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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不小心擦伤的,公主?”小桃还是觉得惊慌。

    公主走路怎么会撞到东西,不太可能吧?

    “真的,我的好小桃,快去帮本公主拿药去!”用力推搡着还在忧心如焚的小桃出门后,苏九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这伤忒明显了,等下裴元诤和温衍看见了,她说撞到东西擦伤了,他们保准不信。

    王语嫣啊王语嫣,你是故意的吧,故意划伤我的脸,让我在裴元诤面前出丑是不是?

    小桃火急火燎地拿来了药,一边帮苏九涂上,一边絮絮叨叨。

    “这个药是皇上前阵子命人送到府里来的,据说擦了再深的伤口也不会留下疤痕。”

    原本还疼得火辣辣的伤口被白色的药膏一覆盖,顿时清凉无比,疼痛感渐失,果然是好药。

    “公主,小桃要不要请个大夫给您瞧瞧?”小桃还是不放心。

    “不用了,这么点小伤,本公主还没那么娇贵。”苏九摆手拒绝,晶亮的杏眼转了转。

    “小桃,大驸马和二驸马在府里吗?”

    “大驸马好像应同僚之约出去喝酒了,二驸马在军营里尚未回来,公主您要找她们吗?”

    “不,本公主不想见他们。”苏九摇头说道,“等他们回来,你就告诉他们,本公主要闭门作画,不准他们进来打扰,违令者,赶出公主府!”

    她脸上的伤不能被他们看见,否则引起了他们的警觉,她和王语嫣的赌还如何进行得下去。

    尤其是裴元诤那个卑鄙小人,他一旦有所察觉,必会严加防范,到时候她岂不是算计不到他?

    “公主……您是不想让两位驸马看见您脸上的伤吧?”平时不开窍的小桃却在这事上十分开窍。

    “女子爱美人之常情,公主您……这样子的确不好让两位驸马看见。”瞪大眼睛看着苏九脸上的伤口,小桃嘿嘿笑道。

    “两位驸马都是完美之人,他们最讨厌不完美的东西了……”

    “小桃,你可以出去替本公主守门了!”苏九黑着小脸打断了小桃的话。

    这丫头说话这么不靠谱,不是成心让她心里不痛快吗?

    “哦……”见苏九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小桃也不敢放肆了,恭敬地朝苏九福了福身,然后一溜烟小跑地出去守门。

    接下来的几日,苏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小桃除了给她送饭菜之外,还要尽职地赶走不断来骚扰苏九的温衍和裴元诤。

    裴元诤不会武功,但温衍会呀。

    正门走不通,温衍便打起了屋顶的主意,于一月黑风高夜,揭开了苏九房顶上的瓦片,纵身从房顶上跳到了屋里。

    “啊——”苏九被突然跳下来的温衍吓了一大跳,手中的画笔一歪,快要完成的画作就这么毁了。

    于是,苏九恼羞成怒地把画纸团成了一团,气愤地朝温衍妖娆的俊脸上丢去。

    “本公主不是让小桃警告过你们了吗?谁敢进来打扰本公主作画,本公主就把他赶出公主府,温衍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无视本公主的命令,三更半夜做贼似的溜进本公主房间,居心何在!”

    阴沉着小脸,苏九噼里啪啦用手指着邪笑不止的温衍一顿臭骂,完了还要他从正门滚出去。

    仗着自己有武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房顶上那些琉璃瓦很贵的,万一被他踩碎了,还要花钱请工匠修,多划不来!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温衍,妖娆的俊脸上始终挂着一抹不羁的邪笑,等苏九骂尽性了,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道。

    “公主,本侯爷想你了。”

    “啊?”闻言,苏九所有的怒气一下子憋在了喉咙处,瞪大杏眼疑惑地望着他。

    “你……什么意思?”

    好端端的,干嘛对她冒出这么句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

    “本侯爷……想公主你了。”殷红的薄唇向上扯了扯,温衍快速出手把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俊脸压低,用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苏九的小脸,满腔柔情蜜意却在抚摸到她脸上已经结疤的伤口时,全数变成了阴狠。

    “公主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愉悦的声音变得无比的阴沉,温衍带着薄茧的指腹来回摩挲着那褐色的伤疤,口气极为的阴森。

    这道伤口应是利器擦过脸庞的时候留下的,这个妖女遇袭了吗?

    “本公主不小心划伤的,不必那么大惊小怪!”苏九使劲拍开温衍那只很碍眼的大手,摸摸自己脸上的伤疤,一脸无所谓地道。

    “你快回去休息吧,本公主还要画画呢。”

    她看得出,温衍此刻对她的关心是出自于他的真心,至于想不想她的问题,就有待考究了。

    无声地冷笑一记,温衍猝然放开了苏九僵硬的身体,弯腰捡起刚才砸在他脸上的画纸一看,整张妖娆的俊脸一下子全黑了。

    “你给北漠王画画了?”

    无疑,温衍所看到的画纸上,正是北漠王木扎巴图的肖像画。

    “嗯,木大哥身材比你好,本公主就要求他给本公主画了。”苏九不以为然地从温衍的手中抢过那张揉得发皱的画纸,不悦地横了罪魁祸首一眼。

    “要不是你从天而降把本公主吓了一大跳,画笔一歪,毁了这幅画,本公主还要重画一幅吗?”

    先前的那张画被木大哥拿去了,现在她凭着记忆和感觉想复制一张留作纪念,却没想到温衍坏了她即将完成的画作!

    温衍的俊脸此刻像是被浸淫在黑色卤水中的臭豆腐又臭又黑,只因苏九说木扎巴图的身材比他好。

    北漠王和温衍在战场上是死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那种敌人,互相看不顺眼,恨不得拔剑冲过去把对方一刀了结的仇敌,此刻苏九说木扎巴图的身材比温衍好,温衍哪里气得过,当即夺过苏九手上皱巴巴的画纸,一下子撕了个粉碎。

    “他有什么好画的,本侯爷脱光了给你画!”

    温衍扬眉阴笑了一声,伴随着纸片飘落的瞬间,他身上的衣服也一下子无声地落了地。

    “你……”睨着温衍从上到下赤条条的身体,苏九算是彻底惊呆了。

    以前叫他脱衣服给她画的时候,他不是死活都不肯的吗?非要她拿出那串钥匙来威胁他,他才会咬牙切齿地脱衣服让她画。

    今日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脱衣服堪比神速,还主动让她画,他脑袋在跳下来的时候没有撞到琉璃瓦撞成了脑震荡吧?

    苏九惊讶过后用一种很担忧的目光看着脸色越来越黑的温衍,主动踮起脚尖,伸出小手摸上了他的脑门。

    “二驸马,你没撞坏脑子吧?”

    不然怎么会主动在她面前宽衣解带呢?

    龇牙捏紧了拳头,温衍气得一把抱住了苏九的细腰,沉黑的俊脸冒着阴森的杀气。

    “公主,本侯爷的脑子好得很,快画!”

    这个妖女太气人了,他难得一次主动脱衣给她画,她居然还不领情!

    “侯爷……”小脸微微避开了温衍沉黑的俊脸,苏九讪笑道。

    “本公主现在不想画你,赶快回去睡觉,乖!”

    丫丫的,她不画难道还要逼着她画不成!

    苏九说完还抬手虎摸了温衍的头顶,这行为彻底点爆了温衍隐忍多时的怒气。

    大手一挥,温衍尽数把桌上的东西扫到了地上,然后抱着苏九把她压倒在桌面上,狂风骤雨一样的吻边一下子落了下来。

    这个妖女不教训不行!

    小嘴瞬间被温衍堵住,苏九瞪大杏眼死命地瞪着他,用严厉的眼神重重警告他赶快放手,不然没有好果子吃!

    丫丫的,男人发起怒来都是禽兽!

    恼怒中的温衍自动无视掉苏九眼中的严厉警告,一边狂吻着她,一边动手去解她的衣服,细长的狐狸眼里通红一片,分不清是欲火还是怒火。

    许是茶杯摔在地上的清脆碎裂声惊醒了外面昏昏欲睡守门的小桃,她马上从地上跳起来,推开门火速冲了进去。

    可冲到了两人面前,小桃却惊叫了一声,赶紧捂着迅速通红的小脸火速退了出去,并好心地替他们两个关上了门,站在门外结结巴巴地道。

    “公……公主……二……驸马……奴婢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

    天啊,她怎么这么莽撞,公主和二驸马正在恩爱,她……闯进去干什么!

    小桃懊悔地捂脸,脑子里却怎么也甩不掉刚才冲进去不小心瞄到的画面,小脸再次臊得通红。

    二驸马光着身子压在公主的身上,公主衣衫半褪,酥胸半裸……

    啊……不能再想了!

    跺跺脚,小桃捂脸跑去井边打了桶井水给自己滚烫的小脸降降温。

    屋子里的两人在小桃的一声惊叫中彻底换了位置,苏九把温衍压在了桌子上,小手抵着他起伏不定的胸膛怒道。

    “温衍,你放肆,敢对本公主用强的!”

    她只喜欢压人,不喜欢被压,可偏偏公主府里的这两只,却喜欢以压她为乐。

    “公主,本侯爷需要对你用强的吗?”温衍好整以暇地半撑起被苏九用手肘压制住的胸膛,邪笑地睨着她剧烈起伏的胸口,细长的狐狸眼幽暗一片,修长的手指也不闲着,卷起苏九垂在颊边的一缕长发慵懒把玩着。

    “你是本侯爷的妻子,本侯爷想和你行周公之礼,无须用强的。啊——刚才本侯爷手段是激烈了点,那也只能怪公主多见不见本侯爷,本侯爷对公主甚是想念,情绪激动了而已。”

    咧着殷红的薄唇,露出一口白牙,温衍慵懒地眨眼,长长的睫毛顽皮地眨眨,睁眼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反而浑身上下透着无言的魅惑。

    奸诈的混蛋!

    苏九气得咬牙,见温衍色迷迷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胸口看,她忙低头把抹胸的衣裙向上扯了扯,遮住了大好的春光。

    “温衍,你别给本公主来油腔滑调这一套,赶快穿好你的衣服滚出去,再不然本公主直接一纸休书休了你!”用力推开还想缠上来索欢的温衍,苏九很不客气地甩了他一巴掌,恼怒地低吼道。

    丫丫的,她今夜没心情和他玩这个!

    被打了一巴掌的温衍,脸上的邪笑一点点地沉郁,直至消失,他默不作声地快速穿好了衣服,阴沉俊脸上的鲜红五指印清晰可见。

    “本侯爷比起裴相来,公主可是更喜欢他来侍寝?”

    细长狐狸眼专注地睨着一脸阴沉的苏九,温衍的口气很冷。

    裴元诤那个小人给妖女吃了什么药,竟然让妖女对他死心塌地!

    “本公主不喜欢你们两个给本公主侍寝!”苏九实话实说,表情没有喜怒。

    无论是裴元诤还是温衍,他们的目的不纯粹,那她又如何能用一颗纯粹的心来待他们。

    “哼,本侯爷知道了。”阴阴地冷笑了一声,温衍垂眼不做停留地转身走了出去。

    在他打开门的一瞬间,屋子里的灯光突然熄灭了。

    今夜没有星光,也没有月光,灯熄灭了,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温衍刚跨出门槛的左脚瞬间收了回来,霍然转身用细长通幽的狐狸眼冷戾地扫视着屋子里的一切。

    “阁下鬼鬼祟祟地溜进公主的房间想要干什么?”冷戾的视线很快锁定在屋子正中央的一个黑影身上,温衍的声音顿时如寒冰一样冰冷。

    大半夜的,公主府进了刺客,外面那些巡逻的护卫都在干什么!

    黑影不说话,而是将一把在黑暗中泛着寒光的剑架在了苏九的脖子上,提溜着她后衣领准备提气飞上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