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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此,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当下急忙摆手道:“姑娘,这件事莽撞不得,依我看就算是真的,你也不能轻举妄动,因为……”

    心怡苦笑了笑道:“这个我知道,郭兄,我要一个人静静地想一想。”

    郭潜脸红了一下道:“那么我先告辞了,这一二日之内,我如不走,再来看看姑娘。”

    心怡含笑点点头道:“谢谢你。”

    说着她走了上去,把门推开了一扇,意为送客,郭潜虽有满腹热情,却又不知如何吐露。再说这种情绪之下,也不是表露的时候。

    多年未见,这姑娘冰冷的情形,和当年并无两样,看来自已是没有希望了。

    想着,他就叹息了一声,苦笑道:“姑娘多多保重,再见吧。”

    心怡含笑点了点头,郭潜遂出门而去,他走了几步,站定脚步,心想她也许送自己出来了,就回过头来看看,却见门已关了。

    想着,又重重地叹息一声,遂大步向外走去。

    他脑中又一转念道:“我这番深情,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何苦再这么痴情妄想,我还是走吧!”

    他走后不久,那间南厢房里,传出了心怡断肠的哭声,在这人人欢乐的大年初一,惟独她一人这么伤心地痛哭。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怎会不令她伤心欲绝呢?

    整整的一天,她都关在房中不再出来一步,刘大个子虽然也听到了哭声,心中奇怪,可是他知道这是无法劝阻的。

    他也知道姑娘的脾气,如果自己贸然去劝慰她,很可能就会遭到对方一顿臭骂。

    所以,姑娘虽然是哭得伤心泪尽,却没有一个人去打扰她。

    她一个人哭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声尽力竭;然后就翻身坐了起来,心中暗暗忖道:“看来这事情也许不假,否则江湖上传闻这种事情作什么呢?郭潜又何忍造这种谣?”

    想到此,忍不住又流了一些泪,紧紧地咬着牙忖道:“我不要如此伤心,好在事已至此,我还是要冷静下来处置这件事才好!”

    想着觉得甚为有理,自己低下头,忽然发现足下还穿着一双红鞋,颇不适宜,就忙脱了下来,一时却也找不到白鞋,只好就换上素日所穿的黑布弓鞋。

    于是,又把原先供桌上的一双红烛吹灭了,自己走出去,买了一双白烛,又买了一个灵牌,用黄裱纸贴成三尖形状。

    然后她恭恭敬敬地在牌位上写下:

    “先母花蕾女士之灵位”。

    她忍不住一头拜倒在供桌前,放声大哭了起来,一时哭得呜呜有声。可是却不知什么时候,一个魁梧的影子,悄悄走了进来。

    只见他身披玄色披风,头上戴着遮雪的瓦棱皮风帽,明眸皓齿,剑眉斜飞入鬓,说不出的那种英朗气质,足令人望之生“爱”

    这人轻轻地推门走来,很可能是为哭声所惊动,以至于忘了叩门了。他挺立在心怡背后,有一段相当长的时间了。

    这时他轻轻伸出一只手来,在心怡背上拍了一下,遂后退了一步!

    心怡大吃一惊,倏地二个疾转,旋身如风,已把身子转了过来。

    同时她口中叱了声:“谁?”

    可是来人身形并不少移,他脸色沉痛道:“是我,我看你来了。”

    心怡再朝这人一打量,她的眼泪,可就籁籁地淌了下来。

    她低下头饮泣道:“大哥……大哥你可来了。”

    万斯同长叹了一声道:“心怡,你不必再伤心了,令堂大人的仇,我及家师、师兄,已为你报了,上丸天宫已整个瓦解。”

    心怡忽地睁大眸子,抖声道:“真……真的?”

    万斯同苦笑了一下道:“我不骗你,只是我们并未要葛鹰的老命!”

    心怡整个的身子都软了,她泪流满面道:“如此说来,我母亲是真的死……死了。”

    万斯同怔了一下,他指了一下一边的一张座位道:“心怡,你先坐下,我再把详细情形告诉你。”

    心怡摇了摇头,说道:“我才知道,但不敢相信;现在,大哥既然如此说,可见是真的了……”

    万斯同叹了一声道:“这真是一件不幸的事,心怡,我把我所知的详细情形告诉你,只是你千万不要伤心。要知道人死是不能复生的,何况这件事已是三年以前的事了,伤心于事无补!”

    心怡点了点头,其实她早已泣不成声。

    万斯同遂把这件事情的详细情形,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花心怡听得呆住了。

    最后她喘了一口气,伏在桌上大哭了起来,万斯同说:“心怡,你是一个很明事理的女孩子,平心而论,你母亲行事,也未免过于偏激,我也是深受她害之人。不过,如今也就不必再提这件事了!”

    心怡点了点头,其实她早已泣不成声,忽然抬起头来,断断续续地问道:“大哥……你的伤可好了?”

    万斯同点了点头,他的脸不禁红了一下,心说奇怪,这事情,她怎会知道的呢?只是他也没有多问。

    心怡多年以来,一直为万斯同担忧,此刻闻言,她的心不禁顿然开释了。

    现在她真不知再归罪于谁了,上丸天宫瓦解了,葛鹰也弃邪归正;葛金郎却又是万斯同的亲生弟兄;花心蕊,虽然多行不义,但是她到底是自己的胞妹。这些人中,又能找谁?又能归罪于谁呢?她想到了这些,不由得顿时就呆住了。

    来本她渴望着要向万斯同一吐的心事,这时候反倒是一句也吐不出来了

    两个人对坐着,一人叹息,一人流泪,再衬以室内的白烛、供桌,真是凄惨极了。

    万斯同苦笑了一下道:“姑娘,你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伤心自是难免的,依我看来,还是办正事要紧。现在……”他说到此,把身上的那领披风卸下来,就见他背后有一个方形的小匣子,这匣子为一方黑绸子包着,他把它解了下来,双手捧着摆上了桌面。

    心怡吃了一惊问:“这是什么?”

    “这是……”万斯同慨然道,“这是令堂的骨灰,我带来了。”

    “谢谢大哥……”心怡忽地哭了出来,她扑上去紧紧抱住了那盛骨灰的匣子。

    万斯同叹了一声道:“我本想亲自把它带上黄山,略尽我一点心意,可是一想,这骨灰还是应该交给姑娘;而且要由姑娘亲手把它掩埋起来。”

    心怡已泣不成声了,在她内心的深处,此刻实在把万斯同感入骨髓。

    她点头道:“大哥,我一定会这么做。大哥,你对我们这么好,可叫我怎么来谢你才对?”

    万斯同不由呆了一呆,三年来的山林独居生活,使他习惯于冷漠,他已很久没有面对少女谈话,更何况对方是一个绝色的女子,又是自己心目中,原来已有分量的女子。他的脸红了一下,讷讷道:“姑娘你不必这么说,这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