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游》 1. 电话 贺轻飏和贺馨回到家的时候,顾裴君正坐在沙发上跟他大哥打电话。天气太热,贺馨进门就找冻果汁,贺轻飏怕她喝凉的肚子疼,正伸手去拦她,却听到顾裴君电话里隐约传来“搬出来”、“法院”什么的,他一下子警醒起来,一团团冷气从冰箱里冲他迎面扑来,他却觉得后背凉了起来。 贺轻飏一紧张,贺馨也立马收住了声,兄妹俩藏在冰箱门后面伸着耳朵静静听了片刻,也没再听到更多信息。倒是冰箱开太久,贺馨穿着短裤腿都冻冰了,她想看看客厅什么情况,刚把小脑袋探出去一半,却看到就站在冰箱门外的顾裴君,一把把她提溜出来。 到底是自己躲在这里偷听人家打电话,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她一边底气满满地叫唤着“哎呀你慢点”,一边把拿着两瓶罗斯福10号,脑袋扎在冰箱里面的贺轻飏也拽了出来。 贺轻飏抓了抓头,也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他们十几年好友,听电话也是因为关心。他接过顾裴君打开的酒瓶,却没直接送到唇边。 “你哥真要离婚啦?” “还没到那一步,只说暂时分居,他从家里搬出来了。” “去年不还补办什么典礼来着……”贺轻飏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他可没忘了那天晚上回来以后顾裴君喝了多少酒,是他和贺馨男朋友两个人一起把他扛到医院去的。 “好像感情还是很好,”顾裴君一边啜了口啤酒,一边回忆着顾成君的电话,“他说不放心朱颜一个人,让我去陪她住。” 贺轻飏张了张嘴,彼此太熟了,有些话反倒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肯定不行啊”,倒是贺馨很少跟顾裴君拐弯抹角,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住到朱颜家里去。“你找个借口吧,大不了我委屈委屈配合你一下。”她小小个人,却有一种特别义气的明朗。 顾裴君眉头也一直皱着,他的直觉也告诉他不能去,而且顾成君也没说清楚到底和朱颜之间是发生了什么,可他的心摇颤着、期待着,那么轻易就在成君那句话里软成了一阵春风。 他又喝了口酒:“骗不了的,我哥看见过你和滕佑南在一起。” 即便如此,他和贺馨从小一起长大,真搬出来也不是不能搪塞。顾裴君抿了抿嘴唇,他也觉得自己没出息,一听见朱颜的名字就不管不顾。可是他能怎么办呢,但凡他对自己有点办法,也拖不到今天。 “建议你别去”,贺轻飏翻了一个白眼,晃了一下手里的啤酒瓶。话还是不能不说,但他也知道这人劝不听:“今天不麻烦贺馨,明天又得麻烦我扛你去医院。” 顾裴君点点头,转身就进了房间,五分钟后拿着一个提包,边往门外走还边用手里的酒瓶和贺轻飏又碰了一下:“那你扶稳当点,别又像上次似的把我扔地上。” 他头也没回地开门走了,留贺家兄妹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摇了摇头。 2. 灰雁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才只有这么高。” 朱颜窝在沙发的贵妃椅里,用手虚比了一个高度,她今天是喝了不少酒,眼睛又圆又亮,眸光媚人,但又哭过,整个眼圈都是红的,让人心疼。 “那时候你的脸长的,肉圆肉圆的…” 顾裴君坐在她旁边,心里叹了口气:这就是又喝多了,又说什么十二岁,圆胖脸,个子只有那么高。反正她还就把他当成小孩子,哭的时候、喝醉的时候、丢人的时候,从不避他。 他伸手去拿她手里的酒杯,她也不闹,被他轻轻一扯就拿了过来。两人离得不近,可她喝多了酒,呼吸间带了酒气。温热一落在他的手背就透过皮肤钻了进去。他又落座,不露痕迹地隔开了点距离。 “像个肉包子…你可不知道我当时是多想捏你的脸” 酒是灰雁,冰块激出甘甜,高浓度的酒精把粮食的芬芳升华得又醇又清冽。 “第几杯了?”他不看她,只盯着杯里的残酒,话里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意思来。 没法看她,这人平时矜持惯了,一旦喝多了酒放松下来,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慵懒和妩媚。软软糯糯的,却又有光,每次直视都要渗进眼睛心里似的,让人平白升起念头,不得安宁。 “五杯?四杯?”酒精让反应变慢,她一时没反应他是在提问,一时又想不起到底是几杯。难得安静了一会儿,又忽然想起什么新的事情,摇摇晃晃要站起身来。“不行我得去吃点东西,不然等下饿了。” 顾裴君挑起一边眉毛,眼看着她还没坐正就又软了下去,手在身侧虚握了握,终于没有伸出去:“空腹喝了四五杯?”他看着她靠在沙发里不说话的样子,这才感觉事情有点严重。“现在难受吗?” “嗯。”她嘟着嘴点了点头,模样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姑娘,“可难受了。” 空腹喝酒有多难受,顾裴君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加冰的酒精凝成一团透明无形状的实质物,随着身体的摆动在胃里颠簸着,最后连胃本身都变成韧韧的材质,堵塞好几天不舒展。朱颜平时连凉水都不喝,突然喝这么多加冰的烈酒得多难受。他一时心疼,身体就忍不住凑上去了一点,“现在想吐吗?咱们去吐出来?” 朱颜盯着空气摇摇头,她整个人呆呆慢慢的,再不是平时利落的样子:“不想吐呀。”说完忽然就委屈了,深吸一小口气又叹出来,嘴还下意识地嘟着,眼圈又有点发红:“想吐就好了。” 她老说他小时候脸圆,其实自己也是一张巴掌大的肉肉脸,只不过因为平时总穿得简洁,大圆眼睛又躲在方框眼镜的后面,中和掉了一点孩子气而已。顾裴君从沙发上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觉得自己和她掉了个个,那个大了六岁的好像变成了自己。她那么小,不化妆的皮肤不似平时白却莹润有光,齐肩头发,发丝散在脸旁,是平时看不到的懒散精致。又嘟起嘴来,就像是个玩捉迷藏的小姑娘,迷了路不知该去哪儿一样。 顾裴君扭头往书房走去:“你先躺着,我给你拿盖的来。”得转移一下注意力,她可不知道他现在是有多想捏她的脸。 3. 报告 书房里有顾裴君一条毛巾被,以前他吃不惯学校食堂,经常来这边吃饭,偶尔也会留下过夜。后来他和贺轻飏兄妹合租了房子,彻底解决了吃饭问题,哥哥家也就来的少了。 书房其实是这个家里最大的一间屋子,满满的书架连着原木的书桌,侧面是一张茶台,柜子里收满了茶具茶叶和其他的东西。阳台上养了绿植,虽都是不开花的品种,但葱茏繁盛,幽绿生凉。顾裴君那条毛巾被还放在茶台对面的宜家沙发床上,触手一摸是新洗过不久的干净柔软,衬着白色的木质床箱和红白格子的棉布沙发垫,显得温暖又舒服。 他把那条毛巾被抱在臂间,一阵熟悉的香气萦绕鼻间。是朱颜一直用的洗衣液,她身上、成君身上、还有家里的大小织物间总隐隐藏着。以前顾裴君住过她的书房之后,也总觉得自己身上、头发上沾着丝丝缕缕,留香时间还特别的长,总得要两三天时间才渐渐散得去。 可能他的意识被那缕香绕住久了点,他一边转身却没掌握好,在书桌角上硌了一下。桌子一摇才看到书桌上放的一叠纸,是医院出的检查报告。顾裴君脚步一顿,忍不住拿起来翻看了两页,心里多少明白了些。他想了想,还是先回了客厅。 朱颜睡着了,呼吸浅浅,眉头微蹙,愈发像个小孩子。顾裴君把毛巾被抖开,幽香迎面扑来,并不甜腻,反而带着清凉。他深深吸一口气,整个人都灌上了这轻软却又犀利的味道,手下却一丝不慢,把被子轻轻覆在她身上。 等顾裴君看完朱颜所有的检查报告,回到客厅,才发现手机里有好几条未读消息: 【哥:到家了吗?】 【哥:颜颜在家吗?】 【哥:颜颜关机了,看到了给我回个消息】 【贺馨:炸了没?我和我哥回趟家,你要能活着回来记得自己带钥匙哈】 【贺馨:易燃易爆炸.mp3】 他给贺馨回了个表情,然后在顾成君的消息框里输入:【刚静音了,她喝多了,睡着。】 片刻,手机一震。 【哥:煮个青菜粥,喝前给她切点细姜丝】 片刻,又一震。 【哥:少放盐,保温煨着】 顾裴君关了屏幕,打开冰箱看了看,青菜倒还新鲜,别的菜却确实没什么了。冰箱门上的盒子里有几粒咸蛋、啤酒和巴黎水。最高的一层是一个保鲜抽屉,里面放着药品,还有好几支家庭用的针剂。他拿出来检查了一下,不出所料。 他拿出手机来划开屏幕,回复顾成君:【你别管了,我给她煮解酒汤】 4. 热汤 “这是...什么?” 朱颜记得自己喝了几杯伏特加,还放了好多冰块在里面。顾裴君回来的时候她还依稀有意识,好像和他说了几句话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酒精在血管里穿行,半个身体都是木的,头痛欲裂,胃里也像是沉了块冰一样又硬又冷。 即便如此,这碗豆芽菜是什么意思? 端着碗的顾裴君正眼巴巴地看着她:“专门熬的解酒汤,喝了胃就舒服了。” 朱颜从顾裴君的眼睛看到他的手,从手里的薄胎瓷碗看到里面的热汤,看上去只是一碗漂了豆芽葱花的酱油水,她本来就有些娇气,醉了之后又浑身不舒服,哪里还会去喝这奇怪的东西:“不要…喝了酒要喝…” 喝了酒要喝青菜白粥,以前每次顾成君喝了酒她都会煮。青菜粥容易消化,还要切点细姜丝进去暖胃。可现在她一想起顾成君就生气,只好刹住话头,顺便去推眼前的碗:“我喝不下。” “你就试试”,没想到顾裴君竟然推不开:“信我,喝了就舒服了。”他又跑进厨房拿了一个白瓷勺子,盛了一点喂到她唇边:“就一点,要趁热才有用的。” 朱颜喝了酒,本就迟钝了,还来不及反应顾裴君这样喂她合不合适,就被一个温热的勺子抵住了嘴唇。勺子里浅浅一湾汤水,热气一蒸味道就漫到鼻尖,竟然酸香鲜美,隐隐地还有一股温暖的辛辣味。她吃了一惊,嘬尖了嘴唇轻轻一吸,一股热汤迅速在味蕾上化开,咸鲜酸辣短暂地通过口腔和咽喉,像一只温暖的小手一样顺着食道捋下去,捧住她被冰冻伏特加麻木了的胃,又暖又软。 这汤里是放了不少胡椒,胃暖和的一瞬,一股辛香直冲脑门,连带着鼻子也通气不少。 小小的一口汤,让顾裴君看着惊讶和享受在她脸上一瞬间切换了一遍,他自己的心也像是被这熬煮过的热汤暖过一样,熨帖的不行。他们认识这么多年,顾裴君要么远着她,要么远远看着她,两个人坐这么近的时候都少,更别说亲手伺候着舒服了。今天这一口汤水,不仅暖和了她的胃,也竟像是他长长暗恋道路上的一簇火苗,暖和了他的心。 胃里短短舒服了一下,还没顾上叹口气,那点儿汤的力量就消失在冰块伏特加里。朱颜一抬眼就看到还端着碗的顾裴君,正笑眯眯瞧着自己。他眼睛亮亮的,手里的白瓷勺子里又盛了一半。她胃里得了暖和,脑子也被胡椒的热辣揉搓得松快了不少,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不好意思,直接把他手里的碗端到唇边,一仰脖子咕噜咕噜全部灌了进去。 朱颜喝得痛快,顾裴君还怕她呛着,也不完全撒手,只给她虚扶着碗沿。另一只手里还捏着那个白瓷勺子,里面半勺汤,稳稳地不撒出一星半点来。 等一碗热汤喝完,朱颜只觉得浑身温暖清爽,经络通畅,像被冻住的人又活了过来似的。她终于有了力气,舒坦地长叹了一口气,舔了舔嘴唇才想起不好意思,毕竟嫌弃人家还是刚才的事。可她这人从小娇气惯了,即便是有点难堪的事也往往打个岔就过去了的,于是眼珠子一转就也笑了出来:“真好喝,你怎么知道这么好喝的做法?小贺妹妹教的吗?” 顾裴君没说话,只抬眼瞅她一下,又接过她手里的碗。他还端着那个盛着汤的白瓷勺子,此刻却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似的,凑到唇边一吮,把里面那点儿汤水全部都吸了进去。 “一般,看你那点儿出息。” 虽然据说小时候淘气,但顾裴君这人在外面一直很有些温雅风度,很少这么直通通地说话,更何况是怼她。朱颜是很少喝酒,今天和顾成君闹翻了脸,哭着喝了人生中最多的一回,醒来后又见着这个平日里乖乖的小叔子好好说着话就忽然怼人,一天之内惊人之事连连发生,她脑子转弯都折不过来,完全没反应过来那件后来让她这么个惫懒脾气都觉得可疑又脸红的事。 她的勺子,顾裴君喝汤用的那个勺子,是她刚用过的。 5. 得逞 顾裴君已经做好了几个菜,看着朱颜有了精神,才叫她到餐厅来吃晚饭。家常菜清淡顺口,她虽然还是头疼,但胃里有了东西整个人都舒服了起来。以前他常来家里蹭饭,倒不知道原来这人还藏了这么一手好本事。 顾裴君给她碗里盛了点蒸蛋:“这次喝酒太多,这两天都得吃点软嫩的。” 蛋蒸的真好,又滑又嫩,蛋白质的鲜味缭绕着,让人欲罢不能。顾裴君是有这样的本事,他虽然是顾成君的亲弟弟,但朱颜和顾先生成君再生气,也从来不会连带着烦他。而且他确实乖巧,几个菜都是她平时喜欢的品种,足见贴心。 朱颜不搞连坐制度,顾裴君却不肯装作事不关己,瞅着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给她盛了点汤:“我哥说你关机了,他联系不上你。” 装得顺嘴似的,烦人。 到底吃人家的嘴短,她有心想说你就别管我们的事了,话到嘴边还是拐了个弯。 “我暂时不想跟他说话。” “哦。” 朱颜想这事儿跟顾裴君也没关系,而且也没法跟他解释。一想起来就生气,一生气胃就不舒服,她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那我让他别烦你。”顾裴君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把筷子从她手里收走,放在自己手边:“你今天胃不舒服,少吃一点,去休息吧。” 朱颜今天本来是很生气的,因为生气,所以把老公赶出家门,因为生气,还喝了好多酒。她从来没喝过那么多酒,喝得难受死了,但还是很生气。然后顾裴君就来了,他今天也真的很奇怪,完全不帮他哥说话,还在家里忙东忙西,弄得自己倒像是个做客的。他什么都不问,是因为顾成君都跟他说了吗?这种事怎么能跟小叔子说呢真是的。 而且他今天不走吗? “嫂子。”像是能看到朱颜想什么似的,顾裴君忽然开了口。他转过头来看着朱颜的眼睛,语气里很有那么一些认真:“我这几天能住你这儿吗?贺轻飏他俩回家了,我没带家里钥匙。” 这人怎么跟会读心似的?朱颜眨眨眼睛,刚被晚饭抚慰了的头痛卷土重来。怎么可能这么巧,一看就是顾成君安排的! 她来了气,语气也有点不善了:“你哥昨晚上才搬出去的,要不你先去找他凑合几天?” “哦。”顾裴君还是静静看着她,似乎真的被她呛了一句,有点不好意思一样:“我哥说他这两天出差”,然后他垂下眼睛,好像目光里还有那么一点点委屈:“那要不我这两天先住酒店,就不麻烦嫂子了吧。” 朱颜手里要是有个碗,还能把头埋进去挡挡尴尬。他们三个关系一直很不错,连裴君的那个姓贺的朋友和他妹妹都到家里来串过门,见了面也亲亲近近的。顾成君是过分,但裴君好歹是弟弟,今天还照顾自己一下午,好像也不能硬不让他住吧。 可是话都出口了…… 朱颜面子薄,顾裴君可是个要紧事上不要脸的。扫她一眼就全明白了,赶紧追上来一句让她心软的:“但是嫂子我还想省点钱买装备呢,要不我先住两天,等我哥回来我再去找他行吗?” 他笑眼弯弯地看着她,完全是可爱萌人的模样:“你忙你的,不用操心我,家里我也会收拾好好的。” 半小时后。 顾·心想事成·裴君回到书房,发现手机里全是顾成君五点多发的消息。他点开第一条。 【哥:你晚饭吃什么?】 顾裴君看着屏幕勾了勾嘴角,什么叫顾左右而言他,今天算是见识了。他又点开后面的。 【哥:颜颜醒了吗?】 【哥:书柜抽屉里有头疼药】 【哥:你准备点吃的,她晚上可能饿】 【哥:颜颜还哭吗?】 顾裴君最知道他哥,平时一脸八风不动的样子,朱颜皱一皱眉毛就能在他那里刮起一场龙卷风。他闭上眼睛沉了沉心情,要不是身不由己,真不想跟他争。 他想了想,打字:【我做了饭,她吃了点,去睡了。】 又想了想,继续打字:【冰箱里那些药,好像是果纳芬?】 6. 桃梦 “成君哥哥……”她趴在他胸前,小脑袋蹭在他颈窝里面,痒痒的。顾成君忍不住抚着她的发心,被发香缭绕着勾起了嘴角。 香香的,抱着满怀。她是小骨架子,看着匀停,抱在手里却是肉嘟嘟的。他轻抚她背和腰的交际,细细感受充满手掌心的柔滑软腴。细腻皮肤之下是温热血肉,连通着呼吸、心跳和停留在胸口的细细呻吟。 顾成君的手像不是他自己的,在那细微的节奏感里轻缓下滑一个浅浅的弧线,摸上去反而更觉得丰润,她低哼了一声,气流温热,喷在他锁骨那一小块皮肤上,像是一个湿热的吻。顾成君忍不住带了些力道,在那腰窝里揉弄起来。窝在他颈间的小脑袋不老实地摇了摇,带着低低的笑声,她抬起头来看他。 圆眼睛,又大又亮。眼神像是个孩子,偏眼尾微微挑起一点儿媚意来,勾着他的心尖。 顾成君觉得自己那点儿邪念被她这一眼看得翻上心头,偏她不只眼睛带电,人也不老实。凑近了就来吮他的唇,顾成君觉得自己抱着一颗刚刚洗好的蜜桃,怀里丰腴沉软,嘴唇是湿润润的汁液香甜。他也不知道是一道电还是一簇火直直烧到心里脑子里,人还没反应,已经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一手继续就着揉那蜂腰雪背,往胸前一团雪捻上去,另一手却已经探到另一处蜜口,去沾那另一种蜜汁子。 她娇娇地哼吟了一声,被他连声儿带舌头一起吃进嘴里,沾着甜汤儿吸了咽了还不够,还把舌头探进去继续挤榨吮舔。她出不来声,可呼吸却急促,雪藕般的两段小臂也紧搂住他腰背处,情动之处身上香气四溢,格外招人心疼。 “成君哥哥……”像是哼出来的气音,又像是他的幻觉。耳边是娇娇的嘤咛,嘴里是甜汤儿,手上是湿滑的蜜,顾成君抱着她,只觉得自己八通五感都不够使用,他想吃、想舔、想轻揉、想紧握、想纵横曲折、想辗转腾挪、想发出呻吟、想喷出热气、想射出淋漓汁水。 只要抱着她,只要她,颜颜,他的颜颜。 夜色阑珊,手机发出叮铃声响,顾成君从短暂的梦里醒来。 【顾裴君:冰箱里那些药,好像是果纳芬?】 顾成君有点想不通。 他本来也还没想好要怎么跟顾裴君解释,就想暂时先含糊过去。可平时也没见他这个弟弟有多心细,怎么刚一到家做了一顿饭就看到了冰箱里那些药,还知道那是果纳芬。 一想起那些药,顾成君仿佛又看到颜颜下午在家哭着发脾气的样子:“顾成君你是混蛋!我吃了这么多药!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你凭什么骗我!”她平时虽然娇气,顶多跟他撒撒娇,从没像今天哭得这么伤心过。 “骗子!混蛋!” 颜颜…… 孤身一人在酒店煎熬的顾成君觉得自己的头又疼了起来。 ---------- 我没有存稿了!啊!!!! 7. 掌心 手机很快提示消息已读,可顾成君并没有回复。顾裴君笑笑,关掉了屏幕。 坐在灯下,顾裴君一根食指无意地靠在鼻尖,指尖推着眼镜的托架。他又拿过书桌上的检查报告,把日期彻底理顺,细细回忆了一遍。事情已经明白地七七八八,可他的心里却越来越不平静,除了一团抓不住理不清的念头,下午的事也同时在他脑中翻滚—— 朱颜醉在沙发上,巴掌大的小尖脸,发尾微卷的齐肩发,眉头微蹙,闭着眼睛也能诱惑人。顾裴君不想又被她无意招惹,他心里有无尽的快乐,又有点心烦,手里轻软馥郁的毛巾被都有点压手了,只想赶紧给她盖上。 身体刚刚伏下去,她忽然轻轻动了一动。顾裴君的脸正在她的脸上方,只看到那素白的小脸在视线里一晃,丝料折射的微微柔光之下,映得她一张小脸细润可怜。 明明是她自己乱动,顾裴君却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确定她没醒才放下心来。他很想把她叫醒,或者让她去自己房间好好睡觉,或者他也可以直接给她盖上被子,让她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和他多待一会儿。 毛巾被轻软,被他从下到上、珍而重之地覆了上去,他控制着自己的手势尽量轻柔,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情不自禁地落在朱颜的脚趾、脚背、脚踝、和一小段从家居服裤管里露出的莹白的小腿,长袖长裤的樱灰色的丝织睡衣,即使不算端庄正色,也最是柔和自然,再不能勾起邪念的。顾裴君平日里对朱颜最淡淡的,从不肯放任自己的视线在她身上多做停留,可如今四下无人,心上人如眼前月,月亮就醉在他眼前,难道他还不能看个痛快了? 这具身体对他来说是那么熟悉而又陌生,是一见惊心,是少年绮梦,是现实中的亲嫂和想象中的恋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是实实在在、不能更亲近的家人,可是扪心算来,却又彼此不知,从未谋面。顾裴君的呼吸不知不觉就急促了,他觉得胸闷,头脑中也似失了清明,在自己知道之前,右手已经探出,抚上了朱颜左脚的脚踝。 润。莹白的月亮,原来,是润的。 灯下,顾裴君久久盯视着自己的掌心,那润泽柔腻还停留在那里,如有实物。虽然眼睛看不到,但皮肤记住了,神经记住了,心也记住了,莹润柔腻,暖玉难及。 皮肤的记忆一边让他纷乱的心冷静下来,一边却又有些影影绰绰的念头破土萌出。理不顺,或者说,是不敢理顺,那念头太过疯狂,却如野草般飞速生长。即便胆大聪明如顾裴君都觉得它们惊世骇俗,不敢往深处想。 他那条薄被已经被朱颜放回沙发床上,估计是因为她今天心烦,不像平时叠的齐整。顾裴君有意要嗅那清冷定神的香气,刚伸手去取,余光中就有什么东西在灯下微微一闪,他眼疾手快一把握住—— 是她一根头发,发尾微卷,韧而有光,被黄色的灯光镀上一层流动的浅金。应该是下午盖着这条被子时无意沾上,不知怎么一直没有掉落,像在等待此刻,落在他右手掌心。 发丝静静蜷在手心里,他的心却轻轻颤了起来。过了许久他才重新握掌成拳,慢慢地抵住唇心。 夜色愈发浓重,顾裴君端坐不动,身影一半被台风的光芒映成暖黄,一半却隐在夜的阴影里面。 小剧场 - 浴室1 (h) 洗手间开门的声音。 朱颜刚想冲掉洗发水的泡沫,就听见低低一声:“颜颜。” 是顾成君回来了,她放下心来。 朱颜头发多,总怕洗发水泡沫会进眼睛,所以从来喜欢闭着眼睛洗头发。 她继续洗着,顾成君窸窸窣窣了一阵子,倒没了动静。还没等她开口,哗啦啦一声,浴室的推拉门被打开,方寸间热气氤氲,他已经探进身来把她拥在怀里。 鼠尾草味的洗发水泡沫细腻饱满地包裹在她发顶,她身体已经被热水蒸得湿滑温暖,他却体温略凉,朱颜不敢睁眼,却被他从后面整个拥住,手已经沾着流水抚到敏感之处。 水气蒸腾,他手在流水中,别有一番湿滑情趣。朱颜轻挣几次也挣不开,又被他摸得微痒,原本没湿水的地方也都水气淋淋,只得轻叱:“顾成君你干嘛呀。” 他仍是不语,手上却没有停,愈发向着更幽微处探了进去。水还哗哗作响,朱颜刚想去冲掉头顶泡沫,却觉得眼前一紧,一条丝带蒙住了眼睛。她发起急来,用了气力想要挣,却被身后那人揉着乳球下沿,一口吮住右侧颈窝,登时浑身一软,只剩下五分气力。 她全身敏感,右侧最甚,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那一对冤家都知道。可顾家两个魔王,偏巧有这么同一块心头肉,很快就知道右侧能让她魂驰心迷,吮咬颈窝她就失了气力,揉弄侧腹她就嘤咛如莺,若用舌尖换了舌掌肉舔舐乳下,立刻就花液沛然。每次不管谁出手,都恨不得把她揉化在床上得了极乐才行。于是这显而易见的一身弱点,她自己倒不如两个魔王清楚。 朱颜好好个良家少妇,如今一身媚肉,禁不住一丝挑逗撩拨。被两个冤家轮流戏弄,偏偏心软贪欢,陷在黑沉沉粘腻腻的极乐蜜汁里放不下挣不开,什么媚态丑态也顾不得了。她此刻心旸神荡,却涌上一丝委屈,浑身上下酸软麻痒,倒咬住下唇,不愿再发出声音来。 她心神荡漾,却不知自己此刻尽力抵挡欲念的模样落在对方眼里,又是心动又是心疼。他不去看她那原本就丰润的樱桃口被咬住一半,鲜艳夺目,正待采撷,只耐下心来,一手在前面雪样肌肤上继续点火,一手将她头顶长发就着喷头流水将泡沫缓缓冲掉,缓缓拨到左侧一边。 朱颜半个人都是软的,花雪肌肤只由着这魔头搓弄,洗发水的香味氤氲在小小一方浴室里,他趁她无力,只是欺负她。把她垂珠一般的细白耳垂叼在齿间,用门齿吮噬,又用唇舌逗弄。电流从耳侧一股股窜过去,朱颜只觉半边身体都酥了。他又撩了顺着身体冲下去的残沫继续摸到肚脐、腿心、去将她身前一蓬鸦色毛发洗得净亮香甜。 “颜颜” 他将声音压得极低,只把一息湿热气息吹进她嫩生生的细小耳孔。浴室里已经蒸汽氤氲,这一股却像活了似的,直舔进她脑仁里去。朱颜一软,他就趁机戏弄,将她在怀里拨了半圈,双臂撑顶在墙上,朱颜就被圈在了这更小的半方禁锢之内。 他欺身用胸膛抵住她一半柔腻雪背,用部分体重将她压向湿滑腻手的雅士白大理石砖。一手内收将她两颗乳球和墙壁隔开,顺势揉弄几下,又将一口热气吹进耳孔:“颜颜...心肝...” 朱颜双手瞬间失力,几乎要撑不住,索性就虚虚搭在身后男人环住自己的小臂上。她只觉得湿热晕眩,湿滑暖香中情欲蒸腾,模糊了她其他的感知能力。他声音太低,浴室水响不断,又有湿气回声,实在不能确定身后的人是顾成君还是顾裴君,只觉得被那精壮男体压着、磨着,身体迟钝沉重,心里一簇火苗却迅速烧了起来。 更何况那男人还有一只不老实的右手,一时带了山石之力揉她臀片,揉到深处时又卸了力量如春风轻探花缝。朱颜腿心淋漓,早不是头顶花洒里沾着的清水。忍不住将臀去凑他,手也回转着去够那男人的腰。 一根早已勃起的肉龙探进她白桃一般的臀缝,来回轻戳着,时不时滑过、有时沾着湿热汤水刮过果肉唇片。那龙头不似顾成君平日粗大,可也和顾裴君的棱角分明不同,前端尖长,像鸟喙似的。她一挣扎,后面的男人似也觉得得趣难忍,一声轻哼喷在她颈侧耳边,热气落在肌肤耳道,直化作脑中一道浪头和花心里的汁水。朱颜顾不得矜持,就听见自己柔媚的呻吟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更惹得身后的龙头硬了一圈。 花洒水流如注,男人将她上身更紧地压向墙壁,用右手捞起她一条大腿,稍退了退找到角度,就将龙首缓缓推了进去。 小剧场 - 浴室2(h) 朱颜根本压不住自己的呻吟。她以前似乎不是这么敏感的人,这些日子被两个冤家来回调教,感知和反应都变得强了很多。觉得身后那物长而活,一层层推入身体,剐蹭过层层皱褶,快感也如潮水一层层扑上来。 在身后那人眼中,她被红色宽缎子蒙住眼睛,像是一份雪白的礼物。红唇如樱,正待人尝。凌乱湿发在肤光胜雪的背上晃成一幅香气飘摇的海藻。他用精壮胸脯抵住她压在墙上,一手扣住一边腰线,将丰腴臀肉扯得近一点,另一手托住另一边的柔腻腿根,为身下开合腾挪一点空间。 他一进入,这心头的肉变将他层层裹住,内里如泥,湿滑紧热。他肏得激烈,她娇喘吁吁,他觉得自己像顶在她喉中一般控制着她,一转念间,却是她在另一人身下婉转承欢的模样,心里又觉酸楚,忍不住要更卖力一点。 他张口将她耳朵整个含住,热气喷出,全数灌进那细小耳道:“心肝儿,我的心肝儿,他肏你时叫你什么?” 耳朵本就敏感,被含在口中,热气喷涌舌掌舔吮齿间噬碰统统占全,她脑中如浆液,一句话更如闪电般白亮,烫得朱颜浑身一紧,一股花液喷溅,内里颤巍巍抽搐起来。 身后男人不妨被她狠狠一夹,舒爽中更是不满:“一提就喷,你想他了?我肏的不够吗?”他紧紧握住她柔腴腰肉,发狠似的深顶了几下。 “太深,太深了。”以前总矜持着不愿出口的话,如今她不自觉就说了出来,身后男人受了鼓舞,用右臂将她腿抬的更高,他那肉棒不知怎么,胀大之余似乎顶部更尖了一点,身下轻轻重重,转着圈的拧进去点着褶皱深处。右手得了些余地,也不愿闲着,竟又探前向花缝里摸进去。 “谁深?颜颜,我是谁?” 朱颜嘤咛着说不清楚,她被肏弄得狠,脑子迷糊,眼睛蒙着一片红对着墙壁,什么也不确定,只觉得身上这人像是顾裴君折腾,可顾裴君欢好时从来做小伏低,只诱她心软好玩花样,这人话语间又有威严,似顾成君那副惯了的兄长姿态。她身上阵阵爽利,脑中电流激湍,可心里却又委屈,被捣着淖着,摸着扶着,花液淋漓,眼泪也飙了出来:“你们合起来...作践我...” 他动作一顿,紧掐着腰肉的手也松了下去。将她款款托住,在胸前翻过身来,果然见她眼前红绸已经被泪水润湿。忍不住摸着细嫩脸颊和脖颈曲线,把嘴凑上去一次次舔吻。 “不是,不是作践”,他把舌头探进朱颜口中,深深吮吻,两人津液交换,觉得对方哪里都是嫩的、甜的:“颜颜是我的心肝,只想疼你,只想让你如愿。” 是顾成君! 朱颜被他亲得心甜意洽,顾成君的好她自然都知道,他们本是夫妻,顾成君也不是个和软人,竟为了她的心愿,允许亲弟弟插进来玩这三人间的情欲游戏。自己委屈,他又何尝不委屈?他们夫妻本就甜蜜,念头回转间也觉得情欲软浓缠绵,一边叫着“成君哥哥”,一边忍不住也将唇瓣凑上去舔吻他的,想将他的酸楚也吸吮过来替他咽下。 “颜颜...”顾成君今日格外情热,身下又抬头刺动起来。如今朱颜与他正面相对,朱唇微张,情欲弥漫,用腴软的小臂环着他的脖子,更显得颈下锁骨隐隐,乳波如雪,比握在掌中更添馥郁荡漾。他干脆将她从腿根托起来彻底顶在墙上,下身在泥泞不堪的花径中狂野律动着,低头又刚好吃住整只右胸,一时舌尖舔头,一时舌掌扫乳,就如往日一样吮得啧啧有声。 朱颜也疯了一半,确定了这男人是顾成君让她心中一下子踏实下来。名正言顺的丈夫在浴室里发了疯地肏弄自己,她虽被蒙住双眼,却愈发觉得这场景香艳刺激,令人热血沸腾。不禁也放开了矜持:“成君哥哥,肏我,颜颜要哥哥。” 顾成君心里一群野马把天地间踏为尘埃。他似乎应该觉得累,但情热如火是前所未有的程度。她的水也从未像今天那么多,内里虽然越来越紧,水却仍随他戳刺的动作淅淅沥沥地滴下来,溅到他脚背上仍是温热的,让他如魔鬼上身,只想挤榨、踩踏、蹂躏、啃噬,想一次次肏到最里面去戳出更多汁水,听更高的尖叫和更激烈的呼唤。 二人交界处湿滑极了,花液黏住彼此的毛发,糊成一团,如同本来就不曾分开过。顾成君觉得鼠蹊精关处的酸意越来越明显,肉茎尽管有束缚,依然愈发胀大,难以为继。他想缓缓,伸手去就着朱颜的臀缝接了一把她的花水,却不小心顺着臀片摸了进去。朱颜花径里正极度紧致痉挛,不妨被湿滑的手指摸到臀片间的缝隙,“啊啊”叫着,搂紧顾成君的脖子,如临大难般扭起腰来,竟上下套弄着龙头旋了半圈。这下顾成君再也按耐不住,他上面喉头抽动,也“啊”出连绵的吟喘,下身大开大合,根根到底地迅速抽刺了几十次,精关酸热,一股股浊白热液便随动作深深浅浅地射了进去。 小剧场 - 浴室3 失控的喘息回荡在浴室的水雾里,浴室里热气熏蒸,洗发水的芳香和欢好后的气味氤氲成一处,满是香艳的气息。 还有两具交叠的躯体,精壮男子腰上缠着腴白的腿,胸口抵住绵柔的胸,女子被红色宽缎带蒙住了双眼,下身还托举在男子手中,海藻一般的微卷长发被堆在一边肩上,黑亮湿润更衬出全身肌肤细润如瓷。 水液淋漓的下体还交缠着,一些液体漫溢出来,一滩滩滴落在浴室的地面上。 朱颜迷迷糊糊间感觉被顾成君轻缓地放回地面。她也想好好站住,但双腿酸软,顾成君只好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拢住酥软的腰身,摘下花洒来帮她冲洗。温热的水流冲过敏感的贝瓣和花心,顾成君手势轻柔地帮她揉洗,她体内两人的液体就一股股流出来。 顾成君好不容易洗干净了两个人,朱颜也恢复了精神。他拿了大毛巾,蒙住她的脑袋帮她擦头发,擦着擦着就露出一双又圆又亮的眼睛,含着笑意看他。 顾成君怕扯伤她,抖开浴巾轻轻抿着她的长发:“留长比以前更好看了。” 以前他们二人世界,顾成君就常帮她擦头发,那时候她头发短,还在肩膀上。留起来还是在顾裴君回来住之后,乌发雪背,美色惊人。顾成君接着说:“想必裴君很喜欢。” 朱颜微微怔住,眼睛里的光还是黯了一下。在一起这么久了,顾裴君的甜也总让她心软,但在她心里,顾成君始终还是真正的丈夫。虽然头发是她自己留的,可是他在欢好之后竟不介意得提起另一个男人,这让她又不解,又有些忿忿。 她头略低了低,把浴巾接过来围在胸前。这是一个防御的姿态,短暂的二人世界还是被无法回避的第三个存在打断了。 “罢了,还不是因为自己想要个孩子。”朱颜心里一丝酸楚,“他们都不介意,我又介意什么。”她能感觉顾成君在看着自己,他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心里又升起一阵内疚,于是拉过另一条毛巾,围在他的腰上。 “哗啦”一声,浴室门被拉开了,顾裴君就站在门外。他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对浴室里站着两个半裸的人、空气里弥漫的气息和二人之间微妙的氛围毫无反应,似乎司空见惯似的。 他笑得像个小天使一样乖巧:“哥,颜颜姐,我回来啦!” 小剧场 - 浴室4 三人从来没有同处一室过,更何况在浴室里面,朱颜羞得整个肩膀都变成了粉红色,一下就躲到了顾成君的身后。顾成君平时深沉惯了的人,也忍不住面色一柔,嘴角微微扬了起来。 顾裴君却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又近前一步,逼到朱颜身前就挽住她围着浴巾的腰,他撒着娇:“颜颜姐你想我了没?” 他太知道了,对她撒娇,她根本拒绝不了。 当着丈夫的面被顾裴君拥住,朱颜只觉得身体僵硬,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顾裴君的手环在腰上还不老实,像一条灵巧的小鱼,轻轻一探就触在了肌肤上。朱颜身子一颤,想要去挣,却被顾成君从身后轻轻拥住,他像山一样沉默稳健,让她惶然的心情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颜颜别怕。”他吻了吻她的耳垂,丝绒一般的触感,想要抱在怀里,却又不得不狠下心来。他手上扶着朱颜光洁的肩膀,目光却深深看进弟弟的眼睛里面去。他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朱颜的一丝丝依恋,或者顾裴君的一点点耐心,都是安慰。他把她向顾裴君怀里推去:“别怕,去吧。” 三个人心里都是一震。 你来我往之间,毛巾也偷偷的松了一点,从胸口向下滑去。朱颜不敢再挣,只能倚在顾裴君身前。看着他含笑的样子越来越近,一个吻轻柔地落在自己裸露的肩头。 “颜颜姐别怕”,他吻她的肩膀,温热的呼吸却落在颈线、锁骨、甚至一部分胸前。朱颜又是一软,就被顾裴君一俯身抄在腿弯里抱了起来,交到顾成君怀抱里。 顾成君依然看着弟弟,眼里光芒沉沉。裴君在那松掉的毛巾边缘和绵柔胸口交界处轻轻咬了一口,眼睛里又恢复了那种淘气和认真交织着难以分辨的神情。他笑着说:“哥你帮我亲亲颜颜姐,我洗个澡就来。” 顾成君什么也没说就抱着朱颜走出了浴室,开门的一瞬间,埋在他胸口的小脑袋忍不住抬起来向里面看了一眼。 顾裴君正脱掉深灰色的T恤衫,他眼神专注,体态精健,下腹正中的那条毛发却浓密异常,一直蔓延到肚脐以下的位置,显得腹肌更加狰狞。意识到朱颜的视线,他抬眼看她,笑容挂在唇边,又变回了以前那一张可爱的娃娃脸。 小剧场 - 卧室3p1 (h) 卧室是个套间。 顾成君把她放在床上就只管压过来亲吻。朱颜是喜欢口舌相接的,一次次接住他的轻柔啄吻,吃进口中用唇舌品尝舔舐,只觉得他呼吸都是甜的,像是柔滑的巧克力和绵密的奶油,融化在她口中。 像是雌鸟一口一口把食水渡过去哺育雏鸟,顾成君也一口一口把柔情蜜意渡给了她。 她专心致志地吃他唇舌,他却能一心两用,又去摸她身下贝肉。手势轻巧,力度也恰到好处,揉得肉唇麻痒酥软,汩汩吐出一股水液来。顾成君在她耳边轻轻一笑,朱颜羞着想要躲开,却被他追上去,将那汁水又多揉出些来,用几根手指蘸了去逗弄缝隙。 他一摸进肉缝,她两条腴白大腿忍不住并在一起,顾成君的手掌被夹住,手指却仍缓缓地挤着缝儿往里面钻,朱颜越是夹紧,越被他摸的难捱。他探着钻着,摸到浅浅的一粒肉圆珠子就不再深入,只和缓地来回抚弄着。朱颜忍不住呻吟,可樱唇一开,就立刻被他深深地捉住舌头,用自己舌尖舔弄起来。 在他湿濡缠绵的舔吮里,她身体意识都是软的、飘的,像失了心魂,可他手指揉着她蚌中那粒滑腻细珠,又让她脑中的血和全身的感觉都聚在那一颗丰沛水液养着的肉圆珠子之上,又酥又痒,又深深不知足。 裴君裹着条浴巾走出浴室,就看到他心里那个白皙丰润的身子在成君唇舌指间融化成水的样子,呼吸不经意就紧了起来。他静静看了好一会儿,直到看她哆嗦着喷溅出一小泼蜜汁来,才忍不住凑上去,抿住她两片还在微微颤动的贝肉,将那鲜甜的汁水吮进口中。 朱颜刚在顾成君手里得了一刻小痛快,不防裴君悄无声息,深深吮了那娇嫩贝肉一口,酸胀麻痒如潮水涌来淹没了她,她呻吟出声,身体像一尾被戳了尾巴的银白人鱼,下意识就要首尾弹起。 可是两个冤孽谁都不许——一个趁她呻吟张口时将肉舌深深滑入口中与她纠缠,搅弄喉头、舌底软肉;另一个干脆将两片腴白的贝肉咬在齿间,嘴唇吸吮肉片,舌掌舔舐肉缝,舌尖轻挑肉珠...两个人好像心有灵犀般,很快同步成相同的节奏,在深浅交错的喘息声中层层叠叠地吮着、舔着、揉着,朱颜泪眼婆娑,汗液淋漓,上下里外都涌出水来,似乎连神魂都要被他们两一口口吸去了。 小剧场 - 卧室3p2(h) 顾成君含住她的舌头吮着,以前做爱的时候他很少这么认真地亲她,香软甜滑的口感和湿热的触感,加上嘤嘤呜呜的呻吟和喘息让他忍不住要再去挑逗。朱颜被他的舌尖细细地划过齿序,痒意便和口水一起漫出来,将他舌浸得湿滑,他又去捣弄她舌底软肉,一下舌尖轻挑,她痒的急促吸气,一下又被他用舌掌在舌底狠狠刮过,那喘息便被堵在喉间,只能寻个缝隙从鼻腔里细细送出去。 顾裴君的唇还贴在朱颜两片贝肉上吮吸,托在她腰窝上的手已经揉抚下去,捧住了圆润的臀片。弹软滑腻,他用力捏紧,舌间扫过肉圆珠子,她的腰不自禁扭动起来,臀肉在他掌心摩挲剐蹭,他只得又一手控住她的腰,更深地把舌掌覆在那紧热湿滑的方寸之地。花缝里汁水淋漓,甜腥的液体源源不断涌出来,来不及咽下的一滴落在床单,静静地洇开来。 她的呻吟被吃得只剩喘息,却有尖锐而细密的鼻音混在里面,断断续续地把两个冤家脑子里的弦绷的更紧。 顾裴君一根手指沾了她的汁子,那么滑,一下子就滑到后庭的柔嫩穴口。他打着圈儿轻轻揉弄着,那里比别处更敏感,是无人问津的紧要关头。朱颜被他揉得全身发颤,她想逃,腰却被牢牢握住,只能下意识地随身体的挣扎,一下一下紧着穴口,却不想连带着贝口也痉挛起来。 裴君一根手指被她菊穴夹住,口舌又在贝口处感受着湿热震颤,夹得他脑后发紧,电流顺着脊骨一下下窜到尾椎,尾椎推着胯骨一下下向前顶,他从她身下抬起头,拉过颜颜紧抓着床单的小手,覆在了裹在身下的浴巾上面。 朱颜被顾裴君托着腰,又被顾成君按着脖颈,唯一是自己的手又被裴君按在身下,隔着浴巾也能感觉的那一根肉茎蓬蓬地鼓胀起来,她心魂荡漾着,不管不顾地握住就动作起来。浴巾的纤维裹着蓬勃的凸起上下套弄,顾裴君头皮都麻了,一声轻哼冷不防就冲出了喉咙。 “呵...”一直俯身亲吻着朱颜的那位哥哥这时也忍不住一笑,笑声低沉,可在口舌相接的湿濡中也格外震颤撩人。朱颜也不知道他在笑谁,她本能地不好意思,强睁开眼睛想要瞪他,他却堪堪起身,离开她的唇舌,她迷离的眼睛就这样和顾裴君的胶着在了一起。 也许是因为刚才哼出声来,也许是因为听到成君的笑声,顾裴君抿着唇,表情竟有些轻微的恼怒。他再不像平时满脸轻松懒散,埋在她的菊穴里的手指也停止揉弄,缓缓地退了出来。他依然握着她的腰,把她轻轻放到床上,自己也上床坐下,安静地盯着她的眼睛。 裴君平时总是懒洋洋、笑眯眯的,可他那惫懒样子底下的惊世骇俗实在让人意料不到。既能生出这三人同游的戏码,还能轻易说动老成持重的顾成君与他双龙戏珠,朱颜平日里看着干练,内心却实在没有这等魄力。如今看他一脸凝重地盯着自己,心底竟隐隐生出些怕,身子忍不住向后缩了缩。 她觉得一暖,成君哥哥的两只手已经扶在她圆润光裸的肩头,也阻住她继续后退的动作。她回头看他,被他轻轻扶起来,他的手那么暖,眼神也温柔极了,推着她的肩膀送到顾裴君的怀里。 ——— 三天上不了po18的我买了个新的VPN 小剧场 - 卧室3p3(h) 顾裴君的手一路下滑,分开她的大腿盘在自己腰上,他托住她的臀,揉捏馥软臀片,用修长手指去轻触敏感穴口,用那肿胀肉棒的顶端去蘸她淋漓的汁液。 他深深看进她的眼睛:“颜颜姐,你刚才,躲我了。” 朱颜神色迷离,她努力睁大眼睛,正对着顾裴君一双光华流溢的桃花眼,他嘴上说着话,手上一刻不停揉抚她嫩生生的臀尖和湿浓浓的花穴,手心里温度灼人,让她浑身都温热起来。 顾成君刚才还跟她说:“只想让你如意”,然后就把她推到弟弟怀里,三个人这样赤裸淋漓地纠缠着,她如意吗? 顾裴君呼吸也粗重了,可他掐住她的腰,托着她的臀,非要用肿胀不堪的菇头磨她的穴口,凑在她耳边:“我想要你,想得好硬啊。” 一团团又湿又热的气息递进耳孔,颜颜觉得身下又滑出一团花液来。下意识想要夹住,他手指却就着浓甜汁液,打圈滑得更轻狂,在肉珠上一下轻一下重地撩拨着。 裴君手指细长,他点在那湿滑软糯的穴口上,痒,从穴口蔓延到穴心里面,钻进身体,钻进骨髓,钻进大脑。颜颜的身体越抬越高,不自觉把一团雪乳送到了裴君脸前,他一低头把那粒粉色的软浓糖果噙在齿间,先用舌尖、又用唇瓣挑弄着,轻轻重重地吮吸,身下也不消停,轻轻重重地磨,磨得朱颜吸着气,高高低低地呻吟,温暖的花液淋漓下来,洒在肉棒的前端。 顾裴君狠狠掐住她揉搓,他又胀又痛,也快爆炸了,一切就绪,可他不进去。 他在等一句话。他等了很多年,本以为永远也等不到,只能在那些荒唐的梦里抱她的,可是天可怜他,真的把她给他了。她那么甜,比他梦里的还要甜。他本来知足了,可是她今天看到他不自觉地一躲,他还是难过了。 她是他强求来的,她原本也不想要他。 朱颜酥痒得身不由己,她抬身去躲,却被他掐住腰臀之间的腿根一扯,重重地坐在那根粗长肉茎上。她“嘤”地一声被硬热的肉棒顶住,细嫩贝口感觉到浓密卷曲的毛发,一股酸软直窜进鼠蹊。 他紧紧抵住她,也紧紧盯住她:“颜颜姐,你想不想要我啊……” 颜颜无法忽视裴君语气里的委屈,这个平日里没皮没脸黏她的人,今天是被她一躲伤了心吗?她情欲蒸腾里有了一丝清明,定心看进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水汪汪的眼睛,里面只有两个小小的她。 颜颜的心软成一汪春水,身体反而有了点力气,她抱住他的脖子,调整角度,用腿盘紧他的腰,然后沉腰送胯,把那根灼热肿胀的肉棒一点点含进身下紧热湿滑的小穴。实在吃不下去的时候她停下来套住他,一边上下起伏身体,一边看他那双越来越亮的桃花眼,里面又纯又欲的光。 她把唇凑到他的耳边,也学着他的样子把湿热的呼吸喷进敏感的耳道,感受到他低哼着一颤,虎牙咬在她肩颈上面。 她穴里一缩,把他缠得更紧:“圆圆,我想要你。” ———— 顾裴君:圆圆??? 鹿:你小时候胖的呀…… 顾裴君:你哪个眼睛看见我小时候了? 顾成君:你小时候胖的呀…… 小剧场 - 卧室3p4(h) 顾裴君呼吸粗重,狠狠卡住颜颜的腰,手指掐紧雪白肌肤往回一拖,肉棒就重重地碾进她穴里。他入得狠,她又花液稠浓,被顶出一小团来,溅在他腿间。 她被顾裴君顶得心神荡漾,腰和臀都被他控制着,一下下入得身体后拱,也顾不上害羞,只能更紧地缠住他。穴里湿滑,层层褶皱有一处格外热,带着粗糙的感觉,像小舌头来回划舔他的肿胀的龟首,挑起层层快感。 裴君还没见过颜颜这么情热的时候,手心里的肌肤都比平时更温热,后拱的腰肢将胸前两团雪腻送到他面前,这次他再不怜惜,一口吸住,边狠狠吮吸,边用湿热舌掌来回刮舔顶端,身下却入得深而缓慢,带着劲碾过她穴里褶皱,让她尝他龟头的滋味,听她断断续续地喘叫。 “姐姐”,他含着她的耳垂,坏心眼地叫她,每叫一声,都能感觉到她抽搐着裹紧自己。而他环抱着她的背,只要顺势一磨,就能让她倒抽一口气,整个肩颈和半个胸口都泛上粉红。 朱颜觉得自己像海水里面的一叶小舟,两人身下汁水淋漓,她像是泡在了温暖的海水里,上下颠簸着。快感在身体里一层层堆积着,推着她的意识攀上高处。兴奋刺激着她全身的敏感,疲惫又把她泡得暖暖、软软的。她被他环在臂弯里牢牢握住,自己的胳膊却越来越没力气。就这么放开了自己,把全部的控制都交给埋在她身体深处的这个人。 她软绵绵地躺了下去,裴君埋在她身体里面的肉棒也换了角度。强烈的挤压感压住层层堆积的快感,钝钝的酥麻瞬间攥紧了他的感觉神经。他一口吮在朱颜泛着粉光的侧颈,听她抽搐着哼叫出娇滴滴的声音,身下却一下子入得更深了一点。顾裴君再也克制不了冲动的刺激,虎牙咬住粉白的脖颈,两手握紧她那点腰身,便大开大合起来。 顾成君裹着一条毛巾靠在门边抽烟,烟雾弥漫中,他看着一贯冷静的弟弟终于失了控制,像只年轻的兽一样喘息着贯穿他身下的女人,而自己的妻子在弟弟身下绽放,樱桃小口,桃花带雨浓。 他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把烟按在床头的盘子里,把唇按在她肉嘟嘟的唇上,吃掉水气氤氲的呻吟 。淡淡的烟草味环绕着她,顾成君站在她头顶处,温柔的唇舌交换间忽然抵住她舌根用力一吮。颜颜神魄都碎成汤水被他吸走,连身体内部的湿软泥泞都不自觉地抽搐,裹得裴君猛地一滞,握在她腰侧的手指仿佛要掐进皮肤里似的,身下动作在她紧张泥泞的身体里越来越大,即使已经喷洒出浆液也不愿就停。 — 好吧我又回来啦,坑品有限,但总会回归(笑 基本上我的肉章就是这种类型,以后会正常收费,千字50po 谢谢大家关注,期待一路相随。 8. 提议 “你是不是疯了!” 顾成君语气没有太多波动,可是顾裴君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生气了。也好,面对一个难得带情绪的大哥,让他觉得更有把握。 “确实疯了,疯了十来年,没得治。”他看着大哥指间的笔微微颤动了一下,心里一疼,但还是抬起头来直直看进那双明亮的眼睛:“第一次见她我就喜欢她了,但要不是你们现在这情况,再过十来年我也未必会告诉你。” 顾成君简直难以置信。父母意外过世以后,裴君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他知道这个小弟弟有主意,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会爱上嫂子,还说出这么一番胡闹的话来,他没有羞耻吗?不懂得道理吗? 他心里忽然一顿,裴君不到五岁就跟着自己上大学、出国、工作,换过很多地方生活。这孩子极少撒娇,从高中就会自己找兼职,上了大学以后还和室友合作了一个家装app,做的挺有声色。他愿意支持弟弟的成长和独立,故意介绍行业里的前辈、投资人,连自己的婚礼都交给他全权安排,教他很多技能,唯独没教过道理。 “哥,你是知道颜颜姐的,这种事情你骗了她,恐怕她很难原谅你的。” 顾成君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克制了自己的情绪:“裴君,妈妈过世太早,你喜欢颜颜我也能理解。等你真有了女朋友,这种感觉会平淡下去的。” “你也知道颜颜是个好女孩,你这种惊世骇俗的提议,你想想她怎么可能接受?” 他以为顾裴君会对他分辩,但是没有。顾裴君平静如一片湖水,让年长十几岁的哥哥心中更添一丝不安。果然,顾裴君开口就是炸弹:“哥,爸爸妈妈当年把我收养来,可能就是为了这事吧。” 成君心里一沉:他早就知道了。 “其实我最感激你的就是这件事”,裴君静静看着他,语气平静:“二叔把这事告诉我的时候,我可是吓得好久都怕你不要我了。” “他还去找过你?”顾成君有点惊讶。 “应该是去找你没用,就来吓唬我的吧 ,二叔也不是不惦记家里那点东西。”裴君叹口气:“其实哥,我见到颜颜姐比你还早呢。”他看着成君的眉毛皱起来,有点想笑:“是真的,而且我和贺馨也不是真的,你上次看见的才是她正牌暧昧男友。” 顾成君哼了一下没说话。 “哥,你想和颜颜姐有个孩子,与其去别人家抱,还不如让我的孩子叫你爸爸。”裴君笑笑,他站起身来,双手插在兜里,慢慢悠悠走到成君面前,他闲庭信步,却有隐隐的威压。 “我有个提议,你考虑一下”,他狭长眼睛里流光溢彩:“咱们三个一起过吧。” 9. 棕色 时间默默向前,不因为谁的痛苦而加快,也不因为谁的快乐而停歇。朱颜似乎忘记了顾成君,什么也不提,每天只是正常上班、下班,回到家就能吃到裴君已经差不多做好的饭菜,清淡简单不重样。她不说什么也不推辞,吃完饭后就默默把自己 关在房间里面。 屏幕一亮,来了信息。顾裴君瞥了屏幕一眼,是顾成君的消息: 【哥:颜颜这几天在做什么?】 他把碗筷收进抽屉,擦了擦手上的水,然后划开手机的屏幕回复【不知道,正点回家,饭后就呆在房间里。】 他点了发送,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抱回来的文件比较多,可能在加班疗伤。】 他觉得大哥不会回复了,关上手机屏幕去拖地,轻轻哼着歌掸了一遍架子上的灰尘,又去清理沙发。这个家他经常出入,却从没有现在这么自在过。虽然颜颜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但他觉得这已经够了,他和她在同一个家里,好像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家。 他悉心清理完落在沙发垫上的头发,直到眼前出现一双毛茸茸的拖鞋,和樱灰色的睡裤。 他抬起头,她歪着头站在他面前,整个人被洗发水清香和湿漉漉的水汽包裹着,头顶晕着吸顶灯的光,像一个带着光环的小天使。 “你……干嘛不用吸尘器?” 朱颜知道顾裴君肯定是因为他哥的原因留在家里的,其实习惯了以后,她觉得这样也好。她生的娇气,胆子也小,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晚上总有点担心。裴君这个人比他大哥还要熨帖,她不说话,他也就不打扰她,每天帮她准备清淡的饭菜,还能静悄悄就把家里整理好。偶尔她打开房门,看到书房里面一束暖黄的灯光,心里反倒觉得踏实。 到底吃人家的嘴短,今天她洗了澡口渴,想去切点水果和他分一下,一开门就看到这个男孩正趴在沙发上,拿着一支防尘刷,细细擦着沙发垫。 “你……干嘛不用吸尘器?” 顾裴君抬起头,看到她的瞬间他忽然笑了,吸顶灯的光落进他的眼睛,亮闪闪好像碎碎的星星。可是比星星更明亮的,是一个大大、纯澈的笑容。他举起手里的东西:“颜颜姐 ,你看这个。” 一丝棕色的头发,发尾微卷,蜷曲在他柔软的手掌里。 “原来你的头发是染过的”,顾裴君笑得眉眼弯弯:“我一直以为是黑色的呢。” “没染过啊……”朱颜凑过去也看了看,顾裴君不经意地往沙发里面让了一点,她没多想就坐了下来。头发是她的没错,不过她没染过,也不明白为什么偏偏这根是棕色的。 顾裴君托着那根头发,映着灯光细细检查:“你看这根,是棕色呢”,他又凑过来,眼神细细抚过她的眉毛眼睛:“不过颜颜姐,你睫毛颜色好像也有点浅……” 顾裴君从来不曾离她这么近过,小麦色的皮肤年轻又光滑,黑发浓密,有淡淡的薄荷味道。 朱颜一怔:“你……” 少年笑得暖人:“你自己都不知道吧,棕色睫毛可显白啦”,他目光澄澈,心无杂念,好像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只是为了研究灯光下的色彩一样。 “顾裴君……”朱颜黑白分明的杏眼一动,直接叫了他的名字:“你今天是回家了吧。” 10. 薄荷 “被你发现啦……”顾裴君心里迅速感慨了一下自己的大意,看她脸上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于是继续可怜巴巴地撒娇:“颜颜姐你好犀利啊,怎么发现的呀。” “薄荷味!”朱颜就这么上了钩,完全没想到自己现在应该要生气这个小子耍鬼头:“我家没有薄荷味的洗发水……”她忽然想起顾成君曾经有一次追着她,环在怀里闻她头发上的白梨马鞭草香气,脸颊不经意就烧了起来。 她本来就白,两人离得近,突然的红晕染上她的脸颊,在澄黄灯光下尤为娇艳。顾裴君静静欣赏了一刻,忽然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颜颜姐,我明天要去新加坡啦,周末你一个人在家,自己要注意安全哦。” 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朱颜同学:明天??? 顾裴君趁热打铁:“对哦,所以我今天才回那边去拿点东西嘛”,他努力让自己显得特别正直自然:“是工作的事忽然要去,不过我怕你一个人在家会害怕,所以晚上又回来了呀。” 他故意说地好像他们已经是夫妻了一样,同时心下暗爽。 “你……”,朱颜第一反应是要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有点不太合适。顾裴君在的这一周时间,把家里收拾得舒舒服服的,她居然有点习惯了这种起了床就有刚刚烤好,香香暖暖的吐司片,晚上回来桌上就摆着清粥小菜的日子。虽然他们说话不多,可是居然有点默契的感觉。她纠正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换了句话接上问出来:“你去几天?” 人精顾裴君当然知道颜颜同学小脑袋里面转了一个什么弯,不过他反正不着急,故意想了一会儿:“暂时还不太清楚,那边有个设计公司,老板也是中国人,对我们那个app有兴趣。而且……”,他打量着颜颜的表情,语气好像不经意一样慢悠悠地拖出半句 :“还得去见一见董大夫……” 两个人同时顿住,一个是真的愣了,另一只狐狸则是“欲擒故纵”修炼成了精 。 好多好多的话堵在朱颜同学嘴边,她知道顾家在新加坡有一个世交的中医朋友,以前顾成君跟她提过,说从爷爷辈就和那董大夫是忘年交,现在想起来,也许顾家这个遗传的情况,反倒是这位老大夫最明白。她心里一下子冒出了好几个念头,有点乱,每一个都和顾成君有关。要自己去问问吗?还是要等顾成君回来?和他在一起的朱颜一直都是乖乖的,这次要越过他去了解这些,是不是太残忍了? 顾裴君看着她几次张嘴,又几次把话咽了下去,整个人像一条对着空气吐泡泡的小乖鱼。他真的很想亲她一下,但一想到那样的话,肯定得把这个姑娘吓得躲进太空黑洞,他就及时克制住了自己。“算了……”顾裴君无可奈何地想:“这么多年都等了,再坚持一下吧……” “哎对了,反正是周末啦,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 他挑起嘴角,依旧笑得甜甜,人畜无害的样子:“我现在就可以帮你弄手续啊,应该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