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天师》 第1章 《布衣天师》 作者:金相玉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章积善之家 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八百里洞庭烟波浩渺,横贯巴陵旧郡,自古以来就是文人墨客携游抒怀之地,而洞庭湖上的岳阳楼自宋范文正公《岳阳楼记》流传于世以后,更与江西的滕王阁,湖北的黄鹤楼,并称天下三大名楼。 俗话说,山清生才子,水秀出佳人,话说这洞庭湖上游百余里的地方,有一座村子,称作八里庄,为什么叫八里庄呢,据好事者考证,原来这庄子是因地势而名,此庄三面环山,只有靠南面的山口地势开阔,却也为一水所隔,这庄里平坦之地,方圆横纵均不过八里之遥,因此便得了这个八里庄的名字。 人们常说,山高林密,这八里庄的情况就是这样,因为三面都有山,而且山势还不低,所以山上的深林古木不少,于是在山峰低洼之处便每每生出清泉来,无数清泉顺山而下,却在三山合纵处汇集,居然形成了一条不大不小的河流,在庄里婉延盘曲,然后顺山口向东南缓缓而流,人们将这条小河称作渫水。 这八里庄因地势所限,便与周围的村子相隔较远,隐然小姑独处,自成脉络。这庄里自来只有三姓人家,姓刘的,姓陈的,姓万的,刘姓是八里庄的大族,庄里一半以上的农户都是刘氏家族的,然后姓陈的占了三成,剩下的就是姓万的了。这三姓人家因人成事,往往相互婚配,所以细细算来,这八里庄的人都是或远或近的姻亲关系。 然而在五年以前,这个情况发生了变化,为什么呢?因为有一户人家落户到了八里庄,他们既不是姓刘,也不姓陈,更不姓万,这户人家只有夫妻两口人,落户时男的大约三十五六岁,自称姓孔,名叫孔凡夫,女的看起来也有三十多岁了,原来姓周,嫁了孔凡夫后就改姓孔了,叫孔周氏。 孔氏夫妻流落到八里庄里时衣不遮体,面色饥黄,是实实在在的逃荒,当时因为全国上下都在搞一场革命,凡是能砸的都砸了,凡是能打倒的都打倒了,人们的兴趣都集中在举着一个红本本喊一些特殊的话,所以工人不生产了,农民不种地了,经商的是资本主义尾巴,知识分子是臭老九,大家你批我斗,平时需要仰视的人现在都踩在自己脚下,那是一种莫明的快感。 但八里庄因为地处偏僻,所以而且庄里都是亲戚,平时除了些鸡毛蒜皮的小矛盾,彼此间并没有什么深仇积怨,所以倒是躲过一劫,成了红尘中的一片净土。 孔氏夫妻落难来到八里庄时,首先碰到的就是村长刘大爷,刘大爷仔细盘问了孔氏夫妻的情况,他们说是从山东逃过来的,因为家乡遭了饥荒,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所以流落到了这里,山里人大都很厚道,刘大爷看着孔氏夫妻的样子确实很惨,再看他们的长相似乎也不是搞怪的那种人,就做主让他们在八里庄落个脚。 这夫妻俩千恩万谢,便在庄子东头的土神庙里安顿下来,成了八里庄的唯一的外来户。这孔凡夫两口子确实是实诚人,打从在八里庄落脚后,便绝口不谈外面的事,每天老老实实出工干活,在大家的接济下,日子也就慢慢过开了。 转眼之间,孔氏夫妻已经在八里庄住了一个年头,这一年立春的那天,天空乌云密布,指头大的冰雹夹着雪粒子整整落了一上午,据说连屋上的瓦片子都打破了不少,然后连着三声炸雷,将村子西头一棵筛子粗的古椿树拦腰劈成两截。 据当时在场的人说,打炸雷时,椿树中似乎隐隐有嘶吼之声,但雷火已将椿树烧成焦木,人们在焦木中什么都没发现,只是当雷光将椿树劈成两截时,似乎有人看见从里面冒出一团黑烟,瞬间往东北而去,但因为当时天空太暗,看见的人也不敢肯家确实看见了什么。 事后刘大爷叹息说,天威难测,天下只怕要发生大变了。果然,这一年,有三位人们心中的伟人相继去世,伴随的还有一场三百年不遇的大地震,有数十万人在这场天灾中丧生。也是在这一年,政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场刻骨铭心的革命运动也因此而偃旗息鼓,似乎大家现在才搞明白,填饱肚子才是人活着首要的大事情,于是挖矿的还是挖矿,种地还是种地,简单一句话,就是你该干嘛干嘛去。 刘大爷觉得孔氏夫妻是好人,平时不单自己勤耕苦做,而且经常帮助村里刘老寡妇劈个柴呀挑个水什么的,就决定把孔氏夫妻落户到八里庄,于是就和村里的人商量了下,大家开始说村里本来只有三姓,现在突然加进一个外姓的人,似乎不太好,后来又觉得这夫妻俩为人和善,处起来容易,也就同意了村长的意见,于是孔氏夫妻便正儿八经在八里庄落户了,成了真正的八里庄人,不再是“黑户”了。 这孔凡夫两口子因为感念老村长的救助之恩,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于是也努力要做好人,不但每天早出晚归干活,而且在干完农活之后,还要帮村里的孤寡老人干些农活,把他们侍候得象亲爹娘一样,村里人把这些事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越发觉得留下这两口子在村里落户是留对了,不是传说中的白眼狼。 中国是一个传统的农业国家,而农业的根本就是土地,所以晋国公子重耳出逃时,乞食而得土,认为是即登大位的先兆,因而叩谢苍天。这一年,就是孔凡夫在八里庄落户的第五年,中国的八亿农民也在叩谢苍天,因为有人决定,要将他们脚下的土地划给每家每户,从此以后,大家各干各的,多劳多得。 虽然当时有人怀疑,这样搞是不是资本主义入侵,但对于脚踩黄土,背负青天的农民来说,他们管不了那么多,他们只知道公社的伙食五分饱,剩下五分勒裤腰。大家都没日没夜的混,咋就混不到一个饱呢?其实说穿了也不稀奇,大家都在混呗! 好在有人搞明白了这个问题,把土地分了。全中国都在分地,八里庄当然也在分,于是孔凡夫也分到了属于自己的地,从中国农民的角度来说,这才是孔凡夫在八里庄真正地落户生根。 自从分地之后,大家的日子渐渐过得舒心起来,但有一天村里发生了一件事,让大家不开心了很久,这一年五月发大水,一向温驯的渫水,似乎也来了脾气,不但把庄里淹了好几块地,还把村前的小浮桥冲走了。 这座浮桥是村里人过渫水的一条便捷通道,其实在天旱的时候,即使没有浮桥,人们从河里的几块岩蹬上,也能一步步跳过河去,但因为岩蹬摆得比较宽,而且石蹬经过河水冲刷,也变得比较光滑,所以对于小孩子和年纪大的人来说,这踩着岩蹬过河还是一样技术活。 浮桥冲走后,过几天水便消下去了,等岩蹬子浮出水面时,大家虽然没有了浮桥的方便,但过河仍然不成问题,因此大家都忙于自己家的农活,没人有时间考虑修桥的事情,再说这修桥是全村的事情,只要有一个人不出力,大家便觉得修桥吃了亏,所以这事压根儿就没人提起。 事故就在没桥的日子里发生了,陈三家的两小子,平时比较贪玩,那天放学后没和同学们一起回庄,好象是去路边的田埂里捉蝈蝈去了,过河时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陈三家小二在跳中间的岩蹬时忽然脚下一滑,掉进了河水中。 这渫水其实并不深,但这几步岩蹬因为立的时间久了,河水不断地在下面冲啊冲的,却在岩蹬旁冲出一个深坑来,小二就恰好掉在这深坑中,只听咕咚咕咚几声,已经喝了几大口河水,小大一见弟弟掉河里了,吓得大哭起来,想回去叫人,又怕被父母责打,于是趴在岩蹬上,想把弟弟拉起来,小二在河水喝了几个水,早就糊了,只是在水中拼命挣扎,小大趴在岩蹬上把手使劲的伸啊伸,半天也不够不着小二的手。 后来好不容易河水把小二冲起来,小二到处乱抓的手一把捞住了小大从岩蹬上伸下来的小手,还没等小大使劲往上拉呢,小大就觉得弟弟的手象铁爪一样,死死钳住了自己的手,然后小大就象一块石头一象,从岩蹬上滚下来,掉入深坑里,然后让小二一把紧紧的抱住。兄弟俩挣扎着、撕打着沉入深坑中…… 找到小大和小二时,兄弟俩已经肿胀得象两只棉花袋,皮也泡成戛白戛白了,陈三老婆眼泪已经哭完了,气也哭岔了,现在正全身抽搐着,陈三一双眼睛血红,埋着头使劲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全村的人围着小大和小二的尸体,都阴沉着脸,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 这出事故彻底把陈三两口子击倒了,陈三老婆变得呆呆傻傻地,遇到人便说:“小大呢?小二呢”然后便要扯着人哭,陈三的红眼一直就那样血红血红,看到人时眼中便发出绿幽幽的光,让人觉得阴森森地,忍不住转头要跑。 后来也有人提议将浮桥修起来,但不知为什么终究没修起来,只是每天都有人到河边去接送孩子。这件事,让孔凡夫两口子也感到伤心,孔氏夫妇结婚这么多年,一直没有生育,去看了郎中,夫妻俩都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但就是没生下孩子来。 因为自己没孩子,所以对村里的小孩都心痛得不得了,谁家孩子来了,都忍不住要塞零食给他吃。这陈三家的两小子,就没少吃孔家的零食,现在呼啦啦两小子就没了,老孔夫妻俩也跟着心痛。 第2章 但为什么大家还不能齐心协力修桥呢?于是孔凡夫和老婆商量说: “他娘。” “么得事呢?” “俺寻思着咱俩也十多年了,也没结个果” “哎,都怪俺没用” “俺不是说这个意思呢,这个事哪能全怪你呢” “哎” “我就寻思着,既然我俩不能生养,攒着钱也没什么用处,现在这渫水上呢,就差座桥,我想把攒的钱拿出来修座桥,你同意啵?” “修桥呢,好是好,但万一我们生养了咋整呢?” “钱呢,可以再挣,可是你看这座桥,大家都不愿意出钱出力,苦的是上学孩子,要是有座桥,陈家两小子也不会……,哎” “想起那两小子我就心痛呢……” “要是再出事可就了不得了喽!” “哎,是啊” “再说俺俩来八里庄这么久,乡亲们待俺俩也很不错,给大家出点力也是理所应当的哟!” “当家的你看着办吧!” “那我明天就去找岩匠哒!” 第二天下午,孔凡夫就去镇里找来了岩匠队伍,说好包工包料,但开工以后,村里人知道孔凡夫一家独立出资给村里修桥,都觉得过意不去,于是有人凑钱,有人出工帮着运石板,孔凡夫本来想修三尺宽的石桥,结果把桥扩成了六尺宽,还在下面加了两个小石拱,成了名符其实的石拱桥。 桥落成的那天,全村人在一起摆酒,放了五大卷鞭炮。酒桌上大家一起向孔凡夫敬酒,感谢他为村里做了一件大好事,老村长刘大爷还提议将石拱桥命名为“凡夫桥”,村里人一致同意。后来有个看风水的先生经过八里庄,看见渫水上的凡夫桥,观望良久,然后叹道:“一桥飞渡,致使潜龙入渊,保八百里平川免遭河患之忧,真是功德无量啊!” 第二章有子曰麟 且说孔凡夫夫妇二人多年以来,因为没有生养,所以对那人纶之道渐渐提不起兴趣,即使偶尔兴之所至,也是例行公事,直来直去,最后草草收场。 但自修桥后,夫妻二人心中畅快,夜晚便似有些不足,原来半个月也提不起兴趣把那事儿做上一遭,现在却三两日便欲行一次周公之礼,那孔周氏正当虎狼之年,固是精神十足,奇的是孔凡夫,早已年过不惑,说起来也是个开滑翔机的年龄,现在却愈战愈勇,有时还能来个梅开二度。 这样过了一两个月,有一天,孔周氏忽然发现自己的月信不至,便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和丈夫贪欢过度,虚了身子,便私下里和孔凡夫说了下,孔凡夫听后,对妻子的身体放心不下,便拉着孔周氏去医院里检查了一下,这一检查,不由让夫妻俩大惊复又大喜,原来女医生对他们说,孔周氏并不是犯了妇科病,而是怀孕了。 孔周氏抱着丈夫,又是哭又是笑,女医生拉住孔周氏,皱着眉地说道:“你这个同志怎么回事?这么大年纪怀个孩子还又是哭又是闹的?是不是超生了要打胎?自己也不注意点,这么大年纪打胎很伤身体的。” 孔凡夫听了吓得一哆嗦,连忙说:“不打胎不打胎不打胎” 一边拉着孔周氏落荒而逃,女医生在后面追着喊道:“你老婆年纪大了,生孩子不太容易,你们一定要注意保胎,少做剧烈运动!” 孔凡夫一边走一边连连点头:“对对,少做剧烈运动,不对不对,在她生孩子之前,我们不做剧烈运动!” 四个月之后,孔周氏的身形就已经很显了,于是村里人都知道孔周氏怀了孩子,大家都恭喜他们中年得子。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在里面飞哈,八里庄虽然不大,但对于孔氏夫妇怀孕这件事还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有人说,这么多年都没怀上,怎么忽然就怀了呢?遮么是借的?但看起来孔周氏低眉顺眼,温良俭淑,似乎不是败德之妇。 于是有一种传说,那就是孔凡夫修桥积德,所以观音菩萨不让他断了香烟,特送子以彰善报,持这种看法的多是村子里的老年人,他们还借此教育后辈说:“看到了吧?我自小就告诉你们,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没到。天也是长眼睛的哈,你做么得事,他都看到的。”于是,八里庄附近便有了“孔善人积德,观音娘娘送子”的传闻,孔凡夫也以其善名闻名乡里,并博得了“孔善人”的称号。 转眼之间,孔周氏的预产期已临,忽一日,孔周氏自觉有些困乏,便进内室小睡,正在半梦半醒之间,忽然看见一名道人,身披五彩霞衣,手执金色拂尘,足踏七色祥云,在床前飘然而落,孔周氏正欲开口问话,却觉得自己虽然开口,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那道士也不答话,就见他望空一招手,便有一只龙头狮身,浑身金光闪闪的小兽踏云而来,那道人将小兽迎头向孔周氏怀中一推,口中低喝一声:“麟君还不归位,更待何时?” 孔周氏受此一吓,翻身坐起,才发现是南柯一梦,隐隐便觉得腹中发动,似有待产之意,急喊孔凡夫道:“他爹,快喊产婆来,只怕要生了。” 孔凡夫急奔去村里找产婆,待产婆进门,只听内室呱呱儿啼,原来孔周氏竟自生了,产婆笑道:“我原以为你第一胎,又是这把年纪,会生得有些困难,不料却是出来得这么快。” 孔周氏躲在床上弱弱道:“总是不该我受磨。” 产婆掐断脐带,抱起来一看,对孔氏夫妇笑道:“恭喜恭喜,是个带把儿的。” 孔周氏听了,抹着眼泪笑道:“总算对得起孔家的祖宗了。” 孔凡夫老年得子,自是大喜过望,三朝洗儿,村里的长者全都来到孔家,希望帮孔凡夫给儿子取个好名字,大家正议论纷纷,忽听屋外一声云板响,有人在门外宣了一声道号:“无量天尊” 门口有人接道:“今天是主人三朝洗儿之喜,道士要钱去别处吧!” 孔凡夫抢出门外,只见一道人散挽道髻,身穿一身打满补丁的道袍,不执拂尘,却在身后背着一把古剑,面容清奇,却似多日没有洗澡的样子,显得甚是邋遢,孔凡夫拱手道:“道长有礼了。” 道人打了个揖首:“无量天尊,贫道想与你结个善缘。” 孔凡夫道:“今天是我三朝洗日的大喜日子,道长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道人笑道:“贫道正为麟儿而来。” 孔凡夫大惊道:“我年近五十,才生得一个儿子,怎能舍与你?” 道人笑道:“你误会了,贫道只是想与令子结缘,并不是要带他走。” 孔凡夫将信将疑道:“这个,我儿子还刚生三天,怎么与你结缘法?” 道人笑道:“不难不难。”一边笑着,一边径自往屋内走,屋内众人正替新生小儿沐浴更衣,道人走到小儿跟前,用手点了点小儿的额头,小儿忽然咧嘴一笑。 道人笑道:“你且自乐,后面的事可是烦着呢!” 转头对孔凡夫道:“令子可曾取名?” 孔凡夫道:“正在与众人商议,还没定呢。” 道人点头道:“如此,贫道送一字与令子为名吧!” 孔凡夫道:“我中年得子,取名须得靠谱,不然难对列祖列宗。” 道人问道:“靠谱该得何字?” 孔凡夫道:“依谱是祥字。” 道人漫声道:“如此甚好,那便叫做祥麟吧!” 说罢转身正欲向外而行,忽听背后哇地一声,却是小儿哭了起来,道人掉转身来,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轻轻的挂在小儿的脖子上,笑道:“贫道就知道你会耍赖,也罢,这个送给你了。” 又转头对孔凡夫说道:“此玉养身,可与令子贴身佩戴,自有妙用。”说毕,再不打话,向外疾步而去。 转眼之间,小祥麟已经有五岁了,五岁的祥麟似乎与别人家的孩子有些不一样。别人家五岁的孩子都喜欢在一起玩捏泥巴,捉迷藏什么的,都很合伴,但小祥麟却不太爱和别的孩子一起去玩,也从来不玩捏泥巴,过家家的游戏,他总是喜欢一个人坐着发呆。 开始的时候,孔凡夫还以为他有什么毛病,还以为自己生了个傻儿子,但后来却没发现儿子根本不傻,而且好象很聪明,因为不管别人教他念诗还是算数,只要教一遍他就会了。 那时农村的条件差,有的孩子想看书,但却没有书可以看,因为前几年的时候,书还是资本主义的毒草,能烧的全烧光了,所以在八里庄这块地方,孩子小时候能念的就是翻来覆去的那么几首小诗,然后就是搬着指头数12345,所以当小祥麟把这些东西都学会后,就没人知道该教他念什么书了,所以小祥麟的爱好还是一个人坐着发呆。 五岁的孩子已经可以分床睡觉了,小祥麟似乎很享受他的单居,因为分床后他就知道自己起来撒尿,而不用父母担心他会撒尿在床上,有的孩子分床后,晚上醒来看见屋内黑黑的,就会吓得大哭,但小祥麟晚上从来就没哭过,这让孔凡夫两口子觉得儿子很懂事。 这一天晚上,小祥麟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就觉得自己来到了一个山洞里,看起来就象是自家后山上的岩洞,但仔细看起来又不是,因为这个洞大多了,而且非常干净,在洞口的石壁上似乎还写着几个字,但他一个也不认识,他正在打量洞口,忽然觉得有阵风在身后把他轻轻一推,然后他就飘进了洞内,洞好深啊,但为什么会这么亮呢?小祥麟也想不明白。 飘啊飘啊,洞内忽然开阔起来,好象一个大厅的样子,在大厅的中央还有一个石头台子,此时台子上坐着一个老爷爷,这个老爷爷长得和村里的刘大爷好象不一样噢,他的头发为什么那么长呢? 第3章 还是挽在头上的,下巴的胡子也是好长噢,还是白白的,他坐的姿势怎么那么奇怪呢,就和庙里的菩萨一样。 小祥麟不断地打量着石台上的老者,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老爷爷,你是谁?为什么坐在这山洞里?” 那老头对他呵呵一笑道:“小娃娃,我坐在这里等你呢!” 小祥麟问道:“为什么要等我?等我做什么呢?” 笑着将手迎风一招,就见他手上多了一只小鸟,他将手张开,那鸟儿在他手上扑腾扑腾地使劲张着翅膀,但就是飞不起来,老头笑着对看得发呆的小祥麟笑道:“小娃娃,你看这个东西好玩不?” 小祥麟使劲地点着头:“好玩,好玩。” 老头道:“那你拿去玩吧!”说着将手中的鸟儿递给小祥麟。 祥麟接过鸟儿,象老头一样撒开手,只听呼地一声,鸟儿拍打着翅膀欢快地飞走了,小祥麟望着小鸟飞走的方向张大了嘴。 老头笑呵呵地说道:“娃儿,你可想学这玩鸟儿的方法?” 祥麟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道:“想学,想学,老爷爷你现在就教我吧?” 老头收了笑容,一脸严肃地对祥麟说道:“如果我教了你方法,你就不许偷懒,必须按照我的要求去练,一天也不能间断,你可能做到?” 祥麟想了想道:“我保证每天都练。” 老头又道:“你学这个戏法的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祥麟奇道:“难道爹娘也不能知道么?” 老头点头道:“对,就是对你爹你娘也不能说。” 祥麟迟疑着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老头又是将手一招,只见他手中多了一个杯子,杯子中装着半杯白白的液体,那东西看起来比奶还要浓,老头将杯子递给祥麟,要他将杯子里的东西喝下去,祥麟不解道:“老爷爷,这是什么东西啊,能喝吗?” 老头正经道:“当然能喝,你看我会骗你吗?” 祥麟点了点头,慢慢喝下了杯中的东西,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喝到嘴中凉凉地,但是下肚后又似乎是暖暖地。老头让他坐在地上,把两腿盘起来,叫他全身放松,然后将右手放在他的头顶上,祥麟只觉一股暖洋洋的热流从头顶进入体内,慢慢散入四肢百骸。 这时肚子里刚刚喝下去的东西在热力的催动下,也开始生成一股暖流,顺着热力走过的通道,在全身循环起来,转着转着,那股暖流越来越粗,如同一股洪流一样,在体内奔流。 当这股洪流在体内循环了四十九次之后,流动的速度忽然慢下来,并且变成了锥子一样的形状,在体内慢慢地涌动,每涌动一次,祥麟就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似乎被刺穿了,当锥子涌动到大椎之上时,行进的速度更慢了,象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锥子就停在那里不断地捅啊捅地,忽然祥麟只听脑中一阵轰鸣,原来锥子终于将那堵塞通道的东西刺穿了,暖流穿过百会,直下玄关,淌过中丹田,在下丹田安安稳稳地驻扎下来。 祥麟也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眼睛不能看却似乎什么东西都能看见,耳朵不能听却似乎什么都能听见,甚至能感觉到空气在四周流动的样子,耳边似乎听到老头在说:“以后每天就象现在这样坐着,让小腹里的热流也象今天这样流动,不许偷懒!” 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祥麟忽然醒来,坐起来一看,自已还是躺在家里的小床上,眼前并没有山洞,也没有老头,原来是做了一个梦。他疑惑地摇了摇头,老头说的话似乎还在耳边,而且教他的打坐方法还记得清清楚楚地,好象并不是梦啊。 于是他照着打坐的方法,象梦中一样催动小腹内的暖流,奇怪地是,现在他的小腹中还真有一股暖流,随着他的意念,缓缓地在身体内循环,那种暖洋洋地感觉现在觉得是那样地真实。就在半梦半醒之间,祥麟开始了他的修行生涯。 第三章漫卷诗书 八里庄的小孩子都到河伏镇上小学,河伏镇还有一所初中,这是河伏镇的最高学府了。祥麟六岁时,孔凡夫将他送进了河伏镇小学,转眼之间,祥麟就要从河伏镇的最高学府毕业了,虽然他的学习成绩还不错,在班上总是能得前几名,但总的来说,离神童还有很大的差距,所以他的小学和初中生涯也过得普普通通,和别人没什么不同。 这中间只有一件事值得一提,那就是在他十岁那年的某一天,当他打坐时,他感觉胸前挂的那块玉佩在轻轻颤动,而且从玉佩里面慢慢渗出一些东西进入了他的体内,在体内循环一周后,都流入到两眉之间。 这样打坐一段时间后,他就觉得两眉之间仿佛出现了一个发光的东西,开始他还觉得奇怪,以为是眼睛花,但后来每次打坐时都这样,他也就习惯了。 当孔祥麟从河伏镇初中毕业后,顺利地考上了县里的重点中学——岩门县第一中学。岩门县一中是一座有着八十年建校历史的老学校,具有许多优良的传统,但也有着当时所有高中学校的通病,那就是一切为了升学率。 为了保证升学率,所有让学生分心的事都是必须扼杀的,而高中生的早恋现象无疑被视作洪水猛兽,是冲击升学率的第一宗大罪。所以高中班的班主任都各想妙招,以期将早恋现象扼杀于无形。 有的班采用的是男女分区划块隔离的方法,就是将男生的座位全部编在教室的左半边,女生的座位全部编在教室的右半边,中间留一条大道,美其名曰,男女各占半边天,有的班呢则是搬用的孙子兵法——用间,就是在同学当中扶植几个专门打小报告的人,随时掌握危险分子的动向。 事实证明,压力越大,动力越大,许多学生在老师的严防死守之下,对早恋有了更多的渴望和幻想,所以有不少学生不惜以身犯险,勇敢地冲破了老师的防线,吃到了苦涩的青苹果。 人的本性就是这样,越是不能得到的东西,越是希望得到,而很轻松就能得到的东西,往往觉得索然寡味。孔祥麟的班主任就深谙其中的道理,所以她没有刻意给同学们安排座位,而是按学号顺序把全班分成八个组,再按学生的身高安排座位,这样一来,学生之间也就没有那种刻意要避开谁的忌讳,相互之间处得自然多了。 但这些对张祥麟来说其实没什么意义,他对花季男女之间那种朦胧的好感是比较木讷的,更重要的是他现在面临一个困惑,那就是打坐时,眼前的那个光球越来越亮,伴随这个而来的,就是他发现自己的眼睛与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因为他总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比如上次回家时,他就在八里庄的渫水桥下面,看到两个小孩子躲在水下面哭,但当他仔细看时,却又什么都没有了,他回家后,无意中和爹娘提起,他爹忙问他记不记得小孩长什么模样,他回想了一下后说出了大概的样子,他爹听了吓得大惊失色,忙拉着他去找村里的刘大爷“收黑”。 收黑是八里庄的一种习俗,八里庄的人都相信人有三魂七魄,一般的时候,这三魂七魄都是齐全的,但如果看到不干净的东西或受到了惊吓,就有可能失掉一部分魂或魄,而收黑,就是一些具有特殊能力的人,将这走失的魂魄给弄回来。 孔凡夫听到儿子说看见渫水桥下有两个小孩,听他描述的模样分明就是当年陈三家淹死的小大和小二,当年小大和小二淹死时,张祥麟还没出生呢,现在能说出他们的样子来,看样子是真的看见了。据说凶死的人要想再托生,都必须先找到替身,比如小大和小二是在渫水淹死的,他们俩要再去投胎,必须先拉两个人在渫水河里淹死,这样他们才能脱身。 这十几年来,因为渫水河上修了桥,人们再也不从桥下的岩蹬上过了,所以小大和小二还一直呆在水里,不能托生呢!但这种不干净的东西,一般人是看不见的,看得见的人叫做火样低,是很容易让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勾去魂魄的,人一旦失了魂或落了魄,就变得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这样就很容易让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拉去做替身了。 其实有很多自杀的或发生意外事故的人,都是因为某种缘故,变得火样低了,所以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让他们勾去了魂魄,做了替身,比如跳楼自杀的人,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跳楼呢,在他们眼前,看到的是一行台阶,他觉得自己是在下台阶呢,然后就一脚踏空了。孔凡夫听说儿子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哪能不急?要是儿子有个三长两短,那他也不用活了,所以急忙去找刘大爷给儿子收黑。 刘大爷听了孔凡夫的话,也有些着急,这让水鬼勾去的魂,不比自己走失的,是不大容易收回的,如果孔祥麟的魂真让小大和小二勾去了,小大和小二在渫水呆了十几年,也是有些道行的,那还真是一件麻烦的事。 说起这刘大爷来,还是有些见识的,当年他年轻的时候,经常在江西放排,江西的排客和湖南的赶尸匠一样,也是十分有名的,他放了十几年排,跟着这些排客也学了些手段,而他学到的最厉害的一手就是收黑。 据刘大爷自己说,他是真能看见人的魂魄的,但他也从来没对人说过人的魂魄到底是什么样子。当下刘大爷便取出他的桃木剑,焚了一支油香和两支白水香,开始步罡换斗,三番咒语念过,刘大爷将桃木剑望空一抛,大喝一声:“疾”,却见桃木剑并不在空中跳动,而是直直地落下地来。 第4章 刘大爷收了桃木剑和香案,对孔凡夫道:“祥麟这孩子虽然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但并没有失掉魂魄,这却很是奇怪。” 孔凡夫急道:“真的没事么?” 刘大爷点头道:“确实没事,他现在三魂七魄俱在,而且神完气足,并非火样低的样子。” “那他怎么能看见这些东西呢?” “我也觉得奇怪,”刘大爷沉思道,“我记得师父当年传我这一秘术时,曾对我提过,还有一种人也能看见这些东西,但这不可能啊!” 孔凡夫道:“还有什么人能看见?” “开天眼的人。” “什么是开天眼的人?” “具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一种修行人,修行达到一定境界后,看见一些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比如鬼啊,妖啊,精怪什么的。” “我家祥麟又不是修行人。” “我也说呢,哎,搞不明白。” 孔祥麟在旁边偷偷听着他爹和刘大爷说话,他也不插嘴,装做听不懂的样子,但心里暗暗想到:莫非我眼前的那个亮球就是天眼?但为什么我只能偶尔看见这些东西呢?如果这世间真有这些东西的话,应该是哪里都会有的,我应该可以经常都能看见才是啊,哎,我也搞不明白,这时他不由想起梦中传他打坐功夫的老头来,要是老爷爷在多好啊,我就可以仔细地问问他了。 这一天放学后,孔祥麟和几位同学去街上买鞋子,岩门县最大的市场在文庙,文庙原来叫做孔庙,前几年批林批孔时,把它改做了文庙,这个文庙其实不是真的寺庙,他是历代学子念书的地方,好比是原来岩门县的最高学府。 据说这座文庙有了五百多年的历史,还有人说,修这座庙时,掌脉的木匠是鲁班化身来的,证据就是文庙的中柱是用米筛粗的杉木做成的,但有人在中柱上用三分凿打了一个对穿的孔。 这个三分凿合成现在的长度单位呢就是一厘米宽,要用一厘米宽的凿子在直径达九十厘米的杉木柱头上打一个四四方方的对穿的孔,这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孔祥麟看见这个孔时首先想到的就是,为什么要在柱头打这么一个孔呢?他搞不明白,大家都搞不明白。 现在这文庙早已不做学校用了,而是划成了省级的文物,而文庙前的庙街,也成了岩门县最繁华的商业街,高中低档的东西都有得卖,所以孔祥麟他们买鞋,首先想到的就是去庙街。 大多数人都下班的时候,是庙街最热闹的时候,因为夜市是庙街最大的特色。但是当孔祥麟他们走到庙街时,却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原来有一个癞头和尚和一个邋遢道人正在庙街上耍宝,和尚手舞足蹈地向前走,一边走一边喊:“一个人长两只眼睛。”,而那个道人肩上扛着一根长竹篙,一步一趋地跟在后面喊道:“搬地篙。” 好多人都跟在和尚和道人的后面看西洋景,孔祥麟和他的同学也觉得这两个很有意思,也随着人群往前走。和尚和道人也不看后面跟着的人,只是一路大喊着“一个人长两只眼睛,搬地篙”,便慢慢地走得远了。 孔祥麟他们买了鞋,也回头往学校走,孔祥麟一边走还一边想着刚才的情景,嘴里嘀咕“一个人长两只眼睛,为什么是两只眼睛呢,人,两只眼睛,啊,一个人加上两只眼,不是一个火字吗?搬地篙,搬地篙,搬地高,啊,连起来不就是,火,搬地高吗?这是什么意思呢?” 正想到这里,旁边同学的推了他一把,笑道:“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不是在想刚才过去的漂亮mm吧?” 孔祥麟一愣神:“什么mm?我怎么还没看见?” 同学们一起围上来:“不是吧,有这么装的吗?说谎的不是好孩子噢!” 孔祥麟知道和他们扯不清,便不愿和他们多扯,几位同学又开始兴高采烈地在讨论刚才过去的女孩子条子好不好,麦子靓不靓。经过这一打岔,孔祥麟也把刚才想的那件事忘记了,只在一边听他们闲扯。 第二天凌晨五点钟,张祥麟和同寝室的同学便被一阵接连不断的消防车吼叫声惊醒,爬起来到阳台上一看,整个岩门县城上空,都被滚滚的浓烟覆盖了,而文庙的上空,一条巨大的火龙,正向整条商业街肆虐,消防车的水龙头射在火龙上,不断压不住火势,反而象浇了汽油一样,助长着火龙的气势。 这场火整整烧了五个小时才被扑灭,后事据专家估计,这场火灾的直接经济损失就达二十多个亿,幸好火势发生在凌晨,没有出现人员伤亡。省刑侦队侦察的结果,这是一场意外引发的火灾,火源是老化的电线与装饰板搭火引起的,详细的原因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孔祥麟想起昨天路上对于那两句话的推测,不由暗叹道:其实已经有人提前漏出天机,只是没有人能打破盘中之秘,才让天劫落到了普通人的头上啊!但这些他不敢对别人说,要是让有关部门知道他的这些推测,说不定会把他和那两个和尚道人全抓起来,当做纵火的重点怀疑对象,现在和尚道人恐怕是找不到了,他就是唯一的怀疑对象,所以,此事万万不可再提。 但他暗下决心,以后若有机缘,一定要学习这些方面的东西,不让普通人再受这种无妄之灾。正是因为这个愿景,成为他修行路上的灵引,让他以始终以一分平常心去面对修行路上的得失。 第四章鱼之乐 紧张的高中生活即将划上句号,三年的时间,似乎在弹指一挥间就从生命的年轮中轻轻滑过。仔细回想,除了下巴上偷偷长出的几根胡须,我们从中还能收获些什么呢?轻轻的挥一挥手,黑色的七月,便如同一片落寞的云彩,永远定格在独木桥的那头。 孔祥麟是挤上了独木桥的幸运者,但他也是不幸者,因为在高考的前一个星期,他突然病了,而且病得很厉害,高烧到四十一度,不能下床走路,不能吃东西,什么都不能做,在他的记忆中,自从五岁开始打坐以后,就从来没有生过病,哪怕是小小的感冒,也不曾光顾过他。 但他现在病了,而且病得很重,高考前夕,大家都忙着备考,没人有时间长期照顾他,而老师似乎比学生更忙,所以现在躺在床上,他觉得很安宁,因为诺大的宿舍,只有他一个人,但在安宁中又有些孤独,是的,三年了,在三年中都留下了些什么呢? 仔细回想,除了每天填鸭式的学习,每天教室、寝室、食堂三点一线的简单生活,还有什么呢?似乎连个可以说心里话的朋友都没处下吧。孔祥麟静静地躺在床上,临街的电视里正在播着《新白娘子传奇》,单调而又执着的歌声不断地从窗口飘进来,千年等一回,千年等一回,能够三生相约,千年守候,也实在是一种缘份啊。 人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但孔祥麟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高考的前一天,他已经能够自己下床走动,也能吃东西了,就是精神还很是疲惫,他很庆幸自己能够参加高考,不管考得怎样,总是对家里有个交代了。 高考的结果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姗姗而降,孔祥麟超过一本投档线十一分,却以三分之差,没被填报的学校录取,最后被录取到一个北方的二本院校,老师和同学在祝贺他的同时,又为他感到惋惜,班上几个平时成绩远远不如他的也都上了一本,而他这个班上的姣姣者,却落入了不入流的二本院校,人生的际遇真的很奇妙啊! 但孔祥麟并没有太难过,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根据他当时的状态,如果不是长期打坐的那点根基,他是根本无法参加高考的,现在能有这样的结果,对于家中来说,已经是一个很好交代,isuu書网他毕竟是八里庄第一个正儿八经考上大学的高才生。 漫长的暑假因为欢庆而变得短暂,却又因为期待而就得更漫长。所有人对于象牙塔的感觉似乎都是如此惊人的相似,期待——兴奋——失望——无奈。走入象牙塔的期盼,就象新娘子步入洞房的那一刻,充满无尽的好奇和喜悦。 而真正迈入象牙塔后的前三个月,也确实让人觉得兴奋和鼓舞,迎新会,老乡会,流动的教室,相对自由的学习时间,相对宽松学生管理,宁静的图书馆,这一切,都和高中是那样的不同,它让你觉得,日子原来还可以这么过地! 但接下来你也许会失望,因为这里毕竟是学校,而不是天堂,一个学期要拿下八门课的学分,一个课的学分不够,你就可能拿不到毕业时想要的那个红本本,所以你也许需要回顾了一下高中的生活:教室——寝室——食堂,还有,图书馆!最后,剩下来的就是无奈,因为整整四年,你都要重复同样的节奏,再好听的歌,听久了也会觉得烦,而我们的大学生活仅仅只能算作一首不太难听的歌而已。 但孔祥麟的感觉和别人有些不一样。因为他一进学校就听老乡说了一些他从来想不到的事情,比如某男生甲和某女生乙在宿舍的楼梯间干那事儿被抓,出来时还提着裤子,最后羞愤之下双双自尽啊。 比如某男生丙与某女生丁恋爱,毕业时不能分配到一起,男生丙从六号宿舍楼的楼顶做了自由落体运动啊;还比如某男嗜酒如命,在楼顶的护栏上把酒邀月时,翻了个筋斗云,最后躺在地上脑浆迸裂啊,等等,这些事都有一个共同地特点,那就是闹鬼了。 闹得最凶的据说是那个殉情而死的某男丙,据说每年六月份的时候,都有一个人会从六号宿舍楼的楼顶跳楼自杀,持续了五年,没一年例外,其中有一年,跳楼的还是一名毕业留校的助教。 第5章 虽然学校每年到六月份的时候都会派人到宿舍楼的楼顶巡查,防止发生意外,但事故还是一年接一年的发生。别人都把这些当作笑话来听,但孔祥麟不一样,因为他从第一天进入学校开始,就觉得学校的环境有哪里不对头,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而且在傍晚时他总能看见一些莫明其妙的东西,但这些东西不管他怎么努力去看也看不清楚,总是朦朦胧胧的。 一年一度的迎新会结束后,就是为期两周的军训。其实军训这项程序以前并没有走进大学校园,但自从某年全国的大学生发挥愤青的优势,又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搞了一场运动后,上面就觉得大学生的脑袋真是锈逗了,应该让他们在革命的大镕炉再回回炉,于是军训便走入了所有大学的课堂,以至于后来连高中生也要军训了。 能够挺着胸脯一动不动晒两个小时的日光浴,以及把一床薄得象草簟的军用被叠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这是所有新兵蛋子的无上光荣,所以当他们面对象牙塔里的骚男媚女,最首要的任务就是用自己的无上光荣打压这些天之骄子的傲气,让他们觉得,在阳光普照之下,“挺”着真好! 短暂的军训在大家迈着正步,喊着“为人民服务”的口号声中,草草收场,原来一直瞪着两只牛眼互掐的兵和秀才,这时却又演了一出现场彩排的《别赋》,那个依依惜别的眼神,搞地和生离死别一样的,让人不得不感叹,贱字原来是这么写成的! 军训之后,孔祥麟才算真正认识了自己的三位室友,象所有在梁山落草的好汉一样,住进宿舍,也是要排下座次的,但大家初次相识,谁也不知谁肚子里装的是黄金还是稻草,所以基本上各宿舍都是按年龄排座次的,孔祥麟的宿舍也不例外。 最后来自宁夏的党立权占了老大,来自江西的张永兵占了老二,孔祥麟位居老三,来自湘西的阎明辉敬陪末座。初一看起来,老大党立权就是一个土匪加酒鬼,从军训结束之后,他就无一日断酒,而且他还有一特长,就是就是每天睡觉之前,都要在枕头左边放一瓶高粱白,在枕头右边放一瓶迎泽啤酒,这样当他稍有睡醒的时候,就可以毫不费力地抓到一瓶酒来喝。 但他喝酒素来节俭,如果倒酒时有一滴洒在桌子上,他都会趴到桌子上用舌头舔一舔,别人喝完了啤酒都把瓶子从窗口扔下去听响声,他却把所有喝过酒的瓶子在宿舍里码好,到星期天时用麻袋背出去换酒,说他是土匪呢,其实有些过份,但在学生中,他的行为也就算是出格的了。 因为他每天六堂课倒有三堂课缺席,授课老师把情况反映给了辅导老师,辅导老师找他谈了一次话,当天晚上,他买了三斤鸡蛋,腰里别着他天天枕着睡觉的砍刀,去辅导老师家拜访了一次,具体情况不知道,但后来大学四年,他始终每天只听两三堂课。 其实大学上课,查到的时候并不多,只有一部分年轻的讲师,因为威望不够,怕学生不来听课,才会在上课前查到,老师最能拿捏学生的,是每期结束时的学分考试。 党立权每次在学分考试前,会按着老套路逐一拜访所有的授课老师,然后考试时基本上能拿到需要的学分,偶尔有个别性格比较刚直的老师,挂他一次后,补考时也会放他过,这些事,班上有好多人都知道,但没有一个人学得来,算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老二张永兵说自己来自于江西鹞潭市,于是有人问他,那个龙虎山离他家多远,张永兵说大约十里地,于是有人开玩笑说,听说龙虎山有个世代相代的张天师,不知张永兵看到过没有,张永兵也开玩笑说,张天师是他家亲戚,引得大家一阵大笑。 世上的人仿佛都这样,你说真话,别人往往是不相信的。但孔祥麟认为这张永兵身上有些古怪,因为他能感觉到张永兵身上隐隐的气流波动,其次是孔祥麟发现张永兵也打坐练功,当年正是全国掀起气功热的时候,好多人都恨不得在脸上贴个招牌说:我是气功大师,所以有人打坐那是家常便饭,谁也不会在意。 但孔祥麟不认为张永兵是在给自己贴招牌,因为他每次打坐的时间都有两个多小时,如果不是经常打坐的人,把双脚盘上一刻钟,便会觉得两腿酸胀,如坐针毡,张永兵能安安静静打坐两个多小时,那是真正的坐功。 老四阎明辉说自己是个没有故事的人,但孔祥麟认为宿舍内最神秘的人恐怕就是他了,因为老大最大的爱好是喝酒打架,老二和老三晚上都会打坐练功,这是摆在明面上的,只有他做的事看起来神神秘秘的,比如他吃饭之前先要将竹筷搁在饭碗上,然后一脸严肃的正襟危坐,似乎嘴里还念念有辞,有人问他在干什么,他说这是他们那里的习俗。 而且孔祥麟还发现了他的一个小秘密,那天是星期天,大家就说一起去柳巷买衣服,但阎明辉说自己头有些不舒服,不想去,孔祥麟走到车站时发现自己公交卡没带,于是让老大和老二等下,他回宿舍去取。 当他走到宿舍门口时,发现宿舍门是关着的,但内面却不时有轻微的响声传出来,孔祥麟一时好奇,忍不住想看看老四躲在宿舍里干什么,恰好宿舍的一块窗玻璃的右下角打碎了,宿舍管理员还没来换,他们就用一张纸糊着。 于是孔祥麟轻轻的用手指在窗纸上捅了一个小洞,眯着眼睛往内看,只见桌子上摆着一个酷似瓦片的东西,瓦片上立着一个小木人,阎明辉站在离桌子大约一米远的地方,然后轻轻地拍着手掌,他拍一下,那个瓦片和小木人就往前蹦一下,孔祥麟张着嘴,心道:这个老四在搞什么妖蛾子呢? 他在门上敲了两下,阎明辉在内面一边收东西问是谁,然后给他开了门,装作一幅没睡醒的样子问他怎么又回来了,孔祥麟说回来拿公交卡,说完拿着公交卡急匆匆地走了。孔祥麟知道,每个人都有私密,不该问的就不要乱问。但从那以后,孔祥麟就知道,他们这个宿舍,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他也期待着在新的环境里会发生一些有意思的故事。 第五章法不传六耳 《坛经》上记载,六祖慧能原是寺庙里的火头僧,专门给厨房里舂米的,也不认得什么字,有一天五祖正在讲《金刚经》,他站在旁边当了一回旁听生,当他听到“无所住而生其心”时,突然悟道,念出了“菩提本非树,明镜亦无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的偈句,从而得了禅宗顿教的衣钵,可见人皆有佛性,即心见性,方是得道的根本。 但慧能传了衣钵后,五祖却担心有人谋害他,于是要他向南边跑,并告诉他“遇山则止,遇会而藏”,有人说,慧能既然得了道,又怎么还有人能够害他呢?其实得道和神通是两回事,得道是心境上的修炼,而神通则是技能上的进步,譬如孙行者在三星斜月洞里学道,菩提传他的七十二般变法即是神通,而他秘室中打破师父的盘中之秘修得长生不老之诀才是悟道。 这是孔祥麟最近才搞明白的问题,他进了大学后,就对这方面的知识比较偏爱,小时候是无书可读,高中是没有时间看其他的书,现在到了大学,闲时间大把大把,又有看不完的免费图书资源,当然不能错过读书的好机会。 练武的,练气的,修性的,修命的,各种各样的书他看了一大堆后,终于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了一个大概的结论:那就是他现在练的打坐功夫,是一种练气的功法,按照书上的说法,象他练了十多年的功夫,应该有一些特殊能力,但他一直以来只知道练,没人告诉他怎么用,所以他现在的状况就好比身上揣了一大块黄金,却为买馒头的钱发愁,他很想改变这个状况。 这一晚,他刚刚打坐入定,发现自己又飘飘悠悠地来到了小时候进过的那个山洞,看起来那个洞一点都没变,但这一次,洞顶上的三个字他认得了,是“慈云洞”,进到洞内,那个老头也还是原来的样子,按照他的打扮,孔祥麟认为他应该是一个道人。 于是他对道人揖首道:“道长爷爷您好,我终于又见到您了。” 那道人笑道:“娃儿你好,你终于来了。” 孔祥麟也笑道:“道长爷爷,我有好多的问题的搞不懂,想问问您,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道人笑道:“如果你没有想见的我意念,你也不会见到我,十二年了,你终于开悟了。你我结缘就在这慈云洞,你就叫我慈云道人吧!” 孔祥麟点头道:“是,慈云道长。” “当年以万载空青为你伐经洗髓,又传你丹道筑基之法,十二年来,你能勤练不缀,我甚是高兴。” 孔祥麟奇道:“什么是万载空青?就是道长您给我喝的那杯水么?” 慈云道长点头道:“正是,万载空青乃是昆仑山白玉之髓,经地火炼化,涌而为泉,三十年方能得一滴。” 孔祥麟大惊道:“三十年才能得一滴,那我喝了半杯,不是把几千年的都喝没了?” 慈云道长笑道:“非也。此物功在伐经洗髓,普通人有三滴之数即可,但服用后必须有达到先天境界的丹道高手为之运气导引,否则与山泉无异,你所喝的空青之中,我加入了固本培元之丹药,故有半杯之数。” 孔祥麟恍然道:“原来如此,道长,真是多谢您了。但我现在除了精神好、身体好,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啊!” 慈云道长笑道:“正是。 第6章 当年传你功法,仅是筑基而已,而且你当时年龄尚小,如果传你运用之法,你免不了在人前显露神通,这样不但会招来祸根,而且会坏了道基。修行之人,明心见性乃是根本,法力神通只是小道耳。” 孔祥麟低头道:“是,道长的话我记住了。” “但我等修行之人,入世即是历劫,乃是修道的必经之途,入世历劫,当有大神通,以上体天心,斩妖降魔,善积功德,以应劫数。所以法力神通虽是小道,修行者亦不可或缺。” 孔祥麟奇道:“难道这世上真有妖魔鬼怪这些东西么?” 慈云道肃声道:“修行不修心境,只求神通,必至心神大乱,嗜欲好杀,乃是成魔;飞禽走兽之类,龟蛇鱼虫之流,偶得仙机,寿而不夭,甚则化形为人,乃是妖类;六道生灵,有屈死者,有凶死者,执念尚存,或积怨未消,不能往生轮回者,悬而为鬼;六道之外,有苍藤古木,鲜花灵草,禀天地之灵气,得日月之精华,往往能善通人性,谓之精怪。此四者,常常窥觑修行者之炉鼎,或为害于俗世之间,故修行者当以神通除之。” 孔祥麟道:“难道我们看了妖魔鬼怪都要把他们杀了吗?” 慈云道长笑道:“非也。上天有好生之德,成魔者自有心魔,无贪杀之弊;成妖者不残害生灵,游戏人间;做鬼者虽有执念,不于俗世作祟;成精者呼风弄月,不损一方地脉,均属善类,修行者若能善加点化,乃是上上功德。” 孔祥麟道点头道:“原来如此,我看有些书上说,只要是修行的人,看到妖魔鬼怪,不管他是好是坏,都要把他杀了,原来不是这样啊!” “万物皆有道心,有佛性,一念之善即是善根,一念之恶,即是恶道。修行者万不可自视正道,而小视天下万物,只此一念,便已入魔道,修行者不可不慎也。” 孔祥麟连连点头道:“道长的话我记下了。我也这么想呢,如果自己看不顺眼的就要把他杀了,这和恃强凌弱、草菅人命的贪官有什么区别呢?这样的人是万万算不得修行人的。” “你有此一念,即是你的福德,也不枉我为你费些功夫。修丹之道,以老子道德经八千言为宗,然千载之下,附会之作汗牛充栋,有的修丹者居然附会出什么元婴之类的东西出来,好象还可以在人体内修出一个小我来一样,这真是误人不浅。” “道家内丹是一种有形无质的东西,生而为用,死而丹灭,所以道家修行,讲究性命双修,既要修性,还要修命,所谓皮之不存,毛将焉附?道家的丹道是建立在生命继存的前提下的,所以修丹之人,首重养生。养生之道,根于阴阳相生之理,暗合动静消长之道,内养气,外强筋,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那我现在练的这个功夫是什么功呢?” “此功名为赤松子养气心法,乃是一门静功。我现在传你一套强身健体的法门,此乃俗世内家武功的精华,此功唯棚、履、挤,按、采、列、肘、靠、进、退、顾、盼、定十三式,讲究圆转如意,不丢不顶。” 说完,慈云道长站起身来,给孔祥麟演示了一遍十三式。孔祥麟认真看了一遍,回想了片刻道:“道长,我现在虽然大体上记住这些招式的样子,但恐怕自己练时,会练得不对。” 慈云道长笑道:“不妨。你已练习赤松子养气心法十二年,丹气已经成种,我将这套功法的体用之道留在你在丹种之中,此后你只要勤练养气心法,就能慢慢体会到十三式的精华,当然,前提是每天必须勤练十三式。” “哦,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努力的。” “最后,我教你运转神通之法。” 孔祥麟笑问道:“是不是能象鸟儿一样在天上飞的那种?” 慈云道长笑道:“你这孩子真顽皮,不过你说的那也算一种神通,称作御风,史书上有记载,列子能御风而行三千里,朝发帝陵,夕至苍梧,但一般的修行人御风是飞不了这么远的。 其实所谓神通就是借用天地之力,比如,你想听很远的人说话,就可以借用风力,这就是佛家的天耳通,要想借用天地之力,就必须以念力为引,念力越大,能借用的天地之力也越大。什么是念力呢?就是由意识产生的力量。那么普通也有意识,为什么却不能产生念力呢?因为意识要产生力量,还需要一种载体,那就是内丹。” 孔祥麟听得有趣,不由插嘴道:“原来这意识就好比电信号,内丹就好比是发射塔啊!发射塔的功率越大,电信号就送得越远。” 慈云道长笑道:“你这娃儿,脑袋里怎么全是这些好玩的念头?不过,你的这种说法倒是和实际有点象。既然你明白了这一点,也就知道了修炼内丹的重要性。” “那我当我有了念力之后,倒底要怎么才能借用天地之力呢?” “物以其类,故为之驱。就是说如果别人把你当做同类,当做信得过的人,就会供你驱使,所以你想借用哪种力量,就要让它们把你当做它的同类,从而供你驱使。你附耳过来,我传你法诀。” 第六章小试牛刀 孔祥麟得了法诀,不由喜得抓耳挠腮,就如同孙行者当日得了七十二般变化一般。他这一动不要紧,胸前挂的那块玉佩却从胸口蹦出来。慈云道人见了那玉佩,不由点头道:“原来他把此物传给了你,难怪我见你灵台清明,不受外邪所侵。” 孔祥麟忙摘下那块玉佩递给慈云道长:“原来道长认得这个东西,我从生下来就戴着了,据我娘说,也是一位道长送的。” 慈云道:“此玉名唤龙魂,乃是容成子所制,据说玉内锁有一条五爪金龙的精魂,藏有巨大的灵力,但因为玉佩被下了禁制,所以不能为人所用。但因你与这个玉佩里的龙魂有些渊源,所以破了一部分禁制,灵力才能为你所用。” “什么?我与这条龙有些渊源?他都在玉里呆了几千年了,我还这么小,我们能有什么渊源?” “此事你以后便知。也罢,既然你有此缘法,我便一并成全与你。”说完,将玉佩放在左手手心,右手捏了个法诀,低喝一声:“破” 那玉佩顿时光芒大盛,直欲脱手飞去。慈云道人忙将两手互握,左右手连转三道法诀,大喝一声:“龙灵还不归位,更待何时!” 直见一缕毫光,直入孔祥麟的印堂,孔祥麟只觉瞬间灵觉大盛,连身上的哪一个毛孔在吸气都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再看慈云道人手上的那块玉佩,早已化成了一片灰烬。 “此龙本是渭河之主,因不遵风后号令,被斩于不周山下,容成子悯其修,摄其七魄以入莽身,重修大道,后为八部天龙,封其三魂以警效尤,是为龙魂。龙本天生异物,可通阴阳两界,魄为阳,魂为阴,我刚才已经把龙魂炼化为灵力,助你修行。” “灵力是做什么用的?” “天地禀阴阳而生,阳体即是有实物的东西,阴物即为无形之物,但无形并不是不存在,而是因为凭普通人的感觉,无法体味其形状。天生万物而成其序,当万物同时在这个世界上存在时,上天为了让万物都各安其位,互不相扰,于是将阴物和阳体划分到了阴阳两界,阴物不能去阳界捣乱,阳体也不能随便进入阴间,但某些修行人凭借其修行得到的灵力,可以在两界之间穿行。” “那是不是每个修行人都可以得到灵力呢?” “不然,一般来说,修内丹的人是修不到灵力的,只有修术的修行人可以修到灵力,比如龙虎山和茅山的修行者,就多半是修术的门派。” “原来是这样噢,那为什么我会有灵力呢?我现在是不是能穿行到阴间了?” “你的灵力与你的本源有关,现在虽然得到了龙魂转化的灵力,但并未圆通如意,所以还不能在两界穿行,再说穿行两界是逆天之举,不是事关天命不能随便穿行。” “噢,我知道了。那灵力到底要怎么用呢?” “要使用灵力,首先要开天眼,有了天眼之后,就能看见各种阴物的存在,并能和阴物交流。要想降伏阴物,只要用天眼罩住,就和降伏其它妖物一样。” “有降不住的阴物么?” “当然有。降阴物主要就是比灵力的高低,阴物也能修行,叫做鬼修,鬼修可以增加阴物的灵力,其次,还有一种人,在阳界杀孽太重,凶死之后化成的阴物,灵力也很高,一般的人是降不住的。” “那怎么才能增加灵力啊?” “当你天眼已开后,再修炼内丹时,就能既增加念力,又增加灵力,当然,如果炼化了其他的阴物也能增加自己的灵力,但天生万物,必有其存在的道理,如果不分善恶,肆意炼化阴物,必遭天遣。” 孔祥麟郑重地点了点头:“道长,您的话我记下了,我一定上体天心,不乱用灵力。” “如此甚好。你的天眼正在似开未开之间,本来凭你的灵力,很快就能自开天眼,但既然你我有缘,我就再助你一把。” 说完,以指化诀,直指灵堂,低喝一声:“开”孔祥麟只觉眉间一麻,然后玄关与祖窍之间似嵌了一颗明珠,大放光明。 “道长,这就是开天眼么,但我怎么看不见阴物呢?” 慈云道人笑道:“慈云洞中,焉能有阴物存在?” “噢,原来是这样啊”孔祥麟恍然大悟道,忽然他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忙问道:“道长,我天天开着天眼,是不是会看见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啊,那我不会得精神分裂症吧!” 第7章 “天眼打开,是会耗费灵力的,所以你没必要时刻开着天眼,如果你想关上天眼,只要意念一到,它自然会关上,如果想再开天眼,只要以指作诀,指着眉间喊一声开,天眼就打开了。” 孔祥麟大喜道:“原来这么好用啊,真是多谢道长了。” “我虽传艺于你,但你我并无师徒之缘,你以后行走世间,不可漏我道号。世间修行之人,一山更比一山高,你不可自恃修为,与他人争强斗胜,否则必招祸端,切记!你我缘尽于此,以后的修行,全靠你自己了,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就势将他一推,孔祥麟低头一看,自己还在打坐呢,刚从定中醒来。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定中发生的事,十三式记得很清楚,如果天眼也开了的话,那一切都是真的了,于是他以指作诀,指着眉间,低喝一声:“开”,哎呀,我的吗呀,老大的床上咋就还有一个人在坐着喝酒呢? 只见那人冲他微微一笑,然后指了指床上的酒瓶,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然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意思是酒虫犯了,来偷点酒喝,请他不要声张。他见那人似乎没什么恶意,便没作声,但想着这寝室里还坐着一个鬼,便觉得有些别扭,于是用手抹抹嘴,然后指了指窗口。 那酒鬼明白孔祥麟是让他喝足酒后,马上出去,忙点了点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白酒,晃晃悠悠地从窗口跳出去了。孔祥麟看那鬼出去了,寝室内再没有什么异样,便收了天眼,安安稳稳的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孔祥麟早早就起了床,原来他还记挂着昨天晚上学的十三式呢,虽然道长说已经给他留在内丹里,忘不了,但他还是想早点把它变成自己的东西。操场上还没人呢,上了大学不用出早操了,大家一般都要睡到第一节课上课前,才匆匆忙忙穿上衣服往教室内跑,有的人连脸都不用洗的。 所以孔祥麟可以放心地练他的十三式,而不必担心有人打扰他。过了一遍,感觉很好,似乎真的一点都没忘,就是手脚转得不是太灵活,看来还得多练啊!于是又提气凝神练了几遍,收式后一看,身上出了一层麻麻汗,但精神感到无比的清爽,生命在于运动,看来一点都不错啊! 这十三式本来是一种内家拳的精要,不但是可以强身健体,在练到高深境界后,还可以当作技击的功夫,如果懂得听劲、化劲、发劲,就可以学会传说中的沾衣十八跌,这些都是孔祥麟后来才知道的,现在他只知道这功夫练练可以提神。等他练完功夫,好多同学都已经开始起来吃早点了,他正在路上溜达,忽见张永兵迎头走来,于是他向张永兵打了个招呼。 张永兵抬头一看,见是孔祥麟,就说:“今天起得真早啊?” 又仔细打量了他几眼,笑道:“哎哟,一夜之间人就换了个儿了,佩服佩服。” 孔祥麟也和他开玩笑道:“张大侠客气了,失敬失敬。” 张永兵笑了笑,然后很捉狭地趴在他的耳边说:“孔道爷,今晚我们去捉鬼吧!” “什么?”孔祥麟吓得一跳脚,然后发现自己刚才叫地声音太大,只怕引起别人注意,忙向四周望了望,还好,没人注意他们俩。 于是他也趴在张永兵的耳边说:“老二,你刚才说啥?” 张永兵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我刚说的你都听得清清楚楚了,你还装不知道。” 孔祥麟低声迟疑道:“你刚才说我们晚上去捉,捉——鬼。” 张永兵捉狭地对他一笑:“对呀!你不要告诉我你不会噢!” 孔祥麟红了红脸说:“这个我确实没搞过。” “我知道你肯定没搞过,但你现在应该会捉了,因为你昨天都开天眼了。”张永兵低声笑道。 “你怎么知道的?”孔祥麟奇道。 “只要是开过天眼的,当别人在附近开天眼时,都能感应得到。”张永兵低声道:“而且我怀疑我们宿舍还有一个人也能开天眼。” “谁啊?” “老四阎明辉。” “你怎么知道的?” “他虽然从来没开过天眼,但昨天你开天眼时,他悄悄地看了你很久。” “看来以后我得多加小心,不能乱开天眼了。” “你是刚开的天眼吧?” “对呀” “刚开天眼的人都这样,很好奇的。” “你怎么也会这个的呢?” 张永兵呵呵笑道:“我不是告诉你们了,我是张天师的亲戚吗?张天师的亲戚还能不会捉鬼啊,呵呵” “你说真的假的?” “你认为真的就真的,你认为假的就假的。” 孔祥麟假装生气道:“和你说话太没意思了,连个真话都没有。” “呵呵,那好啊,我问你,你的师父是谁?你不要告诉我你是无师自通的噢,那只能骗鬼的,如果你告诉我,我也对你说真话。”张永兵调笑道。 “这个,那还是算了。”孔祥麟嗫嚅道。 “你想不想捉个鬼试试?”张永兵怂恿他道。 “这个不能随便捉的。” “我知道,我们可以找个作恶的捉。” “哪有作恶的鬼啊?” “怎么没有?你没听见三号楼的楼梯间天天半夜似乎有个女人哭吗?” “对啊对啊”孔祥麟忙道:“我有好几次都听见了。” “今晚我们就去捉她,问她为什么要吵得别人不得安宁。” “就我们两个么?”孔祥麟迟疑道。 “要不我们再去诈诈老四,他一定也会搞这东西。”张永兵兴奋道。 “那就试试看吧。” 第七章半夜捉鬼 下午第二节课上完后,就是自由支配时间了,老大还是去干他的老本行——买醉,宿舍里只有孔祥麟、张永兵和阎明辉三个人,张永兵跑过去把门插上,然后拉着孔祥麟一起坐在阎明辉床上,一脸严肃地对阎明辉说道:“老四啊,你说我们几个算兄弟吗?” “屁话,不算兄弟算什么?”阎明辉很硬气地道。 “兄弟之间无话不谈?”张永兵循循善诱道。 “那当然。” “兄弟之间不说假话?”张永兵再进一步。 “废话。” “成了。”张永兵以手捏诀,手指眉间,喝一声:“开” 然后要孔祥麟也把天眼打开了,转头对阎明辉说道:“老四,你怎么说?” “做人不可以这么无赖地,”阎明辉苦笑着摇了摇头,也捏诀开了天眼,“真是服了你了。” 张永兵嘿嘿奸笑道:“这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不然怎么能揭开某人的假面具呢?” “你这么大张旗鼓搞事,不怕你师父知道了扁你?” “我又不干坏事,怕他什么?”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啊” “我和老三商量了,今天晚上去捉鬼。”张永兵一脸得意地笑道。 “没事惹那东西干什么?”阎明辉皱眉道,“我觉得我们学校的情况复杂得很,别到时候惹出大乱子来。” “我知道,”张永兵正经道,“你不就是怕地下的东西吗?但他们被阵法镇住了,出不来的,再说我们也不会去惹他们,我们是去捉小鬼。” “你是说那个夜里哭的女人吧?”阎明辉道,“其实她也没做什么坏事啊?人家晚上哭哭都不行啊!” “正因为她不做坏事,却又在晚上哭,所以才要去看看。” “好吧,那就去吧!只希望别出什么乱子。” “看你说的,有那么恐怖吗?”张永兵撇了撇嘴道。 “老四,你那个瓦片和小木人是作什么用的?”孔祥麟忽然插嘴道,他很早就想问问阎明辉,但又怕阎明辉生气,今天大家都说实话,想来问问应该没什么关系了。 “你怎么知道我有那东西?”阎明辉奇道。 “就是我回来拿公交卡的那天,在窗户里看到的。”孔祥麟不好意思地说道。 “原来真是你偷看的啊,我那天练功时就感觉好象有人在偷看,但后来你进门把我的感觉打断了,我又忙着收家伙,所以就没在意,看来窗户上的那个洞是你捅的了,我还以为是哪个玻璃人搞的鬼呢,哈哈。”阎明辉调笑道。 “你才是玻璃呢!”孔祥麟狠狠地给了阎明辉一拳。 “打是亲,骂是爱,老三,你这个取向不对噢!”张永兵怪笑道。 “别理那个贱人,”孔祥麟给了张永兵一个鄙视眼神,对阎明辉道,“快说说,你那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那是我练功的道具。” “那是什么功?”孔祥麟奇道,“是皮影戏么?” “无知,”张永兵对他伸了个小指头,然后斜着眼睛对阎明辉说道,“你该不会是传说中的赶尸匠吧!” “一屁中的,”阎明辉邪笑道,“本大爷就是新一代的赶尸匠。你怎么猜出来的?” “这还不简单,你来自湘西,又拿瓦片和木人当练功道具,不是赶尸匠才怪呢,”张永兵给了他一个“你真弱智”的表情。 “原来还真有赶尸匠这东西啊!”孔祥麟感叹道。 张永兵拉长了声音怪笑道:“孔祥麟同志,我善意地提醒你,阎明辉——不是东西,是人。”说完夺路而逃,阎明辉拿起桌上的字典,狠狠地砸向张永兵的后背,字典做了一个漫妙的抛物线,然后华丽坠地。 子时一阳生,所以子时是一天之中阴气最盛的时候,为什么呢,因为既然说一阳生,那么在一阳生之前,就是没有阳气哈。 第8章 阴气最盛的时候,也是阴物活动最频繁的时候,所以孔祥麟等三人就选择子时来捉鬼,出宿舍时,老大已经醉抱明月梦周公了。 张永兵从行李箱里摸出一把四寸多长的金色小剑,而阎明辉则在指头上戴了一个黑黝黝的指环,孔祥麟则什么都没有,见张永兵和阎明辉都很期待地望着自己,孔祥麟只好讪讪道:“别看了,我什么都没有。” 张永兵和阎明辉对望了一眼,面色怪怪地嘀咕道:“牛人啊,都修到开天眼了,居然连法器都没有。” 三个人蹑手蹑脚地来到三号楼下,听那女人又在开始哭了,三个人把天眼打开,往楼梯间一看,不由傻了眼,原来在楼梯间里,有一满脸黑须的大汉,正在搂着一个年轻女子欲行好事,那女子不愿相从,苦苦挣扎,但敌不过大汉龙精虎猛,所以嘶声而哭。 阎明辉一见,不由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就要施法收那黑脸大汉,张永兵忙一把拉住他,然后对那黑脸大汉低喝一声道:“何方野鬼,敢来这里行此苟且之事?” 那大汉被三双天眼所照,不由打了个寒噤,急忙松开那女子,转头看了看张永兵等三人道:“哪里来的乳臭未干的小子,敢来坏大爷地好事?” 张永兵朗声道:“你既为鬼,就该守鬼道,此处乃是文明教化之地,岂能容你此等淫贱之行?” 黑脸大汉嘿嘿冷笑道:“文明教化之地?我呸!你道这女人是谁,她就是你们这所学校的学生,三年以前与人偷欢被抓,自杀而死的女鬼。你看,她现在还是每天都提着裤子呢!” 张永兵等三人大吃一惊,忙问那女子道:“此言当真?” 那女子刚刚止住哭声,此时忍不住又哭起来:“三位学弟,我知道三年前与人偷欢是不对的,但我恨那保卫科长太刻毒,要我和他提着裤子示众,让我们受尽屈辱,所以自杀时一点怨念未消,就在此地成了女鬼。” “我只所以现在每天提着裤子,不是因为我天生淫贱,而是因为我于示众时生怨念,做鬼后就是那个时候的样子。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但是这位大叔自从看见我后,就每天都来纠缠,我实在是冤枉啊!” 张永兵皱眉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和你同死的那个男生呢?” 那女子哭道:“他原来也在此地做鬼,本来我们俩想报复一下那个保卫科长,消了怨念,一起去投胎,但没想到遇到了这位大叔,他因为打不过这位大叔,所以不知躲到哪里做了孤魂野鬼。” 张永兵转头对黑脸大汉道:“你既知她是有夫之妇,还要此等强逼,有失做鬼之道。” “什么有夫之妇?分明是奸夫淫妇,再说既是夫妻,哪有妻子受难,丈夫抛下不管的道理?”黑脸大汉理直气壮地说道:“阎王爷的报应书上也写得很清楚,淫人妻女者,妻女为人所淫,淫人者,为人所淫,我有哪点做得不对?” 孔祥麟听这大汉胡搅蛮缠,不由生气道:“万物皆有从善之道,她虽前生有过,但现在既然愿意改过自新,你如何不放她一条生路?” “我放过她,谁又放过我?”黑汉大汉怒道,“反正今天不是鱼死,就是网破,量你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无奈我何。” “恶鬼岂得如此无礼!”阎明辉怒喝一声,左手一翻,将那黑色的戒指对准黑脸大汉,右手法诀一捏,大喝一声:“收” 只见戒指发出一阵毫光,就如同一只探照灯一样,紧紧地罩住黑脸大汉,黑脸大汉在毫光照耀之下,浑身一阵颤栗,就象被一张巨大的网缚住一样,慢慢开始收缩变形,他不断地挣扎,(奇*书*网^.^整*理*提*供)但那戒指发出的力量太大,根本就动弹不了,片刻之间,他便缩得只有篮球大小。 他凄厉地大叫一声:“你等无知小辈,竟敢如此对我,我的兄弟们不会放过你的。”话还没说完,已经化成了一缕黑烟,被收入了戒指之内。 孔祥麟是初次捉鬼,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黑脸大汉已经让阎明辉收了。张永兵见阎明辉三两下把鬼收了,忙道:“老四,你太性急了,还没问清此鬼的来历,便下手了。” 阎明辉道:“我便见不得这些废柴,便是做了鬼也是这么猖狂。” 张永兵说:“你没听那黑脸大汉刚才说吗?他们似乎还有同党,希望不要惹出乱子才好。” 阎明辉怔怔道:“你是说地下面的东西?不会吧,他们不是被镇住了吗?” 张永兵叹气道:“我也希望不是,不然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不管了,以后再说吧。” 转头对那女子说道:“你生前曾犯淫行,又有一念积怨,当受此劫,现在恶人既被我等所收,你是愿意在继续在此地做鬼呢,还是想往生投胎?” 女子哭道:“羞辱我的人阳气太重,我也近身不得,看来是报仇无望,我还是往生投胎吧!” 孔祥麟道:“羞辱你的人,其行太过刻薄,是自损阴德,必遭报应,你还是放下这点积怨,安心投胎吧!” 女子道:“那就谢谢三位学弟了。但我要怎么才能去投胎呢,是不是你们给找个和尚念经超渡一下啊?” 孔祥麟笑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问你,此刻心中可是还有怨恨?” 女子忙说:“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话刚说完,就觉得自身腾空而起,飘飘悠悠地往奈何桥而去。孔祥麟等三人对望一眼,击掌而笑,庆祝第一次校园捉鬼成功。 第八章舍身救美 少年男儿哪个不善多情?少年女子哪个不善怀春?大学时代就是一个喜欢发情而又允许发情的年代,男生宿舍排完座次后,接下来最重要的活动就是配嫂子,大嫂二嫂三嫂幺嫂,个个都要配齐。 在这项很意淫地活动中,提前进入了共产主义社会,实行的是按需分配的原则,通俗地说,就是阿q的那句话:我想要谁便是谁。所以一般来说,班上最漂亮的几个女生,都要身兼数职,在若干宿舍充当嫂子的角色,当然也有人觉得歪锅锅配扁灶灶更实在,退而选择孙二娘的。 总之,最后要搞得大家皆大欢喜才罢。开始的时候,大家以为这是男生专利,后来出了一个笑话,才知道女生开展这项活动的热烈程度根本不在男生之下,真是应了那句话:这个世上没有最骚,只有更骚。 笑话是这样来的,某女生宿舍排了座次后,也随之分配了大姐夫二姐夫三姐夫幺姐夫,而且在宿舍里说话提到男生时,经常不说男生的名字,而是直接以大姐夫二姐夫三姐夫幺姐夫相称,这样慢慢也就说顺口了,有一次班上开讨论会,当争执进行到白热化阶段时,这个宿舍的某女急了,站起来理直气壮地吼道:“这事二姐夫清楚得很!”顿时全场愕然。 经过多次磋商,开展得如火如荼的配嫂活动在一号楼五二三宿舍宣告失败,一号楼五二三宿舍就是孔祥麟住的那个宿舍,分析失败原因,主要有两点:一、老大二十四小时处于半麻醉状态,不理朝政,失去了领导力量;二、孔祥麟坚决反对,示威如果给他配三嫂他就把大嫂二嫂幺嫂公之于众。基于以上两点,张永兵和阎明辉痛苦地决定放弃幸福的意淫生活,努力团结革命群众。 但孔祥麟后来才知道,自己对于老大的理解不够深刻,自古贪杯而不好色者几稀,党立权虽每日醉眼朦胧,但一旦对女性产生兴趣,那是很恐怖的,后来他因为班上一个丰乳肥臀的女生而与别人争风时,还上演了一出震惊全校的警匪片。孔祥麟也喜欢女孩子,他也希望有一天能遇到一个他心仪的女孩,然后轰轰烈烈地爱一场,但他不喜欢那种望梅止渴的方式,意淫无罪,但我可以选择不淫。 孔祥麟现在最大的爱好就是早上起来后练几趟十三式,因为他发现这个东西真是太好了,自从练了一段时间后,不但身体的灵活度,柔韧性和协调性都强多了,而且练丹的进境也比以前更快,原来他引发神通之后,还只能借风力跳个五尺六高,现在居然能在空中停一两分钟了,看来再过一段时间,虽然还不能真正的御风千里,但要搞个爬风而行还是没有问题的。 其实这也正常,修丹的人都把身体称作炉鼎,古人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试想一个炉鼎不好的人,又怎么能够练成绝世金丹呢?所以自古修丹之人,没有不会武功的,而且一般武功都很高绝,只是因为修丹人都把武功视为末技,不在世人面前显耀而已,但这个武功对目前的孔祥麟来说还是很重要的,毕竟现在是一个比拳头的社会,有时有道理不一定说得清楚,但你拳头硬的话,一般什么都能说清楚。 其实大学的生活相对来说还是丰富多彩的,因为都是拿着家里的钱装酷,从来不必考虑一块钱该不该花,要考虑的是花十块还是花一百块的问题,所以学校周围的娱乐场所永远是最多的,也永远是最兴旺的。那个时候因特网还没有普及,所以主要还是饭馆,游戏机,麻将机,台球厅,录相厅,小说店,溜冰场什么的。 五二三宿舍的主打项目是台球和麻将机,台球是大家都喜欢玩几把的,虽然技术很臭,麻将机则是老大党立权的专项爱好,那时候的麻将机其实就是一种赌博机,进去后找老板换些游戏币,一般是一块钱一个,投一个游戏币可以打一圈麻将,如果在一圈内胡牌了,就会赢钱,机器就会向外吐游戏币,如果能胡个大三元,清一色什么的,游戏机就哐哐当当向外吐好多的游戏币,那种声音真好听。 第9章 记得那天好象是立冬吧,反正天气是有些凉了,哥儿四个好不容易凑齐了,于是先到外面的秦汉唐餐馆里去喝了几盅白酒暖身子,后来老大说,白的太硬,于是又换了啤的,两瓶啤酒下肚,混着四两白酒,就有些高了,于是张永兵提议说,出去搞几把台球,大家都说好,于是就去台球厅。 不巧的是,只有一张空案子了,于是大家都推辞说你打你打,孔祥麟本来酒量不大,刚才在外面迎风一吹,就觉得肚子里的东西有些往上来的意思,于是他忙对其他三人道:“还是你们三个人分色打吧,我肚子胀,去方便下。” 三个人齐声笑道:“老三看着象种马,原来却是个肾亏,哈哈!” 孔祥麟没好气地道:“三头种驴。” 说完,忙向外走,公厕在大马路那边,看来是赶不上了,算了,记得进怡景小区的那个巷子口有个垃圾堆,就在那里解决吧。于是紧走几步,离着垃圾堆还有五六步远,胃里的东西已经到了嘴里了,他赶忙跑到垃圾堆边,竖头竖脑把肚子里的东西全吐出来,完了觉得不过瘾,又用手指抠了抠喉咙,这下真的吐完了。 吐完就清醒多了,这时才能闻到吐出来的腌臜物发出的怪味,他捏了捏鼻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掏出老二,来了个水淹三军。他正站着尿呢,忽然就发现巷子中间的暗处原来还站着人,哎呀,他猛地一惊,差点连没尿完的尿都缩进去了,但转头一想,得了前列腺炎可不是好玩的,于是把心一横继续撒尿。 他一边撒尿,一边仔细打量站在暗处的人,好象是四男一女,那四个男的正慢慢向那个女的逼近,孔祥麟暗想,他们不是想在巷子里干那活儿吧?但人数不对啊!他不来及多想,因为尿已经撒完了,他正想转头溜走,因为当众撒尿毕竟不是很有面子的事,何况还有一女的在场。 但他很快感觉不对了,因为那个女的已经率先一个劈腿,罩向了中间的男子。强奸?这是孔祥麟看见这一幕后的第一个念头,但是转头一想,不对啊,看来这女的也不是个善茬,搞强奸的人不会这么没眼色吧?别急,先摸清状况再说,孔祥麟自己对自己说道。 那女子的劈腿是厉害,看起来又快又狠,但那男的居然一闪身就躲开了,而另外的三个男的看着双方动了手,都从腰里掏出了家伙,哎呀,我的妈啊,三棱刮刀!看起来这几个男的还不是一般地狠角。 有的人可能不知道三棱刮刀和弹簧刀捅人有什么不同,弹簧刀虽然也开了血槽,但一般在刀没拨出来的时候,血不会向外涌,而且弹簧刀捅的口是直口,易缝合,但三棱刀捅进去后,肉会马上翻起来,即使刀不拨出来,血也会马上喷出来,而且如果遇到狠手,把三棱刀在里面转一下的话,最好的外科医生都给你缝不了那个伤。 所以孔祥麟一看这阵仗,就觉得玩这一票的不是一般人。那女子看来对他们手中的家伙也有些顾忌,下意识地退了一步,那个男的马上也逼近一步,那女子猛地一扭身,一个侧踹,正中右边男子持刀的手腕,三棱刀一下飞出四五尺远,然后她嗖地一下猱身便进,对那个丢刀发愣的男子猛地一个肘击,正中那男的胸口,只听咔嚓一声,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断了,那男的一下萎在地上。 但正挨着他的另外一个男子此时却猛地蹿上来,抬手一个直刺,擦着女子的手臂而过,只听嘶地一声,那女子的衣服马上花了,应该还伤着了手臂。这一回合,女子凭着敏捷的身手,一招之下废了对方一个人,而自己也挂了花。 空着手的那男子狞笑道:“臭娘们儿,手脚倒是挺快的,那就让爷们儿好好驯驯你。” 说完,猱身便进,与那女子拳来脚往打在一起,那男的看来是练家子,那女子使了几个狠手都让那男的躲开了,但那女子似乎更厉害些,那男的虽然躲开了对方的拳脚,却腾不出手来还击,旁边两个持刀的男子看出不对,一左一右向女子身后包抄过去。孔祥麟一看要糟,急起跃身,直接从垃圾堆上蹦过去,紧跑几步,起手一个懒扎衣,就想对左边的那个男的动手。 空着手的那个男的在旁喝道:“斧头帮的人在这里办事,识相闪远点。” 斧头帮?孔祥麟愣了愣,原来还真有点来头啊!这斧头帮在北方是排得上号的大黑帮,在本地搞了好几次事,有一次几乎是明火执杖跟警察干,警察也没敢拿他们怎么样,听说他们后面有人。 孔祥麟虽然听说过黑帮的劣迹,但对黑帮的本质还不怎么了解,所以听说是黑帮的人,也没怎么放在心上,他抬手一个白鹤亮翅,躲过左边那男子的刀势,然后顺势捋住持刀男的手腕,一个云手,就将那男子送了一个踉跄,然后讥笑道:“斧头帮了不起啊?有本事你们单个和她打哈,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女的,算哪门子的好汉!” 那女子虽然还面对着两个男子,却一点都不威惧,百忙中还扭头看了孔祥麟一眼,然后说道:“小兄弟,看来你还是学生吧,这些人你真的不能惹的,你还是快走吧!” 她这一说话分神,背后那个持刀的男子抽冷就是一刀,对准她的后心刺来,这时,那空手的男子正凌空一脚,直踹那女子的前胸,那女子腹背受敌,眼看就要伤在那男子的刀下。 孔祥麟见事势危及,来不及多想,一个神通借力,就飘到那女子身后,然后侧身受了那一刀,只听哧地一声,三棱刀插进了他的左腹,他只觉得一阵撕痛,但他还是努力地使了一个提手上势,折了那男子持刀的手腕,以免他拨刀。 那女子得他舍身挡了一刀,立刻伸手捉住了身前那男子的踢腿,然后顺势一扭,错开了那男子的腿骨,再用力一送,将那男子摔在地上,急忙转身扶住孔祥麟。 剩下一个没受伤的男子忙扶起倒地的二人,对另一个手腕受伤的人说道:“风紧,扯呼!” 那女子见孔祥麟腹部受伤,也无心再战,眼睁睁看他们走了,孔祥麟忙对她说道:“怎么不打了,把他们抓住啊!” 那女子直直地看着他道:“你受伤太重,还是救命要紧,反正我认得他们,他们跑不掉的。” 孔祥麟看着那一个双黑而有神的大眼睛,还有那白嫩中透着红润的俏脸,不由在心里感叹了一声:天哪,真漂亮!然后便晕倒在那女子的怀里。 第九章警察姐姐 孔祥麟醒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钟了,天花板上菊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洒在病房里,他抬了抬手,发现手上似乎缠着什么东西,他扭头一看,原来是输液管,再往上一看,管子的那头连着盐水和血袋,我这是怎么啦? 他晃了晃头,终于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噢,原来我被人送进了医院,他翻了翻身,想坐起来,忽然听见有人在他耳边温柔地说道:“你醒啦?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一转头,又看见了那一双秀美的大眼睛,原来不久前勇斗斧头帮的那个女子一直趴在他床边,刚才被他翻身的动作惊醒了,正睁着大眼睛担心地看着他呢,她额前的流海因为趴久了而有一丝零乱,但衬着她红润而俏丽的面孔,竟显得是如此地妩媚动人,孔祥麟看得微微一呆,竟然觉得脸有些红了。 那女子见他呆呆地不出声,以为他痛得厉害,忙府下身来,用双手扶着他的头问道:“孔祥麟,你痛得很厉害吗?” 孔祥麟只觉得一阵女子清雅的体香,伴着檀口着那微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近距离的对视,使他几乎能够看清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毛孔,他能感觉到她对他那种发自内心的关切,他忽然感到一阵温馨,也从内心觉得感激:有多久没有看到这么真诚的眼神了? 她就仿佛是他的一个姐姐,那种他可以为她而牺牲自己生命的姐姐。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清澈而纯洁,虽然她高挺的胸部离他的下巴只有三寸之遥,从她因俯身而下垂的领口还能看到若隐若现的乳沟,他真想抱抱她,但这与情欲无关,他觉得在这一刻如果产生情欲,是对她的亵渎,也是对自己人格的贱踏。 那女子觉得很奇怪,因为她能够感觉得到孔祥麟情绪的变化,他刚醒来见到自己时那急促的呼吸,直直的眼神,微红的脸色,是每一个男人看到她的正常反应,她对自己身体的魅力太清楚了,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后来他的眼神为什么又变得那么清澈纯洁呢? 没有一丝轻薄,甚至没有一丝情欲,她能感觉到他对她的喜欢,甚至是依恋,但那是一种熟悉后的温馨,仿佛是前生相知,今生再见,完全与情欲无关。这是怎样的一个男孩呢?为了一个陌生人可以舍身相替,美色当前却不为色所迷,真是一个奇怪的男孩啊! 于是,她笑了笑对孔祥麟道:“孔祥麟,你在想什么呢?说话啊!” 孔祥麟这才回过神,想起对方已经对自己说了三句话,自己却一句也没回,这也太失礼了,忙大大方方地对她说道:“哎呀,不好意思啊,姐姐你太漂亮了,我都看呆了,忘记和你说话了。” 刚说到这里,却忽然想到,嗯,不对呀,她怎么知道我叫孔祥麟呢? 于是又问道:“嗯,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叫孔祥麟的?” “小孩子嘴还挺甜的,呵呵,”那女子调笑他道,“我看了你袋里装的学生证,就知道了。” “原来这样啊!”孔祥麟说道,听她叫他小孩子,这不是占我便宜吗?不由撇了撇嘴,“你自己才多大啊,叫我小孩子。” 第10章 “开个玩笑嘛!”那女子笑嘻嘻地说道,“再说我都参加工作了,你还读书,叫你是小孩子也没什么不对啊!呵呵” “噢,哪你是做什么的?那些人为什么要拦你的路?”孔祥麟想起昨天的事,忙问道。 “我是刑警。” “啊?什么?你是警察?他们连警察也敢拦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昨天就是专门冲我去的。” “这样啊,那是你得罪他们了喽!” “你怎么说话呢,警察天生是抓坏人的,哪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那女子故做生气地道。 “噢,不好意思,口误口误,”孔祥麟忙笑着道歉,哪能让美女生气呢?嘿嘿。 “我抓了他们帮里的一个所谓的香主,所以他们就恨上我了。” “噢,这些事关机密的我就不问了,呵呵,”孔祥麟笑道,他可不敢对警察和黑帮的事瞎搀合:“我们说了这么久,我还不知道姐姐贵姓呢?” 那女子狡黠地笑道:“你真想知道?” “是啊!” “我看你叫了我半天的洁洁,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那女子得意地笑道:“我叫李洁,家里人都叫我洁洁。” “晕死,又让你耍了。”孔祥麟哭笑不得,接着调笑道:“原来我是你的家里人,那你也不是外人,是内……” “你敢胡说,”李洁娇羞着打断他的话,做了个要打他的手势。 凌晨三点的病房,充满了温馨的感觉。孔祥麟问道:“你晚上怎么没回家?” 李洁正色道:“你为了救我不惜以身挡刀,如果你没醒过来我就回家了,那我还算人吗?” 孔祥麟道:“那你现在回去吧,回去还能睡会儿,我醒过就没事了,再说这还里有护士呢,你今天打了那么久,肯定累坏了。” “没事,干我们这行的,蹲点熬夜都成家常便饭了,一个晚上不睡觉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行,你觉得没事,我觉得很有事,要么你现在回去,要么你在那张床上躺会儿,”孔祥麟指了指病房里的另外一张空病床,“反正那床上的东西是洗过了没用过的。” “我真的没事。” “不给面子是吧,”孔祥麟佯装生气道:“那我也不躺这里了,我现在回家去。” “好吧好吧,我就睡在这张床上,这总行了吧。”李洁知道他是说气话,还是低声哄了哄他。然后走到那张床边,想了想,微红着脸把外套脱了,穿着紧身内衣溜上了床。 她也真累了,打了那么久的架,后来又忙着送孔祥麟上医药动手术,跑内跑外的,脚都跑酸了,所以上床只一会儿,就安静地睡着了。孔祥麟见她睡安稳了,就轻轻地把顶上的大灯关了,只留着床头的小灯,然后开始运转赤松子养气心法,用内丹给自己疗伤。 第十章食有粥 孔祥麟从定中醒来时,已经早上八点多钟了,这内丹恢复伤口的功效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他通过内视发现伤口的内部已经基本上恢复了,外面的伤口他不敢复原得太快,因为这是医院,如果恢复得太快的话,别人不把他拉去当小白鼠才怪呢。 而且他还有一个惊奇的发现:他这次受伤后,内丹的进境居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他推测估计是因为昨天失血过多,内丹为了恢复身体的机能,所以进行满负荷运转,从而达到了境界上的突破。他现在真想爬起来试试,是不是可以借着风力悬空移动一段距离了,但现在肯定是不行的,昨天他还是重伤晕迷的病人呢,怎么也得等个三五天才出院吧! 他这边正想心思呢,就听那边床上有床板翻动的声音,他扭头一看,原来李洁已经起床了,正在折被子呢,头发散散地披在脑后,别有一番娇雍的模样。孔祥麟忙对她说道:“你就起床了?没睡好吧?” 李洁笑道:“睡够了,再睡都中午了。” 孔祥麟道:“你几点钟上班?该上班了吧?” 李洁道:“我昨天请假了,今天可以迟点去的,你现在能吃东西了吗?我给你去买早餐。” “两个烧麦,再加一碗小米粥吧!” “你倒是挺好养的,不费钱。”李洁调笑道。 “拜托,我是学生呢,花父母的钱,还大手大脚的话,会遭雷劈的。” 李洁笑了笑,没吱声,出去买早餐了。结果回来的时候买了一份老母鸡炖汤,一份清真营养粥,四个狗不理包子。孔祥麟闻着,胃口大开,笑道:“这么香啊,肯定好吃,呵呵。” 李洁问道:“你吃什么?” 孔祥麟看看粥,挺靓的,闻闻汤,挺香的,就道:“不如把汤和粥倒在一起吧,这样肯定好吃。” 李洁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将粥和汤倒在一起,拌匀后分成两份,然后扶起孔祥麟道:“来吧,你坐起来,我喂给你吃。” “不是吧,姐姐,我自己都能吃的。”说完示威似的举了举了手,吊架上的盐水瓶马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抗议声。 “叫你别动,”李洁严肃地说道,然后又哄他,“别动,噢,让姐姐喂你。” 孔祥麟见她已经把勺子送到了嘴边,只好张开了嘴吃了,这样喂了两三口,孔祥麟道:“你自己先吃,吃完了再喂我,不然我不吃了。”说完假装把头扭到一边。 李洁只好自己也吃了几口,然后又拿勺子给他喂,这样你吃两口,她吃两口,每次把两个勺子换来换去的,然后某一次,李洁不小心把自己吃过的勺子送到了孔祥麟的嘴里,孔祥麟迟疑了一下,还是吃了,李洁把勺子拿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勺子弄错了,忙红了脸对他说道:“不好意思,搞错了,你不会介意吧,要不我去换个勺子。” 孔祥麟道:“只要你不介意就好。” 于是李洁干脆把两个碗里的东西全倒在一起,然后只拿一个勺子,喂给孔祥麟一口,然后自己也吃一口,一边喂一边笑道:“其实我早就嫌那样麻烦了,只是怕你嫌脏,我们那时在特警队,什么东西没吃过?哪里还会在乎是谁的勺子?” “那你也和别人这样吃过啊,”孔祥麟啜啜道。 “胡说,我怎么会和别人这样吃东西?” “那……” “你这个不一样,你受伤了不能动,”李洁红了红脸道,“再说你为我挨刀都不怕,我喂你吃点东西算什么。” 孔祥麟斜着眼睛笑道:“你这样做后果很严重的。” 李洁奇道:“什么后果?” “如果我以后受了伤,你不这样喂我吃东西,我就会饿死的。”孔祥麟大笑道。 “别胡说,什么受伤不受伤的?”李洁不满地说道,然后又忍不住低声问道:“你怎么那么傻,就替人挡刀呢!” “其实当时我倒是什么都没想,不要说是你,如果换了一个人,我也替他挡那一刀的,这好象说不出什么理由。” “原来是见义勇为的模范,看来我也不用怎么感谢你,让政府部门表彰一下你的事迹就行了?”李洁斜着眼说道。 “其实你原也不必感谢我,真的,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虽然我因此受了伤。至于表彰,那更不用提了,我对那个没兴趣。” “我逗你玩呢,看你那个大义凛然的样子,好象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李洁轻笑道。 “昨天那一刀我确实是无意中挡的。”孔祥麟直视着李洁,象宣誓一样的说道:“但以后如果有谁再敢伤你,就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他。” 李洁心头一震,偷偷看了看孔祥麟那张充满男子气概却又略显稚嫩地脸,她的内心忽然掀起一阵狂澜,一言九鼎,给你信任,让你平安,这样的男人也许就是每个女人都想依靠的港湾吧!她强压住心头的狂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孔祥麟道:“说得和真的一样,好象你挺厉害似的。” 孔祥麟淡淡一笑;“其实人不需要太厉害,只要有心有就一切。” 李洁忽然觉得他这淡淡地一笑,笑得让她有些心慌,忙扭头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叫护士来给你换药。”说完逃也似地跑出去了。 三天以后,孔祥麟的伤疤已经结痂了,他说要出院,但医生说还要观察两天,他恢复的速度太快了,简直是外科治疗上的奇迹,但医生担心这是假象,怕回去后有反复,所以紧持要把他再留院观察两天,孔祥麟自己也不敢说破,只好在医院再多住两天。 住院的第三天,他就不让李洁给他喂东西吃了,虽然他很享受这种分粥而食的温馨,但想到李洁还是一个女孩子,又是警察,如果让别人看见了说三道四地,对她的影响不好。 这段时间,李洁每天都只上三个小时的班,上午两个小时,下午一个小时,其他的时间,都在病房里陪他,但从第二个晚上开始,孔祥麟坚决不让她晚上在病房里陪他,虽然病房里一直都有一个干净的空床,因为孔祥麟不想让别人说李洁的闲话。 这几天,党立权,张永兵和阎明辉每天都抽时候来看他,有时候一天来几次,他们本来是想请假后专门来陪他的,一来是孔祥麟不让他们这么做,二来是看到一直有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陪在他床前,他们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挤眉弄眼地询问了几次,孔祥麟就说是他的表姐,当警察的,他们也就放心了。 这期间班里的辅导员也来看过他了,却问他是怎么摔伤的,以后要小心,说得孔祥麟莫名其妙,好在李洁一直在旁边帮他圆谎,就遮过去了。 第11章 等辅导员走后,李洁对他说:“我替你向辅导员请假时,没说你救我的事,只说你是我表弟,去看我的时候摔伤了,你不会介意吧?” “这样很好啊,免得搞地象唱猴戏地一样,一会儿拉到这里,一会儿拉到那里,烦都烦死了。” “真的不介意啊?” “你怎么这么不相信人啊,我是那种虚荣的人吗?”孔祥麟有些生气道。 “有些事一生只有一次,是一定要搞清楚的。”李洁甜甜地笑道。 “这么危险的事,当然只能发生一次,你还想再来一次啊,真是让你搞晕了。” “跟你说话简直是对牛弹琴,呆瓜。”李洁笑嘻嘻走出病房,嘴里还哼着小调儿。 孔祥麟无语中。 第十一章回校 今天终于可以出院了,孔祥麟很想对天大吼一声,虽然住的时间不长,虽然每天有美女相伴,但天天对着纯一色的白,白大褂,白帽子,白床单,还有冷森森的白墙,即使你不是病人,也是会住出病来的,所以他觉得解脱了,但同时心里也有些遗憾,因为回到学校以后,再想看到李洁,就没那么容易了,一个刑警,一个学生,这两者之间几乎是没有什么交集的。 但孔祥麟还是暗暗安慰自己,自己知道她工作的地方,没事地时候可以去找她哈,实在不行,还有电话,再说,昨天李洁还告诉他,她就住在怡景小区,隔他的学校没多远的,说不定就能碰上她呢!但为什么到现在她还不来呢?昨天都说好今天下午要出院了,现在手续都办好了,东西也让张永兵他们提走了,就剩他一个人还孤零零地守在病房里,她不会遇上什么事吧? 孔祥麟正在胡思乱想,忽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是李洁,只见她一身警装,衬着她高挑而挺拨的身材,真是英姿飒爽,虽然孔祥麟不是那种有制服僻的男人,但看着眼前的李洁,还是觉得心里咚咚直跳。她似乎来得很匆忙,脸色微微有些发红,而且脸上还有一层细密的小汗。孔祥麟大喜道:“我一直在等你,见是老是不来,还以为你遇上什么事情了呢!” 李洁轻轻舒了口气说:“是遇到事了。” “在哪里?没受伤吧?”孔祥麟急声道。 “别紧张,呵呵,是我没说清楚,”李洁对孔祥麟的反应还是很满意的,“不是我遇到了事,别人遇到事了,我们出警了刚刚回来。” “吓我一大跳。”孔祥麟捂了捂胸口,“连你们都出动了,不会是哪里死人了吧?” “确实是死人了。”李洁叹了口气,“城南一离奇死亡,死因正在调查中。” “怎么个离奇法?”孔祥麟忙问道。 “全身无一处伤痕,只有舌尖有两个针头大的紫色红点。目前法医正在解剖尸体,具体结论要等晚上才会出来。” “那你现在一定很忙吧,如果忙的话你就先去吧,反正我的东西他们早就帮我提回去了,我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 “结论没出来之前,什么事也做不了,刚好我的车在下面,顺便送你去学校吧!” “同学们还以为我刚从局子里出来呢!”孔祥麟笑嘻嘻地说道。 李洁瞪了他一眼:“你见过有人用警车送劳改人员回家吗?” “有人知道我有这么漂亮的表姐,会悄悄地用砖头砸我的。”孔祥麟继续调笑道,其实他还真担心李洁太漂亮了,在学校引起的反响太大。 “这么左推右挡,是不欢迎我去你们学校,是吧?”李洁望着他淡淡说道:“是怕我丢你的脸呢?还是怕看见了什么人不方便啊?” 孔祥麟一听要糟,马上说道:“姐姐你想哪里去了?我怎么会不欢迎你去学校呢?我是举双手欢迎你去啊!” “真的啊?我还以为姐姐太丑,丢了你的面子呢,”李洁还是淡淡地说道,“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以后也不敢高攀,你以后也就别去单位找我了。” 孔祥麟见李洁真的有些生气了,忙打断她的话说:“别说了,别说了,我们上车吧,呵呵,我今天带你在我们学校里好好逛一逛。” 车到学校大门右侧的弯道,李洁把车靠边停了,对孔祥麟说道:“你下车吧!” 孔祥麟奇道:“你怎么把车停这里了,社会车辆可以进我们学校的。” 李洁道:“算了,我还是不进去了,反正也把你送到了。” 孔祥麟急道:“这是什么话呢?刚才都说好的,我还要带你逛我们的学校呢,你知道吗?我们学校还有一个化龙池,据说是以前一条七彩鲤鱼曾在这里成龙呢,快,我带你去看看。” 李洁拗不过他,也就很爽快地下了车,美女的力量果然是无穷的,李洁一进校园,马上遇到了无数炽热目光的追捧,李洁见怪不怪,没什么感觉,但孔祥麟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真有些芒刺在背的感觉,觉得似乎比前几天挨那一刀还难受。 李洁看着他憋得通红的脸色,不由扑哧一笑,孔祥麟听到她的笑声,忙扭头道:“你笑什么?” 但他接着惊奇地发现,开口说话以后,那种紧张的感觉突然没有了,他很自然地把手伸向李洁,李洁愣了一下,又转头看了看他的脸,然后把自己的手轻轻地放在他的手心里,让他紧紧地握住了,两个人就这样手挽着手,旁若无人地在学校逛了一大圈,留下身后一地跌碎的眼镜。 “你怎么突然胆子就变大了呢?”李洁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 “不是原形毕露吧!”李洁调笑道,“牵过几个女孩子的手了?” “女孩子的手能随便牵的吗?”孔祥麟脱口说道。 李洁假装绷着脸说道:“看来在某些人眼里我不算女孩子喽!” “这……,你不一样。”孔祥麟定了定神道,“我是说我不是随便牵你的手的。” 说完这句话,孔祥麟就觉得心里畅快多了,他正想接着说,李洁却一脸笑意地指着一个龙头鱼身的雕像对他说道:“快看,那是不是化成龙的鱼啊!” 正在这时,李洁收到了队里的电话,要她立刻赶回去,说是法检的结果出来了。孔祥麟忙将李洁送上车,看着警车的完全消失了,这才转身往宿舍里走。 宿舍里很热闹,对于孔祥麟今日的壮举,有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恨不得让孔祥麟来个现身说法,但更多的人是在感叹:怎么鲜花总是插在牛粪上的呢?张永兵等三人对孔祥麟的方法是最直接的,那就是刑讯逼供,不说实话就要脱他的裤子。 最后孔祥麟只好根据他和李洁商量好的口径,半真半谎地介绍了这段时间的情况:李洁是自己的一个远房表姐,在本市当刑警,那天他喝高了,去垃圾堆吐东西时不小心踩着一块玻璃,摔了一跤,糟糕的是他摔倒的地方刚好有一块废铁片,刺进了他体内,幸好表姐路过,才救了他一命。三人听听似乎没有破绽,也就放过了他。 孔祥麟根本不敢对他们说斧头帮的事,如果不小心传出去,铁定给学校惹个大麻烦,现在这个样子,只要他不经常在外面逛,斧头帮要找到他还是要花点时间的,毕竟那天晚上太黑,而且打架的时间并不长,他们对他的长相认得应该不是太清楚。现在他最想知道的是,经过这次境界突破后,他的内丹修炼到底达到了什么程度,法力神通有没有质的飞跃。 晚上入定后,他通过内视发现他的内丹已经由白色变成了金黄色,在体内不断地滴溜溜旋转,在内丹的周围还罩着一层七彩的流光,他又内视了一下丹气流转的经脉,以前,丹气仅在主络流转,偶及子络,而现在,子络也成了丹气流转的主要通道,连孙络都有了很充足的丹气流动。 看来这一次的进步,真是内丹境界的大突破。第二天早上,他早早地便起了床,好几天没练十三式了,心里憋得慌。他一起式,便觉拳势带起一阵劲风,把他自己吓了一大跳,不由豪气大发,便催动内劲一路练将下去,只觉形似苍猿,势如猛虎,气如熊罴,好一个爽字了得,四周槐树上的叶子随着他的拳风不断地飘飘悠悠往下落。 他练得兴起,使出云手,将树上不断落下的树叶吸在掌中,随势滚成一个圆球,这个叶球越滚越大,最后竟大如斗笠,他大喝一声,使出一招如胶似漆,那掌中的树叶竟似相互沾住了一样,如巨练般地向前卷动。最后拉成了一条长约丈许的叶带。就在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娇喝:“好”。 孔祥麟一惊之下,劲气便散,树叶这才纷纷坠落地面,孔祥麟收式回身,只见身后不远处站着一位女孩,身穿白色运动服,身材高挑,面似玉脂,目如点漆,一头长发很随意地散落在肩头。孔祥麟看见她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很荒诞地念头:如果将那一身白色的运动装换成白色衣裙的话,那她就是那画儿里面的仙女啊!真是太漂亮了! 他忽然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怎么才几天时间,就接连看到了两位美女呢?不是说好东西都是藏着掖着的吗?他刚有一刹那的迷失,忽然灵台似有一股清泉泊泊流下,使他散落的神思马上归位。奇qisuu.书他不由暗暗责怪自己,自己的定力怎么这么差呢?一看见美女就犯迷糊。却不知那美女此刻心中比他吃惊更甚:这个男子是何等人物? 刚才的拳势刚猛中暗喻柔劲,绵绵有如长流之水,隐隐有王者之气。定力更是超凡,看见我这样的美女居然色心不动,连心头微澜都能瞬息平复,看来不是池中之物啊! 第12章 他们两个默默地打量着对方,各自把对方在心中狠狠地夸耀了一番,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嗨,你好!” 看到对方和自己如此默契,两个人都不由会心一笑,原来心中还别着点苗头,暗藏着较量的心思,现在都心如止水,只似见了多年前的老朋友一般。孔祥麟主动向对方打招呼道:“你好,我叫孔祥麟,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我叫蓝凤君,认识你很高兴。”那女孩冲他浅浅一笑,“你每天都在这里练拳吗?” “正常情况下是。” “我们以后会经常见面的,呵呵,我先走了。”蓝凤君说着,迈着很有弹性的步伐,姗姗而去。 这算什么?孔祥麟只能不解地摇摇头,就当是一粒沙子落在了地上,没有溅起一滴浪花。 第十二章蛇吻 经过蓝凤君这一打扰,他本来还想趁着没人试试法力神通的进境,但现在操场上跑步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没法再试,于是信步向校门口走去,刚到门口,忽然听到有人议论说:“看,又有一例离奇死亡。” “什么离奇死亡?那些当警察的是饭桶,查不出个原因,就说是离奇死亡。” 孔祥麟听着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原来他想起这种案子就是李洁他们负责的,现在别人说办案的警察是饭桶,不就是说李洁是饭桶吗?别人骂骂他没什么关系,但别人说李洁的坏话,他听着还是有些生气。 于是他闷闷的走过去,买了一张《都市早报》,找到了关于离奇死亡的那一版,由于出现了第二例相同的死亡症状,所以公安部门现在想把消息封住也封不了,因为市委已经指定五家媒体跟踪报道,要求公安部门限期破案。 报道的情况和昨天李洁说的差不多,死者也是全身无其他伤痕,只有舌尖有两个针头大的紫色红点。孔祥麟拿着报纸默默地往宿舍内走,刚走到楼下,碰到张永兵和阎明辉正下楼打开水,两人见孔祥麟没精打彩的样子,开玩笑道:“怎么啦?昨晚打飞机了?” 孔祥麟把报纸往张永兵手上一塞,张永兵放下手中的暖瓶,打开报纸,迎头便看见了那则报道,他皱了皱眉:“你表姐经手的案子?” “难得见你聪明一回。”孔祥麟闷头道。 张永兵看了看左右,拉着孔祥麟走到一边,附在他耳边说:“这个案子你表姐能不能推掉?” “为什么?” “依我看,这个案子不是你表姐他们办得了的。”张永兵郑重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个案子不是俗世的人所为?”孔祥麟吃惊道。 张永兵点了点头。 “你有多大的把握不会看错?” “九成九。”张永兵不屑地说道。 “这事确实有点难办。”孔祥麟沉思道,“现在市里的指示是要限期破案,更何况,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有更多的人就这样死掉啊!” “但以我们现在的身份能办这事吗?” “你先给我说说这是个什么东西。” “有种蛇叫做过山标,剧毒无比,咬人后七步之内,人即毒发身亡,这种蛇是洪荒之世传下的异蛇的一个变种,因为种族变异,这种蛇一般寿命很短,不适宜修炼,这也是天道平衡的法则,如果太强就不会太久。但如果机缘巧合,这种蛇能够觅到千叶参,就会脱胎换骨,增加三百年的寿元,这样,这种蛇就能够进行修炼,并能象其它的蛇族一样,最后化身人形,但在化形之后,嘴里的蛇信不会消失,而是化做两根细管,成为吸纳别人元气的工具,被吸取元气的人舌尖上留下的这两个红点,就是那两根细管插入后留下的痕迹,称之为蛇吻。” “蛇吻?还真有这东西啊!”阎明辉跑过来低声插嘴道。 “你听说过?”张永兵问道。 “我听我父亲说过,他说这种蛇妖一般化形为美貌女身,去勾引那些身强体壮的男人,然后利用接吻的机会,吸取男人的元气,是一门修行的邪道功夫。” “对,这种蛇妖吸取别人的元气后,死者全身无毒无伤,而且死者因脱元而死,用现代的解剖方法根本查不出死者的死因。”张永兵又补充道。 孔祥麟倒吸了一口气,怎么还有这种东东存在呢?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他想了想问张永兵和阎明辉道:“凭我们三个人的能力能将这东西搞定吗?” 张永兵道:“我也没捉过,但听师父说,这种东西的法力神通倒是一般,凭我们三个人应该可以搞定,但这东西却有一项特长,就是善于隐藏自己的气息,只有在吸食别人元气的时候,你才能凭神通感应到他的位置。但他吸食元气的时间很短,当你赶到时,他已经隐藏了。” “就没有办法提前知道它藏身的大概位置吗?”孔祥麟急道。 “我们的赶尸秘籍内有一种搜神大法,可以让死者说出临死之前的意念,并说出周围三尺之内所有生物在死者身上残留的意念。通过这个方法或许可以找到蛇妖的下一个目标。”阎明辉想了想说,“但这种方法耗费的灵力很多,而且不一定很准确。” “事势危急,我们也只能死马权当活马医了。至少我们出手总被普通人出手要有把握得多。”孔祥麟果断地说。 “那我们现在首先就要利用昨天晚上刚死的那具死尸,但这个尸体现在肯定被公安部门弄去搞尸检了,这怎么办呢?”阎明辉问道。 孔祥麟道:“等等,我得先联系下我的表姐,看她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张永兵疑虑道:“你难道跟她直说我们要捉妖,那她不把你当神经才怪呢!” “这个问题我来解决,”孔祥麟想了想说道,“你们先去做下准备,或许我们很快就要出发。” 说完孔祥麟急快来到化龙池边,这化龙池周围绿树环绕,和教学区又隔得比较远,是一个练功的好地方,现在要想让李洁相信她的话,只有对她显示一点神通,别的东西动静太大,只有这御风的功夫最适合对她显露了,早上让蓝君凤打断,没来得及试,现在他想先看看自己的进境。 于是他右手一捏法诀,运转神通,低喝一声:“借风”,瞬时之间,奇迹出现了,只见他轻飘飘地浮起来,立定在空中,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一羽之重,他悬在空中,体内丹流转,身体就如同一只充气的气球一般,根本不要费什么力气,他神念一动,身体便随之移动,道家神通,果然法力非凡,那个什么炖牛的万有引力定律,不适合中国国情,都让他见鬼去吧。 孔祥麟绕着化龙池御风片刻,心灵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还好他还忘记自己的任务,收了神通之后,他给李洁打了一个电话,问李洁在干什么。李洁这会儿正郁闷着呢,昨天晚上又发生了一起离奇死亡案,而且法医还检查不出是什么原因致死,害得她们重案小组受了上级领导好一顿训,听见是孔祥麟的声音,忙打起精神问道:“弟弟,什么事啊?” 孔祥麟道:“姐姐,你马上来化龙池一趟,我找你有急事。” 李洁道:“什么事啊,我现在正忙着呢,一个头两个大。” 孔祥麟轻笑道:“是为离奇死亡案的事吧?我找你正是为了这件事。” 李洁吃惊得站起身来,大声道:“你说什么啊?” 孔祥麟肃声道:“你快来吧,具体情况见面后再说。” 说完挂了电话,重案组的人见李洁接电话时样子,似乎有什么重大情况发生,忙问道:“头儿,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 李洁定了定神,忙掩饰道:“没,没事,是我家里的人找我,我得马上回去一趟,你们再找找线索吧!”说完急匆匆地下楼,开着警车一溜烟地向化龙池赶去。 第十三章再见凤君 “姐姐,终于来了。”孔祥麟在校门口等着李洁,一见她下车,便赶忙迎了上去。 “你先电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和那个案子扯上了?”李洁问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孔祥麟道,说完转身往化龙池走。到了化龙池,他没说话,直接运起神通,低喝一声:“起”,浮在了空中,便如一尊天神一般,李洁看到这个场面,不由张大了嘴,忙问道:“你这是什么功夫?” 孔祥麟收了神通,对她正色道:“我这不是武功,是修行人的一种神通,本来是不能随便向俗世的显露的,但现在情况紧急,你又不是外人,所以我先把这种功夫向你显露一下,证明我后面要说的话是真的。” “好,你说吧,虽然我以前没有接触过所谓修行的人,但我相信这个世界上可能存在这样一个群体,他们的能力是超越常人的。”李洁也严肃地说道。 孔祥麟就把和张永兵等几个人商量的事向她详细说了一遍,然后又对她说道:“张永兵和阎明辉也是身怀异能的人,但我们希望这些事不让外人知道,所以我们希望得到你的协助,但我们的秘密只能让你一个人知道。” 李洁想了想说道:“让你们接触一下尸体倒不是什么难事,但你们有把握会抓住这个东西吗?” 孔祥麟也直说道:“目前来说,只能说是有可能,但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现在情况紧急,如果再不动手,很可能下一个死者马上就会出现了。” “也只好这样了,这样吧,你叫上张永兵和阎明辉,我们这就一起坐车过去吧。” “好的,你在校门口等我。”孔祥麟说完,马上回宿舍去叫张永兵和阎明辉。 第13章 四个人匆匆赶到法检科,第二个死者的尸体也已经解剖过了,正要送往太平间,李洁对法医说道:“王医师,什么情况?” “和上一个死者情况完全一样,还是无法查出死因。”王医生无奈道。 “噢,这样啊,那你暂时把尸体留在这里,法检室我也要借用一下。”李洁道。 “李队长,难道你怀疑我的技术吗?这尸体真的查不出什么线索了。”王医师道。 “他们三个人说在不久前似乎见过这个死者,所以我让他们来辨认一下。”李洁解释道。 “噢,那你们进去吧,我就不打扰了。” 他们四人忙走进法检室,然后把门栓上,阎明辉绕着尸体转了一圈,皱了皱眉说:“这个尸体被搬到了这里,又进行了解剖,死者残留的气息破坏得差不多了,可能得不到我们想要的情况。” 李洁道:“你的意思是?” 张永兵接道:“只有在死者的案发现场,而且案发时间不是太久的情况下,才能收集到理想的信息。” 孔祥麟道:“那现在是没什么办法了?” 阎明辉道:“我试试看吧!” 说完从身后的小包中拿出一块黑黝黝的瓦片,再用一块白色的帆布搭在死者头上,然后右手捏诀,嘴中念念有辞,忽然大喝一声:“魂兮归来。” 只见那尸体居然慢慢坐起,一双手在空中茫然抓动,李洁看见如此一幕,虽是胆大,也禁不住尖叫一声,吓得后退两步,差点坐在地上。孔祥麟见阎明辉施法,早就站在李洁的身边,注意她的动静。 这时见她摇摇欲坠,忙伸手扶住她的双肩,让她靠在自己胸口,然后伸手托住她的后心,将自身的内丹之气慢慢注入她的体内,李洁得到丹气之助,浑身暖洋洋,那种恐怖的感觉也迅速消失了,但她觉得这种有人依靠的感觉真好,因此,就这样静静地靠在孔祥麟的胸前。 过了片刻,阎明辉收了法,那尸体又缓缓地倒了下去。张永兵问道:“怎么样?” 阎明辉摇了摇头道:“气息太弱。” “一点信息都没有?” “只能模糊地感觉似乎是往东北方而去。” “多远的距离?” “感觉不出来。” 李洁道:“怎么办?” “看来只有等下一个死者出现了。”张永兵无奈道。 “那怎么行,这是一条人命啊!”李洁马上大声道。 “可是你们有能力阻止它继续做案吗?”张永兵反问道。 李洁黯然低下了头。孔祥麟道:“但我们还是要尽人事以听天命。这样吧,我们在上次案发现场的东北方游动,希望在它出现的第一时候赶到现场。”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我和阎明辉一起,你和李警官一起,我们兵分两路吧。”张永兵道。 孔祥麟和李洁慢慢地在大街小巷穿行,就如同是逛街一样,孔祥麟一边走一边放出神通,在周围探查,这样走了两个多小时,没有任何收获,突然他发现自己的灵觉有一些异动,似乎周围有什么异常的东西,但他仔细搜索,却又什么都没有。 正在这时,他看见前面巷子口有一对青年男女正向前面的公寓楼里走去,那女的看背影身材十分妖娆,此刻她正象树袋熊一样挂在男的肩头,而那男的似乎也已经情动,两手圈着那女子的纤腰,一边走一边揉捏,有时还故意用手臂碰碰女子高挺的胸部。 这对男女太过亲热,孔祥麟和李洁都不好意思盯着看,转眼之间,那对男女已经走进了公寓楼,李洁嘴里低声嘀咕道:“不要脸。” 孔祥麟正要答话,忽感全身灵觉大动,不由大喝一声:“不好。”拉着李洁急速向公寓楼里奔过去。 李洁正要问他怎么回事,只见眼前一个白色的身影象风一样的向公寓楼里飘去。孔祥麟看见那白色的身影,微微一愣,忙放开李洁的手,也运起神通,飘进了公寓楼。 二楼靠左的一个单元里,房门虚掩,灵觉颤动的来源就在这里,孔祥麟推开房门,绿、白两个身影已经战成一团,他仔细一看,那绿色的身影正是刚才在楼下与男的亲热的女子,而白色的身影赫然就是蓝凤君。 此刻那男的已经萎身倒地,不知死活。孔祥麟用神通微微一探,就已经感觉到了绿衣女子身上的妖气,于是他运转神通,右手一捏法诀,喝一声:“临”,那绿衣女子的周围就似有一张网,慢慢收紧。 那绿衣女子正在与孔祥麟的法力相抗,忽听蓝凤君大喝一声“着”,那女子头上便被蓝凤君的赤练幡打了一个踉跄,接着又见蓝凤君从腰里摸出一根金色的绳子,望空一抛,喝声“缚”,那绳子顿时金光大盛,紧紧地将那绿衣女子缚成一团。这时,李洁才刚刚赶道门口。 孔祥麟对蓝凤君拱了拱手道:“多谢你及时赶到,捉住了这妖蛇。” 蓝凤君鼻子里哼了哼道:“要是象有些人捉个妖也要手牵手的话,这个臭男人早就没命了。” 孔祥麟尴尬地笑了笑,不好答话。李洁红了红脸,走过去探了探了那男子的鼻息,还好,活着呢,可能是刚才吓晕了。于是她站起来,很大方地伸出手,对蓝凤君说道:“你好,我叫李洁,很高兴认识你,也很感谢你捉住了这个凶手。” 蓝凤君拉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附在她耳边道:“我的名字祥麟知道。” 李洁斜着眼看着孔祥麟道:“弟弟,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么漂亮而有能耐的朋友呢,以前怎么不对我说啊?” 孔祥麟不由一阵头大,忙道:“她叫蓝凤君,我也是早上才认识的。” 李洁暗暗松了口气,把着蓝凤君的手臂道:“原来是凤君妹妹,我年纪比你大,托大叫你一声妹妹,你可愿意认我这个姐姐?” 蓝凤君把李洁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遍,又低头看看自己,叹了口气道:“我原想自己也就算出类拨萃了,没想到还是有人能和我比肩,好吧,就认你做姐姐了。” 李洁忙笑嘻嘻地搂住她的肩膀道:“呵呵,妹妹你真漂亮,长地粉嫩嫩地倒象是水葱儿一般。” 孔祥麟看她们俩个在这种场合下居然有闲心说这些闺房私话,不由在旁边咳嗽了一声道:“你们看这个东西怎么处理?” 李洁和蓝凤君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打打杀杀的事,男人做主。”说完,搂在一起咯咯娇笑。 第十四章前尘往事 这个离奇的凶杀案凶手虽然捉住了,却没办法结案,难道你对公众说,是一个蛇妖吸了他的元气?那还不天下大乱了?所以捉妖五人小组在一起磋商了很久,却想不出什么好方法来给世人一个交代。 最后张永兵说道:“公众之所以关心这件事,是因为死者的死因离奇,而领导只所以限期破案,是担心同样的案子再次出现,第一个问题很好解诀,时间久了,人们便会慢慢淡忘,第二个问题已经解决,以后不会再出现同样的危害,所以目前的方法只有一个字:拖。只是这样一来,对李警官的个人前途可是大大地有影响了。” 李洁笑道:“目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是只要危害确实解除了,我个人的前途又算什么呢!” 这件案子悬而未决,对李洁的影响确实很大,她由重案组组长降为副组长,其实这也正常,她以二十二岁的年龄担任重案组长的职务,本来就让人诟病,只是因为她来历太大,业务素质又非常过硬,所以有些人虽然心里对她有意见,但面子上还是和和气气的,但这次既然抓住了她的痛脚,当然不会放手了。 李洁虽然心里觉得有些委屈,但她对这些东西本来看得很淡,加上她觉得这个职务对一个年轻女孩子来说确实挑战性太强,所以当政委找她谈心时,她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她甚至自己要求降为一般的刑侦人员。她的这个提议把政委吓了一跳,还以为她有什么想法。 后来弄清楚她是真的不想当重案组长后,就很严肃地对她说:“李洁,你作为重案组的一员,具有丰富的理论和实践知识,是重案组的核心和骨干力量,这次的调整也是对你的另外一种考验,你不但不能撂挑子,还要带领全组的同志,认真配合好新组长的工作。” 新组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官虽然做得不大,但是顶已经谢得差不多了,背后看李洁的目光,就有些色迷迷的,但她知道李洁的背景很硬,身上也有真功夫,是个不好惹的主,所以当面对她非常客气,嘴里经常开口闭口“我们的李洁”,有时甚至借机拍拍李洁的秀肩,李洁对她讨厌得要死,所以只要一有空,就借机去找蓝凤君和孔祥麟玩,她现在和蓝凤君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姐妹。 有一天蓝凤君去刑侦队找李洁,让那个老男人看见了,那个老男人以为蓝凤君是个普通的学生妹,走过来涎着脸找她说话,还恬不知耻地要她叫他警察哥哥,蓝凤君听得差得没吐,要不是当时是在警察局,早就给了两个耳叶子,让他知道美女对谢顶的男人是绝缘的。后来她问了李洁,才知道他叫杨伟立,是新调来的重案组长。 蓝凤君就对李洁说道:“这个男人不是好东西,看见漂亮的就想打主意,你要小心。” 李洁撇撇嘴道:“就他那熊样,一来我就看清他是哪种货色了,他还想沾我便宜呢,经常借说话的机会拍我的肩膀,第一次不小心让他拍了肩膀,我差点没吐,后来看见他来我就走。” 蓝凤君捉狭道:“是他身上的气味难闻吗?” 第14章 李洁道:“那倒不是。我长这么大,还没让人碰过我的肩膀呢!” 蓝凤君笑道:“真的没人碰过你的肩膀吗?那天在化龙池是谁靠在孔祥麟的怀里的?可能是我看花眼了吧!” 李洁打了她一下娇嗔道:“你个死蹄子,别以为我不知道,有人和孔祥麟练推手,怎么就让他推到胸部了呢,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我叫你乱说,”蓝凤君红着脸推了李洁一把,又在她耳边轻声笑道:“那个老男人名字倒是取得挺好的,和他的谢顶的脑袋合得上。” 李洁奇道:“这名字和谢顶有什么关系?” 蓝凤君附在她耳边轻声娇笑道:“你听,杨(阳)伟(萎)立(呢),杨(阳)伟(萎)立(呢),你说象不象。” “哈哈,你这小蹄子,那老男人要是听见了,不杀了你才怪。”李洁笑骂道。 这天孔祥麟和张永兵刚回宿舍,就见阎明辉一脸忧色地走过来说:“不好了,要出大事了。” 张永兵忙问道:“什么大事?” “下面的东西要出来了。”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张永兵忙问道。 张永兵和孔祥麟一听他说下面的东西,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这个学校当时不知是谁选的地方,竟是建在一个死人堆上,本来如果是一般的死人堆也不要紧,但偏偏这是抗日战争时期,晋绥军和日本鬼子的一个主战场,当时日本鬼子打过来时,势如破竹,阎老西麾下的晋绥军大都是望风而逃。 但有一个连队全是血性男儿,他们不顾阎老西撤退的命令,居然以一个连的兵力对抗日本鬼子的一个大队,最后双方力战之后同归于尽。双方战死之后,戾气未消,居然都化成了厉鬼,缠斗不休。 所以在未建校之前,这块地方是有名的鬼冢,什么鬼打墙啊,野人哭啊那是经常有的事。但在那场史无的前例的大运动中,上面号召要破除一切牛鬼神神,所以没人敢说这里有鬼,即使真的有鬼,那也要与鬼斗,所以就有人提议在这里建一所学校,在这里培养革命的小战将。 那个时候没有人真正读书啊,都是在外面揪反动派,搞大串连,而且那时候武斗盛行,学生就和现在的流氓阿飞一样,煞气十足,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地下的厉鬼还真给镇住了。 大运动结束后,一切都走上了正轨,学生又恢复了那个文质彬彬地样子,所以学校就开始变得不安宁起来,经常会出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并屡有学生自杀的情况发生,上级领导认为是校长领导无方,但换了几届校长,均是如此,这让各方均大感束手。 正在这尴尬之时,一老者毛遂自荐,说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他提议在原有的五栋宿舍楼中间再修一座宿舍楼,就是现在的六号宿舍楼,并在校园的西北角埋了一块麻条岩,上面写了些稀奇古怪的文字,本来校长对他的这些举措持怀疑态度,但当时没有更好的方法,只能死马权当活马医,没想到自那以后,校园还真是太平了。 学校的西北角自从埋了那块麻条岩后,便就变得有些阴森,一般人都不愿意到那里去玩,好几年前的时候,学校对于男女的作风问题还抓得很紧,发生男女关系,处分都很严厉,所以一些实在“性”急的同学便在校园里找隐蔽的幽会之地,有一对野鸳鸯便看中了西北角这块阴森隐秘之地,可能是多次幽会之后,发现这地方真的很安全,所以有一次便真刀实枪演了几个回合。 高潮来临之时,那男的便忍不住射在她里面,女的担心会怀孕,于是蹲在地上,把那地方抠开,让里面的腌臜东西都流在地上,这时只听地下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那对男女吓得撒腿而跑,差点连裤子都忘了搂。自那以后,六号楼便每年都有跳楼之事发生,而且怎么防都防不住。 这些都是阎明辉他们后来慢慢搞清楚的事情,现在阎明辉发现的重大情况是:昨天不知是哪位同学做了屠狗之辈,居然打死了一条黑狗,这狗打死了不要紧,因为学校屡次有野狗跑进来到宿舍里偷东西吃,大家对此早就恨之入骨了,所以对于屠狗都是举双手赞成的。 问题是今天这条死狗不知怎么跑到校园的西北角去了,而且狗脖子还让人用刀子捅破了,狗血流了一地,可能是昨天那狗没死透,后来又活了,有人看见了,就补了它两刀,然后拖过去扔在西北角了。这对普通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张永兵听了,却大惊失色。 孔祥麟对这个也不是很懂,见张永兵和阎明辉脸色不好,忙问道:“怎么啦?这很严重吗?” “这座六号宿舍楼一建好,就和教学楼、办公楼、还有其它的五座宿舍楼构成了一个阵法,这个阵法的作用就是镇住下面的东西,而这个阵法的阵眼,就是西北角的那块麻条岩,那上面有布阵人书写的灵符。这仙家之物最忌不洁净的东西,而这黑狗血更是天生的破法之器。阵眼一沾此物,灵符便失去了作用,如今这阵法就算是破了。”张永兵忧心重重地说。 “即使阵法破了,大不了也就是下面的鬼物跑出来,和没建六号宿舍楼一样。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孔祥麟奇道。 “这你就不懂了,地下的厉鬼被镇了这么久,凶者更凶,即使是原来不行恶的,在被镇之后也会怨气冲天。更何况他们被镇这么久,鬼修之力更胜以往,说不定有的厉鬼已经修到了鬼灵的境界,凭我们几个是不一定拿得住的。”阎明辉补充道。 “鬼灵是个什么东西?”孔祥麟不解道。 “这阴物的修炼也是有级别的,这一般的阴物称作小鬼,一般没什么鬼力修为,只能做些夜哭,托梦啊什么的小事,阴物通过修炼或者因为在阳间杀业太重,就会成厉鬼,厉鬼有较强的鬼力修为,能够进行勾魂等扰乱阳间秩序的行为,厉鬼再进一步修炼,就成了鬼灵,鬼灵不但修为很深,而且用一般的法力神通是杀不死的,必须用仙器为辅,再加上持器者本身的高深法力神通,才能炼化鬼灵。”阎明辉解释道。 “那鬼灵还能继续修炼吗?”孔祥麟好奇道。 “鬼灵上面还有鬼王和鬼帝,但这两个级别的阴物,不但在俗世中难得出现,就是一般的修行人也很少见过,因为鬼王不是一般的鬼灵通过修炼就能达到的,还必须有特殊的机缘,据说曾坑杀四十万赵军的秦将白起,死后即为鬼王,因为他杀业滔天,难入六道轮回,死而为鬼却纵横阴间,所以成为鬼王。”张永兵接道。 孔祥麟笑道:“这人死了做鬼,也有这些妖蛾子。” 张永兵也笑道:“这阶级和级别是到哪里都免不了的,能力有大小嘛!” 阎明辉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孔祥麟想了想道:“我看蓝凤君似乎来历不凡,或许她有什么好的建议,我们先去找她商量一下。” 第十五章鬼灵初现 化龙池现在成了孔祥麟等人常聚的地方,因为这个地方比较安静,来的人少,商量个事也很方便。蓝凤君接到孔祥麟的电话,很快就赶到了,她今天穿了一件高领的白色毛衣,头发散散地披在肩上,更显她柔美的曲线,她好象对白色有一种特殊的偏爱,一般地时候都穿白色的衣服。 她莲步姗姗地来到化龙池,先向张永兵和阎明辉打了个招呼,然后很自然地紧挨孔祥麟站着,一股清幽的少女体香,就如同莲子成熟时的味道,淡雅而纯洁,一缕一缕地包围着孔祥麟敏感的嗅觉,他不由得在心里感叹:这古人形容美女是国色天香,真是妙到颠峰地至理名言啊! 在孔祥麟的印象中,蓝凤君是从来不打香水,也从来不在脸上打粉的,娇俏的面容,曼妙的身材,再配上淡雅的气质,就如同落入凡尘的仙子,令人有顶头膜拜地冲动。 虽然美女当前,可是孔祥麟现在却无心欣赏,这脚底下的一群恶鬼正蠢蠢欲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搞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来,所以他也不和蓝凤君多客气,直接把张永兵和阎明辉的推断择要述说了一遍。 蓝凤君道:“这几日我的雷音剑总是无故自动出鞘,我就知道有大事要发生,我正准备今天晚上探查一番呢,原来情况是这样啊!” 张永兵忽然道:“蓝师妹可是出自南海落潮寺?” 蓝凤君打量了他一眼道:“你的见识还真不少啊,居然知道落潮寺。” 张永兵一笑道:“蓝师妹与南海神尼怎么称呼?” “她老人家是我的师父,”蓝凤君庄容道,然后看着张永兵:“能从我的雷音剑辨出我的师门来历,你与张天师的渊源一定很深吧,我师父坐关落潮寺,只在三十年前曾与张天师有过一面之缘,现在象我们这个年纪的人,知道她名号的已经是非常少了。” 张永兵笑道:“我确实与天师渊源很深,而且也得了他的真传,呵呵,但你比我厉害啊,雷音剑是落潮寺镇寺之宝,据传没有散仙的境界无法驾驭。” 蓝凤君笑道:“其实我也不能驾驭这把剑,但师父她老人家怕我在外面吃亏,所以用法力在剑上做了些禁制,让我带着防身,说在危急的时候自我妙用,其实我常用的还是赤练幡和捆仙绳。” 张永兵道:“你带的好东西倒是不少。你上次收那蛇妖用的就是捆仙绳吧!” “嗯,因为这条蛇修的是邪道,所以我把它捆住后,收在了赤练幡里,如果它能改邪归正,我就放它出来,如果它邪性不改,我就炼化了它。” 第15章 阎明辉问道:“你既是佛门弟子,对于这阴物的应该很了解吧?” 蓝凤君正色道:“既然我的雷音剑已经出鞘,这下面肯定有阴物修到了鬼灵的级别,可能还不止一个,所以我们要小心行事。” 孔祥麟开玩笑道:“你们怎么都有这样那样的好东西,就我什么都没有,捉鬼捉妖都是赤手空拳,呵呵。” 张永兵道:“我也奇怪怎么会出你这么一个怪胎,一身修为连我都看不出深浅,但偏偏对于修行界的事情一窍不通,真不知你师父是怎么教的。我们手中的法器都是师门里传的,你也可以向你的师父要啊,一般的师门在弟子入世历练时都会赠送一两件法器的。” 孔祥麟心是暗想:“我还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师父呢!”只好苦笑着摇摇头。 蓝凤君道:“要不我把雷音剑给你用?” 张永兵和阎明辉吃惊道:“你倒是大方啊!” 孔祥麟忙摇头道:“我开玩笑呢,那是你防身的法器,我怎么会拿你的,再说我也不会用什么法器。” 蓝凤君道:“很简单的,只要你法力够,我再传你法诀,就可以使用了。” 孔祥麟坚决道:“不要,那是你师父留给你保命的,你要是受了伤,我一辈子都悔不来。” 蓝凤君看了看他,目闪异彩,低头不出声。孔祥麟道:“这样吧,趁着这些小鬼还没出来做乱,我们今晚先去探探他们的底。” “也好,那就定在今晚子时,我们在六号楼旁集合。”张永兵接道。 北方的天空,一年四季都是灰朦朦的,煤炭在给这些北方城市带来巨大的经济利益的同时,也将北方的天空笼罩在漫天的煤灰之中,天上看不见一颗星星,连最后的一弯弦月都隐在云层之后,子夜的黑,那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但这样的暗夜对于孔祥麟等四人来说,却不会有什么困难,修行的人修到一定的境界都有夜视的功能,其实说夜视也不是全用眼睛看,更多的是用灵识去感觉。四人打开天眼,眼前的境象立刻就变了,六号楼似乎变成了一座土庙,土庙的两扇大门关着,但土墙已经残破不堪,有几处甚至还穿了几个风洞。 张永兵走在最前面,轻轻推了推大门,门应手开了。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屋内正当中的地面上有一块青石板,上面刻着一对太极阴阳鱼,阴阳鱼的旁边还刻着一些符篆,这块青石板原来应该是一个整的,但现在已经裂成了几块,四人对望一眼:这块石板应该就是镇鬼的枢纽所在了。 张永兵从腰里掏出三张黄色的符纸,将其中两张贴在青石板上,然后对孔祥麟等三人道:“我这有三张天师符,可以临时镇住阴物,现在这石板已碎,恐怕阵法已经不能发挥多大的作用了,所以我贴了两张符在上面,来增强阵法的法力,但这符纸只有一时三刻的功效,所以我们必须派人到石板下面探查一下,阴物的状况,才能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下面要去几个人?”阎明辉问道。 “只能去一个,其它的三个人都守在这里,下面的人如果见势不好,立刻退出来,我们再用天师符把出口封上。” “我去吧!”阎明辉道。 “你虽然捉鬼的本事不小,但没有道法神通,不能瞬移,我怕你出事。”张永兵道。 “那我去吧!”孔祥麟接道。 “你去本来不错,但你对这些东西了解得太少,只怕遇见了鬼灵都认不出来啊!”张永兵摇头道 阎明辉道:“那这里只有你和蓝凤君可以下去了。” “那就我下去吧”蓝凤君说道。 “你是女孩子,让你下去不太好,还是我自己下去吧!”张永兵说道。 “你还要封天师符呢,符咒这些东西虽然别人也能用,但不象你那么得心应手。还是我去比较合适。”蓝凤君说道。 “我看还是这样吧,张永兵和阎明辉留在上面,我陪着凤君下去吧。”孔祥麟道。 张永兵想了想道:“这样也好,但你们千万不要恋战,探明情况马上就走,捉鬼的时间我们另外再定。” 于是孔祥麟搬开一块碎石,当先往里跳下去,下面似乎一个回廊式的石室,孔祥麟把蓝凤君拉到自己身后,边走边用神通打探周围的情况。接连走了三条回廊,都没看见一个鬼影,孔祥麟不由怀疑道:“这里面到底有没有阴物啊,怎么走了半天,连一个鬼影都没有?” “应该有鬼吧,”蓝凤君下意识道,突然,她想到一个可能,急忙对孔祥麟道:“不好,我们快退,这里有问题。” “八格牙路,哟希,死啦死啦地。”正在这时,孔祥麟和蓝凤君的背后传来一阵阴森森的鬼声。孔祥麟和蓝凤君转头一看,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哎呀,我的妈吗!刚才一个鬼影都没有的回廊,现在塞满了高高矮矮的鬼影,把回廊堵得水泄不通。 这些鬼影大都穿着日本的旧式军装,领头的恶鬼一身日本旧式军官打扮,双手将一把日本军刀拄在地上,正对着他俩得意地冷笑。小鬼子的旁边有一个身穿便服,梳着小分头的中国人,一看就知道是六十年前汉奸的翻版。 只听那汉奸得意地笑道:“太君早就知道你们会来打探动静,你们这些愚蠢的修行人,这下也要让你们尝尝被囚禁的滋味。” 这时蓝凤君趴在孔祥麟的耳边说道:“最前面的那个日本军官是个鬼灵。” 第十六章甘为君伤 孔祥麟一听前面的恶鬼当中居然有鬼灵,忙将蓝凤君拉到自己身后,前面鬼影重重,后面又没有退路,看来只有和他们决一死战了。 他从来没有和阴物正面交锋过,身上又没有什么法器,但他想既然这些都是阴物,雷和火对他们肯定会有伤害了,但这是在学校的地底下,引雷击动静太大,搞不好会毁了地上的建筑,还是用火吧。 于是他运起神通,右手一捏法诀,喝一声:“火来。”就见一条火龙当头向鬼丛中蹿去,这法力神通引动的火并非普通的火,而是三昧真火,直烧得那些小鬼哇哇乱叫,瞬间就有大批的小鬼被三昧真火炼化,那鬼灵一见也是大惊,他没料到一个小小年轻人,居然会有这样的神通,于是举手一挥,带领众鬼急急后退。 孔祥麟见一把火烧退了小鬼子,心中稍稍安定了些。但他知道接下来还是一场前途莫测的苦战,因为刚才引动的三昧真火对那鬼灵似乎没有什么伤害。 他转头和蓝凤君商量道:“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张永兵他们还不知道。等下我再次引动三昧真火,从鬼丛中杀过去,缠住那个鬼灵,你趁机杀出去,和张永兵他们会合后再来接我。” 蓝凤君忙道:“那不行,你一个打不过那个鬼灵的,还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吧!” 孔祥麟道:“虽然我降不住它,但它一时半刻也奈何不了我,如果与其两个人在此受困,还不如先跑出去一个人搬救兵。” 正在这时,只听四面的罩壁轰隆两声巨响,两旁的暗壁里又杀出两彪鬼影,打头的也是两个鬼灵,但这两拨鬼影一出现便战成一团,孔祥麟放眼一看,其中一拨鬼影依然是小鬼子的打扮,但另一拨鬼影却是穿着国军的服装,这些鬼影虽然穿的衣服早已褴褛不堪,但气势似乎比日本鬼子更盛,两边杀了个平分秋色。 孔祥麟正在惊疑不定,忽听身后一阵巨响,原来从身后的回廊里又杀出了一拨鬼影,这些鬼影全是清一色的日本旧式服装,领头居然也是一个鬼灵。 孔祥麟不由暗暗叫苦,刚才只有一个鬼灵,还想派人突围,现在四面鬼影重重,要想杀出去可就难了,好在那一队国民党士兵似乎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暂时还可以敌住一个鬼灵,但剩下的两个鬼加上无数的厉鬼和小鬼,也就够他们俩喝一壶的了。 张永兵和阎明辉站在石室出口,忽感鬼气大盛,就觉得有些不妙,但他们又不敢擅自进入石室。要是万一有鬼灵逃出来,祸害人间,那他们造的业可就大了,于是只能站在出口干着急,只希望孔祥麟和蓝凤君见机得快,早点出来,把出口封住了再另想良策。 孔祥麟这时正在暗暗叫苦,人们常说:蚂蚁多了踏死象,这小鬼多了,也是难缠得很,虽然他神通不凡,让这些小鬼很难近他的身,但挡不住这些小鬼前赴后继,死命地往内冲,更何况其中还有两个鬼灵在旁边虎视耽耽,随时准备给他们来个偷袭。 蓝凤君比他好一点点,她的赤练幡舞开,一般的小鬼只要碰上赤练幡,立刻便被收入幡中炼化了,就是厉鬼碰上,也是痛得哇乱叫,所以场上阴物虽然,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了不了她。 两人苦战良久,眼看有不少的阴物都被赤练幡炼化,两个人正在心中暗暗高兴,忽然,孔祥麟只觉浑身灵觉大震,忙抬头一看,不由吓得魂飞魄散,原来两个鬼灵似乎发现了蓝凤君才是最大的威胁,于是暗暗运起全身的鬼力修为,同时向蓝凤君袭去,蓝凤君如果被他们同时袭中,不死也得重伤。 孔祥麟惊悚至极,不由暴喝一声,运起全部法力神通,瞬息移动到蓝凤君身边,将她抱在怀里,用身体死死护住,只听轰地一声暴响,两只鬼灵的修为全部重重地砸在孔祥麟的后心,直砸得他三魂失守,两魄移位。他不由闷哼一声,软软地倒在地上,顿时失去了知觉。刚才发生的事只在电光石火之间,等到蓝凤君明白是怎么回事,孔祥麟已经被两鬼灵击伤倒地。 蓝凤君见孔祥麟不惜生死地保护自己,现在被两只鬼灵打得人事不知,不由又悲又怒。 第16章 猛地从背后抽出雷音剑,大喝一声“斩”,顿时只见空中金光大盛,那剑“铮”地一声,有如龙吟,直直地斩向其中一个鬼灵,那鬼灵大惊,忙四处闪避,但那剑光似有灵性,不管鬼灵如何闪避,最后还是将那鬼灵斩于剑下,顿时化为乌有。 再看蓝凤君,口吐鲜血,萎顿于地。原来这剑只给她做护身之物,她在盛怒之下,想斩杀打伤孔祥麟的鬼灵,于是强运法力,御剑杀鬼,最后因为法力不支,受了反噬。另外一个鬼灵见了雷音剑,本来飞身而逃,但现在见剑不动了,放剑的人也受伤了,忙转回头来,想将孔祥麟和蓝凤君彻底弄个魂消体外。 再说张永兵和阎明辉在外面忽听下面一声巨响,鬼气大盛,似有冲天之势,知道大事不好,忙将天师符交给阎明辉道:“若有鬼气临近,即将此符封住洞口,我现在下去接迎他们。”说完传了他符诀。 张永兵催动灵觉,马上感应到了恶鬼聚集的所在,忙拨出怀中的四寸金剑,望空一抛,喝道:“吾奉天师之命,急急如律令,敕”,就见那金剑托起张永兵,直向回廊内飞去。金剑所到之处,众鬼非死即伤,等张永兵赶到刚才打斗之处,却见一道装老者正蹲在孔祥麟身边,张永兵仔细一看,不由大喜道:“爷爷,你怎么来了?” 那道装老者转头看了他一眼道:“小兵,你怎地如此不知轻重?你看,人都伤成什么样子了?” 张永兵低头道:“我们本来只想下来看看的。” 道装老者肃声道:“修行之人如此鲁莽,若是同伴有个三长两短,你当如何向他们的师长交代?” 张永兵惶声道:“孙儿知错了。” 你道这老者是谁?原来他就是当代天师张行健,只见他掏出一只灵环,对张永兵道:“这里的三只异族鬼灵,一只已经被他们二人斩杀,还有两只已经被我收在这灵环之内,他们前生曾枉杀无数无辜之人,本该打入十八层地狱,然后转生畜生道,因其暴虐残忍,不受鬼道节制,因此做了化外野鬼,现我已封去他们的鬼力修为,令其与小鬼无异,你替我将他们送入地狱之门。” 然后又指了指剩下的日本鬼兵道:“此等小鬼厉鬼,虽是从恶,但前生曾滥杀无辜,做鬼后又不思悔改,亦当转生为畜生,你将他等收入灵环之后,送去轮回之门吧!” 说完将手中的灵环递给张永兵,又对他说道:“此地本来还有一只鬼灵,乃是我族抗击异族入侵之精魂,前生威武不屈,做鬼之后不忘抗击异族之气节,乃是精忠报国之表率,今我已将他送入轮回之道,托生福禄之家,重振我大华之朝纲。此人麾下之鬼兵,亦为守节不屈之士,其行可嘉,我亦将他等送入轮回之道,安享俗世福禄。” 又用手指了孔祥麟道:“此人本与我道有些渊源,今日他受此一劫,亦是我与他之缘份,我要将他带往龙虎山调养。半月之后,我当送他重回俗世。”说完,便欲御风而去。 张永兵忙指了指蓝凤君道:“那她怎么办?” 张天师道:“她强御雷音剑,受其反噬,我已为她调息完毕,因我昔日曾与神尼有一面之缘,所以送她龙虎金丹一颗,并助她运化,此时药力已过,我走之后,她即刻便会醒来。”说完,便带着孔祥麟御风而去。 张永兵见爷爷走了,忙按照他的吩咐,用灵环收这些日本的鬼兵,此事张天师说来甚是容易,但张永兵费了不少的手脚,才将所有的鬼兵收完。此时,蓝凤君果然醒过了,她坐起身来看了看四周,对张永兵疑声道:“这是在哪里?孔祥麟呢?” 张永兵笑道:“看来果然是伤糊涂了,居然连这地方都不认得了,这就是你们刚才捉鬼的地方啊!” 蓝凤君急声道:“那孔祥麟呢?还有那些恶鬼呢?” 张永兵便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蓝凤君道:“原来你是天师的孙子,难怪手段了得。” 说完又垂泪道:“祥麟为了救我,被打得魂飞魄散,现在也不知他怎么样了。” 张永兵忙安慰她道:“他肯定没事的,我爷爷之所以带他走,是因为他和爷爷有道缘。” 蓝凤君低声道:“只盼他真的没事才好。” 张永兵忙道:“你给我护下法,刚才爷爷要我把这些恶鬼收进了灵环之内,我现在要把他们送进地狱之门和轮回之道。” 蓝凤君点了点头,扶剑站在他身后。只见张永兵运起神通,那灵环化成一只巨灵之手,首先将两只鬼灵塞进地狱之门,然后又似老鹰抓小鸡似地将那些日本鬼兵拧着脖子扔入轮回之道,小鬼子们一路哭喊嘶叫,嘴时不知说的是些什么兽语禽言,张永兵也懒得理会了。两人出得室外,阎明辉早就等得急了,忽见孔祥麟不在,忙问道:“老三呢?” 张永兵又把下面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阎明辉听后嗟叹不已,但事情已经这样,也没什么办法了。 第十七章传道龙虎山 这次孔祥麟受伤确实很严重,离魂散魄对于普通人来说,那早就是不治之症,好在他内丹纯正,又曾经吸收过龙灵,对于阴物的伤害有一种天生的抗性,所以当张天师赶到时,还能为他安魂置魄,加之有龙虎金丹之力,所以他现在虽然昏迷未醒,其实是在吸收药力,身体已无大碍。 其实以他的修为,如果运用得当,他是不会受这么重的伤的,一来是因为他对神通的运用还不纯熟,二来是救蓝凤君时事势危急,他没有时间准备,仓促之下,便出了意外。好在这两个阴物虽然修到了鬼灵的境界,但因为修炼时间不长,所以本身的鬼力修为并不是很深,并没有夺魂之力,否则,即使以张天师的能为,要想把他救转,也要大费周折了。 此刻在天师府内室之中,张天师看着沉睡着孔祥麟自言自语道:“痴儿,你身在宝山,却不知宝之为宝,我若不成全于你,有负苍天仁爱之心。” 孔祥麟从沉睡中醒来时,已经是三日之后了,他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张天师,不由想起梦中授艺的慈云道长,自己练丹十几载,却在一年之中,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真是有负道长的厚望了。 张天师仿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想,笑道:“年轻人,你已经很不错了,你虽得异人授艺,但若非你天资聪敏,也不会有现在的修为,更为难得的是你天性淳厚,此乃修行者之福根,人之生死病伤,皆是劫数,你丹道进境神速,屡次经历生死大劫乃是天意。此后若能上体天心,除魔卫道,自有福报。” 孔祥麟向张天师叩首相谢:“晚辈鲁莽,携薄艺以入危地,幸得道长答救,晚辈无以为报,在此诚表谢意。”说完深深地叩了几个头。 张天师笑道:“你不必客气,但你的头我生受了。” 孔祥麟问道:“但不知晚辈现在身在何处?还有,我的几位同伴是否平安无事?” 张天师道:“此处即是龙虎山,我俗世名为张行健,人送天师之号。你的女同伴因急于为你报仇,强御雷音剑,受其反噬,经我调息之后,已经没有大碍了。张永兵乃是我孙子,我赐他灵环,助他收去地下阴物,所以你现在可以在此安心养伤,贫道也想借机传授你一些修行功夫。” 孔祥麟啜啜道:“能得道长授艺,固然是晚辈之幸事,但晚辈曾得一道长梦中传法,虽他曾说过我与他无师徒之缘,但若弃师另投,似乎于理不合。” 张天师笑道:“你能有此一念,足证不是离经叛道之人。我也如他一般,只授你道法,你不必入我道门,也不必传我道统,你若有意,他日艺成,便做一布衣天师,行道天下,造福世间。” 孔祥麟忙叩头道:“如此多谢天师成全。” 此后,孔祥麟便在龙虎山随张天师习道,他根基本好,丹气又足,缺的只是使用的方法和经验而已,所以张天师传他的御器之法,他很快就学会了,接着又告诉他如何用三昧真火炼器。 炼器重在火候,过则失其用,不及则未尽其用,都不算好器,只有恰到好处,水火既济,才能炼出得心应手的法器。这项功夫不是三天两天可以练好的,掌握了方法,还得经常实践,而且法器的好坏,还与炼器材料息息相关,所以只能留待以后慢慢去摸索了。 在见到张天师的御风之术后,他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御风,那真是瞬息千里,缩地成寸,象他以前自己领悟的那点东西根本连爬风都算不上,现在有了张天师的传授,他可以不象其他的修行者一样,要靠御器才能飞行,而是真正的御风而飞了,不过御风的远近和快慢,还是与修为密切相关的,但他现在既然掌握了这个方法,以后丹功每进步一点,御风的能力也就更高一层了。 其实天师道最大的特长是对于妖魔鬼怪的认识,比其它的门派更加系统,天师道自创教以来,就是以降妖除魔为主,所以历代以降,各种对于妖魔鬼怪的著述,可以说是汗牛充栋,而以前孔祥麟最缺少的也就是这些东西,现在补充了这一环,他才算是真正的入道了。 剩下的时间内,孔祥麟就在天师的书房中翻阅各种道家典籍,这些书中介绍的各种丹道的修炼境界及修炼方法,对于法力神通的运用手段,对于法器的运用技巧,让孔祥麟大开眼界,这段时间,他已经彻底沉入了道的海洋,浑然忘记了俗世之事。 蓝凤君自孔祥麟被带去龙虎山后,就变得神思不属,一方面孔祥麟是因她而受伤,所以心中不安,另一方面,她不知道孔祥麟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回来呢? 第17章 虽然张永兵告诉他孔祥麟没事,她也知道天师法力通神,但没见着孔祥麟,她总是不能放下心来。 左思右想之下,她决定把这些事的真相向李洁说一下,李洁这一段时间好象很忙,上次见面时虽然问了一下孔祥麟,但蓝凤君敷衍了她一下,她后来也没仔细追问,这都一个多星期两人没见面了。于是蓝凤君给李洁打了电话,说要去看她,李洁便说,自己有空,下午开车到学校来看她。 蓝凤君见了李洁,心中终于踏实了些,于是向李洁撒娇道:“姐姐,你怎么这么忙啊,都这么多天了,我不打电话你也不来看我。” 李洁笑道:“好妹妹,我这一向确实很忙的,我不在不是有祥麟陪你吗?还不知足啊?” 蓝凤君嘴一扁,眼泪便掉了下来,哭道:“祥麟已经出事好几天了。” 李洁大吃一惊,忙问道:“你说什么?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蓝凤君啜啜道:“我不是怕你担心吗?” 李洁哭笑不得:“我现在不是更担心吗?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于是蓝凤君把出事的经过仔细向李洁述说了一遍。李洁沉思了片刻道:“张永兵说他没事就应该没事,你们这些修行人的事虽然我搞不明白,但是我看张永兵的能为就不小,既然天师是他爷爷,那就应该救得了祥麟,或许这次祥麟还会因祸得福。” 蓝凤君忙问道:“姐姐,你真的这么想吗?我可是担心了好几天了。” “其实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只是你关心则乱,老是自己吓自己,”李洁分折道,又取笑她:“有人这么关心他,是他的福气噢,他这才是真的因祸得福了呢!呵呵” “姐姐,你好坏,”蓝凤君追打着李洁,不依道,“其实我只是担心他有事,我心里过意不去。” 李洁一脸正经道:“我给你出个题目,看你能不能回答出来。自古以来,戏里的桥段唱道英雄救美,下面都该怎样啊?” 蓝凤君不解道:“我都不看戏的。” 李洁笑道:“傻丫头,接下来就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呗!” “你竟敢拐着弯儿骂我,我要你好看。”蓝凤君羞红了脸道,但她眼珠一转,马上笑道:“我说有人为什么姐姐弟弟叫得那么亲热,原来这叫:英雄救美,无以为报,就以身相许了啊!” 李洁让她这么一村,才想起自家也曾有过英雄救美的经历,刚才无意中心思败露,若是让祥麟弟弟知道,真是羞死个人了,想到这里,不由也低头羞红了脸。忙叉开话题道:“张永兵说过祥麟什么时候回来么?” 蓝凤君道:“他说天师说的,半个月之后,就会送他回来。” “那算起来也快到了噢!” “还有两天呢!你这几天都在干什么呢?这么忙?” 李洁道:“哎,现在真是多事之秋啊,前几天的离奇死亡案刚刚结束,现在又出了银行的连环抢劫案。” “真的啊?那有够你们忙的了。”蓝凤君吃惊道:“这几天我都没心思看报纸,发生了抢劫案我还不知道呢。” “谁说不是呢!这次抢劫的都是亡命之徒,不但开枪打死了银行的经警,还开枪打死了逃跑途中的群众。”李洁忧心忡忡地说。 “那你可要小心点。”蓝凤君担心道。 “我会小心地,我还有好多的事,就先回去了,祥麟回来你打电话给我。”李洁道。 第十八章不以刍狗视天下 孔祥麟每天都坐在天师的书房中,在无数的道教典籍中畅游,他现在才知道,中国的道统文化是多么的博大精深,虽然道教经典不象儒家经典那样浩如烟海,但道家的文化内涵却深深地根植到了华夏文明所能传播的每一个角落。 中国的儒、道、释三家虽是各有其基础价值观,但从他们开始并行的那一天起,就在相互融合,相互渗透。离开中国的道家文化,中国的佛教文化是不完整的宗教文化,中国的儒家文明也不会象现在这样开枝散叶,反之亦然。 从迈入天师府的那一天起,孔祥麟才真正进入了中国修道者的礼堂,当他向内张望时,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必须仰望才能看见其全貌。但他已经是幸运的了,因为他已经窥见了修道者的堂奥,而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还在自己的悲苦中挣扎。 这一天中午,书房的门被打开了,天师满面笑容地走进来,对孔祥麟道:“年轻人,这山中无甲子,寒尽方知年。你在此数日,可曾有些体会?” 孔祥麟感叹道:“若能就此撇去凡尘俗事,终日诵读黄庭,不失为人生第一乐事。” 天师笑道:“人生不如意者,十常有八九,世人羡的是荣华富贵,蝇蝇而不可得,尔不欲富贵,却不得不历此世间劫也。你在此已有半月之久,你的朋友都非常挂念你,你还是早点去吧!” 孔祥麟拜谢:“在此数日,多蒙天师指点教诲。” 天师笑道:“道门常开,只渡有缘之人,你在此能有寸进,皆是天之所授,贫道不敢贪功。” 说完从天师囊中取出一柄古剑,对孔祥麟道:“你虽已学会炼器之法,但仓促间难得称手之法器,此剑名曰莫邪,就赠与你做法器吧!” 孔祥麟忙拜谢道:“天师厚恩,没齿难忘。” 天师轻轻地一挥手,说道:“你吧,莫负此剑之名!” 孔祥麟只觉一阵柔和的力量将自己托起,堪堪浮在空中,忙运起御风之术,冲张天师一拱手,出门往北而去。这一路那才叫拉风啊,人在天上走,水在地上流,看着地面上不断倒退的树林,身边擦身而过的云层,那种俯仰天地的感觉,就是家富万金也是买不到的啊!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孔祥麟脑子里忽然蹦出老子的这句话。是啊,对于苍天来说,还有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呢?所以任何事物在他看来都是很普通,很平常的啊! 但是人呢?人就不一样了,一个人要是有了超越常规的力量,就会有超越常人的欲望,这就是做为万物之灵的悲哀啊!劝君莫话封侯事,一将成名万骨枯。古往今来,有多少为了自己膨胀的功名心而将世人推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孔祥麟悚然而惊:当自己高踞云端,俯视脚下的芸芸众生之时,是不是隐隐已有了那种凌驾于世人之上的感觉呢?自己要时刻警醒啊,不能因为自己的能力增长就视普通人如草芥啊! 离校园还有二里地,孔祥麟就找了一处僻静之地,隐去了自己的神通,现在他时时提醒自己,在凡尘之中,就要把自己当做凡俗之人,不能有超越凡俗的行径。他坐了两站公共汽车到达了学校门口,刚下车,就听张永兵吼道:“小子,你总算是回来了,要是今天还不回来估计有人会把我大卸大块了。” 孔祥麟抬头一看,好家伙,张永兵,阎明辉,李洁,蓝凤君几个全来了,就连一天二十四小时处于半麻醉状态的党立权都来了。孔祥麟不由眼里微微一热,这就是朋友,兄弟啊!他先同几位室友逐个来了个拥抱,然后走到李洁和蓝凤君面前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李洁和蓝凤君都是眼圈微红,低着头不说话,好半晌,李洁才轻声道:“也不知道打个电话,让我们心里一直挂着。” 孔祥麟搔了搔头皮道:“他们那里好象是没有电话的。” 张永兵怪笑道:“谁说我们那里没有电话的?我家没有,难道山下也没有吗?” 蓝凤君期期艾艾地走到他的身前道:“祥麟,谢谢你了。” 孔祥麟忙说道:“你太客气了,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字。” 张永兵在旁调笑道:“你们之间为什么不用说谢字呢?” 孔祥麟抬腿踢了他一脚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张永兵道:“这叫君子报仇,现在不晚,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天,她每天要拷问我多少回,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说你今天回来,她就威胁我,如果你今天没回来,就要请出雷音剑砍我,你看,最毒妇人心吧!” 孔祥麟深情地看了蓝凤君一眼,她慢慢地低下头去。李洁走过来拉着蓝凤君的手,瞪了孔祥麟一眼道:“快走吧,你再这样看下去,明天你们两个就成头条了。” 劫后重生,大家又重新聚在一起了,当然要出去喝几盅。这次去的是八仙楼,李洁请客,进了雅座,她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党立权大为心折,她说:“今天大家高兴,我请客,别的先不说,酒一定管够。” 党立权马上拿出老大的气派来,对服务员一挥手:“先拿两箱啤酒。” 阎明辉抗议道:“不是吧,老大,这么冷的天喝啤酒。” 党立权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冷天喝啤酒吃火锅,既不上火,又不长肚子。” 真正喝酒的人在酒桌上是不带撒尿的,现在是冬天又不出不了汗,所以两箱啤酒对于四个男人来说还是有难度的。好在老大征战酒场多年,那是真正的酒囊饭袋,不但十个啤酒下去没见长肚子,还要了两个米,真想把他的肚子剖开,看看内面的结构。 孔祥麟勉强喝了两个,别人知道他不能多喝,也就不难为他。到后来大家都说没醉,但张永兵筷子伸进了啤酒瓶里面,还在使劲问:“怎么没米了?再来一碗米。”而阎明辉则直接从椅子上溜到桌子下面,说“这床睡着舒服”,说完就想睡过去。 李洁见忙道:“既然大家都够了,那就回吧。” 孔祥麟要送张永兵和阎明辉回宿舍,党立权道:“没事,你去送她们吧,这里有我呢!” 第18章 说完,一边肩膀上搭一个,步子还很利落。 李洁问道:“弟弟,你没喝醉吧?” 孔祥麟揉了揉眼睛道:“刚才在内面还真有点醉意,现在出来一吹,好象没事了。” 蓝凤君道:“你们站着聊天,我去给你买碗绿豆沙来,听说这个喝了解酒。”说完向那边的热饮店跑去。 李洁笑道:“凤君这孩子真不错,很会体贴人的。” “是不错,”孔祥麟随口道,忽然觉得不对,忙接着道,“你比她更体贴人啊,上次还喂我吃东西呢!” “谁和你说这个。”李洁红了脸道,忙叉开话题问他:“你在龙虎山都干些什么呢?就是疗伤吗?” “我这次收获可大了。”孔祥麟感叹道,“以前就是自己练练,也觉得自己挺不错了,但是真正进了那个门槛,才知道什么叫坐井观天。在这段时间内,我每天疯狂地拜读道家的各种典籍,才知道在这个世上还有这么玄妙的东西。可惜这些典籍只是藏在一些古老的门派之中,普通的人根本没有机会见识到。” “什么东西这么好啊!”蓝凤君手里托着两碗绿豆沙走过来,笑嘻嘻地问道。 “我在说这几天的感受呢!”孔祥麟接过来她手中的一个碗道。 “噢,真的,你给我们说说这几天的经历吧,”说着把手中的另一个碗递给李洁,说道:“姐姐,我给你也买了一碗。” 李洁忙道:“我又没喝酒,要喝那东西干嘛?” 蓝凤君道:“其实这东西做得还不错,要不我们两个人一起吃吧!”说完拿起勺子自己吃了一口,又给李洁喂了一口,李洁看着蓝凤君给自己喂绿豆沙,就想起自己给孔祥麟喂粥的样子,不由红晕满面,孔祥麟看着她们俩个吃绿豆沙的样子,不由看着李洁有些发愣。 李洁见他盯着自己发呆,愈发不好意思,忙轻轻踢了他一下道:“看什么呢看,要你说这几天的经历呢!” 孔祥麟这才回过神来,忙把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向她们细说了一遍。蓝凤君道:“看来你还真是因祸得福了,这张天师还真是不错,我上次受了伤,他给我服了一颗龙虎金丹,我这几天感觉自己的修为增长了许多。” 孔祥麟感叹道:“象天师这样修为已达人神之境,但心胸又这样开阔,不郁于门户之见的人,真是修行者的福份啊!” 蓝凤君道:“天师道自东汉传道以来,数千年声威不衰,自然有其它门派所不及的地方。” 李洁笑道:“既然你这次收获这么大,加上以前的丹道修为,那你现在应该也算是修真界的高人了。” 孔祥麟忙摇头道:“以前坐井观天,不知天下之大,真是想来就令人惶然不安,再说我也不想追求什么高手的称号,能够象现在这样,和你们一起说说笑笑,再为身边的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已经很满足了。” 第十九章千里追凶 李洁和蓝凤君听了孔祥麟的话不由呆了一呆,然后相视一笑道:“看来去了一趟龙虎山,你还真悟道了,呵呵,不过你这话我们还是很爱听的。” 孔祥麟问李洁道:“这段时间你怎么样,队里的事忙吗?” 李洁叹了口气道:“哎,别提了,这几天我们都快疯掉了。” 孔祥麟奇道:“怎么啦?” 李洁道:“前几天,市里接连发生两起抢劫银行并杀人的恶性案件,并有三名经警死亡,一名受伤,另外,歹徒在逃跑的过程中,还枪杀了三名围观的群众和一名的士司机。” 孔祥麟大惊道:“什么人这么凶残?” 李洁沉声道:“根据现场侦察的结果看,这是一个有组织的抢劫团伙,他们手中至少持有三到五支五四式手枪,而且这伙歹徒心狠手辣,杀人不留活口,一般都是一枪毙命。” 孔祥麟倒吸一口气道:“一枪毙命,那还不是一般的枪法高手啊!” “对,所有死者,全部是眉心中枪,重伤的那名经警是二炮退役的,只有他逃过了致命伤,但至今还处于昏迷状态。” 孔祥麟道:“那这件案子至今还没有线索?” 李洁道:“据内部发来的通告,与我市相邻的华中省双喜市也发生了类似的抢劫案,作案手段和行事方式与本案几乎完全一样,所以我们怀疑这两地的案子是同一犯罪团伙所为,|qi|shu|wang|可能需要并案调查。” “本来这是普通的人犯罪,我们不应该插手,但这伙人行事手段太过狠辣,抢银行我们可以不管,但乱杀无辜的事情不能纵容。”孔祥麟沉思片刻道,又问李洁:“现在这件案子的调查还是以你们刑侦队为主吗?” 李洁道:“因为这件案子影响太过恶劣,加上还有可能要和邻省协调,所以现在省公安厅已经派人组成了专案小组,我们队只是专案组的一部分。” “这样更好,你争取去邻省协助调查的机会,然后和我们一起行动。” 蓝凤君问道:“那我们这次去几个人呢?是都去吗?” 孔祥麟道:“因为这次我们面对的人,而不是鬼和妖,所以那些手段用不上,阎明辉除了神通外,不会武功,就不要去了,就我们四个人去吧!” 蓝凤君道:“哪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孔祥麟道:“当然是越早越好,但要等李洁那里先办妥。虽然我们有些功夫,但抓犯人我们毕竟是外行,必须让她和我们一起走。” 李洁忙道:“我这里最迟明天下午就可以办妥,那我们就明天晚上动身吧!” 孔祥麟道:“那就这样定了,凤君你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我也回去和张永兵做做准备。” 李洁第二天上午就得到了外出华中省协助调查的通知,四个人买了当晚去华中的火车票,开始千里追凶之旅。因为火车晚点,车到双喜车站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多钟了,四个人下车出站,就见车站广场的月台边有人摆了一个算卦的摊子,上贴对联一幅,上联云:前后五百年尽在掌中;下联云:纵横三千里悉入眼底;横披云:天机在握。张永兵把对联念了一遍笑道:“此人好大的口气。” 孔祥麟笑道:“算命的都是这个口气。” 张永兵道:“我们且去看看他握有什么天机。” 孔祥麟道:“还是算了吧,左右不过是跑江湖的自吹自擂罢了,你看可有人上当?” 张永兵低声道:“我们虽是来追凶的,但他们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还得慢慢查访,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孔祥麟道:“那好吧,但你不要太为难他,都是靠嘴皮子讨生活的,也不容易。” 张永兵笑道:“这我知道,我又不是专门砸摊子的。” 于是四个人说笑着走到那算命先生的旁边,仔细一看,只见那算命的生得一幅好面相,脸形瘦而不削,一部胡须黑中带白,约有三寸长短,双目常微微下闭,但开合之间,神光十足。张永兵他们走到摊子边上时,那算命的也不打招呼,只是闭目养神。张永兵站了一会儿,见他不主动打招呼,忍不住道:“算命的,生意来了。” 那算命先生这才开眼打量他们四人,说道:“筮者,决疑也。你有什么为难的事?” 张永兵没料到他会这样说,一般算命的,都恨不得拉住每个过路的人都算一下才好,而自己在这里站了半天,也没人搭理,现在好不容易开口了,却又是这么直接的问题,让他狠狠地噎了一下。于是他傻傻地问道:“如果我不说有什么事是不是就不给我算啊?” 算命先生笑道:“不求而筮,非礼也。年轻人,你真的没有什么事想问一下吗?” 张永兵想了想笑道:“你这对联上说纵横三千里,悉入眼底,那我就问一下,你知道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吗?” 算命先生头也不抬地答道:“你从中原省而来,无处可去。” 张永兵皱眉道:“此话怎么说?” 算命先生反问道:“如果不是无处可去,你且告诉我,你们准备到哪里去?” 张永兵张着嘴吃惊道:“你还来真的了啊?” 算命先生冷笑道:“你敢来考较本师,本师难道就不能考较你吗?” 孔祥麟见状忙走过来说道:“这位先生请了,我等从外地来此,有急事待办,并非有意来考较先生,请你见谅。” 算命先生打量了他一眼,笑眯眯地说道:“我知道天下事,却管不了天下事,你不知天下事,却能管天下事,甚好甚好。” 孔祥麟让他一顿绕口令说迷糊了,也不想和他多计较,忙道:“先生,我们多有得罪,这便告辞了。” 算命先生笑道:“告辞?我刚才问过这位小哥,他不知道到何处去,莫非你倒是知道要去哪里?” 孔祥麟和张永兵这才知道他刚才是口含玄机,相对一望,齐声道:“难道先生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算命先生道:“你且写一字来。” 孔祥麟随手在卦摊的白纸上写了个“追”字,算命先生道:“字拆半边,为人走,看来你们是在找人哪;此字天生二口,说明你们找的不止一个人;此字去走底加币为师,师者,有组织的队伍,而且这个组织的目标是为了钱,看来你们要找的是一个团伙;此字去走底加巾为帅,说明这个团伙的首领很有组织能力啊;字中人立,双叉及身,叉者,凶器也,哎呀,这些人杀人不眨眼哪!” 孔祥麟等四人听得面面相觑,目瞪口呆,茫然道:“先生,这拆字可是做得准的?” 第19章 算命先生笑道:“天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那件事是做得准的?” 孔祥麟道:“我们到此确实是为了找人,先生你看他们还在此地没有?” “字中都说得清清楚楚,人走人走,哪里还在此地?” “那你看我们能找到他们吗?” “人自北向南而走,三面遇围,肯定能找到。” “那我们该往哪里去找呢?” “三面围则围矣,但东南有一缺口,你所寻之人必奔东南而去。” “可知所去何地?” “字中二口,必是人口众多之地。” “此去东南,繁华之地众多,我们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啊?” “此字去掉右边,加禺便是遇,此去东南,逢禺者便是。” “如此多谢先生,我们告辞了,请问先生卦金多少。” “此一字费神良多,但看在我们同是江湖一脉,就收少点,给五十块钱吧。”算命先生一脸财迷的样子道。 蓝凤君吃惊道:“五十?这么多啊?” 算命先生斜眼看着孔祥麟道:“给不给随你。” 孔祥麟忍痛从钱包里拿出五十块钱,给了算命先生,他大喜道:“还是小哥儿大方,看来此去百无禁忌。对了,刚才拆字还有一句没说完,禺者,隅也,你们找人若是在某个转拐的地方,也许一下就见着了。” 孔祥麟还待再说,算命先生不客气地道:“你钱也给了,我字也拆完了,你还在站在这里干什么啊?挡着我做生意。” 说完冲他们挥挥手,一边在嘴里嘀咕道:“快走,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 第二十章元凶授首 四人被那算命先生莫名其妙地赶离了算卦的摊子,李洁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蓝凤君道:“当然是去双喜市的抢劫现场看看。” 张永兵道:“算命的刚才说了,人早就走了。” 蓝凤君道:“你脑袋进水了吧,你们随便写个字,算命的随便说几句,你还当真了啊!” 张永兵道:“那可不能那样说,算命也是一种术数,我爷爷有时也算卦的。” 李洁道:“弟弟,你说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孔祥麟道:“你们可知道双喜市的东南方有什么地名里有禺字?” 李洁等三人齐声道:“禺贡。” 孔祥麟肃声道:“不管算命先生说的是真是假,我们都必须马上赶到禺贡看一下。” 李洁道:“那好,我们马上买票去吧,禺贡的火车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开了。” 下午三时,四人赶到了禺贡市,李洁问道:“现在怎么办啊?” 张永兵道:“既然我们来到了禺贡,那就按算命先生说的,找转拐的地方呗!” 蓝凤君道:“禺贡市这么大?谁知道是哪个转拐的地方?” 孔祥麟道:“他们是专门抢银行的,既然到了禺贡,肯定是抢银行呗!我们一个银行一个银行地找。” 李洁道:“我们需要请求当地公安系统的协助吗?” 孔祥麟道:“我们现在还没有准确的信息,冒然去找他们,你怎么跟人家说?” 四个人打的找了一个多小时,禺贡市的银行不是在写字楼的下面,就是在街中心,根本找不到什么转拐处的银行。的士司机不耐烦了,问道:“你们到底要找哪家银行?难道这么多银行都没有你们满意的吗?” 蓝凤君说道:“我们要找一家开在转拐处的银行。” 的士司机道:“那你们不早说,禺贡市开在转拐处的银行只有一家,就是三叉路农业银行。” 四人对望一眼,急忙道:“师父,那我们去看看。” 这是禺贡市比较大的一所银行,三叉路是禺贡市的建材销售和批发中心,周围有三家规模较大的建材超市,所以三叉路农业银行目前是禺贡市日现金吞吐量最大的银行。它租用的是一个大型楼盘的底层,共占了四个大的门面,刚好是处在一个拐角的位置,拐角一边两个门面。这时已经临近下午四点多钟了,但银行里的客户依旧川流不息,再过半个多小时,银行的运钞车就要来收寸头了。 三叉路在禺贡市的西北方,三叉路的三条叉路一条通往市内,两条通往郊县,这里说起来已经是禺贡市市区的西北边沿了。四人对望一眼,这里环境如此复杂,交通如此便捷,打劫的人一旦得手,等警察赶到时,他们早就不在市区之内了,真是打劫的绝好场所啊! 四人下车商量了一下,觉得算命先生的话只怕是要应验了,但这件事情倒底该怎么做,还是个问题,四个人当中只有一个是警察,是可以在公共场所抓人的,其他的三个人既使有这个能为,也不能随便抓人。 更何况以前没有和这伙抢劫犯照过面,既使他们对面走来,也不会认得,只有抓现行,就是在他们正在实施抢劫时再动手抓人,但这些人个个都是持枪的狠角,不要说抢劫时抓不住他们,就是抓住了,如果他们趁机开枪打死几个人,也是没办法向公众交代的事情。 再一个办法是联系当地警方,请求协助,但这伙抢劫犯到底会不会来,什么时候来,都是一个大问题,再说,既使你肯定他们会来,但如果当地警方问你,是哪里来的情报,你怎么对别人说?大家都望着李洁,希望她想个办法,因为她毕竟是公安线上的,对于这个系统的运作规律最清楚,肯定知道怎样绕过这些麻烦事。 李洁想了一下道:“这件事只能求助我的爷爷了。” 说完她掏出电话,走到没人的地方去打。两分钟后,她回来说:“一刻钟之后,禺贡警方刑侦大队重案组的人员和特警队的狙击手就会到达这里,并与我们取得联系。” 张永兵叹气道:“他们来了,抢劫犯还敢来吗?” 李洁忙道:“我已经说过了,他们会穿便装。” 张永兵道:“希望他们机警点,我敢肯定,这附近现在就有他们踩点的人,这些人的鼻子都是贼灵的,一有风吹草动,立马会缩头。” 李洁道:“这点常识他们会有的,你也别把我们警察看得太扁了。再说这次是从上面直接下来的命令,没有疑问,只有服从,他们不敢不认真。” 张永兵笑道:“你还有这么厉害啊,以前都没听你过。” 李洁笑道:“不是我厉害,是我爷爷厉害,我从来不求他老人家办私事,这次为公家的事求他,他当然知道这是十分火急的事。” 张永兵怀疑道:“你不是把我们卖了吧?不然你爷爷怎么会相信你的话?” 李洁红了脸道:“也不是卖啦!我就说我有几个修行界的朋友,爷爷他都知道这个的,所以他马上就信了。” 孔祥麟道:“你爷爷做什么的?怎么会知道这些?” 李洁道:“我爷爷是军人,参加过抗日战争,他说他以前见过修行人,别人还传了他一套养生功法呢,所以他现在身体特好。” 张永兵道:“参加过抗日战争?那现在官一定很大吧?” 李洁道:“部级,快退了。” 张永兵吃惊道:“哎呀,我的妈呀,想不到你还是个不折不扣地高干子弟啊!” 李洁撇嘴道:“什么呀,除了小时候去特警队是家里的关系,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一刀一枪慢慢挣来的,我档案资料上的社会关系也没从来没有写过爷爷的名字。” 正说到这里,忽然她的手机振动,有信息发来,她一看,上面写着:“禺贡市刑侦大队队长赵忠平,奉命前来布防,请你看到信息后,将左手举到脑后,眼望三点钟方向。” 她把信息给孔祥麟他们看了,三人冲她点点头,她照信息上的话做了,马上看到在一家烧烤店的门口,有人向他打出了刑侦队的内部暗号。于是她转头对三人使了个眼色道:“哎,天气太冷了,我们去吃个烤串吧!” 四人进了烤串店,店里四个人,各占了一个桌子,张永兵走到那个貌似叫赵忠平的人身前道:“没桌子了,一起坐不介意吧?” 赵忠平点点头,四个坐了下来,李洁低声道:“赵忠平”,赵忠平也低声道:“李洁”,这就验明身份了。 赵忠平低声道:“三位狙击手已经进入狙击位置。银行门口三点钟位置,九点钟位置,十二点钟位置各有三名刑警,通往市内的干道有两名刑警,通住邻县的干道各有三名刑警。” 李洁点点头。五个人开始吃烧烤,五点十分,银行的运钞车从市内的干道上开过来,五个人也刚好吃完,于是一同往外走。此时运钞车停在银行门口,押运员正持枪保护银行工作人员提着保险箱往外走。 就在这里,孔祥麟忽然感到一阵杀机,忙扬手一指,两名站在运钞车前的持枪押运员只觉两腿一软,身不由己地跪了下去,这时,只听两声枪响,弹道所指正是两名押运员站立的位置,但子弹打空了。 枪响和押运员倒地都是电光石火之间的事,根本没人弄清是枪打倒的还是出了别的意外。所以在押运员倒地后,马上有六个人冲出来,其有有三个人对着银行大厅里的两位持枪押运员和一位提保险箱的工作人员举枪就射。 这时,三声沉闷的狙击步枪声音几乎不差分毫地响起,只见三支五四式手枪连着三条血淋淋的手臂,在空中飞起来,溅起漫天的血雨。另外三人一见大惊,正要转头就跑,又是三声枪响,不过这次是手枪,三个人只觉右腿弯一阵剧痛,不由踉跄倒地。 这时,三点钟和九点钟方向埋伏的六名刑警急速冲出来,一人按住了一名受伤的抢劫人员。 第20章 赵忠平左手从口袋里掏出警官证,向前一亮,右手朝天鸣枪,大声喝道:“不准动,我们是警察。” 到这时,运钞车的押运员才回过神来,倒地的两名押运员既对刚才莫名其妙的摔跤感到奇怪,又庆幸自己躲过一次死劫,要不是摔那一跤,铁定是眉心饮弹而亡了,回家后真应该多烧一柱香。 骚乱的场面很快就平复了,两辆警车将六名犯罪嫌疑人押回了局里,每次都是事后查案的,从来没有象这样等别人上门抢劫的,刑侦队的警员对这次行动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大家立了这么大的功,总是一件高兴的事,再说这是上面的指令,也没人敢问这么准确的情报是从哪里来的,直到后来查明这六个人就是银行连环抢劫案的主要犯罪人员后,才想明白这大约是兄弟单位收集到的情报。 孔祥麟等三人不能同刑侦队碰面,李洁也不愿与其他警员见面,于是,她向赵忠平打过招呼后,就随孔祥麟他们一起踏上了归途,闻名全国的银行连环抢劫案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告破了,李洁上次破了案不能说,结果还受了处分,这次破了案还是不能说,但她已经习惯了,她喜欢和孔祥麟他们在一起默默做事的那种感觉。 第二十一章大学的第一次放假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不经意间,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就这样过去了。其实对于大学生来说,放假的心情已经远远不如小时候迫切,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家似乎是一个越来越遥远的地方。当你面对春运的千万洪流,你的感觉永远是茫然和渺小,而为了证明你对根的思念,这一趟或许你还是真的要走。 孔祥麟寒假是一定要回家的,父亲前几天还打电话叮嘱,寒假一定要回家,还告诉他,家里又杀了大年猪了,炕了好多的腊肉呢,其实这份对于肉的渴望,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生活水平的提高,已经很淡很淡了,但爸爸妈妈还是希望他能回家,吃上自己家里亲手喂出来的猪肉,这份心情,是真正的舔犊之情,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味。 所以在孔祥麟的心里,对这些很珍惜。他问了下宿舍里其他的兄弟,大家都说回家,于是孔祥麟、蓝凤君、张永兵和阎明辉做成了一路,因为他们都要走京广线。 离别其实没有什么苦,只要不是永别。但李洁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一下子好几个玩伴不在了,虽然时间不长,但还是觉得心里憋得慌。蓝凤君笑道:“你要是实在舍不得我们,就和我们一起走吧,呵呵。” 孔祥麟逗她道:“你别哭,我回家后给你带腊肉来吃,正宗的湘味腊肉。” 李洁揉了下眼睛:“谁哭了?”这不说还不要紧,这一说眼圈还真红了。 张永兵道:“我算了一下,我们在家总共还呆不了二十天时间,那次孔祥麟去我家还呆了半个月呢。” 蓝凤君对李洁说道:“反正我在家也没什么事,我正月初三就来学校,陪你玩好不好?” 李洁开心道:“好啊,好啊!” 蓝凤君问孔祥麟:“你准备什么时候来啊,不会等到开学前一天才来吧?” 孔祥麟道:“我现在还不知道啊!” 蓝凤君道:“你也初三来吧,把你家的腊肉带来,我们三个人在宿舍里做饭吃。” 孔祥麟吃惊地说:“我哪能来那么早啊?你杀了我吧!” 蓝凤君装出恶狠狠地样子说:“你以为我不敢啊,就这么说定了,初三来。” 孔祥麟也不理她,和李洁道了别,四个人就上了火车。虽然还没到春运的高峰期,但火车上的人还是可以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了,走廊上挤满了人,有人就开始往座位的靠背上挤,准备开辟空中战场。 蓝凤君虽然也算一介侠女,但对这挤车的事显然不内行,最后在三个男生的保护下才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坐位。其实国家对学生一直还是很优容的,票能打半价不说,还保证学生在回家时能买到坐票,这对于超员比例达百分之二百的铁路运输来说,实在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你想啊,每年春节只算二百万学生通过铁路往返回家,一张黄牛票只算五十元收益,这一年的损失也是一个亿啊,所以说,铁路部门在这上面,做出的牺牲还是很大的。但既然有人牺牲了,那就好好享受吧,所以孔祥麟他们四个人此刻正在打牌,两付牌的拖拉机,这是在火车上消磨时间最快的方式,当然除了睡觉之外。 孔祥麟和阎明辉在长沙就要下车,张永兵要到九江,只有蓝凤君最远,一直要坐到终点站,所以孔祥麟下时叮嘱蓝凤君说:“在车上别睡觉啊,小心东西丢了,别人给的东西也别吃,小心别人在里面下药。” 张永兵笑道:“你当她是小孩子啊,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孔祥麟道:“这和人的能力大小没有关系,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好多事都是我们没有经历过的,所以还是小心点好。” 蓝凤君使劲地点了点头,眼圈便有些红了,说:“以后我一个人再也不坐火车了。” 等孔祥麟挤进了下车的人群,她才发现自己忘了一件事,忙在后面大声喊:“你初三到底回不回学校啊?” 孔祥麟听她的声音已经有点不对了,忙使劲点头道:“一定回,一定回。”也不知道蓝凤君是否能够看见,是否能够听见。 阎明辉下了火车也要和他说再见了,促然孤独的感觉让人心中空落落的,总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不能停当,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想起李洁,虽然还只分开一天,但她的心情也许是和自己此刻一样吧!我该给她打个电话,孔祥麟心中想到。 李洁听到他的声音乐开了花,以前没发现,原来她还是煲电话粥的天才,如果你仔细听,其实她什么主题都没有,但她在不停地说,或许她本来就没想要表达什么,只是她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愿意去听她说一些没有营养的话,愿意和她一起浪费时间,只为了排解她心底的孤独。 孔祥麟静静的听着,其实她在说什么,他一个字也没记住,但他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他愿意听她在耳边窃窃私语,就如同她此刻就在身边一样。 从长沙到岩门县还要坐两个小时的汽车,但路况不错,全程都是高速公路,而且每隔一个小时就有一趟车。所以孔祥麟很顺利地就到了岩门县,从岩门县再到河伏镇,也是两个小时的车程。 但这个路就不敢恭维了,沿途全是都大坑小洼的,其实这原本是一条省级公路,但前几年的时候,运矿的车开始从这条路上跑,一车矿石三十多吨,年长月久的下来,路面就这样生生地给压下去了,养路工开始还修整下,后来三天两头坏,也就听之任之了。但不管怎么样,孔祥麟还是顺顺当当地到了河伏镇。 从河伏镇到八里庄是孔祥麟小时候一直走的路,太熟悉了。本来这条路上是有三轮摩托载客的,但一来孔祥麟不舍得花那个钱,二来也想重温一下小时候念书时的那种感觉,所以拒绝了几辆摩托车主的盛情邀请,提着行李一步一步往家里走。走到半途,忽然看见父亲孔凡夫背着背篓望镇上走,忙紧走几步上前叫了一声“爸”。 孔凡夫见是儿子,也是大喜,说道:“回来了?” “回来了,”孔祥麟说,见父亲背着背篓,忙问:“爸爸你背着背篓去做什么?” 孔凡会笑呵呵地说道:“你电话里说了动身了时间,我算了算,估摸着你今天也快到家了,所以背个背篓去接你,顺便帮你背背行李。” 孔祥麟呆了呆说道:“我都这么大了,还背不动行李啊?” 孔凡夫道:“你坐了这么久的车,肯定累了,再说你是个读书的人,背东西的事不在行。” 说着,不由分说,提起孔祥麟的行李,反身放在背篓里,大步往回走。孔祥麟静静地跟在父亲身后,就一如小时候父亲送他上小学时的样子。他没有和父亲抢着背行李,他知道那是父亲的一番心,如果不让他背,他反而会不高兴。 但父亲确实是老了,背着背篓的身影明显已经有些佝偻,头顶和两鬓的头发白了不少,在微微的寒风中,显得有些萧瑟。但父亲的步子还是踏得很坚实,他一生就是靠这种踏实劲才赢得十里八邻乡亲的认同。孔祥麟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感谢父亲,虽然他没能给自己一个优越的家庭环境,但他教给了自己一种诚信的品格,一种生活的态度,让他在现实的世界里能以一颗平常的心去面对一切。 渫水上面的凡夫桥还是老样子,只是在寒风中显得更加孤独。还有人记得桥下的小大小二吗?庄里的陈三两口子现在是什么样子呢?人们常说,时间才是最好的良药,他可以治愈心灵的疮伤,是啊,时间久了,有些事也就该忘了。 他忽然想起火车上的蓝凤君,这时张永兵应该已经下车了,她现在怎么样呢?不会踡在座位上睡觉吧?应该给她打个电话提醒她一下,孔祥麟心中想到。蓝凤君果然差点睡觉了,但一听见孔祥麟的声音,马上来了精神,开始不停的叙说,从孔祥麟下车开始,车上发生的每一件,她都讲给他听。 说了很久这后,才意识到孔祥麟一直没有说话,忙问道:“你还在听吗?” 孔祥麟静静地说道:“我正在听呢,你说吧!” 蓝凤君忽然有些失落地道:“其实我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孔祥麟柔声道:“我知道,你继续说吧!” “现在不和你说了,回家了再给你打电话。” 第21章 蓝凤君哑声说道,似乎喉咙有些哽咽。 “那好吧,你一路要小心。到家了给我打个电话。” “嗯。” 孔凡夫听着孔祥麟打电话,脚步似乎顿了一下,但他没有停身,也没有转头,只是那么微微一顿,然后继续弯着腰往前走,家,已经就在眼前了。 母亲的担心,永远是怕孩子没吃上好的,孔周氏也一样,孔祥麟一到家,孔周氏已经把饭菜都在桌上摆好,全是孔祥麟小时候喜欢吃的东西,孔祥麟洗了把脸,一家三口人坐在桌子边吃饭,孔周氏不停地往儿子碗里夹菜,孔祥麟连忙说够了够了,碗里的菜都堆成尖了,孔凡夫在一旁乐呵呵地笑,这就是家,一个用简单和重复去展现温情的地方,孔祥麟觉得自己很享受这种气氛。 接下来的课程就是逐家去拜访一下村里的人,半年多不见了,而且是村子里出的第一个大才子,大家见着他都很高兴,一边说祥麟回来了,一边往家里让饭,孔祥麟忙说吃过了吃过了,过来看看,山里人就这样,朴实,说话不带假,其实孔祥麟觉得自己不管走到哪里,根子里都是这种朴实的农民情结,用城里人的话说,就是土包子味,这往往是一种鄙视的口气,但他喜欢。 第二十二章魂兮往生 其实孔祥麟这次放假回来,心中还有一个最大的心愿,那就看看渫水桥下的小大小二,他们那么小就在渫水桥下失去了生命,还要在桥下做鬼,寻找自己的替身,确实可怜,或许自己能帮助他们,让他们脱离苦海,往生轮回。但他的这个想法不敢对家里人说,如果家里人知道他要去找鬼,怕不吓个半死,当年自己偶尔不小心看到了鬼,还让父亲拉去找刘大爷收黑呢。 回家后的第三个晚上,半夜时分,他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从窗口里跳出去,直奔渫水桥。渫水桥下,小大和小二果然还在,还是上次见过的那样子,不过这次没哭了,但两张小脸幻成临时死时的样子,泡得象酒糟一样,看起来很吓人。他运起灵力,对他俩说道:“小大,小二,在水里玩呢?” 小大抬起头看了看他:“你是谁呢?我们又不认识你。” 孔祥麟笑道:“我也是八里庄的,我是专门过来看你们的。” 小二哼了一声道:“才怪,八里庄的孩子都不和我们玩了,每次看他们过桥都慌慌张张的,还要大人陪着,我们想拉他们下来玩都拉不着。” 孔祥麟道:“你们拉过庄里的孩子?” 小大笑道:“是啊,上次狗蛋到河边来摸虾米,我们好不容易摸着他的脚,使劲一拉,他就摔在河里了,还喝了两口水呢,可好玩了。不过他很快就爬上岸,后来再也不来了,不然的话,这里就有三个人了。” 孔祥麟想了想道:“你们觉得这里好不好,想不想换个地方?” 小二道:“也没什么不好,就是一起玩的人太少,要是能再拉几个孩子下来,这里可就热闹了。” 孔祥麟道:“难道你们不想家,不想爸爸和妈妈吗?” 小大鼻孔一哼道:“我才不想他呢,他上次到河边来,傻傻地坐在那里,眼睛直瞪着我们,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还以为他发现我们躲在这里了呢,没想到他理也不理我们就走了。” 小二也在一旁帮腔道:“是啊是啊,一次妈妈到河边来,也是那种傻傻的样子,老是哭啊哭的,不知道有什么伤心事,看见我们在这里,也不叫我们回家吃饭。” 孔祥麟问道:“难道你们不知道爸爸妈妈是看不见你们的吗?” 小大道:“上次管我们的那个人说过了,说爸爸妈妈是看不到我们的,但我不信,如果他们看不到我们,为什么我们可以看见他们呢?分明是他们不要我们了,不想理我们呢。” 孔祥麟奇道:“你们在这里难道还有人管的吗?” 小二道:“是啊是啊,比我们的幼儿园的老师可凶多了,他上次还打我们呢,说我们如果再拉不到小朋友到这里来,完不成任务,就让我们永远当野鬼。” 小大道:“大哥哥,野鬼是什么啊?你知道吗?” 孔祥麟想了想道:“野鬼就好比没有家的孩子,没人给他做饭吃,没人给他缝衣穿。” 小二哇的一声哭道:“我不要做野鬼,我不要做野鬼。” 孔祥麟安慰他道:“你不会做野鬼的。” 忽听身后有人傲慢地说道:“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做野鬼?我想叫他做野鬼,他就要做野鬼。” 孔祥麟一转头,只见他身后站着两个奇形怪状的阴物,一个牛头人身,手中拿着拘魂锁,一个马脸人身,手中拿着勾魂枪。孔祥麟暗想: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于是他沉声道:“来者何物?” 牛头怒声道:“你是何人,居然敢问本使是何物,你私通阴阳之界,在这里与小鬼厮谈,今天放你不得。” 孔祥麟笑道:“我既然敢来,就有敢来的道理,凭你一个小小的鬼差,难道还想在此兴风作浪不成?” 马面比较谨慎,怕他有什么来头,想先弄清他的身份,忙说道:“我们乃是阴界鬼使牛头马面是也,看你天眼已开,必是修行之人,不知可否通报名号?” 孔祥麟冷声道:“名号暂且不谈,我且问你,这两个小孩,年不过六岁,落水时尚是无知顽童,你等为何不将他们送去转生,却将他们囚禁在此,受此无枉之灾?” 牛头怒道:“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陈三当年在江西放排,遇人落水,见死不救,这是他的报应。” 孔祥麟冷笑道:“陈三见死不救,与陈三的儿子有什么关系?” 马面忙道:“你有所不知,这人一出生,就有命数和福报,每个人在三十五岁前的福报由他祖上和父辈的行为决定,三十五岁以后的福报由他本身的行为决定。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但具体报应在谁身上,就是根据这个规定来划分的。” 牛道气冲冲地道:“这陈三放排时曾有两次见死不救,那两个落水的人本来寿数未尽,注定要在陈三手上得救,本来这是他的福报,但他却昧着良心不救人,让那两个做了冤死鬼,所以阎罗王说了,对于这样的人要严惩,不但要让他后半生受尽折磨,还要让他饱受丧子之痛,体会一下家里死了人是什么滋味。” 孔祥麟道:“就算是这样,但两个孩子还是无辜的,请你们高抬贵手,放他们一马,让他们往生投胎吧!” 马面忙道:“这因果报应,乃是三界之主共同制定的规矩,我们哪敢随便放他们去投胎啊!” 牛头更是nb哄哄地说道:“你以为你是谁?说让人投胎就投胎,如果惹恼了你牛爷爷,连你一并拿了在此做鬼。” 孔祥麟大喝一声道:“小小鬼差,也敢如此无礼,我今天就教训教训你们,让你们知道做鬼的道理。”说完,抽出腰间的莫邪剑,就待施法拿鬼。 马面一见他抽出的莫邪剑,大吃一惊道:“上仙且慢动手,上仙此剑可是名曰莫邪?” 孔祥麟将手中古剑一扬道:“正是。” 马面忙拉着牛头下跪道:“小差不知上仙到此,在此胡言乱语,请上仙恕罪。” 孔祥麟奇道:“你难道认得我?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们?” 马面忙陪笑道:“我等当然难入上仙法眼,但我等已经早闻上仙法号。” 孔祥麟奇道:“法号?我有什么法号?” 牛头抢声道:“上仙可否曾在龙虎山习道,被当代天师授法号为布衣天师?” 孔祥麟笑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个,确有此事,不过这是张天师当时的笑语而已。” 马面道:“上仙有所不知,张天师曾专程为此事来知会十殿阎罗,说已经为你授号布衣天师,以布衣之身,行道天下,所到之处,一如天师亲临。” 孔祥麟奇道:“还有这事?” 牛头忙道:“千真万确,天师曾说,你天性淳厚,善体天心,行道天下,乃是苍生之福,所以为你授号禀节。” “禀节?禀节是什么意思?” 马面解释道:“禀节就是向三界通报你的名号,让三界知道你的权限大小。” 孔祥麟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可不可以让你们放这两个小孩往生投胎?” 马面为难道:“如果是其他的小鬼,上仙说了,我们就可以照办,但他们是阎罗王特批的,不好办啊!” 孔祥麟想了想道:“你给我查一下陈三老婆的善恶记录。” 马面忙应声道:“是”,赶紧和牛头翻查陈三老婆的情况。 片刻之后,俱已查清,马面道:“陈三老婆倒是个老实人,没犯过什么大错。” 孔祥麟不耐烦道:“我不是要你查她的过错,是看她有没有什么善行。” 牛头接道:“我已经查过了,她一生几乎没做过什么善行,但有一次一个讨饭的到她家门口,她给了一个馒头。” 孔祥麟叹气道:“世人只知向神求福,却不知福报乃是从自身修来,有的人即使神想给他赐点福禄,只怕也是无福消受啊!也罢,俗话说,有心为善,其善不奖,无心为恶,其恶不罚。这陈三的老婆虽然一生没做过多少善事,没积下什么功德,但她既然给了别人一个馒头,也算是善心发动,你们就凭她这一念之善,让她的儿子去往生投胎吧!” 马面道:“如此甚好,阎罗王问起来,也好有个交代,但万一到时候阎罗王追究这事的话,上仙可要替我们说话啊!” 第22章 孔祥麟道:“你们安心去办吧!陈三老婆因为这一念之善,就受了这么大的福报,这也是劝人为善的一个好法门,阎罗王他不会追究的,说不定知道了还会夸奖你们呢。” 牛头和马面听了大喜,忙带着小大和小二,往轮回之门送去。孔祥麟办完了这件大事,心中也十分舒畅,忙收了神通,回家安心睡觉。 第二十三章初登家门 转眼之间,就要到旧历的春节了,按农村的话说,就是过年,农村对于过年这件事是很重视的,烧猪头、祭祖上香、放鞭炮、拜年,这些只要是农村的人,样样都不能拉下的。 小时候孩子们最喜欢的就是过年了,有好东西吃,有新衣服穿,还能放鞭炮,这对农村的孩子来说,就是最大的乐趣。三十日晚上,都是要守岁的,一直熬到三更天,直到天快亮了,才上床眯一会,但过不了多久又要起床,因为要出早行,其实说白了就是天不亮爬起来放几卷鞭炮而已,但农村的人认为,起得越早,鞭炮响得越久,来年的运气越旺。 农村没有普及电视之前,守岁就是一家人围在一起打牌,后来有了电视了,守岁就改看那个春节联欢晚会。孔祥麟是不大喜欢这个节目的,看一大帮人在上面插科打诨地耍宝,还不如念念道德经的有趣,但爸爸妈妈喜欢看,他也就坐在一起陪着看。 还没到十二点,孔祥麟的电话就响起来了,打开一看,是蓝凤君的,里面好吵啊,似乎身边有好多的人,孔祥麟也听不清她说些什么,只能大声说了几句新年好,拜年了,双方就挂了电话。刚把电话合上,电话又响起来,打开一看,是李洁的,李洁家就安静多了,似乎周围没什么响声。两个互问了新年好,又相互拜了年,给家里人拜年。 说完了这些套话,孔祥麟才有空问道:“近来还好吧?” 李洁说:“闷死了,你什么时候回校啊?” 孔祥麟看了一下旁边正在看电视的爸爸和妈妈,说道:“还没定呢。” 李洁说:“你早点来吧,凤君前几天还给我打电话了,说她初三肯定回校。” 孔祥麟道:“初三是不是有点太早了,我们这里初三还在过大年呢!” 李洁说:“你尽量早点来吧,我一个人在这里真的感到很无聊的。” @奇@孔祥麟道:“好吧,我给爸妈说说看。” @书@说完,两个人挂了电话,孔凡夫看了他一眼道:“同学来的电话啊?” @网@他忙道:“不是,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 孔凡夫道:“你还认识社会上的人啊?” 孔祥麟忙解释道:“爸,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是个警察。” “噢,原来是这样啊,既然你答应了人家初三去,就不能失信,你就早点回校吧!” 孔祥麟原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这么快就过关了,而且还没有政审,呵呵,真是太方便了。初三的车就远没有那么拥挤了,这会儿大家都还在家里过年呢,车一宽松,列车员就有表现的空间了,十几节车厢的列车员走在一起,在列车长的带领下给大家拜年,和乘客在车厢里搞联欢。 其实这些列车员也很辛苦的,大家都回家过年了,他们却不能回家过年,他们在给乘客拜年的同时,可能也在想着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兄弟姐妹吧,这一刻,他们也许就把这些乘客当做自己的亲人了,你看,有位列车员小妹妹唱着唱着,眼圈就红了。他不由想到,蓝凤君这会儿在做什么呢?也是坐在火车上和别人联欢吗?于是他给她打了个电话,但电话关机了。 热闹的旅途永远不会孤单,孔祥麟带着一种愉悦的心情到达了终点。走出车站,他就发现两个大美女站在护栏外冲他招手,是李洁和蓝凤君。他连忙紧走几步,和她们打招呼,又对蓝凤君道:“你来得这么早啊?我昨天给你打电话,你关机了。” 李洁笑道:“她坐飞机过来的,当然要比你快。” 孔祥麟也笑道:“我连出租车都舍不得坐,你居然还坐飞机,贫富不均啊!” 李洁笑道:“你眼红了是吧,她正想把她的富贵给你分点,你敢要吗?” “说什么呢,”蓝凤君打了她一下道:“你自己想跟他同甘共苦、同心同德就直说,别拉着我垫背啊!” 孔祥麟听不懂她们说什么,就笑道:“虽不敢说富贵于我如浮云,但至少我今生不会为钱所役吧,呵呵!” “德性,”蓝凤君撇嘴道,“看你出息的那样儿。” 孔祥麟不理她,提着大背包说:“走吧,这里面全是腊肉,还有自己家里种的花生,炒过的,还有我们那里过年时自家做的年糕和糯米粑粑,没什么好东西,全是土产品,呵呵!” 蓝凤君喜道:“好啊好啊,早就听说湖南的腊肉最正宗了,这自家做的东西肯定比市场上卖的好。” 李洁道:“你带这么多干啥,这几天也吃不了这么多东西。” 孔祥麟笑道:“还给你家里带了一份呢,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农村里来的东西,还是比较环保的,让伯父伯母也尝尝。” 李洁笑道:“真的啊,你倒是想得挺周全的么,你的心意我收下了,但你必须和我一起把东西送到我家去。” 孔祥麟忙道:“这个还是算了吧,又没带什么好东西,巴巴儿的叫人笑话。” 蓝凤君斜着眼看他道:“有什么好笑的,俗话说,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说着,把情义两个字狠狠地咬了一下。 李洁装做没听见蓝凤君的话,笑道:“爸妈不是那么浅薄的人,你这样的诚心拜访,他们高兴得很呢。” 又转头对蓝凤君笑道:“妹妹,你从来没去过我家里,这次我们一起去。” 蓝凤君笑道:“一起去好是好,不过我就怕耽误你们俩的事。”说完瞟了孔祥麟一眼。 孔祥麟奇道:“耽误我们的事?我们有什么事?我们的事不就是你的事么?” 李洁抿嘴笑道:“说得好,我们的事就是她的事,看她还贫嘴。” 蓝凤君红着脸啐了他一口,低声道:“呆头鹅。” 于是三人决定先不回宿舍,而是去李洁家里。李洁父母住的地方似乎是一个别墅区,门口两个站岗的武警,站得笔挺笔挺地,腰里的别的枪冷冰冰的,看来不象是木头仿造的,是真家伙。孔祥麟暗道,李洁的父母是干什么的,她家怎么住在这里面? 卫兵远远地看见李洁的车,就把伸缩门打开了,李洁摇下车窗对卫兵举手打了个招呼,一溜烟把车开进去了。别墅区就是好,每栋楼都有专用的车库,不象一般的小区,要把车开进地下车库里面。李洁把车停在一栋蓝紫色的别墅前,招呼孔祥麟和蓝凤君下车。孔祥麟从来没进过这么好的住宅区,所以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吃惊地,但蓝凤君似乎看惯了这种地方,一点也不在意,就象进了学校的宿舍一样。 别墅里装的是可视对讲系统,所以李洁一按门铃,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这里的别墅底层有个小半层,进了外大门,拾阶而上四五步小台阶,才是客厅的大门。孔祥麟一进客厅,就看见一对中年夫妻正坐在客厅的红木沙发椅上说话,见李洁她们三个人进来,就抬头望过来。这时孔祥麟才能正面打量沙发上坐的人。女的看起来雍容贤淑,似乎出身于书香之家,举手投足之间,颇有些书卷气,和李洁的飒爽英姿,大异其趣,但面容和身材和李洁却似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中年男士长相虽是颇为文静,但举手投足之间,却有一股杀伐之气,双目神光内含,不怒而威,看来是久历官场之人。 李洁指着沙发上的中年夫妇对孔祥麟和蓝凤君笑道:“这是我的爸爸和妈妈,你们不要被他们严肃的样子吓住了,其实他们人挺随和地。” 蓝凤君和孔祥麟忙叫了一声叔叔阿姨好。那中年男子笑着对中年美妇道:“洁洁嫌我们板着脸迎接她的朋友,心里不高兴了,指点我们要随和一点呢,呵呵!” “哪有啊,我没说,是你自己说的,”李洁红着脸道,又指着孔祥麟和蓝凤君对中年夫妇道:“这是我的好朋友孔祥麟和蓝凤君。” 中年男子仔细打量了他俩一番,然后开玩笑道:“你俩就是孔祥麟和蓝凤君啊,听说你们还有些特异的功夫,我听洁洁的爷爷说起过,但洁洁从来没对我们说,怎么看起来你们长得不象小超人啊!” 蓝凤君却笑着对中年美妇道:“阿姨长得真漂亮,看起来和李洁象姐妹两个,呵呵。” 中年美妇笑道:“凤君嘴真甜,愿不愿做阿姨的干女儿啊?” 蓝凤君瞟了一眼中年男子道:“我倒是愿意做阿姨的女儿呢,就是怕有人不喜欢超人当女儿哈。” 中年男子对蓝凤君笑道:“看不出你还挺记仇的,是叔叔说错了,这总行了吧,呵呵!” 又转头对孔祥麟道:“什么叫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知道了吧?”孔祥麟憨憨地一笑,不作声。 李洁在她爸爸肩头捶了两下,娇嗔道:“什么唯小人与女子难养,难听死了。” 中年美妇笑道:“他搞男权主义已经二十多年了,以后我们团结起来,肯定能打击他的嚣张气焰,呵呵!” 李洁走过去,拿出孔祥麟带来的东西,对中年夫妇道:“爸妈,这是祥麟专门从家里给你们带的礼物。” 孔祥麟不好意思道:“全是些土产品,不成敬意。” 中年男子笑道:“我从来不收别人的礼物,但既然是洁洁的朋友专程来看我们,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第23章 你不知道,洁洁的爷爷最喜欢吃湖南的腊肉了,说这个正宗,我看今年给他老人家拜年,就带这份礼了,哈哈!” 随后,李洁的爸爸妈妈要留孔祥麟和蓝凤君在家吃饭,他俩也就应了,看不出李洁的妈妈满脸书卷气,做出来的饭菜却如此可口,一般档次的酒店,是做不出这个口味了。吃过饭后,孔祥麟和蓝凤君起身要走,李洁忙对中年夫妇道:“爸妈,我也走了。” 中年美妇道:“凤君,你常来玩啊,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噢,别生份。” 中年男子却对孔祥麟伸出手,使劲地握了一下,然后伸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说道:“常来”,孔祥麟点了点头。 蓝凤君上车后对李洁说道:“你爸妈真的还挺随和地。” 李洁大笑道:“这是表面现象,他们今天对你们这样热情,我都以为自己在做梦呢,他们经常给别人看的,就是你们刚进门时的那张扑克牌脸,哈哈,还有,我妈从来不给外人做饭吃,今天可是破天荒啊。” 第二十四章出游三峡 出了住宅区,孔祥麟问李洁道:“你爸爸是干什么的?好象很有官威的。” 蓝凤君吃惊地看着他道:“真被你打败了,你到现在还没认出他啊,他就是省委常委、本市市委书记大人啊!” 孔祥麟惊讶道:“李政涛?”说完马上觉得当着李洁的面叫她爸爸的名字不太礼貌,忙对她抱歉地笑了笑,然后笑道:“难怪看起来有点面熟。” 岂止有点面熟?几乎每天都要在本市电视台和都市报里出现的人物,如果不是孔祥麟平时不太关心这些,早在看第一眼时就认出来了。不过他对这些实在不怎么感冒,所以听说李洁的爸爸是市委书记,开始时还有点惊讶,但随后也就觉得没什么了。林则徐说: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其实对于一个没有野心,不想攀龙附凤的人来说,市委书记和大街上的清洁工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随后几个人来到了怡景小区,这里是李洁的单人宿舍,小格局的两式一厅,建筑面积只有六十多平方,与李洁爸妈的家比,这里只能算是一个小窝。但他们三人很享受这种窝的感觉,所以放假的这段时间,他们每天在这里做饭,看电视,有时一起去逛逛街,所以日子过得也算其乐融融。 转眼之间,寒假完了,上学的时间也快到了,昨天张永兵和阎明辉还打电话来说,明天就要到校,党立权除了大年初一通过电话,一直没有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到。 回校的日子还是满快活的,大家都从家里带了些吃的东西来,到哪个宿舍串门都能听到请请请的声音。为了活跃气氛,班内还组织了一个茶话会性质的班会,后来演变成了嗑瓜子、啃水果比赛大会,一个外号大妞的女生以五个苹果、四个香蕉、三个桔子、两袋瓜子的成绩,勇夺冠军。党立权开学后两天才来报到,所以没赶上班会,但辅导员也没追究他迟到的原因,估计他腰里别的那把砍刀余威犹在。其实这个世界上的人几乎没什么两样:很地怕横地,横地怕不要命地。在面对不可知的危急时,一般人都会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 把回校的热闹劲过去后,一切又走上了正道,该泡图书馆的人照样每天去占座,有的人去年考试挂了红灯的,现在要忙着搞补考,偷偷摸摸恋爱的,也正好赶上小草发芽的这个季节。 在这样的忙碌中,五一长假来临了,学校为了安全考虑,不建议各班整体组织出游,而各班的辅导员则更是干脆:放假七天,自由安排。五二三宿舍经过研究讨论,决定和蓝凤君他们宿舍的人结伴出游,这个联络的重任交给了孔祥麟。由于事前没有通知,又是跨系结伴,所以颇费了些口舌,蓝凤君还答应在八仙楼出血请客,才算把这件事搞定。 至于出游地点,大家争论不一,有的人说去长城,有的人说去秦皇陵,有的人说去海南岛,有的人说去大连,反正东南西北都说全了,结果一个也定不下来。 后来大家确定了几个原则:一是地方不能太远,不然七天就光够跑路了;二是景物要有代表性;三是要有点探险的味道。三个原则一定,所剩的选择就不多了,最后大家一致圈定:去三峡。从学校到三峡坐火车不到二十个小时,路程短;据说三峡要截流了,以后再也看不到原装三峡,很有代表性;三峡以奇险闻名,沿途有很多古迹传说,三个原则都很符合。 蓝凤君给李洁打了电话,李洁说原则上她们也放假了,只要不出大案要案,五一的黄金周也可以出游。于是蓝凤君说要李洁一起去,李洁听说去三峡,很感兴趣,于是这件事就这样敲定了。 四月三十号下午,好多班级就已经做鸟兽散,孔祥麟他们的火车票是晚上八点多的,第二天下午就可以达到重庆。人多有人多的好处,那就是你绝对不会感到孤单,大家都是年轻人,可以谈的话题很多。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象孔祥麟那个宿舍吧,四个人虽然不能说长得有多帅,但那绝对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气质,属于在人群当中一眼就能挑出来的那种,而蓝凤君的那个宿舍,除了她自己长得惊才绝艳,其他的三个人也是小家碧玉中的极品。 男男女女有了这个长得不难看为基础,可以谈的话题就明显的拓宽了许多,甚至可以在一起讨论一些人生中深层次的问题,所以在这个过程中,双方的关系就迈进了一大步,由原来的有些陌生变成了朋友,或者知己。 老大党立权比较感兴趣的一个女孩叫高萌,是那种面容姣好,身材玲珑,却又丰乳肥臀的那一种。按照老大的哲学思维,屁股大的女孩好生养,他是连结婚后的事都考虑得比较周全了,后来他在学校里上演警匪之间的生死时速,为的就是这个女孩。 喜欢和张永兵说话的女孩叫做秦亚玲,面相长得好,身材也高,但就是胸部的感觉有些平面化,如果有人去用心改造,估计效果会比较明显。经常和阎明辉在一起的女孩叫做许珍芳,属于中性的那一种,面相可以,身材可以,曲线也可以,但综合起来,还是个可以。 孔祥麟在四个男生当中看起来是最老实的,但偏偏他身边左右各有一个,而且还是绝色,与他言谈甚欢,让同车厢许多人为两朵鲜花同时插在一堆牛粪上而扼腕长叹。 车到重庆,有人就说累了,要在重庆住下来,但轮船一般都是晚上出发,如果在重庆住一晚的话,就要在重庆多呆一天,更何况票已经订好了,去退也很麻烦,五一黄金周出游的人这么多,还是早点上船的比较好,所以大家商量后决定还是当晚出发。 由于离开船的时间只有四个多小时了,所以也不能去太远的地方,就一起到处逛了逛,把重庆的小吃扫荡了一番,什么白市驿板鸭,酱核桃,火边子牛肉,三驱李糍粑,土沱麻饼什么的,有的人嫌现吃不过瘾,还买了些准备到船上再吃。 晚上八点,大家上了昭君号游轮,昭君号的第一个停靠景点是丰都,靠岸时间是明天下午两点,大家今天坐了一天车,又逛了几个小时的街,都感到累得不行了,所以见着床就想睡觉,连晚上到甲板上吹风的兴趣都没有了。 在长江上航行的游轮,要想在长江沿岸的景点停靠,要事先向长江航道的主管部门申请,现在一般的游轮沿途停靠三个景点,丰都鬼城或万州任选其一,小三峡或神农溪任选其一,最后是三峡大坝。昭君号选定的三个停靠景点是丰都鬼城,神农溪和三峡大坝。 第二天一早,大家终于从困乏中缓过来,爬到甲板上才发现,船才离岸几公里,怎么坐了一夜,才走这么远一点点啊?大家觉得奇怪,一问船上的船员才知道,游轮在夜间一般是不行船的,一是为了不影响游客的休息和娱乐,二是让游客不错过沿岸的景色,原来江船和海船还有这个区别啊,大家恍然大悟。 其实坐江船和坐海船还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海船入海以后,四面都是茫茫的大海,看上去自己就象坐在一个球上,除了日出和日落,还有海里偶尔蹿出水面的鱼,便什么都看不到,坐久了是很会让人烦闷的。 但江船是行驶在大江上,江面的水道有时宽有时窄,水也有时深有时浅,加上江边两岸的景色在不断变化,所以很有点人在画中游的感觉,尤其是日落时分,伴着两岸袅袅升起的炊烟和飞鸟入宿时的鸣叫,火红的霞光映在江面上,那才叫一个迷人。 大家看到两岸缓缓后退的景色,就如鸟儿开了笼一般,叽叽喳喳说个不休,有的人干脆举起照相机,开始拍影留念,还好现在都已经改成数码相机拍照了,相片仅仅是存储卡上的一些符号而已,不然这一路过来,不知要谋杀多少个胶卷。 游轮准点到达丰都,允许在丰都游览观光的时间是三个小时,时间很紧,能去的主要景点就是丰都鬼城。大家拿了离船卡,一窝蜂地下了船。丰都有山,古来号称平都山,是道家七十二名山之一,平都山为古秦楚争雄之要地,历来受秦风楚韵之浸润,又号巴子别都。 但丰都更为有名的则是鬼城,鬼城的来历,传说有两个,其一为:汉代阴长生、王方平在平都山修道,后来飞身成仙,后人传颂他们的事迹时,往往阴、王连称,后来以讹传讹,就把这里当成了“阴王”栖身之地,当然就是鬼城。 其二为:公元前九世纪,我国有一次气侯大变,原来生活在甘肃天水的一支羌氐部落,为了躲避气侯的变化,大举南迁,流落到今湖南湖北四川一带,后来由于楚国入侵,全部迁入四川境内,与巴部联盟,建立了巴国,因巴蜀羌氐部落原为鬼族的一支,以鬼巫为图腾,建国之后,他们的原神土伯,就成了巴国的第一代鬼帝,鬼帝所居之地,号称幽都。 第24章 东汉时期,佛教文化大举传入我国,与本地文化合流之后,丰都就变成了“鬼国京都”,设立了“阴曹地府”,是阴间掌管六道轮回和福禄报应的总枢。 孔祥麟等九人一到鬼城,不禁大失所望,这里本来是一个宣扬因果报应,劝导人们弃恶从善的教化之地,但现在却当作了一种旅游资源,游人要去鬼门关走一趟,体会一下地狱的惨状,还要交钱才行,而且门票钱还挺贵的。 买门票进入鬼门关之后,更是令人忍禁不禁,那些所谓的断头鬼,拨舌鬼,剥皮鬼等等雕得粗糙至极,而且样子一点也不逼真,就如现实中的卡通人物一般,这哪里是劝善,简直是诱恶了,有人看那断头鬼长得可爱,居然上去抱着照相。 孔祥麟心中不乐,对大家说道:“你们进去看吧,我不去了,就在这里等你们。” 蓝凤君见孔祥麟坐下了,便也坐下道:“我也不去了,你们去吧!” 李洁是军人出身,本来就对这些鬼呀什么的不感兴趣,见孔祥麟坐着休息,乐得其所,也就坐下了。只有张永兵等六个人,还蛮有兴致地继续往下逛。 第二十五章梦游地府 孔祥麟坐着和她俩说了一会儿话,忽觉有些困意,就对她俩说道:“反正他们还要等他们,我先小睡一会儿。” 蓝凤君道:“我也好象觉得有些困。” 李洁笑道:“你们俩个睡觉不要紧,就是别做梦跑到一起去了。” 蓝凤君啐她道:“去你的,只有你才想这些东西呢!” 孔祥麟不理她俩的调笑,顾自坐在椅子上打盹。刚合上眼睛,忽然觉得来到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自己又似来过,又似没有来过,正疑惑间,忽见前面走来一个身穿官袍,头戴乌纱的官差,上前冲他拱手道:“天师到此,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孔祥麟疑惑道:“你是何人?我好象不认识你哈!” 那人笑道:“天师虽是不认得下官,但下官却认得天师的形象,下官姓崔名钰,在阴间执掌判官之职,人称崔判官的便是。” 孔祥麟笑道:“原来你就是崔判官,难道我此番却是来到了阴间不成?” 崔判官笑道:“天师既来鬼城,又于鬼门关里坐息,阎罗王焉有不请天师到阴间一叙之理?” 孔祥麟奇道:“你到此迎我,莫非是受阎王爷委派不成?” 崔判官忙道:“正是。” 孔祥麟道:“既是阎王爷相招,不敢怠慢,便烦判官在前领路。” 崔判官点头称是,正要领着孔祥麟向前走,忽听后面有一女子叫道:“祥麟,等等我。” 孔祥麟回头一看,却是蓝凤君,忙问道:“你怎么来了?李洁呢?” 蓝凤君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刚合上眼,怎么忽然就到了这个地方,我转头一看,不见了你们两个,原本急得要死,后来看到这里远远地站着两个人,以为是你们两个,所以就跑过来了。怎么你也没看见李洁么?” 崔判官笑道:“各人是各人的缘法,那位李小姐今天是不会来了,也罢,这位蓝姑娘与阎罗王本也有一面之缘,我就带你们一起去吧!” 两人跟在崔判官的身后,走了半晌,远远的忽然看见一座桥,只见那桥虽名义上是座桥,但连着两块桥墩子的,就是一块薄薄的木板,风一吹晃悠悠,似乎随时都会断的样子,桥上的护栏就是两根细细的麻绳,三股已经断了两股。蓝凤君吃惊道:“这是什么桥?这也能走人么?” 崔判官道:“这就是奈何桥,每个人死后都要从这里过的。” 蓝凤君笑道:“难怪有人传说鬼过奈何桥时都要叹一声,看到这样的桥,只叹一声还算勇敢地了。” 孔祥麟问道:“为什么不把桥修结实点呢?” 崔判官笑道:“这桥你看似摇摇欲坠,其实结实着呢,这是考验刚死的那些人的,如果是心底厚道的,看到这样的桥,不会担心桥垮,会毫不犹豫地过桥,那桥在他走时也会稳当得很,如果遇上那等狡诈的人,一看见这桥,就会担心桥垮,老是在桥头徘徊,他徘徊得越久,过桥时越晃得厉害。” 蓝凤君看了看桥的下面,发现桥下的水浑浑的,比黄河涨水时还难看,问道:“这下面是什么河?” 崔判官道:“这就是黄泉。” 蓝凤君吐舌道:“这要是掉下去,岂不摔个粉身碎骨?” 崔判官笑道:“那倒不会,但掉下去的人会迷失本性,转生时就变成畜生了。” 蓝凤君吃惊道:“那要是好人掉下去呢?” 崔判官道:“这人死了后的重量,是按做恶的多少来算的,在世做恶越多,死后身体越重,过桥时越容易掉下去,好人身体轻,是掉不下去的。” 蓝凤君笑道:“原来还有这些讲究?那我们现在也要从这桥上过么?” 崔判官道:“我们当然不用,我们是用法器飞过去的。”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块帕子,往空一抛,就见那帕子托起三人,向对岸飞去。过桥后不远,便看见一所巨大的宫殿,帕子在宫门口降落,崔判官对二人道:“你们在此稍候片刻,待我进去通报。” 片刻之后,便听内面响起一阵鼓乐之声,一队人马迎了出来,为首之人头戴王冠,身穿王袍,向孔祥麟施礼道:“布衣天师光临本宫,本王有失远迎。” 崔判官在旁为孔祥麟介绍道:“这便是地府第五殿阎罗王陛下。” 孔祥麟忙回礼道:“凡尘俗身,不敢当王爷大礼。” 阎罗王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与孔祥麟并肩向殿内走去。蓝凤君跟在孔祥麟身后,左右打量这座阎罗殿,只见内面富丽堂皇,似乎不象小说里写的那样阴森恐怖,不由大为不解。却不知此地乃是阎罗王会客之所,至于审案缉凶,却是另外一个地方。 阎罗王与孔祥麟分宾主坐定,阎罗王对孔祥麟道:“本府得张天师诏告,知他授你道号布衣天师,得行天师之权,实在是你的福分啊!” 孔祥麟忙谦让道:“虽蒙天师错爱,但晚辈法力轻微,道基浅薄,实在是盛名之下,其实难符。” 阎罗王笑道:“你也不用过谦,你虽修道日浅,但我查过你的根行来历,一旦自悟,当威震三界,到时还望对本府看顾三分。” 孔祥麟也听不明白阎罗王说地是什么意思,心说你这个阴界的鬼王不来找我的麻烦就是了,我没事断然不会跑到阴界来闹事,咱们两不相干,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但人家既然说了,也不能不给面子,就点了点头。阎罗王见他答应,十分高兴,忙吩咐摆酒。孔祥麟忙推辞道:“我还有同伴在外面等着呢,这酒还是免了吧!” 阎罗王一听也有道理,便不再勉强,又问道:“你的同伴可是在参观那些地狱恶鬼?” “正是,”孔祥麟道,忽然想起一件事,忙问道:“这丰都鬼城本是劝善之地,现在被当成了摇钱树,还有地府的那些鬼雕,一点也不象在地狱受苦的样子,这还怎么劝善禁恶啊!” 阎罗王叹气道:“这正是本王担心之事啊,阴曹地府如此制度森严,就是为了对世人有一种威慑之力,让世人在做恶时,首先胆寒三分。对于那些怙恶不悛的,进了地狱之后,也要让他们受尽折磨,自悔恶行。但现在丰都鬼城的人,利欲熏心,居然把这劝善之地,弄得如此乌烟瘴气,害得地府都无法安生,长此以往,世人恐怕都不知善为何物了。” 孔祥麟道:“地藏王菩萨法力无边,为什么不想法改变这种现状呢?” 阎罗王苦着脸道:“幽冥教主虽是法力无边,但毕竟地分阴阳,阳间固是不能强行干扰阴间之事,但阴间同样不能干扰阳间之事,以免乱了因果,自毁章程。” 孔祥麟皱眉道:“如此便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蓝凤君听到这里,忽然插嘴道:“我有办法。” 孔祥麟奇道:“这事连地藏王菩萨都感到棘手,你能有什么办法?” 蓝凤君笑道:“俗话说,人鬼殊途,有些事虽然用法力无法解决,但如果用世俗的法子还是可以解决的。” 孔祥麟道:“世俗的法子?我怎么想不明白?” 蓝凤君白了他一眼道:“你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怎么想得到这些法子,我且问你,那些人收门票是为了什么?” “为了钱呗!”孔祥麟觉得这个问题很白痴。 “这不就结了,如果有人投资把鬼城重修一下,然后让有德之士主持,来此观光的人不准收门票,不就恢复了鬼城的原貌了么?” 孔祥麟叹气道:“你说得轻巧,要重修鬼城,那得多少钱,而且修好了不准收门票,投资方的钱收不回来,谁愿意投资啊!” 蓝凤君没好气地道:“这是善举,当然不能收钱。” 孔祥麟道:“我知道这是善举,但要有人愿意去做啊!” 蓝凤君得意地笑道:“这人我早就找好了。” 孔祥麟奇道:“你找好了?我怎么不知道?” 蓝凤君笑道:“那是我爸爸,你又没见过,你怎么会知道?” “你爸爸?你爸爸很有钱吗?”孔祥麟吃惊道。 “蓝天集团你知道不?我爸爸是蓝天集团的总裁,最大的股东。” “蓝天集团?你是说那个靠电子产品起家,进入世界五百强的蓝天集团?” “你认为中国能有几个蓝天集团呢?”蓝凤君认为这个问题很白痴。 “就算蓝天集团很有钱,但要做这种赔本的买卖,也是没人愿意做的。” 第25章 孔祥麟沉思道。 “公家的钱不能用,但我可以要我爸爸私人出啊,以我爸爸现在的身家,自己拿几个亿做个慈善事业还是很轻松的。” 蓝凤君话音刚落,忽听大殿有人宣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有此一念,功德无量。” 蓝凤君抬头向殿内看去,只见大殿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看起来既象和尚,又象道士,在他站立之处,三尺之内,霞光环绕。这是什么人?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蓝凤君正在疑惑,忽听阎罗王躬身见礼道:“教主亲临,下官有失迎迓。” 教主?莫非这老头就是地藏王菩萨?蓝凤君正在心中暗想,就听那老者笑道:“女施主所想不错,老衲正是法号地藏。” 孔祥麟和蓝凤君忙上前见礼,地藏王看了看孔祥麟道:“你不错,你的朋友也不错。不枉这许多人一起培养你一场。” 又转头对蓝凤君道:“女施主天姿聪颖,又生就这一颗玲珑心肠,当受无边福报。” 蓝凤君笑道:“地藏王爷爷,我这才做点小事呢,哪有什么功德啊,不象您老人家曾发下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那才是真正的功德呢!” 地藏王笑道:“你这女娃儿慧根不浅,是个可造之材,也罢,既然你叫了我一声爷爷,我也不能空手见你。” 说完从须弥介子中拿出一面铜镜,递给她道:“此物名为玄玄镜,乃是一宗异宝,可收万年阴物,还可做阴物幻形之器。法诀我已经凝于你的神识之内,你自己慢慢体悟吧。” 蓝凤君只觉得自己的精神有片刻的恍惚,再回过神来时,似乎已经懂得了这个镜子该怎么用。阎罗王见了玄玄镜,眼里发出艳羡的目光,显见得这是个好东西。 蓝凤君谢过地藏王,把玄玄镜收在行囊里,又对地藏王道:“我看地下的那些恶鬼也雕得一点都不逼真,不能起到警醒世人的作用,以后我们重修鬼城时,想把那些恶鬼的形象重新雕刻一次,但我们自己也不知道这些恶鬼是什么样子,这该怎么办呢?” 阎罗王在旁笑道:“这个容易,我可以叫人把你们带去十八层地狱里走一遍,你们就知道了,其实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当皇帝的人叫作李世民的,曾经到地狱里走过一次,记住了一些恶鬼的样子,后来做成了雕像,但经过这么多年,许多都已经损毁了,所以现在才出现那么多不像恶鬼的东西。” 蓝凤君忙道:“可是我们的朋友都在外面等我们呢,我们没有时间一个地狱一个地狱地看啊!” “阎罗,你把十八层地狱的恶鬼形象和善恶报应的规则,拓印一份给他们吧!”地藏王对阎罗王说道,又转头对孔祥麟和蓝凤君说:“你们重修鬼城时,可照图册样子,建造十八层地狱,并将每一层的善恶因果书于醒目之处,以警醒世人。” 孔祥麟和蓝凤君忙点头答应,阎罗王也立刻差人去取图册。片刻之后,有人捧来一大本图册,阎罗王拿起来递给孔祥麟,笑道:“为了给你减少麻烦,你们以后就按这本图册的样子重修鬼城吧,这是地府的建筑图样。” 孔祥麟接过图册,让蓝凤君装进行囊里。地藏王道:“时辰已至,你们就此去吧!”说完将手一挥。孔祥麟猛地从梦中惊醒,他转头一看,蓝凤君正靠在李洁的肩上,也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 李洁笑道:“你们两个,还是练功夫的人呢,这么短的时间,居然睡得和猪一样熟。” 蓝凤君揉了揉惺松的眼睛,笑嗔道:“你才是猪呢!” 说完忽然想起梦里的内容,一边用手摸自己的行囊,一边对孔祥麟道:“你刚才是不是也做梦了?” 孔祥麟笑道:“你都答应人家出钱修庙了,难道还想赖帐不成?” 蓝凤君发现自己的行囊中果然多了一个铜镜和一本图册,忙笑道:“谁要赖帐了?我是怕别人给我的镜子没带出来。” 李洁奇道:“什么镜子?修什么庙?我怎么听得莫明其妙的?” 蓝凤君正要对她细说,张永兵他们六个人已经回来了,于是她只好掩住了口,这事对张永兵和阎明辉说说不要紧,但要让宿舍里的其它女孩子听见,那不炸锅才怪。大家看看时间,快要开船了,忙一起往回跑。 第二十六章一路笑语一路歌 在丰都上了船,大家早上的兴奋劲就开始消退,在甲板上站了一会,发现两岸的景色看来看去也就那样,没什么新鲜的,有人提议下去打牌,立刻得到了呼应,孔祥麟看两桌有多,自己又不好这一口,便说不打,让他们打,李洁和蓝凤君也说不打,于是剩下的六个人凑在一起打跑得快。 李洁趁机拉住蓝凤君,问她在丰都到底遇见了什么事,蓝凤君笑着把梦里的经过说了一遍,李洁笑道:“你倒瞒得我好紧,从来不说自己是富婆。” 蓝凤君撇嘴道:“是你们自己没问过,不是我不愿意说好不好,再说哪,有钱也是我爸爸有钱,又不是我的。” 李洁逗她道:“既然是你爸爸的钱,你还敢做主花了?” 蓝凤君笑道:“我还不希得用他的呢,人们常说无商不奸,我想他做生意肯定也没少干巧取毫夺的事,我这是替他赎罪积功德。” 孔祥麟板着脸道:“那有这样说自己爸爸的?” 蓝凤君噘着嘴低声道:“本来就是嘛,你又不做生意,哪里知道这些勾当。” 李洁深有同感地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啊,其实一个官字一个商字,如果是一个纯纯净净的人,那是做不来的,就象我爸,他坐在那位子上,一天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他要想自保,如果不用些手段,那不是痴人做梦吗?” 蓝凤君瞟了孔祥麟一眼道:“就是就是,有些人又不深入实践,只知道整天装清高,将来当神仙都会让人踩着走的。” 孔祥麟苦笑道:“我这哪里是装清高了,我是叫你说话不要太刻薄,这样对自己不好。” 李洁笑道:“理是这个理,不过凤君也就是在我们自己人面前说话才这样直率,在别人面前还是很淑女的。” 孔祥麟道:“我可能确实有些不通世务,因为我毕竟是从农村来的,见识的东西比较少,我也从来没想到你们两个的家境会这么好。” 蓝凤君和李洁一齐笑道:“你不是后悔和我们在一起了吧?” 孔祥麟淡然笑道:“这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和你们在一起,我觉得是我的荣幸,那是因为你们两个本身就非常优秀,但这并不等于说,我的家境比你们差,我就应该自卑,是吧?” 李洁笑道:“这样就好,我知道你不是那么浅薄的人,所以我从来没有刻意要告诉你我的家境,也从来没有刻意要对你隐瞒我的家境,因为那是上一代的事情,和我们没有多少关系,我们的一切,还要靠我们自己来创造。” 孔祥麟道:“仇富的人是心理变态,攀富的人是人格不全,畏富的人是自甘低贱,这些都是我不屑为的。” 蓝凤君笑道:“那你呢?” 孔祥麟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该是我的,三生石上写着缘,不该是我的,用尽心机也枉然。我取直道而已。” “你们说什么呢?说得这么热闹?叫你们打牌也不打。”张永兵领着打牌的几个人笑嘻嘻地走过来。 “你们怎么不打了?”孔祥麟奇道。 “舱里闷得很,还是外面比较舒服。”秦亚玲说道。 “今天船只能到万州了,晚上要去参加娱乐活动吗?”高萌问道。 “本人没什么特长,还是算了吧,呵呵!”阎明辉说。 蓝凤君说道:“大家今天别玩太晚了,明天上午船就要过瞿塘峡了,大家明天起早点。” 许珍芳说道:“地理书上说瞿塘峡只有八公里长呢!” 蓝凤君说道:“是啊,瞿塘峡滩险浪急,船经过的时间只有几分钟,你们别只顾着看风景,忘了在这么拉风的地方拍照噢!” 许珍芳笑道:“就是就是,如果拿照相机的人忘了拍照,就等着挨k吧!” 张永兵苦着脸道:“我可不可以把拍照的光荣使命让给别人啊!” 秦亚玲挥了挥拳头,说道:“你敢。” 其实这一路上最苦的还是老大党立权,自从坐车上船就没喝过什么酒,他倒是想开开荤,但各位女生不肯,尤其是高萌,反对最为激烈,说自己闻到酒味就想吐,但她怎么偏偏和党立权在一起呢?唉,这人哪,真是搞不明白。 在大家的一直反对下,党立权只好忍着自己的酒瘾,其实孔祥麟和张永兵也真不敢让他在船上喝酒,要是喝高了,失足从船上掉下去,那乱子可就大了。这一晚,因为大家都没事可做,所以睡得很早,第二天基本上七点多钟就全起床了。 船到瞿塘峡是九点多钟,其实在进瞿塘峡之前,还有一处著名的景点,那就是传说中刘备托孤的白帝城,可惜游船到此不靠岸。当年就是在这座白帝城,被陆逊火烧七十连营的刘备气得只剩下一口气了,想想自己的儿子阿斗不是什么成材的东西,既想倚重诸葛亮辅佐他,又怕诸葛亮乘机夺了阿斗的江山。 就斜着眼对诸葛亮说:“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诸葛亮一听这话头不对啊,忙对刘备表决心:“臣敢竭股肱之力,效忠贞之节,继之以死!” 后人都说诸葛亮的畴算天下无敌,其实真要说起来,刘备比他强多了,你看,刘备就是临死之前说了这么一句话来挤兑他,他的下半辈子就卖给了废柴刘禅,落得个身死五丈原的下场,后人读书至此,当为之一大哭。 第26章 瞿塘峡西起奉节白帝城,东到巫山大溪镇,因江水一进峡谷,迎头遇上的便是声势赫赫的夔门,故又称为夔峡。夔门两岸的山峰,陡削如壁,拔地而起,把滔滔的长江水逼成了一根细带,蜿蜒于深谷之中,这里河宽只有一、二百米,最窄处不过几十米,但两岸的主峰则高达一千多米,两相对比之下,游船就如同行驶在一条地下幽谷一样。由于这里河道狭窄,水流湍激,所以游船到此,不但速度很快,而且江水撞击两岸激起的浪花飞沫,有时能直接飘到甲板上,引得大家一阵阵尖叫。 等大家从惊险的感觉中回过神来,船已经出了瞿塘峡,只记得有一处粉色石壁上有冯玉祥题的几个字:“踏出夔巫,打走倭寇。”想来是抗日战争时期用来激励出川抗日将士的。 张永兵还算不错,不但把惊险的蜀中古栈道拍了几段,还拍下了那座据说叫做犀牛望月的山峰,其实后来从照片上看,那东西长得一点都不象犀牛,也许是拍的角度不对吧。 其实大家最关心的是凤箱峡的千年悬棺,风箱峡在长江北岸,因为峭壁上有几块岩石突起,酷似打铁的风箱,有人传说是鲁班的风箱,所以把瞿塘峡的这一段叫做风箱峡,但鲁班谁也没见过,他的风箱长什么样肯定也没人知道,不过是大家的附会之言而已。但也许是船行速度太快,也许是石壁太高,隔地距离太远,所以大家并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千年悬棺。 船过瞿塘峡,水势便缓和了许多,进入了长江的第二峡巫峡,巫峡西起重庆市巫山县的大宁河口,东至湖北省巴东县的官渡口,全长四十多公里,以幽深秀丽而著称。 古时候,由于水上交通工具不发达,人们要想从水穿越这段峡谷,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所以古人对于巫峡的描述,多有哀声,如巴东三峡歌: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巴东三峡猿鸣悲,猿鸣三声泪沾衣。 郦道元的《水经注》上说:“三峡七百里中,两岸连山,略无阙处。重岩叠嶂,隐蔽天日。非亭午夜分,不见日月。” 《宜都山川记》则说:“自黄牛滩东入西陵界,至峡口一百许里,山水纡曲,林木高茂。猿鸣至清,山谷传响,泠泠不绝,行者闻之,莫不怀土。” 说明当时由于山高谷深,两岸绝壁合围,行人坐在船上,时刻担心船会失事,因而惴惴不安的那种心情,怀着这样的心情,再去听峡谷两岸的猿鸣之声,就似乎是在为行人念悼词了。 但现在由于三峡截流蓄水,水位已经上升了七八十米的高度,不但水势平缓了许多,而且峡谷也不象原来那样幽深了,所以大家坐在游轮上,偶尔听到两岸传来的猿啼之声,并不能产生那种悲哀的心情。 巫峡两岸的石壁,奇峰突兀,怪石磷峋,偶尔还有烟云氤氲缭绕,加上整个峡谷迂回曲折,景色幽深,让人置身其中,犹如走进了一处山水画廊,极为写意。大家在游轮一边欣赏巫山十二峰的美景,一边讨论巫山神女到底和襄王有没有一腿的问题。 李洁附在孔祥麟耳边低笑道:“你是修道的,知不知道这巫山上到底有没有神女啊?” 孔祥麟笑道:“这个你相信就有,不相信就没有。” 李洁娇嗔道:“你这是什么话嘛,到底有还是没有哈?” “到底什么东西有没有?”蓝凤君在旁边插嘴道。 李洁趴在她耳边说了,蓝凤君低笑道:“这倒真是个有趣的问题,天师,你说倒底有没有呢?” 孔祥麟见蓝凤君跟着起哄,就有些头大,只好道:“有又能怎样?没有又该如何?” 李洁想了想,笑道:“如果有,我想看看,活了几千年的仙女,说不定还能传我个驻颜不老的方法呢!” 孔祥麟听后肃声道:“树有精,山有髓,象巫山这种奇秀之境,乃是天地灵气汇集之地,兼之有滔滔江水常年滋润,山川之髓能够幻化人形,这并不奇怪。” 李洁问道:“这么说,这巫山神女还真的存在了?” 孔祥麟不答她的话,却问了她一个奇怪的问题:“有个成语叫黄粱美梦你们知道吧?” 李洁莫名其妙地说道:“这地球人都知道,你问这个干嘛?” 孔祥麟道:“那你们知道这个成语的来历吗?” “这谁不知道?”蓝凤君白了他一眼,“不就是说有个姓卢的书生,在饭店里遇见了一个道士,道士说他有一个奇妙的枕头,可以让人享尽荣华富贵。卢生就要借来用用,道士把枕头借给了卢生,奇qisuu.书卢生睡到枕头上后,梦见自己做了大官,娶了天下最漂亮的女人,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后来从梦中醒来,看见饭店里蒸的小米饭都还没蒸熟,不就这样啊!” 孔祥麟神秘地一笑道:“你们不是想看看巫山神女吗?我有个小小的法术,与那道士的枕头一样,可以让你们与她在梦里相会,今天我就让你们来个游轮梦仙吧。” 第二十七章巫山神游 孔祥麟说完,将手望空划了一个圈圈,然后低喝一声“疾”,李洁和蓝凤君只觉得精神一阵恍惚,不由得将眼一闭,等她们再睁开眼一看,她们已经不在游轮上,而是到了一个新的地方。这地方仿佛就是巫峡的北岸,但现在却有一条宽阔的石阶,沿壁而上,她们也不知道现在究竟在哪里,四面一望,左右都是绝壁,下面是滔滔的江水,看来只有沿着石阶向上走了。走了一段,石阶渐渐变得平缓起来,而且石阶两边还长着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树和花花草草。 李洁对蓝凤君笑道:“想不到巫峡的石壁上还有这么好的景色,可笑人人都只知道坐在船上看。” 蓝凤君笑道:“这只怕是孔祥麟那呆瓜的幻术,逗我们好玩呢!” 李洁笑道:“古人说,假做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其实这真真假假哪里又分得那么清呢?只是他怎么不和我们一起来玩呢?” 蓝凤君调笑她道:“就是嘛,要是你待会儿不小心从石阶上掉到江里去,看他不心痛死。” 李洁不理她,自顾往上走,蓝凤君在她后面道:“你不是说要看神女吗?现在山这么大,我们到哪里去找呢?” “现在这山上没有别的路,只有这条石阶,我想顺着这条石阶走肯定没错。” “那可说不定,人家神女是仙女,可是会飞的。” “她会飞我们不会飞,所以我们还是只能走这条路。” 两人走了半晌,前面出现了一片平地,蓝凤君指着平地的尽头高兴地说道:“你看,那边好象有个山洞,说不定神女就住在里面。” 李洁和她开玩笑道:“谁说山洞就一定住着仙女,说不定是住着妖怪呢?” “这话也对,”蓝凤君笑道,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那边,说:“看来真的不象是神女住的地方,连一点仙气都没有。” 李洁奇道:“什么是仙气?” 蓝凤君解释道:“凡是高人居住的地方,一般都是灵气汇集之地,所以洞府周围经常会紫气升腾,云蒸霞蔚。” 李洁笑道:“我看那洞顶紫气没有,黑气倒是不少。” 蓝凤君把她拉到身上道:“确实不错,我们得小心点。” 俩人小心走到洞前,附耳听了听,洞里似乎没有什么动静,蓝凤君对李洁道:“你在外面等我,我进去看看。” 李洁笑道:“我们一起进去吧,要是真有妖怪把你吃了,我即使站在外面也跑不掉。” 说完挺身便往洞内走,蓝凤君只好拨剑跟在后面,洞很深,而且空间很大,似乎有人在内面住过的样子,但她们几乎走遍了所有洞格子,都没看见什么东西,她俩正要返身退出,忽然听到洞里的石壁上似乎有轻微的响动,她俩对视一眼:这石壁上肯定有暗沿,于是借着洞顶漏进来的微光,在石壁上仔细察看。经过一番探察,发现一边的石壁上果然有座暗门,两人试了半天,就是找不到打开石门的机关,蓝凤君不耐烦,抽出雷音剑,在石门上狠狠地劈了一剑,却听那石门咣当一声开了。 两人走进暗洞,借着微光向洞内仔细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原来洞里的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兽皮,而那兽皮之上,有一个女的被反剪着双手绑在石柱,嘴里也被人用东西堵住了。那女的看见李洁和蓝凤君,先是一惊,接着脸上露出喜色,使劲地将手挣了挣。李洁定了定神,走过去将那女子嘴里的布由扯掉,然后问道:“你是谁?怎么会被人绑在这里?” 那女子不答她的问题,却问道:“你们是谁?为何能到这里?” 蓝凤君反问道:“你能到这里,我们为何不能?” 那女子轻笑道:“小妹妹真有意思,这里是巫山腹地,我是巫山神女,我当然能在这里,但你们却怎么能来呢?” 李洁听说她是巫山神女,大惊道:“你既是巫山神女,为何却让人绑在此地?” 那女子叹气道:“此事说来话来。” 蓝凤君笑道:“既然一会半会说不完,我们还是先给你松了绑,我们再慢慢说吧!” 那女子蹙眉道:“这绳子哪有那么好解的,若不是这根绳子,我也不会被绑在此地了。” 李洁奇道:“难道这绳子还有什么古怪不成?” 那女子道:“这绳子乃是上古仙物,名叫捆仙绳,若是让它捆住,便是大罗金仙,也是无可奈何。” 蓝凤君冷笑道:“这绳子在别人眼中,那是无可奈何,但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 第27章 那女子忙道:“莫非小妹能解此绳不成?” 蓝凤君口念法诀,右手冲那绳子一指,喝一声“收”,就见那绳子滴溜溜从那女子手上脱落,飞入了蓝凤君的手中,那女子喜道:“原来妹妹还是修行之人,今日有幸到此,居然让我得脱此劫,姐姐真是感激大恩不尽。” 说完,就要跪身行礼,李洁一把把她拉住,笑道:“除危救难,乃是修行人的本份,姐姐又何必这么见外呢!” 蓝凤君道:“姐姐既是巫山神女,长期受这灵气滋养,神通该当不小,是何人有此能耐,能将姐姐捆住?” 神女叹道:“也是传说误人,二千多年前,有个叫什么襄王的,经过此地,因他有些神通修为,我在山间采药时不小心被他看见了,他见我形貌不俗,便欲行无礼,我念他修行不易,并未取他性命,只是将他踢下山峰,哪知此人恁地无耻,回去后居然对人声称我与他曾在梦中行那苟且之事。后人误信了这无耻之徒的轻薄之言,便有许多登徒子来到此地骚扰,我只想潜心修行,也无心去理会他们。” “也是合当有事,三千多年前的时候,不知从哪里迁来的一个游民部队,他们深通巫术,居然将死人的棺材弄到这悬崖峭壁的石缝中安葬。其中一个棺中的死者是个巫术长老,深通鬼修之术,被葬到这悬棺之中后,便在悬崖之上吸取天地之灵气,我念他同为修行之类,便没有为难他,哪知此獠在五百年前修成鬼灵之身后,居然不念我多年看顾之情,屡次前来骚扰于我,说要与我合体同修,我乃山髓成形,他乃鬼身成灵,我们谁也奈何不了谁,就这样打打杀杀了将近五百年。” “哪知前几年的时候,居然有人在长江中筑了一个大坝,将水位提高了几十米,我在洞内修炼时突遭水患,为水精所伤,元气大损,那鬼灵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根捆仙绳,趁我元气未复之时将我捆住,欲要成就好事,我抵死不从,他认为我是嫌他身为鬼灵,无法化形,所以前几天说要到阳间夺舍,然后来强霸我的身体。” 蓝凤君道:“阴物夺舍,乃是修行界的大忌,他居然做如此恶毒的事么?” 神女道:“他已去数日,无论夺舍成与不成,只怕都快回转了。” 蓝凤君道:“这等阴毒的鬼灵,留着必将祸害俗世,要速速将他除掉。” 正在这时,忽见神女变色道:“不好,那鬼灵来了。” 蓝凤君放出灵觉打探一番后对神女说道:“确实不错,是鬼灵的气息。我们先隐身起来,你故意与他答话将他缠住,我有办法拿他。” 说完用捆仙绳假装将神女捆住,又使了个神通将李洁和自己隐了身。片刻之后,那鬼灵便进到洞内,只见他用鼻子嗅了嗅道:“咦,怎么有生人的味道?莫非有人将那婆娘救走了不成?”说完急急打开了暗门察看,发现神女还是被绑在石柱上,便放下心来。 蓝凤君在暗中打量那鬼灵,却感到他身上有浓重的俗人气息,看来这鬼灵真的已经夺舍了。果然听那鬼灵对神女淫笑道:“你看我现在这幅身躯怎么样?虽然粗俗了些,但却精壮得很,肯定能满足你的。” 神女怒道:“你这恶鬼,不思悔改,居然还敢到阳间夺舍,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鬼灵冷笑道:“我夺舍又怎么啦,他们这些人才可恶呢,他们居然将我族人的千年悬棺,弄到俗世去做展览。” 神女道:“那棺材里的死人经过了千百余年,该投胎的早就投胎了,展览一下有什么要紧?” 鬼灵冷笑道:“你知道什么?你以为每个人死后都可以葬到悬棺里去吗?葬到悬棺里的人都是巫族的长老,巫族的长老都是转世投胎的,与普通人投胎不一样,普通人投胎时都喝了忘魂汤,不会记得前世之事,也就忘记了前世具有的能力,但我们巫族的长老转世投胎时,是不喝忘魂汤的,他们到五岁时就开始慢慢觉醒,拥有前世的记忆和能力。所以当他们被葬在悬棺之中时,他们的神识未灭,一直在吸取天地的灵气,当灵气吸够之后,悬棺就会自然坠落,悬棺里的人也就可以转世投胎了。所以那些可恶的人类将悬棺搬到俗世之中展览,不是让我们巫族的长老无法转世投胎吗?” 神女讥讽道:“这与你夺舍也没什么关系啊?” 鬼灵嚷道:“怎么没关系?你知道我夺舍的这个人是谁吗?他就是将悬棺从绝壁上弄下来的三个樵夫中的一个。” 神女大惊道:“莫非你将那两个樵夫全杀了?” 鬼灵得意地笑道:“那当然,他们三个为了贪图一点钱财,居然敢做这种掘人祖坟的事,我当然要将他们弄死,我本来准备将他们三个全弄死的,后来看这个人的身体不错,是个好炉鼎,我正好要找个人夺舍,就留下了他。” 神女怒道:“你如此滥杀无辜,又做下夺舍这种人神共愤的事,肯定不得好死。” 鬼灵笑道:“你此刻自身难保,还敢咒我,我现在有了人身,可以与你行周公之礼了,你既如此恨我,我今日便占了你的身子。” 神女大骂道:“你下流,你无耻。” 鬼灵笑道:“我下流无耻又怎么啦,你当年还不是与襄王偷过情。你知道不?现在世人管做那事就叫巫山云雨,这就是来自于你和襄王干的那活儿呢。” 神女大怒道:“你胡说,我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何来云雨之事?” 鬼灵大喜道:“那更妙了,想不到我今儿还拨了个头筹,破了你的黄花处子之身。”那鬼灵说完,就待上前来替神女宽衣解带,忽觉神女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就如同漩涡一般,扯得自己的灵体渐有散落之势,鬼灵大骇,对神女大叫道:“你在弄什么妖法?” “我让你这阴物还是世间害人。”只见蓝凤君手捧一面铜镜,照准鬼灵,慢慢现出身形说道。 鬼灵吃惊道:“你是何人,手中拿的是何东西?” 蓝凤君笑道:“我是专门捉鬼之人,要问我手中乃是何物,你自己进去看就知道了。”说完,手捏法诀,将那镜子一晃,喝声“收”,就听那鬼灵惨叫一声,一缕阴魂直奔铜镜而去,而那樵夫也象被人抽去了骨头一样,软瘫在地上。 神女吃惊道:“你这是什么法器?这么厉害?” 蓝凤君笑道:“这面铜镜叫做玄玄镜,乃是地藏王菩萨所赐,我今日也是第一次使用,想不到竟然如些厉害。” 神女施礼道:“今日真是多谢妹妹了。” 蓝凤君一边为她收去捆仙绳,一边为李洁解去隐身,笑道:“见面即是缘份,姐姐不必如此客气。” 神女看看蓝凤君,又看看李洁,有些奇怪道:“你是修行之人,可以来此倒不奇怪,但我看那位妹妹似乎并非修行之人,怎么也能来到这里?” 蓝凤君笑道:“其实我自己也没有办法到这里来,我们俩是别人做法送到这里来的。” 神女笑道:“原来是这样啊,今天你们救了我,又帮我收去了这个讨厌的鬼灵,我总要感谢你们一下,这样吧,我这里有一块巫山灵髓,内面储存着丰富的灵气,我看那位妹妹的炉鼎很不错,也很适合修行的,我就把这个东西送给她,再传她一套心法,可以吸取这块髓石中的灵气。当你把髓石中的灵气吸完后,即使不能象他们一样具有很强的法力神通,但至少驻容养颜是没问题的。” 李洁忙道:“我们虽然帮了你,但这是举手之劳,怎么敢当你如此重谢?” 神女笑道:“这巫山灵髓虽然很珍贵,但拿了对我没有什么坏处,你用了却对你有很大的好处,你又何必推辞呢?更何况我们今日有缘相聚,就有姐妹的缘份,我送你一点见面礼,也很该当的。” 李洁还待推辞,蓝凤君笑道:“神女姐姐是诚心对我们,你再推辞反而显得生分了,还是收下吧!” 于是李洁只好收下了巫山灵髓,神女又传了她吸髓之法,其实就是她自己修行筑基的法门,因为神女是山之神髓化形而成,自修行之初,只要掌握了吸取灵气的方法,就可以吸收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灵气,所以她的修炼法门就是集灵大法,现在李洁有了这块巫山灵髓,用集灵大法就可以吸收石髓中的灵气,以后修为高了,还可以吸收天地日月之灵气,实在是修行的一个捷径。 但这种捷径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用的,首先要有灵髓这种天材地宝,还要有集灵的法门,最重要的是以前没有修练过其它的修行法门,因为集灵之法重在纯净,只有纯净之体才可以容至纯的天地灵气。 蓝凤君见李洁已经领会了集灵大法的精要,就对神女道:“今日能够见到姐姐,我们非常高兴,但我们今日本是和大家一起出游,也不敢在此久留,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来看望姐姐。” 神女笑道:“今日好不容易认了两位好妹妹,本来是要留你们在此多盘桓些日子的,但既然你们今天不方便,那就来日再聚吧,只希望你们不要忘了姐姐,经常来玩玩。” 李洁笑道:“我们不会忘了姐姐的,姐姐还要当我的师父呢!” 神女道:“如此甚好,既然你们准备回去,我就送你们一程吧!”说完将手一挥,蓝凤君和李洁只觉双目微微一乏,等到再睁开眼时,却见自己已经到了游轮上,孔祥麟在旁边正眨着眼睛冲她们笑呢,她们觉得和神女呆了很久,但看了看巫峡两岸,船似乎还只走了几里路的光景。看来黄粱一梦,确实能让人享尽俗世荣华,但李洁摸摸口袋,巫山灵髓赫然就在里面,而集灵大法更是深深地印在心头,这样看起来,今天的巫山神游又不全是梦境了。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校园逸事 孔祥麟见李洁一回过神来马上去摸口袋,便笑着低声问道:“是不是得了什么好处啊?” 李洁把刚才在见到巫山神女的经过向孔祥麟说了一遍,然后又拿出那块巫山灵髓让他看,孔祥麟看了那块石髓后叹气道:“她为了成全你,自己受了这么大的损失,你以为真要常来看看她。” 李洁惊道:“她不是说这东西拿了对她没什么坏处的吗?” 孔祥麟道:“那是她怕你不要,哄你玩的,她本是巫山之髓成形,这巫山灵髓就是她的本体,怎么会对她不重要呢?” 李洁惴惴道:“那我们还给她吧!” 孔祥麟笑道:“你既已经收下了,再还回去她又怎么接受呢,她的本体也不止这一块,你拿了这块石髓对她虽有些影响,但她也就是损失些灵气而已,没有什么大碍,你还是拿着这东西,按她的功法慢慢修练吧!” 蓝凤君对孔祥麟笑道:“神女姐姐长得可漂亮了,可惜你没看见。” 孔祥麟笑道:“真的吗?不过她长得漂不漂亮好象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蓝凤君哼了一声道:“哼,你就装吧,男人哪个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女人漂亮可以当饭吃呢!” 孔祥麟调笑她道:“我现在碗里好象什么都没有啊?再说你也不能一篙子打一船人吧?” 三人正在说笑,忽听船上一片欢呼之声,原来船已经在神农溪景点靠岸,有三个小时的旅游观光时间。神农溪也有三段峡谷,分别为龙昌峡、鹦鹉峡和绵竹峡,在三峡大坝没有蓄水之前,游神农溪全靠当地的纤夫拉着豌豆角扁舟逆流而上,而且因为水位的关系,能够观光的地段远没有现在这样远,但在三峡大坝蓄水之后,由于水位上升,普通的小型游船可以从巴东码头直接驶到绵竹峡,只有最后的一段峡谷,才换乘当地的豌豆角扁舟,由当地的纤夫拉着继续游览。 在龙昌峡,大家终于看到了真正的千年悬棺,那些棺木都放在悬崖峭壁的天然石洞里,有的石洞还在绝壁的石缝里打上了木桩,千年之后,这些残留的木桩还依稀可见。蓝凤君和李洁因为刚刚收了一个悬棺中的鬼灵,所以看到这些悬棺时,还觉得怪怪的。这些悬棺中装的真的是巫教的长老吗?也许是吧,不然石壁这么高,普通人应该是无法将棺木弄上去的。 豌豆角扁舟大约能坐十多个人,船的外形就如同它的名字,是一个豆角形状,因为要在山溪里划动,遇到水浅的地方,船底就会从石头滑过,所以这种地方的游船设计成这个样子,isuu書网一来可能了为了减小船逆流上行的阻力,二来可能是为了减少船头与水中岩石相撞的机会。其实孔祥麟觉得这种船一点都不好玩,它就如同北京皇城根下的黄包车一样,坐车的和拉车的都觉得是一种荣耀,但当那些拉船的纤夫憋红了脸,几乎将身子弓到地上,纤绳深深地勒进肉里,才能让船缓缓地逆流而上时,坐在船上的人是觉得全无美感可言的,至少孔祥麟觉得是这样。 由于白天经历了许多险境,所以晚上大家既觉得兴奋,又感到有些累,于是有人便早早睡下了。明天就是三峡游轮停靠的最后一站,三峡大坝了,其实三峡截流倒底是好事还是坏事,这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但孔祥麟认为。至少从风水的角度来说,这是一大败笔,长江好比一条巨龙,流畅通达,他的活力就比较强,现在突然拦腰一截,就好比在龙肚子长了个瘤子,其影响可想而知。 所以说天材地宝,唯有德者居之,天地之间的奇迹,也只能顺从它本身发展的规律,至于有不少的狂悖之徒,居然提倡什么人定胜天,真是可笑至极,试问从古至今,人类无论怎么发展,什么时候真的拥有过与天作对的力量?地脉龙神,皆有逆鳞三尺,不可轻犯,自三峡筑坝截流,十有余载,神州大地,天灾接踵而至,乃是苍天示警。为人而行逆天之举,能不慎哉?所以孔祥麟对于大坝之游兴趣缺缺。 船到武汉,壮丽的三峡之游就这样结束了,鉴于黄金周还剩下两天,所以大家一致同意去黄鹤楼玩玩。所谓名胜古迹,往往都一样,去之前久闻大名,去之后觉得也不过如此。也许是素质太低,品不出其中三味?也许是文化修养太少,不能悠然神往,以接古人千载之幽思? 但不管怎么样,站在黄鹤楼头,能象李白一样大加感叹“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的,千年以降,还真没有几个。所以孔祥麟他们站在黄鹤楼头,看着楼还是楼,水还是水,终究没能搞出什么新花样来。看过黄鹤楼,大家一商议,觉得该吃的吃了,该玩的玩了,现在还是打道回府吧,于是就买票坐车回校。 孔祥麟他们回到学校一看,同学们已经回来得差不多了,有好多人根本就没有出去,也是啊,在五一黄金周出游,本来就是自己找不自在嘛,人多车挤,门票还涨价,如果换个时间去,不就没这么麻烦吗?但李洁还是很高兴,出去一趟,弄了那么好的一块石髓回来,自己这几天试着修练了几次,发现对身体的好处挺多的,首先是精神充足了,无论晚上熬夜到多久,只要稍稍睡上一两个小时,就觉得神清气足,然后是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变强了,无论什么东西只要自己用心看过一遍,就差不多能记住,最重要的是,她觉得这种修练对她以前学习的武技有很大的帮助,让她的反应能力和眼力都增强了很多。所以从三峡回来后,她就一直沉浸在集灵大法的修练当中,偶尔和蓝凤君孔祥麟相聚,也多半会问些修行方面的问题。 其实她对孔祥麟他们的法力神通一直是很感兴趣的,但她是一个要强的女孩,别人不主动教她,她也不想去求别人。但偏偏蓝凤君是出身名门,门派的规矩是很严的,不经师门允许,是不能随便将功夫外传的,而孔祥麟自己修行的经历太过传奇,他想教都不知道怎么去教,现在有了这套集灵大法,她也算是迈进了修行的门槛,所以她十分珍惜。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地过着,但其间也发生了几件比较值得一提的事。首先是老大的形象在大家眼中变得越发高大起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那天老大喝了几盅,有了五分醉意,于是便邀孔祥麟他们出去打台球。打过台球的人都知道,那种打球技术比较臭,而又自鸣得意的人,往往喜欢拿着球杆在桌沿上掂几下,老大党立权就是这样的人。很不幸的是,他那天刚掂了两下,就听“啪”地一声,球杆让他给掂断了。那时候摆球台子似乎都是些在社会上混地人,所以他的球杆刚一掂断,台球老板马上就过来了,瞪了他一眼道:“闹球个甚呢,把杆儿都折了。” 党立权看了看老板道:“这杆多少钱?” 老板说:“这杆买来三百,你给二百吧!” 党立权怀疑地问道:“没这么贵吧?” 老板不耐烦地说道:“你已经打折了,我说二百就二百,哪来那么多废话。” 党立权盯着老板看了几秒钟,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递给老板,说道:“钱赔给你了,球杆我可以拿走吧?” 老板大方地一挥手,说道:“没事,你拿走吧!” 党立权收起球杆,阴沉着脸对孔祥麟他们道:“走,回去吧。” 那天下午,老大没去上课,先是一直在喝酒,后来又出去了一趟,回来以后,还是喝酒。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他迈着醉猫步出去了,腰里揣着他的那把砍刀,手中拎着那根打断的球杆,是比较粗的那一截。晚上快熄灯地时候,他回来了,脸上带着笑意对宿舍内的人说:“明天有人请我们在八仙楼喝酒,大家同去。” 张永兵问道:“谁会请我们喝酒?” 党立权道:“台球老板。” 阎明辉吃惊道:“你刚才去找他了?” 党立权道:“嗯,我下午出去了一趟,知道他儿子在明星小学读书,又问清了他住的地方,晚上就去堵他的门了。” 张永兵道:“他怎么说?” 党立权笑道:“我没让他说,我直接把砍刀给他,对他说:要么你现在砍死我,要么把上午拿的钱吐出来,再赔我五百精神损失费,不然我们就耗上了,你儿子在明星小学读书,如果哪天出个车祸呀什么的,别说我没告诉你。” 阎明辉吃惊道:“老大,你这是恐吓,敲诈,是违法的。” 党立权一撇嘴:“球呢,他一根破球杆能值二百块?” 张永兵道:“他后来怎么说了?” 党立权道:“他立马把钱给我了,然后说明天要请我喝酒,交个朋友,既然是请喝酒,那就大家一起去呗!” 第二天中午,党立权带着宿舍里的人来到八仙楼,台球老板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一见党立权,忙拉着手笑道:“你是条汉子,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那一顿饭,宾主言谈甚欢,台球老板一直在说自己当年当老大时的事迹,说着说着就喝高了,最后是党立权把他送回去的。 第二件事还是与老大党立权有关的,那就是党立权似乎和高萌搞上对象了。其实那次出去旅游时,张永兵他们三对三,就有那么点王八看绿豆——对了眼的意思,但后来谁也没把这事当真,只是相互之间因为熟了,所以有时也会约着出去k个歌,看场电影什么的。但一来二去,党立权看着高萌的肥臀就越发显得心痒难搔,就如同眼前挂着一个汽球,恨不能用手狠狠地掐破才好。 第29章 他们俩个走到一起,男的高大威猛,女的娇小玲珑,落差非常明显,有比较促狭的人就说,如果他们俩结了婚,上床时对孔是个难题,上下不能兼顾。但说这话的人明显经验不足,现在流行的姿式数不胜数,细心推究之下,总有一款适合你。 老大和高萌搞对象这件事,直接的后果是非常明显的,一是党立权酒喝得比以前少了,因为经常要出去约个会什么的,喝高了容易错过时间,二是党立权上课的次数明显增多,因为有时要帮高萌抄笔记。基于以上原因,他们搞在一起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压力。当然也有人认为高萌这朵鲜花插在党立权这坨牛粪上未免可惜,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十九章斧头帮的报复 孔祥麟的学校里没什么事发生,但李洁她们刑侦队却出了大事,情况是这样的:新的刑侦队队长杨伟立上任后,为了站稳脚跟,弄出点政绩,出手端了一个倒白粉的窝点,一共缴了二百多公斤白粉,捉了十二个人,据说其中有一个是斧头帮的三当家。这一下政绩是出了,但同时也打破了黑白之间的平衡,于是斧头帮便放出话来,要给杨伟立放血。 杨伟立趁机把嘴上的功夫做足,说要与黑恶势力周旋到底,顿时赢得市民一片赞叹之声,但他在狠表决心之余,也有些后怕,所以平时尽量不单独行动,以免给人以可乘之机。 但最后还是出事了,那天他开着警车去分局,经过一个岔路口时,迎面开来一辆破旧的桑塔那车,在与杨伟立的车相距二十多米的时候,突然加速向杨伟立行驶的道中冲来,杨伟立见势不妙,急忙向右打盘,想避开来车,但终因距离太近,被桑塔那车撞中左门,车门内陷时,铁皮直接切进左腹,并将左腿压断,杨伟立当即晕死过去。 桑塔那车在撞车之后,随即熄火,有一男子从汽车后座下车后,迅速潜逃。当人们从事故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时,只有受伤的杨伟立还趴在方向盘上,腹部血流不止,于是立刻有人拨打了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经过侦查,该桑塔那是两个月前丢失的一辆车,现场也无人看清驾驶人的面目。杨伟立腹部的伤缝合之后,没有大碍,但腿部的骨折很严重,既使是痊愈后也可能会影响腿部的活动。 经过刑侦部门和交管部门的共同分析,认为这是一起有组织、有预谋地犯罪行动,主要是针对杨伟立本人,不排除公仇和私仇两种可能。市委市政府得知此事后立即批示,要严查此事,一追到底,限期破案。队长躺在医院里,只能副队长顶上,于是李洁又成了六一三伤害案调查组的主要负责人。 这对李洁来说压力比较大,一是因为杨伟立前段时间是本市扫黑的头面人物,因此人们盛传此次撞车事件,是黑帮报复的一个黑手,要求严厉打击黑恶势力的呼声越来越高,二是作为杨伟立的同事,虽然平时有些不齿他的为人,但毕竟同在一部门,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她自从进入刑侦队,曾与黑帮势力多次交锋,对他们已经恨之入骨,但让她无可奈何的是,即使她身为市委书记李政涛的女儿,也不敢直挫其锋,因为黑帮的身后确实有人,否则光凭黑帮的那点实力,有一百个也早就铲平了。杨伟立初来乍到,立功心切,这才犯了大忌,让人打了出头鸟。 现在出了这个事,李洁真想大干一场,借机把几个扬了字号的黑帮连根拨了。但她还得看上面的意思,这个上面也包括他的爸爸李政涛。李政涛今年四十六岁,这一届市委书记干满,如果不出意外,就会上副省长,甚至省委副书记。所以在这段时间,稳定是压倒一切地大事。 而市长曹智仁,今年五十四岁,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干市长这是第二届了,当时换届如果不是有李政涛,他就是稳稳当当的市委书记了,但当时李政涛是党群副书记,属于知识化年轻化的那一批对象,所以曹智仁必须按上面的要求,给李政涛让路。曹智仁是从副镇长一步步干起来的,到如今可以说是本市的土皇帝,下面办事的都知道,市委书记的话偶尔违背一次不要紧,但市长的话即使是做屁放出来的,你也必须跟在后面转三转。本市的黑帮只所以坐大,与曹智仁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本来曹智仁在本市是铁打的江山,就连市委书记李政涛也不敢轻挫其锋,但没想到跑出个愣头青杨伟立,上任还没半年,屁股还没坐热,居然就想重新界定黑白两道的位置,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曹智仁一定要给杨伟立一点颜色看,他知道李政涛现在正是关键时期,即使自己行动出格点,他也不敢动真格的。所以才暗示斧头帮给杨伟立一点教训,他本来也没想把杨伟立弄死,只要让他进了医院,刑侦队肯定是李洁接手,李洁是李政涛的女儿,李政涛不动,她就不敢动。事情果然按照他的预想发展,先是杨伟立受伤住院,然后李洁接手了刑侦队。 李洁今天没有回怡景小区的单身宿舍,而是回了市委大院的别墅区,她心里很憋气,现在事情发展到这样,她想动手出气吧,还得上面点头,她想不当刑侦队的这个临时队长,抛开这个汤手的山芋,可是也得上面点头,让她要多窝心有多窝心。所以她今天回来,就是要问一下父亲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她妈见她回去,忙高兴地去厨房里做饭,说要给她补补身子。其实她现在哪里还用得着补啊,经过两个月的修练,现在她的身体精神着呢。李政涛坐在客厅地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看报纸。李洁看自己坐了半天,父亲都没有和自己说话的意思,忍不住道: “爸爸,这个事情倒底该怎么办?” 李政涛道:“什么事情怎么办?” 李洁噘着嘴道:“就是扫黑的事情啊。” “你们公检法机关执法都是按照司法公正的原则,独立执法,不需要问我啊!” “你还拿哄下面的那套哄我啊,这公检法什么时候真正有过独立执法权啦!” “那是你们自己内部思想意识的问题,你当刑侦队长这么久,我什么时候暗示或明示过,要抓谁,不要抓谁了?”李政涛严肃道。 “可是……” “没有可是,在政治舞台上,有派系的存在,这是客观事实,但派系之间只能在合法的范围内运用权谋,任何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派系斗争,终将走向毁灭。” “道理我说不过你,既然你说得这么好听,为什么纵容曹智仁他们横行到现在?”李洁气冲冲地说道。 “你看问题的方法很有问题啊,首先,曹智仁是和我同级的行政官员,不存在谁纵容谁的问题,其次,说曹智仁横行,那只是下面的风传,并没有确凿的证据,你身为公安干警,应该知道证据对于确认犯罪的重要性。” “那就让他这样一直搞下去喽。” “正是因为我们不能纵容做奸犯科的人逍遥法外,所以才会有公检法机构,如果你们在调查过程中,认为某一案件牵涉到某一级领导,那就必须拿出确凿的证据,有证据,不管牵涉到哪一级领导,党和国家也能把他拿下,如果没有证据,国家也会依法保护他的权益。” “这个曹市长在省里有人吧?” “我们不能这么庸俗地看问题,什么叫省里有人?只要不是游离于法律之外的人际往来,那都是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嘛!为什么上下级之间走得近一点,就非得说成是谁的人呢?” “那如果是非法的人际往来呢?”李洁笑道。 “如果真是以权谋私或是官官相护的情况,法律也不会对他们容情。” “可是谁来执法?谁又能保证执法人不会受到外力的干扰?比如我现在就想全力扫黑,可是我能扫得动吗?” “打击犯罪也是要讲究策略的,如果什么事都要靠别人来做主,那你们这些优秀的侦查人员,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呢?比如一口锅,锅里放着很重要的东西,有的人想把它打开,可有的人却想把它捂住,这时,你该怎么办?” “如果周围有很多人的话,我只要出其不意地把锅掀开一次,让旁边的人看见,他再想捂也没用了。”李洁沉思道。 “对,你的这个想法很好,或者你也可以趁他们不注意时在锅盖上捅一下洞,让人们从这个洞里去看锅里的世界。” “那要是想捂住锅盖的人恼羞成怒怎么办?”李洁问道。 “当真相暴露以后,恼怒只会加速他们的灭亡。”李政涛肯定道,“你要相信,更多的人愿意站在公理的这边。” “什么问题讨论得这么高深啊?”李洁的妈端着菜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笑道。 “爸爸从哲学的高度指导我的工作思路。”李洁调皮地笑道。 “在家里不谈工作,不谈工作,来,多吃点,妈专门给你做的。” “妈,你把我养胖了如果我以后嫁不出去怎么办?”李洁一边夹着菜,一边笑着说。 “我家的闺女这么棒,想娶的人大把大把的,哦,我正想问你,上次王姨给你介绍的那个刘公子怎么样?” “妈,我都说过多少次了,现在不嫁,不嫁。”李洁娇嗔道。 “好,好,不嫁,不嫁。”李洁的妈忙哄她道,又不经意地问道:“嗯,上次来我们家的那个小孔是干什么的?” “他是学生。”李洁下意识地道,说完觉得不对,马上警惕道:“你问这个干嘛?” “原来还是学生啊!” 第30章 李洁妈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李政涛在旁道:“我早就说过,孩子的事你不要插手,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想把我们那时候用的一套搬在他们身上用啊!” 李洁妈不满道:“我也没说要插手啊,再说我就这么个女儿,我能不小心在意吗?” 李洁见家里马上会引发战火,急忙摇手道:“打住打住,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哪!我的事我都没说什么呢,你们倒是吵起来了。” 李洁妈说道:“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哪,我都说过多少次了,女孩子家家的,说话一定要文雅。” 李洁一听妈妈说这些就头大,忙丢下碗筷道:“我吃饱了,我今天队里还有事,先过去了。”说完开门落荒而逃。 第三十章戏说潜规则 祝各位书友端午节快乐!万事如意! 李洁今天总算弄明白爸爸的意思了,大概分成两个方面:一是大家都知道曹智仁有问题,但苦于没有证据,不但现在动不了他,而且上面还有人在为他说话,所以要想动他,必须首先搞到确凿的证据;二是扫黑这件事,应该要去搞,而且要彻底地搞,但这件事肯定是有阻力的,所以要先把盖子掀起来,让他们没有办法阻拦。 要想把这两件事都办好,确实不容易。曹智仁久历官场,精得跟鬼似的,要想不动声色拿住他的把柄,那简直是不可能嘛!再说扫黑的事,她毕竟只是刑侦队长,上面还有好几级呢!随便哪一级发个话,都会让她无功而返。虽然她是市委书记的女儿,但人家曹智仁是市长,半点都不白给,真到两军对垒地时候,谁还讲什么面子?下了她的刑侦队长是小事,他爸李政涛就失去了一支可以攻艰地力量。这是现在人家没料到李政涛想掀盖子,所以把她放在这个位置上当个挡箭牌,要是人家知道了李政涛的真实意图,早就想办法把她从这个位置上踢开了。 她想来想去,现在除了孔祥麟和蓝凤君,也没有什么可以交心的人了,虽然他们两个对于这内面的事都不太懂,但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有个人商量,总比一个人头痛地好。第二天,她到学校来找孔祥麟和蓝凤君,孔祥麟听后沉思道:“官匪勾结,这是民生之大忌,既然我们知道了这件事,就不能袖手,但无论是斧头帮还是曹智仁,都是世俗中人,所以我们要用世俗中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蓝凤君道:“可是曹智仁这头老狐狸在本市经营了这么多年,关系盘根错节,又怎么会轻易让我们抓住把柄?” 李洁也道:“是啊,我正是为这件事情烦恼。其实就斧头帮的那点实力,如果我们公安部门真要端掉他们,那是分分钟的事情,毕竟在中国的社会体制中,黑帮势力不管怎么强大,都和国家的暴力机构对抗不了,问题是现在我们动不了他们。” 孔祥麟不解道:“既然明知道是黑恶势力,为什么还动不了他们呢?” 蓝凤君道:“这你就不懂了,现在的黑帮份子,虽然暗地里大家都知道是黑恶势力,但在明面上,他们都是企业家,而且是地方上影响力很大的企业家,他们有的借着关系混进了政协,大部分都是社会上的知名人士。真要动起来,对一个地方来说,那是伤筋动骨的大事情,对本地官员的政绩影响很大,不但如此,有的黑帮份子在漂白身份的同时,还结识上了政府的上层人物,在关键时刻会为他们说话。” 孔祥麟吃惊道:“还这么复杂啊?那这个社会不是乱得不象样了么?” 李洁道:“这只是社会上的少数现象,主流当然不可能演变成这样,一个政党要维护它的统治,必然会有一套办法把这种情况控制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所以对于大部分官员来说,除了利用职权,为自己谋点私利之外,象这种目无法纪,助纣为虐,肉鱼百姓的事还是不敢做的。” 孔祥麟道:“原来是这样啊,还真是长了见识。但你们俩个这么年轻,对这些事怎么这么清楚呢?” 蓝凤君白了他一眼:“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也只有你这种书呆子,才会想问题这么简单。再说我和洁洁家经常来的那都是些什么人?社会上的人精啊,他们玩这些东西就好象是小孩过家家一样的,轻松得很,如果是你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只要不是笨到家了,对这些东西也就见多不怪了。” 孔祥麟听得有趣,就对蓝凤君和李洁笑道:“既然连你们对这些事情都了如指掌了,你们的爸爸妈妈对这些事情肯定更是耳熟能详了。那他们不会是那少数人中的一员吧?” 李洁叹道:“真要说起来,当官的,经商的,能有几个人还算得上好人?当官的不勾心斗角,你怎么爬得上去?你还真以为十几亿人当中,就你一个人有能力坐那个位置啊?那只是三分的机遇加上七分的角力而已。而成功的商人如果不搞尔虞我诈,官商勾结,他凭什么赚的钱比别人多?你还真以为他的脑子比别人聪明些啊?其实这些钱就是来自于社会势力对于财富的二次再分配。但官有官道,商有商德。只要你不超出大家默认的这个范围,那你就还是一个好官,一个好商人。” 孔祥麟道:“这就是所谓的潜规则?” 蓝凤君道:“对。前几年的时候,娱乐圈里热炒什么娱乐潜规则,也不过就是演员为了走红,陪导演上上床而已,真要说起来,这是个人伦道德的问题,可以当作个人隐私来理解,算不得什么大事。其实社会上的各行各业,哪个没有自己的潜规则?哪个行业内部的东西是可以摆到明面上来说的?” 孔祥麟笑道:“我明白了,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算了,我们也不要在这里当愤青了,还是想想下面的事该怎么办吧!” 李洁道:“是啊,这事不解决,真象是压在心里的一块石头。不管怎样,以大多数人的眼光来看,我爸还算是一个好官,我应该帮他打胜这一仗,更何况,这是一个关系本市民生的大事情,即使没有我爸,我们也应该尽一份心力。” 蓝凤君忽然问道:“姐姐,你能调动指挥的,贴心的人有多少?” 李洁道:“这个还真不好说,我们队一共才五十多人,你也知道的,不管在哪个部门,不管人有多少,都是分派系的。” 蓝凤君叹气道:“这样就不好办了。” 孔祥麟道:“为什么呢?” 李洁忽然道:“你是怕行动时走漏风声?” 蓝凤君点头道:“正是。我仔细考虑了一下,现在形势比较微妙,如果我们一旦采取了行动,却没有抓住他们的把柄的话,我们就会陷入被动,甚至连累你爸。所以我们不动则已,一动就要打中他们的七寸,拿住他们的痛脚。所以行动一定要机密,事前不能走漏半点风声。要达到这样的效果,调用的人就必须是你的嫡系,所以我才问你有多少人可用。” “这倒真是个问题”李洁沉思道:“噢,有了。” 蓝凤君道:“你有什么办法了?” 李洁道:“我可以从特警队调人过来,特警队的队长是我爷爷当年的老部下,我自己就是从特警队出来的,他们也算是爷爷的嫡系了。” 蓝凤君道:“但是军方插手地方的事,这样办影响不好吧?” “军方那头有我爷爷罩着,不会有什么问题,主要是地方这边,如果能拿到曹智仁的证据,一举将他扳倒,这边就是我爸说了算,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如果没拿住曹智仁的痛脚,他肯定会跳出来反攻,到时候就有些麻烦了。” 蓝凤君道:“只要行动机密,不走漏风声,在拿下黑帮的同时,我们就可以拿到曹智仁的把柄。比如斧头帮,他们和曹智仁勾结这么多年,私底的非法往来肯定不少,曹智仁和斧头帮都不是省油的灯,斧头帮既然把他当做靠山,为了防止曹智仁做出卸磨杀驴的勾当来,背地里肯定留有后手,再说混黑道的,都有个马失前蹄的时候,如果进去了,再想让曹智仁捞他们出来,手中也得有点和曹智仁谈判的筹码,所以我敢肯定,斧头帮的手中,有曹智仁受贿的证据,甚至还有曹智仁进行其它犯罪活动的证据。” 孔祥麟道:“这样做有些赌博的味道,如果万一没拿到证据呢?” 李洁叹道:“世上哪有百分之百成功的事情,都是三分运气加上七分努力来的,现在这种状况下,这算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蓝凤君对李洁道:“你要不要把这件事和你爸爸通通气,毕竟这件事动起来后,影响最直接的就是你爸。” 李洁摇头道:“不用了,如果成功,大家都好。如果不成功,他受点牵连也是应该的,毕竟他是本市的一把手,现在局面闹成这样,他有不可推御的责任。再说影响再大,也就是不能上进,保住现在这个位子应该是没问题的。” 蓝凤君道:“那就这样说了。为了保险起见,你干脆不动队里的人,反正借一个人是借,借一百个人也是借。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李洁道:“这事我得先和爷爷商量下,毕竟要他开口,我才能借到人。我们晚上再聚吧!” 孔祥麟和蓝凤君道:“这样也好,那就晚上再说。” 第三十一章直捣黄龙 晚上五点多钟,孔祥麟和蓝凤君接到李洁的电话,说要他们到怡景小区她的单身宿舍吃饭。等他们进屋时,看到桌上的饭菜已经摆好了,三个人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聊。蓝凤君问道:“事情定下来没有?” 第31章 李洁道:“爷爷说这事要尽快行动,不然迟则生变,他建议我们最好明天晚上行动。” 蓝凤君笑道:“姜还是老的辣,他老人家对这里面的形势看得很清楚,如果时间一长,让曹智仁他们稍有觉察,把证据销毁了,后面的事就难办了。现在我们的先机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斧头帮击个土崩瓦解,后面的事就妥了。” 李洁点头道:“爷爷也是这么说的,他给我调了两百人。” 蓝凤君道:“这样就好办了,到时候,冲锋陷阵的事,让他们去做,他们对这个应该内行得很,我们专管搜索证据。” 李洁道:“你们两个也去么?” 孔祥麟点头道:“当然要去,这事我们虽然不能动用法力神通,但搜查证据时使用点特异功能,还是很有效果的。” 斧头帮在本市的窝点共有三个夜总会,一个四星级酒楼。上次抓的斧头帮的老三,就负责其中一个夜总会。老大赵明杰,是市政协委员,知名企业家,酒楼就是他的窝点。这次要对付的主要对象就是斧头帮,只要打垮了斧头帮,再拿到了曹智仁的证据,后面的扫黑行动就是摧枯拉朽了。所以特警队调来的两百人共分成四队,三家夜总会按规模地大小,分别派出了四十人,六十人,七十人的分队,要求务必一举成擒,不要漏网一人。剩下的三十人随李洁她们直赴酒楼,因为酒楼是赵明杰漂白后投资的产业,也是黑帮洗钱的一个窗口,所以只要解决了酒楼的保安队,就可以直捣黄龙了。 李洁她们在进入酒楼的过程中遇到了一点点麻烦,当她们解决三楼的保安时,李洁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市公安局的副局长廖生春,廖生春是曹智仁一手提拨起来的死党,经常和赵明杰等人称兄道弟,呼来送往。廖生春猛然间看到李洁出现在酒楼,很是一愣,以为她也是来酒楼消费的,忙笑道:“李洁同志也来了?我和酒楼的人熟得很,我跟他们打个招呼,关照一下?” 紧接着看到李洁身后的特警队员,不由面色大变,说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李洁笑道:“廖局长你好,我们在执行任务呢!” 廖生春生气道:“执行任务?什么任务?我怎么我不知道?” 李洁面不改色地道:“这是上面派下来的任务,廖局长难道不知道吗?” 廖生春怀疑道:“什么任务连我都不知道,而且跑到市里的名星企业里来了,这样做的后果很严重的,你知道吗?” 李洁道:“我是奉命行事,那些与我没有关系。” 廖生春道:“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看谁敢这么胡闹。” 李洁见他掏出电话要打,把心一横,冲身边的特警队员一挥手,马上冲出两个人上前下了廖生春的枪,没收了他手中的手机。廖生春暴跳如雷:“李洁,你知不知道,非法拘禁一个市公安局的副局长,是严重的犯罪行为,就是你老子是市委书记,也保不住你。” 李洁冷声道:“那些以后再说吧。”说完命人扣住廖生春,带人直奔九楼赵明杰的办公室。 赵明杰今天晚上一直觉得心神不宁,眼皮也跳得厉害。他自从听了曹智仁的指示,对付了杨伟立之后,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按照黑道的规矩,不管势力多雄,都不能与政府直接作对。杨伟立这件事如果暴露,是可大可小的,大起来可以让斧头帮顷刻之间便有灭顶之灾,小起来也就是上面一句话的事。赵明杰已经漂白多年,对当年在黑道上打打杀杀的日子早就厌倦了,他喜欢现在的这种生活,走到哪里都有人捧着,俨然是一名成功人士,社会上的精英人物。 但在曹智仁眼中,赵明杰不管怎么变,都是一个黑帮打手,是他曹智仁养地一条狗。所以这些年,他们虽然明面上好得象可以割肉的兄弟,但内心多少有了些芥蒂。上次曹智仁要他对付杨伟立,他曾犹豫说,现在做得这么大,都是有家有业的人了,是不是可以放放手。但曹智仁冷笑说,怎么,搞得人模狗样了,就想充大头蒜了?在我曹某人的一亩三分地,我说让人往东,那是不能往西的。 想到这些,他就心烦,什么狗屁市长,就他妈的一个穿着官服的流氓。和曹智仁合作这么多年,他知道曹智仁是一个心狠手辣,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所以赵明杰时刻防备他卸磨杀驴,把斧头帮当做了晋位的垫脚石。 曹智仁每年在斧头帮的进项不小啊,光这座酒楼,他就占有两成干股,再加上三个夜总会每年孝敬的年例,一年算起来也不下于七八百万了,曹智仁的儿子在美国读书,一年开销那么大,还在美国办了绿卡,如果不是斧头帮的进项,凭他一个市长的薪水,能搞得这么风生水起吗? 现在杨伟立的事情是做下来了,但为什么还没有动静呢?如果象以前那样,风起云涌地动起来,赵明杰就知道这事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大问题了,因为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可是现在毫无动静,就有些可怕,不会出什么意外吧?赵明杰心想。 他坐不住,于是拨了个电话,几分钟之后,一个戴着眼睛,四十多岁的瘦个中年人走了进来,他对赵明杰道:“赵总,找我有事吗?” “老龚,你随便坐,”赵明杰挥手让他坐下,然后问道:“那些东西你都保存好了吧?” “我都保存得好好的,我跟了你这么多年,知道那些东西的份量。” 赵明杰叹气道:“那是我们保命的东西,你可千万要保存好,你从我起事就跟着我,虽然名义上只是个财务总监,但其实我们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你也知道,我们干得都是刀头舔血的买卖,俗话说,夜路走多了都会碰见鬼,干我们这一行,难哪!” 眼镜男道:“赵总,你今天怎么忽然想起说这个?是不是有什么风声?” 赵明杰道:“那倒不是,但不知怎么回事,这几天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所以把你叫过来叮嘱一下。” 眼镜男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赵明杰冲外面不耐烦地说道:“不是说过,我没叫人,就不准过来吗?” 这时门忽然被人撞开了,李洁走进来笑道:“赵总好大的火气。” 赵明杰一见是李洁,象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指着她说道:“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李洁道:“那你觉得我应该去哪里?” 赵明杰冷静下来,大喇喇地坐下来,冷笑道:“李队长,赵某人以前虽然混过黑道,但那些帐和你们早已算清了,我现在是政协委员,知名企业家,是做正当生意的,你这样不经允许撞进来,扰乱我的正常经营,我是可以控告你的。” 李洁笑道:“正当生意?是吗?咱们明人不做暗事,这些年你们斧头帮都干了些什么,你我都心知肚明,不用这么不光棍吧!” 赵明杰忙赔着笑脸道:“那是那是,我是说,我们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不用把关系搞得那么剑拨弩张的,你们坐,你们坐,我叫人给你们倒点水来。” 说完对眼镜男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对着他发怒道:“怎么搞的?看到客人来还不去倒水,傻愣着干什么?” 眼镜男嘴里说着“是,是”,想乘机溜出门去。蓝凤君指着角落里的饮水机笑道:“那边有水呢,不用出去了。” 眼镜男忙说道:“我是去叫人端咖啡。” 孔祥麟附在李洁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李洁道:“不用麻烦了,我们要去你的办公室,你随我们走一趟。” 赵明杰忙道:“他只是我们这里的一个普通员工,你们不用找他了,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就行了。” 李洁冷笑道:“是吗?” 说完示意后面的人看住赵明杰,和孔祥麟、蓝凤君三个人带着眼镜男往门外走去。赵明杰见此情景,不由瘫在办公椅上。怎么就这么巧呢?看来当真是天要灭我啊! 第三十二章我欲补天 眼镜男带着李洁等三人进了办公室,虽然李洁没带搜查证,但眼镜男也不敢说什么,还是让他们把自己的办公室搜了一遍,最后连保险柜都打开了,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李洁疑惑地看了看孔祥麟,孔祥麟冲她一笑。 眼镜男见她们搜完了,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下她们该出去了吧?没想到孔祥麟笑嘻嘻地走过来,盯着他的脸左看右看,好象他的脸上有花似的。眼镜男让他看得心里发毛,忙赔笑道: “你们搜也搜过了,这下没有什么事了吧?” 孔祥麟笑道:“明处地都搜过了。” 眼镜男象被石头砸了脚一样跳起来,口吃道:“什…什么明处,暗处的。” 蓝凤君笑道:“你态度还不错,很坦白的哈,知道东西藏在暗处,自己就主动说出来了。” 眼镜男怒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李洁对他严肃道:“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可以算你自首,并按告发他人给你记功。” 眼镜男板着脸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做人不诚实地是不行地。”孔祥麟叹道,说完转身对着眼镜男,说:“你不再考虑一下?”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也没什么可以交代的。”眼镜男嘴硬道。 李洁正色道:“我们怀疑你们斧头帮官匪勾结,鱼肉百姓,我知道你们手中有当地某些官员受贿的证据,我想请你陪合,主动交出这些证据材料。” 第32章 “我只是酒楼的普通员工,我不知道你们说的这些东西。” “那好吧,我们只好自己拿了,你看清楚点,别把眼镜掉下来。”孔祥麟笑道,说完对着办公桌后面的墙壁一指,“在那边,我们搜。” 办公桌后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很大的山水画,李洁把山水画揭开,只见里面还是墙壁,似乎什么都没有。蓝凤君跑去过去,用手敲了敲墙壁,墙壁内是空的,而且是木板地声音。 孔祥麟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墙壁的样子,然后伸出手指,在一个貌似是灯座开关的东西上面一按,只听“啪”一声,墙上打开了一个暗格,眼镜男见她们打开暗格,吓得面如土色,一屁股坐在地上。 蓝凤君伸过头去一看,大叫道:“哎呀,我的妈呀,里面居然还有金条。” 李洁戴上手套,把暗格中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清点一下,里面共有三根金条,五万多块钱的现金,还有三个存折,最重要的是里面有两个帐本。李洁打开帐本看了一下,一个帐本是斧头帮向别人行贿的记录,另一个帐本是斧头帮现有资产每年的分红记录。 李洁仔细把两个帐本翻了一遍,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如果这两个帐本记录的东西查证属实,将是本市乃至本省的一场政治大地震。因为帐本中记录的姓名包含了本市一半以上的现任官员,和一部分退休和调任的人员,其中分红帐本中记录的还有两名现任的省级高官。李洁捧着帐本,手都有些发抖。 孔祥麟和蓝凤君虽然没有看帐本,但看着李洁的样子,估计情况也很严重。蓝凤君问道:“是不给你爸捅漏子了?” 李洁脸色苍白,下意识地点点头,看了看地上的眼镜男,说道:“这个人很关键,得把他看好了。” 这次雷霆一击,完成得非常漂亮,三个夜总会的打手虽然也作了反抗,但对于特警队员来说,那只是小菜一碟而已。所以抓匪的行动倒是进行得很顺利,但这善后的事就让人头痛了。现在本市的天空已经让李洁捅了一个大洞,现在就要看她怎么补天了。 李洁先给她爷爷打了个电话,把情况详细汇报了一下。他爷爷沉思片刻后说,这事虽然很大,但也没到塌天的地步,她要李洁把这件事交给李政涛来处理,关键时刻,老爷子想考验一下自己的儿子,看他在政治上到底有多大的天分和潜力。最后叮嘱李洁,有两个人不能死,一个是赵明杰,一个是眼镜男,要她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于是李洁让特警队暂时帮她收压一下赵明杰和眼镜男,其他的人全部带去刑侦队看管,然后立即回家给父亲汇报这件事。李政涛听了整件事情的经过,又看了两个帐本,陷入了沉思。他早就希望有人把这个盖子揭开,但他没想的是,他只是稍稍暗示了一下她,李洁就把这件事干净利落地办下来了,剩下来的事李洁帮不了什么忙。 他想了想,先给省高检的副检长高立打了个电话,他和高立从高中到大学都是同学,算是铁哥们。寒喧之后,李政涛简要地说了下情况,要他给市检察院施点压,把李洁抓人的批捕手续补办下来。 高立笑道:“洁洁居然这么厉害了?不声不响就做了这么大的事情?” 李政涛笑道:“事是我授意她做的,只不过她动手太快,我没来得及准备。” 高立笑道:“你是一把手,市里的检察长还敢不听你的?” 李政涛笑道:“如果是事前办,他肯定要听,但现在是事后补,于理不合,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脾气。” 高立笑道:“那好,我马上给他打个电话,看他卖不卖面子吧,呵呵” 李政涛道:“你马上要扶正了,他能不听你的话吗?” 五分钟之后,高立打来电话,说要李洁马上去市检察院办手续,检察长在办公室等她。于是李洁忙开门下楼,直奔检察院而去。办好了这件事,李政涛马上给省委书记吴国盛打电话,问他现在是否有空,有重要事情要向他汇报,吴国盛说在家中等他。 李政涛驱车直奔省委大院,吴国盛听了他的汇报,又仔细翻阅了两个帐本,沉思片刻后,对李政涛道:“我们去省委办公室,和省长徐成荣和省政法委书记刘一柱共同商讨此事。” 高国盛和李政涛在办公室坐了还不到十分钟,省长和省政法委书记就到了。高国盛要李政涛把具体情况复述了一遍,然后指着两个帐本道:“证据都在帐本记录着,你们看一下。” 徐成荣和刘一柱轮流看完了帐本,看着高国盛,等着高国盛发话。高国盛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本来要召开常委会,但帐本中记录着两名省级高官,一名是省委常委、省政协主席,一名是副省长,所以我考虑暂时把知情范围控制在我们几个人当中。” 徐成荣道:“这个事肯定还要往上报的吧?” 高国盛道:“我来办公室之前,已经向中纪委做了汇报,中纪委的调查组,明天早上就会到达省内。” 刘一柱道:“什么时候对曹智仁进行双规?” 徐成荣道:“我看省纪委今晚就应该把调查组派下去。” 高国盛道:“我看还是这样吧,今晚先秘密抓捕曹智仁,然后等中纪委的调查组对省级官员进行双规后,再召开常委会,把省纪委的调查组派下去。” 徐成荣和刘一柱点了点头。高国盛随后吩咐李政涛,立刻回去布置抓捕曹智仁的事情。在李政涛临走时,又叮嘱两点,一是在宣传上力度要大,要让群众看到政府打击黑恶势力的决心;二是内情要注意传播的范围,不要造成政治地震,让群众对政府的领导班子失去信心。 对于曹智仁的抓捕,是市公安局的局长亲自出马,收获很大,共在曹智仁的家中搜出现金人民币三百多万,美金二十多万,存款共计八千六百多万元,还搜出了曹智仁化名的美国护照,看来他已经做好了随时流亡的准备。曹智仁的书房中也有帐本,不但有他行贿的记录,还有他受贿的记录,后来曹智仁交代说,他就是根据受贿的纪录,来考评官员的成绩。 主犯曹智仁成擒之后,市里由曹智仁撑起来的那片天空就彻底塌了,有落水不深的,立刻自首,并检举揭发,以图立功的,有墙倒众人推,乘机落井下石的,总之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当然也有负隅顽抗,拒不认罪的,但这些都已经无碍大局,因为本市在市长被双规之后,各部门都在正常运转,虽然有不少的人事异动,但并没有引起民众大规模的关注。 因为市民的眼光都被吸引到了打击黑恶势力这场运动上了,市里的扫黑行动开展得是如火如荼,公安部门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了本地其它几个黑帮,还了市民一个明朗朗的天。市里的扫黑专案组由市政法委书记亲自挂帅,市公安局长一线指挥,赢得了市民的一致好评。 李洁辞去了刑侦队的工作,到市里的一所警校任射击和散打教练。她现在和孔祥麟一样,对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很讨厌,更何况,当一名刑警,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李政涛对此没说什么,但她妈把她好好数落了一顿。 第三十三章千金一诺为千金 孔祥麟对于李洁去警校当教官不是很赞同,他认为身为警察,如果有一颗热忱地心,确实可以为弱势群体做很多事。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兴趣和爱好,每个人都有自己对人生的选择,想用自己的观念去改造别人,是一种狂妄而无礼的举动,无论对于亲人还是朋友,所以他默认了李洁的选择。 但李洁有自己的想法,刑警需要有很强的责任心,还带有很强的功利性,她不喜欢别人嘴里把她当做保护神,背后骂她是缺德的大盖帽。自从开始修练集灵大法以后,她发现自己的思想开始慢慢回复少年时的纯真,尤其讨厌那种功利的行为,而且她还发现,只要自己心思单纯,修练的进境就很快,一旦心思烦杂,修练就几乎没有什么进境。 而且由于父亲李政涛的光芒太盛,无论她走到哪里,人们记住的是李书记的女儿,而不是刑警李洁。她事情做好了,级别往上提了,那是托爸爸的福,事情没做好,人们看她的眼光都象看傻瓜一样——书记的女儿还有做不成的事?这让李洁很无奈。 但在警校就好多了,不必考虑那些讨厌的级别,不必理会那些复杂的关系,因为学校毕竟比官场要简单得多,单纯得多。更重要的是,自从在警校当教官之后,她抛开了那些思想上的负担,觉得自己的集灵功法得到了突飞猛进。 还有一点比较好,那就是学校比较自由,在固定的课时上完之后,大可以溜出去做做自己的私事,所以这段时间,蓝凤君和孔祥麟到她的单身宿舍吃饭的次数直线上升,就连张永兵和阎明辉都在那里蹭过两顿饭。李洁觉得自己很享受这种快乐的小资生活。 快乐的日子总是象水一样的流失,转眼之间,一年一度的暑假就要来临了。有一天蓝凤君在整理自己的随身行囊时,看到那个圆圆的铜镜,才猛然间想起,因为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差点把一件大事给忘了。自己曾答应阎罗王,要出钱重修鬼城的,现在快放假了,这事也该要提上日程了。 于是她给爸爸蓝昌平打了个电话,直接问他要钱。蓝昌平问她要多少,她说要几个亿,蓝昌平问她要那么多干嘛用。她就把重修鬼城的事对他说了,当然对于自己梦游的事只字未提。 蓝昌平听了很高兴,连赞女儿很有投资眼光,说丰都鬼城是很有影响力的旅游资源,如果能斥资重建,那是一个很大的商业噱头,如果运作得好的话,鬼城本身就能创造巨大的利润。 第33章 蓝凤君听得心头冒火,冷声说,你除了说赚钱两个字,还能说点其他的东西吗?蓝昌平听了后一愣,只好无奈地苦笑。这个女儿三岁得了一场大病,到了医院却查不出是什么病,正在奄奄一息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化缘的游方尼姑,说她能治小孩的病,条件是把女儿收为徒弟,并带她入山修练。蓝昌平当时还以为她是人贩子,但那尼姑当场运功替蓝凤君治病,她的症状就缓解了很多。 蓝昌平无奈之下,答应让她带走女儿。女儿走后的三年中,无论蓝昌平怎么打听,都找不到女儿的消息。三年之后的某一天,那个尼姑突然出现了,告诉蓝昌平说,她和蓝凤君在南海落潮寺,家中每年可以派人去探访一次,但时间不能超过两天。此后直到十二岁,蓝凤君才离开落潮寺,回到家中。 因为一直以来和家里人相处的时间很短,所以蓝凤君回家后总有一种陌生感。蓝昌平觉得自己亏欠女儿太多,所以想尽力补偿她,但女儿对于物质上的享受似乎不感兴趣,而且对于父亲的经商更是很不感冒。因此尽管已经回家六七年了,但蓝凤君与父母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达到理想的境界。 蓝凤君很少主动向家里要钱,每个月对自己的开支也控制得很好,并不象一般的富家女那样大手大脚。为此蓝昌平虽然省心不少,但心中也隐隐有些失落的感觉。有时他想,自己这样奋斗为了什么呢?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以后的万贯家财还不都是留给她的,她为什么就想不通呢? 这次女儿主动给他打电话要钱,蓝昌平心中非常高兴,后来听说她要重修鬼城,还以为她在大学读书,突然开窍了,要投资练手,所以他兴致勃勃地给她分析投资的前途,没想到换来她的冷言冷语。但不管怎样,女儿的事还是要支持的,哪怕她把钱拿来折纸飞机呢,只要她高兴就好。 于是他在电话里对蓝凤君说,不当投资也可以,让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蓝凤君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不好听,想起孔祥麟上次对自己说的话,于是在电话里给蓝昌平道了歉。蓝昌平本来情绪低落,但听到从来不知道错为何物的女儿居然向自己道歉了,不由老怀大慰,忙问女儿接下来想怎么办,说只要她提想法,自己找人按她的想法去运作。 蓝凤君从电话中可以听出父亲对自己的关心,甚至可以说是溺爱,想起自己这么多年以来,很少与父亲笑颜相对,心中不由涌起浓浓的歉意。于是她用很和缓的语气,描述了自己对于鬼城重修的要求,及鬼城修好后的运作方式,并说由她提供鬼城重修时的图样,蓝昌平只要找人按图施工就好。 蓝昌平也不知她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些想法,但既然她的方案都想好了,操作也就没有什么难度了,至于地方旅游部门,只要自己肯砸钱,没有摆不平的事。他告诉蓝凤君,这事没问题,让他稍稍准备一下,最迟一个月后就可以开工。 蓝凤君在电话里很真诚地向父亲道了谢,然后想了想又对蓝昌平说,如果他实在是认为这件事损失很大的话,就把这笔钱当作她的嫁妆,她以后结婚,再不向家里要钱。蓝昌平听了哈哈大笑,说自己就她这么个女儿,以后找的男朋友只要对她好,家里所有的财产都是嫁妆。 重修鬼城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晚上吃饭时,蓝凤君向李洁和孔祥麟简单说了一下,孔祥麟笑道: “其实我一直都掂记这件事呢,人们常说鬼都有三分真话,何况我们是堂堂正正的人,说出来的话是一定要算数的。但我又怕你在家里做不了主,说出来让你为难,所以一直没问你。” 蓝凤君嗔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人吗?” 李洁笑道:“这与能不能上台面没有关系,主要是他担心泰山压顶,虽然他法力通神,但也招架不住。” “什么泰山压顶?”蓝凤君莫名其妙道,看李洁笑得娇躯乱颤,猛然回过味来,使劲掐了她一把道:“你才泰山压顶呢,你天天都把泰山压在他头上,也没见他架不住。” 李洁瞟了她一眼笑道:“我和你不一样,我在家里是孙悟空,是无法无天的,没人管我。” 蓝凤君没好气道:“我还是如来佛呢,我在家里唯我独尊。” 孔祥麟在旁笑道:“打住,打住,我们研究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李洁和蓝凤君齐声道:“什么问题?” “暑假马上就要来了,这个假期我们怎么安排?” 李洁道:“你们不回家吗?” 蓝凤君道:“丰都鬼城的重修工程马上就会启动,我们至少要到那里去看看吧?” 孔祥麟道:“暑假不比寒假,寒假因为有春节,是国人一年一度合家团集的日子,所以一般都要回家,但暑假时间这么长,我看我们完全可以出去走走,开开眼界。” 李洁高兴地说道:“也是啊,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忙忙碌碌,连个象样的假期都没休过,真是白活了,现在好不容易自由了,真得出去好好玩玩。” 蓝凤君道:“那鬼城的事怎么办?难道我们不管了吗?” 孔祥麟笑道:“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父亲既然答应按你的想法去修,我们就应该放手让他去运作,你想啊,凭他几十年经商的经验,比我们不知强了多少倍,我们什么都不懂,在那里指手划脚,反而坏事。” 蓝凤君道:“我就怕他说是这样说,但真正做出来的东西却是商品味很浓的东西。” 孔祥麟正色道:“我觉得你太不了解你的父亲,你的父亲决不是这样的人。如果他连这一点都做不到,他能有今天的辉煌吗?” 蓝凤君奇道:“你怎么对他比我还有信心?” “我是从李洁爸爸的身上领悟到了这一点。” “我爸爸?” “对,”孔祥麟叹道:“你看上次黑帮的事,本来不亚于一场政坛地震,但经过李洁爸爸的处理,成了皆大欢喜的局面。这样出色的操控能力,让人不能不佩服啊!” 李洁和蓝凤君想想当时的情景,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孔祥麟接着道:“从这一件事我领悟到,商场的精英,成功的政客,虽然他们的本质不值推崇,但对于他们处事的能力,我们必须给予百分之百的尊重。” 蓝凤君仔细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从自己回家以后,看见父亲处理的事情,哪一件不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啊!看来自己真有点“不知炉山真面目,只缘生在此山中”了。 第三十四章第一次亲密接触 孔祥麟见蓝凤君还是坐在那里发呆,以为她对这件事还不放心,忙道:“你把从地府带来的那卷图样交给你爸,他看到那么新奇而逼真的图样,一定会感兴趣的。” 蓝凤君点了点头,看着孔祥麟不说话,这个男孩,粗粗一看似乎缺少一点男子气概,但他总能在不经意中给你一些启示,让你对人生有新的体悟,他冷静,但并不缺少血性,关键时刻他可以不惜生死,他传统,但并不教条,为了正义可以改变法则。这样的男人,也许就是传说中靠得住的男人吧! 孔祥麟让她看得莫名其妙,但又不敢说,怕她发飚,忙转头对李洁胡扯道:“看不出你爸长得文质彬彬的,手腕却这么厉害。” “胡说什么呢?有你这么夸人的吗?那是我爸噢,”李洁看着他的窘样,点了点他的额头,娇笑道。忽然她想起上次的事,忙问道:“你那天是怎么知道暗格的位置的?” “读心术啊,可能也叫他心通吧!” “什么?你会这个?那我们想什么你不是全知道?”蓝凤君大叫道。 “两回事,两回事。”孔祥麟忙摆手道。暗中窥探女孩的心思,这个误会如果不解释清楚,自己真的不用活了。他忙解释道: “首先,这个他心通是一种神通,而且要消耗灵力,所以对普通人是不能施展的,而且也不能常时间使用;其次,这种功夫如果对修行人使用,别人会有感觉,你们两个现在都算是修行人(奇*书*网^.^整*理*提*供),可曾感觉有人窥探你的心思?” “是吗?”李洁和蓝凤君同时哼了一声,怀疑道。 “真的真的。”孔祥麟忙道,“不经他人允许窥探别人的心思,是一种不道德的行为,我上次也是第一次使用。” “这次就算相信你了,以后可不许窥探我们的心思,”蓝凤君笑道:“如果洁洁正在想不纯洁的事情,让你看到了咋办?” “你才想不纯洁的事呢!”李洁飞红了脸啐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孔祥麟擦了擦额头的汗,也来不及理会她们俩的调笑,忙转移话题道:“暑假的事情还没安排好呢!” 蓝凤君问道:“这次准备多少人一起去?就我们三个吗?” 孔祥麟道:“看张永兵他们愿不愿加参吧,如果愿去就一起去,不愿去我们就自己去。” 李洁道:“那要不要叫他们一起来商量啊?” 孔祥麟道:“我们先商量好一个大体的目标,再和他们说吧!” “南方人多,而且六七月份特别热,不去。”蓝凤君首先道。 “到东边去看海倒是不错,但是暑假那么长时间,看完了海又没地方去。”李洁说道。 “云南挺不错的,听说西双版那四季如春呢,还有滇池,那是人间仙境啊!”蓝凤君咂了咂嘴道:“还有大理的段皇爷。” “你是让金大侠的书给灌晕了吧,”李洁笑道:“居然还蹦出段皇爷。” 第34章 “西南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你们还觉得哪里比较好?”孔祥麟道。 “东北啊,长白山的人参,鹿茸不是很有名吗?说不定我们也能搞到什么万年参王什么的,呵呵。”蓝凤君笑道。 “你怎么尽做白日梦啊!”李洁笑着打击她:“有万年的参王你抓得住吗?” “东南西北差不多都说完了,还有什么好玩的地儿吗?”孔祥麟笑道。 “还有西北啊,白痴。”蓝凤君笑道。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李洁笑道:“其实西北的文化积淀最深了,如果要找中华文明的根,那非得从黄河的源头寻起。” “河西走廊,丝绸之路,天山雪峰,唐古拉山……”孔祥麟一边说一边搬着指头数。 “还有昆仑道场,瑶池仙境。”蓝凤君笑嘻嘻地打断他。 “一个充满神秘的地带啊!”李洁赞叹道。 “就这里了。”孔祥麟狠狠地拍了一下手,把她们俩吓了一大跳。 “你干嘛呢?跳大神啊?”蓝凤君使劲捶着他的肩膀道。 “男女授受不清啊。”孔祥麟调笑道。 “切,希罕。”蓝凤君撇了撇嘴。 看看时间,快十点了,同学们都该下自习了,孔祥麟对蓝凤君道:“快十点了,我们回吧。” “你急什么,又没人留我们过夜。”蓝凤君道,一边说一边随着孔祥麟往外走。 “不是我不留你们啊,”李洁笑道,“其实我这里还有个床铺的,如果你愿意,你们俩可以将就一下。” “明天晚上趁我不来的时候,你们俩慢慢将就吧,今天就免了。”蓝凤君在李洁的耳边尖叫道。 孔祥麟见势头不对,马上溜之大吉,等蓝凤君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巷子里了,蓝凤君追上他道:“跑那么快干嘛?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啊?你不知道我一个怕走夜路的吗?” 孔祥麟暗道,你连鬼都敢捉,还说怕走夜路,骗谁呢。但这话不敢说,只好道:“我们不是回去还要和他们商量吗,太晚了大家都睡了,把他们吵醒不好。” 蓝凤君一把拉住他,笑道:“你慢点走,我还有话问你呢!” 孔祥麟道:“什么话?” “我和洁洁哪个漂亮?”蓝凤君促狭地拉着他的耳朵,把他的头转过来对着她:“回答时眼睛看着我,不要眨噢。” 孔祥麟大为头痛,看着蓝凤君黑黝黝的大眼睛,不由心底有些发慌,忙低头道:“当然是……你漂亮。” 蓝凤君见他越说声音越低,不由起了捉弄了心思,把头凑过去道:“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不要低着头嘛!” “我说……”孔祥麟猛地抬起头,刚说了两个字,下面的话忽然咽住了。原来他猛地抬头时,蓝凤君也刚好把头凑过来,于是孔祥麟的嘴就狠狠地贴着了蓝凤君的嘴。 两个人都被这个情况惊呆了,愣在那里不敢动。孔祥麟闻着她有些急促的鼻息,还有嘴里那淡而香甜的味道,不由自主地抿了抿嘴唇,又用舌头舔了舔。蓝凤君让她这一舔,不由浑身一颤,把自己的贝齿微微打开了一条缝,孔祥麟的舌尖便滑入了她的檀口中,顿时被一种热热的感觉包围。 孔祥麟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小腹一阵热力只往上蹿,他猛地伸出双手,把蓝凤君狠狠地往怀里一带,一手搂住她的纤腰,一手揽住她的秀肩。蓝凤君也觉得头有些晕,轻轻挣了挣,便让他搂进了怀里。孔祥麟觉舌头在她口中的滋味特别香甜,不由自主在在她口中搅动。蓝凤君第一次经历此事,哪受得了这个,不由闷哼一声,用自己的香舌紧紧地抵住他的舌尖。 两个人正食髓知味相互吸吮,孔祥麟的玄关突然放出一丝灵光,直透他的脑海,让他瞬间灵台一清。完了,怎么成这样了?他忙把自己的舌尖从蓝凤君口中缩回来,再把自己贴着的嘴唇也慢慢移开。这时蓝凤君也清醒过来了,她满脸通红,瞪着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但并没有将自己的身体挣开他的怀抱。 孔祥麟看着怀中抱着的大美女,还有那双正望着他的黑黑的大眼睛,不知如何是好,蓝凤君就那样静静地望着他。突然她觉得自己小腹有个硬硬地东西顶在那里,很不舒服,便一边伸手下去摸一边问道:“你袋子里装的什么东西啊,这么硬硬的?” “没装什么东西啊?”孔祥麟随口道,马上又想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心里暗叫一声糟,就要松开手,把她推出怀抱。这时,蓝凤君的手已经摸到了那个硬硬的东西,她使劲一捏,孔祥麟闷哼一声,立刻把小腹往后一收。蓝凤君这才明白那是什么,不由羞得满脸通红,一把推开孔祥麟,低声啐道:“流氓。” 孔祥麟哭笑不得,忙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蓝凤君一把揪住他的耳朵,狠狠地说道:“你还想故意来一下是吧?” 孔祥麟上吊的心都有了,这位姑奶奶真不能惹,这都什么事啊,自己要早点回家,她偏要拉着说话,结果说话说成了这样,又全成了自己的不是了。算了,遇人不淑,还是自认倒霉吧。孔祥麟耷拉着头,不说话。 蓝凤君看了看他的神情,松开他的耳朵,拉着他的手,噘了噘嘴道:“走吧,回去吧,人家被你欺负了,随便说说你,你还象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孔祥麟片刻之前还被她狠狠地揪着耳朵,现在又被她温柔地小手牵着,心里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道:“今天真对不起。” 蓝凤君瞟了他一眼,哼声道:“这种事也能说对不起的吗?快走吧,磨磨蹭蹭地。” 第三十五章有人和我组队吗 蓝凤君拉着孔祥麟的手,直到学校门口才松开,两人分开时,蓝凤君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孔祥麟小心翼翼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今晚的事别对洁洁说。”蓝凤君白了他一眼,低声说道,然后飞快地跑回了宿舍。 “告诉洁洁?我没事告诉她干什么?”孔祥麟自言自语道。 孔祥麟回到宿舍,张永兵和阎明辉已经下自习回来了,连酒仙党立权都已经打马回营,不知道是去喝酒了呢,还是去泡妞了。张永兵看见孔祥麟,马上叫道:“今天在图书馆又没看见你,老实坦白,是不是又去过小日子了?” “什么叫过小日子?”孔祥麟不满道。 “还狡辩,政府有规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张永兵笑道,然后又趴在他耳边说:“下次去蹭饭叫上我,李洁做的饭真好吃,答应的话今晚就放过你。” “切,”孔祥麟鄙视了他一下,然后对他们三个道:“你们别闹了,我和你们商量个事。” “什么事?不是要宣布搞定了三嫂吧!”阎明辉笑道。 “我今天看见了一个猥琐男,你知道长什么样子吗?”孔祥麟看着阎明辉一本正经地问道。 “长什么样子?”阎明辉莫名其妙地问道。 张永兵看着阎明辉的样子,不由捧腹大笑,阎明辉这才明白过来,孔祥麟这是在骂他呢,这小子什么时候变这么不老实了? “靠,你居然说我是猥琐男,我跟你拼了。”阎明辉咬牙道。 “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孔祥麟笑道。 张永兵笑道:“闹也闹了,你刚才说要和我们商量什么事?” 孔祥麟把自己同李洁她们商量的事向张永兵他说了。三个人听后都觉得这主意不错,很有吸引力,但随后老大党立权便说道:“本来你们去西北,我应该稍尽地主之谊,给你们做个向导,但这次很不好意思了。” 张永兵奇道:“你有什么事?” 党立权沉声道:“我表哥前年和人闹枪战,进去了,这个假期我要去看他,真是对不住了。” 张永兵等三人面面相觑,这都什么人啊,动不动就是刀啊枪的,整个一恐怖分子嘛!虽然他们是同一个宿舍,但说实话张永兵他们平时都不怎么愿意和老大接近,因为他身上有一股戾气,还有一股杀气,属于那种拗起来,就完全不讲道理的人。 孔祥麟忙说道:“没事,没事,以后大家一起玩还多的是机会。” 阎明辉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张永兵打断他道:“靠,你不是也有事吧?” 阎明辉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说:“哎,还真是对不住了,老爷子规定每个假期一定要回去的。” 张永兵和孔祥麟对望一眼,阎明辉口中的老爷子,肯定是传他法术的师父,规定要他每个假期都回去,那肯定是要考查他的进境,然后继续传功了,这是人家的正事,耽误不得的。 孔祥麟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着对张永兵道:“他俩都有事,你不会碰巧也有事吧?” 张永兵笑道:“我早就想去西北一游了,只是一个人诸多不便,现在有了伙计,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真的吗?那太好了。”孔祥麟终于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了,大喜道。 第二天上午,孔祥麟找到蓝凤君,把自己宿舍的情况说了,蓝凤君叹气道:“哎,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宿舍的人一个都不愿意去。” 孔祥麟奇道:“为什么?” 蓝凤君道:“首先是她们暑假都要回家,其次是她们虽然对西北的神秘很向望,但真要她们去,她们觉得太辛苦。” 是啊,人大都是这样,每个人都有很多梦想,但真要自己按照自己的梦想去身体力行,把它变成现实的话,有很多人都会退缩。 第35章 因为大家都知道,从梦想到现实的距离,是那么地遥远,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恒心、有毅力去完成自己的目标的。 “那就这样吧,”孔祥麟道,虽然有些失望,但既然勉强不来的事又何必放在心上呢,他安慰蓝凤君道:“西北虽然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但同时也充满许多神秘莫测的东西,你们宿舍的人都是普通人,一起去的话,如果真的遇上什么危险,我们反而不好交代。” “危险?能有什么危险?”蓝凤君奇道,“那么多去西北的旅游的人,怎么从来没听说发生什么事?”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孔祥麟正色道,“善泳者溺于水,如果我们是普通人,去到那些神秘的地方,可能真的不会发生什么事,但你别忘了,我们都是修行人,这其中就会增加很多变数。” “你是说我们会遇上修行界的人?” “昆仑自古以来就是修行者的道场,西藏也是密宗的传承之地,我们西行那么远,怎么可能不遇上一些神秘的事情呢?” “那样才好呢,呵呵。”蓝凤君高兴地笑道。 “你以为那是好玩的事啊,说不定就是劫难重重。”孔祥麟摇摇头笑道,“你没看见《西游记》里说,唐僧师徒西去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吗?” “那都是别人附会来的,你也信啊?”蓝凤君撇了撇嘴道。 “你怎么能和俗人一般见识呢?”孔祥麟不满道,“要是以后有人把你的事迹写下来,你也要说,那是附会来的吗?” “我们的事也没那么夸张啊!”蓝凤君反驳道。 “也许以后比那还夸张呢,还没发生的事,谁知道啊,呵呵。”孔祥麟笑嘻嘻地说道。 “那样才有劲呢,呵呵。”蓝凤君道,又问他:“今天去洁洁那里吃饭吗?” “怎么不去?”孔祥麟道,“免费的伙食,味道还那么好。” “想一直这么吃下去?”蓝凤君道。 “是啊。” “吃一辈子?” “是啊,”孔祥麟随口答道,马上觉得不对,瞪着蓝凤君道:“你说话怎么老下套子?” “言为心声,是你自己心中早有这样的龌龊念头了,还说别人下套。”蓝凤君鄙视道。 “不和你诡辩。”孔祥麟不想和她打嘴仗,忙转移话题:“快到点了,我们去洁洁那里吃饭吧!” “不许和她说昨晚的事。”蓝凤君挥了挥拳头。 “那有没有什么奖励?”孔祥麟和她开玩笑道,还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 “奖你个头。”蓝凤君看着他那暧昧的眼神,不由心里发慌,飞红了脸啐道。 孔祥麟看着她那娇羞的神情,想起昨天晚上香艳的场面,不由心中微微一荡,下面似乎又有了反应。他不由暗暗一凛,自己这是怎么啦?定力变得这么差。忙深吸一口气,灵力在全身流转,顿时绮念全消。 他们俩走进李洁的单身宿舍时,李洁还在厨房里做饭,蓝凤君忙去里面帮忙,女孩都有好胜心,蓝凤君见大家都夸李洁做的饭菜好吃,自然不甘落后,所以只要有机会,都会去厨房里跟着李洁学几招。还别说,几个月下来,她的手艺还真长进了不少。 蓝凤君把联系同学的事和李洁说了一下,李洁也同意孔祥麟的看法,认为这一路不一定会很太平,所以人多怕照应不过来。又很担心地说:“我的集灵大法不知进境怎么样了,到时候不会成为你们的累赘吧?” 孔祥麟笑道:“哪有那么碰巧的事,不是说一定会有什么事发生,只是要有这种心理准备而已。” 蓝凤君笑道:“你放心好啦,有祥麟呢,他把你包了。” “你才让他包了呢!”李洁红着脸啐道。 “口误口误,”蓝凤笑道,瞟了一眼孔祥麟道:“让他包了也好,出去有人提行李啊,呵呵!” 几个人在桌子旁边打闹着,西北之行的事就这样确定下来。 第三十六章意外情况 暑假终于姗姗而来,该回家的都回了,还有少部分留下来的,准备给别人当当家教,挣点零花钱。蓝凤君将地府带回来的图样寄给她父亲,要他按照图样去重修鬼城就好,然后又打电话说,自己暑假不回家了,要在学校搞社会实践。蓝昌平看了图样后说,那些图样太逼真了,问她从哪里弄的,蓝凤君就说是地摊上买的,蓝昌平将信将疑。 四人西行小组终于正式启动,张永兵开玩笑说,当年唐僧西行取经,开始时只有他一个,后来才收了四个徒弟。我们现在比他强多了,出门就有四个,说不完回来时有五六七八个。蓝凤君说,那当年唐和尚还经历了八十一难呢,如果我们也经历八十一难的话,估计回来时,同学们都毕业了。 孔祥麟听着他俩开的玩笑,不由皱了皱眉,古人有一种说法叫一语成谶,就是说,有时人们在无意中开了个玩笑,但那个玩笑后来却成了真的。张永兵和蓝凤君都不是普通人,却在临行前开这种玩笑,别到时候真地搞得和唐三藏取经一样,劫难重重。但这事只能心里想想,却也不便拿出来说。 在中国历史真正对古都两个字受之无愧的,当数西安,也就是古时候的长安,古丝绸之路的最东段,就是以长安为起点,经玉门关、阳关而西,到达葱岭,再从葱岭经中亚、西亚到达欧洲。成为一条纵贯东西的大通道,促进了古代商业文明的发展。 所以孔祥麟他们西行的第一站,就是坐车抵达古都西安。这次坐车还是有四个人,可以凑在一起打牌消磨时光。车到河津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从车窗往外看出去,窗外的景物看起来模模糊糊的。除了少数人还在打牌娱乐,很多人都已经晕晕乎乎地睡觉了。这时火车停了下来。 车上的人往外一看,发现火车并没有到站,那就是临时停车了。火车为了让道,临时停车的情况是经常发生的,所以大家都没在意,该打牌的继续打牌,该睡觉的继续睡觉,只有少数几个聊天的乘客嘀咕了几句:又是临时停车,看来火车又要晚点了。 但这次停车的时间似乎有点长,停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慢慢启动。几个聊天的就觉得纳闷,停了这么久,也没见有火车开过啊,难道不是让车?但只要火车继续开,也就没人上山下乡想这件事了。但让大家吃惊地是,火车开动还没有两三里路,忽然咣当一声,又停了下来,而且这次是紧急制动。 只见桌子上的东西全都稀里哗啦掉在地上,睡觉的人更是差点从座位上掉下来。大家对此都是群情激愤,粗鲁的人已经开骂了,说开的什么b车,还让不让人坐了。大家正在吵闹不休,这时列车员跑进车厢,解释说列车在前方遇到了一点事情,需要停车一段时间,希望大家谅解。大家吵了几分钟,找不到撒气的对象,慢慢也就安静下来。 这次火车大约只停留了二十多分钟,就慢慢启动了。刚刚被惊醒的乘客,这时一边揉着惺松的眼睛,一边起身到厕所去拉尿。打牌的人现在也没了什么兴趣,一个个打着呵欠,收拾一下,也准备休息休息。几分钟后,大家对刚才的插曲渐渐失去了兴趣,车厢安静下来,车厢里的大灯也灭了,只留下晕黄的小顶灯。 正在大家半睡半醒的时候,只听咣当一声,火车停了下来,而且又是紧急制动。不过由于这一次火车本来开得不是很快,所以虽然是紧急制动,但造成的后果并不严重,但也有几杯水倒在了桌子上。这一次,愤怒的乘客再也忍不住,全都跳起来,大吼道:“还让不让人坐车了?” 列车员显然对这次的停车也没有心理准备,看着愤怒的乘客发了半天呆,才想起要过来劝解。但俗话说众怒难犯,大家这时心里都很火,哪里能听一个小小列车员的劝解,非要她把列车长叫来,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火车还能不能正常运行。 正闹得不可开交,就见列车长满头大汗地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跟身边的乘客解释,身后还跟着乘警、安全员、列车员等六七个人。有人就问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列车长含糊其辞地说,好象是前面的路不是很畅通,我们正在向铁路指挥部门请示,申请明天天亮以后行车。 “什么?明天天亮后再开车,那得在车上等多久啊?”有人吼道。 “为什么要等天亮?”有人质疑。 “倒底是车的问题,还是路的问题?”有人问到了关键问题。 “……” 列车长被这些问题炸得焦头乱额,只能无奈地擦汗。孔祥麟看着这个混乱的场面,皱了皱眉头,他对列车的现状也很不满,但他知道吵闹于事无补,所以他们四个人尽量保持安静。但从列车长的表情可以看出,这次遇到的状况,连她也无法解决,到底是什么事呢? 正在这时,他嗅到了空气里有一丝淡淡的腥味,他心中一动,忙运起神通在车厢周围搜索,果然不出他所料,他感到了妖物的存在。他一转头,发现张永兵和蓝凤君也在凝神搜索,知道他们也发现了妖物地存在,于是附过头去,趴在李洁的耳边,告诉她车外有妖物的情况。然后低声道:“你以前是警察,现在有办法取信于列车长吗?” 李洁低声道:“我有警官证,我可以说有事需要他们协助。” 孔祥麟奇道:“你不是辞职了么?怎么还有警官证?” 李洁低声笑道:“我是国家出钱培养的人才噢,人家怎么会这么轻松地放过我,警察的职务我虽然没有了,但他们如果有紧急情况,还是可以协调我的,所以给我留下了这东西。” 第36章 孔祥麟笑道:“原来你是便衣特务,快去快去,把那个列车长搞定。” 李洁捶了他一下,起身走到列车长的身边,掏出自己的警官证,说有事需要她协助一下。列车长看了看她的警官证,忙对她说:“我们去乘务室去谈。” 李洁对孔祥麟他们三人招了招手,然后对列车长道:“他们三个是和我一起的。” 于是列车长带着四个人,走进了车厢的乘务室,张永兵在后面把门关上了。孔祥麟开门见山地说道:“列车长同志,我知道列车现在一定遇到了非常特殊的情况,你能把具体情况给我们说一下吗?” 列车长吃惊地望着他,李洁笑道:“他们三个人都属于异能人士,我想他们真的能帮你,我想要你协助的就是这件事。” 列车长迟疑了一下道:“这事真的不好说。” 孔祥麟知道她还不相信自己,于是将手一招,桌子上的一个水杯就象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样,直直地向他手中飞来,列车长看得目瞪口呆。孔祥麟正色道:“我不是为了炫耀,是为了取信于你。” 列车长这才相信了他们的话,于是定了定神,向他们叙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原来第一次停车时,是因为列车司机看到列车撞了一个人,那时列车时速很高,他眼睁睁地看见一个长发女子从车头前走过,然后被飞奔的列车撞得血肉模糊,肢体横七竖八飞,于是他才停住了列车。 但后来列车长和乘警下车查看,却发现轨道上并没有死人的痕迹,于是他们沿着列车开来的方向搜索,但一直搜索了两三里路,也没看见任何死人的痕迹,而且列车头部也没有血迹,不象撞过人的样子。他们还不放心,又在轨道附近搜索,但还是没有任何发现。这就是第一次停车很久的原因。 列车长认为是司机疲劳过度,看花了眼,于是换了司机,但新换的司机把列车开动才两三里路,同样的情况又发生了,这次在车头里的两名司机全看见了,而且他们坚信决没有看花眼,于是列车又停了下来。但搜索的人下车后,还是一无所获。列车长对此事大为光火,认为他们在胡闹,于是亲自在车头里守候。 但让她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列车开动不久,她就看见一个长发女子从飞奔的列车前跑过,结果被飞奔的列车撞得肢体横飞,而且她还听见了那女子临死前惨烈的尖叫声。她赶紧下令司机停车,但下车一看,车下什么都没有。 她也知道这肯定是遇到了古怪,但这些事说出去有谁相信呢?她想,今晚要是列车这样开下去,列车司机不发疯才怪,无奈之下,只好申请明天天亮后再启动列车,在光天华日之下,即使有什么古怪,也会看得很清楚。 孔祥麟听后沉思了片刻后问道:“你们以前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吧?” 列车长摇了摇头道:“从来没有。” 孔祥麟给李洁示意了一下,李洁说道:“好了,这事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吧,你让我们出去,然后把车门关上。” 第三十七章美女小妖 列车长把车厢门打开,看着李洁她们四个人走进夜色中,然后把厢门关上。她也不知这样做是对是错,但事情没解决之前,她是没办法安心休息了。她怀着满腹地心思,来到每节车厢,耐心给乘客解释,终于将乘客的心情平复下来,然后一脸疲惫地坐在乘务室内,等待李洁她们的消息。 孔祥麟他们下车后,一边走一边运起神通在暗夜里搜索,以确定妖怪的具体位置。孔祥麟对李洁道:“你离我近点,万一有什么事,你就站在我身后。” 李洁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是不是很累赘啊?” 孔祥麟道:“我已经探察过了,这个妖物虽然有些妖气,但并没有戾气,不是很凶残的那种,所以我带你出来见识一下,不然刚才就把你留在车上了。” 李洁问道:“我们怎么才能找到那个小妖精?” 张永兵道:“妖物行动过的地方,会留下一种气息,只要我们顺着气息找过去,就能找到她。” 夜里很黑,但这丝毫不影响他们的行动,灵识对于四周的感觉,比眼睛看得还清楚,就连李洁这个初入修行道的人,现在凭着修练积累的灵气,在黑夜里也能行动如常。 四个人顺着妖物留下的气息,仔细向前搜索,行进了大约一里多地,前面就是河津的铁路桥了,这时妖物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浓。孔祥麟和张永兵对望一眼:看来妖物就在附近了。 蓝凤君皱眉道:“这个妖物藏身于河津桥下,看来是个水妖,待会捉拿起来还有点费事。” 张永兵笑道:“不费事,既然她敢出来到陆上活动,我们就有机会捉住她。” 四个人来到河津桥下,在朦胧的夜色中,就见河边坐着一个长发女子,穿着白色的衣裙,正在河边梳头呢。在如此漆黑的夜里,居然敢一个人孤身坐在河边,这不是妖物是什么呢? 蓝凤君拨出雷音剑,大喝一声道:“何方妖物?敢来此兴风作浪?” 那女子缓缓地转过头来,对着蓝凤君嘻嘻一笑道:“妹妹可别乱说,姐姐哪里看起来象妖物了?” 孔祥麟等四人在那女子转身的那一刻,不由都微微一愣,这人看起来哪里象个妖物,分明是一个绝色的美女。不但皮肤白皙,眉如春黛,娇巧的身躯衬着那一袭白裙,在微微的夜风中,就如同仙子临凡。 “你,你,”蓝凤君看着她那清丽脱俗的样子,再也凶不起来,连说了几个你字,才蹦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真漂亮。” “是吗?多谢妹妹夸奖。”那女子娇滴滴地一笑,又指着蓝凤君和李洁道:“其实两位妹妹长得比我更漂亮啊!” 女人哪个不喜欢别人称赞,蓝凤君虽然明知道她是妖物,可是听到她称赞自己,还是很高兴,笑道:“姐姐清丽脱俗,象个仙子一样,我看着就喜欢。” 孔祥麟看蓝凤君这么快就投降了,而且口中连姐姐都称上了,不由哭笑不得,忙在旁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蓝凤君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是来捉妖的呢,不过她对这女子确实有好感,就不想再对她那么凶,于是柔柔地问道:“姐姐怎么这么还在河边呢?” 那女子瞟了她们四个人一眼,笑道:“你们是来捉我的吧?” 孔祥麟等人面面相觑,既然这女子明知道是来捉她的,还在这里言笑嫣嫣,莫非有什么仗恃不成? 那女子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笑道:“我并不是有多厉害,不过我看你们几个面相淳厚,不象那些不讲道理的卫道士,所以才敢与各位说笑。” 孔祥麟道:“我等虽不是迂腐的卫道士,但毕竟人妖有别,今日到此就是想要你给个说法。” 那女子想了想问道:“你们是从那长虫上下来的吧?” “长虫?什么长虫?”孔祥麟奇道。 “长虫?你是说火车吧?”李洁笑道。 “那个长长的能向前爬的东西原来叫火车啊!”那女子叹道:“那东西跑得真快。” 张永兵道:“对,我们就是从火车上下来的,你今天为什么要在火车前制造幻境?” “原来你们是为那事来的啊?”那女子恍然大悟道,然后满脸委屈地说道:“我没有制造幻境啊!” “你还狡辩,”张永兵道,“那为什么开车的人经常看见有人被撞死的样子?” “你是说那个啊!”那女子憨憨地一笑,随即将身一晃,就见那白裙在风中飘起,露出贴身的红衣裤,把她玲珑的曲线尽情地展现在四人的眼前,看得孔祥麟和张永兵张大了嘴,满眼地星星。 蓝凤君忙用手遮住孔祥麟的眼睛,大声道:“看什么呢,看什么呢,非礼莫视啊!” 张永兵和孔祥麟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的猪哥样,不由老脸一红。李洁猛然醒悟,问道:“你是说他们看到的是你红色的衣裤,所以误会将你撞得满身鲜血了?” 那女子点点头,显然对于李洁的聪明很是赞赏。蓝凤君奇道:“可是姐姐为什么要老是在车头前跑来跑去呢?” 那女子娇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地低声道:“我自从化形成人后,今天是第一次离开水中,看着地上什么东西都觉得很新奇,所以就到这河附近转转。” “结果就看见了那辆火车?”李洁笑道。 “是啊,”那女子笑嘻嘻地道:“我以为那是一只虫子,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虫子啊,觉得很好玩的。” “所以你就追着火车跑?”张永兵哭笑不得地说。 “是啊是啊,我见它跑得挺快地,就跟着它一起跑,可是不知为什么,我一跑到它前面,它就不动了。”那女子说得眉飞色舞。 四个人听得差点没晕倒,这都哪跟哪啊?她是闹着好玩的,可是开车的人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修行的人看见妖为什么一定要除掉呢,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啊,这些妖物因为不懂世俗的规矩,有时虽是无心之举,但确实引发了为害人间的结果。 四个人对望一眼,这个事情的原因是弄清楚了,但接下来怎么处理却是个棘手的问题。大家望着她天真而单纯的样子,打心眼里喜欢她,但她这样不通世故,留在这里以后肯定会弄出大事来。 蓝凤君想了想道:“要不我们带她一起走吧?” 张永兵和孔祥麟吓了一跳:“带她走?” “是啊,难道有什么不对吗?”蓝凤君道。 孔祥麟叹道:“她是一个妖物,化身又这么漂亮,如果和我们走在一起,那以后的麻烦可就大了。” 第37章 蓝凤君生气道:“你还是不是男人,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我不理你了。” 张永兵在旁正色道:“祥麟说地话很有道理啊,如果我们将她带在身边,只要遇见修行的人,我们就会有很大的麻烦。” 蓝凤君怒道:“你们怎么能说这样的话,还是修行的人呢,难道连惩强扶弱的道理都不懂吗?” 李洁想了想也说道:“我也赞成将她带走,虽然可能会给我们带来麻烦,总比她在这里惹祸地好。” 孔祥麟叹了口气道:“既然你们两个都坚持这样,我也就不多说了,哎,这也是劫数。” 李洁奇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我们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吗?” 孔祥麟摆了摆手道:“算了,都已经这样,就不用再考虑了,你们俩过去问问她,看她愿不愿和我们走。” 第三十八章疑有敌踪 蓝凤君满怀高兴地走过去,对那女子说道:“姐姐,你愿意和我们一走吗?” 那女子比她更高兴,惊喜地娇声道:“真的吗?一下子有了这么多伙伴,好玩多了。” 李洁走过去拉住她的手道:“那我们走吧,火车还等着我们呢!” 那女子道:“你是说现在就走吗?那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收拾收拾。” 说完,也不见她作势,便落入了河水中,过了片刻,她拎着一个小包袱从水中跳出来。蓝凤君看了看她,惊奇地说道:“姐姐,你用的是什么法子,怎么从水中出来,衣服还是干干的?” 那女子得意的笑道:“这叫做分水法,我们水里修行的,都会这个,我以后教给你。” 蓝凤君道:“我也能学会吗?” 那女子道:“当然能,当年孙悟空是只猴子,还学会了分水法呢!” 蓝凤君打了她一下,娇嗔道:“姐姐,你真坏,拿我比猴子。” “哎哟,不好意思,我说错了,”那女子忙娇笑着赔礼,又从包袱中拿出一颗圆圆的珠子,递给她道:“来,妹妹,这个给你。” 蓝凤君好奇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那女子笑道:“这是避水珠,你现在不会分水法,拿着这个也能去水里。” 蓝凤君听了大喜,忙伸手接过了,对那女子道:“姐姐你对我真好,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你,我一定帮你打他。” 那女子又从包袱中拿出一条红色的彩带,递给李洁道:“这个是混天绫,姐姐身上没有修为,但灵气很足,很适合用这个东西。” 李洁把混天绫接在手中,感觉软软的,很是舒服,忙问道:“这东西软软的,怎么用啊?” 那女子笑道:“你只要把灵气贯入混天绫中,它就变成和你的四肢一样,可以随心所欲了。”说完又附耳教了她使用的法子。 李洁听后大喜,将混天绫随手一挥,就见那彩带疾速地飞出去,缠住一棵碗口粗的树,她大喝一起“起”,就听哗啦一声,那树竟让她拦腰给拉断了。 李洁大惊道:“这东西这么厉害?” 那女子笑道:“你的灵气越多,它的威力就越大。如果你灵气足够,在水中使起来,连龙宫都能掀翻呢!” 孔祥麟暗暗吃惊,这女子是什么来历,随手拿出一件东西,都是修行的宝物。蓝凤君看那女子拿出红色的混天绫,想起她那一套红色的内衣,就趴在她耳边低声笑道:“姐姐你怎么这么喜欢红色的东西?以后你那套红色内衣别随便露出来给别人看喽,我们这里色狼挺多的。” 那女子问道:“色狼是什么东西,很厉害吗?” 蓝凤君瞟了孔祥麟和张永兵一眼,大声笑道:“色狼不是东西,你以后就知道了。” 孔祥麟狠狠地挖了她一眼,蓝凤君得意地冲他挥挥拳头,然后对那女子道:“姐姐很喜欢红色吗?我以后给你买好多红色的衣服。” 那女子笑道:“不是我喜欢红色,而是因为我的原身一条红鲤鱼,所以我化形时就将红鳞化成了红色的内衣。” 蓝凤君笑道:“原来是这样啊,你化形后这么漂亮,原身一定也很漂亮吧?” 那女子骄傲地说道:“那当然拉啦!我可是水族的公主。” 蓝凤君吃惊道:“什么?你是公主?” “没,没说什么。”那女子吱唔道,仿佛很后悔自己说漏了嘴。 孔祥麟深深地打量了她一眼,说道:“你既然愿意与我们同行,我们之间当然要有一个合适的称呼,你可有名字?” 那女子道:“这是我化形后第一次出来,还没有名字呢!” 孔祥麟笑道:“你原本是鲤鱼化形,就谐音姓李吧,你每天笑容满面,可以称之为盈盈,以后你就叫李盈盈吧。” 李洁笑道:“哎哟,原来我们是本家,我说看着你怎么这么眼熟,哈哈!” 那女子深施一礼道:“多谢公子赐名之恩。” 李洁笑道:“我们相互之间不用这么客气,他叫孔祥麟,你以后就叫他祥麟吧,或者和我一样叫他弟弟。” 说完又把其他的几个人介绍给李盈盈。孔祥麟道:“她在俗世行走,这个身份很难办啊!” 李洁道:“不碍事,这一路我有警官证,应该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以后回家了,我让爸妈认她做干女儿,再给她办个身份证就行了。” 张永兵道:“现在事情办妥了,这一路我们耽误了不少时间,列车长只怕在车上等急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于是大家一起往列车上走,离车厢还有老远,就看见列车长正在车厢门口眺望。她确实等急了,她既怕他们找不到妖怪,列车晚上开不了,但更怕他们被妖怪吃掉了,要是这样的话,那她就惨了,所以见他们这么久不回来,急得直搓手。 现在看到他们完好无损地回来,心上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发现出去时只有四个人,但回来时却有了五个,多出来的还是一个大美女,不由疑惑地盯住她看了几眼。李洁忙说那是她姐姐,在河津办事,晚上钱包被人偷了,刚好知道她在这里,所以顺道来找她。 漂亮的女人大多长得比较象,列车长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破绽,也就作罢。更让她高兴的是,李洁告诉她,现在列车可以正常运行了,她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倒霉的地方了。 列车终于正常开动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的要等到明天天亮才能开车,光列车晚点引起的连锁反应,都会造成很大的麻烦。再说列车原地停留那么久,旅客的情绪也是很难安抚的,所以列车长对他们几个真的是从心底里感激。 火车在晚点三个小时之后,终于在第二天的上午安全抵达西安。五个人一出站口,就看见西安雄伟的古城墙,不过看那砖石的新旧程度,应该是后来重修的,不是地道的唐代古城墙,但那种雄伟的气势,依旧展现了一代帝国的霸气。 几个人商量了一个,坐车坐了这么久,还是先找个酒店住着,稍微休息调整一下,等到下午时再一起出去逛,反正已经到了西安,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 休息了两个小时,大家都觉得精神抖擞,于是一起到楼下吃饭。吃过午饭,大家一致同意去秦皇陵,那里的兵马俑是世界四大奇迹之一,虽然被现代那些无知的专家挖掘出来后,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了损毁,不复埋在地下时的生动模样。 几个人一路说说笑笑,走出酒楼没多久,张永兵突然附在孔祥麟的耳边道:“有人在后面跟踪我们。” 孔祥麟也低声道:“我早就发现了,现在还搞不清楚他们是什么目的。” 张永兵道:“跟踪的人有两个,不知道是不是一条道上的。” 孔祥麟道:“先别管他,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李洁她们三个女孩子现在正聊得开心,一点都没注意到后面的异状。到了去临潼的车站,他们上了车,后面跟踪的两个人犹豫了半晌,也若无其事的上了车。因为路程很短,所以终点站很快就到了,孔祥麟看看后面的两个人,下车后还是远远的缀着。 走了几分钟,张永兵见前面要穿过一片树林,如果那两个人真是跟踪他们的话,肯定会在树林里动手,于是给孔祥麟使了一个眼色,孔祥麟点了点头,看来西行的第一战马上就要爆发了。 第三十九章名门正派 快进树林时,孔祥麟把发现的情况向三个女孩说了一下,她们三个先是愕然,接着便很恼怒,马上要回头找那两个人算帐,孔祥麟忙拉住她们道:“别人都还没动手呢,你过去了怎么说?” 蓝凤君恼怒道:“那怎么办,难道就让他们这样跟着不成?” 孔祥麟低声笑道:“我们来玩个捉迷藏的游戏。”说完把他们四个人叫到一起,低声说了几句,大家都笑着点点头。待到一个转弯的地方,孔祥麟一闪身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其余的人则分散开来,各自向一个方向跑开。 那两个人转过弯来,看见各自的跑开的四个人,马上毫不犹豫地向李盈盈追过去。孔祥麟皱了皱眉,看来麻烦来了,这些人都是奔李盈盈而来的。于是立刻从树后闪身出来,拦住那两个人道|qi|shu|wang|:“辛苦两位了,跟了我们这么久。” 那两个人看见孔祥麟,愣了一下,马上转过身子,想从他身边绕过去。这时张永兵等四人看孔祥麟已经与人对上了,马上返身跑回来,从后面把两个人围住。 张永兵道:“看两位的气势,想来是修行道中的人,跟踪我们这么久,不知有何贵干?” 第38章 那两个人听完张永兵的话,脸色变了变道:“你们既知我们是修行人,就应该知道我们为何而来。” 蓝凤君娇笑道:“我听说修行的人最喜欢抢别人的宝器和灵丹,可是我们身上没有啊!” “小丫头乳臭未干,说话竟然如此难听。”左边那人怒道。 “既然你们不是抢东西的,那你们老是跟着我们干什么?”蓝凤君做了个鬼脸道。 那两个人不理她,用手指着李盈盈道:“大胆妖孽,光天华日之下居然敢在闹市中现形,还不与我束手就缚?” 孔祥麟拦住两人道:“两位请稍安勿躁,敢问两位高姓大名,师承何派?” 左边那人道:“在下东昆仑道场无极门下弟子,道号清玄。” 又指了指旁边那人道:“他乃西昆仑道场逍遥门下高弟,道号玉笔生。” 孔祥麟拱手道:“不知两位道长当面,失礼了。” 玉笔生一挥手中的玉笔,大声道:“今天任你口吐莲花,我等也要斩此妖孽。” 孔祥麟淡然道:“不知在下这位朋友有何罪孽,敢劳两位大驾到此?” 清玄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于这样的妖物,还用得着讲什么道理吗?” 孔祥麟道:“道长这话说得差了,佛云,上天有好生之德,两位既是修行之人,应当有慈悲之心,何必做这些焚琴煮鹤的事情呢?” 玉笔生傲然道:“我们都是名门正派的弟子,这些道理用不着你来教我们。” 孔祥麟道:“天下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我的这位朋友虽然出身妖类,但性情温善,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两位何不网开一面?” 清玄叹道:“你已经为她色相所迷,所以全力为她争辩,还说她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你今日若不是遇见了我们,定然难逃此劫。” 蓝凤君怒道:“祥麟,你和这些自以为是的蠢货多说什么,看他们想怎么样吧!” 玉笔生道:“俗世妖孽,人人得而诛之,我们今日定要取她性命。” 李盈盈站在李洁身后,眼巴巴地看着眼前的两人,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从来没有得罪他们,为什么他们口口声声要取她的性命呢?再看看孔祥麟他们,不由感叹:这人和人,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张永兵道:“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要取她性命,就拿出点本事来吧!” 说完从随身行囊中摸出四寸金剑,玉笔生见了他的金剑,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们也是修行道中的人,但你等乳臭未干,量来也没什么修为,还是乖乖地站在一边,莫要误伤了你等性命。” 张永兵冷声道:“人们常说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要是真以年龄来论高低,你们两个估计还比不上一只王八。” 玉笔生怒道:“小儿猖狂,竟敢如此无礼,今日本道爷就替你家大人教训教训你。” 说完催动手中的玉笔,大喝一声“涨”,迎头向张永兵打来,那玉笔初时只有半尺长短,但经他法力催动,竟然涨成丈余,有如一根巨木,直直地向张永兵压来。张永兵御起手中金剑,大喝一声“斩”,就见那金剑腾空而起,绕着玉笔,狠狠地一旋。 玉笔受此一挫,威势顿减,眼看就要往地上坠落,玉笔生疾喝一声“变”,就见那玉笔化成一支长枪,直直地向张永兵咽喉刺来。张永兵冷冷地一笑,将手望空一指,就见一面巨形的盾牌立在他的身前,玉笔击在盾上,铮铮做响。 玉笔生两击不中,心中大怒,厉声喝道:“今日若不将你重伤于此,你也不知道我的厉害。” 说完,翻手从囊中摸出一面锦幡,口中念念有词,张永兵一见那只锦幡,面色大变,急急御剑腾空而起,玉笔生大吼一声:“哪里逃?” 随手将那锦幡望空一抛,只见那锦幡如有灵性一般,直追张永兵的身后,张永兵大惊,急急从空中坠落,大喝一声:“如律令。”就见那金剑疾奔玉笔生而去,他用的居然是两败俱伤地打法。 孔祥麟一见玉笔生掏出那锦幡,就知道不妙,因为他认得那是上古法器杏黄旗,传说是姜子牙斩将封神时所用的法器,不知怎么落到了玉笔生的手中。 他来不及思索,急运全身神通,左手捏诀,大喝一声“定”,那锦幡顿时象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一样,停在空中,玉笔生大吼一声,正要再次催动法力,只听“哧”地一声,张永兵的金剑已经重重地插在他的胸口,张永兵这下是舍命而击,所以金剑击中玉笔生的胸口,居然把他带得倒退三步,然后才缓缓回到张永兵手中。 玉笔生受此一击,法力顿时受挫,孔祥麟乘机催动法力,大喝一声“收”,那锦幡竟然脱开玉笔生的控制,直直地落入孔祥麟手中,这一下如电光石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玉笔生已经受伤倒地,杏黄旗也落入了孔祥麟手中。 看来玉笔生得到杏黄旗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尚未掌握杏黄旗的用法,否则仅以杏黄旗的威力,孔祥麟等人绝对讨不了好去。孔祥麟在情势危及之下,冒险出手,居然夺下了杏黄旗,真是一件让人想不到的事情。 清玄见玉笔生受伤,杏黄旗落入孔祥麟手中,怒道:“快将宝物还来。” 孔祥麟冷然道:“天材地宝唯有德者居之,你们不分清红皂白,出手就想凭宝物取人性命,此旗暂时扣压在此,想要拿回就让你们的师长来取吧!” 清玄瞪了孔祥麟一眼,狠声道:“你们等着,此仇不报,我们决不罢休。” 说完扶起玉笔生,狼狈而去。张永兵看着孔祥麟道:“你刚才情急奋力出手,没受伤吧?” “还好,”孔祥麟苦笑了一下,刚才虽然没受伤,但感觉还是很不舒服的,他拿出杏黄旗道:“这东西威力真大,幸好那玉笔生不会使用,你又打断了他的法力,不然今日定然讨不好去。” 蓝凤君笑道:“得了一宗宝物,也值了。” 孔祥麟道:“这杏黄旗肯定不是玉笔生师门传下来的,不然这种上古神器也不会传到他的手中,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就是我刚才缴下杏黄旗的原因。” 说完他将杏黄旗递给张永兵道:“你金剑虽好,但这杏黄旗乃是上古神物,威力无穷,你拿着用吧!” 张永兵忙道:“这是你夺来的,我怎么好意思要呢,再说我也不会杏黄旗的法诀。” 孔祥麟将旗往他手中一塞道:“我们还分什么彼此,这杏黄旗的法诀我碰巧知道,不然刚才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收了它,只是你功力有限,现在大约只能发挥它五成的威力。” 说完附耳将杏黄旗的法诀传给了他,张永兵得此宝器,心中高兴无比,当下捏了法诀,运起神通,将杏黄旗随手向眼前的密林一挥,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巨响,顿时砸断了十来根大树,把大家吓了一跳。 蓝凤君喜道:“这个东西好,以后那帮臭道士再来啰嗦,就这么一下,就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 李洁用指头羞了羞她的脸道:“女孩子不准说粗口。” 蓝凤君不好意思地笑着,拿眼瞟了瞟孔祥麟,见他似乎没有在意,不由松了口气。当下众人谈笑生,一路兴高采烈地继续向秦陵进发。 第四十章鬼王白起 秦始皇嬴政灭六国而统一中国,结束了历史上长达数百年的分裂局面,应该算作华夏文明史上的个功臣。但他修长城,建豪宫,焚书坑儒,宠信佞臣,在历史上是一个有名的暴君,最后秦朝建国不及二世而终,是他的一大悲哀。 但不管人们怎样看待秦始皇,只要是看过秦皇陵的人都不得不为其宏大的规模和谜一样的布局而惊叹。考古数据证明,整个秦始皇陵园占地五十六平方公里,相当于七十八个故宫的面积,由此可见,秦陵皇对于自己的死后的归宿,是何等地看重。 秦皇陵建造时是以中国当时的天地山川为蓝本,以石为山,以水银为河,是一个缩微的地下小世界。墓中以水银为河流,既显出了皇陵的毫华气派,同时也为皇陵的保护设置了一层天然屏障。 《史记》记载:“始皇初继位,穿治郦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满之。令匠作机弩矢,有所穿近者,辄射之。以水银为百川江河大海,机相灌输,上具天文,下具地理。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 这说明当时修筑皇陵时,秦始皇就考虑到了后人会挖墓的事情,所以做了周密的安排。但没料到后人挖墓的本事一代比一代强,最后终于将这个谜宫挖得七零八落,满足了某些人一时的好奇心。 孔祥麟等人现在能看到的,就是已经被挖得象个破窑一样的东西,只不过,这个破窑比一般的大很多而已。和成都的鬼城一样,这座陵园已经被当作一个赚钱的工具,每日经受数万人的践踏。秦始皇当日雄兵百万,灭六国如搓泥丸,但他肯定想不到,死后的结局竟是如此凄惨吧! 兵马俑刚挖出来时,有如猝死者浇蜡而成,面容形态栩栩如生,但一经出土,不久更开始氧化,现在能看到的,和庙里泥雕木刻的佛像已经没有多大区别,再过几十年,兵马俑或许就只是因其年代久远,而仅仅具有文物价值了吧! 几人正在感叹,忽觉一阵阴风扫过,让人如坠冰窑一般。李洁修为较低,几乎冻得直打哆嗦。孔祥麟默运灵力探察,失声道:“不好,有阴物。” 大家已经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因为巨室之中,不但阴寒阵阵,而且突然之间涌起暗紫色的浓雾,把他们团团围住。 第39章 浓雾所到之处,不但灯光无法穿透,就连他们的灵识,似乎也遇到了巨大的障碍。 孔祥麟感觉事情不妙,忙叫道:“大家背对背靠拢,李洁你站在中间。” 于是四个人把李洁围住,背靠背站成一团,孔祥麟运起神通,催动灵力,把大家紧紧裹住,这样过了片刻,大家才觉得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暂时没有了。 孔祥麟对着黑雾道:“是何阴物,竟敢白日做乱?” 黑雾沉默半响,突然从中传出一阵磔磔怪笑道:“乳臭小子,居然有些神通,居然连我的长平血雾都能抗住。” 孔祥麟听完此言,面现惊讶之色,问道:“尊驾莫非是官封武安君的白起白大将军?” 那黑雾中人显然也很惊讶:“我尚未幻形,你怎么会认出我的?” 孔祥麟笑道:“长平之战,血流漂杵,将军以一言之诈而坑赵兵四十余万,乃是将军成名之作,将军刚才提到长平血雾,我虽是后辈小子,但哪有不知的道理?” 白起叹道:“当日我以诈言劝降,然后将降兵息数坑杀,虽是两军交战,各安天命,但失信即是失德,后来我被昭王赐旨自尽,也是咎由自取啊!” 孔祥麟奇道:“将军被秦昭王驱出咸阳,不是自尽于渭北吗?那里现在还有将军的坟墓呢,怎么会出现在这皇陵之中呢?” 白起道:“始皇虽灭六国而一统天下,但怜悯天下战魂无归,故此修了这座巨陵,以纳天下战死之亡魂,我虽故去多年,但既有此福地,安能不移灵而居?” “莫非将军在皇陵修建完毕之后就移居这皇陵之中了吗?” “正是,始皇帝修陵完毕,即昭祭天下,又于泰山封禅,以告天下游离之战魂,故皇陵虽然名义上是秦始皇死后的寝宫和陵园,但实际上却是天下亡魂安居之所。” “如此说来,这所皇陵里面的阴物还有很多了?”孔祥麟大惊道。 “本来是这样的,但现在没有几个了。”白起叹道,但随即又很愤怒:“你们这些后人怎么这么可恶,让别人死后都不得安宁?天天不是来挖别人的祖坟,就是拉些人到死人的墓地里参观,你们不知道这样会很损阴德的么?” 孔祥麟大为尴尬,世人都很贪婪,这是赤裸裸的现实啊。名义上是为了专古,其实谁不知那些人都是趁机发死人财,好东西能偷就偷了,能藏就藏了,只有搬不动的东西才留下来做所谓的研究。 “其实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挖别人的祖坟。”孔祥麟不好意思地说道。忽然想起他刚才说原来皇陵里有很多阴物,现在没有了,这是怎么回事呢?忙问道:“将军刚才说皇陵里原本有很多阴物,现在没有了,这是什么缘故呢?” “这也是你们这些可恶的后人自作自受。”白起笑道:“本来这些阴兵在皇陵过得好好的,后来皇陵被挖开,漏了地气,有的阴物就呆不住,所以趁机出去到外面捣乱去了啊!” “不会吧?我怎么没听说哪里闹鬼?”孔祥麟怀疑道。 “那是你见识短浅,”白起冷笑道:“你以为所有阴物都只会闹鬼吗?” 孔祥麟奇道:“那还能干什么?” “笑话,”白起不屑地说道:“远的不说,就说六七十年前,是不是有外族的倭人杀到中原来了?” “是啊是啊,”孔祥麟道:“这与皇陵被挖有什么关系么?” 白起冷笑道:“那倭人的始祖就是秦朝徐福带去的五百童男童女,他们死后也住在这皇陵里面,皇陵一被挖开,他们就跑出去做乱了,所以倭人乘机兴兵,犯我中原。” 孔祥麟大惊道:“你们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倭人犯我中原呢?” “那又怎么样?不给这些不孝子孙一点教训,他们除了会挖别人的祖坟,还会干点什么?”白起生气地说道,然后瞪了孔祥麟一眼:“后来若不是王剪带着鬼兵出去帮忙,你以为能够那么容易打败那些倭人么?” “还有这事么?我怎么不知道?”孔祥麟自言自语道。 “废话,你才屁大点年纪,怎么会知道?”白起怒道,又叹气说:“我们的这些子孙真不争气啊,居然连那些臭屁孩子留下的一帮大和野种都斗不过,真是损我大华声威啊!” “不是打不过,”孔祥麟争辩道:“是因为当时在打内仗,所以让小日本有了可乘之机。” “还在狡辩,”白起道:“想我战国七雄,连年争战,但夷狄之辈,谁敢犯我边境。没用就是没用,还死不认帐。” “皇陵中出去的应该不止徐福那一批吧,还有其他的阴物呢?”孔祥麟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们在三四十年前不是发生了一场很热闹的运动么?”白起笑道。 “什么?那也与皇陵里的阴物有关?”孔祥麟大惊道。 “当然,”白起得意地笑道:“你以为那是怎么发生的?那是李斯出去后搞的鬼。” “你是说秦始皇的宰相李斯?” “除了他还有谁?他是搞政治运动地老手,所以出去后还是干的老本行。” “看来这些阴物出去后制造的灾难,还不止说的这些了?” “那当然,原本住在这里的阴物,各自都有些神通,所以出去后,有的专搞自然灾害,如地震、洪水、塌方、旱灾等等,有的专搞生物灾害,如疾病、瘟疫等等,还有些是专门喜欢搞政治运动的,这里不方便说。” “如此下去,将如何是好?”孔祥麟吃惊道。 “这要看你们后人的造化了。”白起叹道:“你们这些后人,除了喜欢搞物质财富,把什么道德、礼仪、信仰全都抛到了脑后,一个没有精神支柱的民族,真让我们替后人担忧啊!” 第四十一章玄玄镜的妙用 孔祥麟赧然道:“今天和将军聊了这么久,很受启发。但这墓中游人如织,将军为何却单单将我们这几个人困住?” 白起叹道:“我生前杀人如麻,在世间人称杀王,死后虽纵横阴间,不服阎王号令。但追思昔日,动辄杀人过万,实在有干天和,故我虽是三世修行之身,却沉沦鬼道,不得飞升。” 孔祥麟问道:“这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这与你们的人没有关系,但与你们身上带的一件东西有关系。”说着指了指蓝凤君道:“娃儿,你可带有一面铜镜?” 蓝凤君正听他们两人谈话,见白起突然指着自己,不由一愣,又听说他要铜镜,不由大起戒心,忙道:“我没带什么好东西啊!” 白起笑道:“你这女娃儿,这么不老实,还怕我抢你的东西不成?” 蓝凤君暗道,你这个煞星,谁知道你抢不抢呢。但嘴里却不敢说,笑道:“镜子虽有一面,但好象和前辈没什么关系啊!” 白起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我在人间虽号称杀王,但你的这点东西我还没放在心上,若不是它现在对我有点用处,我也懒得和你这么多废话。” 蓝凤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从随身行囊中取出玄玄镜道:“你说的是这个吗?” 白起高兴地说道:“对对,就是它。” 蓝凤君着着他眼中渴望的眼神,不由把玄玄镜往怀怀收了收。白起似乎也发现自己的表现有些不雅,忙定了定神道:“这个东西是地藏王送给你的吧?” 蓝凤君点了点头,白起独自嘀咕道:“地藏王这老鬼,当年要他把这东西借给我用一下,他说什么也不肯,说要再等两千多年,我与这个镜子才有缘,想不到现在却托个小丫头送来,还不是想诈我点好处。” “你也要用它收鬼么?”蓝凤君奇道。 “你知道什么,这个镜子除了用来收阴物,还可以用来消杀孽。” “消杀孽,什么意思?” “此镜乃是五千年前,风后所造,因当时黄帝与蚩尤大战,无数转生的神将身犯杀孽,死后不能升仙界,却沦入鬼道。风后怜惜诸位战将的修为,故造此镜。” “有了这样的东西,那大家不都可以在俗世之中胡乱杀人了么?”蓝凤君大惊道。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白起摇头道:“首先这个镜子只有三世转生重修的修行人才能使用,其次只有因天劫使然,上应天命造成的杀孽才能在玄玄镜中消除。” “你杀了那么多人,就在这镜中呆一下就没事了,那也太不公平了。”蓝凤君低声嘀咕道。 白起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象我这样的情况,就好比是你们俗世判了无期徒刑一样,所以我在这皇陵之中做了两千多年的鬼王,却连百分之一的杀孽都没消掉。” 蓝凤君问道:“如果你呆在这镜子中要多久可以完全消除杀孽呢?” “可能要三五千年吧!” “要这么久?” “是啊,如果当时地藏王愿意把这东西借给我的话,我现在都差不多要飞升仙界了。” 蓝凤君暗道,地藏王真是有眼光,你这样的煞星,还想成仙呢,能当鬼就不错了。嘴里却笑道:“那我要怎样才能帮你呢?” 白起忙说道:“很简单,只要让我呆在玄玄镜中就行。” 蓝凤君想,你都这么大年纪的鬼了,还一点行情都不懂,这帮人能白帮的么?于是假装迟疑道:“这不太好办吧,你在镜中都要呆好几千呢!” 白起鬼老成精,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忙说道:“你把我收在镜中有很多好处的,比如你打不过别人时,可以招唤我出来帮你打架。遇到什么事不懂的,可以问我。” 第40章 蓝凤君喜道:“真的么?那我岂不是经常可以叫你出来帮我打人?” 白起苦笑道:“不是这样子的,进了玄玄镜后,我的法力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你每三个月才能招唤我出来一次。” 蓝凤君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觉得不错,招了个免费的打手,但这种想法不能让白老鬼知道。于是她装作怏怏地样子道:“三个月才能出来一次啊,哎。” 白起听她叹气,不由心中大急,忙道:“我虽然每三个月才能出来一次,但我很厉害的。” 蓝凤君淡淡道:“怎么个厉害法?” 白起傲然道:“我生前号称杀王,纵横战国三十年,从无敌手。死后沦入鬼道,不服阎王号令。如今身为鬼王,在修行界至少还没几个人敢与我放手一战吧!” 蓝凤君对他的话虽然将信将疑,但今日若不收他入镜中,恐怕此事难以了结。于是说道:“也罢,就让你寄身镜中吧。” 白起大喜,正要投身入镜,蓝凤君猛然想起一件事,忙问道:“既然你进入这镜中能够存身,那岂不是以前收的那些阴物全都好好地呆在镜子里面啊?” 白起笑道:“那地藏王老儿还是这等神神秘秘的,我问你,他当时是不是传了你两道法诀,却没告诉你怎么用啊?” 蓝凤君闻言在神识中一搜,果然有两道法诀,上次在巫山收鬼时,一时情急,就念了第一道,这镜子到现在还只用一次呢!莫非第二道法诀还有其他的妙用? 于是她点了点头,白起道:“这第一道法诀能吸收阴物,并将之炼化的法诀,但若是持镜者功力不高,就会被阴物借镜反噬;第二道法诀,就是存灵之法,可以将阴物收在镜中存身,但要经常用灵力去滋养。” “我还要经常用灵力滋养你啊?”蓝凤君吓了一跳。 白起忙道:“这个不用担心,你每星期只要输入一次灵力,就可以运转镜内的法阵,而且每次输入的灵力也不用很多。” 蓝凤君噘嘴道:“那我也很吃亏啊!” 白起笑道:“你这娃儿真会撒赖,我既然借镜存身,当然不会亏待你,我这里有个项链,是苏妲己戴过的,里面存有很多的灵力,我把它送给你吧!”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根金黄色的项链,递给蓝凤君。蓝凤君大喜,接过来立刻戴在脖子上,转身对李洁和李盈盈笑道:“怎么样?好看不?” 她们俩都笑着说好看,孔祥麟哭笑不得,这么珍贵的东西,她拿来当装饰品了。白起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蓝凤君笑着点点头,对白起道:“我现在就把你收在镜中吧!” 于是念起法诀,就见紫雾慢慢缩成一团,就后变得只有拳头大小,呼地一下钻入玄玄镜中,蓝凤君不由自主地把玄玄镜摇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动静,忙对着玄玄镜道:“白前辈,你在镜子里么?” 白起笑道:“我已经进来了,你别忘了每星期给玄玄镜输点灵力的事。” 蓝凤君忙道:“我不会忘的。” 白起又道:“为了不让其他人察觉我的气息,我教你一个锁灵大法。这样没事的时候你别来打扰我,我也不会时刻察觉你在做什么。” 蓝凤君只觉自己神识一动,果然有了两条新的法诀进入自己的脑海之中,一条是锁灵大法,一条是解除锁灵大法的。 她暗暗地将锁灵大法念了一遍,然后高声道:“白前辈,白前辈,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镜子里没有反应,蓝凤君又暗暗念了一遍解除锁灵的法诀,然后问道:“前辈,这锁灵大法真的有用么?” “当然有用,不信你试试。”白起傲然说道。 蓝凤君笑道:“前辈的话我有什么不信的呢,试就不用试了。” 白起忙道:“你们现在如果离开皇陵的话,先将我的气息锁住,然后再出去吧,不然会遇到麻烦的。” 蓝凤君道:“前辈说得很是,那我现在就把前辈的气息锁住吧!” 第四十二章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当蓝凤君把白起的气息锁住之后,张永兵抹了抹头上的汗说道:“真想不到事情的结果会是这样,我还以为有一场恶战呢!” 张祥麟叹道:“是啊,地藏王菩萨只怕早就知道我们会有今日之行,才把玄玄镜给了凤君。” 李洁道:“我们还继续看下去吗?” 大家商量了一下,反正天色已经不早,再加上这皇陵被当成旅游胜地后,搞得全是现代气息,全无古意,一点皇家的威严都没有了,再看下去也没什么看头,就决定回去吃完晚饭后早点休息。 回去时经过和玉笔生打架的地方,李洁道:“那两个道人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吧?” 张永兵道:“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能不找回场子?” 李洁叹道:“原来修行界也是这般打打杀杀。” 孔祥麟道:“万物皆是一般,即使你成仙成佛了,就不会遇到麻烦事吗?所以快乐与否,不在于身份,而在于心境。” 李盈盈笑道:“我的希望就是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过好每一天。” 李洁笑道:“人们常说,知足常乐,但又有几个人能够真地知足?其实就拿修行人来说,修行的想得道,得道的想成仙,成仙的想成佛,何曾有一日消停?” 李盈盈认真道:“我现在每天和你们呆在一起,我就感到很快乐了。” 李洁和蓝凤君对望一眼,拉住她的手道:“你不用担心,既使所有的修行人与你为敌,我们也不会抛下你独自一人的。” 孔祥麟打断她们道:“你们别说丧气话,善恶皆有天理,公道自在人心,不是所有的修行人都会与我们为敌的。” 当大家吃过晚饭回到酒楼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了。大家昨天白天坐车,昨晚又因为停车的事没怎么休息,今天下午还去了皇陵,所以都觉得应该早点睡觉,把精神养足。 在西安玩了两天之后,大家决定西入甘肃,经兰州而历河西走廊。河西走廊位于黄河以西,被两山夹峙,以此得名,又因座落于甘肃省西北的狭长高平之地,故又称甘肃走廊,全长一千多公里。 河西走廊东起乌鞘岭,西至玉门关,属西北—东南走向,被祁连山和合黎山夹峙其中,是中国东部与新疆交通的主干道,汉唐时期,成为丝绸之路的一部分。 从西安上车,孔祥麟就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但他运神通查遍四周,却没有任何发现,他暗想,莫非是自己觉没睡好,精神恍惚的缘故?但自西安至兰州,这种隐隐约约的感觉一直没有摆脱。 在兰州下车之后,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了,几个人立刻寻找酒店安顿下来。在吃饭时,孔祥麟突然觉得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没有了,看来其中必有蹊跷,但大家初到新地方,兴致都很高,所以孔祥麟没提这件事。 乌鞘岭为陇中高原与河西走廊的天然分界,属祁连山脉北支冷龙岭的东南端。年均气温在零度以下,古人曾称乌龙岭“盛夏飞雪,寒气砭骨”,为历代军事和交通的要冲。 对大名鼎鼎的河西走廊东端入口,大家肯定不会错过。第二天一早,大家便向乌龙岭进发,可是一出门,孔祥麟又有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这下他敢肯定不是自己的错觉,因为昨天晚上他睡得很好。 他暗自叹了口气,该来的还得来,担心也没什么用。但不知为什么,这次他的心中隐隐有一丝不安,他自从练功以后,对什么事都看得很开,对自己的信心也很足,所以这种不安的感觉从来没有出现过。 车近乌鞘岭,明显感觉气温降低了不少,但离盛夏飞霜的程度还很遥远。大家都穿得很单薄,这时已经感到身上有了一丝丝凉意。 张永兵笑道:“人们常说西北是苦寒之地,看来名不虚传哪!” 其实在乌鞘岭并没有多少文物古迹,这里除了蜿蜒西去的明、汉长城,就只有岭脊的湘子庙了。但他们这次出来,本来就不是为了看人文景观,而是体味大自然的乐趣,所以反而觉得这乌鞘岭值得赏玩。 乌鞘岭虽然号称是岭,但主峰海拨却有三千多米,远远看去犹如一条长龙,趴伏在地,而湘子庙则座落在龙脊上。孟子说,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爬爬乌鞘岭,顺便看看岭脊的湘子庙,也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这一路上非常冷清,几乎没有人,至少在眼力可及的范围内没有人。突然,孔祥麟觉得自己神念一动:有修行人逼近,而且还不只一个。如此荒郊野岭,怎么会突然冒出修行人来?他正待提醒大家小心,只听嗖嗖几声,已经有四个人御器飞身拦在他们身前。 孔祥麟暗道,要来的终于来了。张永兵等几个人正聊得起劲,有人突然落在身前,把他们吓了一大跳。蓝凤君抬头一看,原来是四个道士,有两个她认得,正是前几天打过架的清玄和玉笔生,剩下的两个就不认得了,其中一个看起来还比较老。 蓝凤君怒道:“你们怎么阴魂不散地跟着我们?” 玉笔生冷笑道:“上次被你们逃脱,还抢了我的法宝,今天要你们知道我们逍遥门的厉害。” 孔祥麟看出那老者是这一群人领头的,于是向那老者深施一礼道:“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那老者摆了摆手,似乎对孔祥麟的话不屑回答,玉笔生道:“这是我师父,道号玄机子,如果你们识相的,还回我的法宝,再留下那妖精,我就饶你们一条小命。” 第41章 蓝凤君瞥了他一眼道:“你还真是癞蛤蟆打呵欠啊!” 和清玄站在一起的那个道士冷声道:“等会你就知道我们是不是吹大气了。” 蓝凤君看了他一眼道:“你又是谁?” 清玄道:“他是我的大师兄,灵玄道长。” 玉笔生喝道:“不必和他们多说,先把东西抢回来再说。” 说罢就要动手。玄机子看了看孔祥麟,冷声道:“念你修行不易,你自己把杏黄旗交出来吧!我不废你的修为。” 孔祥麟淡淡道:“你凭什么要废我的修为?” “你身为修行人,与妖孽为伍,与正道为敌,和入魔何异?” “她虽是妖身,但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人们常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为何定要害她性命?” 玄机子厉声道:“她现在不害人,但谁能保证她将来不害人?何况她以色相迷惑你等,让你们屁护于她,不是作孽又是什么?” 孔祥麟还待再说,玄机子已经挥剑向天一指,顿时一阵惊雷从天而落,直劈李盈盈头顶。玄机子一边打一边喝道:“待我收拾了这个小妖精,再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孔祥麟没料到他说打就打,全无前辈风范,不由措手不及。那边张永兵已经祭起杏黄旗,迎头打过去,喝道:“你们不是要抢回杏黄旗吗?杏黄旗在此。” 玄机子见他祭起杏黄旗,笑道:“你等居然也知道御旗的法诀,难怪要抢这件法宝,只是以你们的修为,即使御旗又奈我何?” 说完将手一招,那旗子本来势头威猛,有风卷残云之势,但被玄机子用手一招,居然摇摇晃晃,眼看就要脱出张永兵的掌握。李盈盈见势不妙,忙从怀中掏出一块锦帕,娇喝一声“碧海潮生”,就见玄机子周围的空气犹如海中的波浪一般,猛地掀起一阵狂潮,将玄机子推得倒退半步。他这里一退,手中的气机便断了,于是张永兵趁机收回了杏黄旗。 玄机子一见是李盈盈出手,怒道:“大胆妖孽,死到临头,居然还敢行凶。” 说完忽地从怀中取出一枚金印,望空一抛,喝声“镇”,那金印应声化作一块丈余见方的铁砧,迎头向李盈盈击落,铁砧扫起的罡风将李洁和蓝凤君推得倒退数步,眼看她就要在金印之下香消玉硕。 孔祥麟暗叫一声不好,他识得那枚金印乃是一件仙器,名叫番天印,是真仙广成子当年修行时炼制的法器,广成子得道成仙后,番天印便不知所踪,不想今日在玄机子手中出现。 李盈盈乃是妖身,若是被番天印击中,不但修为和性命不保,就是神识也会被打散,这样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了。孔祥麟来不及多想,只好使出全身修为,御风而起,瞬间移动到番天印下,猛地将李盈盈从番天印下推出。 李盈盈得他修为之助,方才脱开番天印的控制,但番天印来势迅疾,她虽保住了性命,番天印的一角还是砸中她的后背,顿时将她砸晕过去。再看孔祥麟,将李盈盈推出番天印后,本待御风闪避,但番天印来势之猛,竟让他来不及动念,便被重重在砸倒在印下,死活不知。 这一下有如电光石火,旁边的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李盈盈已经被砸晕,而礼祥麟则被砸得死活不知。蓝凤君见瞬时之间伤了二人,不由隼怒无比,也不来及考虑其它的,掏出玄玄镜,解除锁灵诀,悲声呼道:“白前辈快出来助我。” 白起刚刚庆幸自己得了一个寄身的好地方,正在里面打坐呢,忽听蓝凤君语放悲声,在外面招唤自己,不由嘀咕道:“这才一天时间,死丫头搞什么鬼?” 但还是应声跳出了玄玄镜,以他的见识,哪能不识得番天印,立刻便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忙对蓝凤君道:“你们快带着他们两个走,这个仙器太厉害,我也只挡得一时半刻。” 玄机子本来是用番天印砸妖的,但没想到孔祥麟舍命相救,最后砸倒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修行人。玄机子虽然自视甚高,但也不敢小看天下有道之士,这个年轻人年龄虽小,但修为不凡,肯定颇有来历,如果真地打死了,却是一个大麻烦。因此心中颇有悔意,正要上前察看孔祥麟的生死。 却见蓝凤君从镜中放出一个阴物,不由大怒道:“尔等真是死不足惜,不但与妖精为伴,还身携鬼灵,我今日定当将尔等全部擒下,为世人除害。” 第四十三章情殇 玄机子一见白起的气势,便知他的鬼力修为惊人,但他不知白起的来历,所以没想到他是鬼王,只以为是蓝凤君收的鬼灵。再说他认为以蓝凤君的修为,再加上宝器在手,能收一个鬼灵已经很了不起了,所以根本没往鬼王上想。 白起身经百战,料敌先机的本事岂是玄机子这种潜心修道的人能比的?他一看就知道玄机子在想什么,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要玄机子轻敌,他就有机可乘,不然真要和这个番天印斗,还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毕竟自己是阴身,天生就为仙器所克。 他打量了一下其余的三个道士,发现他们的修为都和玄机子相差甚远,根本不足为患,于是打定主意先下为强,来个擒贼擒王。于是他暗蓄鬼力,猛喝一声“血战八方”,就见玄机子的周围涌起一团血雾,将他团团裹住。 玄机子没想阴物如此大胆,竟敢主动偷袭自己,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被血雾缠住了。他正要祭起番天印,却发现那些血雾只要一沾上皮肤,便会又痛又痒,接着便是麻麻地,没有知觉,不由大吃一惊,怒喝道:“你竟敢施毒,卑鄙。” 白起磔磔怪笑道:“你还是赶快回家驱毒吧,再迟就只找人收尸了。” 玄机子两臂已经有些不听使唤了,知道今天讨不了好去,忙对其他三个道:“快走。” 说完自己首先御剑飞身而逃,玉笔生见师父都跑了,哪敢停留?忙在后面喊师父等我,也追着去了。灵玄本待今日一显身手,但见玄机子都逃了,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也拉着清玄御剑而去。 临行时对蓝凤君他们道:“你们与不但与妖孽为伍,还蓄鬼伤人,犯了修行大忌,我等定当传檄天下修行正道之士,让你们跑到天涯海角也无处遁形。” 这边张永兵背着孔祥麟,李洁背着李盈盈,蓝凤君手中提着玄玄镜,正在要听从白起的吩咐,转身逃命,但见白起一出手就伤了玄机子,把他们打跑了,又停了下来。 白起道:“你们怎么停下来了?” 蓝凤君哭道:“他只怕不行了。” 让张永兵把孔祥麟的身体平放在地上,以手探了探鼻息,没有气。再用手摸了摸胸口,没有跳动。不由脸色大变,蓝凤君和李洁见他脸色不对,忙问道:“怎么样?” 张永兵摇了摇头,低声道:“好象没有呼吸了。” 这时,李盈盈悠然醒来,她虽未被番天印击中,但被罡风一扫,还是晕了过去,同时还受了些内伤。她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蓝凤君和李洁两眼含悲的眼神,不由大惊道:“他怎么样了?” 李洁赶忙过去将她扶起来问道:“你伤得厉害吗?” 李盈盈摇了摇头,挣扎着要去看孔祥麟。白起对张永兵道:“你摸摸他的小腹。” 张永兵依言摸了摸,然后道:“是热的,好象还在动。” 白起沉思道:“看来他是修炼地丹道功法。他现在呼吸已绝,仅靠内丹维持生机,若无灵丹,便只有三日活命时间了。” 李洁忙道:“要什么灵丹才能救他性命?” 白起道:“一种是九转金丹,一种是还魂草。这两种东西都不好找,九转金丹是修行人升仙度劫的灵丹,不但能在升仙时脱去凡胎,还能救治重伤垂危之人。还魂草专门用于救治垂死之人,但传说此草仅生于海外仙山蓬莱。” 李洁等人一听傻了眼,这两样东西不要说三天内找不到一样,就是找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找到一样啊! 蓝凤君对白起道:“白前辈,你不是和地藏王菩萨很熟么?你和他说说,把祥麟的魂魄给送回来不就好了么?” 白起叹道:“你知道什么,他是被仙器击中,所以魂魄并没有被勾走,而是被打入神识之中,藏了起来,如果他的身体能恢复生机,魂魄自然就回来了,如果不能救活他的身体,就连阎王也没办法救他了。” 李盈盈忽然道:“我能救他。” 蓝凤君一听喜道:“姐姐,真的么?”李盈盈道点了点头。 白起看了看李盈盈道:“你虽然能救他,但差不多是一命换一命,你又何苦?” 李盈盈凄然道:“他是为救我而受伤,我现在就是把这一命还给他,也没什么不可以。更何况,我短时间内还不会死呢!” 蓝凤君吃惊道:“你们这是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白起道:“她是成形的水妖,修有内丹,如果她把内丹吐出来就能救活这孩子。但她失去内丹,就与普通水族无异。” 李洁大惊道:“你是说她救活祥麟后,就会变成普通的鲤鱼?” 白起点了点头。 李洁大声道:“那怎么可以?如果祥麟活过来的话,知道你这样做,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李盈盈抱着她哭道:“我也不想离开你们,可是现在根本没有别的办法救他。” 李洁也抱着她哭道:“祥麟舍了自己的性命才保住你的性命,可是你现在又要把命还给他,我们怎么这么命苦啊?” 蓝凤君也哭道:“姐姐,我们还是另外想办法吧!” 第42章 李盈盈擦了擦眼泪,坚决道:“没有别的办法想了,我们还是早点动手吧。我早一点把内丹给他服用,他就会多增长一份修为。如果等到三天之后,内丹就只有救命的作用,不能增长他的修为了。” 李洁哭道:“如果祥麟醒了,我们怎么对他交代啊?” 李盈盈想了想道:“你就说因为和你们在一起给们添了很多麻烦,所以我自己回水里修行去了。” 说完,她从怀中掏出一个粗致的小水缸,水中有半缸水,但奇怪地是,不管怎么摇晃,里面的水都倒流不出来。 她把水缸交给李洁道:“我吐完内丹,就会马上现形,你把我装在这水缸之中,带在身边,记得每天让我吸点灵气。” 李洁哭着点点头。李盈盈又转头对蓝凤君和张永兵道:“你们都是好人,如果我下辈子也能修成人形,我还愿意和你们在一起。” 蓝凤君抱着她使劲地哭,张永兵眼中含着泪,把头转过去不敢看她。李盈盈交代完这些,毅然地掉转头,走到孔祥麟身边,猛吸一口气,然后用力一吐,只见一颗金黄色的内丹在她口中轻轻跳动,周围还散发着淡淡地热力 她将自己的嘴对着孔祥麟的嘴,用舌头挤开他紧闭的嘴唇和牙齿,将内丹吐入孔祥麟嘴中,然后将孔祥麟扶起来,一边用嘴给他吹气,一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胸口,过了片刻,只见孔祥麟咽喉一动,内丹已经吞进去了。 李盈盈做完这些,先是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接着嘴中吐出白色的泡沫,然后脸上和手上便开始出现红色的鳞斑。片刻之后,李盈盈化成了二寸来长的一条红色鲤鱼,在地上轻轻地挣扎,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李洁,眼中两滴晶莹的泪水轻轻地落下来,鱼,她也有眼泪吗? 李洁抹着泪眼,轻轻地捧起地上的小鲤鱼,在嘴边亲了一口,然后把她放进小水缸中。小鲤鱼进入水缸之中后,仿佛又恢复了活力,在水中慢慢地游动,轻轻地摇漂亮地尾巴。 在李盈盈化成鱼后,张永兵就一直扶孔祥麟坐着。白起道:“你把他盘腿坐好,然后助他行功,他可以醒过来得快些。” 于是张永兵将他盘腿坐好,把手放在他背后助他行功,一柱香后,孔祥麟的脸上慢慢有了一点点红润的颜色。再过了两柱香的时间,他终于有了微弱的呼吸,大家都知道他活过来了,但现在大家谁都高兴不起来。 孔祥麟恢复呼吸之后,似乎就自己进入了打坐状态,他这一坐就坐了一天一夜,大家都在山上陪着他,夜风吹来的时候,乌鞘岭很冷很冷。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孔祥麟的头顶冒出一团白气,久久不散,周身也有一层淡淡的光晕笼罩着他。 白起叹道:“这个小娃娃倒是因祸得福了。” 蓝凤君奇道:“为什么?” 白起道:“他得到内丹的修为,已经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了。” 李洁道:“这个很厉害么?” 白起道:“普通人修三百年都未必能修得到的境界,你说厉害不厉害?” 蓝凤君道:“那他现在等于有三百年修为了?” 白起道:“不能这样说,他身上现在储存的丹气相当于别人修了三百年的积累,但他能不能将这些丹气全部化为修为,那还要靠以后的修炼。” 蓝凤君道:“就好比海内的水,虽然存得很多,但如果水闸开得很小,冲力也不会很大,是吗?” 白起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又指着孔祥麟道:“他快醒来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该进去睡觉了,记住,以后三个月内不准叫我出来打架。” 说完晃身进了玄玄镜,顿时一切都沉静下来。 第四十四章悠悠我心 孔祥麟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三双充满悲伤的眼睛,他记得自己当时急着要救李盈盈,好象被番天印打中了,但后来的事情就不知道了,现在看来,番天印没把自己打死,他不由暗自庆幸了下。 但他接着想起自己当时是要救李盈盈的,可是李盈盈呢?怎么不见她?难道最后还是被道士捉走了么?他们怎么这么伤心呢?坏了,肯定是盈盈被抓走了。 孔祥麟想到这里,立刻从地上坐起来,问道:“李盈盈呢?她去哪里了?是被玄机子抓去了吗?” 三个人望了望他,全都不说话,只是眼中的悲伤更甚。孔祥麟见他们全成了哑巴,不由大急,忙转来转去四处张望。这时他看见地上的鲤鱼缸,不由一呆,这是从哪里来的? 忽然他象风一样地跑过去,捧起那个小小的鱼缸,盯着缸中的鲤鱼仔细的观看。水中那红色的鲤鱼象认得他一样,冲着他点点头,又摇摇尾巴。 他对着小水缸里的鱼大声喊:“盈盈,是你吗?是你吗?” 鱼儿眼中泛出两滴晶莹的泪花,轻轻地滑落在水中,却久久没有消散。 孔祥麟一手紧紧地抱着鱼缸,一把抓住张永兵的肩膀,大声吼道:“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永兵不说话,只是摇了摇头,孔祥麟一把摔开他的肩膀,走到蓝凤君身边道:“他不说,你总应该知道?” 蓝凤君望着他伤感的眼神,只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伤了,她黯然地低下头。孔祥麟见蓝凤君也不说,最后走到李洁身前道:“你呢?你也不告诉我吗?” 李洁看了他一眼,叹气道:“我们本来不想告诉你的,这也是盈盈的意思。但我想你对这件事有知情权,还是告诉你吧。” 于是她把孔祥麟受伤的情况,以及后来盈盈的舍身相救,都一字不露地告诉了他,最后,她指着孔祥麟手中的鱼缸说:“这是她给我的鱼缸,让我把她装在内面,并每天以灵气滋养,现在既然你知道了真象,我就把她交给你了。” 孔祥麟紧紧地捧着手中的鱼缸,心中暗暗发誓:此生纵然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遍寻灵丹妙药,助她重修内丹,化成人形,若违此誓,人神共愤! 他刚说完,天空突然浓云滚滚,乌鞘岭上狂风肆虐,石子大的冰雹象散沙一样噼里啪啦打下来,大家第一次体会了什么是盛夏飞霜,寒气砭骨。缸中的鱼儿似乎也感受到了天地变色的威势,紧紧贴在缸壁,以分享孔祥麟怀中的温暖。 大家躲在一棵大树下,都默不做声,在这里已经呆了两天一夜,如果今晚再呆下去,就是第二夜了。这两天张永兵他们三个人都只吃了点干粮,夜里也是轮流守着孔祥麟,现在事情虽然结束了,但大家的心情却更为沉重,也没人有心思吃东西。 孔祥麟将鱼缸收在怀中,时刻用丹气裹住她,让丹气在鱼缸和自己的身体之间循环,他体内本就是盈盈的丹气居多,现在和自己本身修炼的丹气融合在一起,就如同双修一般,鱼儿慢慢吸收着这种熟悉的丹气,在缸中过得非常快乐。 孔祥麟看着三个沉默的同伴,说道:“大家都振作起来吧。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发誓要对这件事作出交代,所以大家不必为这件事伤心了。现在我有两件事要和大家商量。” 张永兵抬头看着他,问道:“什么事?你说吧。” 孔祥麟郑重道:“第一件事,我从此以后要为盈盈寻访灵药,所以不能继续上学了,准备退学。” 李洁马上接道:“我反正上不上班无所谓,既然你不上学了,那我也辞职吧,多个人总是多分力量。” 蓝凤君道:“我早就不想读书了,学的全是些没用的东西。何况白前辈还在我的镜子里,我就是想安心念书,恐怕也没机会了。所以我也和你一样,选择退学。” 张永兵为难道:“这件事我恐怕得先和家中商量一下才能决定。” 孔祥麟摇头道:“我不赞成你们都退学来跟我,因为寻药这是一件没有定数的事情,何况我要寻找的也不是普通的丹药,所以有可能一辈子都没有结果,所以我不赞成你们一起参加这件镜花水月的事情。” 蓝凤君睑了他一眼道:“我偏要跟着,怎么啦!” 李洁淡淡道:“我不为你,我为盈盈,这总可以吧?” 孔祥麟搔了搔头道:“既然这样,那这件事先不说了,第二件事,大家总结了没,我们这次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 张永兵摇了摇头道:“想不明白,我们也没做错什么呀?” 蓝凤君冷笑道:“道理很简单,这个世界到哪里都是恃强凌弱。因为我们拳头不硬,所以到哪里都受人欺负。” 孔祥麟点头道:“对,你们说得很对,这就是问题的根本所在,其实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但我们打他们不过,所以我们永远没有道理。” 李洁道:“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加强实力?” 孔祥麟道:“这是唯一的办法。规则是按照强者的意愿来制定的,如果我们要改造变规则,就必须变强。” 蓝凤君瞟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受刺激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不是经常说要随遇而安吗?” 孔祥麟严肃道:“这件事对我触动确实很大,为什么有人一定要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别人?为什么我们连一个善良而单纯的人都保护不了?为什么他们会仰着鼻孔和我们说话?没有别的,只因为,他比我们强,实力决定一切。” “那我们怎样才能改变这种状况呢?”蓝凤君问道。 “和人较量,无非是三个方面:战斗的策略、临敌的经验和本身的修为。”孔祥麟分析道,“战斗的策略来自于天赋,和自己见事的聪敏程度有关,这个基本难以改变。” 第43章 “但临敌的经验和本身的修为都有捷径可循。”孔祥麟接着道:“临敌的经验主要在于见识多,眼界广,如果敌人使出来的招法都是曾经见过的,敌人用的法器,我们都知道它有哪些优缺点,那我们临敌肯定就先胜三分了。” “至于本身的修为,有许多的天材地宝和灵丹妙药对我们这些初入道的修行者筑基有很大的用处,可以在短时间内提高我们的修为。虽然这样显得有些急功近利,但只要我们运用得当,就会利大于弊。” 李洁叹气道:“问题是这几件事都很难办哪!大家都想知道别人的底细,但谁会表演给你看呢,还有那些天材地宝、灵丹妙药什么的,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孔祥麟道:“不要太丧气,只要明确了方向,总有解决的办法,比如说法器的优缺点,这个就不一定要别人使出来,如果在某种书上有记载,我们就可以很方便地知道,我知道番天印的厉害,就是从张天师的书房中看到的。” “还有各修行门派的渊源,特长,这些都很重要,但我们以前知道得太少,以后要把这一课补起来。比如这次来的无极门和逍遥门,我们就几乎没掌握什么情况,这些也是书上有记载的。” “至于说到天材地宝,灵丹妙药,这反正是我们这次出访的主要目的,所以能弄多少弄多少,看机缘吧。” “这样说起来,还要蹲一段时间的图书馆喽?”蓝凤君道。 “没用。”孔祥麟摇头道:“这方面的书都是各门派内部传承的,根本不可能在公共图书馆找到,我已经找过好多次了。” “那怎么办?” “也得看机缘,修行人讲的就是机缘二字,我们现在把这个问题提出来,就是防止以后遇到这种机缘,却把它错过了。” “说半天也是废话。”蓝凤君嘀咕道。 第四十五章焚书坑儒 蓝凤君正在独自嘀咕,忽然想起一件事,忙道:“我们都忘了,白前辈是三世转生重修过的人,肯定知道哪里有这些好东西。” 说完忙解开锁灵大法,对着玄玄镜叫道:“白前辈,白前辈。” “又吵什么呢?”白起打了呵欠,不满地问题,哎,这个小丫头事真多,还让不让人睡觉了?不过这话他不敢说,现在还寄人篱下呢!所以愠声道:“又有什么事啊?不是叫我打架吧?我说过了,要等三个月才能出来打架。” 蓝凤君忙陪笑道:“不是打架,打扰白前辈了,真是不好意思。” 白起见她态度好,觉得有面子,就问道:“嗯,很有礼貌,不错,看来你是有什么问题要问我了,说吧,什么事?” 蓝凤君道就把刚才大家讨论的话题向他简单地说了一遍,然后问道:“我觉得我们这样盲目地去找,肯定没什么效果,所以想请教一下前辈,可有这方面的准确消息?” “嗯,”白起点点头满意地说道:“这你还真问对人了,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就透露点内幕消息给你吧。” 白起得意地笑道:“首先说藏书秘籍的事情吧,始皇帝焚书坑儒你们知道吧?” 蓝凤君忙点点头道:“知道知道,听说就是从那以后,好多秘籍就失传了。” “其实这是一个天大的骗局,”白起神秘地笑道:“始皇帝一统江山之后,确实怕七国争雄时流传的各种思想,坏了他的国基,所以想禁锢那些读书人,让他们不敢乱说乱动。” “但你们也知道,读书人都是那个臭脾气,宁愿被砍头,也不愿意向人服软。当然,那是过去,现在不一样了,现在的读书人灵活多了,只要有钱,什么都肯干。所以当时始皇帝为这事很头痛啊,这些读书人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一张嘴动起来,把死人也能说活啊!” “你们知道那个公孙龙吧,就是以诡辩著称,说白马不是马的那个。其实在战国的时候,他的嘴皮子还只能算二流的,真正的高手是象孙武那样的,把人哄得晕晕乎乎的,几千年后,人们还把他供成祖师爷。” 蓝凤君好奇地问道:“你是说兵家的代表人物孙子?” “就是他,其实后世流传的孙子兵法,只是他当时辩术理论的一个大纲,具体的内容已经让始皇帝把它藏起来了。” “秦始皇把书藏起来了?”蓝凤君吃惊道:“不是说全烧了吗?” “那只有傻子才会相信,”白起不屑地说道:“你想始皇帝是什么人啊,战国时那么多厉害人物都被他踩在脚下,他能做那么愚蠢的事吗?” “快告诉我真相吧,我太想知道了。”蓝凤君催促道。 白起打量了面前的四个人一眼,叮嘱道:“这可是一个惊天的秘密,如果让别人知道,可就要天下大乱了,所以你们千万不可说出去。” 孔祥麟等人点点头,蓝凤君又催道:“快点,快点,我等不及了。” 白起漱了漱喉咙,开始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当时始皇帝统一中国后,就和李斯等人一起分析,为什么当时会各路诸侯并起,使中国长期处于分裂状态,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由于当时过份的言论自由,导致思想上的百家争鸣演变成各路势力的百家争天下。” “所以要想江山稳固,首先要箝制人们的思想,让读书人不敢乱说乱动,由于李斯是个嫉妒心比较强的人,就乘机提出来要把其他各家的著作全部毁掉,只留下法家的思想和一些医药卜筮方面的书。” “原来这个主意是李斯提出来的啊,那后来呢?”蓝凤君插嘴道。 “但是大将蒙恬和公子扶苏都坚决后对,后来就讨论出一个折中的办法,将天下的藏书全部收缴上来,由国家统一管理,这样就不会有人受书的流毒了。” “但是还有那么多读书人啊,虽然把书收了,但他们还是可以再写啊。”蓝凤君问道。 “小丫头真是聪明,”白起赞道:“事情果然和你说的那样,虽然始皇帝明令民间不许阅读除医药种植以外的书,但还是有些读书人暗中著书立说,开馆授徒。” “始皇帝无奈之下,就决定把这些读书人抓起来,但俗话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一定要想个办法,让天下的民众谈读书而色变,于是始皇帝又和朝中的大臣商量。” “最后赵高提出了这个焚书坑儒的计划,始皇帝觉得不错,但人是不能真的杀的,书也是不能真的烧的,最后就想出个瞒天过海之计,让天下人以为读书人全被活埋了,书也被全部烧了,这样后人就会谈书色变。” “什么瞒天过海之计?那些读书人和书都弄到哪里去了?”蓝凤君兴致脖脖地问道。 “第一次烧书的时候,烧的全是副本,第二次埋读书人时,那个坑下面早就挖好了地道。” “真的吗?”蓝凤君吃惊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白起得意地笑道:“你知道这个地道通往哪里吗?” 蓝凤君想了想道:“莫非是秦皇陵?” “小丫头就是聪明,”白起赞道:“你想我一直呆在皇陵里面,能不知道这些事吗?” “那这些人还在吗?”蓝凤君问了个傻乎乎地问题。 白起象看白痴一样地看着她:“刚才还夸你聪明呢,哎!” 蓝凤君也发现自己问的问题很傻,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说他们后来怎么样了,全都老死在皇陵了么?” 白起道:“也不是全是那样,回为当时抓的读书人当中,有很多是术士,都精通修炼之道,只有儒家的差一点,只会读死书,但也有不少儒士善养孟子发明的浩然之气,结果有不少人入道做了修行人。” “那后来怎么没有流下他们的传说呢?” “许多人入道修行的人从皇陵出来时,已经是几百年之后了,那时秦朝早就灭亡,谁还记得这个茬。” “那些书呢?”蓝凤君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那些书本来全是放在皇陵里的,后来有人搬了一部分去阿房宫,搬去阿房宫的那一部分,被项羽入咸阳时,一把火烧了。” “那剩下的呢?”蓝凤君赶忙问道。 “剩下的书,有一部分被皇陵内修行的人带出去当做了开宗立派的典籍,其余的当然都在皇陵里了。” “还能找得到么?” 白起得意地说道:“皇陵里还没有我找不到的东西。” 蓝凤君忙道:“那快带我们去找吧!” 白起苦笑道:“你说得真容易,书都藏在秦皇陵封土堆下的地宫里面,隔你们现在挖开的地方还有几十米呢,你们怎么能下去?” “那你怎么找到的?”蓝凤君冲口道。 “我是阴物,地再深也挡不住我啊!” “那怎么办?”蓝凤君急道。 “只有让我进去多看一些,然后回来背给你们听了。”白起想了想道。 “那你快去吧!” “现在不行,我不是说了吗?每隔三个月我才能出去一次,我昨天刚出来帮你打完架,再出来要等三个之后了。” “还要等三个月啊!”蓝凤君噘嘴道。 “三个月就三个月吧,”孔祥麟在旁边说道:“我们又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能有这个机会就不错了。” 于是藏书的事就只能这样了,至少要等三个月以后才知道是什么结果。 第四十六章西去昆仑寻仙境 蓝凤君想了想又问道:“那灵丹仙药呢?我们该去哪里找?” 白起翻了翻眼睛道:“要是我能找仙药,我二千多年前就成仙了,也不用再转生到尘世历劫,搞成现在这样。” 第44章 蓝凤君失望道:“那我们是找不到了?” 白起认真道:“也不能那么说,这要看各人的机缘。” “可是我们现在连个大致的目标都没有,仙药也不会自己跑到家里来啊。”蓝凤君发愁道。 白起想了想道:“要说寻找灵丹仙药,别的地方你们也就不用找了,只要去两个地方,如果你们有机缘,肯定能找到,如果在这两个地方都找不到,那你们也不用浪费功夫了。” 蓝凤君忙问道:“哪两个地方?” “一个是西昆仑的瑶池,一个是东海的蓬莱岛。” 蓝凤君倒抽一口凉气道:“这都是传说中的仙境啊,我们去得了吗?” 白起没好气地道:“去不去得了那个你们的事,如果灵丹仙药那么好找,这个世界上的仙人多得都没地方放了,还轮得着你们啊。” 说完在玄玄镜里打起了呵欠,显然再也不想讨论这些事情了,蓝凤君想想麻烦了人家这么久,再说三个月后还要托他帮忙找皇陵地宫的书呢,所以对白起说了声谢谢,就把玄玄镜锁住了。 孔祥麟看了看大家道:“刚才白前辈的话大家都听见了,大家有什么意见?” 张永兵道:“找秘籍藏书的事我们目前没有更好的途径,只能按白前辈的说法,先等一段时间了。” 李洁道:“既然瑶池和蓬莱有仙药,我们就要努力去找,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比漫无目的寻找地强。” 孔祥麟叹道:“如果有百分之一的希望,那也不算什么难事,我想能有千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就该感谢苍天了。” 蓝凤君张大了嘴道:“太夸张了吧?” “天生万物,皆有其由存在到消亡的规律,而人类想通过修行,达到与天地同寿,与日月齐光的目标,这是逆天之举,如果这样的事情不经历千劫万难,就可以轻易做到,奇qisuu.书那天命在世人的眼中就不值一提了。” “世人通过仙药转逆生死,修行人通过仙药脱胎换骨,这都是为天地所不容的事情,所以我们必须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不管劫难多少,命数如何,只要我们尽力去做了,就无怨无悔。”李洁坚决地说道。 “对啊,历劫又怎样?盈盈为了救人连自己千年的修为都可以舍弃,我们是姐妹,她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蓝凤君接道。 “那好吧,既然大家都有这样的信心,我们就把这件事好好计议一下。”孔祥麟道。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去昆仑瑶池。因为此去山高路远,何况还有许多意外的情况发生,估计在假期结束时可能赶不回去,所以张永兵就不用跟着去了,让他先回学校。 孔祥麟和蓝凤君暂时不用退学,先休学一年吧,蓝凤君这边很好弄,给他爸打个电话,就一切都搞定了。孔祥麟的事还得麻烦李洁,于是她给李政涛打电话,先说了自己准备在外面旅游一段时间的想法,然后碾转请求李政涛代办孔祥麟的事情。 李政涛对她辞职旅游的事情没有发表什么看法,但对孔祥麟休学的事仔细询问了一下,李洁用其他的理由给糊弄过去了,于是李政涛答应开学后派秘书去处理这件事。 因为后世传说的瑶池,就是昆仑河的源头黑海,位于昆仑山海拨约四千多米的地方,大家现在也不知道,他们要找的瑶池仙境是不是就是这个地方,只能先去这个地方看看再说。 要去瑶池,格尔木的昆仑山口是必经之路,所以他们决定从乌鞘岭返回兰州,再从兰州经西宁直达格尔木。因为要在兰州和张永兵分路,所以大家在兰州玩了一天,算作是离别时的记念。 此去昆仑,路远山遥,孔祥麟和张永兵何时能够再见,那就很难说了。张永兵提出要把杏黄旗还给孔祥麟,让他们在寻药的路上也有个趁手的法宝可用,孔祥麟没有接受,只是叮嘱他回去后一定要勤奋练功,提升修为。 张永兵问如果玄机子万一找到他怎么办,孔祥麟要他从兰州回去后先回一趟家,说不定张天师能给他有用的建议。最后又告诉他,如果实在没办法,就把杏黄旗还给他们,首先保住性命,张永兵点头答应。 本来一路有五个人,大家说说笑笑,好不快活,但只过了两天,就只剩下孔祥麟他们三个人了。当然盈盈还在一起,可是她现在再也不能和大家一起说笑了,或许她永远就是孔祥麟怀中的一条小鱼了,李洁一想到这些,心里就很难过。 在去格尔木的车上,蓝凤君说:“你们再这么沉默下去,我会发疯地。” 孔祥麟笑道:“是啊,我们应该重新快乐起来,不然不用敌人来打,我们自己就会垮掉地,更何况,我相信盈盈也不喜欢看到我们忧伤的样子。” 说完用手轻轻地用手抚摸了一下怀中的小鱼缸,红色的小鲤鱼贴在缸壁,用漂亮的尾巴,欢快地推着小波浪,黑黑的眼睛里似乎充满笑意。盈盈,你也能听到我们说话的,是吗?孔祥麟喃喃自语。 李洁和蓝凤君看着孔祥麟痴痴地样子,不由心头一酸,眼圈也红了起来。这个男人,为了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毅然舍弃自己的生命,但当别人把同样的真情回报给他的时候,他得到的却是永远的伤痛。 或许,这才是生命的真谛,付出会享受快乐,但得到却不一定是幸福? 昆仑山口位于昆仑山脉的中部,是青海和甘肃通住西藏必经的关塞之地,这里有常年不化的高原冻土和冰丘,冰丘的下面有永不枯竭的冰下潜流,揭开冰丘就会形成喷泉,而高原冻土表层的草甸,在夏天的时候会长出青青的牧草。 昆仑山是由多条平行的山岭组成的巨大山脉,整条山脉西高东低,西部和东部均是雪峰林立。在昆仑山口的东侧,玉虚峰和玉珠峰,常年银装素裹,婷婷玉立,犹如一对娈生的姐妹,是游人观赏六月飞雪奇景的绝佳场所。 第二天中午,孔祥麟三人沿着游人的足迹到达黑海,这是一座天然的高原平湖,湖水清澈见底,周围水草丰富,经常有羚羊、野牛等动物出没。湖边还有一个平台,大概就是传说中西王母设宴招待群仙的地方。 孔祥麟非常失望,这里不要说是仙药,就是连名贵一点的药材也比较少见,看来白起说的瑶池与后人附会出来的瑶池完全是两回事,看来这一趟是白跑了。 大家原也没指望黑海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如果这里真是仙境中的瑶池,让如此多的游人日日骚扰,也早就变成一块俗地,全无半点仙气了。现在的问题是下一步该去哪里?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反正瑶池就在昆仑山中,只要他们备足干粮,一条山岭一条山岭地找下去,总有找到瑶池的一天。何况昆仑被称为万山之祖,山中灵气十足,本来就是修行人修练的最佳场所。 进山之后,收获最大的要数李洁,她本来修练的就是集灵大法,靠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来增长自己的修为,以前虽然带着巫山灵髓,每天都能吸收到一些灵气,但是和昆仑山比起来,那就有天壤之别了。 因为昆仑山是地脉之祖,所以昆仑山上随便一座雪峰的灵气,便超过了整个巫山的灵气,李洁一脚踏进昆仑山,就如同一下子掉入宝库中,只要敞开心神,全力吸纳,就有源源来断地灵气补充进来。 经过几天的修练,她发现自己的肤色似乎在慢慢地改变,而身体抵抗寒冷的能力也越来越强,有时练功练到得意之处,她觉得自己仿佛化做了山的一部分,整座山峰随着她的呼吸一起律动。 来到昆仑后,还有一个受益很大的就是盈盈,孔祥麟本来以为,每天在这苦寒之地穿行,会把盈盈冷得萎靡不振,谁知那个水缸甚是奇怪,不管外界寒热,里面总是那个暖暖地样子,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 而缸中的红色鲤鱼则日日浮在水面上,张着娇嫩地小嘴,不断地吸收天地之间的灵气。在吐出内丹,打回原形那几天,她红色的身躯黯淡无光,但现在却一天一天变得晶莹剔透起来。 孔祥麟三人已经在昆仑山找了半月之久,但瑶池仙境却依然只是一个传说。 第四十七章深谷遇险 这一日,孔祥麟他们走到了昆仑山中部山岭间的一个深谷中,这里牧草肥美,但让人奇怪的是,内面却没有动物进来吃草,他们就亲眼看见两只羚羊走到谷口后,对内面望了望,然后跑开了。 开始大家都没十分在意这件事,可是他们进入深谷一里多路后,就发现有些不对了,因为这时地上的骷髅越来越多,有野兽的,有飞禽的,后来他们发现还有猎人的,可能因为死的时间太久,猎枪已经锈得不能再用了。 孔祥麟脸色凝重地对李洁和蓝凤君道:“动物都有一种本能,可以预感到即使来临的灾祸,刚才在谷口遇到的羚羊只所以不进深谷,可能就是感受到了谷内的死亡气息。” 蓝凤君道:“是啊,你们看,这谷里的牧草长得这么好,却没有一只动物进来吃草,莫非这谷内有什么不对?” 李洁道:“我们还往内走吗?” 孔祥麟道:“我们要找的地方,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所以在普通人能够到达的地方,我们肯定找不出什么结果,所以我决定进去看看。” 蓝凤君道:“那我们走吧。” 孔祥麟伸手拦住他们俩说:“你们俩就在这里等吧,我去看看就回来,如果万一发生什么事情,也好有个接应。” 第45章 蓝凤君把眼一瞪道:“你不要一个人总是做孤胆英雄好不好?” “什么意思?” “我们是朋友,你遇到危险的事情,却总是一个人抗,你以为这样我们心内就一定快乐吗?” “我有吗?”孔祥麟吃惊道。 “你自己可能不觉得,但事情的结果总是这样。你看,我,洁洁,还有盈盈都欠着你一条命,盈盈现在把命还给你了,可是我们呢?我们拿什么去回报你呢?”蓝凤君一脸忧伤。 “你们怎么会这样想呢?”孔祥麟大惊道,“那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们并不欠我什么。” “可能你是真的这样想,”蓝凤君道,“可是我们却不能这样想。” “你这样说就显得生分了,我们彼此的性格谁不了解呢?如果我有什么事情,你们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孔祥麟伤感地说道:“可是我再也不能让盈盈的悲剧重演。” 李洁低头道:“我们也一样。所以,以后无论出现什么事情,都让我们大家一起来抗,好吗?” “这样的话,无论生死,我们都无怨无悔。”蓝凤君接道。 “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我就是想让你们平平安安而已。” “如果你再次在我们眼皮底下受伤,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一起去闯吧!”孔祥麟满怀豪情地说。 说完,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李洁和蓝凤君一左一右跟在身后。深谷里的情形已经有些触目惊心了,遍地都是各种动物尸体腐乱后留下的骨骸,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具人类的骨骸,三个人走在其中,连伸脚都要十分小心,不然就会碰到骨头。 李洁和蓝凤君虽然嘴里说得勇敢,但此时早已脸色苍白,一人拽着孔祥麟的一只手臂,偶尔踩到一块骨头都会激凌凌地一跳。孔祥麟从身内逼出灵力,将三个人团团罩住,她们俩恐惧地心情才慢慢地平复下来。 在深入谷里大约五六里路以后,谷里突然一具尸骨也没有了,但是孔祥麟却感到谷里出现了一股十分诡异的气息,这里面含有敌意、藐视,还有一份羊入虎口的得意。 孔祥麟伸手拦住李洁和蓝凤君,蓝凤君不解地问道:“怎么啦?这里不是没有尸骨了吗?怕什么?” 孔祥麟转头对她们低声道:“你们俩个快往后退,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回头。” 蓝凤君刚要表示反对,忽听谷内传出一阵嘎嘎地笑声,不,那不能算是笑声,那是一种嚎叫,一种得意的嚎叫。那种剧烈而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穿耳膜,让人有一种要捂上耳朵的冲动。 “嘎嘎嘎,你们既然进入了我的领地,还能跑得掉吗?嘎嘎嘎。”随着一阵怪笑,谷里蹦出一个怪物。 那是一个真正的怪物,看起来象一只老虎,身上长的却是狗毛,奇怪地是,他又生了一张人脸,还拖着一条四五尺长的尾巴。此时他正人立而起,在空中挥动着一对虎爪。 孔祥麟等三人一见那怪物的形状,不由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东西?那怪物一对绿油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三人,就象是饥饿中的狼看到了食物一样,看得孔祥麟他们心中直发毛。孔祥麟一手扶着莫邪剑,一手向李洁和蓝凤君示意,让她们快走。 李洁和蓝凤君还在迟疑,那怪物却嘿嘿冷笑道:“想跑?” 说完,也不见如何作势,就已经直直地向三人纵扑过来。孔祥麟伸手将李洁等二人一推,挥剑迎上了那怪物。那怪物看见莫邪剑,心中也有些忌惮,但见它将势一顿,对三人张开了一张血盆大口。 孔祥麟正不解它是何用意,就见那直怪物口中喷出一条火龙,象一蓬网一样地向三人卷来。孔祥麟大惊,忙御风而起,在空中大喝一起“借风”,瞬时一阵狂飚逆着火势向怪物卷过去。 那怪物没料到孔祥麟竟有如此神通,猝不及防之下,火势回卷,竟将它下巴和两鬓的毛须烧得精光,直痛得它哇哇乱叫。那怪物勃然大怒,摇身将五尺多长的巨尾,狠狠地甩向蓝凤君和李洁。 蓝凤君此时正提着雷音剑严阵以待,见那怪物将尾巴甩向了她们,大喜之下,挥剑向那巨尾砍去。孔祥麟在空中看见,急得大叫一声:“不可,快退。”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雷音剑狠狠地劈在巨尾之上,如同劈中精钢一般,发出耀眼的火花,蓝凤君只觉握剑的手被振得一阵麻木,差点握剑不住。那条尾巴与雷音剑一碰之后,居然去势不减,依然狠狠地扫向蓝凤君和李洁。 蓝凤君见雷音剑没能砍断怪物的尾巴,正在垂剑发呆,那怪物的尾巴已经如同盘蛇一般,紧紧地缠住了她和腰身,然后用力一甩,将蓝凤君甩到了它的身后。蓝凤君被那怪物在地上狠狠地一掷,顿时晕死过去。 孔祥麟见那怪物一招之下,就弄走了蓝凤君,心中大惊,忙运起神通,以剑指天,喝一声“落雷,疾。”瞬时无数的雷光象雨点一样打在那怪物的头顶,那怪物吃痛,狂吼一声,一把抓起地上的蓝凤君,转身向谷里跑去。 孔祥麟本待将李洁送出谷后再作道理,但如果今蓝凤君尚在它手中,当下不敢怠慢,一把揽住李洁的纤腰,御风向谷里疾追。李洁被他突然之间抱住,惊羞之下,不由失声娇呼,孔祥麟百忙之中低头望了她一眼,李洁这才回过神来,忙轻抿檀口,但脸上却红霞依旧。 看看将要追到那怪物,眼前却突然出现一个石洞,那怪物将身往洞里一闪,孔祥麟正待急步跟上,只听轰隆一声,一扇厚重的石门从洞顶砸落,生生地将孔祥麟隔在洞外。 孔祥麟忙拨出莫邪剑,用力劈向石门,却见石门被劈出一连串的火星,竟是半分也砍它也不动,看来这石洞已经被人下了禁制了。 第四十八章千年法阵 孔祥麟在龙虎山疗伤之时,曾向张天师习得炼器之术,法器炼成以后功力的大小,主要取决于三个方面:一是法器内嵌入的法阵厉害程度,二是法器内注入的灵力多少,三是炼器材料本身的材质。 而对一件法器影响最大的,就是法阵的作用,它决定了法器的主要性能,如果法器内嵌入的法阵以攻击为主,那么这件法器就是攻击型法器,如果法器内嵌入的法阵以防御为主,那么法器就是防御型法器。 他现在遇到的这个石洞,八成就是被人在洞中布置了防御型法阵。要想破开法阵,必须找到阵眼。当然,如果遇到法力高强的人,还有一个更简单的破阵方法,那就是整个摧毁法阵。 就好比一座安装了防盗门的别墅,如果你拿不到钥匙,在门口堆上tnt(烈性炸药)也可以解决问题的。不过这样的话,里面藏着的东西随着一声巨响,也就什么都没有了。法阵也是这样,如果硬性摧毁,阵内的东西也会随之灰飞烟灭。 孔祥麟站在石洞门口苦思破阵之法,他以前虽然听张天师给他讲解过法阵,自己也在天师府的藏书中对阵法有所涉猎,但一直没有机会亲身体验,没想到今日碰是碰见了,却成了自己急需解决的一个难题。 李洁在旁边看他用剑砍石门,却连一个印子都没留下,吃惊道:“这是什么材料做成的,这么结实?” 孔祥麟苦笑道:“材料也就是普通石头而已,但却被人加持了法阵。” 李洁奇道:“法阵?还真有这东西么?” 孔祥麟一时半刻也给她解释不清楚法阵这个东西,就给她打了个比喻说:“你知道望远镜是怎么实现它的功能的么?” “阵法与望远镜有什么关系?” “大家都知道,望远镜的镜片是由玻璃片制成的,但是我们拿着一块普通的玻璃,为什么不能实现望远的功能呢?” “望远镜的镜片是由凸凸镜和凹凸镜组成的,不是普通玻璃。”李洁提醒他。 “对。”孔祥麟点头道:“一块普通的玻璃,不能实现望远的作用,于是人们改变玻璃片的形状,制成了凸凸镜和凹凹镜,再把它们组合起来,就具有了望远的作用。” “法阵的原理和望远镜差不多,古人发现某些材料的材质经过改造以后,具有物殊的功能,于是将这些特殊材料组合起来,再以修行人的特殊方法将灵力储存在这些材料中,就形成了法阵。”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李洁问道。 “破阵。法阵的枢纽是阵眼,我要争取在最短时间内找到阵眼。” “石门好象是那怪物从里面关上的,我们在外面能找到阵眼么?”李洁担心道。 “这座石洞内的法阵应该是前世所留,后来被那怪物盗占了,在这种石洞内布阵,一般都有自守和困人两种功能,所以洞外必有开启洞府的机关。” “那你快找吧,也不知凤君妹妹现在怎么样了?”李洁叹气道。 蓝凤君被那怪物在地上摔了一下,痛得晕了过去,但当那怪物挟着她逃跑时,她就醒来了。砍过那一剑后,她知道那怪物的身上有些古怪,似乎刀枪不入,所以她在那怪物的胁下不敢乱动,一直装做昏迷未醒的样子。 在洞口时,她见孔祥麟快要追上那怪,心中大喜,正要伺机发难,没想到那怪物进洞以后,随手在洞壁上一按,居然从洞顶落下一扇石门,仅是一步之遥,却将孔祥麟他们生生地隔在了洞外。 石门关上之后,洞内一片漆黑,那怪物从怀中摸出一根火折,啪地一声用火折将墙上的一个壁灯点亮了。蓝凤君借着昏暗的壁灯,暗暗打量洞中的情景。 第46章 这里应该是一个溶洞,在石洞中央,一根硕大的石柱直撑洞顶,几乎挡住了石室后半部的全部视线,那石柱本来可能是石洞中的溶岩天然形成,但后来显然经过了人为的改造。在大石柱周围,还有若干小石柱和石笋,有些是天然生成的,有些是后来人工添上去的,让整个石洞变得犹如迷宫一般。 那怪挟着蓝凤君,走到石柱背后,伸手在石柱上一按,石柱上居然打开了一座小门,原来石柱的中间是空的。蓝凤君往小门后一看,原来是一间石室,里面还放着一张石床。 怪物将蓝凤君丢在石床上,然后走出石室,抱着门口的一根石柱使劲地转动。蓝凤君正不明他是何用意,只听轰隆一声,石洞中的小石柱随着石柱的转动,居然开始移形换位,片刻之间,他们走过的那条路不见了,从石室望出去,只能看见遍地的石柱。 蓝凤君大吃一惊,她没想到这些石柱看起来象是天然生成的,实际上却能够活动。这个怪物把自己挟到这个地方,到底是何用意呢? 那怪物在石室外摆弄完毕,得意洋洋地走进来,对着蓝凤君嘎嘎冷笑道:“你装了半天,也该醒来了吧?” 蓝凤君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对那怪物冷冷道:“你待怎样?” “你们闯入谷中,我本要将你们捉住,活活地吸食你们的脑髓。”那怪物狂笑道,“不过看在有你这个宝贝的份上,我就饶过了那两个笨蛋。” “你什么意思?”蓝凤君也不和它动怒,只是疑惑地问道。 “你是天生的六阴绝脉,纯阴之体,对修行人来说,是绝好地炉鼎。” “我听不懂。”蓝凤君和它装糊涂。 “六阴绝脉之体,本来活不过三岁,但如果有人能够耗费功力为她打通六脉,就会成为纯阴之体,这样的人不但修行很快,而且与人合体双修,会事半功倍。” 蓝凤君是修行之人,当然知道它说的双修是什么意思,不由心中勃然大怒,心道,就你长得这幅畜生样子,居然敢打这种肮脏主意,姑奶奶如果能够脱身,定然将你碎尸万段。 但现在身在虎穴,外面孔祥麟和李洁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石洞的入口,自己的雷音剑砍它不动,先已落了下风,如果现在硬拼,肯定讨不了好,所以暂时还不能和它翻脸,只能和它敷衍,一边拖一边想办法。 于是她假意发怒道:“你敢对我无礼,我的同伴定然不会饶过你。” “哈哈,你说那傻小子?”那怪物怪笑道:“他虽然修为不错,但现在只怕是在石门外发呆呢!” “你胡说,”蓝凤君道,“就你那破门,姑奶奶一剑便能捅个洞。” “哼,”那怪物冷笑道,“你以为那只是普通石门么,实话告诉你,这是前人修炼的洞府,内外布有千年法阵,你以为普通人凭着一把破剑就能劈开么?” 蓝凤君心中暗暗吃惊,看看洞中的情景,就知道那怪物所言不虚,如果孔祥麟他们闯不进来,那自己一个人该怎么对付这个东西呢?打是肯定打不过了,想逃的话,这洞中的石柱说不定另有玄机,这真是令人头痛啊! “你把我扣住一日,他们就会在洞外寻找一日,用剑劈不开,难道不能用炸药把门炸开么?” “他们如果想让你死得快,就用炸药炸吧,”那怪物狂笑道,“我在这洞中与你双修,逍遥快活,只要吸了你的元阴,我就会功力大进,再出去杀了那两个笨蛋,吸他们的脑髓。” “你休想,”蓝凤君怒道,“也不拿个镜子照照,长得比毛猴还丑。” “你可是嫌我丑么?”那怪物笑道,“其实我以前是一等一地美男子,后来才变成这样的,如果你愿意和我合体双修的话,我很快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你就吹吧。”蓝凤君不屑道。 “战国时楚国有个宋玉你知道吧?”那怪物见蓝凤君不相信,不由大急道。 “你是说写《登徒子好色赋》的那个人?”蓝凤君奇道。 “对,对。”那怪物听她说起《登徒子好色赋》,心中大喜,连连点头道,“想不到你还记得我写的文章,古人说文章千古事,诚不我欺也。” “什么?《登徒子好色赋》是你写的?”蓝凤君这下真是吃惊非浅。 “正是正是,”那怪物竟然冲她行了一个古礼道:“拙作能得小姐慧眼,小生真是三生有幸。” 蓝凤君看着一只畜生在自己面前打躬作揖,说话又是如此文绉绉地,差点没吐出来,忙闪身让到一边道:“既然你是宋玉,怎么变成这幅模样?有人不是说宋玉长得还不错的吗?” 第四十九章破阵 “小姐果然见识广博,”那怪物喜道,“小生当时确实艳冠大楚,被人称为楚国第一美男子。” “美男子都长成你这德性,只怕恐龙都要跳河自杀了。”蓝凤君嘲讽道。 “小姐有所不知,”那怪物叹气道:“正是因为当时我艳冠大楚,所以被楚襄王看中,特许宫中入侍,楚襄王素好龙阳之癖,所以对我恩宠有加,宫中的王后妃嫔,也因爱我颜色,常与我行些苟且之事。” 蓝凤君听他说到这里,苦胆都差点要吐出来了,这都什么人啊!整个一玻璃加鸭公,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楚国第一美男子。 那怪物似乎并不在意蓝凤君的反应,继续说道:“后来登徒子有些嫉妒我,就向楚襄王告状,说我长得太帅,经常出入后宫,只怕会淫污后宫,其实他哪里知道,我淫污后宫是得到大王默许的,他就是喜欢偷看我和那些王后妃嫔交欢的样子呢。于是我就写了那篇《登徒子好色赋》来耻笑他。” “活该你变成现在的样子。”蓝凤君冷笑道。 “什么?小姐你也这样认为吗?”那怪物很失落地说,“其实我是被冤枉的啊!” “什么东西是被冤枉的?”蓝凤君莫名其妙地问道。 “就是变成现在的样子啊,”那怪物伤心道,“我死后阎王一查功德薄,说我勾引君王,淫污后宫,乃十恶不赦之大罪,将我变成现在的样子,托生于西昆仑之荒谷,茹毛饮血,不生不灭,号为梼杌,以赎前世美而无德之过。” “那你有什么冤枉的?” “我虽然前世行为不端,但若不是大王宠幸于我,我也不会有机会进宫入侍啊!”那怪物辩解道。 蓝凤君懒得听它说那些恶心事,以免污了自己的耳朵,于是大声道:“你既是待罪之身,还敢残杀四方生灵,想此无礼之事?” 那怪物笑道:“子曰:食,色,性也。我残杀进入谷中的东西,是为了吸食他们的脑髓,这是为了活命;我想和你合体双修,这是人伦大道,都是符合孔圣人的礼教的。” “你去死吧!”蓝凤君大喝一声,雷音剑随之劈向那怪物的面门,她想,你的尾巴砍不断,难道脸皮也是城墙做的不成?那怪没料到她说打便打,仓惶之下,只好急步后退。 蓝凤君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她见那怪物后退,挺剑望它的眼睛狠狠地扎过去,那怪物果然不敢让她刺中眼睛,于是再次后退,跳到了石室之外。蓝凤君抓住机会,闪身出了石室,提剑向怪物先前转动过的石柱劈过去。 只听轰隆一声,石柱是让她砍断了,但室中的场景也猛然间大变,刚刚的石室不见了,那怪物也不见了,而她自己则被送入一堆乱石之中,她静立不动,凝神探察,但洞中似乎已经失去了那怪物的气息。 再说孔祥麟一直在洞外苦思破阵之法,但他既不知此阵为何名,自然无从下手,于是又和李洁在石洞的周围察看,但这个石洞似乎是天然生成,竟然无一丝缝隙可寻。 两人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突然听得洞中传来一声闷响,李洁指着石门旁的石壁道:“快看,那里有块石头凸出来了。” 孔祥麟顺着她的指头看过去,刚才平平整整的石壁上,此时居然有拳头大的一块石头凸出来,他连忙跑过去察看,见那凸出来的石头上有一个地方光溜溜地,似乎有人经常摸过的样子。 于是他把手掌放在石块上,用手往下压,没反应,再用力往外拉,还是没反应,于是用手抵住石块,用力向内一推,只听轰地一声,那扇石门竟然向左边挪开一道窄缝,人侧着身子勉强能够挤过。 孔祥麟和李洁对望一眼,由孔祥麟在前面开路,李洁跟在后面,两人小心翼翼地挤进洞门。洞内一片漆黑,李洁虽然有了些夜视的能力,但也只能看个大概,孔祥麟回身拉住她的手,让她随着自己慢慢移动。 他放出神识,用心搜索,但是洞内却没有一丝气息,似乎蓝凤君和那怪物都已经在空气中消失了一样。他看了看洞中的场景,那些石柱象是天然生成一样,但感觉告诉他,这些石柱另有玄机。 再说那怪物此刻正气得暴跳如雷,它没想到自己一不留神,居然让蓝凤君暴起发乱,把控制法阵的枢纽给砍断了,现在那小妞也不知道给送到哪个方位去了,到嘴的肥肉没吃上,它懊悔得想撞墙。 这个小丫头,如果让我再逮住,我马上咔嚓了你,想到这里,脸上露出淫荡的笑意,它又想起当年在楚襄王宫中,“舌战”群妃的场面,不由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一根五尺多长的尾巴,直直地向上竖起。 那怪物想到情热之处,不由心痒难搔,不行,自己得马上找到那个小丫头。它虽然对石洞中的机关心存忌惮,但想想自己皮糙肉厚,一般的东西也伤不了自己,所以还是壮着胆开始在石柱中穿行,寻找蓝凤君。 第47章 蓝凤君伏在石柱之中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她知道这些石柱看似是死的,但在人为的操控之下,会发生许多莫明其妙的变化,而且,她估计这石柱之中,还另外藏有机关,所以她手执雷音剑,不敢在石柱中乱跑。 她隐约猜到这石洞中的石柱,可能就是传说中的法阵,她一剑砍断了那根石柱以后,瞬间就被送到这乱石堆中,把她吓了一大跳,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之中破坏了法阵的枢纽。 她伏在石阵之中,想起孔祥麟,不由暗暗着恼,你这个呆瓜,我被怪物掳走了这么久,你居然还不来救我,看我出去不好好修理你。突然又想起那怪物刚才说的双修之事,双修到底是什么滋味呢? 想到双修的事,她就想到和孔祥麟的那一次亲密接触,那可是她的初吻啊,就这样被呆瓜莫名其妙地夺走了,不过那滋味好象还不错噢,想到这里,她不由晕红上脸。 小呆瓜,限你在三分钟之内出现,不然我以后就不理你了。想到这里,她暗暗祈祷,小呆瓜,你快来啊!你在哪里呢?你在干什么呢? 孔祥麟此刻正忙着呢,忙着接那漫天的箭羽。原来他看了半天,没有看出石阵的玄妙,所以决定硬闯,于是他让李洁躲在身后,挥手向石柱砍去,石柱应声而倒地,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他不由松了口气。 于是他提剑再砍,再砍,突然只听噗地一声,一根石柱应声而断,但迎面而来的数十根利箭,把他吓得够呛,那利箭的头上闪着蓝幽幽的光芒,显然是有人在箭头上涂了剧毒的,这要是被躲上一箭,那还了得? 他挥动莫邪剑,在身前舞出剑花,再运起神通,在二人周围筑起一面气墙,那些利箭乃是通过机弩发出,力道十分强劲,根根利箭打在剑上,振得他手臂发麻。 其实他自己要躲这些箭,那容易得很,但身边还有李洁,她虽然练过武技,但要躲这种突如其来的箭阵,那是万万不行的,所以他只能拨剑硬挺,这一轮箭雨虽然挡过了,但他也吓出一身冷汗。 孔祥麟和李洁见识了石柱的厉害,都觉得硬闯似乎不是办法,正在进退两难地时候,突然一股劲风从左侧袭来,孔祥麟被利箭所吓,早就时时戒备,这时见左侧有人来袭,喝一声“雷”,只见一阵耀眼地电闪在石室中亮起,照着那怪物毛乎乎地身体,随后一声巨雷,重重地劈在那怪物的头顶。 原来那怪已在阵中窥视了他们片刻,正好看见他们被利箭所袭的那一幕,想乘机占点便宜,没想到孔祥麟早有准备,不但暴露了自己的身形,还中了一记雷击,痛得他哇哇乱叫。 那怪物见势不妙,正要转身逃遁,孔祥麟哪能让它如意,一个兔起鹘落,已经纵入阵中,运起全身神通,喝一声“火”,手中的三昧真火瞬间直袭那怪物的全身。 这时他动了真怒,所以运出三昧真火,要将那怪物置于死地。想那三昧真火,乃是修行炼器之炉焰,可以熔化万载寒铁,那怪再皮糙肉厚,也受不了这雷霆一击。 只听洞中一声凄厉的惨叫,伴着肉体的焦臭味,在洞中弥漫。再看那怪,全身已被烧得皮开肉绽,原来还有些人样的脸孔,现在就象一只被烧爆地猪头,除了一根直直竖起的尾巴,全身竟无一处完整。 李洁看着那怪物的样子,吓得大叫一声,捂住眼睛,紧紧地贴在孔祥麟身后。那怪物吃此一烧,已是奄奄一息,但口中犹自喃喃地念着双修二字。 孔祥麟心中也是暗暗吃惊,他是第一次用三昧真火御敌,没想到这门功夫如此厉害。这怪物虽然可恶,死有余辜,但这样烧杀于他,与破肠剐肚何异?实在是有伤天和,以后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能再用这门功夫了。 他哪里知道,自从上次盈盈将内丹吐给他服下后,他的丹气就已经达到了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真人境界。要是在那之前遇到这怪物,不要说烧死它,要想伤它都恐怕万难了。 孔祥麟怜悯地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怪物,此刻它已经死透了,身上的焦臭味还在不断地向四周散发。李洁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拉住他的胳膊道:“快走,臭死了。” 两人望了望四周,室中的大石柱赫然立在眼前,李洁奇道:“这洞中居然有这么粗的石柱,我们进洞这么久怎么没有发现呢?” 孔祥麟道:“若不是那怪物跳出来,我们还破不了这障眼法,这石柱如此粗大,又立在石室中央,必有古怪,我们去看看。” 李洁道:“可惜你一下把那怪物烧死了,不然说不定可以问出凤君妹妹的下落。” 蓝凤君伏在石柱中,只怕十个三分钟都过去了,还是不见孔祥麟的踪影,心中十分不奈,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了口袋,这一摸就触到了玄玄镜,她不由心中暗骂自己糊涂,居然把这么好的帮手给忘了。 她忙解开锁灵大法,冲着玄玄镜喊:“白前辈,白前辈。” 白起又被她从梦中惊醒,心中大为不乐,嘀咕道:“靠,地藏王真不是好东西,给我找了这么个婆婆妈妈的主人。” 蓝凤君忙赔笑道:“对不起,又打扰你了。” 说完忙把事情的经过和眼前的情况对他描述了一遍,白起听后笑道:“这宋玉我倒是听说过,没想他现在落到这般田地,看来人长得帅也不是好事啊,哈哈!” 蓝凤君暗道,这是他犯贱,与人长得帅有什么关系?嘴里却笑道:“我现在被困在这里,他们两个又找不到我,前辈可有什么办法?” 白起得意地笑道:“我白起一生征战无数,什么阵法没见过?这小小法阵虽然加了些修行人的法门,在我眼中却是形同儿戏。” 说完一边要蓝凤君给他描述洞中的情景,一边指点她前行,这样绕了几圈,终于又看见了洞中央的大石柱,她心中大喜,正要直奔过去,突然想起那怪物只怕还在大石柱左近,如果碰上它怎么办? 她正在迟疑不决,忽听大石柱的石室中传来传来孔祥麟的声音:“这根石柱,显然是被利剑砍断,看来凤君到过这里,我们赶快去找。” 原来他们已经进了石洞,蓝凤君心中大喜,忙冲着大石柱那边喊:“我在这里。” 第五十章修真洞府 孔祥麟和李洁走近大石柱时,第一眼便看见了那个摆着石床的石室,但室内没有人。孔祥麟看了看四周,立刻发现了那根被砍断的石柱,断口有如刀切,肯定是利器所为,所以他推断蓝凤君一定来过这里。 两人正要商议下一步的行动,忽然听到大石柱背后传来蓝凤君的声音,不由大喜过望,忙飞步迎了过去。三人相见,不由抱成一团,以蓝凤君一向刁蛮的性子,此刻不由伤心地哭出来。 此刻虽是小别,但其中着实有几分惊险,若不是那怪物小看了她,对她未加防备,后来她又碰巧砍断了那根石柱,后来的情况会发展成怎样,连她自己也不敢去想。 孔祥麟到现在还不知道蓝凤君被掳后的经过,只见她趴在他的胸口,用手狠狠地捶着他的肩膀,眼泪鼻涕全抹在他的胸襟上,孔祥麟知道她心里难受,忙用手爱怜地抚着她的后背。 李洁在一旁关切地问道:“妹妹,你没事吧?” 蓝凤君见李洁和她说话,不好意思再赖在孔祥麟怀里,忙一把将他推开,抹了抹眼泪道:“我差点被这怪物害死。” 说完止住哭声,给他们述说被那怪物掳走后经过,当她说到那怪物想要和她双修的事时,不由羞红了脸,用眼睛悄悄地瞟着孔祥麟。李洁听到双修两个字,觉得很奇怪,就问道: “双修是什么修练法门?这么厉害?” 孔祥麟尴尬地摇了摇头,不知说什么好。蓝凤君趴在她耳边细细地解释给她听,最后又调笑她说:“这门功夫神奇得紧,你想不想和人双修一下?” 李洁打了打她的头道:“原来那怪物想抢你当压寨夫人啊,既然那怪物是宋玉托生,那可是有名的美男子,你怎么不答应呢?” 蓝凤君一听她提到那怪物,不由怒容满面道:“我们快去找那妖怪,我要将它碎尸万段。” 李洁逗她道:“你怎么现在才想到杀那妖怪呢?已经太迟了。” 蓝凤君急道:“什么?难道那妖怪逃走了么?” 李洁点了一下她的额头笑道:“你的祥麟哥哥已经把它烧成了焦炭,你要怎么感谢他?”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蓝凤君喜道,又拿眼瞪了一下孔祥麟,冷哼道:“哼,连个女孩子都保护不了,让我受了那么多苦,还想要我感谢他。” 孔祥麟忙打断她们道:“既然白前辈知道这法阵是怎么回事,我们还是仔细向他讨教一下吧。” 蓝凤君和李洁听他说正事,马上停止了打闹。孔祥麟恭恭敬敬地对玄玄镜作了一揖道:“白前辈,我想向您讨教一下关于法阵方面的学问。” 白起摸了摸下巴,点头道:“孺子可教也,其实这法阵的布法,不外乎阴阳相生相克之道,老子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后人根据道祖的传教,演化出了具体的布阵方法。” “道者,一太极也,太极混沌,内含阴阳,故太极运转,则阴阳生,是为两仪。阴阳相合,水火既济之后,得少阴,少阳,老阴,老阳,是为四象。四象既成,阴阳互交,以生八卦。八卦成,而有吉凶,是为布阵之本。” “道生万物,皆由水、木、火、土、金五行构成,此五者,顺一相生,隔一相克,以成生克之道。 第48章 布阵之法,万变不离其宗,无非正反八卦,顺逆五行而已。” “那传说中的九宫难道没有用处的么?”孔祥麟问道。 “八卦分守四正四隅,合中土以成九宫,九宫者,乃是值神之位。”白起笑道。 “同样都是五行和八卦构成的法阵,为什么效果差别会那么大呢?”孔祥麟道。 “废话,”白起一瞪眼道:“同样的一块石头,从半空中掉下来,与从三尺高的地方掉下来,打在头上的效果能一样吗?” “那肯定不一样。”孔祥麟道,“半空中掉下来的石头会打死人的。” “为什么会不同呢?”白起道,“就是因为他们所处的地势不同,孙子兵法曾经说过: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布阵同样要讲究势,只要把地势和气势发挥到极致,再加上机关陷阱,那就险可敌国了。” “前辈觉得这石洞中的法阵如何?” 白起笑道:“那怪恁地没有见部优,占了这个石洞,便自以为了不起,其实它哪里知道,这仅是千年法阵的外围而已。” 孔祥麟等人惊道:“莫非这石洞之内另有玄机?” 白起点头道:“此阵深得鬼谷子先师之遗风,据说鬼谷子先师在云梦山息隐之后,不知所踪,看来是在西昆仑得道飞升了。” 蓝凤君奇道:“你是说这是鬼谷子先生修真的洞府?” 白起正色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这样,我等前去一探便知。” 当下由蓝凤君在前领路,白起一路告诉她该去哪里寻找地室暗门机关,这样在石洞中穿行了约半个时辰,白起指着一面石壁说道:“此处即是修真洞府的入口。” 孔祥麟等三人仔细打量那面石壁,又用手在石壁上不停摸索,但没有发现任何暗门的迹象,孔祥麟还运起神通,想用神识感知石壁后的情景,但让他大吃一惊地是,他的神识居然穿透不了石壁。 白起看着三人发呆的样子,笑道:“鬼谷子先师修真之洞府,岂是随意能够探查到的?” 蓝凤君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起庄严道:“真仙府弟,唯有缘者得入此门,能不能进府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李洁皱眉道:“前辈不能再给一点提示么?” 白起道:“此壁号为幻影壁,诚心正意之人,以头撞壁,可以得入此府。” 蓝凤君疑惑地问道:“若是不诚心正意,撞了结果如何?” 白起笑道:“如触软絮,没有什么伤害。” 蓝凤君将信将疑道:“那我试试。” 说完,跑步向那石壁冲过去,但到了石壁前,却怎么也不敢拿脑袋去撞墙。心中不由暗暗嘀咕,这个鬼谷子脑子是不是让驴踢了,想进他的家还要以头撞壁,要是白起说得不对,我这一下撞过去,起码是个脑振荡。 孔祥麟走过去拉住她的手道:“你等一下,让我先去试试。” 说完也不见他如何作势,低头狠狠地向石壁上撞过去。蓝凤君和李洁吓得大叫道:“祥麟小心。” 白起叹道:“将欲为之,信而不疑,好气魄,好气魄,这也你们的福缘。” 令人惊奇的是,那石壁看起来坚实无比,但孔祥麟的头撞过去后,大家担心他撞成脑振荡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只见他一撞之下,原来毫无缝隙地石壁上,居然静静地打开了一扇弧形的拱门,门顶用篆书写着:“鬼谷子修真府”六个大字。 第五十一章因爱生隙 孔祥麟等人一进拱门,迎头便是一面巨大的玉石屏风,此屏风乃昆仑软玉制成,看直来温润滑腻。转过屏风,三人忽见眼前出现一位身高丈余,头挽道髻,身着道袍的老者,三人纳头便拜。 孔祥麟一边叩头一边道:“后辈无礼,冒昧进入仙府,望前辈恕罪。” 白起笑道:“鬼谷子两千多年前就得道飞升了,你们在这门口拜些什么?” 三人抬头一看,眼前哪里还有什么老者,原来也只是一个幻影而已,蓝凤君暗道,原来这老头儿也喜欢和人开玩笑。孔祥麟却对着刚才老者出现在的方向,恭恭敬敬叩了九个响头,才站起来。 三人仔细打量洞府,发现府内除了一个大厅,还有两间独立的石室,一间上面写着“静室”,另一间上面写着“丹房”。厅内的摆设极为简单,除了一张石桌,两把石椅,便什么都没有了。 在石厅的西北角,有一株似草非草,似树非树的植物,长得青枝绿叶,迎着微风轻轻摇动,似乎在向他们招手,树上结着几个青色的肉果,在风中传来淡淡地清香。 孔祥麟走到树边仔细欣赏,想弄清这是什么东西,能在鬼谷子的修真府中一枝独秀。走近一看,原来那植物的根部还有个小水坑,坑里没有水,只有半汤匙象奶油一样的东西。 李洁和蓝凤君也闻到了肉果的香味,一齐走过来。蓝凤君指着青色的肉果道:“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香?” 孔祥麟摇了摇头。白起在镜内笑道:“这可是好东西,可惜你们来得不是时候。” 蓝凤君道:“莫非前辈认得?” 白起得意道:“我当然认得,这是仙人果,六十年开一次花,六十年结一次果,还要再等六十年,果子才能成熟。” 蓝凤君将信将疑道:“有这么奇怪的东西吗?难道这是什么宝贝不成?” 白起笑道:“这还真是宝贝,普通人吃一个仙人果,可以延寿二十年,修行人吃一个,可以增长一甲子的修为。” 蓝凤君噘嘴道:“这算什么宝贝,整个就是废物嘛,要等一百八十年才能吃到一个,栽树的人早都烂得只剩骨头了。” 白起叹道:“好东西都要讲个缘份的,象这种仙人果,一般人遇不到它,遇到了它也可能等不到果子成熟,而且这果子未成熟之前不能吃,否则会被剧毒毒死,它成熟后会自然掉落,摘果的人要用铜盆在树下接着,否则仙人果入土即化。” 蓝凤君嘀咕道:“这样难搞,不吃也罢。” 孔祥麟却认真的问道:“如果这仙人果成熟后让盈盈吃了,不知可有什么好处?” 白起笑道:“灵药仙果,如果被修行的异类食得,当然有脱胎换骨的功效,但我看这仙人果最少还要再等四十多年才能成熟,你们恐怕等不及吧?” 孔祥麟失望地摇了摇头,却听白起继续道:“这仙人果虽然她吃不上,但这洞中还有一宗东西,如果给她服用,可以抵她两百年筑基之苦修,在她体内凝成内丹的丹核。” 孔祥麟大喜道:“前辈快告诉我,是什么东西?” 白起看了看三人,慢声说道:“就是那仙人果树下,水坑中的东西。” 蓝凤君奇道:“这是什么?” 白起道:“这个名叫玉膏,乃是由玉髓中浸润出来的,鬼谷子先师所置的这座洞府,是昆仑山玉脉的一处灵穴,所以常年有玉膏从玉髓中浸润出来,但这玉膏十分难得,一甲子方能浸出一滴,这小水坑中能积半汤匙,看来自鬼谷子先师飞升之后,就无人取用了。” 孔祥麟忙道:“这个要如何给她服用?” “你且别忙,我尚有话说。”白起看了看三人道:“这仙人果生于玉膏浸润之处,多年来两者灵气交汇,所以这坑中的玉膏,功效已远胜于普通玉膏。” 孔祥麟插话道:“这样不是更好吗?” “你别打岔,我还没有话到关键点。”白起瞪了他一眼,“所以如果这些玉膏全部给那鲤鱼精服用,可以助她直接凝成内丹,而不仅仅是丹核。这样即使她以后不再服用其他仙丹,只要再修炼百余年,也能化为人形。” 白起说到“全部”两个字时,把语音加重了一下,然后接着道:“但如果这些玉膏由你们三人分食,则每人可以增长八十年修为,即使你们修行不成,增寿百余年是没有问题的。” 孔祥麟想了想问道:“如果盈盈只是服用其中一部分玉膏,情况会怎么样?” 白起道:“能够给她服用一部分,当然对她也有好处,但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蓝凤君接道:“到底是什么效果,你说具体一点。” 白起看了看她道:“可以抵她三百年的苦修,要想化成人形,恐怕还要修炼六七百年吧。” 蓝凤君笑道:“她有了三百年修为,应该活得很长吧?” 白起道:“那当然,即使修行不成,她也可以再活百余年。” 蓝凤君眼珠一转道:“你先前说异类修行吃了仙人果会脱胎换骨,那是什么意思?” 白起笑道:“如果这条鲤鱼现在吃了一部分玉膏,过几十年后再吃一枚仙人果,也能直接凝成内丹了。” “这样多好啊,我们现在每人吃一点玉膏,那样我们都会活到一两百岁,过几十年后,我们再来这里采仙人果给盈盈吃。”蓝凤君高兴地拉着李洁地手说道,“姐姐,你说好不好啊?” 李洁异样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孔祥麟,没有答话。孔祥麟干咳了一声道:“俗话说,山中遇宝,见者有份。这样吧,盈盈是为了我才变成这个样子,所以我的那一份玉膏,就送给她了。” 蓝凤君奇道:“祥麟,你何必这样呢?即使把你的那一份送给她,她也不能化成人形。还不如我们现在每人分一点,过了几十年,再来给她采仙人果,效果不是一样吗?” 孔祥麟摆了摆手道:“不用再说了,不管效果怎样,即使我少活几十年,也要以此来求个心安。” 李洁看了看两人笑道:“我的这一份也送给盈盈吧,一天是姐妹,就永远都是姐妹,如果盈盈能够早日成形,我让出这点玉膏又算什么呢? 第49章 就当我没有碰到这份机缘而已。” 蓝凤君看了李洁一眼,鼻子暗哼一声,心道:虚伪,你还不是为了讨好那个呆瓜。可是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那个呆瓜让鲤鱼精给迷住了,所以千方百计要让她化成人形,好跟她卿卿我我呢。 我们俩这么对他好,他倒是象个傻瓜一样,从来不和我们亲热一下,但是怀中抱着个鱼缸,却象是抱着宝贝一样,片刻也舍不得放下,一幅不离不弃的样子。 你比我先跟他碰到一起,所以我只能忍了,把你当姐姐一样看待,这也是我忍耐的极限了。想不到我们俩个人还拴不住他的心,现在横里又杀出一条鲤鱼精,搅得他神魂颠倒地。 姐姐,你真傻啊,那玉膏虽是好东西,但我有什么舍不得地?我是怕盈盈成形太早,对我们威胁太大,那呆瓜体内现在有她的内丹,如果她化成了人形,他们两个就是合体双修的最佳搭档了。 本想拉你做个联盟,没想到你倒首先反水,把我搞得内外不是人,哎,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也只能听天由命了。玉膏给她就给她吧! 蓝凤君心念电转,嘴里却轻笑道:“姐姐和盈盈是姐妹,难道我就不是了?呵呵,我们出来就是为了给盈盈找仙药,既然现在找到了好东西,当然先给盈盈用啦!” 孔祥麟本来心中还有些担心,也有些失望。俗话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人们修行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多活几年,现在东西摆在面前,如果她们不愿放弃,他也不好说什么的。 但现在她们两个人都主动提出放弃,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感动地呢?自己先前听了蓝凤君的话,还以为她舍不得放弃玉膏,毕竟她修行已久,知道增长八十年修为意味着什么isuu書网,没想到是自己错怪她了。 这两个女孩子跟随自己这么久,好处没沾着什么,苦倒是吃了不少,现在连这种机缘都要主动放弃,真是难为她们了。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找到更好的丹药,让她们服下,以回报她们今天的付出。 蓝凤君瞪了他一眼,笑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把那些玉膏全部给盈盈姐服下啊!” 孔祥麟再次感激地看了看李洁和蓝凤君,从怀中捧出小鱼缸。白起对他说道:“你用凌空摄物的方法,将玉膏凝成细线,送给她慢慢服下吧。” 孔祥麟让李洁和蓝凤君帮忙捧起盈盈的娇躯,然后将玉膏慢慢地滴入她的口中。盈盈一边吞着玉膏,一边拿眼直直地盯着三人,两滴清澈地泪水从她黑黝黝地眼睛里慢慢滚落。 盈盈吞下玉膏后,先是静静地躺着不动,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忽然全身发出金色的光芒,全身变得就象水晶一样,晶莹透亮。再过了两柱香的功夫,她忽然全身爆涨,由原来的二寸有余变成了三尺大小。 自从她身体变大以后,全身就被一层七彩的霞光包围着,那霞光不停地流转,最后化成一层淡淡的光晕,慢慢地浸入盈盈体内。而盈盈地身体也开始慢慢变小。 三个时辰之后,盈盈的身体不再变化,定形为三寸多长的金色鲤鱼形状。她眼波流转,看着孔祥麟等三人,眼中泛出淡淡地笑意和深深地依恋。忽然,她俏嘴一张,一颗金色浑圆的内丹从她口中吐出,在三人眼前不停跳飞舞。 蓝凤君笑道:“她这是向我们报喜,她修成内丹了。” 三人一起笑着鼓掌,盈盈高兴地跃了跃身子,把内丹收回,然后满意地跳入了水缸中。现在她有了内丹,不再是普通地鲤鱼,再也不用让别人用手抓来抓去了。 白起叹了口气道:“你们居然这么讲义气,我以前是小看你们了,象这样的机缘,如果换个人,早打得头破血流了。” 孔祥麟叹道:“我是应该做的,何况以我现在的修为,这些玉膏也算不得什么,只是难为她们两个了。” 蓝凤君拉着李洁的手,瞟了他一眼道:“你知道就好,以后要是敢对不起我们,就把你打成猪头。” 说完比了个杀猪的动作,孔祥麟听得哭笑不得。白起笑道:“人们常说善有善报,看来果然不错,你们今天这么讲义气,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蓝凤君忙问道:“什么好处?” 白起道:“现在鲤鱼的内丹是玉膏凝成,所以以后无论她化形与否,身上都不会再有妖气,所以你们再也不怕那些修行人找麻烦了。” 李洁道:“真的吗?” 她对玄机子的那一方番天印,现在还心有余悸,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比什么都强,否则整天一大批修行人在身后追杀,那日子估计不会太好过。 白起点了点头,三人对望一眼,都松了一口大气,虽然大家为了盈盈,可以不遗余力,但如果没有这些麻烦,岂不是更好呢? 第五十二章得窥玄机 厅里的东西一览无余,再也没什么好看的了,现在只剩下静室和丹房没去了,既入宝山,没有空手而回的道理。所以三人决定去静室和丹房看看。 孔祥麟在静室门口,深深地拜了两拜,再站起身来去推房门。蓝凤君轻笑道:“鬼谷子先生已经成仙了,你再拜他也不知道了。” 孔祥麟淡笑道:“非为拜而拜,为心而拜。所以他知不知道和我没有关系。” 蓝凤君撇了撇嘴道:“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静室也很简陋,除了一张云床,就只有一个大书橱。这张云床是用万年温玉打磨而成,一般人要找这么纯净的玉质都办不到,何况是拿这么大一整块玉来雕床。 玉性沉静,其质温润,乃是养身之物,古人常说,君子与玉为伴。其实温玉对于修行人来说,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宗珍宝,修行人练功入门时,若有一方温玉挂在胸前,可以帮助修行者去除杂念,提前入定。 能够拿这么大块的万年温玉做床,是连一般的修行门派都做不到的大手笔。想不到鬼谷子先生的修真洞府,看似简陋,但里面的每一件东西,如果拿出去,都是修行者打破头也要抢的宝贝。 蓝凤君家富万贯,从小见过的宝贝不知有多少,自是认得这宗极品,所以忍不住爬上床去,做出打坐的样子,然后调皮地做了鬼脸,笑嘻嘻地说道:“好舒服。” 李洁看着她羡慕地眼神,不由逗她道:“你不是想把这张床搬回家去吧?” 蓝凤君想了想,认真道:“你还别说,我还真想把它搬回去。你想,以后天天在这张床上练功,那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 说着,做出一幅陶醉地样子。孔祥麟看了看她,笑道:“这等仙品,只有放在这种地方,才有灵气,如果搬到凡尘中去,那就俗了。” 蓝凤君瞪了他一眼,娇嗔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也没真的要搬,就是说说而已。” 说完一骨碌跳下床,做出生气的样子,狠狠地剜了他两眼,然后拉着李洁的手笑道:“我们别理他,去看柜子里有什么好东西。” 看了柜子里的东西,蓝凤君不由大失所望,原来柜中全是竹简,卷成一叠一叠的,共有十二卷。孔祥麟看见竹简,却脸现凝重之色,恭恭敬敬地望空作了一揖,然后搬出一卷打开。 当日在大学图书馆,他为了弄清自己功夫的本源,对古文字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所以打开竹简,他并不觉陌生。但当他看到竹简是用篆字刻成时,不由心中疑惑不已:考古学家不是说篆字是秦始皇统一六国后,由李斯等人整理出来的么?怎么鬼谷子先生府中会有篆字著作? 但这些不是他现在要考虑的问题,玩考古的都是砖家,挖到金砖都搬到自己家里去了,剩下些瓷砖、瓦砖,拿来糊弄一下对这些一窍不通的人民大众,也是常有的事。 但孔祥麟翻开竹简,第一段文字就让他深深一震,只见上面写着:鬼谷子金丹天书纵横卷。传说鬼谷子的才学全部来自于师父传给他的一部无字天书,莫非这就是鬼谷子先生按天书抄录下来的? 此卷名为纵横卷,难道就是讲纵横之道的?他深吸一口气,小心地翻阅竹简,生怕一不小心,把竹简碰坏了。“粤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间也,为众生之先。” 果然不出所料,看了文章的第一句,就和世传的《鬼谷子》一书吻合。“观阴阳之开阖以命物。知存亡之门户,筹策万类之终始,达人心之理,见变化之朕焉,而守司其门户。故圣人之在天下也,自古及今,其道一也。” 这都是开宗明义的话,接下来告诉人们如何去揣摩人意,就是所谓的钩箝之术,然后采用各种手段,充分利用人们趋利避害的心理,达到自己纵横捭阖地目的。 看完纵横卷,孔祥麟才知道鬼谷子纵横之术的原貌和世传的鬼谷子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不知是原著流传时脱漏了,还是传书的人用心不良,后世竟然只传下了纵横术的术法,而漏掉了德修这部分。 就好比是《射雕英雄传里》的九阴真经,因为梅超风只得了下卷,所习的全是害人之术,而郭靖得了全集,却成了人人景仰地大侠。这真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了。 鬼谷子天纵奇才,后世之人竟然把他说成只会阴谋鬼计的大阴谋家,对他实在是太不公平了,但他老人家既然已经飞升成仙,估计也不会在乎这些俗世毁誉了。 接下来,孔祥麟一卷卷打开竹简,兵机卷,货殖卷,医药卷,阴阳卷,术算卷,机关卷,炼器卷,修真卷,君王卷,炼丹卷,最后一卷是综述。 这些卷册,无论哪一篇流落到世间,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第50章 但是它们现在都安静地躺在鬼谷子先生的洞府中,无人得识它们的庐山真面目,以前是这样,以后可能还是这样。 因为孔祥麟并不准备把这些珍贵的古籍带入俗世,以供那些所谓的砖家研究,他觉得那是对古人的一种亵渎。这些人整天都是拿着古人的一点东西,给自己赚房子,赚车子,赚票子,然后再附会出自己的一些意淫地想法。 与其把这些古籍拿出去给别人糟蹋,还不如让它们呆在这洞府之中,多沾点灵气。孔祥麟不是个贪心的人,他不想把些古籍当金砖卖,只是把其中最感兴趣的几篇,用心地读了几遍。 兵机篇是讨论兵法战事的,与孙子的十三篇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各有侧重,故且可以这样说,鬼谷子先生的兵法属于文兵法,主张以圆略而强兵,孙子的兵法属于武兵法,主张以方略致胜。 货殖篇是讲如何经商做生意的,这个他只大致翻一遍。医药卷确有古之遗风,估计三国时的华陀,就是得了其中少部分的秘传。这不能不让孔祥麟感叹:华陀只传了医药卷的一点皮毛,就成了三国时举世无双的神医,如果这部医药卷全部流传下去,中医该是何等奇妙! =奇=阴阳卷就是后来流传的算命看相的那一套,汉时的京房,估计就是得了鬼谷子的遗法。术算卷是讲算数之学的,虽然也很精妙,但和今天的计算机比起来,还是远远不如,所以孔祥麟也只大既翻了一下。 =书=机关卷介绍机关消息之学,是布阵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炼器篇说的是如何炼制法器,这个以前孔祥麟得过张天师的传授,但这本卷册中对于炼器中的法阵嵌入,说得比张天师详细。 =网=修真卷对孔祥的帮助最大,因为竹简中除了介绍修练的法门以外,还大篇幅介绍了对于丹气的运用之法,这是目前孙祥麟最欠缺的,他现在的丹气已经到了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真人境界,(奇*书*网^.^整*理*提*供)但能用出来的修为,却不到丹气的三分之一。 所以对于修真卷,他读得是如痴如醉。蓝凤君见孔祥麟读书入了迷,便拉着李洁道:“呆子在这里看书,这里又没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我们去丹房看看。” 李洁也觉得站在静室中很是无聊,所以便和她一起去了丹房。孔祥麟仔细揣摩修真卷,卷中的意思大概是说,人论怎样修练,毕竟还是人,其力总有穷尽之时。 那么要想以有穷之身,驱无穷之力,只有化身于天地,则天地存而身存,可以一身而借天地之力。那么要怎样才能化身于天地呢?卷中却没有说。 孔祥麟苦思不得其解,忽然他脑中蹦出老子的一句话:吾之所以有大患者,为有吾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就是它,孔祥麟瞬时灵台清明,只觉一种混沌地感觉从心而起。 我是谁?其实我谁也不是,有时我是一颗尘土,飘荡于天地之间,有时我是一缕清风,拂过伊人的脸庞,有时我是一棵小草,偷偷地从土里爬出来,惬意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但我也是狂飚,当我怒吼时,天地变色,我也是巨流,只要我奔涌过的地方,都无坚不摧,我还是高山,当我沉睡的时候,万物都应该在我身前拜伏。 第五十三章一颗灵丹 孔祥麟飘在这种混沌的感觉中,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正在云床上打坐,李洁和蓝凤君趴在石桌上,已经睡着了。他想下床,奇怪的是,他的心念刚刚一动,他已经飘下了云床。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身体好象没有重量一样,可以随心所欲地到处飘动,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是我变成阴灵了吧,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但是不象,这明明就是自己的肉身嘛! 他飘到李洁身边,轻轻捻了捻她的耳垂,李洁马上醒了,看见是他,惊喜地叫道:“你终于出定了?” 孔祥麟点了点头,奇怪地问道:“这才多大一会儿,你们怎么就困成这样了?” 蓝凤君被他们的说话声惊醒,狠狠地瞪了孔祥麟一眼,打着呵欠道:“才多大一会儿?你说得轻巧,你说七天是多大一会儿?” “七天?你是说我在这里打坐坐了七天?”孔祥麟大惊道 李洁奇道:“是啊,莫非你自己不知道么?” “哎哟,你比以前白了好多呢,皮肤也变好了,怎么看起来象玉一样的。”蓝凤君揉了揉眼睛,摸着孔祥麟的脸庞大声道。 李洁仔细看了看孔祥麟的脸,果然是这样,象玉石一样的温润洁白,再拉起他的手,也一样。李洁笑道:“你这是什么美容的法子,怎么不告诉我们,现在我和凤君都没有你皮肤好了。” 孔祥麟被她俩说得一脸尴尬,男人成了小白,并不是很惬意的事噢,呵呵!他打断她们的话问道:“你们告诉我,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蓝凤君哼声道:“你自己修行也还罢了,把昆仑山上的天穆峰也给修垮了,亏你平时还自命道义。” 孔祥麟奇道:“我把天穆峰修垮了,什么意思?” 李洁道:“这是白前辈说的。你开始打坐入定的那天晚上,洞外电闪雷鸣,整座昆仑山狂风肆虐,冰霰飞舞,那雷声惊天动地,狂轰不止,象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白前辈说那些天象是奔你而来的。” “奔我而来,为什么?” “那时你在洞中打坐,全身金光闪闪,紫霞飞舞,比电视里观音菩萨出场还拉风。”蓝凤君接道,“白前辈说,那是你进入了天人合一的境界,成了真正的真人。孔真人,恭喜你啊!” 李洁看了看蓝凤君,笑道:“有了孔真人,就会有蓝仙姑,你急什么?” 孔祥麟听她们两人又说笑开了,但她们说的经过还不得要领,于是赶紧打断她们道:“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么?” 蓝凤君白了他一眼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那洞外的九天狂雷是劫哈,你修成真人了,这是上天对你降下的天劫。” “但怎么没砸中我呢?”孔祥麟奇道。 “你踩了狗屎运呗!”蓝凤君嘻笑道,“因为你在鬼谷子先生的修真府中打坐,被洞中的法阵把天劫给抗下来了。” “法阵这么厉害?”孔祥麟大惊,转而又大喜道:“这样好啊,以后你们渡劫时,也可以来这座修真府。” 李洁笑道:“那是各人的机缘,白前辈说,这座法阵吸了昆仑山两千多年的灵气,才能抗住这次天劫,要想让它再次抗劫,至少要一千五百以后了。” 孔祥麟听后不由默然,这次好处又是自己得了,她们还是陪太子读书,不由心中甚是过意不去。李洁看着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觉得心里甜甜的,其实修不修行都是次要的,只要有人真心实意对自己好就行了。 孔祥麟沉默了片刻道:“那天穆峰又是怎么回事?” 蓝凤君道:“九天雷劫找不到你,狂怒无比,咔嚓一下,就把天穆峰给拦腰劈成了两截。” 孔祥麟心中暗叫罪过,不知有多少飞禽走兽在天穆峰栖身,说不定天穆峰上还有修行门派,但因为自己这一劫,他们都受了池鱼之殃,想到这里不由心中怅然不已。 李洁见他怅然的样子,忙岔开话题道:“这几天你打坐,我们在丹房里翻出了好东西。” 孔祥麟好奇地问道:“什么好东西?” 蓝凤君笑道:“一粒丹药。” 孔祥麟道:“一粒丹药?” 李洁道:“是啊,我们在丹房里发现一个精致地炉鼎,打开之后就发现了一粒丹药。” 孔祥麟问道:“知道是什么丹么?” 蓝凤君道:“我们问过了白前辈,他说这是鬼谷子先生炼制的九转金丹。” 孔祥麟惊道:“九转金丹?” 蓝凤君笑道:“你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他本来炼的确实是九转金丹,可是估计丹还没炼完,他却飞升了,所以这颗丹药在炉子里炼过了头,已经没有九转金丹的功效了。” 孔祥麟惋惜道:“真是可惜了。” 蓝凤君斜着眼道:“怎么啦?又让盈盈错过了化成人形的机会了?” 孔祥麟摇摇头道:“那倒不是,盈盈已经服过玉膏,如果短期内再服灵丹,可能会给她招来灾难。我是替你们两个可惜。” 蓝凤君笑嘻嘻地说道:“白前辈说了,那九转金丹虽然过了火候,但依然是丹中极品,普通人服一粒,可以增两甲子的寿元,修行人服了,可以增长两百年的修为。” “真的吗?”孔祥麟喜道,“那真是太好了。” 蓝凤君摇摇头道:“也好也不好,白前辈说,这粒丹药因为炼过了火候,所以药力不足,只能一个人服用,如果分开服用的话,效果只有整粒丹药的十分之一。” 孔祥麟道:“那就让一个人服用哈。” 刚说到这里,见李洁和蓝凤君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这才想起有个关键问题自己忘了:现在只有一粒丹药,她们却有两个人,这粒丹药到底该给谁服用呢?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缘,”孔祥麟搔了搔头道,“可能谁都不想错过,但丹药只有一粒,你们俩自己决定吧!” 蓝凤君有些失望地看着他,撇了撇嘴,想说什么又忍住了。李洁淡笑道:“不用商量了,这粒灵丹就由凤君妹妹服用吧!” 孔祥麟看了看她没说话,但眼里流露出的赞许和爱怜,让她感到十分安慰。蓝凤君忙推辞道:“这样不好,还是姐姐你服用吧!” 第51章 李洁揽住她的香肩笑道:“凤君妹妹,我们之间还客气什么呢,既然你当我是姐姐,有什么好东西,我当然要让着妹妹才是。” 蓝凤君抱住她的纤腰,把头埋在她胸前,低声抽泣道:“姐姐,你是真心对我好,我觉得我对不住你。” 李洁似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拍了拍她的后脑勺,爱怜地道:“快别哭了,哭花了脸就不乖了。” 孔祥麟也不知道蓝凤君为什么突然哭了,他知道这时候如果去问她,肯定要吃她的白眼,所以在旁边说道:“既然洁洁要让给你服用,那你就服了吧,那粒丹呢?” 李洁松开蓝凤君道:“还在丹炉里呢。白前辈说这个丹炉可保金丹不坏,这颗丹药虽然放了两千多年,但是现在一打开丹炉,依然浓香扑鼻呢。” 三人走进丹房,李洁轻轻揭开丹炉,一阵清香扑鼻而来,炉中果然放着一枚金黄色的灵丹,但黄中有点带褐,显然是炼过了火候的原因,蓝凤君轻轻拿起灵丹,紧紧地篡在手中。 孔祥麟让她盘坐在云床上,舌顶上鄂,等津液满口时,把丹药吞下,然后用手抵住她的后心,运功为她发散药力。片刻之后,蓝凤君身上生出一阵淡淡的白色香雾,颇有些宝相庄严地意思。 孔祥麟知道她这一入定,最少要一天一夜后才会醒来,所以轻轻地从书橱中搬出剩下的三叠卷册,拉着李洁的手,来到大厅里,坐在石椅上开始阅读剩下的卷册。 第五十四章洞中小乾坤 剩下的三叠卷册中,君王卷讲述的是上位者的御下之道,看完这一卷,孔祥麟不由感叹:陈胜吴广起义时,曾提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口号,看来确实有道理啊! 如果有人能够将这册君王卷流传于世,何止于将相,恐怕能成就王霸之业的也不在少数。但至少孔祥麟是不会让这部书现世的,历览古今开朝建国的帝王,有几个真正是为了民生疾苦而揭竿起义的? 还不是都象刘邦一样,只是因为看见秦始皇出游时的排场非凡,所以生了窥觎之心?刘邦在泗水做亭长时,有一次送服役的人去咸阳,正好看见秦始皇出游,车鲜马盛,就感叹说:“大丈夫当如是也。”,所以后来连老爹和老姐的性命也不顾,一定要和项羽对着干。 元代张养浩有散曲云: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踟蹰,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真是一语中的啊! 其实无论秦末的楚汉争霸,还是汉末的三国鼎立,老百姓又得了什么好处呢?除了被杀戮,就只能到处逃荒。而真正得好处的,就只有那少数几个所谓的首倡大义者。所以唐曹松有诗云: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炼丹卷讲述了丹药的炼制方法,从选器,择材,到火候的掌握,介绍得无一处不详尽。更重要的是,卷册中还附注了一些丹药的配方,其中九转金丹的配方就赫然在目。 但还只看了前三样药,就把他吓了一大跳:全根灵芝草,万年参精一支,蟠桃二枚。这灵芝草只在传说中听过,普通人谁也没见过是什么样子。万年人参倒是应该有,但既然已经成精,拿来又岂是易事?蟠桃自古只有传说中的西王母才有这东西。 难怪九转金丹可以使凡人脱胎成仙,这随便哪一样灵药,都是修行人打破头也抢不到的东西。想想也是,如果九转金丹容易炼成的话,这天上的神仙岂不是多得没地方呆了? 但孔祥麟最感兴趣的还是最后一卷综述,我的乖乖,这简直这一本小百科全书哈。卷册从总纲到传承,把前面十一卷的内容融合在一起,从实用的角度,讲述了各种技能的运用方法。 让孔祥麟觉得奇怪地是,其中关于修行门派的记载,只有瑶池仙派,镇元仙派,蓬莱仙派三个大系。而孔祥麟他们遇到的什么无极派、逍遥派,内面一个字也没提到。 孔祥麟仔细一想,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这些门派都是后世衍生出来的,所以卷册中当然没有记载。其实不单是这两个门派,就是连当今所谓的名门大派正一派和昆仑派,也都是后世才创建的。 卷册最后写道:“吾之道,传之于天书。吾体上天福泽众生之意,有求学者,不择其资质而授之。唯各人禀赋,乃是命定,亦是前生福份所修。故吾虽肯授,然能得吾术者稀焉。” “得吾纵横之术十一者,有苏秦、张仪,得吾兵机十一者,有孙膑、庞涓,得吾丹道十一者,唯徐福而已。此五者,有中人之资,虽不能传吾之大统,然已登堂入室,可列入吾之门墙。” “余者如毛遂、甘茂、司马错、乐毅、范雎、蔡泽、邹忌、丽食其、蒯通、黄石、李牧、魏僚、李斯之流,资质仅及于常人,皆从吾求学,得吾术之形而未得其神,在俗世微有薄名,然未窥吾道之堂奥,记名可也。” 孔祥麟看到这里不由暗暗咋舌,这些都是历史上的nb人哪,没想到全是鬼谷子先生的学生,而且还是没混明白的那种,鬼谷子先生成仙之时都不愿给他们转正。好是得了他的道统,那还了得? 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如果真的有人得了鬼谷子先生的道统,肯定也和鬼谷先生一样,虽然身后桃李无数,自己却不会在俗世经营,因为俗世浮名,对他们来说已经是一种累赘。 孔祥麟正看得津津有味,忽觉有人在拉他的胳膊,转头一看,原来是李洁,就问道:“有事吗?” 李洁白了他一眼,笑道:“看书也有你这么入迷的,你当心走火入魔啊,你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孔祥麟怔了怔,才发现自己看书看得太投入,居然一坐就坐了两三个时辰,李洁无事可做,一直陪自己干坐着,连个和她说话的人都没有,真是难为她了。 忙对她道歉道:“对不起啊,看书看忘了,都没有和你说话。” “那也没什么,”李洁摇了摇头,然后一脸郁闷地问道:“你说我们以后都修道了,是不是会和现在一样,打坐的打坐,炼丹的炼丹,整天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孔祥麟笑道:“哪能呢?我们几个人又没有谁想成神仙,只不过机缘凑巧,让我们迈入了修行的门槛而已,所以我们以后还是会象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啊。” 李洁低声道:“虽然世人都说神仙好,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做神仙,我只想有人牵着我的手,陪我把这一生安安静静地度过,我就心满意足了。” 说完红着脸低下了头。孔祥麟听着她的话不由一怔,再看她霞飞双颊地娇媚样子,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心头不由微微一荡,两个人从认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瞬时从脑海淌过。 他从石桌下伸过手去,紧紧地抓住李洁的柔夷,低声道:“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你的好。” 李洁身子微微一震,脸上的霞光更甚,她水一样的眼睛悄悄瞟了瞟孔祥麟,然后慢慢地把身子偎过来,将头靠在孔祥麟的肩上。孔祥麟伸手揽住她的纤腰,看着她吹弹可破的俏脸,只觉一股令人迷醉的体香不断地钻入自己鼻中。 他忍不住一阵冲动,伸头将嘴轻轻地印在她的脸上。李洁的娇躯一震,然后一动不动,似乎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她没想到一向象木头一样的孔祥麟,居然会主动亲自己。 她微微抬起头,热切地目光直直地盯着孔祥麟,那里面有羞涩,但更多的是鼓励。孔祥麟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伸手揽住她的头,将双唇紧紧地压在她的檀口上。 李洁轻轻地挣了一下,但孔祥麟没有松手。她觉得自己现在全身软软地,没有一点力气,她想推开他,但又觉得现在这种感觉很好,所以就那样迷迷糊糊地没有动。 她正在享受这种两唇相接的感觉,忽然她感到有个软软的、滑滑的东西在舔着自己的双唇,还轻轻地顶着自己的贝齿,想要突破大关。她被他舔得酥酥地,不由自主把自己的贝齿松开了一条细缝。 一条软龙迅速钻进她的檀口中,在她的口中不断搅动,她被那条软龙搅得心慌意乱,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香舌顶上去,和软龙缠在一起,两个人都不由浑身一震,然后两条舌头缠得更紧了。 孔祥麟一边用嘴压住她的檀口,将舌头在她的檀口中搅动,一边用手紧紧地搂住她的后背,轻轻地抚摸。她高耸地胸部牢牢地贴在他的胸口,两颗坚挺的**象麻醉枪一样刺激着他的感官。 他觉得自己要成仙了,这种感觉似乎以前有过。以前?他迷迷糊糊回想道,对了,那次在回宿舍的路上,和蓝凤君第一次亲密接触时,不就是这种感觉吗? 想起蓝凤君,他不由一个激灵,马上清醒过来,妈呀,我这都是在干嘛呢?这还是在鬼谷子的修真府,蓝凤君就在静室里打坐,自己居然色迷心窍,搂着李洁在厅里亲嘴。 他从冲动中过回过神来,一边轻轻松开李洁的檀口,一边暗思善后之策。上次不小心把蓝凤君吻了,幸好她没怎么生气。这次一冲动,又把李洁吻了,不知她会怎么样呢? 李洁被他压住檀口,脑袋有些缺氧,迷迷糊糊就和他来了一场惊天动地的交口吻。此时孔祥麟把她的檀口松开,她才慢慢回复了正常,想起刚才的情景,不由吓了一大跳,妈呀,我刚才反应怎么这么强烈呢?他不会认为我轻浮吧?想到这里不由悄悄抬头看了看孔祥麟。 她这一抬头,倒把自己闹了个大红脸,原来孔祥麟正直愣愣地看着她呢。 第52章 她红着脸瞟了他一眼,蚊声道:“看什么呢?” 孔祥麟尴尬地侧过头,他刚才本来是准备向李洁道歉地,可是看着她象玉石一样白嫩的脖颈,和那细嫩得可以揉出水来的红润脸蛋,不由又看得痴了,李洁一抬头,他才发现自己的神色有些不雅。 于是他偷偷看了看李洁,惴惴道:“刚才……” 他正要说对不起,李洁伸出白嫩的小手,捂住他的嘴唇,低声道:“不要说对不起,这是我愿意的,你不会觉得我轻浮吧?” 孔祥麟怔了一下,自己正怕她生气呢,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不由心中大为情动,忙紧紧抓住她的小手道:“洁洁,如果你愿意,我这一辈子都不负你。” 说着正要再次去搂她的纤腰,李洁轻轻推开他的手,往静室的方向呶了呶嘴,低声道:“这样不好。” 孔祥麟这才想起洞中还有人的事情,不由拍了拍自己的头,自言自语道:“真是晕了,我好象定力越来越差了噢。” 其实这倒不能怪孔祥麟,俗话说:孤阳不长,孤阴不生,只有阴阳调和才能达到天地交泰地最高境界。他五岁时以纯阳之身开始修炼,到现在修为已经达到了真人境界,属于阳之极,阳极思阴那是正常现象。 只是他生性平淡,对欲望的控制能力比较强,所以在正常的情况下,他不会表现出急色的一面。但是在这种二人独处的时候,如果捅开了彼此之间的那层窗纸,他的本能便占了上风。 此时他虽然控制了自己的冲动,但体内的欲望没有得到宣泄,所以阳根在下面还是一柱擎天,跃跃欲试,在他的裆部搭了个小小的帐篷。李洁侧过身去时,感觉有个硬硬的东西把自己的后腰顶了一下。 她刚想用手去摸,但她到底比蓝凤君大几岁,马上感觉到有些不妥,于是先斜着眼瞟了一下背后,一眼便看到了孔祥麟下面顶起的小小富士山,她不由面红过耳,心如鹿撞。 孔祥麟的那东西一顶着她的软腰,就觉得自己全身一酥,如同大热天吃了个冰激淋一般。他心中暗叫糟糕,这东西怎么动不动就会硬了起来?哎,这下人可丢大了。 李洁羞红着脸低声啐道:“你怎么……” 不等她话说完,孔祥麟忙尴尬地解释道:“误会,纯属误会。” 一边说,一边暗暗给自己使了个冰字诀,这下是真的觉得身上要起鸡皮疙瘩了,下面的兄弟这才偃旗息鼓,鸣金收兵。孔祥麟伸手擦了把汗,暗道,好险!。 “什么东西是误会啊?” 孔祥麟刚松了口气,准备岔开话题,忽听背后的静房门口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问道。孔祥麟吃惊得差点跳起来,这个丫头怎么就从定中出来了? 第五十五章试剑 两人转头一看,只见蓝凤君正俏生生地站在门口,正一脸笑意地望着他们,笑容中隐隐含有一丝调笑和狐疑地味道。李洁知道自己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褪,忙用手揉了揉脸。 孔祥麟刚才意乱情迷,也不知道蓝凤君站在门口已经有多久了,只好心虚地笑了笑道:“你怎么就出定了?” 蓝凤君瞟了他一眼,谑笑道:“看来是嫌我出定早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办完?你继续,就当我不存在。” 孔祥麟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只好用求助的目光看了看李洁。李洁站起身来拉着蓝凤君的手,仔细打量了她片刻笑道:“你这丹药真没白吃,皮肤嫩得都要掐出水来了。” “真的吗?”蓝凤君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狠不得在哪里找个镜子来照照。 孔祥麟仔细看了她一眼,见她的皮肤有一层淡淡的光泽,隐隐有一种圣洁的味道,便点点头道:“好象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 女人没有对自己的容貌不关心的,蓝凤君听到两个人都夸她变漂亮了,心中大喜,马上把刚才要说的事丢到了脑后。李洁摸着她温润地脸蛋,就象摸着水晶娃娃一般,嘴里不由啧啧称赞。 孔祥麟对蓝凤君道:“你现在觉得进境如何?” 蓝凤君笑道:“我也不知道,要不试下?” 孔祥麟笑道:“这里是老前辈的修真府,在这里演练不妥,我们还是出去再说吧。” 李洁问道:“你的卷册都看完了吗?要不要把它们带上?” 孔祥麟笑道:“本来象这种奇书,如果流传给后世,将是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但凡是奇物,都有它自己劫数,我能有缘一阅,已经是天大的福份,所以不敢妄动擅取之心。” 三人仔细打量了一下洞中的物事,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天,但大家都有一种恋恋不舍的感觉,是啊,红尘虽好,奈何麻烦事多,又哪里比得上这修真福地的清静呢? 但不管怎样,该面对的还是要去面对,人们常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所以观世音菩萨才说:不度尽众生,誓不成佛。身入红尘,即是历劫,劫后余生,方如凤凰之涅磐,在烈火中成就真身。 三人走出修真府,石洞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不知在几纪之后,谁有缘能够重入这片福地洞天?孔祥麟忽然感悟:连鬼谷子先生的修真府都这样神妙莫测,更何况真正的仙境? 如果没有福缘,想在这万丈红尘中寻找仙境,岂不是缘木求鱼?与其这样没有目的地寻找,倒不如逍遥红尘,多积善功,即使不能得道升仙,至少可以做到无愧我心。 想到这里,孔祥麟不由心中大为畅快,对蓝凤君道:“你不想在这深谷中演练一下剑法吗?” 蓝凤君自己也想试试进境,当下点头答应,她拨出雷音剑,望空一丢,喝声“起”,就见雷音剑稳稳地浮在空中,而她则俏生生地立在雷音剑上,衣带随风飘起,犹如天仙临凡一般。 她是第一次御剑飞行,以前南海神尼曾教过她御剑之法,奈何她修为不够,一直不能驾御雷音剑,没想到经此一劫之后,修为猛增,现在已经能够很轻松地驾御雷音剑了。 她心大乐,御着雷音剑,在谷里转了好几圈,才从空中跳下来,嘴里连呼过瘾。李洁眼巴巴地看着蓝凤君在空中飘来飘去,心中大为羡慕,见她跳下来,忙跑过去问道:“你的剑能带人么?” 蓝凤君怔了一下道:“没试过,不知道。” 李洁笑道:“我也想去上面玩玩。” 蓝凤君笑道:“那我再上去试试。” 说完再次御剑立在空中,想将李洁一起带上来,但不管怎样,李洁都上不去,后来好不容易上去了,只听啪地一声,雷音剑已经掉到了地上,蓝凤君和李洁也从空中跌下来。 孔祥麟忙扶住她们两个,笑道:“凤君的修为刚够自己御剑而已,洁洁又不懂御器之法,你们怎么能够在一把剑上飞呢?” 蓝凤君白了他一眼道:“有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痛,那你带她飞飞看。” 李洁也一脸渴望地看着他,孔祥麟淡淡一笑,走过来拉住她的手,喝一声“起”,奇迹出现了,原本她怎么也克制不了往下坠地那股力量,但现在让孔祥麟一拉,感觉自己好象变得轻飘飘地,似乎一点重量都没有了。 谷里的微风轻轻地拂在脸上,慢慢带起她的衣角,她有了一种迷醉的感觉。她想,如果能够一辈子就这样飘下去,那该是一件多么浪漫地事啊,想到这里,轻轻地往孔祥麟的身边靠了靠。 孔祥麟以为她心中有些害怕,伸出手去揽了揽她的纤腰,示意她不要怕。蓝凤君在下面看着他们携手飞翔的身影,恍如一对神仙伴侣,不由咂了咂嘴,想了片刻,御剑而起,飞到孔祥麟的另一边,拉住了他的手。 孔祥麟愣了一下,左右望望,见她们都是一幅很兴奋地样子,便一手拉着一个,带着她们在空中疾速飘动,风呼啦啦地在耳边掠过,随着她们偶尔发出的一两声尖叫,两具娇俏的身躯已经慢慢挂在了他的肩膀上。 孔祥麟见她们两人已经过足了瘾,便停身落下,对蓝凤君笑道:“想不想试下飞剑的威力?” 蓝凤君道:“拿什么试啊?” 孔祥麟指着左边石壁上凸出的一块巨石道:“你就拿它试吧。” 蓝凤君点了点头,拨出雷音剑,指着那块巨石,娇喝一声“疾”,雷音剑瞬时化成一道流光,直奔巨石而去,剑光所到之处,风啸雷动,激得碎石飞沙,漫天狂舞。 孔祥麟一见雷音剑的声势,面色急变,大叫一声不好,左手揽住李洁,右手揽住蓝凤君,御风而起,瞬时向后飘去十丈有余。他身形尚未落地,只听轰隆一声,有如九天劈下一个声狂雷,整个深谷顿时地动山摇。 孔祥麟立定身形,喝声“疾”,顿时在三人周围御起一面气墙,将三人紧紧地包围其中。李洁和蓝凤君正莫明其妙,就听见周围噼里啪啦,石头落地之声不绝于耳。 片刻之后,谷中才安静下来,蓝凤君往左面石壁一望,顿时大惊失色。石壁上哪里还有什么巨石,已经被雷音剑一击之下,全部打成碎石,连石壁都砸了两尺多深的巨坑。 三人对望一眼,不由面面相觑,这威力也太大了吧?要不是孔祥麟见机得快,蓝凤君猝不及防之下,自己都要被激射地巨石击伤,更不要说几乎没有什么修为的李洁了。 蓝凤君看看回到自己手中的雷音剑,正要说点什么,只听嗖嗖几声,有两个修行人御剑落在三人附近。孔祥麟抬头一看,不由暗叹一声,真是冤家路窄啊,你们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呢? 原来来者不是别人,却是玄机子和灵玄道人。 第53章 蓝凤君一见他们两个,便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这两个老杂毛上次捣乱,他们也不会跑进昆仑山找药,虽然她因此得了一身修为,但在深谷中差点被怪物羞辱,心中一直愤愤不平。 如果是以前打不过也就算了,但现在已经见识了雷音剑的威力,就算当面打他们不过,但要是偷袭地话,百分百地可以把他们打成肉酱。所以一看见他们两个,脸上便露出一股凌厉的杀气。 孔祥麟忽然感到身边似乎有杀气侵来,吃了一惊,回头一望,立刻看见了蓝凤君冷厉的神色。他心中暗道不妙,这两个人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如果被蓝凤君一剑砸死,那以后和无极逍遥两派结下的梁子可就大了。 他伸手拉了拉蓝凤君,蓝凤君这才回过神来,心中暗暗惊讶,我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杀机?其实她不知道,因为她的修为激增,但修行的境界没有达到,加上她的性格比较偏激,所以心神隐隐有失控的迹象。 其实有的修行人走入魔道,就是这个原因,他们一味追求修为的增长,没有注意心性的修养,以致后后心神对修为失去了控制,最后变成了嗜杀滥杀的大魔头。 当然以蓝凤君十几年的佛门修为根基,一般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但偶尔的心神失控,可能会让她做出一些连她自己都莫明其妙的事,比如刚才想要袭杀玄机子和灵玄道人。 孔祥麟见蓝凤君的杀气已消,这才松了口气,向玄机子拱手为礼道:“二位道长到此,不知有何见教?” 玄机子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了三人一眼,灵玄喝道:“我与玄机师伯听得谷中巨响,知道有妖孽作祟,便前来探查,没想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竟然在这里碰到你们这几个妖孽,刚才的巨响可是你们弄出来的?” 孔祥麟听得哭笑不得,什么时候他们全部升级成妖孽了?这个灵玄道人脑子似乎不太灵光噢。蓝凤君听他口称妖孽,不由怒火上撞,大喝一声道:“老杂毛,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是妖孽了?” 灵玄是无极门的掌门大弟子,江湖上都尊称他为灵玄道长,几曾被人如此辱骂过?当下气得暴跳如雷,用剑指着蓝凤君喝道:“你这妖女,上次就是你用阴物伤了玄机师伯,到如今你还敢抵赖不成?” 蓝凤君怒道:“我便伤了他又待怎地?” 灵玄冷笑道:“我们逍遥无极二门,已经传檄天下,联手颁下正道追杀令,你们就等着纳命吧。” 蓝凤君望了孔祥麟一眼,见他摇了摇头,便娇笑道:“正道追杀令是什么玩意儿?听你说起来好象挺厉害似的?” 灵玄道人和玄机子都不禁大为惊讶,这几个年轻人看起来都是年轻修行者中的翘楚,怎么连这么重要地东西都不知道?灵玄道人干咳一声道:“不知死活的妖女,连正道追杀令都不知道,难怪你敢犯修行界之大忌,畜养阴物。” 第五十六章正道追杀令 蓝凤君看着灵玄道人,一脸正经地说道:“不知道正道追杀令有什么稀奇的?你知道集妖令么?” 灵玄道人一脸惊诧地望着她:“集妖令是什么东西?” “连集妖令都不知道?”蓝凤君一脸鄙夷地望着他,“这是元始天尊亲自颁发的令牌,专门用来维护三界秩序地。” “有这个东西么?”灵玄道人将信将疑道。 “当然有啦,不信我拿给你看看。”蓝凤君开始满嘴跑火车。 说完猛地从行囊中掏出玄玄镜,笑道:“此令上打天仙,下打修行,正用集妖,反用集魂,乃是元始天尊亲手所赐,你今天不听我号令,我就用它来打你。” 灵玄道人一见她拿出玄玄镜,就认出是上次放鬼出来的那东西,这才明白自己被她耍了,不由勃然大怒道:“妖女如此可恶,今日定当取你性命。” 他虽然嘴里说得凶,但还是一脸紧张地望着她手中的玄玄镜,上次出来的那东西,连玄机子都打伤了,他自认修为不会高过玄机子,所以不敢有丝毫大意。 玄机子这时冷然插口道:“你们三个还是束手就缚吧,免得我动手伤着你们。” 蓝凤君学着玄机子的样子,两眼望着天上道:“癞蛤蟆又在打呵欠了。” 玄机子森然道:“小妖女,上次被你用阴物所伤,今日本想饶你一条性命,奈何你如此不识抬举,那就休怪本道爷无情了。” 说完就待从腰里去摸番天印,蓝凤君早就防着与他们说翻了动手,此时哪里还能让他拿出法宝?剑指玄机子,娇喝一声”疾“,雷音剑已如流星赶月一般直奔玄机子和灵玄道人而去。 玄机子修行近百年,哪能不识得雷音剑的厉害?他这一惊非同小可,上次见面时,这小丫头的修为还是一碟小菜,怎么才几天不见,她的修为居然好象比自己还高深多了? 他来不及祭出番天印,只好左手一拉玄灵道人,想御剑而走,但已经来不及了,雷音剑挟着一声巨雷,重重地砸在他的后背,饶是他修为高深,也被砸得往前栽了五六步,仰头一口血箭喷出,顿时痿顿在地。 雷音剑本是奔玄机子而去,但蓝凤君恨灵玄道人在旁边煽风点火,所以雷音剑在空中旋了一圈,咔地一声,把灵玄道人的右手齐腕削断,痛得他顿时晕死过去。 孔祥麟没料到事情发展得这样快,还没来得及喝止蓝凤君,玄机子和灵玄道人已经双双伤在雷音剑下。孔祥麟责怪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何必下这样的狠手。” “他上次拿番天印打你时,你怎么不要他轻点打?”蓝凤君翻了翻眼睛道:“他刚才还想拿番天印打我呢,我可不想再死一次。” 孔祥麟拿她也无可奈何,同时觉得这玄机子也挺讨厌地,倚老卖老不说,还动不动就想拿个仙器出来打人,一点高人的风范都没有。看他的样子,也修行了百把年了,莫非都修到猪身上去了? 上次是他把自己打得只剩一口气,最后害得盈盈变回了小鲤鱼,今天蓝凤君又把他打成重伤,看来一时半刻是不能好了,说不定还得折损几十年的修为,而且还断了灵玄道人一只手腕,这个梁子只怕再也解不开了。 其实蓝凤君刚才慑于雷音剑的威势,根本没敢用全力,只使出了七分修为,不然的话,恐怕早就将玄机子神识打散,进了枉死城了。她知道孔祥麟生性忍让,怕惹他生气,所以也不敢真的打死玄机子。 她知道孔祥麟是老好人,别人不把他欺负到生死一线的时候,他一般不会动真怒。但她不一样,她出身于商人之家,经常耳濡目染,所以深刻地明白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以前打不过也就只能忍了,现在能打了,对于想欺负自己的人,一定要抢先下手,把他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她知道这些东西和孔祥麟说不通,所以就和他装傻,反正打过了他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孔祥麟皱着眉想善后的办法,蓝凤君道:“还有什么好想地,把他们弄醒了,问问正道追杀令是怎么回事,好好说还罢了,不好好说就废了这两个杂毛。” 孔祥麟瞪了她一眼道:“你怎么变得这么暴虐?这还是修行人的样子吗?” 李洁道:“这也不能全怪凤君,你看他们象个修行人的样子吗?如果不是我们在洞中有了奇遇,你说今天会是什么结果?” 其实孔祥麟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在这个世界上,谁的拳头大,谁就有话语权。但他知道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成事虽然不足,但坏事却是绰绰余有的,如果仇结深了,以后他们天天象马蜂一样地追在身后,也是一个大麻烦。 再说蓝凤君刚刚修为激增,心性还不稳定,如果让她嗜杀成瘾,那才是以后真正的大麻烦。所以他对蓝凤君正色道:“你知道我的性格,如果你以后再这样自作主张,我们就只好分道扬镳了。” 蓝凤君委屈地看了他一眼,低头不语,两颗大大的眼珠已经从眼中无声地滚落下来。李洁忙搂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道:“他这也是为你好,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下手这么狠,以后谁敢要你啊?” 说完冲孔祥麟使了个眼色,示意要他哄哄她。孔祥麟见她落泪,也知道刚才自己的话说得重了,但第一次如果不让她记住,以后只怕就约束不住了,所以狠了狠心,转头望着别处。 蓝凤君一边哭一边拿眼瞟着孔祥麟,见他没有过来哄自己,知道他这回是当真了。虽然她经常对孔祥麟拿鼻子瞪眼的,但那是因为她知道孔祥麟疼她,舍不得说她,所以撒撒娇而已,现在见他当真了,心里才有点怕,后悔自己太娇纵了些。 孔祥麟走过去,把玄机子弄醒,给丹气给他把内伤止住,又助他行了两圈功,这才把手收回来,玄机子看着他狠声道:“虽然你给我疗了伤,但我不会放过她的,除非你们今天把我杀了。” 说完死死地盯住蓝凤君,蓝凤君刚想说话,孔祥麟瞪了她一眼,然后淡然道:“我给你疗伤,只是看在同为修行一脉的份上,从来没想过要你放过我们。她做的事都是我指使的,你有什么帐都算在我头上好了。” 说完转头去给灵玄道人疗伤,灵玄也是个鸭子死了嘴还硬地角色,口口声声回去后要禀报师门,报此深仇大恨。孔祥麟懒得理他,回头对玄机子道:“你们虽然受了伤,但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你们走吧!” 玄机子看了他一眼道:“你今日没有落井下石,如果以后同门正道拿住你,我也会求他们饶你一死。 第54章 但正道追杀令既已颁下,你们虽然有些修为,但双拳难敌四手,量你们也逃不到哪里去。” 李洁奇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们,这正道追杀令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玄机子疑惑地看着他们:“难道你们真的不知道?” “也不知道你们的师门是怎么教的,”玄机子嘀咕道,“这么重要的江湖规矩都没有告诉你们。” 蓝凤君正待反唇相讥,孔祥麟已经接口道:“如果玄机道长肯说,我们乐于受教,如果你不想说,你们就可以走了。” “这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玄机子道:“五百多年前,明朝有一个权奸,名叫魏忠贤,他是宫监出身,但后来与皇帝的乳娘客氏勾结,官封九千岁。” “这个魏忠贤早年曾经娶妻,半途才入宫净身,所以深恋人道之乐,官封九千岁后,就千万百计想要恢复自己的人道本能。有术士称能为他恢复人道,但要他先养一百名纯阳鬼童。” “这鬼童的练法十分残忍,先以柳木刻成人偶,用六岁的童男之血浸泡,然后将取血待毙的童男用蜡烛烤出尸油,滴在柳木之上,作法七七四十九日,法成之后,即成童鬼。” “本来魏阉这件事做得十分机密,但因为有六岁儿童频频失踪,还是引起了修行界的注意。最后昆仑派创始人紫阳真人发现那个作法的术士,乃是蛤蟆精化形,妄图息养童鬼,以祸乱人间。” “紫阳真人在盛怒之下,灭了蛤蟆精的内丹,打散它的神识,让它入不了六道轮回。并将魏阉拘去生魂,投入第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在办妥这件事后,紫阳真人召集天下修行界人士,齐集昆仑山,共同约定,凡修行人士,有携妖养鬼者,人人得而诛之。并铸下二十四道紫金令牌,号为正道追杀令,赠给各修行门派的掌门人。” “各修行门派只要发现违反这个规定的修行人士,就可以用正道追杀令传檄天下,邀约天下正道修行人士,一齐惩奸除恶。无极门和逍遥门都曾参与此次集会,所以各自传下来一枚正道追杀令。” “所以你们就用这个东西邀请天下修行人来给你们当帮凶,是吧?”蓝凤君听到这里讥讽道。 玄机子怒道:“你们与妖精为伍,凭阴物为助,这都是修行界的大忌,我们传檄天下,邀约同道,这也是前辈传下来的规矩,我们有什么不对了?” 孔祥麟无奈道:“妖鬼虽为异类,但也有善恶之分,修行虽是同道,却不乏入魔之人。你们这样一棍子打倒一船人,是不是也太过霸道了些?” 玄机子狠声道:“妖就是妖,鬼就是鬼,哪有什么善类?何况你们蓄养的阴物,居然连我也敢伤,还算什么善类?” 孔祥麟见他顽冥不化,也懒得和他多说,反正该来的还是要来,就看看他们还有什么手段吧,于是冲他们摆了摆手,玄机子拉着灵玄道人,御剑如飞而去。 第五十七章做人是不能过份的 玄机子和灵玄道人走后,三人对望了一眼,都没有说话,想不到事情会搞得这样大。俗话说:双拳不敌四手,如果修行界的人都象玄机子他们一样,不分善恶,只认死理,那麻烦可就大了。 李洁一听玄机子的话,就意识到了问题地严重性,于是对孔祥麟和蓝凤君道:“我们该怎么办?” 蓝凤君刚想说话,看了看孔祥麟,又忍住了。孔祥麟道:“目前我们尚不清楚哪些门派参与了这次围攻行动,也搞不清楚他们的实力到底如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洁点了点头,孔祥麟又对蓝凤君道:“我虽然不喜欢你的暴虐行为,但这次的危险程度可能超过了我们的想象,你又是他们的主攻目标之一,所以如果真有人要危及你生命的时候,你不必再留手。” 蓝凤君点点头,三人计议已定,慢慢向谷口走去。还好,谷口没有人围堵他们,估计玄机子和灵玄道人离谷之后,还没来得及向其它门派求援,毕竟被人打得落花流水,也不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既然敌人没有来堵,那就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吧,虽然和他们对上没有什么可害怕地,但如果能避开还是尽量避开的好。昆仑山敌踪已现,给盈盈找药的事也暂时告一段落,还是先离开昆仑山吧。 但是该来的躲也躲不过,三人刚刚下到昆仑山口,远远就看见一队人马急匆匆地从山下赶来,孔祥麟仔细数了一下,一共有十五人,其中大部分人都头挽道髻。 其中最打眼的就是灵玄道人,只见他用白纱布吊着那只断臂,一脸恨色地走在前面,原本和他一起的玄机子却不见踪影,紧跟着灵玄的三个人和他穿着同样的道装,不过年龄看起来比他大了许多。 孔祥麟摆手让蓝凤君和李洁走到自己身后,然后不紧不慢地继续往山下走。两队人还隔着四五丈远,就听灵玄指着三人尖叫道:“就是那几个妖孽。” 孔祥麟不禁有些生气,这灵玄身为无极门大弟子,在修行界也混了几十年了,怎地修养如此之差,动不动给人扩个大帽子。妖孽?现在还不知道究竟谁是妖孽呢! 蓝凤君这会学乖了,孔祥麟不叫她说话,她就老老实实地站在他身后做乖乖女。对面那十几个人听了灵玄的叫声,都停下脚步,一齐拿眼打量他们三人。 片刻之后,只听一人哈哈大笑道:“我道是什么厉害人物,原来是三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孩,却劳动我们青城剑派出手,这要传扬出去,叫我胡三山的脸面往哪里搁?” 孔祥麟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只见他身穿道袍,头挽道髻,长着一对三角眼,下巴上留着几根鼠须,此时正一脸不屑地望着他们,似乎连带着对无极门都有些不满。 灵玄道人忙赔笑道:“三山道长不可小看了他们,前不久连玄机道长都伤在那妖女的剑下。” 那道人鼻子里哼了哼,没有答话。他原名胡少楚,幼年时拜入青城剑派门下,出师后以一套落叶剑法名震江湖,人送外号“一剑震三山”,后来他就将自己的道号改为三山,自称三山道人,至今修行已有七十多年,是青城剑派当代掌门的师弟。 此人以剑入道,在剑法上的修为确实不容小窥,但正所谓浮名误人,胡三山长得鼠头獐目,本就是心胸狭窄之人,他既在剑法上微有薄名,不免便看轻了天下英雄,养成的傲慢的性格。 其余的人虽然没有吱声,但对胡三山的话似乎颇为赞同,看起来都是一脸失望之色。灵玄道人此刻恨不得蓝凤君拿剑把他们每人砍断一条手臂才好,于是趴在身后老者的耳边低语几句。 那老者点点头,走出人群对孔祥麟冷声道:“今日我无极、昆仑、青城、崂山、崆峒、天山、长乐等七大修行门派齐集此地,你等就是插翅也是难逃,还是束手自缚吧!” 蓝凤君最恨别人这幅倚老卖老的样子,要不是碍着孔祥麟在旁边,早就拨剑相向,将雷音剑砸过去了。孔祥麟淡然道:“既然各大修行门派俱在此地,相信凡事必有公理,我们今天就将这件事辩个是非曲直。” 灵玄尖声道:“这还有什么可辩的?你们携妖养鬼,乃是我们亲眼所见。我们七大门派一向同进共退,你们休想靠狡辩脱身。” 蓝凤君撇了撇嘴,冷笑道:“你嘴脸到是挺大的,莫非七大修行门派都是你统管的?” 灵玄道人正待答话,刚才发话的那名老者已经一把将他拉到身后,然后看着蓝凤君冷笑道:“小小年纪,就知道逞口舌之利,看来灵玄说你是妖女并不冤枉。” 孔祥麟拱手道:“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那老者冷声道:“自古正邪不两立,你不用和我套近乎,今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孔祥麟听了不怒反笑,这些老家伙,还真以为自己就是世界的主宰了,动不动就想把这个拿下,那个拿下。本来看你年纪大,还把你当个人,既然给脸你不要脸,那就看你有些什么本事吧! 当下不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这群人。双方话已说僵,接下来便要真格地了,那老者正要上前出手,他身后的另一名老者拦住他道:“掌门师兄,杀鸡焉用牛刀,这事不用你出手,让我上去称称他的斤两。” 说完迈步上前,孔祥麟见动手时又换了一个人,也懒得多问,反正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仗着自己有几份修为,就要对别人指东道西,还是以功夫来见真章吧! 孔祥麟正待上前对阵,蓝凤君在后面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笑道:“三军对阵,不可先折了帅威,还是我去对付他们吧。” 孔祥麟知道她有些技痒,看今日的架势,必然不能善了,李洁面对这些修行人,连防御之力都没有,自己这边能对阵的,也只有自己和蓝凤君了。 自己虽然修为进境甚快,但要同时对付这么多修行界的精英,显然力有不逮。蓝凤君出手,那只是早晚的事情,经常压制于她,还不如让她现在多多历练。 当下叮嘱蓝凤君自己小心,然后退到后面给她压阵。蓝凤君看着对面的老者,笑道:“老头儿,我们为什么要打架?” 那老者一愣,自己身为无极门长老,在修行界地位殊为不低,几曾让人如此轻视?但对方除了称呼不礼貌,也没说什么过份的话,当着这么多修行同道,当然不能失了身份。 于是大喝道:“你是修行后辈,我本不应该与你动手,但你携妖纵鬼,已犯了修行界的大忌,所以今日不管你如何巧言善辩,我都要将你拿下。” 第55章 “能不能拿下那要动手后才知道。”蓝凤君冷笑道:“你偏听门人之言,无故加罪于我,就是你肯放过我,我也不能放过你。我且问你,你说我携妖,妖在哪里?你说我纵鬼,鬼在哪里?” 那老者一愣,对呀,灵玄和清玄都说他们带了一个妖类同行,而且对面这个丫头曾以阴物伤人,但这三个人里面明显没有妖类,而且方圆三里之内嗅不到一丝阴物的气息,这是怎么回事呢? 他正在发愣,蓝凤君已经拨出剑来,大喝一声道:“你这老不死的,仗势欺人,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欺负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手持雷音疾,指着那老者,怒喝一声“疾”,雷音剑挟着风雷之声,直奔那老者而去。无极门掌门一见那剑的声势,脸色大变,一把扯住正在发愣的老者,往旁边疾闪。 “雷音剑乃是南海落潮寺镇寺之宝,你从何处得来?”无极门掌门对蓝凤君厉声喝道。 蓝凤君刚才趁着那老者发愣的功夫,以五成修为发出雷音剑,不料却被无极门掌门拉着他躲过了,心中暗暗后悔,早知这样,就多使点修为了,这下他们有了防备,再想偷袭就很难了。 “这把剑这么有名么?我怎么不知道?”蓝凤君装作吃惊地样子说,马上又笑嘻嘻地说道:“莫非你怕了?” 无极掌门冷然一嘿道:“就算你从娘肚子开始修炼,修为又能有几何?” “那便重新打过。”蓝凤君娇叱一声道。 说完运起全身修为,御着雷音剑,向着对面的人群中砸去。这下她学乖了,不对着哪一个人砸,而是对着人群中砸,反正这些人都是来找麻烦的,打坏哪个都不冤枉。老头儿你不是觉得自己挺厉害吗?我就不信这么多人,个个都有那么厉害。 她这下全力施为,剑势顿时大异,剧烈地罡风卷起地上的冻土,如激流一般向前狂涌,剑身发出的阵阵狂雷,仿佛要把人的耳膜刺穿一样,这次雷音剑的威势竟然比在深谷中试剑时还胜过三分。 第五十八章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性 只听轰地一声巨响,场中顿时爆起一阵血雨,几只断臂夹着无数的人肉碎片,高高地在空中抛起,瞬时将昆仑山口变成了一个人肉道场。蓝凤君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顿时吓得脸色苍白。 来的十五人当中,除了九名修为高深的,见机得快没有什么大碍之外,其余的五名二代弟子全部重伤倒地,不死死活。这回灵玄倒是学乖了,一见蓝凤君拨剑,立刻飞退,躲过了这一劫。 孔祥麟一见蓝凤君发剑的威势,不由心中暗暗叫苦:这个小妮子,又发飚了,这样的场面,再想善了,那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了。罢了,大不了和他们力拼到底。 对方被蓝凤君一剑之威所慑,半晌无人说话。后来才有人想起,地上还倒着五个人呢,忙上前察看,发现长乐剑派的那名弟子已经当场挂了,崂山和崆峒的两名二代弟子重伤致残,估计下半辈子是无法修行了。 当下各门派群情激愤,长乐剑派今日只来了一个传法长老和一名嫡传弟子,本是想趁着人多,打打太平拳,顺便让徒弟长点阅历,没想到还没等动手,已经直接挂了。 那名传法长老长得面如雷公,本就是一幅霹雳性子,现在见爱徒丧命,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舞动手中的玄铁杖,向蓝凤君当头砸落。崂山剑派和崆峒剑派的人见长乐门已经动手,也不答话,一齐围了上来。 孔祥麟见他们四人围攻蓝凤君,心中暗骂这些人卑鄙,正要上前帮忙,只听无极掌门大叫道:“这个妖女手段毒辣,残杀无辜,我们还讲什么道义,大家并肩子上,一齐把她剁了。” 昆仑派的长老迟疑了一下,刚想说话,只见其它各派的人都已经冲了出来,只好跟在众人后面,向蓝凤君包抄过去。孔祥麟终于领教了什么叫名门正派,他吩咐李洁别动,将身一纵,向人群飞去。 蓝凤君见一下子有八九个人围上来,本来心中有些惶惧,但一见孔祥麟打入战团,心中大喜,顿时安定了不少。孔祥麟见四周都有人,便与蓝凤君背靠背站着,冷冷地扫视着圈子周围的人。 灵玄见孔祥麟也加入了战团,立刻在圈外指着李洁,对长老门长老叫道:“常师伯,那个女的没什么修为,你先把她擒下,让她给仇师弟抵命。” 使玄铁杖的老者听了灵玄的话,看了看蓝凤君,再看看李洁,迟疑片刻,终于撤出战团,挺杖向李洁攻去。孔祥麟一见大急,扯动身形,就待脱出战团。 众人哪能让他如意,顿时有五六般兵器向他身上招呼过来,个个势猛力沉,让他不得不全力应付。李洁自从迈入修行门槛,从来没有与人打斗过,哪里敌得过那老者的杖势,三五招之后,便已险象环生。 孔祥麟正在全力突围,只听“啊”地一声尖叫,百忙中转头一望,原来李洁已被那老者一杖打翻在地,然后上前点了穴道,此刻正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孔祥麟见李洁被擒,顿时心中一沉,停下手来道:“你们想要怎样?” 那老者将玄铁杖架在李洁头顶,指着蓝凤君恶狠狠地说道:“叫那妖女束手就擒,为我徒儿抵命,不然我一杖将她砸死。” 蓝凤君怒喝道:“卑鄙,冤有头债有主,你徒弟是我砸死的,与我姐姐何干?” 那老者狞笑道:“你知道就好,如果你不纳命,就让你姐姐抵命吧。” 孔祥麟冷笑道:“这就是你们名门正派的行事手段么?” 无极掌门道:“对你们这些妖孽,还讲什么道义?” 孔祥麟环视了周围的人群一眼,冷声道:“以各位前辈的法眼,自然知道我那同伴修为浅薄,还算不得修行道上的人,难道大家连这样的普通人也不肯放过么?” 昆仑派长老踌躇了一下,刚想说话,无极掌门已经接口道:“修为浅薄,那是她自己的事,与我等无关,但她既与你等为伍,即使现在不是妖孽,以后说不定就会变成妖孽,所谓除恶务尽,用她抵命,也不算冤枉。” 长乐门长老冷笑道:“哪有那么多废话,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数三个数字,如果那个妖女还不束手就擒,我立即手起杖,将她击杀,我不信我们这么多人,还不能将你们两人擒下。” 说完恶狠狠地看着蓝凤君,得意地喊了一声:“一”。 孔祥麟面现面露失望之色,打量了周围的人群一眼,漠然道:“莫非各位前辈都是这个意思么?” 周围的人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以怜悯地目光望着他。孔祥麟仰天长叹一声道:“福祸无门,唯人自招。” 这时那老者已经得意地喊了声“二”,正当大家都准备闭上眼睛,不忍心看李洁香消玉硕地一幕时,只听孔祥麟一声长啸,那声音象是一把钻子一样,钻得众人头晕目眩,都不由自主地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孔祥麟趁着众人发晕地功夫,一把拉起蓝凤君,瞬间移动到李洁身边,抬腿一脚,踢向那老者握杖的手腕。这一脚他使出了三成修为,顿时将他手腕踢折,玄铁杖也呼啦一声,飞向空中。 那老者刚才在和啸声对抗,没料到孔祥麟移动的速度这么快,等他发觉时,孔祥麟已经到了身前,并将他手中的玄铁杖踢飞了,那老者大惊失色,往后急退。 孔祥麟恨他卑鄙,跟进一步,脚尖点向他的后心,这一次他用上了五成修为,只听扑通一声,那老者象个棒槌一样,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的鲜血喷了一地。 孔祥麟解开李洁的穴道,把她拉起来,低声问道:“你没事吧?” 李洁一把抱住孔祥麟,伏在他胸口,呜呜地哭起来,刚才失手被擒,生死悬于一念之间,真把她吓坏了。孔祥麟揽住她的香肩,不断地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 这个女孩自从跟在他身边,好处没有得到多少,倒是经常跟着担惊受怕,今天更是在生死的边沿走了一趟,真是难为她了。他不由感叹:要想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咋就这么难呢? 孔祥麟正在感叹,忽然有人拉了拉他的衣袖,回头一看,原来是蓝凤君。他正想问她什么事,蓝凤君向他背后呶呶嘴,孔祥麟轻轻推开李洁,转身一看,原来剩下的几个人已经阴魂不散地围上来了。 既然梁子已经结定,孔祥麟对于剩下的人已经不在乎了,他对蓝凤君道:“你保护洁洁,如果有人再对你们动手,你就全力施为吧!” 蓝凤君点点头,拉着李洁退到一边。孔祥麟转过身,冷眼扫视着身前的几个人,当他的目光扫过灵玄和无极掌门时,眼中不由露出一丝杀意。 七大派余下的数人刚才听了孔祥麟的啸声和移动的身法,才知道他的修为比蓝凤君更惊人。这时被他的目光一扫,身上似乎有了一股深深地寒意,忍不住想转身逃走。 无极掌门被他眼中的杀意刺得几乎崩溃,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行动,今日只怕就要跪地求饶了,忙大喝一声道:“大家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说完抢先一剑递出,各大门派见无极门已经动手,忙抽出家伙,一齐向孔祥麟身上招呼。孔祥麟不想与他们多纠缠,剑指苍天,喝一声“落雷起”,顿时引动无数狂雷,向众人头顶砸去。 众人料不到他念动法随,一时被狂雷击得四散逃窜,忙各自祭起自己的法宝,与天上的落雷对恃。孔祥麟见众人抗住了他的雷击,将手一指,喝一声“狂风起”。 第56章 瞬时间乌云蔽空,一股巨大地气流如同旋涡一般卷向众人,其威势居然比海上的飓风还要威猛。七大门派虽然都是修行人,但哪里能与这样的自然之力抗衡?还没扑腾两下就被摔得七零八落,痿顿于地。 孔祥麟打量了倒地的众人一眼道:“今日之战事出有因,我虽小胜,但也不为己甚,日后是友是敌,全在各位一念之间。” 又盯着灵玄和无极掌门道:“你们无极门的人,行事和禽兽无异,下次若再犬附人后,与我等为敌,将有灭门之祸。” 说完拉起李洁和蓝凤君,也不等众人答话,御风往昆仑山下而去,片刻之间,便无踪影。 第五十九章再遇强敌 孔祥麟带着李洁和蓝凤君御风下了昆仑山,为了不惊世骇俗,便择一处僻静之地落下了身形。三人商议了一番,这次惹下的事情不小,若没有人居中调停,只怕要与天下的修行人为敌。 想来想去,所认识的人当中,只有张天师和南海神尼或许可以力挽狂澜,帮助他们消除一些误会。但这两人一个仙踪缥缈,一个远在南海,只怕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三人一边思索,一边急步赶路,忽然孔祥麟伸手拦住李洁和蓝凤君道:“别急,前面有人在等着我们呢。” 李洁和蓝凤君抬头一看,原来他们已经走到了有名的一步天险桥,此桥虽长仅四米多,但横跨在绝壁之上,下面是万丈深涧,行人从桥上抬头下望,谷中急流飞湍,奔涌咆哮,令人望之丧胆,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隘之地。 令她们感到吃惊地是,对面的桥头正集聚着二十多个头挽道髻,身穿道袍地修行者,正虎视耽耽地看着她们三人。领头的正是三人的宿敌,逍遥派的玄机子。 孔祥麟皱了皱眉,让李洁和蓝凤君走在自己身后,然后神色漠然地走到桥头,对玄机子道:“玄机道长如此看得起晚辈三人,几次三番围追堵截,今日又邀约这么多修行同道在天险桥相候,真是难为道长了。” 玄机子老脸一红,自己偌大一把年纪,入门修行已经一甲子以上,却在三个毛头小孩子面前屡次失手,今日虽然邀集了这么多同道,足以找回场子,但毕竟于自己颜面有损。 孔祥麟这番话出语相讥,把玄机子刺得老脸通红,却惹恼了对方阵中一人,立刻有人跳出人群大喝一声道:“谁家教出的小子,如此目无尊长,今日我若不替你的师长教训于你,你也不知这世上还有尊重二字。” 孔祥麟仔细一看,只见他头挽道髻,身穿道袍,面如朗月,高约八尺有余,身背一把古剑,看起来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孔祥麟躬身一礼道:“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那道人喝道:“贫道昆仑派掌教玉清是也,尔等身为修行后辈,面见如此多的前辈尊长,居然傲不为礼,真是狂妄大胆之至。” 孔祥麟淡笑道:“若是施礼能解决问题,玄机道长也不会三番五次与晚辈为难了。” 玉清怒道:“黄口小儿,殊无礼数,你等既携妖纵鬼,犯下此等大忌,见了前辈尊长,就该束手就缚,以求减免责罚,现在居然屡次抗命不遵,莫非真以为修行界无人能奈何你等不成?” 孔祥麟冷然道:“道长既然偏信一家之言,已经先入为主,那我们多言何益?” 玉清道长喝道:“玄机道长身为修行界前辈,你们携妖纵鬼,乃是他亲眼所见,难道还能冤枉你们不成?” 现在盈盈已经全无妖气,而且还是鱼身,白起又被锁在玄玄镜中,蓝凤君准备跟他们一赖到底,于是指着玄机子道:“这个老头居心叵测,他暗中指使他的徒儿抢我们的法宝,后来反被我们夺了他的杏黄旗,所以怀恨在心,才到处搬弄是非。” 玄机子听她满口胡柴,不由怒道:“你怎地如此满口胡言?” 蓝凤君冷笑道:“你说我们携妖,妖在何处?你说我们纵鬼,鬼在何方?你刚才说我满口胡言,那我问你,我们是不是抢了你的杏黄旗后,你才苦苦追杀我们?” 玄机子怒极,全然忘记了蓝凤君的厉害,拨出宝剑指着她道:“你这妖女,竟敢如此胡说八道,我今日先戳乱你这张利嘴。” 蓝凤君冷笑道:“怎么啦,被我揭着了伤疤,想要杀人灭口,是吧?” 玉清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不由皱起了眉头,这正道追杀令,是由昆仑派始祖紫阳真人首创,所以数百年来昆仑派一直都被尊为各大修行门派之首,所以今日来此的众人,都是隐隐以他为首。 逍遥门和无极联手传檄,所以他与派中的长老分头前来,现在看这两方,一个口口声声说是亲眼所见,一个却说被人诬赖,连他都开始怀疑这件事的真相了。 于是他转头对玄机子道:“道兄,此事真相究竟如何?” 玄机子见他居然有怀疑自己的意思,不由羞怒交加,愤声道:“玉清道长莫非还信了这妖女的话不成?” 玉清道长怫然不悦道:“玄机道长虽为逍遥门前辈,但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现在人证物证俱无,如果我们冒然出手,岂不是授人以柄么?” 玄机子也后悔刚才说的话太过无礼了些,损了玉清道长的颜面,忙赔笑道:“道长所言极是,但这个妖女狡计百出,我们委实不能听信她的胡言。” 玉清道长皱眉道:“可是如今她拒不认帐,我们也不能威逼过甚,你能否整件事的经过,再给大家陈述一遍,修行同道俱在此地,事情的真伪一辨可知。” 玄机无可奈何,只好把整件事的经过再次向众人讲述了一遍,前不久被蓝凤君打伤的事,以前碍于颜面,没有对别人说,这下蓝凤君就在当面,只好红着老脸把这件事也说了。 众人听得疑信参半,这三人原来带着一个妖精同行,那是绝无可疑了,只是现在这个妖精不知何故,已经离开了他们。对于这件事,只要他们现在与妖精已无瓜葛,除魔卫道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可以不予追究。 但玄机子刚才说,曾把孔祥麟用番天印砸倒,番天印的威力大家都是知道的,如果被砸实了,不要说被破去修为,就是性命只怕也很难保住,但孔祥麟现在却好好地活在眼前呢。 再说御使阴物的事,按照玄机子的说法,那阴物的鬼力修为,至少在鬼灵以上,所以只有一个照面,就将他打败。但就凭蓝凤君这小小年纪,如何能收服鬼力修为如此厉害地阴物? 再一听玉笔生的杏黄旗果然被孔祥麟夺走,至今尚未归还,这让众人都暗暗怀疑,玄机子一味地要将三人置于死地,是不是在公报私仇,想借众人之力,夺回本门法宝。 玉清道长也觉颇为为难,便对玄机子道:“道长言之凿凿,料来必非虚事,但我们查无实据,却也无法动手。” 玄机子怒道:“昆仑派三十年前传令捉妖,大家一起动手,又讲了什么凭据了?如今乃是我亲眼所见,却无人取信,莫非是我逍遥剑派浪得虚名?” 人群中立刻有人劝道:“玄机道兄不可如此激动,以免伤了自家人的和气。” 玉清道长面现冷色道:“我等修行之人,不受俗世约束,行事全凭一己之善恶,所以为尊者尤其不能不自重身份。” 玄机子听玉清之言,似是责他行事乱了方寸,不禁心中大为恼怒,但玉清道长在修行界的威望远远超过自己,昆仑派的实力也不是逍遥派能比的,所以他虽然心中对玉清道长很不满,但明里却不敢与玉清道长做对。 蓝凤君见他们窝内斗,乐得做壁上观,她心中暗想,你们吵吧,使劲吵吧,最好是一言不合,打个你死我活就好。在场众人都看着玉清道长,听他对此事做何处置。 玉清道长沉吟片刻,对孔祥麟三人道:“你等携妖纵鬼,确实犯了修行界的大忌,但如今既然已经改过,只要以后不再重犯,此事可以就此揭过。” “但你等身为后辈,却目无尊长,公然与前辈高人为敌,不可不予惩戒。这样吧,你们三人择日上东西昆仑,当面向无极门和逍遥门谢罪致谦,同时将逍遥门的杏黄旗也物归原主。” 蓝凤君鼻子一嗤,正待说话。忽然听背后呼啦啦一阵乱响,有人大叫道:“不要放走了这三个妖孽。” 孔祥麟等三人回头一看,得,刚才在上面打过架的那群人又赶上来了。身临险绝之地,却又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看来是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此时,后面追来的人群殊为狼狈,一路十五个人,除了死去的一个,还有六个是伤员,剩下的八个虽然没有受伤,但面色也颇为难看,玉清道长一见,大为吃惊。 忙问道:“何故如此狼狈?” 长乐派长老被人负上背上,面色苍白如纸,指着孔祥麟恨声道:“这小子废了我二十年修为。” 玉清道长面沉如水,心中却暗暗吃惊,心道,这三人是何来历,前面玄机子说他被那丫头打伤了,现在长乐派的长老又说自己被那少年废了二十年修为,他们看起来年纪轻轻,就是打娘胎里修炼,修为又能有几何? 当下将信将疑地问道:“此话当真?” 追上来的众人都点了点头,玉清道长又看着受伤的众人问道:“你们因何受伤?” 无极掌门指了指蓝凤君,恨声道:“都是那妖女做的好事。” 长乐派长老趴在背上接声道:“我的徒弟也被她打死了。” 玉清道长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些受伤的看来都是二代弟子身份,有这么多前辈高人在场,却被那丫头打伤了那么多人,还打死一个,说明当时情势发展太快,众人来不及阻止。 第57章 这丫头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莫非有什么绝世神器在手不成? 玉清道长不是玄机子那等鲁莽之人,昆仑派创教五百多年,到如今开枝散叶,隐然是修行界的第一大派,能做到掌教的人,又岂是易与之辈? 他细思其中关节,觉得这三人来历不明,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如何向他们寻仇,而是弄清他们的来历。他似乎隐隐有一种预感,如果此事处理不善,只怕会给昆仑派带来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他不由悚然而惊,忙揖首向孔祥麟等人道:“不知三位师承何人?” 第六十章入魔 孔祥麟出道这么久,终于看到有人愿意和自己客客气气说话了,但玉清道长第一个问题就让他很难回答,要说授他修行之道的,当然首推慈云道长,但他叮嘱过,不能在俗世泄露他的名号。 其次就是张天师,但张天师也说过,他们没有师徒之缘。最后就是在鬼谷子洞府悟道了,但这更是荒谬至极的事,不要说修真洞府的事不能说,就是能说,说了有谁能相信? 所以踌躇再三,竟然无话可答。玉清道长怫然不悦道:“贫道是顾念修行同道之情,怕误伤了故人之后,才询问你们的师承,想不到你们在贫道面前,也敢如此托大。” 蓝凤君看了孔祥麟一眼,笑嘻嘻地说道:“道长不必生气,要说他呢,参的是野狐禅,只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师父是谁呢?” 众人听她如此说,都是心头一震,没有师承,自己修行能达到这样的境界,那岂不是天才?但同时大家也都松了口气,只要他没有什么背景,就是天才,今日也得修理成废柴。 蓝凤君看着众人的脸色,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不由心中冷冷一笑,暗道,你们这帮恃强凌弱的狗东西,姑奶奶如果能脱得今日之难,以后一个门派一个门派来找你们算帐。 玉清道长当然知道各大门派存的什么心思,其实他自己也刚才暗暗松了口气,毕竟如果对方来历太大的话,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难以收场,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形势还在掌握之中。 于是他对蓝凤君道:“莫非你们三人俱无师门不成?” 蓝凤君拨出雷音剑,指了指无极掌门笑道:“其实那位道长已经知道我的师承。” 玉清道长一见雷音剑,忙问道:“姑娘莫非是南海神尼门下?” 他看见雷音剑,对蓝凤君的称呼也客气了很多。蓝凤君笑道:“莫非道长认得家师?” 玉清道长点头道:“神尼乃是佛门修行之人,与我等不同道,故此素无来往,但三十年前,贫道曾与你师父有过一面之缘。” 众人一听蓝凤君的师门,更是放下心来,那南海神尼虽然声名素著,但佛道二门,一向相互轻视,谁也看不起谁。更何况这南海神尼自己虽然名气大,但门人弟子稀少,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怕她何来? 玉清道长指了指李洁道:“这位看来并无什么修行根基,莫非刚入修行之门?” 蓝凤君冷笑道:“道长法眼如炬,自然知道我姐姐并不是修行之人,但刚才有个不要脸的,居然以我姐姐的性命要挟,所以祥麟哥哥才废了他二十年修为,莫非这就是前辈高人的行事风范?” 玉清道长双眉一抬,向着追来的众人道:“此话当真?” 昆仑派长老曾亲自参与此事,焉能不知?于是暗中对掌教点了点头。无极掌门见势不妙,忙替长乐派长老开脱道:“雷长老也是丧徒之后,心神失常,才出此下策。” 原来长乐派的那名长老姓雷,名叫雷破天。蓝凤君冷笑道:“是你们无极派的门人怂恿他行此无耻之事,你当然要包庇他。” 无极掌门指了指灵玄,怒道:“你这妖女无缘无故断我门下一只手掌,我们就是拿你的同伴抵罪,又有什么不对了?” 玉清道长打了一个揖首道:“通幽道长此言差矣,善恶分明乃是我辈之宗旨,岂可因一己之愤,而迁怒于无辜之人?” 无极掌门道号通幽,他自负修为高深,又是一派之尊,身份自是玄机子不能比的,此时被玉清道长当众教训,虽是昆仑势大,却也不能忍下心中这口怒气。 他愤然作色道:“玉清道长一向善恶分明,今日却如此偏袒这些妖孽,让贫道大为不解。” 玉清道长叹道:“我等入山苦修,所为何事?若不能善念常存,终日为这些争斗萦怀,又怎能得证大道?” 雷破天从别人的背下爬下来,颤巍巍地吼道:“证不证大道我不管,今日若不劈了这几个妖孽,我长乐派从此不受正道追杀令约束。” 通幽和玄机子对望一眼,也同声道:“今日若不擒下这几个妖孽抵罪,我们无极门和逍遥门从此也不奉正道追杀令号令。” 崂山派和崆峒派也附声道:“不能放过这几个胆大妄为的狂徒。” 蓝凤君冷眼看了看,吵得最凶的几个人都是曾经吃过亏的,其实这些乌合之众凑在一起,哪里是专为除魔卫道?不过是想趁机沾点便宜,混点江湖威望,如今便宜没沾到,反而吃了亏,当然要找回来。 玉清道长颇感为难,正道追杀令是昆仑派首创,至今已经传了五百多年,总不能在自己手中毁灭。但如今各大门派已经全无公心,只为一己私利盘算,如果按他们的要求合力将这三人擒下,日后传将出去,只怕于昆仑派的声名也是大大不利。 孔祥麟见玉清道长仙风道骨,说话又在情在理,顿时对他颇有好感。本来以为象他这样的前辈高人,会力排众议,还他们一个公道,但如今见到玉清道长犹豫不决的样子,不由大为失望。 青城派三山道长见众人皆沉默不语,认为到了自己出头的时候,于是大言道:“大家不必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我有一个提议。” 玉清道长笑道:“三山道长乃是高人,快说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这个女娃娃,还算不得修行人,向她出手,于理不合。”胡三山指了指李洁说。 又指了指孔祥麟和蓝凤君道:“这两个娃娃自恃修为,出手伤人,我等只须将他二人擒下,废去修为,留下他二人的小命,大家意下如何?” 玉清道长吃惊地张着大嘴,没有说话。众人都明白三山道长的意思,这两个年轻人修为出众,大家今日结下梁子,以后在江湖道上保不齐就有碰面的时候,只要废了他们的修为,大家以后就会高枕无忧。 废了修为,再留下性命,就好比拨了牙的老虎,以后就任人摆布了,还可以给各门派赚个仁慈的名声。至于李洁,一看就是个修行没入门的人,有玉清道长在场,是万万动不了的,还不如故示大方,干脆放过她。 蓝凤君笑嘻嘻地望着胡三山道:“道长宅心仁厚,能放过我姐姐,晚辈感激大恩不尽。” 说完低头躬身,做出要盈盈下拜地样子,众人都大感奇怪,这丫头怎地突然这么好说话了?胡三山得意至极,捋须大笑道:“慈悲为怀,乃是修行人的本色,姑娘不必多礼。” 他正要教训她几句,要她从此改恶向善地话,忽听玉清大喝一声道:“三山道长快退。” 胡三山虽然为人狂傲,但修为确实不凡,反应也极是机警,听得玉清道长示警之声,虽然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却立即飞身后退,但还是迟了一步,一柄古剑重重地砸在他胸口,耳边还依稀传来狂雷的怒吼之声。 原来蓝凤君见胡三山出的主意如此恶毒,不由对他恨之入骨,所以这一次全力出手,竟没有留丝毫余地,那雷音剑确实古怪,以前每次祭出,都是风声雷动,这次她含愤出手,却是全无动静,但是飞行的速度却快了几倍,连玉清道长都来不及出手相救。 等到雷音剑砸在胡三山的胸口,发出狂雷之声,许多人才知道胡三山被人偷袭了。胡三山哼也没来得及哼一声,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无极掌门通幽道长走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不由面色大变。 玉清道长问道:“怎么样?” 通幽道长摇了摇头,叹息道:“似乎元神被打散了。” 众人不由大惊失色,胡三山这一世就算白修了,以后即使投胎,也要从头再来了。其实修行人遇难兵解时,只要元神未散,投胎后再入修行道,会事半功倍,但一旦元神被打散,|qi|shu|wang|就什么都没有了。 各大门派在痛恨蓝凤君出手毒辣的同时,也不由暗自惊心,这个丫头出手全然不顾江湖礼数,修为又出奇地高深,如果今日困不住她,与她结下梁子就是一件很不明智地事情了。 大家见到了胡三山强行出头的悲惨下场,俱自寒心,萌生了退意,同时又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装b充大哥,不然被抽冷子来上这么一下,谁都受不了。 玉清道长见大家的目光都望着他,不由心里微烦,和你们说道理地时候,你们都nb得很,没有一个听我的话,现在出事了,一个个都把我当冤大头。这丫头也真是奇了,哪里来的这么深的修为,就是她师父南海神尼,只怕也远远不及吧。 他想归想,这里的事情还得善后,于是他硬着头皮对蓝凤君沉声道:“姑娘小小年纪能有此修为,必有千载难逢的奇遇,你既是福泽深厚之人,就该上体天心,以慈悲为怀,为何屡次暴起杀戮之心?” 蓝凤君看着玉清道长冷笑道:“三山道长刚才不是要废去我的修为吗?我先让他自己尝尝被废去修为的滋味。” 她又转头将目光从各大门派的人身上一一扫过,冷冷地说道:“还有哪些门派的人想废去我的修为的? 第58章 自己站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只要姑奶奶今日不死,以后定当血洗满门相报。” 众人被她双目寒光一扫,不由浑身打了个冷噤。这哪里还是一个初入修行道的丫头?分明一个杀人不眨眼地魔头。虽然大家口口声声要除魔卫道,但真要拿自己的性命或修为做赌注,谁会干这傻事? 孔祥麟见到蓝凤君现在的样子,也不由大为心惊,因为蓝凤君目前的状况,分明是入了杀魔,如果双方再对恃下去,结果会怎样,真的就无法预料了。 第六十一章各自为营 玉清道长一见蓝凤君那双闪着寒光的眼睛,心中惊悚不已,他见多识广,知道蓝凤君这是入魔的迹象。她现在的情形还只是初入魔境,但如果再刺激她的话,可能就会引得她魔心大发。 如果是普通人,既然入魔,当然要立即擒住,废去修为,但这个丫头修为如此高深,一旦动起手来,只怕尚未如愿,就要折损许多人手。更何况她身旁的年轻人看似平常,但修为似乎比她更胜一筹,到时候能不能如愿,还在两可之间。 他转头看了看孔祥麟,却见孔祥麟正好也在望着他,于是他对孔祥麟点了点头,露出一个询问的神色,孔祥麟向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晚辈想请道长借一步说话。” 玉清点头同意,和他一起走离人群五丈远,然后指了指蓝凤君,低声道:“这丫头到底怎么回事?” 孔祥麟苦笑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但她刚刚服过灵药,修为增长过快,根基不固,一下山又屡次遇到追杀,激怒之下,现在恐怕是入魔了。” 玉清道长点头道:“正是,她现在的状况,就是入魔的征兆。” 孔祥麟正色道:“道长,你是前辈高人,说一句不客气的话,我们虽然行止有不合规矩之处,但自忖并未做出什么天怒人怨的恶行,你们这样大动干戈,穷追不舍,究竟是何道理?” 玉清苦笑道:“江湖险恶,人心不齐,各门派虽同尊正道追杀令,但各派之间不相统属,应邀出手也是基于江湖道义,所以处理事情出现偏差,也是常见之事。” 孔祥麟道:“此事可以留待以后讨论,但目前的形势前辈也心里有数,俗话说,杀人一万,自损三千。如果各大门派还要一意孤行,刺激得她魔性大发,场面只怕就会更悲惨了。” 玉清道长问道:“施主有何高见?” 孔祥麟道:“我也很担心她的状况,所以急需找一个稳妥的地方,替她梳导丹气。至于今日发生的种种,待我处理完这件事后,定当亲赴各大门派,共商解决的办法,还望前辈从中斡旋。” 玉清道长沉吟道:“今日一行,各大门派死伤重重,施主的这个办法,只怕很难让各大门派满意。” 孔祥麟玉眉一掀道:“他们还想怎样?” 玉清道长被他双目一扫,竟有一种刀锋触体的感觉,不由暗暗心惊,这个年轻人修的是什么丹道,眼神居然有如实质,自己修行百余年了,似乎境界还远远不及他。 当下不敢再说,对孔祥麟打了一个揖首道:“施主请稍等片刻,且容我招集各大门派商议一下。” 孔祥麟点点头,径自走到蓝凤君身边,拉住她的手,一股祥和的丹气慢慢地渡入她的体内。蓝凤君顿时觉得灵台一清,眼中的寒光渐渐隐去,又恢复了那娇笑盈盈地样子。 玉清道长将各大门派的代表人物招集到一旁,共同商议事情的处理办法,今天到场的修行门派,除了前面提到的七大派,还有云南无量山的壁影剑派,浙江雁荡山的龙湫剑派,四川的峨嵋剑派,东海的铸剑山庄,华山的混元剑派,洞庭湖的碧螺剑派,黄山的万家山庄。 这些都是在修行界挂得上字号,而且门下弟子在江湖上行走比较频繁的门派。其它各派,虽然人丁稀少,但既然能开宗立派,必然有自己的独到法门,所以今日一聚,虽然只有三四十人,算起来却有二十多个门派。 玉清道长首先问了大家对这件事的看法,各大门派众说纷纭,有支持拿下的,有反对拿下的,把玉清道长吵得头痛不已。于是他对主张拿下的人说道:“既然诸位主张拿下,不知哪位愿意第一个出手?” 刚才还义愤填膺地各大门派代表人,此刻都面面相觑,没人吱声了。最后有人期期艾艾地说道:“这妖女修为不凡,我们这里就数玉清道长你修为最为高深,恐怕只能有劳道长大驾了。” 玉清道长不由哭笑不得,这些人装b个个内行得很,一到动真格的,个个都滑得象泥鳅。于是他直接道:“我看那丫头快要入魔了,再打下去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为免两败俱伤,我想让大家先退一步,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一听这话,马上有人不干了,大声道:“除魔卫道,是我们修行的本份,我们怎能中途退缩?” 玉清道长看了看这些吵闹不休的人,冷声道:“好吧,既然大家意见不统一,那么我们自由选择,主张要拿下的站左边,反对拿下的站右边,愿意与昆仑派共进退地站中间。” 无极门和逍遥门等几个门派正要往左边跑,玉清道长接着道:“站左边的门派,必须担起主动挑战的重任,当然,如果你们力战不敌,我们也会施以援手。” 这一下吓得无极门和逍遥门脸色苍白,马上把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玉清道长又催了一次,大家还是站在中间没有动,于是玉清道长笑道:“看来我们大家的意见还是很统一的,都同意随我昆仑派暂时退让一步。” 随即又正色道:“此时我们虽然退让一步,但这三个晚辈已经承诺,待此间事情一了,必然登门向各大门派道歉致谢,今日受到伤损的门派,到时可以向他们讨回公道。” 这一下倒象是炸了锅,有的人问道:“他们的话靠得住么?” 有的人低声道:“现在这么多人都打不过,以后单个门派还打个屁?” 有的人干脆提议道:“还不如定个时间,我们约齐天下修行门派,将今日之事做个了断。” 玉清道长知道今天若不将这件事做个交代,终究不能了局,于是走过去,把各派的想法对孔祥麟说了一遍。孔祥麟在他们争吵时已经听得清清楚楚。 于是淡笑道:“此间事了,不知要多久时间,但为了不失信于各大门派,我将于重九之日,登上泰山之颠,拜会天下修行门派,道长意下如何?” 玉清道长沉吟片刻,点头道:“此刻尚是农历的七月初,到重九尚有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各大门派准备了,我想应该没问题吧。” 玉清道长走过去和各大门派一说,大部分人都立刻同意,于是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既然事情已经有了了结的方案,各大门派也就鸣金收兵,只待来日再争高低。 玉清道长临行时孔祥麟道:“神医谷平仙在青海湖隐居,如果你解决不了这丫头的问题,可以找谷神医试试,但此人脾气古怪,轻易不见外人,能不能找到他,就看你的缘份了。” 孔祥麟向他深深一揖道:“多谢前辈指点。” 玉清道长笑道:“大家同为修行一脉,如果不是情非得已,谁愿相互打杀?” 双方别过以后,孔祥麟对蓝凤君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蓝凤君皱眉道:“也没有什么其它的异常,就是遇见不顺眼的人,心中的杀意似乎控制不住。” 孔祥麟叹道:“这是将要入魔的征兆,都是修为激增惹的祸。” 蓝凤君奇道:“我的修为激增会入魔,为什么盈盈姐修为增长后没事呢?” 孔祥麟道:“她的原身已经修练了一千多年,心境早就超过了现在的修为境界,再说她每天都在水缸中呆着,与世无争,当然不会出偏差了。” 蓝凤君叹气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孔祥麟道:“我的丹气似乎能够平复你的心境,如果你感觉不正常地时候,我就给你输入一些丹气吧。” 蓝凤君发愁道:“但这也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啊。” 孔祥麟道:“玉清道长刚才告诉我,神医谷平仙在青海湖隐居,我们现在就去找他。” 三人为了赶路,专挑荒野无人的地方行走,这样就可以在空中御风而行,没有半天时间,就从青海西部的格尔木,到达了位于青海东北部的青海南山,翻过青海南山,就是青海湖。 青海湖又名库库淖尔,在蒙语中是“青色的海”的意思,她是中国最大的内陆湖和咸水湖。青海湖四面环山,东面是巍峨雄伟的日月山,西面是峥嵘嵯峨的橡皮山,南面是逶迤绵绵的青海南山,北面是崇宏壮丽的大通山。 从山下到湖畔,是广袤无际的千里草原,而烟波浩淼的青海湖,就像是一只巨大的翡翠玉盘平嵌在高山和草原之间,湖中有五座小岛,其中最大的叫作海心山。 孔祥麟三人也不知道谷神医到底隐居在什么地方,只能绕着青海湖慢慢找。好在青海湖虽然大,但对于他们这些能缩地成寸的修行人来说,要想找遍这座内湖,还不是什么难事。 第六十二章寻医 但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孔祥麟等人依然没有打听到谷神医的一丝踪迹。他们也曾向人打听谷平仙其人,或者打听附近有没有什么著名的医生,但都没有什么结果。 是继续找下去,还是另外想办法?三个人坐在一起商量。蓝凤君道:“偌大的青海湖,我们只差把地皮翻过来了,还是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神医,你说那玉清道长会不会耍我们啊?” 第59章 孔祥麟摇头道:“我看玉清道长不象那样的人,再说他骗我们又有什么意思呢?” 李洁也说道:“我也觉得玉清道长不会骗我们。” 蓝凤君道:“但是青海湖周围我们都找遍了呀,如果这里有这么个人,总不能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吧?” 孔祥麟道:“我也觉得奇怪,既然他是神医,为什么会隐居在青海湖这么偏荒的地方。” 李洁突然道:“莫非这青海湖附近有什么灵药?他结庐青海湖就是为了守护这些灵药?” 孔祥麟一拍大腿道:“对呀,我们怎么没想到呢?象他这样脾气古怪的人,如果在青海湖结庐,肯定不会选择普通人经常能够到达的地方,看来是我们找的方法不对。” 蓝凤君道:“但是这地上我们都找遍了呀。” 孔祥麟笑道:“地上找遍了,那么地下呢?” 蓝凤君眼睛一亮:“你是说他在某个山洞里?” 孔祥麟道:“目前只是推测,或许在某个山洞里,或许在某个峡谷里,总之是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 又是三天过去了,让他们失望的是,这青海湖附近并没有象鬼谷子修真府那象的福地洞天。而青海湖周围能长灵药的大山,象青海南山,橡皮山,大通山,都找遍了。 最后只剩下了日月山,日月山古称赤岭,因山上土石皆赤,且赤地无毛,故此得名。日月山是青海内外流域水系的分水岭,东西风景迥异,东侧绿荫蔽日,田畴纵横(奇*书*网^.^整*理*提*供);其西草原广袤,牛羊成群,历来有“草原门户”、“西海屏风”之称。 相传唐朝时文成公主和蕃,曾在赤岭停留,回首东望长安,思念故里。她有御赐日月宝镜一枚,从中可以照见长安风物和心中想念的亲人,她睹物伤情,泪如泉涌,最后思乡的泪水汇成一条长河,由东向西,流入青海湖,名为倒淌河。 但她想起自己身上背负的和亲重任,就毅然摔碎了日月宝镜,斩断了对故土亲人的思念,义无反顾地踏上西行入蕃的道路,从此以后,赤岭就改名为日月山。 一个鼎盛的王朝,却要靠出卖一个弱女子的终身幸福来维持边境的安宁,不能不说是一个巨大的悲哀。她若泉下有灵,遇见昭君姐姐,两人可以执手同哭。 虽然这赤岭不象个能长灵药的地方,但其它地方都找遍了,只好死马权当活马医,把日月山再找找。于是他们就看到了倒淌河,一条充满女人气息的河,蜿蜒曲折,喃喃私语。 倒淌河东起日月山,西入青海湖,全长仅四十多公里,但她在纤瘦孱弱中流露出的执着,在奔腾不息中蕴藏的温柔宽厚,都如同一个完美的西部女人,读来令人荡气回肠。 三人沿着倒淌河,逆流而上,在粗犷地西部山野,能看到这样灵动清澈的小河,实在是一种美妙的享受,即使在青海湖找不到谷神医,有了倒淌河,三人也觉得不虚此行了。 沿河走了二十公里,前面的河道傍山兜了个大圈,在被河流环抱的那一侧河畔,出现一个长长地沙洲。因为长时间的河沙冲积,沙洲的土壤异常肥沃,所以沙洲上居然长得绿树成林。 蓝凤君看见沙洲,惊喜地大叫道:“你们看,这里山环水抱,绿树成林,如果在这里盖一栋房子,该是多么惬意的事啊!” 李洁笑道:“那你还得在日月山顶修个直飞机升降场,不然谁来看你啊。” 蓝凤君一边跑一边说道:“这么好的地方,我们过去看看,顺便在这里歇歇脚。” 三人淌过河水,沿着树林往沙洲跑,走了半个多时辰,穿过了无数棵树,但沙洲还是相隔那么远。大家这才觉得不对了,孔祥麟拉住李洁和蓝凤君道:“不用跑了,我们走进阵中了。” 蓝凤君吃惊道:“你是说这里有人?” 孔祥麟点点头道:“这沙洲上肯定有高人隐居,所以在沙洲附近布下了阵法。” 蓝凤君道:“这是什么阵,你认得么?” 孔祥麟笑道:“如果是在入鬼谷子先生的修真府以前,我肯定不认得这是什么阵,但现在却难不倒我。” 蓝凤君急道:“那你快把阵破了吧。” “这位高人既然在此布阵,当然是不希望别人打扰,如果我们想进,也要先礼后兵。”孔祥麟笑道,说完又拉住两人低声道:“而且,难道你们不认为,这有可能就是谷神医的隐居之地吗?” “对呀,”李洁和蓝凤君恍然大悟道,“一般人谁会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结庐而居呢?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孔祥麟凝气开声,对沙洲那边喊道:“请问此地是谷平仙先生的隐居之地吗?晚辈孔祥麟求见。” 他连叫了几声,沙洲上却无人应答,蓝凤君低声对孔祥麟道:“莫不是小老头已经翘辫子了吧,我们自己进去看看。” 孔祥麟刚要答话,只听林中有怒道:“你这小丫头无礼至极,你说谁翘辫子了?” 三往林中一看,不见人影,蓝凤君撇撇嘴道:“这么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只听哗啦一声,一人从树顶跳落,站在三人面前,指着蓝凤君的鼻子道:“你说谁不是好东西?” 蓝凤君抬头一看,不由嗤地一声笑出来。原来站在面前的那人长得矮矮胖胖地,活象一只大冬瓜,下巴上几根胡子,白发发地向上翘着,顶上却扎着个道髻,看起来真让人忍俊不禁。 蓝凤君好奇地问道:“你是谁啊?” 那小老头摸摸下巴上的胡子得意地笑道:“你们刚才不是找我么?” 蓝凤君吃惊地问道:“你就是谷平仙,谷神医?” 那老头头得意地点点头:“如假包换。” 蓝凤君看着那老头的样子,不由大失所望,心中暗暗嘀咕道,这算什么神医啊?一点高人的样子都没有。于是嘟了嘟嘴道:“那我们刚才叫你,你怎么不出声?” 谷神医一脸沉思地问道:“为什么你叫我,我就一定要答应?” 蓝凤君不由绝倒,这才是牛人啊,真让人没话说。孔祥麟对谷平仙深施一礼道:“谷前辈,你好!” 谷平仙大大咧咧地受了一个礼,然后一本正经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你的前辈?” 孔祥麟不由愕然,忙问道:“莫非前辈不是谷平仙谷神医?” 谷平仙摇摇头,正色道:“年轻人,你耳朵有些背啊,我刚才说了,我是如假包换的谷神医,但我不是你的前辈,看样子你有些肾亏啊,要不要我给你开个药方调理下。” 孔祥麟哭笑不得,他第一次遇上这么胡搅蛮缠的人,但自己是来求他办事的,偏偏还不能得罪他,于是赔笑道:“神医前辈你好。” 谷平仙勃然大怒道:“我都说过两遍了,我不是你的前辈,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攀亲也不是这么攀的。” 孔祥麟这才知道,他不喜欢听人叫他前辈两个字。蓝凤君见孔祥麟连连吃瘪,不由怒道:“老头儿,你吼什么吼,当个神医了不起啊,是不是神医还要试过才知道呢。” 谷平仙急道:“谁敢说我不是神医?” 蓝凤君偏着脑袋看了看他,然后摇摇头道:“我看着不象。” 谷平仙冷笑道:“你练功走偏了,现在快要走火入魔了,还在这里和我逞口舌之利。” 孔祥麟一听大惊,先前看他疯疯颠颠地,还以为认错人了呢,原来他还真是谷平仙啊,忙向他揖首道:“谷神医请救她一命。” 谷平仙冷冷地看着他道:“她是你什么人?” 孔祥麟道:“她是我的朋友。” 谷平仙道:“什么朋友?是不是女朋友?” 孔祥麟等三人都听得一怔,他这话什么意思?孔祥麟忙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但不是女朋友。” 谷平仙漠然道:“好朋友有个屁用,那我也救不了她。” 蓝凤君听得气往上冲,大声道:“早就知道你是欺世盗名的家伙,还自称什么神医,真是好笑。” 谷平仙怒道:“谁说我不是神医?你的病只有这个小家伙能治,可是他又不是你的男朋友,我有什么办法?” 李洁听他说得奇怪,忙问道:“神医能不能把这件事解释得清楚一些?” 谷平仙指着蓝凤君道:“她乃是天生的六阴绝脉之体,因为服用了绝世仙丹,修为激增,丹气不能正常运转,需要有纯阳之体与她合体双修,阴阳通泰,方能解去此厄。” 三人一听合体双修,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由面面相觑,蓝凤君更是羞红了脸,看也不敢看孔祥麟一眼。孔祥麟也觉得颇为尴尬,忙问道:“神医,可还有别的办法么?” 谷平仙两眼望天道:“有。” 孔祥麟喜道:“神医,有什么办法?” “废去她的修为。”谷平仙说完,使劲地拍着肚子,哈哈大笑。 这是什么狗屁法子,我要想废掉修为,还来找你这矮冬瓜?蓝凤君心中暗骂道。孔祥麟这才知道自己被他耍了,既然没有其它的办法,那接下该怎么办呢?他望了望蓝凤君,正好蓝凤君也望着她,二人目光相触,不由自主地都低下了头。 第六十三章谁拔头筹 李洁看看两人的眼神,不由心中微微发酸,她什么都可以让,什么都不在乎,但今天她第一次有了受委屈地感觉,自己已经二十四五岁了,本来希望找一个体贴自己的男人,安安心心地过一辈子。 没想到后来遇上了孔祥麟,然后莫名其妙地卷入了这场三角恋,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已经不排斥蓝凤君的存在,所以默默地接受了她,但这有一个前题:那就是自己先得到了,然后再与蓝凤君分享。 第60章 她希望自己是那个掌握主动权的人,虽然在这个一夫一妻的社会,一床三好只能出现在某些人的意淫之中,但只要她愿意,这点事还难不倒她。 在现代的社会,已经不论大小,只有妻子和二奶之分,她愿意和蓝凤君姐妹相处一辈子,但在她的潜意识中,她还是想做那个大的,无论从年龄还是从心理,她都不能接受当小的现实。 但是阴差阳错,蓝凤君在服用九转金丹后居然差点走火入魔,如果没有意外,她和孔祥麟不久就要合体双修了,那时候他们有了夫妻之实,自己还算什么呢? 想到这里,她不由心灰不已,也许有些事本来就不该谦让,有时你以为只是让出一座城池,但最后却因此丢失了江山。她苦笑了一下,这也许就是命吧,或许我还是应该回去当我的小警察?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李洁正在发愣,忽然听到蓝凤君问道。 “没想什么呢,你们把治病地事好好商量一下吧。”李洁勉强笑了笑,摇头掩饰道。 蓝凤君看到李洁强笑中隐隐露出的凄然之色,先是一怔,接着恍然大悟,她眼珠一转,对谷平仙笑道:“这里风景特好,神医可有地方容我们留宿?” 谷平仙得意道:“我这沙洲上多的是地方,可是我就是不给你们住。” 蓝凤君脸色一沉道:“这块地方又不是你家的,你凭什么不让我们住?” 谷平仙搔了搔头,沉吟道:“对呀,这地方好象真的不是我家的。” 蓝凤君截口道:“那不就结了,快让我们进去,不然我趁你不注意,一把火把这里烧了。” 谷平仙忙摆手道:“烧不得,烧不得。” 说完将林中的一棵树轻轻一搬,只听哗地一声,林中居然出现一条小径,在小径地尽头,还有一栋精致地木屋。谷平仙对三人摆摆手,得意地走在前面。 孔祥麟在后面赞道:“前辈在三才阵中还套入了逆五行阵,真让人大开眼界啊。” 谷平仙微感诧异道:“你识得我这阵法?” 孔祥麟谦虚道:“在下粗知一二。” 谷平仙用鄙视的神色看着他道:“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懂就是懂,还说什么粗知一二,我听着牙痛。” 孔祥麟被他说了个大红脸,只好默不作声。三人跟着谷平仙走进木屋,只见屋内窗明几净,东西也摆得大方得体,蓝凤君赞道:“老头儿,看不出你人长得不咋地,这屋子倒是收拾得很漂亮。” 谷平仙鼻子里哼了一声,嘀咕道:“谁说我人长得不咋地?当年想嫁给我的美女都要排队呢。” 蓝凤君听他自言自语的话,差一点笑岔了气,我的乖乖,如果他这样子也有美女排队,那太阳肯定是从西边出来的哈。李洁听了他自吹自擂的话,也忘了自己的伤心事,嗤地一声笑出来。 谷平仙把眼一瞪,怒道:“你们笑什么笑,当年我若不是为了试验药性,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蓝凤君大惊道:“试药?” 谷平仙傲然道:“对呀,神农尝百药而著本草,我既以医道为传承,怎能不亲尝药石之性。” 蓝凤君听后无语,只能送他一个字:蠢,如果换成两个字,那就是:太蠢。孔祥麟在同情他之余,却也不禁暗暗佩服,虽然这种做法不足取,但他这种执着的精神,却是值得赞赏地。 谷平仙指着东边的两间厢房道:“这里就留给你们住了,除了这两间屋,你们不能到处乱走。” 蓝凤君推开房门看了一下,大叫道:“这里连洗澡的地方都没有啊。” 谷平仙象看白痴一样地看着她,说道:“屋前有河,够你泡十年八年的。” 蓝凤君暗道,这老不死的,幸好是夏天,如果是冬天,那还不冻成冰棍。谷平仙正要离开,蓝凤君忽然想起一事,忙叫道:“老头儿,你等一下。” 说完转头对孔祥麟和李洁道:“你们先进房去休息吧,我找他问点事。” 孔祥麟奇道:“你还有什么事?” 蓝凤君瞪了他一眼:“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李洁以为她是要问谷平仙双修的法门,于是懒懒道:“好吧,你要问清楚噢。” 蓝凤君等孔祥麟和李洁进房以后,眼珠一转,对谷平仙道:“老头儿,你有没有那种药?” “什么药?”谷平仙也大感奇怪。 “就是那种药。”蓝凤君红了脸,一跺脚道。 “噢,你是说春药?”谷平仙恍然大悟道,“莫非你要倒采花?” “你放屁,”蓝凤君瞪了他一眼,“你别管我干什么用,就说有没有。” “有,有,”谷平仙翘了翘胡子,乐呵呵地说道,“你这个女娃子古灵精怪的,和我当年的脾气倒有几分相象。” “那你快给我一点。”蓝凤君笑道。 “你在这里等等,我去拿。”谷平仙说完,象个孩童一样,蹦蹦跳跳地去了。 片刻之后,谷平仙拿来一个玉瓶,拨开瓶塞,刚想给蓝凤君倒药,蓝凤君一把抓过玉瓶道:“还倒什么倒,全给我吧。” 谷平仙目瞪口呆,正想说话,蓝凤君已经得意洋洋地走进房里去了。谷平仙在后嘀咕道:“小丫头你不知道这东西的厉害,等会儿有得你受的。” 蓝凤君走进房门,李洁和孔祥麟正在床头对坐,蓝凤君看了看他们俩,然后笑道:“怎么不说话呢?在演哑剧啊。” 孔祥麟问道:“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蓝凤君眼珠一转,笑道:“我刚才问老头泡茶的地方在哪里,你们等等啊,我去给你们泡杯茶来。” 说完转身出了房门,在廊房里转了转,终于找了茶壶和水杯,还好,茶壶是热的。蓝凤君拿出玉瓶,将瓶里的粉未一个茶杯里倒了一些,然后冲上开水。倒水时差点溢出来,蓝凤君暗骂,这死老头,天都黑了,也不知道点个灯。 蓝凤君笑盈盈地端着两杯加了料的茶水,走进厢房里,然后给李洁和孔祥麟一人一杯。李洁道:“你怎么不喝?” 蓝凤君揽着她的秀肩,笑道:“我喝过了,姐姐喝吧。” 孔祥麟和李洁也着实有点口渴了,也不再客气,各自仰头喝了大口。李洁见他们的茶杯几乎见了底,忙站起身道:“你们先聊会儿天,我去河边把头洗一下。” 李洁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蓝凤君把她推坐在床上,笑道:“我去去就来,你们先聊。” 说完,笑嘻嘻地走出房门,然后紧紧地把房门带上。她不知道玉瓶中的药,药性到底怎样,所以也不敢走远,只是趴在门口侧着耳朵倾听里面的动静。 孔祥麟坐了片刻,刚想和李洁聊点什么,忽然感到一股燥热从小腹升起,迅速地布满全身,让他有一种冲动,要去抓住什么,然后狠狠地蹂躏它,撕碎它。 他抬头望了一下李洁,发现她红红地脸蛋娇羞地低垂着,此时在他看来,是如此地诱人,恨不得扑过去把她搂在怀里。他不想还好,这一想,下面的淫根立刻高高地竖起,似乎要破囊而出。 李洁坐在床头,使劲地夹着自己的双腿,一双手不知往哪里放才好,因为她一抬头,就看见了孔祥麟那红赤的面孔,和下面高挺的淫根,她不由娇羞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她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因为她感觉自己下面也出水了。 孔祥麟隐隐觉得自己的状况不对,忙凝神静气,但没有用,他越想控制,下面越涨得厉害,到后来已经象一根铁棍一样,又硬又烫。他知道这样下去会出事,但他不敢动,因为坐着时,下面的东西还不太显,如果站起来的话,他怕那东西真的会从裆里顶出来。 而且在他的潜意识中,根本不想走,他强烈地希望能发生些什么。他直直地盯着李洁,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冲过去抱紧她,压住她,最后让她完全融化在自己怀里。 李洁现在的感觉是全身酥麻,她希望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搂住她,与她缠在一起,她觉得自己下面的水越来越多,似乎还些痒痒地感觉,她不由闷哼一声,抬头大胆地望着孔祥麟。 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渴望,他们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因为这时他们身体的反应已经完全不受意识地控制。孔祥麟直挺挺地站起来,躬着身子,一步步向李洁走过去。 第六十四章全剧终 孔祥麟趴在李洁的身上,微微喘了口气,用尽最后的力气叹息道:“想不到做这种事也能丧命,我真是死不瞑目啊!” 李洁翻了翻白眼:“不是种马的都这样,你就安息吧!” 孔祥麟把身子挺动了两下,断气了。下面是孔祥麟和金相玉的对白。 孔祥麟(痛哭):我正在兴头上,你怎么把我弄死了? 金相玉(不屑):还让你弄,你以为你是种马啊? 孔祥麟(叹息):外面还有一个呢! 金相玉(望天):她已经被调走了。 孔祥麟(大急);去哪里? 金相玉(淫笑):种马女主角二号。 孔祥麟当即晕死。 巨浪滔天。想不到我最后还是死在起点,这是金相玉被沉入水底时的最后一个念头。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