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的点心》 第1章 [亚洲之鹰第二部2]《黑鹰的点心》 作者:苏浣儿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章 午后时分的中正机场 匆匆忙忙下车,康宁宁一面手忙脚乱地从皮包里掏出机票、护照往航空公司的柜台走,一面拿出手机胡乱按了重拨键。 而她的身后不远处,则跟了几名西装革履、目光锐利的便衣侍卫。 铃声响了两声,电话那头传来康亚诗低沉富有磁性的好听声音。 (喂,我是康亚诗,请问哪位?) “喂!哥,我现在要checkin了,三个钟头后会到,你一定要到机场来接我;如果你敢放我鸽子的话,小心我跟妈咪告状,罚你半年不准回家!” (知道了,王妃大人,小的不敢,小的一定捧着你最爱吃的豚骨拉面准时到达,可以吗?)电话里康亚诗没好气地回道。 “嗯!这还差不多。”康宁宁得意地点点头,继续叽哩呱啦地说着:“哥,我告诉你喔!上个礼拜我去梅仙百货买东西的时候,正好碰上有人抢劫,结果你猜怎么样?当然是当场就被我……哎哟,好痛!” 只听得两声“哎哟”,两个人同时撞在一起,同时跌坐在地上,两只手机同时摔了出去。 康宁宁还来不及检查自己的屁股是不是已经裂成四半,航站大厦的广播声已经响起。 (日亚航往大阪的班机即将准备登机,请旅客前往第十二号登机门登机。) 康宁宁一听,整个人跳了起来,嘴里嚷嚷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再不快点的话,臭老哥又可以找到理由放我鸽子了!” 她随手抄起掉在地上的手机,朝着和她相撞的女子深深一鞠躬。 “对不起,不过你应该没事吧?等我下次回台湾时,再找时间跟你道歉好了,拜拜,我要赶飞机了!” 临走前,康宁宁不忘招呼像跟屁虫般一路保护自己的侍卫,“喂!你们几个小平头,走啦!跟不上的话,我可不管你们喔!” 望着犹如一阵风跑得无影无踪的康宁宁,于苹呆坐在地板上,好半天爬不起来。 上帝!她是招谁惹谁了?居然还没出国就和人撞了个满头包?而且对方还丢下一串莫名其妙的话就跑了?什么叫下次回台湾时再道歉?谁知道你是谁啊?下次又是什么时候? 于苹心里抱怨着,伸手将掉在地上的手机捡了过来,正想检查手机有没有摔坏时却发现──这不是她的手机!虽然厂牌、型号、外观、手机颜色都一模一样,可这并不是她的手机! 一定是刚刚相撞时,被那个冒失鬼捡走了! 糟糕!手机里头有很多重要资料,万一那些资料外泄就糟了! 这么一想,于苹开始着急起来。 她连忙拿起手机,想打电话通知助理自己掉手机的事,哪知道电话那头却传来康亚诗连珠炮似的问话。 (宁宁,你没有事吧?我刚刚听到好大一声,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宁宁,回答我,宁宁!) 于苹忍住满肚子的不悦回答:“我不是宁宁,你的宁宁已经火烧屁股赶搭飞机去了!” 听到这声音,康亚诗一愣,随即认出这个接电话的女子并不是康宁宁。 他连珠炮似的一个又一个问题接着问:(你不是宁宁?那你是谁?你怎么会拿着宁宁的手机?宁宁呢?她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你对她做了什么?) 于苹一听,火气差点冒了出来,可她勉强压下去。 “我说过她没事,只是火烧屁股赶坐飞机去了!” 康亚诗显然不相信,(我不相信!以宁宁的身手,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把手机交给一个陌生人?更何况她刚刚还在跟我通电话,是不是你对她做了什么?) 这种毫不客气又带着几分质问的口气,让于苹有些上火了。 “先生,你口口声声说我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你不问问你的宁宁对我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她冒冒失失撞了我,还莫名其妙拿走我的手机?你不代替她道歉就算了,居然还怪起我来了?你到底讲不讲理?” 听着这女人毫不留情面抱怨了一串,康亚诗先是怔了一下,继而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沉默下来。 当他再次开口时,语气是谨慎小心的。(你是小苹果检察官?) 于苹愣住,手机差点摔在地上。 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叫她小苹果,也只有一个人敢冒着生命危险叫她小苹果检察官,那就是法界鼎鼎大名,几乎无役不胜的美男子律师──康亚诗。 难怪讲起话来会如此粗鲁不讲理,难怪劈头就问人家有没有对他的宁宁怎么样。原来是他!那个讨人厌,又让人很想掐死他的臭律师康亚诗。 于苹深吸了口气,把手机靠近耳朵,故意尖酸刻薄地道:“我说是谁,原来是咱们享誉国际,男女老少通吃的康大律师。不知和康大律师讲电话要收多少钟点费啊?我只是个领死薪水的穷检察官,可否请大律师手下留情,给点折扣呢?” 电话里的康亚诗轻轻咳了声,似乎也为这个巧合感到不可思议。 (小苹果,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我为我刚刚的失礼道歉。不过你可以告诉我,我妹妹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她的手机会在你手上?) 听到康亚诗道歉,于苹微微一愣,心中的火气霎时熄了一半。 “你妹妹?” (就是宁宁,她怎么了?) 原来他口中的宁宁是他的妹妹,她还以为是他数不清的众情人之一呢! “我们两个相撞,匆忙中她拿错了我的手机。”于苹简单两句话就把方才混乱不清的场景交代过去。 康亚诗轻叹口气,(对不起,宁宁一直都冒冒失失、莽莽撞撞的,我在这里代她向你道歉。小苹果,你……) 听他左一句小苹果,右一句小苹果,听得于苹不觉又恼怒起来。 “别再叫我小苹果,不然我用公然侮辱罪来起诉你!” (那也得有告诉人才行,不是吗?) “这点不劳大律师担心,敝人在下我就是告诉人!” 康亚诗忍不住哈哈大笑,(别生气,我认输行吗?于检察官,请问你轮休吗?) “那又如何?我不能轮休吗?”于苹冷冷地顶回去,边拖着行李,边往出境大门走去。 (我算哪棵葱?怎么敢干涉于大检察官休假呢?我只是不想耽误你办案罢了!)康亚诗半消遣地说着。突然,他降低音量,温柔地说:(小苹果,你乖乖待在饭店等我,别乱跑,我会把手机送去给你的,再见!) 于苹一愣,正想问他是什么意思时,电话已经挂断。 她莫名其妙瞪着电话,心里完全搞不懂康亚诗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什么待在饭店等他别乱跑?他凭什么要她等他?再说,他又不知道她要去哪个国家,住在哪家饭店,请问他要怎么送手机?真是自大到不行! 这个康亚诗除了人长得帅这个优点外,其他的如他的个性、脾气、行事作风都是十足的古怪,教人看了浑身不舒服,只能用两字来形容──讨厌。 对!就是讨厌!她就是讨厌他! 她讨厌他老是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气样,讨厌他老是看起来气定神闲的,更令人讨厌的是,这家伙连上法庭也总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还老是咄咄逼人得令人说不出话,让她气得直想冲上前掐死他! 幸好这臭律师负责的大多是民事官司,她不必常常面对他,否则她就算没被气死,也总有一天会被关进牢里吃牢饭,因为他实在让人讨厌得直想谋杀他。 想着,于苹已经通过验照,前往候机室等着上飞机;而上了飞机,她依然满脑子尽是如何谋杀康亚诗的念头,想着怎么整他才能整得神不知鬼不觉,顺便让他一命呜呼去见上帝,让上帝重新教育这个超级惹人厌的大律师。 于苹就这么睡一阵、吃一阵、胡思乱想一阵,打发掉在飞机上的无聊时间,然后她很顺利地抵达旧金山。 旧金山是于苹非常喜爱的一个城市,风景优美、气候凉爽宜人不说,最重要的是,旧金山拥有丰富的人文精神与历史。所以于苹非常喜欢旧金山,只要时间与金钱许可,她就会到旧金山走走散心,因此她几乎可以算是识途老马了。 计程车很快地来到联合广场,于苹付了车资下了车,正拖着行李打算前往饭店投宿时,突然,一个年轻人撞了于苹一下,把于苹侧背在肩上的包包给撞掉了。 于苹不以为意地重新背好包包打算继续前进时,有个硬物抵住于苹的背。 一个男子操着不甚流利的中文说:“小姐,有人想见你,麻烦你跟我们走!” 于苹一愣,直觉地想回头看对方的长相,哪晓得她才轻轻一动,身后那人立刻开口。 “别乱动,子弹是不长眼睛的。” 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整个人僵硬起来,“你、你是谁?你想做什么?” “我说过,有人想见你,想和你谈谈!” “我、我想我应该不认识你,而且我第一次来旧金山,应该没得罪人,也没什么好谈的,所以……”于苹边说,脚下边往前移动,眼睛则梭巡着四周,希望能找到人帮助自己。 可是她才踏出一步,一道高大的身影立时挡在她面前,堵住她的去路。 于苹一惊,抬头往上一看,赫然看见一张极俊美好看的脸正冲着她微笑。 第2章 “你……” 那人一面朝于苹露出一抹迷人的笑,一面将她往身后拉。 当于苹反应过来时,事情已经结束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男人,以及掉在地上的一把枪。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会躺在地上?难道有人救了自己?是谁那么厉害,居然可以在一瞬间摆平一个人?而且那人还拿了把枪? 此时,一个于苹有点熟悉的声音响起,“小苹果,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于苹怔愣地抬起头,赫然看见康亚诗正关心地看着她。 康亚诗轻抚着她额前略见散乱的浏海,双手紧抓住她肩头。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于苹眨眨眼睛,对康亚诗的突然出现一时反应不过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你应该在台湾的,怎么会……” “先别问这么多,跟我来。”他摇头笑了笑,顺手提起她的行李,迈开大步向前走。 “去哪里?我已经预订了圣佛朗西斯饭店,我得去饭店check……in,不然他们会取消我的预约。”于苹定在原地动也不动。 “你的行踪已经曝光了,住在这儿会有危险。”他头也不回地说。 “可是我钱都付了,如果不住的话,即使退费,也没办法拿回全额,损失太大,所以我不跟你去。把行李还我!”她小跑步追上前挡在他面前,同时抢回行李。 闻言,康亚诗一脸不置可否地说:“是吗?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无所谓。” 他掉头往饭店的方向走,可嘴里却自言自语。 “不知刚才那个人有没有同伙?万一他的同伙躲在饭店里,那可就有点麻烦了。而且他那把枪很眼熟,有点像上个月银行抢案中遭抢的警枪,我看我还是先报警好了,免得又发生其他事,那就……” 听见这话,于苹霎时忘了害怕,脱口而出:“银行抢案?你确定没认错?警察的枪都是制式的,很好认,我刚刚没看见那个人手枪的样式,可是你应该看得很清楚,你要不要先到警察局备个案?我记得这个转角过去有个警察局,我先陪你走一趟好了!” 康亚诗点头,“好啊!我看连你刚才差点被押走的事也一起报案好了,省得走两趟。” 他这么一提醒,于苹才想起自己刚刚差点被押走的事。接着她想到,通常会犯下这种掳人案的歹徒,不会只有一个,至少会有两个,甚至三个以上的同伙。再想到自己若在异国被不知来历的歹徒押走,无依无靠的她该怎么办? 于苹顿觉头皮发麻。 她连忙上前扯了扯康亚诗,“臭律师,你说的都是真的?” 康亚诗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说:“当然是真的,上个月这里发生一件银行抢案,有个警察被杀,配枪也被抢走。而我刚刚也确实看清楚,那把枪是警察的制式手枪,不过那家伙的样子实在不像警察;加上你差点被押走,所以我们索性先到警察局报案,免得错失线索。” “不,我不是问这个,你刚才说你可以另外替我找到住的地方,这是真的吗?” 康亚诗眼中精光一闪,“当然,可是你已经订了饭店,还付了钱,又不想损失违约金,不是吗?再说,这家圣佛朗西斯饭店可是旧金山一等一的饭店,餐点和service都很棒,不住太可惜了。走吧,我们先去报案,然后再去check……in。” “可是我……”于苹登时一句话都接不上来,却又拉不下脸来解释自己已经不想住圣佛朗西斯了,只好咬着唇,气恼地僵立着。 见状,康亚诗忍不住哈哈一笑,“小苹果,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容易相信别人、容易上当,小心,这样当检察官会吃亏的!” 于苹一怔,继而反应过来,这可恶的臭男人在吓唬自己哪! “你……可恶!”她一把夺回行李箱,自顾自的往前走,一张脸气得通红。 臭男人!明知道她才刚被吓过,差点丢了命;明知她有过分小心、过分推理的职业病,居然还故意这样恐吓她?真是可恶极了! 康亚诗闪身挡在她面前,大手覆盖住她抓着行李箱的小手。 “别生气,我道歉,可以吗?” “哼!”于苹瞪了他一眼,高跟鞋用力往他鞋子一踩,准备痛死他。…… 康亚诗面不改色地接受于苹狠狠的一脚,柔声说道:“不过我刚刚说的也都是真的。上个月这里真的发生一件银行抢案,有个警察被杀,配枪也被抢走,到现在还没捉到人呢!至于刚才那个人拿的枪,也真的很像警用制式手枪,只是我匆匆一瞥,无法确定就是了。” 于苹一脸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康亚诗点头,“真的,如果我再骗你,回台湾后你大可以告我。” “那……你说要帮我找住的地方,是真的吗?” 他露齿一笑,“当然是真的,在检察官大人的跟前,我怎么敢说谎呢?” 于苹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你是没说谎,你只是把白的说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成黑的,死的说成活的,而且常常都是三分真话,七分无关边际、不着痛痒的废话!” 康亚诗哈哈大笑,再次接过她的行李,领着她来到一辆保时捷前。 “上车吧,我载你去一个地方,而且保证安全、保证满意,还不收你半毛钱。” 于苹疑惑地上了车,看他握着方向盘,熟练地在旧金山市区内弯来转去,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 她禁不住问:“臭律师,你好像对旧金山很熟,你常来?” 康亚诗眼睛看着前方,边开车边说:“如果你一年有超过六个月的时间都住在这儿,你能不熟吗?” 于苹诧异地张大嘴巴,“住在这儿?你是美国人?” 他模棱两可地回道:“可以这么说。” “可是你中文说得这么好,又有台湾的律师执照,我还以为你是台湾人呢。” “我是台湾人啊。” “你是台湾人?这么说你……” 于苹正想问他是不是双重国籍之际,他突然把车子转进一条巷子里,然后停了下来。 “快,我们得在这儿换车。” 于苹一愣,“换车?为什么要换车?” 康亚诗不慌不忙地说:“因为有人在后面跟踪我们,所以要换车开。” 于苹心头一紧,跟踪?为什么有人跟踪他们?难道真的有人想对自己不利? 一念未毕,于苹看见一男一女从另一辆车走下来。男的戴着墨镜,看不清楚面貌,可那身形高大瘦削,模样极为潇洒迷人;至于女子,则长得十分俏丽可爱,尤其一双眼睛灵活有神,相当吸引人。 只见两个男人一言不发地微微点了点头,彼此交换了个眼神后,随即换了车。 倒是男子身旁的女子,满脸掩不住的兴奋与好奇,直盯着于苹瞧。 她扯扯男子的手,小小声地问:“喂,她就是小苹果对不对?她长得好漂亮喔!我可不可以去跟她打个招呼,说说话?” 岂料,两个男人闻言,竟很有默契地摇头拒绝。 “不行。” 女子不服气地噘起小嘴,嘟哝抱怨着。 “为什么不行?你们一天到晚叫小苹果,却不许我靠近她同她说话,这不公平!不公平!”与女子同来的高大男子没好气地将她拎起来塞进车里。 “还敢说不公平?要不是你打赌输给这臭律师,我哪需要从纽约飞到这儿来玩命?你还敢抗议?小心我要你赔偿我机票费、失眠费、电影停拍损失费,还有飞车驾驶费!” 女子抗议着,小手在男子身上一阵捶打。“哪有那么多钱?那么多钱我会赔不出来的!你这什么都不会,只会拍电影和欺负人的臭色狼!” 不消说,这抬杠的一男一女,自然就是云其学和司徒乐乐两人。 至于忙着拍戏的大导演云其学怎么有空来帮康亚诗玩换车躲人的游戏? 哈,那就得问爱钱如命的司徒乐乐了。 只见康亚诗对云其学比了个手势,云其学会意,一马当先开着保时捷冲出巷子,扬长而去。 停留在巷子里的康亚诗并没有马上发动车子,他两眼如鹰地盯着大马路,注视着过往车辆的一举一动。 当他瞧见一辆黑色轿车如他所预想的紧跟在云其学车子后面时,嘴角不觉地露出一丝冷笑。 他转过头对于苹说:“我们可以走了……咦,你怎么了?干嘛绷着一张脸?” 于苹怒瞪着他,“你到处替我宣传名字,是不是?” “我……我没有啊。” “那为什么刚刚那个女人会叫我小苹果?” 康亚诗闻言,深沉如水的黑眸中浮现一抹温柔,似笑非笑地说:“那是因为我喜欢你,不知不觉会向我的家人提起你,所以乐乐才会知道你叫小苹果。你没瞧见她那兴奋得口水流满地的表情吗?” 乍听见这话,于苹先是诧异,继而拉下脸,“康亚诗,不要以为你救了我一命就可以戏弄人,依法,我可以告你性骚扰!” 康亚诗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起来,“小苹果,喜欢能算是性骚扰吗?我可没说粗话,也没说什么上不了台面的话,更没有做任何举动喔!” “你错了,康大律师!你应该知道只要是男人说话让女人觉得不舒服,就可以算是性骚扰。” 康亚诗又是一愣,“那你是讨厌我啰?所以觉得我说话让你不舒服?” 第3章 于苹有些错愕,似乎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当……当然,谁会喜欢你这种唯利是图的臭律师!” 康亚诗不在乎地笑了笑,凑近于苹低声说:“既然讨厌我,那你坐我的车,岂不是如坐针毡、浑身都不对劲?那这样岂不是三级骚扰?” 话说完,康亚诗的脸离她只有一吋,两人声息相闻,四目相对,于苹几乎可以闻见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 于苹起先有些眩惑,可当她瞥见康亚诗眼中的恶作剧时,很快便冷静下来。 她微微后退,有些生气地瞪着康亚诗,小手突然扯住他的领带。 “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康亚诗扯嘴一笑,口吻带着三分戏谑,“说你爱我,对吗?” 于苹顿时涨红脸,怒气更盛,手上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凶巴巴地说:“不对,我想勒死你!我想过千百种谋杀你的方法,却没想到用勒死这种最简单、最快的方法,尤其还是用领带!” 康亚诗定定瞅着她,“原来你这么喜欢我,心心念念想的都是我,我还以为只是我一个人在单相思呢!我好高兴,小苹果……” 话还没说完,康亚诗突然凑上前往她唇上轻轻一吻,然后抽回领带。 “我们先离开这里,万一暴露行踪就不好了。” 说罢,康亚诗启动车子朝另一个方向而去,于苹却气得只想一脚踹过去。 可恶的臭律师,居然敢偷袭她!早知道会被他偷袭、骚扰,那她还不如去住圣佛朗西斯呢!至少在那儿不会被人占便宜。 于苹懊恼地瞪着康亚诗,一面用手背擦着嘴唇,试图抹去他残留在她唇上的感觉。 可是很奇怪,她越是想抹去那种感觉,那种感觉就越强烈,而且强烈到让她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与灼热。 仿佛知道于苹在想什么,康亚诗侧过脸笑睨着她。“我很高兴你这么盯着我看,毕竟能被你这么盯着看的男人不多,除非是死人。不过……你不觉得窗外的景色不看很可惜吗?” “恶心,谁要看你!”于苹冷冷回了一句,掉过头不去看他,可她这一掉头,却瞧见了窗外那笼罩在薄雾下的旧金山湾和金门大桥。 她诧异地张大嘴,无法置信地看着那如诗如画、缥缈迷离,却又无比真实的绝丽景色。 “很美对吧?即便我住在这儿每天看着,可是我每看一次,都还是忍不住要为它惊叹。” 于苹点头,目光完全被窗外的美景所吸引。 康亚诗指着在薄雾下若隐若现的金门大桥。“现在起雾看不清楚,不过晴天时站在桥上往旧金山湾看去,有时候还可以看到鲸鱼的影子呢。” 于苹转过头瞪着他,“你骗人!我知道旧金山外海有鲸鱼出没,可从没听过站在金门大桥就可以看见鲸鱼。” 他嘴角往上一扯,露出一个迷死人的笑容,“我没骗你!晴天时,从桥上可以看到外海的法拉伦岛,那附近常常有鲸鱼出没潜游,运气好时,还可以看见地球上最大的动物蓝鲸,不过得用望远镜看就是了。改天我带你到桥上来,到时候你就知道……” 话才说到一半,康亚诗突然脸色一变,跟着车子往左打滑。 于苹被这突如其来的打滑给吓了一跳,整个人几乎倒在康亚诗身上。 “你做什么?” 康亚诗不发一语,神情严肃地看着后照镜。猛地,他急打方向盘转向右边,这让于苹整个人撞上车门,痛得她差点叫出来。 她忍不住大吼:“康亚诗,你到底在开什么车……” 康亚诗突然叫道:“趴下,小苹果,快把头趴在腿上,别抬起头。” “什么?” 倏地,一颗子弹从于苹耳际擦过,穿越车子前的玻璃而去。 她脸色骤然刷白,恐惧地看着康亚诗,“那……那是什么?” 康亚诗眼睛直盯着后照镜,“子弹!看样子那些人比我想的还要难缠,我似乎太小看他们了。” “那些人?你知道是谁?” 康亚诗摇头,“不知道,不过应该是……” 话都没说完,康亚诗又是一阵急打方向盘,可这回不知是他方向盘打得太过,还是起雾视线不清的关系,车子竟然直直往桥墩撞去。 霎时,只听到一声女子的尖叫── “不要!” 车子就这么飞出桥面,落入深不见底的旧金山湾下! 第二章 夕阳西下,正是落日余晖、彩霞满天的时候。 但今天的旧金山起了大雾,浓浓雾气中,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也完全看不到半点夕阳的影子,更别提那从桥上急速掉入旧金山湾底的一辆车了。 更惨的是,车上还坐着两个人,于苹和康亚诗。 强大的冲击力与不住渗入的海水让于苹以为自己死定了,她惊恐地张大眼睛,呆愣地瞪着前方的一片漆黑,一时间竞不知到底该怎么办。 这时,康亚诗的声音响起,“小苹果,不要发愣,快过来帮我!如果我们不能在三十秒内打开车门的话,就会被活活淹死,你知道吗?快过来帮我!” 于苹恍如大梦初醒,连忙凑上前和康亚诗一起推着门。但车子下沉的速度及外头庞大的水压,让他们的力量有如蚍蜉撼树,丝毫奈何不了车门。 但两人毫不死心,继续推踹着车门,试图逃出这个幽闭狭小的空问。 可随着车子的下沉,渗入车内的水越来越多,车内的水每增加一分,压力便增加一倍。更悲惨的是,每进一分水,两人可呼吸的空气便少一分。 没多久,车内已完全被水所淹没! 于苹憋着气,使劲地推着车门,奈何在水压的作用下,她根本撼动不了车门而随着肺里的空气逐渐用尽,意识也慢慢离于苹远去。 正当于苹快要失去知觉之际,她突然觉得有两片冰冷的唇堵住自己,将一口又一口的空气送进自己嘴里,然后她看到了康亚诗充满了着急、关心与鼓励的脸庞。 他对她摇摇手,示意她绝对不可以昏过去,跟着转过身手脚并用,用全身力气去扳车门。 只见康亚诗涨红脸,眼睛瞪得老大,额上青筋也一一浮了起来,就在他气力快要用尽,不得不放弃之际,门打开了。 康亚诗大喜,正想游出车子时,一口水流进他嘴里,钻进他的肺里,让他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便双手一摊,晕了过去。 于苹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知道康亚诗因为力气用尽已经晕死过去,此时此刻,如果自己不振作的话,只怕他们两人就真的得命丧旧金山湾底了! 于是她强忍着胸口因憋气而感受到的不舒服,先将康亚诗推出车子,再扶着他以极快的速度往上游,当她窜出水面,空气又重新她身体里时,于苹早已胸口发痛,脸色发青,全身颤抖。 她一面喘息着,一面扶着康亚诗慢慢地往岸上游。 一上了岸,于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康亚诗拖离水。 她轻拍着康亚诗的脸,“喂,臭律师,醒醒,醒醒啊!” 可康亚诗眼睛紧闭,面容惨白,连心跳也微弱得几乎教人感觉不出来。 于苹心里又着急又担心,一面手忙脚乱地帮他松开领带和衬衫钮扣,一面回想着cpr的急救程序。 她掰开康亚诗的嘴,深吸了口气后低下头,将一口又一口的空气灌入康亚诗嘴里,正当她打算拾起头按压他的心脏时,突地,她觉得一双有力的膀臂搂住自己,同时两片略带冰冷与湿润的唇堵住自己。 于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康亚诗正在亲自己的嘴,他根本就是装的!她一把推开他,气呼呼地瞪着他。 “你……你这臭律师,竟敢骗我?亏我还那么为你担心,还想着该怎么救你,想不到你……可恶!”说完,于苹怒气冲冲地起身就走。 身后的康亚诗猛地扑上前,一个翻身将她压在底下。 “笨蛋!你现在站起来,是想通知对方我们在这里吗?” 正在气头上的于苹根本管不了这么多,她使劲推打着他,嘴里不住嚷嚷着。 “通知他们又怎么样?大不了就是一枪被打死,这样也好过被你这臭律师骗!” 康亚诗不痛不痒地任由于苹槌打着自己,直到她累了、手酸了,瘫在他身上时才说:“现在不怕了吧?” 于苹一怔,直到这时才惊觉,自己方才那一阵发泄,确实把存在内心的惶乱、惊慌,以及与死亡擦身而过的恐惧全给忘了。 她不自觉地抬起头看着康亚诗,难道他是故意惹自己生气的,难道他……就是为了让自己忘记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所以才…… “你是故意的?” 康亚诗勉强一笑,“我知道我不该骗你,但是这种时候,怕和担心都解决不了问题,反而还会让问题更严重,所以我才……咳咳咳!” 话说到一半,康亚诗突然剧咳了起来,他松开于苹滚倒在地,一手捣住胸口,一手捂住嘴巴,看起来承受着非常大的痛苦。 于苹吓了一跳,“你……你不要紧吧?” 康亚诗摇头,可嘴里还是一直咳个不停,“不……不要紧,只是肺里进了点水,不……咳咳咳!” 于苹担心地看着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也弄不清楚他到底是真的不舒服还是装的,因为这臭律师的纪录实在太差,也太狡猾了。 就在于苹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一艘游艇由远而近驶了过来。 船上跳下来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持枪指着于苹和康亚诗,“于检察宫,可终于找到你了,请你和这位先生跟我们走吧! 第4章 有人想见你们!” 瞪着眼前这几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于苹的心紧张得几乎快跳出胸口了。可她毕竟是检察官出身,办过许多案子,见过不少血淋淋的刑案现场,更起诉过不少凶狠歹徒,因此她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她看了盘坐在地的康亚诗一眼,见他脸色依然苍白,但和先前比起来已经好了不少,这才略略松了口气。 她面向几名男子,以流利的英文问:“在饭店门口想绑人,又在桥上开枪,现在又硬把人请到这种鬼地方来,请问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几名男子冷眼以对,没有人开口说话。 “你们一直说有人要见我,那个人到底是谁?叫他出来啊?既然想见我,又为什么畏首畏尾躲着不见人?” 几名男子仍旧不发一语,只是冷冷地盯着于苹和康亚诗看。 见对方一个个摆着扑克脸,于苹忍不住怒上心头,正想再说个几句时,一个男子陌生的声音传来,“你们都退下吧!别摆着张臭脸,于检察宫可是好不容易才请到的客人呢!” 于苹一愣,随即看到一个年约三十,顶着一头金发,嘴上留着小髭,相貌颇为俊秀的男子,搂着一名黑发女子缓缓走了过来。 他走到于苹面前,牵起于苹的手轻轻一吻,“幸会了,于检察官。” 于苹像被电到似的,猛地抽回手,拼命地在牛仔裤上来回擦着,她瞪着他。 “你……你是谁?我想我应该不认识你,也应该从没见过你才对。” 男子不介意地笑了笑,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大刺剌地点了根菸跷起二郎腿,“我叫东尼,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既然是第一次见面,那你为什么这样做?你知道我和这臭律师差点就死了吗?” 东尼微微一扯嘴角,满脸的似笑非笑,“当然知道,不过你们并没有事,不是吗?” “有没有事并非一时半刻可以察知的,况且有些后遗症往往要数天、数星期,甚至数个月才会出现。” “其实你们如果就这样沉人海底,那么也就不必担心什么后遗症,事情也就这样算了。现在既然你们没事,我只好要我的手下把你们带回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 东尼吐出一口烟,慢条斯理地说:“有人想要你的命,吩咐我务必在你一到旧金山时就下手,所以我只好照办了。” 闻言,于苹不禁眯起眼睛,似乎一点也不惊讶,“是谁要你这样做的?” 跟在东尼身边的黑发女子开口说:“那人是谁你就不必问了,反正是一个看你不顺眼,而且十分痛恨你的人。对了,那人还说,最好做得像强盗杀人,如果做得像强奸杀人也无所谓。所以……” 话说到这儿,女子脸上露出阴沉的笑,脑袋微微偏了偏,几名男子立即围了上去,将于苹压倒在地,七手八脚开始扯着她的衣衫。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于苹拼命抵抗,又踢又打又咬,奈何她就只有一个人,而对方有好几个,因此她一下子就被制伏在地。 这时,一直盘坐在地上休息的康亚诗突然开口:“东尼,你认得我是谁吗?” 东尼眼睛一横,下巴抬了拾,几名男子立即松开于苹,退了开去。 于苹大口大口喘着气,脸上虽惊魂未定,却仍极力保持镇定。 东尼瞪着康亚诗,“你是?”康亚诗浅浅一笑,定定地看着东尼,“我是亚瑟·康,认识吗?” 东尼喃喃念着“亚瑟·康”这个名字,脸上依然淡无表情。 对于他的反应,康亚诗似乎毫不意外,“不认识?看样子你如果不是在旧金山混得不够久,就是从外地来的。” 他扯开领带,从衬衫里掏出一样东西在东尼面前晃了晃。 东尼起先并没有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可当他站起身凑近一看时,霎时变了睑,“你、你是……那个亚瑟·康?” 康亚诗露出一抹笃定自信的笑容,看来他似乎弄懂自己的身分了。 东尼捻熄了菸,拾起头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于苹,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最后,他的视线停留康亚诗身上,“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想这世界上还没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自称自己是亚瑟·康,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最后那句话,听得在场所有人心头一凛,连东尼都忍不住眯起眼睛,显然他是有些动摇了。 “但是……我还是不能大意,毕竟我也是受人之托,丝毫马虎不得。” “说的也是,确实不能大意。你有电脑吗?”东尼一愣,“电脑?你……你想做什么?” “给我一台电脑,笔记型电脑也行,我要做一件只有亚瑟·康才做得到的事。” 东尼唤来一名手下低声吩咐几句,没多久,那人抱了台笔记型电脑递给康亚时。 康亚诗接过电脑后,又说:“手机。” 东尼做了个手势,一名手下随即递了支手机给康亚诗。 只见康亚诗熟练的操作着,指头快速地在键盘上飞舞,看得人眼花撩乱,然后只听得康亚诗问:“想转入哪个帐户?多少钱?” 东尼浑身一颤,和那黑发女子两人四日相望,眼睛都瞪大了,“你……” 两人来到康亚诗身旁,无法置信地看着电脑,上头正显示出某国际性银行的跨国转帐系统。“你……” 康亚诗似笑非笑,“你想要多少钱,我就可以用指头按给你,反正又不花我的。只是……你和你的手下可能在十分钟后就被蜂拥而来的警察逮捕,这样……你还敢要吗?” 东尼瞪着康亚诗,胸口一上一下剧烈喘息着。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寥寥数人可以在短短几秒钟内,不用任何解码器便直接侵入任何他想的电脑系统里。而在这寥寥数人中,住在旧金山又叫亚瑟·康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亚洲之鹰中,神鹰康哲绪的独生子,也就是站在他眼前的男人! “你……我……我相信你了,关掉,快关掉,我还不想惹麻烦!” 康亚诗微笑地关掉电脑,把电脑和手机放在地上,一语不发地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看着东尼。 东尼焦躁地踱来踱去,菸点了又捻熄,捻熄后再点,然后他对其中一个属下说道:“把这女人关到后面房间去,暂时别动她,我想和这男人谈谈!” 黑发女子听了显然不是很同意。“东尼,不可以,我不答应……” “瑟琳娜,这里是听我的,而不是听你的,把她带到后面去!” 两名男人上前抓住于苹,于苹挣扎着,边走边看着康亚诗。 康亚诗一扯嘴,步上前低头在于苹唇上轻轻一吻,“别担心我,你先去,我说说话就来,恩?” 于苹点头,怀着疑惑和忐忑不安的心情转身离去。 ※※※ 于苹房间,发觉房里的摆设很简单,除了一张单人床、一张梳妆台外,仅有的就是床前的电视及衣柜。 她走到床沿坐了下来,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开始整理有些混乱发胀的脑袋,回想着今天听发生的一切。看样子有人早知道自己要来旧金山,也知道她到旧金山来做什么,而且想抢先一步杀人灭口! 幸好康亚诗救了自己,也幸好有他在场,否则自己难免受辱,但是他……他刚刚做的显然也是一种犯罪行为,而且是一种高科技、一种全天下歹徒都梦寐以求的犯罪手段! 这个康亚诗究竟是什么人? 可她继而一想,先不管他是什么人,至少他救了自己,让自己免受侮辱,又单枪匹马独自去面对那群穷凶恶极的人。 他应该不会有事吧?他应该会平安吧?他……她以为自己很讨厌他的,却没想到自己现在却这么期盼能看见他,看见他平安无事,看见他挂着那抹高傲到气死人的笑出现在自己眼前,听他用亲匿、愉快又吊儿郎当的声音喊自己一声“小苹果”。 吔……他……会平安吧?他会没事吧?他…… 于苹敲敲脑袋,气自己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满脑子想一个男人之际,房门开了,康亚诗那高大潇洒的身形出现在他眼前。 “小苹果!” 于苹一喜,忙站了起来,“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康亚诗摇头,转身目送跟随自己前来的人把房门锁上。 于苹来到他面前,关心地看着他,“你要不要紧?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康亚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盯着房内的东西看,然后他的视线停留在那台电视上。 蓦地,他转身将于苹搂入怀中,滚烫的唇猛地压住她的。 于苹大惊失色,连忙想推开他,“不,不要,不要!” 康亚诗将她抵在门上,单手抓住她的双手高举过肩,另一手托起她下巴,让她面对自己,用中文低声说:“别出声,想活命就别出声!” 于苹一愕,尚未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时,他的唇又压了下来,而且来势又热又猛又辣,吻得于苹头昏脑胀,差点忘了自己身在伺处。 正当于苹以为自己快要窒息时,康亚诗的嘴微微栘开她的唇,转而轻咬着她的耳垂,一面在她耳朵、下巴、脖子上烙下串串热吻,一面低声用中文断断续续地说:“小苹果,听我说,现在情势很危险,如果你想活命的话,就乖乖照我说的去做,知道吗?” “什么?” “我们得演一出戏,让东尼相信你是我的女人,这样他就不会、也暂时不敢动你。” 第5章 于苹诧异极了,“为……为什么我得让他相信我是你的女人?” “因为我家在旧金山还算有一点影响力,黑白两道的人都得给我家几分面子。我这样说你懂吗?” 于苹微微一愣,点点头。她懂,她当然懂,虽然当检察官没几年,却遇过不少这种在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 没想到康亚诗竟也是那种人! 难怪他天生就有慑人的气魄,难怪他敢单枪匹马面对一群拿着枪的凶神恶煞。 “小苹果,对他们来说,你只是一个被下令狙杀的对象,和你是什么人、什么身分无关。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为了可以让你安全离开,我已经对东尼说你是我的女人,我的未婚妻,我即将娶进门的妻子!” “未……未婚妻?” “对,未婚妻,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未婚妻。”他动手自脖子上解下一条项炼递给于苹,“戴上,这项炼可以保护你的安全。” “不,我不能,我不能拿你的东西,而且我不想当你的未婚妻,更不想和你有任何关联!” “戴上!”他不容她拒绝地撩起她的长发,为她戴上项炼。“你瞧,这是什么?” 她低头看着垂在她胸前的坠子。“这是老鹰吗?” “恩!鹰是我们家族的象征,也是我最喜欢的动物。这条项炼是我父亲给我的家族信物,从小到大我都一直戴着,不管洗澡、睡觉从不取下。而它,现在是你的……” 听到这是他父亲给的家族信物,她更觉得自己不能收下,“不,我不能拿你的项炼,你收回去!” “小苹果,不要这么固执、不知变通,现在是生死存亡之际,我们两个能不能活着离开都看这个了。况且,这只是演戏,你懂吗?” “演戏?” “对,我知道你为了办案方便,为了侦破悬案,也会使用一些非常手段,现在我们就是在使非常手段!” 于苹沉默下来,她静静看着他,默默思索他的话。“你说这是在演戏?” 康亚诗点头,“对,演戏,可以救你也救我自己的一出戏。” 迟疑了片刻,于苹只好点头答应,“好,我答应做你的未婚妻,但就像你所说的,这只是演戏,绝对不能当真,否则我饶不了你!” “不敢,我的检察宫大人!”他抱起她,两人一起跌在床上,“现在别说话,把眼睛闭上,只要相信我、配合著我。恩?”半夜,正是万籁俱寂、大地一片漆黑,连房间里也暗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刻。康亚诗趁着于苹熟睡之际翻身下床,来到电视机旁。 只见康亚诗从地上一堆衣物中找到自己的衣服,又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把瑞士刀,在电视机壳上动手脚。没多久,他拉出一条线,俐落地剪断再重新接上去,然后回到床上,轻声叫唤着于苹:“小苹果、小苹果!” 于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恩?” 康亚诗一面拨开她散乱的长发,一面说:“小苹果,我们该离开了。不过在离开前,我们得再演最后一幕给他们看。” “什么最后一幕?” “就是这个。” 话声刚落,他滚烫的唇即朝她压下,既霸道无礼又不容拒绝地吻着她,大手更在于苹身上不住来回爱抚,甚至抱着她从床上滚到床下,摔得于苹晕头转向,弄不清楚他到底在做什么。 突然,康亚诗一个翻身滚到电视机前,抓起那条早被拉出的线缠绕着,再以卡片固定住。“这样就成了,小苹果,穿上衣服,我们赶快离开这儿。” 于苹有些错愕,“离开?现在?” “没错,就是现在,现在正是他们最没有戒心的时候。” “为什么?” “因为……”康亚诗看了电视机一眼,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因为他们喜欢看电影。既然喜欢看电影,那我就让他们看个够。” 他拾起衣物递给于苹,自己也七手八脚地穿起衣服,“快,把衣服穿上,趁天还没亮,我带你离开这儿。” 于苹点点头,虽然不了解他想做什么,却还是照着做。到了这地步,她还能不相信他吗? 于是她背过身子穿上衣服,再顺手梳了梳头发。这时,康亚诗自地上捡起一件背心替于苹穿上。 “这是什么?” “防弹背心。” “防弹背心?你居然穿着防弹背心?” “是啊,我一向还随身带着这样东西。”他微微弯下腰,从靴子、里取出一把手枪。 于苹更诧异了,眼中随即浮现一丝戒备,“你还带枪?你、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你会穿着防弹背心,还随身带着枪?既然你身上带着枪,为什么甘愿被逮?” 康亚诗潇洒一笑,用瑞士刀轻轻松松撬开房门,“别误会,那时候我有点溺水,体力、精神尚未恢复:再加上我只有一个人,还得分心照顾你,没办法同时对付那么多人、那么多枝枪,只好先静观其变。” 他对着于苹伸出手,“小苹果,把手给我,我带你离开这个鬼地方。记得,待会儿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别出声,躲在我背后就是了,知道吗?” 于苹瞪着他,一句话也接不上,心里不住想,他到底是谁?他真是自己所认识、熟悉的那个臭律师吗? 第三章 将身子埋在热水中,于苹舒服地伸长腿,同时把脸搁在浴缸边缘,一面享受着放松的乐趣,一面看着窗外被覆盖在雾气中的金门大桥。 于苹从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一边洗澡,一边欣赏着旧金山美丽的景色。 因为康亚诗告诉她,这片玻璃窗从外头是无法看透里面的,甚至连子弹也打不穿,所以她才敢放心地边洗澡边欣赏风景。 只是……虽然轻松地泡澡,可于苹的思绪却从没断过。她不住地想起康亚诗,想起他的人,想他古怪的举动,想他出乎寻常的冷静,与早上那一场惊心动迫的危险遭遇及枪战。 是的!枪战!身为检察官,她早见多了许多寻常人见不到的怪事,可她作梦都没想到,她居然会遇上一场枪战,而她还是被人狙击的主要目标!幸好康亚诗对旧金山的大街小巷非常熟悉,懂得怎么保命逃窜,也幸好他应变得宜,及时拦下一辆巡逻经过的警车,否则他们真不知会怎么样呢! 想到自己可能死于非命,于苹不由得浑身一颤。 到底是谁想杀自己?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毫不死心地下手?就连无辜的康亚诗都差点惨遭毒手!难道……真是因为…… 就在于苹想得入神时,浴室的门突然打开,康亚诗那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门口,让于苹吓了好大一跳,险些尖叫出声,“你、你进来做什么?” 见她无恙,康亚诗似乎松了一口气,两眼紧盯住水面下那不着寸褛的身子,“你没事?我以为你睡着,沉入浴缸里了。” 于苹慌忙往水下一缩,双手抱住胸,凶巴巴地说:“你难道不懂礼貌吗?难道没人教你要敲门吗?”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整以暇地往门框一敲,眼睛毫不客气地继续盯着她瞧。“我敲了,而且敲了很久,可你都没回应。我在门外担心你是不是累过头睡着了,又怕你一睡就睡得太热,不小心被淹死,只好不顾一切闯进来。” 于苹瞪他一眼,“你现在已经看见我好好的,也没有睡着,所以你可以出去了吧?” “当然,我只是拿东西来给你的。” 说完,他转身拿了个篮子放在地上,边关门边说:“我是用目测和手量的,也不知道准不准,你先试试看。如果不合身的话,我再去买新的。” 于苹秀眉一拧,不是很清楚他在说什么,可当她将篮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时,一张脸顿时红得像柿子。 这男人居然帮她准备了衣服,而且不仅是衣服,连贴身衣物都有! 而且,尺寸买得一号不差,连内衣的罩怀都刚刚好! 真是可恶透了,自己竟然就这么让他给看光光、占了便宜! 虽然昨天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毕竟在那种必须随时担心有性命之忧的情况下,谁还有力气做爱做的事?可她也没忘了,她可是几乎脱光了和他抱在一起一整晚,未了,还演了一出火辣辣的活春宫秀,真是丢死人了! 老天,这件事如果传了出去,她还要不要做人哪? 哼!臭男人、死律师,他可别以为救了她一命,她就会原谅他!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就凭他帮她买内衣,还买得一号不差这件事,她就不会原谅他!再想到她竞让他看光、亲光,又拍了a级活春宫这件事,她更想直截了当宰了他! 于苹恨恨地想着,一边起身擦干身子穿衣服,一边把她曾想过,所有谋杀康亚诗的方法再拿出来复习一遍。 可当她一打开浴室的门,看见康亚诗端着一碗热汤等候着自己时,不由得一愣,“你……” 康亚诗走到她面前,将那碗汤递给她,“我花了两个小时煮的罗末汤,味道应该很不错,你试试吧?” 于苹愣愣地接过汤,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先喝汤垫垫肚子,我楼下还在煎牛排,我得下去看着。你喝完汤就下来,恩?” 瞪着那碗红橙橙的罗末汤,吸嗅着那不住钻入鼻子的香味,于苹这才发觉,自己从昨天下飞机到现在,都没吃过半点东西,肚子早已饿得咕噜咕噜叫了。 只是……这汤……可以喝吗?他……不会在汤里放泻药什么的吧?男人煮的东西真的可以吃吗?特别是煮这个东西的男人还是个讨人厌的臭律师! 第6章 她犹豫地端起汤喝了一口,眼睛不禁瞪得老大。好……好好喝!这汤不仅又香又浓,还把番茄特有的酸味全带了出来,让人一口接一口,霎时胃口大开! 这真是那个臭男人做的?不,她才不相信呢!这世界上绝对没有那种长得帅、身手俐落、头脑冷静、口才一流,还烧得一手好菜的男人!这绝对是他家里的厨师做的,说不定是他打电话从饭店请人送来的外烩呢! 三两下喝光了汤,于苹匆匆忙忙下楼,想到厨房找出有着一手好厨艺的枪手,好证明自己的推论没有错。 可偌大的厨房里只有康亚诗一个人,而他正穿着围裙,边哼歌边煎着牛排,一旁的餐桌上则摆着两盘尚未淋上酱汁的生菜沙拉,以及一锅冒着烟,又浓又香的罗宋汤。 仿彿知道于苹来了似的,康亚诗背对着她说:“小苹果,你身旁有个柜子,帮我把柜子里的餐具拿出来可以吗?” 于苹一怔,继而打开柜子,果真看到成排光洁亮人的刀叉和汤匙。她拿出两份餐具,放在桌上摆好,然后走到他身后,看着他熟练地煎着牛排。 “原来那汤真是你煮的?” 他冲着她露出一抹灿烂的笑,“那当然,难道还有别人吗?” “难说,这里是你家又不是我家,我怎么知道会不会藏着别人呢?” 康亚诗哈哈大笑,“说的没错,这里的确是我家,而且这栋房子大得藏一十人都没问题,说不定还藏了不知多少个旧金山大地震的罹难者呢。” “你胡说!一九0六年旧金山大地震时,旧金山的建筑都倒得差不多,即使是你住的这条朗巴底街也好不到哪儿去,所以你们家一定是旧金山大地震以后才盖的,对不对?既然是地震后才盖的,哪会藏什么罹难者?” “你忘了这里又不是什么高楼大厦,地基一定挖得不深,地基既然挖得不深,怎么知道更深的地底下藏着什么呢?” 于苹冷哼一声,斜睨了康亚诗一眼,“对了,我记得你说康家在旧金山还算有势力,那么你们家在旧金山一定住了不少年吧?” 康亚诗一愣,“是啊,从我曾祖父时候就住在这儿了。” “一直住在这条朗巴底街吗?” “不,一开始住在中国城,也住过俄罗斯山,后来我祖父才搬到这儿,算算时间,都住了快八十年了。” 听到康家居然在旧金山待了八十年,于苹不觉有些诧异,“既然住了八十年,可见这个地方一定很好,不然怎么可能一住就住了八十年呢?既然你们家住了八十年都没事,可见这里一定没什么地震罹难者,一定是你这臭律师在胡说八道!” 一抹微笑缓缓浮上康亚诗俊美的脸庞,他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盯住于苹,“好吧,这件事就算是我在胡说八道,但这东西可就不是我胡说八道了,保证好吃。来,你吃一口试试?” 他用刀子自炉子上切了块正在煎的牛排递给于苹。 于苹满脸狐疑地接过牛排,略略吹凉后塞入嘴里。瞬间,香甜多汁又滑嫩的口感在嘴里散开来,那滋味好得让她舍不得把肉吞下去。 “你、你真的会做菜?” “那当然。” “可是你……你看起来……实在不像会做菜的人,倒像个常流连夜店的公子哥。” 康亚诗哈哈一笑,“其实我并不喜欢下厨,也不是那么会煮菜。只是我母亲手很拙,老把厨房弄得一团乱,让我不是没东西吃,就是吃烧焦的菜,有一次还搞得连消防队都来了。我父亲又整天忙着工作,根本没时间煮给我吃;而我祖母又早躲到瑞士享清福去了,不可能煮给我吃。为了不成天叫外食,为了不想饿死,为了可以继续活下去,也不想常常劳动消防队,我只好自己动手煮。你饿了吗?牛排已经煎好了。” 他俐落地将牛排放在铁板上,摆上餐桌后问:“你喜欢蘑菇酱还是黑胡椒酱?” “蘑菇酱。”于苹赶忙在椅子上坐好,拿起餐巾围在脖子上。 康亚诗先为她加蘑菇酱,又在沙拉上添了梅子酱,这才在于苹身旁坐下。“吃吧,吃完我们得去教堂找牧师。” 于苹一脸莫名其妙,“去教堂找牧师做什么?” 康亚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结婚啊。” 她几乎跳起来,“结……结婚?” “是啊!你在水底救了差点溺死的我,我总得报答一下。可我思来想去,又不知如何报答才好,我想就以身相许吧。” 于苹没好气地道:“不用报答,换成是一头猪掉进水里,我也会把它救起来的。” 康亚诗笑了笑,没把于苹将他比喻成猪这玩笑当作一回事,“我的部分不用报答,那你的部分呢?” “我的部分?” “是啊!我屡次从东尼手中把你救出来,你总得回报一下吧?再说,我们已经订婚了,不是吗?而且我都告诉东尼我们要结婚了,所以我们吃饱后就去教堂找牧师证婚,有什么不对吗?” 听着康亚诗如此厚脸皮的话,于苹登时不知该如何接口,“可……可是……那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怎么能当真?” 老天!她可不想和他结婚,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和他订婚了,毕竟没有公开仪式、没有感情基础,更没有海誓山盟,也没有交换信物的订婚能算是订婚吗? 况且,她还是迫于无奈才不得不答应,所以怎么能算数? 康亚诗边吃牛排边说,满脸的轻松自在:“一时的权宜之计?我的小苹果,于大检察官,你没听古人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吗?我是不知道驷马是什么马,却知道,一旦话说出口就不能反悔。再说……当当事人互相表示意见一致时,无论其为明示或默示,契约即为成立,这可是民法第一百五十三条所规定的,小苹果,这……你总该知道吧?你总该不会说,昨天晚上我们的约定不成立吧?” 提起法条,于苹脸上立刻露出一抹不符合她秀丽外型的精明。“我自然知道不论是明示或默示,契约都算成立,但你也别忘了,我们昨天曾说过那只是演戏,所以我才答应配合演出。既然是演戏,那就代表昨天晚上的约定不成立,你也不能依此要求我履行约定!” “就因为我知道那是演戏,所以我才想让它变成真的。再说,以东尼的精明,他会看不出来我们只是在演戏吗?他可不只在电视机里装了摄影机,他还装了窃听器偷听我们说话。虽然他听不懂中文,但那个下令叫东尼来杀你的人,总该听得懂中文吧?何况,现在想在美国找个懂中文的人并不难,不是吗?”康亚诗这番合情合理的推论,教于苹无从反驳起,也不得不佩服他心思缜密,可她还是摇头。 “我还是不能答应你。第一,我几乎不认识你,要我和一个我不了解的男人结婚,我实在办不到。第二,我答应过奶奶,只要我想结婚,一定第一个告诉她,所以我绝不会背着奶奶和你结婚。第三,即使东尼听得懂中文又如何?只要我现在请代表处出示证明,我就可以马上回台湾,那东尼又能奈我何?” “东尼是不能奈你何,但你别忘了,你可是一下飞机就被盯上了。如果不是有人在台湾泄露你的行踪,你怎么可能一下飞机就被盯上?所以你能保证你回到台湾就会安全吗?” 于苹眼睛缓缓睁大,因为康亚诗说中了她的心事。 “难道你一点都不怕你可能无法活着离开旧金山,无法回台湾吗?” “我……” “你也看到东尼那帮人的凶狠样,也知道他们不达目的绝不轻易罢休。即使这样,你还是要冒险吗?”于苹沉默了,确实,如果不能活着,如果真的无法平安离开旧金山回到台湾,那么她所有的努力都将成为幻影,毫无意义! 她这趟到旧金山可不是单纯来玩的,而是有其他的目的。如果千里迢迢来到旧金山却命丧在此,那么她过去一段时间的坚持与辛苦又算什么? 想着,于苹不觉想到五年前一个下着大雷雨的午后。在那个午后,铃声与雷声同时响起。那雷,劈断了于家门口的一株老椿树,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心怦怦乱跳:可那响雷带给于家的,却远不及那通电话来得震撼。 就是那通电话改变了于家,也改变了于苹的一生,使得她下定决心成为检察官,好弥补那通电话所带来的遗憾,完成心中未了的心愿。 所以她绝对不能死,也绝对不能畏惧、放弃,因为……她还有事情没做呢! 她抬头看着康亚诗,一字一句斟酌着说:“要我答应你可以,但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 康亚诗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他缓缓放下刀叉。“什么问题?”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偷天换日这种高科技的犯罪技巧?那是连美国fbi都头疼的犯罪技术。为什么你一个律师,却可以简简单单靠着笔记型电脑和手机就做到?而且,你还随身穿着防弹背心带手枪,你到底是谁?” “偷天换日”是个简称,用来称呼从网路入侵银行电脑系统,神不知鬼不觉进行一连串跨国搬运转帐的犯罪行为。 那是于苹和几个同事在看过某部电影后所起的名称,后来在地检署里成为大家通用的一种用语。 “我?我不就是个律师,一个住在旧金山,并拥有双重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国籍、两张律师执照,会说中文,也会说英文的律师嘛!” “不对,你并不只是一个律师! 第7章 律师不会随身携带枪械、不会穿防弹衣,也不会有你那种俐落的身手,更别提是你那可以瓦解银行系统,进行跨国犯罪的高科技技术了!我记得你说过,你们家在旧金山还算有势力,但即使是个有势力的家族也不会有你这种出类拔萃的身手。你到底是谁?” 康亚诗定定地看着于苹,神情异常的轻松,可眸中却隐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魄力。 “小苹果,其实……我已经告诉你我是谁了。” “你胡说!你什么时候说过?为什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说过了,就在东尼的小房间里。就在我们两个一起演出活春宫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你我的身分了。” 于苹一愣,思绪回到昨天,极力回想昨天所发生的一切。可没有啊!这两天所发生的事她早不知在脑海中整理过几次了。 如果有,她一定会记得的,可为什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难道他…… 她低下头,视线无意间落在康亚诗送的老鹰坠子上。 老鹰?他说过他的家族在旧金山还算有势力,他说过老鹰是他的家族象征,还说这条老鹰项炼是他父亲给的家族信物,是他从小戴到大的。 真奇怪,一般家庭是不会以老鹰作为家族象征的,况且,现在还有所谓的家族信物吗? 她轻抚着坠子,锐利的眼瞪着康亚诗,脑海中想着他遇事时的冷静态度,再想到东尼看到这条项炼时震惊的表情,慢慢推敲出一种可能性。 莫非他是……亚洲之鹰?她摇摇头,想甩掉这个想法,可种种迹象又显示着自己的推论并没有错。他——就是亚洲之鹰! “你是亚洲之鹰?” 康亚诗满脸的似笑非笑,“你为什么认为我是亚洲之鹰?” “你亲口对东尼承认你是亚瑟·康,还说你们家在旧金山有点势力。放眼整个美国,来自亚洲,是华裔美国人,住旧金山,又叫作亚瑟·康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神鹰康哲绪的儿子!而且你说过,鹰,是你们的家族象征,但在华人世界中,根本没有人以老鹰作为象征,只有亚洲之鹰,只有邢天会的康家、席家和云家三大家族,所以你敢说你不是亚洲之鹰?” 他定定瞅着于苹,“如果我是亚洲之鹰,你要如何?逮捕我归案吗?还是以一级谋杀罪起诉我?或者你要问我,五年前为什么要杀你父亲?” 听着康亚诗一句接着一句的逼问,于苹脸色刷地苍白,双手颤抖着。“我……我根本就不相信是亚洲之鹰杀了爸爸,虽然所有的证据,所有的调查都指向亚洲之鹰,但我就是不相信,所以我才……才……” “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到旧金山,看看能不能找到我们,看看能不能找出真相,是不是?” 于苹点头,可肩头却轻颤着。 “小苹果,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不相信是亚洲之鹰杀了你爸爸吗?” 于苹略略一怔,似乎有点迟疑,却还是说了。“因为我从小就是听亚洲之鹰的事迹长大的。” 康亚诗眉头一蹙,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爸爸从小就告诉我,邢天会虽是帮会组织,却正正当当,从不为非作歹,甚至当有地痞流氓想危害地方时,邢天会还会扮演警察的角色,整顿秩序,俨然就是一股地下安定力量。爸爸还告诉我,一般人只看到亚洲之鹰的庞大势力,却没看过他们在背地里的付出、牺牲与奉献。譬如说他们常常以无名氏的名义,大笔大笔地捐款,默默地行善,帮助贫困的人。其实我无从知道亚洲之鹰是不是像爸爸所说的那么好,但我相信爸爸所讲的话,也相信爸爸的眼光,不然的话,我……” “你会替你父亲觉得不值得?” “恩,毕竟他相信了亚洲之鹰一辈子,如果真的是亚洲之鹰杀了他,那么岂不是……”于苹摇摇头,没继续往下说,可意思却再清楚不过了。 康亚诗放下刀叉站起身,“小苹果,你跟我来,我有东西给你看。” 于苹一愣,“东西?什么东西?”“你来就知道了。”康亚诗转身出了厨房往客厅方向走,于苹见状,疑惑地跟了过去。 只见康亚诗来到地下室,对着门上的密码锁按了一连串的数字后,门打开了,灯也接着亮了起来。 于苹好奇探头一看,发现这个地下室相当宽敞,里头满是电脑及各式各样最先进的周边设备,而康亚诗已坐在电脑前,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飞舞着。 不久,康亚诗停下来对于苹说:“小苹果,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于苹凑上前一看,霎时刷白了脸。 怎么可能?他……他为什么会有爸爸的照片?原来电脑萤幕上显现出来的人,赫然是她的父亲——于浩阳! 第四章 “你……你为什么会有我父亲的照片?你认识我父亲吗?”站在电脑前,看着一张又一张父亲从小到大、到壮年,乃至于遇害前不同时期的照片,于苹终于忍不住问。 康亚诗轻叹口气,“我当然有,其实不只是照片,他的一切,包括你们家,邢天会都了如指掌,因为……他是我父亲一手训练出来的手下。” 于苹觉得脑袋有些发胀,耳朵嗡嗡作响,她瞪着康亚诗半天才说:“你……你是说……爸爸他是神鹰,也就是你父视的手下?” “是的,你父亲……不,应该说你祖父与我父亲是旧识。你祖父过世前,一方面因为家道中落,怕你祖母孤儿寡母无以维生;二来他受小人所欺,欠下了一些债务,他怕他死后,这些人会去找你祖母的麻烦,所以便将你父亲托付给我父亲,也就是邢天会来照顾,这样一来不仅生活无虞,连你父亲也可以受到比较好的教育和训练。” “所以爸爸从小就在邢天会长大?” “也不是从小,他加入邢天会时已经十六岁了,而因为家境的关系,他自小便在外头打混,交了一些坏朋友,也染上了一些恶习。我父亲花了很多工夫才将他导向正途。” “那后来呢?” “后来于伯父也很争气,读完高中后顺利考上大学,大学毕业后,我父亲看他是个人才,便送他到美国读书。想不到于伯父书读到一半,因为表现实在太过优异,便让fbi给吸收了,成为fbi的调查员,负责调查台湾和美国两地的不法勾当。” 于苹惊讶得说不出话!fbi的调查员?想不到父亲竟然是fbi的调查员? 她一直以为父亲在做生意,因此常常需要往返台湾和美国两地,而父亲也一直都是这么讲的。 “那……爸爸他的死……” “我怀疑和他所调查的案子有关,不过fbi调查员做事一向谨慎、守密、低调,而亚洲之鹰素来不过问属下的私人工作与生活,所以当我们察觉到事情不对时已经太晚了,于伯父他已经……”康亚诗摇摇头,言下之意有着无限遗憾。 于苹瞪着康亚诗,“你是说你们没有察觉爸爸已经陷入危险?” “我们察觉到了,也曾经想插手,但那毕竟是fbi的事,岂是我们想插手就可以插手的?” “也就是说,你们明知道爸爸会有生命危险,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步向死亡?” 康亚诗一怔,知道于苹误会了,连忙澄清,“不,小苹果,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于苹边说,边冲向康亚诗,泪水和拳头齐下,不住槌打着康亚诗。“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怎么样?亚洲之鹰不是无所不能吗?亚洲之鹰不是亚洲黑道的地下敦父吗?亚洲之鹰不是早就把势力伸向美国和欧洲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连区区一个属下的命都救不了?你们明明有能力可以救他的,明明有能力可以帮他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袖手旁观,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杀?现在居然还敢说是误会?你……你可恶、可恶!” 康亚诗用力抱住她,将她紧紧搂在自己怀中。“小苹果,不是这样的,事情真的不是这样,你听我说好不好?” “我不要听,不要听!你知道我爸爸死没多久,妈妈便因为承受不住打击,也跟着过世吗?你知道这些年来我是怎么假装坚强,安慰我那年迈的老祖母吗?你知道那些好事的邻居是怎么说我祖母的?他们说她克夫、克子、克媳,早晚也会克死我这个唯一的孙女,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我好难过,我……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安慰奶奶,我……我……哇!”于苹将脸埋入康亚诗怀中,忍不住痛哭失声。 康亚诗眉头微微一拧,眼眶不觉红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似乎该说什么安慰于苹,可又觉得这时候保持静默才是最好的安慰。于是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抱着于苹,让她在自己怀中大哭一场。 不知过了多久,于苹终于哭累了、哭够了,这才缓缓止住眼泪,推开康亚诗。“对不起,失礼了,我从来不会这样的,我答应过爸爸妈妈绝对不哭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 于苹眨眨眼睛,咬咬唇,泪水几乎又忍不住快掉下来。 康亚诗伸手将她搂入怀中,“傻瓜,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想哭的话,我的肩膀随时都可以借给你?” 于苹把脸靠在他温暖厚实的胸膛上,轻轻摇了摇头。 “别忍着,知道吗?会哭会笑是人的本能、人的情感,你没有理由压抑自己的情绪和情感,即使是为了奶奶,你也不能这样强忍着。” “可是我哭的话,奶奶会更难过的……” “那就到我怀里哭,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这样奶奶不知道,你那些检察官同僚也都不会知道。” 第8章 于苹一愣,抬起头看着他。 康亚诗伸出手指,轻柔地擦去她脸上残余的泪珠,滚烫的唇继而落在她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睛上轻轻吻着,“小苹果,我要你记得,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一个人,你有我,知道吗?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 他堵住她微启的小嘴,封住她欲言又止的诧异,吻掉她满心的委屈和悲伤,让她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他的吻、他的人和他的唇。 半晌,康亚诗松开手,“小苹果,明天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去,现在你先上楼,把没有吃完的牛排吃完,然后什么都不想,好好休息睡一觉,恩?” “可是我……” 于苹想说她还有很多关于父亲的事想问,可康亚诗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锁上地下室的门,拉着于苹上楼,“我帮你把牛排弄热,你先吃沙拉垫垫肚子。” 当晚,于苹直到上了床,满脑子想的依然是父亲的事还有康亚诗。 想不到父亲居然会是个调查员,而且还是fbi的调查员?她以为那只是电影中的情节,没想到竟会活生生出现在自己周遭?但……那是真的吗?父亲真如康亚诗所说的,是个调查员吗?如果父亲真是个调查员,那么妈妈知不知道?奶奶知不知道?而自己……自己身为检察官,查父亲的事也查了一阵子,居然完全没查出他是个调查员?或者……康亚诗在说谎骗自己? 不,不会的,纵陡康亚诗会说谎,但亚洲之鹰是从来不说谎的!他既然是亚州之鹰,那么他所说的,自然有几分的可靠性。 况且……他也给自己看了父亲的资料,不是吗?其中有很多是她没看过,没查到的。可见他说的,有相当程度的真实性。 可恨自己所带的行李与资料,全都沉在旧金山湾底了,否则就可以比对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想到自己差点命葬海底,想到康亚诗从枪下、从一群穷凶恶极的人手中救下自己,于苹的心不禁怦怦乱跳起来。 再想到他抱着自己、吻自己的画面,于苹霎时整张脸红通通的,恍惚间似乎又感觉到他的唇正压在自己唇上,放肆又热情地吻着自己。 她连忙拍拍脸,要自己清醒些,这样子想一个男人成何体统?不能想,不能想!可不想他又…… 于苹的思绪忍不住又回到康亚诗身上,没想到自己一天到晚挂在嘴上,每天总要在心中谋杀他几百遍的臭律师,竟然会是亚洲之鹰? 她原以为亚洲之鹰会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没想到居然会是他!更令她惊讶的是,他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是啊!他一直都在自己身边,不管是出庭、勘验,不管是指挥办案,甚至远到美国,她总在最危险的时候看到他的身影,难道他……一直都在监视自己? 想到这儿,于苹顿时整个人跳起来。 她连外套都来不及套,只匆匆穿一件t恤便冲出房门,岂料,却在楼梯口和康亚诗撞了个满怀。 幸好康亚诗眼明手快,急忙挽着扶手稳住彼此。“小苹果,你怎么啦?” 于苹一把拨开他的手,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我问你,我在中正机场和你妹妹相撞掉了手机时,你人在哪里?” 康亚诗一愣,“我在哪里?” “对!告诉我,你那时候人在哪里?” 康亚诗是何等聪明之人,一下子便猜到于苹可能知道什么了。 “我人在哪里很重要吗?” “当然!台湾一天直飞旧金山的班机数都数得出来,你和我不同班机,却几乎和我同时抵达饭店,你那时候究竟在哪里?” “我……我在日本!” “日本?” “那时查塞斯王子正在日本访问,宁宁因为很久没有回台湾了,便趁着王子访问的空档偷偷溜回台湾。反正从日本到台湾,即使往返也不过半天时间,快得很。” “等等,查塞斯王子在日本访问与你何干?又与我何干?” “小苹果,这件事你不知道吗?查塞斯王子阿齐勒斯·赫尔曼是我妹婿,也是我的好朋友。他终日忙于国事,难得到亚洲一趟,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得到日本看看他,也顺便看看宁宁。想不到宁宁这小鬼居然自己偷偷溜回台湾,也幸好有地,否则我恐咱还没机会……”言下之意是说,幸好有康宁宁的莽撞,不然他还找不到机会亲近她呢! 听到欧洲的王室贵族,未来的查塞斯国王,竟是康亚诗的妹婿时,于苹不觉倒抽一口气。她知道亚洲之鹰势力庞大,却从不知道竞庞大到与欧洲王室结亲?而那天和自己撞成一团,讲话乱七八糟的女子,居然是未来的查塞斯王后? 于苹说:“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个!而是你人既然在日本,为什么知道我要去旧金山?又为什么知道我要住在哪家饭店?为什么可以和我同时抵达?你……你是不是派人监视我?” “我会和你同时抵达,是因为我借了阿齐的私人飞机直接开到旧金山。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你要到旧金山、要住在哪家饭店,则是因为……我一直都在注意你。” “你还说你没有监视我?” “不,不是监视。只是我很担心你,怕你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会出意外,所以我……” “你怎么知道我独来独往的会出意外r。除非……你连我要做什么都查得一清二楚。既然你都一清二楚,那这不是监视又是什么?你真可恶!” 于苹气呼呼地街上前,伸手便往康亚诗身上槌,却忘了两人都站在楼梯口。所以她这么一槌,不仅自己失去重心,也连带使得康亚诗失去平衡,两人同时滚下楼梯,于苹更在剧痛中晕了过去。 当于苹醒过来时,映入眼帘的是康亚诗关心的脸庞。 “你醒了?太好了,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我还真担心你会一直睡下去,醒不过来。”说话的同时,他转头对着一旁正在准备药品的白袍男子说:“其瑞,小苹果醒了,你快过来看看!” 云其瑞微微一笑,拿着听诊器走到病床前。“知道了,我的大律师,可以请你让一下吗?” 于苹纳闷地看着康亚诗和眼前这个身穿白袍,看起来像个医生,却好看得令人难以置信的男子。“你是谁?这里又是哪里?我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云其瑞对着于苹亲切一笑,一面检查着于苹的身体状况,一面说:“这里是医院,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叫云其瑞,是这个狡猾好辩、聪明到令人头痛的大律师的兄弟兼朋友。你从楼梯上摔下来,记得吗?” “我摔下楼?” “是啊!如果不是亚诗抱着你,只怕你的情况不知要比现在严重多少倍。你没什么事,这家伙可惨了,他……” “其瑞!”一旁的康亚诗忙使了个眼色,示意云其瑞别再往下说。 云其瑞怎么会不了解康亚诗的意思? 他略略一扯嘴,拿出一张断层扫瞄的片子,“于小姐,你有些轻微的脑震荡,所以还得在医院里观察几天。记得,在这几天时间里,如果你觉得有哪里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脑震荡最怕有后遗症,而后遗症又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查清楚,所以如果觉得身体哪里不对劲,一定要说出来,知道吗?”说完,他起身看着康亚诗,“亚诗,晚点记得来找我,别又爽约了。” 康亚诗点头,明白云其瑞说的是自己受伤的事。 为了不让于苹受到过大的撞击,他硬是用肩膀撑住两人的下坠之势,却也同时让本就有旧伤的肩膀再次脱臼,甚至骨头错位,痛得他连觉都睡不好。 云其瑞虽然在第一时间已经帮他治疗,但这种复发的旧伤岂是一、两次的治疗就可以医好的? 不过他现在并不在意自己的肩伤,他比较在意的是于苹。 他在床前坐下,握住她的手问:“小苹果,你觉得怎么样?头疼不疼?或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于苹拍掉他的手,“别碰我!你这喜欢监视、偷窥的大变态、臭律师!” 听见她骂人,康亚诗不由得松了口气,重新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嘴边轻轻吻着,“别qi書網-奇书生气嘛!先qi書網-奇书告诉我头疼不疼?肚子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我让他们弄了糙米排骨稀饭,要不要吃一点?” 不待于苹回答,康亚诗已经提起桌子旁的保温便当盒,盛了一碗糙米排骨稀饭递到于苹面前,“可以自己吃吗?还是要我喂你?” 于苹瞪着他,“我不要吃!我只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监视我?为什么会对我的行动了如指掌?” “小苹果,先不谈这个行不行?你昏睡了一天一夜,又受了伤,得先吃点东西才有力气。” “我不要吃!我只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监视我?你到底监视了我多久?如果你今天不说的话,那我宁可饿死也不吃你的东西!” 康亚诗盯着于苹半晌,看着她苍白美丽的脸庞露出倔强的神情,终于,他妥协了。 他轻叹口气,“好吧,我告诉你就是,但你得答应我,不管你听到什么,都不会冲劲行事,可以吗?” 她点点头,依然毫不放松地瞪着他。 “我会注意你的原因有两个,其中一个原因是,我受你父亲所托。” 于苹有些错愕,“爸爸?” “是,正是你父亲。我记得那是在他生前最后一次回台湾时,他特意到邢天会来找我,希望我能代为照顾你和你祖母。现在想来,大概那时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会遭遇不测,所以才特地来托嘱。” 第9章 “不,我不相信!虽然爸爸是你父亲的部属,但论辈分,要托嘱也应该是托嘱给你父亲,怎么会托嘱给你?一定是你胡说,对不对?” “我没有胡说!一来,我父亲他们这几年已经渐渐不管事了,你父亲自然知道。二来……”康亚诗定定着于苹,眼中闪动着一抹奇异的光芒,“我喜欢你,你父亲他很早以前就知道这点,所以他……” 闻言,于苹顿时红了脸,“你、你胡说!爸爸他怎么会……” “我是说真的,我喜欢你,打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开始,我就忍不住喜欢你、忍不住爱上你了!也许你已经不记得了,但我却清清楚楚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况。那时候你大概九岁,穿着漂亮的小洋装,梳着可爱的公主头,和你父亲一起到邢天会来玩。” 于苹诧异极了,“我去过邢天会?” “恩!那天因为于伯父有事必须和爸爸谈,所以暂时将你托给了四个半大不小的男生,记得吗?” 经康亚诗这么一提醒,于苹模模糊糊记了起来,是好像有这么回事。 “那四个男生中的一个就是我,那天我正和我的朋友比赛,看谁能先解开席伯伯所设下的谜题。你中途插进来不打紧,还完全不怕生,一个人叽叽呱呱,凭着几条蛛丝马迹便解开席伯伯设下的谜题,让我们四人又惊讶又佩服,且又觉得脸上无光。” 康亚诗冲着她露出温柔的一笑,那笑让于苹的心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那时候,我觉得这个小女孩好厉害、好聪明、好冷静。如果成为侦探,那么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侦探。如果当警察,一定是个好警察。如果当检察官,也一定是个明察秋毫的检察官。那天,我听于伯伯叫你小苹果,从此就把你记在心中,时刻念着你、想着你、注意着你,看你上中学、读高中,看你考上大学法律系,又看着你读研究所,以第一名成绩考上司法官考试,当上检察官,直到现在。” 于苹听得小嘴微开,无法相信这个男人居然注意自己这么久了,而自己竞全然不知,浑然不觉?“你一直都在注意我?” “是,一开始我只是私底下偷偷留意着,后来不小心让爸爸知道了,爸爸说女儿是父亲的宝贝,追人家的女儿不能不让父亲知道,所以便告诉了于伯伯。幸好于伯伯对我印象不差,便将你的消息告诉我,所以所有有关你的一切,我泰半都是从于伯伯口中知道的。” “那么我们三番两次在法庭相见,也是出自你的安排?” “那就不是了!虽然要知道你承办哪些案子并不太难,但想和你成为诉讼的两造却不容易,因此我们能常在法庭见面,只能说是你我有缘。” “你说爸爸托嘱你照顾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提起于浩阳的托嘱,康亚诗脸色不觉凝重起来,“我记得那大概是于伯伯去世前两个礼拜的事,他突然来找我,说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希望我能代为照顾你、你母亲,及你祖母。” “你没问缘由吗?” “当然问了,但于伯伯只是含糊地说他在查一件跨国案件,由于对方十分难缠、棘手,他担心自己随时可能会出意外,所以想先交代好一切。” 想到父亲去交代后事,于苹眼眶不觉红了起来,“当时你都不觉得奇怪吗?当时你为什么不追问?为什么不帮他?” “我当然觉得奇怪,也问了,但是于伯伯不肯说,而且……”他顿了顿,“而且调查员的工作向来就是和生命在玩拉锯战,随时都会面临不可预知的危险,他会那么做也是很自然的事,因此我没多想……” 于苹听得频频摇头,甚至扑向康亚诗用力槌打着他,“你为什么不多想一想?只要你多想一想,也许就可以挽救爸爸一条命!为什么你不想?为什么你不想?为什么?为什么?” 康亚诗没料到于苹会突然扑向自己,因此脚下一个踉舱,整个人趺坐在地,而于苹更顺势压倒他,两只小手不断槌在他身上,“你可恶,可恶,可恶!” “小苹果,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我不要听,我只要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可以注意而不注意?为什么你可以预防而不预防?为什么你可以阻止而不阻止?你明知道爸爸面临危险,而你居然就这样看着他走,你真是可恶极了!你……” “小苹果,听我说,如果我可以,我一定……好痛!” 康亚诗发出一声闷哼,单手捣着肩膀,身子痛苦地缩成一团。 原来他刚刚倒下时撞到了肩膀,而方才于苹的拳头又击在他受伤的肩膀上,令他痛得差点晕过去。 于苹吓了一跳,“喂,你怎么啦?臭律师,你不要紧吧?” 这时,云其瑞的声音传来,人也在同一时间来到两人身旁。“糟糕,你打了他是不是?” 于苹脸色苍白地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 云其瑞皱起眉头,口气带着几分责备,“亚诗的肩膀本就有旧伤,这次他为了救你,硬是用肩膀撑住你们两个的体重,却因此让肩膀的骨头脱臼、错位。刚刚你那一拳,可能已经让他的骨头裂开,你知不知道?” 于苹顿时睁大眼睛,“对不起,我……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我绝对不会……” 康亚诗连忙阻止,“别……别怪她。其瑞,别怪小苹果,是我自己……啊,好痛!” 话没说完,康亚诗眼睛一闭,额头上冷汗直流,晕了过去。 第五章 几天后,康家大宅里—— 站在浴室前,看着康亚诗刚洗完澡,下半身只围着一条小毛巾的半裸模样,于苹一张脸涨得通红,两只眼睛更不知该往哪里放,只能怔怔地拿着衣服呆立在原地。 康亚诗一手边擦着头发,一面走到于苹面前,一股清新的沐浴乳香味迎面袭来,“小苹果,帮我把头发吹干好吗?我这样很难自己吹头发。”他比比自己还吊着绷带的肩膀,似笑非笑地说着。 于苹勉强点头,结结巴巴地开口:“可……可以啊,可是……你先穿上衣服,成不成?” 康亚诗一脸无辜地看着她,“怎么啦?这样有什么问题吗?先把头发吹干再穿衣服不对吗?还是你想先帮我穿衣服?” 于苹一听差点跳了起来,“帮……帮你穿衣服?” “是啊!我这样吊着绷带,根本没办法穿衣服,得靠你帮忙才成。如果你不愿意,我打电话叫其瑞过来好了,只是他说今天排了四个要开刀的病人,得等到晚上才有空,或者我找……” 听到云其瑞要晚上才能腾出时间,于苹连忙摇头。要真等到云其瑞来,只怕他又要刮自己一顿了。虽然他口气很温和,措辞也很客气,但不知怎地,于苹就是觉得自己有些怕他,也许因为他是医生吧!而自己对于医生,一向都是敬而远之,能闪多远就闪多远。 “不要麻烦了,你先坐下,我帮你吹头发就是了。” 一抹笑容悄悄浮上康亚诗嘴角,他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好让于苹可以帮自己吹头发。 于苹站到康亚诗身后,一面打开吹风机,一面拨弄着他浓密的头发。 幸好她以前常帮父亲吹头发,因此做来驾轻就熟,只是帮一个刚洗完澡,而且几乎没穿衣服的男人吹头发倒是头一次,因此她心中的紧张是可想而知的。加上对象又是康亚诗,更使得她的紧张加倍。 她一个不留神,便让康亚诗的头发绞进吹风机里,霎时,一股烧焦味传来,吓得于苹急忙关掉吹风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手忙脚乱地拉出头发,一面用梳子梳着,一面寻找剪刀好剪掉焦掉的发尾。 康亚诗突然伸手拉住她,于苹没料到他会突然伸手拉自己,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在他身上。 “对下起,我……”她抬起头,眼前赫然是康亚诗赤裸精壮的胸膛,她急忙转移视线,却又对上康亚诗那深邃的幽黑眼眸,让她仿彿跌入一汪潭水中难以自拔。 他单手搂住她,嗓音略带沙哑,“怎么?你好像很怕我?” 于苹一愣,急急否认,“没……没有,谁说我怕你?” 他微微一笑,额头抵住她的,温暖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可是你的脸好红,心跳得好快,这难道不是因为我?” “不,不是……你别瞎猜……” “是不是瞎猜,试了就知道!” 说完,他的嘴堵住她的,单手抱起她跨坐在自己腿上,尽情地品尝她的甜美、她的羞涩与她的不知所措。 于苹愣愣地偎在康亚诗怀中,感受着他的热情、他的心跳与他的温柔,而这份温柔与热情让她无法抗拒,也难以抵抗,只能任由他的唇吸吮着自己,任由他刁钻的舌头探进嘴里与自己纠缠,也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挑起阵阵的轻颤与。 这不是他第一次吻自己,虽然他每一次的吻都让她觉得惊心动魄,心跳加速,但比之以往,这次似乎不大一样,似乎多了些不大一样的东西,至于那是什么,于苹却说不上来,只觉得心里头痒痒的、怪怪的。 仿彿感受到于苹心头的别扭,也仿佛知道于苹心底的矛盾,康亚诗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抬起头,“小苹果,告诉我,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在你心底,有没有一点点我的存在?有没有一个小小的地方属于我?” “我……我……”于苹张大眼睛,怔怔地看着康亚诗。 喜欢他?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说喜欢,好像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仍没有完全接受他:说不喜欢,那也不是。 第10章 如果不喜欢的话,她会任由他这样抱自己、吻自己吗?会放任自己和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吗? 见状,康亚诗眉头微微一拧,“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明白的,我会等你的!” 话声刚落,他的唇又覆上她的小嘴,大手伸进衣服里,轻抚着那滑嫩柔软的雪肌玉肤,引得于苹一阵颤抖,几乎陷溺在他的温柔中。 可她还是推开了他。“不,亚诗,现在不行,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不行?你还怪我跟踪调查你吗?还是气我没告诉你于伯伯的事?气我没能及时帮助于伯伯?我说过,我会那么做都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完全没有其他目的,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都不再做便是。至于于伯伯的事,我早就着手调查了,等结果一出来,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恩?” “可是我……” “别可是了,你知道我打从第一次看到你时就爱上了你吗?我爱你爱了这么久,等你等了这么久,你怎么忍心拒绝我?怎么忍心看我三番两次为你受伤?小苹果,别再拒绝我,好吗?”康亚诗低声呢喃着,大手在她的肌肤上游移。 但于苹仍摇头,同时抓住康亚诗的手,“不行,亚诗,我还是不行……” “可以,当然可以。” “不,不行!” 两人就这么一来一往,一拉一扯中,于苹竞不小心扯下了康亚诗围在腰上的毛巾。 霎时,于苹的眼睛睁得老大,无法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然后她发出一声尖叫:“啊——”紧接着夺门而出,一张脸涨得通红,嘴里嚷嚷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 走在渔人码头,迎面吹来的海风吹散了于苹脸上的红晕,却仍吹不去她心头的紧张,一颗心仍怦怦乱跳着。 老天!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她没有夺门而出的话,她是不是就会…… 于苹几乎不敢再想下去。虽然她不是第一次看见康亚诗没穿衣服的样子,但上次毕竟是在黑暗中,而且是在有安全之虞的状况下,所以除了紧张、不安、恐惧外,实在没有太多记忆。 可刚刚……她可是清清楚楚瞧见了康亚诗血脉债张的,也瞧见他那热情澎湃的情感,更瞧见在他的撩拨下,自己逐渐无法隐藏、无法控制的感情,所以她立即夺门而出,因为她怕再这样下去,自己将无法拒绝他。 是啊!其实她怕的不是康亚诗,而是自己。因为她不习惯那种失去控制、失去自我的感觉;而他,康亚诗,却总能撩拨人的心绪,让人失去控制、失去理性、失去自我,所以她才要逃开啊! 没错!她要先逃开,她要先冷静下来!冷静地把所有事情厘清后,再决定该怎么做。毕竟她到美国来是有目的的,纵使现在目的已经达成一半,但在事情真相未明前,她还不能接受他! 再说,她和康亚诗之间所发生的一切实在太多、太快,快得让她难以理解、难以掌握,更完全失去了冷静与方向,所以无论如何,她都得先让自己静一静再说。 这么一想,于苹的心慢慢静了下来。她沿着码头走,一面回想着到目前为止所得知的线索。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这不是于苹吗?于苹!于苹!”于苹一愣,抬起头望向前方,赫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由远而近朝她定来。 “沈天翔,是你?”乍见沈天翔,于苹的心情顿时又复杂起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他怎么会在旧金山? 沈天翔来到于苹面前,带着几许兴奋、几许不相信地看着于苹,“果然是你!我还以为我认错人呢!你怎么会在这里?来观光吗?” 于苹勉强一笑,“是啊!你呢?” “我来找朋友,顺便到处看看。吃饭了没?我请你吃个饭,顺便聊聊吧?” 于苹微微一怔,“这不好吧?一见面就让你破费……” 沈天翔笑了笑,“跟我还客气什么?走吧,前面有家不错的餐厅,听说螃蟹又大又新鲜,我们去试试吧!” 于苹点头,跟着沈天翔来到渔人码头上一家颇富盛名的餐厅坐下。 两人各点了龙虾和螃蟹作为主菜,又点了沙拉和海鲜汤,以及一瓶白酒。 当侍者替两人开了酒后,沈天翔端起酒杯,“于苹,我敬你,也敬我们两人重逢!” 于苹不发一语,端起酒杯轻轻沾了沾唇,意思意思一下,可沈天翔却把一整杯酒都喝完了。 沈天翔放下酒杯,又替自己倒了一杯,“敬你终于如愿当上检察官!” 于苹还是只沾了沾唇,“谢谢你。” 沈天翔再倒了一杯,“敬我们……” 见状,于苹忍不住说。。“别喝了,空着肚子喝酒不好。” 沈天翔笑了笑,“好,我听你的,吃完大餐再喝。我真的很高兴能再见到你,尤其是在这个异国异地。” 他突然定定瞅着她,“于苹,你……好吗?” 于苹淡淡一扯嘴,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我时常在报纸和电视上看到你,我没想到当初那个娇弱的小女孩居然真的成为独当一面的检察官,到处查案、办案。于苹,真有你的!” “这是我的志愿,也是我父亲的还愿,所以我非办到不可。” “还愿?于伯伯过世了吗?” “恩,五年前过世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你的。不过于伯伯既然已经过世,那你母亲……”沈天翔知道于苹父母的感情非常好。 “爸爸过世后,妈妈因为受不了打击,没多久也跟着走了,现在家里只剩下我和奶奶两个人。” 沈天翔脸上泛起一丝无法置信的表情,他连忙抓住于苹的手,“于伯母也过世了?你一定很难过对不对?该死,如果那时候我待在你身边,一定或多或少可以帮叻你,可是我偏偏……于苹,对不起,真是对东起,我……” 于苹抽回手,勉强笑笑,“这不是你的错,你又何必跟我道歉?” “可是如果于伯伯和于伯母过世时,我能陪在你身边,我想他们两位老人家一定可以放心不少……” “你忘了爸爸自始至终就反对我和你交往?” 沈天翔一怔,眼睛直视着她,“于苹……你还在怪我是不是?你还怪我弃你而去和丽萍结婚,怪我没有坚qi書網-奇书持到底?” 于苹摇头,“不,没有得到父母亲祝福的婚姻,很少能够得到幸福,所以我怎么会怪你?况且,于家和沈家确实是天差地别,门既不当,户也不对,思想、观念、生活习惯和价值观都回然不同,勉强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是这样吗?”沈天翔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于家和沈家确实门不当户不对,但我和丽萍两人即使门当户对又如何?门当户对就能得到幸福吗?” 于苹抬头看着沈天翔,“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和丽萍已经在去年离婚了。” “离婚?怎么可能?你父母怎么可能答应让你离婚?” “以常理来说确实不可能,毕竟沈家是什么样的家族,如何能允许离婚这种事发生?但丽萍实在闹得太离谱、太过分,所以也只好……”沈天翔摇摇头,深深看着于苹,“不提这些,于苹,告诉我,你好吗?” “好,我当然好,我有正当的职业、正当的收入,还可以完成小时候当包青天的志向,怎么会不好呢?” “不,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问,你结婚了吗?或者是有要好的男朋友吗?” 提起男朋友,于苹不由得想到康亚诗,想到康亚诗,便又想到方才那教人脸红心跳的一幕,以及他每每总会让人失去理性与神智的吻。 想着,于苹的脸不禁微微泛红。 “我……我没有结婚,至少现在还没有结婚。” 听到她还没结婚,沈天翔心头不禁燃起一股希望,他握住于苹的手。“既然你没结婚,而我又已经恢复单身,那我们可不可以重新来过?” 于苹有些诧异,一时竞忘了抽回手,“重新来过?” “是!我一直都没忘记过你,一直都在想着你,这次我会到旧金山来,也是听你同事说你来旧金山,所以我才想说也来旧金山看看能不能遇见你,没想到具的让我遇见你!可见我们还是有缘的,可见我们……” 于苹想都不想便拒绝了,“不可能!我们不可能重新来过!当初你既然选择了朱丽萍,那就代表你和我已经是过去式了。既然是过去式,我们怎么可能重新来过?” “可是我爱你,你知道我一直都是爱着你的,我从没有忘记过你,我……” 于苹抽开手站起身,“天翔,我很高兴能再见到你,也很遗憾听到你离婚的事,但这不代表我和你可以重新开始,也不代表我已经忘记过去沈家所带给我的羞辱。对不起,我想离开了,你自己慢慢吃吧!” 沈天翔见状,连忙起身拉住于苹,“别走,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你不可以就这样走!” “天翔,放手!”于苹挣扎着,可沈天翔却牢牢抓住她。 “于苹,别这样,算我不对,我不该提起复合的事,我向你道歉,可以吗?” 于苹叹了口气,“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我还是该回去了,我真的不能久留,我得……” “有人在等你回去?” 于苹脸上一红,连忙否认:“不,哪有什么人在等我?你别乱猜!” 第11章 “没有?我刚才问你有没有男朋友,你莫名其妙就脸红了:我现在问你是不是有人在等你,你又脸红,难道是我看错了?” 突地,康亚诗好听又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你没说错也没看错,确实有人在等她,而那个人就是我!” 于苹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康亚诗怎么会来这里,人已经被揽进康亚诗怀中,而他的手占有意十足的搂在她的腰上。 “亚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拍起头看着他。 康亚诗冲着她一笑,“你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我从小在这里长大的?” 他看向沈天翔,目光在一瞬间转为锐利,可他却没有开口问,只是定定看着。 至于沈天翔,他的手痛得几乎举不起来。他咬着牙强忍,眼睛直瞪着康亚诗,看他一派自在地搂住于苹,而于苹似乎也很习惯地偎着他。 沈天翔佯装自然地问:“于苹,他是你的朋友吗?不替我们介绍一下?” 于苹思索着该如何介绍康亚诗时,康亚诗却冷冷说道:“不必了,两个男人有什么好认识的?尤其是喜欢同一个女人的两个男人更没什么好认识的,因此不认识也罢!不过我有一点倒是可以告诉你,我是小苹果的未婚夫,我们就快结婚了,特此通知一声,省得到时候你不请自来,那场面可就难堪了!” 于苹眼睛霎时瞪得老大,结婚?自己什么时候答应和这个臭律师结婚的?怎么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臭律师,你……” 康亚诗微微一笑,低头在于苹唇上啄了啄,“我们回家吧,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就是了。在外头吃,不但贵,又不卫生,还不一定好吃。走吧!” 于苹知道自己应该拒绝他的,可不知怎地,她不是很想拒绝。尤其在沈天翔的注视下,她拒绝的心意更加薄弱。因此她就这么让康亚诗搂着腰,强行带离了餐厅,留下满脸阴晴不定的沈天翔独自站在原地。 回到朗巴底街,于苹气冲冲地质问:“你又派人跟踪我,对不对?” 康亚诗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你怎么知道我跟踪你?” “如果你没有派人跟踪我,怎么会知道我人在什么地方?又怎么会认识沈天翔?” “原来他叫沈天翔,他是你的旧情人吗?”康亚诗点点头,一副不认识沈天翔的样子。 “康亚诗,你不要转移目标,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跟踪我是不是调查过我和天翔的事?” 康亚诗双手抱胸,黑眸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第一,我是派人跟着你,但那不是调查,也不是跟踪,而是保护。毕竟你曾经出过事,差点就死了,记得吗?而我喜欢你,我不希望你发生任何危险。第二,我不认识沈天翔这个人,也没查过他的事,只听过他的名字,知道他是你的前任男朋友,你们曾论及婚嫁,但后来沈天翔和一个叫朱丽萍的女人结婚。” 闻言于苹简直快脑充血了,这个臭男人还说没调查?他根本就把沈天翔的事调查得一清二楚,连朱丽萍这名字都知道,还说没有? 她气得快说不出话了,“你……好,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说你是我未婚夫?为什么说我们两个快要结婚了?” “难道不是?我们的确订婚了,而且订婚信物还挂在你脖子上呢!至于结婚,那也不假,毕竟已经订婚的人,早晚总得结婚的,不是吗?”康亚诗的视线落在于苹细白的颈项上,看着垂在她胸前的老鹰项炼。 这让于苹没来由地又紧张起来,俏脸也逐渐涨红。她伸手摸了摸项炼,胸口一上一下起伏着,而她的大脑更是不听话地想到刚刚的热吻与那几乎令她失控的爱抚。 康亚诗瞅着她,将她又羞又气、又不知如何是好的娇美神态尽收眼底。 他伸手将她搂入怀中,捧起她的脸低声道:“小苹果,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如果你不喜欢我,对我没有感情,依照你的个性,你会直截了当拒绝我,就像你刚刚拒绝沈天翔那样,不是吗?既然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我们两情相悦,那何不先结婚呢?小苹果,你也知道,现在能护得你周全的唯一办法就是嫁给我,成为我的妻子。” 聪明的于苹立刻听出他话中有话,“你查到什么了,是不是?” “恩!在你出门的这段时间里,我的属下告诉我,在朗巴底街附近看到不明人物出现,其中一个人长得很像东尼,我想……他们恐怕已经知道我们就住这里。” “所以你才派人跟着我?” “没错,因为我不能冒任何险,特别是和你有关的事,我都不能冒险。”他低下头吻了吻她,“小苹果,为了你的安全,不但是为了达成我对于伯伯的承诺,也是为了我自己的私心和感情,嫁给我,好不好?” “我……” “嫁给我,别拒绝我,只有把你牢牢锁在身边,我才能确信自己已经拥有你,也才能光明正大保护你,顺便赶走那些讨人厌的苍蝇蚊子和蚂蚁,好不好?” 凝望着他俊美真挚的脸庞,看着他深邃多情的眼眸,于苹突然觉得自己冰封已久的心崩塌了、融化了,而且有一股暖流正缓缓流过,温暖了她的心和她的身体。 她点点头,“好,我答应你,我们结婚吧!然后你替我赶走那些讨人厌的苍蝇蚊子和蚂蚁!” 第六章 教堂里,一对新人并排站在神父面前。 只见新郎在一身纯白西装的烘托下,是那般英挺潇洒、神采逼人;而新娘则头罩薄纱,窈窕袅娜的身形裹在素白典雅的礼服下,益发显得娇美动人、风华绝代。 不消说,这自然是康亚诗和于苹两人。 由于时间仓促,因此到场观礼的只有云其学夫妇、云其瑞,以及康亚诗的几个邻居。至于席洋则远在台湾,不克参加;而康亚诗那唯恐天下不乱的母亲席爱,以及总忙着宠妻子,为妻子收拾残局的父亲康哲绪,则因为陪老祖母去喘士散心而赶不回来。 虽然如此,但是当教堂内那神圣的乐音响起时,气氛仍十分庄严肃穆。 神父问:“康亚诗先生,你愿意接受于苹小姐做你的妻子,不管在任何环境下都一生敬爱她、忠于她吗?” 康亚诗微笑地看着于苹,朗声说道:“我愿意。” 神父继续问:“于苹小姐,你愿意接受康亚诗先生做你的丈夫,不管在任何环境下都一生敬爱他、忠于他吗?” 于苹转头看了康亚诗一眼,深吸了口气说:“我愿意。” 神父微笑地对两人说道:“交换戒指。” 两人各自拿出戒指,套在对方手指上。 神父又说:“我现在宣布你们两人正式成为夫妻,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康亚诗轻轻掀起于苹的头纱,侧过头准备亲吻于苹。 这时,教堂的门突然被人推了开来,一个男子冲了进来,同时大声喊道:“于苹,你不能嫁给他,他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 于苹一怔,抬起头望去,赫然发现沈天翔竞不知何时闯了进来。 沈天翔气喘吁吁,满脸汗水与着急之色,“于苹,你不能嫁给他,他杀了于伯伯,你怎么可以嫁给杀害父亲的凶手呢?” 这时,在一旁观礼的云其学和云其瑞相互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起身一左一右逼近沈天翔。 可沈天翔毫无半点惧色地说下去:“于苹,你听我说,我已经查清楚了,这家伙不是好人,他是黑道老大,手下不知有多少人尽做些伤天书理的事,于伯伯就是因为知道他的底细才被杀害的,你绝对不能……” 沈天翔话都没说完,在场众人只觉得眼前眼睛一花,顷刻问,沈天翔已经被云其学制伏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康亚诗说:“小苹果,你说该怎么办呢?这人该怎么处置?” 于苹看着沈天翔:心中有诧异也有不解。诧异的是,沈天翔怎么会知道自己今天和康亚诗结婚?不解的是,他又是怎么知道康亚诗的身分?又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嫁给康亚诗?难道……他说还爱着自己是真的? 她抬起头对康亚诗说:“让他走吧!今天是我们结婚的好日子,不需要为这种小事惹得心情不愉快。” 康亚诗微微一笑,漂亮的眼中却透着丝丝寒光,“也对,大喜之日怎能因他而触霉头呢?其学,让他走吧!” 云其学冷冷地撇撇嘴,单手架起沈天翔往教堂大门走,丝毫容不得沈天翔反抗。 不过沈天翔仍不死心,继续激动地大嚷大叫:“于苹,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这家伙真的不是好人,他表面上是个衣冠楚楚的律师,实际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黑道头子,你绝对不能上当!而且他还是杀害于伯伯的凶手,你怎么可以嫁给杀人凶手呢?你……啊!” 只听得沈天翔发出一声哀号,因为云其学忽地往他肚子一击,痛得他几乎瘫倒在地。 于苹见状,心下不禁有些不忍,连忙阻止,“不要伤害他,他不是恶意的,他只是……只是……” 沈天翔喘息着,忍着痛说:“于苹,我……” “你再说句话,信不信我当场折断你的脖子?”云其学冷冰冰说着,俊美的脸上满是肃杀之气,完全不管自己身在庄严肃穆的教堂内,而他的死党正举行着婚礼呢! 沈天翔冷笑,“于苹,你听听这些人说的是什么话?居然想在教堂里杀人?你能够嫁给这种人吗?你……哎哟!” 不待沈天翔说完话,云其学又往他身上补了一拳。 于苹大惊,连忙奔上前,“不要伤他,求求你们,不要伤害他!” 第12章 云其学皱起眉头,“可是这个人实在太可恶了,不将他揍个半死,难消我心头之恨。” 于苹摇头,转而对沈天翔说:“天翔,谢谢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你可能不知道,我早就晓得亚诗的身分,也清楚他的所作所为,所以……你不要再说了!你走吧,快点离开这里吧!” 沈天翔感到一阵错愕,“什么?你……你说你知道他的身分?” “是,我知道。”“那……你还愿意嫁给他?嫁给一个黑道头子?” 于苹转头看了看站在十字架底下,那名一身白西装、俊美潇洒得宛若希腊天神的男人。 “我愿意嫁给他,因为他是一个好男人,一个值得我嫁的好男人。” 闻言,沈天翔沉默下来。 他静静看着于苹,又看了看康亚诗,半晌才说:“好吧,既然这是你的选择,那我尊重你的选择,也希望你永远都不会后悔!” 说罢,沈天翔抱着肚子,忍痛离开教堂。 就在沈天翔刚踏出教堂大门,所有人以为一切可以恢复平静时,突地,接连几声的枪响划破午后的宁静,也震慑了所有人才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 云其瑞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他大跨步走出教堂,却赫然看见一个人躺在血泊——那是沈天翔! ※※※ 傍晚,一辆保时捷停在医院门口,开车的是康亚诗,他换上了一身休闲的白色t血,看上去依旧潇洒逼人,只是他的神情却透着丝丝不悦。 “小苹果,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去看他,反正其瑞会告诉我们他的状况,所以你根本不需要担心。况且,你并不想见到他,不是吗?” 于苹坐在副座,她已经换了衣裳,毕竟穿着那身新娘礼服,行动实在不方便极了。“我是不想见到他,但是看到他中枪倒在血泊中,我实在没有办法不管他。再说,他如果不是为了我,也不会……” 闻言,康亚诗眉头一拧,双手扳过她肩头,让她面对自己。“你在说什么?怎么会是你的错呢?” “当然是我!你忘了,我在旧金山刚遇见你时,不也差点害死你吗?现在天翔又……” “不是你,这只是一件意外,和你无关。说不定是我哪个手下见他来闹场,时忍不住出手教训了他一下。” 于苹感到有些诧异,“你……” 康亚诗微微一笑,“开玩笑的,不过我倒真想狠狠揍他一顿,一场好好的婚礼给他搞得全没了气氛,也害我没能在神父面前光明正大地吻你,实在扫兴。”说完,他低下头堵住于苹的小嘴,狂烈又热情地吻着她,直吻得她气喘吁吁,一张脸涨得通红。 “不……不要,这里是医院,我们不可以……” “可以,当然可以,况且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我想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吻你,都是合法且合情合理的。” “可是……” “别说话,现在这是补教堂里没亲到的。” 康亚诗又吻住于苹,当他再度离开时,于苹早已双颊酡红,嘴唇肿胀,那模样诱人极了。 “你快去吧,柜台应该可以问到他的病房号码。答应我,别再责怪自己,还要快去快回,我等你一起回家,恩?” “回家”两个字像一股暖流流过于苹全身,让她顿觉暖洋洋的。 家?她又有家了!父母亲过世后,她认为自己已经没有家了!想不到现在她居然会和这个男人共qi書網-奇书同组成一个家,而这个男人不但让她去探视旧男友的伤势,还亲自载着她到医院7想到这儿,她忍不住说:“亚诗,谢谢你,我会快去快回的。” “现在先别谢我,等晚上你想谢我多少次都可以,我也会好好谢你的!”他意有所指地说。 于苹闻言,不觉又红了脸。这男人……满脑子只想着那档子事吗? 她白了康亚诗一眼,娇嗔骂道:“色律师!你只会想那种事吗?” 康亚诗满脸笑意,“我有说什么吗?” “你!” 她又白了他一眼,带着满脸醉人的红晕开门下车。 于苹一走,一条人影随即自阴暗处走向康亚诗,那是云其瑞。 只见云其瑞开门上了车,劈头便说:“这样做好吗?” 康亚诗脸色一沉,“不然能怎样?叫她不要去?你也知道小苹果个性吃软不吃硬,越是不让她去,越是能激起她的怀疑心与好奇心。” “可是那个沈天翔……” “怎么啦?”云其瑞自上衣口袋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康亚诗。 康亚诗眉头一拧,“这是……” 云其瑞定定瞅着他,“我已经让其学去查了,我想……结果应该很快就会出来,你得有心理准备才是。” ※※※ 于苹踏入病房时,护士正在喂沈天翔吃止痛药。 “你还好吧?”于苹来到病床前,关心问道。 沈天翔勉强一笑,看着于苹仍微带红晕的俏脸,以及那被吻得肿胀的唇和明显被吃掉的口红,心底泛起阵阵酸意。 “幸好命大没死,否则就见不到你了。” “医生怎么说?” “没打中要害,休息一阵子就可以了。” 于苹拉了张椅子在床边坐下,手中抱着一台笔记型电脑。“这里是美国,依法,我不能在这里行使检察官职权,不过当作谈话讲一讲总还可以。你能告诉我,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吗?” “事情发生得很快,我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中弹了。” “那对方有几个人?长相如何?几岁年纪?东方人或是西方人?” “到底有几个我不清楚,只知道我被赶出教堂大门时,立刻就有好几个男人围了上来,当中有东方人也有西方人,不过还是东方人比较多。” “他们是讲国语还是英语?你分辨得出是哪国人吗?” “讲国语,听起来是台湾人,毕竟台湾人的台湾国语太好认了,走到哪里都认得出来。” “台湾人?”于苹秀眉微微一拧,“那……他们对你说了什么?” “他们说……”沈天翔顿了顿,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因为我破坏他们少爷的婚礼,所以他们要给我一点教训。” 于苹一愣,破坏他们少爷的婚礼?这少爷是指……康亚诗吗? “于苹,我实在不愿意让你为难伤心,但我还是要说,那些人,尤其是开枪打我的人,应该都是康亚诗的手下,他就是他们口中的少爷;而所谓的婚礼,就是他和你的婚礼。” 于苹咬着唇,眉头也皱得更深。 他……他会做这种事吗?他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吗?不,应该不会,以他的身分地位,以他的为人,以父亲对他的转述与赞赏,他都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但他刚才在车上不也曾开玩笑说,或许是他的手下看他不顺眼而开枪教训人,难道……真的是他? 纵使心中有怀疑,但于苹仍然摇头,“他不是这种人,虽然他出身帮会组织,但他……他从来不做这种事!” “是吗?他是不做这种事,但他的手下呢?” 于苹心头一凛,脸上却尽量保持镇定,“手下?” “一个人是成不了气候的,而一个已经成气候,且在台湾、美国都享有盛名的黑道人物,怎么可能只是孤身一人?他一定有许许多多属下,而你能保证他所有的属下,每一个都像他那样,有堂堂正正的家世,并受过良好的教育,还有正当的职业做掩护吗?” 沈天翔的话让于苹无法接口。 确实,外界之所以对亚洲之鹰忌惮,并不在于他们四个人,而在于他们四个人背后那股庞大的势力与组织架构!而在那股庞大的势力与组织架构下,成员难免良莠不齐,因此,沈天翔所说不无可能。 “你说的有理,也确实有可能,不过仍旧没有证据。在法律上,没有证据是很难定一个人罪的。” 沈天翔冷笑,“证据?如果我能拿得出证据,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你嫁给他?又怎么会挨上这两枪呢?” 他抓住于苹的手,“到今天我才明白,当初我所做的事有多残忍,多伤你的心!我不敢奢求你原谅,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 于苹抽回手,“天翔,我已经是亚诗的妻子了,不管你心中有什么想法,不管你是不是后侮了,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你知道吗?我很抱歉让你遇上这种事,但是我……” “你不用道歉,该道歉的人是康亚诗!你不也亲眼看到了,康亚诗他公然在教堂里叫人打我,完全无视于你和其他人的存在!所以叫人开枪打我的,也一定是他!” “天翔,在没有证据证明这是亚诗所做的事以前,你不能这样说他,这对他不公平!况且在法律之前,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也都是无罪的。其实……”于苹顿了顿,“其实你会遇害,都是因为我的缘故,和亚诗完全没有关系。” “你?这怎么可能?” “不,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正在查一件案子,所以才会连累你受到池鱼之殃。” 接着,于苹把自己来到旧金山以后所发生的事情大约说了一遍,却省略了自己之所以嫁给康亚诗的原因,因为她不想让沈天翔知道,也觉得沈天翔没有必要知道。 沈天翔吃惊地说:“你说你差点被人带走,还差点溺死在旧金山湾底?” “是啊,如果不是亚诗,我早就已经死了。” “因此你为了报答他而嫁给他?” 于苹一愕,“你……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怎么可能为了报答一个人而嫁给他? 第13章 况且现在是什么时代了,怎么可能还有这种事?” “但是你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嫁给他,你和他认识的时间并不久,相处的时间也不长,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爱上他?再说,你们的个性、出身、兴趣各方面都相差甚多,你怎么可能会爱上他?一定是他强迫你嫁给他,对不对?” 听到沈天翔如此自以为是的话,于苹不觉有些生气。 她丢下笔记型电脑站起身,“沈天翔,你并不是我,你怎么会知道我不爱亚诗?怎么会知道我和他认识的时间不久,相处的时间不长?你不是我,也不是亚诗,怎么会知道我们两个的个性、出身和兴趣不一样?其实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亚诗了,第一次见到他那年我才九岁,你知道吗?而且我和亚诗常常在法庭上相见,私底下也为了讨论案情而不时有接触的机会。但不可否认,我和亚诗有真正的认识,是在我来到旧金山以后。可真正的爱情根本和认识的时间长短无关,也和相处时间的多寡无关。一旦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很难用时间、金钱,或者其他东西去衡量的!” 沈天翔无法置信地看着她,“于苹,你……你变了,你完全变了一个人,你变得不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于苹!从前的你,不会浑身带刺,讲话也不会这样咄咄逼人,你……你在报复我,报复我的负心,是不是?” 于苹由上往下看着沈天翔,“报复?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报复你!毕竟沈家家大业大,社会地位崇高,岂是我这个一般平民小百姓所能报复的?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确实变了,打从你告诉我,你准备接受你父亲所安排的婚事开始,我就已经变了。后来爸爸出了事,妈妈因为受不了打击也跟着过世后,我便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坚强,我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出人头地,并找出杀人凶手!我再也不当逆来顺受,只能在人后掩面哭泣的小可怜,再也不是那个躲在棉被里束手无策的小傻瓜!我就是我,我是于苹,不是你过去所认识的楚楚可怜的于苹!”说完,于苹合上笔记型电脑,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沈天翔叫住她,“于苹,对不起,你可以原谅我吗?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 于苹面对着门,背对着沈天翔,“你不需要说对不起,害你遇到这种事,我才真是应该向你道歉!” “那……你……你还会来看我吗?” “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来看你!不过云其瑞是个很好的医生,在他的照顾下,你应该很快就可以康复才是。再见,天翔!”于苹浣完话,呼地关上门离开。 见于苹毫不留情地离开,沈天翔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他招来护士。 “护士小姐,可以帮我打个电话吗?”护士毫无不犹豫地点头,“当然。你想打给谁?要说什么?” 沈天翔拿过红笔,写了一个电话号码和几行字,然后递给护士。“这样就可以了。” 护士接过一看,笑着说:“没问题,我马上帮你打,你好好休息吧。” “谢谢你,你长得真是漂亮!可以请问你的芳名吗?”沈天翔心口不一地搭讪着,眼中却透出一丝阴沉。 第七章 飞机上—— 于苹侧躺在坐椅上,身上盖着一条羊毛毯子,眼睛上罩着眼罩,看似在睡觉,实则在想事情。 她在想自己在医院里对沈天翔所说的那番话,也想沈天翔所说的话。 为什么当她听到沈天翔说自己不爱康亚诗时,会那样反驳呢?为什么当沈天翔说康亚诗是杀人凶手,甚至教唆手下在神圣的教堂前公然伤人时,她要那样替康亚诗辩驳呢? 虽然她说得合情合理,说得沈天翔无话可接,但天知道,她说的根本不成理由,难道……自己真的爱上了康亚诗,所以才费尽口舌替他说话? 还是……她只是不想在沈天翔面前丢脸,只想报复他,才会那样口不择言? 于苹想着,丝毫没注意到一双手臂伸了过来揽住她的腰,一张滚烫的唇跟着堵住她小嘴,给了她一个火辣辣的吻。 “在想什么?”康亚诗摘下她的眼罩,看着她美丽娇艳的脸庞。 “想沈天翔和你。”于苹老实说。 康亚诗眉头微微一拧,眸中闪出一丝不悦,“想我是应该的,但是沈天翔……你为什么想他?你去医院看他时,他说了什么吗?” “他说我不爱你却嫁给你,所以怀疑是你用卑鄙的手段强迫我嫁给你,又在教堂前想杀人灭口,省得他抖出你的底细。”于苹加油添醋地说着,两眼紧盯着康亚诗,注意他的反应,这是她在对付嫌疑犯时常用的手法,通常都可以让对方泄底。 可康亚诗不是普通人,于苹的话只让他嘴角微微一弯,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你当然爱我,如果你不爱我,你早把我绑起来,以性骚扰的罪名送交警察局,怎么可能还和我一起步入礼堂,一起到查塞斯度蜜月?再说,我的底细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怕他抖什么?” 于苹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这个臭男人!他非得这么有自信、这么不可一世吗?好像自己注定要嫁给他一样! “你少臭美了!若不是为了生命安全着想,我才不要嫁给你这个不知有过几卡车女人的色律师呢!” “我承认我好色,不过只对你一个人色,对其他女人,我一向都是不假辞色的。” “你胡说!每次出完庭,不都有一堆女人围着你吗?你敢说你对那些主动示好的女人都是不假辞色?” “我不是圣人,我没有办法坐怀不乱,也没有办法对每个女人冷颜以对,不过只要我想起你,那些女人在我眼底都不算什么。”他拖起她的小脸面对自己,深深烙下一吻,“因为我爱你,因为在我心中,你才是我想要的,而其他女人和你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于苹的心顿时怦怦乱跳,呼吸跟着急促起来。 “小苹果,告诉我你爱我吗?” “我……” “不知道?还是不确定?” “我……” “没关系,我会让你爱上我的!说不定你早就已经爱上我了,只是嘴硬不肯承认罢了!” “胡说!我才没有!”于苹虽是这么说,可心底却掠过一丝甜甜的感觉,一朵幸福又满足的笑容更是偷偷地爬上嘴角。 “不管有没有,有一件事是我们现在必须要做的。”康亚诗突然严肃地说着。 于苹一愣,“什么事是现在一定要做的?” “做爱做的事,然后生一堆宝宝。” 于苹顿时红了脸,“我还没有生孩子的打算,而且我还有工作,我也还没跟奶奶说我已经……” “奶奶那里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把她接到邢天会了。” 于苹又惊又喜,“你、你把奶奶接到邢天会了?” “是啊!在旧金山,在我的眼前,你都会受到攻击了,我不敢想像那些人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做什么。所以你一到我家时,我就已经派人把奶奶接到邢天会了,这样一来有人照顾,我会比较安心,你也可以放心。” 于苹的眼中霎时盈满泪珠,她感激地投入他怀中,第一次主动地吻了他。“谢谢你,亚诗,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内心的感谢,我……” 他毫不客气地接受她的吻,顺便化被动为主动,两人亲热了一阵,“谢谢?我们是夫妻,记得吗?再说,即使我们今天毫无关系,冲着我们两家的关系,我能不照顾奶奶吗?” 于苹明白他说的是父亲的嘱托。 “不过……” “不过什么?” “想谢我也是可以啦,只要你早点生个宝宝,那就是最好的谢礼了!” 于苹又哭又笑,娇俏地横了他一眼,“你又不正经了!真怀疑你这种人怎么会是律师呢?” “这哪里不正经了?这才是正经大事呢!而且我可是为你着想,才希望你快点生宝宝的。” 于苹有些纳闷,不懂生孩子怎么会是为她着想? 康亚诗抱起于苹,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我那个妈,对我背着她偷偷摸摸结婚的事非常不满。还下通牒说,在她没见过你,没和你聊个三天三夜,扯个百八十件事情之前,我们的婚姻就不算数。为了不让我那个宇宙无敌超级大麻烦兼搅和王的妈骚扰你,也为了不让她每天缠着你东问西问,每天逼着你带她到地检署参观,甚至跟着你去问案,我只好使出下下策,生个小孙子给她忙,否则你绝对有的是麻烦等着!” 于苹惊讶极了,更对康亚诗说母亲是宇宙无敌超级大麻烦兼搅和王而感到诧异下已。 “可、可是我听说神鹰是个很稳重内敛的人,你妈妈她怎么可能……” “我爸确实稳重内敛,但他的致命伤就是我妈。只要是和我妈有关的事,都足以让我可怜的老爸抱着脑袋说头疼!所以你就可怜可怜他,也是为了自己着想,早点生个宝宝吧?”康亚诗夸张地说着,还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叹叹气,弄得于苹忍不住笑了出来。 康亚诗伸出一根手指停在于苹唇上,“别笑!你是没见识过我那个妈的威力,其学、其瑞和帘洋可部是见识过的。不相信的话,改天可以问问他们,现在我得开始进行生宝宝计划了。” 说着的同时,他的手已经忙着在解于苹的衣衫钮扣,那不听话的唇忙着在她身上咯下一连串的吻。 于苹顿觉呼吸困难,整个人都燥热起来,理智也开始一点点地退去,可她还记得自己是在飞机上。 第14章 “不、不行,我们现在在飞机上,不可以……不可以……” “当然可以!而且这是我那王子妹婿的私人飞机,记得吗?这飞机上的乘客只有我和你,没有我的吩咐,服务员不敢进来的。现在别说话,让我爱你,恩?”康亚诗极具魅惑的说。 ※※※ 于苹踏入睽违已久的办公室,脸上仍旧红扑扑的,而她的思绪仍旧停留在飞机上,康亚诗怎么一次又一次地爱自己。 老天!怎么她就是无法拒绝他呢?怎么她每每一遇到他就毫无办法,只能任他予取予求呢?过去他们尚未结婚前,她就老是让他偷袭成功,老是不知不觉让他牵着鼻子走,现在他们结婚了,她发觉这个男人更是正大光明地表现他的感情、他的想法,与……他的宠爱。 是啊!那确实是宠爱,至少对于苹来说是如此。毕竟天底下有几个男人可以每天毫不厌倦地为妻子做菜,每天体贴为妻子打理内外一切,包括大小事? 而且有哪个男人这样会用尽方法,去表现他的爱与内心的热情? 想着,于苹低头看着怀中所抱的花,这是下飞机时,康亚诗送给她的,还说下班时会来接她一起去晚餐,要她安心销假上班。 想到这儿,于苹不觉露出一抹微笑。也许……嫁给他真的是个不错的决定!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传来,“于苹,你可终于回来了。”于苹拉回思绪,抬起头望向门口。“珊珊,是你?” 来的正是于苹的同事叶珊珊。叶珊珊也是一名检察官,年纪很轻,蓄着一头短发,配上一袭深色套装,显得十分俐落与稳重。 “如何?旧金山好玩吗?” 于苹点点头,“当然好玩,不好玩的话,我能去那么久吗?” 叶珊珊在于苹身旁坐下,双手搁在桌子上,“那……礼物呢?” “有,我的大小姐,怎么可能少得了你的礼物。”于苹从包包里掏出一只小绒盒递给叶珊珊。“我在查塞斯买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查塞斯?你不是去美国吗?怎么又去了什么查塞斯?我连听都没听过耶!”叶珊珊边说边打开盒子。 当她发现盒中是一条镶了蓝宝石的项炼时,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于苹,这太贵重了吧?你花了多少钱买的?我真的可以收下吗?” “当然可以,这是我一个好朋友跟她王子老公拗来的,不用钱,你放心好了。” 这下,叶珊珊眼睛瞪得更大,“王子老公?你说的是真正的王子吗?还是只是一个代称?” “是真正的王子,将来准备继承王位的。” 于苹说的好朋友,就是那个在中正机场和她撞成一团,却意外让她与康亚诗牵上姻缘线的康宁宁,而康宁宁的老公正是查塞斯王子阿齐勒斯·赫尔曼公爵。 这次她和康亚诗到查塞斯度蜜月,姑嫂两人可真是不撞不相识,一撞变旧识,还狠狠削了康亚诗和阿齐一大笔钱,买了不少东西。 “哇!于苹,想不到你还认识这种朋友,我怎么都不知道?对了,你这趟出国有艳遇吗?” 于苹一怔,顿时想到康亚诗,而一想到康亚诗,她的脸便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见于苹脸红,叶珊珊心中似乎已经有了底,神情跟着变得严肃,“于苹,有个东西我想你最好看一下。” “什么东西?” “你的电脑借我用一下。” 叶珊珊俐落地打开于苹的电脑,一阵点选后,电脑上出现一幕于苹不敢相信的画面。 萤幕上的一男一女正全身脱光了缠绵,画面虽然不是很清楚,但男的身形高大修长,身材虽然瘦削却显得十分结实精壮,而他的脸有时候被掉落的头发遮住。但于苹一看就知道这是康亚诗。 至于画面上的女子,在康亚诗的刻意遮掩,不仅三点不露,甚至大部分时间都看不见脸,只在最后康亚诗盖被、翻身闪开时惊鸿一瞥。 但这惊鸿一瞥已足够让人认出,那就是于苹! “于苹,这真的是你吗?”于苹眼睛瞪得老大,嘴巴微张,许久说不出话。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她和康亚诗在旧金山为了保命所拍下的带子,会在台湾出现?而且是在地检署里出现? 于苹咬着唇,眼睛紧盯着电脑萤幕,一次又一次看着,从男女两人的身形特征,到房间的摆设都不放(奇*书*网^.^整*理*提*供)过,最后她不得不承认,这影片中的男女主角就是她与康亚诗。 “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于苹终于开口,声音却艰涩得连自己都认不出。 “大概两个礼拜前!几乎每个人的电脑都收到这封电子邮件,起先我们以为只是开玩笑,后来当我们发现那里头的女人是你时,你知道我们有多惊讶吗?于苹,那真的是你吗?” 于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默默地看着电脑。 “于苹,那到底是不是你?如果那是你,那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是不是……是不是康亚诗?” 于苹还是没有回答,可握着滑鼠的手却猛然抓紧。 叶珊珊见状诧异极了,“真的是康亚诗?那个素有法庭美男子之称的康亚诗?你……你和他不是水火不容吗b。你们……怎么会在一起?而且还……” 于苹摇摇头,“珊珊,这件事很复杂,我一时也说不清楚。我先问你,总座怎么说?” “对外当然是不知道、不清楚、调查中,或者以你还在休假为由来回覆媒体记者的追问,但是对内……”叶珊珊看苦于苹,“大家都认定,那就是你和康亚诗。” 于苹无力地瘫在椅子上,胸口一上一下剧烈起伏着。 半晌,她说道:“珊珊,帮我请两天假可以吗?我……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我……” “当然。只是总座那儿……” “你帮我告诉他,过两天我会亲自给他一个交代的。”看到叶珊珊点头,于苹连忙收拾包包,打算离开。 这时,叶珊珊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全新的口罩递给于苹。“于苹,把口罩戴上,多少遮掩一下,现在外头一定挤满闻风而来的记者,你这一出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于苹感激地接过口罩戴上。 “需要我开车送你吗?万一被记者撞见时,要躲也比较好躲。”叶珊珊好心提议。 “不用,我的车停在员工停车场,媒体记者进不去的。”于苹说完,低着头急急忙忙离开了地检署。 一路上她遇见不少人,可一来地检署里进出的人本就多:二来她刻意低着头,不与人打招呼。三来她戴着口罩,遮去大半张脸,因此没人认出她来,她顺利地来到地下室的员工停车场。 正当于苹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时,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 “于苹,我等你好久了,你可终于回来了。” 于苹一愣,回头看去,赫然发现应该还在旧金山医院休养的沈天翔竞站在她面前。“天翔,你……你不是在旧金山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接到一封电子邮件,是有关你和康亚诗的。” 于苹脸色顿时刷白,诧异不已,“电子邮件?你、你在旧金山也接到那封电子邮件?” 沈天翔走上前,伸手握住于苹:“于苹,就是那封电子邮件吧?是不是因为那封电子邮件,所以你才嫁给康亚诗?” 于苹摇摇头,不着痕迹地抽开手,“不是,你别瞎猜,我怎么可能因为一封电子邮件而嫁给他?” “但是那封电子邮件所讲的,应该都是真的。他是不是强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或者用药物迷昏了你,趁着你昏迷不醒时拍下的?于苹,你应该就是因为这样才和他结婚的吧?真是好个卑鄙的王八蛋,明知道你是个检察官,根本丢不起这个睑,他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威胁你?可恶,真是太可恶了!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不知道便罢,既然我现在已经知道了,那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我会跟你们总座和媒体记者说清楚,说这一切都是康亚诗一手策划,自导自演,用来威胁逼迫你的!我……” 于苹忍不住扯下口罩,制止沈天翔一连串自以为是的论点。 “不是,天翔,我拜托你,你不要胡说八道,也不要胡乱冤枉好人,那只会越帮越忙!” 沈天翔吓了一跳,“我胡说八道?我冤枉好人?于苹,你……我是好意想帮你,我并没有其他恶意,你怎能这样说我?当我一知道你出事以后,立刻就办理出院,从旧金山赶回台湾,为的就是想帮你,你怎能这样说我呢?” 他的反应让于苹觉得自己似乎说得太过火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事情绝对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亚诗也绝对不是你所以为的那种人,至于那封邮件的内容,我一时间也说不清楚,我……” 于苹甩了甩头,想甩掉铺天盖地而来的混乱与压力。 “天翔,谢谢你兼程赶回来看我,不过我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人好好静一静。你让我、安静一下可以吗?” “可是我……” 沈天翔似乎还不死心,还想说什么。 忽然,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与唁一哗声响起,当中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在这里,我找到了,于苹在这里!” 于苹还来不及反应,数不清的麦克风、摄影机便往她眼前堆,啪啪啪的闪光灯一个接着一个闪起,照得于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于检察宫,那封电子邮件上的人真的是你本人吗?”甲记者问。 “于检察官,和你在一起的男人是不是康亚诗? 第15章 你们认识多久了?又怎么会在一起?”乙记者问。 “你们是不是情侣?这次你们两人一起出国,是不是事先约好的?”丙记者问。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被偷拍了?或者那根本就是你们自导自演、自我娱乐?”丁记者问。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于苹心烦气躁,而闪个不停的镁光灯更弄得她慌张失措,一心只想逃开。 可这些记者等了好多天才终于等到于苹,怎可能轻易地放过她? 就在于苹进退不得,频频以手挡住自己时,沈天翔掹地抓住她,“快上我的车,我带你离开这儿!” 沈天翔不由分说,硬是将于苹塞入自己车里,然后自己坐上驾驶座,在众多媒体记者的包围下,缓缓开车离开,终至扬长而去。 第八章 将车子停在河堤边,沈天翔转过头对于苹说:“停在这里应该没事了,那些记者应该不会追到这里来才对!” 于苹点头,双手依然微微颤抖着,显然还没有从方才的惊吓中回神。 其实于苹并不是没有见过大阵仗的人,出席记者会、对记者说明案情这些事,于苹早不知经历过多少次了,可那都是公事,主角都不是自己,所以于苹可以气定神闲地面对。 不过这次她所面对的是和自己隐私有关的事,她就无法保持镇定了!再说,当中还牵涉到父亲死亡的真相! 她深深吸了口气,从皮包中拿出矿泉水来喝了一口,这才说道:“天翔,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脱身。谢谢你,我在这里下车就好,我不能再麻烦你了。” 沈天翔伸手按住于苹的手,“说什么麻烦不麻烦?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 “是啊!既然当不成情侣,也当不成夫妻,那么做朋友总该可以吧?” 于苹勉强笑了笑,“是啊,我们当然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你可以告诉我,那封电子邮件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于苹摇头,“我说过这整件事很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可以交代完的。” “有什么好不能交代的?男女在一起,如果不是两情相悦,就是有一方强迫。以康亚诗的为人,我想一定是他强迫你,对不对?” 于苹一愣,“强迫?天翔,你为什么一直认为是亚诗强迫我?为什么认为所有的事都是他的错?好像他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你……你误会他了,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如果不是那样的人,那他为什么要杀害于伯伯?” “爸爸的事和他没有关系,你不要胡说。” “我没有胡说!我有证据!” 于苹吓了一跳,“证据?你有什么证据?” 沈天翔下车来到车子后方,从后车箱中拿出一样东西后回到车上。 “你瞧,这是什么?” 于苹接过一看,脸色顿时惨白。这是……这是父亲一向不离身的戒指。父亲身亡后,她曾四处找寻过,却怎么样都找不着,没想到它竟然会在这里出现? “你、你怎么会有爸爸的戒指?我找遍所有地方就是找不着,为什么它会在你手上?” “是于伯伯亲手交给我的!” 于苹更加诧异,“爸爸交给你的?不可能!爸爸从头到尾就反对我和你交往,他根本不可能去找你,更不可能把戒指交给你!” “我有说是于伯伯来找我的吗?” “那……那是怎么回事?” “是我和于伯伯偶然在旧金山碰到面的。” “你和爸爸在旧金山碰面?” “是啊!那天我替我父亲到旧金山办点事,没想到正好遇见于伯伯。我本来想避开的,毕竟他对我的印象一直都不是很好,我觉得避开会比较好。想不到于伯伯见到我,反倒自己迎上来。” “爸爸主动迎上去?” “是,我也很惊讶,我正想问他发生什么事时,他却慌慌张张告诉我,有人正在追杀他,为了不让证据被湮灭,所以他想拜托我把证据交给你,希望你有一天能将凶手绳之以法,为他报仇!” 于苹浑身颤抖地看着手中的戒指,这戒指里头隐藏着父亲被害的证据? 沈天翔满怀歉意地说:“于苹,我先说抱歉,因为我很想弄清楚于伯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在未征得你的同意下,就先看了戒指。” 于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沈天翔从上衣口袋掏出一片记忆卡。“这是我找人打开戒指后,在戒指里头发现的记忆卡。你只要看过,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说着,他拿出放在后座的数位摄影机,把记忆卡插了进去,然后交给于苹。于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凑近数位摄影机一看,赫然发现里头的人共有三人。其中一个是东尼和一个女人,另一个则是康亚诗。 只见画面中三人不住交谈着,似乎正在讨论什么重要的事,然后东尼拿了样东西给康亚诗,康亚诗也把一样东西交给东尼。于苹实在很想知道这三人究竟讲了什么,但碍于没有声音,使得她只能干着急。 “你知道他们讲了什么吗?” “不知道!不过这个男人在西岸一带向来恶名昭彰,和毒品走私脱离不了关系,所以康亚诗和他所讲的内容应该也和毒品有关。” “可是……可是这只能说亚诗认识他,并不能说亚诗就是杀害爸爸的凶手!” 沈天翔冷笑一声,“认识就已经够了,还需要其他证据吗?” 于苹瞪着他,“什么意思?” 沈天翔指着画面中的东尼,“这个人已经被旧金山警方,以贩毒、杀人、绑架等罪名提起公诉了。” “什么?贩毒、杀人、绑架?” “是啊!贩毒就不必说了,至于杀人,据说是涉嫌杀害一个叫于浩阳的东方人,而绑架,那就是你了!” 于苹顿时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涉嫌杀害一个叫于浩阳的东方人?于浩阳,那不是父亲的名字吗?这么说来,康亚诗早就认识东尼,也知道东尼是杀害父亲的凶手,可是他却装作不认识、不知道? 沈天翔张手按住于苹肩膀,“于苹,我知道你一时很难接受,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康亚诗绝对不是你所想的好人,他是个黑道份子,一个以律师身分作为掩饰的黑道份子,他在美国无恶不作,为了自身的利益,甚至不惜和东尼这种人结盟,杀害于伯伯,还装模作样演一出戏,让自己和你一起被绑架,好取得你的信任,这种人,你怎能嫁给他呢?你怎能继续和他在一起呢?” “可是我……”于苹摇摇头,试图甩掉心中的震惊与不相信,可心底的痛觉却在在提醒着她——这是真的,她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为什么?为什么亚诗要隐瞒自己呢?他明明认识东尼,明明知道东尼是杀害父亲的凶手,也明明知道自己念兹在兹的就是找到杀人凶手,而他……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 “于苹,离开他吧!趁着你刚回来,趁着他还没发现你已知道真相前,赶快离开他,否则难保他不会对你动手!” “可是我……” “没有可是,听我的话准没错!你的行李都在他家吧?我现在载你回去拿东西,然后我们一起离开,恩?” 沈天翔不等于苹回应,迳自开车往康亚诗所住的地方。 由于于苹太过惊讶,因此她一路上都心神不宁,直到她瞥见路旁的店面、路、树时才回过神。 奇怪?为什么天翔会知道康亚诗住在哪里? 今天她一下飞机,康亚诗便要司机直接送她到地检署上班,因此连她都不知道康亚诗住哪里,为什么他会知道? 这么一想,于苹瞬间冷静了下来。 她拿起沈天翔给的戒指左右把玩着,又把他刚刚所讲的话仔仔细细想过一逼,心中顿时有了底。 她让沈天翔在路边停车。 “到这里就好,剩下的我自己走进去。” “可是……” “你知道亚诗是个不简单的人物,既是不简单,怎么可能不派人盯着我?天翔,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去整理东西,顺便把爸爸的遗物拿来,我们再来讨论应该怎么办,好不好?” 沈天翔闻言眼睛一亮,“好,我等你,有什么事的话,你打电话给我,这是我的手机号码。” “我知道了。”于苹凑上前,在沈天翔脸上轻轻一吻,“你等我,自己也要小心。” “恩。”于苹刚下车转进一条巷子,一只手不知打哪儿伸了过来捂住她的嘴。 于苹吓了一大跳,正想惊呼救命时,康亚诗俊美潇洒的脸庞出现在她眼前。“别怕,是我。” “你吓死我了……” “嘘,别出声,他还在车上等着,跟我来。”康亚诗握着于苹的手,将她带离巷子,走进了一栋公寓,再坐上电梯到三楼。 屋子后,康亚诗神色一松,“这是我一个手下的家,还算安全,有什么话可以在这里说。” 于苹怒视着他,不由分说便抡起粉拳打他,“你骗我!你这个王八乌龟臭鸡蛋,你居然敢骗我?你可恶!” 康亚诗不痛不痒地任她槌打,“我怎么骗你了?沈天翔又告诉你什么了,是不是?”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于苹哼了声,背过身子不理他。 康亚诗不在意地笑了笑,“先别生气,现在也不是生气的时候,反正我总有一天会把事情统统告诉你的!” 于苹转过身瞪着他,“你!” 他低下头温柔地吻了吻她,“把这样东西拿着去见他。 第16章 你不能耽搁太久,太久他会起疑的!” 于苹一愣,“什么?这是什么?” “这是他想要的东西,也是于伯伯遇害的主要原因。” 于苹看着手上的小盒子。“你说这是……” 康亚诗点了点头,递给她一件防弹背心,“没错。把这穿上,我们会尾随在后保护你!” 半个小时后,于苹回到沈天翔车上。 见她两手空空,沈天翔感到有些诧异,“行李呢?你没有带行李?” “不需要行李!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也是康亚诗买的,我不想带,反正再买就有了,我只带了这个。”她把盒子拿在手上扬了扬。 沈天翔眼睛猛地一亮,“那是什么?” 于苹打开盒子,指着里头一个小小的晶片,“这是爸爸的遗物,也是爸爸留给我的。” “那……你看过里头的东西吗?” “没有,一来我没有仪器可以播放,二来我想我不需要看也猜得到里头是什么。” 沈天翔大概是太兴奋了,没有听出于苹的弦外之音。“我车上有磁碟,也有电脑,我现在可不可以看?” 于苹冷然看着他,“当然,你拿去看吧!” 沈天翔果真拿出磁碟,将晶片装进磁碟中,跟着笔记型电脑读了起来。当晶片中的资料一行一行地被读取出(奇*书*网^.^整*理*提*供)来时,沈天翔嘴角浮现一抹笑容。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杀光晶片中的资料,然后对她说:“于苹,这晶片可以给我吗?” “当然,我拿来就是要给你的,不过你都已经杀光了,就算已经给你也没用了,不是吗?” 沈天翔一怔,脸色突然变得很不自然,“你、你在胡说些什么?什么杀光?我怎么都听不懂?” “听不懂?那我换句话说好了,你为什么要杀害我爸爸?” “我、我怎么会杀于伯伯?杀死于伯伯的是康亚诗!” 于苹缓缓摇头,“不是亚诗,是你!” “你有什么证据?你是检察宫,应该知道没有证据的话,不能随便乱指控的。” “我没有证据,那只是我的合理怀疑。” “怀疑?你怀疑我什么?” “第一,你为什么一直说亚诗是凶手?亚诗可能是凶手的怀疑,除了我以外,外界没有人知道,连我祖母都不晓得,为什么你会知道?第二,你为什么会有我父亲的戒指?我父亲的遗物,到现在都还在fbi手中,尚未还给家属,你凭什么会有戒指?第二,你有戒指也罢,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便是利用戒指来说谎,说戒指里藏着记忆卡。因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那戒指是我和我母亲一起买的,里头有没有文章,能不能做文章,我是最清楚的人!第四,我今天刚回台湾,连家都还没回,既然没回家,自然也无从知道亚诗的家住哪里,可是你却知道得一清二楚。你为什么会知道亚诗住在哪里?为什么总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 沈天翔定定看着于苹,将她美丽细致的容颜深深印在脑子里,“为什么?这么多个为什么,你要我从何说起?” “你不否认?” 他哈哈一笑,“我能否认什么?你都已经认定人是我杀的,我还能说什么7。你猜得没错,我的确是一连串事件的策划人,包括你在美国落水、被绑。不过我不是凶手,我也没有杀死你父亲,因为他毕竟是你的父亲,我怎么狠心下得了手?” “那么是东尼啰?” “不,不是他,他只是听命行事罢了。” “听谁的命?” “我父亲,沈全杉。” 于苹诧异地张大眼,“你父亲?他、他不是早已中风,卧病不起了?” “他是中风卧病不起,但你知道他为什么中风吗?因为你父亲,于浩阳!” 这下于苹懂了,一些从前连不起来的线索,现在全兜在一起了。“你们有把柄落在爸爸手里,对吧?” 沈天翔眼神阴沉地点头,“没错,沈家之所以能立足政商两界这么久,全仗我父亲在美国及大陆的投资,可是因为一些小差错,我父亲不得不向黑道势力靠拢,想不到却因此成了美国政府注意的目标,不但国税局派人调查,连fbi都插了一脚。” “而你们之所以杀爸爸,就是因为爸爸拿到你们的犯罪证据?” “这哪能叫犯罪证据?只是这东西一旦被美国政府知道,那么沈家的地位、财富以及声誉就统统完蛋了,所以我父亲他才会被逼着下手。”他转头看着于苹,“想不到伯父人是死了,却把东西给了康亚诗,而康亚诗却偏偏是一个我们惹不起的大人物。我父亲在惊怒下,就这么一病不起!” “那么之前在饭店前拦阻我的人、在桥上追撞我和亚诗的车,以及后来所发生的事,全是你做的?” “没错!都是我做的,谁教你想重新调查这件事呢?” “那么教堂前的枪击案,也是你自导自演的?” “当然,不这样的话,你会对康亚诗起疑吗?你会相信我的话吗?况且不这样的话,旧金山警察能不介入吗?但令我惊讶的是,康亚诗竟然有办法说服旧金山警察按兵不动,硬是压下案子,所以我只好另想他法了。” 听到这儿,于苹突然明白过来。“你……散播电子邮件的人就是你,对不对?” 沈天翔哈哈大笑,“没错,就是我!”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你这样做不但伤害了我,也伤害了亚诗,以及整个检察界的声誉,你知不知道?” “我当然知道!但是这样做可以让你信用扫地,甚至可以让你辞去检察官的工作,从此无脸见人,自然也就不会再想什么调查的事了。更重要的是,可以破坏你和康亚诗的感情,我何乐而不为呢?”说着,他掏出一把枪对着她。 “于苹,我本来是不想杀你的,我本来是喜欢你的,可是你太聪明了,聪明到识破我的计谋、知道我的计画,害得我不得不下手!” “杀了我,你也会变成杀人犯,难道你就不怕吗?” “谁教你要和康亚诗在一起,甚至还嫁给他!他是害我父亲的人,是害惨沈家的人,你知不知道?而你居然嫁给他!” “你忘记我们早就分手了吗?再说,先做错事的人是你和你父亲,怎么能怪他?” “不怪他难道要怪我自己?于苹,你不要怪我,反正我杀了你以后,我也会自杀,然后我会留下遗书,说你是被康亚诗强暴的,还被迫拍下影带,而百般无奈的我和你只好相约殉情。这样的结果,你说好不好?” 于苹无法置信地瞪着他,“你、你疯了,你根本就疯了!我不要理你,我不认识你,我……” 沈天翔猛地揪住于苹,用枪指着她的脑袋。“别走,我说过我们要一起殉情的。你这一走,殉情戏怎么演呢?” 这时,康亚诗冷冷的声音响起,“当然可以演,只是你得自己演就是了!” 沈天翔看向窗外,赫然发现康亚诗站在车旁瞪着他,身后尚有三个男人,其中两个他见过,一个没见过。 “你、你想做什么?你难道不怕我会开枪吗?” 康亚诗口气冰冷地说:“你开啊!你如果觉得你的枪会比我们四个人的枪快,那你就开枪好了!” 话声刚落,四把枪迅雷不及掩耳地同时指着沈天翔的脑袋,让他动弹不得,更不知该如何是好。 康亚诗说:“小苹果,你下来!到我身边来。” 于苹点头,伸手开了车门下车,走到康亚诗身旁站定。 康亚诗搂住她亲了亲,然后对沈天翔说:“看在小苹果的面子上,我不想为难你,更不想弄脏了我的手。况且,警察马上就要来了,这次你再也躲不掉了。” 他搂着于苹转身离开,而不远处的马路上传来一声声刺耳的警笛声,一辆辆闪着巡逻灯的警车由远而近驶来。看来康亚诗说的没错,警察确实已经到了。 突然,沈天翔放肆的笑了起来,“哈哈哈!我躲不掉?我当然知道我躲不掉?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康、亚、诗!” 轰的一声,爆炸声响起,沈天翔的车子霎时化为一团火球袭向康亚诗和于苹众人。 康亚诗连忙将于苹护在身下,“危险!” 只听得爆炸声连连,火光冲天,那态势之大,震得树木倒塌,周围商家的房子嘎吱作响,玻璃碎了一地,真以为发生地震了。 当一切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时,众人却突然听到于苹惊叫道—— “亚诗,你怎么了?亚诗,亚诗!” 第九章 三个月后 在闹区,一栋公寓的某层楼挤满了人,现场还拉起封锁线。 法医验尸过后,向站在一旁的于苹说:“于检察官,已经验尸完毕,死者确实是窒息而死的。” 于苹点点头,踏步上前看着床上和衣而躺的死者。 “死者今年几岁?姓什么?叫什么?这里就她一个人住吗?她的父母亲友呢?” 一名警察翻着本子,“死者今年二十五岁,叫李玉,这里是她租的房子,根据房东表示,她平时一个人住,在一家贸易公司上班,父母都在南部,不过有时候会有人来陪她。” “谁?是男朋友吗?” “不清楚,房东说那个男的不常来,可是只要有来,就会待上十天半个月。” “恩。”于苹再度走上前,再一次仔细地看着死者,突然,她眉头微微一蹙,“陈法医,麻烦你过来看看。” 法医陈松德走到于苹身旁。 第17章 “你瞧,死者嘴角和鼻子的皮肤是不是有点破皮?而且嘴角上还有一点点瘀血?” 陈松德看了看,“没错,是有点破皮瘀血。” “通常什么原因会造成破皮瘀血?” “原因有很多,不过依死者的状况来看,比较像外力所留下的痕迹。” “外力?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挣扎留下的?” “不无可能。” “既然不无可能,那就不能以自杀结案。”于苹转向在屋内勘查线索的警察,“张警官,麻烦你再查查死者的交往情形,之后再向接办这个案子的检察官报告,这件案子我认为不能以自杀结案。” “是。” 至此,于苹吁了口气,踏出房子走下楼。 身后一名女警追了上来,“于检察官!” 于苹回头望去,“美美,是你,有事吗?” 这个名字美,长得也美的女警来到于苹面前。“于检察宫,我听说你辞职了,今天这个案子,是你承办的最后一个案子,是不是?” 于苹微微一笑,“是啊,今天是我当检察官的最后一天,以后恐怕就很难有机会再见到你了。” “为什么辞职呢?是不是为了那封电子邮件的事,所以上级长官强迫你辞职?可是大家都说里头的男主角是你先生,既然你们是夫妻,那就应该没有所谓风纪问题,为什么……” “是没有风纪问题,但对检察官的形象来说是一个不好的示范。况且,我辞职的原因并不在于此,而在于……” “在于什么?” “在于我先生,他不想我整天在外忙着,希望我多陪陪他,所以我只好辞职。”于苹笑了笑。 “我听说康律师受伤住院了,是真的吗?” 于苹点头,“是啊!他为了救我受了点伤,所以我才需要多陪陪他!美美,不跟你聊了,有空再联络。” 于苹挥挥手,坐上司机开来的车子回到地检署。 她先到浴室换下一身的衣服,然后又洗了头、洗了澡,重新换上一套新衣,这才回到办公室。 叶珊珊已经在办公室里等她。 “于苹,就这些了。”叶珊珊将打包好的东西放在桌上。 于苹上前抱了抱她,“珊珊,谢谢你。有空拨电话来,要记得想我喔!” “我当然会想你,因为你是我们地检署第一美女嘛!” 于苹抱起小纸箱,然后搭乘电梯来到地下室的员工停车场。 司机小陈已等候多时。 “少奶奶,只有这箱吗?” “是啊,只有这箱,其他东西都是公家的,不能带走。” 小陈将纸箱放入车子里,然后坐回驾驶座。“少奶奶,要先回家,还是先到医院?” “当然是先到医院,现在没有什么事比亚诗更重要了。”小陈面色凝重地点头,旋即发动车子出了地下室,往医院而去。 于苹坐在后座,一面闭着眼睛养神,一面回想着这三个月来发生的所有事。 三个月前,一场汽车爆炸炸死了沈天翔,也炸掉了于苹和沈家间所有的恩怨,却也炸伤了康亚诗。 说是炸伤,其实有点太过,可因为汽车碎片和玻璃碎片四散,割伤了当时距离车子较近的几个人,尤其以距离最近的康亚诗和于苹两人为最! 于苹倒好,由于她出发前康亚诗已经让她穿上防弹衣,加上有康亚诗用身体护着,除了手脚有一点割伤外,倒是没受什么伤害。 但康亚诗可就大大不妙了! 由于他距离车子最近,又刚好在外侧,因此玻璃碎片和汽车碎片几乎全砸在他身上,让他全身伤痕累累,加上爆炸的威力巨大,使得几枚碎片直接射入康亚诗身体中,让他像中弹般当场晕死过去。 事后医生虽然开刀取出碎片,可其中有一枚碎片却恰恰卡在大脑里,想取出来却又怕伤了他的性命;但若不取出来的话,又不知他能活多久,让于苹终日心痛与惶惶不安。 加上沈天翔与电子邮件的事,实在让她心力交瘁,于是于苹便借口维护检察官形象为由辞了工作,好专心照顾康亚诗。 想着,车子已经来到医院。 一到医院,于苹立刻下车直奔病房。 “亚诗,亚诗?” 病房里的康亚诗正在和云其瑞聊天,乍见于苹进来,他露出潇洒的一笑,“小苹果,你来了?快过来让我抱抱!”顾不得云其瑞在场,于苹上前投入康亚诗怀中,两人当下便亲热起来。 云其瑞轻声笑了笑,忍不住摇头。 这两人天天见面还这样难分难舍?真让人受不了!可他还是起身走出病房,将一方天地留给两人。 半晌,康亚诗才微微松开于苹,搂着她偎在自己身旁,“工作都结束了?” “都结束了,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于检察宫,我只是你的小苹果!” “你一直都是我的小苹果,不是吗?” 于苹仰起头冲着他一笑,“是啊!我一直都是你的小苹果,我的大老鹰!” 康亚诗又低头吻了吻她,从桌上拿过一封信递给于苹。“你瞧,这是什么?” 于苹接过一看,那是一封加州州政府寄给康亚诗的通知,说是已经正式以贩毒、一级谋杀罪及绑架未遂等罪名起诉东尼,希望康亚诗能出庭作证。 “你会去吗?” “当然,那家伙害得我差点一命呜呼,现在有机会作证,怎么能不去呢?况且,这是身为一个美国公民所应有的责任与义务。” “不,我是说你的身体,你知道我担心你的身体……” 康亚诗微微一笑,搂紧了于苹,“没事的!其瑞都说我好得很,只要不从事太过剧烈的运动,想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 他托起于苹的小脸面对自己,“我说没事就是没事,我什么时候说谎骗过你?” “你说过好多谎,也骗了我好多次,谁知道你这次是不是又在骗我?” 康亚诗一愣,“我说谎?我说过什么谎?又骗过你什么?” “有,至少你没告诉我你认识东尼,也没告诉我东尼就是杀害爸爸的凶手!”于苹喊道。 “原来是这件事!听我说,我没骗你,那次和你一起坠桥,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时我真的不知道他就是杀害于伯伯的凶手。” “可是后来你知道了,为什么还是不告诉我?” “我只是怀疑,但是光怀疑而没有证据是没用的。况且东尼也说过,有人要你的命,不是吗?既然他这么说,就代表他是受人所托;既是受人所托,那么他就有可能之前就做过相同的事。”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东尼是凶手的?” “什么时候发现?这得感谢沈天翔了!如果不是他沉不住气,我恐怕永远都不会想到,堂堂一个企业小开,居然会是杀人事件的主谋!” 提起沈天翔,于苹的心不由得一紧,“你早就发觉他有问题,是不是?” 康亚诗点头,“我认识fbi的一些人,根据他们所透露的消息显示,沈家在美国的公司早已因为经营不善及逃漏税的关系破产了,而导致沈家破产的主要原因,就是于伯伯。” “爸爸?你是说爸爸他……” “没错!于伯伯当初所追查的,正是沈家逃漏税及从事走私贩毒等非法勾当的事证。于伯伯查到线索后,就把所有搜集到的资料都存到品片中,要我转交给fbi。” “所以你那天才会给我晶片,要我转交给沈天翔?” “那时我仍在怀疑阶段,所以便想,如果把复制的晶片给他,不知他会有何反应?果然,他一看到晶片,就立即销毁了里头所存的资料,而这就证明我的推论没错,于伯伯当初所搜集到资料,正是沈家所急于销毁的,也是沈家为何会杀人的动机所在。”康亚诗边说,边从口袋中拿出一枚戒指。 “这是其瑞在教堂前,从沈天翔身上所捡到的戒指,就是这枚戒指让我和其瑞对他起了疑心。”于苹认得这枚戒指,这正是那日沈天翔拿给自己看的那枚。 “这不是爸爸的戒指吗?” “是啊。” “既然这枚戒指是爸爸的,那么沈天翔给我看的是什么?为什么那里头会有你和东尼以及一个女人谈话的影片?” 康亚诗露出神秘的一笑,“你要不要猜猜看?” 于苹盯着他俊美无俦的脸看了半晌,想不出他为什么要自己猜。 忽然,她想到,这些男人既然可以复制品片,那么复制戒指又算什么? “你们弄了个一模一样的戒指,还故意在戒指里摆上记忆卡,好模糊事情的焦点,是不是?” “没错,戒指在他身上有两种意义,第一,他是杀人凶手:第二,即使他不是杀人凶手,至少代表于伯伯死前曾见过他。而其瑞在教堂前捡到戒指后,立刻就弄了个一模一样的戒指,趁着他是医师之便,在替沈天翔做检查时塞回他身上。” “那么你和东尼又是怎么回事?你真的不认识他?” “你看他的样子像认识我吗?” 于苹想了想,“不像,如果他认识你,他就不敢对你下手了。所以那是……假的东尼?” “恩!邢天会中什么人才都有,想找个化妆技术高超的人装成东尼的样子,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没什么办不到的。” 于苹幽幽瞪着他,“既然邢天会中人才济济,那么找个人取出你脑子里的碎片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不是吗?” 康亚诗一愣,“小苹果,你知道这是不同的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为什么不能混为一谈? 第18章 你们不是什么都会,什么人都有吗?为什么就这件事不行?你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有(奇*书*网^.^整*理*提*供)多担心难过吗?我成天吃不下睡不着,生怕我一觉醒来,你就会突然消失不见,就像爸爸那样不见了!亚诗,我不要你死,我真的不要你死!我好不容易才拥有你,好不容易才重新拥有一个家,我不要这个家又突然消失,我不要、我不要!”于苹扑在康亚诗怀中痛哭失声。 康亚诗伸出手想安慰她,却陡然放下。“小苹果,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虽然亚洲之鹰无所不能,无所不会,但我们毕竟是人,不是吗?既然是人,就会有人的弱点,就会生老病死。那都是人所必须经历,所无法逃避的。而我,只是比一般人早一些罢了!况且医生也没宣布我马上就会死……” “可是他们也没说你可以一直活下去!他们还说,如果碎片一直卡在脑子里不拿出来的话,会慢慢产生后遗症,先是会晕眩,再来是记忆会受到影响,然后便是视力,接着就是中枢神经……我……我……”讲到这儿,于苹忍不住泪汪汪,“真的没有办法可以救你吗?不是有什么怪医黑杰克吗?你们为什么不试着找一找?” 康亚诗哑然失笑,“傻瓜!那是漫画情节,现实生活中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人?你急胡涂了吗?” 突然,云其瑞打开病房的门。“不,确实有这种人的存在!” “其瑞,你……你在胡说什么?” 这时,另一个康亚诗熟悉的声音响起,“没有胡说,我已经联络好了,下个月你就到瑞士动手术,把脑子里的碎片取出来!” 闻声,康亚诗忍不住惊叫:“爸爸,怎么是你?” 来的人,正是康亚诗的父亲康哲绪。 康哲绪缓缓走了进来,“我已经和rn的人联络好了,他们愿意帮你动手术,取出大脑里的碎片。” 康亚诗眼睛霍地睁大,“rn?那么代价是……” “代价正是你们这群小鬼摸了很久,老摸不出头绪的z档案!”一个活泼又生气十足的女子声音传过来。 康亚诗又是一声惊呼:“妈,怎么你也来了?” 席爱亲热地挽着康哲绪的手,笑眯眯地晃进来,“你爸爸来了,我当然也要来!还是你只准你爸爸来,不准我这个做妈的来?” 康亚诗一声,开始抱着脑袋喊头疼,现在他确定,即使自己脑子里的碎片驭出,他的头也会继续疼下去。有席爱这种妈,他能不头疼吗? 一旁的于苹看得莫名其妙,扯了扯康亚诗问:“亚诗,爸爸妈妈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康亚诗抬起头冲着于苹露出灿烂的一笑,当着众人给了于苹一记火辣的吻。 “爸爸妈妈说,他们的儿子,你的老公我,有救了!” ※※※ 半年后,瑞士日内瓦湖畔,一对璧人携手走着。 但见男的身材高大挺拔,相貌俊美潇洒,而女的身形瘦高窈窕,容貌秀丽绝尘,让人一见忘俗。不消说,这一男一女自然是康亚诗和于苹两人。 只听得于苹笑眯眯地说,一双玉手直摸着康亚诗头上那刚冒出不久的三吋短发,“康大律师少了一头飘逸秀发,可真是逊色不少呢!听说你最近的案子少了很多女性求助者?” 康亚诗大手往她腰上一揽,“我是少了不少女性求助者,但听说于大律师倒是多了不少男性求助者,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康于小苹果?” 于苹脸上微微一红,“不许你在公共场合这样叫我,不然咱们法庭上见!” 康亚诗哈哈一笑,低头在微冷的凉风中吻了她,“可以,咱们自己写诉状,省了诉讼费和律师费,只是法官大人可就伤脑筋了,不知道该判哪边胜诉。” “谁理他?他要是敢判你输,我就不断上诉,告得他一个头十个大。” 他捏了捏她被冷风冻得红通通的粉嫩小脸。“瞧不出你这么凶悍!你当检察官时,我还不觉得。现在转行当律师,怎么突然凶起来了?” “不凶的话,怎么当小小苹果的妈?” 康亚诗眼睛二兄,“小小苹果?你、你有了,是不是?” 于苹点头,脸上尽是欢喜之色,“是啊!昨天你去复检身体时,我就顺便请医师检查了,医师说宝宝两个月大,很健康喔!” 康亚诗听了,忍不住发出一声欢呼,抱起于苹转圈圈。 于苹吓得尖声乱叫,拼命槌打着他,“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可康亚诗哪听得进去?他不但继续抱着于苹转,还用中文、英文、德文、法文,四种不同语言大叫:“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 见到康亚诗一副恨不得天下人皆与之同乐的欢喜模样,于苹禁不住红了眼眶,“亚诗,你、你不要这样,你……” 康亚诗将她拥入怀中,“怎么啦?好好的怎么哭了?” “你……其实你很怕、很担心,对不对?” 康亚诗眉头一拧,神色凝重起来。他放开于苹,面向湖光山色的日内瓦湖。 “是啊!那时候我真的很怕,怕万一我真的死了,那你一个人要怎么活下去?也怕那时候如果你真有了宝宝,而我又活不到宝宝出世,那我……我……” 于苹从后面圈住他的腰,将脸抵在他宽阔温暖的背上。“如果那时候你死了,我可能也会跟着你去,毕竟我好不容易才又拥有一个家!所以我根本不敢想像,没有了你,我将会如何?” 康亚诗转身捂住她的嘴,“别说,那些事都没有发生,未来也不会发生,所以不必去想。再说,我现在不是已经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 于苹眸中含泪点点头,“是啊!只是我仍旧想不懂,那rn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连医学界都视为不可能的手术,却在他们手底轻易解决了?爸爸交给他们的z档案又是什么?” “rn是一个极神秘的集团,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在哪里,也没有人见过他们。我只知道他们一共有七个人,个个身手不凡,有人精于易容之术,有人精于电脑和科技,当然也有人精于医学。” “既然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那么爸爸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爸爸怎么找到的我不清楚,不过我猜大概是用z档案做钓饵吧。” “z档案?那到底是什么?” “说起z档案,那简直说上二天三夜也说不完,改天你可以去问宁宁,她为了z档案,差点丢了老公,而你,却因为z档案捡回一个老公,所以这z档案还真是无所不能啊!” 于苹越听越胡涂,“臭律师,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丢了老公、捡回老公?” 康亚诗满脸贼兮兮的,“要我说清楚也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你得先说我爱你!这样我就马上告诉你,什么叫丢了老公、捡回老公。” 于苹的脸顿时涨红,“康亚诗,你……” 康亚诗笑睨着她,“说不说?不说的话,我走人了喔!” 于苹凑上前,伏在他耳朵边低低说着。 他装聋作哑,假装没听见,“太小声了,没听见!” 于苹娇嗔地跺脚,凑上前又说了一遍,哪晓得这臭律师还是摇头。 “还是太小声,没听见!” 这下可惹恼咱们于前检察官,于大律师了。只见她大小姐脚一跺,心一横,双手往嘴边一圈,对着日内瓦湖大叫。 “康亚诗,你这个死律师、臭律师、色律师,猪才会爱上你呢!” 康亚诗哈哈大笑,将火大的于苹抱进怀中,“那可真是天下奇闻了,我明天得向金氏世界纪录登记才是。” 于苹气呼呼地瞪着他,“登记什么?” “登记我身边这条绝无仅有,最美丽温柔,又最伶牙俐齿的小苹果猪啊!” “康亚诗,你……”于苹气得转身走人。 康亚诗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滚烫的唇同时堵住她。“我爱你,我的小苹果!” “我也爱你,我的大律师,大老鹰!”于苹张臂环住他,接受他的宠爱。 而这时,日内瓦湖畔的夕阳洒在两人身上,在两人周围形成一道薄薄的光雾,仿彿在见证两人的爱情,又像在为两人的爱情祝福。 祝他们永远幸福! 【全书完】 后记 老实说,浣儿原本的计画是把男主角康亚诗写死的,就是让他脑袋里的碎片取不出来,最后死翘翘。 可是这样写,铁定会被骂。 而且很早以前就有人写信来告诉浣儿,不可以把小鹰们整得太过分。(如果像南宫无咎那样的话,那就准许浣儿整死他。) 再说,浣儿自己也不喜欢悲剧的结局,虽然浣儿血液里有浓厚的悲观因子,三不五时就会跑出来作怪。 最近浣儿异常忙碌,每天一坐到椅子上就黏住了爬不起来,连上厕所、吃饭都差点找不出时间,更别提休息、写小说了。 虽然浣儿早就把〈亚洲之鹰〉第二部的点子构思好,却怎么样都抽不出时间来写,只好忙里偷闲,利用每天睡觉前的一点点时间写,每次写一点、写一点。 有读者问浣儿结婚了吗?是不是已经有小孩了?因为实在无法把浣儿的书和浣儿结婚有小孩的样子联想在一起,还觉得有点杀风景。 哈哈!关于这点,各位可以放一千两百个心! 浣儿年纪是一大把,但还没结婚,也没小孩,倒是想养一只猫来玩,省得太无聊。不过又怕那只猫被浣儿玩死,那可就罪过了。 第19章 记得《打工美眉》出书后,有读者说,小说中有第一代的老鹰跑出来串场,可是他们并没有看过第一代老鹰的书,怎么办? 还有读者说,虽然他们很想看第一代的老鹰,不过书已经找不到了,可不可以请浣儿在书中多介绍一下? 谈到介绍,这是不可能了,毕竟有四本耶!要把四本书八个男女主角介绍一遍,那浣儿又可以写一本书了。 不过浣儿答应大家,以后会在书中稍稍提一下,让没看过第一代老鹰的读者熟悉熟悉,也给已经看过第一代老鹰的读者复习一下。 所以这次浣儿就在书中提了下康哲绪和席爱,而且已经把两人的个性点出来了,相信大家看了就知道席爱就是那种浑身充满活力,恨不得天下大乱的小麻烦,而康哲绪就是那种稳重内敛,有舍有得的好男人。 至于详细的故事,就只有请大家各显神通,想办法去借书来看了! 好了,浣儿的后记就写到这里。 下次再聊,拜拜啦!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