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白马公主》 第1章 [白色新欢]《新白马公主》 作者:连清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章 清晨六点钟,天气好。朱薇光骑着白色铁马,往圣夏大学的方向驰骋而去。 朝晨的云彩淡蓝得美丽,而迎面拂来的微风更是清爽舒畅。在这种清朗天空下踩着单车本是一件令人心旷神恰的浪漫事,然而,绷紧脸蛋的朱薇光心情却是极度的恶劣,恶劣到想拿菜刀去砍他。 会的,她迟早有一天会拿菜刀砍死他的,假如他敢再继续欺负她的话…… “啊——”朱薇光突然大叫一声,在第一时间煞住了单车。呼,好险,差一点就跟巷子口转出来的大轿车撞个正着。 “气死我了、真的气死我了!”闪过了危险,她咬牙切齿地重新骑上白色铁马,继续往学校方向而去。 那个男人之于她肯定是个祸害。 想想,她刚才不过就是想起他的名字,居然差点跟轿车撞成一团。 那个男人只会带给她霉运,所以她一定要漠视他的存在……一定要! 朱薇光好不容易压下翻腾的愤怒情绪,把美眸瞠得大大,努力看着前方路况,脚下则加快骑乘速度。 可是在金色晨光的温暖笼罩下,她却忍不住开始打起一记又一记的大呵欠。 她好想睡哦!真想睡,好想睡他个天长地久!窝在床上的。其实她昨晚一夜未眠,今早是强打起精神要去学校赴约的。 她跟阿汤他们有约,要在今天早上玩场斗牛赛,她可不能爽约,尤其不能因为他的出现而打乱掉自己的生活步调,她绝对绝对不能再被他所控制。 倏地,朱薇光放开手把,两手用力搓揉惺忪迷蒙的睡眼,强振起精神来。 可惜没过多久,她就又抵抗不了瞌睡虫的召唤,竟然好本领地就这么半睡半醒地踩着白色单车在路上奔驰。 “呵……”她很不雅观地又打了记大呵欠。昏昏沉沈的她压根儿不知道淡紫色短裙下的两条修长美腿已经尽现,而神智不清的她更没有注意到她所经过之处都有行人投射过来的惊艳目光——哇,那一双修长洁白的长腿好漂亮哦…… “呵……”她又张大嘴巴打呵欠,俨然已经控制不住往下垂掉的眼皮,并且脑浆也糊成了一团。她快睡着了,她好想睡觉觉…… 睡着了也好,睡着了才会忘记一切,睡着了才不会有情绪,睡着了才不会又想起那个人的面孔…… 哇——朱薇光尖叫! 因为车轮突然打滑,紧接着车身剧烈摇晃,在她还来不及意识到发生何事的同时,整辆单车已翻倒。她跌下,重重地摔坐在充满油渍的脏地上。 “好痛好痛……”她脑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晓得屁股快要裂开来。“好痛哦……痛死我了……” “哈哈哈……真糗。”有一群正要校区的女学生忍不住笑了出来。 “糗什么嘛?呀……好痛……好痛……”一直揉着屁股的朱薇光仍然处于呆滞状况。不就摔车而已,有这么好笑吗?真没有同情心,呋! “看什么?快走啦!”猛地一声暴吼划过空气——是气急败坏的指责!但见一位女孩子很生气地骂着身旁的男朋友,不仅急着要拖走他,还不断骂他。“你还看?别看了,你没有看过吗?” “让我再看一下啦!”她男朋友不怕死地要求。 朱薇光疑惑地看向那位眼珠子快要掉下来的男同学——呀呀呀,他的嘴角居然还流出口水来耶! ……怎么回事?他干么盯着她瞧,还对着她流口水? “你把头给我转过来!转过来!”愤怒的女孩恨恨地跺脚,一边痛骂男友,一边拖着男友离开。 “等一等嘛……”他定住,舍不得走。 “你再不走,我跟你分手!” “别这样啦,看又不用花钱。” “我说真的,再不走我就跟你分手!”女孩下达最后通牒,终于把生了根的男友给拖走。 朱薇光傻傻地目送那个频频朝她回头看来的男同学被狠揍一拳……哇,他还被重重赏了记爆栗! “好奇怪哦,跌倒的人又不是她,她干么这么生气,还骂男朋友骂得这么用力?奇怪耶……”朱薇光搔搔脑袋瓜子,脑筋逐渐清醒过来。“另外,她的男朋友干么一直对着我流口水啊?还猛盯着我瞧……呃!”声音卡住,她的眼珠子跟着差点瞪凸出来——呃,原来是她的紫色小短裙翻起来了,所以没有遮住两条长长美腿。另外,是最重要的关键,也是那些人为什么会频频回头并且窃笑不已的原因——原来啊,是她的短裙子也没有盖住她的小裤裤。 所以她曝光了。 “哇!”她惊天动地地乱吼乱叫并弹了起来,七手八脚地拉好短裙,铁青色的脸蛋在第一时间拾得高高的,看天空、看小鸟,就是不去看路过同学憋笑的面孔,更不去听那窃窃私语的嘲笑声。她立刻学习鸵鸟精神,来个眼不见为净、耳不听一切太平。 对对对,就当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统统没有发生过。 她没有出糗、她没有摔车,她更没有露出小裤裤!她马上忘掉,她统统不用记得,一切的一切她只要确定一个答案就好。 那就是记住罪魁祸首是谁就行了! “司徒墨,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记住!”她磨牙霍霍。然而,在气恨罪魁祸首的同时,她竟也不由自主地为自己的命运掬一把同情泪。 ※※※※※※※※※※※※ 因为司徒墨的出现,她气到一整晚没睡。就因为司徒墨的陷害,她第一次穿起短裙子。也就是因为向来习惯穿着长裤的朱薇光,没有意识到她是穿着短裙子在骑单车,所以摔车时没有在第一时间遮住,才会让人家白白欣赏到她曝光的拙样。全都是他害的。 现在要怎么杀他才能泄恨呢? 是要切成肉块?还是撕成碎片?太麻烦了,干脆用剁的比较快! 朱薇光拿起菜刀就对着砧板上的鸡肉一阵猛砍。 剁剁剁……的声音在厨房里张扬着,剁鸡还无法消除心头之恨,她充满杀气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砧板上的肉块,高高举起菜刀——剁! 又是一阵猛砍,她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 她在三十分钟前从学校返家后,拿着菜刀逛了司徒大宅一圈却没有瞧见司徒墨的人影,在找不到元凶之下,只好先把鸡肉当成代罪羔羊,先来发泄一番,否则她真的会因憋恨而亡。 倒是那个日理万机的司徒魔鬼也太厉害了点;每每在需要看到他的时候不见踪迹,但在最最最不需要他出现的时刻,他就会突然冒了出来! 像昨天,她好心情地在自己房里整理运动衣裤,准备要跟阿汤他们玩一场三对三的斗牛赛,哪里知道——“你见不得人吗?”司徒墨的疑问句忽然从她背后冒了出来,毫无心理准备的朱薇光差点吓到心脏麻痹。 她倏地回头,但见分开三个月的司徒墨眼神狂野地盯着她瞧。 “你你你……你不是在泰国?怎么冒出来了?”她反应不过来。 “出国就不能回家?”他走向她。 “但……没有人跟我说你今天回来呀!” “其他人没有向你报告是因为你不是我的妻子。”司徒墨走到床边,看着准备塞进包包的运动服。 她惊吓地往后一退! “什么妻子?麻烦你不要扭曲我的话,况且我并不想倒大楣。”她板起脸孔反击。这家伙每次出现就会损她一回。 “当我妻子会倒楣?”他问,深墨色的眼瞳更加深邃。 她别过脸去,淡淡道:“反正这种事情又不会成真,没有探讨下去的必要。”朱薇光拒绝牵托这种有的没地。 他冶冶一笑,顺遂她的心愿。瞄了瞄她的穿着打扮,不怀好意的讽刺声紧接着又扬起。 “你老是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从小到大她的打扮都是宽松的衣裤,从来不愿意改变,她倒是很努力地在辜负自己的天生丽质。 “穿这样没什么不好的。”她立刻竖起保护网与他交战。“反正本人已经是出了名的美人胚子,穿什么衣服都无所谓。”她虽然不喜欢人家赞她美丽,可是为了反击司徒墨,什么话都要说。 “你那张清灵的脸皮确实可以骗倒男人,不过也只能维持三天光景吧!一旦现出原形,男人立刻被你吓跑。”他打开她的衣柜。“果然没有一件衣服有女孩子。” “你干么?”她吼,奔到衣柜前张开双手阻止他继续窥探。“你管我穿什么衣服!你又干么讽刺我像妖怪?”还现出原形哩。 他好整以暇地坐上床铺,继续调侃她。“明明长得如花似玉,个性却是粗野又难缠,行动起来比男人还像男人,是挺像妖怪的。” “你你你……你从泰国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找我吵架吗?”她磨牙。他一向就很烦人,但这一次怎么管起她的穿衣哲学来? 因为时间到了,他并不想再等下去。 司徒墨莫测高深地一笑。“你已经二十岁了,年纪也不小,不男不女的样子没有人敢爱你。” “你说什么?”她握紧粉拳。会变成这副德行还不是拜他所赐,可笑的是,始作俑者现在居然讽刺起她来。 “男人婆。” “我——”她正欲反驳,但司徒墨的冶言却又抢快一步说出。 第2章 “薇光,我从来没有见过你穿裙子。”他啧啧称奇。 她一愣,狼狈地瞪住他。“我为什么要穿裙子给你欣赏?” “听着,明天下课后穿裙子来公司见我。”司徒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墨撂下命令后,起身,在经过她身畔时,又一次警告。“不要失约。” “我偏要失约!”气,他居然端起大少爷的架子。 “你果然在心虚害怕。”他不怀好意地斜睨她。“你没有勇气,所以不敢穿裙子来见我。也对,你是投错胎——不,应该说你全身上下只有那张脸皮可以看,其他的部分……”他轻蔑地哼声。“见不得人。” 她气炸了。“你胡说八道……” “你老穿长裤是不是因为你的腿见不得人?”他倾近她耳畔,嘲讽地道。“我猜你的脚型像萝卜,不,是像甘蔗,要不然就是布满了红豆,又或者——” “住口!住口!我有一双美到爆的修长美腿!”她大声嚷嚷,不容许他的随意诬蠛。 “我只看证据。”扫了她一眼后,司徒墨大步离去。 气、气…… 朱薇光就是为了这件事气到整晚没法子入眠,并且为了赌它一口气,一向穿着长裤的她终于连夜跑去买了件短裙子,然后带着睡眠不足的猫熊眼,骑上她的白色单车去学校。之后,就发生了惨事。 该死的!该死的!都是司徒墨的错! 咚! 她用力剁下鸡头。 朱青岚转回厨房里,就看到女儿一脸怨怒地在剁鸡肉。 “你在做什么?”四十五岁的朱青岚疑惑地看着她,一张清丽的容颜并没有留下太多岁月的痕迹,与女儿的身形十分相似的她,气质十分的优雅,甚至比女儿还惹人怜惜。 朱薇光回过头望住娘亲,唇畔勾起一抹邪恶的微笑。“我在练习杀人。” “杀人?”她点点头。“你想杀谁?” “杀一个该死的男人。”她阴郁地回道。 朱青岚笑一笑,不再追问,只是趋前将炉火上的砂锅端到桌上去。 女儿会被冠上粗鲁字眼全是她特意放纵之下的结果,所以她没有资格斥责女儿的口不择言。 她是寡妇,扶养薇光长大,对这个从出生那天起就没有父亲疼惜的女儿有着一份深深的歉疚,所以她疼她、护她,且自小到大除了纠正女儿的是非观念外,其他的事情并不加以干涉。 一少爷昨天回来了。”朱青岚打开锅盖,浓郁的鲜美味道立即弥漫整间厨房,从鸡汤的味道里可以确定她放了许多顶级食材在熬煮。 “我知道司徒老大回来了,我昨晚有跟他谈过话。”菜刀又是一阵猛剁。 “你要娘亲提醒你几遍才肯改口,不要老喊少爷司徒老大,他又不是混黑社会的,万一被外人听见可不好。你该改口,恭敬地喊他一声少爷。”朱青岚试了试汤头味道,很满意。“我们是佣人身分,要懂得规矩。” 是的,她是佣人之女,就是言情小说上常常被作者拿来大书特书,而且还会被作者着墨成会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佣人之女身分。 很“耸”对不对? 朱青岚对女儿的苦脸视而不见,继续说道:“少爷刚从泰国回来,他为了公务在国外辛苦了三个月,够他累得了。薇光,你帮我把鸡汤端去书房给少爷暍,他得好好补一补身体。”她回头,眉心立刻拧起来。“薇光,你还拿着菜刀做什么?快帮娘亲端过去,冷了就不好暍。” “我为什么要伺候他?”她已经不平衡了二十年。 “你本来就要伺候少爷。”朱青岚瞅着女儿。怎么又在闹别扭了? “什么叫做本来?”她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进出话来。“我当女佣已经当到快呕死了,可是娘亲你却老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唯有如此你才会得到幸福。”朱青岚上前拿掉她手中的菜刀。还是小心一点好,免得不小心真的砍到人。“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你只要记住,乖乖伺候少爷就会得到幸福。” “这是哪门子的论调?居然逼女儿去让人家使唤,还要快快乐乐地当佣人。”她好可怜。 “好啦,快把汤端过去,别再嘀嘀咕咕了。” “可是……” “你要娘亲生气吗?”朱青岚笑得好冶。 “是。”不甘不愿地应了一声,她知道娘亲快要翻脸了。从小到大她唯一的罩门就是娘亲,再多不满在娘亲生气的眼神下也得吞回去。 娘亲含辛茹苦地养大她,尽最大所能给了她成长空间,她知道她是疼爱她的。 只是不懂娘亲为什么就是甘心在司徒家当女佣,问她原因,她总是用开玩笑的口吻丢给她很无厘头的答案——她要看麻雀变凤凰的爱情故事。 什么跟什么呀? 气气气…… 朱青岚看着女儿气呼呼的身影走了出去,不禁微笑了起来。 她愿意而且必须长住司徒家的理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遗憾再度发生,所以她才会坚持住在司徒家。 传说,朱家的女儿若是遇上姓司徒的男人,就会得到永远的幸福…… 呵,为了让女儿得到幸福,所以她坚决执行家族传说,她想看见女儿得到永远的幸福……水远的幸幅…… ※※※※※※※※※※※※※※ 傲世独立的司徒大宅坐落在地价昂贵的高级区域内,千余坪的占地营造出一处仿佛欧陆城堡般的梦幻空间。除了主建筑物的设计呈现了优雅的欧洲风格之外,其他如游泳池、喷泉造型、景观花园等等造型也都特意营造出瑰丽的情境来,甚至细微到连仆从的住屋都设计得极具品味。 司徒豪宅可是出了名的名宅,可惜除了得到主人邀请才有资格踏进的贵宾外,其他想参观的外人或者宵小等不速之客根本无法越雷池一步。在智慧型保全系统日夜监控下,可是连一只苍蝇都无法飞进这块私人土地内。 朱薇光知道外人一向羡慕住在司徒家的成员,可是她却想尽办法要飞出这座司徒家的牢笼。要知道,她已经被困锁了二十年。 衔着母命,提着鸡汤的朱薇光一边踩在鹅卵石步道往王屋去,一边想着报复司徒墨的办法。 想了半天…… 哇!她恨恨地直跺脚。其实她又哪能反击得了什么?她什么都做不成,她只是女佣身分,悬殊的地位分别让她根本作不了怪,反倒是她还得盼望司徒墨别再来找她麻烦。 这个魔鬼怎么不赖在泰国就好了? 在他去泰国的那段时间里,常常看到各家报纸杂志用着斗大的篇幅报导司徒墨在泰国的各项行程,可以想见他在该国造成多大的轰动。也难怪泰国政商两界以及各地方的名流趋炎附势地要哄抬他、招待他、深怕惹他不悦。只因司徒集团的财力与势力太过庞大,只要司徒墨跺跺脚,世界经济都会为之震动,所以某些极需要他协助以及投资的国家领袖自然要对他极尽巴结奉承之能事。 就因为他的身分是如此的重要,故这三个月来身在泰国的司徒墨除了公务的忙碌以外,其他的娱乐生活想必也会在主人的精心安排下过得多彩多姿吧引毕竟,泰国可是出了名的男人天堂。 砰! 朱薇光将手上的鸡汤重重地放在桌上。 “司徒老大,我娘亲要你暍鸡汤,是给你补身子用的。”怒气未滑的她想不出复仇的办法,只好先用眼神刺杀他。 “先放着。”他翻阅着资料夹,这份重要公文必须先处理。 她不善的目光开始从头到尾把司徒墨仔仔细细扫视一逼,哪知脸蛋却突然间臊热了起来。 他确实俊美无俦,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着独特魅力,一站出来,就会勾魂摄魄,很吸引人。只是……她头一甩,她必须认清他的底细,这家伙根本是一只披着脱俗外衣的大野狼,她不应该为他脸红心跳! “司徒老大,你这赵泰国行肯定损耗掉严重的精力,你的身体现在很虚弱吧?没关系,我娘亲特别为你炖好了补身的鸡汤,你快点暍完它,那些被榨干的精力马上可以补回来,你就可以生龙活虎地再去采花了。”她粗暴地道,用火气掩饰住自己的脸红。 司徒墨放下手中的资料夹,弓肘支颊,有趣地望着她。“伯母要你用这种态度伺候我?” “是啊!”美丽的眼睛散发出杀气,可声音却是好柔软。“我娘亲吩咐我要亲眼看你把汤给暍完,免得你虚脱而死。”她坏笑,立刻舀好一碗汤,端上去给他。 “我娘亲说冷了就不好暍,请用。” 他接过瓷碗,看着香味扑鼻的鲜美鸡汤,忽问:“你有没有在汤里吐口水?” 嗄?她居然忘记用这一招来恶整他!呋,都怪自己气昏头,一下子忘记要狠招。 “有哦!”一转念,她扬眉,邪恶地道。“我是在汤里吐了口水。讨厌,居然被你识破我的诡计。” “这样啊……”他笑笑,拿起汤匙,开始一匙一匙地舀汤暍。 朱薇光瞠大水眸。“我都承认在汤里搞怪了,你还敢暍?” “为什么不敢暍?你的口水我又不是没尝过。” “什么意思?”她大惊失色。“我……你……你哪时候尝过……尝过……我的口水……” “我跟你亲嘴过许多次,你忘了吗?”他责备地睇住她。 朱薇光脸色铁青。“胡扯!我哪时候跟你亲过嘴?” “在你一、两岁的时候。”他笑得好邪魅。“我很喜欢逗弄当时胖嘟嘟的你,常常抱着你转圈,亲亲你的脸颊、吻吻你的眉毛、眼睛、鼻子,还有那红滥滥的小嘴唇……” “别说了、别说了! 第3章 恶心死了!”她捣住耳朵不敢听。 “恶心?”他笑。“那时候的你可是爱煞了我的亲吻,每回一看见我,总是第一时间咧开嘴儿笑着扑进我怀里,一直要我吻你。” “胡说八道!不可能会有这种事,不可能……” “你要是没有印象,我可以把过程重演一逼。” 简直听不下去。 “司徒老大,你怎么尽是记住这种没有营养的往事?你很闲吗?”他们两人相差五岁,司徒墨所说的都是孩童时期的游戏,不识愁滋味的幼儿相亲相爱,哪能拿来当真? “我没有特意去记住。”他暍着汤。“是你从小就特别,让我印象深刻。” 她不会以为这是赞美之词。 “我哪里特别来着?怎么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是出色的?” “那我就再举例。”他扫视她的服装。“你是我身边唯一不穿裙子的女孩。”他放下碗,摇头叹气。“你终究还是没有胆量穿裙子。”她昨天才信誓旦旦地保证会穿裙子见他。 “我穿了,还因此摔了车。”她拉高衣袖,让他瞧见手臂上的瘀青。“看见没有,都是被你害的。” “摔车?”黑瞳蓦然闪过一抹冷冽。“骑单车技术一流的你也会摔车?”她从六岁上幼稚园开始,就以骑单车为乐。小小年纪的她当时情愿踩着儿童脚踏车上幼稚园,也不肯搭乘司徒家的豪华大轿车到三公里外的圣夏附设幼稚园念书。为此,司徒墨当时总是吩咐司机开车在后面跟着她进校门,保护她在路上的安全。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瞒着朱薇光,请朱伯母用母亲的名义转送适合她年龄骑乘的白色单车,所以从小学、中学,乃至于现在就读的大学,她就一直以白色单车为交通工具。 “我没看见学校大门口有一摊油渍,所以车轮打滑跌倒了。”但真正的凶手是司徒墨,是他害她精神不济,才会出大糗。 “你才二十岁,就视茫茫。”司徒墨的冷冽消褪些。原来是她自己不小心,还以为她被人伤害。“请问你牙齿动摇没有?” “我很快就会发苍苍,都是被你气到白头的啦!”她好想踹人,也恨死了自己的没种。刚才在厨房把他当鸡肉猛砍,然而面对面时,她不仅不敢朝他发泄怨气还被他要着玩。 司徒墨就是有本事陷害她。 打从念幼稚园开始,她就一直被其他小朋友嘲笑,因为她是佣人的女儿。圣夏学园是千金小姐与干金少爷才有资格就读的私立贵族学校,她不知道自己凭什么可以学园就读?但她却知道在其他同学知道了她的身分背景后,开始嘲笑她。再后来确定原来她可以伺候司徒墨的那一刻起,小朋友们更嫉妒她可以跟全校的偶像司徒墨住在同一个屋顶下,于是常常欺负她,害得她每天都要跟同学打架。 叩! “干么?”朱薇光惊吓地跳起来!他又用指关节敲她脑袋。“你干么老是敲我脑袋瓜?” “看你傻呼呼的,把你敲醒。”她方才发呆的脸蛋有着懊恼与沮丧,她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来着? 朱薇光忽然抓起他的手掌,张开嘴,硬生生地往他的手掌咬下去,清晰的齿痕立刻烙印在他手背上。 “疼死你!”她恨恨地报仇。 虽然没有流血,可手背上的齿痕却印得深刻。 他道:“你一点长进都没有,小时候是这副德行,长大后习惯也没变,只会咬我手掌出气。”凝视着手背上的齿痕,他有些怀念。自从他在五年前开始正式接掌司徒集团的事业后,忙碌的工作让他甚少有时间可以与她接触,而她又总是特意避开他,算一算今年还是第一次起冲突。 他干么一脸怀念,她的齿痕很珍贵吗? 她咬住下唇,实在不愿再瞧见他思念的神情。 “我是在向你证明我的牙齿没有动摇,咬起人来还是会痛的。”他的怀念会让她的胸臆好紧、也痛。 指腹摩挲着印了记的手背,他微笑了起来。“我同意,你的牙齿是很坚固。” “你、你怎么笑得出来?”他是不是气疯了?此人常常不按牌理出牌,更是以戏弄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她为乐,此时的“蓦然一笑”代表着何种意义?她不免心惊胆战! “过来。”他的眼神缓缓变得深沉。 “不要!”朱薇光警戒地往后跳一大步! “逃也没用。”像合夜般深沉的磁嗓流泄而出,仿佛在宣告某种誓约。 “什么意思?”她又退后一步。他该不会要抓她来惩罚吧?“你想做什么?” 司徒墨朝她伸出手。“过来,把手给我。” “不给。”她反射性地把双手藏在背后。“我有预感,只要我把手放在你的掌心上,我这一辈子就会被你绑住,再也无法离开。”她可不要当一辈子的女佣。 闻言,他的笑容愈来愈狂野,更溢发出浓浓的占有之味。 倏地,司徒墨握紧手心。 “呀!”她的心重重一颤!在他握掌的一刹,她感觉到自己被他钳制住了。 好可怕、好可怕……朱薇光连连后退,再也没有勇气继续跟他闲扯淡,转过身,逃之天天。 逃得掉吗?他要的,未曾失手过。 司徒墨瞅着跌跌撞撞的背影,深邃的黑瞳闪烁出异样的灿亮来,莫测高深地,也宣告着不放过的坚决! 第二章 台北市的秋天,骄阳依旧酷热。 朱薇光蹦蹦跳跳地闪过人群,在人行道上奔跑着。行色匆匆的她还是随意的打扮,不仅忘记前几天曾经为了服装问题跟司徒墨有过“战争”,更把他那抹追缉的眼神抛诸脑后。 她才不要为他伤神。 朱薇光从书局出来,要接续她下一个约会,她飞快地往目的地冲过去。 t恤、白长裤,随兴的打扮在任何人身上其实都是很正常的,但坏却坏在朱薇光拥有一张精致绝美的脸皮儿。另外,一头乌黑柔滑如丝的长发让她的外形变成古典清灵派,她若站着不动,简直像极一尊巧匠雕琢的玉人儿,只可惜她的美感总在她稍一有动作时就被破坏殆尽,只因她粗鲁得像个男人婆。她的举手投足若是粗野也还可以另寻他法补救,但偏偏她又爱打扮得男性化,这下子更与她那张细致灵美的面容连接不上了。就是这样强烈的反差让人深感唐突与可惜。 朱薇光才不管人家怎么看待她,她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原因把自己弄得四不像。 今天是好日子,她约会的好日子,她才不想气死人的问题,所以她先去书局看看书,培养一下气质后,再跟刘似风约了见面,等会儿去吃大餐。 她往停车处奔去,才转过弯,却发现放在停车处的单车正被一个年轻男人牵走了。 “你在干什么?”朱薇光吼道,并拔脚冲过去。 偷车贼听到后方的嚷嚷,心虚地立刻跳上单车,睬着踏板打算逃走。 “你竟敢偷我的小黑!站住,给我停车!”她一边吼,一边狂追。百米赛跑一向拿冠军的她可不会输给偷车贼。 偷车贼被她的气势慑住,单车骑得摇摇晃晃,眼见情势不妙,要奋力逃走时——“哇——”他跌下车。 “还我小黑来!”朱薇光往前一扑,成功地让小偷连人带车地翻倒在人行路道上。她见达阵得分,迅速弹起,还不由分说地就往偷儿的手背踩一脚——“哇!痛……痛痛……”小偷大叫,哭天喊地地大叫,痛死人了。 “活该。”竟敢偷她心爱的单车,欠扁。 小偷泪流满面地坐起来,捧着红肿的右手,一边吹气,一边可怜兮兮地嚷——“你凭什么推我又踩我?你想杀人啊?”她踩人的力道好强悍,右手差点被她踩成骨折。 “凭什么?”他居然有脸反问?朱薇光想扭下他的厚脸皮。“你偷我的小黑还敢反过来质问我凭什么踩你?” “我没有偷你的小黑。” “你敢否认引”她磨起牙来。“都已经被我人赃俱获了,还敢给我装无辜!” “我没有偷你的小黑!”小偷的语气突然变得更强硬。 “没有偷?喏,那是什么?”她指着倒在旁边的白色单车。“你刚刚不就骑着它想溜走,还敢不承认你有偷车!”现在的偷儿真嚣张,居然可以睁眼说瞎话。 “我看是你认错车子吧!它是你的吗?明明是白颜色的单车,怎么会是你的小黑?我看是你搞错车子了吧!”偷儿狡辩道。 “哦,原来是我弄错了呀……”她声音拉得好长好长,嫣然一笑,看见小偷撑住地面借力要站起来,她突然乘其不备又冲上去,再一次重重地踩住他的左手背。 “哇——”偷儿再度惨叫,没料到她的心肠这么歹毒。“哇……痛……痛死我” 朱薇光冷冶的声音穿过他的惨叫声,劈进他的耳膜内。 “你给我听好,单车是我的,我喜欢喊它小黑不可以吗?你敢有意见?”她咬牙切齿。这个不识相的小贼居然踩中她的痛处,管起她来。殊不知这是她反击司徒墨的一种方式,以唱反调来寻求一种慰藉,让她这个“小婢女”的心情可以舒坦一些。 那个男人从她小时候开始,最大的兴趣莫过于假借母亲名义偷送她白色脚踏车,虽然他以为她不知道…… “我没有意见……哇、痛……我不敢有意见,再也不敢有意见了……痛……车是你的,你爱喊它小猪小狗都可以……哇哇哇!”痛死了痛死了!他认栽了,遇上了女煞星,亏她长着一张漂亮脸蛋,本以为是柔弱不堪的小丫头,哪里知道她粗暴的气势简直是流氓太保的化身。 第4章 “算你识相。”撂下话后,突然惊觉有一片阴影罩住了她,朱薇光回头,吓了一跳!“忠哥,你怎么在这里?” “把他交给我处理。”被称为忠哥的大块头说道。 “喔。”她立刻将偷儿交给他。忠哥是司徒墨的保镖领头,跟她一样领司徒家的薪水。 只是……很奇怪,司徒墨对身旁的部属一向客气,唯独对她却极尽尖酸刻薄之能事,并且不许她“离职”。 现在忠哥出现在此地,那么司徒老大有在现场吗? 啪啪啪……鼓掌声。没有让她失望,除了掌声外,司徒墨的调侃也随即飘来。 “很精彩的一战,把你的凶悍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佩服!”看到她凶巴巴地猛踩偷儿,连他都想为小偷掬一把同情泪。 “你怎么会在这里?”朱薇光忽地转身瞪住他。最近怎么了?老是摆脱不了他。 “路过。”司徒墨示意保镖把偷车贼扭送警局,自己则走向朱薇光,她这几天来总是很用力地在闪躲他。 “撒谎,一定是你偷偷跟踪我。”她从不相信他的话。 “我需要跟踪你吗?”他反问。 她一怔。是啊,她又不是金枝玉叶,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哪有资格让日理万机的大少爷花费心思跟踪她。 她再一次地自讨没趣。 “对不起,是我想太多了,抱歉啊,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既然司徒老大只是不巧撞见我在撒野,那么现在没事了,你可以离开。”她闪过他,扶起白色单车,把它牵回到寄放处。 “这么急着赶我走?”他悠闲地跟随着她的脚步,对她接下来的去处有知道的兴趣。 会瞧见她勇追窃贼确实是场意外,他原本乘车准备前往机场,哪知见着在人行道上行色匆匆的她,脸庞竟然散发出一股期待的光芒。他好奇了,于是让司机延后登机时间,他想一探究竟。 “你别跟着我,走开啦!你杵在这里会破坏我的约会。”朱薇光停下脚步,回头瞪他,他的存在对她而言是场噩梦。 “约会?男的?”原本好听的磁嗓竟然漫出诡异的声调,他冶冷睇着她。 “薇光!”一道兴奋的男声传了过来。 “似风!”她朝他挥手,见到司徒墨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精神又开始紧绷起来。“你到底想怎么样?快走啦!” “不,我还不想走,既然让我撞见你的好事,我总要瞧它一瞧。” 刘似风疾步走来,背着包包的他看来仍然轻稚得可以,虽然散发出一股书卷味,气质还算不错,但也仅止而已,看不出他有多大的才干。司徒墨甚至一眼就可以推演出他的未来将是平凡无奇,不会有绚烂的人生。 朱薇光明显感受到这两个男人在气势上的强烈差异。一个是天神般的人物,一个则是平凡百姓。即便两人有强大的差距,但她选择平凡。波涛汹涌的日子她过烦了,她现在满心想跟平凡人交朋友。 “他是刘似风,我的好朋友。”朱薇光故意挽住他的手臂,像示威般地对着司徒墨介绍他。 “您好。”刘似风恭恭敬敬地尊称司徒墨。其实两人年纪相仿,但他却被司徒墨辐射出来的压迫气息给制住,身不由己地自动矮人一截。 “你就是薇光看上的男人。”司徒墨审视着他,诡异地问:“你很喜欢朱薇光? 他一惊,立刻用力点头。 “是的。”他像对长官做报告似的毕恭毕敬。“我很喜欢薇光,我们也正在交往当中……请问您是——” “朱薇光虽然长得一副好相貌,可惜个性很不好””不让对方把话说完,司徒墨先把朱薇光的缺点大肆宣扬。 这家伙压根儿不怀好意。 “我的粗鲁全是拜你所赐,你还敢笑话我?”她冶冶插话。都是因为他,她才会变得这么男人婆。就是为了跟他唱反调,她才故意让自己粗野,结果不小心也就习惯成了自然。 “刘先生,你瞧瞧她龇牙咧嘴的表情,你还敢喜欢她?”司徒墨好心地拍拍刘似风的肩膀,给他良心的建议。“把眼睛睁亮一点,看清楚这丫头的本性,千万不要被她清丽脱俗的外表给蒙蔽了去,以为她适合当贤妻良母。” 刘似风胆战心惊的,不敢乱动及乱搭腔。司徒墨说话的口吻虽然非常和善,但不知怎地……总觉得此人有撕裂他的意图。 他那墨黑眼神写满着警告,要他小心一点。 刘似风不由自主地往朱薇光靠了过去。“薇光,他究竟是谁?” “我是她的主子。”司徒墨主动为他解惑。 “主子?”刘似风有些反应不过来。 朱薇光愣在当场,她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目的就是要给她难堪。 “薇光……”刘似风悄声地向她求救,这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别瞪我,我可是用心良苦。”深邃的眼眸直望进她心田。他知悉她的愤怒,但他还是要一意孤行,他的目的就是要她习惯被谈论。 “是啊,你对我可真是用心良苦哪!”她一字一字地冶道。 “而且这种情况还会持续发生下去,奉劝你最好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他再道。 “谢谢你呀,司徒老大,你尽管放心,我不会被你打击到的。”她微颤的手紧紧拽住发愣的刘似风,水眸尽现杀气。“你说完了吧?我们两个要约会去了,没时间跟你闲嗑牙。”她拖着刘似风。“我们逛街去。” “呃……好……逛街、逛街……”他赶紧跟着她快步离去。 确定司徒墨并没有追过来搞破坏,朱薇光跟刘似风这才有志一同地大大吁出一口长气。 “你在怕什么呀?”她捣着胸口瞅看宛若惊弓之鸟的刘似风,他的反应让她好气又好笑。 “你不怕他吗?”刘似风反问,但也很不好意思地顶了顶鼻梁上的镜框。 “我不怕他,我只是气他、恨他。”她目露凶光。 “你真勇敢啊,可他……确实有点恐怖……”他余悸犹存。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她很清楚司徒墨的难缠与气势,能在他眼皮下自在应对的人并不多,所以不应该取笑刘似风的怯懦。 “薇光,他真的是你的主子吗?好怪,在这年代怎么会有人以主子这词汇自称?太嚣张了吧!”刘似风一肚子问号。认识朱薇光多年,但却是在这三个月里才比较熟悉。她虽然很好相处,却从来不深谈自己的出身及背景。跟她走得近的朋友只约略知道她出身单亲家庭,是由母亲一手带大,而她美丽的母亲似乎从事帮佣的工作。 “他并没有自夸。”她恨恨地踢走随风飞来的纸袋子。“他是司徒墨,我的老板。” “司徒墨?”一口气差点噎住,刘似风不敢相信地再问一次。“那个司徒墨?”只会出现在重要财经会议上的名字,如雷贯耳却难以一窥其真正面貌的神秘公子! “就是那一位与我们生活在不同世界的高贵名流。”她给他最确定的答案。司徒家族的人口极为简单,成功的肇始是在祖父辈的那一代开始累积财富及扩张其事业版图,而在司徒墨以二十岁年龄接掌总裁之位后,短短五年光阴,更是站上了最顶尖的位置。司徒帝国俨然成了全世界政经两界最爱津津乐道的话题,也是逢迎拍马的对象。 刘似风见她一脸无奈,很好奇地问道:“你好像很不喜欢司徒墨?”她居然敢对拥有金钱、权力、力量于一身的天之骄子摆臭脸? “我哪有资格喜欢他。”围绕在他身畔的男女都是喊得出名号来的大角色,她算哪根葱,凭什么跟人家凑热闹? “既然不喜欢,你可以辞职啊!” “我走不了!”她很无奈。 “走不了?为什么?又不是生活在君王制度下,民主社会有选择工作的自由,你既然不喜欢你的雇主,那就不要待了,辞职不就好了,怎么会走不掉?”司徒家的制度听起来很奇怪。 “都是我娘亲啦!”她也很呕,从小到大不知道求过娘亲几百次,但就是被打回票。“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一位这么喜爱当佣人的妈咪。”每次她提出离开的要求,娘亲总是以脱离母女关系来威胁她打消主意,她只好投降。 “好奇怪哦!”刘似风不可思议地说道。 “我也觉得很奇怪。”这个疑惑已经跟着她二十年。 “但是换个角度想,似乎又很有意思……”刘似风的脑筋正在酝酿某个念头。 “你怎么了?”他在发什么呆? “薇光,我们今天不要看电影了,我临时有事要先走,我另外找时间约你。一他忽然急躁地向她道别。 “似风……” “我先走了,等我电话。”没有解释,他飞奔离去。 “喂!”怎么回事啊?他就这样脚底抹油跑掉,该不会是被司徒墨给吓坏了吧?“可恶,我怎么这么倒楣,老是碰上司徒墨?我的约会……泡汤了啦!可恶!”咚!她恨恨地踢了一旁的垃圾桶泄恨。 司徒墨最擅长的诡计便是杀人不用刀的伎俩。他若要陷害一个人,就会让那一个人倒榍到底。 她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从小到大她就是生活在被他设计的日子中。 目露凶光的朱薇光拿起菜刀,高高举起,狠狠地、用力地往砧板上的鱼砍下去。“我要砍断你的命根——” “命根什么?” 呃?咳咳咳……口水噎住,咳咳咳……朱薇光又拍胸口、又喝水的,搞了半天之后才顺过气。 “娘亲,你差点吓死我。” 第5章 她一张苦瓜小脸忽青忽红的。 “薇光,你刚刚说要砍什么命根啊?”朱青岚只追问这句话。 “我是说……我是说我是你的命根子,你很疼我,会跟我站在同一阵线的,对不对?”她难得像个小女孩似的,走过去对母亲撒娇。 朱青岚望着女儿诡异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来。“怎么啦?你又跟少爷闹别扭了?” 一猜即中! 那好,她就趁此机会追问一个老掉牙的问题。 “娘亲,有件事我一直百思不解,为什么我们非得赖在司徒家不可?”去外头找工作并不难。 “我说过我想看麻雀变凤凰的故事。”朱青岚拍拍她的小脸蛋,再度给她明确的答案。 昏倒。 “那种故事是虚构的,怎么可以当真呢?而且就算确有其事,也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啦!”她再也忍不住地开始数落司徒墨。“司徒老大一天到晚扯我后腿,我跟他不对盘,我都快恨死他了,怎么可能跟他共度一生?” “少爷是怎么扯你后腿的?” “破坏。”想起来就生气,她恨恨地踢了踢桌脚。“他故意破坏我跟男朋友约会的美丽时光。” “男朋友?”朱青岚移驾到客厅坐下,拿出毛线球,细心地钩起围巾来。“你这次又交了哪一款的虚拟人物来着?” “他是活人,才不是什么虚拟人物。”娘亲怎么老用这种奇怪的比喻在讨论她的男朋友? “我知道他是活人,可是男朋友这身分却是虚拟的。”她暂停钩针,开始细数女儿曾经宣布过的男朋友类型。“你曾经把小太保当成男朋友、也交过公子哥儿,还有同班同学……只不过你们的恋情通常都维持不长久,短则十天,长则两个半月。” “刘似风是念研究所的学生,品性很不错,我觉得他是好人,我已经跟他交往三个月了。”她献宝似地公布两人交往的时间长度,也为打破时间魔咒而开怀着。“我跟刘似风维持三个月了哟!” “对方姓刘?”朱青岚温柔的声音突然沉下。 “他叫刘似风。”她开心地介绍。 “放弃吧,刘先生不是你的归宿。”朱青岚突然强硬地做下注解。收针,重新检查围巾可有漏针。 “娘亲……” “不许爱上刘似风。”她再道。交往三个月时间,够久了,该分手。 “为什么?” “你只能嫁给姓司徒的男子。”平淡的语气下有着十分强硬的坚持。 “娘亲比我疯狂耶!”她忍不住咕哝起来。她一直觉得娘亲掉进童话故事里,还抽身不得。“你为了让女儿飞上枝头当凤凰,故意赖在司徒家不走,但娘亲可有想过这会不会只是你自己在一头热,对方……也就是司徒墨,他愿意委屈自己娶我吗?” “薇光,会有结论的。”朱青岚的表情依然坚毅无比。 没辙了。朱薇光翻了翻白眼,但为了母女之间的和谐,她暂时不跟娘亲直接杠上,反正主角是她,她若私下唱反调,娘亲也没有办法。 “娘亲钩围巾给谁?”她转移话题,再说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娘亲设计的围巾式样与颜色很适合男士,可是娘亲并没有认识什么男人呀! “我没要送人。”她把围巾折好,收进袋子里。 “不送人?那钩来做什么?”看着娘亲小心翼翼地收好,隐约中总觉得母亲好像有着秘密似的。不过,因为娘亲从来没有露出过破绽,她这做女儿的也找不到线索可以追问,也因此她总当是自己太多心。 “我钩来打发时间。”朱青岚轻描淡写地道。 “反正不是送给我那个无缘的老爹啦!”她出生未久,父亲就病故,她对父亲的印象只来自几张照片,虽然很模糊,但对他的感觉还不错。 “是啊,你爸跟我们母女俩没缘分。”对于他……她只有感谢。“好啦,好日子不谈伤感事。” “今天才不是好日子呢!”她对司徒墨的余恨仍未消褪哩。“娘亲,你晓不晓得司徒墨的弱点?”娘亲可是从小看司徒墨长大的,应该知道很多关于他的秘密。 “知道。” 她大喜。 “他有什么弱点?你快告诉我,快一点。”娘亲真好,总算愿意泄漏司徒墨的秘密喽!嘿嘿,一旦掌握住他的弱点,她就要好好地攻击他,以报这二十年来的老鼠冤。“他的弱点是什么?快说。” “你。”朱青岚天外飞来一句。 “啥?我?”她傻住。 “少爷的弱点就是你,你若想恶整他,就先拿自己开刀。” 什么意思啊?她一头雾水。 “不懂吗?”这孩子的行为举止不仅像个男孩子,连心思也跟着变得粗线条。 “不懂我也没办法,这种事情要你自个儿去领会,娘亲帮不上忙。”她起身,拿着围巾走进卧房。“我有点累,先去睡了。” 她怔怔地发着呆,很认真地思索着娘亲的建议……但直到天明,依然无解。 ※※※※※※※※※※※※※ 司徒墨的弱点是她?要恶整他得先拿自己开刀? 哇,谁来为她解谜,谁来告诉她要怎么拿自己来开刀? 朱薇光走在宽敞的庭园里,一脸的沮丧。正想出门找人诉苦去,但走过白石道上时,闻到了芬芳的花草树叶味,忍不住又想对司徒家聘请的园艺师傅致上最敬礼。他们把广阔的庭园整理得干干净净,而且树木花草也都栽植得错落有致,让司徒豪邸显得更加的缤纷与舒服,好厉害的。 她满肚子的沮丧与怒气在经过曲径后,竟然消减了些。她真该去向总管家报告,让司徒老大为这几位园艺师傅加薪。就因为他们的缘故,司徒墨有了逃过一劫的运气。 朱薇光才想着,忽然听见钢琴的旋律声。 她顿时停住。 清脆的钢琴曲宛若急湍般地穿进她的耳膜,回绕之后又直捣她脑间,让她的心魂强烈地波动起来! 好……好熟悉的钢琴曲!久违的曲调,她好久好久不曾听见过了,怎么…… 她急急往琴室方向走去。 旋律忽然来了个大转变,曲调变得幽幽渺渺,那黏稠的旋律宛如丝般地一缕缕漫放出去,缠人魂魄。果然,她的脚步被缠结在琴室门口。 朱薇光静静望着坐在钢琴前的司徒墨,看着他修长十指在黑白键上飞舞着。窗口投入金黄色的日光,罩在他的身上,将他圈成金色剪影,看起来是那样的尊贵且不可侵犯。 好多年不曾见过司徒墨弹钢琴,但他的琴技依然精湛且吸引人。 她也像以往一样,总被吸引而至,并且听痴了。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带给她预料之外的“惊喜”,她明明是来找他算帐的,但在此时此刻,在她熟悉的气氛之下,她终于忘了生气。 紧握的粉拳慢慢松开来,打算狠狠揍他一拳的念头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最爱看他弹琴的身影了,她忍不住悄步走到他的身后去。 她静静端详那十根手指在琴键上跳舞的美丽模样,而不断流泄出来的音符则在她脑中回绕回绕…… 他跟她认识好久好久了,久到她长记忆以来就有他的存在,他们的关系说好听些是青梅竹马,然而真正的答案却是纠缠不清的冤家。 相识了二十年,她与他总是在吵吵闹闹中度过。其实,他是纵容她的,不管她如何地与他作对,他还是没有掐死她。依他性格,不该如此,虽然他总说是看在娘亲的面子上才放她一马。 想来也真有趣……即便她在司徒家的生活是怒过于喜,但也不容否认,司徒墨有时候也会带给她意外的惊喜! 像这首他自创的钢琴曲,只有她有资格聆听。为什么她敢这样笃定?因为这首曲子是她十岁时,他亲自谱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他在生日卡片上还慎重注明,他只会为她弹奏,也只会演奏给她听。 想起往事,胸臆热热的,温馨的感觉不断袭上心间。 更甚,心跳速度猛然间加快了起来,他的气息跟着漫上鼻端,身子随即燥热,连唇辨都干涩到必须用粉丁小舌去滋润。 司徒墨忽然侧过首。 朱薇光没料到他会忽然转头,一时间呆掉! 但见她朱唇微启,舔着干涩唇辨的粉丁小舌充满诱惑力量地呈现在他眼前。 立即,司徒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把住她的后脑,俊容俯下,没说一个字,立即吻上她的唇辨。 她的眼睛瞠得好大好大,呆滞地望着离她不到一公分距离的深邃眼瞳,恍惚中,她感受到他的气息在她鼻端流窜……像是和煦阳光般温暖的气味……回荡着……一直回绕着…… 朱薇光呆呆地任由他轻吮,慢慢地,脸蛋像被火烧灼了似地红透。好燥、好热,一片嫣红。 司徒墨含笑的眼神瞅着她呆若木鸡的小脸,温热的唇片更是跟着加重力道,不仅单纯地吸吮住她的唇片,还将灼热的舌探进她口内,与之嬉戏逗弄,加深缠绵…… 在他的挑逗之下,两个人的呼吸渐渐浓烈起来,而浑身无力的朱薇光完全无法反应,只能由得他带领,一会儿尝着销魂蚀骨之感、一会儿头晕目眩地…… 好久过后,四唇终于分开。无力的她额头抵住他的额头,再次温存着暖暖的气味。 他瞅着染上情欲的脸蛋,知道她脑袋此刻是一片混乱。 “这就是吻。”他低哑地道,像在教导她似的。成年后,今次是第一回与她接吻。 一直回不过神来的朱薇光被无穷无尽的舒服感觉笼罩住,压根儿忘了与他之间是敌人关系。 第6章 司徒墨笑了笑,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说道:“这样你就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不会继续笨拙下去了……” “什么?”果然,她立刻清醒过来,惊骇得连退数步,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 “你偷吻我!”朱薇光放声指控,并且用力擦拭嘴唇,要把他留在她唇上的印记擦拭掉。“你怎么可以偷吻我?色狼!” “你并没有拒绝啊!”对于她的指控并不以为意,她的反应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那是……那是我被你的钢琴曲给影响了意识,所以才会……才会发傻。”她擦拭得更用力。 “算了,别找理由。既然吻都吻了,你也不讨厌,那就好好记住刚才的缠绵滋味,以便你往后想要回味时可以使用。”他对她不断擦拭嘴唇的动作有些不满意。 发红的脸颊几乎要炸开来,她在莫名其妙之下又输掉了清白。 “谢谢你的教导,以后我就知道怎么跟我的男朋友接吻才会舒服。”她不甘心啊,她一定要扳回一城。 “不客气。万一你又遇上困难,不知道怎么接吻和伺候男朋友时,尽管来找我,看在朱伯母为司徒家辛苦多年的分上,我可以帮你。” 她脸色转青。 “无聊!”斥了声,她转身走人。 但才跨出两步,身后的钢琴曲立即扬起,又是她最喜爱的曲子,那首会吸引她心魂的音符。 司徒墨弹着钢琴,片刻后,他的声音突然伴随着节奏,幽幽地扬开来。 “薇光,你最好离刘似风远一点。”他缓缓道。 “他是我的男朋友,我怎么可能远离他?”她反驳道。 “离他远些。”他再次强调。 她咬了咬唇片,撂下话。“不可能,我只会跟他走得更近。” 咚! 琴声乍止! “如果你执意妄为,那么你将永远都听不到这首曲子。”他睇住她,深幽的眼底有着冶漠的警告。 这是威胁吗?心揪得好痛,可是…… “听不到就听不到,我又不稀罕!”她强硬地回话:心却在淌血。 “这可是你说的。” “我不在乎,而且这首曲子难听死了!我来琴室就是要阻止你别再弹下去,以免茶毒大家的耳朵——”话乍止,因为他果然弹起了别的琴曲,不再演奏她的专属曲立曰。 她怔然了,失落狠狠地占据胸臆,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清楚他言出必行的个性,也知道今生今世再也听不见这首为她而谱的钢琴曲子——“我的白马公主”。 第三章 “你的表情怎么闷闷的?”刘似风关怀备至地靠过去,问着脸色暗沈的她。“你还在气我上回的不告而别吗?是不是?” “没有啦!”朱薇光用力捏了捏自个儿的脸皮,可是笑出来的弧型还是显得很僵硬。“我没有闷,也没有不高兴,你想太多了。今天天气真是好呢!” 外头的天气晴朗,而摆在桌上一杯三十五块钱的咖啡味道也挺不错的。坐在一般上班族和学生族群最爱聚集的平价咖啡馆暍咖啡,同样很惬意,绝对不输昂贵的咖啡名店。 她决定不再去回想与司徒墨的争执,反正从小到大两人也闹习惯了,而且这种处于不平等地位的争吵她永远都是个输家。 朱薇光粗鲁地抄起杯子,将咖啡;口气喝下肚。 记住,只有跟平凡人相处才会无拘无束,她娘亲期待的麻雀变凤凰她绝对不会演出。 “你要不要再吃一客冰淇淋?”刘似风体贴地问着她。秋老虎的威力很强悍,今天天气有够热。 “一客就够了,谢谢。”朱薇光强迫自己跳进开心的氛围里。现在是约会,她跟刘似风又重新联络上了,意味着恋情可以继续下去。他上回匆匆离开后,就此消失了好几天,直到今早才打电话向她道歉,并以请暍咖啡及吃冰淇淋当作赔罪。 “薇光,等一会儿你想去哪里逛一逛?”他又一次殷殷垂询,态度可温柔得很。“我希望你今天可以玩得很开心,我想要弥补上一次对你的失约。” 朱薇光点点头,想了一想后,道:“随便,哪里都好。” “那我们去阳明山如何?”他立刻提议道。 “阳明山啊……”她点头。“好啊,我们骑单车上山。” 他一听,面有难色。“骑单车上山会不会累死啊?” “不会不会,就顺便运动嘛!”她兴致勃勃地。 “你怎么这么喜欢你的小黑呢?去哪儿都爱跟它黏在一块儿。”老是看她牵着那架白色单车到处游荡。 她原本想辩驳,但到嘴的话还是吞了回去。 “单车是人家送的,我不能辜负人家的好意,所以要爱惜它及使用它。再说骑单车对身体有益处,没什么不好的。” “这车是谁送你的?”刘似风好奇一问。 她顿住,道:“你不认识的人。” “哦……” “快点走啦,万一天黑就不妙了。” “好吧……”在她的催促下,刘似风赶忙去结帐。两人先返回寄车处取回她的白色铁马,再去租借另一部单车骑上阳明山。 途中,刘似风忽然很好奇地开口问道:“薇光,你知不知道司徒集团聘请员工要具备什么资格与条件呢。” 她疑惑地瞄了他一眼。“干么问我这个?” “好奇嘛……”他用力踩着踏板,而且开始气喘吁吁。“能不能……能不能跟我说说?” 她耸耸肩,道:“就是要有才华。” “才华?” “有本事的人自然会被录取。”她知道司徒墨用人唯才。 “这样啊……那除了才华以外,司徒先生喜欢什么个性的员工呢?”刘似风继续追问。 “你为什么这么好奇司徒集团的内幕呢?”她不解地反问。 他喘气解释。“我也……也快从研究所毕业了……毕业后……总要找一份工作……而司徒集团……司徒集团是毕业生最向往的公司……所以……所以我想了解一下……” “哦。”她应了声。 “薇光……你跟……你跟司徒先生很熟对不对?” “不对。”她不假思索地回道。 刘似风不知道是累到没有听见她的回话,还是故意充耳不闻,仍然继续倾说自己的心愿。“薇光,我能不能……能不能麻烦你……” “你想司徒集团是不是?”她突然加快骑乘速度。 “慢一点啦……”他赶紧追赶,好不容易终于与她并肩而骑。“司徒集团是我的梦想,你能不能……能不能帮我引荐……” “不好,我跟司徒老大的感情并不融洽,让我推荐你,你在第一关就会被他刷掉。”她跟司徒墨才刚刚为了他的问题而对峙起来。 “不会啦,我感觉得出来……司徒……司徒先生对你很照顾。” “哇!”她差点滚下车,连忙跳下座位。“学长,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什么很照顾? 刘似风跟着煞车,把车停妥,然后弯下腰来大口大口喘着气,好久过后才顺过气来。 “我没有想太多,上次见到他,我就一直感觉到他对你好像很……很照顾。”他拾起头来。 “停!”她咆哮。“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可不想引起误会。”谁要被那种人照顾? “你干么拒绝他?”刘似风有些急了。 “跟那种人牵扯太多不会有好事。” “什么那种人?他是司徒墨,名闻遐迩的司徒墨!”他赞叹的口吻像是面对神只似的。 “就因为他是司徒墨,所以才要离他远一点。你知道吗,他们的世界与我们这种平凡百姓距离遥远。像我们只能骑单车来逛阳明山,可他都是乘坐豪华大轿车到处晃荡;像我们都苦哈哈地吃路边摊,可在阳明山上,司徒家就有几间豪宅当装饰品。”她遥指山腰上的某个方位。 “有钱真好啊!”刘似风眼睛亮了起来,羡慕地低叹道。 “还好吧。”怎么他对司徒墨更加崇拜了?“我的重点是,他们的生活不是我们平凡人所能企及的。既然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又何必去攀附关系?” “如果能攀上关系,那可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怎么会……”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哪有?” “就有!”她与司徒墨壁垒分明的做法显得十分的矫情。“你出身单亲家庭,按照道理,你和没有积蓄的母亲应该要很努力赚钱才可以过着衣食无缺的生活,可是我记得你提过,你跟你母亲从来不必为钱财烦恼。为什么你们母女可以这么幸运?你有没有想过其中的原因?” 她跟娘亲是没有为金钱烦恼过,至于原因的话…… “司徒家很照顾你们吧!就因为有司徒家罩着你跟你妈,所以你们才不必为钱财烦恼。”刘似风臆断道,而且完全正确。“至于司徒墨为什么可以照顾你们两位?还不是因为他有钱!有金钱做为后盾,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随心所欲,多么神气啊!” 她蹙眉,刘似风忿忿不平的态度令她感到很不舒服。 “我有说错话?”她看他的眼神变得好奇怪。 朱薇光缓缓敛下眼。其实刘似风的说法并没有错误,只是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是不是生气了?”刘似风急了。糟糕,刚才一时激动吐了一大堆心底话,似乎惹她不开心。 “我没有生气。”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睇他。或许是她想太多了…… “薇光……”刘似风凝视她美丽的脸蛋,想办法要化解这僵局。 第7章 “其实我……我很开心可以认识你。” “是吗?”怎么她感觉他的高兴是因为她与司徒家的牵系。 “是啊是啊!我真的很高兴你能成为我的女朋友……”他的脸孔慢慢靠近她,愈贴愈近。“……我是真的很开、心……” 朱薇光呆怔地望着他愈来愈贴近的面容,下意识地与另一张面孔做比较。刘似风就是一张干净的学生面容,气息清新,他不像司徒墨勾魂摄魄到令人无法正视,敦她每回面对他时总会不由自主地心慌意乱起来。 望着刘似风快要贴上她的唇。 他要吻她吗? 正当刘似风的唇片即将贴上她樱唇的一刹,倏地,她别开脸去——“薇、薇光……”刘似风尴尬地愣住,对她的拒绝不知所措,好半天过后他才找到舌头说话。“你……你在害臊吗……”在山路边做这种亲密事好像太大胆了点。 “对,我害臊。”她连忙点头附和,又往后退一大步。就当地是害臊好了,不能承认她是不愿意与他亲密。 “呵、呵呵……”刘似风干笑几声,搓了搓手,识相地不再继续讨论下去。但是他对另外一件事情可没有打消念头的想法。 “薇光,我们可不可以去参观司徒家的别墅?”刘似风提议道。 “参观别墅?为什么要去参观别墅?”他的兴趣她愈来愈抓不到头绪。 “好玩嘛!”他掩饰自己想找机会跟司徒墨做正面接触的企图。“反正我们都已经来到阳明山,就近探访一下也无妨啊!”他边说边骑上脚踏车。“走。” “不要吧。” “go!”他嚷了声,立即骑上单车往前冲。 朱薇光看他如此坚持,苦起脸来,可也不能再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跟着走。 在接近司徒家别墅时,发现路上高级轿车多了起来,好像有聚会。 “我们离开吧!”朱薇光忽然喊道。别墅的气氛怪怪的,还是先溜为妙。 刘似风却更加努力地往前冲。“司徒家好像在举办宴会,我们去瞧瞧。” “喂……”她阻止不了他,刘似风已经冲到司徒家门前,还停好单车,兴致勃勃地站在一旁,瞪大眼睛看着各式名贵轿车送来器宇不凡的宾客,宛若宫殿般的气派大别墅。 “大概又在举办什么庆功宴会了吧。”朱薇光没好气地嘀咕道。哼,猖狂! “场面好气派哦!”刘似风看痴了,猛然回身抓住朱薇光,跃跃欲试地央求道:“我们可以进去参加吗?”这种繁华是他最憧憬的世界,他自小就爱幻想自己像个王子般地置身在绚烂的情境里。 “不方便参加,我们还是走吧。”朱薇光拽着他要闪人。 “我一直想要见识名流宴会。”他死赖住不肯动。“拜托你,再怎么说你也是司徒家的一份子,有这资格带我别墅吧?” “谁是司徒家的一份子,我高攀不上。” “薇光,你干么分得这么清楚?”他含怒回道。 她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地吐出真言来。 “我根本就不想碰见司徒墨,我才跟他闹翻而已,呃!”来不及了,终究还是躲不过,司徒墨偕同两名年轻男子正从一辆高级轿车里走出来。 “薇、薇光,是司徒先生耶!”刘似风眼睛亮晃晃,开心到连声音都在颤抖着。 “我知道啦!”有必要这么高兴吗?她可是烦死了!现在怎么办?她要怎么闪躲才可以避免跟司徒墨正面对上? 他在琴室威吓她的事情依然深刻,而且她还选择违背他的命令继续跟刘似风相处,现下被撞见了…… 司徒墨在车上就瞧见探头探脑的刘似风及一脸无奈的朱薇光,她果然用实际行动来证明唱反调的决心。 森冷之气进驻眼瞳内,既然她执意要与刘似风纠缠不清,那么他的下一步当然——破坏! 司徒墨走向她。 “快走啦…”朱薇光神经紧绷地一直扯着刘似风,可他的脚底板却像生根似地动也不动。 她不敢看向司徒墨,不过他的凌厉气息却朝她扑来,深沉的指控更往她的心脏冲击而去。 “你胆子很大。”他道。 他的挑衅立刻激发她的反抗之心。 “我胆子很小,是司徒老大抬举我了。”她立刻回道。 司徒墨冷冷一笑,斜睨着发呆傻笑的刘似风。“小心啊,你的坚持维持不了太久,再不听劝,及早回头,小心下场凄凉。” 他嚣张个什么劲儿?这样诅咒她。 “我有交朋友的自由,你无权管我!我也很郑重地告诉你,我的决定绝对不会改变!”她倔强地非要与刘似风交往不可。 “两位在吵架?”一道调侃蓦然切入对峙里,是与司徒墨同车的其中一名男士。他走过来,卓尔不群的气质在显示他人中之龙的风采来。 而另一位宛若俊美男神化身的男士也趋近,更令朱薇光呆了一呆。 南宫寻隐狡猾的邪魅表情让人惊惧。“你好,我是南宫寻隐。”他自我介绍。 “你、你好……”朱薇光紧张地招呼,这两位男士肯定都不是泛泛之辈。 “没料到司徒墨也会跟漂亮女孩拌嘴,光看这一幕,我这赵台湾行就值回票价了。”南宫寻隐似乎乐得很。 “沙漠之狼请安静,千万不要让你那张看戏的嘴脸破坏了你那至高无上的王者气质。”深知挚友性情的司徒墨劝告他不要那么喜欢瞎搅和。 “我哪敢跟少爷吵架?南宫先生您误会了。”朱薇光立刻为自己辩解。她算哪根葱呀,凭什么资格跟少爷吵架? 宛若美神的男子微微一笑,虽然没有开口,却也掩藏不住看戏的兴趣。 “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司徒墨却直接拆台。 朱薇光浑身不对劲,她不仅要以一敌三,四周还有各种刺探、好奇、不层、爱慕……的眼神纷纷往他们聚合的方向投射过来,她不想留在这里。 “我们走吧!”芒刺在背,她抓住刘似风,非要把他拖走不可。 “站住!”司徒墨下令。 “怎么?”她身子一僵。 “家里开宴会,现在是最忙碌的时刻,你不应该留下来帮忙吗?”司徒墨淡淡地提醒想溜的她。 美神男子——藏还心同情地看着她。 朱薇光脸色一凛,她最痛恨这种眼神了,仿佛把她跟司徒墨绑在一块儿似的。 “可是我有事……” “你忘了你的身分?”司徒墨再道。 “她是什么身分?”南宫寻隐嗅到不寻常的气氛,又凑过来问个清楚明白。 她立刻招出答案。 “女、佣!”不必司徒墨开口宣扬,她自己先承认,反正司徒墨不会放过她,一定会很用力地宣传她的底细。“我是司徒家聘请的女佣!” 南宫寻隐立刻竖起大拇指来。“很美妙的身分,我喜欢。”睿智精明的眸子盈满着看戏的快意。 喜欢又怎样,追根究柢不就是把她当成玩具耍弄?朱薇光再也不想忍受各种试探的眼神。 “我进去忙。”她像逃难似地匆匆奔进别墅里。 “薇光……我怎么办?薇光……等一等我……”回过神的刘似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焦急地喊。他很想进去啊! “你请自便。”司徒墨丢下一句,随即与好友步入场内。 “自便?”刘似风杵在原地,思索着该怎么个自便法?望着宾客进出,却一直没人理会他。 可怜的刘似风罚站半天后只好死了心,摸摸鼻子掉头离开。 “很有味道的女孩子。”南宫寻隐搭住司徒墨的肩膀,一路上笑得既坏又阴险。“她就是你那位青梅竹马呀?” 司徒墨横了他一眼。 “别瞪我,我又没说错,跟她相处很有意思吧?”他一眼就看穿小女佣的本质,不忸怩造作,难怪能得到司徒墨的青睐。 藏还心话不多,然而眼神里所透露出来的讯息与南宫寻隐一模一样。 司徒墨立刻警告。“别把玩耍的脑筋动到我头上来。”司徒墨知晓这家伙才在不久前把旗下的女部属米小绿设计给了楼寂灭,把那位冷酷且没有人性的男人推入情海中。 南宫寻隐一脸无辜。“我没要玩耍呀!” “这样最好,况且你也乏术了,我劝你先顾好你自己吧!”司徒墨开始反击,欲把南宫寻隐的玩兴压制下来,否则难保他不会从中搅和。 藏还心笑笑,加入战局。“两位都为情苦,请各自加油。” “好了……”南宫寻隐故意长叹一声。“大家都别再抬杠了,我们还有正事得做。”今晚的宴会是为了一套即将席卷全球的经济计划做酝酿,是别有用心的邀约。 三人互视一笑,散开,各怀心机地开始周旋于重量级宾客中,想尽办法取其可运用的资源,以备将来使用。 ※※※※※※※※※※※※※※ 匆匆跑进内院的朱薇光找到了管家,要来了一份工作,开始当接待,而且足足忙碌了两个钟头。她感觉得出场内的贵客个个都很满意今日的安排,在这期间,她也都巧妙地避开司徒墨。只是好景不常,管家看见主人与好友又聚集,立刻示意朱薇光去替少爷服务。 “要我去?”她愁眉苦脸,她刚才一直努力在避免与司徒墨正面接触。 “你就帮帮忙。”管家笑咪咪地决定,不给她抗议的机会,自己又去忙别的工作了。 无奈下,她只好乖乖巧巧地将盘上的酒杯端过去。 “三位请用。”朱薇光故意学古代侍婢的卑微态度,向三人恭谨地福了福身。 第8章 南宫寻隐噗哧一笑。 “笑什么?”她忍不住瞅着他,这个男子的笑容总是充满着戏弄的意味。 “好做作的姿态喔!那你下一次要不要剥葡萄皮喂主人吃呢?”南宫寻隐调侃她。 “如果主人有指示,我当然要听令。”她瞄向司徒墨,把他打入恶主之流。 “得了,你从来不把我的命令摆在心上。”司徒墨当场拆穿她服从的假面具。 “胡说!” “刘似风不就是个例子?” 她顿时哑口。 “精彩哦!”南宫寻隐和藏还心都很满意这样的场面,忍不住抚掌叫好起来。 朱薇光好尴尬,不过倒也确定这两人与司徒墨的交情肯定深厚,否则他不会在外人面前与她斗嘴。 “三位慢聊。”朱薇光决定先溜为妙,她斗不过这帮人,再不逃只会被当作笑话看待。 没戏可瞧喽! “你自己加油。”藏还心拍拍司徒墨的肩,似鼓励也像安慰,之后往花园的另一隅而去,还有一个钟头宴会就要结束。 南宫寻隐也跟着同伴到另一端找人哈啦去,敏锐的嗅觉告诉他,等一会儿可能又有事情要发生了。 朱薇光虽然一直警告自己不要往左前方看过去,眼珠子不要老是跟随着司徒墨的身影转呀转,可是她又控制不住。 那三人组散开了,各据一方,她就看着司徒墨周旋于宾客问,而那些想要逢迎拍马的人士也都在找机会与司徒墨做交际。 名流宴会向来无聊,长住司徒家的她是最有感触的了。虽然这是名门与名门之间笼络感情的一种方式,但见多了也就觉得无趣。 朱薇光正想打呵欠,哪知她的视线突然整个定住! 一位像女神般高贵的女子款款出现,精雕细琢的脸蛋、匀称婀娜的娇躯完美无缺,甚至连散发出来的气质都高贵到无可挑剔。 她一现身,立刻炫花了在场嘉宾的眼睛,也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是谁? 可以确定的是,以往的社交场合她从未出现过,否则早就引起追逐的旋风。 美人驾临,锁定的目标就是司徒墨。纤纤玉指勾起侍者送来的红酒,轻碰他的“何怜惜。”杯与杯轻碰的声响与她柔软的声音和成美丽的音符。 “何氏企业千金。”司徒墨准确无误地说出她的身分。 “你知道我的身分?”她有些讶异!她从来不现身于社交圈,而以往的生活也过得很封闭。 “南宫寻隐与我是生死至交,所以我清楚。” 她顿了顿,随即木然一笑。 “原来是他多舌啊!”她的口气不太好。“他有来参加今晚的宴会吗?” “你要见他?” “不!”她突然勾起樱唇,笑得像只小狐狸。“我要他主动来见我。” “可他……”司徒墨往门口方向瞄去。“逃了!” 何怜惜媚笑僵住,美眸更冶冰。“他逃不掉的!”她欠欠身,准备告辞。“既然我确定他仍然活着,那么接下来我就知道该怎么走下一步。谢谢你的招待,我告辞了。”这就是她此行的目的。 “保重。”司徒墨语重心长地送给她一句话。他知道她这一趟是来试探南宫寻隐,只是他却溜得比谁都要快。 何怜惜走了两步,忽然回头。 “麻烦你替我跟南宫寻隐转达一句,请他也要保重了。”道完,她翩然离去,留下在场宾客惊叹的余波。 司徒墨啜饮着红酒。她的外形虽然无可挑剔,但心并不完整。她的灵魂遗失了部分,而那遗失的部分必须靠南宫寻隐来补齐。 只是在此之前,得先经过一场烽火大战。 美人虽已翩然远离。但朱薇光眼前仍然全是她的幻影,尤其回想起那位女神走向司徒墨的瞬间,她的心脏速度跳得好快好快…… 当那两人并肩而立时,那简直就像是一幅绝美的画作。 朱薇光忍不住低头瞧着自己的穿着打扮,一贯的宽松长裤及宽大上衣,俗里俗气的。 就算她同样也是美人,可与那位仙女一比较起来却是天差地远。 想哭……朱薇光又想哭。她最近怎么老想哭?但她怎么可以哭泣呢?哭个什么劲儿啊? 恨恨不平凝满胸臆,她懊恼地回身,随意一踢——“啊!” “啊!”先是两声低叫同时响起。 “哇!”紧接着又是朱薇光疼痛的低嚷。 她的大动作恰巧踢到经过的同事,害他盘子上的热咖啡当场洒下。 虽然朱薇光闪得很快,但是手背还是被热咖啡淋到,痛得她龇牙咧嘴。 “快去冲冰水啊!”同事吓傻了,只会呆嚷,旋即眼前忽一化,就见司徒少爷以疾快速度走来,拉着朱薇光到角落一隅,那边有水龙头。 “痛……”水流哗啦哗啦地冲着被烫伤的地方,她手背一片通红。 “该给你鼓鼓掌。”司徒墨异常温柔地说着,而且眼光凌厉。 “你是什么意思?”她忍疼斜睨他。 “谢谢你替我的宴会制造八卦花絮。” 他在讽刺她破坏宴会。 “那你就不要理会我啊!”还在第一时间就出现拯救她,她本来还以为……他是心疼她的。 “没办法,我是宴会主人,恰巧你又是我的员工,倘若我不理睬受了伤的你,明天报纸会把我的冷血性情大书特书一番。” “原来你只是在顾全自己的面子。”她突然惊觉到经过琴室一役之后,她似乎被司徒墨给彻底摒弃掉。 思及此,倏变沉重的情绪压得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冲完冰水后去请家庭医师来为你治疗。”他淡淡吩咐。 朱薇光抽回手。“你放心,我会把自己照顾得妥妥当当,不会让你登上虐待佣人的恶主名册上。” “你当真懂得照顾自己?”俊眸微眯起。 “当然懂!”她气急攻心。“而且我更加确定,以后要小心地防范你,不仅要离你远一点,最好是永远都不要再跟你碰上面,因为一旦得罪你的下场,是连热咖啡都不会放过我。”她甩着仍感痛楚的手,气到胡言乱语。“总而言之,我不想再跟你扯上关系,再也不了!”撂下话后,她像火车头似地冲进别墅内,把自己关进房间里。 司徒墨没有吭声,只是朝着她的背影扬起一抹诡笑,那是奸计得逞的笑容,他很满意。 第四章 朱薇光愣愣地发着呆,对于眼前风景有看没有入眼。近期衰运缠身,一件接一件的倒楣事不断降临在她身上,郁闷之气全都凝结在胸臆里,怎样也舒展不开来。而站在她身旁的刘似风也像个睁眼瞎子似的,对于她因为烫伤而缠着绷带的手掌视而不见。两个人已经碰面一个钟头,他却连一句关怀的问候语都没有说出来。 最后是——“似风,你好像很不开心喔?”是朱薇光先一步发现他的异状,他对她的态度一直是爱理不理的,怎么啦? “我没有不开心。”他撂下一句后,掉头就往码头方向走。 幸好今天不是假日,渔人码头游客不多,所以徘徊在两人之间的矛盾情绪没让太多路人当成了笑话。 “有心事可以告诉我呀!”她突然把声音变得温柔妩媚,不知怎地,她突然好想学习那位仙子的高雅气质。 “告诉你也没有用,你又帮不了我。”刘似风睐都不睐她一眼。 “你是不是在气我没有让你成功地认识司徒老大?” 她不提也就算了,但她现在是要损他吗? “你不只没有协助我认识司徒先生,还让我在他面前出糗!你想经过前天的事情之后,就算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去司徒集团应征,还会被录用吗?我想我一现身,一定会马上被轰出去!”没想到跟朱薇光交往反而是负分。 “我有我的难处。”她试图解释。 “什么难处?你根本就只是考虑到自己,自私自利!”他斥道。 “这样就自私自利了?”他的指控未免太严重。 “你完全没有顾虑到我的心情与需求,当然很自私!我再三跟你表明我喜欢这种炫丽的社交圈子,你却连带我进去欣赏的机会都不给。” “那种调性你不会喜欢的。” “得了吧!” “真的,那种靡华的生活没有什么好羡慕的,真的!平民百姓的日子才是简单,才会有快乐。”她也是不得已才必须长住司徒家,但二十年来从来没有感觉到特别愉快啊!再加上她总有机会可以站在司徒墨身边,导致她老是被人指指点点、剖析研究,只是这样的滋味并不好受。 “我走了。”刘似风突然生气地大步离去,头也不回地。 “你这样就走?”她震惊又错愕。 “我们无法沟通了。” “怎么会无法沟通?”她又犯了什么错? 他不回答,只是气愤又冶然地再撂下一句话。“朱薇光,我们不必再交往了!” “你意思是,我们就这样分手?”她呆滞地问。 “对,分手!而且我们会分手都是因为你的关系,都是你的错!”他忿忿不平地撂下指责后便扬长而去,再也不看表情木然的朱薇光。 就这样……分手,而且统统都是她的错引惹恼司徒墨的人是她,惹火刘似风的人也是她,她是专门来气死人的吗? 原来她的存在除了气人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用途。 她锁拢起眉心,眼神逐渐空洞了…… ※※※※※※※※※※※※※※※※※※※※※ 室内光线昏昏沉沈,在暗暗的朦胧下,蓦然闪过一道红光,未久,烟雾缭绕了起来…… 朱薇光瘫坐在沙发上抽着菸,细长淡菸往菸灰缸弹了下,又放回薄红的问。 第9章 流淌在空气中的烟雾味让她的表情益发苍白。 而周遭则静得出奇,静到连空气都好像忘了流动似的。 “你哪时候学会了抽菸?”蓦然,指责的口吻划过滞凝的气氛,一只手迅速从她后方掠向前,取下她唇间那根菸。 她僵硬的姿态动也没动,世界又变得寂静了。许久后,朱薇光才打破沉默。 “抽菸又不困难。”她烦躁地道,再从菸盒里取出一根长菸,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但来不及放进唇际,又再度被取走。 “伯母知道你会这玩意儿?”他森然地问。 她惊悸了下,侧首瞪住他。“司徒墨,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去给我告状,我会打死你。” “在你打死我之前,你先保护好自个儿的性命吧!”他蓦然拽住她的皓腕。 “你做什么啦?”一颗心高挂起来。 “对我发誓,你这辈子不会再碰菸!” “我抽不抽菸与你何干?”瞪人的眼睛瞠得更大、更圆。 “发誓!”沈嗓逸出的声音更加冶冽。 她忽然跳起来,用力甩掉他的手,还扑上前要去抢夺被他拿走的菸盒。“你快把菸盒还给我,还给我!” 他冷冶一笑,丢下菸盒,踩烂它。“这是我的回答。”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疯癫也似地还要弯下身去捡拾起。她满腔怨慰无法宣泄,每个人都跟她有仇吗?为什么老是害她无法顺遂心愿? 铁臂勾住她的纤腰,环住扭来扭去挣扎的她。 “你在发什么神经?”他指控的语气更加阴沈。 “我没有发神经,我的脑袋很正常。反倒是你,自以为是上帝,老是干涉我的事,连我抽不抽菸都要管。” “我就是想管。”司徒墨蓦然扳过她脸蛋,凝视着气喘吁吁的她。 “你想怎样?”她喘着气与他对峙。 “我不想怎样,我只想把你的嘴巴洗干净。”倏地,他的俊脸俯上,嘴唇旋即覆没了她的小嘴巴。 朱薇光的杏眸满是震惊。 “唔……喂……喂……”回神后,她好不容易找到说话的空隙。“你、你在做什么?你怎么可以……唔……吻……吻我?”脸蛋不停地左右摇摆,想要挣出缠黏的唇片。 司徒墨干脆用食指与拇指紧紧扫住她摇摆的脸蛋,让她无法动弹,并且开口冶冶地纠正她的说法。“我不是在亲吻你,我是在清洗你的嘴巴。” “洗你个头啦!”朱薇光口不择言,开始对他拳打脚踢。“放开……唔,放开……唔……”她的唇又被他黏得密密合合。“……唔……放开我……” “以后还抽菸吗?”他凌厉地追问。 好不容易获得喘息的空间,可是她没有回话,只是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起他的手掌,用力咬下去。 “我咬死你!”她恨死他了。 司徒墨由得她咬人,还不痛不痒地继续反问像只泼猫的她。“你怎么不咬我的嘴唇?” 爆红的脸色瞬时转为铁青。 “你管我咬哪里?”她又抓住他的手掌,再重重地咬了一口。 “你是怕咬伤我的嘴唇吗?”他邪恶的语气竟然充满着挑衅,好像识穿她内心深处的秘密似的。 朱薇光铁青色的脸蛋又转为苍白,好不精彩。 “你以为你是谁啊?”她更火大,素手贴住他胸膛用力推他,没料到像是推到了铜墙铁壁似的,反而让自己步履踬踬了下。 “呀!”她嚷了声,用力不当的后坐力反而让她跌进后方的长沙发上,而司徒墨还被她拉住倒下,就这样压住她软绵绵的娇躯。 “你给我起来!”朱薇光又羞又气,两手两脚一块儿加入战局,拚命往他铁硬的身躯猛去,可她怎么也压抑不了自己跳得好快好快的心跳速度…… “是你拉倒我的。”他不怀好意地把过错推到她身上。 “你给我起来!” “不!”司徒墨不仅不起身,反而再度扫住她的下颚。“你还没有给我答案。” “你起来!”俏脸绷得紧紧,她用杀人的眼神继续与他对峙。 “休想!”他冷笑,俊脸又俯下,再度密密合合地缠吻住她的小嘴。 “唔……唔……”她拚命抵抗,可是他的嘴唇不但如影随形地紧紧黏贴她的,还吻得愈来愈缠绵……她快要不能呼吸了。“不……唔……” 司徒墨睇着她,对于她的抗议充耳不闻,还用更狂肆的态度欺凌她的樱唇来表明其不变的立场。 “唔……”她好不容易撇开了脸,吼道:“不要再吻我了!”她嚷,手还挥过去,却教他抓住。“不要再吻我……” “我再重申一次,我并不是在亲吻你,我是在替你消毒。”司徒墨再度霸道地吻着不断逸出咒骂的小嘴巴。 “……喂……你、你……”好不容易,她终于吸到新鲜空气,杏眼愤然地对上他难以理解的厉眸。“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打算要亲死我吗?”她气喘吁吁地指控道。 “我只要你的承诺。”他把她扫得更紧,表明她再不服从就要再次缠住她红肿的樱唇。 “够了够了……”她惊吓地尖叫。“你再这样吻着我不放,我没法子呼吸……会死掉的……” “那就死吧!”他没有因为怜香惜玉而软化,反而更霸道并且坚持地对她下达最后通牒。“想活命就给我承诺。”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恶毒……”骂归骂,气势却已经开始软化了。 “恶毒又怎样?”司徒墨言出必行。 她呼吸、再呼吸,最后,恨恨地道:“好啦!我以后再也不抽菸,再也不抽了,这样可以了吧?”她认输了,接受他的威吓。 “很好。”司徒墨冶漠的俊容总算慢慢变得和缓,可犀利的视线还是紧盯住她不放。 “我都答应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到底还想干什么?”她心惊胆战地问。他何以继续用着慑人的视线瞪住她,把她当成敌人似的?“你用嘴巴欺负我还不够,还要用眼神杀死我吗?” “我不是在杀你,我是想毁去你心中那个不应该存在的名字。” 呃! 脸蛋又变苍白,他似乎知道了她与刘似风的分手结局。 果然,司徒墨轻蔑哼道:“为刘似风那种人自虐实在可笑。” “关你什么事?”朱薇光别开眼,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司徒墨曾经要她跟刘似风断绝往来,可她不肯。现在被人抛弃,简直就是咎由自取。 “是不关我事,我只在想,你怎么会笨到为他伤心?你难道看不出来,他只是把你当成一块踏脚石?”司徒墨的食指指腹滑过她苍白的脸容。 “你讽刺够了没有?”她并非浑然不知,只是为了争一口气,所以她故意忽略掉许多不好的感觉。 “你很单纯,虽然单纯没有不好,但若是沦为愚蠢,那可就不妙。”他继续讽道。 “我会被利用也是你害我的。”一切的不顺利皆因他而起。都是他,就因为他的身分太引人注目,所以她得跟着倒楣,而且可以想见这种例子还会再度发生。 他挑高眉。“不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来,是你自己没有能力解决问题。” “我解决了。”她口气很硬。“我跟刘似风平和分手,再也没有瓜葛。” “是吗?”他冷笑。“要是放不了,你又怎么会为他抽菸?” “我心情不好不全是因为刘似风,他并没有那么伟大。”盘据在她心头的另一件事情令她更感挫折。 “喔,那你还为谁伤神?” 嗄?她愣了愣。怎么能说另一个让她介意的对象就是完美女神呢? “谁?”他再问,眼神却忽然向下瞄去,唇畔浮现笑意。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我的心事。”她凶恶回道,也顺着他的眼神往下瞄。这一看不得了,她脸蛋整个又炸红!原来是她的双手不知何时竟然抱住了他的腰杆,吓得她像被火烫着似地连忙松开。 丢脸死了,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抱住他?等一会儿一定又要被他调侃了。 不过司徒墨并没有像她所预料般地步步进逼,反而话锋一转,问了一个令她更惊骇的问题。 “你可记得宴会当天有名娇客,何怜惜?” 她重重一震,不必司徒墨多做介绍,她立刻知晓他所指之人就是那位宛若天仙的美丽女子。 “你对她的印象如何?”司徒墨问她。感觉到了她的异样,也了悟到她的异样因何而起,他轻而易举地再度识破她想隐瞒的另一件心事。 朱薇光难以启齿,是自惭形秽地不敢与她做比较。 司徒墨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何怜惜本来也是个娇弱不堪的女娃娃,她的敌人只要轻轻一挥手,就可以把她打到毫无招架能力,但后来她大彻大悟了,强逼自己学习成长,之后气质改变了,你也亲眼目睹到她光华四射的风采。”见她脸上渗满了汗渍,几缕发丝还沾在她的粉颊上,他伸手替她整理散乱的乌丝。 “是啊,我是远远及不上她。”茫然若失的朱薇光承认自己的羡慕心隋,一时之间没有发现司徒墨又在变相地吃她豆腐。 一想追上她的程度并不困难。”他把自身的重量放在她的柔躯上,让两具身体贴合得更密实;而她却浑然不觉。“想要变得精干、果敢,并非不可能,只要你肯学习。”他低柔的哑嗓道出了建议。 “什么意思啊?”她贬着糊涂的眸。 “来吧!”他绽放迷人的笑容。 魂瞬间被勾走,她心脏猛烈纠缩了起来。 第10章 “去、去哪儿?” “司徒集团。” “司徒集团?去司徒集团做什么?” “接近权力和体验人生。” 她蓦然打了记哆嗉。 “你的口吻好像在透露你的公司员工都是些豺狼虎豹的吃人角色。”她从来不问司徒集团的运作及内幕消息,只因那是她无法触及的世界,也之所以她的资讯来源和普罗大众一样,都是从报章杂志上看来的。 “他们确实是以啃蚀弱者为乐,以毁人尊严为荣。”他倒也不做保留地直接承认他手下部属的心性。善良是无法成就出顶尖的企业体,不过也不意味着非要无所不用其极才能成功。司徒墨最厉害的本事就是在谈笑间掣肘住对手敌人,并且擅用菁英份子为自己攻城略地。他那身令人不寒而栗的本事从何而来?除了与生俱来的天赋,另外就是学习。 朱薇光疑惑地看着他。“你要我这种复杂环境?” “怎么,你胆怯?没有勇气接受淬链?” 她板起脸容。“你瞧不起我?” “那你敢去训练胆量吗?” 她有些恍神,会害怕吗?但不知怎地,回荡在她鼻端的熟悉气息既安全又温暖,莫名地给了她很大的勇气。 “如何?”他再问。 “好,我去。”除了能给自己能量外,倘若可以接近司徒墨的生活圈子,或许可以更了解司徒墨与那位灿烂夺目的何怜惜是如何互动的。 “乖女孩。”他满意地继续抚摸她的发丝。 朱薇光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受制”的情况。 “你……你能不能不要再压着我了?”她对轻压住她的瘦长身体产生羞怯的颤栗,脑袋还有晕眩的迹象。 “是你一直都没有抗议。”他坏坏一笑。 “那是因为我被你整到头昏眼花、神智不清了。”一会儿强吻她、一会儿又跟她谈判,把她搞得昏头转向,不过她现在懂了。“呀,原来你是故意的,你不安好心眼!” “你现在才发现太晚了。你最好学会在第一时间就识破我的诡计。”他猖狂地笑。 背脊忽然凉飕飕的,发现自己在不自觉之中好像又跳进他设计的陷阱里。 “我要起来啦!”她开始挣扎,又推又挤地总算把自己弄出了他的身体外。 他坐起身,也不再逼迫,只是交代道:“你自己好好准备一下,我随时会通知你去上班。” 她的美眸瞪住他,却在看见他掌上的斑斑齿痕后,一怔。 “你手痛不痛呀?”朱薇光忍不住问。 “你想呢?”他浮现出邪魅的笑纹。“你说说,我应该怎么跟你算这笔帐?” “你来咬我啊!”她立刻一溜烟地冲到门口,回头叫嚣道:“来咬我啊,这样就可以扯平了。” “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啊!”她突然骇怕地尖叫一声,因为他当真朝她走过来。“你还当真了呀!你真想咬我泄恨,你是吃人魔吗?怎么可以这么不文明?你这恶魔,大恶魔……”她一边骂一边转身逃,深怕一个不小心被他抓住,教他重重咬上一口。 身影一溜烟消失的无影无迹。 能往哪边逃? 他早已张开网子等待着她的入瓮。 而她也一步一步地走进来,结局已定,她是逃不了的。 ※※※※※※※※※※※※※※※ “你为什么要把朱薇光推入混浊的环境之中?”男子疑惑地问着,回首的是一张绝美到令人屏息的面孔。虽然是属于男性,却没有丝毫突兀的感觉,那张绝美脸孔只会让更多人臣服在他的魔力底下,这可是一项于他有利的重要武器。 “薇光可以天真,但不能愚昧。她必须培养识穿敌人诡计的能力,虽然她未必要去耍弄心机。”司徒墨在挚友面前并不掩饰真正的用心与目的,他要练强朱薇光的承受能力。 “所以你不仅要让她成长,也在逼她成长。”藏还心明白了。司徒墨突然的积极是担心刘似风事件再度重演,那个懵懵懂懂的朱薇光好像一直没有体会到司徒墨的用心。 “一旦她嫁给我,所受的指点将会更多且更恐怖,她若不懂得抵御八卦流言,不会有真正的幸福。”司徒墨必须教会她抵挡风雨的能力。 藏还心想起什么趣事似地笑了起来。“不过你也很有意思,在五岁那一年偷吻襁褓中的朱薇光之后,竟然爱她至此,感情就此沦陷,再也无法自拔。” “是啊,没有人会相信司徒墨竟然爱上一张婴儿脸。”他自嘲。 两人互视一眼,忽然大笑。 “怪胎!”是答案。 ※※※※※※※※※※※※※※※※※※※※※ 热、真热…… 是圣婴现象在作祟,都冬天了,日头竟然还是又大又刺眼。 朱薇光骑着白色单车在路上奔驰着,理不得让她头昏眼花的刺眼阳光,单车的左手把挂上一个袋子,右手把也又另挂一只袋子。她是奉上司命令出门购买文具用品,可不是出来骑车闲晃的。 她在寒假期间了司徒集团,在总务部门得到一份小助理的工作,这个工作是属于打杂性质,只不过据她所知,连总务处这种小单位也是得挤破头才能进来的。 可是她很怀疑司徒墨根本在整蛊她,他所安排的职位根本就没有太多见习的机会,有的只是天天面对八卦流言而已。 “我现在的工作环境跟在家里当女佣差不多,不,是更凄惨,我还得听别的同事明褒暗损的鬼话呢!”她一边往办公室冲,一边嘀咕着。气,错信了他,那家伙向来喜欢含刺带酸地对付她,所以她上了当,让他拉来公司被人整。可是会变成这种状况也是她自找的,现在若是打退堂鼓也太没有志气了。 朱薇光奸下容易回到座位,总算可以坐下来吁口气,抓起茶杯,杯里空空的,没水。 她无力了。 “喏,水。”同事晓佩走过去,递给她一杯水。 “谢谢。”朱薇光感激涕零地接过,咕噜咕噜一口气暍光。哇,舒服多了。即便周遭同事这几天来总是用审视的眼光研究她、窃窃私语地讨论她,但她发现自己都还忍耐得住。 “你真的能够充耳下闻?”晓佩发现她的韧性还挺强的哩,对传言从来没有大动作的反弹或者与碎嘴的同事吵起架来。 朱薇光进来公司十多天了,除了在头一日大伙儿还摸不透她的底细,所以对她生疏有礼之外,打从第二天开始,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消息,知道朱薇光是以破天荒的方式由总裁亲下命令领进公司。自从消息散布开来之后,各种揣测立刻漫天飞舞。 流言开始散来飘去,各种审视的目光都聚拢在她身上。 她能司徒集团是因为裙带关系,而那条裙带还是宛若神灵的最高领导违反惯例所下达的决定,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嘴长在别人脸上,他们要说,我也莫可奈何。”她瘫在椅子上,故作潇洒、无所谓。 晓佩看她粗鲁的坐姿只想摇头。朱薇光的相貌绝对会得到众人一致的赞叹,可惜她太过男孩子气,破坏了她那份清灵秀致的气质。 不过也因为她的坦率,所以就把她当作朋友。 “要知道能司徒集团的都是一些菁英份子,他们为了考入集团费尽一切心血与努力,也之所以他们最看不惯的就是靠关系的巴结虫。” “我也不愿意这样的啊!”她是被骗进公司的。 “人家才不会体谅你。” “不想体谅也就算了,反正我集团工作的目的就是想要训练胆量。”她很自然地把司徒墨的说法给搬上台面。但话一出口,她自己也愣了下。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把司徒墨的话奉为圭臬了。 “既然你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那就自个儿加油喽!”晓佩也帮不上她的忙,唯一能做的就是拍拍她的肩膀,给她鼓励。 她是应该加加油。望着桌上尚未整理的文具,愈来愈佩服自己。她尖锐的个性奸像有被磨平的迹象,怎么会这样?该下会是她不想输给何怜惜的因素在作祟吧? 思及此,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司徒墨对她的影响竟然日渐加重,乃至于她开始抗拒不了。怎么会这样?她不由得开始沉思了。 第五章 怦怦……怦怦怦……心跳速度愈来愈快、愈来愈激烈。体内血脉债张,紧绷的精神更是逼向了极限,朱薇光快要炸开来了! “你们认为她是属于情妇的身分,还是女朋友呢?”女声又窃窃地跟另两位同事八卦起来,压根儿不知道厕所内还藏有个第四者。 “哼,我看她什么都下是吧!根本是朱薇光自己倒贴上去缠住司徒总裁的吧!”第二道女声轻蔑哼声,也加入批斗大会。 “说得好,一定是朱薇光自己倒贴上去的,只是……司徒总裁怎么也会对她好呢?呀,会不会是她对总裁下了符咒,所以总裁被控制住了神智,才会身不由己?”第三道女声异想天开地猜测,反正有问题的人一定是朱薇光。 一有可能哦,不如我们找个机会问问朱薇光都去哪里拜拜的,咱们也来如法炮制一番……” “有道理。” 一对,我们就想办法好好问一问……”三个人一边往外头走,一边商量着,八卦的声音终于渐渐远离了厕所。 呼! 朱薇光吐出一口好长奸长的气。真的,只要她们再说一句,只要再一句,她会冲出来跟她们大吵一架的! 待三姑六婆走后,从门内走了出来的朱薇光站在洗手台前,对着镜中红爆的脸庞不断地加油打气。 第11章 “朱薇光啊朱薇光,你可要撑着点哪!你一定要撑住,千万别被她们打倒了。”她的充耳下闻及下予回应,并不能让围绕在她身上的流言八卦消失得无影无踪,各种讽刺的耳语她依然听得到。她又不是死人,终究还是有情绪,加上她本身的个性就暴躁,她能维持这么长久时间下与八卦婆正面交锋,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了。 【别生气啊别生气,你行得正、坐得端,没有什么好生气的,你清楚自己从来没有去勾引过司徒墨,那些人的绘声绘影全是嫉妒心作祟之下的结果,就别理她们了。”她对着镜子用力捏了捏自己的双颊,还龇牙咧嘴地,可是心理建设个半天后,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忿忿下平了起来。“唉……我有这么糟糕吗?还得靠下符才能迷倒男人,我哪有那么逊啊……” “哼!”一道轻蔑声自后方响起。 “谁?”朱薇光吓一跳!回过身,看见来人是司徒墨,脸色更难看。“你闯进女厕来做什么?闻香吗?”她一开口就没好话。 “我是特地来瞧瞧你的。”司徒墨回以一派悠闲。 “我有什么好看的?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厕所里?”中午休息时间,同事们都去觅食,她独自一人躲进厕所生闷气,只是没料到耳朵还是不得闲,再度听见同事们的讽言讽语,她已经累积了一肚子的火气,结果始作俑者又蹦出来!“没事的话请你离开,这里是女厕所,你快走啦……”她赶人,打开水龙头洗脸,顺便消消火气。万一又被其他同事瞧见他们两个人一块儿在厕所内闻香,那可不得了啊,她连跳进澄清湖都无法澄清哩! 他勾起一抹微笑,一副很了解她的践样,道:“你从小就有躲进厕所对镜子生闷气的习惯。” 咳咳…… 朱薇光差点被倒吸进去的水给呛死。 “你胡说,我才没有!”她忙不迭地否认,可却心虚得很,他怎么会把她的习惯都摸得清清楚楚? “有没有这个习惯你自己最清楚。”他笑笑,不再与她打口水战,走上前,忽然扳正她的面孔,捧住她的两腮。 她僵住。 “你你你……你又想做什么了?你下要又对我动手动脚的啦!万一又被同事瞧见,你要我拿什么脸皮去面对他们?”她叽哩咕噜抗议个不停,但身子却无法动弹。 “同仁们都在吃午餐,不会进来了。”司徒墨不在意地道,悠哉地欣赏她的窘迫。 “万一……万一有人吃坏肚子进了厕所撞见我们,那我还能活吗?”她只要想到被千人指着鼻子大骂的惨况,小脸立刻垮下来。 他的神情忽然凝重起来。“你还是害怕八卦流言?你仍然学不会抵挡伤害?” 呃! 她怔住,其实她也没有那么的害怕与无措,只是她又不是受气包,为什么老是要被人家指指点点的? “喂,你干么变得这么严肃啊?”他的神情好慎重,害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你是胆小鬼吗?”他问,深沉的视线像是探照灯般地射进她的内心深处里,仔仔细细地看个清楚明白。 “我才不是胆小鬼。”她抗议,粗鲁地挥掉他的手。“我只是……只是……觉得自己很委屈。我又不是你的女人,干么背这种黑锅,干么老让人家指指点点的?” “倘若你是我的女人呢?”他忽问。 朱薇光没想太多,顺理成章地接了口。“那我就要耍要总裁夫人的威风,看看她们还敢不敢多嘴?” “的确是个好办法。”司徒墨笑了。“所以这一切都该怪我没有正式给你名分,害你没有立场跟人家斗嘴。” “嗄” 脸蛋炸红,她窘迫地否认。“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下管你是哪个意思,我会顺遂你的心愿。”他截断她的话。“今天下午我会发布一道人事命令,你就调到三十楼的总裁办公室当我的特别助理。” “啥?”她吓住,脑袋转了半天后才理解他的意思。“你要“拔擢”我当你的特别助理?你就让我直接从一楼总务室的最基层员工爬到制高点的特别助理位置?” “这样一来你就有身分跟八卦女争斗了。”他笑得很乐。 朱薇光却头晕目眩。 “喜欢吗?”他拍拍她粉嫩嫩的红颊。 “我……”她都晕了。 “就这么决定,公告下午发布。”说完,走人。 完了完了,她要赶紧把心脏练得更加强壮,好应付更多的耳语,因为她会被嫉妒者轰死。 司徒墨言出必行的性情她比谁都了解,只要是他决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动摇其意志,包括她。 所以她现在唯一要做的功课,就是把神经线练得更大条,习惯被人议论的感觉,更要习惯生活在引人注目的环境下。 虽然她也愈来愈不讨厌这样的生活了…… ※※※※※※※※※※※※ 其实登上三十楼,坐上了总裁特别助理的位置后,她听到的耳语反倒是变少了。 能够成为高阶主管级数的职员,哪里还有时间找人闲嗑牙、道人是非的?他们为了工作上的问题早就忙到焦头烂额了。 朱薇光一踏进权力聚集的顶层,立刻被盈满的凝肃气势给吓住,她早就没有空闲去理会无聊的八卦传闻,而被指派来指导她助理工作的常秘书更是以专业的方式领着她学习新的事务与工作,她更是忙到没有力气去在意她的绋闻是否流传得更深远或更难听。 这个礼拜来,她的身体很疲累,但精神充盈,她发现自己非常喜欢当总裁助理的感觉。 “娘亲呢?”一回到家里,朱薇光突然想起好几天没有见到娘亲了。她冲到花园问了问正在栽花的罗伯母。 “你妈咪出国去了,你忘记了吗?”和蔼的罗伯母笑咪咪地回答她。她和她先生在司徒家工作了十年,而在司徒家工作的仆人,日子过得很愉快,每个人都相处得和乐融融。 “啊,我忘了,谢谢伯母的提醒,谢谢。”哇哩咧,她真是累昏头,忘记娘亲每年都会出国一个月。 自她有印象以来,娘亲每年都会有一个月时间待在海外,年年如此。她是被司徒老爷应聘出门,协助司徒老爷处理一些海外的家管问题,司徒老爷一向信任娘亲的工作能力。 “真是的,忙昏头,得了健忘症……”朱薇光拍着脑袋返回卧室里,拉开柜子,却发现——“咦?娘亲放在柜子里的围巾怎么下见了?”她翻着,找了半天就是找下到围巾的踪迹。“奇怪,跑到哪里去了?娘亲该下会把围巾带出国了吧?”她疑惑着,不过在看见抽屉里头还有娘亲未用完的毛线球与钩针时,突然心血来潮,把毛线球和钩针拿了出来,坐进椅子里,计划着要钩出一双手套,可是她的脑袋转的依然是那条围巾的去向。 “娘亲要把围巾拿去送给谁呢?难不成是司徒老爷……呃,司徒老爷?”朱薇光惊骇地瞪大杏眸,被自己福至心灵冒出来的答案给吓一跳! 司徒老爷在她眼中其实才是最神秘的人物,他远比司徒墨要古怪多了。一直以来他就很纵容独子司徒墨,纵容到在他年满二十岁的那一天就把司徒家族庞大的财产全部移交给了他,也不管年仅二十的司徒墨能否扛得起重担,就在司徒老爷一句“卸下责任”的话语后,掉头就走,然后几乎下曾返回到台湾。 朱薇光对司徒老爷的印象仍然停留在五年前。 那日司徒老爷与司徒墨难得地共聚吃团圆饭,而她与娘亲还很神奇地成了座上宾呢! 那顿闲话家常的晚餐吃得好愉快,现在想起来真让人怀念。 “无妨。老爷人很好,又很照顾我们,就算娘亲织了条围巾送给司徒老爷也不为过……”她自喃着,而手指头则开始笨拙地钩织起了手套,东漏一针、西漏一针的。“倒是娘亲也好奇怪,既然那么喜欢麻雀变凤凰的故事,那她亲自演出不就好了,干么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她笑了起来,想像着把娘亲跟司徒老爷凑成一对的美景。“希望娘亲能找到自己的幸福,而我呢,我也可以把织好的手套送给……送给……”给谁? 眉心突然蹙紧,因为她满脑子浮现的都是司徒墨的名字。 她望着手中的毛线与钩针,竟然发现自己完全下讨厌为司徒墨钩出一双爱心手套来。 她不讨厌耶…… ※※※※※※※※※※※※※ 司徒墨正在开一场重要的跨国视讯会议,下准任何人擅入打扰。 朱薇光在等待把公文送进给他签署的空档,望着办公柜子的玻璃所反射出的脸蛋,吓了一跳。 那是她吗? 神韵好柔和。 芳华正盛,充满着迷人的诱惑力。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竟然变得这么的妩媚,而她自己则是到了今天才发现。 这样的姿态能迷住谁? 想迷住谁? 朱薇光愣了愣,捧着发烧的脸蛋,她不敢再想下去。 回头,看了下腕表时间,很晚了,可是总裁还是没有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召唤她进办公室,视讯会议还没开完吗? 思索一下后,她决定敲敲办公室的门扉。 叩叩。 没有回应。 怎么会这样? 朱薇光缓缓推开办公室的门扇。 里头很安静,而且那张视讯专用的萤光屏幕也是关上着的,表示会议已经开完。那他在做什么? 巡望了下,瞧见司徒墨坐在宽大舒适的大皮椅内,样子像在假寐。 第12章 “原来是睡着了呀!”朱薇光在门口踌躇着该不该进去?想了会儿后,她入内。蹑手蹑脚地把手上的一叠公文放在他的办公桌上。本来要立刻退出,但在看见他的睡脸后,却又停下脚步来。 就仿佛是相吸的磁铁,她目不转睛地凝望着他俊美绝伦的五官,即便这张面孔她从小看到大,但每回相对时心儿还是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 但这回,她看见了他眼底下的暗影,微蹙的眉心更说明着他的疲累。 “很辛苦呵,毕竟要主持这么庞大的企业体系是要花费很多的心思与劳力……”她忍不住心疼起他,她以往都没有顾虑到他的辛苦,只会与他唱反调,和他吵闹。“天气有点冶,找件外套帮他披上,呀——” 司徒墨蓦然睁开眼,右手瞬间扣住她的后脑,一使劲,将她的玉容压前,让他吻住了她的樱唇。 朱薇光没料到他有此动作,傻住!而他则趁她恍神之际,霸道地侵占着她的樱唇,以着极色情的方式在纠缠着她的唇舌…… 她心荡神驰、心慌意乱,身子承受着奇异且强烈的震动,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起来,喉咙更是因此而逸出了轻吟…… 唔…… 久久后,四唇终于分开来。 朱薇光震惊地看着他。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在办公室里偷吻我?”她发现他最近吻她吻上了瘾,动不动就掠夺她的双唇。 司徒墨眨着迷蒙的眼睛,神情像是沉醉在美梦中。 “我在梦游。”他无辜地解释。 “梦游?”骗人骗人!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他眼底深处燃烧着熊熊欲火。“你是清醒的!” “我是在作梦。”他双手一摊。 “你居然敢用这种理由当脱罪之词?气!“你是想要让我掐死你好泄心头之恨吗?”老惹她发火。 “别撂狠话了,你我心知肚明,你是舍不得掐死我的。”他笑,唇畔勾起的笑容勾魂摄魄的。 厚~~她被看得扁扁地,但……她确实掐不死他。 “没话说了吧?”他笑。“我们是青梅竹马,我太了解你了。”司徒墨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她更气。 “你还讲。”他暧昧的说法好像两人的交情有多深厚似的,天知道他们两人从小就是对峙的仇人,而且还会继续对抗下去。“我不掐死你是怕自己变成杀人犯,所以请你不要自作多情。倒是,你最近为什么老是喜欢偷吻我?你到底把我当成是什么了?禁吗?”这个问题搁在她心口好一阵子了,也一直令她百思不解。 “你年满二十岁了。”司徒墨答道,却是一个让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答案。 “我的年纪跟你偷吻我有什么关系?”她好想磨牙。 他觑了她一眼,没答腔。 “说啊!”她追问道。 他冷笑。 “你居然领略不出来我的用意与目的?”欵,她的迟钝让他很想叹息。“你自己找答案吧,我不想回答愚蠢的问题。” “我的问题愚蠢?”这人羞辱她还羞辱的真彻底。 “确实是愚蠢之至。”他睨看她。“你就自个儿好好想一想这其中的奥秘吧!”他当真不回答。 够狠! 看样子他分明是想让她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陷害她早也想、晚也想,然后天天心神下宁。 “你潜进我的办公室做什么?”司徒墨果然转开了话题,实践他不答蠢话的宣告。 “什么潜入?”又是气死人的鬼话。“我是为公事而来,是正经事!”她指着办公桌上的一叠资料,道:“我是送重要公文来给大头目你裁示。”她也要反击。 司徒墨对她的讽刺充耳不闻,迳自拿起一份卷宗,快速翻阅文件内容,突然若有所思地又看向了她。“薇光,这份评估报告你有没有参与?” 心漏跳了一拍,怎么,有问题吗?“有,我有参加了一点点。”她照实答道。 “把你参与的部分另外整理一份送来给我过目。”他忽然指示。 “干么?”她紧张地问。“另外抽出我的部分做检查,你是想找我麻烦吗?”她的上司常姊说她的评估报告做得很不错,已经决定让她加入“帝国开发案”的团队中,让她参与第一线的工作。 “我的确是想知道你给团队惹了多少的麻烦。”他坏坏地道。 “司徒——总裁!”她压住火气,别动怒、千万别动怒,动怒就输了。朱薇光成功地压抑住火气,挺了挺胸膛,与他交锋。“是的,我会把我做的评估报告呈送上来给总裁您检查,没事的话,我先告退。”她转身走。但在打开门时,又停了下来。“我娘亲出国了,所以这阵子她没有办法给你炖汤补身子,你要是身子虚,自己想办法。”虽然被他气到“噗噗跳”,但终究狠不下心肠下理会他的健康问题。 “转性了?居然主动关心起我来。”他笑得好得意。 “不是转性,只是一下子忘记你是讨厌鬼。”砰!她恨恨地关上门,大步离去。 司徒墨的笑容一直没有消褪掉。 他开心啊! 朱薇光已经朝他走来,这个最爱骑乘白色铁马四处游荡的小公主已经确定了栖息港湾是在何方。 那是在他的怀抱里,他司徒墨的胸怀中。 铭铭铭朱薇光坐立不安。 不是工作上的问题,而是那些气死人的鬼话。 明明知道这是司徒墨所设下的诡计,但她还是一脚栽进去,跳下出来。 你年满二十岁了。 我的年纪跟你偷吻我有什么关系? 你自己找答案吧,我不想回答愚蠢的问题。 我的问题愚蠢? ……你就自个儿好好想一想这其中的奥秘吧! 想想想,她真的一直在想、努力在想……可是想破头了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司徒墨的语焉不详果然成功地让她心神不宁。 “唉……”朱薇光这几天来一直被这个问题卡住,烦恼得要命。在头痛欲裂之后,悻悻然地把自己抛到床上去,怔怔地看着天花板。 再想想,一个男人会一直狂吻女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是什么呢?该不会是……是…… 上床? 轰! 杏眸瞪得有如铜铃大。 司徒墨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把她骗上床。 哇哇哇,嗯心思心、好龌龊,原来他是想吻晕她,让她卸下防备,然后骗她上床吗? 哇哇哇……他真的是这个念头吗?是这个欲念吗? 嗯嗯嗯……好嗯心耶,可是……他每回狂吻她,到了最后她不仅忘记要抵抗,还沉醉其中,甚至回味无穷哩! 哇哇哇……这么说来到底是谁思心来着? 讨厌死了,也羞死人了。 朱薇光拉起棉被盖住自己,不敢让红通通的脸蛋及红透透的肌肤露出棉被外。她见不得人了。 都是司徒墨的错! 害得她装了一脑子的旖旎春色。 咳。 朱薇光干咳一声,努力投入工作,下让同事看出她有任何的异状。 故作没事可是朱薇光最擅长的演技了,这也是跟司徒墨相处多年来学会的技能,所以演来毫不费工夫。 她现在首要任务是把工作摆第一。 至于那个让她想了几天几夜快想破头的问题,她决定忘记,免得肌肤老是因为不当的遐思而红透,太太太丢脸了。 “就这样处理。” “是。” 司徒墨低沉有力的下达指令后,会计部主管立刻按照他的指示办理。 “下一场会议三十分钟后开始。”朱薇光目送司徒墨踅回总裁办公室去处理另一件要务,而自己则按照行事历上的计划,通知参与下一场会议的主管们等会儿栘驾到二十楼的会议厅,并且要为会议内容预先做奸准备。 “薇光,等会儿的会议你可要仔细做奸记录,千万别疏漏掉了。”朱薇光的直属上司,也是被总裁信任的元老级秘书常姊在开会前对她叮嘱。 “我明白。”她会很谨慎的,商场竞争的激烈是连在自家公司都不容许犯下任何过错。 “对了,总裁吩咐你交给他的作业,你送上去没有?”常姊忽然问道。 “啥?作业?”她愣住,三秒钟后懂了,是司徒墨要检查的“帝国开发案”。“常姊也知道这件事情哦?”司徒墨竟然把这件事透露给常姊知道,哼,他分明是故意的!想必他一定常常在她背后偷说她坏话。“我已经送上去了。” “有交去就好,这样一来总裁就知道你有没有进步。” “什么意思?” 常姊推了推眼镜,以前辈身分说明道:“你既然来到公司实习,就该奸好把握住每个实务经验,这对你的学校课业及未来眼界都有极大的帮助。而且更幸运的是,你有总裁亲自指导,这样一来你可以进步更多。” “我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我也担心总裁会下会乘机找我麻烦?”她确实是为了增强自己的能力才司徒集团,但也不能忽略掉司徒墨喜爱整治她的恶劣行为。 “你想太多了,总裁又下是小孩子,怎么会逗着你玩?”常姊忍俊不禁。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他。 但这话,她只敢摆在心里打转,不能说出口,怕得是又惹出风风雨雨的无聊是非来。 “放心吧,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我确定你是块良玉,只要好好磨练,会有一片天的。”常姊对她的工作表现给了个满意的答案。 她的鼓舞让朱薇光心情大好,这样就不会输何怜惜太多了。 第13章 嘻…… 她忍不住弯唇微笑了起来。 “薇光,你的笑容奸甜也好迷人,以后你要是常常露出这种笑脸来,总裁一定会很开心的。”常姊被她的笑靥给迷了去。 是吗? 她的微笑有这么大的魔力? 朱薇光把笑脸僵固住,疾步挪到玻璃柜前瞧一瞧脸上的神情。 天哪,是好漂亮,漂亮中带着诱人的妩媚,怎么也想下到自己居然笑得出这种神韵来。 “好奇怪哦,我愈来愈奇怪了!”她对着玻璃发呆,想不透自己最近怎么好像变了个样子? “要工作喽!”常姊拍了拍她的肩膀,要她可别得意忘形。 呃,真糗! “知道,我马上进会议室准备。”她抱着一叠文件疾步走进电梯内,每个步伐都充满着自信与魅力,美得惊人! 常姊观察到她的转变,欣慰地微笑起来。认真的女人最美丽,这句话在朱薇光身上得到了最佳印证。 第六章 下班后,朱薇光回到家里,先一口气暍光热茶,再把自己抛进椅子内,坐没坐相地将两条修长的美腿跷在桌面上。 “好累哦,累死我了。”她又是敲肩膀、又是捶腿的。今年的寒假是例年来过的最充实的一次,充实到差点让她累挂。 凤凰城的投标报表三天内拟定出来。 与周氏企业的合作案风险太高,取消! 就算回到家里,脑袋里仍然填满着公司的一切,尤其是司徒墨的种种神情。 她总算明白司徒墨为何有能力以二十五岁的年龄闯荡商业界,并且成为难以扳倒的商场战神。 他做得到在轻言间令部属诚惶诚恐,为他鞠躬尽瘁。 他的浅浅微笑能让敌人毛骨悚然,忌惮他三分。 愈是接近司徒墨,愈能深刻体认到他的能耐及可怕。 所以她很爱看他,看他在工作时发光发亮的神态,那种闪亮耀眼的光芒好吸引人…… “把脚放下来!”一个大巴掌忽然用力打在朱薇光的长腿上,吓得她差点跌下椅子。 “娘、娘亲,是你哦!你要吓死我吗?干么突然打我?”她拍着胸口,平复紊乱的心跳速度。 “坐没坐相。”朱青岚下以为然地斥道。 “你是什么时候回国的?”满肚子的话在瞧见娘亲下以为然的眼神后,先是乖乖地放下长腿,正襟危坐了起来。 “以后要学着优雅一点,知道吗?” “娘亲今天火气很大哦?”有点奇怪,她很少这个样子的。尤其她们母女俩一个月没见面,怎么一回到家就先教训她? “都快要嫁人了,你要是再这么粗鲁下去的话,被男方悔婚我可救下了你。” “嫁人?”娘亲石破天惊的一句让朱薇光吓掉下巴。“娘亲说……说谁要嫁人?” “你呀!” “我?我要嫁人?我哪时候要嫁人了?我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朱青岚没好气地道:“你不知道很正常,因为你神经大条到老是搞不清楚状况。”她继续损女儿。 “娘亲?”她傻住了,因为母亲的火爆及说法。“那你说我要嫁给谁?我要嫁给何方神圣?你说呀!” “司徒墨,你很熟的。” “什么?”她二度傻眼。“我要嫁给司徒墨?我我我……我哪时候要嫁给他了?我怎么不知道?这是哪时候决定的事情?娘亲……”她激动地跳起来。“你是怎么回事?你中邪了吗?从国外回来却突然发起癫来。”她蹦蹦跳,惊吓过度的结果是口不择言。 朱青岚倒是没发怒,只是慢慢垂下眼睑,好半天不说话。 “你说啊!说话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娘亲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突然胡言乱语了起来?” 朱青岚幽幽开了口。 “娘亲是受到了刺激,所以回台湾的第一件要务就是解决你的婚姻大事。”她承认自己的情绪已经接近崩溃边缘,快要控制不住了。 这次出国她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去找他摊牌,可他脾气依旧,完全不肯妥协。这一个月来,她费尽心机的结果仍旧是无功而返,所以才会带着前所未有的怨与怒返回台湾,并且想看见女儿拥抱幸福。 朱薇光见着娘亲神色哀伤,停止了蹦蹦跳。 “怎么了?你受到了什么刺激?是谁欺负你了?快点告诉我,我替你打人去。”她走上前想安慰母亲。 朱青岚却快一步按住女儿肩膀,紧张地问道:“薇光,你觉得娘亲有变老变丑吗?” “不会啊,人家都说我们是花儿姊妹双人组。”每回跟娘亲去逛街,那些摊贩老板都是这么称赞她们母女俩的。 朱青岚松了一口气,却也自嘲起来。“我是想太多了,何况就算变老变丑又怎样?他是不可能嫌弃我的外貌。” “他?哪个他?“他”就是娘亲突然发癫的原因吗?”朱薇光终于找到了蛛丝马迹。 “没事,刚才是个意外,忘了吧,我们别说这件事了。”朱青岚忽然惊醒,三十年来的愿望一直无法达成,她在情绪过于低落的情况下才会差点把秘密泄漏出去。 娘亲果然有不为人知的故事,而且还是刻意隐瞒的秘密。 “娘亲把围巾送给谁了?”灵光一闪,朱薇光倏问,那条围巾有可能就是重要的线索。 朱青岚正要敷衍带过,门口却快一步传来厚实的男音。 “青岚,可以用餐了。” 是司徒老爷——司徒旭扬!他也返回台湾,而且还特意来到佣人居请娘亲用餐? “司徒老爷,呃!”朱薇光请安的声音被司徒老爷颈上的围巾给堵住,当场傻眼。那那那……那不是娘亲亲手钩织的爱心围巾吗?“围、围巾……那条围巾……”她惊骇过度的说下出一句完整的语句来。 “寒流来袭,戴着舒服些。”司徒老爷微笑回道。“薇光,几年不见,你长大了。”年近六旬的司徒旭扬保养得宜,看起来年轻且精神奕奕。 多年不见,司徒老爷气质依旧,谈吐气质都保持着和以往一样的儒雅清俊,王者之风更没有丁点褪色的迹象。 只是朱薇光现在无暇跟司徒老爷叙旧话家常,她一心三思只想为这团混乱找寻答案。 她回身,看着眨起无辜大眼睛的娘亲,问道:“你怎么说?” 朱青岚没想到他会把围巾披挂在脖子上,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啊……啊就这样啊……” “这样是哪样?你跟司徒老爷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突然间觉得你们两个人的气氛怪怪的?”他们是什么关系?她觉得自己看见了一对……情侣” “薇光,我跟你母亲是朋友关系,所以她送我围巾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司徒老爷轻描淡写地解释着。 朱青岚却冻住表情,身子也僵直。 “什么程度的朋友?”朱薇光转而追问司徒老爷。 “普通朋友。”司徒旭扬再度诠释。 “真是普通朋友?”朱薇光总觉得不太对劲。“是吗?” “是——” “不是!一朱青岚不顾一切的声音炸了出来,否定了司徒旭扬的说词。“我跟他不是普通朋友,我们是相恋了三十年的老情人,我们真正的关系是情人!” “情人?一朱薇光下巴又掉下来。“情人?你们是情人?哇哇哇……你们还是老情人?一她简直要昏过去了。“你们怎么会是情人呢?而且还是相恋了三十年的老情人?哇哇哇,我不懂、我乱了,我乱掉了啦!” “青岚,你别吓唬薇光,你快点跟她解释清楚,我们并不是什么情人关系…… “司徒旭扬虽然拒绝承认这层关系,然而他的眼神却闪过不舍与无奈。 朱薇光看见了那一闪而逝的眷恋,她更加的震惊与激动! 朱青岚轻颤着,抖颤的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启合半天,就是说不了话…… “什么跟什么嘛?你们眼我解释清楚啊!”朱薇光追问。 “薇光别昏头,没什么事的,我跟你妈咪并不是恋人,我们只是朋友。”司徒旭扬平心静气地安抚她。 “可是你们两个……你们两个给我的感觉却是很暧昧。” “当然要暧昧,暧昧才正常,我们确实是恋人,一对偷偷交往了三十年的恋人。”朱青岚再度开口,美丽的脸蛋还挂起浅浅的笑意,俨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坚决。“旭扬,我已经忍耐了三十年,够了,足够了。这一次我威胁你得随我回来台湾,目的就是要跟薇光说清楚,我要嫁给你。” “不会有婚礼。”司徒旭扬却是不假思索地回绝。 “现在是怎样?”朱薇光再度昏头。 “已经延迟了三十年的婚礼势必要在今年完成。”朱青岚豁出去地嚷。 “我下会娶你的!”司徒老爷继续用着无比坚定的口吻回答她。 “我一定要嫁你!” “不娶!” “两位……两位,请问两位在打什么哑谜?麻烦跟我说清楚好吗?”朱薇光无力了。女方一定要嫁,男方又摆明不娶。“请两位给我一个有逻辑的说法,我快要被你们搞疯了啦!”她大声道。“现在,请两位先静下心来,然后仔细想清楚,再慎重回答我的疑问。请问,司徒老爷与我娘亲的关系究竟是——” “情人。” “朋友。” 两人依然不同调。 朱薇光呆在原地,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该信谁的。 司徒旭扬主动先走到朱青岚面前,抱了抱垂头丧气的她。他的一举手一投足皆充满着对她的怜惜,可是矍铄的目光依然透出毅然的冷硬。 第14章 “青岚,别说太多了,我们就保持这种关系吧,否则……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他留下话,退了几步,深深看了朱青岚一眼后,转身离开佣人居。只是,他的每一个步伐都是那样的沉重,尤其那充满着阴霾的背影更是凄惨到令人想哭。 朱薇光被他的背影慑住!傻愣愣的,只能目送司徒老爷离开,而娘亲在他离去之后也委靡地瘫坐在椅子上,半天不吭声。 气氛诡异,可是她有满肚子的问题,朱薇光趋前想问个明白。“娘亲?” “薇光,别问,你先别问我内情,娘亲现在好混乱好混乱,没法子跟你说话,你就让我想一想,等我心情平静以后,再找时间告诉你一切。”她疲惫地请求道。 “好、好啦……”见娘亲如此难受,朱薇光就算有溢出来的好奇,也只能忍住,暂时退出去,把空间留给娘亲思索,下吵她。 外头天色已暗,十五的圆盘满月也下得见。在经过刚才的一场大混战之后,下知为何,总觉得这样的天象是暴风雨即将笼罩的前奏曲。 一希望没事……没事呵……”她双手合十,暗自祈祷着。“……没事呵……” ※※※※※※※※※※ 爬满藤萝的围墙让景观显得翠绿活泼些,而沿着碎石小径行走,在庭园的另一隅则设计有假山造景,并且还搭建有一座凉亭,凉亭里有石桌石椅,旁边还有一张舒适的躺椅供作休息时使用。司徒豪宅的每一处角落都充满了用心。 夜深,已近凌晨时分。 深夜有些沁凉,但是传来的疾步声音硬是让此处的气温好像往上攀高了点。 “快点、快点!我们必须谈谈,我一定要跟你商量这件大事。”朱薇光从晚餐时刻就坐立不安地杵在大门口等待司徒墨返家、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他出现;一见他下车,立刻拉着他往后庭园冲,她迫不及待地要把晚上发生的惊天大事告知他。 “你是怎么了?”急躁到愿意主动拉住他的手,这可是十数年来的头一遭。 “有一件很可怕也很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我一定要跟你谈谈。”她把他拉到石椅上坐好,而早就预备好的热茶也倒出一杯给他。“你要坐稳哦,千万别激动。” “该冷静的人是你吧!”司徒墨莞尔道。 呃! 她尴尬地咳了咳,谁教她被娘亲的爆炸性新闻给吓到心神大乱。 “我是好心提醒你,以免你步入我的后尘嘛!”她强辩道。 “谢谢你的用心良苦。”他笑道。 朱薇光撇撇嘴,下再跟他计较,直接转入正题。“你爹地跟我娘亲回国了,你知道吗?” “六点到家,怎么,有问题吗?”就是这件事吓坏她?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一块儿回台湾吗?”她神秘兮兮地凑近。 “这很奇怪?”这妮于又在玩什么花样?朱伯母协助爹地处理国外的家管问题之后一道回台,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朱薇光大声公布——“因为他们是恋人,他们一块儿回台湾是为了向我公布恋情。”她激动地道。 “你爹地跟我娘亲在谈恋爱,你知道吗?而且他们不是现在才开始有恋情哦,他们早在三十年前就偷偷谈恋爱了!三十年了耶,你相信吗?你有发现到吗?我一直都是不知情的,你有嗅到蛛丝马迹吗?” 司徒墨怔了下,他是不知道这件事。 他与父亲之间的亲子感情向来是处在浓而下腻,关心对方却不干涉对方的相处原则。 “怎样,有没有大吃一惊?”朱薇光不信吓下到他。 “是有一点。” 二十五年前的一场车祸夺去了母亲的性命,而人丁单薄的母系亲人就在爷爷的安排下全部移居外国,只是爷爷在几年后也撒手人寰,所以亲族之间的关系始终只是保持着礼数,并无深交。 也之所以,父亲自小就训练他独立。 在他幼年之时,父亲就用全部的心血培育他成长,以及教导他成为企业领袖的本事。他也没有辜负期待,逐一完成父亲对他的期许。所以在他年满二十岁之日,父亲立刻将司徒家族的产业栘转给他,并且授与他主导指挥的全部权利。 这一路走来,父子俩最大的人生目标便是锁定在事业上,积极地为司徒集团开辟事业版图,就因为专心于工作领域,父子俩平常说的、聊的、谈的,几乎都是以公司为重心,所以父亲私人的感情倘若他有心要隐瞒住,凭父亲的能耐,是可以蒙住他。 “你是说你爹地从来没有把他跟我娘亲之间的爱情故事告诉过你?”藏得可真秘密。 “没有。” “司徒老爷为什么不跟你说……呀!”她突然骇怕地捣住嘴。“惨了惨了,我娘亲是不是第三者身分啊?她该不会是司徒老爷外遇的对象吧?我娘亲跟老爷虽然已经恋爱了三十年,可是你爹地娶的对象却是司徒夫人,你的母亲。虽然她已经仙逝二十五年,可是你妈咪才是正牌的司徒夫人。”糟糕,她没有弄清楚状况就跑来向司徒墨诉苦,这下完蛋了,司徒墨若要为他妈咪抱不平,将会乱上添乱。 看她一脸的懊悔与仓皇,司徒墨安慰道:“你不必紧张,我没有责怪任何人的意思。你骂我寡情也罢,事实上我对我母亲并没有太多太强烈的印象。对我而言,逝者已矣,而长辈们的感情问题也不是我们可以妄加置喙的,所以我不会介意。一母亲在他襁褓之时就车祸仙逝,他自小就没有得到过母爱。他对母亲的印象也仅来自于祖父的转述,然而祖父似乎也不爱提及母亲,只大略陈述是一位温良的女人,除此外并无著墨太多。 朱薇光松了口气,否则惹得司徒墨不悦,已经够混乱的关系肯定添上大乱子。 “那就好。若论亲子关系,我跟我娘亲是亲密多了,我从小看你跟司徒老爷的关系就好像是老师和学生哩!”嘻,比赢他了。 “这样你也高兴?”还眉飞色舞的,真是败给她。 “难得可以赢你一回嘛!”她得意洋洋了起来。 “赢了又如何?从这件事看来,只能证明你的脑袋完全不管用。”他起身,站在亭台外,顺道将冶水泼下。“你跟伯母感情深厚,可这么多年来你却感受不到她跟我爹地在谈恋爱的气氛,那么该检讨的人是谁,你认为呢?” 嗄!被反将一军! 事实证明,要不是娘亲直截了当地把隐藏已久的恋情说出来,她还是被蒙在鼓里。 她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免得成为真正的笨蛋。 “那你认为我娘亲跟你爹地为什么迟迟不结婚?他们相恋了三十年,可是你爹地却是娶了你妈咪,还生下了你,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波折?你不好奇吗?会不会是门第之见在搞鬼?你爷爷会不会嫌弃我娘亲出身寻常人家,所以不允许他儿子娶我娘亲?” “我逝世的祖父并无门第之见。”司徒旭扬更是承袭司徒家的家庭教育,不准他骄矜自大。 “那么他们干么不结婚,甚至还要隐瞒谈恋爱的事实呢?”她一直参不透这中间玄机?尤其司徒夫人早就逝世,那么他们为什么不能结婚?而且更诡异的是,司徒老爷明明就深爱着娘亲,可他却故意表现出拒人于千里外的冶漠。 司徒墨坐上躺椅,凝望着露出光芒来的星星,若有所思地。 他是该跟爹地谈一谈了。 “我不管了、不管了……”朱薇光突然嚷嚷起来,身子又蹦又跳的,柔长的发丝因为她的跳动而舞动着,旋出美丽的弧度来。 朱薇光蹦到扶手旁,握住司徒墨的手掌,拚命摇晃道:“我啥都不管了,我要撮合这一对长辈,我要让他们结为连理。你的意见呢?倘若我要我娘亲跟你爹地结婚,你会不会反对?会不会?”她激动的表情美丽动人。 他望着她,郑重地允诺道:“只要你没意见,我就没有异议。” 他答应得这么爽快,爽快到让她惊心,也爽快到让她心慌了起来。 “你尊重我的决定呀?”她细声细气地再确定一次,心窝暖烘烘的。 “不喜欢吗?”他反问道。 “我当然喜欢你跟我并肩作战了。”她点头如捣蒜,那种有归依的感觉让她很舒服。“你现在就想个对策帮忙长辈好不好?”她深信他的能耐。 司徒墨却摇头。“不要介入,他们的社会历练比我们两人足够,他们的事情下必我们小辈操心。” “你说得好容易,可我很担心呀……我总觉得他们之间的问题很严重——哈啾!”她突然打了个大喷嚏。 “着凉了?”他关心地看着她。 “无所谓。”朱薇光吸了吸鼻子,续道:“我们来商量对策……” “进屋吧!”他准备起身。 “可是我心急呀……”看他似乎漠不关心,朱薇光生气了,站起来,素手按住他双层,不让他从躺椅上起身。“我不像你冶情,我就是想干涉!” “我们进屋。” “想、对、策!”她执意道。 他浓眉耸起。“薇光……” “你要是觉得我很烦,不想听,那你就封住我的嘴巴好了,唔——”她被吻住了。 司徒墨果然压下她的后脑勺,让猝不及防的她俯卧下去,唇片就这样被他吻个正着。 他不仅封住她的唇,还缠住她的舌,让她说不了话,好半天过后才分开距离。 “你你你……你还真的封了我的嘴!”朱薇光又气又恼。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是找他商量正经事的。 “男人婆也会害羞脸红。” 第15章 瞧她双颊红滥滥,司徒墨忍不住取笑她。这妮子以往最擅长的本事就是气到蹦蹦跳,然后铁青着面孔对他撂狠话。但最近,她慢慢转变了,不再粗鲁男孩子气,举手投足也开始散发出小女人的娇羞神韵。 “你老是故意笑话我。”他总是这样的孟浪放肆,并且不给她任何反击的机会。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这样你才会成长得更快速。”深墨色的眼瞳更加深邃,是满满的眷恋。 “谬论!我已经够成熟了,不用你来训练我。”她不甘示弱地回道。 他诡异一笑。 “这么说来,我先前要你领略的问题你已经融会贯通了?”他突然抛出那个困扰她许久的议题来。 朱薇光呆了呆,那个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想到最后根本不敢再想下去的暧昧题目? 一个男人在她年满二十岁之后,突然积极地掠夺她,像在宣告所有权似地纠缠她,是为什么? 原本就酡红的脸蛋更加火辣辣。 “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想通啦!而且也不想再去想了。你就干脆说出你的企图,别再让我胡乱猜测了。”朱薇光窘迫地回嘴。“啊……”她又嚷了声。 司徒墨又使力,她的身子立刻叠在他的身上,两具身体密密地贴合住。 “干么干么啦?你又这样……”她就这样压住了他,两个人相贴相叠在一块儿,她上,他下,暧昧的姿势,好煽情哦!可是在司徒墨的铁臂下,她却挣扎不出来。“我懂了,明白了,因为你想当色狼,所以我必须年满二十岁,你才可以躲过侵犯未成年少女的法律责任。”她终于想通了困扰她的题目。 “是啊,我是大色狼,还是一个只想侵犯你的大色狼。”她软软的娇躯让他的呼吸开始紊乱了,她的馨香一向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我骂你色狼,你还……还承认……”零距离,他的气息清晰地钻进她鼻间,拂上她的脸蛋,撩动着她的灵魂,让她的心房开始荡漾了起来。 “我承认,我不想再否认想吞掉你的决定。”他挑明说了,否则不知道得等到何年何月才能击破她的懵懂。 她惶惶然,心颤动得好厉害,总觉得有恐怖的事即将发生。“你为何想要……吞掉我……” 欵! 司徒墨吁了口长气,再不说明清楚,她大概会糊涂一辈子。她对感情的无知必须当成特殊例子看待。 “你从来不去想,我喜爱亲近你的原因是因为我喜欢你!” 轰——他在说什么?他刚刚说了什么? “薇光,我爱你。”他轻柔又坚毅地再道。 轰隆隆的声响继续劈进她脑门,她整个人快被震晕过去了。 我爱你! 司徒墨爱她? 这话让她心惊! 更令她不敢置信! 她喘气再喘气,好半晌后,才虚弱地开了口。 “你……你干么要这样吓唬我啊?”她望进漆黑如夜的深眸里,却找不到一丝丝开玩笑的波芒。“你怎么可以跟我说爱我?怎么可以呢?”她喃喃地。 “你真的吓昏头了?竟然问我怎么可以?”司徒墨的笑脸一如锁定猎物的猛豹,积极且不放过。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她可怜兮兮地说着。他的宣告出其不意,朱薇光一时之间自然难以承受。 “那你现在明白了吧?”拇指摩挲着她的。 怦怦……怦怦怦…… “我……我……”她无法回话,她的思绪乱成了一团,只是下意识地用双手抚住狂跳的心口,深怕心脏会进跳出来。“你干么要爱我?” “我就是想爱你,怎样?” 朱薇光的脑中突然闪过何怜惜的面容。 “你不可以爱我,你已经有了女朋友何怜惜。”她突然放声抗议。 司徒墨鬼鬼一笑。 “何怜惜不是我的女朋友。”他在否认的同时与她交换位置,变成她下他上,并且贪婪地再吻住她的小嘴,索求着她唇内的美味。 唔…… 朱薇光照例无法抵挡,除了是被他的唇舌纠缠住,更被他的答案给震愕到不行。 直到司徒墨满意了,相接的才分开寸许。 “听着,何怜惜并不属于我。”他明白地再告知她一次,继而改吻她的颈侧,吸出一枚又一枚的吻痕来。 “我、我不信。”她战栗着,因为他的吻,也因为他的说词。二个美得像幅画的大美人,气质更是完美到无可挑剔,你怎么会不喜欢她?我不信,你不应该欺骗我,你不可以不承认跟她才是一对。”他该不会想要一脚踏两船吧? 司徒墨暗暗叹口气,宣布了答案。“她是南宫寻隐的女人。朋友妻,岂可戏?” 嗄?? 她又震惊到无以复加。 “她是属于南宫先生的?”朱薇光无法形容此刻的复杂感受,只知道自己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他忽然笑得好猖狂,眼珠更是染上几丝邪恶,甚至还变本加厉地把湿濡的吻从细白纤颈迤逦在胸口处。 “原来你在担心我被她抢走?”他边吻边调侃她。 “呀……”她倒抽口气,随着他烙下越多的吻痕,四周温度就越升越高,一簇接一簇激进出来的情火灼烧着两个人的灵魂,她忍抑不住地娇喘出声…… “臭美!”即便已经被撩拨到快要爆炸,她仍然没有忘记跟他对抗。“我才不是担心你……被人……抢走呢……” “是吗……你不担心……”低沉嗓立曰散出满满的情欲。“……你真不老实……”他又重重地烙下一记吻痕。 “呀……”她再惊喘一声,整个人虚软无力。 “放心吧,何怜惜不会是你的阻碍,你不用顾忌她了。”他把她困得好紧密。“我已经拔掉了你的心头刺,现在你可以安安心心地喜欢我了。” 哪有这么简单。 即便呼息之间全部盈满了他的气味。 即便他说从今以后可以大大方方地喜欢他。 但…… “我……我不知道……我太意外了……我觉得不可思议……我不懂呀!就算没有何怜惜,我依然不解。我并不是个优秀的女生……”她低哑地喃诉着。“你为什么要喜欢我?为什么?” “不需要有天大的理由,我就是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 “从小?”她差点吓晕过去。 “在你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认定了你!” “是吗?” “是啊。” 怎么办?她心窝里充盈着满满的感动,因为他的告白。“可是我很差劲——” “我的性情也乖僻,配上你粗鲁又野蛮的性子,挺合适的。我们是集天下最多缺点于一身的男女,刚好配成一对。”他打断她的自鄙。 她呆掉了。 司徒墨瞧她恍神,轻柔地拉起她的小手贴在他的胸膛上,眼对着她的眼,温柔地、情感浓郁地又道:“我的身体是热的、暖的,而我的话也是真的、诚的。”他柔声再道:“薇光,答应我的追求吧!” 此话一出,正式宣告恋情明朗化。 快乐的音符不断在她眼前旋绕、跳舞,她眨眼,却眨不走盘桓不去的美丽星星。朱薇光晕眩地想要点头答应他的追求——“你们可以定下时间准备婚礼喽!”蓦然降临的声音震住了朱薇光与司徒墨,两人同时侧过首去,迷蒙的神智在看清楚来人之后,立刻清醒过来。 “娘亲。”朱薇光僵硬地道。 天哪,被看见了,她居然被娘亲抓到她跟男人倒在躺椅上厮混的模样! “春天结婚如何?”朱青岚笑咪咪地列出日期供作参考。 哇!朱薇光从椅子上弹起来,连连后退着。 “娘、娘亲,都凌晨了,你怎么……怎么还没睡?”她强装镇定,可是脸色又羞又窘地,视线更是不敢跟任何人对上。 “我到处找你,没想到因此确定了你跟少爷的喜事。”朱青岚喜孜孜地说着。整个晚上不见女儿踪迹,想她必然是被她与司徒旭扬之间的问题给困扰住,这才半夜了都没回房睡觉。 担心之余,找到这里,却看见一场旖旎风景,美得令她宽心。 朱薇光呐呐解释道:“娘亲,其实不是那个样子的——” “你反口,又不承认了?”司徒墨打断她的话,因朱薇光又缩进乌龟壳里。 她吓一跳,司徒墨似乎很生气。 “可是……可是我并没有开口答应接受你的追求啊!”她只是在心里默qi書網-奇书许而已。“更何况,今晚的重点并不是我跟你,而是你爹地跟我娘亲的问题,是你故意让事情变了调,我……唉呀!”辞穷的她将红透的脸蛋埋进双手间,丢脸死了。“我不会说了,我的脑袋全变成浆糊了,我没法子思考,我不说、不说了……”觉得没脸见人的她捣着脸儿疾奔而去。 “薇光!”朱青岚要追。 “伯母,无妨的,让她喘口气吧。”司徒墨阻止,他并没有步步追逼的意思。 朱青岚顺应他的心意,未来女婿能有大肚量,她是开心的。 “伯母,薇光告诉了我您与我爹地的事情。”司徒墨换了个话题,这件事他也想询问长辈们的心情。 朱青岚苦笑一下,道:“这件事情少爷不用操心了,我们自己会解决。”为了不让事态更形复杂,她不愿意让儿女们插手进来。 “您坚持?”他慎重地再问一次。 “是的,我坚持。”她点头道。 “即便如此,但倘若伯母有需要,请您尽管吩咐我。” “少爷——” “请伯母改称我的名字吧。” 第16章 他恭谨地请求道。 她笑笑。 “也对,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婿,是该改变称呼。”朱青岚确定自己不会看错人,而薇光能嫁给司徒墨,应了朱家传说,绝对会得到永远的幸福。“已经很晚了,而且今夜的气氛也够累够刺激的了,都回房休息去吧。至于薇光,你放心,她很快会认清楚自己的心意。” “谢谢伯母。”他恭敬地道谢,感激她愿意把女儿交付给他。 晚风徐徐,吹来十分的舒畅。朱青岚忍不住仰首,不知何时天上竟是满天的星斗。 今夜变得好美丽,果然是卖女儿的好日子。朱家的传说,会成功地进行下去。 第七章 朱薇光又是一夜无眠。 她怀疑自己迟早会被司徒墨给活活害死。 而死因就是爆眼症。 她真的很倒楣,总是被司徒墨给吓到瞪大眼珠子兼无法顺利入睡。 这一次她真真切切地被他吓坏了! 司徒墨向她告白。他说他喜欢她,还从小就开始爱着她了。现在她年满二十岁,所以打算正式公布要与她交往。 而且还不仅仅是口头上的宣布而已哦,他用着极端强势甚至胁迫的直接行动逼迫她必须点头答应。 只是……她该答应他吗? 细数下来,两人认识二十年,说熟悉是理所当然,只是她万万没料到这当中存在着爱情,令女孩子向往的美丽爱情呵…… 欵! 朱薇光又大大地叹了口长气,还揉了揉酸疼的眼睛,从被窝里爬了出来。梳洗过后睁着熊猫眼走出屋外,无心于他事,满脑子依然上演着同意与不同意的拉锯战。天哪,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走过曲径,眼角余光瞥见后院出口停了一辆小货车,有个工人正把她的白色铁马搬到货车上去,好像准备载走它…… “嗄……那是在做什么啊?”她愣了愣,下一秒立刻露出狰狞表情,拔腿就往后门狂奔过去。“喂!你在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竟敢侵入司徒家偷窃我的小黑,你找死啊你?”她边跑边嚷。现在的偷儿胆大妄为到不可思议的地步,竟然堂而皇之地登门入室来偷车。 “薇光。”一道熟悉的叫唤制止了朱薇光要踹出去的脚丫子。 “娘亲?你在这里?那、那些小偷在……怎么回事啊?”眼下情况十分不对劲,那两名准备搬走心爱铁马的工人与司机,好像是受雇于娘亲。 “是我请人来载走你的单车。”朱青岚的回答印证了她的猜测。 “你请人载走小黑?为什么?娘亲要把我的单车载去哪儿?”朱薇光瞠着不解的杏眸。 “当然是载到垃圾场。” “垃圾场?” “是啊。”朱青岚邀功着。“跟你说哦,你娘亲我呢,是个厉害角色,一眼就识穿你的心事,所以我主动替你把小黑处理掉,免得让你看着碍眼。” “妈!”她吼道。“什么碍眼不碍眼的?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自把我的小黑丢掉?” “你不是很生气吗?” “生气?我哪时候生气了?” “就昨晚啊!”朱青岚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经过昨晚的事件,你肯定气恼少爷对你逼婚,你一定是气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然后想尽办法要报复少爷。”面对女儿的傻呼,她继续发表高论。“薇光,你是我的宝贝女儿耶,身为娘亲的我当然了解你的性子。少爷正式向你示爱,你一定很火大,而且满脑子想着计谋要拒绝他,只是哦……你人单势薄,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反抗才能消气,所以唯一的方式就是找“周边商品”来泄恨!”所谓的“周边商品”正是指那辆具有意义的白色铁马。 朱薇光有种想昏倒的感觉。“你就用这种方式来揣测我的决定?” “我有说错吗?”她咧出恶婆婆似的笑脸来。“你早就知道少爷从小就爱偷偷送你白色单车,这车子对你来说有着特殊涵义,所以你若想出气,自然就找单车开刀。”朱青岚的笑容愈来愈邪恶。“既然你连人都不要了,又怎么会宝贝这辆单车?看了只会碍眼。娘亲懂你、也理解你,所以就先替你把它处理掉,帮你出气。” 娘亲看似善解人意,其实骨子底根本是带着暴力因子,只是她使用暴力的方式比较文艺一些。哈!她终于知道自己的粗鲁德行是遗传自谁。 “麻烦两位把单车送上货车丢掉吧!”朱青岚指挥道。 “不准丢!”朱薇光吼道,街上前去护住她心爱的白色铁马。“它是我的宝贝,谁丢了它我就跟谁拚命。” “宝贝?”朱青岚眉毛挑得高高。 “是宝贝,所以不准丢!”她气盖山河地嚷。 “你确定?”她再问。 “确定!”朱薇光重重地点头。 朱青岚诡异一笑。 “那好。”她回头付款给那一对吓呆的司机和助手,然后请他们离去,而这一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工人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反正有钱拿就可以,这对母女的吵嚷与他们无关。 拿到钱就溜,货车驶离了,白色铁马安然地放在原地。 “薇光,你知道你方才的激动演出意味着什么意思吗?”朱青岚挽住女儿的手臂,往庭园方向走去。 朱薇光慢慢垂下眼睑,事已至此,她当然清楚自己的心情,只是,她有着更多的不解。 “娘亲,我很不明白,我并没有特别能干、也没有特别的优秀,性格更是冲动又急躁,灵活的头脑也只会用来对抗司徒墨,要说有优点,了不起就一张脸皮标致了点,其他的并无惊人之处,而这样的我竞可以被司徒墨给深爱着?”她望着娘亲。“妈,我无法相信,我糊涂了,我觉得好不可思议哦……” “有什么好奇怪又不可思议的?只要他是认真对待你,真心诚意地在爱你,那就好了,又何必去追究原因和理由呢?” “娘亲说得好简单……”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墨儿对你的感情。”她胸有成竹地说着。“你跟他是娘亲看好的一对,也是会拥抱幸福的一对。” “娘亲哪儿来这么大的自信,认为我跟司徒老大会变成一对,还是可以拥抱幸福的情人?”奇怪奇怪真奇怪! “因为朱家传说。”朱青岚缓缓且慎重地说了出来。 “朱家传说?”那是什么东西? “薇光,娘亲以下的话你要仔细听清楚,并且牢记一辈子,听完后不可以有任何的违抗,更要答应我一定会去执行。”朱青岚站定,深深凝视着她,肃穆的神情让朱薇光跟着谨慎起来,不敢漏听半个字。 “我听着了。”朱薇光不敢造次地连忙点头。 朱青岚缓缓且慎重地开始说了。“咱们朱家三百年来传承着一条家规,规矩定着,朱家女儿长大成人之后,如果要婚配,那么她所嫁的对象必须是姓司徒的男子,而且也只能嫁给姓司徒的男子,之后所生下的第一名女儿也要从母姓,姓朱。倘若你找不到姓司徒的男子,那就不要谈情说爱,更不准与姓司徒以外的男子结婚。” “我只能嫁给姓司徒的男子,而且生下的第一个女儿也要从母姓?”她惊讶地看着母亲。认真研究起来,第一个女儿从母姓,这还好,但是非得嫁给姓司徒的男人,这也未免太过诡异了。“好奇怪的规矩喔!” 瞧她满脸的疑惑,朱青岚更加凝重地望着女儿。 “朱家的规矩你不可以当作玩笑。” “是。”她一震,正经地应允。 “还有,这给你。”朱青岚把一本红色皮的薄册子拿给她。;这本册子里所记载的故事全是真人真事,是我从朱家家谱誊写出来的,你拿去仔细研究,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慎重地命令你必须遵守咱们朱家的家规。当你看完后,不管你心里有多少的疑虑,甚至觉得荒谬,一样都得按照这条规矩去做。” 朱薇光好奇地翻阅着血红色的薄册子,而朱青岚则继续解说着朱家传说。 “朱家的规矩不是戏言也非捏造,这份传承三百多年的家谱明确地记录着实例,证明着违抗朱家家规的朱家女所遭遇到的凄惨命运。不嫁司徒男,必定厄运缠身,违抗者没有一个逃过悲惨下场。” “看起来奸恐怖。”朱薇光紧紧抓住薄册,册子上的诡异记录让她忐忑不安,战栗袭身。 朱青岚笑笑,抱了抱女儿道:“其实你也不用太紧张,因为薇光你已经遇上了姓司徒的男子啊!你遵守着朱家家规,所以不会有厄运降临到你身上,况且朱家女儿只要嫁给姓司徒的男人,就会得到永远的幸福与快乐喔!” 朱薇光心有所感。 “娘亲,你深信这个传说?”她忽然间领悟了娘亲为什么执意要待在司徒家当女佣的原委,原来她一直在替她营造一个遇上司徒男子的环境。 “我当然相信,还是深深地相信着。记住,咱们朱家的传说是很灵验的。薇光,你跟墨儿其实也是天注定的姻缘,所以你要好好把握住!”朱青岚把女儿带到书房前。 朱薇光傻愣愣地看着娘亲。“真的吗?我跟姓司徒的男子本来就会成为一对?” “真的。”朱青岚拍拍女儿呆滞的脸蛋。“你可以相信朱家的女儿只要嫁给姓司徒的男人,就会得到永远的幸福,是永远的幸福哦……” 朱青岚把书房的门打开,再道:“现在,你就给我进去表明心迹,坦率一点,告诉司徒墨你也爱他,还愿意嫁给他,不要再给我矫情了。”朱青岚忽然抬起脚丫子,狠狠地一脚把女儿踹进门去。 第17章 “进去吧!” 砰! 门板拉上。 完成任务,朱青岚松了一口气,神清气爽地整理微乱的衣衫,恢复回清丽端庄的优雅形象。唉呀呀,刚才太粗鲁喽,竟用脚踹人。都是被女儿害的,在耳濡目染之下,染上了她的暴戾之气,害她形象尽失。 ※※※※※※※※※※※※※※※※※※※※※※※※ 幸亏这匹野马找到了驯兽师,祖上积德哟! “娘亲。”被踹进门的朱薇光咚略咚地停下来,揉着被踢疼的屁股,回身欲抗议——砰!门板关上,还差点夹到她的俏鼻。“什么嘛!好粗鲁哦,这样踹我。”揪着一张面团脸,回首,迎上书桌前那一对含笑的星眸。 “啊?啊你怎么在家里,没有去上班?”她尴尬极了,刚才揉屁股的动作被看光光,丢脸丢到家了。 “你下也待在家里?忘了今天是星期天啦?”这妮子脸上两酡红嫣让她显得更娇美。 “你以前星期假日也很少在家的。”她强辩道。 “我们需要把宝贵时间花在辩论这个问题之上吗?”这妮子每次犯窘都是逃避现实,他太清楚她的性格。 “既然没话说,那我走人。”朱薇光红着脸想离开。 “就这么走掉?不对吧,我记得你应该有话对我说。” “什么话?”娇躯倏地僵硬。 他的眼芒锐利地刺穿她的装傻。“你说呢?” “说……说……”朱薇光被骇住!他的表情和口吻在在威胁着下容许她继续打迷糊仗,并且,不容许拒绝! “嗯?”掠夺的光华四射。 “我……我接受你的追求啦!”朱薇光移开了视线,不敢直视灼热的情之火,是窘迫也是紧张,她清楚自己再也逃不出他设下的捕情网。 司徒墨满意极了,踱到她跟前,猛不期然地抱住她的纤腰,将她提起,开始转着圈圈。 “哇!你在做什么?做什么?”朱薇光没料到会有这一招,惊声地尖叫起来。 “庆祝啊!”司徒墨的笑声在书房里快乐地回绕着。 “庆祝?用这种方式庆祝?”朱薇光小嘴虽在嚷嚷,然而她却闭上双眼,享受着身体飞腾旋舞的。 “你小时候就很喜欢玩这种转圈圈的游戏,你不会忘了吧?” 没忘,她是多么的喜欢玩着绕圈圈的飞旋游戏。 只是——“你怎么知道的?”那也只是在小时候娘亲哄她时才会玩耍的游戏,长大后娘亲就抱不动她了,而且那是她跟娘亲之间的小秘密,司徒墨怎么一清二楚? “我看过你跟伯母玩乐时的样子,虽然是多年以前,不过你脸上的喜悦表情仍然深印在我心上,从来没有消失过。” 她惊讶不已,也动容了。 娘亲说的,只要她嫁给姓司徒的男人,就会得到永远的幸福。 似乎,朱家的传说是真实的…… “快,放我下来,我有个有趣的故事要告诉你。”她迫下及待地要让司徒墨分享朱家家规,那个主宰她命运的神奇传说。 “什么故事?”司徒墨放下她。朱薇光立刻拉着他趴在紫桧地板上,准备分享神奇故事。 “是一则很刺激也很有趣的传说,是一个关于我朱家家规的故事,我也是刚刚才从我娘亲口中得知。”朱薇光开始把娘亲说过的事情转述给司徒墨知道,并且将册子翻开来,两人一块儿看着数则违抗朱家家规的朱家女儿所遭遇到的厄运及磨难,血淋淋的佐证让人惊心下已。 “很可怕对下对?”她和司徒墨一同研读着抄录下来的真人实事。“这一位朱家女儿违抗规炬,执意嫁给姓田的男子,结果那位田先生却突然亡故,她自己也因此发疯。还有这一则,朱家女儿被姓柳的男子抛弃,结果发疯。再看这一个违反家规的故事,结果不仅夫妻两人倒楣,连带儿女都像是被诅咒似地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她打了个战栗。“好可怕。” 司徒墨也被那些血淋淋的实例给震慑住! “全部属实?”他神情凝重。 “都是真的。”她难得正经地说。“所以我娘亲再三告诫我不可以对朱家家规等闲视之,绝对不可以不信邪——呃!”她的脸色忽然转白。“我又想到了,我娘亲她……她也是朱家女儿,而我爸……我逝世的爸爸并不姓司徒,他是姓佟!”脸色铁青。“对照着朱家传说,这么说来,我爸……也是因为这个传说所以被诅咒了,这才无法跟我娘亲恩爱一辈子。” 司徒墨的心重跳一下!“薇光。” 她神情黯然。 “难怪我娘亲会这样慎重地警告我及交代我绝不可以挑战朱家家规,原来她自己已经身受其害,她还害怕自己的女儿学她挑战传说,对抗这条诡异的家规,所以就带着我来到司徒家族,用尽一切办法制造与你相处的机会,让我喜欢上姓司徒的男子,让我可以得到永远的幸福。”娘亲真是用心良苦,她好感动。 “你别难过了。”他把她揽进怀里。“你是她的宝贝,她当然用尽一切手段保护你。而她的用心也有了收获,你认识了我,一个姓司徒的男人,而且你我之间的感情也如她所希望的方式在进行着,她会很安慰的。” 朱薇光扁扁嘴,匆道:“在听完朱家传说后,你会下会觉得跟我交往是件麻烦的事情?” “你又在怀疑我?” 她是有些不确定。 “我总是觉得太过梦幻了……不管是朱家传说,还是你追求我的行为,又或者是你喜欢我的决定,你居然深爱着我,唔!” 他吻住她,堵住她的质疑,深深吻着她,给了她答案。 ※※※※※※※※ “啊!”一大清早,司徒豪宅的客厅就传出惊声尖叫,那是朱薇光的暴吼声。“我的天哪!我居然上了报纸,名字还上了杂志!不会吧,我以后怎么见人?我怎么去学校上课?完蛋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这些照片都很漂亮,而且故事的描写手法也很翔实,把麻雀变凤凰的真人版故事写得令人向往,不错。”朱青岚捧着杂志,欣慰不已。她苦心制造出来的恋爱故事总算开花结果。 “娘亲!”朱薇光却头痛欲裂,她与司徒墨的恋情图文并茂地正式曝光,这对她而言会是好事吗?不,不会是奸事,她只会变成人家茶余饭后的话题。 “是谁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的?”她要找出罪魁祸首。 “是墨儿。”她对女儿的忿忿不以为然。“墨儿正大光明地把你的身分对外公开有什么不好的?这是负责任的表现,这样一来你就不用偷偷摸摸地跟他谈恋爱。” “可是太张狂了。”她无力地倒坐沙发内,哀嚎着。“啊——我不要成为别人闲嗑牙的话题啦!”超级世纪无敌美男子兼大富豪已经心有所属,这样的新闻将让多少女人心碎?这下子,她将变成全天下女人的公敌,还会被钉草人! 呜呜呜…… 朱青岚觑了她一眼,真想赏她一巴掌。“你还不习惯被人嫉妒哦?” 她无力地道:“也不是啦……只是……需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吗?奸像被贴上标签似的,注明着从今往后,我,朱薇光,就是司徒墨的女人。” “很好啊,你就学着习惯被人羡慕吧!人生苦短,难得你拥有这份幸运与幸福,就大大方方地霸占下来吧!”朱青岚鼓励的言词里有着一抹对自己的伤怀。 朱薇光感受到了,看着流露淡淡忧伤的母亲,急切了。“娘亲,那你跟司徒老爷的事情怎么样了?那天吃完晚餐之后,我就没有见过司徒老爷。” “他去台中……办点事……”她答得模模糊糊,开始收拾着桌上的报纸杂志。 “什么事?有哪一件事情比娘亲的幸福还来得重要?” “你甭操心我了,你先把你自己的事情处理妥当吧,我们老人家的事会自己解决。” “可是我关心——” 朱青岚再度打断她的话。“我跟司徒老爷的人生历练远比你深厚,哪里轮得到你来操心我们?” “怎么你的说法跟司徒老大那么相像啊!”她撇撇嘴。 “命中注定是为一家人,思考逻辑当然雷同。”朱青岚理所当然地回话。 “是吗?”眉挑高。 “是的。”毋庸置疑。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着,司徒墨亲自开车从台中载着司徒旭扬返回台北。 路上,他跟父亲表明感情上的抉择。 “爹地,我跟薇光的恋情正式对外公开了。”他要朱薇光正大光明挂着女朋友的身分陪伴在他身旁,他无法容许让她见不得光。 “恭喜你了,墨儿。”司徒旭扬微笑道,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放下心来。 今天的交通状况十分的顺畅,他预估返回台北的时间可以提早些。“爹地,您跟朱伯母之间的问题——” 司徒旭扬立刻制止。“墨儿,爹地在你小的时候就教导你学习独立,遇上任何问题或者困难都要靠自己解决,当父亲的我是这样教育着你,而我自己当然也要身体力行。” 他领会了父亲的意思。“我明白,我跟薇光之间的问题就由我自己解决;而您和朱伯母之间也不愿意我们小辈去干涉。” “是的,我有自己的考量,我会作下这个决定当然有其道理。”司徒旭扬跟儿子道。“你的关心我明白,也会放在心上,但这件事情我不愿意第三者介入。”他拍了拍儿子的手背,道:“不过你们不必太担心。” “知道了。”司徒墨顿了会儿后,道:“我可不可以问您一事?” 第18章 “你问。” “您爱朱伯母吗?” “爱。”他不假思索地回答。“深爱着,刻骨铭心地爱着。” 既然如此又为何不结婚? 但这疑窦也只能放在心上,父亲照例不会回答的。 ※※※※※※※※※※※※ 砰! 烟花四射。 “我们的白马公主驾到喽!”喜悦的响声迎接着莫名其妙的朱薇光。 她停下白色铁马,死党们立刻围了上去,还继续砰砰砰地放拉炮在庆祝着。 “你们在做什么呀?”她捣着耳朵,漫天飞舞的缤纷纸片不断朝她头顶落下。 “庆祝啊!庆祝薇光公主找到王子喽!”六个人围着她绕圈圈。“好幸福好幸福哦!你的寒假过得可真充实,不仅去了司徒集团学习实务经验,还交到了男朋友。 “什么?原来是这件事情啊!”他们都看见大肆渲染的各类报导了。 “你很快乐吧?”好友婷凑过来问。 “哪会?还不是一样地过日子。” “不一样的,你以后的生活一定多彩多姿。”六个人又围着她蹦蹦跳。 “喂,你们也不需要这么乐吧?”看他们个个喜上眉梢,简直比当事人还开心。朱薇光在大翻白眼之际,心窝也是喜孜孜地。 “当然乐啊,因为以后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你老公请来让我们养眼啊!”司徒墨可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可惜他不爱曝光,能看见的都仅是照片,现在他跟薇光成了情侣,以后就可以藉由薇光来看超级大帅哥! 这可是女死党的愿望,而男死党也一副想“瞻仰”他的期盼着。要知道,司徒墨可是神圣且难以得见的商场战神。 瞧着他们兴致勃勃的表情,天哪,真是败给他们了。 第八章 朱薇光就像是一只破茧而出的美丽蝴蝶,每天愉悦地飞舞着。 感情之事得到了个确定之后,没有垩碍的生活是种确定。 司徒墨感染到她的喜悦,心情也跟着她飞扬。她就是有本事让他的思绪随着她转动,教他无法忘怀她的翩翩倩影。 “薇光打电话回来说今晚跟同学聚餐,晚上不回来用餐了。”管家向司徒墨报告着刚接到的电话消息。 “知道了。”司徒墨难得今天提早回家,原本是要与薇光共进晚餐,不过既然她已经事前有约,那就下次吧,他不以为她的生活圈子只能随着他转。“对了,老爷呢?”从台中回家后,爹地每天忙进忙出,直到昨日才提起他要整装返回美国。至于朱伯母,爹地并无意带她前去。 “老爷跟青岚在后花园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事情,要我们不能去打扰。” “嗯。”看样子只有他一人用餐了。 奇怪,这一对相恋三十年的情人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爹地坦承深爱伯母,那为何不娶她? 不对,倘若这两人早早结了婚,那他跟薇光岂下是成了兄妹?他反倒要庆幸他俩没有结成连理,否则一切都不一样了。 两个钟头过后,司徒墨觉得不放心,走往后花园,远远地就听到了父亲与朱伯母的对谈。虽然两人极力压抑着音量,但仍感觉得到剑拔弩张的气氛。他们谈得很不顺利吗? “我明天一早就回美国。”司徒旭扬的决定让朱青岚脸色大变。 “你又要走?”朱青岚咬着下唇,她的声音无力而且破碎。 “我是该离开了,继续留下来只会伤害你。” “伤害我?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三十年,够了,足够了!你别再说了,我再也不想听,你能不能不要再用这个理由来逃避我?” “我能不逃避吗?我能不用这个借口当作理由吗?你知道的,一切问题的关键就是出于此处——我不姓司徒,我并不是司徒家的人,我的体内没有一滴司徒姓氏的血液!你要我怎么跟你在一起?” 司徒墨的步伐霎时停顿,僵在原地,树丛的阴影遮掩住他,没有人发现到他藏身在一旁。 司徒旭扬低哑的嘶声再一次清清楚楚地传进司徒墨的耳膜内——“我并不姓司徒,我是被司徒太爷所收留的养子,我本姓韩,我是韩尔云,我姓韩啊!” 轰! 司徒墨愣在当场,父亲说他不姓司徒,他是司徒家的养子,他本姓韩,叫韩尔垂i。 那么他呢?既然父亲不姓司徒,那么他司徒墨也不该姓司徒,他该姓韩。 司徒墨怎么也没料想到,自己的身世会有这等转变。 “韩尔云体内没有流着司徒家的血液。”司徒旭扬凄厉的陈述让司徒墨完全傻掉! 我娘亲说,我一定要嫁给姓司徒的男人才会得到幸福哦!倘若嫁给不姓司徒的男子,就会厄运缠身,倒楣一辈子! 你瞧瞧,这位朱家女儿就是没嫁给姓司徒的男子,所以她不仅失去丈夫,还瞎了双眼。 你看看,好可怕哦!这位朱家女儿终生残废耶…… 那本血红色的朱家册子,里头所载明的血淋淋惨事,一件接一件劈进他心间! 朱薇光在书房内所说的,关于朱家传说及举证的种种下幸实例,在司徒墨的脑中闪烁再闪烁。 嫁给司徒姓氏以外的男子都会被诅咒,都会遭遇不幸! 不幸…… 司徒墨神情铁青。 倘若他的身上没有流着半滴司徒家的血液,那么他跟薇光在一块儿岂不是伤害了她? 耳边嗡嗡地响,脑子也轰隆隆地钻窜着,他无法思考…… 许久许久,当他再抬起眼时,父亲与朱伯母已然离去。 ※※※※※※※※※※※※※※※※※※※※※※※※※※ “总裁?总裁?” 司徒墨的眼神总算瞥往正前方,瞧见了忧心忡忡的常秘书。 “您的脸色很不好,身体不舒服吗?我去请医生过来。”常qi書網-奇书秘书连忙将公文夹全部抱走,转身要去请医师过来公司一赵。 “常秘书,不必了。”他阻止。 “可是你的状况很不好。”她敲了十分钟的门,才得到他的回应:她走到办公桌前,他却视而不见,直到她大声呼唤,才唤回他的魂;而今又见着愈来愈苍青的面孔。 “我没事。”他摇了摇头。 脸上都没有一丝血色了还说没事?常秘书从来没见过身体状况如此糟的总裁。 “是怎么了?有心事吗?”她问,试探着总裁不对劲的原因。“公司近期几个大案子都进展得很顺利,并没有遇上阻碍。” “我知道。”他合上眼睑。烦郁锁心,他完全无法思考。在昨夜听见自己的身世问题后,朱家的恐怖家规就像魔魅般地紧紧攫取他的灵魂。 与公事无关,那么他的问题是出在——常秘书心眼儿一转,再试问:“对了,我有点想念薇光呢,她现在好吗?过两天我想找个时间约她吃个饭。学校开学,她结束了公司的实习,难得可以见上一面,我不像总裁只要回到家里就可以看见薇——” “别提薇光!”他突然烦躁地制止她闲聊下去。 她立刻闭嘴。 总裁的奇怪态度果然与朱薇光有着关联! 出了什么事? 在他们的恋情正式对外曝光后,应该更加甜蜜才对,怎么他的态度回异于往常,那抹烦躁仿佛要把朱薇光推出千里外? 只是常秘书并没有把心头疑惑问出口,善于察言观色的她知道再问下去不仅不会有答案,反而只会招惹一顿排头。 他的阴郁神色说明着事态并不单纯,还颇严重的。 ※※※※※※※※※※※※※※※※※※ 怎么办?怎么办? 朱薇光苦恼地坐着,撑着下巴,烦恼地看着窗外。 打从与司徒墨正式交往后,她突然发现她这个女朋友做得很失败。渐渐地,她感觉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给男朋友任何加分的筹码。看着自己的死党跟男朋友相处的模式,她们都好疼惜自己的男友,嘘寒问暖不间断。反观自己,她从来没有为司徒墨做过什么事。 “怎么办?女朋友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称职呢?”她长吁短叹,搔着头,烦恼得要命。“而且我的糟糕是不是连司徒老大都发现到了?要不然,这两天为什么都见不到司徒老大的踪影?” 真的好奇怪,这两天都碰下到他。 欵!她又叹了一口气——“啊,等、等等,我想到了办法,也许这一招有用呢!”她雀跃地跳起来,开心地冲回房间里,拿出预备已久的秘密武器,也许狠招可以刷掉她不称职的记录。 嘻! 朱薇光急着想冲去公司找人,不意,眼尖地瞥见司徒墨正在日光室内。 他在家??天助我也!她立刻转往日光室奔过去。 “哈罗!”朱薇光探出小脸,对着站在落地窗前的司徒墨轻轻招呼着。 司徒墨回身。 逆光敦朱薇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下知为什么?她明显地感受到他的注视是冷漠的。 他怎么会用如此冰凉的眼神看着她呢? “老大,这两天你在忙什么?一直看不到你。”她下意识地挺直背脊走进门。 “你找我做什么?”司徒墨疏冶地问。 她蹙眉。 “怎么了?吞火药了?”他的口吻虽然没有凶巴巴,可就是明显地感受到他的不悦。 “什么事?”他烦躁地再问。 她怔了怔,片刻后才道:“我娘亲跟着你爹地去美国了。”她把话题岔开。见着气氛不对劲,不敢把身后的礼物交给他。 前天两人二刚一后地奔往机场,什么话都来不及交代,还是娘亲抵达美国后才赶快打电话告知她目前的行踪。 第19章 “嗯。”他不感兴趣地应了声。 “他们又在玩追逐游戏,看来问题还是没有解决,而我们——” “我说过,他们的事由他们自己解决处理,我不想干涉。”司徒墨打断她。 “你的心情真的很不好。”朱薇光努力压制浮躁的情绪。 “你多心了。” “是吗?眉心愈蹙愈紧。“自从我们的恋情曝光之后,我在学校门口都会碰到记者堵我,这件事情我本来不想讲的,怕惹你烦心,可……我现在想说了!”她赌气道。 司徒墨沉下脸。早料到会有记者找上她,他也命令保全部门保护她不受骚扰,但似乎仍有漏网之鱼。 “你在烦心了对下对?早知如此,你就下应该大费周章地宣扬我们的恋情。”朱薇光开始胡思乱想,找寻着他情绪不佳的原因。 “替你宣扬知名度,不好吗?”他凉凉说着。 “什么话?”气。 “薇光,你找我是为了抱怨这件事?”司徒墨下耐烦地问。 “抱怨?”他真的变得很奇怪,竞用这种态度对待她!他以前都下会对她有丝毫的厌烦,现在却当她是烫手山芋似的。 朱薇光忍气,也许是自己想太多,没事没事的。 “我是有件事情想与你分享。”她端详着他的冶漠,告诉自己要平心静气。” 我有一份礼物要送你,再不送出,等天气变暖和就派不上用场了。 “什么礼物?” “这个。”她小心翼翼地将身后的小袋子拿出来,递给他。“这个礼物是我亲手织的,送你。费了我一番心血呢!” 司徒墨从袋子里取出礼物,是一双手套,一双完全不符合他手掌尺寸的手套,并且还到处漏针,感觉得出来她是很尽力在编织,但成品显然是失败的。 “好丑。”他道。 “好丑?”朱薇光瞪大杏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很丑啊!”他以为她没听懂,再重述一遍。 心跌落谷底,朱薇光得好用力、好用力才能勉强扯出笑容来。 “我知道我的技术很差劲,手套织得很不理想,可毕竟也是我的一番心意,你愿意收起来当作纪念吗?”她很努力的不让自己沮丧,以及——吵架。“这可是我第一次亲自动手织手套,你知道的。”他一向自诏了解她。 司徒墨拿起手套看了看,最后,用耸肩回覆她的期待。 忍、忍!她忍气再忍气。“我下次改进,再织一双适合且精致的手套送你。” “不用了。”冷水又泼下。 “不用?”声音僵硬如石。 “你既然不懂编织这玩意儿,就别费心。” “那你喜欢什么?” “你想呢?” “我不是神仙,没办法揣测你的心意。”她口气愈来愈冲。 “那就好好练习,既然当了我的女朋友,就该摸透我的心思。”他不客气地教训她。 “是的,我会好好练习怎么当个称职的女朋友!”她把手套抢回来,悻悻然地离去。 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司徒墨的神情好阴沈。 ※※※※※※※※※※※※ 气死人了,真的气死人了。 怨怒挥之不去。 娘亲出了国,她无人可以倾诉。而且,她该怎么倾诉?告诉她,女儿的吸引力突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已经不再被司徒墨所喜爱着? “啊——”朱薇光朝天大吼! “啊——”正在园子内整理花圃的罗伯母惊骇的跟着尖叫。 “呀!”朱薇光赶紧捣着嘴巴,她吓到人了。 “薇光,你在做什么啊?”罗伯母弹跳出来,不断拍抚胸口。天哪,吓死人了,刚才差点把女王头造型的灌树给喀嚓断头。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伯母在这里,对不起,吓到你了。”她哀嚎,果真诸事不顺。 “你怎么回事?”罗伯母看她脸蛋蒙了层阴霾,关心地问她。 “没啦!”她绝对不可以愚蠢地将自己快被抛弃的丢脸事大肆嚷嚷。 “没事就好。”罗伯母又蹲下来修剪花花草草。“你有困难就跟少爷讲,少爷是你的男朋友,他会替你解决问题的。” 她烦恼地道:“伯母,你认识我们也有十年了,你觉得司徒老大——呃……不,是少爷他适合跟我谈恋爱吗?你认为他真的喜欢我?”朱薇光想从旁人口中得到些许答案。这两天地愈来愈没有自信,总觉得与司徒墨之间的距离愈来愈遥远。 “我看少爷一直都很喜欢你,什么事情都会为你设想。”她不假思索地回道。 “是吗?可是她这几天的感觉为什么跟以前大不相同?“他最近变得很奇怪,不仅见不到人影,送他礼物还会被嫌弃。”想到她辛苦钩织出来的手套被退货,她就忿忿不平。 “也许是公司忙碌吧!”罗伯母要她别想太多。 她沈静下来,思索着罗伯母的话。也许真是公司出了问题惹他烦心,所以才会情绪不佳,性情变得古裹古怪。 虽然他以前从来不会迁怒别人。 但既然有了眉目,打个电话问问常姊确定好了。 ※※※※※※※※※※※※※※※※※ 迷惘、挣扎,是司徒墨最常出现的神情,严重到连开重要会议都心不在焉。 “总裁?”业务部经理唤道。 司徒墨惊醒,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起身。 “我先出去,你们把会议结论整理给我便可。”司徒墨离开会议室。他清楚这几日来的思绪不宁,不宜下达指示,否则万一不小心做出错误判断,将会造成集团严重损失。 这些天来,他的大脑陷入空白状态,满脑子被朱家的恐怖传说给占领,想的、忖着全是朱家那不得不正视的奇特规矩。 一个不姓司徒的男人若是娶了朱薇光,结局凄惨。 会议室岑寂下来,好半天过后,才有人打破了沉默。 “你们认为总裁刚才的表情能不能列入世界奇观之一?”这是从未发生过的情况,难怪高阶主管错愕不解。 “原来总裁也会发呆,真是不可思议。”业务经理用力地点头。 难得司徒集团的高层会议出现八卦场面,实在是忍耐不住了。 “是出了什么问题?有人知道总裁是为了什么缘故才会魂不守舍的?” 一名襄理大胆猜测。“会不会是发生情变?” 众人面面相觑。对于总裁的恋情,在总公司上班的近千名员工虽然都会私下窃语谈论,但可不敢大胆地公开讨论总裁的私人生活。 “不知道。” 秘书常姊起身。“我出去一下。”她毕竟是元老级员工,司徒墨对她十分敬重,加上女性身分,她的关心不至于引起总裁的反感。 常姊追到门厅,在电梯门关上前闪身。 “总裁这两天的状况让我很担心。”常姊直截了当问了,总要知道原因才能解决。 “没什事,只不过是疲倦了点。”没必要让不相干的人士知道太多,朱家诡异的传说是无法与科技昌明的现代相融合,说了,只会惹来讪笑,于事无补。 常姊顿了下后,道:“薇光打电话来询问过你的状况。” 他心一紧。他知道薇光这两天也是手足无措,但是,他想不到解决之法。“她问了你什么?” “她关心公司的情况,找我探听公司的营运是不是出了问题?否则总裁的心情为何会那么不好。” 他喑哑地问:“你怎么回答她的?” “我告诉她公司正常,并没有问题。” “我知道了。” “总裁——” “今晚跟凯兴集团杜总裁的私人聚会都安排好了?”他转移话题。 “都办妥了。” “另外帮我订一间房间,我今晚住饭店。” “是。” 电梯门开启,司徒墨走向停车处。驻足的常秘书望着他的身影,心情跟着沉重起来。 ※※※※※※※※※※※ 公司并没有发生特别的问题,运作如常,这是常姊回覆给她的答案。 那他到底为了何事心烦? 是什么重大秘密不能对她坦然以对,非得用冶漠方式对付她,让她的心情跟着浮躁起来? 天色蒙蒙亮,朱薇光一夜无眠,她哪里睡得着。 起床拿早报吧! 屋外晨雾将散未散,温度沁凉,触在肌肤上冰冰凉凉的,朱薇光披着外套还是猛打哆嗦,拿着早报奔回屋内,还是冷。 那是一种从骨髓渗透出来的寒意,让她觉得很不舒服,彷佛在预告什么似的。 她连忙泡了杯热牛奶,一小口一小口地啜饮着,想驱赶体内寒意,却好像没用。 怎么回事?今天又犯太岁吗? 朱薇光捧着牛奶杯,一边看着报纸上的新闻。当翻到经济版面时,经济版上的头条新闻掠夺去她全部的注意力——本报特讯:才于几日前对外公布已有女友的司徒集团总裁司徒墨,另结新欢! 他的新恋人是凯兴集团的千金杜若诗…… 斗大的粗墨字体映入她眼帘,另外还附上一张两人亲昵地在饭店用餐的照片。 朱薇光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晃动了下,洒出一地的牛奶渍,她杲呆地看着报纸上的文字。 片刻后,她放下手中杯,揉了揉眼睛,想让眼珠子明亮一些。 大概是一夜无眠所以眼睛花掉了,乱视的结果导致张冠李戴弄错了对象。 名门公予所婚配的对象自然也要是世家之女,朱薇光的故事可以证明麻雀终究只定麻雀,成不了凤凰,平民之女只能成为少爷公子的游戏对象…… 没有用。 第20章 她揉眼睛还是没有用。 司徒墨另结新欢的斗大标题仍然清清楚楚地在她眼前示威着。 不管她读了一逼又一递、一逼再一遍……内容文字完全没有改变。 她茫茫然,胸臆里空空荡荡地,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机械化地打开电视机,好巧,晨间新闻也有跑马灯跑出来,写着麻雀梦碎,媒体拍摄到司徒墨跟豪门千金亲昵一夜的照片,并且还很好心地示意可怜的朱薇光凤凰美梦已碎,她该清醒过来了。 好热闹哦!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尤其牵扯到知名人物的绋闻事件,媒体当然会惊天动地地大肆报导。 她看着电视。 脑筋有些明白、有些理解,原来这就是真相。 司徒墨这几天来对她极尽冶淡的真正原因。 “我是不是应该感谢媒体,谢谢他们协助我了解真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终于知道司徒墨最近在烦闷什么了。 原来他想摆脱她。 原来他想移情别恋。 原来他已经不再爱她。 原来他摆臭脸不理人是想逼她主动离去。 “你没去学校?”司徒墨的声音传来,一进门就见她呆坐在电视机前,不知在看些什么? 绋闻部分已经播报完毕,跑马灯则尚未显现出来,朱薇光干脆主动拿起报纸,给他看个仔细。 “你瞧,你又上报了,是绋闻哦!换了女主角的绋闻。不是我的名字,而是一位名门千金杜若诗。” 他看着。 昨夜与凯兴集团董事长一家人聚餐的事情竟被渲染成偷情事件,且翌日就被大篇报导。 朱薇光异常平静地说道:“我有仔细看报导,那位杜若诗小姐很漂亮,气质挺好,你跟她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朱薇光的笑容好假也好僵硬,大大的杏眸直勾勾瞅着他瞧,等候着他的回话。 她多么希望他告诉她媒体报导不可相信,那不过是看图说故事的新闻,认不得真,事实真相并非如此。 “你怎么都不说话?”朱薇光好轻好轻地问着。 “说真相吗?”可笑啊,又是一桩不在预期内的意外。在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在他还没有想出破解朱家传说的方法之前,竟然又出现这个出人意表的发展,难不成注定他得跟薇光分开? “我是想听真相。”她不是无理取闹,也非打翻醋坛子,她只是不愿当个被人玩弄的愚昧女人。“这条绋闻对照着这几天来你对我的不理不睬,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说法?” “你想听什么?”他反问她。 “你怎么可以反问我?”她的声音在颤抖。 “别追问下去,随便报纸写吧!你的个性很不好,知道太多细节只会出事。” 她的心口被狠狠划上一刀。 “你终于讨厌起我的性子来。”她的个性粗鲁又暴力,本来就不讨喜,可他说过他就爱她这种个性。 但是——是骗人的! 他在骗人! 他追求她的花言巧语都是假的。 “觉得无趣了,自然看什么都不顺眼。”司徒墨咬牙进话道。暂时这样吧,他怀疑冥冥之中也有着幕后黑手在操作着分离,要他快速断绝与薇光的交往,所以一场单纯聚会突然被记者偷拍,并描述成暧昧的风流韵事,让薇光的误会雪上加霜。 她受伤了,她被司徒墨的说法给严重伤害到。“是啊,我已经不好玩了,所以你才会对我那么不层。” 他沈静下来,看她的目光清清冷冷的。 “我们暂时分开吧!”他缓缓道,先让误会持续下去吧! “暂时分开?”她身子晃了一晃,脑袋轰隆隆作响。“你才对我说爱我,现在又突然跟我提分手?” 他凝视着她的铁青玉容,再道:“也许现在分手是一件好事。” “是啊,是好事,这样我就不会妨碍你跟别的女生交往。”一切的原罪要由自己来背负,是她相信了他的话,以为他深爱着她,结果往脸上贴金的下场就是如此。“好,我很识趣的,我知道自己匹配不上你,我会退开的。” 他别开眼。 他现在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 “我还是很想知道一件事,你为什么可以把分手说得那么简单?” 他沉住气,冰冶再道:“爱,本来就只是一种感觉,既然这种感觉已然淡去,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原来你的爱来得那么容易,也如此的廉价。”知道了他的本性或许才是幸运。 “难道你想追求永恒?”他闭了闭眼,勾出调侃的笑容来。“太傻了,永恒的故事只存在于童话故事中,现实生活是不会出现的。” “没错,你说得很对,永恒只存在童话书里,而童话书就像美丽的泡沫,完全不堪一击。我是傻,就这么轻易相信了你的话。其实我应该要知道,你,司徒墨,你不该是我男朋友的身分,对我而言,你是害人精,你只会陷害我、只会欺负我。对我而言,你根本就是索命的恶魔!”她怎么给忘了?忘了他的恶劣、忘了这个男人之于她是个祸害身分;忘了这个男人只会带给她霉运、忘了她得漠视他的存在。 她竟然忘记了。 打从她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她就被他缠上身,之后也一直很倒楣。 然而她以前总是对他磨刀霍霍,所以活得很有尊严。谁知她上了当,不小心失了足,喜欢上他,结果成为被他宰杀的鱼肉。 她轻信天之骄子的世家少爷会对一位平凡女孩付出真爱。 真相是——当他满足男性尊严与骄傲之后,对她也就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咦?她的手背上怎么会有水滴?好怪哦?那一颗颗的水珠子还不断落下,打哪儿来的水滴? 手背往脸上一抹,原来水珠子出自她的眼眶,水滴溢满出闸,就像下雨似地不断落下,整张脸蛋都沾满了泪水。 “你哭了。”司徒墨声音喑哑,脸色更是难看之至。朱薇光第一次流眼泪。 “乱讲,我是勇敢的女生,怎么会哭呢?我才不会哭!”她吼道,泪珠却是肆意流下,完全拦阻不住。 “你哭了。”他再道。 “不是,那是鼻水!” “你的泪——” “那是口水!”她大吼。 司徒墨回过视线,再正视她时,冷冽的眼神对她的暴怒已然无动于衷。 “鼻水、口水齐流的女人丑死了。”他走到她面前,食指指腹滑过她的眉、她的唇、她的泪,但只是清冷地抚滑过,没有驻留瞬间。 “我不爱丑女人。”他冷冷地再说着。 “我并不需要你来爱我,并不需要的……”泪珠掉得更厉害,一颗颗地下着,、永无止尽似地,下着…… 可笑呀,当他手指滑过她的粉颊时,原以为他会接住她的泪珠,还会捧住她脸颊给她一记狂吻,像以往一样,但是——他转过身子,毫不犹豫地背对她,冷漠淡然到令她嗅不到一丝眷恋的气息。 她再也不敢有任何的奢望。 苍白的娇容任由泪珠盘据,她纵容自己把累积的怨恨化作泪水一次流完。 “我会当作被你摆了一道。”朱薇光对着他的背影说着。好笑呵,他们的恋情完全禁不起考验。 戏已唱完,各归各位。 “总而言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错估了自己的能力,以为自己真有魅力吸引你,我大错特错。”她露出一抹凄惨的绝美笑靥,从他身畔走过,往门口而去。“我去学校了。” “让司机送你。” “我自己会走。”她拒绝。“另外,我还有句话想说。” 他静静聆听。 “我娘亲骗我,她欺骗我。其实姓司徒的男人根本不是好东西,我跟姓司徒的男人恋爱才会倒楣、才会不幸!”悲哀的语句飘落,她离去。 留下苍凉的司徒墨,静静地目送挚爱走出他的生命,不知如何挽回。 第九章 逆变,这是连作梦都想像不到的剧变。 “会不会是司徒先生在试探你啊?”跷课的死党强拉死气沉沉的朱薇光闪到校园最偏僻的角落密谈去。今天一早看到报纸和电视新闻的观众一定都晓得薇光成了被奚落的对象,她很惨的,所以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其他同学加进来搅和。 “不要跟我说话。”朱薇光无神地站着,无力地说着,脑袋垂得低低,不想看见任何人。 “你先别骤下定论,也许只是一场误会啊!媒体很爱渲染,尤其司徒墨的身分是那样的特殊,记者抓到小辫子一定会大书特书一番,我建议你还是先查清楚再说吧!” “不要跟我说话。”她不要听到任何安慰的言语,真相是怎么一回事,没有人比她更明白。 “薇光……” “不要跟我说话,我不听,我只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她的声音好低闷、好低闷。 “可是……” “还是别说了,我们走吧!”挚友姗姗拉拉其他朋友,示意给她安静的空间。薇光紧绷的神经线快要断裂了,还是不要再步步逼问。 “可是我担心她钻牛角尖。”脾气执拗的阿汤硬是不肯走。 朱薇光又冶冶地放话警告。“我不要听,你们一句话都不要再对我说,谁要不信邪,等着吃我拳头!” 阿汤偏偏不信邪。“我就是要讲——” “住口!”她吼道,两只拳头挥出去。 “啊!”惨叫! 当下,世上多了只大猫熊。 晚上十二点钟,没有瞧见朱薇光的身影,打从她早上去学校,到现在都还没有返家。 第21章 管家心急如焚,学校方面曾经来电说薇光早上打了死党一拳后就不见踪影,白天也没进教室上课。 眼看情况愈来愈不对劲,向来不敢脸越身分的管家也顾不得主仆分际,急着打电话通知司徒墨。 “少爷,我找不到薇光。” 管家焦急的禀报让司徒墨心一沉。 “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回家,很晚了,我不知道她去哪儿?”管家焦虑地对着话筒叨叨絮絮。他知道薇光肯定被少爷另结新欢的报导给气到不行。 “她的同学呢?”司徒墨的声音也显得不稳。朱薇光的个性冲动又火爆,天知道又会惹出什么大乱子来? 司徒墨自责着。他是不是太过躁进?打从他的身世问题浮上台面,他就判断力尽失,甚至乱了分寸地运用这则不实的绋闻报导,借力使力地造成薇光严重误会,却忽略了薇光的承受能力是否抵挡得住这次的打击。 管家道:“我有打电话询问薇光的好朋友,他们都说薇光心情恶劣,连好友都不想理睬,他们也不知道薇光去了哪儿?” 他握持听筒的手背青筋浮冒。 “还有,她的单车不见了,她好像曾经偷偷回家骑车出门。”管家更加忧心。“时间晚了,那孩子的个性……欵,少爷你比我更清楚,让人不放心啊!”他看着窗外的天色。“黑鸦鸦的乌云,要下雨了……” 司徒墨骤道:“我去找她。” ※※※※※※※※※※※※※※※※※※ 不想回到司徒家,不想看见任何有关司徒家的人事物,不想知道外边在流传些什么,只想让脑袋放空。 空空的,她才能轻松。 朱薇光骑着单车滑行在深夜时分的外环道路上。 她打从心底不想回到司徒豪宅,情愿在外游荡也不愿触景伤心。 外环道路的车辆并不多,此时凌晨两点多,大多数的人早就睡到不省人事,哪里还会在路上乱晃。 一阵狂风突然呼啸而过,吹乱了她的发,也让她的心结上更多结。头顶上绵绵密密的乌云更让原本就冰凉的空气更添凄清。 霍然,冰凉的雨丝划过她脸颊,要下雨了。 雨要下就下吧,对她而言也无所谓,这世界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值得她在意了。 外环道路原本就是飘车族会聚集的地点,有几辆重型机车会从她身畔狂嚣而过,粗糙的引擎吼声扬起巨大的噪音,划过凝滞,不过在警车尚未追来取缔前,早又飙到不见了车影。 这些事与她无关。 只是,她一个单身女孩骑着一辆白色单车在人车稀少的道路上乱晃,不引起有心人士的侧目才奇怪。 叭叭叭——果然,朱薇光后方出现了喇叭声,感觉得出来对方是故意的。 一辆明显改装过的嚣张汽车放慢速度跟在她的后方,按着喇叭要吸引朱薇光的注意。然而,见她没有反应,驾驶汽车的大汉突然往她的侧方靠过来。 “哈罗!小姐,你三更半夜骑着脚踏车要去哪里玩啊?”车窗摇下,一个满嘴槟榔的男人色迷迷地对她邪笑。 朱薇光连瞥眼都懒,只是一迳地踩着单车往前行。 “啊你怎么不说话?你耳聋了哦?长得这么水,很可惜哦!”车内的大汉继续挑衅她,逼她开口。 她理都不理,往前骑。 “小姐,啊你是怎样?我说话你没听见哦?” 朱薇光用力踩着踏板,加快单车速度。 “啊你要跟我飙车哦?”油门轻轻一踩,轿车不费吹灰之力就又跟上去,黏在她身侧。 朱薇光置若罔闻,继续往前骑。大汉却不肯死心,一直跟在旁。 “小姐……” “你够了没有?” 哈哈!说话了。“我想跟你聊天——” “人渣。” 吱! 大汉突然踩住煞车,轿车停在原处,只听见引擎声轰隆隆地响着,大汉并没有开车再往前追。 朱薇光睬着踏板,继续没有目的地往前行。 几分钟过去了,那个烦人的人渣并没有再追来。 但,又一会儿,她却开始听见身后轰隆隆的引擎声愈来愈响、愈来愈响,像是预备暴走似的响彻云霄!而且还嫌不够热闹似的,远方还有另一辆轿车的引擎声也加入这团喧嚣的混乱中。 “他x的!”被骂人渣的大汉岂会咽下这口气?他直勾勾地盯着车窗前的某一点,心中早有决定。 在这种夜深时分,人车极少的偏僻道路上,要教训这种不识相的丫头太容易了。 大汉阴狠一笑。 轿车车头对准朱薇光的单车后轮,然后,他的脚板慢慢松开煞车,改去踩踏油门,冲! “敢骂我?找死!” 咻! 暴冲的气势简直像极出柙的噬人野兽。 大汉加足油门往前冲,而此时有一辆速度更快的黑色法拉利也疾驰而来。法拉利的车主识穿了前方轿车的企图——他打算开车冲撞骑单车的女孩! 两辆轿车比拚着车速。 而察觉到后方不寻常气氛的朱薇光终于停下单车,回过头,四道刺目的车灯朝她射来,朱薇光睁下开双眼。 啊! 砰! 轰! 混乱的剧烈声响让深夜笼罩在恐怖的波涛里。 法拉利撞歪了企图杀人的汽车,而驾驶汽车的大汉也被冲撞力给震得七荤八素。另外,摔坐在地上的朱薇光则是眼神空洞地看着她的白色铁马飞至另一端。 冷风凄清吹来,原本的雨丝开始变成水珠子,不断地从天空中狂落下。 “快、快溜……”一直呕吐的大汉瞥见驾驶法拉利的男子走出车外,朝他而来,顾不得两眼昏花,发现车子还可以动,立刻转动方向盘倒车离开混乱的现场,逃之夭夭。 破碎又吵杂的引擎声远离。 朱薇光缓缓回过神。 有人救了她,抢在她被撞之前先把杀人的车子撞开。她虽然灵活地跳车闪避,仍然被尾劲扫过,人摔到一旁去。 “我的小黑……我的车子呢?”朱薇光搜寻着,她的白色单车被撞飞到老远的地方,而且后车轮不见了,车身也歪七扭八,变成了一架破铜烂铁。“小黑,死掉了。”她无力地道。 轰! 雷声、雨声、风声,交织成鬼哭神号的哗然。 一颗接一颗豆大的雨滴淋在呆若木鸡的她身上,但她眼中只有毁坏的单车。 它毁了、坏了、没了,也意味着与司徒墨最后的牵系正式断绝。 她仅剩的微弱之火霎时完全熄灭。 她呆杲坐在地上,直到一抹更阴森的倒影罩住她,她才缓缓抬起眼。 身形、轮廓、气息无一不熟悉的男人,即便疯狂的雨帘阻扰了她的视线,她就知道是他,司徒墨。 “你没事吧?”手掌伸向她,在雨中,他成功地没让强烈的关心形于外。 “是你。”怎么会是他?不应该是他! “站得起来吗?”他控制着语调,不许泄漏半分的忧虑。 “你怎么冒出来了?你干么跑到我面前来?你来做什么?做什么?”都没了,他何必出现?出现来刺激她吗? “我来找你。” “找我做什么?”她霍地凶狠地拍掉他的手。“你不必假装对我好,我不会再相信你的话,不会相信了。” “回家谈,雨大。” “没有家。”她扭过脸不想看见他,情愿被雨淋死,也不想跟qi書網-奇书他有任何的接触。 够了、够了!她被他骗得好凄惨。 “回家。” “不!” “回家!”他一把将她拉起。 “做什么?别拉我!放开我!”她叫,身体扭动着。滂沱大雨,她疯了也似地拒绝他,就是不想再看见他的人。 “跟我回去!”视线不清的大雨中,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心碎的痛楚却清晰地蔓延至他心中,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不要回去!”她吼。挝他、打他。 她的身与心冰凉无比。 司徒墨心念一转,不再用口头哄诱,干脆采取行动,将她抱起。自然,又换来她的拳打脚踢。 “放开我、放开我!”她剧烈挣扎。 司徒墨却反倒把她抱得更紧,然后强行将她塞进法拉利内,启动引擎,往司徒豪宅的方向奔驰而去。 “不换、不换!”朱薇光一路被他抱进房间,高亢的声音持续抗议着,好不容易挣出他的钳制,他却命令她换下衣服引她为什么要听他的话?没必要! “换掉!”她情愿牙齿打颤,身体发抖,也要跟他唱反调? “不换!啊——”他充满威胁性地欺近她,还抓住她,又——“你干么脱我衣服?”她气愤地喊。 “救你。”全身湿淋淋却死都不肯换衣服,她在自寻死路吗? “你都跟我分手了还救什么救?你根本是色狼,只想吃我豆腐,滚开滚开!” 唰! 他撕裂了一条衣袖。 “是你要自己来,还是要我帮忙?”凌厉的气势进散而出,在在警告她再不从,他会亲手替她更换衣服。 朱薇光气喘吁吁地瞪着他。 “我自己换。”就算分手也摆脱不了他的强权。但这是她最后一次服输,等过了今晚,她要离开司徒家,永远不再看他一眼。 她换装完毕,司徒墨也回复干净,只是他眼底的阴霾却清晰可见。 “你怎么知道我在外环道路上?”是谁凄惨?是她才对!司徒墨干么用着幽怨眼神对着她? 司徒墨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只是站在她的卧室门前半天没动作。 第22章 为什么知道她在外环道路上?是来自第六感,是来自他对她行为模式的熟悉。而这一次若非判断正确,并且适时赶到,不敢想像朱薇光会变成什么样子。 当那辆杀人轿车朝着朱薇光冲撞过去时,他肝胆俱裂,顾不得自身安全,硬是驾驶法拉利在最后一秒切进狭小空间,制止致命的冲击。 “不想说就算了,反正你的话也没有公信力,我已经看破了。”她也受够了。正要转身进房,不意,却见到脸色仓皇的朱青岚出现。 “娘亲?”她怔了怔,心情复杂地叫唤着。母亲从美国匆匆赶回台湾? “墨儿,你是怎么一回事?那则绋闻报导是什么意思?你对薇光做了什么?”朱青岚简直快疯掉,顾不得千里迢迢的疲惫,一进门就质问司徒墨。 她追司徒旭扬追到美国,好不容易再度找到司徒旭扬的落脚处,正想逼迫司徒旭扬给个交代,没料到,她却看见从台湾散播而来的绋闻——她的宝贝女儿被甩了! 神情紧绷的司徒旭扬也顾不得自身问题返台,他同样被这情况惊骇到。 “墨儿,你给个说法,这是怎么一回事?”当事者都在,就立刻问明原由。这中间肯定有着严重问题存在,否则这孩子不会任由绋闻渲染扩大而不做任何的澄清与处理。 “没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被抛弃而已,司徒少爷不要我这名小女佣,如此而已,没有必要追问了。”埋在母亲怀中的朱薇光既恨又不解,她现在只气自己。“娘亲,你好坏,欺骗我,骗我说只要跟姓司徒的男人谈恋爱结婚,就会得到一辈子的幸福。你骗人骗人!根本不是那个样子的!我被你骗了,我没有得到你形容的幸福,我反而得到不幸!” 朱青岚抚着女儿,急道:“娘亲没有骗你,朱家传说是真的!” “如果是真实的,那么司徒少爷为什么没有给我幸福呢?”她直视着神色铁青的司徒墨,他到现在都没有解释的意思。“他已经承认从头到尾都只是在玩弄我,他对我根本没有真心,他追求我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骄傲,所以当他觉得我无趣时,就把我丢弃。”;“墨儿,你真这么说?”司徒旭扬不敢相信,他了解儿子对薇光用情之深,是从幼年时期就开始,怎么会莫名其妙就消失? “是的,我是这么跟薇光说。”他承认,幽渺的声音却仿佛响自遥远的角落。 “听见了吧,那我还要继续相信朱家传说吗?”朱薇光几近无声地说道。 朱青岚沈声进话。“当然要相信传说!你看着,娘亲会扭转乾坤,娘亲会用尽一切手段让你跟墨儿结成夫妻!” “不可能!”司徒墨苍凉地进话。 “我会成功的!”朱青岚坚决地瞪看他。 司徒墨拳头紧握,焦躁地低嚷。“伯母,你明知朱家女儿不允许与姓司徒以外的男子结婚,你怎么可以撮合我跟薇光的婚事?” “就因为薇光只能跟姓司徒的男子结婚,所以薇光只能嫁给你!” “不可以是我!” “墨儿,你是怎么了?”司徒旭扬一顿,敏锐地感觉到这中间的关键是否就是司徒墨转而望着父亲。 “我跟爹地一样。”此情此景,司徒墨不得不把梗在心口的痛苦矛盾说出来,否则伯母仍会固执又浑噩地将薇光往他身上推。“爹地您因为不姓司徒,所以不敢与朱伯母结成连理,您深怕朱家的家规会伤害到朱伯母,既然如此,同样的问题发生在我身上,您要我如何跟薇光交往下去?” 司徒旭扬闭上眼,他果然是为这因素。 吸引朱薇光当场错愕。 “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不姓司徒?”朱薇光喃喃问道。 朱青岚也呆掉了,喃喃说着。“你说你不姓司徒?怎么会?你怎么会不姓司徒呢?” “爹地跟伯母在后花园的谈话我听见了。您说您是被祖父收养的儿子,您本姓韩,并非司徒,我是您儿子,不也一样姓韩?而今在朱家家规的钳制之下,您要我如何与薇光相恋?” “你就是为了这因素跟薇光闹分手?”朱青岚懂了,也差点昏倒。 “墨儿你……你……你怎么不说你听见我跟青岚的对话?”司徒旭扬揉按着额角,只想叹气。 “问有何用?血缘问题是无法以任何方式改变的。”他几不可闻地说着。 朱薇光听着、思索着,怔怔地望向这个伤害她的男人。只是,他真有伤害她吗? 他这些天来的阴阳怪气、他对她的伤害,竟然是出自他恐惧她被朱家家规诅咒? 冷却的心燃烧起来,热烘烘的,并且更倾心于他。 “你是为了这个原因才会变得阴阳怪气?才要跟我分手?”她说着,唇畔忍不住浮现出淡淡笑纹,那是欣喜的笑靥。 “爹地、伯母?”司徒墨却被两位长辈奇特的表情吸引了去,他俩同时露出即将厥倒的模样。 “墨儿,墨儿,你这孩子聪明一世,怎么也会糊涂一时呢?”司徒旭扬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滑稽模样。他一手调敦出来的商场战神,能力青出于蓝、更胜于蓝的企业强手竟也会有犯糊涂的时候? “是不是太乌龙了点?”朱青岚也忍着笑意。她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她可不想放弃损损难得犯错的孩子,又调侃他。“聪明绝顶的你竟也有失常的时候,难得。” “这是关己则乱。”司徒旭扬加上一句。 “那么精明的一个人。” “再精明偶尔也有糊涂的时候。” “你们两位到底在打什么哑谜?”朱薇光再也忍不住地大声抗议。攸关她幸福的话题,怎么两位长辈说着说着就抬起杠来,一点儿都不关心脸色难看的司徒墨和心急如焚的她? “薇光,你是白伤心一场了。”朱青岚拍拍她的颊。 “啥?” “你这孩子从小就被墨儿制得死死的,看情况,你这一辈子都难以脱离墨儿的魔掌。”损完司徒墨,她还嫌不过瘾地调侃起朱薇光来。 “什么魔掌?”司徒墨难得地开始磨牙。“够了吧,两位,请把话说明白好吗?否则我保证我这双魔掌下一刻将伸向两位。” 呃! 千万别怀疑司徒墨的能耐,这孩子要起狠招任谁都抵挡不住。一手调教他的司徒旭扬可比谁都清楚。 他咳了声,立刻正经地为他解谜。“墨儿,你姓司徒,你是血统纯正的司徒家人。” 司徒墨忍抑着激动情绪道:“爹地,您清楚姓氏对我的重要性。” “我当然比谁都清楚。”司徒旭扬回给他一记安心的微笑。“我不是你的父亲,其实你的亲生父亲与你母亲在二十五年前的那一场车祸中就同时丧生了。” 司徒墨震住!他从来没有想过父亲与他没有血缘关系。因为单单从司徒旭扬的外貌就不会让人怀疑血缘关系,他父子俩的面貌十分相似。 司徒旭扬继续说着。“一切都是巧合,你亲生父母在泰国发生致命车祸时,我正巧也在现场,当你的祖父赶到车祸现场,并确定他失去了唯一的儿子之后,在现场崩溃了。伤心欲绝的他简直痛不欲生,哪知才转个头,竟见着了我——一个与你生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我。他其实也傻在当场,之后,他就积极地与我联络,并且疯狂地要我认他为父。而早年就无父无母的我,就在这样的因缘际会下结识你祖父,并且还得到他全部的爱。他把对儿子的思念全部转移到我身上来,虽然我知道他是因为承受不住丧子之痛才把我视作是他的亲生儿子,但即使是转移,我也动容。于是我答应认你祖父为父,而你祖父则动用一切力量封锁了亲生儿已经死亡的讯息,自此之后,我就用司徒旭扬的名字开始生活着。”他看着听呆的儿子,感慨地道。“那时你还在襁褓中,不过是出生几个星期的娃儿,且车祸发生在当年资讯不发达的泰国,再加上你祖父特意地隐瞒及压制,所以就这么顺利地欺瞒了下来。” “天哪,好诡异的故事。”朱薇光听得一愣一愣。原来奇怪的不仅只有朱家,司徒家也一样稀奇。 “墨儿,你是司徒家的子嗣,这是毋庸置疑的。其实与司徒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人只有我,所以是你误会了。” 就因为司徒墨压根儿未去怀疑过自己的父亲并非生父,结果导致了这场天大的乌龙。 他轻轻地道:“我是乱了心,乍听到父亲不姓司徒,朱家恐怖的家规就紧紧笼罩住我,我满心满脑只在想着倘若我再继续爱着薇光,便会害惨她,于是一时乱了方寸,用着各种方式先逼薇光主动离开我。” “结果就闹出这则笑话来了。”两位长辈相视一笑,但也互相示意,开始往外走去。剩下来的问题留给当事者自己去解决,他们责任已了。 四周好安静,平和的安静。 司徒墨眼中的光彩灿焰如火,一如从前的精彩。更重要的是,他的瞳孔里只有朱薇光的存在。 “我做了一件连我都无法想像到的大乌龙。”他道。直直看进她灵魂深处的眼瞳有着对她的歉然。 所以她能爱的男人是他,也只能是他。 “还生气吗?”司徒墨站在她面前,食指触上她的粉颊,温柔地抚摸着。 怜惜的抚触、熟悉的感觉,他总算又用充满眷恋的心情在抚摸着她。 “我还是十分的生气。”朱薇光故意鼓起腮帮子,装出忿忿不平的表情来。一我可以原谅你不理睬我的态度,可是那张照片,你跟杜若诗在饭店卿卿我我的照片,你怎么解释?” 第二十三章 、、、、、、、 “你不信邪?”连“恫吓”这招都没用。 “我有兴趣瞧瞧所谓的灾祸是个什么景况?”他完全不留后路给她。 凌绫怔在原地,望着他好半晌,而后暗暗深吸一口气,再将胸臆内的淤塞气息给慢慢地吐了出来。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看样子我的忧虑全都是多余的了。”再开口的凌绫姿态轻松,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似的,“我原本还担心你会记恨我,气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来,我更担心你会相信算命师的警告,不敢跟我在一块,没想到你居然完全不在意。” “江湖术士之语听听就算,我现在最大的兴趣莫过于猜测我‘妻子’的脑袋到底在转些什么思绪?心里头又是在打着什么主意?这非常有意思。”上回的推轮椅事件让他觉得“事有蹊跷”,凌绫可是名双面女郎?每次面对他,总是在“演戏”,没有一丝真性情,就如同此刻一样。 “呵呵呵……”她娇笑着,“我好荣幸能成为你研究的对象。” “终于想通了,不再回避我?”她又想玩什么? “是想通了,既然你已经做下决定,那么……那么我就安心地当你的未婚妻吧,老公——”她亲亲昵昵地唤着他,态度之柔顺,像极了中了乐透头奖的幸运女郎。 袭冰微笑着:“等会儿陪我去赴个约会。”他突然改变话题。 “约会?什么约会?” “今晚要与禾川集团签约,你陪我走一趟。” 一样是大财团的禾川集团。“签约这么重要的行程让我跟去好吗?你敢邀我这少不更事的傻丫头随行,不怕出事?真大胆。” “无妨的。”他无所谓。 她眼珠儿一转。 “不过……我要怎么去呢?”她身上就是牛仔裤、普通衬衫,如何出得了大场面? 他下巴一努:“前面左边有一间小套房,我已经让服饰店的人送来新衣服,进去试试。” “你连衣服都帮我准备好了?”她再度领教到他的狂妄个性。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惊奇等着你。”袭冰像在预告什么一样抛下这句话。 凌绫呆了呆,最后仍得收拾起忐忑的情绪,依照他的指示走进小套房内。套房约略十坪大小,房内摆着舒服的床铺,也有沙发椅,整体设计极为典雅舒适,也难怪,毕竟是大老板疲累时要休息的地方,总不能乱七八糟得像是间狗窝。 她看着衣架上那件白色丝质衣裙,很飘逸美丽,一旦穿在她身上,肯定能衬托出她白里透红的肌肤,烘托出她美丽的倩影。 “你怎么晓得我的尺寸?”她不解地问道。 “奇怪吗?”嘴唇勾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来。 “当然奇——啊!”她顿时哑口,尴尬地眨了眨眼皮。笨呀,怎么忘了上回两人曾经“相叠”在一块过,还有——“去!你无赖。”她咬了声,被强吻的记忆仍然深刻地镌镂在心版上。 第二十四章 、、、、、、、 “换衣服吧。”他说道,随即退出套房。 凌绫又回首看着那件白色丝衫衣裙,不由自主地伸手轻抚它。是上好的布料,摸起来好舒服。她换上,尺寸果然毫无差错,想来袭冰的猎艳工夫是顶尖一流的,尝尽了各式胭脂滋味,自然把女孩子的曲线给摸得一清二楚。 换上衣衫后的她款款步出,凌绫的身材本就纤合度,身着雪白衣衫后,整个人更柔得像水一般,散发出飘忽却又澄亮的奇特美感来。 袭冰打量地,眼皮一眨也不眨,一会儿后,赞道:“你果然值得被打造。” “这是恭维之词,还是讽刺之语?”她不认为袭冰会安好心。 “你认为呢?”他兴味地笑笑,愈跟她交手愈能感觉到趣味之所在。有些明白母亲会说凌绫是个宝贝的原因,能让他感觉新鲜且有趣的女子,至今仍扳不出一个手指头来,她算是第一人。 袭冰太深沉,也太难测,谁晓得下一步他又会玩出什么花样来,跟他同行妥当吗? “少爷,你还有后悔的机会,要不要打消主意别让我随行了。”凌绫突然建议他,实在不想跟他并肩走在一块。 “你放心,本人最想尝试的,正是后悔的滋味。”低沉的嗓音再度狠狠鞭笞她的自尊。 凌绫气在心中,努力忍住想撕掉他逼人俊容的冲动,真不明白为何会变成他狩猎的目标,她是那么努力地、辛苦地想去剥离与他接近的一切机会。 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孽缘在作祟? 尊皇馆—— 假山流水,庭园造景,占地数百坪的高级餐厅“尊皇馆”,除了拥有美景佳肴深获客人赞誉以外,由于受接待的客人都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超级人物,对于客人的隐私也相当重视,这也是大人物们喜爱来此用餐谈合同的最主要原因。 打从一踏进尊皇馆,侍者便恭谨地迎接来客,并且带领袭冰偕同凌绫走往预定的包厢方向。 一身黑色西装的袭冰不需要花费心思去整理仪容,便能散发出令人目眩神迷的气质来。 而伴在身畔的凌绫也十分的抢眼。 一白一黑的搭配十分契合,惹得旁人频频回眸注视。 袭冰也不去坐什么轮椅了,上次全是演戏给宅子里头的人看,他的身体本来就无恙。 袭家成员私下是觉得好玩极了,个个都在偷笑,惟独凌氏夫妻仍被困于“孽缘”两字上,想尽办法都要把女儿跟少爷“拆散”。 她也想配合爸妈呀,无奈袭冰不允许。 侍者将门打开,邀约的客人已经在包厅内等候,见袭冰来到,立刻起身,先来客套的一番寒暄。 对方是两名中年男子外加一名年轻女孩,中年男子的感觉很有气势,一看便知是习惯掌权的人物,想当然耳,禾川集团的总裁非同小可,连带那名外貌甜美的女孩气质也极佳,应该是千金小姐之类的角色吧。 第二十五章 、、、、、、、 不是来签契约的吗?怎么感觉很像相亲宴? 而这两男一女六道视线也落在凌绫脸上好一会儿,犀利的且光锁住她不放,简直深深看进她的骨子里头去了。 凌绫只是颌首,不答腔,静观其变。 “坐。”众人落坐。 接下来又是一串无关紧要的开场话题后,晚餐一道道地布上桌,话题也渐渐转入合作契约的条文如何修正到双方都有利的原则上。 凌绫甚少开口,也不想开口,其实不只是她沈默寡言,另外那位女孩也没有介入合约的话题中,只不过她一直在找机会偷觑袭冰,并且,对凌绫有一股强烈的敌意。凌绫心思一转,大略明白雷月的心思,嘿嘿,那就利用这机会为自己扳回一城吧。 “雷月小姐,你的年纪与我相当吧?”她忽然主动且热情地与她攀谈起来,让一直视她如仇敌的雷月惊诧极了——她奇怪凌绫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我今年二十二岁。”雷月有礼却生疏地回答她。 “哦!大我两岁,配袭先生非常适合。”凌绫喜滋滋地建议道。 雷月傻了:“你、你怎么会这么说?”什么意思?她跟袭冰的关系不是很密切?虽然从未听闻过袭冰有正式的女朋友,不过他会带凌绫前来,必是意味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绝非普通关系。 “我当然要这么说。”凌绫甜美地笑道,“我觉得雷小姐气质极好,家世又好,个性又和善,最适合成为我家少爷的女朋友了。” “你家少爷?”雷月再一次被吓到。 她很用力地点头:“是我家少爷啊!”她强调道,眼角觑了眼袭冰,眼神写满了——“感谢我吧”四个大字。 袭冰端起茶杯,浅啜了口热茶,放下茶杯后,只是扬起一抹淡笑,对凌绫的言论并无解释之意。 凌绫暗暗松了口气。而偷听女孩子谈话的两名中年男子也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来,女儿这回有希望了,跟袭家联姻的计划肯定可以往前迈进一大步。 雷月仍然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离谱了,凌绫即使不是女朋友身份,也该是助理、秘书之类的角色,怎么一降十级变成仆人的阶级呢? “少爷就跟大家说个清楚嘛,免得雷小姐误会我们的关系。”幸亏在舞蹈团被冠上未婚妻的“丑事”还没有宣扬出去,可以让自己演大戏。 瞧雷家人心喜的面孔,她果然做了件大功德,帮助了别人,也帮助了自己,这下子袭冰应该很满意吧。 瞧她努力的撮合,倘若因此协助袭冰签成一项大契约——“你可要谢谢我的用心哟”。她再度丢了记邀功的眼神给他,哪知袭冰这次却表情诡异地回望她。 凌绫打了个颤,心里才暗呼声惨了,果然—— “凌绫爱玩,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袭冰亲亲爱爱地执起凌绫的小手,爱怜地紧握不放,并且非常慎重地向禾川集团的贵客开始作介绍,“很抱歉,一直忘了介绍凌绫的身份,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什么佣人的。” 第二十六章 、、、、、、、 “什么?”雷家脸孔顿时僵住。 凌绫的小脸跟着垮下来,被耍玩的惨剧再度发生。 “我的未婚妻,凌绫。”袭冰不厌其烦地再度重复。 “可是……她刚才明明说……说……”一记狠瞪怒射凌绫,雷月恼火了,这女人刚才在演什么戏,是在讽刺她得不到所爱吗,还是在嘲笑她是个失败者? “我……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凌绫努力做最后的反扑。 “她爱玩,请各位原谅她年纪轻,不懂事。”袭冰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又把凌绫打成了箭靶子。 “我……” “别解释了,我相信袭少爷的话,恭喜两位,恭喜。”雷月咬牙道贺,虽然她失望极了,也觉得丢脸极了,可是身为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即使愤怒,也不能抓狂,所以她只用凶恶的眼神射杀撒谎的凌绫。 凌绫当下又被袭冰给摆了一道。 接下来雷家人又把话题转回到公事上面,而被晾在一旁的凌绫三不五时就被禾川集团的六道视线给“刺杀”得坐立难安。 袭冰自顾自地谈论契约条文,没有拯救凌绫脱离苦海的意图,久久后,他忽然扫了她一眼。 那一记眼神,写满了了解与明白,仿佛她的内心世界全部被他给摸了个透。 怎么会这样?她最害怕的惨事终于发生了。 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讨厌她呀?并且要让他讨厌个彻底?她没有时间跟他玩游戏,她的人生可不是为了袭冰而存在的呀! 她一定要让他讨厌,一定要,否则她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失败?” “嗯,是不是很神奇呢,谈生意向来无往不利的冰少爷也会有失败的时候,真是不可思议呀!” “对耶,好奇怪呢!报纸的说法到底正不正确呀?太令人怀疑了!”几颗头颅又凑到报纸前面仔仔细细研究着每一个字。经济版的斗大标题上写着——袭氏集团与雷家的合作案破局!原本预计要签下价值百亿的合约突然间喊停,并且毫无转圜余地,两方在签约当日竟然不欢而散,这可是前所未闻的重大转折,强烈震撼了经济界!所以袭家的成员都聚在厨房内讨论得不亦乐乎。 “还有哦!报上有写冰少爷带着凌绫一块去赴约,还说——” “啥?少爷带凌绫一块去赴约?”凌老爹尖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了出来,并且冒出一张黑色脸孔来。 “是啊,报上是这么写的。”小丽指给他看。 “我瞧瞧。”凌老爹颤巍巍地拿起报纸。 “记者还写,少爷跟雷家人宣布凌绫是他未婚妻……” “哇!”凌老爹一屁股跌坐地上,双眼暴睁,不敢相信,“这、这、这……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凌老爹,你怎么了?”其他工作同仁见他跌坐地上,七手八脚地扶起他,又是摸他额头,又是量他心跳,深怕他昏厥过去,凌老爹的脸色居然泛出铁青来。 第二十七章 、、、、、、、 “我……咳咳!”他难受得直抽气,“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子没救了,再也没救了,呜呜呜……” “老爹别哭啊,什么事情完蛋了?什么东西没救了?你别急,慢慢告诉我们,来,慢慢喘口气,喝口茶……”众人又是拍背、又是安慰、又是倒茶给他喝,久久过后,凌老爹总算顺过气来,擦了擦眼泪,只是声音仍然破破碎碎的,“呜……你们……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少爷跟雷家的合作会突然破局,一定是凌绫她……一定是凌绫的八字又克住少爷啦,是凌绫害得少爷生意谈不拢,是她的八字在作怪啦,都是凌绫不好,都怪她……” “是吗?会这样吗?老爹是不是想太多了?”大伙儿挺狐疑地,有这么夸张吗?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凌老爹坚持己见,并且开始自责起来,“为什么不听劝呢,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邪呢,早点分开就不会有祸事发生了,我一直提醒大家,无上大师的算命功力举世无双,很厉害的,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偏偏要去试验大师的警告,呐,先前已经有个轮椅事件,现下又来个合约破局,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灾难呢?我不敢想象……”他叨叨絮絮说个没完没了。 “少爷。” “少……少爷?”凌老爹倏地闭上嘴巴,僵硬的脖子慢慢转向,果然是袭冰!顿时,他把老脸孔埋进手掌内,没脸见人哪,“少……少爷,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凌绫她又给您……给您惹麻烦了。”他羞愧难当。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袭冰走向惊骇过头的凌老爹。 “伯父?”凌老爹尖嚷一声,身体摇晃得厉害,差点跌倒。 哇咧,伯……伯父?不会吧,他喊他伯父? “伯父。”袭冰觉得不够刺激似的再喊一次。 “哇!”凌老爹简直快崩溃,不仅五官扭曲成一团,还一直搓揉耳朵,揉到耳朵红通通,几乎快掉下来。 “小心,这样会受伤。”袭冰迅速拉下他的手腕,阻止他再继续折腾无辜的双耳。 凌老爹惊恐莫名,双目含恨:“我……我的耳朵坏掉了,我的听觉有问题,我……” “没事!”袭冰紧紧握住他颤抖的双手,深邃瞳眸紧紧凝视他不放,渐渐地,袭冰沉稳的气息感染了凌老爹,也慢慢稳定下他的情绪,让凌老爹不再歇斯底里,“你没事,你很好,你不用怀疑你所听见的每句话,一切都是真实的!”磁嗓虽轻,却有着无比撼人的力量。 “为什么?”虽然不再恐惧,可是凌老爹的脑袋依然糊得像团浆糊,怎么也无法理解少爷的心思。 袭冰瞥了眼报纸,也扫视过数张好奇的面孔,轻轻又说:“您老要学着习惯,或许再过几天,我就要改口喊你一声岳父大人。” 第二十八章 、、、、、、、 “岳父大人?”凌老爹双目再度暴睁,不断不断吞咽口水阻止心脏从喉咙里迸出来,他快昏过去了,“我我我……”“老爹撑着点啊!”大伙儿又七手八脚地搀扶住他。 “这这这……这绝对不可以,那个那个孽缘……那个那个相克,还有八字不合……” “我并不介意。”袭冰打断他的叨絮。 “可是……” “青叔,厨房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悦耳的娇嗓由厨房外面传了进来,但见合上嘴巴的凌老爹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弹起来,立刻就往门口奔去,速度快得像个火车头,一冲出门后立刻抓住迎面而来的女儿,惊慌地喊,“凌绫,快跑呀!” “干吗,爸——”她吓一大跳,老爸怎么跟个失控的火车头一样隆隆隆地冲过来。 “快跑啊,咱们快逃啊,少爷在厨房,你不要进去,你跟他见面肯定又会出事的。” “他在这里?”闻言,凌绫吓坏了,惊慌地跟着父亲的脚步准备逃窜。 “你们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会立刻公布婚期,想不想试试看?”夹杂浓烈警告的温柔磁嗓适时传出,两人硬是被制住脚步! “哧!”再也不敢动一下。 “很好,回头,过来。”袭冰命令这对耍宝父女“面对事实。” 凌绫踌躇着。 “嗯?” 她悲惨地吐出口长气,只能回头,也必须回头。 故意躲开袭冰,是打定主意要把烦恼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于是跑到舞团,拉着巴特总监为她做特别指导,以为回来后吃个饭,又可以偷偷躲藏起来,哪知大少爷竟然现身厨房,被逮个正着。 凌绫无奈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朝他绽放出笑容来,焦距却是不愿停留在他脸上。 “我来了,谨遵‘圣意’,不敢违抗。”凌绫嘲弄地说道。 如花的粲笑却是虚假得可以,袭冰闪过一丝有趣的神情:“我真替你感到可惜,躲了一个上午,全成了白费工夫。”还真的去躲藏起来?他是豺狼还是虎豹,这般地抗拒他?对她的好,她完全视若无睹。 “是白忙了一场,谁叫少爷懂得神算,把我的心思抓得死死的。”他是魔鬼啊,连猜心术都懂,知道来厨房堵她。 “还喊我少爷?”修长的手指点住她的樱唇,不满她的喊法,非要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可。 仿佛被雷击中,她娇颜一凛。 “该喊什么?”他猫儿戏鼠似的咄咄逼问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 “冰……冰。”她几近无声地低喃着。 凌老爹脸色惨白兮兮地杵在一旁,完全不敢碰其锋芒,更不敢出言反驳,只能由得少爷掌控全局,任由内心恐惧蔓延下去。 “很好,袭家的女主人都该是聪明识相的。”说完,他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掬起她的容颜,俯下首,吻住了她。 第二十九章 、、、、、、、 “哇!”见证的袭家成员个个鼓掌拍手,大声喝彩! “唔……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凌绫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连连倒退数步,又趁她不备偷袭她,可见袭冰很喜欢玩突袭游戏。 “就是在确定你的媳妇身份,你该高兴才对,怎么慌成这副模样?”他取笑起她来。 只见凌老爹又开始抖得不成人形。 “真好,这样真的很好哩!拍拍手……”观众们是一片赞成声。 惨了!完了,误会大到无法收拾了。 “青叔,刘婶,小丽……你们——呀,不是那个样子啦,不是你们想象的情况……”她狼狈极了,那一吻俨然奠定她是袭家少夫人的身份。 “这样才好哇,患难见真情,就是在不如意当中,才能体验出爱情的伟大来。凌绫,你瞧瞧,虽然报纸大书特书,暗指你是这次合同破局的关键,可是少爷非但没有责怪你,反而正式宣布你的身份,这种负责任的态度,教人好生感动哪。” 他们真的以为现在是在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吗? “你们太多心了,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袭冰是否打从心底在意她?值得商榷。 “凌绫,少爷对你很好,你应该珍惜才对。”袭家的员工竟然集体变成了说客。 “是啊,是啊,我们是愈看愈感动,自从少爷回国之后,虽然一直跟你起冲突,可是少爷却从来不计较,还一直保护着你,少爷对你的感情实在放得很深呢。原来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是这般浪漫美丽的,太令人向往了! “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久,可是你们的爱情好特别,也让人好羡慕,凌绫你好幸福,好幸福哟!” 瞧他们个个都感动无比,仿佛拒绝袭冰,就是愚蠢,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笨蛋。 “你看,每个人都祝福我们。”袭冰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她不禁瑟缩了下。 瑟缩? 不仅是她,连凌老爹都惊骇莫名地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收拾这“惨况”。 凌家三口像是真心在抗拒着联姻事件,并非是在玩弄欲擒故纵的戏码,他是没见过这么“没图谋”的对象。 原本对凌家的排斥感消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想击碎凌绫冰封的情感,他不相信他没有能力让她打开心扉。 袭冰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抓牢她,想去解剖改变她脑袋里的每一种思绪。 “怎么会幸福呢?怎么可以这么乐观呢?有谁可以保证?”凌绫喃喃地说道,她从来不以为婚姻会带给她幸福。 “当然会幸福,只要继续进行下去,一定会有喜酒可喝的。”众人又瞎起哄成一团。 “大家说的没错!”他执起她的柔荑,握住,就是要让她彻底领悟。 她又重重一震! 袭冰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大势抵定的坚决,在在都让她背脊发凉。 第三十章 、、、、、、、 是她用错方式,收放之间的尺度拿捏错误,反而被他抓住了心思,她的拒绝反倒惹起他的占有欲望。 是这样吗? “凌绫,你就不要再抗拒了。”袭冰悠然的劝告一出,凌绫很想一头撞死去! 日与月的交替时刻,艳红的晚霞在挣扎出最后一抹光亮之后,瞬间熄灭。沉暗的阴影立即笼罩住天地世界,而伫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长身影也在瞬间与夜幕相融成一体。 四周一片黑暗,他却一动也不动,仿佛习惯了黑暗,也熟知了黑暗,更是在享受着黑暗所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直到敲门声响起,有人开门走进,水晶灯大放光明,他才像被打扰似的移动修长躯干,回首。 “如何?”男人拥有一张极为俊美的五官,不过流泻出来的却是邪恶气息,绝美而阴森,幽魅得像是无底寒潭般不可测。 “袭冰并没有成功,他跟禾川集团的合约没有完成。”开灯者是男人的手下,奉命调查袭氏集团的商业走向,原本他是勇敢地迎视主子的询问,然而在主子那对充满主宰欲望的目光之下,却像要昏眩似的忙掉开眼神,不敢与他对望。 “没有签成。”唇瓣逸出轻蔑的轻哼,“换言之,禾川集团的合约将成为我的囊中物。” “是的。”手下开心地道,“楼先生,你的机会来了。” 他却冷冽地笑起来,从容的笑声,却让他听得毛骨悚然。 “原来我只能取得袭冰弃之不要的合约。”男子消遣自己道。 “不!”手下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子,楼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他闭上双眼,也藏住了浓密睫毛下的暴戾思绪,“下去!” “楼先生——”手下惊恐得不知如何化解主子的不悦。 “要说废话不如想个办法将功折罪。”男人好心地建议手下该往哪个方向行动。 “呃!是!我……我会的,我会将功折罪,请楼先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成果呈送上来给你评分。”手下咬紧牙关应声,他是该想个法子做出让楼先生满意的成绩来,否则无法想象自己与家人未来的生活将会怎地“可怕”,要整人,以生不如死为最高境界,而老板最擅长的,正是把人整得生不如死。 “好好去做吧!也惟有如此才能逼出你的潜能来,倘若有了成绩,你会感激我的用心良苦。”他好和煦地鼓励他,然而射出的目光却宛如冰剑般地犀利。 “是。”手下不敢多言,立即退出办公室外,多说无益呀,惟有实质成绩才可以让他免于被“判罪”,楼先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人离去,办公室又恢复早先的凝窒,即便灯光明亮,然而飘荡在他周身的,仍是浓厚暗影。 “我期待已久的游戏总算开始了,一场值得期待的美丽争夺……”喀!红光一闪,烟草味随即漫扬开来,手上的长烟燃起氲氤烟雾,也缓缓遮住他莫测高深的脸孔,“尽情享受吧,直到袭家的一切回归我手,才是结束!” 第三十一章 、、、、、、、 凌绫旋转着,伸展着纤长的手指,绽放出大胆的美丽,在挑逗的空气下,尽情展现出内心里的抢夺欲望。她演的黑天鹅,必定是舞台上最耀眼的一颗星光。 她在袭家专门为她辟建的舞室中练舞,轻盈地做着高难度的肢体动作,身子转呀转的,一圈一圈再一圈……本该是最拿手的旋转动作,却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一晃,跌坐地板上。 “搞什么呀?”凌绫生着闷气,懊恼地猛敲地板,她明白自己为何会出差错,是袭冰让她分了心,“该死该死的,怎么一回事啊——”坐在地板的她突然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呼出声,定眼一看,是袭冰,是他抱起她。 “你在干什么?你干什么呀?你抱我上哪儿去!”这男人是魔是魅呀,无声无息地闯进舞室,她浑然不知。 “你受伤了。”袭冰毫不犹疑地抱着她往门外行去。 “谁受伤了!”小脸又气又窘,“我没有受伤,你少咒我,放我下来。” 他停下脚步,望着怀中娇容失色的她:“我看见你摔倒,而且不开心地猛打地板,好像跟它结了仇。” “我是生气。”她压抑下满腔怒焰,逼迫自己面无表情,没必要在他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生谁的气?”他饶富兴味地问,将她放回地板上。 “生你的气。”一落地,她盘腿而坐,瞅着他,小心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生我的气,在下荣幸之至。”袭冰微笑,完全不被她所激怒,随即跟着坐下,凌绫像被针扎似的,立刻移远了,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你怎么在家里?”她换了个话题,免得被他呕到得内伤。 “你不喜欢见到我?”他反问道。 “我是觉得很奇怪,你好像很空闲,身为大企业家,应该忙得昏天暗地才对,怎么老是悠哉悠哉地在我身边乱晃。” “你在轻贱我对你的专注心。”唇角的笑意一冷,又来了,这世上惟有凌绫敢这么对待他。 为了她,他暂时放下忙碌的公事,想不到在她眼中,倒成了无所事事。 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奇怪女郎,奇特的思绪让他的目光只为她而转。 “你忘了,上回跟雷氏的合作案因为我的因素而搞砸,你不快去找笔生意好扳回你‘商场战神’的声誉,反而耗在无意义的游戏上,不觉是在浪费时间。”凌绫很乐意把自己弄成讨厌人物,不断地抹黑自己。 “你认为雷氏案是个失败?”他的口吻倒像是她说了个蠢笑话。 “怎么,难不成我误会了,雷氏案的破局影响不了袭氏机构的名望。”可能吗?他可是失败的一方。 “你太不了解我了。”浓眉一扬,身躯又移向她,凌绫反射性地挪退,然而她已经缩到角落边了,哪里还有空间可以躲避,只能由得他的男性气息锁困住她的心魂,教她动弹不得! 第三十二章 、、、、、、、 “我当然不了解你,我本来就跟你不熟悉。”她急切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相对望,深怕抵挡不住他眼眸下所散发出的蛊惑魅力,“还是说你跟雷氏的合约破局与我无关,而是你本来就不想跟他们签约。” “答对了。” 她吓一大跳!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为什么?这笔生意不是水到渠成了,眼看百亿元的商机就这么溜走了,你该扼腕才是。” 他欣赏她自然流露的神态,难得她会卸下心防,呈现出最真实的情绪。 “跟个公私不分的企业主合作没什么意思,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他也投桃报李地回以她真心话。 “什么目标?”她好奇了。 “我要诱出一个人。”他莫测高深地道。 “诱出一个人?谁?” “秘密。”还不到公布的时机。 寻宝的心情硬生生被毁掉,她心情又乱了。“什么跟什么嘛,你说得好神奇,可惜我完全听不懂。”忍不住讥讽他的心眼多,“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袭大少爷你老谋深算,每一项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都是有目的的。” 轮椅事件、雷月事件,每次的交手她都落了个惨败境地,甚而至今仍然被他牢牢掌握住,原因也在此。 “所以说呢——”他靠得更近,属于他的气味在她鼻端拂绕着,让她体内燃起一股又一股的燥热感,“你就不必躲我了,反正躲也躲不开,既然如此,何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了解你的未婚夫——袭冰,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凌绫跳起来,闪身一旁去,抓住镜子前的栏杆,故意背对他,做着拉筋动作。 “怎么,不愿意?”他走到另一端,看着努力练舞的她。 “没,没什么不愿意的。”她敷衍地应声,转过身去,就是不愿跟他相对望。 他看着镜中的凌绫,她伸展肢体练着舞步,姿态之优美,跟平常时候不太相同。 “你很迷恋芭蕾?”他改变话题道,这是颜振林的报告资料。 沉静了半晌,她才开口说:“我是喜欢芭蕾,也打算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舞艺的训练上,其他事,我不喜欢想太多,也不愿意让其他无聊的情绪影响到我。”而谈恋爱就是无聊的情绪,所以她才会避而远之。 “很好,有毅力,懂得执着就会有美丽收藏。”不容否认,跳舞的她优雅极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着强烈的诱惑力。 “我知道我很好。”凌绫聆听他的赞美词,在关于执着与毅力的称许上,她是接受的,“但反观你呢?”她忽然停下动作,走到他跟前。 “我怎么?”娇颜充满挑衅意味,他期待她的发问。 “你有什么好的?”她忽问他。 “我有什么好的?”袭冰笑了,多么有趣的题目呀,他被她看得这么扁。 第三十三章 、、、、、、、 她瞪着他,冷冷地启开樱唇,一字一字地再问道—— “我何必要你?你有什么能耐?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对你死心塌地?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鹰集般的利眸眯起,笑意更深了:“很有意思的说法,但,我反问你,你确定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当然,而且包括你在内,即便你是天之骄子也一样!”她未必非要他不可,况且她是个讨厌感情、讨厌负担的女人。 他耐人寻味地望住她,也很有耐心地指正她道:“你错了,你误判了一件事。” “有吗?” 他开口,自信道:“在这世上,绝对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 “你狂妄!”呸,她不以为然。 “狂妄也罢、自负也无所谓……”慵懒的眸光慢慢转为侵略,而清淡的嗓音也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决语调来,“这个世上不仅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你的人生更只能依附我而生存。” “开什么玩笑。”喉头缩得紧紧,一声不可闻的命运之叹重重冲击她心间,惹得她心绪狂乱不安。她努力漠视这份波澜,努力藏住最真的心绪,是的,对他,惟一可以展现的,便是假假的笑靥,“女人不见得要当藤蔓,而且不用依附也能生存。” 他忽然道:“凌绫,你发现没有,每次你一生气,表情就变得好虚假,就如此刻一样。”伸手探向她柔软的右颊,抚住。 笑容瞬间冻住,被掌握住的束缚感让她惊惶地弹退! 他如魔如魅的嗓音却追着她不放。 “你逃不掉的,我掌握住了你,而你也只能被我所掌握,即使不当藤蔓,你依然只能站在我身旁。” “这是你的宣告?”他不像在开玩笑。 “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出错误的判断。” 心一窒!回下水眸凝视着紧紧扣握住的十指,凌绫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你的个性不仅霸道,侵略性更是强悍。” “不错,很好,开始进入状况了,了解我的性子,对你只有好处。”他挺“欣慰”地说着。 天哪,命运之神到底跟她开了什么玩笑哪? 她沉默半晌,也作好了重要的决定。 既然他喜爱苦苦纠缠,倒不如乘机拿来——拿来试炼爱情滋味。总监说过,她对爱情的想象力不够,既然袭冰自告奋勇且纠缠不休地要当她的男人,那么何不拿他来试炼一番。 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且被冠上未婚妻身份又如何?结了婚的夫妻都能够离婚,未婚妻身份又能保证些什么,搞不好明天不爽就又分道扬镳,不必太在乎。 主意一定,凌绫也就不再这么排斥他。再度坐下,曲起长腿,藕臂抱住双膝,小巧的眉毛扬了扬。 “我说不过你,好吧,我投降了,咱们就开始来谈恋爱吧!”她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三十四章 、、、、、、、 袭冰觉得可笑之至,滑稽地问:“谈恋爱需要事先声明!还得刻意营造?”他竟然沦为“工具”;凌绫似乎把对爱情的轻视与漠然全部丢回他身上,只因是他在强求她。 “哼,我就是这种人,很不识相的。不喜欢吗?不愿意就散场吧,别再这么纠缠不休,烦死人了!”她挑衅地回嘴。“我怎么舍得放弃呢?”他并没有她预期下的愤怒,反而兴味盎然地接了招,“一个新鲜感十足的凌绫,有意思。”特立独行的思绪,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激荡出一股莫名的情愫,进而发酵着一股想知道最后结果的强烈欲望。 凌绫是彻头彻尾地挑起他天生的战斗细胞。 她双手一摊,睨看着他:“你别太过兴致勃勃,我并没有太多‘内涵’让你挖掘,很快的,当你不再觉得我新鲜有趣,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也得等那天到来,我才知道怎么做。”现在的她,是值得让他“倾注心力”,其实他也是在试验,试验自己能够注意她到几时,试验自己会对她释放出多少的感情。 凌绫之于他,是一项严苛的挑战。 他的答案和她臆测的一模一样,袭冰果然没有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浪漫承诺,面对他近乎无情的说辞,她一点都不伤心,何必伤心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就等那一天到来,再来决定由哪个女人取代我。”凌绫水眸漾漾,奇亮眸光反倒像在遮掩什么似的,不值得难过或争论,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专情一世,她不会自我抬举,“况且我刚刚才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自然,我也可以被换掉。”说完了话,她吐出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肩膀,轻松又道,“ok,我们开始谈恋爱吧,那么恋爱的第一步做什么好呢?”灵眸一转,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唇片上,他的嘴唇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吸引着她去掬取。 曾经发生过的蛊惑再度出现,勾引她去掬饮的震撼又滑过她心间! “那,庆祝恋爱开始,就——一个吻!”猛然,她如恶虎扑羊般压住他,两张脸孔几乎相贴,鼻息互相骚乱,仅是气息相通,脸孔已经滚烫成一片,“你——你有没有意见?”她控制不住地先脸红。 纵容她发表一串“高调”的袭冰缓缓开了口。 “随你。”她的馨香浸透心坎,挑逗着变得敏感的神经线,黑色瞳眸闪烁迷离的色泽…… 他的眼神,好诱人! “那我就——我就吃掉你喽。”她吻下,虽然笨拙,但在四唇相贴的一刹那,全身细胞都亢奋了起来。 她含吮住他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摩娑着,虽然不断要求自己冷静,可是心脏好像快从胸臆跳出来了…… 他被动地任她“游戏”。 第三十五章 、、、、、、、 樱唇作怪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来,对上他的脸,那张布满情欲的俊容真的是好美好美。 而她,亦然。 她笨拙的动作轻易唤醒他蛰伏的热情,下一秒,不给她任何思考空间,他的手掌立即压下她的后脑勺,夺回主控权,缠吻住她的小嘴,霸气却也蚀骨销魂地焚烧着她的唇瓣。 舌尖不断地挑逗与品尝她,诱惑她跟他而行。晕陶陶的凌绫忍不住从喉咙发出呻吟声,唇瓣下意识地为他而启开,旋即,他侵占住她的口舌,恣意地敛取她的香甜。 手臂愈锁愈紧,凌绫的身体热度也愈来愈高,几乎可以灼烫人,她突地打了个战栗,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不!”一股即将失去童贞的惶恐让她惊慌撤退并且推抗他。意识到她的抗拒,袭冰也不勉强,立即结束几乎失控的波动,不让一切演变为不可收拾。 她大大喘息着,胸口起伏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娇羞又窘迫的模样让袭冰再度悸动,并且比刚才更强烈,但他必须压抑住体内强烈的躁动,否则与她之间的“交流”必将终止——可以想见凌绫会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甚至因而仇视自己的失败。 “如何?”他问,磁嗓沙哑得不像话,“第一步还顺利吧?” 鼻间漾着他的气味,搔得她心痒难耐,并且,回味无穷。 生平第一次,她尝到恋爱的其中一种滋味——掠取的滋味。 “还不错啦!”她呢喃回道,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下微肿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实话。 “既然还不错……”他不怀好意地扬唇,那姿态,简直就是预备使坏的撒旦,“那么就让你再享受一次接吻的滋味吧。” “唔……”凌绫来不及反应,唇舌再次陷入他的纠缠之下。 “少夫人。” 这声恭谨的呼唤,让凌绫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硬是吞回去的结果,差点又呛死,“咳……咳咳,什——什么?楼叔,你刚刚喊我什么?咳咳咳……” “少夫人。”楼管家严肃且咬字清晰地再喊一遍,睇住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 好不容易终于顺过气来,她抚住起伏的胸脯,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吧,少夫人?一大清早的,楼叔你别吓我。” “怎么会是吓人,楼管家并没有喊错称谓,你是袭家的少夫人,家里人是该改口称呼你。”第三道声音闯入,并且唱和楼叔的论调。 不会吧,又来一双,谁来杀了她! “伯父,伯母。”凌绫硬着头皮转过身,所谓的“一双”是指袭家的老爷跟夫人,对于他们的附和是不该意外啦,不过他们手上的行李箱倒是让她愣了愣,“两位要出远门?” “是啊!”袭夫人笑意盈盈地走到凌绫跟前,爱怜地牵起她的手,左看右瞧,仔仔细细像在端详什么宝贝似的。 第三十六章 、、、、、、、 她被瞧得浑身起疙瘩:“伯母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呀。”柳眉拧了拧,还很不满意地摇起头,“怎么搞的,愈来愈瘦。” “有吗?”她没有感觉自己瘦了。 “有,凌绫,你千万要记住,千万别为了贪美就节食瘦身,你已经够瘦的了,再瘦下去成了骷髅精,伯父跟伯母可是会心疼的哟。” “我才没有贪美节食。”而且就算有节食,也是为了芭蕾,谁会为了贪美而节食。 袭夫人不以为然地回道:“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正跟冰在谈恋爱,爱美也很正常,你就不要否认了。” 她吓一跳!“伯母想太多了,怎么会扯到冰少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哪,太扯了! “什么冰少爷,都到‘那个’程度了,说话还这么生疏。”袭夫人暧昧地猛眨着眼皮。 “什么什么那个程度?”水眸瞠得大大,袭伯母说得好暧昧。 “你这丫头……嘻……”袭夫人掩起嘴儿笑,仿佛曾经亲眼撞见过她跟袭冰做出见不得光的事情来一样,“总之,你跟冰的相处是愈来愈融洽了,我们真高兴,我还常常瞧见你们互抛媚眼。” “没有啦,我们才没有互抛媚眼。”她急急否认,小脸涨得红通通,“我没有、没有啦,我跟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三双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睁得圆圆的,等她主动说实情。 “我……没啦,没什么……”还是不要承认两人协调好要谈恋爱。 “口是心非。”袭夫人拍了拍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仿佛非常了解她小女儿的害羞心态,“乖孩子,别想太多,其实冰那孩子不难搞定,只要你肯花点心思,就可以掌握住他的心理,很快地可以吃定他。”做母亲的很乐意献出诡计来。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对他花心思哪。 “伯父跟伯母这回去哪玩?”不能再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她连忙改变话题。 “南极。” “南极?好远,而且会不会很辛苦?极地之旅,有没有危险性?” “放心,会很顺利的,只要我们出门前,凌绫愿意答应送给我们一项礼物,我跟你伯父的这趟旅程一定会更加圆满开心。” “礼物?”她不解,通常都是两位长辈塞大礼给她,而她除了铭记在心,并且努力思索回报方式外,也找不到礼物可以回赠。袭家不缺东西的,而且从来不会开口要求回报。 “就是用一个婚礼迎接我们回国,如何?”这次换袭老爷说话。 “婚礼?”她张大嘴。 “你跟冰的婚礼。”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 “可能,当然可能。凌绫,你就答应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国玩乐。”袭老爷努力地敲起边鼓来。 第三十七章 、、、、、、、 “可是……” “行的。”三个人同时开口,气势惊人,压迫感更是十足。 “我……好吧!”只好敷衍他们了,也别怪她唬人,要知道最后决定权根本不是掌握在她手上,袭冰那个男人岂能容得旁人越俎代庖。 “乖。”得到承诺,兴奋不已的袭氏夫妇立刻笑咪咪地拉着行李箱在楼管家的陪同下出发去机场。 也是一副大势抵定的放心姿态。 俨然是摘不掉了,袭冰未婚妻的高贵帽子现在紧紧扣在她头上,让她甩也甩不开。 “天哪……”她疲惫地喃道,颓坐在沙发上。一步错,满盘输,当下成了猎物,被缠在蜘蛛丝中,挣脱不得。 她呆呆望向窗外,脑袋一片空…… “凌绫、凌绫……”轻细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钻进她耳膜内,她有所感应地回头,看见两颗头颅古里古怪地在玄关处探头探脑。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偷偷摸摸像在作贼。 “嘘,别说话。”凌老爹制止她开口,束张西望确定客厅没有外人后,才快步走入,并且立刻说道,“凌绫,咱们明天下午两点钟到t市车站会合,而且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以露出破绽。” 什么意思?她不懂?“为什么要去车站会合?还要不露破绽?” “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啊!”凌母惟恐被发现,一再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进来,才又谨慎地说道,“你也知道,这阵子少爷总是不愿意我们留在t市,不断吩咐我跟你爸爸到中南部的别墅去处理事情,少爷分明是不让我们一家三口有机会密谋逃跑。” “是没错。”袭冰的确做足防范措施。 “但我们还是要逃走,继续留在袭家只会招来灾祸,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分批集合。就利用明天下南部的机会,你偷偷到车站来跟我们会合,我想,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嗯哼,很抱歉,我全部听到了。” “哇,颜先生!”凌家父母大嚷一声,惊骇莫名地看着他,不愧是袭冰的手下爱将,神出鬼没的好本事跟袭冰如出一辙,“你,你听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有说、有做,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颜振林微笑以对。 “哇,颜先生,拜托你啦,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当作没听见行不行?”凌氏夫妻诚恳地请求道。 颜振林点头:“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 “真的?”两老一听,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逃难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哪知颜振林还有下文:“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不过两位长辈也要打消逃跑的主意。” “啥?” “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照实向上禀报,我相信两位明天就可以荣升成少爷的岳父母,振林先恭喜两位。” 第三十八章 、、、、、、、 “哇,不要啊,千万不要啊!”两老惊恐地阻止,“好,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不偷溜了。”造孽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神奇到老是有人会来破坏他们的逃跑计划,难不成真是冤家路窄? 被掐住要害,他们的逃脱计划算是夭折了。 凌绫目送垂头丧气的父母离去,不禁撇撇唇,转而面对颜振林道:“你真的会去告状?” “只要少夫人同意不会不告而别,那么我就不会多嘴让少爷烦心。”颜振林说出最后底限。 她静静再道:“第一,我还不是少夫人,所以颜先生不必太尊敬我,第二,我不会不告而别,因为逃也没用,我相信冰少爷不过轻易放过我的。对了,冰少爷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少爷另外有事,他去会见一位重要客人,我是来别墅替少爷拿些资料。” “他没让你陪同?”凌绫随口问了句。 “有些工作是不需要我在旁的。”他应了声。 凌绫怔了下,莫名地感觉到这话听来怪怪的。算了,不关她的事,“那你忙你的,我去舞社练舞。”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即使少爷已经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但凌绫还是不愿意接受似的,继续过着骑着她的机车,加上换搭公车的随兴方式,过着她自认最符合她身份的生活。除非有人硬逼,否则她依然会过着她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不用,我自己骑车就行。”她果然如此说。 颜振林觑了眼外头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快要下雨了。” “那就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袭家上下除了凌家自己人以外,每个人都喜欢花心思照顾她。 “你不担心被拦截?”颜振林换个方式提醒她。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现在“身分非凡”,是被一群记者与眼红者盯梢的对象。 “还是让司机送你去舞蹈室比较妥当。”颜振林很好心地建议着。 他的笑容好碍眼,却又不无道理。“好吧!”她轻轻一应。 “李叔。”颜振林替她唤来司机。 十分钟后,座车驶离别墅,往皇家芭蕾舞团而行。外头天空果然开始飘坠细雨,幸运地,交通一路顺畅,并没有遇到塞车情况。 宾士车平顺驰骋着,在离舞团五分钟车程的一处商业地带,凌绫突然出声拜托道:“李叔,麻烦你停车,我想去买个东西,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李叔将车子往人行道边停靠后,回首露出白牙道:“你去买,我等你。”他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行动。 “不用了,李叔先回别墅吧,我买完东西自己走去舞团就行。” “这样好吗?”他蹙了蹙眉。 “没问题的。喏,你瞧,我变装,这样就不会被记者认出来,你放心吧!”她挥了挥手上的帽子和雨伞。 第三十九章 、、、、、、、 自从袭家少夫人的身份成为定局后,凌绫这两个字俨然是许多报章杂志的摇钱树,可怜她现在都得变装躲避记者的追踪。甚至连进出舞蹈团都要舞团成员帮忙掩护身份。 “那好吧,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外面已经下起细雨来,这种灰蒙蒙的坏天气,是会减低人们的好奇欲望。 “知道了,拜。”她戴好可以遮去大半张脸孔的帽子,开门下车,打起伞把她的“真面目”掩盖住。 她慢步走在人行道上,细雨依然纷飞,雾气层层地,朦朦胧胧的缥缈之美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不真切。 凌绫停下脚步,像是着了魔似的凝视眼前的梦幻虚无,好半天都无法移动。 放眼望去的世界感觉很虚幻,也美极!然而,只要阳光一露脸,这副美丽景象必然会被打回原形,回复到混乱的城市面貌。 乌鸦永远是乌鸦,披上彩衣也成不了凤凰。她与袭冰之间的关系就宛若此景,一旦被戳穿了,就会各归各位。既然知道结果,那又何必去沾染情爱,让心弦起了波动,何苦来哉。 凌绫轻轻吐叹一口长气,慢慢走着,在人群中移动着,眼瞳没有定点地四处张望,不意间走过一间咖啡屋,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猛然抓住一条熟悉的背影。 即便是背影,她仍然轻易地认出他的身份来——是袭冰。 再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女孩子,不知为何,一道冰沁凉意也在同时狠狠划过她的心口! “怎么回事?”心脏一纠缩,甚至觉得痛。 虽然才觑了一眼,那名女孩的容貌却清楚地映入她的瞳眸中;天生丽质的艳容,翦水双瞳十分灵动,然而眉宇间却又散发出媚冷的光彩来,很奇特的气质,融合了纯真与妖邪,却是绝对的吸引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扑袭而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却是狠狠地困锁住她…… “那个美丽的女孩是谁?”伞缘压得低低,她疾步走到角落去,不让袭冰抓住她曾经现身过的痕迹。 “她是谁呢?”公众场合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暧昧动作,然而她就是很不舒服。 心情变得很沉重…… 她又偷偷再观一眼,那位一身绿装的年轻女孩不知在恼些什么,手指卷玩垂于肩上的发辫,表情不太好看。 “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吸引人,仿佛是朵绿精灵,而我,只不过是个人间俗物!如何与精灵比评。”她咬住下唇,身子竟然打了个冷颤,发现四肢变得僵硬。 感谢上苍吗?在沉沦之前,适时地抽身而退。 “竟然会这般的巧合,巧合到令人毛骨悚然,让我看到不该看见的一幕,难不成是孽缘作祟。”面对不可思议的巧合,她竟也往没有科学根据的玄妙之处想了去——“就因为有孽缘作祟,才会处处有阻碍,才会互看不顺眼,一定是这样的,也该是这样的……” 第四十章 、、、、、、、 她缩了缩身子,背过身去,原本觉得虚幻的美丽雨景现在看来却变得冷雨凄凄。 一个钟头前还是人人羡慕且赞叹的凤凰女,但美丽外衣一被扯去,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可笑,美梦这么快就清醒了,太可笑了……不过,败给她也没丢面子啦,虽然有些怅然,倒是,我又增长了一次见识……怅然的滋味呵……”她笑一笑,旋过身,迈步离去。 “凌绫,你不专心,音乐停!”巴特总监大吼一声,台上的舞者及乐团全都停止下来。巴特总监难得板起面孔,不开心地斥责道;“凌绫,你的注意力呢?你的心思飞到哪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大家的动作。”离出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绝不许在紧要关头出现任何闪失。 “对不起。”她道歉,烦躁的心情让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老是出错。 “凌大小姐呀……”腻腻的嗓子也跟着不客气地传了出来,是容芸,她也参上一脚,“我看她的心思已经飞到凤凰城去喽,只要想到以后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幸福日子,又何必在此挥汗狂练芭蕾呢!” 凌绫倏地侧首瞅住她。 容芸不在乎她不善的眼神,继续嘲讽道:“生气啦,生气的话就请下台,不想练舞也不要妨碍其他人。” 凌绫仍是望着她。 “不要瞪我,该问问你的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 凌绫继续冷漠以对。 “哈,不说话,难不成被我说中心事,你真的不想再跳芭蕾了?”容芸挑衅地逼她回答。 凌绫闭上眸,片刻后才又睁开,并且漠然开口道:“我不说话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跳得更加完美,我要怎么练习才能把你踩在脚底下,拉开与你之间的距离,远远胜过你。”撂完话,她重新走回舞中部央,与自己重新竞赛。不能再想下去,她已经够失败的了,难道还要把自己弄成一文不值才甘心?! 黑天鹅狂舞,眩惑了十几位舞伴,巴特总监表情亮起,立刻下指示放下乐曲。 袭冰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凌绫继续冷冽舞动着,冰冷地伸展着肢体,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难以形容的蛊惑魔力,吸引住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都决定要远离爱情游戏了,那么她现在是在烦躁什么? 愈去探索自己的内心,就会愈厌恶自己,凌绫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自己过,也把对自己的厌恶全都释放在舞步当中。 她,凌绫,究竟在嫉妒些什么? “好,太好了,第一次看见凌绫跳出这么棒的黑天鹅出来。”一幕舞毕,台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凌绫对于众人的喝彩却显得非常尴尬。 她轻喘着。 “我没有这么好啦……”天知道大家若是知晓她怎么突然间脱胎换骨,准会耻笑她个三天三夜。 第四十一章 、、、、、、、 容芸悠哉地踱步到她身畔,艳美的脸孔似笑非笑地:“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 “是啊,多谢哦!”对于容芸,平心而论,她们虽是处于竞争状态,可是又会在某些关键之处互相扶持一把,虽然总是用刺激方式在恶整对方。 “还有,不单谢我一个,另外还有个人你也要好好感激人家。”容芸指向舞台下方的座椅上,“你的真命天子已经观赏许久了。” 袭冰在这里? 凌绫吃惊地侧首,台下没有灯光照射,她仍然可以把他看个彻底,他的存在永远都是最抢眼的发光体。 “你说他来很久了?”方才的投入让她没有注意到台下多了位不速之客。 “是好一会儿喽。”其他舞伴也道。 她忽然觉得很狼狈,被他看见舞姿,方才在舞台上所呈现出来的可是最真实的情绪…… 她竟然是一脸的错愕与不满,凌绫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 她跳舞,极为投入。投入她,就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魔力,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并且难以移开。 投入,是她的天性,以至于当他“求爱”时,她亦是很投入地拒绝。也正是这股坚毅的个性引燃他的挑战欲望;想看见,投入爱情海之中的她,是否也会学那飞蛾扑火,完全不顾一切…… “好了好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大家休息了。”巴特总监宣布道,不知是无心抑或故意,要把空间留给这一对恋人。 “耶,休息喽!”勤练了一个下午,也真是累了,舞者陆陆续续离开舞台,往后台休息去,凌绫本来也想跟着舞伴离开,然而容芸却故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 “还不去谢谢人家。”不理凌绫冷冷的面孔,容芸依然猛扎她的痛处,“你能跳得这么精彩,是他刺激你的吧?” 没错,全是他的刺激。 “你想看笑话吗?”凌绫睨视她,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容芸挑挑眉:“对啊,我是想看耶。” “不好意思,你等下辈子吧!”凌绫摆明容芸不离开,她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她怎么可能让人看笑话。 瞧她意志坚决,容芸无趣地撇撇唇,既无好戏可笑,那就算了,下回吧,要看笑话的机会多得很。 “好吧,今天就饶过你,我期待下一次的好戏吧。”容芸翩然离去。 数十位舞者与工作人员鱼贯离开,偌大的空间安静无声,只剩舞台上的凌绫与安坐台下的袭冰,气氛显得有些滞凝。 “要不要独舞一曲?让我欣赏你的精湛舞艺。”久久后,由他率先打破沉默,这妮子倔强起来很固执。 “不想。”她道,走下舞台。 “不让我看?” “我跳得不好,不敢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眯了眯眼,凌绫疏冷的个性又展现,有问题。 “你在生气?” 第四十二章 、、、、、、、 “没有。” “撒谎。” “我岂敢对冰少爷又是生气又是撒谎的。”她言笑晏晏地说着。 他犀利地盯紧她:“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 “你太抬举我了。”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审量的眸光,也压抑下波澜的嫉妒情绪。她没有资格拥有嫉妒心,他只是她的试炼罢了,会决定谈恋爱,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已。 “你的模样像极是在吃醋。”深眸闪过一道光。 “吃醋?!”她表情丕变。 “我猜对了。” “去,自以为是。”她急急否认道。 他却不理她的说辞,认定了她的心绪:“无缘无故怎么吃起醋来?” “我没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 “你有,不许用虚假的脸孔面对我!把你的心底话说出来。” “我没话说——呀!”他蓦然将她拉进怀里,掌心摆在她的心口位置上,不仅抚住她半边浑圆,也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速度。“你——你这算什么?”她狼狈地羞红脸孔。 “我在计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原本悠闲的表情也倏地变为凌厉,“看来,你仍然没有对我打开心扉,你仍旧把自己闭锁得死紧,你还是决定随时准备把我换掉,你并没有意思把我当成是恋人。” 他的神情好可怕:“你……你凶什么凶,就算我们在谈恋爱,也是这几天的决定,时间这么短暂,你以为我就必须爱你到死吗?” “只是时间太短,让你无法深爱我?” “没……没错!” 他幽幽一笑:“你还是在敷衍我。” “我……”话一出,却又吞回去,不说,不能说,她不可以主动质问那个女孩的事,问了他,就代表在乎他,意味她交心了。 只是他的表情却笃定她一定会坦白告知似的。 “你相不相信命运?”凌绫话峰一转,改变话题道。 “为什么问我这问题?”他玩味地反问。 “你只需回答我信或不信?”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凑巧地瞧见他跟那个美丽的女孩在幽会。 睥睨之意跃然而起,他道:“不信!” “不信?是吗……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她顿了顿,才又开口,“很奇怪,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事情也许是上天注定好了的,比方说我跟你之间的姻缘,算命师警告过,我们八字相克,是孽缘,不许在一块,就算强行去相处,也一定是波折重重,从事实来印证也没有出错,我们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 “你是这么的自怜与悲观?”他稀奇地挑眉,有趣地摇头,“换个角度想,或许我们是天生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天赐良缘,现下的风波不过是在为以后下半辈子的幸福铺路。” “你想得真美好。” “不是想,而是在做了,彻底地执行,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有多少障碍,都不能阻挡我,连上帝也不行!”温柔的声音却笃定得令她战栗。 第四十三章 、、、、、、、 她的心,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迎上他狂妄的眼神,着迷似的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眼中开始有我了?”视线与她相交错,浅浅笑容里,有坚决、有自傲,俨然抓住了她的心事一般。 心跳怦动得更厉害。 “如何,为我跳支舞,我想看你独舞。”他附在她耳畔魔魅地蛊惑她。 她不会允许的,她的舞蹈是给大众欣赏,而非为他一人,她不让人专属。 可是,她却站起身,像被催眠般的走上舞台,在灯光下,虽然没有音乐为伴,但她的举手投足仍然充盈着生命的脉动。 忘了刚才的惆怅心,忘了刚才的嫉妒情。 她为他而舞,破天荒地为他一人独舞,全心全意只为他而跳舞。 袭冰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舞步而流动,只专注于她,只对她散发出最狂热的掠夺! “在发什么愣?” “总监。”站在窗边的凌绫吓了一跳,一回身便迎上巴特总监奇特的笑脸,猛然间有股被他看穿的狼狈感! “这些天来你的舞艺有长足的进步呢。”巴特总监不吝对她的赞言,也有意培养她的自信心。 小脸红了红,不过马上也跟着严肃起来:“我的进步都要归功于总监的方法奏效,是你把我的潜能给激发出来的。” “哦?是我骂人的功力起了作用?”他不以为然地扬扬眉,个中原因他可清楚得很,“呵,才不是因为我的因素,你的进步是因为听进了我的建议,开始尝试谈恋爱吧!”他意味深长地眨着眼皮,夸张地再道,“一定是恋爱的滋味丰富了你的肢体语言,让你在诠释感情方面的功力更加精准,是恋爱的甜蜜帮助了你,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让人一眼就看穿。 “才不是这样呢!”她怎样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袭冰的关系,“要不然就是我有天赋,所以进步神速喽。” “你呀,总是这么倔强,真伤脑筋。”谈恋爱就谈恋爱,有必要否认吗? “我不是倔强,我只是觉得,人活着,就一定要去谈感情吗?”她暗暗吁出了口长气,望向窗外。 “你这是什么话?” “心底话。”她虚缈一笑,“情多,负担重,好累。” 巴特总监又耸起棕色眉毛,不以为然地说着:“你这丫头冷情过了头,这样不好喔。” 她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而且我恋爱的对象可是袭氏集团的大少爷,他不仅是个有钱有势的优秀男人,还是众家名媛淑女所爱慕的天之骄子,他婚配的对象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凤凰女才对吧。反观我,只是佣人之女,以什么优势去跟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争夺尊贵公子,虽然冰少爷对外宣称跟我有婚约关系,但,谁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当作是笑话一则,没有人会当真的。所以喽,大家就把这件事当作是闲嗑牙的话题好了,千万别以为我跟他会有好结果。”她的表情愈来愈轻松。 第四十四章 、、、、、、、 巴特总监忍不住又蹙起眉头来,他愈听愈觉不对呀!“凌绫,你不像是胆小之人,你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有自信的你,总是极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从不退缩。”他不解地看着她逃避的表情,“就算对象是袭冰,你也应该有掳获他的自信才是。” “有自信不保证会成功,我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东西可以属于我、什么东西不该让我拥有,我分辨得很清楚。” 巴特总监却被她弄糊涂了:“凌绫,你究竟是自卑,还是自信?” 她一震,在这一瞬,她竟然无言以对! 半个多月前,倘若有人胆敢讥笑她在自卑,那么她一定会很用力地反击回去。 可如今,她却不敢抬头挺胸地高呼,她是太有自信而不屑于袭冰。此刻的她,是认为自己卑微到匹配不起他。“我是个蠢蛋,没能好好把持住自己,才会自找罪受。”她又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着,也诉说出自己的心情来。 “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拯救他?”澄澈莹亮的水眸直视袭冰不放,心形脸蛋漾出不满的表情来,美丽的樱唇抿得紧紧,等候他的解释。 袭冰与她对峙着,优雅地将手中的细长烟捻熄,犀利说道:“绿,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的个性一向好打不平,并且,相当有爱心。” “跟那种人不必有爱心。”被称为绿的女孩横眉竖眼的,虽然气恼着一张粉脸,依然美得荡人心魂。 袭冰没有被她所吸引,因为她的美丽是用来对付另一个男人。 “你有责任。”他直接道。 “责任?哼,什么责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绿不满地回嘴。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论现实,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袭冰完全不介意被她封为恶魔。 “你真的敢威胁我耶?”若非需要那十亿元的援救计划,她岂会让人随意摆弄。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分析厉害得失给你知道,让你选择。”他一笑,笑容中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绿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谁叫她需要钱?撇撇美丽的樱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讥讽他一下下。 “你这个小人,跟你认识真倒霉,而且我可以想象,将来被你选中的妻子一定也会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个家族,卑鄙行径如出一辙。” “你是答应了?”他不跟她讨论那个“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应也不行。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报给我知道。”他厉声道。 “真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她也不怀好意地诅咒他。绿一向心胸宽阔,对谁都好,惟独这个姓袭的与那个姓楼的总是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第四十五章 、、、、、、、 “我走人了。”绿疾步朝门口走去,才拉开门,适巧外头有一位女孩准备要敲门入内。 是凌绫,她奉命前来“觐见”袭大少爷,没想到会与“她”面对面碰个正着。 “是你?”凌绫错愕地愣住,在这里也会瞧见她? 绿瞧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在海岛,她并没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见过这个女孩。 凌绫连忙摇头,没有说出先前那一场诡异的“邂逅”。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被你突然开门吓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会这么的凑巧,肯定是孽缘在作祟,才总是以不适时不适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绿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袭氏集团总部大楼外,她的前面有个更大的挑战在迎接她,至于身后这个男人,目前是“恩人”身份,她得罪不起,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事。 凌绫目送她离去,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张痴呆的面孔。”袭冰来到她身后,耻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灿美的甜笑来,“我的面孔一向很美丽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过她粉颊,暂时不跟她计较,“你进来。” 凌绫乖乖走入,阖上门。 袭冰按下内线嘱咐秘书送来两杯热咖啡。 凌绫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办公室游游走走,对于他大办公桌上的摆设特意多瞄两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办公室里,可以让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让她佐证对方与袭冰的关系。 “怎么不坐下?”她在偷觑些什么? “哦。”她差点吓破胆,不敢再妄动。 “魂不守舍的。”袭冰瞥了她一眼。秘书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绫拿起咖啡杯,嗅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袭冰在她面前坐下,“等会儿我会介绍一位女孩给你认识。” 凌绫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滚烫的咖啡顿时淋下,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袭冰的手掌也被热咖啡淋中;虽然他眼尖的发现到她的闪神,却来不及搭救,只能出手尽量让伤害减到最低,结果是两人的手掌都烫伤。 “冲水去。”他立刻拉着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你自己快去冲冷水,烫伤大少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愿忍痛,也不愿让他碰着半分,情愿捧着发红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丝关怀。 看来他是要跟她摊牌了,未婚妻的游戏决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绍那位女孩给她认识,让她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第四十六章 、、、、、、、 “你是怎么回事?”袭冰对她莫名的态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闹别扭。 “别管我,你快去冲水。”她赶他。 袭冰趋前,伸手抓住她,这回是牢牢紧握住,让她无法挣脱。 “只有傻瓜才会不识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将她拉进化妆间,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不断冲洗发红的掌背。 “没有这么严重,你太小题大作了,我自己来……”她不断想把手掌给抽回来,不要他的照顾,“没事了,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用处,只要我们两个一见上面,就会有灾祸降临,我已经觉悟了,也奉劝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红痕慢慢消褪掉,才关掉水龙头,放开她。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声音冰冷,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但来不及分析预感内容,袭冰的眼神倏变张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脸孔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你你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凌绫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锐,好像要将她撕裂了一样。 “没做什么,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异常沉稳地慢慢说道。 “不、不会吧……这里是化妆间,会有员工……员工进来的,你不会这么大胆吧?敢闹这种笑话?”她仓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问道。凌绫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汤,她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可笑他竟然没有办法击碎她的保护网,把她的爱情线给抽出来。 “会被瞧见的!”袭冰的目光尽是霸气之火,意味她无法拒绝的弱势。 他扬唇。 “瞧见了又怎样,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早就天下皆知,还需要避讳吗?”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 “呀——”她惊呼一声,但也只有一声,之后的话语全被他吞进嘴巴里,袭冰俯下首,擒住她的樱唇,一开始便是蚀骨销魂的热吻。 “唔……”柔软的唇瓣灼热地烧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热吻释放出全部的掠夺,他吮着、挑逗着,凌绫脑袋渐渐晕沉、昏眩了,理智逐渐模糊,甚至慢慢忘记前一分钟她才决定跟他彻底斩断关系。 “啊!”门外乍起一道惊呼。凌绫惊骇地张眼,瞧见一位女员工呆站在门口,凌绫大吃一惊,窘迫地要推开袭冰。 “放开……唔……”他却吻得更激狂,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的樱唇,她气喘吁吁,体内凝聚着令她难堪的反应,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内,非要她把拒绝化成享受的呢喃呓语。 门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开,而她,亦不由自主地开始低低吟哦…… 久久后,他才放过她。 第四十七章 、、、、、、、 凌绫全身无力地瘫偎在他怀里,拼命地调整剧烈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惨了,再也理不清了……愈来愈混乱……好惨……”她无声地低喃着,未婚妻这名号怎么也摘除不下来,想必她与袭冰拥吻的糗事很快就会传遍袭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 他紧拥她,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不断拂动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颗细胞。 “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宣告展现出效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闭上水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说话,享受着他的体温。 好喜欢呀,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就想这样、永远的占有,永远、永远地占据他。 袭冰好像罂粟,沾上他,就会上了瘾,并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愿让别人分享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是这样的吗? 凌绫忽地抬头,望着他的脸,问道:“你这样吻我、抱我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跟她交代呢?”别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拧,他玩味着她的话:“我要跟谁交代?” “那个女孩呀!” “那个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问我。”还装傻,难不成想脚踏两条船,凌绫咽下不满,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怀外,“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总算愿意说了?”他望着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阴阴郁郁的态度是为谁而起?即便他对外宣称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杂志仍然喜欢把他和某几位名媛写在一块,难不成她是为此大吃飞醋? “是啊,我说,我愿意告诉你实话。”水瞳浮上一层光彩,炫亮得惊人,“其实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脏都快要炸开来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点头,“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谁的醋?嫉妒谁?” “就是刚才那位绿衣美人。”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妒意。 “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着他微诧的表情,凌绫心口揪得越紧:“你跟她交情匪浅吧?一下子约在办公室会面,一下子又约在咖啡馆幽会,怎么我老是碰见你们两个在偷情,好像爱得难分难舍喔……” “咖啡馆。”他打断她的话,阴沉骤现,“你怎么知道咖啡馆的事?”他跟绿会面之事并没有外传。 “我就是知道。”她讥诮地说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吗吓成这样?你听过一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他追问。 凌绫坏坏一笑,道:“你心虚啦?” 第四十八章 、、、、、、、 他完全没有表情,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凌绫指责地迸话道:“其实不管是谁帮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被我抓住小辫子呢!”樱唇幽幽扬起,神情也愈变愈狰狞,原本只是作戏,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却背着我一直跟绿衣美人幽会,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调戏我而已,对不对?现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证据,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背叛的行为。” “绫,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绿在咖啡馆见面的事?”面对她的质问,袭冰依然只针对原先的问题发问。 她一愣,口气缓了缓,才轻轻说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对!”她说谎,不肯说出实情,不愿告诉他咖啡馆之事其实纯粹是巧合。 袭冰冷笑,不屑地斥责:“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你说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讽刺让她心痛得好厉害。不应该的呀!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上当了,他生气了。 “而且,无聊!”他再沉声斥道。 她倒抽一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后,才又开口。 “你别怪我,谁叫我爱上你了,就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贪你,才会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凌绫嫣然一笑,口吻变得好轻松,她故作姿态地激怒他、想惹他生气,凌绫是想尽办法要斩断与他之间的牵扯;只是在轻松口吻的背后——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对绿的出现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计较的情绪…… “贪我?”袭冰嗤了声,对她的说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贪你,贪你袭冰。再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贪我吧,贪我的心、贪我的情、贪我的身体、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你也会想要调查我的感情动向,你也会想要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对不对?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调查你有没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认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确的?”笑意更冷。 “是!” 袭冰闭上眼。对她,从初期的轻蔑,到对她改观,近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聪颖的头脑和特别的性情,在在都引发起他占有的欲望。 难不成美好的观感到此为止?! “凌绫,你让我感到很失望。”袭冰轻声道。 心一凉,袭冰总算对她嫌恶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同时惊醒她!没错,他们本来就是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调查我、跟踪我?”凌绫忍住心酸的悸动,又开始作起戏来,要把握机会啊,现下正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第四十九章 、、、、、、、 “我是不会找人调查你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他答道。 “啐,说得这么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钱花费在调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条鬼魂似的分分秒秒纠缠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绪,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对她的行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调查,不过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的一种展现罢了。” “你是天之骄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难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没有你厉害,只好借由外力帮忙。” “甚至持续下去。” “是的。” 闻言,他倏地退离数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没了温度:“好,我明白了。” 异常冷峻的表情,凌绫一颗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么?”她问,“少爷,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却也不敢对我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承诺?你也不敢保证会爱我一辈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调查你,并不过分,你该体谅才是。” “你回去。”袭冰忽道。 “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么?”好陌生的表情、好疏离的态度,凌绫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的厌恶——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俊美的面容化为严厉线条,冷声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不就离开、滚蛋,“可是你刚才还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 “走。”轻淡的命令让她明显感受到他极度的不悦。 “你在生气吗?”她忍住心口的躁动继续撩拨,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为止。 袭冰这回不再开口,只是瞪着她,目光冷厉,毫无感情。 “好吧。”凌绫垂下眼,撇撇美丽的唇儿,说道,“我回去,我很识相的,不会惹人嫌。”说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离去。 看来,她已经成功惹恼了袭冰,让他生气,让他决定摆脱她。 她的逃脱计划成功了。 她终于成功了。 背对他的美丽樱唇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纹来…… 袭冰也迈开步伐,但不是追凌绫回来,而是从她身后走过,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向来,袭冰的身上一直有股温暖淡雅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又安全,她总是偷偷地享受着,可如今,就在办公室的门板阖起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她该开心才对。 可,娇颜上的甜笑,却在同时,僵住! 凌绫返回袭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当都放进大皮箱内。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唤回父母亲收拾行囊。两位老天真昨天才从中部回来,经过上次被颜振林撞破逃走诡计后,近日来都不敢有偷溜的念头。 第五十章 、、、、、、、 “凌绫,你在干什么?”凌氏夫妻刚好返回住处,看见女儿整理好两只皮箱摆在柜子边,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打算。“爸妈,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位整理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么走?”两老一脸不解,呆呆地看着女儿。 “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口走出袭家大门呀!”她大大吁了口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袭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吗?”两老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冰少爷不是一直告诫过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现在已经准了。”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准了!我跟他决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 “什么?你跟少爷断绝关系了?”凌氏夫妻惊诧地张大嘴巴。 “是,他不会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们开口要求,他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觑,片刻后,看向女儿,天真又高兴地说道:“等一等,如果你们分手了,真的断了,那我们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着要逃出袭家,是不想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如今感情问题既然已经解决好,那又何必走,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袭家服务,为袭家尽一分心力。”两老才不舍得离开袭家呢。 “啥?”凌绫一愣。 “没道理吗?”夫妻俩眼睛瞪得大大,无辜极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尾句几近无声。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难对袭老爷和袭夫人交代,毕竟他们一向照顾凌家呀,而且恩德还没报答呢。再说,离开袭家后,两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会有些困难,经济不景气呀!稍微一个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么办,“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袭家别墅比较妥当。”这也是另一种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啦,问题是,你要去住哪?”总不能不顾宝贝女儿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演出,我去住舞团也满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 凌老爹头点得好用力:“这样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碰到少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又重新点燃爱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 “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们,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着行李走出袭家。 要断,就要快! 凌绫拉着行李,召来计程车,直奔舞团。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总监撒了个小谎,欺骗他是为了专心练舞,所以暂时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袭冰之间的战争,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第五十一章 、、、、、、、 “好吧,就住下来。”巴特总监同意道。 “那我出去买生活用品,等会儿就回来。”找好栖身处,她去张罗欠缺的生活用品。 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归原点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专注在舞蹈便可。 从便利商店出来,她弯进巷子里,远远的,瞧见一辆线条流畅、艳红如血的红色跑车疾快地直驶着,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内,竟然旁若无人地猖狂开车,我行我素地以为是在练习场上赛车。 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凌绫瞪着那抹炫丽的红影疯狂驰骋,她已经很小心地注意着,而且尽量闪到最旁边。只是跑车好像以她为目标,车头竟然愈弯愈向她,根本就朝着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驶过来。 “不会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声宛若狰狞的雷声般,扑击而至!“啊!”她尖叫一声,反射性地闪躲迎面撞来的跑车;而车上的驾驶者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刹才猛然转动方向盘。 唧—— 惊心动魄的煞车和尖叫声划破天际,喧嚣声过后,下一瞬现场凝滞无声,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跑车并没有直接撞上凌绫,车头与车速在紧要关头全部精准地被控制住,才没有将凌绫撞飞出去!仅是微微擦过她的身侧。 虽然只是微微地擦过,但也够凌绫受的了,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回神后,瑟瑟地直发抖,还痛得直抽气。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近崩溃地念着……无语问苍天哪,怎么会这样?不是远离袭冰了,那么八字相克的孽缘魔咒也应该画下句点,怎么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鹅绒的迷人磁嗓由上方传下。 她抖着,紧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抬首,一条修长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后的阳光投射在那张宛若被刻意雕凿出来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给夺去心神。 “你还好吧?”对方再问,温柔的口吻却像蜂针般地刺进她的皮骨内,而且,那对闪烁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间的魔之眼,竟然让她打起寒颤来,对他的畏惧感甚至让她忘记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样了?” “你,你想杀人啊?”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 “我的车子失控。”随意一句,就是解释。 “失控——呃!”右脚一动,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经线,“我的脚?我的脚?”不会吧,受伤了吗?她脸色大变!“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负责任地说着。 但凌绫的脑袋已经混乱成一片,脚受伤可是个致命打击,至于肇事者说了些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进去。 第五十二章 、、、、、、、 男人垂下眸,阴森地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眸倏地纠缩,旋即,抱起她蜷缩住的娇软身子,置于车内,随即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还痛?” 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很奇怪,这种习性跟袭冰满相像的,甚且连他的外貌也跟袭冰有些神似…… 可是他自称楼寂灭。 “医生说我的伤势还要治疗多久才能痊愈?”倚坐在病床上的凌绫心情又惊又恐,暂时顾不得他的外貌与谁相像,她的腿伤更是要紧。 脚踝处的痛感虽然正在逐步消失中,可是状况如何,她急着想知道。 楼寂灭走近她的床边,扫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迷人笑容来:“放心,小伤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了。” “你确定?” 瞳眸一眨不眨,全部的自信写在眼神之中:“梁医生是骨科权威,他有能力治愈这种小伤势,你尽管安心吧。” 凌绫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奇怪?你何必这么紧张脚伤呢?”他点燃长烟,不理会这里是医院,而且病人就躺在床上,目中无人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 “我当然紧张了。”凌绫蹙起眉头,打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跟袭冰的长相有些神似,并且气质也挺相近的,尤其是那种正大光明使坏的狂傲,简直就像是跟袭冰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此人比袭冰多了一份诡谲的气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暴戾的味道。“我是舞者,即将出国演出,一个舞者伤了脚,你说严重不严重?”她说完,楼寂灭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很严峻。 “原来你是舞者,难怪会这么紧张了,是我不对,很抱歉。”宛若黑矿石的眼眸异常炯亮,但就是太过璀璨,刺眼得像会摄人神魂似的,“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凌小姐,敝人郑重向你赔个不是。” 他嘴巴说着道歉话,凌绫却看不出他的诚意来,她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黑影正不断地从他的体内扩散出来,想把她给吞噬掉。 很奇怪?楼寂灭跟袭冰一样的出色,可是楼寂灭却引不起她的好感。 同是狂妄男人,她却不喜欢楼寂灭,连一丝丝好感都没有。反观袭冰,虽然她口口声声老挂着讨厌他的话语,但是但是,她却会惦念他…… “你在我脸上找什么?”楼寂灭挑眉问,瞧她一脸呆怔地瞅着他不放,然而看的并不是他。 她狼狈地红了脸,像在掩藏什么似的用力回瞪他:“哪有,你的脸上还不就是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虽然很俊很美,不过你的行为却是——非、常、恶、劣!” “这么糟糕,我还以为你在我脸上找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 “胡说!”她一惊! “这么紧张。”他取笑道。 第五十三章 、、、、、、、 凌绫端起面孔指责道:“喂,你这个人实在很过分,在巷子里疯狂开车,严重违反公共安全,这种恶劣的行为岂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他居心何在?而且她一直感觉到他心怀不轨,只是——他们互不相识,楼寂灭何必特别针对她?这没有理由啊! “也对,这么严重的过错是不该用一句道歉话就打发掉。”楼寂灭非常同意她的看法。抿唇一笑,走到桌前,从公事包内拿出支票簿,写上金额,折回床边,“除了医药费由我负责以外,这是我的赔偿金。”他将开好的支票递交给她。 她望着支票上的数字,杏眸顿时圆瞪! “五百万。”不会吧,不过支票上头的确明明白白写着这一大笔数字。 他很有诚意地执起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手上:“这是我的道歉,请你接受。” “五百万,我的扭伤价值五百万?!”娇柔的声音变了调。可笑呀,难不成她的脸上写着贪钱两字?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一出手便是用金钱砸她。 “怎么,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你开价吧,只要你开口,我都负责。”他把她的错愕当作是不满意,居然更加大方地同意顺遂她全部的心愿。 凌绫怔了好半晌,而后才慢慢转动僵硬的柔颈,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双瞳闪过利刃般的寒芒,一闪即逝,让人误以为方才所见只是错觉。 “你为何要给我这笔巨款作为赔偿?”虽然他是一脸和善,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挑衅意味,她不会以为楼寂灭是真心诚意的想做补偿动作。 他捻熄烟屁股,又燃上另一根,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值得。” “我值得?”她并不笨,岂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言……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强调着,非要她相信不可。 凌绫回下眸光,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每一个零都代表着一份勾引。 “是吗?只要我开价,你就会给?”娇嗓降得好沉哑。 “是的,只要你开口。”楼寂灭熄掉手上的烟,修长的身躯坐上床边,倾近她,调情的姿态极为诱人,却逼得她向后一缩。 她屏住气,惊愕地看着夺人心魂的绝俊面孔在她眼前晃呀晃,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的胆大妄为。 楼寂灭凑得她更近。 “你说吧,放心大胆地开价,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也全数奉送!”天鹅绒的嗓音诱哄着地,一心一意要把她拐进魔幻的深渊中,只要把她勾引进他所设下的陷阱里,从此后便由得他予取予求,那么——跟袭家的争斗,他就获得一次重大的胜利。 凌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哽在喉咙的唾液。 “你要把你的所有全数奉送给我?”声音好沙哑,她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道”,挥别了一个袭冰,立刻又补上一个楼寂灭,这两个男人,都毫无理由地主动缠上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已有这么迷人。 第五十四章 、、、、、、、 “是的,我保证。” 凌绫闭了闭眼,想到这么荒唐有趣的“艳遇”都发生在她身上,不由得失笑起来。 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一切:“我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有魅力,随随便便就可以吸引住男人,而且还是出色不凡的顶尖级人物。” “意外吗?”他轻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的不了解自己。绫,你可是璀璨的稀世珍宝,既莹亮又眩目,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你,都会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她一颤!“你的称赞才让我意外。”袭冰也会把她当作是稀世珍宝吗?不会吧,她是庸俗之物,了不起就是镀了金的假货,有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上她。 “你是极品。”楼寂灭的俊容正慢慢地接近她的小脸蛋。 “我是极品?”她眨眼,又眨眼,朱唇启开又合上,想反驳,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断不断地呢喃着对她的称赞。 凌绫傻愣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贴向自己,黑瞳中的炽焰,熊熊热度简直快要把她融化成泥。 “你——你想做什么?”她想逃,然而他释放出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动弹! “我……我只是想珍爱你……”他呢喃吐话,“而你,也盼着我的,对不?” “我才没……” “千万不要否认喔。”不让她说完,他截断她的话,“绫,把过去都忘了吧,既然我们有缘相遇,就不该辜负这场上天注定下的安排,我有预感,咱们是天赐良缘,放弃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惊慌的水瞳对着他鸷狂的眸子,两双眼睛相距不到三公分。 “不!”她嚷,“就算挥别过去的男人,我也不必选择你。” “却只有我,才能让你彻底忘掉先前的男人。” “不用你,我也可以忘掉他,而且我已经做到了、也成功了!”她跟袭冰不会再有交集,再也不会、永远不会,袭冰已经把她彻底摒除出心房外,她已经被踢出去,不用再借助他来摆脱袭冰。 “你确定已经摆脱掉他?” “是。”她咬牙迸话,“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 楼寂灭蓦然一笑,脸孔倾近她。 凌绫惊悸一退,低叫:“你还想——”诱惑的表情分明是要掠夺她的樱唇。 “对,我就是要你!” 凌绫不敢相信他仍然这么的胆大妄为,小手倏握成拳,准备揍人! 就在楼寂灭的嘴唇快要贴上她的唇瓣时,紧握的拳头也即将挥出,但在同一刹那,眼角余光竟然瞥见袭冰出现在病房门口处。 她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 袭冰现身在门口?他就站在那里?她太意外了,他怎么会出现?他又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一个挥别了的对象,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第五十五章 、、、、、、、 思绪飞快绕转一圈后,下一秒,凌绫突然抬手,不是揍人,而是扣住楼寂灭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孔压向自己的—— 她的动作让门口的袭冰与楼寂灭同感讶异! 凌绫先声夺人地将自己的唇片粘上楼寂灭的,四唇胶着住,楼寂灭自然不浪费机会地吻住她,不假思索地吮吻着她,像是囤积已久的欲望突然得到解放似的,两人的唇舌狠狠地、狂放地交缠在一块。如此激烈的热吻,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人才认识半天时间。 凌绫很努力地吻着楼寂灭,也很努力地任由他侵略,她一定要表现出很迷恋、很喜爱楼寂灭的态度才可以,她一定要让袭冰拂袖而去! 她很努力地执行“吻”的工作。 焚烧的狂潮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凌绫突然尝到嘴中的咸味,不解地张目一望,才发现楼寂灭的嘴唇上竟然有血渍,而且还在细细地渗出中。 她咬了他的唇。 “呀,我……我……”她急急分开,惊愕极了,她怎么会……怎么会咬伤了他的嘴唇,她怎么如此不济,好丢脸——“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对不起……” 楼寂灭不以为意地以舌尖舔掉唇上的血渍,纵容一笑,而那抹笑,蕴藏某种阴森的诡谲。 “不怪你,是我们太过投入,这是不小心,你不用介意。”楼寂灭反倒安慰起她来。侧首,睨看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袭冰,冷然的眼神充满着挑衅意味。 袭冰无动于衷。 “很对不起呀……”凌绫低头不断说着抱歉的话语,她不敢抬头,目光也不肯落在袭冰的身上。 袭冰怎么还不赶快掉头走人?要不然开口大骂她是花痴也行,但是……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与表情,完全没有,竟然就站在那边“欣赏”他们在热吻。 “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不走?很杀风景的。”楼寂灭进一步调侃他,好样的,他的忍耐力值得褒奖。 袭冰不被激怒,反倒走进病房,来到床边,望着凌绫低垂的脑门,轻柔地开口道。 “我会走,会接凌绫一块回去。”磁嗓流露出无限的珍爱,对于刚才的情景似乎并不以为意。 “你要接我回去?”她不得不抬首。 “啧啧……”楼寂灭惊诧地直咋舌,摇着头,提醒他道,“你眼盲了吗?难道没有瞧见刚才的场景,还要接她回去?”“是看见了,看见了两个做戏的演员,演得很辛苦。”袭冰轻松地答道,无视于他的冷语。投射在凌绫脸上的目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吃惊,也窘迫地别开脸。 楼寂灭表情森冷了:“有趣,真是有趣,你的说法让我非常佩服,竟然反讽我们是在做戏表演。不过——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才会伪装得这么大方吧。” 第五十六章 、、、、、、、 “究竟谁才是失败者?你我心知肚明。”袭冰再度反击,目光凝视逃避的笨丫头,只专注于她,也只在乎她。 凌绫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一股即将炸开来的紧绷感让她难受极了,那是一股即将厮杀的冷凝气氛,并且就是由这两个男人身上迸射出来的。 他们该不会以命相搏吧?而且——他们认识吗?怎么好像很熟悉似的! 楼寂灭蓦然收回对峙的视线,从床上拾起被遗忘的支票,再次递交给凌绫,他该回敬袭冰一笔才是,而回击的“利器”便是由她担纲:“绫,这张支票——” 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抢过:“这笔钱,我要。”她露出贪婪的嘴脸来。 如他所料的,楼寂灭满意极了,又交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找你。”凌绫二话不说又收起名片。 楼寂灭笑容好放肆,更进一步要求道:“我看你干脆就跟我一块走吧?” “我……”她顿住,踌躇起来,没有刚才的爽快,“我……我……我看还是缓一缓吧。”最后她选择了不字,没有继续应允他。别蠢了,这个楼寂灭究竟是在干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她刚才不过是利用他来激走袭冰,只不过结果是失败的。“寂灭,我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好不好,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无法再应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脑袋。 楼寂灭挑挑眉,最后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先走,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虽然无法亲眼瞧见即将而起的风暴,不过,日子还长得很……要看乱局,有的是机会。“那么我就先走喽,记住,要来找我。”他附在她耳畔勾引道。 凌绫没答腔,垂着眼,只看着床单。 楼寂灭潇洒离开。 在他离开病房后,凌绫也幽幽开口问着一动不动的袭冰。 “你呢?你怎么不走?”她好疲惫,没有心力应付人了。 “腿伤严不严重?”袭冰坐在床沿处,取代楼寂灭的位置。 她立刻躺回床上,想拉上被单,不过他却抓住被单的一角,不让她蒙住头。 凌绫咬牙道:“医生刚刚说没什么大碍,你可以离开了,我想睡觉休息。”给了答案,他就可以滚了吧。 “回家再睡。”他道。 “回家睡?”家?哪里才是她的家,“你指舞蹈社吗?我还是等伤好一些再回去。” “你还想留在这家医院?” “我想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你当真打算跟楼寂灭见面交往?” 凌绫睁开眼,袭冰果然知道他的身份,她没提过他的名字,他却知道。 “你知道他叫楼寂灭?”她惊讶之余又有满肚子疑惑。 “很奇怪吗?”他反问道。 第五十七章 、、、、、、、 “是啊,是很奇怪,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医院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鸵鸟能藏到哪边去。”他随便一问,谁敢不招。 想也知道是父母泄了她的落脚处,只是,查出她住舞蹈社没啥好讶异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住进了这家医院。 “这场车祸是个意外,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她不懂的是这问题。 他淡道:“在失去你的下落后,我派袭氏集团的保全部门全员出动,查问到了附近巷子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于是怀疑与你有关,所以我就让振林接洽北部地区的所有征信社调查车号,确定那是楼寂灭的座车,然后就找到这家与他有私交的医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花费的心力与金钱她明白的。 “何必花这种冤枉钱,真不值得。”嘴巴虽道,心里却有一股甜甜的感觉在衍生。 “我觉得值得就值得。”黑眸低视着她。 她又别过脸去:“楼寂灭呢?你又怎么清楚他的身份,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 袭冰轻蔑一笑,道:“不仅熟悉,甚至他为何找上你,我也一清二楚。反倒是你,他的身份你可知晓?他的底细你又了解多少?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你居然敢相信,还敢跟着他?” 他在耻笑她是被利用的大白痴吗?“跟着楼寂灭有什么不好?” “你喜欢被抛弃?” 凌绫又意外了!“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 “是想!” 他慈蔼地微笑起来,又体贴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慢慢地,才解释:“他打算诱惑你爱上他,等到你对他投入感情时,再狠狠抛弃你。” “你的态度好像在讽刺我很无知似的。”她不免狼狈,其实她也猜测得到楼寂灭有企图。 他不放过地继续调侃她:“为了逼我放开你,你是会做出一些傻瓜事来。” 她更难堪,小手握得紧紧,连青筋都浮现出来:“你……你胡说,谁会为了逼你、气你,做出傻瓜事来着。而且我刚刚跟楼寂灭接吻,全是出于心甘情愿。”对于方才的热吻,袭冰一句介意的话也没说,而且显得毫不在乎,看来,他对她果然是“不贪心”,是毫不在意的,“袭少爷,我们结束了,我现在想跟那个男人在一块,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目光不曾移开过她脸庞,紧紧地锁住不放。 心底猛然窜过一道热流,他的说法让她再度意外。 “是你自己啊!”停,不能感动,不能觉得温暖,会功亏一篑的呀,“你讨厌我调查你的外遇,你不屑我侦探你的行为,你已经选择分手,何不了断个干脆。” “我并不记得有说过分手的话?” “你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过我,我很识相的,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你不放。” 第五十八章 、、、、、、、 他失笑了:“我要你回去反省去找征信社的行为,你却当成我赶你出门。” 她又意外地吓住! “原来你是靠想象力在过日子。”他坏坏一笑,捧住她惊吓过度的小脸蛋,又道:“我是要你好好想想,调查追踪情人的作息可有意义?成天做着侦探的行为对于维系感情可有任何的助益?我是不想你掉进泥沼中而不自知。不过……我很满意,你果然是聪明的,是有智慧的,不会做蠢事,你并没有调查我,不仅没有,还懂得利用机会反将我一军,差点就骗过我。” “呃你——”他知道前因后果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了,而且也明白她将计就计地误导他生气。 瞧着她的呆样,他点点她的小鼻子,调笑道:“撒谎的丫头。” 她眨眼,又眨眼,好不容易缓和下剧烈起伏的呼息,脑中虽然仍是一片混乱,但已经清明许多:“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为何不直接将错就错,就这么散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又何必找我重续孽缘。” “因为我舍不得……” “啥?”她怔住,呆呆地无法反应。 “我舍不得哪……”他俯下脸庞,唇片落在她的额头上、落在她的鼻尖上、拂在她的脸颊上,每烙印下一个吻,就柔声地说一句,“我舍不得你,非常非常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开呵……”这名女子是他惟一割舍不下的牵绊,完全放不开呀。 不容否认,从一开始,他就在测试能够注意她到几时,测验会对她释放出多少感情来。 而今,答案已显现! 凌绫强烈地吸引着他,她的性情、她的脾气、她的反应、她的种种一切都让他毫无理由地着迷,甚至分分秒秒地依恋着她,不曾厌恶过,不曾有过终止迷恋的念头,甚至还有预感会持续保持下去直到、永久…… “你、你——呀,你——”她心如擂鼓,被他的亲吻骇得语无伦次,气息又不稳了起来。袭冰是在做什么呀?他刚刚又说了什么呀?而且未经她同意就亲吻起她来,行径蛮横,她却手足无措。 “还是得由我来指导你才行呵……”他又烙下一吻,这次是纠缠住她的樱唇。 “唔……”她轻吟一声。 他的吻柔缓但诱惑力十足,轻轻地、柔柔地吸吮着。而虚软无力的她,已经被他蚀骨销魂的温柔之吻给吞噬到忘了抗拒,再度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 深浓的情意被撩起,四唇缠吻了许久许久才终止。 “这才是接吻。”他的食指轻抚着她微胀的红唇,既是教导又是讪笑地说着,“瞧瞧楼寂灭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可见得你有多么讨厌他。” 血液冲上她的脑又刷地流逝,她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可是你并不在乎我跟楼寂灭亲吻过?”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指责的意味,她岂能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喜爱她的。 第五十九章 、、、、、、、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既然我以前也曾经吻过别的女人,那又凭什么跟你计较楼寂灭的事,更何况,你是为了激怒我才跟他接吻,你是不甘心的。” “啥?”她哑口无言,袭冰到底是无心,还是自负过了头?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他说着。 “我不……啊!”铁钳似的手臂由她身后横过,抱起她,不容她拒绝反抗,“你做什么?你要把我抓去哪里——”小嘴嚷嚷着,一旦回去,就注定她将是他的人。 “把你抓去哪里?”他盯着她,墨黑有神的眼瞳闪烁着两簇极端的烈焰,认真而强烈,“把你抓回我的掌心中,把你带进我的心里头,我的妻,就该待在我怀里!” 她混乱了,乱到无法理清思路。 袭冰笑意盈盈地抱起她离开医院。 他的妻……他的妻……此话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甘甜的情丝也一滴一滴地捆绕她心口。 不懂不懂呀!为什么他老是让她惊奇,让她无法控制? 袭冰为何总是让她意外连连? “哇!”匆匆奔到床边的凌老爹跟凌母一听到女儿被少爷从医院带回家,并且还受了伤,再也忍耐不住地哇哇大叫起来,“凌绫,你骗我们,你根本就没和少爷分手,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对不对?没分手……没分手……就是没有分手才会……才会受伤,厄运又降临了,又降临了啦……”原本以为危机已除的凌氏夫妇正期待着平顺的未来,额手称庆之际,哪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祸事又发生了。 被放在床上的凌绫一脸委屈,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折会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确实是跟少爷分了手,哪知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该喜?该悲?她一路思索下来,竟然也无法决定。 他是那样认真且强烈地宣告她是他的妻! 而且毫无转圜余地的。 袭冰立在床边等着他们父女三人哀嚎够了,才悠然介入道:“一切都是误会,是凌绫的想象力过于丰富,才会负气离家,现在解释清楚,已经没事了。”他把她形容成是负气小丫头。 “事实才不是这样呢!”她反驳道,可是在他疼宠的眼神下,凌绫又红了颊,羞赧地别过脸去。 凌母左看女儿,右看少爷,忧愁地开口问:“少爷还是喜欢凌绫呀?你们还是决定当男女朋友?” “我在想,该不该开始筹办婚礼了。”袭冰笑容可掬地提议。 “哇!”老夫妻惊骇地嚷嚷道,“不要啦,不行啦!千万不能结婚的,你们看——就是因为你们牵扯不清,凌绫才会受伤,你们的姻缘是受到诅咒的,你们八字相克,根本就不能结成夫妻。”两老捣着胸口,急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父母惊惧成这副德行,做女儿的也于心不忍:“你够了吧,冰少爷,吓人也该有个分寸,要是把人给吓出病来,你要怎么收拾?” 第六十章 、、、、、、、 “那么你不断偷跑的行为是不是也该告一个段落,我也不喜欢被人吓。”精锐如鹰的眸子闪烁笑意与算计,逼她做出交换条件。 不愧是商场战神,每做一事都要得到相对的利益。 “如何,怎么不说话了?”袭冰不放过地咄咄追问道。 她望着父母,两位老人家惊恐地猛摇头,要她反对,那么她只好反对——“我……” “我去请楼叔筹划婚礼。”她的话还没有逸出口,袭冰却像知道了答案,毫不犹疑地反将一军。 “不可以不可以,凌绫愿意答应少爷,她答应不再乱跑,只要少爷你打消筹办婚礼的主意,凌绫一定会安分地待在袭家,让你天天见到她。”跳出来叫嚷的还是两位老宝贝。 “凌绫,你听见了,不再逃跑。”袭冰勾起胜利的微笑。 她终究赢不了他的决心,在他面前都只有认输的分:“我听见了,我不会再躲起来,也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外。”许了承诺,却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不过楼寂灭的五百万支票该怎么办?我得还给他。”手上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呢。 “不必还他,就送人吧!”袭冰不假思索地道。 “送人?”她吃惊,“要送给谁?!” “送给需要这笔巨款的善心人。”黑眸闪烁诡谲的光华,“这笔钱送给她正是适得其所。” 凌绫糊涂了:“谁需要这笔钱?”五百万巨款可以随便送人哦? “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绿衣女孩。”瞧她脸色蓦地骤变,袭冰再补一句,“别吃醋,她是楼寂灭的未婚妻。” “未婚妻?”凌绫弹起来,顾不得他的调侃,惊诧于“未婚妻”这三个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绿衣女孩是楼寂灭的未婚妻?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便是。” “哪有你说是就是的,开什么玩笑……” “相信我,不用多久,你就会看见他们难分难舍的镜头。”他道,异常的笃定,俨然有着胜券在握的把握。 他的坚毅让她哑口,而杵在一旁的凌氏夫妻更完全搭不上腔,此刻夫妻俩的脑袋转的全是同一码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少爷跟凌绫爱得难分难舍了,这可是严重犯了禁忌,违背了无上大师的交代,将有大祸降临哪…… “袭先生。”医生受命来到,带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材来袭宅替凌绫做一次精密检查,以防先前的诊疗有所疏漏。 “凌绫的脚伤就麻烦吕医师你看顾。”吩咐完,他向凌绫交代,“你先安心把脚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再乱动心眼。” 在他的警告下,想动心眼也不敢,凌绫只好点头,同意安分些。 不然又能怎么样,现下最要紧的是把脚伤养好。 袭冰先行离开。而吕医生帮凌绫做完检查后,说道:“不是很严重,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第六十一章 、、、、、、、 “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再度确定脚伤无碍,是放心许多,要知道离出国的日子只剩下七天时间。 “那么我先告辞了。” “谢谢吕医师,谢谢。” 目送他离开,凌绫吁出了闷在心口的瘀气,一身舒畅。 对袭冰的心结解开大半,脚伤亦无碍,一切都雨过天晴,没事了。 然,两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却又飘了过来。 “凌绫……”连声音都颓靡到像是要断了气。 “爸妈?”如丧考妣的表情让她怵目惊心,怎么啦? “凌绫,这下子完蛋了,你又被少爷给逮回来,而且少爷这一次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怎么也不肯放你走,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付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况且以我现在的情形……想走也走不了。”嘴巴说得委屈,可是心里并不觉得难受,甚至喜滋滋的甜蜜不断在发酵中。 凌老爹恐慌地喃喃念道:“我以为灾祸已过,孽缘的厄运不会再困扰你跟少爷,可是现在——”凌老爹愁眉苦脸地看着女儿的腿伤,“现在又证明了孽缘根本没有斩断,而且还粘得更紧密,我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惨事?”他愈说愈心惊。 “孩子的爸,你别吓我啊!”凌母也恐慌地嚷。 “孩子的妈,我比你更骇怕呀!” “爸妈,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要杞人忧天,不会有事的。”凌绫赶紧开口安抚中了算命毒的父母,打从三年多前,凌家遭遇到一件又一件的不幸惨事后,两老就对算命言论深信不疑。 “哇,好可怕呀!”只是两人已经被梦魇缠身,脱不了困,完全沉溺在想象中,想象着女儿跟少爷遇到灾祸的惨况,想象他们事事不顺、灾祸连连的情景…… “爸——呃,总监,容芸,你们怎么来了?”同时间,巴特总监、容芸,以及舞团的伙伴们全部出现在门口。闻讯赶到袭家的他们听到车祸消息后忧心忡忡,在知道她的下落后,立刻赶来探望受伤的伙伴。 “怎样,要不要紧?”大伙儿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凌绫的最近情况,而完全被吓呆掉的凌氏夫妇竟然对这群客人视若无睹。 “去,你上不了台了。”容芸开口损她,脸色却是很难看,重要的成员受了伤,是会严重影响演出效果。她跟凌绫斗嘴归斗嘴,却没有拉下她的意思,尤其每个人都知道凌绫有多么重视和在乎这次的演出,“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受伤,你实在是太笨了点,这么一来由我独获大局,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容芸这个名字将会扬威海外,备受重视。虽然说,我的成功来自你的受伤,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会搞成这样全部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要嫉妒我。” 凌绫撇撇唇,水眸却含着深深的笑意。大家从小一块练舞,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容芸的个性:“医生说了,我的伤势很轻微,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复正常,跳舞是没问题的。” 第六十二章 、、、、、、、 “是吗?” “当然是真的,容大小姐,你的如意算盘白拨了。” 呼,巴特总监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大家就安心了,我原本还担心凌绫上不了台呢!” “哼,算你好运!”容芸嗤了声,紧绷的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 凌绫笑一笑,一侧首,却瞧见两位“石头人”。 “爸,妈?”好奇怪,两位老人家从刚才起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呆杵在一旁,表情僵硬,脸色发白,直挺挺地像是“石头人”。“怎么啦?”凌绫蹙眉,紧张地喊了声。 两人没答腔。 大伙儿不解地望着凌家父母,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爸妈?”凌绫不放心地移下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位老人家的神情太奇怪了,怎么回事?“爸?妈?”不动。“你们别吓我!”她轻轻摇了摇母亲。“妈?” 凌母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爸?” 他也没有反应。 凌绫紧张地伸手要拉起父亲:“爸——” “啊!”凌老爹突然爆吼一声,像中邪似的弹起来,恶魔来了,灾难降临了,来了!找来了!“恶魔,你滚开!”凌老爹突然用力一推,把前面的人用力推了出去。 “呀!”毫无心理准备的凌绫被很推一把,跌在地上,“痛……”脚踝扭了。 “凌绫……”众人大惊失色,巴特总监反应最快,迅速地将跌坐在地的凌绫抱回床上去。 “凌绫?”回过神来的凌氏夫妻看见自己的杰作,呆住。 巴特总监回头道:“快去请医生。” “快快……”又是打电话、又是喊人,一阵忙乱后,原本回到市区的吕医生又被召回袭家替凌绫看伤。 “我不是嘱咐过要好好休养,怎么转个眼就又出了状况?”吕医生想不透是怎么发生的? “意外,是意外。”不会有人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 吕医生眉头锁得紧紧,凝重道:“凌小姐需要上医院做检查,她的脚踝受到重击,这一次严重了。” “什么?”众人脸色一白,凌绫更是一脸铁青。 “得上医院。”吕医生沉重地向大伙儿宣布。 经过一连串的治疗后,终于把折腾了好几个钟头的凌绫送进病房休息。 “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还是先住院几天比较保险。”吕医生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预告凌绫最害怕的情况是无法避免了。 “医生的意思是说……”凌绫忍痛,屏气问道,“我在短期间内是不能跳舞的?” “别说是跳舞,至少得靠拐杖走路一个月。” 此话一出,不仅凌绫脸色大变;皇家芭蕾舞团的全体成员个个都面面相觑。 “完了……” “七天后就要出国到甘乃迪剧院演出耶!” “怎么办?凌绫是首席舞者,她不能跳,要由谁取代她上台呢?” 第六十三章 、、、、、、、 “谁都不能取代凌绫,她是最棒的舞者呀!” “不然就……就取消演出好了,我们等凌绫脚伤完全痊愈之后再去表演。”众人惊慌地你一言我一语,全都乱了方寸。 国际芭蕾舞公演,这是一场备受国际瞩目的芭蕾舞盛会,想要争取上台演出的舞团不计其数,能够登台的舞团更是经过严苛的择选;好不容易他们争取到了,也预备好以最佳的状态向观众们细说演出的舞码,团员们有信心表现出最佳的舞剧,谁知会…… “不能不演,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国际舞台,场次已定,票也售完,更重要的是芭蕾舞界的精英都会齐聚观赏,这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况,倘若我们临时取消演出,身为舞界新兵的我们,将来要如何在舞界立足?我们不能随便放弃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沉默无言的凌绫终于开了口:“总监,就由容芸带领团员们登上舞台,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在场,一样会有好成绩可以展现给观众。” “那你呢?你期待了这么久的盛会,这可是你展现十多年来努力成果的最佳机会。” “但也不能因为我而让大家的努力全成了白费。”她强忍哭泣的冲动,绝对不能让他们担心,祸是自己闯的,理当要自己一力承担。 “天哪,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愁眉苦脸中,有人无奈地哀叹。 “谁也不想的。”一场集合各界名流、舞界精英所共襄盛举的重要演出,却独缺最重要的首席舞者,怎么甘心?怎么会不难过? 凌绫咬住颤抖的唇瓣,闭上眸。 “凌绫?” “我……没、没事。”她咬紧牙关,忍着酸意袭心,可以捱过去的,她可以承受得住,“你们快回去练习吧,总监,你得尽快决定人选补上我的位置,这几天你会很忙碌的,而且你的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大家沉默了。 凌绫吸了口气,露齿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们来:“大家不要这么消极嘛,反正只要咱们的舞团名声打响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表演吗?到时候我可要沾大家的光彩,重新走上舞台,所以你们要加油哦。” “凌绫……” “别愁眉苦脸的嘛,快回去练舞,杵在这里我的脚伤也不会突然痊愈。” 巴特总监点头道:“我们是不能意志消沉,我们是要走上国际舞台的舞蹈艺术家。走,大家回去排练,我相信凌绫不会被打败,这一次不能上台,那就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没错。”言之有理。 “那就回去练舞喽,你们一定要尽力哦,闯出名号来,这样我才可以倚借你们的名气在将来发光发亮。”凌绫笑咪咪,轻松地鼓励大家振奋精神,别被她给牵连了。 “你自己就安分些,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腿,别又受伤了,毁了你的梦。”容芸心急却也无奈。 第六十四章 、、、、、、、 “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乌龙事。”凌绫强忍伤悲,微笑地许下承诺。 “那么我们走了。” “拜,过两天我再去欣赏你们的练习成果。” 大家鱼贯离去,凌绫也一直保持笑容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门关起的刹那,她的笑脸僵住。 她期待已久的机会,想望已久的演出,就这么——破碎! “孩子的爸,”凌母不断搓着手,因为除了搓手以外,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补救的工作,老公呆呆傻傻地,仍然在为误伤凌绫的事情自责不已,“孩子的爸,你别发呆呀,说说话好不好?我快担心死了!” 凌老爹无神地瞅着老婆,好半晌后才傻怔怔地开口道:“孽缘缠身,再玩下去,死棋一局啊!” “什么死棋一局,你别吓我呀!”难不成这种倒霉事还会没完没了地发生? “孩子的妈,我像是在吓人吗?”他面如槁灰,一副了无生机的悲哀表情。 凌母哑了口,久久后,才又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束手无策地任由霉运缠身。”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呀!” “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就是要想呀,我想我想我在想,想……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想到了,我们怎么给忘记了,无上大师啊!” “找无上大师?怎么找?没有在三个月前预约,根本见不到他。更何况,无上大师一开始就警告我们要放弃这一段姻缘,是我们没有做到——” “不是不是!”凌老爹急切地解释,“孩子的妈,你忘了吗?那个锦盒。” “锦盒?什么锦盒……呃,对喔,那个锦盒,就是无上大师送我们的锦盒——”她跳起来,“快快,我们快去拿——”夫妻俩急冲冲地奔到储藏室。 当日捧回无上大师所赐的锦盒后,就把它摆在特别订做的高脚方桌上,还用白色纱幔小心地围护着,等待“麻烦”到来时,靠它拯救。 初初,因为少爷看不上女儿,而女儿也努力想要摆脱少爷,于是乎就忘记了锦盒的作用。 直到事态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动用到它了。 凌老爹捧起宝盒,记起无上大师提过,这只宝贝锦盒可以在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为他们指点明路。 眼下,确实有个麻烦。 而且还是大大的麻烦呀! “孩子的爸,我们选择今天打开它吗?”凌母紧张极了。 “别无退路了,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大师在宝盒里施了法术,有能力解救我们脱离苦海,不试试看怎行。” “是只能寄托神迹了。”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充满期待地、打开了锦盒—— “咦?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写字。” “写什么?” 第六十五章 、、、、、、、 “我看看。” 速速去寻灵仙,必能消灾解厄。 旁边还有一行地址。 “找灵仙呀?灵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吗?” “管不得了,先去找灵仙再说,现在全得靠他救命了。” 这种机会并不是随便可以拥有的,即使身为舞者,也未必能够站在那一方重要的舞台上,在一群芭蕾精英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 原以为苦练多年的成果将会得到肯定,要不然,也该是舞蹈生命的重要转折点,谁知,竟然会碰到这么荒谬的挫折。 难不成她的人生注定波折重重。 她没有权利享受成功的滋味? 凌绫回下眸,怔怔地望着缠住绷带的脚踝,痴痴地望着…… 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轻巧的脚步声疾快地踱到床边。 凌绫抬首,是袭冰,她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嗨,你来了。” 娇颜苍白如雪,倚着枕头的身子显得很虚弱,可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怎么啦?”凌绫小脸一歪,开口打破这股凝滞,她不愿意被浓稠的窒息感给压迫住,怕会——“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的脚不痛了,吕医生很尽力在照顾我,不会有事。”她轻松地说着,只是——袭冰仍然没开口,依旧静静“观察”着她。 凌绫局促地动了动身子,尴尬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几句话好吗?看得我好难受。”他在观察什么?他在剖析什么?面对他的表情,凌绫不禁焦躁难安,“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的确是很荒谬。”袭冰终于开了口。 她吁口气,幸好他开口了,否则她的情绪会被逼露出来。 袭冰接续再道:“才短短几个钟头时间,竟然可以搞成这副模样?”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十分迷人的浅笑来:“不止是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好荒谬,荒谬到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现象,难不成是——” “别扯孽缘论,无稽之谈少挂在嘴上,我不想听!”他阻止她扯出算命说,况且会导致这一切的祸首便是无上大师的孽缘谬论,凌老夫妇就是中毒太深。 她闭上嘴,不再争辩,争论这种算命论调是不会有解答的。 袭冰拉了张椅子坐于床边,凌厉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脸上。 凌绫忍俊不禁地问:“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沾有东西吗?打从你走进病房起就一直盯着我不放,你是在找什么?”打量她的眼神锐利如针,一根根地刺进她的灵魂深处里,螫得她坐立不安,逼迫她几乎要泄漏出心底事来了。 “你猜不着吗?”他反问道。 “我猜不着。”她咬牙道。 他顿了顿,失望地道:“你还是不坦率。” 第六十六章 、、、、、、、 “才没呢!你冤枉我。”她轻嚷。 “你依然在回避我。”袭冰表情复杂,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惟有凌绫能让他备感挫折。 凌绫涨紫脸,不以为然地反击道:“好,你说,我哪里回避你了?我又哪里不坦率来着?我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良好啊,遭遇到这种打击,我没有生气怨恨、我没有歇斯底里,我平心静气地接受你们的安慰,我把情绪控制得这么理想,你们应该很安心才对,怎么你反倒觉得我不正常。”她可以独自扛起所有的负担,不用靠别人。 “眼泪?”他道。 “啥?” “你的眼泪?”磁嗓好低沉。 “我的……眼泪?”杏眸缓缓瞠大。 “你的眼泪……”右手探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抚住,“为什么不让它流下?” 她眨眼,又眨眼,小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唇瓣却再度绽出笑靥来:“你好坏,居然是想看我掉眼泪?” “别这么冷静。”袭冰斥道,她把哀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肯表露,不让人知晓,不愿意让人陪她承担,就独自一人苦苦吞下。 她要排斥别人,可以!惟独不可以把他列入排斥的名单中。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名分已定,而夫妻,就该互相扶持。 樱唇颤抖起来,凌绫仍然颤声否认:“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更不会——脆弱。” “所以你选择掩饰情绪。” 她僵硬地笑:“你在强迫我哭泣?” “我不喜欢看见你把压力深藏在心里,独自受苦。” “我并没有。” “不要防备我。”他凝视她,在经过连番考验后仍然无法打开她的心扉?这对他而言是彻底的失败,“绫!你仍然不肯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说到底,你不爱我。” “不是的……”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得好,“跟爱无关,我只是……只是……”只是习惯自己承担,她向来没有找寻倚靠者的习惯。 “我去订机票。”袭冰忽然站起,撂话道。 “订机票,你要离开?”她慌了,娇颜泛青,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可是小嘴仍然强硬地道,“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是该去处理你自己的事业,再见。”被抛弃的虚空感让她想尖叫,但她得忍住。 “你就这样放我走?”他真要叹息了。 “我……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你。”她咬牙迸话。 “凌绫,你是信任我,放心让我离开,还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我……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天之骄子岂是她这种平凡女孩可以置喙的。 他冷笑了:“你很厉害,思考逻辑总是跳脱我的预期,就是因为你的飘忽不定,让我不得不对你——专心一意。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你从我手中飞走了。” 第六十七章 、、、、、、、 “你是什么意思,都要走了,还跟我说这些,你是存着什么心?”是谁无法被掌控,是他吧,可怜她总是被撩拨得忐忑不安,“你混蛋,你恶毒,你欺负我,却回过头来指责我。” “你在骂我?” “不该吗?你撩拨了我的心,却突然决定要出国,抛下我!” “原来你是在紧张呐。”凌绫闻言一愣,他却开怀大笑了起来,“幸好呀,我并没有做白工。”他坐在她身边,拥着她的肩,言笑晏晏地说着,“别紧张,机票是订两张,就我跟你。我们去美国,去替你的舞团伙伴们加油打气,虽然这一次你无法上台演出,但先去观摩、去欣赏也是好事一椿,可以为你下一回的上台预做准备。” 听完他的解释,一颗泪珠竟然不听话地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原来他是为她着想。 “事实上,只要我开口,国际芭蕾公演的日期绝对可以顺延,我也可以请来相同观众齐聚一堂。但,我不动用关系为你解困,因为我了解你的傲气,你无法忍受你的成功是因为别人的协助,你要的,是靠自己的实力踏上舞台;你要的,是得到观众衷心的认同。所以,我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但,你自己也必须坚强,等伤好之后,再找机会,踏上舞台发光发亮。” 泪,掉得更急,她从不哭的,她的坚强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她流泪了,这份被宠爱的感动让她眼泪直流,再也停不住…… 原来他是这么地了解她、明白她。 “我……我……”凌绫无法再戴着面具,那张伪装的面孔再也无法在袭冰面前戴着——“其实我……我好难过、好伤心……”她啜泣,哭倒在他怀里,寻求慰藉。 “我好痛、好疼……” 手臂紧紧环住她纤腰,手心抚揉着她的发丝,细细呵护她,让她尽情哭泣…… “心,都碎了……”她不断地喃道。 袭冰由得她发泄情绪,直到泣声渐歇,才柔声地对她许下诺言道:“记住,以后心痛、心疼,找我!我的世界,让你进驻,我的胸怀,任由你依靠。” 原来呵……有个港湾是这么甜美、幸福的。 “冰……”她呼唤他的名,早就期待这一天到来,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早就期待这一日来临,一辈子倚偎在他怀中。 久久后,她停止了抽噎,仰起的娇颜,眉宇间再没有任何负荷。 “发了誓可是要做到的,你不会后悔吗?”她俏皮问着,也坏心地调侃他的选择。 “怎么后悔?打从见面之初,你就紧紧牵动着我的情绪,凌绫这名字让我揪心入骨,教我怎么也剥离不开。” 她皱皱小鼻子:“你把我形容得很像女巫,而且还邪恶地对你种下情蛊。”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他紧紧圈住她,情深意浓地道,“我的小女巫,我容许你牵制我一辈子……” 第六十八章 、、、、、、、 “就是这个地方了。”凌氏夫妻花费半天时间后,终于找到了灵仙居住的所在位置,那是位于一处隐密的山腰地点,风景十分秀丽,搭建屋子的材料竟然是用绿竹子,很有古早味,不过也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来。 四周好静,杳无人烟,除了登门求事的两人外,就仅有树叶的沙沙声。 “仙人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凌母心情好紧张,期盼锦盒的指示能发挥效果,连番意外让他俩快崩溃了。 “我们快点拜访灵仙,请他救苦救难吧!” “嗯。” 叩叩,敲门。竹门咿呀地打开来,两人步入,门关上,来不及打量屋内环境,就听见命令声。 “快!坐下。” “是!”凌氏夫妇连忙听话坐好,不敢有异议,“灵仙大师,我们是来——” “是来求我替你们解决困难,你们无法阻止一椿姻缘,很烦恼,对不对?”一个身着道服的中年人坐在竹椅上,是有仙风道骨的味儿,不过凌氏夫妻无暇打量他的外形,只对他的断定拜服得五体投地。 “天哪,灵仙好厉害。”对于算命深信不疑的凌氏夫妻更是不用脑袋思考。 “我是什么人,当然厉害,我是可以跟神佛通灵的灵仙。”灵仙阴恻恻地警告他们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我们太笨了,不会说话,请大师原谅、大师原谅。”凌老爹愁下脸来,悲凄地道,“我们就是计穷了,不管用多少办法,就是分不开他们,我们夫妇俩已经想破了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俩相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件接一件的灾难发生。” “要处理这事很简单,只要给那两个人吃下这个,保证分手。”灵仙不说废话,直接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 “离心丸,是我下了咒法的神奇宝物,可以借由神佛的力量,把这两人的执念给抽离,让他们不会喜欢对方,相看两相厌,自然而然就会分手了。” “这么神奇?” “怎么,你们又不信?”灵仙臭下脸。 “不是不信,我们怎么敢不信灵仙呢?我们只是想请求灵仙大发慈悲,将离心丸赐给我们。” “赐给你们可以,只是——”他瞅着他们。 “呀,我们知道,我们有经验。”凌老爹连忙掏出一只厚厚的红包呈递给他,“这是我们的酬金。” “你们知道行情吧?” “知道知道。”二十万嘛,虽然多,两次算命下来,几乎花掉了全部积蓄,但只要女儿和少爷能平安无事,一切就值得。 “好,离心丸就赐给你们,用法很简单,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就选在月亮正圆的时刻,把离心丸放进水中,给两个人喝下,就大功告成了。” “这么简单,谢谢灵仙,谢谢……我们告辞了,谢谢……”凌氏夫妇感激涕零地捧着离心丸迅速返家,等待十五月圆日到来。 第六十九章 、、、、、、、 太好了,凌绫和少爷得救了。 “嘿嘿……”灵仙目送这对夫妻离开竹屋,随后纵声大笑起来,“简单几句话就进账二十万,真是好赚哪。”他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虽然还要跟无上五五分账,不过他介绍的客人都是大户,很好捞。”随口几句就可以赚钱,这种生意太美妙,“嘿……别怪我们耍手段,何况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信神信佛信我灵神,我就替你们想办法解决难题,称得上是功德一件,”瞧见那对虔诚夫妻喜滋滋的模样,大功一件。“再说那颗红色药丸是健康食品,吃下肚子也不会有——” “仙仔,仙仔。”后方竹门突然探出一张脸来,脸上全是汗渍,神色慌忙的。 “干吗?”这个笨东西,跑来拜师学艺,却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再不听话,赶回去吃自己,“干什么?贼头贼脑的!”“仙仔,我放在后面柜子上的红色药丸你看见没有?”阿雄擦着汗。 “红色药丸?”他从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还有十多颗红色药丸,“你说这个啊,你找这些药丸干什么,它是我要给客人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丸子是养颜美容的维他命。”虽然跟上一批的颜色不一样,不过不会吃死人,只是健康食品。 “那个红丸子不是什么维他命啦,明仔还没把货送来,那一包是阿财他们借放在我这里的,它们是……是……” “是什么?” “它们是……是……” “是什么?”他吼道。 “是春药啦!”阿雄豁出去道。 “春药?”灵仙跳起来。 “还是一种很强劲的春药,刚刚研制出来,一颗很贵的,吃下去的人会很……很热情,一定要那个那个……” “要那个?”他揍他,“哇,你这个死孩子,无缘无故把违禁品放在柜子里,害我拿错,以为是唬人的健康食品,还给了刚才那两个老东西。死了,死了,要是出事,警察一定会抄过来,还不快闪。”灵仙边吼边揍阿雄的脑袋,“给你害死了啦,会给你害死的啦!” “要出国?” “嗯,后天就出门,冰要带我去观赏舞团的演出,替团员加油打气。”凌绫从医院返家休养,坐在客厅翻阅杂志,爸妈晃了过来,她顺道把出国的事告诉两人。 “不能出国!”凌老爹脱口阻止。 “不行?为什么?” “凌绫,你还不怕吗?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十五还没到呀,在吃下离心丸之前,千万别做“危险动作”,跟少爷搭飞机出国太危险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也许……也许算命师的话是瞎掰的,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她试图缓和算命毒素作祟。 “凌绫,你不相信无上大师的警告?你不在乎灾难降临?” 第七十章 、、、、、、、 “就是相信了,才会愈搞愈糟。”她叨念着,这回的受伤严格说来,就是那个算命师惹的祸。 凌老爹瞧了老婆一眼,看来不使出撒手锏是不成了:“孩子的妈,看来我们一定要——呃!”倏地噤了口。 “要什么?爸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凌老爹拉着老婆逃开,差点就破功。 “怎么回事?”像逃难似的。凌绫摇了摇头,爸妈老是做荒唐事,她也无力阻止。 倒是——她的脚? 凌绫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试图走几步,脚不怎么疼,又走几步,轻轻一跳。 “呀!”脚踝还是无法承受力道。 “你这傻丫头,打算断送自己的舞蹈生命吗?”袭冰的斥责传来,适时扶住她,抱她坐回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腿,倒霉的也是你自己。” “嗯。”教训得是。 楼管家行色匆匆地从二楼冲下来。 “楼叔,怎么了?”跑得这么快,从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过。 “我出去一趟。”他有意隐瞒,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去。 “楼叔?说完再走!”能让他这么惊惶,肯定有大事发生。 楼管家硬生生停下脚步,冰的个性他明白得很,现下不说,怕会更麻烦,“电视转播。” “电视转播?”凌绫连忙按下电视开关,新闻台正用sng在连线一则新闻现场,而且还是采用高空拍摄的方式,不仅有记者租借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还有另一架直升机在现场,那是救难机,机上的人员正在做救援工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阵仗?”轰隆隆的吵杂声与记者的播报声交织成一股紧绷的气息。 一条绳索由直升机上垂下,目标地是一处陡峭的斜坡地。 记者将镜头焦距拉近,从荧光幕上可以看见一辆跑车卡在树干上,还在摇摇晃晃,十分的惊险,随时会掉落山崖下,而就在那一块小斜坡上,有两个人正在等待救援。 镜头再拉近,凌绫吓一大跳,指着电视道:“那两个人是……是……楼寂灭跟绿?” 记者紧张的声音也抖抖地同时传出:“救难人员已经开始动作了,不过由于地势陡峭,而且风势极强,救人的难度极高。不过,政府高层已经下达指示,无论如何都要平安救起楼寂灭先生,针对这个情况,本台记者也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有何特殊?为什么一个救难行动竟会惊动到政府高层,还特别下指示?等待救援行动结束后,本台记者会为您追踪楼寂灭的真正身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坠落山崖,而且,绿也在身边?”凌绫不解地问。 “以寂灭的个性,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楼叔幽邈的声音疲惫地缓缓传出。 第七十一章 、、、、、、、 “楼叔?”凌绫惊诧地睇着他。楼叔说的没错,楼寂灭的个性极偏执,而且偏执到令人害怕,她自己就曾经被他的尖锐给戏弄过。 只是,楼叔为何忧心忡忡,那抹神态是?“楼叔姓楼,他也姓楼,难道说——” “楼寂灭是楼叔的儿子,是我的堂兄弟。”袭冰直接道。 “什么?堂兄弟?”他们有亲戚关系? “楼叔跟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楼寂灭就是我的堂兄弟。” “可是楼叔怎么会是袭家的管家,如果他跟袭伯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该是老板身份,怎么成了管家?”难不成是什么家族争产的风波? “凌绫,袭家并没有亏待我们,当管家,是我的要求,至于寂灭的事……一言难尽。”那是另一则故事,一个让他做父亲的都无能为力的故事,“凌绫,袭家没有亏待我,你不用替我抱不平。” 是不必怀疑,以袭伯父跟袭伯母的个性,不可能亏待自家人。 “救援成功了。”记者的声音传出,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绿和楼寂灭都被拉上直升机,镜头抓到机舱门的情景,清楚的拍摄到楼寂灭与绿的表情。这两人,没有任何惊惶的神态,一丝丝都没有,悠悠然然的反倒像在享受空中飞行的快乐。这是什么个性?无视生死,无视恐惧! “绿怎么会跟楼寂灭在一起?”凌绫忽地看向袭冰,“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不必我出主意,也会互相吸引,不关我的事,”一推二净,完全不关他的事。“楼叔还要跑一趟吗?”袭冰问道。 楼叔看着屏幕,救援飞机已经消失在云雾中,只剩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作结尾:“不了,既然没事,就不用跑这一趟,而且去也没有用。”眼神变得空茫。 楼叔的凄凉感染了凌绫,她想出声安慰,但在袭冰的示意下,仍得选择封口。 楼家的故事,是另一个篇幅,除了当事者,谁都无权干涉。 十五,月圆,就是今晚。 好不容易捱到了。 “凌绫,你过来一下。”凌母拿着透明水杯,朝女儿招了招手,凌老爹一脸鬼祟地站在身后,一脸要做坏事的模样。 “怎么啦?”她谨慎地走向父母,小心保护自己的脚伤,她现在惟一要“防备”的人就是自己的宝贝父母,想想也真可笑。 “凌绫,你明天晚上就要搭飞机出国,爸爸妈妈有件事要你‘服从’,你绝对不可以拒绝。”她趋前去。“来,你把这杯水喝下。” “这是什么?”凌绫谨慎地问,预防他们又搞乌龙。 “这是白开水。”凌母咬字清晰地回答。 “我知道它是白开水。只是,你们无缘无故干吗要我喝白开水?”想也知道必有古怪。 “因为它可以——” 第七十二章 、、、、、、、 “凌绫,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啦。”凌老爹连忙阻止老婆说出真话来,“聪明”地找了个不会引起反感的理由道,“其实这杯水是爸妈特地去庙里求来的神水,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很担心你跟少爷会遇到麻烦,尤其你们又要出国去,所以……所以我们特地去庙里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你们一路平安,还求了香灰回来,只要你跟少爷喝下这杯香灰水,神明会保护你们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他不敢说出灵仙之事,更不敢说花了二十万买了离心丸,只好胡诌一番说辞,总之只要骗他们喝下离心丸水,以后相看两厌,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两个人分开。 凌绫蹙着眉:“原来是放了香灰。”爸妈对神佛之说毫无抵抗力。 “凌绫,就是一杯水而已,喝了不会怎么样的,爸妈又不会害你,你就让我们安心一点嘛。” 在两对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凌绫只好接过,反正从小到大她也吞了不少香灰在肚子里。 凌氏夫妇大喜:“乖,你先喝半杯。” “哦。”她听话地喝下半杯。 夫妻俩笑呵呵地:“剩下的半杯就麻烦你拿去给少爷喝,记住,一定要让少爷喝下,这样才能解除厄运。” “好……好啦!” “要记得哦。”凌氏夫妇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工作岗位去。呵呵,效果明天就出来了,花了二十万虽然心痛,但绝对有意义。 凌绫瘪瘪嘴,深信算命论调的父母俨然走火入魔,不过若能抚平他们的不安,顺顺他们的心意也无妨啦,反正就只是喝喝白开水罢了。 她拿着水杯,慢慢走进冰房间。他还没回家,这两天忙得把海岛的工作处理妥当,好陪她一块去美国替舞团成员们加油打气。 看着手上的水晶杯,摇了摇它,水纹一波波,也浮出一层淡淡的粉末。她失笑了,冰怎么会相信这一套呢,太可笑了,放下杯子,转身要踏出房外—— “唔……”莫名地,一股奇异的燥热突然从她体内炸了开来!凌绫来不及反应,强烈的麻酥感立刻窜遍她全身。她一颠,跌坐床褥上,神志跟着昏沉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我……头好昏……身子——身子好难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体内不断在汇集蠢动的洪流,那是最原始的欲望…… 凌绫控制不住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更制止不了小嘴逸出吟哦声。 “我……我……”她娇吟着,气喘吁吁,缩在床上,难受地垂着螓首,“好热……好疼……我、我……” 门开,门关。 返家的袭冰步入卧室,房里灯光晕黄,正欲开启大灯,一道细碎的吟哦倏地钻入他耳膜,他一惊,这微弱的娇吟是凌绫的。 “绫?”怎么回事?他立刻疾步走进内室,蒙胧的晕黄灯下,娇躯蜷缩在床角,脑袋垂得低低,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第七十三章 、、、、、、、 “绫?”他立刻靠过去唤她。 凌绫晃了晃螓首,半昏半醒地抬起头来,一见袭冰担忧的眼神,体内的热潮猛然又刷过全身细胞。 “,我……嗯……”好难受、好难受,她想要……她想要攀住他哪…… “绫?你是怎么了?”小脸异样的潮红,原本该是慧黠的眸光却是涣散迷蒙,并且,布满着情欲? 凌绫坐在床褥上,水瞳望着他—— “你不舒服?”他再问,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好热,“怎么啦?你的样子不太对劲……” “我……我好难受……”思维飘呀飘,飘荡在云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要他——想要他。 “哪里难受?”声音紧绷极了。 “嗯……” “绫?”她连身子都是滚烫,“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打算抱起她,她的神志不清不楚。 “不要不要不要……”她要走,她不让,她只想攀住他,只要他呀,小手倏地环住他的颈项,圈得紧紧,“不许走,不可以,不……”她语无论次地念着,似在央求,钳住他的藕臂怎地也不肯松开。 他神色一凛,她的态度很像被下了药:“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我要……”她娇喘,强大的能量在她体内奔流窜动,她难受地不断扭动身子,昏沉沉的她只想把体内的骚动释放出来,她要释放才行,绝不容许袭冰离开她的身子。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袭冰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挣脱她。 是谁搞的鬼? 今天的袭家人作息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气氛,而且敢与袭家为敌的,惟有楼寂灭。 只是楼寂灭目前被绿缠住,不可能有余力再来设计袭家。 “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等会儿就没事了。”得先让凌绫回复正常,瞧她难受的模样,袭冰神情愈见冷冽。几次的祸事都让她受尽折磨,也该终止了吧! “呃。”凌绫突然狠狠地将他拉上床,软软的嘴唇攫住他的,体内的燥热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她一定要释放出来,她非要缠住他不可。 “唔……”她的唇在他唇上肆虐,“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好不容易才分开些,凌绫却不让他移开太久,再度辗压他的唇。 烫人的唇热终于找到可以纡解的管道,怎么可以放过呢……不可以…… “嗯……唔……”好舒服,好舒服的美梦,一场既甜蜜又浪漫的美丽梦境。凌绫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大做春梦,而且梦中的自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着魔似的成了女色鬼,不断不断地向对方索求;不过也因为是他,才会这么的快乐与满足。 袭冰呵…… 闭着眼的她愉悦地嘤咛了声,娇躯一动,找了处最舒服的位置来窝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这处专属的空间内流动,拂撩她的心窝。 第七十四章 、、、、、、、 这股气息是属于袭冰独有的,满满的温柔让她晕陶陶…… 是啊,只要待在袭冰身边就会,就会……呃—— 脑袋轰然一响,她睁开眼,呆呆地,睁大眼眸呆呆地望着他,一瞬不瞬。 是袭冰,她身旁躺着袭冰,温暖幸福的气流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着,全是真的! 而且两人身无寸缕。 他们做过什么事情? 记得在梦中,她对他——对他—— “天哪,我……我……”小脸嫣红,朱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袭冰低低一笑,忍不住调侃道:“你的脸又红了,怎么,又想要我?” “哇!”臆测成真,“不是啦、不是的,我……我……” “你怎么?”他也乐得扮无辜。 “我……我竟然,我竟然欺负了你,我……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对你做了那种恶劣的事,天哪!”她主动侵犯他,凌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放荡的行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似的,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行为来。”她缩到床的最边缘,仿佛这么做就可以洗刷她的恶行似的。 “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没办法改变。”他更加无辜,身子却是靠过去。 “什么做都做了?”她睁大水瞳,脑袋一片昏乱,“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很自然,是该发生的?” “不该发生吗?”他反问,吓得她当场哑口无言,袭冰将她拉进怀里,啄了下她玫瑰般的丽颜,“你很懊恼,后悔了?” “我当然很懊恼,我从来没预期会有这种状况。”是哪儿出了错?她成了色女,强行逼迫他跟自己做……她满脑子的记忆都写着,是她强迫他。 “不然你期待是什么状况?是我表现得不理想,让你很不舒服,觉得这次的经验很不愉快。” “不是的啦!”心思飞扬起来,又晕了,可是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两种情绪拉锯,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不然是哪里不对?” “是……是我的行为像个浪女、色魔……呃!” 他微笑:“你别介意,事实上刚才的你很像是被下了药。” “下药?”她错愕,“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记起那杯水,“难不成是——爸妈?” “你爸妈?!”袭冰眸光一闪,不免叹口气,两个老宝贝是很可能做出“爆笑事”出来。 “一定是爸妈又听了什么鬼言鬼语,上了当,给我吃了怪药,才会引发这一切,让我们上了床,成了夫妻。”爸妈的“天真”会让她“崩溃”。 “幸好这次的对象是我,没有关系。”他笑弯了眼,但凌厉之气已在心中成形,再让无上胡搞下去,哪天出了无法弥补的灾祸,后悔莫及。 “你无所谓?”她一直以为他会生气的。 第七十五章 、、、、、、、 “尝了甜头的人是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邪笑道。 对哦!“再加上本该是受害人的我却得向你道歉,你确实是占了所有的便宜。”她娇嗔道,但也幸好是他,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不过我该重视算命问题,是该要好好解决。” “嗯。”她同意,“不然一定又会发生鸡飞狗跳的乌龙事来,而且防不胜防。只是,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两位老人家相信算命言论,那就让他们深信不疑。只是,倒过来,让两位老人家相信没有孽缘这件事。” 真的没有吗? “你该不会也着了魔吧?”她表情奇异,袭冰一猜便猜中她的心思。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 “幸福还是不幸福?”他直接问道,“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就算你我之间曾经有过波折,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一顿,思忖着,而后微微一笑,道:“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没错,每一次的考验都是以完美的结局作为收场。” “你还会相信无上的谬论吗?”他再问。 “当然——不了!” “很好,我解开了你的心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还要报答你呀……” “当然,报酬我也想好了——”他欺上她,唇片附她耳边呢喃,“如何?” 娇颜瞬间炸红,但凌绫来不及开口,身心再度沦陷。 清晨—— 袭冰扶着凌绫踏出房外,而一夜不敢入睡、待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的凌氏夫妻又慌又急,凌绫昨晚喝了离心丸水后就跟少爷待在房里,应该是在时行分手的“谈判”吧,只是谈得怎么样?还没有讯息出来。 “爸妈。” “凌绫呃——少爷?”两老很疑惑,好奇怪呢,这个两人的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幸福感,愣了愣,问,“你们——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是幸福的讯息呢?应该要决裂才对呀! “我们没事,很好。”凌绫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很好?”这就更古怪了,“怎么会呢?”奇哩?怪咧?应该相看两厌才对。 “爸妈求来的神水非常有效果,我跟凌绫喝完后,同时出现一种感应,一种被幸福笼罩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神迹吧。”袭冰以毒攻毒,既然两人相信算命论调,那么用神迹之说来收服这两位老宝贝最为适合。 “神迹?”离心丸是来搞破坏,不是用来制造幸福的,“怎么会这样?”好奇怪? “拜爸妈之赐,替我们求来神水,这杯神水把缠住我们的厄运给消除掉。” “呃?”老人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妈不是求神水来让我们幸福的吗?”凌绫反问。 “这!”哑巴吃黄连,又不能说出真相,最叫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一对老是吵闹的冤家变得很和谐,互视的眼波全是爱意、幸福…… 第七十六章 、、、、、、、 “孩子的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物极必反’了。”凌母把老公拉到一旁去,又惊又喜地推测道。 “什么意思?” “苦尽甘来的意思呀!”凌母感受到幸福满满的氛围,忍不住说着,“是不是离心丸发挥了作用,把附在他们身上的坏运气统统驱赶掉,一旦坏运气消失了,接着下来就会是好日子。” “是这样吗?” “爸妈也期望凌绫得到幸福吧!”袭冰稳定且坚毅的话语一出,两位老人家立刻点头。 “当然!” “两位老人家最初的心愿也是希望我跟凌绫快乐幸福地在一起吧?” 凌氏夫妻又用力点头。最初时,是希望他们结为夫妻,若不是合出了个相克的八字,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阻止。“现在,幸福的日子来临了。”袭冰握住凌绫的手,给凌氏夫妻安心的保证,“这要感谢爸妈替我们想出破解孽缘魔咒的方法。以后不会再有灾难发生了。” “哦。”误打误撞下居然破了孽缘的魔咒,灵仙果然是神仙,太神奇、太有本事了,这二十万花得太有价值了;而且更厉害的是无上大师,只要有他的指点,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没错没错,坏事都过去,一切雨过天晴,那个孽缘已经被破解掉,被破解开了……”两老笑呵呵。 “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后,我会带着凌绫去拜访无上大师。” “少爷也要去向无上大师求教?” “当然,这么神奇的仙人,不去拜访说不过去。”他微笑道。是该去拜访了,好好向他“求教”,问问无上何时要从算命界消失。 “我先去向大师预约,我想无上大师一定会赐给少爷最有用的建议。”凌氏夫妻喜滋滋地,两人快乐的工作去,凌老爹却忽然回头一问,“凌绫,你觉得跟少爷在一起幸福吗?” 她深情地望着袭冰,道:“我很幸福。” “少爷,你认为凌绫适合当你的妻子吗?”他再问道。 袭冰拥着她,道:“只有凌绫,才是我的妻。” “好,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凌氏夫妻笑逐颜开地准备去预约算命,至于孽缘之事,再也困扰不了他们。 袭冰轻易解决两位老人家的“魔障”,心思转回凌绫身上:“等我们回国后,就要筹备婚礼,你答应过,要送给从南极旅游回来的爸妈一个礼物。” 她娇羞地埋在他怀中,柔柔地道:“是啊,我是该实践承诺了!” “不是你,是我们一起来实践承诺,幸福的承诺!”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灿烂地笼罩住他们,将这一对人儿描绘成最美丽的剪影。 “良缘。” 经过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摇头晃脑后,无上大师终于把这对前来“花钱”,噢,不,是前来求教的年轻男女八字给合算妥当,算出他们未来的姻缘路将会是平坦顺遂,并且将一路幸福到永远。 第七十七章 、、、、、、、 “是吗?你确定?”平淡口吻背后带着淡淡的冷沉,年轻男子的口气酝酿着某种风暴,也让无上大师瞪起凶眼。 “没错,你们是难得一见的良缘,我当然确定。”无上大师的口气很不满,想他算命功夫名闻遐迩,岂容他人怀疑,“你们不仅仅是天赐良缘这么简单,倘若相处在一块的话,更会带来许多想不到的财富与幸运。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无上大师傻眼。 坐在俊美男子身边的女孩也加入讨论。“大师呀,我们本来以为这条姻缘路会满布荆棘,走得跌跌撞撞,还是一段必须迅速了结的孽缘呢!”凌绫嘲讽地道。 “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孽缘呢。”无上大师冷嗤了声。 阳光无法从窗外投射进来,因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围拢住,而屋内惟一的光源来自桌上的数根蜡烛,朦朦胧胧的光晕让屋内气氛显得诡谲极了。 凌绫抿唇一笑,瞅着无上大师,不怀好意道:“无上大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同样的八字曾经找你合算过,可是你的答案跟现在所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无上大师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预感:“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们两个根本是找碴来的,你们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对不对?”惨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咬死否认先前的说法。 “你看看看这张相片。” 无上大师暗吃一惊!相片上的老夫妻他有印象,啊,想起来了,当时这对老夫妻诚惶诚恐地来合算八字,并且接受他的建言,说要回去拆散这一对鸳鸯。 而现在—— “你现在怎么说?”袭冰的轻笑像极了来自鬼域的使者,正要绑他下地狱。 “我……我……你要我说什么?”无上大师期期艾艾地反问道,惊骇地缩了缩身子。惨了,这对男女竟然就是当事者,更惨的是他脑袋发昏,竟然将同一份八字给算出南辕北辙的答案来。 “说说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说说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头到老?说说我们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嗯?” “呃——”无上大师惊惶地看着渐渐逼近的袭冰。 “我等着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缘天注定,没错,就是姻缘天注定!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没有。”无上大师缩进椅角内,身子发着抖,拼命解释道,“神明刚刚告诉了我,你跟这位小姐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缘,不管你们交往的过程是如何的峰回路转、阻碍重重,属于你的伴侣必然还是属于你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呃,这样的解释你们满意了没有?应该满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层。 “好个姻缘天注定呀,无上大师。”冷冷的语调扎进他心间。 “你……你要做什么?”无上大师呆了呆,心里暗叫不妙,于是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经给了你解释,况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无上大师……” “那么——你应该算得出来自己今天会遭此一劫吧。”袭冰截断他的话,拳头慢慢握紧。 “你……你……” “如你说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无上大师脸色刷白,这个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赏你的鼻梁是怎么掉下来的。”一拳击出。 “啊——”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本书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