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夫秘笈》 第1章 [舞情]01《追夫秘笈》 作者:连清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章 “怎么办?”苏琉琉泛满颓丧的容颜一点生气也没有,下巴无力地顶在餐桌上,面对眼前最出名的神户牛排,香喷喷的人间美味,却毫无入口的食欲。反常哟!没办法哪,谁叫她快烦死了。 冯惊艳顿住切鳕鱼的动作,明媚的秋波不满地望着地最要好的朋友——搞什么?那张毫无生气的蠢表情让人看了直冒心底火,忍不住放下刀叉,她没好气道:“什么怎么办?考上大学可是一件可以放鞭炮大肆宣扬的大喜事,怎么轮到你头上来反倒成了死刑大罪似的,如丧考妣的鬼样子让人看了生气。”真想把手中的刀子直接往她脑袋瓜子剖去,瞧瞧里头到底装了什么鬼东西,一件喜事居然能让她愁眉苦脸,这样对得起那些连大门都挤不进去的落榜考生吗? “可是我考上的是私立大学耶。”晶亮的黑眸一抬,可怜兮兮地望着冯惊艳那张不辱其名的绝丽容貌。 “那又怎么样,同样是政府立案、民间承认的学校呀,跟公立的又有什么不同?” 听她说得如此洒脱、无关紧要的,好象她没事找事烦一样。也难怪啦,身为高雄土财主唯一的独生爱女,理所当然很难了解生为“下层社会”人士的疾苦悲哀。 “你怎么不懂我的意思嘛!”她们既然是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最起码也该有一点点的灵犀相通的交集才对呀。 她奚落道:“除非是你估错成绩,事实上你根本没考上大学,所以今晚这一顿我是白请了——” “钱啦。”算了,还是跟她明讲好了。冯惊艳这大地一岁的好友从小衣食无缺,用的吃的,全是最顶尖的高级品,所以她最不放在眼里的,就是她最急切迫需的身外之物。 “钱?什么钱?”果然,冯惊艳胡涂了。 苏琉琉只好开始诉苦。“你也清楚我家的情况,这些年来我打工所赚的每一分、每一毫,向来是左手进、右手出,刚刚好应付我家里的开销,一毛不剩。从前我国小、国中、高中,念的全是公立学校,勉强还应付的过来,可是这回我考上的可是私立大学,私立的耶,我盘算一下,千里迢迢北上台北念书,单单计算这个学期所需的学校费用、生活费用、住宿费用、零花费用,就已经不是一项小数目,在加上是四年的花费,天,我头皮都麻了。” “这有什么好烦恼的。”美眸一转,徐徐生波,顾盼间流泄出灿麓的风情,不必求证,冯惊艳已然清楚地感受到,坐在她俩周围的苍蝇、蜜蜂,早眩花了眼。“我还以为是什么解决不了的大事,没钱罢了,我来处理。”她阿沙力地说。 “不!”粉嫩嫩的小脸倏地抬起。 “琉琉,你知道我家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对好友的激烈反应她毫不讶异,相交三年,这种情况发生太多次了。虽然说她俩的交情好得宛如亲生姊妹,但只要对上“朋友有通财之义”这句话,她拒绝得比任何事都来的积极。 她说的,说什么习惯会成自然,人心一旦被宠、养刁了,就成习惯,然后会觉得伸手跟朋友要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到那时候,友谊非旦不保,要是那天她遭受拒绝,一个不好她会生出坏思想来,到那时候极有可能会玩起绑架勒索的游戏来,所以在她还没犯下大错前,先阻断自己生坏芽的机会。 很奇怪的谬论,但这就是苏琉琉的逻辑。 “有钱是你冯家的福分,与我苏琉琉无关,况且你对我已经够好的了,没理由我的学费和生活费要找你来替我负担,再说我有手、有脚、有脑袋,自己的烦恼自己解决,依赖人并不好。” “好、好,你喜欢自己解决就自己处理,那么请你告诉我,你想到办法了没有?” 只要琉琉高兴,她也没啥好说。 “办法?”这正是她烦恼的重点,昨天刚考完联考,计算完分数,她大约知道自个会落入那间学校,所以她才开始估计一下入学所需的金钱,以及她最大的责任——家庭负担。两样加起来大略估计了下,也要十来万才能撑过第一个月,就更甭说往后她还要一边念书、一边工作,才能继续应付下去……唉,说没压力是骗人的,只不过从国小开始,她就撑到现在,她也找不到理由不继续支持下去。 “瞧瞧,不让我帮忙,你就合该吃这种苦。”在琉琉未板起俏脸时,冯惊艳又道:“我不是消遣你,而是你自己心里也该有数,你的担子只会愈来愈重。”两个身体不好的父母,都需要为数不少的医药费用养身,再加上三个上国中、国小的弟妹,即使全家人都团结的很,也尽其所有想分担家累,但毕竟体弱的体弱,年幼的年幼,苏家所赚的钱恰巧都用得刚好,所以存款这两个字,哈!苏家字典没印上。 琉琉自是明白,不过又能怎样。“抱怨也于事无补对不,我可没有时间自怨自艾,人呀,要往前看,要想办法、靠自己的能力解决困难,即使累,我累得、安理得。” “苏小姐,我知道你崇高的人格不容亵溃,但问题是,要怎么样保持你的‘坚持’,又能解决你的困难?” “所以我才烦哪。”终于绕到她吃不下神户牛排的原因。 冯惊艳双唇一撇,微带轻佻的黑眸不期然地巡望周遭一圈,这间五星级大饭店所附属的西餐厅里,光临的宾客一径儿是财主之流的有钱人士,也难怪,能在这地方消费,的确是得要有些身家才行。 倏地,她灿眸猛然一亮,婀娜的身姿差点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即使动作显得有些失当,但完全无损她的美艳与气质。 “怎么了?”她的唐突硬生生把苏琉琉吓一大跳! “琉琉,有了,我想到好点子了。” “真的?”闲言,苏琉琉也爆发出兴奋之火。“什么点子,你倒是快说、快说呀。” 发现四周尽是偷听者,冯惊艳立即压低嗓音。 “听好,你尽快去找个老公。” 嘎!她一愣。 “找老公?”苏琉琉不确定地再问一次,她没听错吧? “对!找老公,而且要找个有钱有势的好老公。”她倾国倾城的容颜缓缓绽出邪邪笑靥,像只坏猫。“你想想看,要是你身旁有个富家公子帮助你,你所有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啦。最重要的是,这个有钱老公是你凭实力钓上的,双方可是你情我愿,所以他的财产你也花得心安理得是不?” 这是那门子的馊主意,然而却骚得她、心痒难耐。 不!不对,这是不道德的,这不……可以嘛…… “行的通吗?”喝!苏琉琉完全没有料到自己居然是这样回话。 “试——试就知道行不行的通。”微扬的唇角尽绍玩游戏的快意,这张含笑的绝丽容颜竟掺杂一股无法形容的邪美。“你忘了你最喜欢的休闲活动是什么?” “看爱情小说喽。”苏琉琉一向不喜欢出游踏青,也没有跟朋友大唱ktv、大踩pub的闲余金钱,她若有空闲,就是一头栽进小说出租店里,沈迷在一本又一本的梦幻爱情小说中,感觉上虽然显得有些不切实际,然而她倒是从书中舒解了部分真实人生的压力。 “凭你看爱情小说的功力,有没有悟出什么心得来?”冯惊艳愈想愈是兴奋。 “心得?”从国小六年级看到现在,虽喜爱沈醉在男女主角的浪漫乐章里,但论起心得,这——“小说都是怎么写的?”冯惊艳得拚命压抑澎湃的情绪,才不至于尖叫出声。天才,她真的太佩服自己,居然可以想出这种好点子来。“你想到没?” 如果众人继续以为冯惊艳的点子苏琉琉无法意会,那么可是大错特错,物以类聚这话可不是白造的,能跟冯惊艳这种朋友相处得如此融洽,血液里必也存在惊世骇俗的造反因子。思绪转了几转,霍地…… 苏琉琉在恍然明白的同时,也笑了。 “小说里总是这么写,灰姑娘会变成幸福的皇后,丑小鸭也会蜕变成为高贵的天鹅,即使女主角再怎么平凡、不起眼,所许的丈夫都是年轻、帅气、又多金的。”这样的内容虽然成为爱情小说的固定公式,但不否认大伙都喜欢这种结局。 “没错、没错,琉琉,我问你,你相不相信真实的人生也会有这种发展?”这已经跳脱单纯的鼓励,冯惊艳可是认真的。 苏琉琉也非开玩笑。“不知道是哪家大人说的,小说内容通常就是反应现实人生。” “换言之,这也意味没钱、没势的苏琉琉,有很大的机会钓上金龟婿。”冯惊艳已经高兴的连声音都抖起来。 “没错。”苏琉琉反握住她的手,猛摇晃。“要真成功的话,我以后就什么也不必愁了。” 哈,哈,哈——两个小女生笑得花枝乱颤,才不管旁人诧异的眼神。好办法,真是神来之笔的好法子,反正女人到最后还是要找归宿。只是要嫁什么人?该怎么嫁?这可操在自己手上。 “那么对象呢?你有没有什么人选可以让我选择?”苏琉琉已经开心到决定立即起而行,而身为上流社会其中一员的冯惊艳该有一串名单才对。 “你看看窗外。”圆润的玉指往剔透的玻璃窗外指去,她刚才会临时想到这主意,正是拜这男人所赐。 苏琉琉朝着她所指的方向居高临下俯瞰过去,在饭店正门口前正停有一辆黑色拉风跑车。 第2章 由于她所处位置在车身后方,所以也只能瞧见一个装扮高雅的女子先行坐进车内,然后另一名肩膀宽阔,拥有修长体态及均匀骨骼,散发一身独特魅力的男人紧跟着跨进车内。才几秒钟时间观察,黑到发亮的法拉利已经扬长而去,消失在她的视野外。 “那男人是谁?”一回神,苏琉琉立即打探他的底细。 “慕容家族你听说过没有?”冯惊艳也直截了当。 苏琉琉点头。即使没看过猪走路,至少也吃过猪肉……呃,把声名显赫的慕容家族拿来跟猪比,似乎显得不伦不类,但在台湾……不,乃至于是在国际上,慕容家族的确是和“猪”的知名度不相上下,即使她不认识他,也没必要去知道他,不过仍然可以常在报纸上看到“慕容家族”这几个大字。 “在台湾,慕容兄弟绝对构得上爱情小说男主角的资格。” 苏琉琉开始动刀进攻面前的神户牛排,疑难稍获疏解,现在有胃口吃了。 “把他的资料写一份给我。”不必多问也知道同处上流社会一份子的冯惊艳必然有他全套的八卦消息。 “不用写,我现在讲给你听,很容易记的——刚才那男人叫慕容逸,二十六岁,慕容家族的首号继承人,父母健在,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名叫慕容轻狂。” “ok。”她腮帮子胀得鼓鼓地。“然后呢?”好吃、好吃、真不愧是名种。 “慕容家很有钱。” 废话!她白了她一眼。“这人人都知道,我要的是其它资料。” “已经说完啦。” “没了?”琉琉的下巴差点掉下来。“就这样?” “是只有这样。” “没其它资料?”这不是在开玩笑吧。 她摇头。“老实说,慕容家族虽然人尽皆知,但这个家族却是极重隐私,行事手腕都极为小心,他们向来只让外人知道该知道的东西,不想让人家知道的,连狗仔队都挖不出来。 “这么神秘,那我怎么执行追夫计划?”瞬间,她彷佛泄了气的皮球。 “凭你看六年爱情小说的经验与心得去追呀,否则你以为我刚才问你半天的话,是问假的呀。”冯惊艳真想骂她笨。 对喔,她怎么没想到。 信心再次窜升起来,不过她还是担心。“有这么容易吗?” 她拍拍她的脑袋瓜子,非常的鼓励。“放大胆子做吧!反正你用玩游戏的方式、配合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豁出去搅和搅和看看嘛。要是成功,以后衣食无缺,即使输了,也没什么损失呀。” “说的好。”她几乎要拍桌击掌了,反正再也没比现在更惨的情况了,何妨撒手一试,搞不好,飞上枝头,她真成了凤凰。“我决定放手一搏。” “我在背后支持你。”冯惊艳笑咪咪地。 就这样了,吃饱这一餐,她得赶快回家好好把她的爱情小说重新温习一遍,拟好追夫秘签,往少奶奶宝座勇往迈进。 富家公子该有什么形象? 根据言情小说上头记载,富家公子大致可以分成两大类:一嘛是属于跑龙套戏分,无啥路用的败家子。二嘛,则是厉害无比、几乎已达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的神仙境界,当然喽,这种神奇的身分只能让男主角所专有,其它的配角只有闪到一边去的分。而这两种天差地别的格调,完全不同的大少形貌,她苏琉琉所要找寻的对象,自是第二号的男主角人物。 ok!归纳出最基本的概念,紧接着就是加以细分喽。 小说上写的,富家公子具备俊帅出众的相貌——嗯,这点从幕容逸的背影来判断,应该构得上吧?再来,就是个性脾气方面,这可让她伤脑筋了。由于信息不足,这幕容逸究竟是属于戏耍人间的花花公子型?还是冷峻到底的高傲人种?她根本无法下定论。 幸好这位慕容大少刚好南下高雄,她就该好好利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加以评断之、应付之,她决定放手一搏了不是。 而她的男主角就在前方不远处——别奇怪她怎么会如此确定,虽然前几日在惊艳的指示下,她只是扫过他背影一眼,但他的气势却已经深深烙印在她的脑子里了,不需多费脑筋,她已能轻易认出他的身分来。 现在重点则是要怎么制造认识他的机会? 根据小说上的通俗作法,有一种是女主角参加社交宴会,以最华丽的姿态去勾引他。 但……这行不通,她要是有资格去参加名流宴会,又何必去勾引富家公子?像她这种没钱、没势、没身分、没背景的灰姑娘怎么也入不了上流人士的法眼,谁用她? 或者说选择当女佣的方式? 可惜,慕容家族没缺人。 啊,或者干脆来个撞车,让男主角这个肇事者对她负起责任。 不过这也要冒很大的生命风险,要是一个分寸没拿捏好,她得魂归离恨天,追夫都未开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始,自己倒先阵亡,还怎么玩?不行,不行,这方式风险太大了…… 怎么办? 苏琉琉尾随在慕容逸身后绚十公尺距离,亦步亦趋跟随他,一路一直为着要如何接近他而大伤脑筋,直到发现眼前的视线愈来愈黯淡,她才恍然回神,慕容逸要去哪? 再过去,可是人烟罕至的暗巷。他无缘无故走到这种偏僻地方来干什么? “为什么跟着我?” 喝!她的目标突然转过身来,冷不防地朝她迸出这一句。 吓死她了,跟个鬼似的,果然不负小说上对男主角的描述,拥有超强的感应力,知道她在跟踪他。 他们所站的地点灯光昏暗不明,但男人仍是隐隐射发诱人的狂野光彩,宛如特强的磁铁般,紧紧吸住她的视线,看着、看着、她的心突然慌了、神智也跟着混沌起来…… 不禁咽了咽口水。 慕容逸从容优雅地点起烟,袅袅烟雾在空中飞散,情境开始变得似幻似真,有那么一瞬,苏琉琉以为占口己正在作梦。 “你跟了我将近三十分钟路程。有事?”这跟屁虫从他“出饭店门就尾随他到现在,想做什么? 懒懒音符划破虚渺,苏琉琉的脑筋却仍是呈现一片空白,怎么办?她还没想好应付的计策,就先被猎物反咬一口。 “是不是我的皮夹掉了?” “啥?”男主角说什么? “还是我很面熟,嗯?”慕容逸一步一步走向她。 琉琉傻了!他怎么把她搭讪的方法,先一步讲完了,那她还怎么应付? “为什么都不说话?”下巴被掬起,慕容逸的气息陡地降至她鼻端拂绕,吓得她心脏快要跳出来。 这算不算是另类的调情?而且他这种态度,似乎证明慕容逸是属于花花公子一族的。 呵,终于把他的“属性”先确定了一部分,以后面对他时,才有个方向可依循。 “不想说话没关系,不过夜深了,你不怕危险吗?快回家吧!免得你父母担心,小妹妹。”他拍拍她的粉颊。 “我不是小妹妹。”她反弹,反击他的误称,什么小妹妹,她都十八岁了。 他挑挑眉,退开一步,上下的打量她,点头。“抱歉,算我失言,美麓的小姐。” 了解,这种年龄的丫头很忌讳别人对她的称呼。 哼,算他眼睛没瞎,知错能改。不过在她宽松的衣衫下他竟然还能准确估量出她的身材尺寸,可见这男人必是“阅女无数”,这下她更能确定他是匡于花花公子之流。 琉琉深吸一口气,清清嗓音,该主动出击的人是她才对吧!她思总结出的追夫秘答可不是写着好玩的。 “你就是慕容逸先生?”追夫第一步,当然是先要确定目标无误。 “是!” “你同时也是慕容家族的首号继承人?”第二步,名谓勾引。作法是故意问他尖锐问题,制造出他对她的好奇心,想当然尔这男人就会对她印象深刻。“听说你的财富已到无法估计的地步?” “没错。”他笑得好俊。 “而且你有很多的情人?”第三步,先确定她究竟有多少对手拜倒在他这抹笑容里。 “是不少。”他答得干脆,却也把琉琉给弄迷糊了。 奇怪?他怎么这么老实,她问一句,他答一句,被她傻傻牵引着走,跟个草包没两样。不可能,即使是花花公子,但荣登男主角宝座的他向来是精明过人。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她终于忍不住反问。一个陌生女子莫名其妙地跟他搭讪,还猛问他切身问题,他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奇怪什么?” “我呀。” 他反倒不解。 “慕容先生,请问你的戒心呢?你的戒心跑哪去了?” “戒心?对谁?你?” “不该吗?”难不成这花花公子是个金玉其外,内装草包的蠢蛋,倘若如此,她的追夫计划可就省下大把麻烦——不过,她会有点失望,她精心编写的追夫秘宾变成无用武之地。 “好吧!”慕容逸双手一摊,成全她的愿望。“那么请问你是谁?找我何事?调查我的身世背景又有啥作用?请说吧!” 她傻眼。“你就这么问?” “不然我该怎么做?”他耐住性子,反问。 她快昏了,这家伙怎么、怎么跟小说上写得不一样,按照她从言情小说上归纳的结论,他该要冷冷瞪她一眼后,潇洒地转身远去,然后再暗中调查她的底细,进而对她纯洁的笑容感到思慕……谁知道…… “你要不要知道我接近你的目的?” 第3章 既然发展跳脱她的计划外,那么她只好另辟花招。 “我洗耳恭听。” 苏琉琉吸一口气,选择大胆表白方式,“我要和你做——” “少年仔,心情好哟,相亲相爱谈恋爱。”几个满嘴槟榔汁的中年混混踏着三七步走过来,打断了苏琉琉的表白,几对黄浊眼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他们,看也知道道此一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哇嚷,真的吗?他们居然“幸运”地遇上混混,这是否意味他们要以英雄救美的方式认识彼此?这大概是上苍感应到了她的祈祷,在她束手无策之时立即派这些“救命菩萨”来帮她。 “你们想干什么?”苏琉琉当然得好好利用这苍天降下的好运。 “爷们想要跟你们借点钱吶。”要得夭经地义,一点都不觉得惭愧,可以想见他们这种丑事一定做过无数回。 “快滚,不然我打电话叫警察来。”苏琉琉不客气地放话。 “你真恰喔。”这群混混见她身边的男人完全没出头的意思,更是嚣张得意,哪会把苏琉琉放在眼里。 “之遇有更恰的咧。”撂下狠话,她转身找寻公用电话亭去,打定除害主意的同时,她也等着这些混混使狠,可以预见这些人会攻击她;不过,慕容逸该会挺身相救吧! 嘻,小说都是这么写的。 “肖查某。”这几个大汉见她真往电话亭方向跑去,理所当然脚跟一拔就围攻上去。 情势演变至此,一直没开口余地的慕容逸能怎么办?当然无法置身事外喽,就在他们伸手想抓住那妮子的头发时,长腿一伸先绊倒两个,紧接着在一对拳头往他小腹招呼前,一记右勾掌又击中混混的下头,凄惨的哀嚎传达云霄。 苏琉琉可乐的,就说嘛,她花六年时间所撷取的“心得”,当然有其道理。 只不过认真想想,男主角以一对六,好象太勉强些,到底慕容逸可不是超人。 果然——“小心。”苏琉琉大喊示警,立即惊骇得奔前营救,原来刚才被击倒的其中一个混混正从地上爬起来,想趁慕容逸一个不备,从他背后偷袭。眼见这情况的琉琉当然不能任由这种情况发生,瞬起的念头就是救慕容逸一把。 哪知,身手不凡的慕容逸早有所察觉,应敌对策也拟好了,不待她警告,长腿一个狠狠往后的重踢,偷袭的人渣再次应声倒地,接着五指倏握成拳,手肘高举一曲,重拳对准前面的大饼脸挥去。 “啊!” 惨叫声居然掺杂着一男一女。慕容逸在迅速击倒眼前人之后,随即回身捞住身后软软栽倒的娇躯。定眼一瞧,果然,这丫头的额头已经肿出了个红色大包,这也太妙了吧! 妙到简直不可思议,这冒失小妮子居然就这么准确地让他弓起的手肘撞个正着。 “小姐?” 她昏了,软软倒在他的臂弯里,不醒人事。 这是怎生地一个莫名其妙的邂逅方式? 慕容逸凝娣这名意向不明的奇怪丫头。望着她昏迷,却仍是讨喜的甜美面孔,乍现好气又好笑的奇异情绪。 只是,深瞳又一凛,一抹诡异的闪光从他黑眸中掠过。 第二章 头好痛! 苏琉琉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就好象被千万匹马践踏辗过一样,疼得她几乎要喊救命了,喔,上帝,她是怎么回事?无缘无故脑袋瓜怎么会疼成这副模样,好痛哟,痛死人了…… 辗转难安的嘤咛几声,挣扎了好半天,好久好久过后才战胜痛苦,没啥气力地缓缓睁开眼皮子。 喝!这是……天呀……这是哪? 没预警的场景当下又把她吓傻在床上。 我的天呀。放眼所及,四周尽是稍来爽雅气息的粉菊壁纸所构筑的空间,而散逸莹亮的水晶吊灯则高高挂在挑高的天花板上,绽送光芒。 这里是?苏琉琉讶异地撑起身子,倏地又发现自己身下的床褥好柔软、,通常在家里她都只有睡硬板床的分,哪有这种软绵绵的床铺可躺?而此刻……噢,她该不会是在作梦吧? 双脚移下床,脚底又接触到柔软的触感,低头一望。哇,好白、好洁柔的地毯呀,忍不住在上头踩了好几下;一个转头,又发现床头柜上摆着造型好可爱的闹钟,哇!还有钢琴,哇哇!掀开窗帘布后居然可以眺望到远方的青山绿水。天呀,这里究竟是…… 人间天堂,而她怎么会在天堂里,怎么会…… 喝!想起来了。她在钓慕容逸这只金龟婿,然后在认识的过程中被他一个拐子撞到了脑袋瓜子,当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紧接着就不醒人事。难道说是慕容逸救她回来的。 而这座金碧辉煌的屋子就是慕容家族的城堡。 再换句话说,她也已经成功地踏出第一步。 她进了慕容家。不过……丢脸呀。一思及她居然是被男主角撞昏,这可是和规划的情节大不相同……也罢,算了,没关系,反正最终的结果她是和他“邂逅”了,这才是重点对不? “你醒了。” 啊! 苏琉琉霍地转过身去,迎上走进门来的慕容逸;即使眼前顺长的身材只是用简单的黑衬衫、黑牛仔裤来点缀,但蛊惑的魅力却丝毫不减半分,迷人透顶。才对视一秒钟,苏琉琉就快被他一身的野性给吸去了魂魄…… 停!灵魂归位,冷静下来,别紧张,别晕了,否则成套的追夫计划还怎么执行下去哪,她可是抱着“不成功、便无饭可吃”的伟大箴言闯情路的,可别自乱了阵脚。 “嗨!”苏琉琉赶紧丢给他一记不自然的嘎哑招呼。 慕容逸颔首响应,踩着轻松步伐踱向她;然而他的步步倾近却教苏琉琉更形心猿意马,这男的好俊、好帅,漂亮的简直让人嫉妒,而且不经意散发出的迷魂味更是把她的一颗芳心给挑得乱撞乱跳,她都快要为他迷颠了。 不过他干么一直朝她走过来? 他想做什么? 于是,他靠一步、她则退一步、一进一退间,她扑通地跌回床褥上。 呵,呵,呵——稣琉琉又对他傻笑。 慕容逸来到床沿旁,猛地大剌剌地往她所倒坐的床铺边坐下,俯身靠过去,几乎要跟她挨在一块。 “喝!你……你……你做什么?”这房间那么大,他哪里不好坐,干么非要跟她挤在同一张床上不可。 他没答腔,只是挨得更近,几乎和她成了连体婴。 完了,心又慌了。他身上微微淡出的烟草味和着属于他的特殊体息,调和成一抹独特的气味,似吗啡般地钻进她的鼻尖里,罩得她快要窒息。 “头还疼吗?”软侬耳语轻轻飘出,俏脸瞬间热得可以煎蛋。 她更是慌了手脚。 “怎么?”慕容逸勾起她的下巴,慵懒的双眸半瞇起,仔细打量着她排红的脸。 “不痛了?” “是不……啊,疼呀,疼死我了。”她赶紧按着鬓角,大声疾呼出。哇!好险,好险,幸亏及时改口,转了过来。 真是的,差点中了美男计,泄了自个的底。这要是说自己已经痊愈,没事了,那么下一步不就准备等着被扫地出门。虽说这回的“邂逅”是属于误打误撞的幸运,但至少她也是“混”进来了对不对,没理由不好好利用一番。 慕容逸莫测高深地扬起唇角,没多说什么。这奇怪丫头的神色转换早就全部落进他的眼界中,这小妮子是有企图的——她那张小脸上写满了这项讯息。 奇怪?他在笑些什么?怪诡异一把的。 慕容逸这号表情让苏琉琉看得心惊肉跳! 想想,快些想想,小说上对这种表情都是下什么样的批注……喔,有了——这表情分明是男主角预备“吞掉”女主角时所会展现的情绪。只是——这样的进展也未免太快了些吧!都还没开始就先被吞掉,太吃亏了,而且她以后还拿什么筹码跟他谈判。 “不!”猛然推他一把,抓起棉被就往两人之间的空隙塞,把距离隔开些才安全。 慕容远不禁大皱眉头。“你一下说头疼,一下又说不疼,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惨了,原来他不是想做大野狼,她误会他了? “你哪里不对劲?” “啊……”完了,她就是没有任何地方不对劲,她全身上下都好好的。死了,死定了,就是完整无损才糟糕,这下子她要锵什么理由才能继续跟他纠缠下去? “小姐——”慕容逸表面不耐烦,其实已然一肚子的计量。 但他礼貌的称呼却给了苏琉琉一个提示,灵光乍现!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头好象不疼,可是又重得要死,而且……而且…… 你是谁?“她满脸惊骇。”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又是谁?天呀,我怎么全都想不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一回事?“哇哈哈,失亿症,要男主角负责的最有效法子,言情小说最多作者使用的公式,而现在正是拿来套用的最佳时机,瞧,男主角原本不耐烦的表情在瞬间全变了……变得惊讶、变得遗憾、变得柔情、变得——呃,他怎么又靠过来了。 “我很抱歉。”二话不说,慕容逸拥住她的肩,无限抱歉地对她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会把你伤得这么重,放心吧!我不会推诿责任,我会对你有所补偿的,苏琉琉小姐。”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完了,她居然……居然……天啊,一道雷降下来劈死她吧!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失忆症居然只演了三秒钟就宣告失败,她居然泄漏了由日个的身分。 第4章 天! “你的皮包里头有身分证。”慕容逸仍旧不疾不徐地解释他为何会知晓她的身分,毫无被欺骗的怒意。 记起来了。她原本的计划是把皮包掉在地上给他检,然后让他按着身分证上的资料找到她的住处。身分证的用意原本是用来助她一臂之力的,可是万万没想到却反而成了揭发真相的破绽。 她怎么那么笨哪,真想一刀砍死自己。脑袋无力一垂,追夫失败,玩完了。 只是,她的下巴却又再度被人勾起。慕容逸一对漆亮的鸟眸,紧紧凝娣她。 “对不起,我不仅伤了你,还未经你的同意就私自翻动你的皮包,真的很抱歉,不过这些全是不得已的,我希望你能了解我并没有恶意,也请你别生气。”他深情款款地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啥?她有没有听错哩?居然是他在向她道歉。 “那你!你生气吗?”这种情节反倒让她不好意思起来,怎么会这样呢?方才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的情况已经很明白的摆明,她正在处心积虑地设计他,他怎么能够如此不在意。 “我在乎的只是你的伤势要不要紧?”他道。 好感动哟…… 这幕容逸的表现果然和小说上的男主角一样,一旦和女主角擦出爱情火花之后,立刻就会变成低等动物,原本该具备的聪明才智、该有的怀疑心、全全部部都被扫进垃圾堆里去,然后变得只会因爱而活、什么都不顾的单细胞生物,傻呼呼的,哪怕身为情场战神的花花公子也一样跳不开这魔咒。 这么说来他真是中计了。 太美妙了。只不过,为什么?他俊美的容貌却是愈来愈贴近自己,甚至——地的唇快要和他的碰在一块。 这怎么回事? 哇!苏琉琉大嚷一声!煞怏的跳离他。什么跟什么嘛,这男人哪是空有其表的豆腐渣公子,他根本不怀好意。 懂了,琉琉当下全明白了。原来这坏男人刚才是故意制造迷离情境,然后超着地头昏昏、脑顿顿之际对她上下其手,他存心不良的。 “小心一点,别乱动,免得旧伤未愈,又增新病。”慕容逸无赖似的邪气让苏琉琉鸡皮疙瘩全跳了出来。 “你……你好过分。”她竖起尖刺。 “我是出自关心耶。”他反倒怪她不识好人心。 说不过他。 “好,既然你那么在乎我的伤势,那么你就……你就……”就怎么办?赶快想出个法子来呀——啊,有了!“那么你就要对我负责到底。” “行!”慕容逸答得干脆,精明的流光一闪而逝。“你想要我为你做些什么补偿? 请说。“他单刀直入。 “嗯……你不能否认吧!是你敲到我的头。”事实虽是她由日个冒失撞上,不过为了追夫,歪理也得当真理使用。 慕容逸大方承认。 “虽然说我并没有因此而丧失记忆力……”就算理不直气不壮也得豁出去了。“但毕竟我受伤是件事实,而且被伤着的还是最麻烦的脑子。”她瞄了瞄他,看他没有反应,就又继续口沫横飞下去。“所以为了确保我的脑袋没有任何后遗症,我决定银在你身旁一个礼拜,住在这里,你要照顾我到确定完全没事之后才可以丢掉我这么麻烦。” “你想跟在我身边?”慕容逸慢条斯理地交叠起长腿,沈吟下。 “这是你负责的方式。” “不过这栋别墅除了一名管家之外,就我一个人住。”他眼一抬。 “那好哇——”呃,差点说溜尝。要知道人愈少,她被捉出破衰并舋会芰宏少。 “不……我的意思是说,这样子我比较能够安心静养。” “你不怕?”他睨她一眼。 “怕什么?” “孤男寡女。”他那对黑瞳蓦地深沉下,涵蕴浓浓的情挑。 呼吸差点停止。喝,这个花花公子真个大胆到毫无顾忌,刚才暗得不行,就直接挑明讲。 谁怕谁呀,反正她也巴不得他对她采取行动……呃,不是大家想的那个意思啦,是……是……该说她是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啦,什么呀……老天,她矛矛盾盾在想什么? “如果——我是说如果。”总归她全豁出去了。“你敢对我、对我那样子的话,我是问,你会不会为你的兽性而负责任?” 兽性? 慕容逸深眸微敛,憋笑的同时也开始怀疑起她来,这丫头究竟怀抱何种目的接近他? “我想,你可能要失望了。”冷光一闪,他斩钉截铁回复她的问题。 什么——莫气、莫气、他的答案一点都不必觉得意外,花花公子本就不会为那种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负起责任来。只是!小说上又都通常为着,只要男主角发现女主角是处女之身后,态度必定会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从此爱至欲其生……所以——“我先声明,我可是……可是货真价实的处女……”毕竟当着一个陌生男子说这种话挺难为情的,琉琉的脸蛋都胀成苹果色。“所以你要是敢对我……对我……最好三思而后行。”飞快丢话。 “你在警告我。”慕容逸又被她的直言给乱了原本的怀疑。 “非关警告。”其实他要真的扑上来,后果怎么收拾,她也挺不确定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只有我的丈夫有权利能够和我有肌肤之亲。”这表白够明显的了吧!只要他敢,就要有娶她的心理准备。 “难道用钱不能解决?” “那是对别的女人才可以。”笑话,她可是堂堂的女主角,不可能遭受这种待遇。 “别的女人。”这话可有意思,这叫苏琉琉的女人一身的奇怪与特别。“你难道不属于别的女人。” 啥?这话什么意思? 却当场打中她的七寸处。 见她哑口无言,莫容逸讶异自己竟起了不忍。“我伤到你由目尊了?” 她抑撒嘴,倒也不是自尊心受损,而是他的话突然让她惊觉到,自己好象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几乎攸关这次追夫计划是否能够成功。只是这关键到底是什么?她却怎么也找不出来。 算了!暂时别想了,跟这男人打战要紧。 “我没有被你伤害到,我的心是铜墙铁壁做的。”小说教的,应付花花公子不能太过顺从他,要偶尔的反叛、偶尔的不在乎、那么伟大的男主角才会心动。“但说真格的,你当真喜欢用钱来打发女人?” 他双手一摊。“反了。事实上是女人喜欢我的钱,为了钱,无所不用其极,什么花招也敢要。” 这是在暗示吗?“难怪,谁教你身为富家子,活该被人设计。” “所以你也想设计我?” “胡说。”心脏差点跳出胸口,幸好她反应快,才没被看出破绽。快把自己装无辜一点。“老实同你说,我只不过是单纯的想要认识你,谁教你慕容逸的大名常常上报,我好奇嘛,如此而已,就如此而已。” 慕容逸眉一挑。“好吧!我相信你没有恶意。”他起身,往卧室门口走去。“你就留在这里放心的养伤,我不打扰你了。” 目送他出门,苏琉琉总算松下一口气。 追夫第一步,勉强算是胜利。 “大少爷。”慕容逸才从大理石旋育阶榛走下褛,一位年约六旬的老者立即迎上去,先是膘了膘楼上一眼,确定没有旁人跟随他下楼,连忙低问道:“那位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醒过来。”慕容逸绕到橘色沙发坐下,身分为慕容家族首席管家的辛伯立即转进厨房泡了杯浓郁的咖啡奉上,大少爷一向在上班之前有喝咖啡的习惯。 “需不需要再让家庭医师跑一趟?”管家辛伯又问一次。 “不必了。”还有力气想歪点子,可见她伤势无妨。 辛伯总算放心。“那好,等她用完早餐过后,我就叫司机开车送她回去。” “不。” “不?”辛伯老脸一抬。 “她要住在别墅一个礼拜。” “你让她住一个礼拜?”辛伯讶异。 “是呀。” “为什么?” 他笑盈盈地。“没办法,我伤了人家。” “可是……”辛伯眉毛拧成一团。 “辛伯,你担心什么?”慕容逸好笑地望着他。 唉!辛伯叹口气,只好把刚才才送上的早报摊开来递给他。“你瞧,又上报了。” 慕容逸接过报纸——本报独家报导:慕容家族兄弟不和,为争家产互不相让…… 斗大新闻标题占据头版头条的位置,怵目惊心宣告这世界又有一个聊天话题。 慕容逸瞄了黑色大字一眼后,合起报纸往桌上扔去,端起咖啡杯,专心品啜起辛伯最得意的手艺来。 “大少爷。”辛伯看他漫不经心的,不禁替他着急起来。“你应该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吧!现在是多事之秋,我们无绿无故收留了一位陌生小姐,不仅会惹上新的麻烦,我还担心最近这一连串的不实消息会愈演愈烈。” “说的也是。”但他的神态却一点也嗅不出紧张的讯号。 “所以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呀。”辛伯维护慕容家族的心绝不容质疑。 “不然你想怎么办?” “赶快揪出幕后黑手来呀!” “你以为我不想?”他自然地放下手中杯。“只不过对方也不是省油的灯,能够放肆到现在,得承认人家的确有两把刷子。” 大少爷居然还有心情不痛不痒的称赞敌人。 “大少爷,”辛伯义正辞严地开口,提醒着道。 第5章 “即使说慕容家族从来没有遇上过解决不了的麻烦,但要是真的任由这些伤害慕容家的消息不断渲染下去,久而久之,弄假也会成真。阮玲玉自杀正是为了这‘人言可畏’四个字呀。”辛伯在慕容家工作四十几年,怎么也不能看见这个家族有分崩离析的危险出现。 “放心,我是慕容逸,不是阮玲玉。” 老脸一红。“你明知道我的意思,还……” 他拍拍老人家的肩,反过来安慰。“我懂、我明白、我会处理、放心吧!我出门了。” “大少爷……”呃,好吧!好吧!他不啰嗦了。“那么请你指示,我要怎么招待楼上那位小姐。” “用贵宾之礼。”慕容逸完全不假思索。 “贵宾之礼?”辛伯吓一跳。 “麻烦你了。” 这下辛伯更是胡涂。那位被大少爷抱回别墅的女孩,根本不像是哪家的名门千金小姐,要知道慕容家族对客人身分的筛选向来是非常严格,即使是有名望的人,也未必能成为慕容家邀请的对象。 “对了。”慕容逸忽又止步,回头交代说:“我今晚还会邀请另一位小姐与我共进晚餐,麻烦你准备一下。” 这下子辛伯自恃绝不会再弄错。“大少爷是想邀请月引小姐来别墅一聚是吧?想想,你们也好些天没见面了。” “不,不是月引。” 哦,又猜错。 他蕴涵深意的一笑。“我邀请的人是江月儿。” “江月儿?”辛伯傻眼,他是不是年纪大,耳背了,还是大少爷口中的江月儿是另一位同名同姓的女人。“你不会是说,那个电视艳星,以脱戏闻名,排闲老传天下的江月儿吧?” “没错,是她。” 他快昏了。“大少爷,大……”但主人已走远。 辛伯望了望楼上、又呆呆傻看门外奔驰而去的轿车。怎么回事?他胡涂了。 第三章 “嗯……”呼出一口欢愉满足的长气,苏琉琉缓缓睁开眼睛。 伸一伸懒腰。这一觉睡得好饱、好饱哟。 叹!有钱人家的家具果然全是精品,不说别的,就说身下的这床软铺就舒服的让她宛如置身云絮上,全身被温煦所包里住,舒服的教她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有钱真是好呀!只可惜她这辈子当不成千金小姐。不过这不打紧,她正往富家少奶奶的身分勇往迈进是不,麻雀正在蜕变成凤凰呢。 外头的夕阳余晖从天际渗入落地窗里,迤逦进房间里头,天空的最后一抹亮教苏琉琉猛然从床上惊觉,上午跟慕容逸交战一回合,达成协议后,倒头又睡的她可是浪费了一个大白天。 不行,她该起床了。 她可不是跑来慕容家睡觉的。 急忙跳下床,没多想就往衣柜前面冲,当双手打开大衣柜的门扇后,她整个人不禁又傻住! 天呀!衣柜里居然挂上琳琅满目的各式服装,而且件件都是所费不赀的高级品牌。 这是给谁穿的?记得杂志上曾经刊载过,慕容家除了慕容夫人以外,并没有其他女眷,而且这些衣服的样式全是适合年轻女孩的。等等,等等,还有……这是什么?哇嗟!居然连女孩子家的贴身小衣小裤都具备齐全,甚至连花色都有得选择。秀眉不禁打了个八字,琉琉明白了,这一大柜子的衣裳肯定是慕容逸送给他眷养的金丝雀所穿的。 怒气一上,她重重地甩回衣柜门,恼怒地往盥洗室走去,忽又一顿…… 她发什么脾气?自己不也是存心设计人家的吗?这和那些金丝雀也只有小小的不同——因为她要爬上的是正妻位置,再说花花公子天性喜好四处留情,她才第一天就发小家子脾气,将来要怎么去应付接踵而至的情敌。 放宽心、胸襟要大点,才不会被三振出局。 叩!叩! “苏小姐?”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唤。 毫无心理准备的琉琉猛然一怔。 “谁?”怎么会有老人家的声音?寒毛瞬间直竖,她紧张兮兮地问道:“谁呀?” “苏小姐,我是辛伯,慕容家族的管家。” 管家?喔,对啦,早上慕容逸有说过这号人物。 “辛……辛伯是吧!请问有什么事?”该不会来撵她走的吧! “大少爷下班了,他正等着你下楼一块用晚餐呢。” 晚餐。对喔,天是黑了。“好,告诉他,我马上下楼去。” “是。” 不敢多做延宥,琉琉只好又冲到衣柜里随便捉出“件洋装换上,还好,算满合身的,简单整理好自己衣着后就往楼下奔去。 只是满心的欢喜却在见着饭厅所列坐的人物后乍然止住! 这? “这是谁呀?”一个气质冶艳、衣着暴露、满脸倨傲神态的女郎不屑地瞥看她,冷冷一哼后,讽言不客气地刺进琉琉耳朵里。“有没有家教啊?莽莽撞撞的,她晓不晓得这是哪?慕容家耶。” 这口气不善的女人……好面熟……好象在哪见过……在哪? 啊! “你是那个?那个?”苏琉琉张着樱口直指地。 “哼!”江月儿压根儿不把她放在眼底,绽放的艳笑只给身边慕容逸瞧。“逸,你要我认识的人就是她吗?不怎么样呀,丑小鸭一只。” 说她是丑小鸭。 慕容逸看了看一身素白的琉琉,她与一身火红野目的夺目色彩相较,简直干净的有如晨间清露。江月儿是太骄傲了,才会没意识到清新自然的花露儿早已把她比到太平洋上去,她才是丑小鸭。 “逸,你怎么都不说话咧?”江月儿嘟起红跶跶的唇,不依地咕哝。 “苏小姐,坐。”他一边安抚着江月儿,对苏琉琉只淡淡扬话。 无视于她的存在,哼,她会让慕容逸后悔。 “大少爷,可以开动了吗?”辛伯走上前询问。 “上菜。” 辛伯得令后连忙开始布置今晚的佳肴。 “江小组今晚不用拍戏吗?否则怎么有空过来陪我跟逸一道吃饭?”苏琉琉甜蜜蜜地开口。逸,好肉麻的称谓,不过输人不输阵,她可不能先示弱。 “你算哪根葱?”江月儿脸色全变。“敢跟逸相提并论。” “你”卡!停止,她不能学泼妇骂街,秘籍上写着了,遇上这种情况女主角通常要扮柔弱,才能赢得男主角的心,所以千万别被撩拨,自坏气质。 “我头疼。”苏琉琉忙不迭按着额角,一副痛苦不堪的可怜样。“惨了,一定是被你撞伤之后的后遗症开始发作了。”弱不禁风的可怜娇态她可是奋力扮演。 “居然还是个病坛子。”江月儿极其不屑。“逸,这种女人你怎么还不赶快把她往医院丢呀,你不怕慕容家被沾了晦气吗?”她江月儿最喜欢打击敌人了,眼前这个干扁四季豆最好病死算了。 “辛伯,先扶苏小姐回房休息去。”结果不是慕容远亲自送回美人,而是大少爷下令管家代劳。 可恶!苏琉琉暗骂他,这家伙居然只喜欢和那八爪女纠缠,一点都不把她放在心坎上。 当她被辛伯夫上楼梯间时,眼角余光更是瞥见那八爪女已经攀向他的颈项,而那男人还一脸享受的画面。 我呸! 这花花公子没品、没状、轻佻且不入流,根本没有小说男主角该具备的款款深情她被小说骗了、被骗了。 “苏小姐,你要不要紧?”辛伯紧张地望着她红通通的俏脸,难不成她是发高烧? 慕容逢是下是跟这种女人糊涂下去了。怎么也要问清楚男主角的品性再说,要是这幕容逸真是属于第一类的败家子,她得要立即鸣金收兵,另觅对象执行秘籍才是。 辛伯年纪大虽大,可一点也不胡涂,从昨晚大少爷带回这名小姑娘之后,行事就变得诡异透了。 所以对苏琉琉的问话,他选择含糊其词。 “大少爷还没结婚,有女性朋友也属正常。” 说的甚为有理,只是——“辛……” “苏小姐,我看你还是躺下休息吧!我下楼了”丢下话,辛伯半刻也不敢多做逗留。 搞了半天,她还是什么答案都没有套问出来。 气人! 叩!叩! 这回又是谁?难不成是那波霸女星跑来示威……别怪她这么想,小说都是这么写的。 苏琉琉立即就战斗位置。 “头不痛啦。”推门走进的是慕容逸,他手上端着餐盘,踱进来,见着苏琉琉跟只膨胀的刺媚一样,不禁好笑起来。“你的样子好象正准备跟人打架,杀气腾腾的。” “怎么会是你?”居然又跟小说所安排的情节差距甚远。赶忙假投虚弱。 “不然你以为是谁?” “八爪女哪。”她没好气道。 慕容逸放下餐盘,转身看她。 “听你的口气,好象很不喜欢江月儿这个人?” “你喜欢啦。”她反问,见他不置可否,琉琉气得!“我真的无法想象你这种男人居然会煞到那种女人,简直不可思议。” “怎么会不可思议呢?”他笑笑。“在下愿闻其详。”这丫头又想发表哪门子谬论,慕容逸很想听一听。 “江月儿可是出了名的艳星。” “她身材的确不错。” 瞧瞧,他又是一副口水快要流下来的样子,太……太色情了,风流公子就是风流公子,只要是大波霸动物,通通来者不拒。 苏琉琉忍不住挺了挺腰身,她也属于婀娜之辈呀,即使有差别,差也只是差个半截而已。只是在她忙着提醒他时,慕容逸却只愿放下盘中饭菜,连扫都不扫她一眼。 第6章 可恨,她的身材比盘子上那两颗肉丸都还不如吗? 琉琉咬牙迸语:“而且我还听了不少传闻,全是批评她品德不好,为了要获取演出机会,什么手段都敢使出,甚至连卖……”呃,卖身这字眼太难听,别这么攻击人家。 “反正她那个人做事情已到了不择手段的地步。” “江月儿自是有股魔力,的确有很多大导演相当迷恋她。”慕容逸把肉九放进碗中递给她。“你刚才没吃饭,饿了吧!” “我哪有这种心情吃呀。”她弹起来,气得蹦蹦跳,这是什么笨傻子,空有一张迷惑人的俊脸,却是一点脑子也没有,跟个只懂玩乐的二楞子一样。 天呀,这男人怎么那么奇怪?有时候精明的吓人、有时候又傻的似乎连一点智商也没有,她都不晓得要怎么应付他才是。“我问你,你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来者不拒?” “你看呢?”他花俏地反问。 “你这么不经选择,难道不怕得了风流病?” “我安全措施一向做得安全又可靠。” “你!”苏琉琉俏脸红嫣嫣。老天,她是不是错了,她真的得另寻对象才是,慕容逸这男人太难懂了。她根本抓不住他的心性。 慕容逸收起玩弄心,走向垂头丧气的小丫头跟前,蹲下。 “振作一点。”他反过来安慰她。 “什么?”这男人又发什么神经。 突然其来的轻柔突然缓缓漾开。“我想,我还是应该谢谢你的。” “谢我?”苏琉琉睁大杏眼,呆呆望着眼前的人。“我不懂?” “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 “你知道?”她才不相信,朽木就是朽木,连最基本的识人之明都没有,还能期待什么。 慕容逸把一小块肉丸递到她唇畔。“江月儿的确不是好对象。” 她睨他。 “我真的知道。” 苏琉琉仔细观察他的言行、他的态度、感觉是满正经的。 “你真能幡然省悟?”她将唇前的美味肉丸含进嘴里,好吃,好吃,眼见他浪子回头,心情一下子开朗起来。“别怪我鸡婆,要知道一旦你被这种八爪女攀缠上,以后会很麻烦的,你也明白自己身分特殊。” “在下受教。” “要是你被心怀不轨的女人盯上,这辈子就休想脱身了。” “是。” “所以为了避免桃色纠纷,你选择女性朋友千万得小心点,最好的法子就是别交女朋友,省得给人嚼舌根的机会。”乘机给他洗脑洗脑,最好说服他永远别和女性来往。 “ok,我会小心。” 苏琉琉笑咪咪,看样子这幕容逸还有得救。 “苏小姐?”慕容逸一派正经。 “嗯?” “你满有识人能力的嘛。” “还好啦。” “那么我可不可以麻烦你一件事?” “好呀。”不晓得怎么搞的?满喜欢被他称赞耶。 “过两天我想再带一位梁月引小姐过来给你认识,希望你帮我评鉴、评鉴,她适不适合我?” “什……什么?”咳,咳,肉丸梗在喉头,差点要了她的命,又捶又拍胸口半天,才把肉丸顺利吞下去。“还有……你还有别的女人?”她曭目结舌。 “我是富家子对不?” 一句话当场堵得琉琉无话可答。 地会不会太过天真了? 苏琉琉不得不认真仔细想着…… 得老实承认,从一开始她只是倚靠着一股莫名其妙的傻气,和着好友推波助澜的积极鼓励下,没头没脑地做出这件追夫的决定。 紧接着,她又从小说出租店内的数百本言情小说中整理出一连串的“要领”来,归纳出一部足以让她傲世群伦的秘籍手册,正式开启她情路的第一页故事。 然后玩了三天,感觉是相当有趣且处处蕴涵惊奇。然而却又不能否认,故事的进展情况和她所预估的差距颇多。可以说到目前为止,除了慕容逸的家世、品性,与爱情小说所描写的风流大少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处以外,剩下的……也就是只要有她参与的部分;譬如说从认识的情节算起,全部都是瞎猫碰上死老鼠般的幸运才能够达成。再换句话说,根本就是苍天在可怜她,所以她现在才能够安安稳稳地坐在慕容家的沙发上,没被赶出去。 她根本就不是靠自己。 这可麻烦了,因为这样下去根本不是个办法啊!她最终的目的是要男主角对她死心塌地到底,要他爱上她。 只是——想让一个男人对她死忠,就要这个男人对她心有属意,否则任凭她如何要尽手段,换来的都只会是徒劳无功的下场。明白了吗? 而糟糕的是,慕容逸到现在都还没有给过她任何遐想空间。 所以她到现在都还处于茫然状态。 也只好继续混下去。 真是有够伤脑筋的! 霍然,轿车的引擎声从远方渐行渐向慕容家别墅的方向而来,不一会就见辛伯是慕容逸下班回家了,他很准时哟,怎么幕容家族的庞大企业体系没给过身为长子的他任何压力,老见他悠哉悠哉地、一副轻松无谓的笑看风云状,与一般想象下那种劳心劳力的企业主大异其趣,他的日子显得太过悠闲。 还是说,慕容逸实际上是个好逸恶劳的花花公子,他根本不上班管事……有可能耶,她不能排除这项可能性。她才站起来,却又听见另一辆车子的引擎声。 怎么,有客人? “月引小姐,欢迎欢迎。”隐约中,苏琉琉听到辛伯殷勤的欢迎声。 月引?是谁呀?月引……梁月引,哇!二天前幕容逸口中的另一个女人。 我的天呀,他真把她带来别墅了,他居然…… 怎么办,现在她要躲到哪里去?该死的,没想到慕容逸居然当真,她原以为他只是戏弄着她玩呢。可恶,瞧她现在一身的邋遢,要是再来一个跟江月儿那种点妆华丽、骄傲的宛如孔雀一般的高傲女神,这下子她是不是又要被人骂上一句丑小鸭了。 该死的慕容逸,事前也不先通知她一声,最低限度也让她跟人家比美时,不至于显得过分寒酸。 她还是先去打理一下自已算了。 “苏琉琉,你上哪去?”畅快的语调夹杂着一股诡异的气氛,当场把举步迈上楼梯的苏琉琉给定住。该死,这个男人不会先假装没看见她吗? 苏琉琉没勇气回头,期期艾艾地说:“我……我想上楼换件衣服。” “干么换衣服,你这一身打扮已经很不错了。” 不错?他是不是在消遣她呀?一身天蓝色的t恤,一件窄管牛仔裤,休闲到不能休闲的简单装扮叫不错? “我看我还是上楼一趟好了……” “过来。”慕容逸淡淡一句,琉琉心跳瞬间漏了半拍,尔后更发现自己违抗不了他的魔音,当真回过身。“过来这,我替你引荐一位朋友。”他道。没法抗拒,琉琉只好一边踱向他,杏眸一边往他身后偷偷观去。 “这位是梁月引小姐。” 一个优雅的女郎随着他的介绍词而现身。 这一看,可把琉琉给看傻住了……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眼前的梁月引发怔…… 我的天哪,她是不是见着天仙喽?这女人,美到简直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无可挑剔的轮廓,镶嵌着宛如画工精、心细绘出的五官,再配上高跳匀称的身段,尽绽艳美夺目的彩光。比起她的好朋友冯惊艳来,可谓是不遑多让。这梁月引,是第二个能够引起她注目的美丽女郎。 梁月引移动身影走前几步,与幕容逸并肩齐站。而这一站,却是把苏琉琉打进阿鼻地狱中,她的心在剎那间全凉了。 惨了,惨了,怎么办?她最害怕的事实终于降临了。俊男美女,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一男一女简直就是文艺小说最佳的男女主角配对组合,她这个丑小鸭哪还构得上边呢。 好想哭哟……她知道自己快要被三振出局了。 “琉琉。”慕容逸唤她,这像被定身术给制住的苏小姐却对他的叫唤置若罔闻。 “琉琉?”他再大声些。“琉琉!”她哪时候重听了?喝! “你干么喊那么大声,想吓死人哪。”苏琉琉一回神就是无力的抱怨,小脸垂得低低的。 慕容逸摇了摇头,请梁月引坐下,辛伯连忙张罗三杯茶水,一人分置一杯。 “月引,这位是苏琉琉。”慕容逸对她介绍身畔失魂落魄的小女人。 “你好。”梁月引对她轻颔首,倾国的容颜完全看不出情绪波动,只是端装姿态明显受过严格家教的熏陶……名媛淑女就是这副德性吧!琉琉心想着。看看别人、再想想自己,忍不住暗叹一口气。 “琉琉,月引在跟你问好呢。”慕容逸提醒她礼貌要顾,别只管发呆。 “对不起。”一经提醒,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神与呆滞。“不好意思,实在是因梁……梁小姐太美了,所以我一下子失了神,忘了礼貌。” “谢谢你的夸赞。”梁月引不愠不火地响应她的赞美,对琉琉的称赞并无热切响应。 由此可知梁月引一定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天之骄女,也听多了好话,所以才会八风吹不动。 只是愈看她,愈像是没温度的美丽雕塑,一举手、一投足,全都充盈着一种既定的规循,圣洁的彷佛是不可轻触的“偶像”。 现在怎么办?慕容逸带她来见她是什么意思?鬼才相信是哪门子的评鉴论调呢?她这种毫无缺点的女人,她不相信慕容逸心里没个底。 第7章 瞧瞧,就说嘛…… 苏琉琉眼角余光偷偷瞄了瞄慕容逸,只见他现在全心放在梁月引身上,一会儿问她饿不饿,一会儿又是倒茶递点心的,一副被摄去魂魄的痴迷样。 这个风流大少。 嗯哼!琉琉轻轻出声抗议。 但那对俪影并不甩她。 “梁小姐。”琉琉大声问。不能再继续苟且下去了,眼前这个强敌想必难以应付,如果不把她和慕容逸的关系给套出来,她的下一步根本无法跨出,所以无论她的问题是怎样的不得体,也顾不了那么许多。“恕我冒昧,请问你,你和慕容逸的关系是?” 雕塑美人微侧首,凝睬着慵懒的慕容逸。 “朋友。”她这。 “什么朋友?”琉琉字字追逼。 “好朋友。” “好到什么程度?” “琉琉,你没事问这么仔细做什么?”慕容逸跳出来。 “不……没什么?就纯粹好奇,好奇嘛。”奇怪耶,被人咄咄追问,该生气、该不耐烦的人应该是梁月引才对,怎么反倒是慕容逸在护花。 “这样很没礼貌的。”慕容逸指正。 这下子输赢答案跑出来了,她连人家的裙角都比不上。 苏琉琉不再言语,颓丧地坐在一旁,自己生闷气。 “月引,你刚才在电话中说有件要事得跟我谈谈,说吧!”没多做表示,他再度把目光调往梁月引身上。 “那她?”梁月引悄悄瞥了苏琉琉一眼。 “无所谓。”慕容逸道。 梁月引也不多置喙,立即从皮包里拿出一只折叠的白纸,摊开后,是一份影印的文件。 “这是什么?” 琉琉压抑不住好奇心作祟,忍不住探头去看上头写了些什么。 慕容家族家变内幕报导…… “家变内幕报导?”琉琉好奇地将纸上的文字尽收眼底,讶异地问:“什么意思? 家变?” 可惜她的问题没人响应她。 “这是我透过关系,请人从杂志社影印出来,听说是下个月的卖点。”梁月引面泛忧心地望看慕容逸。“报导内容指出,轻狂已经掌握了慕容家族海外的一切资源,下一步可能对台湾的总公司下手。” “我的天哪,慕容轻狂不是你的双胞胎亲弟弟吗?”苏琉琉想起了惊艳给她的仅有资料。 慕容逸快速流览过这十数直详尽的记载。 苏琉琉又惊呼!“你看看,报导上指说,你弟弟非常不满意你父亲对于继承权顺序的安排,他认为他的能力超出长兄慕容逸甚多,就算是取而代之也无不可。还有……还有咧……他还说慕容逸,也就是你,为了反击他的攻击,居然泄漏自家公司的机密,准备联合外人打击自家公司……”苏琉琉大眼眨巴眨巴的。“真有这回事呀?” 慕容逸莞尔一笑,未答腔。 “你怎么不解释?”“又来了,他总是分不出轻重好坏。苏琉琉对他虚应的态度相当不满。你看,天啊,你真的这么做了吗?不会吧!慕容家的产业可是你的,你怎么会傻到自己打垮自己。” “你想怎么处理?”梁月引对琉琉的呱呱叫全然没听进耳朵,瞳眸只容得下慕容逸的身影。 “随便他们。”他答道。 “随便?”琉琉又喊出声。“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这可是攸关你的继承权、和你慕容家族的产业能否存续的问题,绝对不可以轻忽,所以你必须澄清,必须要反击。” “月引?”慕容逸却看向高贵女。 他的轻视让琉琉整颗心往地底沈去,整个人好象突然间被一股浓浓的灰暗复杂给深深笼罩住,她浑身的难堪。 梁月引摇一摇头,道出她的想法。“我反对回击。” “但不澄清就是摆明你心虚。”苏琉琉忍住怅然,打起精神提醒慕容逸。 梁月引轻轻一笑,又道:“但只要一反击,这新闻只会愈吵愈热闹,得到的结果不仅对澄清事实毫无帮助,反而只会雪上加霜。” 她的顾虑也对,只不过…… “要不这样。”苏琉琉想到了好点子。“我有个好朋友跟报社的记者熟,保证为人可靠,我们可以请她帮忙,由她亲自执笔替你做一次专访,澄清事实,这样一来,既可以替你洗刷冤枉,也不会妨碍到你继承慕容家的产业。”天地良心,她可是一心为慕容逸着想,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心直口快是否会造成听者的误会。 梁月引眸光幽幽转冷。“我想我们不应该、也没资格来争辩这个问题,要不要澄清这件事理应由当事者自己来做决定比较妥当。” “慕容逸,你可别傻傻地不说话。”琉琉担心极了,深怕这个有时脑子会打结的男人会做出愚蠢决定。 他只看梁月引,撇了撇唇角。 “我不打算让天下大乱。”他声音低了好几度。 嘎?这话是指她的方法不当,嫌她多嘴是不? 琉琉再度受伤了。 “逸,其实苏小姐也是为你着想。”梁月引道。 好感激哟,一个认识十分钟的陌生人可以看透她的本质,看出她毫无恶意,但已经认识三天,且谈过好几次话的慕容逸却反倒把她误认成是兴风作浪的无聊女子,由此可知,她跟他无法心灵相通。 再回头看这梁月引,她不只是外形姣好,风度翩翩,且不愧是名门千金,简直完美的挑不出任何缺点来攻击,她实在胜过她太多了。 “算了,这件事情就到此告一段落,别再提它。”慕容逸起身,朝着梁月引道:“跟我到书房一趟,我有事跟你谈谈。辛伯,我们七点钟再共进晚餐。” “好的。” 金童玉女的合称组合就这么移转阵地往书房去,独留下她一个人在客厅没人陪伴。 她又成了没人要的小可怜。 “月引小姐不仅家世好,而且人漂亮,气质更是一流。”辛伯一边收拾着茶杯,一边闲聊着。 “是啊!”琉琉不能否认,也无法否认。 “谁娶到月引小姐,谁就得到事业上的最好帮手。” “也对!”苏琉琉忍不住叹口气,挫折感弄得她好想哭。“对不起,辛伯。” “怎么?”无缘无故女娃娃干么跟他道歉。 “我突然觉得很累、好想睡一觉,晚饭我不吃了,辜负你的好手艺,不好意思喔。” 辛伯拍拍她的肩……他也不晓得自己怎么突然很想安慰她;总感觉,垂头丧气实在不适合这丫头。“没关系,你先去休息,我会跟大少爷说一声。” “谢谢。”踩着无力的步伐,她一步一步踏上楼去。一进寝室,就把自己往床上重重一扔,无力地呆望天花板。 人呀,真的最怕比较了。一比,优胜劣败就在转眼间全定了胜负。 看吧,有见识、有背景、有气质、就是高人一等。 而她…… 欸!欸!欸! 连叹三声……失落的无奈弥漫住胸口,这三天来,她没有一刻比此时更觉得来日无多,打从心底涌上的彷徨与无助扣紧住她……总感觉,一切到此为止了。琉琉就像是一具死尸似地躺着动也不想动,也懒得知道时针分针现在指向哪个数字,更不管肚子不断在咕噜咕噜哀嚎着。就让黑暗来吞没她吧! 她愿意沈沦,什么都不想、不做了…… 喀嚓一飨。 蓦地,水晶灯随着开关被揿开而大放光明,并且伴着脚步声。 “琉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慕容逸把她的名字叫顺口了。 当事人却睁着无神的双眼呆呆发愣,对他的叫唤毫无反应。 “琉琉……”慕容逸踱到床边,见她沮丧的小脸毫无生气,实在想笑。“怎么啦?” 她依旧动也不动。 “你廖添丁呀,睁着眼睛睡觉。” “我不是廖添了,我是死不瞑目。”好悲哀哟,她观看了六年的爱情小说,精心归纳出的追夫秘籍,却在方才宣告根本毫无用处,呕呀。所以她再也没力气了。 慕容逸啼笑皆非,却仍是道:“起床,我有话对你说。” “不听。”一把拉起棉被盖住小脸,拒绝听他的消遣,这家伙一定是来羞辱她的。 “起来。”慕容逸拉开棉被,可她又一把抢回,一个抢,“个拉,简直是小孩在玩游戏。 有趣呵,他的生活自从苏琉琉这奇异的丫头进驻,突然间变得缤纷许多,这三天来,他老是做些自己觉得不可思议,却又感觉相当好玩的游戏,甚至还发现有点乐此不疲呢。 怪异呀,即使对这个莫名闯入他生活的小女人不敢掉以轻心,然事实上,防范总是被新奇给掩盖过去。 “好啦,别孩子气了,快起来。”慕容逸干脆猛力一扯,把棉被丢到角落喘息去,抓住她双肩强制她坐起身。“你怎么软绵绵的,把力气拿出来。”这小女人不是一向生龙活虎的? 琉琉烦死了。“你干么非要找我讲话下了呢?你有事应该去找梁小姐商量才对呀。” “你也觉得月引是个了不起的人才?”他闲闲问。 “是呀。”这坏胚子,故意刺激她。 “那么想必你对她的评价会比江月儿好上几百倍喽。” “对啦、对啦。”他非要把她逼疯才甘愿是不。 “你怎么了?”戏谑的眼神逐渐消褪,炯炯目光直直望进她灵魂深处理,也把她的力气勾回了些。“失魂落魄的,难看死了。” 她撇撇唇,下巴颓放在曲起的膝盖上,软趴趴地说:“是很难看,尤其又跟一个”完人“站在一起时,更是相形见绌。” 第8章 “也不能这么说哪。”慕容逸并不这么认为。 “哦?”他似乎话中有话,值得推敲。“不然你以为呢?” “你们各有千秋。” “谢谢你哟。”她一点都不觉得快乐,因为一听就知道这根本是安慰话,而这男人会用这句“各有千秋”来安慰她,可见她也认定她及不上梁月引的风采。 慕容逸实在不喜欢她这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 “我不是说安慰话。”他加重语气。 “是吗?”琉琉一点都不相信。 “你也很不错的。” 很欲盖弥彰的感觉耶。 “看着我。”她居然敢不相信他的话,慕容逸没来由生起气来。“你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肯相信?”她抬起扇叶般的睫毛,静静看着他。 好半晌之后,胸臆间的骚动令她猛然迸出一句。 “吻我。”她脱口而出。然而等到脑袋意识到自己嘴巴吐了什么话出来之后,轰然一响!奔腾的热焰直往脑门冲。 慕容逸又露出一副凡事看得透的讥诮神情。 “吻你?”他声音淡淡。 苏琉琉红着脸,干笑两声,横了心。 “对,我要你用吻来证明。”自己真像个欲求不满的浪荡女,可是话既然已经说出口,也收不回,就干脆将错就错地做下去,反正她本来就是来勾引他的。“怎么,你不愿意呀?”自己反倒忍不住绞扭起手指头来。 慕容逸扯高唇角。“怎会不愿意呢。”他慢慢倾近她,吐出的热气充满挑逗与爱抚,飘逸的嗓音危险又轻柔。“我当然没问题。” “呵,呵呵……”她发现自己只会傻笑。 “看着我呀!”他掬起她的下巴,近在咫尺间的俊美面孔不禁让她奇书网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c○m倒抽了一口气。 “你……” “我要吻你喽……”他一声一声的低喃,唇也几乎贴上。“要吻了啰……” 苏琉琉屏气凝神闭起双眼,正襟危坐地动也不敢动。只感觉,他的气息勾引着她的灵魂,然后,他的大手移向她后脑,再然后……不行,不行,她狂乱的心跳快速的让她根本无法负荷,她快休克了…… “要吻喽。” 最后轻语一出,琉琉反射性的想后退,但扣住她后脑勺的大掌根本没给她机会,他热热的唇就这么抵进她的樱口,气息随之交错。 这就是吻吗? 唇贴住唇,和小说上所描叙的吞噬疯狂完全不相同,但……却带给她一种安心,一种平稳,一种无法形容的快意,她……呃? 柔软却忽然消失,好快哟。原来是慕容逸放开她的唇,改用食指描绘她优美的唇线。 伻!伻伻!伻伻伻……心脏依旧遽烈跳动……这是另一种情挑吗? “你没经验。”霍然,慕容逸毫无预警的爆出这句话,一脸无趣又无法满足的失望丢向目瞪口呆的她。 轰一声,脑袋就像觉醒似的被炸空。对……对了,她怎么给忘记,她是……是只丑小鸭。 “我……我……”一个尝遍天下绝色的富家大少,理所当然可以给她一个最正确了分数,可是真有这么糟糕吗? “怎么会这样咧?”他还直咕哝。 “慕容逸,你……你难道不喜欢清纯玉女吗?”琉琉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提起仅存的力气奋勇质问他。 他抓抓下巴。“青苹果稍嫌涩了点,并不太好入口耶。” “你!”她咬牙切齿,真想咬死他。 “别气、别气。”他拍拍她的粉脸,又丢了个奇异的深笑,接着道:“这样好了,我们彼此加油,我想总有相互契合的一天吧!你说对不对?” 琉琉鼓着腮帮子,一时间也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这个大色狼! 第四章 她的确没有魅力,比起江月儿、比起梁月引,比起那些还未亲自印证过的一大串美人,她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得排到太平洋上头去的。 一个戏遍丛花的有钱公子,什么人间绝色没见过,什么肉欲游戏没尝过,她小小小小的一株小花朵,怎么可能引起他的兴趣。 她该认清楚自己的本质才对。 “惊艳,你认为我还要继续追夫下去吗?”苏琉琉不太带劲的用吸管搅弄冰红茶,杯内的冰块无辜地互相冲击,叮叮咚咚的乱无节拍,跟她的混乱一模样。 “为什么不玩?”冯惊艳抬起娇颜,不明白。 “因为……因为……”欸,怎么说嘛? “因为什么?直接一点,你苏琉琉什么时候说话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 “因为发生很多问题啦……一下子我也不晓得该从哪一条说起。”她从来不曾这么无助过,原本已经拟好的步骤全都乱成一团,哪条路都行不通。搞了半天唯一可以确认的事情,就是她掌握不住慕容逸。 “我看呀,根本是你自己想太多,庸人自扰。”冯惊艳漫不在乎地开口,一副没啥大不了的笃定回复琉琉的惴惴。 “我不懂耶?你凭哪一点这么乐观,以为我会成功。” “傻瓜。”她重重地吸取一口珍珠奶茶。“这么容易的解答你居然瞧不出来,你实在是喔!”她忍不住摇头。 “别卖关子啦。” 吁了一口气,她看她。“好吧!我问你,慕容逸赶了你没有?” “没有,不过那是因为七天期限还没到。” “那好,就算期限没到,这几天他大可不必理睬你的嘛,反正他慕容家有的是别墅、有的是房子可住,他不要把你丢别墅里住,自己住自家。七日之后你得自动滚蛋,从此相见不相识,各走各的路,他何必理你。可是你看看他,这些天来他对你做了些什么?” “他跟我聊天,又带女人进别墅给我评鉴,甚至吃我豆腐。”即使她被吃的时候还满开心,但只要想到他那些伤人的话,就又浑身不舒服。 “这不就结了!”冯惊艳做下结论。“慕容逸是什么身分,他可是盛名远播的情场圣手耶,报章杂志不都写了,那些自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多得足以让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躺着下不了床;但是,一个玩遍天下绝色的男人居然会想吃你这棵嫩草,这能说他对你没有心思吗?” 想想也满有道理的。 “好吧!好吧!就假设他不讨厌我,就假设他对我真有那么一点点意思,但是,我开始觉得良心不安了。”脑袋又垂下来。 “哈!良心不安?”冯惊艳怪叫。“你良心不安个什么东西呀?” “我觉得……”想到慕容逸跟梁月引,心里就莫名恐慌得紧。“他好象已经有女朋友了耶,他对那个梁月引的态度很不一样唷,假使说我的出现是以第三者身分的话……” 她摇头。“这和我原先的设计差距太多了,我不喜欢介入者的身分。” 冯惊艳差点晕厥。“小姐,收起你的罪恶感好吗?你简直是莫名其妙。”但琉琉还是闷闷地。“好吧!好吧!我问你,他们两个结婚没有?” “没有。” “又或者,订婚了?” “也没。” 她嗤声。“既没名分,你罪恶个什么劲。” 说的也是,但…… “小姐,拜托你打起精神来好吗?要不这样,你干脆把梁月引设定成是小说中的女配角,喏,你明白的,女配角通常都会不择手段的对付女主角,根本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你要彻底毁灭她。” 但书上那些到底是梦幻,她不能不顾忌现实面。“可是,那女的好美,美得跟你不相上下。” “那更是喽。” “啥?” 冯惊艳笑意盈盈地。“那我更能肯定她一定是蛇蝎转世,是个意图设计慕容逸的女坏蛋,你也知道的,蛇蝎美人在言情小说中一向没什么好下场,你就不必担心了。”冯惊艳洒脱的解释,只因她也不把自己设定成好人身分。 “是这样吗?”苏琉琉迟疑。 “不管怎样,反正你都蹚进去了,在结果尚未正式出炉之前,你都没理由打退堂鼓。” “说的也是,是没理由自己先被自己给打败了。”反正期限还有二、三天,是成是败,都给它玩到底好了。 “明白就好。” 明白自个是个没钱、没势、没身分、没背景的平凡女人。但这又怎样呢?她一样拥有跻身变成富家少奶奶的资格呀,对不对? 昨天和冯惊艳的一席谈话过后,琉琉悬挂心头的不安感已然卸下许多。对呀,又何必妄自菲薄呢,搞不好那个梁月引真如惊艳所说,是个心怀不轨的坏女人,她对慕容逸是别有居心的,而她这位女主角理所当然要来挽救这一切……嘿,嘿,为了安慰自己,也只好先做如是想了,反正她都已经搅和下去,回头也困难。 那何不让自己心安一点呢? 这个办法好。 才这么决定着,别墅外头就传来汽车煞车声响,琉琉完全不必抬头看挂在墙上的古典大钟,立刻就知道现在时刻——正七点整。这五天来,门外熟悉的汽车引擎声从来不曾耽搁过一秒钟,比报时鸟还要来得准确无误。入夜七点,慕容逸绝对返回家门,当住家男。 他这种喜欢回家的态度像极了新好男人。 只不过唷,不必高兴的太早,苏琉琉早做好心理准备了,因为今晚的慕容逸一定又带着妖娆的女人光临别墅,堂而皇之的说是要让她来鉴赏鉴赏。 而这回她是否能够“全身而退”。 所以苏琉琉从容起身,就战斗位置,准备应战。 “下班啦!” 第9章 琉琉一个旋身,转向走进门的男主角……呃,她猛然顿了下!怔怔地望着走向她的慕容逸。 他,好奇怪?不是没带女伴的奇怪,而是……要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 眼前这个身高腿长、仪表堂堂、外形气质优人一等的男人的确是慕容逸没有错啦;只是,真的好怪哟……那股向来潇洒不羁的气息,怎么无故多了分从没感受过的阴邪,而轻柔似和风的款款温柔,也似乎在突然间全灭了顶似地消失无踪,再瞧瞧,他那一对黑如子夜的深邃眼睛,此刻正用着带毒又探索的光华往她身上射来。 “逸,你……你怎么了?”琉琉颤巍巍轻问了声,身子因为他的欺近而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他好奇怪,也好可怕。唇角微扬的诡笑,似嘲笑什么,又想吞噬什么似地…… 他,变得好陌生。 “苏琉琉?”慕容逸突问。 “是!”反射性的回答从喉头应出。嘎!怎么回事? “苏琉琉……”他继续反复低喃她的姓名,鬼鬼的音调又狂又冷咧地,她忽然觉得自己好象是只可怜的羔羊,正等待生死审判。 “逸……”呵,呵,琉琉干笑两声,终于鼓起勇气审视他。好陌生,一点都不像是那个爱作怪、爱欺负她的慕容逸,这男人什么时候转性?对她的态度正经到令人费解,并且生疏。“你……你还好吧?”问完,琉琉突然轻呼一声,还是说,他在回家的路上被鬼魅魍魉给附了身啦,他中邪了。 大眼旋即全写满问号。 “我很好。”慕容逸随意一应,大摇大摆地往沙发坐下,叠起双腿,微侧首,又冷冷睇向她。“过来!”他命令道。 “咿?”奇怪,真的太奇怪了,相处五天以来,他即使发号施令,也不会用这么寡情的态度对待她,他从不会如此冷漠过,今天怎么伤害性好强。哽,还是说,慕容逸发现她的诡计,所以态度全变了,此时、此际,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毁了! 她颤巍巍地定在当场,完全无法动弹。 怎么过去嘛。 “过来!”暴射的阴寒足以冻死人。无奈之下,琉琉只好硬着头皮、僵直身、用龟爬的速度一小步、一小步的踏过去。可以想见等到走近他身边,天一定亮了。 只可惜她的如意算盘白拨了。 如迅雷般,一只大掌蓦然伸出,慕容逸显得受不住她的龟速,干脆助她“一臂之力”。攫住她的手臂之后轻轻一拉,想当然尔,娇躯当然往沙发方向飞去。 “哎哟!” 经过一阵头昏眼花的摧残,琉琉终于认命地知道自个儿逃不掉了。瞳眸慢慢一抬,对上慕容逸那张帅死人的面孔,而那双诡谲的眸子正紧紧死锁住她呢。 他好可怕。 剑眉微微拧起,他像是头一次见面似地仔细打量她,在四目对视下,琉琉赫然惊觉! 慕容逸的皮肤怎么比早上黝黑了点,头发也长长了些,难不成他翘班跑去游泳喽?不过他的头发也未免长得太快了些吧!还有他异于寻常的缥缈嗓调。 “你,不够艳丽。”慕容逸突然冒话。 “咦?”什么意思?她不明白? “你,也不够清妍。” “啥?”琉琉怔了征! “不过倒有一份教人不设防的甜美,而这份讨喜就是让慕容逸留下你的理由吗?” 他冷哼两声,又搭话。“实在够笨的了。” “什……什么?”这刺激总算把苏琉琉从迷雾中全部震醒过来,小手弹掉扣住她下颚的大掌,弹起身子,退离他三尺远。“你是谁?”没有人会骂自己笨的。除非这男人不是那个男人。 “你们在做什么?”毫无预警下,又有一道磁嗓从门口传进来。 “慕容逸?”下巴差点掉下来,苏琉琉望了望沙发上的人,又转头看了看门口的人,一模一样,是……是双胞胎,慕容家的双生子,我的天呀,以前是耳闻,今天是亲见,果然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身材五官,难怪她会搞错,难怪她会上当,哇!实在大像了……太像了…… 沙发上的慕容轻狂撇了撇唇,十指梳下微乱的黑发后,起身,踩着恍若黑豹的俐落步伐来到慕容逸身边,非常直接地道:“老兄,你的眼光有问题。”有讥有讽,听来刺耳极了。 “你打哪看出来的?”慕容逸不愠不火地回问。 他睨了睨苏琉琉。“全身上下。” “这么严重。”边说,慕容逸边走向老对他俩发呆的苏琉琉。站定后,直问:“慕容轻狂说我的眼光有问题,你以为呢?” 他这话问的奇怪,而且话中还夹带着浓浓的探问与怀疑。 “什么意思?”她赶紧跳起来,还又吼又嚷的僻哩啪啦大叫。“我天生长这张面孔,怎么有问题?而且这脸是我父母所赐,我又哪敢毁之;再说,我其实一点也不丑,甚至严格说起来,我还满讨人喜欢的,这样的苏琉琉已经够美、够漂亮的了,要我整容,免谈。”杂沓的丢下一堆无意义的话,苏琉琉是故意的,用意是要阻止慕容逸往另一个方向去推敲,上帝保佑,千万别泄了底。 “你听见了没?”果然,慕容逸似乎真被她给迷惑了。见他回头望着那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孔,语气也充满战斗意味。 “你信?”慕容轻狂冷笑,又阴沉地瞥了瞥她。 他耸肩。 怪了?这两人真的只是单纯的因为她的脸蛋而争锋相对吗?为什么她老觉得这两人话中有话。 慕容轻狂不屑的笑意凝聚着挖苦,让听闻者难堪。 “不然你以为我该怎么做?”慕容逸平静无波地再问。 “扫地出门的好。”慕容轻狂勾睨着她。“留她在这里,肯定是个祸患。” “喂,你讲话客气点。”琉琉终于欲不住的反击。 “客气?”他尽展狂妄。“我是在救慕容家……” 听听,多挑舋的言词,彻底的不把慕容逸放在眼底,慕容轻狂所表现的自负、自大,与唯我独尊,果然印证慕容兄弟不和的传闻,也印证小说上所描写,富家子孙为夺家产,通常都是斗得你死我活,手足亲情,那是个什么东西,滚到天边去吧!谁会为血缘关系而放弃既得的权与势。 “你知道你所引进门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吗?”慕容轻狂继续大放厥词,一点也没把幕容家族首位继承人放在眼底。“不知道吧!不过我敢肯定你一定要大失所望。好大哥,想找人联手也要找个有脑子的嘛,这丫头片子,横看竖看都是没长智能的笨娃娃,你怎么会选上她的?”精光一闪,他忽然邪气十足的望看他的双胞胎兄长。“喔,我懂了,原来是她床上功夫了得,勾引了你,教你魂呀魄呀全飞了,我倒忘记,你对女色向来没啥抵抗力。” “你这个龌龊的下流胚子。”等不及慕容逸开口,苏琉琉倒是按捺不住地跳出来。 “你的思想怎么那么骯脏咧?” “那么请你告诉我,你是用什么方式混进慕容家?”慕容轻狂瞪她。 “我……我是……是慕容逸不小心撞伤我,所以我必须留在这别墅里养伤,就这样,没什么好奇怪。”她吶吶解释。 “不小心撞到你?”慕容轻狂挑起勾魂眼,邪笑。“好巧哟。” “是好巧,命中注定的。” “没经过设计?”他又咄咄逼人。 “当然……没有。” “没有?哈!你以为在编爱情小说剧情哪,天底下会有这么凑巧的事。” 啊!脸色刷地全变。 编爱情小说剧情?这句话宛如利刃似地刺进她的胸口,当场把她的呼吸给夺了去…… 慕容轻狂尽收她的表情变化。“无言反驳,嘿,难不成是被我给说中了!” “你……你……你胡说八道!”冷汗涔涔滑下。 邪味十足的俊脸俯得更近。“心虚喽?” “你……你……”她不仅冷汗直冒,连双腿都开始发起颤来。完了,完了,他快支持不下去,她快穿帮了。 “琉琉?” “我头疼。”虚软的身子恰巧跌进慕容逸适时伸出的援手中,她顺势惨呼道:“我头又疼了,一定是后遗症发作了,好痛……真的好痛……” 她赶紧扮柔弱,这好象也是小说里常见的情形嘛。慕容轻狂的话迸出,亳不留余地的,任性且妄为,更不在乎别人感受,只要他高兴就好。 这种感觉,让已经被慕容逸抱起来的苏琉琉突然想起冯惊艳;那一位说话同样亳不留余地,行为模式特异独行的女娇娃,琉琉居然把他俩联想在一块。 “老哥……”慕容轻狂不怀好意地又丢话,完全不理慕容逸根本不甩他,抱着琉琉直往二楼去。“既然女主角都在暗示你可以一口吞下她,那么就放胆去尝尝她的味道吧! 虽然我看她根本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不过勉强一点,应该还啃得下去,当做环保,别浪费的好。” 听听,这又是什么话,分明想气死她。 “可恶!”琉琉从幕容逸怀抱里跳下,转身就要冲下楼去跟他拚个你死我活。 两颊气得鼓鼓,小手握成拳,直想揍人。“慕容逸,你怎么会有这种兄弟?”比男主角还狂妄、还浪荡,太没道理了。“我要跟他理论去。” “不用激动,他走了。”慕容逸拉住她。 “你怎么知道?” “你听。”没错,是汽车远扬的声音。 她气急败坏,却又无力回击,呕呀,呕死人了。 “那家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第10章 撩拨我?取笑我?”愤怒加身,把自己丢进椅子里,一时间忘了她方才还直嚷头痛呢。 慕容逸也没想拆穿她。“轻狂的确是特地来见你。” “为什么?我跟他又扯不上关系,他无缘无故见我做什么?”还故意说出那些话。 慕容逸意味深长地淡淡吐露道:“来看你会不会给他威胁。” “那他这下肯定可以放下一百二十颗心了。”瞧他把她眨得多低,又是笨娃娃,又是食之无味的鸡肋,彻底的把她贬成一文不值。 不过仔细想想,他那人不仅嘴巴坏、心眼差,最恐布的是那家伙好象拥有超强的洞悉力,只消一眼,他就能感觉出她正依寻着一种模式在接近慕容逸,这么能力高强的男人,岂能等闲视之? “喂,慕容逸,你这个兄弟实在乱恐怖一把的,你没感觉吗?”她突然想到一件攸关她未来前途的大事,话锋随之一转。 “有吗?” “你别这么漫不经心。”她实在忍不住想纠正他。“你弟弟,也就是刚才那个邪气十足的男人,他绝非是个空有外表的蠢蛋,那家伙的脑袋里是装有东西的。”的确挺厉害,否则怎么可以一眼就看穿她精通爱情小说。“他肯定是个对手,而且不好应付,你若是不用点心,继承的地位肯定不保。” “那就送给他。” “这怎么可以。”琉琉惊天动地喊出声。“钱耶,白花花的钞票耶,哪有人笨到把自己的财产往外头推,我不答应。”她费尽心力的玩,就是要爬上少奶奶的地位、就是要变成有钱人家的夫人,她怎么可以任由未来的丈夫变成身无分文的流浪汉,那岂不是又让一切回归原点,白忙一场。 “你不答应?”慕容逸饶富兴味地挑眉,一问。 “对,我不答应,打死我都不答应,不答应。”头摇得跟波浪鼓一样。 “琉琉。”坐在椅子上的身子突然腾空,一双铁钳似的手臂由她身后楼住她,轻一用力,她整个身躯就直往那副宽阔的身子偎了进去。灼热的气息在她颈后拂呀拂地,幽然的声调也随着灼热传进她耳畔、掺进她心里。 “为什么?”他问。 “因为……”呃,怎么讲嘛,能说她是为钱而来的吗? “告诉我,你是否真如轻狂所言,是故意来设计我的?”有如天鹅绒般的低嗓一字一字飘出,即使悦耳,却听得她直想打哆嗦。 心脏更是差点从胸口跳出来! “哪有,你别听他胡说,什么设计。”她眼珠儿乱瞟,不安地移了移身子。 “那么你为什么留在这里?”慕容逸把她楼得更紧。 “你……你知道的……”当初不是说好,他要负责任。 “除了所谓的‘伤势’以外呢?”低语好似催眠曲,诱得她樱口几番欲张又合,不行哪!忍不住轻轻一喘。 “我……我……” “琉琉。”低语又变得好暧昧,缠住她的魂。“老实说,明白告诉我。” 秋眸溜溜地抬起觑向他,扑击而来的是浓浓的煽情调,慕容逸那对蕴含强烈磁力的魔眼,炯炯勾引出她体内的骚动,热呼呼地,骚动从心房扩散出、弥漫住整个胸臆,到达四肢百骸,她整个失了方寸。 “我不知道!”跳脱了设计外,的确,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其实早在发现慕容逸并没有依循小说男主角的‘模板’进行该有的程序时,她就应该收手、就应该要另寻目标才对,可她没有,非但没有,还忍不住想搅和,忍不住想把慕容逸塑造成自己所希望的模样。 即使塑造的很累、也很可笑、甚至可说是毫无成果,但不知怎地,她就是不想离开这团混乱的线,情愿被缠住、绕着,情愿经由别人的手喀咛剪断,也不要由自己去解开它。 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这样的自己究竟是存着什么心态? 却情愿迷惘…… 犀利的眼将她的表情看进心底,这丫头一脸迷蒙又是什么含意?另生计谋?抑是真无辜?不,不对,她天真无邪的表相下每每充斥着阴谋诡计,这点是绝不能否认的。只是要轻狂回来走这一遭,虽是得到了些许答案,但,也让他陷入更深的迷惘中…… 瘫在怀里的女人又想挣开他了。 慕容逸泛起耐人寻味的笑纹。 因为,怀中柔软的身子可不像外观所以为的那样干扁,可是玲珑有致的,而且那股若有若无的处子香,不断在他鼻端浮飘……吸引……勾魂……突然好想跟她厮磨。 心起意即动。 未经俏女郎同意,唇陡地降至她雪白的额际,轻轻舔触……琉琉一颤,承受着他的气息,他陡然的侵略教她整个失神,忘了拒绝,忘了身处何处…… 而他,则更大胆了,滚烫的唇印开始在她的眉宇、她的眼上、她的鼻尖、她的双颊处不断不断流连,尔后更是强行烙上她的唇,灵活地探入她的牙关,寻找她的舌尖想与之嬉戏共舞…… 不行!不行了! 这么煽情的挑逗诱惑得快让她无法呼吸了,而且……他的狂野、他的暧昧,好…… 好恐怖,也好……好吸引人哟…… 浑浑噩噩中,她感应到一只掌钻进衣服中,摩拿着自己的小腹,然后,又大胆地往上攀爬,往上抚去……渐渐地,愈来愈上,快到罩住她小巧的胸脯了。她的血脉几乎爆破! “不……不行……不……不能这样,不!”琉琉拚命拉回几乎沈沦的意识,用力推开他,气喘咻咻地,整个人差点瘫倒在地上。“不,住手!停下来!停下来,不能这样,我们不能这样。”慕容远也没好到哪去。 “为什么不能?”慕容逸哑声问。天!这妮子哪是根无味的鸡肋,她甜腻得可以。 “我不喜欢。”琉琉慌乱地乱塞借口。 “你会不喜欢吗?”刚才看她挺享受的,尤其那对醉眼迷蒙的眼波骗不了人。 轰地!脸红似火,她期期艾艾地反驳刚才的不当情绪。“是你诱惑我,是你,我…… 我只不过是傻傻地响应,那只是单纯的生理反应,并没有其它特殊意思,只是一种反应。“她特别加强语气郑重申明。 “可是你不能否认你的身体并不排斥我吧!换言之,你也颇乐在其中的。”总算恢复平静的他笑出淡嘲弧度。 全散了,她又记起眼前这男人虽然没有按照小说的模板而行事,但他身为花花公子的本质可是一点也没改变。 贪欢是其本性,他也乐此不疲,但在快乐过后,花花公子是不愿负责任的。 而没有爱情做滋润的裸里相对,她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洒脱。 “你真的不想尝尝快乐的滋味?”慕容逸似乎很不甘心,再问一句。 她看他。 “过了今晚,也许就没有机会喽,后天,午夜十二点,期限就到了。”他继续勾引。 苏琉琉仍是无法言语,因为脑中只盘旋这么一句话…… 午夜十二点,午夜十二点……那正是灰姑娘梦醒,打回原样的关键时候,也同样是她所要面临的一剎。“算了!”男主角终于不耐烦,展开大步跨出门去,留下苏琉琉。 欸!此时此景,她不知自己该庆幸脱离魔爪,亦要懊悔气走了他。 总之,一切全失了控,乱糟糟…… 第五章 天翻鱼肚白。 她则是幸运的多留了六个钟头。 想想其实慕容逸也满好心的,没在午夜十二点钟声响起的那一刻,命令她立即离开别墅,否则少了番瓜车的她,这下子可要徒步下山去了,然后乘着萧瑟凄惨的夜风,重新回归凡尘,顺便带着鼻涕咳嗽当临别礼物。 虽然感谢,但幸运也只是多上那六个钟头而已,天亮之后,她依旧得离开。因为男主角在前天对她说了声“算了”以后,可能是没让他“满足”而令他心生不怏吧!自那一刻起,慕容逸不再“驾临”别墅,她也不再见其踪影,更遑论他好心地下命令留地下来,总之,她成了不再受注目的可怜虫,好似被打入冷宫的殡妃,而这番结果也预告了一件事实。 苏琉琉完了! 这回的追夫行动到此正式宣告失败。 她的梦,碎了! 琉琉忍不住吁了口哀怨的长气,不得不开始整理少少的包袱,弄好后,依依难舍地再次环视这“屋子的金碧辉煌。无福享受呀……再叹口气,她终于失魂落魄的踱下楼。 “琉琉小姐。”楼梯口,别墅的管家已在等候她。 “辛伯,我走了,这七天来承蒙你的照料,琉琉谢谢你了。”她朝他深深一鞠躬。 “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工作,不足挂齿。” “但我还是得谢谢你。”她又道:“辛伯,那我走了,再见。”话别后,垂着小脸往门口方向踱去,心情好低落,因为愈往门外走,代表离麻雀变凤凰的幸运美事愈是遥远,而期待,也将在红木门掩上的那一剎那,全部消逝。 “琉琉小姐。”就在门扇即将合起的一刻,辛伯突然唤住她。 “什么?”她飞快转过身去,亮起期待。 “你保重。” “噢……”神伤呀。“谢谢,你也保重,再见喽。” “再见!” 美梦就此终结。 琉琉站在台阶上,又叹口气!仰着小脸惯郁地瞪视着灰蒙蒙的穹苍,天空再无一片蓝,微俯低瞰别墅前庭的锦簇花团,似乎也全失了生气。还是穹苍花儿可爱,愿意与她同悲,不像那个男,也不晓得掉进哪座销魂窟中,至少他们也相处五天了吧! 第11章 居然不来替她送行。可恨! 忽地,一辆bmw轿车疾驶滑进别墅前庭来,车轮辗过车道的声响打断琉硫的自怨自艾。 放眼一瞧,这辆车并非是慕容逸专属的座车。 那是谁的?清晨六时许,谁肯起了个大早就冲来别墅? 好奇怪哟? 当车身停妥后,从驾驶座内跨下车的来者又让琉琉吓一跳! 梁月引? 那位天之骄女。 一大早,她行色匆匆地跑来别墅做什么? 呵……嘿嘿……忽地,苏琉琉突然傻呼呼地笑起来,方才的凄凄惨惨在见到梁月引大驾光临的此刻突然散去了些,因为,梁月引的独自前来证明慕容逸昨晚没有跟她在一块,只要想到这里,恶劣的情绪不自觉就淡了许多。 “梁……”琉琉兴冲冲地想跟高贵女打声招呼,可是没料到对方居然踩着优雅的步伐从她旁边掠过,根本无视于她的存在。 她这么大一个人杵在旁边耶,梁月引居然能够视若无睹。 门铃声引来辛伯开门。 “梁小姐。”辛伯见到访客,也显得意外! “辛伯,逸在这里吗?”她等不及进屋去,就连忙问。一个受过良好教养的女人就是与众不同,即使她此刻心急如焚,但一举手、一投足,仍旧是风雅极了。 “大少爷不在别墅,他昨晚没来这。” “知道他上哪去吗?”梁月引再问。 “大少爷没交代。”辛伯摇头道。 “这样,那好,我知道了,麻烦你要是见着逸,请通知他,说月引有急事找他。” “是!” “究竟出了什么事?”苏琉琉站在门边听了半天壁脚,虽然听不出所以然来,不过看梁月引这么心急,肯定有大事发生。“需不需要我帮忙?”她好心问。 上了淡妆的娇容冷冷偏过去,盯着苏琉琉,好象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身畔有她这一号人物的存在。 “你怎么还在这?”温润的问调虽柔和,却宛如利刃般狠狠刺进她的心脏。她清楚地感应到,传来的是藐视。 “我……我正要走。”琉琉自尊心严重受损,话说的结结巴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想听你和辛伯谈话的,我只是,只是看你好象有急事,所以多留一会儿想看看能不能助你一臂之力。” “多谢你的好意,只不过我想——-”梁月引绽露轻笑,但唇角那抹轻视看得琉琉心头直发寒。“你也帮不上忙吧!” 呃,击中要害! 她说的一点也没错,人家身为呼风唤雨的高贵女都无法解决的大事,她这种没身分、没地位、没背景的渺小沙粒跟人家谈什么帮忙不帮忙。 “对……对不起。”她真是鸡婆的可以,自找屈辱。 梁月引转过脸,又对辛伯说:“打扰了,我先到别的地方找逸,麻烦辛伯有消息的话尽快通知我。” “月引小姐请留步。”辛伯唤住她。“这样好了,你先进来坐,我打手机联络大少爷,也许可以联络上他,你也不必这样东奔西跑的。” 梁月引想了一下。“也好,那么麻烦你了。” “别这么说。”迎进梁月引后,辛伯再次对门外的琉琉道:“琉琉小姐,请慢走,再见。” “再见。”门里门外,再次隔成两个世界。 该觉悟了,苏琉琉,即使小说总爱编排麻雀变凤凰的戏码,总爱给男女主角配上最完美的结局,但套用在真实人生里,到底是得变调……别怪她灰心,因为,她的追夫秘籍的确没给她多大的帮助是不。 该清醒了。 用力的一甩头。呼!烦恼不适合她,耽溺无助于事,重整旗鼓才是她应该做的事。 对,重新来过。 况且在台湾,富家公子并不仅慕容一族;即使其它的家族难及上慕容家的财富权势,但只要能够应付她的开销,规模小一点又何妨呢?野心不必太大。 在终究体认到小孩无法开大车的情况后,琉琉决定重新打算,踩着重头来过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 也因此,被要如何重钓金龟婿给占满思绪的苏琉琉,一下子没发现弯弯的山路上正迎面驶来一部黑得发亮的法拉利,一直等到车头停在她面前时,她才恍然回过神来。 “慕容逸?”她轻呼!真没看错耶,透过车窗望进去,的确是那张蛊惑人心的俊脸。 而车内的男人此时也用着湛湛眼神响应她,教琉琉在讶异的同时却不禁打了个寒颤! 好奇怪,今早是怎么一回事?前有梁月引,后有慕容逸,两个人简直像极一对计划好的母狮与猛虎,不仅一前一后出现,并且身上同时都带有着一股噬血的腥味而且目标全是对准她。 她做了什么嘛? “你上哪去?”慕容逸下车,模特儿般的身材倚在车身旁边,在云拨日出的初阳凝照下,他显得眩目极了!微扬的唇线,更含着一股邪门的坏。不愧和慕容轻狂是同细胞兄弟,这号表情如出一辙,不过她知道,这回不会再认错人了,因为他俩所散发出的气息,一个是属飘逸不羁,一个另属轻狂诡谲,不尽相同。 只是,他干么用这种讥诮的眼神瞅着她直瞧?她又没犯着他。 琉琉大大的杏眼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她都已经计划要撤退了,这男人何必中途拦截下她,而且来意不善。 “别挡我的路,我要回家去了。”琉琉带着淡淡的赌气回复他的问话。 “回家?”眉宇微皱。“为什么?” “为什么?你玩昏头了呀?七天期限已经到了。”难怪他没来送行,原来他压根儿就忘了这档子事。还记得几天前他对她还是殷勤不已,甚至乘其不备时还老吃她豆腐,一副对她很有兴致的喜爱模样。怎才“转眼,他却又立刻把她忘得一干二净,怎么?只因为前天她的拒绝,外加新鲜感已过,他开始觉得她的豆腐食之无味,所以今天才这样对待她? “原来七天到了。”慕容逸果然这时才恍然大悟。 琉琉深吸口气,压抑欲爆的脾气,暗忖声算了,不管他有没有把她放在心上,继续跟这种没良心的登徒子拉杂一堆,她准会发心脏病。 “没事的话,我走了,后会无期。”脚跟一转,坚毅地跟他说声沙哟哪啦,从此各走各的道。 “站住。”慕容逸狂傲的命令霎时劈来!“谁告诉你说没事了!” “啥?”琉琉霍然转身,自行演绎他所谓“谁说没事了”这句话的涵义,霎时怒火冲天!“当然没事,不然你以为我干了什么,跟电视剧演的一样,偷你慕容家的东西。” “你是偷了我的东西。”他直接道。 什么?她只是随便说说,他居然当真应了! “你好可恶!”她这辈子最讨厌人家冤枉她。“你说,给我说,我偷了你什么?” 她把上衣、长裤的口袋全都翻拉出来,里头空空,又把包包打开,丢在车头上,横眉竖眼瞅住他。“你检查呀,招子放亮点,仔细看我偷了你慕容家什么东西?”竟然诬赖她。 慕容逸看也不看包包一眼,径自踱到她跟前,交叠手臂,诡异万分地弯起唇线。 “你还装蒜?” “你!你!”这个恶劣的臭男人。“我没有,我苏琉琉才不会低贱到去偷人家东西,你故意冤枉我。” “话别说得太满。” “好!好!”她已经气得快吐血。“那你说,我偷了你什么?证据拿出来,真有证据的话,我苏琉琉随便你处置。” “很好,记住你的话。”他笑。 “别顾左右而言他,证据呢?拿出来给我瞧瞧吶,我倒想看我苏琉琉到底偷了你什么?说!给我说清楚!” 他铿锵道。“你偷的,是我慕容逸的名誉。” “名誉?”闻言,琉琉怔愣当场!傻傻地无法意会他这莫奇书-整理-提供下载名其妙的证据代表什么意思。“名誉?你说我偷了你的名誉?名誉?”这是什么跟什么? 慕容逸弯身从车内拿出一份早报,摊开内文给她看。 “你自己瞧瞧报纸上写了什么?” xx早报讯:慕容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慕容逸,预定于下个月与女友苏琉琉举行文定之喜,更计划八十七年元旦当日,举行结婚仪式……根据记者侧面得之,因为双方情投意合,慕容逸其实已和苏疏琉小姐同居…… 记者冯惊艳第一手报导苏琉琉瞪凸了眼,下巴更是差点掉下来,指着报纸呆呆念着…… 同居?同居? 这么暧昧的字眼居然加诸在她身上。 她跟男人同居! “明白了没有?”慕容逸低峭森寒的嗓音,终于把呈现痴呆状态的琉琉吓醒过来。 “这是哪个记者胡乱编撰的?”琉琉咆哮出声,哇哇大吼!当视觉焦距嵌进冯惊艳这三个大字时,眼珠子更是差点掉下来。 惊艳……冯惊艳…… 天!你这个朋友未免太够意思了吧! 才说要去当实习记者,结果第一篇报导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天大谎言,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记得前几天你说跟个记者熟,要帮我澄清不实传闻,结果你的澄清是把我和你配成对,好厉害。”揶渝的指控让琉琉蓦然羞红了脸。 “我……”老天,她简直百口莫辩,惊艳呀惊艳,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怎么胡乱编故事呢?而且在写这篇报导之前为什么不先通知我一声,好让我预作准备。 “看清楚了没?我和你同居耶?同居?”坏笑欺近她耳畔漾着,把琉琉吓得浑身发颤。 第12章 “误会,这是误会。”她扯出笑。“你也知道记者一向喜欢捕风捉影,搞不好是这个记者瞧见我跟你同在一栋别墅里头进进出出的,这才决定把我们配成对,好好炒作一番,这个记者是故意的。” “不是出于你的授意?” “不是!当然不是。”她可怜兮兮地直摇头否认,小脸不敢见人的低垂。 他勾起她畏缩的下巴,紧紧盯住她清丽且讨人喜欢的消面容。须臾后,他才用让人坐立不安的怪异嗓调继续说道:“抱歉!我不相信你的解释。” “为什么?”毫无破绽呀。 慕容逸淡漠似轻柔的旋律中夹杂着严峻磅礡!“因为整件事情爆发之后,最大的受益人将是你。” “我?”她不懂,她有什么利益可图? “名草有主,最有身价的单身汉即将步入爱情坟墓,你想,结婚戒子一套之后的我,还会有女人倒追吗?” 闻言,苏琉琉惊骇万分的眼光缓缓地、缓缓地一抬,睇住他。 娇躯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明白了,她总算明白了,原来——原来他所谓的中伤名誉就是指这回事,他哔哩啦啦扯了老半天,最重要的原因是在懊恼他以后无法采花。 可恶! 该死! “你这个大色魔,活该被中伤,丢名誉的是我才对。”疏疏口不择言地破口大骂! 这个男人扯来扯去居然是为了自己不能结交女友这回事,就只为女人。“你采花的名磬早就传遍海内外,哪会在乎这一桩,不喜欢的话,要报社澄清更正呀。不,不用了,我看这也是多此一举,放心吧!即使你真戴上结婚戒子,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也一样不会打退堂鼓的,你放心地去得爱滋病吧!”她很生气,真的很生气,即使气出无名,但她就是生气。 “不要转移话题,你告诉我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慕容逸不怀好意地问。 “你敢问我要怎么解决?”该问怎么办的人该她才对吧! “你破坏我的名誉。”他居然开始数落她的罪状,而且是强调。 闻言,剔透灵动的大眼睛开始闪烁杀人之光。“你慕容逸早在八百年前就没有名誉可言,你勾引女人的本事早就无人不晓,说我跟你同居,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甚至不必解释,那些莺莺燕燕也依然不会放过你,又何必费事的去处理解决。可是你…… 你……“她气得呼吸不稳。”你这个杀千刀的大色狼却故意强摘顶帽子往我头上扣,你分明是想吃定我。” “你倒撇得一干二净。” “我本来就没错。” “还振振有辞。” “不然你想怎么样?” “上车!” “啥?” 不再废话,手臂旋即搂住她的腰身,强行把她抱上车。 “你?你要做什么?”琉琉气急败坏,也开始害怕。 “回别墅去。” “为什么?” “你捅的楼子,理所当然要由你自己收拾后果。” “我不……” “住口!”冷声一下,她识相地住了嘴。 什么跟什么嘛?乱七八糟的,原以为此去一别,跟慕容家再也毫无交集,怎么人还没下山,就又被掳了回去,而且是被绑架。 小说中的女主角有过这种遭遇吗? 她那本秘籍里头好象没有记载到这种莫名其妙的故事。 完了,那被掳回去之后她要怎么应付才好?该怎么办? 苏琉琉乱了分寸。 第六章 法拉利又返回慕容别墅的花园广场,煞车声才散去,辛伯和梁月引已经现身在门口,且疾步过来。 “逸……”梁月引飞快步下台阶,莺啾苑啭在见到苏琉琉被慕容逸抓出来的一剎那蓦然低沉几分。“苏小姐?”这是怎么一回事。 “梁小姐,不是我要回来,是这个恶棍强行把我掳回来的,不关我的事。”琉琉一边撇清,一边抗拒不得地被大恶魔从车内揪出来。 “逸?”梁月引望向他,想寻求答案。 “不谈她。”慕容逸硬拉着苏琉琉进门,却摆明他不愿多谈苏琉琉的态度。“有话进来说。” 梁月引和辛伯也不敢多言,跟着进屋去,一行人返回客厅后,辛伯不敢延着地立即陈述今早发生的一切。 “月引小姐有急事找大少爷你,我正想拨手机通知你呢。” “什么事?”把琉琉丢进沙发后,他跟着坐下,背倚靠沙发,帅劲十足的交叠起长腿,俊挺的坐姿,立即勾织出亮眼的视觉效果来。 迷人极了! 琉琉差点看呆……喔,不,现在不是当花痴的好时机,面对这个预料之外的场面,她得步步为营才是,否则稍一出错,她必然落个被分筋挫骨的下场。 琉琉赶紧正襟危坐地静待事情的发展,在情况未明前,不敢多话,以免自乱阵脚。 “逸,我很抱歉。”梁月引开口了。而且尚未说明事件始末就先行认错,可见出的事情一定挺大的。 果然,慕容逸的浓眉挑起了。 “月引,我不知道有什么事能够让你对我道歉。”她的行为处事不仅极有分寸,甚至是能力惊人,跟她相识三年来,从没见她出过任何差错,简直是零缺点的完美女神,而现在居然跑来跟他认错。 她一面取出一份早报,一面惭愧地解释着。“我是为了报上所登载的不实消息,特地来跟你道歉和解释的。” 一瞧…… xx时报讯:梁氏企业总裁独生爱女梁月引,决定于下个月和慕容家族长子慕容造订婚…… “我的天!”探过头去看的苏琉琉忍不住惊呼一声,这是怎么回事?这也未免太过巧合了吧!不同的报纸、不同的记者、不同的新娘,只是……报派的新郎居然都是同一个人。今天是什么日子?鸳鸯乱点日吗? “我下个月可真乏术。”慕容逸困完报导后,嗤声道,并不以为意。 “什么意思?”梁月引怎么也料不到慕容逸的反应居然是如此——仅是如此。 “没什么。”他无意多谈,反正只要月引下山回公司去,自然有人会跟她报告这些排闻八卦。“月引,很抱歉,我以为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无端把你卷进这场风波之中,让你受委屈了。” 怎么差那么多?苏琉琉目睹慕容逸对梁月引的态度后不禁凶光大发地瞥向他,怎么会这样?实在太过分了,同一件事端,他居然是态度迥异地对待上报的女主角,对她实在太不公平了。 “逸,你不生气?”梁月引小心翼翼地审视他的表情。 “我为什么要生气?”无视琉琉杀人的眼神,慕容逸依然温柔对待梁月引。 “因为无论真假,这篇报导终究会影响到你的声誉。”梁月引担心。 “不会的,你别放在心上。”他无所谓的摆手。 天!琉琉真想掐死这个男人。 “真不要紧?” “我保证。” “那就好。”梁月引所表现的殷切关怀可真令人动容,这和琉玻破口大骂的回应相较起来形成强烈的对比。“最近报上对你的伤害已经够多的了,我实在不能再给你添上任何麻烦。” “月引,难为你了。”慕容逸继续绽送怜惜的笑意,与刚才直嚷嚷要琉琉负责的牢头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这家伙根本挑软柿子骂——苏琉琉开始磨牙。 梁月引幽幽一笑,道:“既然你能谅解,那么我就安心了。逸,我看我还是先回公司去,还有,我会尽力查出是谁在乱放消息,给你一个交代。” “别勉强,我真的无所谓。”慕容逸很认真的强调。 “那么苏小姐她?”梁月引若有所思的眼神瞥向气鼓鼓的苏琉琉。 “她要继续留在别墅作客。”慕容逸扼要答道。 “这样呀?一抹异彩迅速闪过,快得没让人发现。梁月引紧接起身,再无置评。 “那么我先告辞了。” “辛伯,替我送送月引。” “是,月引小姐请。” 两条身影一前一后走出门去,偌大的客厅就剩下他们两人。 苏琉琉余怒末褪,狠狠瞪着地。面对他这种双重标准的偏颇对待,她是既生气又难过的,这家伙,一点都没把她摆在眼底。 “跟我来。”琉琉尚未发作怒气,慕容逸倒先起身拉起她。 “去哪?”琉琉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去补偿我。” “补偿?”他居然还敢这么说,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可言。 被拉进卧室后,慕容逸俐落地把门锁落上。琉琉满肚子欲发的怒气在见着他落锁的同时不禁咽了一咽。 呃,感觉不太对劲,这家伙的诡异举动好象另有目地似的。不行,得小心点,此情此景还是不宜先跟他正面对峙的好,在尚未弄清楚慕容逸所谓的“补偿”究竟代表哪种意思之前,还是先小心颧察一下,否乱谁知道他所谓的补偿会不会是把她揍得鼻青脸肿。 忙甩开他的手,苏琉琉二话不说跳往离他最远的一角,以防他的攻击。 她在做什么? 这妮子的谨慎戒备样可把慕容逸原本的严肃情绪再次给全盘打乱掉,又理不出头绪来。二十六年来,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教他如此迷惑。唯独她,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为模式,真真假假的奇怪,每每乱得他总在确定的关键时刻又推翻了原始的设定。 这个浑身是谜的奇怪女子。 凝睇着她,慕容逸不免开始暗忖报章媒体这三个月对慕容家族几近疯狂似的挖粪报导,而有趣的事,每回的内容,总脱离不了两项大原则。 第13章 其一,指陈其弟慕容轻狂因为不满家族对继承顺序的安排,所以有了夺权之举,然后声称他这位扶不起的阿斗为了确保继承权不致旁落,于是联合外人反击自家,兄弟俩为继承顺序争得你死我活。 哈,笑话!这些不知出自何人之嘴的编派之词当真是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他慕容家族最为不屑的事就是成为金钱财富的奴才,夺权这码子事对慕容家来说,唯有白痴才会起这种兴致。 是他慕容逸命苦,早双胞胎弟弟二分钟出世,不得已之下才得背负做牛做马被奴役的使命,如果那个只有“一点点”顾念手足之情的“好弟弟”愿意一肩扛起慕容机构的全部运作,他会兴奋的直呼老天有眼。 这样很不得能双手奉上的江山还怕人家来拿吗? 可怕的是慕容轻狂那小子根本不为所动。 虽说他慕容家对保护隐私的工作向来做得涓滴不漏,不过仍是阻止不了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自个造谣。其实记者爱编故事不开他慕容家事,反正他们向来当谣言全是笑话。只是,以往的纵容却在最近起了变化,在某些胡编的谣言中,实含混夹杂着几条确切的真实,那些不该泄漏出去的机密;包括他身边的人,或是公司的机密文件,居然可以被记者挖出,所以他确定有人——而且还是高人,正隐身在幕后扯慕容家族后腿,甚至想借重传媒的力量以及造谣的手法,在慕容家投下分化的炸弹。 慕容逸的视线又移往躲在角落边那张戒慎的脸蛋上,这丫头,会和这件事有关联吗? 可能性极小。 理由是这个未经社会洗礼的天真小妮子不可能会清楚那么多深奥的商场战事。他是将她排除在外的。然而——本就不寻常的邂逅方式,外加上几次奇特的谎言与作为,更不该的是,她居然也列上了他的寻芳名录中,且上了报。这种种超乎寻常的情况又推翻了她的无辜。因为一个单纯的女孩,是攀不上慕容家的边角的。 所以,他劫回了她。除了想弄清楚她身后那股隐藏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以外,还有一点…… 慕容逸唇角绽现坏笑。 喝! 苏琉琉的心脏快被他那抹不怀好意的坏笑给吓停了!他……他好可怕。 “你……你……你想做什么?”琉琉期期艾艾地斥问,身子更是往墙角缩去。 从设计者的身分被打成被俘虏的囚犯,她的追夫游戏玩得可真是彻底的失败呀。琉琉大大的眼睛东瞄西瞥地急欲寻找防身工具。老天,慕容逸的表情活脱脱像只饿了很久的大野狼,而她这位小红帽则成了他眼中最可口的食物。 野狼正以不怀好意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食物走过来,意图将她撕裂。 “琉琉。”他唤。 “干……干什么?”她胆子快吓破了。 这妮子一副快瘫了的表情教他几乎忍俊不住。是呀,他总想逗这她,分开两天,他发现自己居然思念起她的一颦一笑来。平心而论,这妮子并非国色夭香,但她那张甜美的脸蛋却是比天仙绝色来得更动人,再加上她活泼的性子,还有教人发噱的逻辑反应,在在都显示出她的特别与迷人。 于是,他决定,在从她身上找出幕后黑手的同时顺便逗弄、逗弄她。 日子实在很久没过得这般惬意了。 身边有着这位苏琉琉小姐来“取悦”,倒不失为椿妙事。 ok,就这么决定,拍案定稿! 怎……怎么办? 苏琉琉胆战心惊地畏缩在墙角处,身子一直抖着,前面那张耐人寻味的邪门笑脸分明是兽性大发的前奏曲,教人看得毛骨悚然。惨了,完了,死定了,她的贞操极可能保不住了,老天,他该不会就是决定采她这朵小花来作为补偿吧!上帝、如来佛祖,谁来告诉她现在应该怎么办?小说里头的女主角有跟她一样的遭遇吗?在尚未得到男主角的欢心以前,就先惨遭被蹂躏的倒霉下场?不会吧!她不至于这么悲惨吧?但……在野狼步步进逼、她根本退无可退的情况下,琉琉唯一可做的只有暗自祷告藏身于无形间的伟大作者,别把她苏疏疏写成大悲剧的可怜虫。 不要哇。 “琉琉……”慕容逸已经把她逼到墙角缩着,更把胆怯的小可怜困在墙壁和胸壑之间,俊脸再自然不过的倾靠过去,只有三公分距离。 “你干……干么……”他到底要喊她几次才甘心,没瞧见她快晕了吗? “琉琉,我想问你,你有没有男朋友?”魅惑的嗓音菜地逸出这句唐突。 “啥?” “没听清楚吗?”他再问。 不是没听清楚,而是他无缘无故问这个问题想做什么? “为……为什么……这样问我?”哇!好可怕,他一脸怪异表情。 “有,或没有?”慕容逸撩起她的长发,绕在指间把玩。 “我……” “有、或没有?”语气加重。 她一惊!立答:“没有!” “没有。”慕容逸满意的点头。“很好。” 好?好什么? 啊,明白了!好在她倘若真失了身,没有人替她撑腰对不对? 这男人真会打如意算盘,真会保护自己。 “琉琉。”他再次低低轻唤。 “干……干么……”这登徒子怎么还不离她远些,老喊她。 “你在怕我?” “哪……哪有,我无缘……无故干么……干么怕你。” “也对,我又不是豺狼虎豹,有什么好怕的呢。”他自说自话,然后又问她:“只不过我一直很好奇耶,我在你心目中,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你能不能发表一下你的看法?” “什么样的男人?”她傻眼,慕容大少爷无缘无故提这种问题问她干么? 缠在指间的发轻轻旋回原位去,他兜手一环,便结实改揽上她的纤腰,琉琉一颤。 “有这么难以启齿吗?”他修长的身体再前倾,已压住背靠粉墙的她。 琉琉倒抽口气,俏脸全红透了!想撇开脸,可惜的是怎么也逃不开那对似乎拥有锁身术的利眸,整个人就像被定住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他的气息,好侵略人! “嗯?回我话呀!” “呃,你……你是什么德行,你自己应该比我更清……清楚才对呀?”在他的胁迫下,避无可避的琉琉只得响应。 他充满兴味一笑。“不对!因为每个女人给我的评价向来都不相同,所以我迷糊的紧。” 答案不同,那可能牵涉到他卖不卖力的问题喽嘎!停,她想到哪去了,自己纯洁的心灵哪时候变得这么骯脏龌龊,居然可以歪想到那“方面”去。知道了,一定是跟慕容逸相处久了才会沾染上这恶习,真是近墨者黑,改过,得改过。 勉强清清干涩的喉头,琉琉必须使劲全身力气才能抑住胸臆间的惶恐紊乱。但是面对他毫不放松的压力情况下,琉琉还是只能选择继续震动声带。 “咳……你想知道我对你的评价是不,那么你仔细听好了。”她深吸口气,才缓缓细声地慢慢说:“你慕容逸是个家财万贯的富家少爷,你得天独厚,你是天之骄子,你是……” “不要咬文嚼字,我要的不是这种答案。”他截断她的成语接龙。 这么啰嗦,她痛苦的低喊。“那你要我怎么说嘛,我又没试过你的功力——” 呃!停,再停一次!她刚才说了什么?一秒钟之前她说了什么?我的天吶,谁来杀死她,她怎么也不相信自己居然回了这种话,掺了,完了,她的名誉毁了,她以后怎么见人哪? 从她乍断的语句和慌忙失措的火红脸颊也晓得她联想到哪方面去,慕容逸实在觉得这丫头太有意思了,有意思到不去逗弄她简直就对不起自己的顽皮细胞。 “你说的对,我的确是强人所难了,对一位没试过我‘功力’的女孩来说,这么要答案确实显得很过分。”一边说,慕容逸一边抱起她发颤的娇躯,往左侧边那张粉红大床迈去。 “你……你……”琉琉惊骇的语不成声,一被放平后,立即弹跳起来。 “躺好。”慕容逸只轻轻一使劲,就又摆平她,随即脱掉鞋子移上床,坐在她身侧,俯下的俊脸和她面对面的几乎贴上。 上回的接触可还记忆犹新,衣服包里下的胴体可是深具魅力的。 慕容逸可是念念不忘呢。 “你……你笑什么?”可怜的琉琉被那抹俊逸的帅气笑意魅惑住,心儿正扑通直跳。 如果以纯粹的欣赏角度来看,他俩此时亲热的贴合姿势可能是很美的一幅画面,但对一个即将被“蹂躏”,也就是她这位可怜的女主角来说,这种接近可是致命的。“你快放开我啦,离我……离我远一点,快走……” “为什么赶我,你不喜欢我碰你?”他微愠。 不是不喜欢,而是不是时候。 “你……你先起来,我们有话慢慢说好吗?麻烦你先放开我啦。”在他的倾近以及微愠的气息笼罩下,她茫然无助,可是惊惶的她又必须解决这些难题,无奈下只好尽力摆平这团莫名其妙。“你忘记了吗?你强拉我回别墅,不就为了要我弥补我桶的楼子,既然这样,那么我们不要浪费时间躺在这里尽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好不好,先来商量怎么处理善后才对,你起来,这样才好说话,起来好不好……” “你终于肯承认那篇报导与你有关了。”他不仅不放过她,反而逼得更近。 “不是!不是那样……”琉琉急忙否认。 第14章 “我的意思是说,既然你这么耿耿于怀,那我也不能撒手不管对不对?所以我想了个办法,我决定去找那位记者来澄清事情始末,一来洗刷我的冤屈,二来还你花花公子的美誉,你说好不好?那么我现在就去找那个记者办好这件事,现在就去。”先逃离魔掌要紧,然后再跟惊艳商量对策。 “有这么简单吗?”他嗤声以对。“你想这条轰轰烈烈的诽闻能够凭着一则更正启事就消弭无形?” 当然不可能。起码也要炒作三个礼拜才会甘休。 “但至少那些名媛淑女,还有那群爱慕你的千金小姐会相信的对不对?你所盼的,不就是重回女人圈?”这种非常时刻,要挑对自己有利的说,先保身要紧,别再刺激这个预备兽性大发的男人。 “乍听之下满有道理的。”他讥诮地看她。“但是事情发展会如你所预料的一般平顺?” “当然!理所当然!一定会妥妥当当!绝对没有女人会嫌弃你。”她点头如搞蒜,管他未来如何演变,反正不干她事。 “这么有把握?” “我保证!” 黑眸诡谲一闪,慕容逸忽然一动,竟然是把修长的身躯叠到她身上。 噢,老天! 琉琉张大了嘴,整个人傻傻地和他的身体紧紧密合在一块。 这算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干么压着她? 而且最可怕的是她还发现,这男人的胸壑、这男人的小腹、这男人的长腿、这男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是那么紧密地与她的身体贴合在一块,毫无空隙,甚至连空气都渗不进去,彷佛天生早已互属。 这不应该……他们怎么可以交缠在一块? 不对!这是不对的。 慕容逸无视她的震惊,双手捧住她的两领,嘴唇轻触她的台口,含了一含,对她的颤抖全然不在乎。 “喜不喜欢我的吻?”他柔诱地问。 琉琉却已吓得道不出话来。 “来做个实验吧!你是女人,也倾慕着我,但是在怀疑我已经有了婚约的情况之下,还会、还敢接受我的疼爱吗?”慕容逸款款细语在她耳畔拂荡,抬起的食指从她颗须沿着细肤缓缓滑下颈项,魅惑地在她柔美的颈子上描画圈圈,一圈又一圈,几乎困死她。 琉琉呆了! 她完全听不懂他说了什么,身子、灵魂,此时此刻只是承受他致命的蛊惑与气息。 好麻……她全身发麻……这男人想做什么?打算做什么?他真要在这一时、这一刻吞噬她吗? 来不及获得答案,两片热唇已然骤降,大胆擒住她的红艳。唇先是轻轻贴合,但平静也才一霎!他滑溜的舌尖突然夹带狂傲姿态入侵她的牙关,开始狂野的吸吮、逗弄、撩拨她唇齿间的甜美、大胆且放肆地烧灼她的灵魂…… 琉琉觉得自己快死掉了,所有的理智全沦陷在他这种毫无顾忌的热吻下。 水瞳惊骇地瞪视身上的男人。 “闭上眼。”有哪个女人在亲热时还会睁着大大的眼睛模样。 慕容逸在一边热吻她的同时居然还得一边提醒她。 “不,我不要闭上眼……你起来,起来……”混沌的琉琉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怔愣的她只是呆呆地靠着反射、靠着感觉,语无伦次地道出话来,至于慕容逸在她唇上所施展的诱惑魔法,她该如何反应?不知道……什么都无法想……她只想说,只想说:“你起来,你好重,你压得我好难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起来,拜托你快点起来。” 琉琉开始挣扎,左右摇晃脸蛋回避他的侵略,气软无力直诉她的讨厌。 慕容逸一顿,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吻竟然没能勾起她的女性,这妮子又再次刺穿他的认定。 然而这会不会也是作戏的一部分? 他冷笑。 “为了你将来着想,你还是尽快习惯男人重量的好。”他的唇打算重新再捕捉住她的。 将来? 这两个字如醒翻灌顶,狠狠震醒陷入混乱下的她。 慕容逸的意思是在意味她将变为他的禁脔?就如同他身边来去的各种美人一样,一方贪图肉体的享受,一方只拿取他源源不绝的金钱、两相交换;至于其中到底有没有涵蕴真情,全不重要。财富、享受,全排好了顺位,就唯独感情、爱情,束之高阁,远远丢弃吧!不必去当做一回事。 慕容逸只是把女人当成泄欲的工具罢了? 他就是这种男人对不对? 只是,为什么心头的一角会保留着一种期待,希望他不是呢? 毫无理由下,琉琉豁出去寻求答案。 “告诉我,假若你在此刻要了我这个人,你愿不愿意给我名分?会不会让我成为慕容夫人?”倘若他肯娶她,就证明他不是恶名昭彰的好色男。 闲言,慕容逸俊脸微抬,莫测高深的神情又跳回脸庞上,他半瞇起眼。 “用身体来换慕容夫人的名分。” “不应该吗?”一男一女的结合该是神圣的,至少她现在是这样认定,而除了夫妻之外,随便的裸徨相对都是不道德的。 身历其境后她才恍悟小说上的亲热镜头未必可以套用在现实生活中,以为一男一女可以在感情未明、名分未定的情况下就大方地奉献自己。她发现解放自己其实是件挺困难的事。像她,就挣不开那块道德锁,更破不了心头的那一关,并且,也无意只为性而去破解,这是很傻的。 现在,她已泰然认清自己做不到洒脱,没有办法那般无所谓,她要的是心与身合一。 慕容逸嗤之以鼻的一哼,调侃说道:“如果按照你的理论,要了一个女人就要送上慕容夫人的头衔,那慕容夫人可以列队列到太平洋上去了,我无聊呀,自找麻烦。” 即使早知道这个事实,但听了还是伤心。 “你不喜欢背负倩债?”她好气馁。 “傻瓜,都说是债了,又何必捆死自己,一男一女只要你情我愿,贪欢并没有什么不对。” 就知道,慕容逸是这种人。 “丫头。”他坏坏一笑,抚摸她的脸。在这种时候谈论情呀、爱的,太煞风景了,来吧!欢愉绝不是件坏事,过了今天,你同样会爱上这种飘飘欲仙的快乐,从此欲罢不能。“他又伸出魔手。 “不……”琉琉抗拒他。“不要这样,放开我,我不要奇书-整理-提供下载你碰我。”她又捶又踢他。 “这算什么?欲迎还拒。”慕容逸抓住她的双腕。 “不是!我没想跟你玩游戏,我不喜欢这样,不喜欢!” “是吗?” “我不要。” “琉琉……” “我不喜欢!不要,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啦……”叫嚷的同时,晶莹的珠泪居然在眼角凝聚成圆。 她居然哭了。 慕容逸大惊失色地放开她。 “我不喜欢……”她闭着眼,身子不断轻颤,抽泣声梗在喉咙想哭又不敢哭,可怜极了。“不喜欢……” 慕容逸坐起身,手指梳向微乱的浓密黑发里,被手臂半掩住的脸庞,看不出真切的情绪波动,然而,未久后,一缕轻笑自他唇间缓缓逸出,霎时驱散了空气中的沈窒。 “你……你……”琉琉哽咽地半坐起身,恨恨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此话一出,笑声更是肆无忌惮地爆裂出,占满整间卧室。 琉琉既生气又难堪的。 “慕容逸,你笑什么,笑什么?”他居然还敢笑。 笑声好半天过后才轻歇,慕容逸转头看她,甚至没发现自己居然对她绽露宠溺的爱怜。 “琉琉,你好可爱,真的好可爱。” “我可爱?你……你莫名其妙说那什么怪话?什么我可爱?”他该不会被她的拒绝气昏脑袋,说起话来才这么莫名其妙。 “我这辈子都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女人。”不仅能带给他惊奇,还能轻易勾引出对她的喜爱与怜惜,凭良心说,痴长了二十六年,除了他的至亲以及少数的知交外,谁都没有撩动他情绪的本事,但这奇怪的女子却轻易做到了。 “我很奇怪吗?”琉琉仍陷在一团混乱中,他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他伸手拨着她长发,像安慰年幼的孩子似地,轻喟喃着:“对不起,我不该吓你的。”他刚才的作为纯粹为了试验,却没料到她的反应会是如此激烈。 琉琉抬起无辜的大眼,看样子他是放过她了,但接下来呢?这个奇怪男子又是做何打算? “喂……既然我……我不能补偿你,那么接下来你是不是准备赶我走了?”她问着她的下场。 “你想离开吗?”慕容逸反问,这回是想听她真正的心意。 琉琉沈静下来了,于她的计划、于她的私心、虽然他刚刚这样对待她,但是她——并不想走。 “还是由你决定好了。”她毕竟还是没勇气道出,是留、是走,就丢给主人决定好了。 “这样啊!”漆亮的黑眸转了一圈,他放缓声调说:“也好,那么我的决定是——” 琉琉缩着肩,等待判决。 “留下来吧!”他逸出柔调。 卿首一抬。“留下来?你让我留下来?这是真的?” “就留下来当我的玩伴女郎,专门愉悦我的生活。”慕容逸满口的不正经,琉琉听在耳里却知道他绝无恶意,喜悦涨满心头。 “这是你求我的,可别后悔。”她当然也得寸进尺。 也同时过了这一关。 第七章 嘻…… 幸运之神真的很眷顾她耶! 第15章 幸运到让她每天咧开嘴巴优傻直笑,怎么也闭不了嘴。 只不过是滴了几滴眼泪而已嘛,可是成效不仅是化解了被揭发真相的危机,还换来可以继续留在慕容家的恩宠,早知道眼泪这么有用,一开始就该流个一箩筐送给他,弄不好啊,泪水美人就登上慕容夫人的宝座啦。 嘻,她忍不住又笑出声……但…… 欸,她又叹了一口长气。 还当真哪,现在的自己根本是吃饱闲闲净作白日梦,倘若慕容逸真的那么好打发,她也不必这么辛苦设计了。 凄惨重重划过心际,提醒她当追夫意图被揭穿时,迎接她的究竟是什么?天堂?无边地狱? 这些都不打紧,因为令她更胆颤的,是这场游戏进行到目前为止,不知是否已经变了质。她最初的设定只不过是钓个凯子解决自己的难题罢了,虽然同时也立了个少奶奶的志向,不过她也知道自己并没有把钓中的对象当做是一辈子的归宿,只因为那是可笑的。 她不该投注太多情感,这是不对、也不应该。 因为她根本不敢奢望对方会用同等情意回报,尤其当对方又是花花公子的“身分” 时,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然而辗转“游戏”到今天,她已经发现自个根本做不到潇洒,心情竟会随着她的“猎物”情绪而起舞波动,她开始有种陷入漩涡的不安。 她若真是放不开,以后怎么办? 若一切进展如预期殷顺利成功的话,则万事太平。但倘若失败呢……尤其失败的比率又占上绝大部分……等,等一等,先别妄自菲薄,也别自己吓自己嘛,罗曼史小说的内容不全然是无地放矢的呀,即使只有一点点,一点点反映现实人生,都代表她是有机会被慕容逸所喜爱的。对,她不能否决掉这种可能性,不然他今早在上班之前怎么会和她定下晚宴之约呢?而且中午时分又命令知名专柜专程送礼服给她,大费周章的邀请她参加今晚慕容机构创立五十周年的庆祝酒会,并且是打败众家名女人,荣膺他女伴的幸运头衔。 他的邀约应该意味慕容逸对她是有好感的。 既然如此,她干么未战先败,毕竟还不到摊牌时刻对不对? 这么一想,原本盘亘心头的愁思瞬间被打散,天性乐观的琉琉又把集中力放在今晚的挑战上。她雀跃地跳回床畔,兴高采烈的打开盒子,从里头拿出价格不菲的昂贵礼服,杏眼绽逸兴奋彩光。 哇!好美、好漂亮的礼服哟。 她拿着这辈子所见到过最华丽的衣裳在山口个身上比来比去。 真是美耶。 忙不迭的立即换上,然后瞧着镜子反射出变装后的自己…… 好美,她几乎快认不出自个来了。 连身的丝质长礼服柔柔地贴着酥胸,顺滑地流泻而下。增一分太大、减一分太小的合适尺寸勾勒出她诱人的标准曲线来,是玲珑的哟。她喜孜孜地再从配件盒内取出一串水晶项链配挂在洁白的裸颈上,烟紫坠钻与细嫩的肌肤互相辉映,构筑出引人遐思的效果,又更添一分美丽。 她抿住笑,莲步轻移,飘逸的裙摆恍如天上云絮,曳散柔媚之姿。这还不够完美,琉琉立即冲到化妆抬前拿起胭脂水粉往清丽的脸上仔细扑抹……勾眉、描影、点唇、薄妆并不浓,但配合着华丽衣裳,巧点后的她居然构成一张令人屏息的娇艳容颜,堪称风华绝代。 “哇,好美哟,没想到我苏琉琉化妆之后竟是这般美丽、明艳动人。”她快乐地对着镜子转圈圈,开心的直舞身影,然后又跑到镜子前,戴上耳坠,戴上白色长手套,接着又满意地呵呵笑。“总算明白为什么人家总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嘻!有道理的嘛。”她对着镜子左瞧瞧、右探探,看看是否还有不得体的疏漏。“嘿,应该可以了,这样的琉琉肯定不会丢了慕容逸的面子,他不会后悔带我去参加宴会的。”她自鸣得意。 “不过口红会不会淡了点呢?”想想又不太对劲,揽镜顾影一番,紧接着失笑道:“算了,还是淡点好,免得画成血盆大口那可就难看了。” 好棒!她快乐昏头了。 叩,叩,敲门声响。她看眼挂钟,时间到了。 “等一下!我马上来。”苏孙琉朝门外喊了声,迅速又对向镜子做最后一次整理。 “嗯,好了,这样可以了。”满意地点头旋即像只翩翩彩蝶飞去打开门。红馥的美唇旋即朝着西装笔挺的慕容逸绽送一抹勾魂笑。“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她学电视表演屈身行了个礼。 好好玩呢! 这女人是苏琉琉? 慕容逸怎么也无法掩饰心头那股极端震惊! 她怎么……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原来的清丽甜美已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妩媚非常的风情。美,是美极透顶,而且逸散的绝丽气息足以摄人心魄,只是她不应该呈现这番面貌,不仅教人看了极不习惯,甚至有种暴殁天物的遗憾。 作梦也没想到,琉琉穿上礼服之后会是盈散这等效果。 慕容逸第一回对自己选择衣服配件的眼光产生了严重的不信任感,他似乎把一朵清妍的百合沾染了俗气,坏了她的纯美。 慕容逸那是什么表情? 挺直身来的琉琉一抬眼就是见到他一副见鬼似的惊吓样!原本涨盈满心的喜悦霎时被他的表情冲得一干二净,信心更是瞬间被击垮。 “我很丑呀?”双肩垮下来。是的,一定是这样子,否则慕容逸不可能用那种怪异表情面对她。 “不是。”他忙回神,除了懊恼自己的眼光外,更不满自己刚才反射性的震惊,不明所以的琉琉一定会错意了。 呃,奇怪?他干么在乎她伤不伤心? “可是你的表情——”琉琉喃喃吐出委屈。 “我是看呆了,那是惊艳的表情。”他找到解释,却不明白自己又何必多费唇舌? “这样吗?”琉琉迟疑轻问。不怎么相信,他那表情分明是在为某件事而扼腕呀。 “好了,好了,美丽的小姐,身为主人的我必须早到迎宾,不好耽搁时间,我们得去会场,走吧!”他轻晃首,甩掉方才的怪异,恢复寻常的潇洒态度,伸手邀请她。 琉琉也只好带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挽着他的手臂下楼,暂时相信他吧!不然又能怎么样呢? 站在楼梯口的辛伯在见到盛妆打扮的窈窕女郎下楼时,顿时傻住! “你……琉琉?”辛伯惊讶地指着她的鼻子。 又是目瞪口呆的反应,这是怎么回事? 琉琉局促不安地轻启红唇,忧心直问:“你也觉得不好看呀?” 辛伯脑袋瓜子猛晃。“不是,不是不好看,怎么会不好看呢?好看!好看极了,辛伯我是……嘿……看呆了。” “看呆?”相同的回话,只不过琉琉依然存疑他们的赞美究竟包含了多少真实性。 “傻丫头。”慕容逸握了握她的手,将自信传递给她。“有信心点,相信我,今晚你将是最出色的女主人。”她的美丽没人会否认,他百般嫌恶的是自己,他懊悔自己没眼光,让琉琉染上这些悖离她纯真自然的人工添加物,坏了她的气质。 男主角的再次赞美总算让她笑逐颜开,舒坦多了。 “我就相信你一次。”她娇慎道。 并肩出门,双双坐上房车,很快地,高级房车调往酒会会场方向驰骋而去。 数十分钟后,远远的,就见到璀璨的辉煌招摇地向世人宣告这家五星级饭店的顶尖身价,也张扬地告知一般百姓,能莅临此饭店者绝非泛泛之辈。 慕容逸的座车,顺利地比预定时间早来到会场,但却意外地看见各式名责轿车早已停满在饭店的停车场内。这可稀奇啦,没见过哪一场聚会客人会比主人还提早出席的,这情况是否在显示慕客家族在台湾的影响力,无人能及? 坐在车内的琉琉瞠目结舌地看着不断进场的知名人士,有的是在待者的带领下先行步入会场,有的则是停下脚步与同为企业巨子的朋友寒暄握手,互相交谈。这才只是饭店门口的风光,谁晓得会场内又将呈现一幅什么样的景象,可以确定冠盖云集是跑不掉的。 不知道什么原因,琉琉突然胆颤起来,眼前这陌生的世界,她怕。 “怎么啦?”下车替她打开车门的慕容逸发现她静默如雕塑,不禁俯身探视。 “琉琉,会场到了。” “是啊……”她经应了声,身子却不动如山。 剑眉蹙起,他再道:“那就下车呀。” “下车……我……我……”可是她的双腿完全不听使唤,根本跨不出去。 “琉琉?” 她抬起畏缩的瞳眸,困难地央求道:“我可不可以回去呀,我不想参加这场宴会了。”她打退堂鼓。 “回去?”慕容逸不解。“为什么?” 她看着愈来愈多的宾客,心头的惶惶更是泛滥成灾。 “别问我理由,我就是——”她的抗拒突然终止在慕容逸的强力胁迫下。他铁箝似的手臂霍地伸进车内搂住她的纤腰,一移,教使她不得不跨出车门外。 “慕容——” “没理由人到了却畏缩不前。”他紧紧将她拥在身侧,看透了她里足不前的原因。 也难怪,过惯平凡生活的她何曾见识过这等大场面,紧张是必然的。“有我在,一切不会有问题,你放心地跟我来。”他呢喃抚慰,也不晓得自己怎会如此在意怀中佳人的情绪起伏。 第16章 有他在旁,感应着地的气息,承受着他的保护。老实说,她的不安是消散许多,然而,对一个从未参与过这种盛大场面,也未曾见识这么多的社会名流、千金淑女的苏琉琉而言,要如何应对进退,她完全没有概念。 这样的她会不会成为别人取笑的对象呀?而她这身打扮会不会落人笑柄呢?啥都不懂的她等会儿会不会闹起笑话来呢? “只要放轻松就行了上感觉紧紧抓住他手臂的小手正在泄漏她的不安与紧张,慕容逸再次安抚她。 “我不懂,什么都不懂,你还是让我回去好了,免得待会儿出洋相,丢尽你的脸。” “没这回事。”他爱溢横怜地拍拍她的柔荚,把她环得更紧,手臂宛如羽翼,紧紧将她护卫在安全地带里。而慕容逸对身畔人的殷殷照顾理所当然全落进在场宾客的视线下,很快的,不管是男是女,窃窃私语开始弥漫发作。 “他们是不是在偷偷说我坏话呀?”那喂喂私语嗡嗡地传入琉琉耳内,虽然完全听不真切他们究竟说了些什么,但充斥在胸臆间的不安却在愈走向人群中心地带而愈形严重。 她更是发现,现场不单只有批评声,还有无数对眼光注她身上招呼而来。恨得好象要将她大卸八块。 “别胡思乱想。” “可是……” “逸,你到了!”插话的是梁月引。一袭火红礼服的她袅袅步近两人身边,堪称是绝色的她此时更为明艳动人,亮眼极了。她款款走向慕容逸,对他身畔的佳人却彷佛视而不见。“刚好,齐氏企业的齐总裁也已经莅临会场了。”她报告最近的来客消息。 “谢谢,我知道了。” 梁月引冷艳的脸庞迅速闪过一丝愠怒,但很快冷却了下来。 “你不过去跟齐总裁打声招呼?”这是怎么回事?身为主人的他何曾这么失态过。 “去呀,不过先等一等。”他拉出藏身在她背后的害羞女。“我先安抚好这小丫头之后再过去。” “可是……”齐氏总裁可是财经界重量级人物。 “月引,麻烦你先请齐先生到贵宾室休息,我会去见他。” 她神色一僵,但很快就又漾起笑。琉琉偷偷观看她一眼,却被梁月引逸散的冰山气息给吓缩回去。 “那么我去招呼齐先生,你也尽快过来。” “麻烦你了。” 望着冰山美人踩着冰沈步伐隐身在贵宾室方向后,琉琉这才敢探出头。 “你看吧!我早说过会耽误到你的,谁叫你不信。”她懊恼,并且不喜欢被加诸累赘的封号。 “无所谓。”他说的可是真心话。 “我看你还是别理我好了,去忙你该忙的事吧!这么大的场面,你这做主人的要是失了礼,可就不好。” 他轻敲她一记脑袋。“不是告诉你别烦恼了吗?” 哪能真不在乎? “可是……”瞧瞧,那些异样的眼神愈来愈尖锐,螫得她疼痛难挨。 “停!” 她嘟起红唇。 “不然你告诉我,我能帮你什么忙?”或许换个方式立足在这个会场内,别成为一无是处的蠢蛋,她会觉得好过些。 他想了一下,笑道:“你呀,只要专心当我的女伴就成了。”他挽住她的纤腰,开始周游于会场间。“如果你不想吃东西,愿意陪在我身旁的话,那么只要跟客人打招呼就成了。” 打招呼,很简单嘛。而且看他这么护卫她,实在不能要脾气了。 “好吧!我就负责笑。”话才落,紧接着机会就来到。一群商业界大老板不断地来向慕容逸恭贺慕容集团成立五十周年志庆,一些甜到足以腻死人的谄媚之词就这么一箩筐、一箩筐地从这些宾客嘴中拚命倾倒出来,乍听之下是让人听得心花朵朵开,但听久了,而且千篇一律,就彷佛吃得太饱的肚子一样,再硬塞食物下去,都快恶心反胃。 琉琉的笑靥也就随着宾客间的尔虞我诈,和争相与慕容家族攀结关系的场面下愈来愈淡、愈来愈淡,终至消失…… “好累。”她总算发现参加这种宴会简直是人生最大酷刑,她根本受不了。可是,瞧瞧那些名媛淑女依然是一派自在的悠游模样,且乐得很,甚至还有一些仕女频频对男主人大送秋波,奋力地用桃花眼勾引慕容逸,完全不把她这个女件放在眼中。 而见惯大场面的男主角,当然习以为常的很,偶尔,还会对那些花痴女拋一记勾魂眼响应。 搞什么? 不过她苏琉琉可没力气计较这种小事,因为老带给她强烈威胁的梁月引已经再度翩然现身。她将仅余的力量重新燃起,目标只对准一个,冰山口……这个在不自觉下被她列为首要情敌的恐怖女郎一向最能带给她威胁,她必须小心点应付。 全身寒毛竖起,琉琉已经就好战斗位置,而且她有预感这回会打赢,因为今天的慕容逸很罩她。 “逸,齐先生说要引荐彼德先生和你认识,所以一块过来了。”主人不去见客,客人只好亲自来见,对慕容逸这种反常举止,梁月引凌厉地瞥了苏琉琉一眼。 好恐怖,像要杀了她似的……苏琉琉鸡皮疙瘩掉满地。 “齐先生、彼德先生,让两位在百忙之中特地拨冗前来参加慕容机构的庆祝酒会,实在荣幸之至。”慕容逸只说客套话,其余不想解释。 “好说,好说,这是应该的。”两位重量级贵客即使对必须反过来见后生小辈深感恼怒,但也不敢发作,谁教慕容家族势力太过庞大。 “逸,齐先生和彼德先生方才跟我在贵宾室内拟妥了美国方面的投资计划,我们正要把最后的结果交给你做最后定夺。”梁月引开始将话题导向她最擅长的部分,只要这份投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她的功劳必是第一。 “慕容先生,你这位女助手可真是了不起,年纪轻轻,却是个商业奇才。”两位商业大老对梁月引赞不绝口。“有这位女强人来辅助你,真是好福气。” 梁月引微笑。 “有福气的是梁氏企业,月引只是基于好朋友立场,愿意帮我。”事实上梁氏企业是倚赖慕容集团而生存,而月引主动引导梁氏加盟慕容集团的态度也让他无法拒绝,既然双方都能蒙受其利,维持这种关系又有何不可。 “说的那么见外。”两老拍拍慕容逸的肩,弦外之音溢于言表。“梁小姐才貌双全,和你这位上天宠儿简直是天进一对,地设一双。” “两老爱说笑了。”慕容逸也笑成一团。 琉琉站在身边完全搭不上腔,而且要怎么说呢?难不成她也要加入拉皮条的行列,学他们把梁月引许配给慕容逸不成。而且她好生气的,这些老头子是不是老眼昏花啦,居然会以为女配角够格配上男主角咧…… 只是,他们聊得是那般尽兴,而且所谈论的尽是她听不懂的商业话题。 接着,称赞梁月引美丽、大方、能干的话语不断传入她耳里,再怎么平静的心湖在面临这一波又一波的震荡时,又岂能不泛涟漪? 并且不仅如此,她所处的光鲜亮丽早就压迫得她信心尽失她只不过一直强撑着罢了。 希望被剥夺。 笃定也随之渐散…… 该醒来了,眼前的璀璨世界不是她所能进驻的地方,而她又哪来信心认定自己唾手可得。 从游戏以来,她一直认为梁月引是女配角、是小人物,终会被她所击败。然而事情发展到今天这种状况,她不得不承认,该清醒的人是她,是她苏琉琉才对。 故事的编排一直是她所自创,以至于她老是错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也许,梁月引并非女配角,她真正的身分是受人眷宠的女主角,而她苏琉琉才是小啰啰,是跑龙套的小角色,是她一开始导错了自个身分,这才尽闹笑话、老摆乌龙。 看,眼前的不管是客人、或是主人,他们个个谈笑风生,聊得多尽兴、多开怀呀。 而她只是傻傻地站在慕容逸的身边,呆呆地照着他的指示,笑……微笑……淡笑……无机质的笑…… 全身空荡荡的…… “琉琉?”在返家的路途上,慕容逸总算发现她的不对劲,那张动人依旧的俏脸蛋彷佛失了全部生气,僵硬的宛如雕塑。“不舒服?” “没有。”她暗自叹息,榛首转向车窗外,有气无力地响应。“我不过是累了罢了!” 闻言,慕容逸放了心。“大概是头一回参加这种沈闷的场合,才会觉得难技,以后多来几回就习惯了。” 还有以后吗? 她从来不曾感觉到自己是这样的失败,由心淌出来的无助感已经让她再没有力气搅进慕容旋风中。 忽尔,他的大掌越过排档杆握住地冰冷的小手,琉琉讶异地回头看他。 “笑一个,要是你不喜欢的话,以后我不勉强你。” 他怎么对她愈来愈好……讨厌! 只是,她也忍不住反手握进他的大掌,贪婪地汲取这难得的温暖,蕴藏于心。 即使依依不舍,却无法继续眷恋,终究是到了该离别的时候。 “好香。”清晨起床,带着仍是一身疲惫的琉琉下楼后就闻到这教人食指大动的美食味道,胃肠当然很配合地咕噜咕噜叫起来,她也自然地转往餐厅方向走去。 “辛伯,哇!好丰盛的早点,有客人来呀?”桌上摆满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让她口水立刻呈现泛滥状态,要不是得顾及餐桌礼仪,她早就偷拿一块下肚为先了。 “一大早哪会有客人,这是大少爷特别交代我替你准备的。” 第17章 辛伯端上最后一盘。 “为我?” “是呀,来,快坐下。”辛伯替她布上一盘北方点心。“大少爷说你昨晚什么也没吃,而且一回来倒头就睡,所以吩咐我今天的早餐一定要准备丰盛点,好替你补一补。” 讨厌、真的很讨厌,他干么要对她愈来愈好呢?而且偏偏选择在她即将离别的这一刻,勾引得她不仅依依难舍,并且眷恋。 “他呢?怎么不下楼一起吃?” “大少爷已经出了门。” “上班?” “应该吧!”辛伯简要响应。 夹着小包子入口,琉琉敏感地知晓辛伯对她总是语多保留,也难怪,在慕容家族成员的心目当中,她的出现不止是突然,甚至显得莫名其妙,会提防她也是理所当然。反倒是她很佩服这一家子成员,能按捺这么长久一段时间不去追查她的来历,这才教人奇怪。 不过她决定了!即使人家不问不查,她也不会厚颜继续要赖下去。天真的她已经很确定这个和她格格不入的世界是她所高攀不上的,即使要钓金龟婿,也别找这种太过显赫的富豪世家,一点点有钱的金主就成了。 “味道习惯吗?”辛伯尽责地招待她这位贵客。 “习惯,当然习惯。”这辈子吃好、住好,都在慕容家达成,哪还敢挑剔什么,她已经很幸运了。“辛伯,这段日子以来承蒙你的照料,琉琉很感谢你。” “哪里,这是应该的。”咦?好耳熟,这两句对白好象在前辈子曾经说过一回。啊,想起来了,就是苏琉琉上一回离开的时候嘛。 她放下筷子,俏脸泛出淡淡阴暗,看着辛伯道:“有件事我闷在心里好久了,一直找不到答案。”“什么事啊?” 她轻道:“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怎么都不问问我为什么会来慕容家,而且上一次离开之后,我怎么又被慕容逸给带回来了呢?你难道一点都不好奇?”她自己闷在心里难受的要死,但这些该调查仔细的“受害者”倒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这未免太过反常。 “大少爷作事一向有主张,我只是按照他的吩咐行事,其它的并不在我可以置喙的范围。” “可是你们难道不担心我有企图?” 辛伯一笑。“大少爷是聪明人,他愿意留你在慕容家做客,就表示他把你当朋友。” 好感激哟。“那辛伯你呢?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麻烦精?” “怎么会?”这是良心话。“我看你是愈看愈可爱,愈看愈得人缘,老实讲,我这个老人家挺喜欢你的呢。”初见面时,当然会忌惮她的企图,但是相处久了,虽然那道谜团仍然存在,但这妮子发自内心的纯真、自然、不进作,倒是意人喜欢得紧。 “你们都好好喔。”完全不嫌弃她这位灰姑娘,但他们的好却是让她更加良心不安。 食之无味地吃完这顿早饭,琉琉起身转回楼上前,贝齿忽然紧咬,猛地迸声对辛伯大声嚷:“对不起,我错了。” “啥?”正在收拾碗盘的辛伯愣在当场,听得莫名其妙。什么错了?她莫名其妙道什么歉? “我不该‘设计’你们,对不起,我真的很对不起。”琉琉继续发表她的后悔宣言。 “琉琉,你到底在说什么?”一头露水的辛伯压根就听不懂。而当事者却在说完这段认错宣言后,转身掩面冲上楼去,不一会儿,就见她拎个小袋子飞奔下来,脚步完全没停地冲出别墅外,娇俏的身影很快地消失在道路的另一端。 辛伯傻傻地呆看她一气呵成的逃难动作,好半天后才得已震醒过来! 怎么回事? 他忙不迭拨电话到公司去,劈头就对电话那端的慕容逸叫:“大少爷,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苏琉琉小姐她,逃了,哦不!是溜了,不,也不是,她走了,走了!”辛伯惊天动地的喊。 而电话那头,异常沉默着…… 第八章 一击就会演变成社会事件的话,她定然一掌劈下去,把她杀得灰飞烟灭才甘休。 苏琉琉缩着脑袋,两手挎着耳朵,抱头鼠窜的抗拒这魔音传脑似的攻击。 “把手给我放下来!”冯惊艳哪里肯放过她,使劲拉下摀着双耳的小手,编贝玉齿化为邪魔利牙,磨呀磨地硬是凑到她耳畔,打算送给她更强烈的音波震撼!“你这笨丫头,枉费我一番苦心。” 琉琉的脑袋瓜子都快垂到地表上去了,可惜冯惊艳仍是不放过。 “我好不容易才制造出这场天衣无缝的极至效果来,把你弄上报,可是你呢,完全不懂把握,白白浪费我的智能结晶,你真是该死!” 说到这,苏琉琉总算有胆反击! “我还没说你呢!”圆圆的眼颤巍巍地探她,声音还是没瞻太大。“你为什么要胡诌我跟慕容逸同居的新闻,好难听的耶。” “难听?”她冷哼。“要不难听,你们怎度可以堂而皇之的共处一室?” 瞧她说得振振有辞,彷佛她真的犯下十恶不赦之罪似的。 “可你知不知道这条订婚、结婚、而且同居的报导引起多大的风暴?就因为这则莫名其妙的消息,让慕容逸差点吃了我。”回想到就怕怕。 冯惊艳白眼一翻。“笨蛋,我的目的本来就是要他吃了你!” “嘎?”她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你说什么?” 冯惊艳瞇成新月般的慧黠眼眸不断散逸出恐怖的阴谋光彩,教苏琉琉看得心惊的同时不免胆寒起来,要知道这个好朋友的馊主意有时候挺吓人的。 “你想想看,只要他真吃了你,往后还怕没戏可唱吗?缠也要缠死他。”冯惊艳解释后,语调又反转成痛批。“可是用膝盖想也知道你一定放弃了这个大好机会,白白浪费掉我的精心杰作,可恶!你晓不晓得我是愈想愈生气,愈想愈想打死你,你怎么会笨得不懂利用机会把他变为裙下臣呢?眼睁睁看着慕容夫人的头衔跟你擦身而过,所有的计划也跟着全部泡汤,你这个小傻蛋。”说着说着忍不住又骂起来。 “惊艳,你太天真了,事情哪有你以为的这么简单。”琉琉小声咕哝。 “要怪你自己把它给弄复杂了。” “是这样吗?” “就是!” 说不过她。 “好吧好吧!我认了,都怪我自个不好,临阵退缩才会白忙一场,的确该骂!只不过事情到此既然已经告一段落,再懊恼过去也毫无意义。”虽然现在想起来心仍痛、仍酸、仍不舍,不过那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她不可能再去涉足了。 冯惊艳吸口气,瞅着她。“你确定要放弃?” “也没机会再去搅和了,不是吗?”她涩涩一笑。 “那你现在要怎么去筹钱?”冯惊艳睨看她好久,才又缓缓开口道:“我看还是——” “不!我自己想办法。”她阻断她未出的话,仍是初衷未改。我自己去赚钱,我不相信我没本事解决问题。” “你喔……” “别训了。” 瞧她脑筋坚固如化石,冯惊艳也只能摇头,任她去了! “啊!”琉琉差点被一只魔手给缠住了腰身。 “喝!”琉琉又差点被一只怪掌给摸上了屁股。 “噢!”迷你裙下的风光差点被掀了开来,风情尽露。 “嘎!”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大肥猪更是差点把她压到沙发上去,幸好她俐落的身子闪得快,才没被那团脾酒肚给压死。 哇,好险。 苏琉琉左手端着盘子,右手隔开人群,开叉旗袍下的长腿周游在桌子与桌子之间,重复着每天必须的工作——端盘子。 而且不仅手脚得勤快,画着一脸猴子妆的脸更必须大卖假笑,在闪烁的霓虹光彩下一边替客人斟酒,一边咪咪笑,还得眼观八方地应付这些道貌岸然的色情男子趁她不注意时对她上下其手。 所以她每晚都忙得团团转。 天呀!实在有够恶心,也有够恐怖的,这种声色场所简直不是正常人可以待得住的地方。但她没办法呀,想靠自己劳力、而且钱又赚得快的地方,就属这种欢场最为迅速了。 她没敢跟任何人说她来酒店当女侍,反正她只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尽力完成捞钱动作,预存好这几个月的开销后,就会立即且毫不犹豫地跟这种场合说拜拜,不会久留。这种烟花之地只不过是她借用来赚钱的工具罢了,所以她也不必笨得自找麻烦跟朋友亲人说她在这地方工作,然后被念的耳朵生茧。 “十五桌。”调酒师又下了最新指示,才从肥猪手中逃之夭夭的琉琉还来不及喘口气,就又衔命上场。这回又要遇上什么角色?在这个名为黑美人的高级酒店待了半个多月,她早就成功练就好一身“闪人”的工夫,一般的毛手已经无法对她构成任何威胁。 忍耐着点吧!她腰儿一扭,又一次成功逃过大魔手。别多想,时间一转眼就会过去的。 “先生,你要的xo。”放下酒瓶,一秒也不敢逗留的立即又兜回柜抬前。 “二十三桌。” “没问题。”她又领命。 哇,好累,纸金迷醉的气息熏得她头昏脑胀,不过还不到她潜逃的时候,再忍耐一个月吧!白花花的钞票就能进帐了。 想到钞票,她就觉得轻松点。 “小姐,过来陪我喝一杯。”琉琉一个闪神,立刻被酒醉男乘机攫住手。琉琉大惊失色,立即反射性的抽手。但那个酒醉男岂肯放过,自是奋力再一拉,结果,她脚步随之一个跟舱,差点栽倒,手上的盘子立即飞出手中,顺理成章地掉落地板上——眶啷一声! 第18章 但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强盖下,根本没人听见,也休想会有人来救她,而这位借酒装疯的醉鬼当然也就更加理所当然地伸出魔手,往她胸脯罩去。 “走开。”她试图挣扎。 “让我亲一下又不会死人,乖乖呵。”臭嘴也逼上。 完了,她这块嫩豆腐肯定要被慕容逸以外的第二个男人给吃了。 在这种鬼地方混日子就必须承受这种恶果——早有心理准备了,不然又能怎么样呢。 避无可避的她只好消极地闭上双眼,无奈地等待悲剧发生。 只是——咦?都好半天过去了耶,怎么那双毛手没有如预期般的侵上她的身子。 非但如此,倾倒在沙发上的她正被一双强而有力的手给扶了起来,并且还有一股好闻的淡古龙水味道渗进她的鼻端内,感觉非常有魅力,而且还充斥着一股领袖气息。 这是谁? 就只是感觉,琉琉却已经肯定这个英雄绝非泛泛之辈。 “小姐,你没事吧!”浑厚低沉的嗓音煞是好听,随着这声音符,一道灵光突然凌厉地劈进她混沌的脑子里。乍然想到,此情此景难不成正在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古老戏码。 对喔!在被她遗忘已久的秘籍记载里,的确是包含了这一项,而且通常发生的地点又以酒店的机率最高,难不成是上天可怜她,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于是这才又送来另一个男主角成全她? 天可怜见! 她有救了。 “我没事,谢谢你。”琉琉顾不得那个好色男的下场,兴奋的转头想看清楚最新上任的男主角,定眼后,她傻眼——噢,别误会,不是这男人长相不好,相反的,他的外形足够让亚兰德伦自惭形秽到死,而且那抹自然散逸的王者气息,非常的诱人。 外在条件是一等一的上上品,只不过咧,这个长相和慕容逸甚为酷似的男子是位——中年人。 大概和她差距二十岁的长辈。 这下可好,难不成这回她所要谱的是不伦之恋? “小妹妹。”中年长者对她友善一笑,又替她捡起掉落的餐盘,轻声道着:“这地方实在不是你该来的场所,听我话,赶快回家去。” 一开口就是好心的劝戒,而且是绝对的诚心,很令人感动,只不过呢——“这位叔……不,先生,你对酒店的每一个女孩都会这样劝解的吗?”事实上比她年轻的小娃娃还有一大堆,而且比她更开放的比比皆是,她只是单纯的跑腿女侍,并没有那么堕落。 “那可不!”中年长者微笑,这抹笑更是看傻了琉琉,我的天呀,实在好象好象——好象慕容逸哟。 “不是每个女孩都听得进金玉良言。”他拉起她的手往边角处去。“我是认为你不必、也不应该待在这地方,会染上尘埃的。”那对炯眸似乎一眼就把她的本质给看透。 “我需要钱。”不知道怎么搞的,她愿意对这位长辈吐露真话,而且是毫无保留,这是因为他和慕容逸神似的关系吗?以致她被诱惑了。“因为在酒店上班赚钱比较快速,不得已之下我必须在这地方工作。” “傻丫头。”他轻逸叹息。 琉琉突然好想哭,他对她的怜惜令她好感动,根本都还素昧平生,她却能够非常明显地感应到他对她的友善。 “你缺钱?” “是呀。”忍不住带点哽咽。 “我来帮你好吗?”中年长者诚恳再道。 “不——” “先别急着拒绝。”中年长者看透地的心意,阻断他的话。“我可没打算让你不劳而获,你一样得凭自己的劳力才能赚到钱,只不过和这个龙蛇混杂的环境相比较起来,在我的别墅工作会好上许多,还有,我会给你一份很优渥的薪水。” 俏脸激动的都红了。“你干么对我那么好?我根本都还不认识你。” “缘分吧!”他说得笼统。“我来这里两回,每次都看你躲那些色鬼躲得好辛苦。” 这妮子让他不舍。“其实第一次看见你时就想找你谈一谈的,不过我担心你会以为我这个老头子不怀好意——” “不!我相信你是好人,一定是好人。” 他摇头,不免失笑。“这么容易相信人可会吃亏的,不过算是你的运气,这回所遇上的确是货真价实的真好人。”他拍拍她的粉颊,像疼女儿似地。“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往后若有人再找你搭讪,你可别轻易相信哟,否则被卖了,你可后悔莫及。” 她笑笑,耸肩。 “记住哟。”这天真的小娃娃。 她点头,再次感谢上查对她的厚爱——好幸运哟。 交易一日一达成,理当不能浪费时间,否则若让变卦滋滋冒出,教她的如意算盘再次拨了个空,岂不气人! 于是乎呢,琉琉第二天就和中年长者约好,说定了她要即刻“上班”。 又是一个崭新的开始——而且是可以赚钱的哩。 她好开心。 在司机的驾驶下,车子四平八稳的通行过市区,然后往郊区方向转进,不一会儿就山路上,直奔半山腰,算算再过不久时间,就该到达她的工作地点啦。 苏琉琉坐在车子内,水瞳望着车窗外不断飞掠而过的两旁景致,只是车子愈是往前开,她那张俏脸却反而更苍白,甚至到了最后,几乎要泛出铁青色来了! 她不敢相信,完完全全的不敢相信,她不会是在作梦吧?又或者,她得了什么乱像幻想大怪病的,以致眼前所瞧见的景致都只是假象,纯粹是她的幻想,并非真的有实物存在,又也许,她现在根本是梦游。 “再三分钟车程就会看到我的别墅。”悦耳的嗓音轻松地刺入她耳膜,硬生生劈掉琉琉希望是在梦游的期待。 “三分钟?”僵硬覆诵一遍——呃,琉琉手脚不禁开始发起麻来,看着司机流畅地随着主子的指示又转进高级别墅区域内,她只好拚命地安慰自己,这不过是巧合、应该只是巧合、反正就是巧合。一定是的,阿弥陀佛……即使不是,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啊,有钱人家喜欢在高级别墅区买房子是非常正常的情况,法律又没有规定只有“那家子” 可以享受,所以就算是买在一块,仳邻而居,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对不对? “这地方地理环境不错,远离尘嚣,空气又清新,很多有钱人喜欢在这地方买别墅。”长者对他微微一笑。 “是啊!”她喃喃地呆应。 没错,就是这样嘛!没什么好奇怪,况且建在这山腰的别墅虽然只有十几栋,但他很可能只是“他”的邻居罢了,没什么了不得。 别怕、别怕、应该——不,肯定只是邻居关系。 她情愿乐观。 可是——司机却突然打转方向盘,往其中一栋规模最宏伟、设备最完善的欧式建筑而去,并且车速慢慢减缓。 “到了!”车停。 轰! 停妥的位置硬是把苏琉琉烧得窒息。 她张着小嘴,目瞪口呆地看着正前方,傻住了!好半晌都无法回过神来。然后就见冷汗开始在额头凝聚,紧接着就随同她的惊惶发作而开始涔涔摘下。 一滴……又一滴……不间断地…… “琉琉,下车啦。” “呃!”她困难地咽了咽口水,又是过了好半天后才用龟速转头向他。这一见,很奇怪的,她居然从这位帮他脱离苦海的善心人士的脸庞上瞧见了一抹鬼鬼的阴谋色调,挺邪门的。 她到底忽略了什么事呀? “来呀,下车了。”中年长辈挑眉催促。 “等……等一下!” “怎么?” 她痛苦地张唇道:“我有件事想请教你。” “你说。” 琉琉得用力深吸好几口气,才有法子开口,抖抖的音符夹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请问……你确定前面那栋白色建筑真的是你的别墅吗?你有没有搞错?” 他失笑。“我的房子我怎么会搞错呢,我的脑筋正常得很。” “那么……”圆润的指头慢慢地、颤巍巍地,指向从红木门扉内晃出,然后下阶梯,朝着|qi|shu|wang|他们座驾走过来的熟悉身影,几乎喘不过气来地再问:“那位先生……就是那位秃头的先生该不会正巧也是你的……你的管家吧?” 他头一点。“他的确是我的管家,我都喊他老李。” 妈呀,见鬼了。 谁来把她杀死。 兜来兜去,居然又兜回原点,她耍了什么宝? “不行!”她蹦起来。“我要走了,再见!”现在不脚底抹油怏逃,难道还等着人家大卸八块不成。 “琉琉。”中年男子迅速拉住她。“你去哪?这份工作你不要啦。” “不要、不要、我是不要了,你自己做。”她又不是大白痴,哪会笨到自投罗网给人赃到,况且她根本无法想象,当自己和这些曾被他设计过的“被害人”相聚一堂时,会遭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一定很恐怖的。 都怪自日己,那天离开时跑了就好嘛,无缘无故迸出个什么良心不安的傻理由,大嘴巴的告诉辛伯说她“对不起”他们、她“设计”他们,这下可好,天理昭彰,报应不爽,才半个多月就又鬼使神差自个跑回来受死。 “坐下!”长者一把按下她,不让她走。“你既然答应过我,契约就必须完成。” 她哭丧着脸,恨自己眼拙,这对眼珠子简直被蛤肉给搞住了,完全没用。昨天第一眼见到这位中年男人时,就觉得他五官长像银幕容逸好相似,可她却傻得没去联想他们是否有其关系,还笨笨的以为他是个好人,一径儿相信他。 第19章 结果呢,中了人家的鬼计啦,这下子被逮到了吧!早知道慕容家怎么可能会任由她自由来去,而且她还曾经被惊艳大笔一挥,上了绯闻版,热闹过一阵子,事情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可以摆平的嘛。 “求求你啦,放过我吧!拜托。”她简直像是绑架案的女主角,可怜兮兮地请求绑匪饶过一命。 “不行!”绑匪一声令下,断了她的生路。 车门打开来。 “老爷,您回来喝!你……怎么是你……”辛伯被坐在车内的意外客同样给吓得斗鸡眼直耍,指住她。“你……苏琉琉?” “怎么,你们都认识。”慕容宇卿显然被一老一少给逗得很开心,咧嘴直发笑,有趣得紧,擅自主张先带这丫头回来是对的。“那么我就不用再费事介绍了。” “哈……哈哈……哈哈哈……辛伯,好久不见。”琉琉簌簌发抖扯开唇。 “你怎么又回来了?”辛伯仍处于极度震惊中!“而且是跟我家——老爷?” “哈……哈哈……我也不知道耶。” “行了,在门口闲话聊天不觉累吗?进屋去才好说话。对了,老辛,人员到齐没有?”慕容宇卿直接下车,顺带软硬兼施的揪下死不跨出车门的琉琉。一脸惊恐的她听到审判大会即将开始,立刻拚命地扭来扭去,只可惜怎么扭也扭不开幕容宇卿的如来佛手。 “老夫人、大少爷、二少爷,都已经在客厅候着呢。”辛伯莫名难解地看待这出出乎意料的剧情。 “很好。”慕容大家长非常满意。 好什么,吾命休矣! 苏琉琉眼见无力挣脱枷锁、改变命运,面对逃生无门的绝望下只好认命的被押赴刑场。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天作孽,犹可怜、自作孽呀……不可活。 鸣…… 脑袋垂头丧气的低低垂,双腿要很努力、很努力的才能迈出步伐来,蘑菇好久后,总算用小碎步朝那栋金碧辉煌的阎罗殿方向而去。能拖多久,就算多久吧! 一入审判堂,大气不敢喘一口,半垂的眼睑拚命搧呀搧,努力好久好久过后她才慢慢地、极其畏缩地——放眼望去! 果然是四堂大会审,该在的人员全数到齐,不管是认识的、或是不认识的。 首座,理所当然是那位“好心”的中年叔叔,也就是慕容宇卿,专司骗她回来受审的大魔头,他笑咪咪地落坐沙发内。 右手边呢,则是一位风华绝代的中年美妇。她正面朝她绽送盈盈笑意,不过从她弯起的红唇弧线中,隐约可以瞧见一丝狡黠,想必也不是什么好打发的对象,当属恶魔夫人。 然后左手边坐着的,当然是两位如假包换的恶魔之子;先是慕容轻狂——吓!他依然嚣张故我,睨人的表情寡情又带毒,一副想把她吞噬入腹当养分的邪样。不敢想像倘若她所犯上的人是他,会得到什么结果,可以预期她大概会滚回苏州卖鸭蛋去。 然后就是最后一位,也就是——噢,琉琉怎么也没勇气转向他,直接跳过去。 四周一片静谧。大伙都没开口,俗大的客厅里就静得只剩下在场五人的细微呼吸声,怪诡异的,也挺让人发毛。 然后恐怖的压力愈来愈严重。被四只利刃般的视线给紧紧瞅住的琉琉,不安地直绞手指头,扭得手指都快变成异形。 说话呀,他们全哑了是不是? 度秒如年的琉琉了心想让判决尽快宣读出,可是他们净是不坑声地,就是不开口。 没办法,她这位始作俑者为求活命,只好先求饶。这样好了,先蒙出一抹甜笑,看看能不能骗出他们的恻隐之心——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笑,笑得好甜、好可爱。“嗨!你们好……呵……呵呵,在等我啊?” “是呀!” “笑话。” 截然不同的回语分别出于幕容夫人的热络、与慕容轻狂的讥嘲下。 怎么会这样?人家不都说母子同心的嘛。 哦,对了,琉琉猛然记起!报章杂志曾报导过慕容家族成员个个不合,原本她还以为只是过度渲染,事态应该不严重,不过从他们俩母子壁垒分明的态度来看,已经显现出怪怪的不寻常来。 “疏疏,你坐下,站着脚累。”大魔头依然保持善心,招呼她。 但算了吧!站着也是死、坐着也是死,不必多晃这一步? “我不坐了……我就站在这里,你们想怎么做?说吧。”她贝齿一咬豁出去,不愿接受这重重压力包围的酷刑。“随你们决定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任凭你们处置。” “老头,你无缘无故把这个女人带回来干什么?还嫌家里不够热闹呀。”首先发难的是慕容轻狂,只不过他判决的对象是自个血亲。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指责的人可是你老爹耶。”毫不意外,与慕容轻狂似乎八字不合的中年美妇跳出来痛骂他的不敬。 “你们根本不知轻重。”慕容轻狂决定两者通杀。 “这是儿子该说的话吗……。”慕容宇卿决定加入战火。 哇塞,到底是谁在审判谁,怎么变成他们三个战成一团,琉琉傻眼了。至于幕容逸,呵,呵,她还是没胆看他的表情,不过想必脸色一定是超级难看的吧!因为他一直不曾开口。 “……这个叫苏琉琉的女人存心不良,你们难道看不出来?”终于听到她的名字登上了场,而且是出自慕容轻狂的口,很合理。琉琉小脸一偏,正巧对上地狂傲不羁的俊脸,忍不住一颤! 好奇怪,他跟慕容逸是双生子,拥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孔,但怪异的很,她会对慕容轻狂产生极度排斥和不想亲近的恐惧,但对幕容逸——嘻,她巴不得天天黏住他,只可惜是天不从人愿——恼呀! “我懂了,原来你怕她。”慕容夫人好象很喜欢跟二儿子作对,丝毫不放过攻击他的机会,而且讲起话夹枪又带棍的。“你担心她和慕容逸配成一双,往后换你难过是不?” 终于提到重点了,也由此可确定这家人的感情极度不合,而且水火不容的原因大半是为了争夺继承权的缘故。想看看嘛,要是她跟慕容逸结了婚,一定很快会有子嗣,只要长孙一出世,世袭的制度将会立即击垮慕容轻狂独揽大权的坏主意,他排名又要往后退一步了。 她的推测是不是合理呢?小说不都写着,富豪世家多的是父子相残,手足不合,他们的情况很符合这标准。 “报派的岂能相信,更何况谁晓得这丫头和那个冯惊艳是不是事先套好招,故意放出结婚的假消息,以黑导白,染指大少奶奶的宝座,冯惊艳的手段你们又不是没听说过。”慕容轻狂大放怪语。 “你认识惊艳呀?”饱含玄机的言词立刻夺去满心的惶惶,琉琉睁大水瞳,注意力往最新消息跑去。 “那个妖女。”他冷哼。 妖女? “天才!”琉琉蓦然一喊,拍案叫绝,兴奋直嚷道:“你给惊艳的形容词很贴切耶,慕容轻狂,你真行,对了,你是怎么认识惊艳的?快告诉我。”她灿眸亮闪闪。“还有还有,你有没有上过她的当?应该有吧!那妖女不好打发的。” 冯惊艳这个坏朋友,不早说她跟慕容家族交情匪浅,害她绕一大圈来追夫,等她逃过大难后,一定要好好“回敬”她一顿。 慕容轻狂瞅望她,不得不怀疑苏琉琉的脑袋构造是否与平常人不同。自己的问题都还没得到解决,竟然还有余力去管别人的闲事。 “我告诉你哦,其实惊艳是很好的女人,你千万别被她那一堆惊世骇俗的鬼主意给吓退,她本性很善良的。”“回敬”她的第一步就是陷害她跟这个邪气男搅和不清。 善良?她说的可是冯惊艳? 这下子慕容轻狂完全肯定苏琉琉脑筋有问题。 “笨女人,我看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要紧吧!”他恶狠狠地道。 嘎!对喔,她怎么给忘了,现在的自己可是“待罪之身”,正等候审判呢。 “别吓琉琉。”听得津津有味的两老很不满二儿子恐吓这女娃娃,断了听好戏的乐趣。 慕容轻狂浓眉一挑。“你们……” “够了没有?”一声催眠似的温和低嗓突然从中介入,断了争执。在场众人全被这声外包蜜糖的阎罗令给轰得暂停所有声响。 不吭声的人发威了。 但见慕容逸面无表情,音律更不见波动的继续再说:“出去!” 众人乖乖地全部起身,各自往楼上、厨房、门口散开。 “不包含你,苏琉琉。” 嘎! 她脚步一顿,快哭了,原本还以为可以乘隙逃出呢。 一股灼热的气息幽幽地倾靠过来,她明显的感应到阎王正在吸干她体内仅存的气力。 “没那么简单,苏琉琉。” 果然——“你得还债!” 乌云当头罩下,宣告她前途无“亮”。 第九章 半个钟头过去了。 一个钟头也过去了…… 诡诡的眼、深沉的视线、无法臆测的暗调,依然直直朝她狂卷袭来,罩住她的灵魂天地。 苏琉琉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深怕一个错误的呼吸频律都会引来他大开杀戒。 可是……说实在的,这相当可怕耶,被人这么彻底的打压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再说她何必这么委屈自己呢?她又没有做什么!了不起就只是设计他娶她罢了嘛,况且又没成功,她干么受这种活罪。 不玩啦,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畏畏缩缩只会让她更烦躁,要死要活悉听尊便,干脆一点,反正她已经没有欠他了。 第20章 嗯,勇敢一点。 “不关我的事,是慕容老爷把我带回来的。”呃,愈说愈小声,才凝聚起的满腔气魄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真没用。“不是我自己要回来的。”琉琉赶紧再声明。 慕容逸面无表情,锐利的眼光冷沈难测。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他,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事前完全不晓得他是你父亲。” 他依旧凛容以对。 “你不要一直用那种眼光看我嘛。”想吓死人也不是用这种方式。 他的唇线依然紧闭如蚌。 “你到底想怎么样嘛?”倒是说呀。 他还是一动也不动,静如泥塑。 “你要是不想看见我,那我走好了。”他喜欢化身雕塑,那最好,她还巴不得慕容逸从此就定住不动,这可力保她往后平安。“ok,既然没事了,咱们后会无期,拜拜!” 脚踝一转,溜去! “站住。” 她当作没听见,加快脚步继续往前冲。 “你要真想沦落风尘的话,我会成全你。” 喝!他在威胁她,慕容逸出口威胁她?这人的报复,该不会就是把她卖给人口贩子吧! 太可怕了。 “你……你怎么……怎么知道我在酒店上班的事?”身影硬生生顿住!她极其缓慢地回过身,慢慢抬起她的眼。 “俗谚不是说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慕容逸看似好整以暇,但仔细瞧看他黑眸深处的话,绝对发现,无谓的眼底下其实潜藏强烈的肃杀之气,只消散逸一丝出来,即可轻易把苏琉琉骇得魂魄俱散! 他恼、他气,活到这年纪,他不曾有过自制力崩溃的时候,然而却在遇上苏琉琉那天开始,几次兵败如山倒,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失败”。 暂时撇开她“设计”他这回事不谈。她居然还敢不告而别,并且跑得像逃难,溜得不见踪影。一获消息,他立刻打探她的行踪,确定她没回家,只是告诉周遭亲友说她在上班攒钱;当他再获得进一步讯息时,居然就是她在酒店当女侍的答案。 他开始磨刀霍霍了。怎么也想不通她居然会认为留在慕容家比待在酒店当班差,这妮子脑袋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 他真想剖开来一探究竟。 “拜托,你不要再横眉竖眼了好不好?很丑的耶,这样会坏了你的形象,不太好看。”琉琉观察他,想尽办法寻找一丝生机。 慕容逸起身。 喝!琉琉惊惶得跳退一大步。 “你想干什么?你别冲动哦,不要太靠近我,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一样要去吃牢饭。”反过来威胁他试一试,名人最怕有丑闻缠身。 他继续走向她。 “你……你……” “酒店好玩喔?”慕容逸突问。 “还不——”错字眼尖的卡在喉咙,要是她不在乎被砍成八段,就说出来试试看。 “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怎么会好玩呢,挺可怕的,没你这儿好。” “可是我怎么看你一直念念不忘,老想往那里钻。” “哪有,没有这回事,你误会了。” “误会?” 大门接近了,再跨一步就可以逃出审判堂了。“对,是误会。” “那么你就乖乖给我站好!” 嘎!被识破。她不敢乱动,逃亡失败。 慕容逸踱步到她面前,气势宛如君临天下的王者,气焰万丈的罩住她。 琉琉抖起来…… “你何必这么凶嘛。”燃烧的怒息似乎要将她焚毁。 “怕我?不该呀,像我这种凶神恶煞,你在酒店应该看习惯了才对。” “你还敢说。”想到这里就神伤,慕容老恶魔知道她的落脚处,想必小恶魔也一定知晓,可是他居然不睬她,任由她自生自灭……想到这就不禁心酸汹涌,方才的畏畏缩缩立即褪了去,她干么跟个小媳妇一样委委屈屈求饶,他没来英雄救美就已经辱没了男主角的身分,还恶劣地消遣她。“我没指责你就算是宽宏大量了,你凭什么反过来对我冷嘲热讽,你知不知道我也是不得已。” 她要是以为这席话就能逼得慕容逸良心发现,那可大错特错。 “因为理亏的是你。”虽森冷,却藏着怜惜。这半个多月来他一样在烦躁中度日,算是他毕生难得的经验。不找她不是不在乎,而是……他处在极度混乱中……结果老头子在他了悟之前自做主张快他一步带回她,情况才会超出他的掌握。 “啥?” “难道不是你理亏?”既然老头管了闻事,那么他也就在理出头绪的这个时候,开始他的反击计划。“我问你,不告而别的人是谁?” “呃?”惨了,他开始翻帐本,进行批斗大会。 “莫名其妙失踪的人又是谁?” 跟他对战可真辛苦,她几乎没一次赢过。 “你说呀。” “哈,哈哈,这有什么好计较的,我本来就跟慕容家毫无关系,离开自是理所当然哪。这解释说得通吧!” “当然说得通。只不过你可以很正大光明的跟我辞行,但你不。而且离开时你还对着辛伯直嚷嚷你的抱歉,还有‘设计’,苏琉琉小姐,我请问你,所谓的‘设计’是什么意思?”他咄咄逼人。 消脸一片惨白,她最害怕的事终于出现了。 “哈……哈哈……那是……那是……”死了,怎么解释? “是什么?” “是……” “还不招!” “就是钓金龟婿嘛。”她被吓得脱口而出。 慕容逸的讶然不比她少,只是他掩藏的极好。 “钓金龟婿,你是指我?”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再听一遍,以便确定自己的耳朵有没有错认。 “谁要你这么有钱,被设计也是应该的。” 慕容逸哭笑不得,这是什么话,被当成金龟婿还是他的错。 “那么你设计我娶你又是为了什么原因?”今天非要问个明白不可。 “当然是为钱哪。”这么简单的问题也要她解释,一点推理能力都没有。 “钱,你就只为钱。”低嗓倏地肃沈。 当然不是,还有其它的……不过蕴藏心底的奢望又岂能坦白道出,自取其辱罢了。 “你是富家子,当然不把钞票当一回事,然而它对我而言却是非常重要的。”别告诉他太多。 即使苏琉琉亲口承认,但要把她设定成拜金女郎实在是件相当困难的事。 “那么在背后支持你行动的人又是何方高手?”慕容逸硬要自己忍住气,决定先把所有谜团解开之后再跟她算帐。这其中自然是以报章杂志上的兴风作浪列为第一追查重点,虽说他明知单凭琉琉那颗天真脑袋绝不可能有本事在数大报上作威作福,但不排除她有被利用的可能性。 他连背后有人支持都知道,这个慕容逸没想象中的笨嘛。 “惊艳只是我的参谋而已。” “冯惊艳?”那个土财主冯须左的掌上名珠,上流社会赫赫有名的邪气女郎。她脾性特异归特异,却与他慕容集团完全不曾交集过,这种种鸿沟让他确定冯惊艳绝对不可能取得慕容公司内部的机密文件,更遑论泄漏给报社刊载之用。 苏琉琉低着头,扯着衬衫衣角,小声小气地说道:“啰,我全部招认了,事情就是如此这般,你听明白没有?” “就只有这样。” “是只有这样呀,整件事情就只有我跟惊艳互相商量,没别人了。” 他冷笑。“那你们两位可真是天才,能密谋的如此天衣无缝,令人佩服。” “你太夸奖了……哦,不是……”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我的意思是说,整件事情除了按照我的秘籍行事以外,大部分成功要归究于巧合,还有……幸运。”不然她老早就被扫地出门。 “你还有秘籍?”抓住重点,慕容逸已经不晓得愤怒两字要怎么写。 糟糕,不打自招说溜了嘴。“没有,没什么秘籍,我胡诌的。” 他神色不善。“胡诌?” 她瑟缩了下! “呃……你别那么凶嘛。”再度打结的浓眉好可怕。 “那么你就一五一十给我说个清楚明白。”他放缓调。“什么秘籍?” 她支支吾吾,手指头拚命绞扭。 “我要知道!” “就是爱情小说嘛。”她说的小小声。 “什么?” 重听啦。“就是坊间的罗曼史小说啦,我把其中取出来研究,写成了我的追夫秘籍,我对你所要的每一项行为,都是参考秘籍而来的。” 他真不知要掐死她,还是放声大笑。 老天,那些专司无病的风花雪月到底写了什么内容,她居然奉为圭臬,而且拿他当试验品。 问话至此,他大致知晓来龙去脉,脑中更确定好未来和苏琉琉的相处方式。 望着她可怜兮兮地低头等候判决,怜惜侵上了心。再想想这匪夷所思的一切,实在是有意思呀。他与苏琉琉竟然是因为巧合而牵连一块;因为这份巧合,让他的怀疑心留下她;因为这份巧合,让他不自觉被她所吸引,而且他还很想继续仗持着这份巧合,试试看未来还有没有更有趣的生活可期……这就是他的决定。 大伙等着看吧! “既然有秘籍、有巧合、有幸运助你成事,那么你又何必自乱阵脚先逃离开来,那时候的我并没有看穿你的阴谋诡计。”这处关键一直是他所想不透的地方。 “那是因为……。”因为自惭形秽、因为看透自己根本配不上他,但她不敢承认。 第21章 “那是因为你太、围绕在你身边的女人太多太多了,我没办法掌握你,一看苗头不对,决定立即退出,不玩了。” “玩?”一直平静的轻嗓终于开始逸出火气,琉琉惊惧的发现眼前的阳光被乌云所笼罩住,见不到一丝的光明。“原来彻头彻尾你都在玩弄我?所以才会退得这般干脆。” 他维持的平静终于失守在她满不在乎的言词下,他怎么忽略掉这妮子对他有可能根本毫无感觉。 到底是谁在玩谁,这家伙错置了吧! “我哪敢玩弄你慕容大少,你讲得太严重了,故意挑我语病。”她连忙解释。 要真只是语病就好,否则对付一个无心的女人,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大少?”他就用一对深黑瞳孔直勾勾对她猛瞧,打什么主意呀?颤巍巍的琉琉忍不住唤他。“你还好吧?小心血压,不要气成脑中风,瞧瞧,你的脸皮全僵了。”她可以体谅他自尊心不容任何挫折的骄傲。 蓦然,他笑……一抹和慕容轻狂不分轩轾的邪魅之笑在她眼前绽现,这抹诡异可把苏琉琉|qi|shu|wang|打下十八层地狱底。 好恐怖。 “噢你……你该不会是想杀掉我,以泄你心头之恨吧?”很有可能,他所张扬的诡谲百分百有这决定。 “不!” 她松口气,幸好保住一命。 “那么阁下你的意思是……”琉琉轻声再问。“饶我一命,不再计较了?” “你说呢?” 她怎么知道?不过往好的方面去推敲,搞不成可以弄假成真。 “我说嘛,你大少爷大人有大量,当然会让我无事离开,对不对?” “你不能走。”冷句断了她希望。 “不能走?” “你不是答应我老头要来这里担任一份工作?” “是呀。”妈咪啊,慕容逸真要留下她。“老头……不,老爷是说让我来别墅帮忙,有钱领的。”赶紧把话说在前头,免得做白工。 “很好。”诡谲的火团更妖异,他满意直笑。“女佣这身分听起来还满有意思。” “有意思?”她开始发毛。“你是指——” “让你猜。” 又不明讲,故意吊她胃口。不过看他鬼鬼的调调,还有那愈来愈色淫的笑容,该不会…… 不管是小说或电视上都有演,女佣人都会被不学无术的男主人给欺负去。 所以是…… “你又要打我的主意!”他又想吃掉她,琉琉花容失色。 “不对。”食指摇着。“我不想当大野狼,也没兴致采花。” 琉琉在松一口气的同时,胸臆却反常流泻出淡淡的凄凉。 “这么说来,你以后都不打算理我了对不对?”用冷淡来惩罚她……那是酷刑哪。 “你想呢?”慕容逸又故弄玄虚,存心让她被好奇心压死。 她看了他一眼,随即别过头。 “随便你。”琉琉宛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再没力气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就这样吧! 反正时间一晃眼即过,她留在慕容家的日子肯定是不长久,又何必自寻烦恼想象自己该怎么面对他,没意义的呵。 看她意兴阑珊,原本作弄的好心情竟然全部消退,这女人,又再度神奇的主宰他的情绪。 他是不是真的成为被作弄的对象? 一件他故意忽略的事实…… 拿着拖把,苏琉琉来来回回地把客厅铺陈的大理石地板擦拭着晶亮、晶亮。接着又拿起清洁剂,对着明镜喷洒喷洒,大片落地窗立即擦拭得干净妥当。 既然跟慕容老爷订下契约,又掺杂赎罪性质留在慕容家当女慵,当然就得把这个角色给扮演好,毕竟她也是有薪水可领,不能白占人家便宜。更何况她也没有机会继续游下去了,剩余的时间也仅存这个工作可以让她存够生活所需,不认真点被扣薪水的话可就惨喽。 “琉琉,你放着好了,那地方我来擦,太高了,很危险的。”辛伯才从内室探出头,就见她扛着梯子往门口去。 “怎么可以呢,辛伯也有自己的事情得忙。”琉琉感激地朝他一笑。这一家子就只剩下辛伯会对她寄予同情,其它的走的走,去的去,就连那个慕容老头子把她丢在这里之后从此不见人影,卑鄙极了。活该一家子不合,活该!至于那位慕容逸先生,也好不到哪儿去,三天两头不见人影,偶尔的一瞥只来自他的座驾引擎来了又去,连见他一面的时间都不够,气死她了,一定又去跟哪只狐狸精勾勾搭搭,才没时间理她这位小可怜。 哼! “琉琉,你小心一——” “啊。”惨叫声大作,来不及了,但见神魂不知飞荡到那的她一脚踢中门槛,重心不稳的以五体投地膜拜之姿和大地做最密切的亲吻,辛伯只来得及扶她起来。 “你没事吧?” “骨头全散了。”她痛得龇牙咧嘴,都怪慕容逸害她闪神,再记一笔帐。 “快,来坐着,检查哪里伤着了”辛伯紧张兮兮,上上下下打量她,要是让大少爷知道这小女娃摔成半条命,他的脑袋也准备被砍了。 在慕容家都待了将近半个世纪,他还是弄不懂这家子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明明大伙都很喜欢琉琉,却又偏偏爱整她,尤其是大少爷,故意避开她,却又老用电话,或者匆匆来回对他旁敲侧击的关心琉琉一大堆事,真不知道在搞哪门子飞机。 “糟糕,膝盖破皮了。”辛伯心疼地拿来急救箱。 “辛伯,你真好,这家子就只有你对我是友善的。”她感动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傻丫头,你怎么这么说呢?告诉你,不只我对你好,其它还有像是——” “嗯哼!”倏忽,大门口传来轻咳声,这一老一少很自然暂停话题,双双往发声处探过去。 是慕容逸,还有那个高贵女——梁月引。 原来是这对俪人连袂返回别墅。 发声作态,是想让人伺候吗? “大少爷,月引小姐。”辛伯把红药水交给琉琉,立即起身招呼客人。 “辛伯。”梁月引庄重有礼地对老管家一颔首……又是略去苏琉琉的存在。 “怎么回事?”慕容逸瞧见琉琉膝盖微微红肿,浓眉不自觉蹙起来,踱过去。 “琉琉她摔了一跤。” “辛伯,去叫黄医生过来一趟。”他立即道。 叫医生,小小破皮伤势需要劳师动众的请医生? “逸,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梁月引出人意料的插话,听似好心的言谈却带着若有似无的嘲弄,字字击向苏琉琉。“你怎么可以将别墅的整理工作交给苏小组这种女孩子呢?实在太不恰当了。瞧,害她受了伤,多不好呀,你应该聘请的是专业的清洁公司人员这才不会徒生意外呀!” 弦外之音是在指责她连最简单的打扫工作都完成不了,是吗? 这梁月引彻底贬低她。 “不用叫医生。”琉琉咬牙喊住辛伯,蹦地跳起来,痛呀——不行,再痛也得忍住,不能让人有道口舌论是非的机会。她拿起抹布,故作无事的跑到酒柜前,用力擦着透明玻璃。“谁说我输给专业,我做给你们看,我会证明我没白颌薪水。” “琉琉”辛伯上前阻止。“我觉得你还是上楼休息比较好。” “不用,我没那么娇贵。”她使劲的擦、用力的擦、玻璃被她擦得喀喀作响。 “逸,苏小姐怎么……她不是你的客人吗?怎么几天没见就……”冷艳的脸庞故意带上讶异,好象现在才发现怎么一回事。 惺惺作态,恶心死了!她才不信这个女人会不知道真相,这表情分明是在损她,讽刺她连降十级,从贵客变成女佣。 “她喜欢运动。”慕容逸突然好心地替她解围。 “对!我喜欢运动,一边打扫,一边又可以强身。”气死她了,唧——玻璃开始出现裂痕。 “原来……”她笑得讥诮。 慕容逸转开话题。“月引,坐。” “谢谢。”她顺从入座,风姿绰约地端起辛伯泡来的咖啡,浅尝一口。 故作姿态,展示她的高雅,这种女人,最讨厌了——苏琉琉闷闷直时哝。 “月引,有话你现在可以说了。”刚才在公司她告之有重要事情不方便在公司商量,所以才提前返家,究竟有什么事能让她如此小心翼翼? 梁月引淡扫角落边的苏琉琉一眼,那对火眼金睛也不甘示弱回瞪。 她扬起唇角轻笑。 “我听说慕容伯父对你这段日子的表现不是很满意,尤其是在私生活上。”她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苏琉琉的耳朵,而她的目的就是要让苏琉琉听得清楚、明白。 私生活不检点,一定是拈花惹草之故……竖起耳朵的琉琉果然听得一清二楚。 “你从哪得来这消息?”慕容逸不愠不火,探不出真性情。不过梁月引自个倒是怔了下,她还以为他会拒绝这种话题。 这样最好,她的耐心也宣告罄尽了。 “是伯父亲由日来找我,而且他还说回——”她故意留下尾意。 “说什么?”他不痛不痒地反问。 “他希望我能做下决定。” “决定?” “结婚的决定。” 砰一声,玻璃碎了,琉琉愣在酒柜前看着被她擦破的玻璃碎成片片。 “琉琉?”慕容逸吓一跳! 她回神,看着自己所做的好事。 “没事,没事,你别过来,你们继续谈,我扫一扫就好了。” 第22章 她蠢愣愣地跑进去拿扫帚,又飞也似的冲回来,结局还没出来,慕容逸的说法她还没听见。 “琉琉,别扫了。”男主角突然不想让她称心如意,意图支开她。 “不,我还没忙完。”没听到结局,她岂能干休,尤其这答案又关系着她未来的前途。 “辛伯。”慕容逸下令。“工作你来接手,而你,去给我擦药,上楼!”不容违拗的命令迸出,他又再次显露他难得的强势;不自禁地,苏琉琉吓得不敢造次,乖乖领令上楼。而客厅,开始流荡一股奇妙的玄疑。 第十章 “我不明白?” 等到琉琉终于不甘不愿地上楼去,而辛伯也识相地远离客厅后,盘旋在梁月引心中甚久的疑问终于倾泻而出,她无法继续坐视这一切。“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非要把苏琉琉带回慕容家不可?她根本与你毫无关系。” “你刚才的话题还没有结束。”追随琉琉的眼光直到她隐去后才收回。 “我想知道。”她坚持。 无谓,想知道就让她明白吧!“你不觉得苏琉琉很有意思?” “我不认为。” “哦,那很可惜。” “可惜。”娇容倏地刷白,她再也无法抑止心头那股狂奔而来的愤怒与妒意。 “逸,别再玩了,认识你三年时间,我知道你不像你外表所展现的那般放纵,并且无谓。” “月引,你是怎么啦?” “别再演戏行不行?” 他弹了弹手指。 梁月引吸了口气,迎视他,向来灿美的容颜如今覆上一抹厌恶的色彩,显得妖华。 “苏琉琉,她只不过是一只上不了台面的丑小鸭,她对你毫无帮助,我不仅你为什么硬要把她留在身边不可,你心里有数,她对于你、对于幕容家族根本毫无助益,反过来还可能是种伤害。” “我倒不懂了?”他笑笑,优雅地交叠双腿。“什么原因让你认为她对我毫无帮助?” “那么请你告诉我,她给了你什么?” “很多。”他答得扼要,却含藏千言万语。才相处短短一个半月,但这四十五天来却是他人生所在,多少他未曾有过的行为,他行动了;多少他不曾听过的趣事,他耳闻了;甚至连亲人都无法挑引的情绪,也栽在她的一颦一笑下,这还不丰富吗?够了,而且太多了,尤其想见未来的每一分、每一秒,还有许多许多新鲜事会发生,他乐于期待。 梁月引嗤之以鼻,她不了解慕容逸何以要偏袒苏琉琉,但却知道,几次的见面都证明那个没见过世面的丑丫头除了作怪以外,一无是处。 “她不适合你。”梁月引不再迂回,直接明道,她相信慕容逸会清醒的。 “这不是你该说的话。月引,你一向谨守分际,但现在,你失言了。”即使祝她为不可或缺的伙伴,也不表示她能越俎代庖。 她被他的表情惊吓到,但不能就此打退堂鼓,梁月引强撑又进:“我这么放肆,当然是有原因、有理由。” 他点燃长烟,静待下文,或者说,今天讲开了也好。 “我了解你。”她略显焦躁。“虽然你用玩世不恭、无所作为的花花公子形象模糊众人的眼睛,但与你共事的我怎会不明白你根本是个精明干练的商业奇才,否则慕容集团不会是以倍数的方式向世界扩张版图。” 他吐出一口烟,烟圈迷蒙他的俊逸,显得难测。 “但再怎么厉害的人物,扛这么大的事业,毕竟相当吃力。若是没人、而且是可以信赖的人帮助你,你会很辛苦的。” “所以呢?”他淡然开口。 “让我帮忙。” “你不是已经在帮我忙了。” “是的,我已经是你的左右手,这三年来,我有多少能力想必你非常了解,但我要的不止是这些,还有……”终究没胆直接求爱,她顿下。 慕容逸掸掉烟蒂,问道:“你要什么?” 他是故意装优,还是真不懂? 她迸话道:“所以慕容伯父来找我的最重要原因就是——”梁月引迂回地把慕容宇卿也拖下水,助她一臂之力。“伯父希望我们两个能够同心协力,一齐把慕容集团推向的更壮盛、更完美的高峰。不过我同他说了,我能插手的程度毕竟有限,因为我和你只是维持着朋友关系,对于某些事……尤其是关于家族最隐密的决策部分,我这个外人没有权利参与,就这样,伯父建议我说……”她观察他脸色,没波动呀。但事情至此已容不得她临阵退缩,现在是关键时刻。“他要我们改变目前的关系,换言之,他希望我们从朋友关系进阶成为伴侣。” “我老爸是这么告诉你的?”他居然用似笑非笑响应。 声音梗了一下。“是……是呀。” “月引。”他喟叹。 她强抑惶惶,急道:“告诉我你的决定呀!” “何必呢?” “逸?”她一悸!。 “为什么?” “什么……什么为什么?” 他捻熄烟,深瞳直视她,再没有一贯的浪荡不羁,绽出的,则是不敢苟同的严苛。 “我给过你好几次机会,甚至容许你若收手,我会放任这件事情烟消云散,绝口不再提及,只可惜,你除了不懂珍惜这情分外,反而还变本加厉,甚至不惜造谣生事。” “我没有。”她大惊失色。 “月引,我们认识三年,这段时间应该足够让你用很从容的态度来了解整个慕容家成员的心性,然而你没有,你跟一般人一样,用预设立场来看待我整个慕容家族,邪恶的认定豪门世家就该天天为权利、为财富争个你死我活,什么血缘亲情都不必顾及。” 她心急如焚。“逸,你误会了,我并没有——” “你有!”他平静截断她的掩饰,继续造:“所以这段日子以来你才会故意对报社杂志社制造出这么多的负面新闻来,而且专挑兄弟园墙这话题去穷追猛打,因为你每回见到我跟轻狂的‘友爱’方式,都是水火不容,所以你就以为这是兄弟不合了,却不了解,这原来就是我们两兄弟自小维系感情的一种方法,你完全都弄错了。” 她别开眼,一句话也不敢回。 他语重心长地继续再道:“月引,打从一开始我便把目标锁定在你身上,可惜苦无证据可以直接左证,再则我发现你除了挑拨我俩兄弟间感情以外,并没有其它更进一步的恶劣动作,所以我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直接找你摊牌。” “逸,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没有”她做最后挣扎。 “该适可而止了。”那锐利的眼神削去她所有的强辩。“给自己留一点余地吧!” 终于,她气虚无力,软软倒向椅背,这三年来的处心积虑,到此是完结篇了。 “为什么?”她喃喃道。 “什么为什么?” “苏琉琉对你而言真有那么重要?为了她,你甚至不惜舍弃我。” 舍弃?看来她还是不能清醒,看不到真相。对一个从来不曾想要过她的男人而言,又何来舍弃。 “月引,我必须承认你是个才貌双全的好伴侣,只不过你这种完美的形象,未必适合我。”看在她这三年来劳心劳力的面子上,留点口德。 “一切都是从苏琉琉介入开始。”她仍往牛角尖钻去。 “不是她的因素。”他不禁叹息。“你怎么不能了解,我只是把你当做是工作的伙伴,并未掺杂任何情愫。” “对一个一无是处的丑小鸭,你怎么期待地变为高贵的天鹅?”梁月引不甘心输的对象是这种角色。星眸转冷了。“月引,别污辱你自己。” “她能给你什么?对慕容家而言,她毫无用处。” “慕容家族已经够庞大,我不需要再去结盟,尤其是玩无聊的政策婚姻。” “但至少身畔有个可以帮助你的伙伴——” “我嫌自己不够劳累,还坏心的把自己的女人也搅得不得安宁?”冷声击向她的忿忿,冻伤她。 “但苏琉琉的个性完全不适合待在这种大家族理。”富豪人家的规矩不是从小受过身教的家庭可以应对的。 “你怎么以为我会让琉琉忍受这些莫名其妙的礼教?” 她一震! “够了,月引,听我一句,心胸放开些,太用心机、太要手段的女孩,没有男人敢接受的。” 再不懂羞愧,她就白活了。 无地自容的梁月引抓起皮包,飞快往门外冲。 在门扉闭上的一剎,慕容逸淡淡的嗓音又传出道:“然而我仍是要谢谢你,若非你一次又一次的费心安排,也许我跟琉琉根本没有相识的机会,我也不会去正视自己真正的心意,更无从去发现琉琉的珍贵。” “你真这么爱她?”梁月引痛苦低嚷。 “放过苏琉琉,将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遗憾。”批注撂下! 什么玩意儿嘛。 分明是想气死她。 居然赶她走。 琉琉躲在房间,使劲的猛擦化妆镜,用力的擦、奋力的擦、大力的擦,擦死你擦死你,把你的风流性子全部给抹得干干净净,该死、该死、该死! “够了吧!再擦下去,化妆镜又要破了。”慕容逸不知何时倚在门框旁,忍俊不住的面容含带笑。 “要你管。”她气噗噗的,甩头不理他。 “不管不行,要是你把镜子又擦破,我怀疑你的薪水不够抵偿。” “你敢扣我钱?”她委屈求全回头自个生闷气,就是看在钞票的面子上。 第23章 如今她什么都空了,就只剩下这份薪水可以聊慰芳心,若连薪水都保不住,她这两个月来的辛苦岂不是白忙一场。“你要是敢动我薪水的脑筋,我会跟你拚命。”她说真的! “好啦,我跟你开玩笑的,瞧你气成这样。”他拿开她手中的抹布,把她拉到椅子上坐着。 “别碰我。”她气鼓鼓的甩开握住她的大掌,但大魔手却坚毅不移地执意拉回她。 “喂,你别死性不改,有老婆的人还敢吃窝边草,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点吧!你不怕被抓奸,我还担心被你牵累。”她死命猛抽回。 “我哪来老婆。”他笑意更浓。 “刚才你不是决定要和梁月引结婚?”她别开脸,不敢让人看见她眼中的挫败与伤怀。 “你用哪只耳朵听见我要跟梁月引结婚的消息?” “你支开我不就是为了不让我从中做梗,坏你好事。你知道梁月引不喜欢我,对我仇视的很,所以你护卫她。” “她对你有疙瘩我明白。” “你也同出一气。”她指控。 “哪有,我刚才还为了你,把她给骂走了。” “你也一样喜欢欺负我。”她陷入自怨自艾中。 “你听我说嘛,我跟梁月引刚才已经说清楚,从此分道扬镳,再没有交集样的我怎么还会跟她连成一气呢?” “你为什么就是看我不顺眼,非要跟那种带着假面具的富贵女结婚?” “我没有要跟她结婚!” “你有……你——嘎!”她抬首。“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有要跟梁月引结婚。”她总算回神,慕容逸不在乎重申一遍。 琉琉吓得一愣一愣,呆呆看着地。“你……你不是在安慰我吧!” “婚姻大事能够安慰吗?” “你是说真的?” “真的!” 顿了三秒钟之后,她炸出欢呼! “哇!”她双手捣住急遽的心脏,开心的想叫、想跳。 太好了,她赢了,最厉害的对手被消减掉了,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情敌消失了。 她总算赢了。 “这么高兴。” 呃,她好象表现得太过明显,显得有点得意忘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因为我太替你高兴了,听好哟,是替你高兴。” 把罪过踢到他身上,自己才能名正言顺地大放厥词。“幸好呀,你回头的早,不然被蛇蝎美人缠上,你这辈子就休想再有翻身余地”她喜孜孜地道。 蛇蝎美人……倒是满合乎梁月引的所做所为。 不过对付眼前这位不按牌理出牌,比梁月引还要麻烦数千倍的小美人,他所花费的心力只会更多。 蓦然,他吁叹出长气来,无奈写在健脸上,勾勒出一副世界末日即将降临的凄迷沈窒……悒郁又僵凝的。 “你怎么啦?”无缘无故为何突然变脸?中邪啦。 他瞄她一眼,又叹口氮! “怎么啦,别老叹气,你倒是说呀!”果然,他成功挑引起她的好奇。 慕容逸摇摇头,但全身细胞似乎全被忧郁给柬笼住,阴暗的可以。 “说呀!”她再也按捺不住的大吼。 “唉!”先叹三声,而后才缓缓慢慢拉开唇线道:“虽然说我是成功摆脱掉一位蛇蝎美人,不过眼前却有一件更麻烦的问题缠住我了,真是的,也许我刚才的拒绝快了点,这下怎么办……” “什么?”话还没听完,她再度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才十分钟而已耶,你就开始后悔了。”这变来变去的坏蛋。 “谁教这问题牵涉层面太广,我必须要找人帮助。”他忧心仲仲的。“很严重的。” 好象喔,看他精力全散的惨状,好象很麻烦。 琉琉不敢再耍孩子脾气,直追原由。 “究竟出了什么事?说出来听听好了,也许我可以替你出些主意。”或者,她并非一无是处,也可以替人解决困难。 炯然目光瞅紧她,慕容逸俐落地把麻烦道出:“我要结婚。” “啥?你说啥?” “我说我必须结婚。”对她的耳背,慕容逸已经习以为常,乐意再道一遍。 “你说你必须结婚?” “没错!” 好半天后,她才消化完这整句话所代表的含义,极自然地,她再度跳起来!“搞什么鬼?你刚刚才拒绝结婚,现在又必须结婚,结婚不结婚的,你乱七八糟在讲什么东西。” 他按住她的肩,很成功地压抑住她的暴跳。 “听我说原因嘛。” “好,你说、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没好理由,她会砍死他。 “老头子下了最后通牒,要在我跟慕容轻狂之间择一位继承家业,而选择的条件就是看谁先结婚,他就把继承权传承给他,而另外一个,将会一无所有。” “这太荒谬了吧!”琉琉不敢相信那位中年长辈会用这种可笑的方式来选择继承人。 “他会这么做,除了是有心想解决我们的婚姻问题之外,最重要的理由是,唉!” 他开始演大戏。“老实跟你说了吧!老头从小就比较喜欢轻狂,早就属意让他成为唯一的接班人,若非我母亲阻止……” 难怪,所以那天她才会看见慕容夫人跟二儿子老发生口角大战,原来是有内情的。 慕容逸得好努力、好努力才能阻止肚子里的笑虫倾巢溜出坏了事,咬紧牙关强出声音道:“所以我老头才会用结婚这件事当幌子,其实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把我扫地出门,好让轻狂顺理成章的掌握大权。” 这么卑鄙! “那你也不必这么烦恼呀,反正还有时间,你可以慢慢挑选你的伴……侣,未必会输。”她也不知道要怎么看待这件事。 “没这么乐观,轻狂已经有了对象,我甚至听到消息指称他很快会结婚。你也清楚他对慕容集团一向势在必得,他不会留余地给我的。”才怪!喜欢游戏人间的慕容轻狂比他更排斥婚姻,所以琉琉的出现才会带给他莫大威胁,就深怕他那个大哥一时脑袋不清,中了苏琉琉的情蛊。这么一来的话,他的单身美梦可要全部瓦解了,因为他们那对宝父宝母不可能轻易放他干休。 “这样的我哪有胜算可期,看来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江山转手他人,然后自己落个一无所有的可怜下场。”太佩服自己了,简直可以夺得奥斯卡最佳演员金像奖。 “不公平、不公平、太不公平了,这简直是在要儿戏,也太可笑了。”中计的琉琉气愤难当,这什么父亲嘛,亏她之前还把他当做大善人景仰。“喂,你难道没有办法解决这问题,只能呆呆等着被人一脚踢开?” “当然是有办法,只要抢在轻狂之前结婚,就赢了这一回。” 又是结婚、必须结婚、还是结婚,看来立刻结婚是慕容逸不可抗拒的宿命。 她方才还高兴得又蹦又跳,结果映照的是乐极生悲的惨剧,白高兴一场。 她回头抓起抹布,脚步虚浮的往梳妆台蜇回,开始擦她的镜子。 “那你就去结婚吧!”她无力的丢话,反正只能如此了……不敢再期待。 “要结婚也要有女人哪。” “这有什么难,你不是女友满天下,你忘了你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却没有一个适合。”他又拿掉她的抹布。“那些女人老头子不会看上眼,他早知道那些都只是我的玩伴,没一个用真感情,所以我要结婚也得找个能让他相信的对象,这才能堵住他的口,随便硬塞一个没用的。” “那你就自个想想谁合适吧!” “是想到了。” 这么快!有够没良心。 “谁?”她无力。 “你呀!” “我?”她差点跌倒。 “对,就是你,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深眸闪烁热切光芒。 “别寻我开心了。”她不敢相信的又叫又跳。“我是什么身分|qi|shu|wang|?一个刚考上大学的穷学生,论钱财没钱财、论人才没人才,像我这种在路上随便一抓就有一大把的平凡女子,你要娶来当老婆?”她不敢奢望,那天光鲜亮丽的讽刺场面她还记忆犹新,不想再次自取其辱。 “琉琉,你不该拒绝的,你想,你最原始的目的不就是想钓我这只金龟婿,现在我成全你的愿望,而且是堂而皇之的,你也顺道解决我的燃眉之急,这可是对双方都有利的好事,你何乐而不为呢?” 他言之有理,她是该心动,但最初的梦想自从掺进复杂的现实后,又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教训,她早就看透她自己。 “我不要。”虽颓丧,她仍坚毅道出。 “为什么?”老实说他该高兴她的拒绝,因为这代表苏琉琉并非逮到机会就死赖不放的拜金女郎,对她的瞬间反应他应该感到开心,可是他的自尊心却也因此小小受了点伤。 “不要就是不要,你别问这么多。” “难道你不喜欢我?”蓦地,他问出这石破天惊的大问题。 “你——” 他执起她的下颏,盯住她。“说呀。” “我……”喜欢,当然喜欢,年轻力壮、又帅又有钱,是求之不得的上上老公人选,打灯笼都找不着的,怎会不喜欢? “别你呀我地,快点说呀,我要听你最诚实的答案。”低了好几度的声音宛如魔音传脑,兜拢住她全身细胞,引燃胸腔内的心脏急遽鼓动。 扑通、扑通、扑通…… “是喜欢你……”她出口,却又飞快解释。 第24章 “但你听清楚,不要自行演绎,这种喜欢跟爱情没有任何关系的。”有点愈描愈黑,赶快再转回来。“我所谓的喜欢是指爱上你的金钱,你听清楚没有,我贪恋的是你的财富与权利,没有别的。”这样伤人的答案可以让他放过她了吧! 唉,好讽刺哟。作梦都没想到会演变成这种可悲又可笑的结局。当初便尽全力,卯足一切卑鄙手段都是为了要陷害他跟她结婚。如今人家前嫌不计,甚至还反过来求她和他共结连理,她却是一心推诿。 现世报呀…… “很好。”慕容逸没有暴怒、没有悲伤,他只是用难以猜测的眼神回祝她。 “对不起呀……”琉琉满心抱歉,却是不能回头。以后他会庆幸的,在民国八十六年八月二十日的今天,他没有贸然跟一名平凡女子订结鸳盟,毕竟天地之遥的隔阂距离终会让他了解双方的差距;而后他就要为这个当初错误的决定付出巨额的赡养代价!没错,若有机会,她还是会捞钱,而且这种离婚明文有定,她将拿的心安理得。 一张小脸忽红乍白,这个丫头转得是什么心思哪? 教人费疑猜呀!,不过这种劣势他不会持续太久,很快他会有机会主动反击,回赠当初、现在,她算计过他的大仇。 苏琉琉,你等着接招吧! 你有追夫秘岌,我也有追妻手册。 咱们就来比一比,到底是谁厉害吧! “我的天!” 一早从别墅内就传来惊天动地的狂喊声!不过这回的嘶吼可不是出自苏琉琉的口,而是来自稳若泰山的辛伯之嘴。 “我的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才几天工夫,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种地步,这到底是怎么了。”他继续惊骇直嚷! “辛伯,辛伯,出了什么事?”琉琉俯冲下楼,看辛伯急得团团转,也染上惊惧。 “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喊这么大声?” “你看。”辛伯塞给她一份报纸,指着头版头条道。“你再看,这份也是一样,还有,那份也是这么写。”他将手上十多份报纸全塞给她,急得声音颤抖。“每一份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报导。” 慕容宇卿于昨日做下重大决定,点名将把资产将近一千亿美金市价的墓容集团…… 面对这斗大的字迹,一对杏眼差点凸出来,她不敢相信…… “我的天呀!”蓦地,琉琉暴出比辛伯还惨烈十倍的狂嚷声,惊天地、泣鬼神地道:“这怎么一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的天,怎么会变成事实了呢?那老家伙真的这么可恶!” “琉琉,你早知道?” “现在没空跟你解释了,我要去找慕容逸,他呢?跑哪去?有打电话回来吗?没有,那他会不会跑去自杀了。”她蹦蹦跳。 “琉琉小姐……。” “他很有可能受不了刺激,死在哪条下水道里头了,我们快去找。”他若真死了,她也不要活,都是她害了他。 “不用找了,我还活着。”门口,是那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高挑身段,被人咒死,他脸色挺难看的。 “逸。”她冲上去,捧住他的脸,也管不了这动作暧不暧昧,只想知道他现在好不好?“你没事吧?”他很平静,可是琉琉却在他眼中看见了落寞,心好痛。 “没事。”他退开步,转身上楼去。 “你去哪。” “打包东西。” “打包,为什么打包?这里是你的家呀。”她急得团团转。 “不再是了。” “什么?”她硬生生被吓坏。“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连留在台湾的权利都没有了吧。” “我早跟你说过,输了这场竞赛,我将落个一无所有,你忘了吗?” 是呀,他是说过,可她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而且——“不对,我没有看见慕容轻狂结婚的消息,这怎么能够断定这场竞赛你是输家。” 她恍然忆起。 “他和谷幽幽订婚的消息你没看见吗?” 有这回事?她的确是不知道。 自从幕容逸的求婚遭她拒绝之后,她就魂不守舍,每天只会在别墅里东妇扫、西擦擦,对外边世界浑然不觉,每分每秒就只是矛盾地想着拒绝慕容逸的求婚到底是对是错、是对是错?对或错…… 直到现在,她确定这几天的懵懵懂懂算是白忙一场,而且连后悔都来不及了,因为她再也没有丈夫可追……她的游戏终结了。 “现在怎么办?”然而此时此刻不是她烦恼自己的时候,真正要担心的人是慕容逸,他未来的人生要怎么走。“你老头……不,是老太爷,他不会那么绝吧!什么都不留给你。” “很抱歉,他就是这么绝。”慕容逸面无表情。 “至少他会给你一栋栖身之所吧!”她怀抱希望。 “没有。” “那你以后住哪?” “台湾还能住人吗?”他反问。“我去美国。” 没有身分、没有地位,他以往的风采随着权势的转移而消灭,这种打击让他没有面子继续留在台湾的道理她能理解,但是一思及他要远去他国……眼泪不禁滴下来…… “你哭了。”慕容逸心一恸。 “那你去美国之后呢?日子要怎么过?而且在美国的你会快乐吗?”没时间管自己,眼前这个男人的未来比较重要、非常非常的重要。 “走一步算一步。” 这么惨。眼泪止不住的扑簌簌的直落。“那就别去了。” “留在台湾让人当眼中钉,反而更惨。” 也对! “都怪我,当时要是决定跟你结婚就没事了,要不……”她灵光一闪,赶紧拭去泪。 “这么着,我们现在就结婚去,现在,也许还来得及补救,也许老头会收回成命。” “你真要和我结婚?”慕容逸俊朗的面孔凄上一股温柔。“想清楚,要是老头不肯收回成命,你会陪我一无所有?” “赌他一赌,要是真不行,那也就算了,反正我们有手有脚也饿不死人,就从头来过。” 他看她,最后还是摇头。“不了,你会后悔的,我记得你立志要嫁的是有钱人呢。” “绝不后悔,反正目标可以更改的嘛……再说,我钓富家子的原因是家累,还有念私立大学很花钱的,啊,反正了不起我就不读大学了嘛,我去工作,努力工作,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的,只不过你——”她也抬眼迎视他。“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算是交换条件。” “嗯。”他倒想听。 “第一,不许你身边再有狐狸精;第二,不许你见异思迁;第三,更不许你学小说或者电视演得一样,见一个爱一个。” “就这样?” “你做得到吗?”凭他辉煌的倩史,要他答应挺困难的。 “这个嘛……” 果然,又在踌躇不决了,她肯委屈,人家还不见得会感激呢。 悲呀…… 算了,不予计较,毕竟这个男人曾经丰富过她的人生,就当是回赠的谢礼吧! “我不勉强你,我们婚还是照结好了,如果能骗倒慕容老爷,让他把继承权重新转回到你手中,我们就立刻离婚,如此一来的话,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她轻声道。 “你准备牺牲自己?”他动容。 “到底我也害过你呀。”为了不让他良心不安,罪过往自个身上揽好了。 “琉琉……”他拥住她,满心的感动,有这种女孩待在自己身边,是恩赐。 “你考虑的怎么样?快点下决定吧!迟了你就后悔莫及。”窝在他胸怀,好温暖,一点都不想离开,但……这副胸膛是为别的女人而订做的,她只能偶尔借靠。 又想哭了…… “对不起,我是真的好后悔……”与她的善良相对映,自己真是没良心。“琉琉,我不该欺骗你,玷污了你的善良,真的好抱歉。” “啥?”她听得一愣一愣。 “我好后悔我编故事来欺骗你。” “骗我?”她还是转不过来。 “对呀,骗你说继承权给了轻狂、骗你说我一无所有将沦落成流浪汉、骗你说我要去美国、骗你很多很多啦……其实呢,全没这回事。” “没有这回事?”杏眼怔望他。 “对,我还是个富家子。” “你?”停了三分钟,她脑子飞快地转着,等她明白她方才根本是在白担心,咬牙切齿的怒吼疯狂迸出。“你这个恶魔。”飞旋腿一踢! 他避过。“别生气嘛……” “你害我担心、害我掉眼泪、害我掏心掏肺,你这个没良没心的大坏蛋。”小手猛往他身上捶。 慕容逸握住她的小手,把她往怀里带。“没办法,你要体谅我,要应付你这位不按牌理出牌的俏魔女,不用非常办法,我永远都处于挨打地位。” “你……”又变成是她的错。 “好啦,莫气、莫气,你现在应该很高兴才对呀,至少你的追夫秘籍没做白工对不对?慕容夫人的位置果然被你钓到了。” “你——”她嘟着唇,又气又窘又莫可奈何……且又开心。 他搂住她,吻了吻嘟起的红滟,羞得她把唇片抿住,不让他继续有豆腐可吃。 “放开我?”她还没想这么快原谅他。 “我不!” “你别摸我。” “偏要。” 在一旁憋笑憋得快崩溃的辛伯识相地退了开去,把空间留给这对“有趣”人儿一来一往,哈,可以想见未来的慕容家将会是“战火不断”、“峰火连天”,不过呢——呵,呵,他好期待哟……尾声故事结束了。 第二十五章 、、、、、、、 不是来签契约的吗?怎么感觉很像相亲宴? 而这两男一女六道视线也落在凌绫脸上好一会儿,犀利的且光锁住她不放,简直深深看进她的骨子里头去了。 凌绫只是颌首,不答腔,静观其变。 “坐。”众人落坐。 接下来又是一串无关紧要的开场话题后,晚餐一道道地布上桌,话题也渐渐转入合作契约的条文如何修正到双方都有利的原则上。 凌绫甚少开口,也不想开口,其实不只是她沈默寡言,另外那位女孩也没有介入合约的话题中,只不过她一直在找机会偷觑袭冰,并且,对凌绫有一股强烈的敌意。凌绫心思一转,大略明白雷月的心思,嘿嘿,那就利用这机会为自己扳回一城吧。 “雷月小姐,你的年纪与我相当吧?”她忽然主动且热情地与她攀谈起来,让一直视她如仇敌的雷月惊诧极了——她奇怪凌绫会主动开口跟她说话?“我今年二十二岁。”雷月有礼却生疏地回答她。 “哦!大我两岁,配袭先生非常适合。”凌绫喜滋滋地建议道。 雷月傻了:“你、你怎么会这么说?”什么意思?她跟袭冰的关系不是很密切?虽然从未听闻过袭冰有正式的女朋友,不过他会带凌绫前来,必是意味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绝非普通关系。 “我当然要这么说。”凌绫甜美地笑道,“我觉得雷小姐气质极好,家世又好,个性又和善,最适合成为我家少爷的女朋友了。” “你家少爷?”雷月再一次被吓到。 她很用力地点头:“是我家少爷啊!”她强调道,眼角觑了眼袭冰,眼神写满了——“感谢我吧”四个大字。 袭冰端起茶杯,浅啜了口热茶,放下茶杯后,只是扬起一抹淡笑,对凌绫的言论并无解释之意。 凌绫暗暗松了口气。而偷听女孩子谈话的两名中年男子也终于露出轻松的表情来,女儿这回有希望了,跟袭家联姻的计划肯定可以往前迈进一大步。 雷月仍然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离谱了,凌绫即使不是女朋友身份,也该是助理、秘书之类的角色,怎么一降十级变成仆人的阶级呢? “少爷就跟大家说个清楚嘛,免得雷小姐误会我们的关系。”幸亏在舞蹈团被冠上未婚妻的“丑事”还没有宣扬出去,可以让自己演大戏。 瞧雷家人心喜的面孔,她果然做了件大功德,帮助了别人,也帮助了自己,这下子袭冰应该很满意吧。 瞧她努力的撮合,倘若因此协助袭冰签成一项大契约——“你可要谢谢我的用心哟”。她再度丢了记邀功的眼神给他,哪知袭冰这次却表情诡异地回望她。 凌绫打了个颤,心里才暗呼声惨了,果然—— “凌绫爱玩,别听信她的胡言乱语。”袭冰亲亲爱爱地执起凌绫的小手,爱怜地紧握不放,并且非常慎重地向禾川集团的贵客开始作介绍,“很抱歉,一直忘了介绍凌绫的身份,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什么佣人的。” 第二十六章 、、、、、、、 “什么?”雷家脸孔顿时僵住。 凌绫的小脸跟着垮下来,被耍玩的惨剧再度发生。 “我的未婚妻,凌绫。”袭冰不厌其烦地再度重复。 “可是……她刚才明明说……说……”一记狠瞪怒射凌绫,雷月恼火了,这女人刚才在演什么戏,是在讽刺她得不到所爱吗,还是在嘲笑她是个失败者? “我……我刚才说的话全是真的。”凌绫努力做最后的反扑。 “她爱玩,请各位原谅她年纪轻,不懂事。”袭冰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话又把凌绫打成了箭靶子。 “我……” “别解释了,我相信袭少爷的话,恭喜两位,恭喜。”雷月咬牙道贺,虽然她失望极了,也觉得丢脸极了,可是身为有教养的千金小姐!即使愤怒,也不能抓狂,所以她只用凶恶的眼神射杀撒谎的凌绫。 凌绫当下又被袭冰给摆了一道。 接下来雷家人又把话题转回到公事上面,而被晾在一旁的凌绫三不五时就被禾川集团的六道视线给“刺杀”得坐立难安。 袭冰自顾自地谈论契约条文,没有拯救凌绫脱离苦海的意图,久久后,他忽然扫了她一眼。 那一记眼神,写满了了解与明白,仿佛她的内心世界全部被他给摸了个透。 怎么会这样?她最害怕的惨事终于发生了。 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他讨厌她呀?并且要让他讨厌个彻底?她没有时间跟他玩游戏,她的人生可不是为了袭冰而存在的呀! 她一定要让他讨厌,一定要,否则她会坠入万劫不复的地狱中。 “失败?” “嗯,是不是很神奇呢,谈生意向来无往不利的冰少爷也会有失败的时候,真是不可思议呀!” “对耶,好奇怪呢!报纸的说法到底正不正确呀?太令人怀疑了!”几颗头颅又凑到报纸前面仔仔细细研究着每一个字。经济版的斗大标题上写着——袭氏集团与雷家的合作案破局!原本预计要签下价值百亿的合约突然间喊停,并且毫无转圜余地,两方在签约当日竟然不欢而散,这可是前所未闻的重大转折,强烈震撼了经济界!所以袭家的成员都聚在厨房内讨论得不亦乐乎。 “还有哦!报上有写冰少爷带着凌绫一块去赴约,还说——” “啥?少爷带凌绫一块去赴约?”凌老爹尖锐的声音突然从背后炸了出来,并且冒出一张黑色脸孔来。 “是啊,报上是这么写的。”小丽指给他看。 “我瞧瞧。”凌老爹颤巍巍地拿起报纸。 “记者还写,少爷跟雷家人宣布凌绫是他未婚妻……” “哇!”凌老爹一屁股跌坐地上,双眼暴睁,不敢相信,“这、这、这……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 “凌老爹,你怎么了?”其他工作同仁见他跌坐地上,七手八脚地扶起他,又是摸他额头,又是量他心跳,深怕他昏厥过去,凌老爹的脸色居然泛出铁青来。 第二十七章 、、、、、、、 “我……咳咳!”他难受得直抽气,“完蛋了、完蛋了,这下子没救了,再也没救了,呜呜呜……” “老爹别哭啊,什么事情完蛋了?什么东西没救了?你别急,慢慢告诉我们,来,慢慢喘口气,喝口茶……”众人又是拍背、又是安慰、又是倒茶给他喝,久久过后,凌老爹总算顺过气来,擦了擦眼泪,只是声音仍然破破碎碎的,“呜……你们……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少爷跟雷家的合作会突然破局,一定是凌绫她……一定是凌绫的八字又克住少爷啦,是凌绫害得少爷生意谈不拢,是她的八字在作怪啦,都是凌绫不好,都怪她……” “是吗?会这样吗?老爹是不是想太多了?”大伙儿挺狐疑地,有这么夸张吗?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凌老爹坚持己见,并且开始自责起来,“为什么不听劝呢,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邪呢,早点分开就不会有祸事发生了,我一直提醒大家,无上大师的算命功力举世无双,很厉害的,为什么就是不听话?偏偏要去试验大师的警告,呐,先前已经有个轮椅事件,现下又来个合约破局,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灾难呢?我不敢想象……”他叨叨絮絮说个没完没了。 “少爷。” “少……少爷?”凌老爹倏地闭上嘴巴,僵硬的脖子慢慢转向,果然是袭冰!顿时,他把老脸孔埋进手掌内,没脸见人哪,“少……少爷,对……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凌绫她又给您……给您惹麻烦了。”他羞愧难当。 “伯父,你这是做什么?”袭冰走向惊骇过头的凌老爹。 “伯父?”凌老爹尖嚷一声,身体摇晃得厉害,差点跌倒。 哇咧,伯……伯父?不会吧,他喊他伯父? “伯父。”袭冰觉得不够刺激似的再喊一次。 “哇!”凌老爹简直快崩溃,不仅五官扭曲成一团,还一直搓揉耳朵,揉到耳朵红通通,几乎快掉下来。 “小心,这样会受伤。”袭冰迅速拉下他的手腕,阻止他再继续折腾无辜的双耳。 凌老爹惊恐莫名,双目含恨:“我……我的耳朵坏掉了,我的听觉有问题,我……” “没事!”袭冰紧紧握住他颤抖的双手,深邃瞳眸紧紧凝视他不放,渐渐地,袭冰沉稳的气息感染了凌老爹,也慢慢稳定下他的情绪,让凌老爹不再歇斯底里,“你没事,你很好,你不用怀疑你所听见的每句话,一切都是真实的!”磁嗓虽轻,却有着无比撼人的力量。 “为什么?”虽然不再恐惧,可是凌老爹的脑袋依然糊得像团浆糊,怎么也无法理解少爷的心思。 袭冰瞥了眼报纸,也扫视过数张好奇的面孔,轻轻又说:“您老要学着习惯,或许再过几天,我就要改口喊你一声岳父大人。” 第二十八章 、、、、、、、 “岳父大人?”凌老爹双目再度暴睁,不断不断吞咽口水阻止心脏从喉咙里迸出来,他快昏过去了,“我我我……”“老爹撑着点啊!”大伙儿又七手八脚地搀扶住他。 “这这这……这绝对不可以,那个那个孽缘……那个那个相克,还有八字不合……” “我并不介意。”袭冰打断他的叨絮。 “可是……” “青叔,厨房有没有吃的,我肚子饿了。”悦耳的娇嗓由厨房外面传了进来,但见合上嘴巴的凌老爹突然像中了邪似的弹起来,立刻就往门口奔去,速度快得像个火车头,一冲出门后立刻抓住迎面而来的女儿,惊慌地喊,“凌绫,快跑呀!” “干吗,爸——”她吓一大跳,老爸怎么跟个失控的火车头一样隆隆隆地冲过来。 “快跑啊,咱们快逃啊,少爷在厨房,你不要进去,你跟他见面肯定又会出事的。” “他在这里?”闻言,凌绫吓坏了,惊慌地跟着父亲的脚步准备逃窜。 “你们要是再往前走一步,我会立刻公布婚期,想不想试试看?”夹杂浓烈警告的温柔磁嗓适时传出,两人硬是被制住脚步! “哧!”再也不敢动一下。 “很好,回头,过来。”袭冰命令这对耍宝父女“面对事实。” 凌绫踌躇着。 “嗯?” 她悲惨地吐出口长气,只能回头,也必须回头。 故意躲开袭冰,是打定主意要把烦恼给抛到九霄云外去,于是跑到舞团,拉着巴特总监为她做特别指导,以为回来后吃个饭,又可以偷偷躲藏起来,哪知大少爷竟然现身厨房,被逮个正着。 凌绫无奈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朝他绽放出笑容来,焦距却是不愿停留在他脸上。 “我来了,谨遵‘圣意’,不敢违抗。”凌绫嘲弄地说道。 如花的粲笑却是虚假得可以,袭冰闪过一丝有趣的神情:“我真替你感到可惜,躲了一个上午,全成了白费工夫。”还真的去躲藏起来?他是豺狼还是虎豹,这般地抗拒他?对她的好,她完全视若无睹。 “是白忙了一场,谁叫少爷懂得神算,把我的心思抓得死死的。”他是魔鬼啊,连猜心术都懂,知道来厨房堵她。 “还喊我少爷?”修长的手指点住她的樱唇,不满她的喊法,非要逼她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可。 仿佛被雷击中,她娇颜一凛。 “该喊什么?”他猫儿戏鼠似的咄咄逼问她。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 “冰……冰。”她几近无声地低喃着。 凌老爹脸色惨白兮兮地杵在一旁,完全不敢碰其锋芒,更不敢出言反驳,只能由得少爷掌控全局,任由内心恐惧蔓延下去。 “很好,袭家的女主人都该是聪明识相的。”说完,他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掬起她的容颜,俯下首,吻住了她。 第二十九章 、、、、、、、 “哇!”见证的袭家成员个个鼓掌拍手,大声喝彩! “唔……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凌绫手忙脚乱地推开他,连连倒退数步,又趁她不备偷袭她,可见袭冰很喜欢玩突袭游戏。 “就是在确定你的媳妇身份,你该高兴才对,怎么慌成这副模样?”他取笑起她来。 只见凌老爹又开始抖得不成人形。 “真好,这样真的很好哩!拍拍手……”观众们是一片赞成声。 惨了!完了,误会大到无法收拾了。 “青叔,刘婶,小丽……你们——呀,不是那个样子啦,不是你们想象的情况……”她狼狈极了,那一吻俨然奠定她是袭家少夫人的身份。 “这样才好哇,患难见真情,就是在不如意当中,才能体验出爱情的伟大来。凌绫,你瞧瞧,虽然报纸大书特书,暗指你是这次合同破局的关键,可是少爷非但没有责怪你,反而正式宣布你的身份,这种负责任的态度,教人好生感动哪。” 他们真的以为现在是在上演麻雀变凤凰的戏码吗? “你们太多心了,事情才没有那么简单。”袭冰是否打从心底在意她?值得商榷。 “凌绫,少爷对你很好,你应该珍惜才对。”袭家的员工竟然集体变成了说客。 “是啊,是啊,我们是愈看愈感动,自从少爷回国之后,虽然一直跟你起冲突,可是少爷却从来不计较,还一直保护着你,少爷对你的感情实在放得很深呢。原来一见钟情的爱情故事是这般浪漫美丽的,太令人向往了! “虽然你们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久,可是你们的爱情好特别,也让人好羡慕,凌绫你好幸福,好幸福哟!” 瞧他们个个都感动无比,仿佛拒绝袭冰,就是愚蠢,就是个不知感恩的笨蛋。 “你看,每个人都祝福我们。”袭冰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她不禁瑟缩了下。 瑟缩? 不仅是她,连凌老爹都惊骇莫名地愣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收拾这“惨况”。 凌家三口像是真心在抗拒着联姻事件,并非是在玩弄欲擒故纵的戏码,他是没见过这么“没图谋”的对象。 原本对凌家的排斥感消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想击碎凌绫冰封的情感,他不相信他没有能力让她打开心扉。 袭冰现在一心一意想要抓牢她,想去解剖改变她脑袋里的每一种思绪。 “怎么会幸福呢?怎么可以这么乐观呢?有谁可以保证?”凌绫喃喃地说道,她从来不以为婚姻会带给她幸福。 “当然会幸福,只要继续进行下去,一定会有喜酒可喝的。”众人又瞎起哄成一团。 “大家说的没错!”他执起她的柔荑,握住,就是要让她彻底领悟。 她又重重一震! 袭冰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大势抵定的坚决,在在都让她背脊发凉。 第三十章 、、、、、、、 是她用错方式,收放之间的尺度拿捏错误,反而被他抓住了心思,她的拒绝反倒惹起他的占有欲望。 是这样吗? “凌绫,你就不要再抗拒了。”袭冰悠然的劝告一出,凌绫很想一头撞死去! 日与月的交替时刻,艳红的晚霞在挣扎出最后一抹光亮之后,瞬间熄灭。沉暗的阴影立即笼罩住天地世界,而伫立在落地窗前的修长身影也在瞬间与夜幕相融成一体。 四周一片黑暗,他却一动也不动,仿佛习惯了黑暗,也熟知了黑暗,更是在享受着黑暗所带来的沉重压迫感。 直到敲门声响起,有人开门走进,水晶灯大放光明,他才像被打扰似的移动修长躯干,回首。 “如何?”男人拥有一张极为俊美的五官,不过流泻出来的却是邪恶气息,绝美而阴森,幽魅得像是无底寒潭般不可测。 “袭冰并没有成功,他跟禾川集团的合约没有完成。”开灯者是男人的手下,奉命调查袭氏集团的商业走向,原本他是勇敢地迎视主子的询问,然而在主子那对充满主宰欲望的目光之下,却像要昏眩似的忙掉开眼神,不敢与他对望。 “没有签成。”唇瓣逸出轻蔑的轻哼,“换言之,禾川集团的合约将成为我的囊中物。” “是的。”手下开心地道,“楼先生,你的机会来了。” 他却冷冽地笑起来,从容的笑声,却让他听得毛骨悚然。 “原来我只能取得袭冰弃之不要的合约。”男子消遣自己道。 “不!”手下大惊失色,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子,楼先生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解释。”他闭上双眼,也藏住了浓密睫毛下的暴戾思绪,“下去!” “楼先生——”手下惊恐得不知如何化解主子的不悦。 “要说废话不如想个办法将功折罪。”男人好心地建议手下该往哪个方向行动。 “呃!是!我……我会的,我会将功折罪,请楼先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会把成果呈送上来给你评分。”手下咬紧牙关应声,他是该想个法子做出让楼先生满意的成绩来,否则无法想象自己与家人未来的生活将会怎地“可怕”,要整人,以生不如死为最高境界,而老板最擅长的,正是把人整得生不如死。 “好好去做吧!也惟有如此才能逼出你的潜能来,倘若有了成绩,你会感激我的用心良苦。”他好和煦地鼓励他,然而射出的目光却宛如冰剑般地犀利。 “是。”手下不敢多言,立即退出办公室外,多说无益呀,惟有实质成绩才可以让他免于被“判罪”,楼先生的手段他太清楚了。 人离去,办公室又恢复早先的凝窒,即便灯光明亮,然而飘荡在他周身的,仍是浓厚暗影。 “我期待已久的游戏总算开始了,一场值得期待的美丽争夺……”喀!红光一闪,烟草味随即漫扬开来,手上的长烟燃起氲氤烟雾,也缓缓遮住他莫测高深的脸孔,“尽情享受吧,直到袭家的一切回归我手,才是结束!” 第三十一章 、、、、、、、 凌绫旋转着,伸展着纤长的手指,绽放出大胆的美丽,在挑逗的空气下,尽情展现出内心里的抢夺欲望。她演的黑天鹅,必定是舞台上最耀眼的一颗星光。 她在袭家专门为她辟建的舞室中练舞,轻盈地做着高难度的肢体动作,身子转呀转的,一圈一圈再一圈……本该是最拿手的旋转动作,却一个重心不稳,脚步一晃,跌坐地板上。 “搞什么呀?”凌绫生着闷气,懊恼地猛敲地板,她明白自己为何会出差错,是袭冰让她分了心,“该死该死的,怎么一回事啊——”坐在地板的她突然腾空而起,吓得她惊呼出声,定眼一看,是袭冰,是他抱起她。 “你在干什么?你干什么呀?你抱我上哪儿去!”这男人是魔是魅呀,无声无息地闯进舞室,她浑然不知。 “你受伤了。”袭冰毫不犹疑地抱着她往门外行去。 “谁受伤了!”小脸又气又窘,“我没有受伤,你少咒我,放我下来。” 他停下脚步,望着怀中娇容失色的她:“我看见你摔倒,而且不开心地猛打地板,好像跟它结了仇。” “我是生气。”她压抑下满腔怒焰,逼迫自己面无表情,没必要在他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情绪。 “生谁的气?”他饶富兴味地问,将她放回地板上。 “生你的气。”一落地,她盘腿而坐,瞅着他,小心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原来是生我的气,在下荣幸之至。”袭冰微笑,完全不被她所激怒,随即跟着坐下,凌绫像被针扎似的,立刻移远了,不想跟他靠得太近。 “你怎么在家里?”她换了个话题,免得被他呕到得内伤。 “你不喜欢见到我?”他反问道。 “我是觉得很奇怪,你好像很空闲,身为大企业家,应该忙得昏天暗地才对,怎么老是悠哉悠哉地在我身边乱晃。” “你在轻贱我对你的专注心。”唇角的笑意一冷,又来了,这世上惟有凌绫敢这么对待他。 为了她,他暂时放下忙碌的公事,想不到在她眼中,倒成了无所事事。 她果然是独一无二的奇怪女郎,奇特的思绪让他的目光只为她而转。 “你忘了,上回跟雷氏的合作案因为我的因素而搞砸,你不快去找笔生意好扳回你‘商场战神’的声誉,反而耗在无意义的游戏上,不觉是在浪费时间。”凌绫很乐意把自己弄成讨厌人物,不断地抹黑自己。 “你认为雷氏案是个失败?”他的口吻倒像是她说了个蠢笑话。 “怎么,难不成我误会了,雷氏案的破局影响不了袭氏机构的名望。”可能吗?他可是失败的一方。 “你太不了解我了。”浓眉一扬,身躯又移向她,凌绫反射性地挪退,然而她已经缩到角落边了,哪里还有空间可以躲避,只能由得他的男性气息锁困住她的心魂,教她动弹不得! 第三十二章 、、、、、、、 “我当然不了解你,我本来就跟你不熟悉。”她急切地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相对望,深怕抵挡不住他眼眸下所散发出的蛊惑魅力,“还是说你跟雷氏的合约破局与我无关,而是你本来就不想跟他们签约。” “答对了。” 她吓一大跳!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为什么?这笔生意不是水到渠成了,眼看百亿元的商机就这么溜走了,你该扼腕才是。” 他欣赏她自然流露的神态,难得她会卸下心防,呈现出最真实的情绪。 “跟个公私不分的企业主合作没什么意思,况且我还有更重要的目标。”他也投桃报李地回以她真心话。 “什么目标?”她好奇了。 “我要诱出一个人。”他莫测高深地道。 “诱出一个人?谁?” “秘密。”还不到公布的时机。 寻宝的心情硬生生被毁掉,她心情又乱了。“什么跟什么嘛,你说得好神奇,可惜我完全听不懂。”忍不住讥讽他的心眼多,“不过我算是明白了一件事,原来袭大少爷你老谋深算,每一项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都是有目的的。” 轮椅事件、雷月事件,每次的交手她都落了个惨败境地,甚而至今仍然被他牢牢掌握住,原因也在此。 “所以说呢——”他靠得更近,属于他的气味在她鼻端拂绕着,让她体内燃起一股又一股的燥热感,“你就不必躲我了,反正躲也躲不开,既然如此,何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好好了解你的未婚夫——袭冰,我,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凌绫跳起来,闪身一旁去,抓住镜子前的栏杆,故意背对他,做着拉筋动作。 “怎么,不愿意?”他走到另一端,看着努力练舞的她。 “没,没什么不愿意的。”她敷衍地应声,转过身去,就是不愿跟他相对望。 他看着镜中的凌绫,她伸展肢体练着舞步,姿态之优美,跟平常时候不太相同。 “你很迷恋芭蕾?”他改变话题道,这是颜振林的报告资料。 沉静了半晌,她才开口说:“我是喜欢芭蕾,也打算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舞艺的训练上,其他事,我不喜欢想太多,也不愿意让其他无聊的情绪影响到我。”而谈恋爱就是无聊的情绪,所以她才会避而远之。 “很好,有毅力,懂得执着就会有美丽收藏。”不容否认,跳舞的她优雅极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着强烈的诱惑力。 “我知道我很好。”凌绫聆听他的赞美词,在关于执着与毅力的称许上,她是接受的,“但反观你呢?”她忽然停下动作,走到他跟前。 “我怎么?”娇颜充满挑衅意味,他期待她的发问。 “你有什么好的?”她忽问他。 “我有什么好的?”袭冰笑了,多么有趣的题目呀,他被她看得这么扁。 第三十三章 、、、、、、、 她瞪着他,冷冷地启开樱唇,一字一字地再问道—— “我何必要你?你有什么能耐?跟你在一起又有什么好处?你凭什么认为我该对你死心塌地?要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鹰集般的利眸眯起,笑意更深了:“很有意思的说法,但,我反问你,你确定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当然,而且包括你在内,即便你是天之骄子也一样!”她未必非要他不可,况且她是个讨厌感情、讨厌负担的女人。 他耐人寻味地望住她,也很有耐心地指正她道:“你错了,你误判了一件事。” “有吗?” 他开口,自信道:“在这世上,绝对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 “你狂妄!”呸,她不以为然。 “狂妄也罢、自负也无所谓……”慵懒的眸光慢慢转为侵略,而清淡的嗓音也流露出不容质疑的坚决语调来,“这个世上不仅没有别的男人可以取代我,你的人生更只能依附我而生存。” “开什么玩笑。”喉头缩得紧紧,一声不可闻的命运之叹重重冲击她心间,惹得她心绪狂乱不安。她努力漠视这份波澜,努力藏住最真的心绪,是的,对他,惟一可以展现的,便是假假的笑靥,“女人不见得要当藤蔓,而且不用依附也能生存。” 他忽然道:“凌绫,你发现没有,每次你一生气,表情就变得好虚假,就如此刻一样。”伸手探向她柔软的右颊,抚住。 笑容瞬间冻住,被掌握住的束缚感让她惊惶地弹退! 他如魔如魅的嗓音却追着她不放。 “你逃不掉的,我掌握住了你,而你也只能被我所掌握,即使不当藤蔓,你依然只能站在我身旁。” “这是你的宣告?”他不像在开玩笑。 “我只是提醒你别做出错误的判断。” 心一窒!回下水眸凝视着紧紧扣握住的十指,凌绫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你的个性不仅霸道,侵略性更是强悍。” “不错,很好,开始进入状况了,了解我的性子,对你只有好处。”他挺“欣慰”地说着。 天哪,命运之神到底跟她开了什么玩笑哪? 她沉默半晌,也作好了重要的决定。 既然他喜爱苦苦纠缠,倒不如乘机拿来——拿来试炼爱情滋味。总监说过,她对爱情的想象力不够,既然袭冰自告奋勇且纠缠不休地要当她的男人,那么何不拿他来试炼一番。 反正不用白不用。 而且被冠上未婚妻身份又如何?结了婚的夫妻都能够离婚,未婚妻身份又能保证些什么,搞不好明天不爽就又分道扬镳,不必太在乎。 主意一定,凌绫也就不再这么排斥他。再度坐下,曲起长腿,藕臂抱住双膝,小巧的眉毛扬了扬。 “我说不过你,好吧,我投降了,咱们就开始来谈恋爱吧!”她干脆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三十四章 、、、、、、、 袭冰觉得可笑之至,滑稽地问:“谈恋爱需要事先声明!还得刻意营造?”他竟然沦为“工具”;凌绫似乎把对爱情的轻视与漠然全部丢回他身上,只因是他在强求她。 “哼,我就是这种人,很不识相的。不喜欢吗?不愿意就散场吧,别再这么纠缠不休,烦死人了!”她挑衅地回嘴。“我怎么舍得放弃呢?”他并没有她预期下的愤怒,反而兴味盎然地接了招,“一个新鲜感十足的凌绫,有意思。”特立独行的思绪,不按牌理出牌的作风,激荡出一股莫名的情愫,进而发酵着一股想知道最后结果的强烈欲望。 凌绫是彻头彻尾地挑起他天生的战斗细胞。 她双手一摊,睨看着他:“你别太过兴致勃勃,我并没有太多‘内涵’让你挖掘,很快的,当你不再觉得我新鲜有趣,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也得等那天到来,我才知道怎么做。”现在的她,是值得让他“倾注心力”,其实他也是在试验,试验自己能够注意她到几时,试验自己会对她释放出多少的感情。 凌绫之于他,是一项严苛的挑战。 他的答案和她臆测的一模一样,袭冰果然没有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浪漫承诺,面对他近乎无情的说辞,她一点都不伤心,何必伤心呢…… “你说的也有道理啦,就等那一天到来,再来决定由哪个女人取代我。”凌绫水眸漾漾,奇亮眸光反倒像在遮掩什么似的,不值得难过或争论,像他条件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对她专情一世,她不会自我抬举,“况且我刚刚才说过,这世上没有谁是不可以被取代的,自然,我也可以被换掉。”说完了话,她吐出一口气,动了动僵硬的肩膀,轻松又道,“ok,我们开始谈恋爱吧,那么恋爱的第一步做什么好呢?”灵眸一转,视线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的唇片上,他的嘴唇散发出惊人的诱惑力,吸引着她去掬取。 曾经发生过的蛊惑再度出现,勾引她去掬饮的震撼又滑过她心间! “那,庆祝恋爱开始,就——一个吻!”猛然,她如恶虎扑羊般压住他,两张脸孔几乎相贴,鼻息互相骚乱,仅是气息相通,脸孔已经滚烫成一片,“你——你有没有意见?”她控制不住地先脸红。 纵容她发表一串“高调”的袭冰缓缓开了口。 “随你。”她的馨香浸透心坎,挑逗着变得敏感的神经线,黑色瞳眸闪烁迷离的色泽…… 他的眼神,好诱人! “那我就——我就吃掉你喽。”她吻下,虽然笨拙,但在四唇相贴的一刹那,全身细胞都亢奋了起来。 她含吮住他温热柔软的嘴唇,轻轻摩娑着,虽然不断要求自己冷静,可是心脏好像快从胸臆跳出来了…… 他被动地任她“游戏”。 第三十五章 、、、、、、、 樱唇作怪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分开来,对上他的脸,那张布满情欲的俊容真的是好美好美。 而她,亦然。 她笨拙的动作轻易唤醒他蛰伏的热情,下一秒,不给她任何思考空间,他的手掌立即压下她的后脑勺,夺回主控权,缠吻住她的小嘴,霸气却也蚀骨销魂地焚烧着她的唇瓣。 舌尖不断地挑逗与品尝她,诱惑她跟他而行。晕陶陶的凌绫忍不住从喉咙发出呻吟声,唇瓣下意识地为他而启开,旋即,他侵占住她的口舌,恣意地敛取她的香甜。 手臂愈锁愈紧,凌绫的身体热度也愈来愈高,几乎可以灼烫人,她突地打了个战栗,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 “不!”一股即将失去童贞的惶恐让她惊慌撤退并且推抗他。意识到她的抗拒,袭冰也不勉强,立即结束几乎失控的波动,不让一切演变为不可收拾。 她大大喘息着,胸口起伏着,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娇羞又窘迫的模样让袭冰再度悸动,并且比刚才更强烈,但他必须压抑住体内强烈的躁动,否则与她之间的“交流”必将终止——可以想见凌绫会后悔自己的情不自禁,甚至因而仇视自己的失败。 “如何?”他问,磁嗓沙哑得不像话,“第一步还顺利吧?” 鼻间漾着他的气味,搔得她心痒难耐,并且,回味无穷。 生平第一次,她尝到恋爱的其中一种滋味——掠取的滋味。 “还不错啦!”她呢喃回道,粉红色的舌尖舔了下微肿的唇瓣,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实话。 “既然还不错……”他不怀好意地扬唇,那姿态,简直就是预备使坏的撒旦,“那么就让你再享受一次接吻的滋味吧。” “唔……”凌绫来不及反应,唇舌再次陷入他的纠缠之下。 “少夫人。” 这声恭谨的呼唤,让凌绫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硬是吞回去的结果,差点又呛死,“咳……咳咳,什——什么?楼叔,你刚刚喊我什么?咳咳咳……” “少夫人。”楼管家严肃且咬字清晰地再喊一遍,睇住她的眸子带着浓浓的笑意。 好不容易终于顺过气来,她抚住起伏的胸脯,不敢置信地道:“不会吧,少夫人?一大清早的,楼叔你别吓我。” “怎么会是吓人,楼管家并没有喊错称谓,你是袭家的少夫人,家里人是该改口称呼你。”第三道声音闯入,并且唱和楼叔的论调。 不会吧,又来一双,谁来杀了她! “伯父,伯母。”凌绫硬着头皮转过身,所谓的“一双”是指袭家的老爷跟夫人,对于他们的附和是不该意外啦,不过他们手上的行李箱倒是让她愣了愣,“两位要出远门?” “是啊!”袭夫人笑意盈盈地走到凌绫跟前,爱怜地牵起她的手,左看右瞧,仔仔细细像在端详什么宝贝似的。 第三十六章 、、、、、、、 她被瞧得浑身起疙瘩:“伯母在看什么?” “看你有没有好好的呀。”柳眉拧了拧,还很不满意地摇起头,“怎么搞的,愈来愈瘦。” “有吗?”她没有感觉自己瘦了。 “有,凌绫,你千万要记住,千万别为了贪美就节食瘦身,你已经够瘦的了,再瘦下去成了骷髅精,伯父跟伯母可是会心疼的哟。” “我才没有贪美节食。”而且就算有节食,也是为了芭蕾,谁会为了贪美而节食。 袭夫人不以为然地回道:“女为悦己者容,你现在正跟冰在谈恋爱,爱美也很正常,你就不要否认了。” 她吓一跳!“伯母想太多了,怎么会扯到冰少爷,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哪,太扯了! “什么冰少爷,都到‘那个’程度了,说话还这么生疏。”袭夫人暧昧地猛眨着眼皮。 “什么什么那个程度?”水眸瞠得大大,袭伯母说得好暧昧。 “你这丫头……嘻……”袭夫人掩起嘴儿笑,仿佛曾经亲眼撞见过她跟袭冰做出见不得光的事情来一样,“总之,你跟冰的相处是愈来愈融洽了,我们真高兴,我还常常瞧见你们互抛媚眼。” “没有啦,我们才没有互抛媚眼。”她急急否认,小脸涨得红通通,“我没有、没有啦,我跟他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三双好奇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睁得圆圆的,等她主动说实情。 “我……没啦,没什么……”还是不要承认两人协调好要谈恋爱。 “口是心非。”袭夫人拍了拍她粉嫩嫩的小脸蛋,仿佛非常了解她小女儿的害羞心态,“乖孩子,别想太多,其实冰那孩子不难搞定,只要你肯花点心思,就可以掌握住他的心理,很快地可以吃定他。”做母亲的很乐意献出诡计来。 问题是她根本不想对他花心思哪。 “伯父跟伯母这回去哪玩?”不能再扯下去,会没完没了的,她连忙改变话题。 “南极。” “南极?好远,而且会不会很辛苦?极地之旅,有没有危险性?” “放心,会很顺利的,只要我们出门前,凌绫愿意答应送给我们一项礼物,我跟你伯父的这趟旅程一定会更加圆满开心。” “礼物?”她不解,通常都是两位长辈塞大礼给她,而她除了铭记在心,并且努力思索回报方式外,也找不到礼物可以回赠。袭家不缺东西的,而且从来不会开口要求回报。 “就是用一个婚礼迎接我们回国,如何?”这次换袭老爷说话。 “婚礼?”她张大嘴。 “你跟冰的婚礼。” “这……这怎么可能?”她声音都变了调。 “可能,当然可能。凌绫,你就答应我们,这样一来我们两个老人家也就可以放心地出国玩乐。”袭老爷努力地敲起边鼓来。 第三十七章 、、、、、、、 “可是……” “行的。”三个人同时开口,气势惊人,压迫感更是十足。 “我……好吧!”只好敷衍他们了,也别怪她唬人,要知道最后决定权根本不是掌握在她手上,袭冰那个男人岂能容得旁人越俎代庖。 “乖。”得到承诺,兴奋不已的袭氏夫妇立刻笑咪咪地拉着行李箱在楼管家的陪同下出发去机场。 也是一副大势抵定的放心姿态。 俨然是摘不掉了,袭冰未婚妻的高贵帽子现在紧紧扣在她头上,让她甩也甩不开。 “天哪……”她疲惫地喃道,颓坐在沙发上。一步错,满盘输,当下成了猎物,被缠在蜘蛛丝中,挣脱不得。 她呆呆望向窗外,脑袋一片空…… “凌绫、凌绫……”轻细到几乎不可听闻的声音钻进她耳膜内,她有所感应地回头,看见两颗头颅古里古怪地在玄关处探头探脑。 “爸妈,你们在干什么?”偷偷摸摸像在作贼。 “嘘,别说话。”凌老爹制止她开口,束张西望确定客厅没有外人后,才快步走入,并且立刻说道,“凌绫,咱们明天下午两点钟到t市车站会合,而且你要小心谨慎,千万不可以露出破绽。” 什么意思?她不懂?“为什么要去车站会合?还要不露破绽?” “这样才不会引人注意啊!”凌母惟恐被发现,一再左顾右盼,确定没有其他人进来,才又谨慎地说道,“你也知道,这阵子少爷总是不愿意我们留在t市,不断吩咐我跟你爸爸到中南部的别墅去处理事情,少爷分明是不让我们一家三口有机会密谋逃跑。” “是没错。”袭冰的确做足防范措施。 “但我们还是要逃走,继续留在袭家只会招来灾祸,不过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我们分批集合。就利用明天下南部的机会,你偷偷到车站来跟我们会合,我想,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嗯哼,很抱歉,我全部听到了。” “哇,颜先生!”凌家父母大嚷一声,惊骇莫名地看着他,不愧是袭冰的手下爱将,神出鬼没的好本事跟袭冰如出一辙,“你,你听见什么?我们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有说、有做,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颜振林微笑以对。 “哇,颜先生,拜托你啦,你就放过我们一家三口吧,当作没听见行不行?”凌氏夫妻诚恳地请求道。 颜振林点头:“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 “真的?”两老一听,大大松了口气,太好了、太好了,逃难计划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哪知颜振林还有下文:“我是可以当作没听见,不过两位长辈也要打消逃跑的主意。” “啥?” “不同意的话我也只能照实向上禀报,我相信两位明天就可以荣升成少爷的岳父母,振林先恭喜两位。” 第三十八章 、、、、、、、 “哇,不要啊,千万不要啊!”两老惊恐地阻止,“好,好,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不偷溜了。”造孽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神奇到老是有人会来破坏他们的逃跑计划,难不成真是冤家路窄? 被掐住要害,他们的逃脱计划算是夭折了。 凌绫目送垂头丧气的父母离去,不禁撇撇唇,转而面对颜振林道:“你真的会去告状?” “只要少夫人同意不会不告而别,那么我就不会多嘴让少爷烦心。”颜振林说出最后底限。 她静静再道:“第一,我还不是少夫人,所以颜先生不必太尊敬我,第二,我不会不告而别,因为逃也没用,我相信冰少爷不过轻易放过我的。对了,冰少爷没跟你一块回来?” “没。少爷另外有事,他去会见一位重要客人,我是来别墅替少爷拿些资料。” “他没让你陪同?”凌绫随口问了句。 “有些工作是不需要我在旁的。”他应了声。 凌绫怔了下,莫名地感觉到这话听来怪怪的。算了,不关她的事,“那你忙你的,我去舞社练舞。” “我让司机送你过去。”即使少爷已经对外宣布她的身份,但凌绫还是不愿意接受似的,继续过着骑着她的机车,加上换搭公车的随兴方式,过着她自认最符合她身份的生活。除非有人硬逼,否则她依然会过着她所喜欢的生活方式。 “不用,我自己骑车就行。”她果然如此说。 颜振林觑了眼外头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快要下雨了。” “那就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懂得照顾自己。”袭家上下除了凌家自己人以外,每个人都喜欢花心思照顾她。 “你不担心被拦截?”颜振林换个方式提醒她。 对哦,她怎么忘了,她现在“身分非凡”,是被一群记者与眼红者盯梢的对象。 “还是让司机送你去舞蹈室比较妥当。”颜振林很好心地建议着。 他的笑容好碍眼,却又不无道理。“好吧!”她轻轻一应。 “李叔。”颜振林替她唤来司机。 十分钟后,座车驶离别墅,往皇家芭蕾舞团而行。外头天空果然开始飘坠细雨,幸运地,交通一路顺畅,并没有遇到塞车情况。 宾士车平顺驰骋着,在离舞团五分钟车程的一处商业地带,凌绫突然出声拜托道:“李叔,麻烦你停车,我想去买个东西,你送我到这里就行了。” 李叔将车子往人行道边停靠后,回首露出白牙道:“你去买,我等你。”他可不放心让她一个人行动。 “不用了,李叔先回别墅吧,我买完东西自己走去舞团就行。” “这样好吗?”他蹙了蹙眉。 “没问题的。喏,你瞧,我变装,这样就不会被记者认出来,你放心吧!”她挥了挥手上的帽子和雨伞。 第三十九章 、、、、、、、 自从袭家少夫人的身份成为定局后,凌绫这两个字俨然是许多报章杂志的摇钱树,可怜她现在都得变装躲避记者的追踪。甚至连进出舞蹈团都要舞团成员帮忙掩护身份。 “那好吧,你自己可要小心一点。”外面已经下起细雨来,这种灰蒙蒙的坏天气,是会减低人们的好奇欲望。 “知道了,拜。”她戴好可以遮去大半张脸孔的帽子,开门下车,打起伞把她的“真面目”掩盖住。 她慢步走在人行道上,细雨依然纷飞,雾气层层地,朦朦胧胧的缥缈之美让这个世界突然变得很不真切。 凌绫停下脚步,像是着了魔似的凝视眼前的梦幻虚无,好半天都无法移动。 放眼望去的世界感觉很虚幻,也美极!然而,只要阳光一露脸,这副美丽景象必然会被打回原形,回复到混乱的城市面貌。 乌鸦永远是乌鸦,披上彩衣也成不了凤凰。她与袭冰之间的关系就宛若此景,一旦被戳穿了,就会各归各位。既然知道结果,那又何必去沾染情爱,让心弦起了波动,何苦来哉。 凌绫轻轻吐叹一口长气,慢慢走着,在人群中移动着,眼瞳没有定点地四处张望,不意间走过一间咖啡屋,从透明的玻璃窗外猛然抓住一条熟悉的背影。 即便是背影,她仍然轻易地认出他的身份来——是袭冰。 再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女孩子,不知为何,一道冰沁凉意也在同时狠狠划过她的心口! “怎么回事?”心脏一纠缩,甚至觉得痛。 虽然才觑了一眼,那名女孩的容貌却清楚地映入她的瞳眸中;天生丽质的艳容,翦水双瞳十分灵动,然而眉宇间却又散发出媚冷的光彩来,很奇特的气质,融合了纯真与妖邪,却是绝对的吸引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扑袭而来!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却是狠狠地困锁住她…… “那个美丽的女孩是谁?”伞缘压得低低,她疾步走到角落去,不让袭冰抓住她曾经现身过的痕迹。 “她是谁呢?”公众场合是不可能做出什么暧昧动作,然而她就是很不舒服。 心情变得很沉重…… 她又偷偷再观一眼,那位一身绿装的年轻女孩不知在恼些什么,手指卷玩垂于肩上的发辫,表情不太好看。 “连生起气来都这么吸引人,仿佛是朵绿精灵,而我,只不过是个人间俗物!如何与精灵比评。”她咬住下唇,身子竟然打了个冷颤,发现四肢变得僵硬。 感谢上苍吗?在沉沦之前,适时地抽身而退。 “竟然会这般的巧合,巧合到令人毛骨悚然,让我看到不该看见的一幕,难不成是孽缘作祟。”面对不可思议的巧合,她竟也往没有科学根据的玄妙之处想了去——“就因为有孽缘作祟,才会处处有阻碍,才会互看不顺眼,一定是这样的,也该是这样的……” 第四十章 、、、、、、、 她缩了缩身子,背过身去,原本觉得虚幻的美丽雨景现在看来却变得冷雨凄凄。 一个钟头前还是人人羡慕且赞叹的凤凰女,但美丽外衣一被扯去,立刻就被打回原形,“可笑,美梦这么快就清醒了,太可笑了……不过,败给她也没丢面子啦,虽然有些怅然,倒是,我又增长了一次见识……怅然的滋味呵……”她笑一笑,旋过身,迈步离去。 “凌绫,你不专心,音乐停!”巴特总监大吼一声,台上的舞者及乐团全都停止下来。巴特总监难得板起面孔,不开心地斥责道;“凌绫,你的注意力呢?你的心思飞到哪去了?居然没有跟上大家的动作。”离出国的时间只剩下一个月,绝不许在紧要关头出现任何闪失。 “对不起。”她道歉,烦躁的心情让她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老是出错。 “凌大小姐呀……”腻腻的嗓子也跟着不客气地传了出来,是容芸,她也参上一脚,“我看她的心思已经飞到凤凰城去喽,只要想到以后过的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幸福日子,又何必在此挥汗狂练芭蕾呢!” 凌绫倏地侧首瞅住她。 容芸不在乎她不善的眼神,继续嘲讽道:“生气啦,生气的话就请下台,不想练舞也不要妨碍其他人。” 凌绫仍是望着她。 “不要瞪我,该问问你的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东西?” 凌绫继续冷漠以对。 “哈,不说话,难不成被我说中心事,你真的不想再跳芭蕾了?”容芸挑衅地逼她回答。 凌绫闭上眸,片刻后才又睁开,并且漠然开口道:“我不说话是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做才能跳得更加完美,我要怎么练习才能把你踩在脚底下,拉开与你之间的距离,远远胜过你。”撂完话,她重新走回舞中部央,与自己重新竞赛。不能再想下去,她已经够失败的了,难道还要把自己弄成一文不值才甘心?! 黑天鹅狂舞,眩惑了十几位舞伴,巴特总监表情亮起,立刻下指示放下乐曲。 袭冰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可以左右她的情绪? 凌绫继续冷冽舞动着,冰冷地伸展着肢体,每一个动作都凝聚着难以形容的蛊惑魔力,吸引住每一双注视的眼睛。 都决定要远离爱情游戏了,那么她现在是在烦躁什么? 愈去探索自己的内心,就会愈厌恶自己,凌绫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自己过,也把对自己的厌恶全都释放在舞步当中。 她,凌绫,究竟在嫉妒些什么? “好,太好了,第一次看见凌绫跳出这么棒的黑天鹅出来。”一幕舞毕,台上响起热烈的掌声,凌绫对于众人的喝彩却显得非常尴尬。 她轻喘着。 “我没有这么好啦……”天知道大家若是知晓她怎么突然间脱胎换骨,准会耻笑她个三天三夜。 第四十一章 、、、、、、、 容芸悠哉地踱步到她身畔,艳美的脸孔似笑非笑地:“你是不是要好好谢谢我?” “是啊,多谢哦!”对于容芸,平心而论,她们虽是处于竞争状态,可是又会在某些关键之处互相扶持一把,虽然总是用刺激方式在恶整对方。 “还有,不单谢我一个,另外还有个人你也要好好感激人家。”容芸指向舞台下方的座椅上,“你的真命天子已经观赏许久了。” 袭冰在这里? 凌绫吃惊地侧首,台下没有灯光照射,她仍然可以把他看个彻底,他的存在永远都是最抢眼的发光体。 “你说他来很久了?”方才的投入让她没有注意到台下多了位不速之客。 “是好一会儿喽。”其他舞伴也道。 她忽然觉得很狼狈,被他看见舞姿,方才在舞台上所呈现出来的可是最真实的情绪…… 她竟然是一脸的错愕与不满,凌绫似乎直到此刻才发现他的存在。 她跳舞,极为投入。投入她,就会散发出一股迷人的魔力,吸引着周遭人的目光,并且难以移开。 投入,是她的天性,以至于当他“求爱”时,她亦是很投入地拒绝。也正是这股坚毅的个性引燃他的挑战欲望;想看见,投入爱情海之中的她,是否也会学那飞蛾扑火,完全不顾一切…… “好了好了,今天就练习到这里!大家休息了。”巴特总监宣布道,不知是无心抑或故意,要把空间留给这一对恋人。 “耶,休息喽!”勤练了一个下午,也真是累了,舞者陆陆续续离开舞台,往后台休息去,凌绫本来也想跟着舞伴离开,然而容芸却故意走到她身边“提醒”她。 “还不去谢谢人家。”不理凌绫冷冷的面孔,容芸依然猛扎她的痛处,“你能跳得这么精彩,是他刺激你的吧?” 没错,全是他的刺激。 “你想看笑话吗?”凌绫睨视她,看出她的不怀好意。 容芸挑挑眉:“对啊,我是想看耶。” “不好意思,你等下辈子吧!”凌绫摆明容芸不离开,她就不会有任何动作,她怎么可能让人看笑话。 瞧她意志坚决,容芸无趣地撇撇唇,既无好戏可笑,那就算了,下回吧,要看笑话的机会多得很。 “好吧,今天就饶过你,我期待下一次的好戏吧。”容芸翩然离去。 数十位舞者与工作人员鱼贯离开,偌大的空间安静无声,只剩舞台上的凌绫与安坐台下的袭冰,气氛显得有些滞凝。 “要不要独舞一曲?让我欣赏你的精湛舞艺。”久久后,由他率先打破沉默,这妮子倔强起来很固执。 “不想。”她道,走下舞台。 “不让我看?” “我跳得不好,不敢浪费你的宝贵时间。” 他眯了眯眼,凌绫疏冷的个性又展现,有问题。 “你在生气?” 第四十二章 、、、、、、、 “没有。” “撒谎。” “我岂敢对冰少爷又是生气又是撒谎的。”她言笑晏晏地说着。 他犀利地盯紧她:“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吧!” “你太抬举我了。”她下意识地避开他审量的眸光,也压抑下波澜的嫉妒情绪。她没有资格拥有嫉妒心,他只是她的试炼罢了,会决定谈恋爱,只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已。 “你的模样像极是在吃醋。”深眸闪过一道光。 “吃醋?!”她表情丕变。 “我猜对了。” “去,自以为是。”她急急否认道。 他却不理她的说辞,认定了她的心绪:“无缘无故怎么吃起醋来?” “我没有。”她逼迫自己的表情要自然。 “你有,不许用虚假的脸孔面对我!把你的心底话说出来。” “我没话说——呀!”他蓦然将她拉进怀里,掌心摆在她的心口位置上,不仅抚住她半边浑圆,也感受着她剧烈的心跳速度。“你——你这算什么?”她狼狈地羞红脸孔。 “我在计算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原本悠闲的表情也倏地变为凌厉,“看来,你仍然没有对我打开心扉,你仍旧把自己闭锁得死紧,你还是决定随时准备把我换掉,你并没有意思把我当成是恋人。” 他的神情好可怕:“你……你凶什么凶,就算我们在谈恋爱,也是这几天的决定,时间这么短暂,你以为我就必须爱你到死吗?” “只是时间太短,让你无法深爱我?” “没……没错!” 他幽幽一笑:“你还是在敷衍我。” “我……”话一出,却又吞回去,不说,不能说,她不可以主动质问那个女孩的事,问了他,就代表在乎他,意味她交心了。 只是他的表情却笃定她一定会坦白告知似的。 “你相不相信命运?”凌绫话峰一转,改变话题道。 “为什么问我这问题?”他玩味地反问。 “你只需回答我信或不信?”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凑巧地瞧见他跟那个美丽的女孩在幽会。 睥睨之意跃然而起,他道:“不信!” “不信?是吗……原本我也是不相信的——”她顿了顿,才又开口,“很奇怪,突然之间我觉得,有些事情也许是上天注定好了的,比方说我跟你之间的姻缘,算命师警告过,我们八字相克,是孽缘,不许在一块,就算强行去相处,也一定是波折重重,从事实来印证也没有出错,我们从来没有和平相处过。” “你是这么的自怜与悲观?”他稀奇地挑眉,有趣地摇头,“换个角度想,或许我们是天生一对,还是难得一见的天赐良缘,现下的风波不过是在为以后下半辈子的幸福铺路。” “你想得真美好。” “不是想,而是在做了,彻底地执行,我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不管有多少障碍,都不能阻挡我,连上帝也不行!”温柔的声音却笃定得令她战栗。 第四十三章 、、、、、、、 她的心,愈跳愈快,愈跳愈急…… 迎上他狂妄的眼神,着迷似的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 “眼中开始有我了?”视线与她相交错,浅浅笑容里,有坚决、有自傲,俨然抓住了她的心事一般。 心跳怦动得更厉害。 “如何,为我跳支舞,我想看你独舞。”他附在她耳畔魔魅地蛊惑她。 她不会允许的,她的舞蹈是给大众欣赏,而非为他一人,她不让人专属。 可是,她却站起身,像被催眠般的走上舞台,在灯光下,虽然没有音乐为伴,但她的举手投足仍然充盈着生命的脉动。 忘了刚才的惆怅心,忘了刚才的嫉妒情。 她为他而舞,破天荒地为他一人独舞,全心全意只为他而跳舞。 袭冰的视线,追随着她的舞步而流动,只专注于她,只对她散发出最狂热的掠夺! “在发什么愣?” “总监。”站在窗边的凌绫吓了一跳,一回身便迎上巴特总监奇特的笑脸,猛然间有股被他看穿的狼狈感! “这些天来你的舞艺有长足的进步呢。”巴特总监不吝对她的赞言,也有意培养她的自信心。 小脸红了红,不过马上也跟着严肃起来:“我的进步都要归功于总监的方法奏效,是你把我的潜能给激发出来的。” “哦?是我骂人的功力起了作用?”他不以为然地扬扬眉,个中原因他可清楚得很,“呵,才不是因为我的因素,你的进步是因为听进了我的建议,开始尝试谈恋爱吧!”他意味深长地眨着眼皮,夸张地再道,“一定是恋爱的滋味丰富了你的肢体语言,让你在诠释感情方面的功力更加精准,是恋爱的甜蜜帮助了你,应该是这样才对吧?” 她的表现有这么明显吗?让人一眼就看穿。 “才不是这样呢!”她怎样也不会承认是因为袭冰的关系,“要不然就是我有天赋,所以进步神速喽。” “你呀,总是这么倔强,真伤脑筋。”谈恋爱就谈恋爱,有必要否认吗? “我不是倔强,我只是觉得,人活着,就一定要去谈感情吗?”她暗暗吁出了口长气,望向窗外。 “你这是什么话?” “心底话。”她虚缈一笑,“情多,负担重,好累。” 巴特总监又耸起棕色眉毛,不以为然地说着:“你这丫头冷情过了头,这样不好喔。” 她恍若未闻,继续说着:“而且我恋爱的对象可是袭氏集团的大少爷,他不仅是个有钱有势的优秀男人,还是众家名媛淑女所爱慕的天之骄子,他婚配的对象应该是货真价实的凤凰女才对吧。反观我,只是佣人之女,以什么优势去跟那些光鲜亮丽的名媛千金争夺尊贵公子,虽然冰少爷对外宣称跟我有婚约关系,但,谁会相信呢?连我自己都当作是笑话一则,没有人会当真的。所以喽,大家就把这件事当作是闲嗑牙的话题好了,千万别以为我跟他会有好结果。”她的表情愈来愈轻松。 第四十四章 、、、、、、、 巴特总监忍不住又蹙起眉头来,他愈听愈觉不对呀!“凌绫,你不像是胆小之人,你一向对自己极有自信,有自信的你,总是极力争取你想要的东西,从不退缩。”他不解地看着她逃避的表情,“就算对象是袭冰,你也应该有掳获他的自信才是。” “有自信不保证会成功,我很有自知之明,什么东西可以属于我、什么东西不该让我拥有,我分辨得很清楚。” 巴特总监却被她弄糊涂了:“凌绫,你究竟是自卑,还是自信?” 她一震,在这一瞬,她竟然无言以对! 半个多月前,倘若有人胆敢讥笑她在自卑,那么她一定会很用力地反击回去。 可如今,她却不敢抬头挺胸地高呼,她是太有自信而不屑于袭冰。此刻的她,是认为自己卑微到匹配不起他。“我是个蠢蛋,没能好好把持住自己,才会自找罪受。”她又望向窗外,喃喃自语着,也诉说出自己的心情来。 “奇怪?我为什么要去拯救他?”澄澈莹亮的水眸直视袭冰不放,心形脸蛋漾出不满的表情来,美丽的樱唇抿得紧紧,等候他的解释。 袭冰与她对峙着,优雅地将手中的细长烟捻熄,犀利说道:“绿,这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话,你的个性一向好打不平,并且,相当有爱心。” “跟那种人不必有爱心。”被称为绿的女孩横眉竖眼的,虽然气恼着一张粉脸,依然美得荡人心魂。 袭冰没有被她所吸引,因为她的美丽是用来对付另一个男人。 “你有责任。”他直接道。 “责任?哼,什么责任,你根本是吃定我!”绿不满地回嘴。 “你要这样想也无所谓,论现实,就算我要吃定你,你也只能乖乖承受。”袭冰完全不介意被她封为恶魔。 “你真的敢威胁我耶?”若非需要那十亿元的援救计划,她岂会让人随意摆弄。 “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只是在分析厉害得失给你知道,让你选择。”他一笑,笑容中已经笃定她会认输。 绿实在是没有办法反抗,谁叫她需要钱?撇撇美丽的樱唇,昂首看他,忍不住讥讽他一下下。 “你这个小人,跟你认识真倒霉,而且我可以想象,将来被你选中的妻子一定也会被你吃得死死,你跟他不愧是出身同一个家族,卑鄙行径如出一辙。” “你是答应了?”他不跟她讨论那个“他”,只要得到她的答案。 “不答应也不行。好,我答应你,我会去找他的。” “一有消息,回报给我知道。”他厉声道。 “真希望你们斗得两败俱伤。”她也不怀好意地诅咒他。绿一向心胸宽阔,对谁都好,惟独这个姓袭的与那个姓楼的总是让她恨不得咬上一口,不愧是堂兄弟,同出一宗,耍卑鄙的手段也都是一流。 第四十五章 、、、、、、、 “我走人了。”绿疾步朝门口走去,才拉开门,适巧外头有一位女孩准备要敲门入内。 是凌绫,她奉命前来“觐见”袭大少爷,没想到会与“她”面对面碰个正着。 “是你?”凌绫错愕地愣住,在这里也会瞧见她? 绿瞧着她吃惊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我们认识吗?”在海岛,她并没有朋友,印象中也不曾见过这个女孩。 凌绫连忙摇头,没有说出先前那一场诡异的“邂逅”。 “不,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只是被你突然开门吓一跳。”真有趣哪,而且竟然会这么的凑巧,肯定是孽缘在作祟,才总是以不适时不适地的方式偶遇。 “我很抱歉,吓着你了,真不好意思哦,我得走了。”绿不再逗留,立刻踏出袭氏集团总部大楼外,她的前面有个更大的挑战在迎接她,至于身后这个男人,目前是“恩人”身份,她得罪不起,也没有兴趣去理会他的事。 凌绫目送她离去,目光久久无法移开。 “一张痴呆的面孔。”袭冰来到她身后,耻笑她的失神。 “我?痴呆?”她回首,露出灿美的甜笑来,“我的面孔一向很美丽的,才不痴呆哩!” “又戴上假面具了。”食指滑过她粉颊,暂时不跟她计较,“你进来。” 凌绫乖乖走入,阖上门。 袭冰按下内线嘱咐秘书送来两杯热咖啡。 凌绫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办公室游游走走,对于他大办公桌上的摆设特意多瞄两眼,想找找那名女孩是否留有照片在办公室里,可以让他一解相思苦,也可以让她佐证对方与袭冰的关系。 “怎么不坐下?”她在偷觑些什么? “哦。”她差点吓破胆,不敢再妄动。 “魂不守舍的。”袭冰瞥了她一眼。秘书端来两杯热咖啡,放在桌上,就退下;而凌绫拿起咖啡杯,嗅着浓郁的咖啡香味,正打算喝一口—— “要你来,是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袭冰在她面前坐下,“等会儿我会介绍一位女孩给你认识。” 凌绫一晃,手上的咖啡杯翻倒。 “呀,痛!”滚烫的咖啡顿时淋下,浇在她的手上,痛得她惊呼出声;而且,不止她一人遭殃,袭冰的手掌也被热咖啡淋中;虽然他眼尖的发现到她的闪神,却来不及搭救,只能出手尽量让伤害减到最低,结果是两人的手掌都烫伤。 “冲水去。”他立刻拉着她的藕臂往盥洗室而行。 “不用了,”她硬是抽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你自己快去冲冷水,烫伤大少爷可是不得了的大事情,我承担不起这种罪名,你快去。”她咬住下唇,情愿忍痛,也不愿让他碰着半分,情愿捧着发红的手掌,也不肯承受他的一丝关怀。 看来他是要跟她摊牌了,未婚妻的游戏决定不再玩下去了,所以要介绍那位女孩给她认识,让她有自知之明的退开。 第四十六章 、、、、、、、 “你是怎么回事?”袭冰对她莫名的态度很疑惑——她像是在闹别扭。 “别管我,你快去冲水。”她赶他。 袭冰趋前,伸手抓住她,这回是牢牢紧握住,让她无法挣脱。 “只有傻瓜才会不识好歹,自找罪受。”他硬是将她拉进化妆间,扭开水龙头,让冷水不断冲洗发红的掌背。 “没有这么严重,你太小题大作了,我自己来……”她不断想把手掌给抽回来,不要他的照顾,“没事了,你不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反正你再怎么努力也不会有用处,只要我们两个一见上面,就会有灾祸降临,我已经觉悟了,也奉劝你,离我远一点才是最安全的。” 他不答腔,硬是扣住她的手,直到手上的红痕慢慢消褪掉,才关掉水龙头,放开她。 “你的说法很有意思。”他声音冰冷,让她浑身不自在,仿佛即将有事发生。 但来不及分析预感内容,袭冰的眼神倏变张狂,旋即制住她的皓腕,脸孔贴近得几乎没有距离。 “你你你……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凌绫傻眼,他咄咄逼人的深瞳凝聚尖锐,好像要将她撕裂了一样。 “没做什么,就做我想做的事,吻住你这张喋喋不休的小嘴。”他异常沉稳地慢慢说道。 “不、不会吧……这里是化妆间,会有员工……员工进来的,你不会这么大胆吧?敢闹这种笑话?”她仓皇地低嚷道。 “那又如何?”他反问道。凌绫抗拒的心意固若金汤,她从来没有真正臣服过,可笑他竟然没有办法击碎她的保护网,把她的爱情线给抽出来。 “会被瞧见的!”袭冰的目光尽是霸气之火,意味她无法拒绝的弱势。 他扬唇。 “瞧见了又怎样,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早就天下皆知,还需要避讳吗?”他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整个人偎近他怀里。 “呀——”她惊呼一声,但也只有一声,之后的话语全被他吞进嘴巴里,袭冰俯下首,擒住她的樱唇,一开始便是蚀骨销魂的热吻。 “唔……”柔软的唇瓣灼热地烧向她,烈火般的狂放热吻释放出全部的掠夺,他吮着、挑逗着,凌绫脑袋渐渐晕沉、昏眩了,理智逐渐模糊,甚至慢慢忘记前一分钟她才决定跟他彻底斩断关系。 “啊!”门外乍起一道惊呼。凌绫惊骇地张眼,瞧见一位女员工呆站在门口,凌绫大吃一惊,窘迫地要推开袭冰。 “放开……唔……”他却吻得更激狂,怎么也不肯放过她的樱唇,她气喘吁吁,体内凝聚着令她难堪的反应,她居然也有索求更多的欲念。 他的唇舌霸道地探入她口内,非要她把拒绝化成享受的呢喃呓语。 门外的不速之客急急退开,而她,亦不由自主地开始低低吟哦…… 久久后,他才放过她。 第四十七章 、、、、、、、 凌绫全身无力地瘫偎在他怀里,拼命地调整剧烈起伏的呼吸与心跳。 “惨了,再也理不清了……愈来愈混乱……好惨……”她无声地低喃着,未婚妻这名号怎么也摘除不下来,想必她与袭冰拥吻的糗事很快就会传遍袭氏集团的每一个角落,人尽皆知。 他紧拥她,温热的男性气息不断不断拂动她每一寸肌肤与每一颗细胞。 “彻底明白自己的身份了吧!”他的宣告展现出效果,他不会让她有任何空隙可以溜走。 她闭上水眸,埋进他的胸膛里,不说话,享受着他的体温。 好喜欢呀,舍不得离开他的身体,就想这样、永远的占有,永远、永远地占据他。 袭冰好像罂粟,沾上他,就会上了瘾,并且愈陷愈深……愈陷愈深…… 甚至不愿让别人分享他。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会想要索求得更多? 原来,爱上了,就抑止不了贪心的念头? 是这样的吗? 凌绫忽地抬头,望着他的脸,问道:“你这样吻我、抱我是不对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跟她交代呢?”别忘了他的“外遇”。 眉峰微拧,他玩味着她的话:“我要跟谁交代?” “那个女孩呀!” “那个女孩?” “你自己的事情居然反问我。”还装傻,难不成想脚踏两条船,凌绫咽下不满,挺直身,退出他的胸怀外,“冰,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这些天我到底在生什么气?” “你总算愿意说了?”他望着她。是想知道先前她那副阴阴郁郁的态度是为谁而起?即便他对外宣称已有未婚妻,但是,一些杂志仍然喜欢把他和某几位名媛写在一块,难不成她是为此大吃飞醋? “是啊,我说,我愿意告诉你实话。”水瞳浮上一层光彩,炫亮得惊人,“其实我会生气,是因为我吃醋,我好嫉妒,我嫉妒到心脏都快要炸开来了!” “嫉妒?”他眯了眯眼,果然。 “嗯!”她重重点头,“我好嫉妒,好嫉妒!” “你在吃谁的醋?嫉妒谁?” “就是刚才那位绿衣美人。”她毫不掩饰眼中的浓浓妒意。 “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外。 望着他微诧的表情,凌绫心口揪得越紧:“你跟她交情匪浅吧?一下子约在办公室会面,一下子又约在咖啡馆幽会,怎么我老是碰见你们两个在偷情,好像爱得难分难舍喔……” “咖啡馆。”他打断她的话,阴沉骤现,“你怎么知道咖啡馆的事?”他跟绿会面之事并没有外传。 “我就是知道。”她讥诮地说着,瞧他的表情,就知道掐住要害,“干吗吓成这样?你听过一句话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是从哪里获得的消息?”他追问。 凌绫坏坏一笑,道:“你心虚啦?” 第四十八章 、、、、、、、 他完全没有表情,更没有解释的念头。 凌绫指责地迸话道:“其实不管是谁帮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被我抓住小辫子呢!”樱唇幽幽扬起,神情也愈变愈狰狞,原本只是作戏,哪知她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然而你却背着我一直跟绿衣美人幽会,你根本就不尊重我,你对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调戏我而已,对不对?现在,被我抓到偷情的证据,你是不是要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你背叛的行为。” “绫,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如何知道我跟绿在咖啡馆见面的事?”面对她的质问,袭冰依然只针对原先的问题发问。 她一愣,口气缓了缓,才轻轻说道:“征信社。” “征信社?你找征信社?” “对!”她说谎,不肯说出实情,不愿告诉他咖啡馆之事其实纯粹是巧合。 袭冰冷笑,不屑地斥责:“只有没自信的人才会做出这种可笑的行为。” “你说我可笑?”她不敢相信,瞪大眼,他的讽刺让她心痛得好厉害。不应该的呀!她应该高兴才对,因为他上当了,他生气了。 “而且,无聊!”他再沉声斥道。 她倒抽一口气,好半晌说不出话来,久久后,才又开口。 “你别怪我,谁叫我爱上你了,就因为爱上了你,才会贪你,才会想要保住目前的一切,我只是保护自己的权益罢了,你又何必生气呢?”凌绫嫣然一笑,口吻变得好轻松,她故作姿态地激怒他、想惹他生气,凌绫是想尽办法要斩断与他之间的牵扯;只是在轻松口吻的背后——心是酸的、是痛的,她对绿的出现是在乎的,在乎到甚至控制不住自己想计较的情绪…… “贪我?”袭冰嗤了声,对她的说法感到有意思。 “是的,贪你,贪你袭冰。再说,换成是你,你也会贪我吧,贪我的心、贪我的情、贪我的身体、贪我的一切一切,你也不会容许我跟别的男人有所接触,你也会想要调查我的感情动向,你也会想要确定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人,对不对?所以我去找征信社调查你有没有‘外遇’也很正常。” “你依然认为去找征信社的做法是正确的?”笑意更冷。 “是!” 袭冰闭上眼。对她,从初期的轻蔑,到对她改观,近来是一心一意地想要挖掘出她的美好,尤其她聪颖的头脑和特别的性情,在在都引发起他占有的欲望。 难不成美好的观感到此为止?! “凌绫,你让我感到很失望。”袭冰轻声道。 心一凉,袭冰总算对她嫌恶了起来,而他的表情也同时惊醒她!没错,他们本来就是八字不合,不应该在一起。 “得了吧,你少假清高了,换成是你,你难道不会调查我、跟踪我?”凌绫忍住心酸的悸动,又开始作起戏来,要把握机会啊,现下正是一刀两断的最好时机,千万别错过。 第四十九章 、、、、、、、 “我是不会找人调查你的一举一动,这种行为幼稚至极。”他答道。 “啐,说得这么容易。”她嗤之以鼻,一脸不信。 “我是不需要把心思和金钱花费在调查工作上,我更不需要像条鬼魂似的分分秒秒纠缠住你,我只要去感受你的心思、你的情绪,就知道你的心中、眼底是否有我的存在。”他对她的行为是失望的,“去找征信社做调查,不过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的一种展现罢了。” “你是天之骄子,哪里懂得平凡女子的不安。” “难道你不懂得感受?” “我是没有你厉害,只好借由外力帮忙。” “甚至持续下去。” “是的。” 闻言,他倏地退离数步,一向好听的磁嗓完全没了温度:“好,我明白了。” 异常冷峻的表情,凌绫一颗心向下沉了去。 “你明白什么?”她问,“少爷,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我,却也不敢对我许下今生不悔不弃的承诺?你也不敢保证会爱我一辈子吧?!而我,小小一介平凡女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调查你,并不过分,你该体谅才是。” “你回去。”袭冰忽道。 “回去?我们还没有谈完……” “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磁嗓仍然冰冰冷冷。 “你要我想什么?”好陌生的表情、好疏离的态度,凌绫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他的厌恶——看来,她的计划成功了。俊美的面容化为严厉线条,冷声道:“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不就离开、滚蛋,“可是你刚才还说要介绍一个女孩子给我认识……” “走。”轻淡的命令让她明显感受到他极度的不悦。 “你在生气吗?”她忍住心口的躁动继续撩拨,非要惹到他忍耐不住为止。 袭冰这回不再开口,只是瞪着她,目光冷厉,毫无感情。 “好吧。”凌绫垂下眼,撇撇美丽的唇儿,说道,“我回去,我很识相的,不会惹人嫌。”说完,她旋身,挺直背脊大步离去。 看来,她已经成功惹恼了袭冰,让他生气,让他决定摆脱她。 她的逃脱计划成功了。 她终于成功了。 背对他的美丽樱唇无声地扯出一抹笑纹来…… 袭冰也迈开步伐,但不是追凌绫回来,而是从她身后走过,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内。 向来,袭冰的身上一直有股温暖淡雅的气味,让她感觉舒服又安全,她总是偷偷地享受着,可如今,就在办公室的门板阖起的一刹那,一切都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她该开心才对。 可,娇颜上的甜笑,却在同时,僵住! 凌绫返回袭宅,回到凌家住宿的屋宇,一刻不停地整理衣服,把她的家当都放进大皮箱内。收拾好属于自己的部分,正打算前去主屋唤回父母亲收拾行囊。两位老天真昨天才从中部回来,经过上次被颜振林撞破逃走诡计后,近日来都不敢有偷溜的念头。 第五十章 、、、、、、、 “凌绫,你在干什么?”凌氏夫妻刚好返回住处,看见女儿整理好两只皮箱摆在柜子边,一副准备要离开的打算。“爸妈,我的行李都收拾好了,现在就等你们两位整理妥当,我们就可以走了。” “走?走去哪?怎么走?”两老一脸不解,呆呆地看着女儿。 “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口走出袭家大门呀!”她大大吁了口气,“现在,我们总算可以离开袭家了,不必再受拘禁,想走就走。” “真的吗?”两老仍然一头雾水,“可是冰少爷不是一直告诫过我们不能不告而别?” “现在已经准了。”她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他准了!我跟他决定分手,我不再是他的未婚妻,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 “什么?你跟少爷断绝关系了?”凌氏夫妻惊诧地张大嘴巴。 “是,他不会再理我了,所以不必我们开口要求,他就会把我们扫地出门。爸爸妈妈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八字相克的事情。” 凌氏夫妻面面相觑,片刻后,看向女儿,天真又高兴地说道:“等一等,如果你们分手了,真的断了,那我们就不必走人呀。先前急着要逃出袭家,是不想让你们有相处的机会,如今感情问题既然已经解决好,那又何必走,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袭家服务,为袭家尽一分心力。”两老才不舍得离开袭家呢。 “啥?”凌绫一愣。 “没道理吗?”夫妻俩眼睛瞪得大大,无辜极了。 “呃,有,是有道理啦,可是,我是不可以留下来的……”尾句几近无声。 然而,全家一走了之也很难对袭老爷和袭夫人交代,毕竟他们一向照顾凌家呀,而且恩德还没报答呢。再说,离开袭家后,两位老人家要找新工作也会有些困难,经济不景气呀!稍微一个不留神,又重走以前老路,那可怎么办,“不然,我搬出去住好了,我不留在袭家别墅比较妥当。”这也是另一种法子。 凌老爹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是有道理啦,问题是,你要去住哪?”总不能不顾宝贝女儿吧。 “我住舞蹈社,反正再过几天我就要出国演出,我去住舞团也满方便的,最重要的是不必跟冰少爷同住一个屋檐下。” 凌老爹头点得好用力:“这样的安排有道理,免得你老是碰到少爷,要是一个不小心又重新点燃爱的火花,那可就麻烦了。” “就这么决定了。” “有事情要打电话给我们,自己要照顾自己哦!” “明白,拜!”立即,她提着行李走出袭家。 要断,就要快! 凌绫拉着行李,召来计程车,直奔舞团。 一到工作室,她跟巴特总监撒了个小谎,欺骗他是为了专心练舞,所以暂时搬到社里住,至于跟袭冰之间的战争,没有必要解释太多。 第五十一章 、、、、、、、 “好吧,就住下来。”巴特总监同意道。 “那我出去买生活用品,等会儿就回来。”找好栖身处,她去张罗欠缺的生活用品。 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归原点才是最幸福的,她的心,只要专注在舞蹈便可。 从便利商店出来,她弯进巷子里,远远的,瞧见一辆线条流畅、艳红如血的红色跑车疾快地直驶着,完全不管是在巷子内,竟然旁若无人地猖狂开车,我行我素地以为是在练习场上赛车。 从转角处走出来的凌绫瞪着那抹炫丽的红影疯狂驰骋,她已经很小心地注意着,而且尽量闪到最旁边。只是跑车好像以她为目标,车头竟然愈弯愈向她,根本就朝着她所站立的位置直驶过来。 “不会吧……”她傻愣在原地,引擎声宛若狰狞的雷声般,扑击而至!“啊!”她尖叫一声,反射性地闪躲迎面撞来的跑车;而车上的驾驶者直到要撞上她的前一刹才猛然转动方向盘。 唧—— 惊心动魄的煞车和尖叫声划破天际,喧嚣声过后,下一瞬现场凝滞无声,静到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不会吧?!” 跑车并没有直接撞上凌绫,车头与车速在紧要关头全部精准地被控制住,才没有将凌绫撞飞出去!仅是微微擦过她的身侧。 虽然只是微微地擦过,但也够凌绫受的了,她整个人摔趴在地上,完全不能动弹,回神后,瑟瑟地直发抖,还痛得直抽气。 “好痛,我到底造了什么孽?我怎么这么倒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几近崩溃地念着……无语问苍天哪,怎么会这样?不是远离袭冰了,那么八字相克的孽缘魔咒也应该画下句点,怎么又—— 痛…… “小姐。”低沉宛若天鹅绒的迷人磁嗓由上方传下。 她抖着,紧咬住下唇,忍住尖叫的冲动,抬首,一条修长的身影恍若鬼魅般的立在她跟前;午后的阳光投射在那张宛若被刻意雕凿出来的完美面孔上,她甫一抬首,立刻被他俊美的相貌给夺去心神。 “你还好吧?”对方再问,温柔的口吻却像蜂针般地刺进她的皮骨内,而且,那对闪烁冰冷光彩的眸子、睥睨人间的魔之眼,竟然让她打起寒颤来,对他的畏惧感甚至让她忘记身上的痛楚。 “我……” “你怎样了?” “你,你想杀人啊?”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 “我的车子失控。”随意一句,就是解释。 “失控——呃!”右脚一动,痛楚立即攫住了她的神经线,“我的脚?我的脚?”不会吧,受伤了吗?她脸色大变!“你别紧张,我送你去医院。”男人很负责任地说着。 但凌绫的脑袋已经混乱成一片,脚受伤可是个致命打击,至于肇事者说了些什么,她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听进去。 第五十二章 、、、、、、、 男人垂下眸,阴森地将她震惊的表情尽收眼底,瞳眸倏地纠缩,旋即,抱起她蜷缩住的娇软身子,置于车内,随即启动引擎,疾驰而去。 “还痛?” 他的出现总是无声无息,很奇怪,这种习性跟袭冰满相像的,甚且连他的外貌也跟袭冰有些神似…… 可是他自称楼寂灭。 “医生说我的伤势还要治疗多久才能痊愈?”倚坐在病床上的凌绫心情又惊又恐,暂时顾不得他的外貌与谁相像,她的腿伤更是要紧。 脚踝处的痛感虽然正在逐步消失中,可是状况如何,她急着想知道。 楼寂灭走近她的床边,扫了她一眼,露出一抹漫不经心的迷人笑容来:“放心,小伤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会痊愈了。” “你确定?” 瞳眸一眨不眨,全部的自信写在眼神之中:“梁医生是骨科权威,他有能力治愈这种小伤势,你尽管安心吧。” 凌绫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奇怪?你何必这么紧张脚伤呢?”他点燃长烟,不理会这里是医院,而且病人就躺在床上,目中无人的做着他想做的一切。 “我当然紧张了。”凌绫蹙起眉头,打从一开始就觉得他跟袭冰的长相有些神似,并且气质也挺相近的,尤其是那种正大光明使坏的狂傲,简直就像是跟袭冰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不过,此人比袭冰多了一份诡谲的气息,他浑身上下充满着暴戾的味道。“我是舞者,即将出国演出,一个舞者伤了脚,你说严重不严重?”她说完,楼寂灭的表情也立刻变得很严峻。 “原来你是舞者,难怪会这么紧张了,是我不对,很抱歉。”宛若黑矿石的眼眸异常炯亮,但就是太过璀璨,刺眼得像会摄人神魂似的,“都是我不好,请你原谅我,凌小姐,敝人郑重向你赔个不是。” 他嘴巴说着道歉话,凌绫却看不出他的诚意来,她只感受到一股巨大的黑影正不断地从他的体内扩散出来,想把她给吞噬掉。 很奇怪?楼寂灭跟袭冰一样的出色,可是楼寂灭却引不起她的好感。 同是狂妄男人,她却不喜欢楼寂灭,连一丝丝好感都没有。反观袭冰,虽然她口口声声老挂着讨厌他的话语,但是但是,她却会惦念他…… “你在我脸上找什么?”楼寂灭挑眉问,瞧她一脸呆怔地瞅着他不放,然而看的并不是他。 她狼狈地红了脸,像在掩藏什么似的用力回瞪他:“哪有,你的脸上还不就是一对眉毛、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虽然很俊很美,不过你的行为却是——非、常、恶、劣!” “这么糟糕,我还以为你在我脸上找另外一个男人的痕迹。” “胡说!”她一惊! “这么紧张。”他取笑道。 第五十三章 、、、、、、、 凌绫端起面孔指责道:“喂,你这个人实在很过分,在巷子里疯狂开车,严重违反公共安全,这种恶劣的行为岂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他居心何在?而且她一直感觉到他心怀不轨,只是——他们互不相识,楼寂灭何必特别针对她?这没有理由啊! “也对,这么严重的过错是不该用一句道歉话就打发掉。”楼寂灭非常同意她的看法。抿唇一笑,走到桌前,从公事包内拿出支票簿,写上金额,折回床边,“除了医药费由我负责以外,这是我的赔偿金。”他将开好的支票递交给她。 她望着支票上的数字,杏眸顿时圆瞪! “五百万。”不会吧,不过支票上头的确明明白白写着这一大笔数字。 他很有诚意地执起她的手,将支票放在她手上:“这是我的道歉,请你接受。” “五百万,我的扭伤价值五百万?!”娇柔的声音变了调。可笑呀,难不成她的脸上写着贪钱两字?否则这个男人怎么会一出手便是用金钱砸她。 “怎么,不够?如果不够的话你开价吧,只要你开口,我都负责。”他把她的错愕当作是不满意,居然更加大方地同意顺遂她全部的心愿。 凌绫怔了好半晌,而后才慢慢转动僵硬的柔颈,盯着他,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双瞳闪过利刃般的寒芒,一闪即逝,让人误以为方才所见只是错觉。 “你为何要给我这笔巨款作为赔偿?”虽然他是一脸和善,可是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着挑衅意味,她不会以为楼寂灭是真心诚意的想做补偿动作。 他捻熄烟屁股,又燃上另一根,道:“不为什么,就因为你值得。” “我值得?”她并不笨,岂会相信他的满口胡言…… “你不必怀疑我的话。”他强调着,非要她相信不可。 凌绫回下眸光,看着支票上的数字,每一个零都代表着一份勾引。 “是吗?只要我开价,你就会给?”娇嗓降得好沉哑。 “是的,只要你开口。”楼寂灭熄掉手上的烟,修长的身躯坐上床边,倾近她,调情的姿态极为诱人,却逼得她向后一缩。 她屏住气,惊愕地看着夺人心魂的绝俊面孔在她眼前晃呀晃,她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的胆大妄为。 楼寂灭凑得她更近。 “你说吧,放心大胆地开价,即使倾尽我的所有,我也全数奉送!”天鹅绒的嗓音诱哄着地,一心一意要把她拐进魔幻的深渊中,只要把她勾引进他所设下的陷阱里,从此后便由得他予取予求,那么——跟袭家的争斗,他就获得一次重大的胜利。 凌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哽在喉咙的唾液。 “你要把你的所有全数奉送给我?”声音好沙哑,她到底是交了什么“好运道”,挥别了一个袭冰,立刻又补上一个楼寂灭,这两个男人,都毫无理由地主动缠上她。她从来不知道自已有这么迷人。 第五十四章 、、、、、、、 “是的,我保证。” 凌绫闭了闭眼,想到这么荒唐有趣的“艳遇”都发生在她身上,不由得失笑起来。 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一切:“我从来不晓得自己这么有魅力,随随便便就可以吸引住男人,而且还是出色不凡的顶尖级人物。” “意外吗?”他轻笑一声,“原来你是这么的不了解自己。绫,你可是璀璨的稀世珍宝,既莹亮又眩目,任何一个男人见到你,都会想要把你占为己有。” 她一颤!“你的称赞才让我意外。”袭冰也会把她当作是稀世珍宝吗?不会吧,她是庸俗之物,了不起就是镀了金的假货,有眼光的人是不可能看上她。 “你是极品。”楼寂灭的俊容正慢慢地接近她的小脸蛋。 “我是极品?”她眨眼,又眨眼,朱唇启开又合上,想反驳,竟是说不出话来。 “你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这一点毋庸置疑。”他不断不断地呢喃着对她的称赞。 凌绫傻愣愣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贴向自己,黑瞳中的炽焰,熊熊热度简直快要把她融化成泥。 “你——你想做什么?”她想逃,然而他释放出的压迫感却让她无法动弹! “我……我只是想珍爱你……”他呢喃吐话,“而你,也盼着我的,对不?” “我才没……” “千万不要否认喔。”不让她说完,他截断她的话,“绫,把过去都忘了吧,既然我们有缘相遇,就不该辜负这场上天注定下的安排,我有预感,咱们是天赐良缘,放弃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 惊慌的水瞳对着他鸷狂的眸子,两双眼睛相距不到三公分。 “不!”她嚷,“就算挥别过去的男人,我也不必选择你。” “却只有我,才能让你彻底忘掉先前的男人。” “不用你,我也可以忘掉他,而且我已经做到了、也成功了!”她跟袭冰不会再有交集,再也不会、永远不会,袭冰已经把她彻底摒除出心房外,她已经被踢出去,不用再借助他来摆脱袭冰。 “你确定已经摆脱掉他?” “是。”她咬牙迸话,“我跟他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 楼寂灭蓦然一笑,脸孔倾近她。 凌绫惊悸一退,低叫:“你还想——”诱惑的表情分明是要掠夺她的樱唇。 “对,我就是要你!” 凌绫不敢相信他仍然这么的胆大妄为,小手倏握成拳,准备揍人! 就在楼寂灭的嘴唇快要贴上她的唇瓣时,紧握的拳头也即将挥出,但在同一刹那,眼角余光竟然瞥见袭冰出现在病房门口处。 她错愕,以为自己看错了? 袭冰现身在门口?他就站在那里?她太意外了,他怎么会出现?他又是怎么找到医院来的?一个挥别了的对象,不应该出现在此地。 第五十五章 、、、、、、、 思绪飞快绕转一圈后,下一秒,凌绫突然抬手,不是揍人,而是扣住楼寂灭的后脑勺,将他的脸孔压向自己的—— 她的动作让门口的袭冰与楼寂灭同感讶异! 凌绫先声夺人地将自己的唇片粘上楼寂灭的,四唇胶着住,楼寂灭自然不浪费机会地吻住她,不假思索地吮吻着她,像是囤积已久的欲望突然得到解放似的,两人的唇舌狠狠地、狂放地交缠在一块。如此激烈的热吻,不会有人相信这两人才认识半天时间。 凌绫很努力地吻着楼寂灭,也很努力地任由他侵略,她一定要表现出很迷恋、很喜爱楼寂灭的态度才可以,她一定要让袭冰拂袖而去! 她很努力地执行“吻”的工作。 焚烧的狂潮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凌绫突然尝到嘴中的咸味,不解地张目一望,才发现楼寂灭的嘴唇上竟然有血渍,而且还在细细地渗出中。 她咬了他的唇。 “呀,我……我……”她急急分开,惊愕极了,她怎么会……怎么会咬伤了他的嘴唇,她怎么如此不济,好丢脸——“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咬伤你的……对不起……” 楼寂灭不以为意地以舌尖舔掉唇上的血渍,纵容一笑,而那抹笑,蕴藏某种阴森的诡谲。 “不怪你,是我们太过投入,这是不小心,你不用介意。”楼寂灭反倒安慰起她来。侧首,睨看一直站在门口不动的袭冰,冷然的眼神充满着挑衅意味。 袭冰无动于衷。 “很对不起呀……”凌绫低头不断说着抱歉的话语,她不敢抬头,目光也不肯落在袭冰的身上。 袭冰怎么还不赶快掉头走人?要不然开口大骂她是花痴也行,但是……但是……他没有任何动作与表情,完全没有,竟然就站在那边“欣赏”他们在热吻。 “你为什么还杵在这里不走?很杀风景的。”楼寂灭进一步调侃他,好样的,他的忍耐力值得褒奖。 袭冰不被激怒,反倒走进病房,来到床边,望着凌绫低垂的脑门,轻柔地开口道。 “我会走,会接凌绫一块回去。”磁嗓流露出无限的珍爱,对于刚才的情景似乎并不以为意。 “你要接我回去?”她不得不抬首。 “啧啧……”楼寂灭惊诧地直咋舌,摇着头,提醒他道,“你眼盲了吗?难道没有瞧见刚才的场景,还要接她回去?”“是看见了,看见了两个做戏的演员,演得很辛苦。”袭冰轻松地答道,无视于他的冷语。投射在凌绫脸上的目光,也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她更加吃惊,也窘迫地别开脸。 楼寂灭表情森冷了:“有趣,真是有趣,你的说法让我非常佩服,竟然反讽我们是在做戏表演。不过——你是在为你自己的失败找借口才会伪装得这么大方吧。” 第五十六章 、、、、、、、 “究竟谁才是失败者?你我心知肚明。”袭冰再度反击,目光凝视逃避的笨丫头,只专注于她,也只在乎她。 凌绫心脏跳得好快好快……一股即将炸开来的紧绷感让她难受极了,那是一股即将厮杀的冷凝气氛,并且就是由这两个男人身上迸射出来的。 他们该不会以命相搏吧?而且——他们认识吗?怎么好像很熟悉似的! 楼寂灭蓦然收回对峙的视线,从床上拾起被遗忘的支票,再次递交给凌绫,他该回敬袭冰一笔才是,而回击的“利器”便是由她担纲:“绫,这张支票——” 她不假思索地立刻抢过:“这笔钱,我要。”她露出贪婪的嘴脸来。 如他所料的,楼寂灭满意极了,又交给她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络电话,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找你。”凌绫二话不说又收起名片。 楼寂灭笑容好放肆,更进一步要求道:“我看你干脆就跟我一块走吧?” “我……”她顿住,踌躇起来,没有刚才的爽快,“我……我……我看还是缓一缓吧。”最后她选择了不字,没有继续应允他。别蠢了,这个楼寂灭究竟是在干什么的?她一无所知,她刚才不过是利用他来激走袭冰,只不过结果是失败的。“寂灭,我再打电话跟你联络好不好,现在可不可以请你先离开,我不太舒服,想休息。”她好累、好辛苦,无法再应付下去了,她得好好放空脑袋。 楼寂灭挑挑眉,最后答应她的请求。 “好,我先走,反正以后我们有的是见面机会。”虽然无法亲眼瞧见即将而起的风暴,不过,日子还长得很……要看乱局,有的是机会。“那么我就先走喽,记住,要来找我。”他附在她耳畔勾引道。 凌绫没答腔,垂着眼,只看着床单。 楼寂灭潇洒离开。 在他离开病房后,凌绫也幽幽开口问着一动不动的袭冰。 “你呢?你怎么不走?”她好疲惫,没有心力应付人了。 “腿伤严不严重?”袭冰坐在床沿处,取代楼寂灭的位置。 她立刻躺回床上,想拉上被单,不过他却抓住被单的一角,不让她蒙住头。 凌绫咬牙道:“医生刚刚说没什么大碍,你可以离开了,我想睡觉休息。”给了答案,他就可以滚了吧。 “回家再睡。”他道。 “回家睡?”家?哪里才是她的家,“你指舞蹈社吗?我还是等伤好一些再回去。” “你还想留在这家医院?” “我想留在哪里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你当真打算跟楼寂灭见面交往?” 凌绫睁开眼,袭冰果然知道他的身份,她没提过他的名字,他却知道。 “你知道他叫楼寂灭?”她惊讶之余又有满肚子疑惑。 “很奇怪吗?”他反问道。 第五十七章 、、、、、、、 “是啊,是很奇怪,而且你是怎么找到这家医院来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小鸵鸟能藏到哪边去。”他随便一问,谁敢不招。 想也知道是父母泄了她的落脚处,只是,查出她住舞蹈社没啥好讶异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怎么知道她住进了这家医院。 “这场车祸是个意外,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找到我?”她不懂的是这问题。 他淡道:“在失去你的下落后,我派袭氏集团的保全部门全员出动,查问到了附近巷子曾经发生过一场车祸,于是怀疑与你有关,所以我就让振林接洽北部地区的所有征信社调查车号,确定那是楼寂灭的座车,然后就找到这家与他有私交的医院。”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花费的心力与金钱她明白的。 “何必花这种冤枉钱,真不值得。”嘴巴虽道,心里却有一股甜甜的感觉在衍生。 “我觉得值得就值得。”黑眸低视着她。 她又别过脸去:“楼寂灭呢?你又怎么清楚他的身份,好像跟他很熟悉似的?” 袭冰轻蔑一笑,道:“不仅熟悉,甚至他为何找上你,我也一清二楚。反倒是你,他的身份你可知晓?他的底细你又了解多少?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你居然敢相信,还敢跟着他?” 他在耻笑她是被利用的大白痴吗?“跟着楼寂灭有什么不好?” “你喜欢被抛弃?” 凌绫又意外了!“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 “是想!” 他慈蔼地微笑起来,又体贴地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丝,慢慢地,才解释:“他打算诱惑你爱上他,等到你对他投入感情时,再狠狠抛弃你。” “你的态度好像在讽刺我很无知似的。”她不免狼狈,其实她也猜测得到楼寂灭有企图。 他不放过地继续调侃她:“为了逼我放开你,你是会做出一些傻瓜事来。” 她更难堪,小手握得紧紧,连青筋都浮现出来:“你……你胡说,谁会为了逼你、气你,做出傻瓜事来着。而且我刚刚跟楼寂灭接吻,全是出于心甘情愿。”对于方才的热吻,袭冰一句介意的话也没说,而且显得毫不在乎,看来,他对她果然是“不贪心”,是毫不在意的,“袭少爷,我们结束了,我现在想跟那个男人在一块,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谁告诉你我们已经结束?”目光不曾移开过她脸庞,紧紧地锁住不放。 心底猛然窜过一道热流,他的说法让她再度意外。 “是你自己啊!”停,不能感动,不能觉得温暖,会功亏一篑的呀,“你讨厌我调查你的外遇,你不屑我侦探你的行为,你已经选择分手,何不了断个干脆。” “我并不记得有说过分手的话?” “你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暗示过我,我很识相的,不会死皮赖脸地缠住你不放。” 第五十八章 、、、、、、、 他失笑了:“我要你回去反省去找征信社的行为,你却当成我赶你出门。” 她又意外地吓住! “原来你是靠想象力在过日子。”他坏坏一笑,捧住她惊吓过度的小脸蛋,又道:“我是要你好好想想,调查追踪情人的作息可有意义?成天做着侦探的行为对于维系感情可有任何的助益?我是不想你掉进泥沼中而不自知。不过……我很满意,你果然是聪明的,是有智慧的,不会做蠢事,你并没有调查我,不仅没有,还懂得利用机会反将我一军,差点就骗过我。” “呃你——”他知道前因后果了,他知道一切都是巧合了,而且也明白她将计就计地误导他生气。 瞧着她的呆样,他点点她的小鼻子,调笑道:“撒谎的丫头。” 她眨眼,又眨眼,好不容易缓和下剧烈起伏的呼息,脑中虽然仍是一片混乱,但已经清明许多:“我不懂,真的不懂!你为何不直接将错就错,就这么散了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你又何必找我重续孽缘。” “因为我舍不得……” “啥?”她怔住,呆呆地无法反应。 “我舍不得哪……”他俯下脸庞,唇片落在她的额头上、落在她的鼻尖上、拂在她的脸颊上,每烙印下一个吻,就柔声地说一句,“我舍不得你,非常非常舍不得你,舍不得与你分开呵……”这名女子是他惟一割舍不下的牵绊,完全放不开呀。 不容否认,从一开始,他就在测试能够注意她到几时,测验会对她释放出多少感情来。 而今,答案已显现! 凌绫强烈地吸引着他,她的性情、她的脾气、她的反应、她的种种一切都让他毫无理由地着迷,甚至分分秒秒地依恋着她,不曾厌恶过,不曾有过终止迷恋的念头,甚至还有预感会持续保持下去直到、永久…… “你、你——呀,你——”她心如擂鼓,被他的亲吻骇得语无伦次,气息又不稳了起来。袭冰是在做什么呀?他刚刚又说了什么呀?而且未经她同意就亲吻起她来,行径蛮横,她却手足无措。 “还是得由我来指导你才行呵……”他又烙下一吻,这次是纠缠住她的樱唇。 “唔……”她轻吟一声。 他的吻柔缓但诱惑力十足,轻轻地、柔柔地吸吮着。而虚软无力的她,已经被他蚀骨销魂的温柔之吻给吞噬到忘了抗拒,再度毫无保留地接纳了他。 深浓的情意被撩起,四唇缠吻了许久许久才终止。 “这才是接吻。”他的食指轻抚着她微胀的红唇,既是教导又是讪笑地说着,“瞧瞧楼寂灭的嘴唇都被你咬破了,可见得你有多么讨厌他。” 血液冲上她的脑又刷地流逝,她好不容易总算迸出话来:“可是你并不在乎我跟楼寂灭亲吻过?”他到现在仍然没有指责的意味,她岂能自以为是地认定他是喜爱她的。 第五十九章 、、、、、、、 他不以为意地开口道:“既然我以前也曾经吻过别的女人,那又凭什么跟你计较楼寂灭的事,更何况,你是为了激怒我才跟他接吻,你是不甘心的。” “啥?”她哑口无言,袭冰到底是无心,还是自负过了头? “现在可以跟我回去了吧。”他说着。 “我不……啊!”铁钳似的手臂由她身后横过,抱起她,不容她拒绝反抗,“你做什么?你要把我抓去哪里——”小嘴嚷嚷着,一旦回去,就注定她将是他的人。 “把你抓去哪里?”他盯着她,墨黑有神的眼瞳闪烁着两簇极端的烈焰,认真而强烈,“把你抓回我的掌心中,把你带进我的心里头,我的妻,就该待在我怀里!” 她混乱了,乱到无法理清思路。 袭冰笑意盈盈地抱起她离开医院。 他的妻……他的妻……此话不断在她脑中盘旋,甘甜的情丝也一滴一滴地捆绕她心口。 不懂不懂呀!为什么他老是让她惊奇,让她无法控制? 袭冰为何总是让她意外连连? “哇!”匆匆奔到床边的凌老爹跟凌母一听到女儿被少爷从医院带回家,并且还受了伤,再也忍耐不住地哇哇大叫起来,“凌绫,你骗我们,你根本就没和少爷分手,你们根本就没有分手对不对?没分手……没分手……就是没有分手才会……才会受伤,厄运又降临了,又降临了啦……”原本以为危机已除的凌氏夫妇正期待着平顺的未来,额手称庆之际,哪知竟然是空欢喜一场,祸事又发生了。 被放在床上的凌绫一脸委屈,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的转折会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确实是跟少爷分了手,哪知他会突然改变主意?”该喜?该悲?她一路思索下来,竟然也无法决定。 他是那样认真且强烈地宣告她是他的妻! 而且毫无转圜余地的。 袭冰立在床边等着他们父女三人哀嚎够了,才悠然介入道:“一切都是误会,是凌绫的想象力过于丰富,才会负气离家,现在解释清楚,已经没事了。”他把她形容成是负气小丫头。 “事实才不是这样呢!”她反驳道,可是在他疼宠的眼神下,凌绫又红了颊,羞赧地别过脸去。 凌母左看女儿,右看少爷,忧愁地开口问:“少爷还是喜欢凌绫呀?你们还是决定当男女朋友?” “我在想,该不该开始筹办婚礼了。”袭冰笑容可掬地提议。 “哇!”老夫妻惊骇地嚷嚷道,“不要啦,不行啦!千万不能结婚的,你们看——就是因为你们牵扯不清,凌绫才会受伤,你们的姻缘是受到诅咒的,你们八字相克,根本就不能结成夫妻。”两老捣着胸口,急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父母惊惧成这副德行,做女儿的也于心不忍:“你够了吧,冰少爷,吓人也该有个分寸,要是把人给吓出病来,你要怎么收拾?” 第六十章 、、、、、、、 “那么你不断偷跑的行为是不是也该告一个段落,我也不喜欢被人吓。”精锐如鹰的眸子闪烁笑意与算计,逼她做出交换条件。 不愧是商场战神,每做一事都要得到相对的利益。 “如何,怎么不说话了?”袭冰不放过地咄咄追问道。 她望着父母,两位老人家惊恐地猛摇头,要她反对,那么她只好反对——“我……” “我去请楼叔筹划婚礼。”她的话还没有逸出口,袭冰却像知道了答案,毫不犹疑地反将一军。 “不可以不可以,凌绫愿意答应少爷,她答应不再乱跑,只要少爷你打消筹办婚礼的主意,凌绫一定会安分地待在袭家,让你天天见到她。”跳出来叫嚷的还是两位老宝贝。 “凌绫,你听见了,不再逃跑。”袭冰勾起胜利的微笑。 她终究赢不了他的决心,在他面前都只有认输的分:“我听见了,我不会再躲起来,也不会再离开你的视线外。”许了承诺,却说不出是喜还是忧,“不过楼寂灭的五百万支票该怎么办?我得还给他。”手上还有一个烫手山芋呢。 “不必还他,就送人吧!”袭冰不假思索地道。 “送人?”她吃惊,“要送给谁?!” “送给需要这笔巨款的善心人。”黑眸闪烁诡谲的光华,“这笔钱送给她正是适得其所。” 凌绫糊涂了:“谁需要这笔钱?”五百万巨款可以随便送人哦? “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绿衣女孩。”瞧她脸色蓦地骤变,袭冰再补一句,“别吃醋,她是楼寂灭的未婚妻。” “未婚妻?”凌绫弹起来,顾不得他的调侃,惊诧于“未婚妻”这三个字,“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事?绿衣女孩是楼寂灭的未婚妻?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说是便是。” “哪有你说是就是的,开什么玩笑……” “相信我,不用多久,你就会看见他们难分难舍的镜头。”他道,异常的笃定,俨然有着胜券在握的把握。 他的坚毅让她哑口,而杵在一旁的凌氏夫妻更完全搭不上腔,此刻夫妻俩的脑袋转的全是同一码子事。 怎么办?怎么办?少爷跟凌绫爱得难分难舍了,这可是严重犯了禁忌,违背了无上大师的交代,将有大祸降临哪…… “袭先生。”医生受命来到,带着最先进的医疗器材来袭宅替凌绫做一次精密检查,以防先前的诊疗有所疏漏。 “凌绫的脚伤就麻烦吕医师你看顾。”吩咐完,他向凌绫交代,“你先安心把脚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处理,你不要再乱动心眼。” 在他的警告下,想动心眼也不敢,凌绫只好点头,同意安分些。 不然又能怎么样,现下最要紧的是把脚伤养好。 袭冰先行离开。而吕医生帮凌绫做完检查后,说道:“不是很严重,休息两三天就没事了。” 第六十一章 、、、、、、、 “谢谢。”她大大松了口气,再度确定脚伤无碍,是放心许多,要知道离出国的日子只剩下七天时间。 “那么我先告辞了。” “谢谢吕医师,谢谢。” 目送他离开,凌绫吁出了闷在心口的瘀气,一身舒畅。 对袭冰的心结解开大半,脚伤亦无碍,一切都雨过天晴,没事了。 然,两张忧心忡忡的面孔却又飘了过来。 “凌绫……”连声音都颓靡到像是要断了气。 “爸妈?”如丧考妣的表情让她怵目惊心,怎么啦? “凌绫,这下子完蛋了,你又被少爷给逮回来,而且少爷这一次似乎打定主意要跟你结婚,怎么也不肯放你走,怎么办?怎么办?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应付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况且以我现在的情形……想走也走不了。”嘴巴说得委屈,可是心里并不觉得难受,甚至喜滋滋的甜蜜不断在发酵中。 凌老爹恐慌地喃喃念道:“我以为灾祸已过,孽缘的厄运不会再困扰你跟少爷,可是现在——”凌老爹愁眉苦脸地看着女儿的腿伤,“现在又证明了孽缘根本没有斩断,而且还粘得更紧密,我无法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惨事?”他愈说愈心惊。 “孩子的爸,你别吓我啊!”凌母也恐慌地嚷。 “孩子的妈,我比你更骇怕呀!” “爸妈,没事的,没事的,你们不要杞人忧天,不会有事的。”凌绫赶紧开口安抚中了算命毒的父母,打从三年多前,凌家遭遇到一件又一件的不幸惨事后,两老就对算命言论深信不疑。 “哇,好可怕呀!”只是两人已经被梦魇缠身,脱不了困,完全沉溺在想象中,想象着女儿跟少爷遇到灾祸的惨况,想象他们事事不顺、灾祸连连的情景…… “爸——呃,总监,容芸,你们怎么来了?”同时间,巴特总监、容芸,以及舞团的伙伴们全部出现在门口。闻讯赶到袭家的他们听到车祸消息后忧心忡忡,在知道她的下落后,立刻赶来探望受伤的伙伴。 “怎样,要不要紧?”大伙儿围在床边七嘴八舌地询问凌绫的最近情况,而完全被吓呆掉的凌氏夫妇竟然对这群客人视若无睹。 “去,你上不了台了。”容芸开口损她,脸色却是很难看,重要的成员受了伤,是会严重影响演出效果。她跟凌绫斗嘴归斗嘴,却没有拉下她的意思,尤其每个人都知道凌绫有多么重视和在乎这次的演出,“居然选在这种时候受伤,你实在是太笨了点,这么一来由我独获大局,我已经可以想象到容芸这个名字将会扬威海外,备受重视。虽然说,我的成功来自你的受伤,有点胜之不武,不过会搞成这样全部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要嫉妒我。” 凌绫撇撇唇,水眸却含着深深的笑意。大家从小一块练舞,一起长大,她岂会不知容芸的个性:“医生说了,我的伤势很轻微,只要休息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复正常,跳舞是没问题的。” 第六十二章 、、、、、、、 “是吗?” “当然是真的,容大小姐,你的如意算盘白拨了。” 呼,巴特总监总算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太好了,这样大家就安心了,我原本还担心凌绫上不了台呢!” “哼,算你好运!”容芸嗤了声,紧绷的脸色也逐渐和缓下来。 凌绫笑一笑,一侧首,却瞧见两位“石头人”。 “爸,妈?”好奇怪,两位老人家从刚才起就没有开口说过话;呆杵在一旁,表情僵硬,脸色发白,直挺挺地像是“石头人”。“怎么啦?”凌绫蹙眉,紧张地喊了声。 两人没答腔。 大伙儿不解地望着凌家父母,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 “爸妈?”凌绫不放心地移下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两位老人家的神情太奇怪了,怎么回事?“爸?妈?”不动。“你们别吓我!”她轻轻摇了摇母亲。“妈?” 凌母眼皮眨也不眨一下。 “爸?” 他也没有反应。 凌绫紧张地伸手要拉起父亲:“爸——” “啊!”凌老爹突然爆吼一声,像中邪似的弹起来,恶魔来了,灾难降临了,来了!找来了!“恶魔,你滚开!”凌老爹突然用力一推,把前面的人用力推了出去。 “呀!”毫无心理准备的凌绫被很推一把,跌在地上,“痛……”脚踝扭了。 “凌绫……”众人大惊失色,巴特总监反应最快,迅速地将跌坐在地的凌绫抱回床上去。 “凌绫?”回过神来的凌氏夫妻看见自己的杰作,呆住。 巴特总监回头道:“快去请医生。” “快快……”又是打电话、又是喊人,一阵忙乱后,原本回到市区的吕医生又被召回袭家替凌绫看伤。 “我不是嘱咐过要好好休养,怎么转个眼就又出了状况?”吕医生想不透是怎么发生的? “意外,是意外。”不会有人相信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 吕医生眉头锁得紧紧,凝重道:“凌小姐需要上医院做检查,她的脚踝受到重击,这一次严重了。” “什么?”众人脸色一白,凌绫更是一脸铁青。 “得上医院。”吕医生沉重地向大伙儿宣布。 经过一连串的治疗后,终于把折腾了好几个钟头的凌绫送进病房休息。 “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还是先住院几天比较保险。”吕医生表情一直很凝重,似乎在预告凌绫最害怕的情况是无法避免了。 “医生的意思是说……”凌绫忍痛,屏气问道,“我在短期间内是不能跳舞的?” “别说是跳舞,至少得靠拐杖走路一个月。” 此话一出,不仅凌绫脸色大变;皇家芭蕾舞团的全体成员个个都面面相觑。 “完了……” “七天后就要出国到甘乃迪剧院演出耶!” “怎么办?凌绫是首席舞者,她不能跳,要由谁取代她上台呢?” 第六十三章 、、、、、、、 “谁都不能取代凌绫,她是最棒的舞者呀!” “不然就……就取消演出好了,我们等凌绫脚伤完全痊愈之后再去表演。”众人惊慌地你一言我一语,全都乱了方寸。 国际芭蕾舞公演,这是一场备受国际瞩目的芭蕾舞盛会,想要争取上台演出的舞团不计其数,能够登台的舞团更是经过严苛的择选;好不容易他们争取到了,也预备好以最佳的状态向观众们细说演出的舞码,团员们有信心表现出最佳的舞剧,谁知会…… “不能不演,我们好不容易才挤进国际舞台,场次已定,票也售完,更重要的是芭蕾舞界的精英都会齐聚观赏,这是十多年来难得一见的盛况,倘若我们临时取消演出,身为舞界新兵的我们,将来要如何在舞界立足?我们不能随便放弃哪……”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一直沉默无言的凌绫终于开了口:“总监,就由容芸带领团员们登上舞台,我相信就算没有我在场,一样会有好成绩可以展现给观众。” “那你呢?你期待了这么久的盛会,这可是你展现十多年来努力成果的最佳机会。” “但也不能因为我而让大家的努力全成了白费。”她强忍哭泣的冲动,绝对不能让他们担心,祸是自己闯的,理当要自己一力承担。 “天哪,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呢?”愁眉苦脸中,有人无奈地哀叹。 “谁也不想的。”一场集合各界名流、舞界精英所共襄盛举的重要演出,却独缺最重要的首席舞者,怎么甘心?怎么会不难过? 凌绫咬住颤抖的唇瓣,闭上眸。 “凌绫?” “我……没、没事。”她咬紧牙关,忍着酸意袭心,可以捱过去的,她可以承受得住,“你们快回去练习吧,总监,你得尽快决定人选补上我的位置,这几天你会很忙碌的,而且你的责任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大家沉默了。 凌绫吸了口气,露齿一笑,反倒安慰起他们来:“大家不要这么消极嘛,反正只要咱们的舞团名声打响了,还怕以后没有机会表演吗?到时候我可要沾大家的光彩,重新走上舞台,所以你们要加油哦。” “凌绫……” “别愁眉苦脸的嘛,快回去练舞,杵在这里我的脚伤也不会突然痊愈。” 巴特总监点头道:“我们是不能意志消沉,我们是要走上国际舞台的舞蹈艺术家。走,大家回去排练,我相信凌绫不会被打败,这一次不能上台,那就等待下一次的机会,有实力的人是不会被埋没的。” “没错。”言之有理。 “那就回去练舞喽,你们一定要尽力哦,闯出名号来,这样我才可以倚借你们的名气在将来发光发亮。”凌绫笑咪咪,轻松地鼓励大家振奋精神,别被她给牵连了。 “你自己就安分些,好好保护好自己的腿,别又受伤了,毁了你的梦。”容芸心急却也无奈。 第六十四章 、、、、、、、 “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乌龙事。”凌绫强忍伤悲,微笑地许下承诺。 “那么我们走了。” “拜,过两天我再去欣赏你们的练习成果。” 大家鱼贯离去,凌绫也一直保持笑容目送他们离开,直到门关起的刹那,她的笑脸僵住。 她期待已久的机会,想望已久的演出,就这么——破碎! “孩子的爸,”凌母不断搓着手,因为除了搓手以外,她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补救的工作,老公呆呆傻傻地,仍然在为误伤凌绫的事情自责不已,“孩子的爸,你别发呆呀,说说话好不好?我快担心死了!” 凌老爹无神地瞅着老婆,好半晌后才傻怔怔地开口道:“孽缘缠身,再玩下去,死棋一局啊!” “什么死棋一局,你别吓我呀!”难不成这种倒霉事还会没完没了地发生? “孩子的妈,我像是在吓人吗?”他面如槁灰,一副了无生机的悲哀表情。 凌母哑了口,久久后,才又道:“现在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做?难不成就束手无策地任由霉运缠身。”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呀!” “有什么办法好想的?” “就是要想呀,我想我想我在想,想……啊!”他突然大叫一声,“想到了,我们怎么给忘记了,无上大师啊!” “找无上大师?怎么找?没有在三个月前预约,根本见不到他。更何况,无上大师一开始就警告我们要放弃这一段姻缘,是我们没有做到——” “不是不是!”凌老爹急切地解释,“孩子的妈,你忘了吗?那个锦盒。” “锦盒?什么锦盒……呃,对喔,那个锦盒,就是无上大师送我们的锦盒——”她跳起来,“快快,我们快去拿——”夫妻俩急冲冲地奔到储藏室。 当日捧回无上大师所赐的锦盒后,就把它摆在特别订做的高脚方桌上,还用白色纱幔小心地围护着,等待“麻烦”到来时,靠它拯救。 初初,因为少爷看不上女儿,而女儿也努力想要摆脱少爷,于是乎就忘记了锦盒的作用。 直到事态演变成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不得不动用到它了。 凌老爹捧起宝盒,记起无上大师提过,这只宝贝锦盒可以在遇上无法解决的麻烦时,为他们指点明路。 眼下,确实有个麻烦。 而且还是大大的麻烦呀! “孩子的爸,我们选择今天打开它吗?”凌母紧张极了。 “别无退路了,我们再也没有别的选择,或许大师在宝盒里施了法术,有能力解救我们脱离苦海,不试试看怎行。” “是只能寄托神迹了。” 于是两个人小心翼翼地、充满期待地、打开了锦盒—— “咦?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还有写字。” “写什么?” 第六十五章 、、、、、、、 “我看看。” 速速去寻灵仙,必能消灾解厄。 旁边还有一行地址。 “找灵仙呀?灵仙是个什么东西?又是一位大师级人物吗?” “管不得了,先去找灵仙再说,现在全得靠他救命了。” 这种机会并不是随便可以拥有的,即使身为舞者,也未必能够站在那一方重要的舞台上,在一群芭蕾精英面前展露自己的实力。 原以为苦练多年的成果将会得到肯定,要不然,也该是舞蹈生命的重要转折点,谁知,竟然会碰到这么荒谬的挫折。 难不成她的人生注定波折重重。 她没有权利享受成功的滋味? 凌绫回下眸,怔怔地望着缠住绷带的脚踝,痴痴地望着…… 病房门被推开,一道轻巧的脚步声疾快地踱到床边。 凌绫抬首,是袭冰,她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后才开口道:“嗨,你来了。” 娇颜苍白如雪,倚着枕头的身子显得很虚弱,可是她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怎么啦?”凌绫小脸一歪,开口打破这股凝滞,她不愿意被浓稠的窒息感给压迫住,怕会——“你不用担心我啦,我的脚不痛了,吕医生很尽力在照顾我,不会有事。”她轻松地说着,只是——袭冰仍然没开口,依旧静静“观察”着她。 凌绫局促地动了动身子,尴尬地问道:“怎么不说话?你干吗一直盯着我看?你说几句话好吗?看得我好难受。”他在观察什么?他在剖析什么?面对他的表情,凌绫不禁焦躁难安,“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会发生这种乌龙事,可是我也没有办法阻止啊……” “的确是很荒谬。”袭冰终于开了口。 她吁口气,幸好他开口了,否则她的情绪会被逼露出来。 袭冰接续再道:“才短短几个钟头时间,竟然可以搞成这副模样?” 她无奈地耸了耸肩,露出十分迷人的浅笑来:“不止是你不相信,连我自己都觉得好荒谬,荒谬到我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现象,难不成是——” “别扯孽缘论,无稽之谈少挂在嘴上,我不想听!”他阻止她扯出算命说,况且会导致这一切的祸首便是无上大师的孽缘谬论,凌老夫妇就是中毒太深。 她闭上嘴,不再争辩,争论这种算命论调是不会有解答的。 袭冰拉了张椅子坐于床边,凌厉的目光再度落在她脸上。 凌绫忍俊不禁地问:“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脸上沾有东西吗?打从你走进病房起就一直盯着我不放,你是在找什么?”打量她的眼神锐利如针,一根根地刺进她的灵魂深处里,螫得她坐立不安,逼迫她几乎要泄漏出心底事来了。 “你猜不着吗?”他反问道。 “我猜不着。”她咬牙道。 他顿了顿,失望地道:“你还是不坦率。” 第六十六章 、、、、、、、 “才没呢!你冤枉我。”她轻嚷。 “你依然在回避我。”袭冰表情复杂,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惟有凌绫能让他备感挫折。 凌绫涨紫脸,不以为然地反击道:“好,你说,我哪里回避你了?我又哪里不坦率来着?我觉得自己表现得很良好啊,遭遇到这种打击,我没有生气怨恨、我没有歇斯底里,我平心静气地接受你们的安慰,我把情绪控制得这么理想,你们应该很安心才对,怎么你反倒觉得我不正常。”她可以独自扛起所有的负担,不用靠别人。 “眼泪?”他道。 “啥?” “你的眼泪?”磁嗓好低沉。 “我的……眼泪?”杏眸缓缓瞠大。 “你的眼泪……”右手探上她的脸颊,温柔地抚住,“为什么不让它流下?” 她眨眼,又眨眼,小手抚住狂跳的心口,唇瓣却再度绽出笑靥来:“你好坏,居然是想看我掉眼泪?” “别这么冷静。”袭冰斥道,她把哀伤深深埋藏在心底,不肯表露,不让人知晓,不愿意让人陪她承担,就独自一人苦苦吞下。 她要排斥别人,可以!惟独不可以把他列入排斥的名单中。 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名分已定,而夫妻,就该互相扶持。 樱唇颤抖起来,凌绫仍然颤声否认:“我没有难过,也没有伤心,更不会——脆弱。” “所以你选择掩饰情绪。” 她僵硬地笑:“你在强迫我哭泣?” “我不喜欢看见你把压力深藏在心里,独自受苦。” “我并没有。” “不要防备我。”他凝视她,在经过连番考验后仍然无法打开她的心扉?这对他而言是彻底的失败,“绫!你仍然不肯在我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说到底,你不爱我。” “不是的……”她脱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解释得好,“跟爱无关,我只是……只是……”只是习惯自己承担,她向来没有找寻倚靠者的习惯。 “我去订机票。”袭冰忽然站起,撂话道。 “订机票,你要离开?”她慌了,娇颜泛青,身子颤抖得更厉害,可是小嘴仍然强硬地道,“你留在这里的时间也够久的了,是该去处理你自己的事业,再见。”被抛弃的虚空感让她想尖叫,但她得忍住。 “你就这样放我走?”他真要叹息了。 “我……我并没有权利阻止你。”她咬牙迸话。 “凌绫,你是信任我,放心让我离开,还是压根儿就不在乎我?” “我……我没有资格回答你的问题。”天之骄子岂是她这种平凡女孩可以置喙的。 他冷笑了:“你很厉害,思考逻辑总是跳脱我的预期,就是因为你的飘忽不定,让我不得不对你——专心一意。免得一个不小心让你从我手中飞走了。” 第六十七章 、、、、、、、 “你是什么意思,都要走了,还跟我说这些,你是存着什么心?”是谁无法被掌控,是他吧,可怜她总是被撩拨得忐忑不安,“你混蛋,你恶毒,你欺负我,却回过头来指责我。” “你在骂我?” “不该吗?你撩拨了我的心,却突然决定要出国,抛下我!” “原来你是在紧张呐。”凌绫闻言一愣,他却开怀大笑了起来,“幸好呀,我并没有做白工。”他坐在她身边,拥着她的肩,言笑晏晏地说着,“别紧张,机票是订两张,就我跟你。我们去美国,去替你的舞团伙伴们加油打气,虽然这一次你无法上台演出,但先去观摩、去欣赏也是好事一椿,可以为你下一回的上台预做准备。” 听完他的解释,一颗泪珠竟然不听话地从她眼角滚落下来。 原来他是为她着想。 “事实上,只要我开口,国际芭蕾公演的日期绝对可以顺延,我也可以请来相同观众齐聚一堂。但,我不动用关系为你解困,因为我了解你的傲气,你无法忍受你的成功是因为别人的协助,你要的,是靠自己的实力踏上舞台;你要的,是得到观众衷心的认同。所以,我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但,你自己也必须坚强,等伤好之后,再找机会,踏上舞台发光发亮。” 泪,掉得更急,她从不哭的,她的坚强每个人都知道。 然而,她流泪了,这份被宠爱的感动让她眼泪直流,再也停不住…… 原来他是这么地了解她、明白她。 “我……我……”凌绫无法再戴着面具,那张伪装的面孔再也无法在袭冰面前戴着——“其实我……我好难过、好伤心……”她啜泣,哭倒在他怀里,寻求慰藉。 “我好痛、好疼……” 手臂紧紧环住她纤腰,手心抚揉着她的发丝,细细呵护她,让她尽情哭泣…… “心,都碎了……”她不断地喃道。 袭冰由得她发泄情绪,直到泣声渐歇,才柔声地对她许下诺言道:“记住,以后心痛、心疼,找我!我的世界,让你进驻,我的胸怀,任由你依靠。” 原来呵……有个港湾是这么甜美、幸福的。 “冰……”她呼唤他的名,早就期待这一天到来,可以永远待在他身边,早就期待这一日来临,一辈子倚偎在他怀中。 久久后,她停止了抽噎,仰起的娇颜,眉宇间再没有任何负荷。 “发了誓可是要做到的,你不会后悔吗?”她俏皮问着,也坏心地调侃他的选择。 “怎么后悔?打从见面之初,你就紧紧牵动着我的情绪,凌绫这名字让我揪心入骨,教我怎么也剥离不开。” 她皱皱小鼻子:“你把我形容得很像女巫,而且还邪恶地对你种下情蛊。” “你要这么想也无妨。”他紧紧圈住她,情深意浓地道,“我的小女巫,我容许你牵制我一辈子……” 第六十八章 、、、、、、、 “就是这个地方了。”凌氏夫妻花费半天时间后,终于找到了灵仙居住的所在位置,那是位于一处隐密的山腰地点,风景十分秀丽,搭建屋子的材料竟然是用绿竹子,很有古早味,不过也透露出一丝丝诡异来。 四周好静,杳无人烟,除了登门求事的两人外,就仅有树叶的沙沙声。 “仙人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凌母心情好紧张,期盼锦盒的指示能发挥效果,连番意外让他俩快崩溃了。 “我们快点拜访灵仙,请他救苦救难吧!” “嗯。” 叩叩,敲门。竹门咿呀地打开来,两人步入,门关上,来不及打量屋内环境,就听见命令声。 “快!坐下。” “是!”凌氏夫妇连忙听话坐好,不敢有异议,“灵仙大师,我们是来——” “是来求我替你们解决困难,你们无法阻止一椿姻缘,很烦恼,对不对?”一个身着道服的中年人坐在竹椅上,是有仙风道骨的味儿,不过凌氏夫妻无暇打量他的外形,只对他的断定拜服得五体投地。 “天哪,灵仙好厉害。”对于算命深信不疑的凌氏夫妻更是不用脑袋思考。 “我是什么人,当然厉害,我是可以跟神佛通灵的灵仙。”灵仙阴恻恻地警告他们说话小心一点。 “是,是我们太笨了,不会说话,请大师原谅、大师原谅。”凌老爹愁下脸来,悲凄地道,“我们就是计穷了,不管用多少办法,就是分不开他们,我们夫妇俩已经想破了头,还是无法阻止他们俩相爱,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件接一件的灾难发生。” “要处理这事很简单,只要给那两个人吃下这个,保证分手。”灵仙不说废话,直接从抽屉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里面是一颗红色药丸。 “这是什么?” “离心丸,是我下了咒法的神奇宝物,可以借由神佛的力量,把这两人的执念给抽离,让他们不会喜欢对方,相看两相厌,自然而然就会分手了。” “这么神奇?” “怎么,你们又不信?”灵仙臭下脸。 “不是不信,我们怎么敢不信灵仙呢?我们只是想请求灵仙大发慈悲,将离心丸赐给我们。” “赐给你们可以,只是——”他瞅着他们。 “呀,我们知道,我们有经验。”凌老爹连忙掏出一只厚厚的红包呈递给他,“这是我们的酬金。” “你们知道行情吧?” “知道知道。”二十万嘛,虽然多,两次算命下来,几乎花掉了全部积蓄,但只要女儿和少爷能平安无事,一切就值得。 “好,离心丸就赐给你们,用法很简单,过两天就是农历十五,就选在月亮正圆的时刻,把离心丸放进水中,给两个人喝下,就大功告成了。” “这么简单,谢谢灵仙,谢谢……我们告辞了,谢谢……”凌氏夫妇感激涕零地捧着离心丸迅速返家,等待十五月圆日到来。 第六十九章 、、、、、、、 太好了,凌绫和少爷得救了。 “嘿嘿……”灵仙目送这对夫妻离开竹屋,随后纵声大笑起来,“简单几句话就进账二十万,真是好赚哪。”他一边数着钞票,一边得意洋洋地说着,“虽然还要跟无上五五分账,不过他介绍的客人都是大户,很好捞。”随口几句就可以赚钱,这种生意太美妙,“嘿……别怪我们耍手段,何况都是你情我愿的,你们信神信佛信我灵神,我就替你们想办法解决难题,称得上是功德一件,”瞧见那对虔诚夫妻喜滋滋的模样,大功一件。“再说那颗红色药丸是健康食品,吃下肚子也不会有——” “仙仔,仙仔。”后方竹门突然探出一张脸来,脸上全是汗渍,神色慌忙的。 “干吗?”这个笨东西,跑来拜师学艺,却一天到晚不见踪影,再不听话,赶回去吃自己,“干什么?贼头贼脑的!”“仙仔,我放在后面柜子上的红色药丸你看见没有?”阿雄擦着汗。 “红色药丸?”他从自己的抽屉拿出一个袋子,里头还有十多颗红色药丸,“你说这个啊,你找这些药丸干什么,它是我要给客人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丸子是养颜美容的维他命。”虽然跟上一批的颜色不一样,不过不会吃死人,只是健康食品。 “那个红丸子不是什么维他命啦,明仔还没把货送来,那一包是阿财他们借放在我这里的,它们是……是……” “是什么?” “它们是……是……” “是什么?”他吼道。 “是春药啦!”阿雄豁出去道。 “春药?”灵仙跳起来。 “还是一种很强劲的春药,刚刚研制出来,一颗很贵的,吃下去的人会很……很热情,一定要那个那个……” “要那个?”他揍他,“哇,你这个死孩子,无缘无故把违禁品放在柜子里,害我拿错,以为是唬人的健康食品,还给了刚才那两个老东西。死了,死了,要是出事,警察一定会抄过来,还不快闪。”灵仙边吼边揍阿雄的脑袋,“给你害死了啦,会给你害死的啦!” “要出国?” “嗯,后天就出门,冰要带我去观赏舞团的演出,替团员加油打气。”凌绫从医院返家休养,坐在客厅翻阅杂志,爸妈晃了过来,她顺道把出国的事告诉两人。 “不能出国!”凌老爹脱口阻止。 “不行?为什么?” “凌绫,你还不怕吗?要是出了事,该怎么办?”十五还没到呀,在吃下离心丸之前,千万别做“危险动作”,跟少爷搭飞机出国太危险了。 “爸爸,我们是不是太紧张了,也许……也许算命师的话是瞎掰的,根本没有那么可怕。”她试图缓和算命毒素作祟。 “凌绫,你不相信无上大师的警告?你不在乎灾难降临?” 第七十章 、、、、、、、 “就是相信了,才会愈搞愈糟。”她叨念着,这回的受伤严格说来,就是那个算命师惹的祸。 凌老爹瞧了老婆一眼,看来不使出撒手锏是不成了:“孩子的妈,看来我们一定要——呃!”倏地噤了口。 “要什么?爸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凌老爹拉着老婆逃开,差点就破功。 “怎么回事?”像逃难似的。凌绫摇了摇头,爸妈老是做荒唐事,她也无力阻止。 倒是——她的脚? 凌绫深深吸了口气,站起来,试图走几步,脚不怎么疼,又走几步,轻轻一跳。 “呀!”脚踝还是无法承受力道。 “你这傻丫头,打算断送自己的舞蹈生命吗?”袭冰的斥责传来,适时扶住她,抱她坐回沙发上。 “对不起,我太心急了。” “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不好好保护自己的腿,倒霉的也是你自己。” “嗯。”教训得是。 楼管家行色匆匆地从二楼冲下来。 “楼叔,怎么了?”跑得这么快,从没见他这么惊慌失措过。 “我出去一趟。”他有意隐瞒,头也不回地往门口冲去。 “楼叔?说完再走!”能让他这么惊惶,肯定有大事发生。 楼管家硬生生停下脚步,冰的个性他明白得很,现下不说,怕会更麻烦,“电视转播。” “电视转播?”凌绫连忙按下电视开关,新闻台正用sng在连线一则新闻现场,而且还是采用高空拍摄的方式,不仅有记者租借的直升机在空中盘旋,还有另一架直升机在现场,那是救难机,机上的人员正在做救援工作。“怎么回事?这么大的阵仗?”轰隆隆的吵杂声与记者的播报声交织成一股紧绷的气息。 一条绳索由直升机上垂下,目标地是一处陡峭的斜坡地。 记者将镜头焦距拉近,从荧光幕上可以看见一辆跑车卡在树干上,还在摇摇晃晃,十分的惊险,随时会掉落山崖下,而就在那一块小斜坡上,有两个人正在等待救援。 镜头再拉近,凌绫吓一大跳,指着电视道:“那两个人是……是……楼寂灭跟绿?” 记者紧张的声音也抖抖地同时传出:“救难人员已经开始动作了,不过由于地势陡峭,而且风势极强,救人的难度极高。不过,政府高层已经下达指示,无论如何都要平安救起楼寂灭先生,针对这个情况,本台记者也十分好奇,他的身份有何特殊?为什么一个救难行动竟会惊动到政府高层,还特别下指示?等待救援行动结束后,本台记者会为您追踪楼寂灭的真正身份……”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坠落山崖,而且,绿也在身边?”凌绫不解地问。 “以寂灭的个性,他没有什么不敢做的。”楼叔幽邈的声音疲惫地缓缓传出。 第七十一章 、、、、、、、 “楼叔?”凌绫惊诧地睇着他。楼叔说的没错,楼寂灭的个性极偏执,而且偏执到令人害怕,她自己就曾经被他的尖锐给戏弄过。 只是,楼叔为何忧心忡忡,那抹神态是?“楼叔姓楼,他也姓楼,难道说——” “楼寂灭是楼叔的儿子,是我的堂兄弟。”袭冰直接道。 “什么?堂兄弟?”他们有亲戚关系? “楼叔跟我父亲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楼寂灭就是我的堂兄弟。” “可是楼叔怎么会是袭家的管家,如果他跟袭伯伯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该是老板身份,怎么成了管家?”难不成是什么家族争产的风波? “凌绫,袭家并没有亏待我们,当管家,是我的要求,至于寂灭的事……一言难尽。”那是另一则故事,一个让他做父亲的都无能为力的故事,“凌绫,袭家没有亏待我,你不用替我抱不平。” 是不必怀疑,以袭伯父跟袭伯母的个性,不可能亏待自家人。 “救援成功了。”记者的声音传出,又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绿和楼寂灭都被拉上直升机,镜头抓到机舱门的情景,清楚的拍摄到楼寂灭与绿的表情。这两人,没有任何惊惶的神态,一丝丝都没有,悠悠然然的反倒像在享受空中飞行的快乐。这是什么个性?无视生死,无视恐惧! “绿怎么会跟楼寂灭在一起?”凌绫忽地看向袭冰,“是你搞的鬼吧!” “我说过,他们是天生一对,不必我出主意,也会互相吸引,不关我的事,”一推二净,完全不关他的事。“楼叔还要跑一趟吗?”袭冰问道。 楼叔看着屏幕,救援飞机已经消失在云雾中,只剩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作结尾:“不了,既然没事,就不用跑这一趟,而且去也没有用。”眼神变得空茫。 楼叔的凄凉感染了凌绫,她想出声安慰,但在袭冰的示意下,仍得选择封口。 楼家的故事,是另一个篇幅,除了当事者,谁都无权干涉。 十五,月圆,就是今晚。 好不容易捱到了。 “凌绫,你过来一下。”凌母拿着透明水杯,朝女儿招了招手,凌老爹一脸鬼祟地站在身后,一脸要做坏事的模样。 “怎么啦?”她谨慎地走向父母,小心保护自己的脚伤,她现在惟一要“防备”的人就是自己的宝贝父母,想想也真可笑。 “凌绫,你明天晚上就要搭飞机出国,爸爸妈妈有件事要你‘服从’,你绝对不可以拒绝。”她趋前去。“来,你把这杯水喝下。” “这是什么?”凌绫谨慎地问,预防他们又搞乌龙。 “这是白开水。”凌母咬字清晰地回答。 “我知道它是白开水。只是,你们无缘无故干吗要我喝白开水?”想也知道必有古怪。 “因为它可以——” 第七十二章 、、、、、、、 “凌绫,这不是普通的白开水啦。”凌老爹连忙阻止老婆说出真话来,“聪明”地找了个不会引起反感的理由道,“其实这杯水是爸妈特地去庙里求来的神水,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很担心你跟少爷会遇到麻烦,尤其你们又要出国去,所以……所以我们特地去庙里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你们一路平安,还求了香灰回来,只要你跟少爷喝下这杯香灰水,神明会保护你们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他不敢说出灵仙之事,更不敢说花了二十万买了离心丸,只好胡诌一番说辞,总之只要骗他们喝下离心丸水,以后相看两厌,不必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两个人分开。 凌绫蹙着眉:“原来是放了香灰。”爸妈对神佛之说毫无抵抗力。 “凌绫,就是一杯水而已,喝了不会怎么样的,爸妈又不会害你,你就让我们安心一点嘛。” 在两对充满期待的眼神下,凌绫只好接过,反正从小到大她也吞了不少香灰在肚子里。 凌氏夫妇大喜:“乖,你先喝半杯。” “哦。”她听话地喝下半杯。 夫妻俩笑呵呵地:“剩下的半杯就麻烦你拿去给少爷喝,记住,一定要让少爷喝下,这样才能解除厄运。” “好……好啦!” “要记得哦。”凌氏夫妇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工作岗位去。呵呵,效果明天就出来了,花了二十万虽然心痛,但绝对有意义。 凌绫瘪瘪嘴,深信算命论调的父母俨然走火入魔,不过若能抚平他们的不安,顺顺他们的心意也无妨啦,反正就只是喝喝白开水罢了。 她拿着水杯,慢慢走进冰房间。他还没回家,这两天忙得把海岛的工作处理妥当,好陪她一块去美国替舞团成员们加油打气。 看着手上的水晶杯,摇了摇它,水纹一波波,也浮出一层淡淡的粉末。她失笑了,冰怎么会相信这一套呢,太可笑了,放下杯子,转身要踏出房外—— “唔……”莫名地,一股奇异的燥热突然从她体内炸了开来!凌绫来不及反应,强烈的麻酥感立刻窜遍她全身。她一颠,跌坐床褥上,神志跟着昏沉了起来:“怎么回事?我……我……头好昏……身子——身子好难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体内不断在汇集蠢动的洪流,那是最原始的欲望…… 凌绫控制不住愈来愈急促的呼吸,更制止不了小嘴逸出吟哦声。 “我……我……”她娇吟着,气喘吁吁,缩在床上,难受地垂着螓首,“好热……好疼……我、我……” 门开,门关。 返家的袭冰步入卧室,房里灯光晕黄,正欲开启大灯,一道细碎的吟哦倏地钻入他耳膜,他一惊,这微弱的娇吟是凌绫的。 “绫?”怎么回事?他立刻疾步走进内室,蒙胧的晕黄灯下,娇躯蜷缩在床角,脑袋垂得低低,身子在颤抖,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 第七十三章 、、、、、、、 “绫?”他立刻靠过去唤她。 凌绫晃了晃螓首,半昏半醒地抬起头来,一见袭冰担忧的眼神,体内的热潮猛然又刷过全身细胞。 “,我……嗯……”好难受、好难受,她想要……她想要攀住他哪…… “绫?你是怎么了?”小脸异样的潮红,原本该是慧黠的眸光却是涣散迷蒙,并且,布满着情欲? 凌绫坐在床褥上,水瞳望着他—— “你不舒服?”他再问,双手捧住她的小脸,好热,“怎么啦?你的样子不太对劲……” “我……我好难受……”思维飘呀飘,飘荡在云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只知道要他——想要他。 “哪里难受?”声音紧绷极了。 “嗯……” “绫?”她连身子都是滚烫,“我送你去医院。”他起身,打算抱起她,她的神志不清不楚。 “不要不要不要……”她要走,她不让,她只想攀住他,只要他呀,小手倏地环住他的颈项,圈得紧紧,“不许走,不可以,不……”她语无论次地念着,似在央求,钳住他的藕臂怎地也不肯松开。 他神色一凛,她的态度很像被下了药:“不行,我们得去医院。” “我要……”她娇喘,强大的能量在她体内奔流窜动,她难受地不断扭动身子,昏沉沉的她只想把体内的骚动释放出来,她要释放才行,绝不容许袭冰离开她的身子。 她的力气大得惊人,袭冰一时之间竟也无法挣脱她。 是谁搞的鬼? 今天的袭家人作息正常,并没有出现任何奇怪的气氛,而且敢与袭家为敌的,惟有楼寂灭。 只是楼寂灭目前被绿缠住,不可能有余力再来设计袭家。 “你忍着点,我送你去医院,等会儿就没事了。”得先让凌绫回复正常,瞧她难受的模样,袭冰神情愈见冷冽。几次的祸事都让她受尽折磨,也该终止了吧! “呃。”凌绫突然狠狠地将他拉上床,软软的嘴唇攫住他的,体内的燥热让她完全透不过气来,她一定要释放出来,她非要缠住他不可。 “唔……”她的唇在他唇上肆虐,“绫?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好不容易才分开些,凌绫却不让他移开太久,再度辗压他的唇。 烫人的唇热终于找到可以纡解的管道,怎么可以放过呢……不可以…… “嗯……唔……”好舒服,好舒服的美梦,一场既甜蜜又浪漫的美丽梦境。凌绫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大做春梦,而且梦中的自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着魔似的成了女色鬼,不断不断地向对方索求;不过也因为是他,才会这么的快乐与满足。 袭冰呵…… 闭着眼的她愉悦地嘤咛了声,娇躯一动,找了处最舒服的位置来窝着,温热的气息就在这处专属的空间内流动,拂撩她的心窝。 第七十四章 、、、、、、、 这股气息是属于袭冰独有的,满满的温柔让她晕陶陶…… 是啊,只要待在袭冰身边就会,就会……呃—— 脑袋轰然一响,她睁开眼,呆呆地,睁大眼眸呆呆地望着他,一瞬不瞬。 是袭冰,她身旁躺着袭冰,温暖幸福的气流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存在着,全是真的! 而且两人身无寸缕。 他们做过什么事情? 记得在梦中,她对他——对他—— “天哪,我……我……”小脸嫣红,朱唇启了又合,合了又启,却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袭冰低低一笑,忍不住调侃道:“你的脸又红了,怎么,又想要我?” “哇!”臆测成真,“不是啦、不是的,我……我……” “你怎么?”他也乐得扮无辜。 “我……我竟然,我竟然欺负了你,我……我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对你做了那种恶劣的事,天哪!”她主动侵犯他,凌绫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做出这么放荡的行为,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是怎么了?像发了疯似的,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这种行为来。”她缩到床的最边缘,仿佛这么做就可以洗刷她的恶行似的。 “那又怎么样,做都做了,没办法改变。”他更加无辜,身子却是靠过去。 “什么做都做了?”她睁大水瞳,脑袋一片昏乱,“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很自然,是该发生的?” “不该发生吗?”他反问,吓得她当场哑口无言,袭冰将她拉进怀里,啄了下她玫瑰般的丽颜,“你很懊恼,后悔了?” “我当然很懊恼,我从来没预期会有这种状况。”是哪儿出了错?她成了色女,强行逼迫他跟自己做……她满脑子的记忆都写着,是她强迫他。 “不然你期待是什么状况?是我表现得不理想,让你很不舒服,觉得这次的经验很不愉快。” “不是的啦!”心思飞扬起来,又晕了,可是又懊恼自己的行为,两种情绪拉锯,她的呼吸又开始急促。 “不然是哪里不对?” “是……是我的行为像个浪女、色魔……呃!” 他微笑:“你别介意,事实上刚才的你很像是被下了药。” “下药?”她错愕,“怎么会,怎么可能?”她记起那杯水,“难不成是——爸妈?” “你爸妈?!”袭冰眸光一闪,不免叹口气,两个老宝贝是很可能做出“爆笑事”出来。 “一定是爸妈又听了什么鬼言鬼语,上了当,给我吃了怪药,才会引发这一切,让我们上了床,成了夫妻。”爸妈的“天真”会让她“崩溃”。 “幸好这次的对象是我,没有关系。”他笑弯了眼,但凌厉之气已在心中成形,再让无上胡搞下去,哪天出了无法弥补的灾祸,后悔莫及。 “你无所谓?”她一直以为他会生气的。 第七十五章 、、、、、、、 “尝了甜头的人是我,有什么好不满意的?!”他邪笑道。 对哦!“再加上本该是受害人的我却得向你道歉,你确实是占了所有的便宜。”她娇嗔道,但也幸好是他,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不过我该重视算命问题,是该要好好解决。” “嗯。”她同意,“不然一定又会发生鸡飞狗跳的乌龙事来,而且防不胜防。只是,我们该怎么做?” “既然两位老人家相信算命言论,那就让他们深信不疑。只是,倒过来,让两位老人家相信没有孽缘这件事。” 真的没有吗? “你该不会也着了魔吧?”她表情奇异,袭冰一猜便猜中她的心思。 “我……我只是觉得,觉得——” “幸福还是不幸福?”他直接问道,“你告诉我,现在的你幸福不幸福、快乐不快乐?就算你我之间曾经有过波折,但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她一顿,思忖着,而后微微一笑,道:“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没错,每一次的考验都是以完美的结局作为收场。” “你还会相信无上的谬论吗?”他再问。 “当然——不了!” “很好,我解开了你的心结,你打算怎么报答我?” “还要报答你呀……” “当然,报酬我也想好了——”他欺上她,唇片附她耳边呢喃,“如何?” 娇颜瞬间炸红,但凌绫来不及开口,身心再度沦陷。 清晨—— 袭冰扶着凌绫踏出房外,而一夜不敢入睡、待在客厅来来回回踱步的凌氏夫妻又慌又急,凌绫昨晚喝了离心丸水后就跟少爷待在房里,应该是在时行分手的“谈判”吧,只是谈得怎么样?还没有讯息出来。 “爸妈。” “凌绫呃——少爷?”两老很疑惑,好奇怪呢,这个两人的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幸福感,愣了愣,问,“你们——你们没事吧?”怎么会是幸福的讯息呢?应该要决裂才对呀! “我们没事,很好。”凌绫柔声柔气地回答道。 “很好?”这就更古怪了,“怎么会呢?”奇哩?怪咧?应该相看两厌才对。 “爸妈求来的神水非常有效果,我跟凌绫喝完后,同时出现一种感应,一种被幸福笼罩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种神迹吧。”袭冰以毒攻毒,既然两人相信算命论调,那么用神迹之说来收服这两位老宝贝最为适合。 “神迹?”离心丸是来搞破坏,不是用来制造幸福的,“怎么会这样?”好奇怪? “拜爸妈之赐,替我们求来神水,这杯神水把缠住我们的厄运给消除掉。” “呃?”老人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怎么可能?怎么会变成这样……” “爸妈不是求神水来让我们幸福的吗?”凌绫反问。 “这!”哑巴吃黄连,又不能说出真相,最叫人难以相信的是,这一对老是吵闹的冤家变得很和谐,互视的眼波全是爱意、幸福…… 第七十六章 、、、、、、、 “孩子的爸,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物极必反’了。”凌母把老公拉到一旁去,又惊又喜地推测道。 “什么意思?” “苦尽甘来的意思呀!”凌母感受到幸福满满的氛围,忍不住说着,“是不是离心丸发挥了作用,把附在他们身上的坏运气统统驱赶掉,一旦坏运气消失了,接着下来就会是好日子。” “是这样吗?” “爸妈也期望凌绫得到幸福吧!”袭冰稳定且坚毅的话语一出,两位老人家立刻点头。 “当然!” “两位老人家最初的心愿也是希望我跟凌绫快乐幸福地在一起吧?” 凌氏夫妻又用力点头。最初时,是希望他们结为夫妻,若不是合出了个相克的八字,也不会有后来的种种阻止。“现在,幸福的日子来临了。”袭冰握住凌绫的手,给凌氏夫妻安心的保证,“这要感谢爸妈替我们想出破解孽缘魔咒的方法。以后不会再有灾难发生了。” “哦。”误打误撞下居然破了孽缘的魔咒,灵仙果然是神仙,太神奇、太有本事了,这二十万花得太有价值了;而且更厉害的是无上大师,只要有他的指点,所有的困难都可以迎刃而解,“没错没错,坏事都过去,一切雨过天晴,那个孽缘已经被破解掉,被破解开了……”两老笑呵呵。 “等我们从美国回来后,我会带着凌绫去拜访无上大师。” “少爷也要去向无上大师求教?” “当然,这么神奇的仙人,不去拜访说不过去。”他微笑道。是该去拜访了,好好向他“求教”,问问无上何时要从算命界消失。 “我先去向大师预约,我想无上大师一定会赐给少爷最有用的建议。”凌氏夫妻喜滋滋地,两人快乐的工作去,凌老爹却忽然回头一问,“凌绫,你觉得跟少爷在一起幸福吗?” 她深情地望着袭冰,道:“我很幸福。” “少爷,你认为凌绫适合当你的妻子吗?”他再问道。 袭冰拥着她,道:“只有凌绫,才是我的妻。” “好,好,太好了,实在太好了……”凌氏夫妻笑逐颜开地准备去预约算命,至于孽缘之事,再也困扰不了他们。 袭冰轻易解决两位老人家的“魔障”,心思转回凌绫身上:“等我们回国后,就要筹备婚礼,你答应过,要送给从南极旅游回来的爸妈一个礼物。” 她娇羞地埋在他怀中,柔柔地道:“是啊,我是该实践承诺了!” “不是你,是我们一起来实践承诺,幸福的承诺!” 阳光从落地窗外照射进来,灿烂地笼罩住他们,将这一对人儿描绘成最美丽的剪影。 “良缘。” 经过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摇头晃脑后,无上大师终于把这对前来“花钱”,噢,不,是前来求教的年轻男女八字给合算妥当,算出他们未来的姻缘路将会是平坦顺遂,并且将一路幸福到永远。 第七十七章 、、、、、、、 “是吗?你确定?”平淡口吻背后带着淡淡的冷沉,年轻男子的口气酝酿着某种风暴,也让无上大师瞪起凶眼。 “没错,你们是难得一见的良缘,我当然确定。”无上大师的口气很不满,想他算命功夫名闻遐迩,岂容他人怀疑,“你们不仅仅是天赐良缘这么简单,倘若相处在一块的话,更会带来许多想不到的财富与幸运。怎么,你们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无上大师傻眼。 坐在俊美男子身边的女孩也加入讨论。“大师呀,我们本来以为这条姻缘路会满布荆棘,走得跌跌撞撞,还是一段必须迅速了结的孽缘呢!”凌绫嘲讽地道。 “胡说八道!怎么会是孽缘呢。”无上大师冷嗤了声。 阳光无法从窗外投射进来,因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围拢住,而屋内惟一的光源来自桌上的数根蜡烛,朦朦胧胧的光晕让屋内气氛显得诡谲极了。 凌绫抿唇一笑,瞅着无上大师,不怀好意道:“无上大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同样的八字曾经找你合算过,可是你的答案跟现在所说的相差十万八千里。” 无上大师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预感:“怎么可能?你们两个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们两个根本是找碴来的,你们是故意来找我麻烦的,对不对?”惨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不过当务之急就是咬死否认先前的说法。 “你看看看这张相片。” 无上大师暗吃一惊!相片上的老夫妻他有印象,啊,想起来了,当时这对老夫妻诚惶诚恐地来合算八字,并且接受他的建言,说要回去拆散这一对鸳鸯。 而现在—— “你现在怎么说?”袭冰的轻笑像极了来自鬼域的使者,正要绑他下地狱。 “我……我……你要我说什么?”无上大师期期艾艾地反问道,惊骇地缩了缩身子。惨了,这对男女竟然就是当事者,更惨的是他脑袋发昏,竟然将同一份八字给算出南辕北辙的答案来。 “说说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说说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头到老?说说我们究竟是良缘还是孽缘?嗯?” “呃——”无上大师惊惶地看着渐渐逼近的袭冰。 “我等着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缘天注定,没错,就是姻缘天注定!这个答案你们满意了没有。”无上大师缩进椅角内,身子发着抖,拼命解释道,“神明刚刚告诉了我,你跟这位小姐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缘,不管你们交往的过程是如何的峰回路转、阻碍重重,属于你的伴侣必然还是属于你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呃,这样的解释你们满意了没有?应该满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层。 “好个姻缘天注定呀,无上大师。”冷冷的语调扎进他心间。 “你……你要做什么?”无上大师呆了呆,心里暗叫不妙,于是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经给了你解释,况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无上大师……” “那么——你应该算得出来自己今天会遭此一劫吧。”袭冰截断他的话,拳头慢慢握紧。 “你……你……” “如你说的,‘不管怎么抗拒,都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无上大师脸色刷白,这个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赏你的鼻梁是怎么掉下来的。”一拳击出。 “啊——”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本书完—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