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武林新史》 一 异禀天成1 很明显,自己还活着,在这个世界醒来后,水漫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婴儿。 水漫只过了三几个月就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当然不是全部。没有人能记得所有发生过的事。但是前生的知识,情感,三十年岁月的痕迹,还有刻骨铭心的爱人的名字依然历历在目。 真的挣脱了命运的束缚吗? 那一对年轻的夫妇莫非是我的父母?呵呵,他们在哄我呢!李丘平就是我现在的名字吗? 水漫沉浸在爱的海洋中默默的读取着时光的流逝,并没有因为有着三十年的生命阅历而厌烦。他的实际年龄其实比父母还大,却能安然而无不适,看来肉体与精神的相互影响还有更深邃的理解。 好温暖的感觉啊!父母的爱,那是给李丘平的。那种难以言愉的爱的感受,那是血脉相连的,发自内心的,在前生是没有记忆的。 好象是回到了古代哦,房间的造型和陈设绝对不是现代所有的,是地球吗?是中国吗?是古代吗? 让命运见鬼去吧,我要掌握一切!前生的遗憾,委屈,不甘,都随着爱离去吧。水漫,已经死了。我叫李丘平! 不过做一个有意识的婴儿还真不是正常人能忍受得了的呢!实在是,太闷了! 正当他打算从平时父母和侍女的言语中来研究一下自己所处的历史年代,以及中国古文化的精髓的时候,他满周岁了。一场特殊的事件改变了他的思想,引导了他努力的方向,从而开始了他传奇的人生。 老百姓有个风俗,在孩子满岁时让孩子抓“百宝”,都盼望孩子抓书、笔等寓意着大福大贵的东西,因而,父母的望子成龙之心在这里也可见一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呀。然而,李胜宾此人文武双全,妻子唐萍更是出身于武林世家,因而准备的小玩意儿除了普通的钱币,书本,锦带之外郑重其事的加上了两件制作精美的玩意儿,一件是一把木制小剑,上涂金漆,代表着父亲李胜宾的师门五岳派。一件是一枚木雕蒺藜,上涂银漆,代表母亲唐萍的家族唐门。两件东西金银相辉,极是抢眼。显然是希望小丘平能继承家风,成为一代武师。 满岁酒上,五岳派衡山分支以及唐门均有人到贺。另有三湘镖局总镖头文治到场,衡州府不少有头脸的均有礼到。 李胜宾少年时曾从文,得过乡试头名,后弃文习剑。游历一番后应少时同伴文治之请开创了三湘镖局。要知道走镖一行讲的就是人面熟。这些年来,三湘镖局从未失镖,固然有师门的面子,但李胜宾为人仗义,武功高强。文治沉着老练,八面玲珑。二人配合默契,才是最重要的原因。在三湘一地,李胜宾当得起相识满天下五个字。 从客人们的交谈中丘平得知,衡山来的是父亲的师兄,衡山二号人物外号离火剑的肖元义。唐门到的是自己的大舅,唐门未来的掌门人,身为暗器世家,却以一柄九幽剑打遍西南,号称西南新生代第一高手的唐天望。 内堂设了一席,专门招待文治,肖元义,唐天望等相交甚厚之人及亲属。大家同属武林一脉,相谈甚欢。 酒酣耳热之际,席间唐天望对着对面的肖元义道:“久闻衡山剑法以飘忽而变化精妙著称。我妹夫的剑法在下倒是见过了,却是沉稳雄奇居多。若不是妹夫武艺却然了得,在下几乎要怀疑衡山私藏秘技而不授了。不知肖兄可否指点一二。” 肖元义哑然笑道:“唐兄这是考我来着?南岳衡山属火,火那自然是飘忽的,火焰更是变化万千,这正是本派武学的要诣。然此为小火,便如佛教小乘之说。我派弟子修炼待到功力日深,那便积小火为大火。小火飘忽,大火雄奇。便如李师弟这般了。” 唐天望道:“如此说来,肖兄以及衡山掌门也是如此了?” 肖元义道:“那也不尽然,好比柴草堆在一起,那自然是越烧越旺,如果柴草等物是分散的,那便是越烧越广了。小火迟早要变大火。只看怎么个烧了。” 唐天望道:“肖兄说的在理,在下佩服。却不知大火之后又有什么呢?” 肖元义正色道:“那是天火!” 唐天望道:“怎么说?“ 肖元义道:“天火一起,扑天盖地,焚尽一切。天下武学殊途同归,那就是最终的表象,唐兄乃世家弟子,不应该问我了。” 唐天望道:“如此是我造次了,不知肖兄又是什么火呢,唐某颇想见识一下,望兄台不吝赐教。“ 那唐天望在西南一带最喜挑战各方豪杰之士,少年得志。被称为西南新生代第一高手。肖元义早知有此一事,乃端起一杯酒道:“不敢,唐兄乃是川地杰出高手,不用家传暗器就能打下如此名声,元义是远远不及的了,请先满饮杯。” 唐天望不知其何意,于是举杯一饮而尽,却把眼睛看着肖元义。看他有何举动。 只见肖元义毫不动弹间,忽然,手中酒杯上腾起一团白气,转瞬间满室酒香。 唐天望一楞,随即反应过来。赞道:“好,离火剑名不虚传,蒸酒为气,好纯厚的离火真气。” 席间众人都是见过世面的,一回神间便各自赞叹起来。只是惊呆了一个小丘平。 内功啊!这就是小说里的绝世神功啊!用手就能把酒蒸发掉,这得多高的温度,何况是在瞬间就完成了的,绝对不是沸点温度就可以做到的。何况,就是沸点温度,也就是那个世界里的摄氏100度,又怎么可能从人的手上发出来。 唐萍诧异的看着小丘平发出咿呀咿呀的声音,涨红着小脸向肖元义伸出双手做出要抱的样子。笑道:“这个小家伙倒是蛮识货的嘛。”把小丘平递给了肖元义,“肖师兄抱抱吧,小孩子喜欢变戏法。” 唐天望心里颇不是滋味,小孩子不会掩饰,脸上的好奇加崇拜谁都看得出来。肖元义却是大为高兴,抱着小丘平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比试之事便欲不了了之。 唐天望有心也要露一手,奈何衡山内功神奇,虽然不能说胜过了自己,但用来蒸发酒水,天下内力却无出其右。说要演练两手剑法,那小孩却又如何看得懂。 稍做沉吟,便对小丘平笑道:“来来来,小丘平,看大舅也表演个戏法给你看。”他自要在丘平面前炫耀却没想过小丘平能否听得懂,好在小丘平竟似听懂了一般,把好奇的眼睛看着他。 唐天望取出一把蝴蝶状的物件,也不知有几枚。烛光下发出幽幽蓝光。众人均是脸色一变。这种暗器是唐门一绝,控制技巧极是复杂,且淬有剧毒,就是唐家高手也没有几个能用的。唐萍欲有话说,李胜宾悄悄的拉了拉她,示意不妨。 唐天望看了一眼李胜宾,随手甩出一枚。他出手极快,而那暗器离手之后却是极慢,状极诡异。 只见那蓝幽幽的小蝴蝶仿佛有生命般向小丘平慢慢飞去。肖元义虽是一脸闲暇却是早已全神戒备,见蝴蝶来得如此之慢倒不知如何是好了。正没做理会处,那蝴蝶距小丘平的小脸已不过尺许了。 正要出手间,唐天望又甩出一枚,这次却是来的极快。大家都是明眼人,看出这枚是奔前一枚去的,不由都松了一口气。果然后发的先至,两只蝴蝶撞在了一起。 正当众人都以为两枚蝴蝶状暗器相撞后便应该自然分开的时候,奇变徒生。只见两只蝴蝶都忽然加速直射小丘平的双眼。肖元义大骇,此时若要出手已然不及。只见两只蓝幽幽的小蝴蝶离小丘平双目已然不过寸许。 时间仿佛停住了一般,那两枚追魂夺命的暗器就这么停在小丘平眼前,小丘平甚至还好象看到小蝴蝶扇了扇翅膀。然后两只蝴蝶各自向相反的方向一侧,就这么加速飞回。 唐萍手心已经满是汗水,肖元义背心已然湿透。李胜宾倒是没什么,如果大舅没把握,如何会冒险,唐门未来的掌门人岂是卤莽之徒!其他宾客大多还没有反应过来。文治和李胜宾一样安然不动,不知心中做何想法。 那两只蝴蝶以弧形飞回餐桌中央,这时唐天望又甩出两枚。肖元义心道:又来了。果不其然,四枚蝴蝶碰撞后又慢慢飞向小丘平。这一次肖元义已然有底,于是安然端坐,心中对唐天望已是佩服之至。 唐天望站起身来,又打出四只蝴蝶。这次八只蝴蝶在离小丘平身前尺许前相撞后却不再向前,而就停在小丘平前上下翻飞。烛光照去,蓝光闪烁。小丘平满心欢喜,这样的武技比之肖元义的神奇内功又更美更震撼了。 唐天望面色凝重,把手中剩余的蝴蝶暗器全部打出,只听叮叮铛铛的一阵脆响。满桌的蝴蝶一齐回飞,或直回,或旋回,或上下翻回。唐天望大袖一拢,满室幽蓝瞬间都不见了。唐天望这才重新落坐,直把眼睛看着小丘平。 小丘平早已震撼在神技中,只是呆呆望着唐天望的衣袖。这可比刚才的表现更有说服力了。唐天望大感得意。道:“来,让大舅抱抱。” 肖元义递过小丘平,由衷说道:“唐门暗器当真神乎其技,肖某佩服之极。唐兄游历江湖未曾听闻用过暗器,只凭一把九幽剑便闯出偌大名声。若是再用暗器,天下间可与比肩者只怕不多了。西南新生代第一高手,呵呵。名不虚传!肖某今日交得如此高手,当浮一大白,来唐兄,我敬你一杯。”言罢举杯一饮而尽。 唐天望把小丘平交给唐萍陪了一杯,随即又抱过。 刚上手抱住小丘平,不想小丘平尿意忽来,就这么尿了大舅一身。唐天望苦笑“这个小家伙,大舅这么辛苦,你就是这般报答的么!”众人皆莞尔。唐萍乃接过小丘平,唐天望便去后堂换衣。 稍后,李胜宾见唐天望已然换衣而出。于是吩咐家人撤去酒宴,于桌上摆上百宝准备让小丘平抓。两件特地加上的事物赫然在目。“小丘,你喜欢什么就抓什么。抓呀!” 小丘平早有定计。直接就把木剑和木蒺藜一左一右分抓在手中。李胜宾大喜之余亦颇感诧异。乃取回二物重新布置了桌面,把二物用其他物品或遮或压。再抱着小丘平到桌前。小丘平探出身去毫不犹豫的从众多小东西下掏出了原来的那两件宝贝。 文治笑道:“看来令郎不愧是武学世家后代,这可遂了你夫妻的意了!”肖元义接着道:“我衡山又可多一得意弟子了。”余人尽付赞美之辞。 不时小丘平已然睡去。一场满岁酒就在笑语中结束,宾主尽欢。客人大多是本地人,纷纷回家。只有肖元义和唐天望留宿。 笠日,肖元义和唐天望同时辞行。唐天望对唐萍说道:“父亲也想见见这个外孙,你有空时可尽早回趟唐门。父亲还没抱过外孙呢!”唐萍自然满口应承。肖元义则叮嘱李胜宾要早早为孩子习武奠基。并提醒李胜宾在小丘平五岁前将其送上衡山。 肖元义和唐天望离去了,而并不知道,他们或有意或即兴的表演,实际上已经对这个时候的李丘平产生了启蒙作用。李丘平自此迈向了通往追求武道极限的传奇之路。 一 异禀天成2 时光当真不易度过。自从见到肖元义和唐天望的武功以后,李丘平作了一次长时间的思考。 首先想确定的是这究竟是不是一种精神上的幻觉。肖元义和唐天望二人的所为在李丘平的认识中是非人力所能及的。因此最困扰丘平的就是这件事了,丘平可不想成为精神上的奴隶! 于是丘平用了多种方法来求证。一个什么都还不能做的孩子要想干这样的事可难了。没有办法,开始的时候丘平用的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 一个人要想确认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最好的办法就是打自己一下,或者咬咬自己的舌头,看看痛不痛。这个方法最简单,在真的梦境中这么做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就此清醒,这个属于自我唤醒。 然而这样的方法却不是绝对的。比如说,睡着的时候,正在做梦,而外界正好有对身体的比较剧烈的触碰,也就是产生痛感的时候,梦境中反而会以某种情节的发生而表示出来。这就是现实的梦境表示。所以,这也是很多有智慧的人反而更加容易混淆幻觉和现实的重要原因。 在多次咬舌头和击打睡篮后,李丘平放弃了这种方法。痛感是有的,但谁知道是不是另一个世界身体的真实反映。 李丘平决定试试视觉。幻想的东西一般都是模糊的,很具有美感。而现实的东西很清晰明确,具有真实感。哪知道在盯了一会房顶后,眼皮就开始打架,那该死的婴儿睡眠又来了。 天气不错的时候,唐萍都会抱着李丘平在院子里玩。 李家的后院颇为不俗,虽然不算太大,但花花草草,凉亭树木,还有一个小池塘,倒是有许多自然的雅致。清新的空气,芬芳的自然气息沁人心脾。 李丘平在草地上爬着,这一刻通常都是丘平最开心的时候,每当这个时候,丘平都会放开五识,尽情地享受着前世那污浊的地球上早已逝去的自然美,而直到睡意又起的时候。 对于五感的测试还是比较满意的。如果只是这样的话,李丘平几乎就可以确定不是在做梦了。 虽然每每在有心测试的时候都比较容易睡着。而这个事丘平心里却有合理的解释,小孩本来就极易犯困,一年里的时间大半年是睡着的,这是小孩的生理特征,不想睡觉那才奇怪呢! 何况李丘平发现自己的大脑除了有前世的记忆以及能做思考以外其它的地方和普通人并没有区别。比如无法控制大小便,不能完全控制手脚的行动,直到现在了还不能说话等等。 让李丘平很高兴的一件事就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测试。自己的五感,也就是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都好象变的十分灵敏。 比如说视觉,丘平现在能看清楚从屋顶掠过的燕子的尾羽。而静静的看着树木花草的时候,又几乎能发现植物细细地生长,不过这个丘平也不能确认。或者是另外一种感觉也有可能。 听力上的敏锐起初是颇让人烦恼的。什么东西都在发出声音,从开始的时候可以听到近处的蚯蚓钻洞,到后来连远处的虫鸣也能听到了。最夸张的时候,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听到声波在树木,门窗,墙壁,甚至摇篮和自己颈挂玉牌上的来回反射。巨大的压力好似潮水一般涌入耳中,冲刷着丘平的脑神经,这种感觉十分痛苦。好在只要睁开眼睛略一定神,便能恢复正常。 其它种种皆有类似,极尽夸张。对于各种感觉过于灵敏的控制,滤去不必要看到的,听到的,触到的杂色杂音以及乱七八糟的内容,丘平很是花了一些工夫。起码要让自己成为一个五识敏锐的正常人,而不是被过于庞大的信息冲坏了脑子的精神病。 过了一段时间,慢慢的习惯了自己的异能后,丘平高兴之余也对这过于真实的表现形式暗自嘀咕。 其实无怪李丘平不解,这样玄妙的情况其实就是中华道家所言的先天境界。 婴童在母体中就呼吸着所谓的先天之气,到降临于世间后,仍然保留着一些先天的能力。眼耳口鼻舌等上通天地,敏锐之极自不必说,这还只是一些小道。 有甚者,或生来能言,或旬月可走,或满岁习文过目不忘,这都是先天之道。传说释迦牟尼降世之初便指天地曰:天上地下唯我独尊!那也可以解释为先天而达,通晓一切之故。 只不过,由于个人身体的成长,后天意识的形成,长期地呼吸着后天之气,这样的能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失去。在李丘平的前世,多有所谓天才临世,有的小时侯很聪明,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而长大后却庸庸碌碌,那便是这个道理了。 而有的却是真天才,越是成长成就就越大。除去遗传因素不说,那是因为这群人在处于还保有着先天能力的时候由于某些巧合对某些能力进行了加强,因此,在长大以后没有完全地失去这种能力,那就是所谓的:天赋。至于能保留多少,那就看个人造化了。 好似李丘平这般保留着前世的记忆,未满周岁就形成了意识,又刻意地锻炼加强了一些能力的人可以说是亘古未有。 李丘平纵然有超越千年的知识也没有意识到,他为了一个测试几乎已经打开了从未有人刻意地去打开的那扇门,虽然在古武术的修炼中仍然有机会进入这个人类的禁区,但是那却有上下乘之分了。 最远的终点,却有最近的走法,这就是最终的诠释。 李丘平现在却没空去想那些,他又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当他不刻意去用听力的时候是听不到父母的脚步声的,这大概就是武术里的轻功了吧。有趣的不是轻功,而是丘平虽然听不到脚步声,却能感觉到父母的出现。 每次父母亲进房之前,丘平都能事先在头脑中形成他们走进房间的情景,而很明显不是因为有脚步声的缘故。侍女小月的脚步声就很清楚,而且进房的时候因为有声音反而没有在头脑中形成预知的情景画面,这两者的差别非常明显。 这个是第六感吗?丘平不敢肯定。 “如果这是个游戏,人物的出现都由我的意识决定,那么现在马上让大舅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吧!”在又一次清晰的预感到了父亲李胜宾的到来并且形成事实后,丘平终于忍不住发了一下疯。 他拼命的集中精神,发动了一切他认为可能需要做的努力,就好象对着神灵祷告一样的虔诚。好在唐天望终于没有出现,看来这里是真实世界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李丘平已经放弃了再验证真实与虚幻的行为。现在能力不够,做不到满意的实验,而且这里的感觉也不错,想不到的就不要再想了。“我们一定控制不了世界,但是有可能控制自己!”就当是真实的世界去体验吧。 “既然这里是真实世界,那么我应该做些什么呢?”丘平的脑子又活络起来。“带着现代的新知识,新文化,新思想,新爱情,新阴谋。总不能平平淡淡地过一生吧! 别糊弄人平平淡淡才是真,如果可以的话,只是如果,那便没有人愿意平淡地度过自己的人生!“ 去找出历史的年份,然后傍上一个这个时代成功的名人,以自己现代人对历史的了解,不难混个风生水起,起码可以当个真正的大预言家吧,神秘而又崇高,想想都觉得很爽。 又或者象某些小说一样去争霸天下?不过根据种种迹象,目前并非乱世,丘平可不想做一个类似某慕容一样的以为振臂一呼就能天下响应的疯子。 或者也可以尝试做一个文学家,大词人。 停!盗版,可耻啊!而且定要盗自己生平最佩服的古人的作品。不行!想想都觉得可怕。自己所背颇多,欣赏的都是中华名篇,稍有逊色者也念不出口。用中华数千年的文化沉淀去糊弄这个世界,即便这是一场游戏,那也绝对不行。 那么用自己现代的科学知识去造福人类如何。嘿嘿,累得慌!自己也没有那么伟大!世界也未必需要自己有多伟大。何况,人类走得越快,离文明的终结就越近!自己的那个时代,有这样甘甜水喝吗?有这样湛蓝的天空吗?有这样清新的空气吗? 人说,有多大的能力就有多大的责任。自己还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呢,自己有责任吗?一个选择自杀的人会有什么责任吗? 现实也好,游戏也罢。很明显,自己真正想要的是重新的,认真的,好好的,负责的,不浪费时间的再活一次,再爱一次! 只可叹伊人已逝,还能爱吗! 想到这里就心痛,只插一个念头,立即打住。 至少肖元义和唐天望给了自己明确的思路,这个世界的武学如此发达,正是现代人所梦想而又不可触及的。华丽而又强悍,不正是自己的追求吗?可笑自己还似模似样地思考人生的道路应该怎么走,归根到底还是一个懒字做怪!总是去想着可以很轻松的走上一条成功之路,这也正是自己前世的失败之源,丘平暗自警惕。 父亲好象和母亲商量的是两岁的时候就给自己筑基吧。李丘平心中已渐明晰。 这日,阳光灿烂。明天,还真是值得期待呢! 一 异禀天成3 春天,李丘平终于满两岁了。 这天,天气不错,后院里花繁绿映,草地已经特别修剪过了,绿茵如毯。李胜宾特地推去了镖局的琐事。今天是夫妻二人商量好的给小丘平筑基的第一天。 一家三口坐在凉亭中。李胜宾对小丘平说:“儿子,想不想看爸爸变戏法?”小丘平极是雀跃“想看,想看啊!”李胜宾于是吩咐管家去取配剑。 李家虽颇殷实却人口不多,除了管家李坤,就是一个老妈子叫庆嫂的。 李坤以前是李胜宾父亲的书童。李胜宾的父亲当年是进士出身,曾任湖南某县知县。后因官场变故,于李胜宾少年时便已早逝。这也是李胜宾少年弃文而习剑的主要原因。其事后有详述,暂且不表。 那庆嫂则是数年前寻访失踪的儿子流落衡州府,李胜宾见其无依无靠甚是可悯,于是收留在家做一些买菜洗衣的杂活。 唐萍虽是唐门嫡系,却毫无世家做派,习惯过自己劳动的生活,对家中情形很是满意.相夫教子,乐在其中。倒是唐门之中反而颇有微词。 至于侍女小月则是唐萍生产后,李胜宾专门买来的孤女,准备让她照顾到小丘平五岁时再还其自由身。 “公子,剑!”李坤递上李胜宾的配剑。 李胜宾的配剑是和唐萍结识之后,拜访唐家之时,唐萍的生父,唐家家主唐中正所赐。 剑名沉舟,剑身比普通宝剑略宽,身长三尺,剑脊厚重,,剑刃利薄,剑锋锐长,于凡铁之色中收出一点精芒而成剑尖。 李胜宾拔剑而起,一股沉雄浑厚,一往无前的气势喷薄而出。李胜宾平日里一付书生模样,沉舟在手立刻如同变了个人一样,不知是剑衬人还是人衬剑。沉舟宝剑,破釜沉舟! “孩儿,看爹爹变戏法!” 李胜宾右腿一蹬,身体临空而起直扑前面的那颗大樟树。只见他越飞越高的的当口右手一送,就这么刺出漫天剑光。于是乎,那颗樟树顶就如龙卷风起,又似冰霜满天。 李胜宾双足沾地即走,绕树而奔,手中舞剑不休,头顶缤纷落叶有如雪飘。只见片片绿叶如受到吸引一般一一被卷入沉舟的剑影之中。 李胜宾绕树数圈待得最后一片樟叶落入剑中后便朝凉亭缓步而回,手中就似舞动着一大团绿球。到得靠近小丘平之处,喝道:“看清楚了!”右臂先是一沉而后向上一挥,只见那绿球直直的向上飞起,随之炸开,满天皆是绿粉,好似天降绿霜。 小丘平眼尖,见得一天绿粉中仍有数片完整的樟叶。 只见李胜宾又刺出一剑,小丘平看得仔细,确实只是一剑,待刺出时忽然分出九个剑影,就这样把绿霜中的九片完整的樟叶刺于剑上。 李胜宾回到凉亭坐下,把沉舟剑上的樟叶递到小丘平眼前笑到道:“怎么样,儿子?好不好玩?”李胜宾在空中刺向树顶的一剑用的是纯正的五岳派内功混元劲,树下圈起落叶的是衡山回风落雁式,最后一剑定九叶是衡山飘渺剑法。李胜宾一生武学的精华都在这短短的几式上。 须知,小孩的未来发展需要有些可观的目标,李胜宾文武全才,深知其中道理,为了引导小丘平,自己其实已经尽了全力。 殊不知,小丘平心里早就跟明镜似的,父亲演武的目的再明确没有了,就是唤起自己的好奇和向往,然后再一板一眼的替自己启蒙。但即便如此,李胜宾的武功仍然让小丘平心潮澎湃,如痴如醉! 小丘平定神一看,那九片樟叶竟然是丝毫无损。用力拍掌叫道“好玩,好玩!还要,还要!” 还待再说,母亲唐萍笑道:“让爹爹休息一下,娘也给你表演一个。要看吗?” “要看,要看!”娘亲有大舅那么厉害吗?丘平很期待呢!于是定神盯着母亲。 唐萍不知小丘平心里在转什么念头,拈起李胜宾剑上的几片樟叶。看似随手的甩出了四片,那叶子飘飘然的向着樟树飞去。 “只打出四片,看来就是老舅那一套了!”丘平心想。 眼见那四片樟叶有要飘落的意思了,唐萍又甩出了四片,去势极快。不过以丘平现在的眼力,又是定神的看着,还是能清晰的看到樟叶的走势。 “果然和老舅类似呢,打的是前面四片叶子。” 只听,夺,夺,夺,夺的四声,常人听来应该是只有一声的,小丘平听到四声急响,不敢至信的看到,后发的四片叶子竟然把前四片钉在了那樟树上,入木三分。 唐萍又道:“还有一片,看娘捉只雀儿给你玩。”乃射出手中最后一片樟叶,只听一声雀鸣,一只灰雀悠悠的由前方飘落,正好落向亭内。 唐萍起身伸手,轻轻的把雀儿接在掌中,随之递给丘平道:“娘亲伤了它的翅膀,你要吗?能救好的哦!” 丘平接过雀儿,心中转念。 物有物性,樟叶柔软,如何能钉入树干!这就好比在同样的距离用金属制的真子弹能打穿人体,而用橡皮制的教练弹打不穿人体一样。这样的事是没有道理的。 丘平忽然又想到,一块豆腐,无论给头多大的初速度都不可能撞死人的,所以买块豆腐撞死,被用来形容事情的荒谬!看来这里是不会有这样的调侃了。估计很多人都有能力撞死在豆腐上! “好玩吗?” “好玩!” “想自己玩吗?” “想啊!” “爹教你玩好不好?” “太好了!” 虽然早知道接下来的对话,小丘平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父母所想的标准回答尽了一翻孝心。虽然是短暂的演练,但父母亲头上细细的汗珠如何逃得过丘平的双眼。 就这样,李丘平把握了本来也不想浪费的童年! 从第二天开始,李胜宾就安排了丘平可以说是很繁重的功课。这个时候李丘平才知道肖元义口里说的筑基是什么意思! 他把一天分成了几个部分。 大部分时间就是让小丘平拿着特制的木剑去刺一个环,要穿过吊环刺到后面的小挂件而不能碰到吊环,或者拿着小铁珠去掷那个挂件。 吊环挂的到处都是,上下左右前后全部都有。这是要小丘平练习从不同的角度刺中固定的标靶。 这可浑然不是丘平所想的学习剑法或者修炼内功。好在丘平也明白这个是武学的基础,象小说里的吃一个什么长了千年的果子,或者跳悬崖练一个什么神功的也许有,但是太过虚无飘渺,而且自己本来也不是为了轻轻松松来过一生的。扎实艰苦的练习有助于自己正确的对待人生。 其余的部分时间练习跑,跳,扎腰马等基本动作,这个和现代的锻炼身体没什么两样。 另外,每天夜里李胜宾还要亲自教小丘平习文,虽然不希望小丘平走仕途,却也不想出身书香门第的自己的儿子成为文盲。 起初,丘平怎么也不能做到父母要求的准确的击中目标。待到李胜宾慢慢解释怎么握剑最舒服,怎么刺出最准确,怎么使用手指,手腕和手臂配合用力。丘平在慢慢领会中忽然就做到了。而这个时候丘平三岁了,丘平知道这个大概就是练剑的基础了。 正当丘平可以做到百发百中而以为可以学习向往的内功和剑法的时候。李胜宾调整了功课的内容。木剑改成了铁剑,铁珠变成了木珠。而且也不让再刺固定的靶子了。 众多的吊环被系在一个大的架子上成了一个长约二十步的吊环林。只要拉动架子上的一条绳子吊环就会上下前后的摆动,这样要刺中目标就困难的许多了。 李胜宾的要求是让小丘平走过吊环林不碰到吊环而且击中每个吊环中的目标。由于剑也换成了重得多的铁剑,所以这一步跨得有些大。尽管李胜宾和小丘平讲解了身体和武器的关系,步法和手臂的协调,眼耳的配合等技击要领。但丘平还是无法做到。 “丘平,来洗澡了!”母亲唐萍在房里叫唤。 丘平浑身大汗,已经小半年了,还是没有进展!二十步的吊环林丘平走不出三步,在林外还好,不论吊环如何动荡,丘平总能用木弹和铁剑击中目标。但只要进得林中就被四面八方的吊环弄得晕头转向。 丘平泡在汤桶里,舒服地放松着身体。 不知道洗澡水里放的是什么药材,有股异常的味道,初时只觉得刺鼻难受。但是久而吸之,渐觉清新自然,呼吸也觉得平缓悠长起来。每日里练功之后泡个澡总感觉精神飒爽,疲劳尽去。 丘平不知道,其实泡澡也是筑基的一部分。洗澡水里放的药材是唐门独家秘方,专门用于孩童筑基之用。长年浸泡,可调呼吸,可去疲劳,可壮筋骨。 丘平自己觉得练功极慢,其实在李胜宾眼中已经是极快的了。除了丘平自己的努力以及先天的六识敏锐之外,唐门的药材泡澡实际上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对于丘平的成长,李胜宾事实上是很惊讶的,本打算在五岁之前让小丘平能掌握基本的剑理和暗器之道,做到百发百中就很满意了。谁知道这小子只用了一年就做到了,所以在没有想的很清楚的时候,李胜宾把练功的难度放得大了一些。 这个功课实际上是李胜宾犯了一个错误。要知道,从一条挂满了吊环的路走过,要不被吊环碰到,又要击中所有的目标,就好象要从一条满是敌人的路杀出一般。对于一个没有学过任何剑法的孩子那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于是在和妻子商量后,李胜宾及时改变了方法,开始教小丘平其他用剑和用暗器的基础。由单纯的刺击开始练习削,劈,扫,斩等的技巧。由单纯的直发暗器,开始练习后发,斜发等。 丘平也意识到了练功的步子跨得太大,于是也安心的接受父母的安排。但是父亲为什么不教自己内功呢,内功不是基本功吗,不应该是越早练习越好吗? 这天在用各种手法击中目标后,丘平终于忍不住了。 “爹爹,我什么时候练内功啊?”早在三岁的时候李胜宾就和丘平说过内功的种种神妙之处,却一直没有教他。所以丘平终于问到这件事的时候李胜宾并不觉得奇怪。 “孩儿,那是因为你太聪明了啊!” 丘平楞住了。 “本来我怕扰乱你的心态,想等你五岁的时候再和你说的,既然你现在问起了,我就和你说说吧,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罢,先给你说说也好心里有个底。” “内功不同于筋骨修炼,讲的是心智清明,循序渐进。需要有平和的心情,方无杂念,乃能气游周天。本来在你三岁的时候就想教你了,然而你太过聪明,闻一知十。练功时往往能自己尝试发力之道,又能领会种种微妙的动作变化。悟性之高实乃为父生平仅见。这在修炼其它武功时是好事,可以让你事半功倍。然而,习练内功则大不然,要知道,内功走的是体内经脉。每一套完整的内功都是前人千锤百炼的尝试而得。若是轻易改变,做得错了轻则瘫痪,重则性命难保。便是运气好没有出事,那也没有下一步的现成功法可供参考,要么停止不前,要么还是会走入歧途因而丧命。“ “那发明这些内功的人怎么没有出事呢?”丘平问道。 “出事的前辈高人多了!一般的钻研内功的前辈高人都是有着很深的修为,自我保护能力很强,这样在尝试的时候,出事的可能就小了许多了。但是各代高手仍然不断有宗师级的人物因此而丧命,可见内功一道的艰难!如果是初学者,由于身体脆弱,那是略有失误便无可挽回的了!” 丘平转念一想又问道:“既然钻研内功如此艰难,那最初的内功是怎么产生的呢?” “问得好!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秘传的神功,一般都记录在一些古典籍上,大多没有任何关于古典籍来历的记录,也不知道作者是谁,这些都是武林的不解之谜。我五岳派也有一部。你以后会去衡山学艺,自然会清楚的。” 夜里李丘平和父亲又做了一次长谈,父亲决定让自己上衡山后再修炼内功。其实以现代人的眼光来看,父亲绝对是一个智者。关于修炼内功的事丘平已经有了清醒的认识,并打算做相关的准备。 既然这样那就先练好父亲教的吧。那《四书》还真是难背呢! 二 衡山梦长1 “五岳”是我中华五大名山的总称。即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南岳衡山。他们是历代帝王仰天功之巍巍而封禅祭祀的地方,更是帝王们受命于天,定鼎中原的象征。 而五岳派原是五个独立的门派,都以习剑为本。他们崇剑为尊,尊剑为神。 盛唐时期,有异人名凌无尘,以带技之身投于泰山,其卓尔不凡,人才绝世,未十年,既得掌岱宗。 时正逢五岳剑派如日中天能人倍出之际,乃遍战各派英杰,数年间打遍中西南北,手下更无十招之敌。天命之年聚五派英豪于玉皇顶,独战十数人,不及半日众人皆北,乃服!尊其曰:剑仙。 是日,凌提议五派归一,并书己生平绝技于帛书之上,命弟子示于众人,存于泰山派藏经殿内,明言五派中但有欲观者,无不可。次年,五派合一,凌得举第一任掌门。 五年后,凌荐南岳掌教即位,遂引退,飘然不知所终! 似这般并派之举从未有之,后有杰出之士欲效剑仙之事,未有得成者。后五岳派五年一换掌门,声势日盛!有:剑出五岳之说! 南岳诸峰之中,祝融峰高出芙蓉、紫盖、天柱、祥光、烟霞、轸宿之上,是南岳七十二峰的最高峰和主峰。峰头花岗岩裸露地表,黑石嶙峋,峰背巨崖,壁立千仞;望月台侧,奇石堆叠,耸出十余丈,成为峰顶最高点。峰腰到峰麓,松杉环绕,郁郁葱葱,深绿无际。在峰麓通过喜阳峰的路侧,还有一片常绿阔叶林,绿叶成阴,碧涛满耳,经风扑衣,理引人兴起“五岳独秀”的一种感觉。五岳派衡山支派总坛便是设立于此。 李丘平的基础已经打得很扎实了,出剑时如雷轰电闪,收剑时如万流归宗。颇有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之意境!无论在父母还是他自己的眼中。五岁年龄能达到这般境地实是有些不可思议! 丘平心中更是诧异,自己的练功方式也是纯身体上的,并没有修炼前世所没有的内功,运动量也绝对不会比前世的那些个运动员的更大。然而丘平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所拥有的实力。 人,指的是没有特殊训练过的人,在全神贯注的情况下,反应速度一般是0.3-0.4秒。也就是说,在二人搏斗的时候,什么见招拆招,防守反击等的技击之术全都要建立在这个反应时间上,如果是反应时间长了点,那么再好的招式再完美的技击之术也是全然无用。 在那个世界的绝大部分的竞技项目中,反应时间的长短也直接影响到了最终的胜负。而现在的李丘平几乎完全不用了反应时间,从眼睛看到目标的运动开始直到出手,几乎没有时间,也就是说如果参加跑步运动,丘平几乎能在枪响的同时起跑。 “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说的是我吗?呵呵。” 而且丘平的出剑速度异乎寻常的快,用李胜宾的话说,丘平的筋骨肌肉的负荷已经超过了同龄人的极限。这里面虽然有唐门筑基药物的作用,但是这可比成年高手的速度仍是过于夸张,是好是坏实在是难于判断,李胜宾惊喜之余也是颇感忧心。 李丘平对于剑是越来越喜爱了,简单的刺,劈,斩,削等动作做了足三年也未觉厌烦。 李胜宾原担心练功内容过于枯燥,乃挖空心思想了许多的趣味教习。谁想全然无用,你就是让丘平对着空气斩上一天,他也好象能在其中找到许多乐趣似的丝毫不觉气闷。 岂知丘平前世就对心理学就很有涉猎,认定了父亲确是当世智者又是明师之后,对于练功的小小枯燥感自是毫不在意。且父亲越是担心自己练功枯燥丘平越是能肯定父亲的智慧和教育能力。不要说古代,就是近代,又有几个人懂得引导教育和趣味教育的好处。 近年,李丘平已经逐渐淡出了对暗器技巧的修炼,而把大多数的时间放在了练剑上。李胜宾和妻子商量后,给岳父去了一封信笺,说明这孩子的兴趣所在,决定将其送往衡山。 南岳山脚。 今天是李丘平进行入门仪式的日子。 衡山支派是每三年一次开山门收授弟子,来者不拒,唯一的条件是不能超过十岁。 当然不是说超过了十岁就不能再入衡山学艺,衡山派长老级的高手可以在考察之后引荐仍有可为者或特殊人才入门。李胜宾当年十五岁才入衡山,就是靠的当时衡山掌教丁云远的引荐,并拜在门下成为其关门弟子。 弟子入衡山后先不正式拜师,一般由掌教弟子教习基本的剑法和内功,为时三年,此期间称之为山门弟子。三年内山门弟子可以随时向派中监技长老提请升级,监技长老考察后觉得剑法和内功均已圆熟,即可通过。三年期满未通过者,可自行离去,也可以和下一批山门弟子再行努力。当然,在这期间,一切都是要收一些费用的,且弟子习艺未满三年者不得离去。 通过后即正式拜师,进入师授弟子的行列,也就是正式的五岳派衡山支派的人了。 此时全由师傅授艺,所以拜得一明师方是大运,要知道武功高的人不一定会教徒弟,不是说师傅藏私,而是教育本身的问题。何况五岳派武学鸿博奥妙,钻研一生也未必能得其三四,实无藏私必要,这也是五岳之祖剑仙凌无尘的功劳。 师授弟子武功有成后,可以再度挑战监技长老。若得到监技长老认可,则可以再度升级成为入室弟子。入室弟子可以进入衡山藏经室翻阅衡山武学典籍自行修炼。 入室弟子就是五岳派主要的力量所在。这样的培养方式导致了五岳派越来越兴盛,目的就是希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若要进一步钻研,看看五岳之祖剑仙凌无尘以及后世高手留下的最高秘典。则须成为长老级的高手才行了。 入门仪式甚是简单,李丘平和百十个年龄相近的小孩子在衡山脚下对着衡山派山门遥拜,行过三叩之礼后就算是山门弟子了,而各人的父辈则被请往待客厅商谈有关事宜。 丘平的父亲李胜宾和丘平交待了一下后,早上了祝融峰找同门喝酒去了。 不一阵便既礼毕。 一个二十出头,貌似书生的年轻人来到众小跟前,对众小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峥,是你们的大师兄。以后由我来教你们入门武功。希望大家好好努力,不要辜负了你们父母的期望。也不要堕了我衡山威名!你们就是衡山的未来!好了,现在大家各自去收拾自己的房间,然后可以互相认识一下,结伴随便看看衡山。等会你们父母会来看看你们,好好和父母道个别就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正式开始练功了。有什么生活上的问题可以找山门的罗叔。” 张峥身着一袭青衫,腰悬宝剑,谈吐儒雅,一派名门弟子气度,颇得人好感。 张峥双眼不经意的扫了扫李丘平又道:”对了,你们现在还只是山门弟子,入我门中就不是常人了,本门有些规矩日后自会教给你们知道。现在先给你们说一点,山门弟子不能再上山顶,活动范围限于半山亭。好了,大家自己散了吧。”说完自行离去了。 见张峥离去,众小一下子就叽喳起来。“知道吗?张师兄就是我们衡山派掌教的儿子呢!”一个胖小子说道。 “这还用你说!张师兄在江湖上的外号叫什么你知道吗?,嘿嘿,说不出了吧!告诉你吧,剑书丹青。怎么样?厉害吧?”一个锦衣少年道。 “剑书丹青?那是什么意思呢?” “你没看见张师兄穿着青色的衣服。还带着剑啊!这就是剑,青了。” ................. 李丘平觉出问题来了。 以前一个人在家里苦练,偶有客人来访,却从来就没有同龄的玩伴。只有在去唐门的几天里认识了大舅唐天望的儿子,自己的表兄唐凌绝。不过只比自己大一岁的唐凌绝比自己更执着于练功。用外公的话说:这个孩子可能会成为唐门最有成就的人。少年唐凌绝表现得异常老成,两人的谈话仅限于练功。 现在忽然多了一群同龄人,李丘平发现自己更本没有办法融入这个圈子,连笑的感觉都没有。 没有办法,李丘平只有一个人向山门院落自己的房间走去。衡山派虽然颇有些产业也不会安排每个山门弟子一个房间。四个人一个的房间对小孩来说已经是够大了!想着要自己打扫,李丘平又觉得一阵头痛。 “知道吗?他父亲也是衡山派的呢!还是个长老高手呢!” “爹是高手就了不起了?爹是爹儿子是儿子!” “难怪不理我们呢!” 听着背后的议论,丘平先是一阵烦恼,随即释然。呵呵,自己居然会因为一群小孩的议论产生不好的情绪!看来生理是会影响心理的!自己还是象小孩子多一点。 父亲已经下山了。 “必须调整心态,自己一定要以一个小孩的心态去学习。”丘平躺在床上想着。 下棋的都说过,二十岁不成国手则终生无望!自己身体虽然只有五岁,但是心理上已经过三十了,渊博的知识固然可以让自己在某些方面少走弯路,但是也会让自己有太多杂念而少了最重要的悟性! 好比做一道数学题,用已知的公式和方法去解,破开重重的弯弯绕解开的,那叫悟性。而以前做过这样同类的题目,见之而轻松解开的,那叫经验。 李丘平的理解就是:始终用经验的,那就是傍着巨人,所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能吟。 而要想要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没有悟性是不可能的!但是经验也不可或缺。 以前自己练剑已经尽力控制了,仍然会不由自主地用物理学去印证发力手法。究竟怎样才能使经验和悟性达到完美的统一呢? 思来想去终不可解,不由睡意忽来,就此进入了梦乡。 二 衡山梦长2 魏夫人是南岳最早的一个女道士。她是晋代任城人。父魏舒官居司徒,丈夫刘幼彦为修武令,两个儿子官司职也不小。她自己博览群书,学问很好,并领官过祭酒。只因丈夫早死,又值晋室东渡,率先南迁,“抚养内外,旁救穷乏”,便有些看破红尘,等到她的儿子们自立后,便正式出家,在南岳做道士。魏夫擅长隶书,她在黄庭观观念黄庭经十六年,亲注并手书《黄庭内景经》刻石嵌在黄庭观壁间,为后世所宝传。传说她活到八十三岁时,服药称疾,闭目寝息,饮而不食,七日,托剑化形仙去。 在五岳剑派合并之前,衡山派内功居于五派之冠。 派内记载,魏夫人于仙去之前曾经会衡山掌门于祝融峰,并赐一部《混元真解》。《混元真解》乃是道家炼气修仙之无上宝典,共分十卷。前三卷详细解释了如何得气,如何修炼的基本功法。上手极是容易,且优于衡山本来内功多亦。不论以前是否修习内功,均有大益处。至第四卷起,便艰辛复杂,修炼极其缓慢,但威力也是极强。常人极难突破第三卷的境界,所以衡山一脉通常以混元功的前三重作为奠基的内功,而后修习衡山派原本的火系内力。即便如此衡山派众人亦是得益极大。此后百数十年,衡山派内功强于其他四派皆因于此。因此衡山派特尊魏夫人为紫虚先师,在祝融峰设有魏夫人灵位,地位与衡山派创派祖师相同。 到五岳剑派合并之后,衡山派掌教为示无私,乃将《混元真解》前三卷抄录四份送于其余四派,原本仍置本堂。五岳派众人若要参阅须到衡山方可。自此五岳派人人武功大进。凌无尘赞《混元真解》:旷世之宝典,参仙之坦途! 《混元真解》和凌无尘所书之《剑道》成为五岳派最高秘学。然而五岳派众人限于秉赋从来没有人真正领悟这两门绝学。 《混元真解》前三卷作为五岳派入门内功,后七卷由于艰辛繁复,鲜有人修炼。有意志坚定天赋颇高之人习之。往往终其一生不得其要。偶有秉赋异常者得其真诀,便成纵横江湖之一代高手。 凌无尘曾经仅用一年就修炼到了第七卷,而后数年未得寸进。到练到第八卷时已是过了五年,当日大笑不止。次日即荐衡山掌教为五岳派掌门,随即离去,不知所终。此后五岳派再无人将《混元真解》修炼至第八卷。 最终,这两门绝技被五岳派有识之士用以验证五岳原有的武学,果然大获成功。五岳派各门内功剑法都得到了长足的进步,于是形成了鸿博的五岳派武学。而《混元真解》和《剑道》是五岳派最高绝技乃无疑问,有志之士对其的研究仍是孜孜不倦。好比李胜宾就是靠着修炼《混元真解》而弥补了十五岁才习武的不足,一身内功并不在诸师兄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从开始练习混元功和入门剑法已经有一个月了,李丘平大感苦恼。 衡山入门剑法共有十路,每一路剑法又有数十招。练习招式倒是很简单,要做出准确的姿势也非常轻松。以丘平的底子和聪明要练好十路剑法大概旬月即可。 但是,李丘平练剑时思虑太多,比如,他总是想着为什么要提肩,为什么又要抖腕。为什么又要挽剑花。对于每一招的用途都要想理解个透彻。 须知此时的李丘平对于技击之道毫无见识,幼年所习只是发力之道,还可以用现代力学印证。而现在要以本身的智慧来理解一套完整剑法的作用那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衡山入门剑法虽然简单,其实却是衡山数百年来无数高手用无上的智慧将衡山剑法的要诀化繁为简而成,用意是要弟子熟练基本而为能领会更繁复高深的剑法做准备。这十路剑法虽然简单,其实已经包罗了所有衡山剑法的精粹,实是千锤百炼的结晶。 化繁为简本来也就是高深武学的一种境界。本来衡山的先贤并未打算在教基本剑法的时候教弟子门领悟这些剑意,就算有这个意思也不可能教会,而且也从来没有人在练习这些剑法的时候去想着各个招式的奥妙。而李丘平偏能体会到各个招式所存在的无穷深意。 五岳派各支派的情况大都相似,这还是当年凌无尘亲自建议并且参与了的,这样的练习后来果然对五岳派弟子的修炼大有好处。可是对李丘平来说就好象让他跨过基础直接修习最高武学一般。这样的情况便是凌无尘复生大概也是无可奈何的吧! 混元功的修炼更是让李丘平大感失落。 修炼内功的第一步便是得气,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冥思和打坐后,修炼者便能够感觉到身体里形成了一小团气,这一团气便是武学中所谓的真气。 不同的修炼法门,感觉到气的部位也不同,武林大多门派的得气都处于丹田,混元功也是一样。 得气后始能进行进一步的修炼。通过一些方式让体内的这股气增厚变实,真气愈加厚实雄浑内力也就越强,这就是所谓的修炼内功了。 当然,内功的修炼远不止这么简单,增强真气只是其中一个方面,再强的内力如果用不得法一样发挥不出其应有的威力。此是后话暂且不表。 丘平经过了个多月的冥思打坐仍然没有得气的迹象。 本来混元功乃是当今武林最容易入门的内功,一般人只要数日既可得气,有甚者当天可得。 可丘平每当冥思打坐种种纷繁复杂剑意便冲脑而来,当真是人欲静而念不止。不要说冥思打坐了,每每在睡梦之中仍有无尽的剑招剑意在脑中荡漾。 眼看着身边众小一一得气,李丘平郁闷不已。好在知道症结所在,倒也不十分担心。不过看着众小略带嘲笑的眼神却也不大好受。 张峥倒是探过几次,但见丘平神色泰然后便也不再过问。 这天黄昏,丘平独自坐于林中一石上打坐修炼,不一阵杂念纷至。正烦躁间忽闻一声嘻笑。 “似这般打坐,一千年也不能得道!” 丘平先是一怒,随即心平气和。睁目一看,一个中年僧人正惊讶的看着自己。 “请大师指教!如何方可得道?”李丘平不敢小看了来人,此人意态闲暇,双目清澈,僧袍上一尘不染,一派高僧模样。 “小施主打坐时,左手捏着剑诀,右手微颤分明就是在作舞剑状。如此打坐贫僧闻所未闻,且我南宗不打坐、不念经、不持戒,顿悟成佛!是以方才多有打扰!望小施主不要介怀!” “大师何以这般客气,小子年幼,大师教训理所当然!” “不然,小施主初时怒意腾升,随即心平气和。小小年纪,养气功夫之深却是贫僧生平仅见!人说学无先后达者为师,岂能以达人年幼而轻之!” “大师过谦了,小子焉能当达者二字!不过小子修炼倒是确有疑难,敢问大师,不打坐、不念经、不持戒则如何修炼,又如何顿悟成佛?” 中年僧人笑道:“修炼之道各有其法,殊途同归。我虽不是习武之人,不过我南宗参禅之道倒是可以和施主切磋一二。施主可有兴趣听贫僧讲一则故事?” “大师请讲,小子洗耳恭听!” “佛教传入我华夏后,已被一部分僧人改造为华夏式佛教——禅宗。到了唐代,禅宗又分为南宗和北宗。北宗主张“渐悟”成佛的观点,意思是要求通过打坐、念经、持戒的途径来达到成佛成祖的目的。南宗则主张“顿悟”成佛的观点,意思是前段的什么事情都不管,一刀两断,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心中有佛,我心即佛,不打坐、不念经、不持戒,否定“我心”之外的一切“外物”,完全可以成佛成祖。两宗认识分歧,互不卖帐,互相对立,水火水容!” 李丘平很想问问现在是什么朝代,转念间又忍住不说。 中年僧人接着道:“当时般若寺有个著名的和尚,名叫怀让,这位高僧,就是佛教上有名的禅宗七祖,也是南宗当时的始祖。唐开元年间,有一天,从四川来了一个和尚,名叫马道一,信仰北宗。说来有意思,虽然在教义上与怀让誓不两立,但他是慕怀让之名而来的。当时怀让在般若寺观音台讲法,道一只隔三百米远的地方结芦为庵,专门打坐、念经,想来影响怀让,引他信仰北宗。怀让见他来势不凡,显然是对南宗一种公开挑衅,担他对此采取了一种别致的处理办法,即不动武,又不比法,他拿着一块青砖,在道一打坐的石头上磨来磨去,磨得沙、沙、沙作响,以响声来干扰他打坐。一天两天过去了,他仍然不理,到了第七天,道一坐不住了,他走近怀让问道:“大师,您磨砖干什么?”怀让答曰:“磨砖作镜也。”道一惊奇地接着说:“磨砖不能成镜,坐禅岂能成镜呢?”怀让反问道:“磨砖不能成镜,坐禅岂能成佛呢?”道一问道:“如何才能成佛?”怀让作偈道:“心地含佛种,遇泽悉皆萌,三昧华无相,何怀复何成。”道一听了,豁然领会禅机,大为敬服,立刻拜怀让为师,怀让说:“我打个比喻,用牛架车,车如果不走了,是打车对,还是打牛对?”意思是说,打坐如打车,是没有用的,怀让又接着讲了许多南宗的道义,道一越听越信服。从此,马道一皈依了南宗,拜怀让为师,跟随怀让十年,得了堂奥,密受心印。后来,马道一到江西康袭公山,建立禅林,聚徒传法。不久又带了一百三十九个法嗣(即徒弟)成了一方的宗主,被称为马祖。这个故事就是,磨镜传法!” 中年僧人娓娓道来,李丘平听得入了神,口中喃喃“打车对,还是打牛对?打车对,还是打牛对...............” 忽然豁然开朗!抬头时,天已全黑,中年僧人早已不知所终。 “糟了,忘记问大师法号了!” 天既黑,李丘平索性不急着赶回去,于是盘腿坐好。心中默思混元功中种种法诀,双手展开,左手捏着剑诀,右手作舞剑状。心中剑意一起,双手自然舞动,脑中一点清明始终守着混元法诀不使其断绝,不一阵物我两忘。 不知道过了多久,丘平悠悠醒来,阳光耀眼,竟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他只觉得身轻体健,六识清明,比之昨日仿佛再次重生。 丘平略一运气,丹田一股真气涌动活物一般,清澈纯净仿佛还带着无尽的喜悦。丘平喜极,于是放声长啸,提剑而舞。 不一阵所习两套剑法舞毕,丘平意犹未尽,趁着心中剑意正盛,把平日里种种剑意从手中宣泄出来,一把剑越舞越快,越舞越是空灵流动。 正痛快酣畅之时,心中警兆忽现。停手一看,张峥就在身前,似笑非笑的正看着自己。 二 衡山梦长3 自从得气之后,李丘平修炼得越发勤奋起来。不及半年,十套入门剑法已经修炼完毕。混元功也练到了第三重境界。 混元功第一重修炼的是得气和内视,不但丹田处有主气,全身经脉都有点滴散气,待得能清晰觉出丹田和诸处主脉分布及形态便算达成了第一重境界。第二重炼的是将丹田主气和诸处主脉连通,形成由丹田至胸口儃中的真气循环,是为小周天。第三重则需以真气打通足涌泉,手劳宫,顶泥丸宫形成大周天循环。修炼时先循环九小周天,而后真气探至足涌泉,手劳宫,顶泥丸宫绕回完成大周天循环,至此混元功第三重成亦。 李丘平练到混元功第三重后发现,每循环一个大周天真气都有微小的增加。本来得气之时,丹田就充满了真气,毫无空隙。而每循环一个大周天真气就密了一分,那是新增的真气挤入丹田将原有的真气压实的缘故。其实真气的增加极为微小,多得丘平先天异禀才有这样的感觉,似丘平这般每循环一个大周天都有进步的感觉,当世再无第二人。 丘平觉得自己应该再多练些时候。 正当张峥以为李丘平马上就要成为师授弟子,衡山又要多出一个英才的时候,李丘平的表现却让他大感诧异。 李丘平似乎丝毫没有去找监技长老的意思,每天练剑不止,十套简单的入门剑法翻来覆去的勤练不暇。而且丘平喜欢一个人在密林中修炼内功。张峥看了数次丘平修炼内功的情况,丘平修炼内功的时候不象其他人五心向天稳坐不动,而是双手不断变幻,仿佛练剑状。 张峥为防不測,秉告了父亲李丘平的异状。张谦看了之后只留了一句话“不要打扰他”。而后每月都要下山观察丘平一两次。肖元义也特地看了李丘平,并且找了丘平谈话,随后摇头而去。 张峥对丘平颇为关心,不止一次想和丘平沟通交流,哪知道李丘平好象丢了三魂七魄中的两魂六魄,能说话,能思考,起居饮食正常,就是不能集中精神。要不是看到丘平练剑时的专注神情,张峥几乎就认为丘平已经入魔了。 其实说丘平已经入魔也不能算错。自丘平感受到真气的缓慢变化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陷入了混元功混沌境界,练剑和平日生活只是一种本能。在丘平感觉中,真气正不断的飞速凝固,越来越沉雄浑厚,浑不知时光易逝,流年似水。 张峥不知道李丘平翻来覆去的练那十套剑法干什么,在他看来,那十套剑法李丘平早使得滚瓜烂熟,再练下去毫无意义,直到李丘平入门五年后的一天。 这天清晨,阳光未起,春意正浓,衡山的露水正重。张峥来到山门,忽听山门内一阵喧哗。 张峥心中烦躁,带了两届山门弟子了,没有一个堪称杰出的弟子,唯一一个看似天才的李丘平却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沉迷于山门而不知进取!现在这些弟子不知何故喧哗,毫无名门弟子的觉悟,看来非得好好教训一番才行。 张峥跃入练剑坪,只见一大堆弟子围在练剑坪旁花圃边,不时发出声声惊叹。 张峥走近一看,却是李丘平在花圃中舞剑。 只见剑光流动,或刺或削,或挑或卷,使的正是山门剑法。目标却是花圃中朵朵鲜花上的露水,但见滴滴露水活物般跃起,然后散开消失,满天水雾,如梦如幻! 张峥看得目眩神迷,完全忘记了要训斥众弟子的事。不一阵,太阳升起,李丘平也收剑而去了。张峥定神看去,花圃中更无半片花瓣损伤。 张峥暗想,不想他竟然练到了这样的境界,就是父亲出手只怕也是万难做到。 “大师兄,李师兄这么厉害,怎么还是山门弟子呢?” 张峥一阵语塞。“努力练习,你们以后会更厉害的!”心中却道:“鬼才知道,这人是个剑痴。父亲和肖师叔还曾经为谁收他做弟子争论了一番,哪知道这个人更本就没有拜师的意思,这一拖就快五年了!堂堂衡山派总不能硬拉着人家拜师吧!照今天丘平的表现来看这些年的修炼不是白费的,他绝对是五岳派有史以来最强的山门弟子!” 张峥苦笑,想起李丘平的父亲李胜宾在得知丘平的异状,看过丘平后大笑离去的情景。看来这两父子都是痴人。张峥心思早已不在,匆匆安排了练功内容后直奔祝融峰,他要将此事禀报父亲。 祝融峰,衡山掌教张谦居处。“父亲,他为什么不拜师呢?我看他练剑,分明已经已经到了极高的境界。能把入门剑法修炼到这样的地步实在是不可思异。当年我半年出山门,您和师叔门都说我是罕见的奇才,但是我现在练了二十几年的剑了,象李师弟般把入门剑法使得如此出神如化自问也是做不到的。他已经练到了这个地步,再练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光凭着修炼这十路入门剑法就能成为绝顶高手吗?” 张谦一阵默然,忽然道:“你见过你李胜宾师叔的武功吗?” “见过两次,李师叔经常上山,不过很少演练武功剑法。” “你觉得你李师叔武功如何?” “孩儿看到的两次,一次是李师叔和肖师叔切磋,一次是和泰山来的一位师叔比剑,两次李师叔都匆匆收手,虽然没有输,但是也没有出奇之处。以孩儿的修为看不出深浅。” “很好!你不以片面的了解妄下结论,有些名门弟子的气度。为父很是高兴,我还以为你和你那些师兄弟一样都是目空一切,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不撞南墙不回头。你没有沾染这些所谓大派子弟的恶习,很是不错!” 张峥一阵默然,其实在以前,张峥也是不大看得起这位身在镖局的师叔的。 要知道真正的武林高手都是高来高去,岂有投身镖局之理。自从见到丘平数年的苦练以及成就以后,张峥的思想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张峥自己也不是懒惰之人,二十年如一日的练剑成就了他坚毅的性格,而李丘平的出现让他认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痴。虽然,他不理解李丘平练到了什么境界,但分明有一种清晰的感觉告诉他,自己不如李丘平。这当然不说武功上不如,现在的丘平就是十个一起上也不放在张峥眼里。那是一种玄妙的感觉,就好象在这个少年的身体里有着另外一种东西,如山之沉,如海之阔,又象乌云遮住的旭日,迟早要光耀大地。由此,张峥对于丘平的父亲自然也有了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你李师叔少年时是儒家子弟,后来由于家中变故弃文习剑,是年已经十五岁了。本来我衡山不收超过十岁的弟子,由于当年我的恩师,也就是你的师祖和你李师叔的父亲颇有交情,于是亲自收为关门弟子,并且亲自授艺。当时所有的人包括我都不看好这位衡山派的关门弟子。谁知道,李师弟天生聪慧,不但仅用五年就成了入室弟子,而且坚持修炼混元功,成为衡山近七十年来第一个突破了混元功第五重境界的人,武功进展之快实令人叹为观止。恩师曾有言,若其早十年入我衡山,则三十年后天下无有能匹敌者。自此为父再不敢小视天下英雄。你看到你李师叔的两次出手不过是他受儒家经典影响深守谦冲之道罢了。当年李师弟横空出世,代表衡山出战五岳派三年一次的入室弟子大比武,毫无争议的夺魁,你那个泰山派的师叔就曾是他的手下败将。” 张谦端起茶几上茶碗喝了几口,稍做停顿便又接着道:“他们两父子都是衡山罕见的天才是可以肯定,不知道李师弟是怎么调教的。你李师弟现在这种状况好象是进入了武学中所说的混沌境界,看似正常,其实整个人都已经投入了修炼中。打个比方说,就是虽然他的身体还在这里,其实灵魂已经处于另外一个世界,在不受外界影响的情况下不停的修炼。这样的好处就是修炼得纯粹,没有诸般干扰,精神也是完全集中的。一般习武的高手在遇到难题的时候喜欢闭关,就是人为的进入混沌境界,那可都是宗师级的高手了。象李丘平这般自然进入混沌境界的据为父所知类似我衡山紫虚先师魏夫人,不过先师停留时间极短。是以,为父也不能确定你李师弟现在是什么状况,混沌境界虽然不虑旁人打扰,我等却也不知如何唤醒他。就是知道,也不清楚唤醒他后对他的修炼有什么影响。你也不要多想了,你李师弟如果有一天醒来,说不定会成为我五岳派甚至武林的一个神话!目前只能等他自然醒转了!” “对了,李丘平的事对外就说是练剑成痴好了。其他支派若要打听我自会处理。此事也犯不上惊动各兄弟支派。为了你李师弟的安全着想他在花圃舞剑的细节尽可能保密。” 二 衡山梦长4 这一天,混元真气行完大周天后李丘平忽然感觉不到真气的增加了。为了确认一下,丘平马上又做了一个大周天循环。没错,丹田处的真气再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增加了。丘平展开内视,看到丹田处的真气凝成一团,缓慢的旋转着,和周身主脉的散气做着缓慢的交换,略一思索真气即随念而动无不如意。 嗯,应该可以收功了。丘平转念间整个人随即清醒过来。正好看到张峥向这处行来.“张师兄好!” 张峥一呆,随即大喜。“你醒了!” “醒了?”李丘平一楞,练功时种种情景涌上心头,回忆中唯余日出日落,白云苍狗。“是啊!我醒了!” 二人相对无言,过了一会,丘平问道:“我练了多久了?” “七年了!” “七,七年了?”尽管心中已有明悟,李丘平仍是吓了一跳。 李丘平忘着天边瑰丽的晚霞久久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柱香时分,张峥见其久不言语,不由得有些担忧。正欲说些什么。“我要拜师!”李丘平仿佛憋了一口似的道。 张峥一楞后哈哈大笑,“等了你七年了!怎么样?是现在去还是明天再去?现在就去的话,我给你带路!” “还是明天吧,现在快天黑了,我也回去好好洗洗再做点准备。拜师可不是说笑的。再说七年都过了也不在乎这一两天的。” 张峥口中应是,心中却道:“你还要准备什么,衡山大大小小等你醒来可不是一年两年了,监技长老亲自看你练剑也不下十数次了。所谓的考试也就是应个景摸个底罢了!” 是夜,李丘平睡了七年来第一个清醒的觉。 第二天天未亮李丘平便已起身,只觉得神完气足,精神爽朗。习惯性的舞了一阵剑法后方去洗漱,想起今天要上山拜师,便又特意去澡堂子里洗了个澡。做完这些阳光也开始抬头了。回到山门大堂,张峥早已在堂中等他。 “张师兄早,我们这就上山吧。”“好,走吧。”张峥不再废话。 到得山门处,李丘平停下脚步深深的望了望七年来起居练功的地方。忽然向门口处的罗叔鞠了一躬道:“谢谢罗叔!”又转身向张峥鞠了一躬道:“谢谢张师兄!” 七年来,虽然丘平的起居饮食能够自理。但是七年长了多少身体换了多少衣服,又换了多少剑,又独自住着一个房间。虽然衡山自然不会让弟子练剑练到衣破剑烂,但是干净的房间,合身的衣裤,雪亮的佩剑,仍说明了自己受到的精心照顾。李丘平昨晚和几个山门弟子聊了几句,心中早跟明镜似的。罗叔也还罢了,张师兄是衡山大弟子,掌教的亲子,衡山未来的接班人。这一谢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少的! 罗叔仍是一脸漠然,张峥笑道:“师弟不必客气了,我是你的领路人,稍稍照顾本来是份内的事。何况让你受了委屈,李师叔那里也交代不了啊,呵呵!我们快点走吧。” 祝融峰顶,试剑堂中,衡山高手几乎有近半到场,掌教张谦和肖元义赫然便在场中。本来一个山门弟子试剑是不可能来这么多长辈的,由于李丘平身在山门七年早已名声在外,看好他不看好他的都想来看看前衡山传奇人物李胜宾的儿子七年来到底练成了什么。 监技长老周全是衡山人,自技成后从未离山,江湖上也没有名声,但却不能让人小看了他。据说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试剑弟子的长短处,这还罢了,他往往还能给弟子下一个评语,而且百不失一。 山门弟子试剑就只有两个项目,剑法和内功。试剑法没有对手,就是在监技长老周全面前把入门剑法使一遍。周全若是认可,便算是过关了。 李丘平站在试剑堂中央,在周全示意可以开始后便老老实实地把入门剑法一路路地使将下来,只刚使到第二路周全便示意停下。李丘平不知何意,“难道我使得不对?不能啊,自己没有在剑法里添加任何变化,应该是无可挑剔才是。难道是我使得太好了,嗯,这倒是有可能。”李丘平不知道,他的剑法使得的确标准地道,但却不是周全叫停的理由。似他这般舞剑光是周全本人就看过不下十次,堂中绝大部分人都是看过的。而且丘平平日里练剑往往还带有种种下意识的精微变化,如今老老实实的把入门剑法使来,直看得周全索然无味。 “你过来。”周全肃然道。李丘平依言走到周全面前道:“请长老训示。” 周全也不说话,伸手便握住丘平的双手,掌心相对。略一提气,一股真气通过双手直接侵入丘平体内。这是内功的考查,通过真气的侵入达到内视试炼弟子本身经脉,以及内力修为的目的。周全这两股真气才刚侵入丘平双手就查觉到了不对,丘平体内真气不象其他弟子一样容纳外来异类真气,反而竟似有抵抗之意,周全一喜,这是内功修炼达到登堂入室的征兆啊!本来试到着个地步已经可以宣布丘平过关了。但周全有心要试试李丘平的深浅,于是缓缓加力,将两股真气聚于掌心而后慢慢逼向丘平。 丘平在周全真气刚输送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这是在考验自己的内力了,却不知道怎么反应。过了一小会仍然没有感到周全真气进入身体,只是在手腕处停留,不一会便慢慢退回掌心处了。丘平以为试炼已经结束,正想要收手道谢间.忽觉周全双掌真气大盛,心中一动,丹田所蓄真气随念而起,丘平心道“要糟!” 周全刚将真气逼向丘平,忽然双掌间真气汹涌而至,来势迅如雷,重如山,促不及防下双手竟被弹开,好在早已聚气于掌上不至受伤出丑。堂中诸人却早已看得清清楚楚。周全一窒下,对着张谦施礼道:“恭喜掌教师兄收得绝好弟子!”堂中诸人纷纷道贺。 张谦纵声长笑,声震屋宇。“李丘平,你可愿拜我为师吗?”那周全从未如此赞扬一个山门弟子,便是张峥当年半年即出山门,周全也仅是给了一句:不错,有前途。张谦和肖元义数年前就为谁收丘平为徒起过争执,最终张谦争得李胜宾同意定下了这个徒弟。却不曾想丘平在山门一练就是七年,算起来张谦等这个弟子也有五年多了。张谦心中畅快,混然忘了试剑堂不是拜师的地方。 李丘平毫不迟疑,行至张谦面前拜倒不语。张谦这才回过神来,道:“你先磕九个头吧。”李丘平恭恭敬敬地磕了九个响头,口称师父。张谦笑道:“罢了,为师失态,你算是衡山有史以来第一个在试剑堂拜师的弟子了!等会再带你去先贤殿给各位祖师补礼。” 随后,张谦带着李丘平对各位师叔伯一一见礼。而后回到先贤殿补礼。然后又到后山见了几位衡山已经退隐的前辈,最后把五岳门规和衡山门规背了个烂熟。等一一礼毕,用过晚饭天已全黑了。张谦亲自吩咐执事弟子安排了李丘平住处等一应所须后嘱咐了几句便即离去了。李丘平习惯的舞了一会剑,行了一遍混元真气后便也睡了。 第二天,张谦带李丘平来到藏经殿,对丘平道:“今天你就是我衡山师授弟子了,师授弟子的第一步就是要自己选则以后对于内功的修炼方向。这个地方在你做师授弟子的时候只能进来今天这一次。你可以选择自己要修炼的内功,然后有一天的时间给你翻阅你要修炼的内功秘籍,你必须在今天内背下以后要修炼的口诀,当然在以后你也可以向师长请教。不过,如果你选的是为师没有了解的内功,那就只能去请教其他师叔伯了!其实一般弟子都是随师父修炼,这样师父可以把自己的体会和理解一并传授。不过为师很看好你的发展,不想你有所局限。仍然希望你自己做出选择。现在我先给你说一下我衡山内功的种类。” 李丘平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感觉到了压力,张谦对自己的期望傻瓜都看得出。倒是父亲,应该也对自己有很高期望的,为什么自己却没有明显的感觉呢?难道父亲真的能做到喜努不现于形色,连自己这样精通心理学的人也能瞒过吗?人都道父亲本是读书之人,由于十五岁时家里发生了变故才弃文而习剑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为什么父亲从来没和我说,连提都没提过。 张谦打开一个箱子,郑重取出一部线装帛书道:“这是我衡山最初的内功本源,由我衡山创派祖师许子成手书。”李丘平定神望去,只见书上两个隶书字体,《丙火》。张谦接着道:“我南岳属火,丙火神功原来是我衡山派镇派神功,不过修炼极其困难,鲜有人练成。后紫虚先师赐我衡山《混元真解》一部,也就是你现在修炼的混元功,之后我衡山派人人内功大进,修炼丙火神功也开始屡有成者。其时我衡山派内功独步武林,在江湖上大放异彩。到后来盛唐之时,凌师祖横空出世,单人只剑打遍天下,终于合并了当时的五岳剑派。后来,五支派互相切磋印证,武学越来越是精妙鸿博。丙火神功太过艰辛繁复,就在那个时代,衡山先贤有志者决心简化补强.数百年来不懈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果,丙火神功被拆分成了数种单独的内功,形成了我衡山独有的火系内功。虽然威力比之原丙火功有所不如,却更加容易练到较高的境界。比方说一个资质一般的人,修炼丙火神功可能一事无成或者成就有限,而修炼其他火系内功却可以习有所成,纵横江湖。你肖元义师叔修炼的就是后来发展的火系分支,离火真气。” “那师父您呢?您是练的丙火神功吗?” 张谦微笑:“衡山的精粹总是要有人来继承的,岂能惧难而退!不但我,很多衡山子弟在进入了这个房间时都选择了丙火。只可惜成者寥寥!好了,为师也说得差不多了,你自己想想做个选择吧。” 丘平心中早有决定,道:“师父,我要继续修炼混元功。” 张谦一脸无奈,“早知道你会这么说的了。你要想清楚,修炼混元功比丙火神功更加虚无缥缈,五岳派除了祖师凌无尘,再无人炼到第八重的。而第七重的混元功纵横江湖有余,凌武道之绝顶则差之远亦。五岳派也曾有数位天才横溢之人修至第七重,你父亲现在说不定就有这个修为了,这些人没有一个可以登武道之绝顶的,成就和名声反而不如一些朴实无华专心修炼各支派原本内功的前辈。现在修炼混元功的弟子已经几乎没有了!” “我已经想好了,就是因为混元功难练我才选它的!”李丘平说得决断。 张谦脸上赞赏之色一掠而过,“既是这样,我带你去看宝典。《混元真解》不在这个房间里。” 稍顿又接着道:“衡山修炼混元功的就只有你父亲了,你也有七年没有回家了,要不要趁这个时间回去一趟,一来看看父母,二来好好向你父亲请教混元功的奥秘要诀。” “多谢师父,如果方便的话,徒儿亦有此意。” “那好,为师这几天也正好有些事务,给你十天时间,十天后回来。一会你自行看书,明天一早便去吧,回来之后师父再好好地教你练剑。” 《混元真解》尽是蝇头小楷,字意极古,显然并非魏夫人手迹。丘平浑然不解其意,只好尽数硬背,待见到父亲再作道理。饶是丘平记忆超人,也是背了个头晕眼花,为防忘记又多默念了几遍,待到全本记熟已是哈欠连天了。出门前,丘平回头看了看颇厚的《真解》,“真是夸张啊!难道练了内功连带记忆力也提高了?一天能背下这么厚一本书,不解其意还能背得一字不漏!” 次日一早,丘平婉拒了师父派人护送,便即独自下山。虽然过了七年,丘平自信还不会忘了家的方向。自己身上穿的,手里拿的都带有衡山弟子的标记,安全问题自然不用考虑了! 三 祝融烟雨1 站在家门外,李丘平轻抚颈中所挂玉牌,心中涌起对父母的强烈思念。虽然自己仍然有前世三十年的回忆,但丝毫不影响对父母的孺慕之情。那种血脉相连的,水*融的,宽广博大的亲情,超越了时空。 “我回来了!”丘平扣动门环。 开门的是管家李坤,数年不见李坤已然见老,鬓角已生华发。“坤叔您好!” “小少爷?小少爷回来了!”李坤转眼就认出了丘平,激动得叫了起来。 “丘平!是你吗?”“儿子回来了?”老远就听到父母惊喜的呼声。 “爹!娘!是我,我回来了!”李丘平不等大门完全打开,绕过李坤直奔内室。人影一晃,已经被唐萍抱在怀里。“回来好啊!回来好啊!”唐萍紧紧抱着丘平不知所云。李胜宾乐呵呵的在一旁看着。 李丘平闭上双眼,心中恬静,这就是父母的爱啊!如小草沐浴阳光,如海浪轻刷沙滩,丘平喜欢这种感觉。 过了一会,唐萍把李丘平拉到卧房问长问短。所有做母亲的对儿子都有无尽的唠叨。唐萍未嫁时虽性格文静,却也是干脆利落的侠女。这会做了母亲却也免不了絮絮叨叨,何况还是长年在外的独子。李丘平毫无不耐之意,一一作答,母子二人就这么有说有笑。这边反而是李胜宾不耐烦了,“你们母子有话以后再说吧,快中午了,丘平饿了吧?”“对,对,对,儿子刚走了山路,这会一定饿了,我去做几个好菜,咱们先吃了饭再说。” 吃完了饭,唐萍嫌丘平身上衣服料子太粗,又硬拉着李胜宾带儿子去做衣服,完了又亲自买了些个好菜说要给丘平补补。李胜宾便索性带着丘平拜访了文治,顺便邀请其一起喝酒。 晚饭过后,文治自行告辞,李胜宾借着要传授丘平衡山技艺使开了唐萍,唐萍累了一天亦有睡意便即去了,去际犹自嘟哝:“衡山武功了不起吗?有我们唐门厉害吗,就你那几下子,我什么没见过的。”李胜宾只是嘿嘿直笑。 夜已深,李坤上过茶后也休息去了,客厅只余李胜宾父子二人。 “拜师了吗?”“拜了,师父就是掌教。” “选了哪门内功?”“混元功。” 李胜宾失笑,“张谦这老小子啊!捡了个便宜徒弟了!难怪舍得让你回来。” 李丘平也是满脸笑意,“师父说了,衡山长辈也有指导后辈的义务,不能因为不是亲传弟子就挟技自珍。” 李胜宾欲大笑又怕惊动爱妻,憋的一脸辛苦状。“衡山掌教,衡山掌教啊!丘平你以后可不能学你师父这般无赖。” “为人弟子者,学艺岂可挑拣,况且弃师长之长!” 李胜宾终于大笑出声。丘平也很是开心,能让父亲笑一笑那也是孝道。况且,丘平心里对父亲一直有些疑问。父亲不说,自己也不好问。 “别吵醒了你娘亲,我们去后院说话。”李胜宾止住笑意。父子二人来到后院。 “来,让父亲看看你的混元功练到什么地步了。”说完握住丘平双手。“啊!”丘平想起试剑堂中事不由得叫出声来。“怎么了?”李胜宾疑惑的道。 李丘平于是把试剑堂中周全试自己内功的事说了一遍。李胜宾松开双手,丘平边说他边问,不但把整个情景问的清清楚楚,连丘平是如何转念,真气是如何游走也不放过。 丘平说完后,李胜宾背手而立,久久不语。 “这七年里练混元功的感觉不知道你自己还记得不?”李胜宾终于开口说话,倒不象是在问丘平,似喃喃自语的多些。 “这倒是记得。”丘平没注意到父亲的异常,随口答道。 “哦”李胜宾一下子来了精神,“快说来听听。” 于是,丘平把如何由一位高僧引导而得气,如何因为感觉到真气的增加而陷入了不停的循环修炼,又如何因为感觉到真气的满溢凝结而从混沌境界中清醒都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 “你修炼的时候能感觉到真气的增长?”李胜宾一脸的惊讶。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太有问题了!”李胜宾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无奈。“你现在大概还以为每个人修炼内功的时候都能感觉到真气的增长吧?” 丘平欲言又止,他可不是傻瓜,不愿意说些没用的废话。 “修炼内功之人只有在阶段性突破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修为的提高,好比混元功从第三重练到第四重的时候。在没有阶段性突破的时候就只能有意识的跨很长一段时间,把内力的威力前后验证才能体会到进步!象你说的每转一个大周天就能感觉到真气的增长,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天赋,难怪你一练就是七年!知道吗儿子,平常人在努力做一件事而后又会放弃的原因,通常就是因为感觉不到努力之后所获得的回报。如果人人都象你一般有这样的天赋,估计现在遍地都是绝顶高手了!” 丘平心中佩服之极,想不到父亲竟然有这般见识,这就是心理学中的:条件加强。比如在前世,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沉迷于网络游戏,不光是因为好玩。其实绝大多数的网络游戏主要的时间都花在了练级和打装备上。在虚拟的世界里,你付出的努力清晰可见,升级的经验值就是条件,你每付出一分就可以清楚的看到回报,哪怕升级遥不可及,总是能够看到目标正在一步步接近。而游戏里的极品装备的爆出率更是心理学上所说的:无规律加强。比有规律条件加强更加具有诱惑。无规律条件加强在现实世界也多有应用,比如赌场。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最大的区别就是现实世界要在努力很长时间后才能看到回报,而虚拟世界则把努力的结果用清晰的数字表达出来,虽然暂时没有回报,却能看到努力的成效,并且预知回报的时间。 李胜宾接着道:“你能把混元功练到这个地步看来是不用再试了,说不定日后你能解开《混元真解》的全部奥秘呢!我现在就和你说一说第四重的要诀吧。《混元真解》你已经看了吧?记下了多少?” “全部都背下了。” 李胜宾摇摇头接着道:“其实混元功最关键的就是第三重,第四重并没有增加真气的修炼,而是使用的方法。所有的内功都分蓄和用两个方面。一个人內功练的再强,真气蓄得再厚却手足经脉不通,内力不能通过身体各大经脉使将出来,那也终归无用。所以你虽然真气满溢,平常练剑的时候力量可有增加?” 丘平摇头。李胜宾双手一拍,“这就是了,混元功第三重就是积蓄真气,真气走的是各大主脉,身体大部分经脉都没有涉及。也没有练到发力的方法。你周全师叔之所以被你的真气反弹,那是因为他主动侵入了你修炼真气的主脉。我派诸人一直有一个误解,认为真气能够运转大周天就算是练成混元功第三重了,其实大谬不然!为父曾经机缘巧合也曾经进入过混沌境界修炼混元功,是以在第三重境界也颇有成效,到后来修为日深,越来越体会到当年进入混沌境界的好处。这也是我见到你练功成痴后不忧反喜的缘故了。混元功第三重修为的深浅会直接影响到后面数重的修炼结果。这个结论,为父是参考了许多前辈的笔记,再加上自己多年的经历直到去年才体会到的。今天知道了你修炼的过程,如果你的感觉没错的话,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练成了混元功的第三重。紫虚先师不算,你应该是五岳派有史以来第一个领会《混元真解》真髓的人。祖师凌无尘能一气练到第八重多半是由于他本身内功太高的缘故。若为父估计得不错,以后的修炼可能会很快,你也不用为之惊讶。” 接着李胜宾一句句解释了《混元真解》第四卷的口诀,详细说明了真气的运转以及修炼时的种种感觉。 李丘平在修炼的后两年里真气已是浑厚异常,早有把真气导至各未通支脉的想法。但每每想起父亲在自己年幼时的担心,又记得上衡山前父亲的敦敦教诲,终于守住了灵台一点清明,完成了第三重的修炼。 丘平按父亲所言,盘腿坐好,五心向天,慢慢运转混元真气,进入了忘我状态。先是转了一个大周天,而后将一团真气运至儃中穴后散开,缓缓流于四肢百脉,按着口诀流转养润,不知过了多久但觉得手足胸背各处支脉一一而通。丘平大叫一声醒转,只觉得全身都是气力,恨不得和谁打上一架才好。却见阳光明媚,原来早已经天亮了,父母就在身前看着自己,掩不住的喜悦之情! “成了?”李胜宾问道。“应该是成了!”虽然有心理准备,丘平心中仍是喜悦非常。第三重练了七年,第四重只练了一天。任谁也会很开心吧! “去吃早饭吧,已经准备好了。”唐萍笑道,她虽然一直不认为把丘平送到衡山而不是唐门是个好主意,但是《混元真解》的来历名声却是无人不知,儿子一夜之间练成混元功第四重无疑是天大的喜事,想当年李胜宾就练了一年不止。青出于蓝是可以预见,叫出身武林世家唐萍如何不欢喜。 “不妥,平儿初通支脉,不宜进食。应当先练剑耗力,然后补足真气,再按口诀修炼第四重使支脉畅通加固,这样方不留后患,混元功第四重方算大成。” “好吧,听你的就是了!丘平练完了就赶紧去吃饭啊,娘去看看市面上有没什么新来的好补品。”唐萍素来佩服丈夫的卓识,且听来亦觉有理便不再争。 接下来几天,丘平修炼混元功势如破竹。次日练到第五重,两天后第五重种种扩充经脉强化筋骨的手段已经练无可练。李胜宾在确定丘平的修炼确已扎实后,同意了其开始修炼第六重,这时的李丘平已经成了除魏夫人和凌无尘外修炼混元功进度最快的人了。 第六重又回到了增加真气的路子,是要以已经扩充的经脉为基础,经一步吸纳真气挤压丹田气海,达到扩充气海以及进一步密实真气的目的。这时已经不用再行小周天而是直接运转大周天。在练成第五重后,每转一个大周天丘平又能感觉到丹田真气的增厚了。和在练第三重的感觉类似,但又有些不同,新增加的真气比较难与本身融合,经常是融合的时间比运转大周天的时间还要长得多。 李胜宾教了丘平一个诀窍,运转大周天后,将新增真气散于身体各主脉,而将主脉散气会于丹田,这样一来,不但更易融合还达到了修炼主脉的目的。等到各主脉布满新增真气后便不再练。练功者身体内各真气会自然流转,待得一日夜,主脉中新增真气便已经和本体相合,下次练功便按此方法循环,这是李胜宾练混元功多年的心得,较之《真解》中的锻炼方法要有效得多,李胜宾本人经过了无数次谨慎的尝试和推敲,这才敢传授给丘平。 丘平一试下果然大为奏效,内力进展更是一日千里。这样一来,丘平倒是多了些空闲出来,日间便和父亲对拆剑法。欲要向父亲请教更多时,忽然想到回山的日子却已经到了。 带着几大包母亲准备的衣物,李丘平再次踏上了衡山的山路。“这一次不会这么久了。”李丘平暗想。父母别前的千言万语汇成了三个字:“常回家”。 三 祝融烟雨2 到了衡山山门,李丘平没有直接上山,而是来到了以前经常修炼的树林中。一直以来,丘平的心里都希望能再见一面当年引导自己得气的高僧,所以经常来林中练功盼望当年的恩人能再次经过。一来想亲自道个谢,二来高僧的神情言语丘平每每忆起都是倍觉亲切!那高僧不以丘平年幼而轻之,虽然相交不过瞬间,却是丘平心中自成长以来第一个默认的朋友! 丘平向父亲打听过,父亲也是说不准,要知道此时衡山寺庙颇多,非得一间间寻访才有可能得见。“罢了,先上山学艺,同在衡山,有缘自会相见,实在见不到,待得学艺有成后,访遍衡山禅院也不是什么难事。”丘平也不是拖沓之人,心中计议已定,混元真气运转双腿,使出父亲所传的轻身功夫便转身直奔祝融峰。 天色已近黄昏,今天就是和师父约好的日子了,丘平欲要在天黑以前回到祝融峰顶,于是一口气从山脚直奔。初时还好,待到得南天门处,只觉得体内真气越来越盛,仿佛无有穷尽,气力更无半点不支,而双腿却酸软起来。丘平心中转念,“原来也不是说内功练得强了就无所不能啊!力量还是受制于身体的哦。”虽然修炼了混元功第五重达到了易筋锻骨的效果,这般一气奔上衡山仍然让十二岁的身体感觉到了疲劳!丘平嘿然一声,不但不停反而加起速来。 已经到了祝融峰下,丘平觉得双腿已经是很难迈动了,真气运转也似有阻碍。那天色却渐渐黑了下来。丘平心中一急,就欲不顾一切地再催动真气。忽然前方传来话语“内家修炼最忌蛮干,筋骨的疲劳略事休息即可复原,又能误得了多少时候呢?”言语之中半是爱惜,半是责备。丘平抬头一看,却不是师父还有谁。 “这般浅显的道理,我那师弟没有和你说么?”张谦一晃已经来到丘平身前。见丘平摇摇欲倒,却也不伸手相扶。“坐下,坐下,我教你通经活络,松弛肌肉之法。” 丘平依言就地而坐,张谦于是把如何运用真气通经活络,松弛肌肉,一一说与丘平,其原理和按摩类似,只不过以真气行之效果却更为明显罢了。丘平乃照办,心中却是大叹,原来真气如此奥妙,自己身怀奇宝却不知其珍贵,委实可笑。以此一例思之,内功之学用途之广,实是无有尽处,日后有空须得好好琢磨。 盏茶时分,丘平已然恢复了大半。虽然没有完全复原,但再跑上半个衡山想来问题不大了! 师徒二人上得峰顶,张谦道:“你今天也累了,先去洗澡吃饭,就休息吧。记得等会再做几次通经活络的功夫。”丘平应声行礼,便自行去了。张谦看着丘平背影喃喃自语“第六重混元功吗,李师弟啊!你还真是不可思议呢!” 次日,祝融峰之西,红日初升,西峰还是晨雾披身。张谦带着李丘平来到一个大厅前,只见厅上匾中劲书“千兵”二字。张谦对丘平道:“这里是我衡山收藏兵器之处,其他支派也有一样的厅堂。”说罢推开厅门。厅中燃着八盏大油灯把个宽广的大堂照得通亮。丘平凝神一望,方知千兵之称名副其实!只见那大堂中密密麻麻的兵器架上插满了各式兵器,光是刀就过百把,且绝无一样的,各式奇门武器应有尽有。丘平不但看到了算盘,烟枪,棋盘等物,甚至在一个显眼的地方还郑重其事的摆了个大饭碗。 张谦道:“这是数百年来,武林中所有被人使用过的兵器。我五岳派但凡有弟子在外见得奇门兵刃,回山后便即作图以精铁打造,并传于其他支派。门中高手研究其特性后录于兵器架上。数百年下来,我派搜尽天下兵器于此,目的是让后世子弟胸藏千兵。一来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通晓诸般兵器的特性可以和我们所习之剑术相互印证,二来派中弟子行走江湖之时遇到对手也可以胸有成竹,不至于因为对手使的奇巧之器而弱了气势。 李丘平深以为然,指着堂中的那只大铁碗随口问道:“这件兵器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性?” 张谦道:“每件兵器的架下都有对应的说明,你可以慢慢看。这个铁碗是仿制丐帮的一件宝物,叫:要饭钵。” “怎么没看到剑呢?”李丘平又问。 “千兵堂中不藏剑,等会我带你去剑室,你顺便可以选一把趁手的做练习之用。好了!这里你随时可以进来参研,现在我们去练剑吧。” 衡山派的剑法以变化著称,出剑常九虚一实,极尽惑人耳目之能事。剑招也是繁复之极,很难练习。几套繁杂的剑法张谦原想每天教上几招,然后讲解其中精髓,估计以丘平的天份学上一两年便可圆熟。比之其他弟子,张谦已经作了很乐观的估计。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李丘平的进展之快远远超出了张谦的想象! 第一套剑法李丘平当天看了一次便已学会。任何剑招,只要张谦略一解释,丘平立刻就明白了招式中的种种要领和致胜之道。张谦实在有些难以相信,要知道练剑不象背书,须得体会各招式的应用,不是象入门剑法一样从头到尾标准地使上一遍就算是成了的。何况以衡山剑法的复杂,要在一天里就完全学会,并且标准的使上一遍,那也是件很困难的事了。 要知道李丘平练了七年的山门剑法,对于山门剑法的种种后续变化,剑意的延伸早已有了无数的推敲,张谦所教的内容只不过是把丘平心中的部分剑意证实了而已。对于丘平来说,学习这样的剑法反而比入门剑法要容易得多!张谦对于剑招的运用解释也一一在丘平的心中。丘平的剑术修养就好象是一间装满了珍宝的房子,而这间房子的门已经从内部抜掉了门栓,张谦只是轻轻的推了一下。现在这间房子的门正在徐徐打开,房中的珍宝正在慢慢地闪烁出耀眼的光芒。 在看到丘平完整的使出全套剑法后,张谦犹有疑虑。于是吩咐丘平再自练熟,次日要和丘平对拆。 三天后,这套张谦心目中纷繁复杂的剑法已经被丘平练得无熟可熟,教无可教,拆无可拆!“衡山兴复有期!”张谦暗揣。 接下来数日,张谦再无怀疑,把师授弟子所学级别的几套剑法悉数相传。丘平但有所问,无不尽心而答。师徒二人吃住相随,无日月黑白,饿了就吃,困了就眠就这样过了十几天,张谦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可以再传授的剑招了。 这日张谦苦笑,“徒弟啊!七年方入门,半月可入室,你可是创造衡山派的传奇了!不过,你剑法是练得可以了,可是师授弟子不光是要练剑的,还有其他诸般武学要熟习,比如轻功。不过相信以你第六重混元功的底子也是数日既可功成的了。” 丘平谦道:“这都是恩师您教导有方。” 摆摆了手,张谦又道:“各人有各人的天份,勉强不来。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当年你张峥师兄也是十二岁入室。以年龄而论,你现在入室并不算小的,但以师授弟子的时间长短来算,你的进步速度五岳派前无古人!现在咱们就来学习轻功吧,希望你能为衡山放一异彩!” 李丘平从家里回到衡山正好满一个月,也就是做了四十天师授弟子了。张谦在确定李丘平各方面在师授弟子的锻炼中都已经尽善尽美,继续留在师授弟子的行列只会耽误时间的情况下,终于带领丘平来到试剑堂考取入室资格。 周全脸上兴奋多于惊讶,自己做了十五年的监技长老,从张峥开始,虽然有见过几个颇有天份的孩子,但是较之李丘平就好象荧火之比皓月。能见证可能成为未来衡山的传奇人物的成长,周全心中亦是激动万分。掌门师兄张谦是什么样的人周全很清楚,没有十成把握,张谦绝对不会无聊到让李丘平来找自己这老头开这样的玩笑。 入室弟子的试炼很简单,就是和监技长老周全过招,百招不败就算过关。当然,周全用的也是师授弟子级别的剑法。过招时没有内力限制,也就是说周全可能会全力出招。不过衡山剑法讲的就是以虚对实,以巧补弱,内力强弱少许无关大局,再说周全数十年修为,又岂能真出全力。 “请长老赐教。”李丘平站在周全下首抱剑行礼,神情淡定。不少衡山长辈和入室弟子得到消息也来观看,入室弟子有很大的自由,试剑堂也从不禁门人观看。张峥在人群中给丘平做了个努力的手势,丘平报以微笑,随即又恢复了淡定的神情,只见他如山岳临渊,一派巍峨,众长辈神色齐动。张谦暗笑,“这小子天生宗师风范,我和他打了多少回了,一个小毛孩,身上一派宗师气势,直惹人发笑,偏是笑不出来。” “你进招吧,按惯例我会让你十招,好好把握。”上次就险些出丑,虽然李丘平高不及己胸,周全亦是不敢大意,手中摆出衡山云雾式,那衡山云雾式是衡山剑法中少有的守势之一,但也蕴涵着极凌厉的反击,有云雾藏兵之意。 李丘平先摆了个朝天门的起手式,然后不再客气,尽使所学,二人乒乒乓乓打将起来。转瞬间十招已过,周全便欲抢回先手。 丘平初时不大习惯有人在旁观看,又怕出手太狠,所以有点放不开手脚,数招过后,方才转过念头。“监技长老几十年修为难道还要自己留手不成,当真是笑话,自己未免也太狂了些,只怕全力出手也未必撑得过一百招吧!”顾虑一消,丘平剑法开始流于自然,十招过后正是他杀热了身子的时候,丹田内真气流转不休,心中剑意也正是越来越盛的时候。 丘平忽然觉得前方压力一沉,重重剑气扑面而来,剑上的力道也忽然强了许多。他战意正浓,猛的一提混元真气手中宝剑带着团团变幻卷向周全,竟是要以更强更猛的力量和剑意将周全的攻意压回,却浑然忘了是在何处与何人因何而比剑。 张峥看得惊心动魄,从来没有弟子这样和周全动手的。那周全虽然声名不显,却是衡山的顶尖高手,一身修为不逊父亲,若是若恼了他,引得他全力出手,那还如何过关! 张峥不知道的是,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周全实际已经不得不全力出手了。周全只觉得丘平剑光大盛,剑上蕴涵的力量也是越来越强。小小年纪怎的内力如此浑厚,竟似不输于己一般。衡山剑法是典型的攻势路子,两人若武功相近,一方占了攻势另一方则很难扳回,丘平越打越顺手,他内力上不吃亏,剑法更是圆熟无比。要不是规则所限,丘平还真想加上自己设想的一些变化试试。 现场诸人除了少数几人外,全都以为周全有意相让,只有张谦心中早就有了定论。周全虽然处于守势但绝对不会失手,就是再守上一天也不会在这种程度的攻击下有丝毫失误。但是要想转守为攻,嘿嘿。现在李丘平正值剑意全盛之时,除非破坏规则,否则换了谁上都不能扭转局面,比试其实已经结束了!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些师授弟子忍不住为丘平报数。周全也早就在等着一百招打完了,实在是郁闷,生生守了一百招。 “一百!”众弟子欢呼起来,好象自己打赢了一样。是啊!看到别人的努力有了回报,自己也就有了动力,明天就是自己了啊!张峥也大声祝贺丘平。 随即周全宣布,十二岁的李丘平成为衡山的入室弟子,至此,李丘平成为同一届山门弟子中出山门最晚,而入室最早的弟子,也创造了在师授弟子停留时间最短的记录。这时,丘平正式迈进了高层武学的殿堂。 三 祝融烟雨3 衡山所藏经典并没有让李丘平沉迷多久,李丘平已经告别了挥汗苦练的日子。十三岁那年,丘平翻完了藏经室中最后一部剑书就再也没有象其他师兄弟一样练剑不休,而是成日里抱剑炼气,仿佛又回到了修炼入门剑法时候的混沌状态。 事实上并非如此,李丘平只是把衡山剑法都练成了,说来不可思异,但事实就是如此接近,李丘平修炼的不是衡山剑法而是衡山剑意。当他翻完了所有剑典的时候,各种衡山剑法会及心中剑意,顿时间豁然开朗,山门七年累积的剑意完全融入心神,衡山派先人所留全部剑法已尽在胸中。这并不是说李丘平的武功就超过了父亲和师父,但是无论父亲还是师父的剑招在丘平眼中都已无秘密可言。 究其根源还是丘平在山门七年身处混沌境界打下的基础。丘平七年中不断的累积剑意其实是走上了一条和众人都不一样的路子。平常人都是先学简单剑招,而后循序渐进,慢慢由简单至复杂,等到修为极深之时慢慢领会了剑法中的原理方能舍招式不用,达到随心所欲,出手皆绝技的境界。而丘平由于受前世教育的习惯,在学习时喜欢弄清楚事物的原理,再加上本身异禀,对周围简单的事物亦有更深层次的理解。所以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走上了修炼的最高道路,直接修炼的剑意。然而,如果没有因为修炼混元功而进入混沌境界的机缘,无论丘平天资再高,知识再渊博也断无可能达到这般境地。进入混沌境界的时候,丘平一边有意识地修炼内功,一边无意识的锻炼剑意,修炼内功是在混沌境界,锻炼剑意则实际上是进入了武林中传说的天人合一。衡山虽不乏见识卓越之人,但是又如何会往这个方向思考。张谦只道丘平天纵英才,却也没有想到这层道理。有时候努力的方向,个人的见识,以及机缘巧合远比天赋更加重要。丘平的才智未必就强过了张峥,但是先天异禀,天生的见识加上一些运气使他以超越这个时代的速度在武学道路上大踏步地迈进。 丘平很想问一问师父《剑道》所载内容,但是思之似觉过于突厄。虽然衡山剑术尽在胸中,但短短一年而成,丘平自己心里也是大感没底,偏又觉得练无可练。有天忽然想到,自己所习剑法无非就是虚多实少,变幻无常,式式诱人上当,和兵法之道倒是有几分相似。于是顽心忽起,自己对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颇熟,左右无事不妨试试以剑招印证,说不定大有收获也未可知。 他却不知这一试恰恰让自己又一次走上了正道。要知习武之人停留于无技可练时通常有两条路。一是外求,寻找更高层次的武学经典,以求突破;二是内探,在自己本身的基础上闭关探索,以期得到更高的境界修养。那《剑道》精深奥妙,本来就不是把衡山武功练到圆熟便就可以理解得了的,不然许多年来,五岳派也不至于无人练成了。内探之道艰辛困苦,行此道者多为武道大宗师,也是难有所成。丘平本不通兵法,但《孙子兵法》却能背个透熟,三十六计更是随口能言。大道不谈,“兵者诡道也”是孙武亲言,做为一个精通心理学的人,“诡道”那是不离其宗的。 于是乎,抱剑而思就成了丘平主要的修炼模式。张谦对丘平极有信心,见其成日里既不练剑,也没有疑难询问自己也是毫不理会。倒是肖元义和张峥问了几次,待得与丘平过了几次招,见其剑法精湛便不再说。 丘平对于剑的理解又深了一层,现在的他每日里除了雷打不动地修炼混元真气,就是逛逛千兵堂,或者抱剑于祝融峰顶,坐看日起日落,云流雾卷,雷雨天则兴致勃勃地远观雷池,祝融峰顶有一个小石坑名曰:雷池,天雷起时可见小池间金蛇乱闪,暴雷炸裂,时常令丘平似有所悟。 丘平看似闲暇,却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思索修炼,本来想寻访幼年时所遇高僧,却只是走了祝融峰周围几家禅院,自然是一无所得。家里也是极少回去,母亲捎来东西,衣物自用了,美食等物则是孝敬恩师及分与众师兄弟。 云起云灭,深山修炼不知岁月。丘平近来感觉混元真气似有满溢之意,想起已经又有近年没有见到父母了,便有归家之意。这时的李丘平已经十六岁了,长年的练武并未使其变得粗壮黝黑,反而英挺俊朗。李丘平父母都是江湖俊逸之人,他本人也是相貌堂堂,因数年间常坐衡山之颠,得天地灵气南岳秀美,周身还透着一股灵气,举手间淡雅飘逸,闲定时玉树临风。 归家之念既起,便如千仭堤决不可遏制。丘平于是寻师告别,此时丘平已经是入室弟子的身份,行动上虽然有很大的自由,但象离山这样的情况还是要秉明师父的。 张谦听完丘平说话后道:“你跟我来。”即提剑领着丘平直赴后山。后山风景亦是秀丽,但是没有山道,丘陵峻险,人迹罕至,衡山前辈多有隐居于此。 行到一处平地,张谦停下了脚步正色道:“丘平,这些年来你少有练剑,为师知你天份颇高,有自己的修炼手段,故由得你去。你张峥师兄前些年也试过你的技艺,对你的进展极是推崇!是以为师一直也没有和你试过剑,怕的是影响你自己对剑技的参悟。” 似考虑措辞般稍顿,张谦又接着道:“剑出五岳,你听师兄弟说过吗?” 丘平摇头,老老实实地说:“没有。”其实平常里是听到师兄弟说过的,只是丘平思剑成痴,过耳即忘。 张谦苦笑:“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在衡山这么多年了,连说得上话的朋友都没有一个吧!” 不主动交友在前世就是丘平的短处,那时人际功利不说。现在的丘平一来不愿意主动和人交往,二来醉心武学,也没有那个时间。而众师兄弟对丘平则崇拜者有之,妒忌者亦有之,惟诚心相交者少之。偶有有心者,丘平淡然的神情言语却又将人家吓退了。唯有大师兄张峥还说得上几句话,不过在丘平心中张峥的确是好师兄,好大哥,却并非是好朋友。 朋友!也许有吧,当年那位中年僧人倒是丘平心中忘年挚友,却可惜再没见过。丘平亦只能陪以苦笑。 张谦接着说道:“剑出五岳是我五岳派五大支派的一个交流大会,由每个支派选出六名入室弟子,上届夺魁的支派选出八名,一共三十二名弟子进行比试。得前五名者会得到一定的奖励。我五岳各支派相距甚远,这个大会三年一次,是我五岳派众人切磋技艺和交友的重要平台。试想若是在江湖之上,两个杰出的弟子相逢却不知身处同门岂不可笑!剑出五岳,由五大支派轮流主持,我衡山一脉自你父亲以后就没有夺过剑魁,那还是我们这一代人的事了!这一次大会由我们衡山派坐庄,我和你父亲以及你肖师叔都商量过,最好不要在家里让剑魁旁落。你肖师叔也曾经试过你的剑法,觉得这次派你上应该就极有把握了。所以今天为师想要试试你的技艺,看看你这几年究竟练成了些什么。怎么样?准备接受师父的考验了吗?” 丘平微笑:“师父考验,徒弟求之不得!” “好,来吧,拿出真功夫来。” 丘平抽剑而立,摆出朝天门的架式,脚下微移,剑尖轻颤。其人飘逸灵动,轻风薄雾,嶙峋山石仿似已成一体。 张谦最欣赏丘平的就是这剑未动气势已起的能力。道“勿需多礼,你先出招,这次为师不会让招的了,你须小心在意!” 丘平不再迟疑,出手就是缥缈剑式,漫天剑影直卷张谦,单是这第一招便已见不凡。张谦心中赞叹,也以缥缈剑式抢攻,师徒二人便在后山乒乒乓乓地打将起来。打了十数招,张谦仍不占先手,乃道:“小心了!为师要使力了。”丘平也正欲变招,闻言凝神聚气,忽然觉得身体周围的空气仿佛点燃了一般炙热起来,手中青钢剑也变得滚烫,师父张谦的剑似乎变成了一团火,剑法还是衡山剑法,只不过剑成火,影成焰,熊熊烧来。丙火神功! 丘平手中不停,暗自运转混元真气护住全身,顿时身体热意大消。只是每与张谦双剑交击仍是觉得有火劲经手中剑传至掌心,继而侵入手臂,煞是难受。丘平将一股庞大的真气导至右手,这才有所好转,但仍是越来越热,不及百招已是满头大汗。 张谦心中已是惊讶万分,他已将丙火神功提至七成。那丙火真气消人体力,伤人经脉,最是厉害不过,原来想好好教训一下丘平,让其知道内功和剑术相合会产生怎样的破坏力。本以为用上五成真气当可使其无力再战,料不到丘平混元真气竟然练到了这个地步,除了初时有些不适应后,马上就能抵御,自己将丙火神功提至七成也只是让他多出了些汗而已。 张谦猛提内力连出数招将丘平逼退,还剑入鞘立而沉吟。 丘平剑法精湛竟然不在自己之下,混元功又不惧丙火真气,光凭这些,张谦已然得知丘平的武功实已远胜张峥。何况丘平好象还不懂得如何发挥内功,这次回去,其父自然有所教益,待其归来只怕又是一番天地。以这等修为拿下剑魁已是胸有成竹,想着衡山重振声名,张谦胸怀大畅。 被丙火真气蒸得有些着急,丘平正想使出这几年自己参悟所的的一些奥义请师父指正,不想师父忽然就停手了。机会难得,丘平便欲发话。不料张谦却先开口了,“丘平,以你现在的修为已经可以出师了!要知道,武学之道光是闭门造车那是不行的,去江湖上闯闯吧!长长见识,交些朋友,也可以行我侠义之道。正好你父亲今天来信说要让你回去一趟,听他的意思也是想让你去江湖上走走。这也是为师今天找你试剑的原因之一。等会你就可以下山了,记得这次剑出五岳大会是明年重阳节召开,到时候一定要回来一趟。嗯,有需要的话可以去剑室换一把剑,你不会注气于剑,这普通铁剑还真是经不起丙火真气的折腾...........” 后面的话丘平已经听不进去了........ 原来,自己真的已经长大了!晃眼间,在这个世界已经十六年了,总算没有浪费时间,所学得到了师父的肯定。但是自己过的快乐吗?这就是人生吗?毫无疑问,自己比这个世界绝大多数的同龄人要强,因为十六年的岁月,自己一直在努力,但那又怎么样呢?这样真的值得吗?前面岁月的平淡当真能换来后面生活的精彩吗?至少现在丘平仍然无法肯定,即便如此吧,生命又岂能如此衡量! 就要面对生活,面对人生了,虽然这是一条李丘平自己选择的道路,但是在走向它的时候,丘平仍然是害怕多过兴奋。 四 史海微谰1 “让我去保镖?”李丘平惊讶地道。 “不是让你保镖,是让你代爹我去外边耍耍。”李胜宾神情镇定。 回到家才刚两天,丘平可不想就出远门。何况自从上次和师父试剑后,丘平对自己的武功已经有了很大的信心,回到家后又和父亲对练了一番,父亲又指点了混元功如何融入剑法和其他武功的要诀。现在的丘平虽然还没有把混元功练到第七重,但是气与剑和,短短的两天中所习武功就达到了融会贯通。就算再与师父交手,丘平也自信不会再象上次那般狼狈了。有了信心后,丘平也幻想过行走江湖的情况,总之是高来高去,行侠仗义,广交高手,断没想过要和父亲一样走镖。直到现在丘平仍然不明白父亲为何要一直做着保镖这一行。以父亲的武功见识,若只是为了养家糊口,那犹有许多更好的路子。这还不算母亲出身江湖第一世家的这层关系。 李胜宾接着道:“这次收货家是在姑苏,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你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带你去过一趟四川就再没离开过这湖湘之地。这次也不是什么重镖,局里打算派两个镖头四五个镖师,也轮不上你出手,你就是代替父亲应个景,顺便去那可比天堂之地玩玩,听说那苏杭胭脂水粉之物也好过我衡州甚多,你可带回一些给你娘用。” 唐萍本来不同意让丘平这就离开,听到这里不由啐道:“老没正经,这把年纪了还使的什么胭脂水粉,没的让孩子人笑话。” 李胜宾乃做惊讶状“什么叫这把年纪了?昨天老文还和我赞你来着,说是弟妹平常都吃的什么啊!怎么好象是越活越年轻了,尤其是那眼睛,亮得能点燃空气了,赶明儿个让我那老婆子也来和弟妹取取经。”李胜宾学着文治的语调,状极搞怪。 “你们男人真是........”唐萍自幼修炼暗器,眼光锐利,本就是心中得意之事。丈夫所言极是合心意,女人再强了也没有不喜欢被人夸的,尤其是夸自己的容貌偏又能切中要点。只是儿子在旁,唐萍虽然心中欢喜,却也有些不好意思。 “丘平你看你娘象多大年纪?我看别人最多以为二十出头!” “爹你什么眼神,我看娘顶多十八,我和娘走出去人家一定以为我们是姐弟倆!”丘平岂是不懂凑趣之人,听得老爹存心讨好,也便帮上一口。 唐萍终于受不了父子二人调侃,丢下一句“两个人没正经鬼扯!我去做饭了。”便既匆匆离去。 李胜宾便在身后叫道:“我带儿子去局里,迟点回来吃。” 三湘镖局,丘平看着眼前的大箱子皱眉问道:“这就是压保的货吗?是什么东西?”李胜宾和文治对视了一眼道:“先别管它是什么东西,这次任务的详情为父先交代你一下,路线和其他琐事你都不用管,记着一点,路上如果有劫镖的,不用动手随便他拿。你的任务就是走到地头,如果镖被劫了,就和主人说被劫了,说完就走。如果没有人劫镖,那就送给主人,他们如果客气要招待于你,你就只管笑纳。” “完了?” “完了。” 丘平心中暗道:“莫非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拿我当恍子了?真正的镖货自有高人护送?哼!再若多言怕要让父亲小瞧了!”于是正而八经的道:“这个任务想来儿子能够胜任。”丘平也给他来玩个高深莫测。 果然,文治见丘平丝毫没有预料中的反应又答得古怪,不由一脸诧异。丘平偷眼看去,心中暗笑,“要交代你自会交代,不交代我就按你们所说的走上一趟又如何!何况这么长的路又有那么多镖局的人陪同,不信自己就摸不出些真料。” “甚好,那就这么定了,等会回家吃饭,下午就出发。”看着父亲略有得意的神情,丘平隐约觉得自己可能上当了。知子莫若父,说不定父亲就是了解自己的性格,所以故意摆出了一个荒诞的局让自己进,而且还知道自己不会寻根问底。看来自己还是很嫩啊! 唐萍早让李胜宾哄得七荤八素,丘平就这样带着个莫名其妙的任务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江湖之旅。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三湘镖局走镖了啊!”趟子手喊得嚣张,仿佛挑战一般。早已出了衡州地界了,随行的两位镖头一姓董一姓周,都是随文治和李胜宾开创局面的老功臣。“董叔,趟子手喊得是不是有点儿,那个嚣张了?”丘平本不欲管这些事,看到趟子手喊得完全是一副生怕没有人劫镖的劲儿,想必定是镖局里的指使,那么这两位跟来的镖头说不定知道些底细。丘平可不想做个众人皆清我独蒙的傻瓜。 “总镖头没和你说吗?咱们这趟走的是可有可无镖,丢了不要紧,早丢早回家!不知道二位总镖头弄得什么名堂,咱们三湘镖局可还从未失过镖呢,这不是砸了招牌么!”这董镖头长得五大三粗,虽然是地道的湖南人却有北方汉子的爽气。“老董禁声,十几二十年了,你什么时候看到两位当家的出过错,你以为两位当家的不怕砸招牌啊,这么做必有深意,咱们只管做好份内的事就行了。”这周镖头明显要精明一些。接着又道:“李家公子,我们知道你是衡山弟子,但是江湖上的勾当险恶着呢!武功好也不一定就能保着没事,这趟镖既然当家的是这么吩咐的,咱们求个平安也就是了。公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嗯,我听二位叔父的。”丘平随口应道。果然是老江湖,说话都拐弯抹角的。 走了好些天了,不知道是三湘镖局确实有震摄力还是一行人运气太好,行人遇到不少却楞是没碰到打劫的。似乎是等强盗等得不耐烦了,接下来趟子手喊得话可就有点乐了。“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三湘镖局走镖了啊!要劫镖的趁早啊!实箱子过了,可就空箱子回了啊!”路人尽皆侧目。 每到一处险峻之地,镖队都要停下休息。那意思是惟恐强盗兄弟有事不在家,等等无妨! 一路平安!眼见就进入江苏地界了,趟子手也懒得喊了!这一天镖队照例在一处小峡谷休息,强盗来了。 只见谷口涌出十数人,衣衫褴褛。一人手持雁翎刀越众而出喝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载..........‘丘平精神一振,睁眼看去。只见此人三十左右,胡子邋傪,身上除了那把雁翎刀再没有一件东西是完整的。 趟子手懒洋洋地靠着一块大山石坐着,等他念完了便把手往镖车上的大木箱一指,便不再理他。那人心中嘀咕,却慢慢朝这边行来。众人都不动,看他如何行事。 那大木箱封着一张纸条,上书镖银二字,乃是李胜宾的行草。这强盗头子见众人不语,即道:“弱水三千,我取一瓢饮,这口箱子里的东西我也不拿完了,就我一个人拿,拿多少是多少。”于是撕去封条打开木箱,众人仍是不动。强盗头子打开木箱后一呆。丘平看去,只见大木箱中装着一个略小的铁箱。强盗头子心头火起,用力一推,大木箱应声而倒。强盗头子拽出铁箱,只见上面也贴了张封条一样的字体,上书两字,欢迎。强盗头子一不做二不休,就又扯去封条,劈开箱锁,打开一看,果不其然又是一只铁箱,这次仍然有条有字,又是两个行草:取走。强盗头子口中喃喃:“镖银欢迎取走,奶奶的,耍你大爷吗!”众人皆感好笑,却很默契的无人出声。 就着样一个箱子套一个箱子,那强盗头子越开越怒。开到第五个箱子时,强盗头子忽然噫了一声。“这是三湘镖局保的镖,李总镖头可在么?” 那第四个铁箱上的封条上写的是李胜二字,第五个铁箱上的是宾上二字。合起来是:镖银欢迎取走,李胜宾上。 “李总镖头不在这里,他的公子倒是在此,你认得李总镖头吗?”周镖头见其似无恶意,便答了一句。 “不知道哪位是公子,可否见上一面?” “我就是。”丘平见其言神情真切,倒不便拒人与千里之外。 “公子请稍等。”强盗头子对着带来的人群喊道:“大山,去把我的包裹拿来,就是衣柜里那个。快!” 转头对丘平道:“我原来是山中猎户,叫武奎。只因与当地官府冲突,官老爷诬陷我偷猎了他家养的豹子,把我下到大狱。后来发配充军,路上遇到了李总镖头,李总镖头见我可怜,半夜里把我抢了出来。后来我跟了李总镖头大半年,直到李总镖头成亲,那时李总镖头正好在外忙乱,又要陪唐家小姐行走江湖,一直就没有回镖局所以武奎也不认识各位大哥,武奎无礼请各位大哥莫怪。”说罢向董周二人行礼,董周二人急忙回了一礼。 武奎接着又道:“武奎蒙李总镖头看得起,便教了一点武艺,别时李总镖头曾有言,若如意,便自过活,若不如意李府随时欢迎。别后不久武某来到此处一个村落,认识了大山他娘亲,日子便也过下来了。哪知道天下官府一般黑,有一次此处县令要霸占村中一个姑娘,姑娘抵死不从,被恼羞成怒的县令害死了,其父母不服要去打官司,不想不但没有讨回公道反而又被县令串通知府连这姑娘的父母也害死了。村里人知道我会些武艺,于是推举我当头,大家杀了丧尽天良的县令。后来官府知道了,派了许多当兵的来剿。为了不让大伙白白送死,我就带领大家到了这山里,真的做了强盗了。 “爹,包裹。”大山递过包裹,那大山十三四岁,皮肤黝黑,虽然稚气未脱,却长得虎背熊腰。武奎打开包裹取出一块兽皮状物道:“很多年没有见到李总镖头了,这是我前年打的一只怪鳄的皮,已经硝制好了的,听说鳄皮做的靴子很好,李总镖头长年奔波,就请公子将这块鳄皮带给李总镖头做双好鞋。武奎别无长物,这块鳄皮是我亲自猎的怪鳄,亲手硝制好的,绝不是当强盗抢的,公子但请放心。” 丘平接过包裹道:“武叔心意,丘平定当带到。武叔何不洗手不干,现在的李府同样欢迎您。” 武奎苦笑:“你看看他们,这就是原来那个村子里所有的壮年男子了,家里还有女人老幼,我若去了,让他们如何是好!” 丘平心重感动,转念又道:“大山是您的儿子吗?” 武奎闻言知意,答道“这孩子在山里出世,名字就叫武山,公子若是愿意把他带走,武奎终生感念!” “好,武山就暂时和我走吧,等我办完事回去和爹爹说说你的事,相信爹爹自有办法。” 武奎大喜,牵着武山到一旁叮嘱。 丘平要留些银两给武奎,武奎坚决不受。丘平无奈,只好带着武山便又起程了。 终于碰上了强盗,可没想到最终还是没失镖,反而多出一个人来。武山生性木衲,丘平问一句就答一句,说来说去就说到武功上来了。武山底子不错,天生力大,就是内功基础太差。丘平于是从他的角度考虑看看有没有合适武山修炼的方法,一路上边问边试,倒是也不觉无聊了。 丘平长嘘一口气,终于从混元功中变化了一路修炼基础的法门让武山学了。丘平不是胡来,让武山学混元功一来门规不允许,二来其多半学不会。而这一种修炼方法是丘平根据混元功变化而来,和一般内功不同,是由经脉修至丹田,以动而练,可以说已经和混元功没有关系了。对它的安全性丘平也是做了充分的思考的,武山试后居然进展颇速,这时已经能看到姑苏城的大门了。 四 史海微澜2 入得姑苏,只见生意兴旺,车水马龙,一派繁华景象,确非衡州府可比。 时近中午,李丘平忽然生出要先逛逛这历史名城的想法,便与董周二位镖头道:“董叔,周叔反正已经到了地头,现在已近晌午,咱们先不忙交货,先去找个好馆子咱们吃好好吃上一顿如何?弟兄们也辛苦了,发些银子花用。咱们逛逛这江南名城。” 周镖头有些犹豫,虽然当家的有言,失镖不要紧,但是货已到地头,如果出了点意外,岂非冤枉!董镖头却道:“好啊!正合我意!肚子还真是饿了。公子你会不会喝酒?” 李丘平笑道:“会不会喝酒?这个我还真说不准,说不定会吧。对了二位大叔,你们是长辈,以后就不要公子公子地叫我了,叫一声丘平就好,也显得亲近。” 董镖头笑道:“好,承公子看得起,丘平就丘平。你是没喝过酒吧!行走江湖哪有不喝酒的,今天董叔就代你爹教教你。” 丘平心道:“酒倒是喝过,不过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能不能喝还真是很难说。再说,喝酒和行走江湖又有什么关系了!” 周镖头见二人已有定计,便也不再多语。三人索性打发了其他镖局兄弟自行回去,便找上了太湖边上的太白楼。江南菜肴讲的是精致,色、香、味、意、形俱全还带着些风雅。对比来说湘菜便显得味太重,少了柔美之意。丘平于是叫了碧螺虾仁,松鼠桂鱼等几个特色菜式,要了几壶好酒,三人便喝将起来。丘平叫武山一起坐,那武山死活不肯,非要在一旁侍候,丘平无奈,只得随他去了。 酒刚一入喉,丘平就知道自己没问题了。那酒香则香矣却是颇淡,可知浓度不大,自己尽可放心。他于是放开襟怀,频频劝酒。待有醺醺之意,微提混元真气,便即清醒。丘平心中大乐,想起董镖头先前言语,有心将其灌倒,于是大部分酒都找了董镖头。那周镖头知其心意,也不言语,只是笑着自斟自饮。不想董镖头酒量不俗,一时间二人倒是僵持住了。正喝的高兴之时,忽闻歌声响起。 三人一看却原来是酒楼的陪席歌女。原来这太白楼设有陪席歌女,一般都在正餐时间于二楼雅座献上歌舞以博食客开心。三人来得早了,此时便正是歌女献上歌舞之时,二楼雅座泰半已满。只见四个妙龄女子,一人弹琴,一人唱歌,其余二人翩翩起舞。 只见得琴声悠扬,歌声脆美,舞姿曼妙,伴随着以太湖美景,怎一个美字了得!丘平大叹没有白来,区区酒楼风雅至此,果然是人间天堂! 一阵,歌舞即毕。丘平便以为会有人上来收钱,却不知道要付几许,便盯着满堂食客想看看其他人給付多少。不料,四女献艺完毕便自行离去,其他食客也即各自饮酒吃饭,全无丘平想象中收取报酬之事。丘平暗自脸红,“自己当真世侩,想不到这个年代的人如此雅量高致!”不由得又对这姑苏城多了几分好感。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忽听得一人吟诗,声带不屑,暗藏冷笑。 “苏子铨,你不听可以不来,太白楼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少在这里冷言冷语地装清高!”江南历来是文人荟萃的所在,席间吟诗作对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不过这个苏子铨冷嘲热讽,怪声怪气。立刻就有人看不入眼了。 “你姓季的当然可以来了,谁不知道你季家有财有势有人面,南北皆通,这天下姓什么与你何干,生意照做,银子照赚。那张贼和你家还有往来吧!” 季姓青年勃然大怒,“你血口喷人,我季家做的是正当生意,原来那张贼是与我家有生意来往不假,现在形势即变,我季家焉能与****苟合!” “所谓在商言利,你又不是当家人,焉知你季家与****苟合否!”苏子铨不依不饶,满脸不屑。这下连李丘平都觉得太过分了。 季姓青年怒极反笑,“你满口胡言又有谁相信了,朝庭若要复我河山,季家必捐钱捐物,你又做得什么?成天冷嘲热讽,信口空言又有何用,还真道姑苏城就只你一人爱国了?有本事你把这满腹牢骚对着皇上说去,对着秦丞相说去!” “有何不敢,我明日即去临安便又如何。” 眼看二人越吵越厉害,这时酒楼掌柜上得楼来直道:“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丘平听得秦丞相,临安等词,心中一动,向身边周镖头问道:“周叔,现在是哪一年?” 周镖头奇怪的看了一眼丘平低声答道:“现在是绍兴八年,他们说的秦丞相姓秦名桧,字会之。绍兴元年曾做过宰相,后来被罢免,听说今年又升为宰相了。”周镖头顿了一下用更低的声音道:“据二位当家的说,这个宰相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好不要和他沾上边!” “天哪,是南宋!”丘平暗骂,自己怎么来到这个中国历史上最软弱的王朝了!用不着谁来提醒,秦桧是什么人自己怕是比这里任何人都清楚。想到南宋的情形,丘平心情大坏,再没有心情欣赏太湖美景了。 丘平见董镖头喝得已有七分醉意,摇摇晃晃,于是便找了一处客栈让武山留下照顾。自己与周镖头带着那小铁箱前往镖主齐家府。 姑苏齐府。“父亲,扬威镖局的镖又被劫了,镖局的人有伤无死,扬威镖局只来了个镖师报信,其他人已经原路返回了!” 齐府大厅中两名男子一站一坐。站着的男子年约三十,锦衣玉带,说到扬威镖局时状极不屑。 坐着的男子年约五十,手握一对铁胆不住把弄,神态从容道:“这些个镖局起的名字是很威风的,什么扬威啦,虎威啦,镖头镖师尽是些练卖艺把式的。唬唬乡下人还成,真到了武林中那还不是老鼠走猫路,死得快!这回咱们走的是暗镖,凭你娘家里的面子请到些个武林中大派弟子护送,那几家镖局不过是场面上的恍子罢了!说来那货也应该就在这一两天到了。原儿,等那货到后咱们须得好好招待客人一番,都是些名门弟子,你好好结交,以后行走江湖有好处的!” 这两个男子是齐府家主齐健劻和他的长子齐原。齐健劻又道:“这回咱们请了五家镖局,现在有四家已经被劫了镖,据说那三湘镖局的副总镖头倒是正宗五岳派的出身,现在就只有这一家没有消息了,看来三湘镖局确有不凡之处。” 齐原冷笑,“真若不凡怎会做这走镖的行当,依孩儿看多半也是凶多吉少,只是报信的没到罢了!” 正说间,有下人报来,说是三湘镖局来了两人求见。齐原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报信的来了。爹您且歇着,儿子前去打发。” 齐健劻叮嘱道:“好生说话,三湘镖局毕竟不同,那还有五岳派的面子在。”齐原口中应是,心里却大不以为然。 丘平在齐府门外好不痛快,“这齐府住的是什么朝庭大员么,怎么这么大谱?咱们远道而来,不先领进门,还要通的什么报,咱们不是被请来的吗,这齐府主事的人难道没有和门人叮嘱?” 丘平一路上都在想着宋朝的软弱。宋朝名士无数,好人好的出奇,恶人恶的坏透。丘平对历史并不熟悉,对宋史更是有意回避。只是记得宋太祖开国后为防赵家天下不稳,重文轻武,防内甚于防外,因而导致华夏数百年积弱。先是丢了燕云十六州于辽,后又与辽言和,然后又联金灭辽,不料金人待辽灭便既反脸侵宋,生生又丢了黄河以北,中原河山。宋皇室不思收复却又与金人议和,以广大国土换得南宋皇室百年逸乐。后来蒙人强大欲联宋灭金,宋室便以为中兴有望,便又联蒙,浑然忘却了当年联金灭辽之事!金既灭,蒙岂还能容宋存,终于忘于蒙人之手。纵观宋朝历史,对内为政怯嚅,有始无终,对外武力软弱,反复无常。后元代蒙人将人分九等,南宋汉族被视为下下之人,皆因于此! 丘平越想越气,连带脾气也暴躁起来。周镖头苦笑道:“齐家财大势大,这般做为不足为奇!” 丘平惊讶道:“周叔以前来过姑苏城吗?” 周镖头笑道:“要了解齐家的情况那也不用来姑苏城!齐家家主齐健劻原来是江湖中一个小门派的弟子,武功一般,他行走江湖是力不从心的。便在这姑苏城做起了小本生意,不想,其人练武不成却是生财有道,几年间便做得风生水起。东方世家,也就是武林七大家之一,见其手段不凡,也是武林一脉,便将部分家业交给他,请其打理。这齐健劻果然本领非凡,数年间,东方世家财力大盛,有钱好办事,声势因而直追唐门。东方世家为笼络其人,便将家主的第二个女儿东方芸下嫁。齐健劻得到东方世家的全力支持后,更是做的顺风顺水,财力与日俱增。其财力雄厚,又爱结交名门大派的弟子,常慷慨解囊资助武林中人,久而久之,武林各派多多少少都欠下了些人情。齐健劻生有三子一女,都投在了名门之下,可以说得罪了齐健劻就得罪了小半个武林!” 正说间,齐原走出大门,“二位可是三湘镖局的镖头么?不知我齐家托的镖二位可带来了么?” 丘平心中恼怒,不论在衡山还是在家里,甚至在唐门,认识的人对自己无不宠爱有加。师兄弟不管嫉妒,羡慕也从来没有失了礼数。这齐原拦在门前发问,状极无礼,丘平便欲发作。 周镖头拉了拉丘平对齐原道:“幸不辱命!货物在此。”说罢略提了提手中铁箱。 “哦!”齐原讶道:“你们没有碰到人劫镖吗?” 此人当真讨厌,丘平已经手按剑柄。 “贵客远道而来原儿怎的不请进来。”院中传来齐健劻的话语。齐健劻迈步而出,道:“犬子不懂礼数二位莫怪,请先到厅中用些茶点。咱们坐下说话。不知道二位如何称呼?”边说边拉着二人进入齐府。 周镖头答道:”在下姓周,是三湘镖局的镖头,这位是我们三湘镖局李副总镖头的公子丘平,在五岳衡山派习艺。 齐健劻连声应道:“难怪,难怪,英雄出少年啊!李公子还不满十八吧?倒和我那小儿子差不多大!” 丘平不语,心道:“怪了,今天怎么有些情绪失控,总有打人的冲动!象齐原这等人自己还见得少了么!” 齐府院落很大,进到其中,首先看到的是一块大草坪,正有两个年轻人在草坪中比武较技,旁边一男一女观看,男的年龄和齐健劻相似,女的双十年华,紧身装束,样貌甚美。 四人见有外人到便即停下,向这边走来。“爹爹好”比武二人与那年轻女子齐齐向齐健劻行礼。 齐健劻乃向丘平二人介绍,那年龄和齐健劻相仿之人是齐健劻表兄陈弘达,江湖上也有些侠名,人称破山刀。三个年轻男女分别是齐健劻的次子齐序,女儿齐敏,老幺齐捷。 齐原接口到道:“这位李公子是五岳派弟子,序弟捷弟,你们不是说早就想和五岳派的弟子切磋切磋剑法了吗?”说罢向二人使了个眼色。 齐序颇为机灵接道:“是啊!江湖上不是说剑出五岳吗?我武当派也有很多剑籍,在下习得一点,不知道李公子可愿赐教?” 齐捷一脸不屑接道,“什么剑出五岳,多半是江湖上的人胡吹的。听说五岳派剑法最高的是他们的开山祖师凌无尘。可惜迟生了几百年,不然定要去挑战这个所谓的剑仙。 这齐家兄弟生平靠着父亲的名声混迹江湖,武林中人多少都卖着齐健劻和东方世家的面子,三兄弟居然从未吃亏,便渐渐狂妄起来,连带齐健劻也觉得几个儿子很有出息。那齐捷年龄最小却最是骄狂,说话不知轻重,岂有敢拿别派开山师祖来说道的人。齐健劻和陈弘达知道不妥,却欺李丘平年轻,也不言语。 周镖头心中愤怒,却是略知道丘平的本事,也不做声,且看他如何是好,出了事前有五岳派后有唐门。这齐府普通人不敢得罪,丘平偏是不怕事的正主。 心中早已怒极,几人的心思如何瞒得过丘平,于是道:“周叔,既然镖已经压到,您就去与齐先生交接吧,齐家公子要见识一下我五岳派的剑法,丘平怎敢弱了师门的名头,不知齐家公子是三人一起上呢,还是一个一个来呢?” “小子狂妄!”齐家三公子还没反映过来,陈弘达倒先叫了出来。 “要不您老来试试?”丘平虽然不知道这陈弘达武功有多高,但看他心浮气躁,想来成就有限,万不可能高过了父亲与师父去。 陈弘达气极反笑:“老夫岂能和你一个小孩儿动手,捷儿上,你若能与捷儿走上五十招,那也就算有点样子了。” “好!请齐捷兄指点!”丘平拔剑出鞘,左手引一个剑诀,右手剑尖斜指地面,目视齐捷,状极平和。 齐捷便也抽出配剑,翘首傲然道:“你先出招吧!” 丘平微微点头,“好,那么齐兄小心了。”一剑斜斜撩上,右腿跨上一步便即刺出,异变徒生。 四 史海微澜3 齐捷只觉得双眼一花,满天都是剑光。这齐捷毕竟是武当派的弟子,虽然心中慌乱,手上却不慢,下意识地使出一招守式。奈何眼中尽是剑影,分不清虚实真幻。无奈下,一招孔雀开屏舞得风雨不透,欲将全身护住。瞬间,剑影齐逝,齐捷心中一喜,便以为丘平技只此耳。正自暗笑间,忽觉手腕一痛,不由手指略松,但觉一股大力弹向手心,竟然把握不住手中长剑。 丘平只使了半招云光千幻便看出齐捷招式中的破绽所在。那云光千幻是缥缈剑法中的一招,使出来剑气千幻却尽是虚招,乃是纯粹试探的招法。齐捷武功平平,一个照面就慌了手脚。丘平见其反应既慢,剑法又差,暗道,自己还真是看高了他。于是不再多做磨蹭,直接就用速度取胜,简单地一剑刺出,果然正中其手腕。而后剑尖一弹,混元真气到处,齐捷便再也握不住手中宝剑。丘平顺势一挑,那剑便直直地直飞上空中。 场中诸人均未料到齐捷败得如此之快,都盯着正落下的宝剑。丘平心中怒意未休,不待宝剑落地,混元真气由臂至剑愤然斩出。只听铛地一声脆响,齐捷的佩剑被劈成两段分而落地。 众人呆若木鸡。倒是齐敏先反映过来,“啊”地叫了一声,便也说不出话来。 丘平静立不动,仍是左手捏剑诀,右手剑指地,双目微垂。良久,见无人言语于是说道:“齐家公子,陈前辈,不是要切磋吗?丘平这里请指教了。” 齐健劻咳嗽一声道:“李少侠,这个........”正欲找个台阶下了,门外一群人鱼贯而入直向这边行来。“齐世伯可在么?”远远的一个年轻人叫道。 齐健劻心中一喜,也叫道:“老夫在此,来的是方贤侄么?请来此见面。” 丘平转眼看去,只见一行人均甚年轻,行走间或沉稳,或潇洒,手中大都持有兵刃,一见而知定是江湖子弟,武林俊彦。丘平想到既有外人来到,自己继续摆着个姿式岂不太过傻样,于是收剑而立,且看齐健劻便要如何。 齐健劻迎上众人道:“诸位少年英雄光临,当真蓬壁生辉啊。” “方大哥好!”齐敏大方地向走在众人之前的青年打着招呼,齐家三少便也上前和众人寒喧。那齐捷本已吓得面如死灰,眼见到得强援顿时便轻松起来。 齐健劻和诸人一一见礼,竟似忘了场中犹有丘平二人。那齐原却拉着几个象是相熟之人轻声嘀咕,不时指指丘平这边。 丘平若有心听之,任他齐原再压低声音也别想瞒过了双耳。只是在丘平心中早把齐家诸少和小人,狂妄,纨绔等词划上了等号,见来人与齐家如此熟络,便已有了鄙视之意,如何还会去听他编排自己的无聊言语。 过了片刻,众人寒喧即毕。那方姓青年走到丘平身前抱拳道:“这位五岳派的朋友请了,在下武当方昌宗。”方昌宗二十出头,少年老成。 丘平见其言语柔和客气,便有了几分好感。也抱拳道:“衡山李丘平,方朋友有何指教?” 方昌宗道:“有道是打人不打脸,不知道我这齐捷师弟何处得罪了李少侠,李少侠要断其佩剑!要知道行走江湖,兵器重于性命,李少侠断了我齐捷师弟的佩剑就好比杀了他这个人一般,若是江湖成名人物那便是结了不可解的深仇了!莫非李少侠初出江湖竟然不知?”方昌宗远远见到李丘平便觉得其人气度不凡,且身有侠气。心中本来有意结交,不料竟被齐原等请做出头之人。无奈下只得和丘平敷衍几句,言语间已然有为丘平开脱之意。齐家少爷有两人投在武当门下,其人是什么脾性方昌宗很清楚。那齐家少爷定是先惹了这少年,却没想到人家身怀绝技,反倒吃了大亏。自己却是不巧正好赶上,碍着同门的面子也不好不管。若非师门有令,方昌宗哪里有兴趣来这里。再说那齐捷不学无术,武功平平,又谈得上是什么江湖人物了! 丘平面无表情地说道:“齐少爷得罪我不要紧,得罪三湘镖局也没关系。在下是初出江湖,不过方少侠说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五岳派岂能行有收无教之事!” 方昌宗脸色一变,这是说武当派有收无教了。乃道:“到底是何事惹李少侠如此不快了,昌宗愿一身担下,李少侠便请直言。” 丘平失笑:“一身担下?那就看方少侠的肩膀有多宽了。你的这位齐师弟有言,剑出五岳是江湖上的人胡吹的。这个话说说倒也不妨,武林中有人朋友将本派一个切磋武艺的平常聚会说成了江湖名言,本来也有替本派捧场之意,天下剑法万千,有真本事的人批评一二,本派自然虚心接受。至于狂妄无礼之徒肆意嘲讽,那可不在五岳弟子的容忍范围内了!” 顿一顿丘平忽转向东北方朝天边供手道:“师祖在上,下面要和武当派的师兄转述狂人妄言,言及师祖名讳,实非得已,祖师爷有灵莫怪!”又对着方昌宗道:“齐捷又说,‘听说五岳派剑法最高的是他们的开山祖师凌无尘。可惜迟生了几百年,不然定要去挑战这个所谓的剑仙。’方少侠,你要一身担下,也想要挑战我五岳派的师祖么?” 丘平斩断齐捷的佩剑之后心头火气也已消得七七八八了。少年轻狂本是人之常情,便是方昌宗不来,丘平亦有罢手之意。此时见齐家请其出头,便将实情说出,那绝不是怕了方昌宗人多势众,也并非要不依不饶的讨什么公道,而是想看看武林中人到底是如何行事的。要知道武当派与五岳派同列武林六大正派,是集道家之大成所在之处,实是非同小可。丘平占了铁理,便欲看看名门正派的处世做风。 方昌宗皱眉不语,要知此事可大可小。那齐捷黄口竖子胡言乱语,胸襟广阔者听了也就只当是一笑话,但是若要深究那可就是得罪了整个五岳派,别说自己,就是全武当派那也是担当不起的。 正犹豫间忽听一女声喝道:“你胡言乱语,妄图蒙混过关,方大哥怎会上当。”转眼看去却是齐家小姐齐敏在说话。齐敏接着对丘平道:“你方才不是很威风吗?见到方大哥来了便编出这么个可笑的故事想要脱身,却把过错推在我弟弟身上,当真不要脸!” 原本那齐敏一直没有说话,丘平也就没有留意,不想其混淆黑白却最是肆无忌惮! 齐序随即附和道:“是啊!明明是你主动要和我四弟切磋,赢便赢了,还要耍威风地断人佩剑,现在倒来反咬一口。五岳派弟子莫非就是欺软怕硬之徒么!”齐原,齐捷也随声附和,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绘声绘色。 方昌宗心中犹豫,于是对齐健劻问道:“世伯也在场的吧?事情到底是怎样的?” 齐健劻接道:“我正好在和周镖头说话,具体怎么样也不太清楚。不过捷儿他们几个自幼知书达礼,绝不至当面撒谎。” 李丘平抬头望天,亏自己不久前还在暗赞这里的人雅量高致。不想堂堂齐家,武林中的望族,也是有错不认,强词夺理,混淆黑白的虚伪之处。那武当方昌宗,初见时还有几分好感,哪知却是遇事不明优柔寡断之人。此时丘平已经心平气和,我自心如止水,岂受庸人扰之,却仍是难止心中失望,便有速离之意。 方昌宗仍感犹豫难决,旁边却有一人忍不住了。“江湖说剑出五岳,我也有些不信,李少侠可还有余勇指点一二。”言者年约二十,手中宝剑的剑鞘剑柄上都镶嵌了各色宝石,光华耀眼。 丘平的第一感觉就是俗,俗不可耐,这样的剑便是挂在家中墙上都嫌过于庸俗,剑的装饰或高雅或平和,或庄严或肃杀,或有战斗之风,或有王者之气。象此人般将剑身镶满宝石那就是在作贱一把剑本身的灵魂。 方昌宗在旁道:“这位是黄山派的曾及第少侠,是黄山派掌门,日正中天曾万里的独子,黄山派也以剑法见长。李少侠可有闲暇么?”这方昌宗夹在中间难做人,尽管心里更相信丘平的说法,但是如果表示出来,那就等于直接说齐家众人在撒谎,方昌宗虽然为人正直却也不想下了齐府这么大的面子。于是便希望找个借口支走了丘平。 丘平心中有数,于是道:“本来还有些事要办,既是曾少掌门有所赐教,丘平自当奉陪。曾少掌门请。” 曾及第也不多言,抽出宝剑便向丘平攻来。 丘平本欲敷衍几招,然后再行将其击败了事。不想数招一过,立觉不对,这曾及第的剑法居然很是高明。衡山云雾式居然有招架不住的意思了。 这黄山派的创始人也是个奇才,虽然不象凌无尘一样才华绝世,却也是一代宗师,他留下的一路万流归宗剑法也不似凌无尘所留《剑道》般无人可解。黄山派并非大派,人丁不旺,却能够屹立不倒,就是凭的这套万流归宗剑法。那曾及第表面鲁莽庸俗,其实却是心思缜密之人,少年时便故意将手中宝剑镶满宝石,让人觉得其人庸俗,自然会看轻他的本领。到得动手时,万流归宗剑法一出,对手往往措手不及而就此败北。曾及第曾数逢强敌,多有武功在其上者,每每就是因为他手中的这把庸俗的宝剑而轻敌,最终导致饮恨收场。 剑法虽好但也得看是什么人在使,丘平修为胜过曾及第太多,若是换一路剑法与其抢攻,当可轻易取胜利。不过丘平对这套万流归宗剑法的剑意很有兴趣,仿佛能解开自己武学上的不少疑惑。于是丘平手中不停,精神展开,放开身体发肤的感受。不一阵,眼中曾及第的剑招已然不存,有的只是剑中流动的力感,又觉得阵阵剑气在身周荡漾。 曾及第越打越吃惊,已经把万流归宗剑法使到第三遍了,使第一遍的时候,这个衡山的弟子堪堪抵住,有数招都是险些得手,似乎只要再加一点点力就可以得胜了。不料使到第二遍的时候对手已经轻松了许多,而现在他几乎已经是处处都能料到自己的变化,虽然还没有反击,但曾及第感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曾及第绝对没有想到丘平是在偷学自己的绝技,要知道,剑招可以学的象模象样,但是每一招的发力方式却是学不到的,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看上几眼就能学到一个门派的看家本领。如果偷师有这么简单,那黄山派早就关门大吉了。 丘平倒真是没有学他的剑招,只是从曾及第的剑法中感受自己需要的东西,对于万流归宗剑法的熟悉感只是附带的,身体已经适应了这套剑法的变化,自然有最恰当的反应表现出来,所以曾及第就有了那种不可战胜的感觉。 堪堪打到二百招,丘平忽然发出一声长笑,“曾少掌门攻了这么久了也接我几招试试。”于是发力抢攻,出手就是缥缈剑法,却还是那招云光千幻。照样的剑光满天,曾及第同样的不识奥妙。但他却不象齐捷那般狼狈,仅是后退了几步。 丘平要的就是他后退几步,见其退开便收剑道:“曾少掌门剑法高强,再打下去在下怕要耽误要事了,不如待以后有机会再行切磋如何。” 曾及第早已失了锐气怎会不肯,口中却哼哼几声做不满状。 丘平不再理他,向方昌宗抱拳道:“今日之事急切间说不清楚,方师兄若要追查,丘平改日再行奉陪如何。” 方昌宗知道对方想就此了之,心中大喜道:“便依李师弟所言,追不追查的等我回山禀明师尊再说吧。” 丘平微微一笑,又转向周镖头道:“周叔,你便在此和齐先生交接镖货吧,侄儿先行告退了。”说罢飘然而去。 那齐家众少欲要说话,却被齐健劻拉住。齐健劻总还是有些眼光心计的,那曾及第武功非凡,攻了人家二百招毫无建树,却被人家一招逼退。就这样的武功在场的人包括方昌宗在内恐怕无一能敌,何况那方昌宗似乎并不完全站在自己这边。此人小小年纪不知道是如何炼成的这般绝技,自己一心结交江湖豪侠,没想到真正的少年英雄不但没有交到反而往死里得罪了,齐健劻心中沮丧之极,如何还敢让子女再出言不逊。那齐家诸少无人支持终于不敢再行言语。 出得齐府,丘平心情不错,今天颇有收获,需得找一静处好好思索一番才是。 五 诗剑江南1 回到客栈,丘平和武山打了个招呼让他不要打扰自己,然后闭门思索。丘平平日里练功就有长思的习惯,思考的时候混元真气自然流转,可以说是内外齐修,混元功奥妙天成不惧惊扰,但外界干扰对于思索武学道理来说却是大忌,往往功亏一溃,不但没有新的领悟,干扰过大甚至有可能导致境界的倒退。 万流归宗剑法确实非同小可,丘平虽和曾及第打了两百招也只是领悟了一点符合自己所习剑路的剑意。这万流归宗剑法顾名思义有包罗万象天下剑术尽归其中的意思。那黄山祖师万历,少年时游历天下,博闻强记,世上剑术十有八九都会使得,后来定居黄山,以大智慧将所学融会贯通,创出了这万流归宗剑法,后即以此为本开创了黄山一脉。 这万流归宗剑法以一个融字为要诣,天下剑意尽在其中,本来是没有剑招的,颇得无招胜有招之大道。岂知那万历收授弟子后却发现无人悟得其中道理,无奈之下只得另创了一套剑法将万流归宗的基本要诀融入其中,教于弟子。他却又另写了一册手稿将生平感悟书于其内,盼得后有聪明才智的弟子能传大道。哪知黄山弟子将手稿高高供起,只是修炼那已落入下乘的万流归宗剑法。是已,万历本人当年虽然凭着这套剑法打遍天下无有敌手,后世弟子却只能仗以勉强支撑而已。 丘平慢慢回忆当时的感觉,混元真气流转自然,不一阵已经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那周镖头已然交接完毕,回客栈后欲要和丘平说话却被武山拦在门外。周镖头对丘平早已佩服之极,便在大堂要了一壶茶喝着。边喝边想,果然虎父无犬子,丘平的剑法他是看不懂的,不过那种肃然淡定有如宗师般的气质周镖头还是能体会到,尤其是一剑败齐捷断其佩剑的那种无匹的气势更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交接后,齐健劻拉着自己的手言到此事,神情间后悔不已,直要自己帮忙解释周旋,回想初到齐府受到的对待,当真有一种扬眉吐气的痛快感。一壶茶才喝到一半,忽闻丘平房中传来一阵笑声,状极欢悦。 丘平已然想通了意与招融通的道理,从此以后丘平所会的再不是一套套单独的剑法,而是流淌在心中与手上无尽的剑意,连带在衡山数年中领悟的兵法要道也已浑然成招。直到此时,丘平才真正消化融会了自混沌境界以来对剑意的理解。丘平打开房门,见武山和周镖头立于门前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由得又是一阵大笑。 周镖头牵着丘平来到房中,细说交接之事。原来,齐健劻在南方的一处产业得到了一块色作七彩的宝石,那宝石璀灿耀眼极是美丽,却是无人识得。齐健劻得到消息后认为是罕有的宝物,于是命下面的人送到齐府。哪知道走漏了消息,黑道各路都欲劫下此物。齐府在南方的产业原本就没有什么高手,走到湖南一带便即遭劫,损失了泰半人手后便不敢再前行,于是便想出了这五路镖局压送的法子。 李胜宾何许人也!对方的意图一眼就瞧了个透,他岂愿接这窝囊的诱镖,不过陪托镖的是江湖上颇熟的朋友,实在不好驳了对方的面子,自己又不愿意走这一趟,便把丘平使将出来。一来派出儿子压送,朋友那里能说得过去;二来也确实有让儿子游历一番的意思。他却又怕劫镖的人太强,伤了局子里的弟兄,于是便有了出门前的一番叮嘱。哪知道一路表现的太过反常,知道消息的便毫不理睬,遇到个真想打劫的,还是年轻时的故人。 周镖头接着说到齐健劻如何要自己帮忙解释齐府之事,二人相视而笑。 “周叔,你也是江湖中人,你说钱,真的对一个练武之人那么重要吗?那武当方昌宗明明知道齐府诸人在撒谎,却不肯点破。如果不是我还有些功夫,今天发生的事情当如何结果呢?一个名门大派的弟子行事如此,那世上还有什么公理可言?”其实李丘平前世所处更是物欲横流,金钱至上的年代,人们崇拜金钱的情绪已经到了非常夸张的地步,对此丘平早就已经麻木了,也没有认为有什么不应该的。只是在丘平心中武林中人,那应当都是高来高去,只有宝刀宝剑或者武功秘籍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 “公理!公理这个东西从来就是不存在的!”周镖头冷笑,他虽然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却也是有见识的人。 “哦,周叔请说说。”没想到这个年代的人也有这般见识!丘平接着问道。 噔,噔,噔。“客官,现在是晚饭时间了,可要用些酒饭,本店可以给客官送到房间里来。”却是店小二在叫唤。二人于是要了些酒饭,又让给武山单独做了一份,那董镖头犹自酒醉未醒,二人也不去管他。酒菜送到后,丘平便关了房门两人边喝边聊。 周镖头一边喝酒一边冷笑,”贤侄,你道武林中人不爱钱吗!哪个门派不要收徒弟?哪个门派不要长年修炼?一大摊子人,要吃饭不?要穿衣不?要买兵器不?派中掌门和有地位的要讲讲排场不?他们长年累月地练武,哪里又有功夫去赚钱了,这些花销从哪里来?象你看到的武当派,那是道教盛地,香火极盛,供俸不断犹自不足,其他俗家门派包括你所在的五岳派却又如何是好?便是有些行走江湖的,却都自视甚高,这也不愿做那也嫌掉身份,却又哪里有钱使了!你父亲就常年捐助钱物给衡山,只怕还惹的衡山的那些个人小看了吧!保镖这行在那些高人眼中那是不屑一顾的了。” 丘平心有戚戚焉地点了点头! 周镖头又道:“名门正派那是侠义中人,即不能抢也不能偷,如果是有些有钱弟子供奉,那就最好了,既不伤正派的道义,又可显名门的尊严。但若是这弟子有了麻烦,师门自然就是要出头的了。至于有理无理,那还不是拳头硬的说了算!” 二人谈性极浓,那周镖头本是湖湘颇有才学之人,和李胜宾一样也是弃文从武,却没有李胜宾那般天赋,混得个镖头还是李胜宾见其机智沉稳而破例提拔的。这周镖头一生见多识广却极不如意,年近四十也没有成家,又不愿与江湖粗人交往,便也没有什么朋友,整个人非常地压抑。丘平父子文武全才,倒是其乐意结交的。他见到丘平平易近人,又赞同自己,不由觉得十分投缘,于是将其多年的见闻,心中的郁闷一股脑儿都倒将出来。 一顿酒直喝到天色发白,周镖头倒尽心中寂寞苦楚,那酒意便也慢慢上来,就靠着桌子睡着了。丘平把周镖头扶上chuang,盖好被褥,只见那周镖头仰躺着面带微笑,那是从心底里透出来的轻松。 丘平不由感慨,这个人多么象以前的自己啊!世上总是有不少这样的人,他们是骄傲的人!也可能是自卑的人!他们有些才学,却不出众;有些天赋却没去努力;有大志气,却能力不足;人生寂寞,却找不到同道的好友。他们活的很压抑,活的很无聊,却没有能力去改变。丘平真的能理解周镖头,却帮不了他!一颗同样骄傲的心,只有自己能驾驭。没有人能把人生再走一次,唯李丘平得到了这个机会。翘楚依仗坎坷写,风liu全凭读书多!没有十分的努力哪里有精彩的人生! 丘平见天色已亮便不再睡,只坐下练了一会混元功便即精神奕奕。出门洗漱完毕用过早点,便扯过武山来到客栈的后花园,要将昨天冥思后悟出的一路拳法传授给他。 这路拳法是由孙子兵法军形篇中所云: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变化出来的。本来丘平是想用于剑法之上,领悟了万流归宗的融通之道后,反而觉得更加适合用拳法表现出来。丘平久习剑术,对于用拳头与人过招心中实在有种排斥感,便想到要教给武山。武山天生魁梧力大,练拳正是合适。 丘平脑子里尽是拳意,那武山如何能领悟。于是丘平一边教一边改,好在武山表面木衲却是极为聪明之人,一招一式的学得有模有样。把拳意变为招式何其复杂,丘平初时觉得煞是费劲。后来,武山每练一招竟然会自己做出一个连贯性的动作,这下子便也启发了丘平,一套完整的武功当然是连贯自然的,以此为起点,拳意成招居然就轻松起来,军形拳意一丝丝的从丘平的心中流将出来化为一招招世上从未出现过的新拳法。 丘平就这么楞楞的教,武山也就这样傻傻的学。于是武学史上最奇妙的事发生了,教拳的人自己浑然不会,全靠脑中那点拳意和学拳人的一点提示创造招式,而学拳的更是懵然不知,还以为这李公子果然武功高强,看这教的拳法怎么也比父亲教的强多了,于是拼命地记住每一招。 周镖头已经起床,找到董镖头一起吃过了饭便四处寻找丘平,二人来到后花园,正好看到丘平教到最后一招。 只听丘平轻喝:“胜兵若以镒称铢,败兵若以铢称镒。称胜者之战民也,若决积水于千仞之溪者,形也。” 那武山的拳打得如疾风骤雨一般。周董二人看到眼花处,武山呼的收拳而立道:“少爷,是不是完了?”丘平哈哈大笑,“是完了,你内力不行,武功底子却是真的不错,人也聪明,这一招很是复杂,你居然也能使得有八九分象,当真不错!” 武山忽然转身,朝着丘平跪下就磕头。丘平一呆,忙上前扶住道:“这是干什么啊?”武山不肯起身,答道:“我爹说了,只有师父才会教人武功,说如果有人教我武功就要马上拜师磕头。”丘平又是一楞,“你爹和我父亲是同辈,我岂能收你为徒,那不是乱了辈份么!再说我是五岳派弟子,没有师父允许也是不能收徒的。你我二人年龄相似,互相切磋一点功夫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先起来吧。” 那武山偏认死理,不管丘平如何说道就是不肯起身。丘平欲强行拉他却又怕伤了他。 周镖头来到丘平身边道:“贤侄,这是什么拳法,不是衡山的武功吧?莫非是唐门绝学?” 丘平答道:“什么绝学!这是我昨天刚想出来的,想着他学着合适便教给他,不想这小子学本事挺聪明的怎么却是个脑筋不会转弯的驴脾气!前一阵我也教他内功了,又不见他说要拜师!” 周镖头惊讶得差点没呛到,“昨天刚想出来的?”在得到丘平的肯定回答后,又对武山道:“你师父教的拳法你都学会了吗?” 丘平一噎,周叔怎么回事,自己怎可能收他做徒弟! 武山道:“都记住了。” “那你再使一遍给你师父和我们看看可好?”要知道武功的创造不是说笑的事,非得有高明的见识,极深的武学造诣才有可能,那都是宗师级的人物了。虽然丘平的武功不错,但说能自创一套拳法,周镖头却死活不信。 武山看着丘平,丘平让他跪得早就很别扭了,也顺势道:“周叔让你练你就练一遍吧。”武山于是起身把这套拳法虎虎生风的又使了一遍。丘平暗赞,这小子真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基本上练的不差,而且比开始教的又熟练了些许。 “好拳法!”待到武山打完,周董二人齐声赞叹,虽然看不透拳路的精微变化,但这套拳法出自孙子兵法,自有一股威严肃杀之气,二人这点见识还是有的。 周镖头心中又将丘平看高了一层,“我有个主意。” “周叔请说。” “丘平你既然传授的不是衡山武功那便少了许多忌讳,我看这孩子心挺诚的,你不如就收了他做记名弟子,待禀明你父亲师父后再做区处。那武奎也曾经受你爹传艺,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你收他儿子做记名弟子也不算乱了辈份。” 周镖头还有句话没说,心想,就凭你自创拳法这一点,开山立派都可以了,收个徒弟算什么! 丘平无奈,只得依周镖头收了这个记名弟子。随后几人商量回去的事,丘平心中有个打算却不想说出来,于是对周董二人道:“我想在外面多逛逛,麻烦二位叔叔把武山先带回我家里,再和我父母说明一下。” 周董二人皆想,到底是小孩子心性。二人毫不担心其安全,有五岳派和唐门的背景就不是一般人敢动的了,何况这个少年处事成熟老练,武功又强,真当得起深不可测四字。 丘平送走三人,结过帐后,上街买了些日用品和干粮便牵着自己的马向目的地临安进发。 五 诗剑江南2 蜀客到江南,长忆吴山好。吴蜀风liu自古同,归去应须早。 还与去年人,共藉西湖草。莫惜尊前仔细看,应是容颜老。 李丘平生平最爱苏轼的诗词.他,是中华民族的骄傲,在中华文化的历史长河中,他的名字就是一座丰碑! 而此时,丘平既无心欣赏江南风光,也没空怀念这伟大的词人。绍兴八年,中原应该已经沦陷,那五岳派岂不是有四个支派在沦陷区!为什么师父和父亲从来没提过呢? 丘平看着道上过往行人悠悠出神,北方虽已沦陷,这江南之地倒不愧是繁华富庶之所,往来商旅不绝。那周镖头说的很有道理,谁说武林中人就不要使钱了,自己也是看小说看得多了,满脑子天真想法,好象那些大侠都是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之人,浑然忘了大侠也肉长的,衣食住行一样也少不了,自己不就是这一类人了么。 有诗云: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当汴州。这次去临安就是想看看这个南宋都城到底有多繁华,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能凭借自己领先这个时代的眼光做一些赚钱的事。一来图个好玩,来到这个时代后一直有一种表现欲。盗前人诗词固不可取,再说南宋之时,中国诗词真正的名家几乎已经出尽,自己即便是吟几首佳作,在此时的人看来也就是,还行,不错罢了。以自己超越时代的眼光,赚钱应该才是自己最拿手的。二来五岳派那其他四个支派在沦陷区日子只怕也不好过,自己既然是五岳派弟子,自然要想办法为师门分忧。对于抵抗金人,保家卫国什么的丘平现在还没有什么兴趣。除非自己能改变历史,否则金也好,宋也罢,今后都是要亡于蒙古的。做一点实在的事好过去空谈,自己也可以为师门做些默然而又确有价值的事。 这个时代应该有纸币了吧!是直接开钱庄还是做些制造业呢?开钱庄可是自己的对口专业,凭自己的银行学知识,相信不出几年自己的钱庄就能垄断全宋甚至全金,不过起始资金没有着落,父亲虽然有些身家,但是说要开钱庄只怕还是杯水车薪。制造业呢?那就要去临安实地考察了,南宋的生产力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自己还真是不清楚。或者可以先弄些制造业,等有点积累了再开钱庄。自己的武功正好已经到了一个瓶颈,做些杂事不影响修炼,何况自己只需要灌输些知识给以后的手下就行了,花不了多少时间!嗯,管理人才也是个问题......... “嗖”。正想到高兴处,又听见砰的一声,前方林中一支响箭在半空中炸开,烟花凝成一个东字。丘平心神一凝,便听得打斗之声不绝于耳。 响箭是江湖人常用的一种联络工具,有求救的,示警的,召唤的,不一而同,一般小门小派的响箭都是以声音来辨别意思,需知响箭制造颇为麻烦,所费亦高,象前面这支居然能以烟花凝成文字的,那就更不是一般的门派可以用得起的了。丘平身上也带有几支,五岳派的响箭能以烟花凝结成剑形,这也是名门大派的面子,却是只有入室弟子以上的核心成员才有资格佩带的了。 丘平禁不住心中好奇,策马来到林边,将那马随便栓在树上便即步入树林中。 “那小娘皮刚才放了她主子家的响箭了,大伙加把劲啊!”丘平见林中一小片空地处居然挤着二三十人斗得正欢。一个身着鹅黄长衫的少女居中,手持长剑,却不上前打斗。她衣着华丽,容颜典雅,虽年少却自有一股雍容的气质,一望既知是名门闺秀。身边有一个侍女打扮的小姑娘,神情慌张,想来刚才听到的放响箭的小娘皮说的就是她了。少女身边还有一老者,武功颇高,只是右手运转不灵,想是已经受伤,老者左手持刀与人争斗,危急时方以右手补以拳掌,却已是岌岌可危。其他还有三两个年轻男子,应该是护卫,也是人人重伤。外围则是二十余壮汉,听得此番话语后攻得越发急了。 丘平并没有掩饰行踪,那围攻众人已然发现有外人到来。 “这位朋友请了,太湖水盟和东方家清算旧帐,若非相识就请离开。” 丘平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只见一虬髯大汉目视自己,此人左手长锥右手短锤,果然是水道上混的绿林人物。 “和东方家清算旧帐怎么不去我们姑苏紫烟庭,却来这里设伏我一个小女子!太湖水匪,无胆鼠辈!”长衫少女冷笑。丘平虽然年少,但手握长剑气度非凡。太湖众人固然不敢小看了他,长衫少女更是希望得到丘平相助。久混江湖之人毕竟有些眼力,岂是齐家诸人可及。 自齐家送镖后,连带东方世家在丘平心中也掉了一个位置。不过行侠仗义始终是丘平心中的愿望!苦练武功为的是什么?不是为了练武而练武吧,做一个受人尊敬的大侠也是灿烂人生的一部分。再说这东方家的小姐说得不错,无论有什么理由,一大帮子人设伏一个小女子的确有些下作。 打定主意后,丘平乃大声喝道:“路见不平,那个什么来着?”他存心逗乐,手脚却不停,抽出佩剑直扑太湖众人。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侍女噗呲一声笑出声来接道。 那老者独斗多人,形式最是危急,丘平先是一招云光千幻将面前众人逼退,接着飘渺剑法的精妙招数源源而出,直扑围攻那老者的诸人,剑光到处,太湖众人的包围圈瞬间就被丘平撕开了一个口子。 “那我没有刀怎么办?应该改成,路见不平,拔剑相助才对。”丘平犹有余暇,便又接着说。 “五岳弟子果然不凡,所谓剑出五岳,不如改成,路见不平,太湖群凶捍,愤而相助,剑岳弟子忙!可好?”长衫少女眼光犀利,东方世家本来就以武学渊博著称,她又自幼便博闻强识,是以丘平一出手便知是衡山剑法,见丘平存心逗乐,便以言附之。 “小姐好才学,好见识!”丘平说话间手脚不停,将重重压力都接到自己身上。 “久闻东方世家以武学渊博著称,在下有一路剑法要请小姐品评。今日弄斧于江南宝地,不知小姐愿以香山居士《忆江南》相和否?”那虬髯大汉是众人之首,见丘平剑法犀利,便也上前攻之,丘平顿感压力倍增,竟然有吃力之感。而雅兴忽起,豪气干云,就欲试试不久前体会的兵家剑术。 “湖湘亦是人文荟萃所在,公子有命,小女子岂敢不从!”那长衫少女久居闺中,似丘平这般洒脱人物生平未能得见,早已心旌神驰,乃放下矜持缓缓念道:“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丘平听得诗起,剑法徒变。只见那剑光忽地一聚而后散开,重重叠叠无处不真,便似千军万马一般。本来使出这套剑法应该让人感到威严肃杀,丘平听诗舞剑从善如流,剑意中便多了许多诗意。描写历史的是史诗,描写战争的便是战诗了,只是这《忆江南》却未免有些不合。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长衫少女面带惊讶,这是什么剑法,竟然宏大如此,偏又诗情画意! 丘平几乎在刹那间便融会了诗意与剑意!本来《忆江南》并不能配合这路宏大的兵家剑法,丘平只是随口一说。不想天下万物本同源,丘平剑随诗舞,早已沉醉其中,哪管它兵法何云,江南哪处,剑路只管随心所欲的展开。太湖众人均有同感,仿佛面对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千军万马,而且都是冲着自己来的。最重要的是,那舞剑少年好象根本就是置身事外,正看着自己陷进重围。 “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除了和丘平动手的人外,其余数人都已经罢手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人,上一个陷一个,都被丘平缠住了,余人已知即使是出尽全力也无法再战胜那老者和几个护卫的了。何况对方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小姐正在莫名其妙地念什么鬼诗,东方家的嫡系怎都不会差到哪里去的!还是先看看这边的结果再说吧! 诗虽不长,那长衫少女看着丘平独战群匪,早已心湖澎湃,眼光迷离,哪里还看得见身周的异样眼神。 说时长,其实不过短短十数招间。丘平打得过瘾,自从衡山悟剑以来,这套剑法从未现世,这次对手很强,使来当真是痛快之极,却忘了自己正在被十余人围攻。 太湖众人更是暗暗叫苦,万没想到这个少年的剑法如此神奇,上三五人是略处下风,再上两人还是略处下风,这下好了,上了十余人,居然还是略处下风!而且还无法脱身。众人都有一种感觉,如果要是停手后撤,那么所有的压力全都会朝着自己一人而来。众人当真是进退两难,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人? “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念到此处,一首《忆江南》已尽,长衫少女定了定神,那五岳派的少年早已经占得上风,诗已尽,便看他如何。 丘平听到这句早晚复相逢。整个人瞬时猛醒,便趁着诗意未淡,剑意正浓发出了兵家剑法最后一招,十面埋伏。 十面埋伏是楚汉之时,汉元帅韩信以重兵对楚霸王项羽的至勇之师设的一场经典战役。项羽当年能以三万楚卒击溃汉高祖刘邦的四十万汉军,当真是勇不可当,便是以十倍军力围之,只恐犹未足已。韩信于是设下了这十面埋伏大阵,处处留有生机,却是处处杀机,慢慢消磨了楚军的斗志。终于,项羽仅得一人突围乃自刎于乌江。 太湖众人只觉得压力一轻,却见漫天剑影扑面而来,众人以为这是丘平发动绝招前的空隙,皆退。丘平要的就是众人这一退,十面埋伏全力发动。 剑归鞘,剑气已收,太湖一众人人皆伤,而这还是丘平手下留情。 “阁下可否留下姓名?”虬髯大汉左肩中剑,鲜血直流,他毫不理会却死死盯着丘平。 “五岳衡山李丘平。”丘平背剑傲然而立,风拂衣摆,无尽地倜傥风liu。 “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马雄是打不赢你的了,水盟会来找你的。我们走!” 待太湖众人离去,长衫少女对着丘平盈盈下拜道:“多亏公子仗义相助,小女子方得免受辱,东方素雅这厢拜谢了!”那老者与侍女众护卫一齐随东方素拜倒。 丘平本是潇洒之人,相助于人而受一礼本来也没什么,不过东方素身后老者与几个护卫也都跟着向自己行大礼,这就有些别扭了,尤其是那老者。敬老尊贤的思想容不得丘平受此一拜。 丘平闪身避开道:“大家都是武林一脉,岂有遇难不施援手之礼。谢则谢亦,如此大礼丘平则不敢当!” 东方素心中赞叹,起身道:“如此素雅便听公子的,有道是大恩不言谢,李公子雅量高致,是我俗套了!”转身对众人道:“大家都起身吧。”便上前略扶了下那老者。随即又回身对着丘平道:“不知公子yu望何处去?” “临安。” “哦!”东方素没来由一阵失望。 “李公子可否送我家小姐一程?”那小婢颇知小姐心事。“这里距姑苏城还有十余里,李公子若是离开,万一那贼人去而复返便如何是好?” “恩,这位妹妹言之有理。丘平左右不急,如果小姐不嫌弃,不如丘平和小姐聊一聊这江南美景?”东方素容颜秀美气质高雅又不失江湖本色,李丘平很有好感,也盼得多相聚一会。 那小婢脸现红晕,“婢子是小姐的侍女,不是什么妹妹,公子叫我小菱就好了。” 李丘平哈哈大笑,“小菱啊,好名字!不过你看来就比我小,叫一声你妹妹也没什么不对的!” 出得树林,丘平牵过马一行人便有说有笑的向姑苏而去。 路上丘平很快就和众人熟络了,从众人言语中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太湖水匪本是帮横行水上的乌合之众,东方世家亦是依湖而居,岂能眼看盗匪横行,便派出族人清剿。区区水匪怎是东方家的对手!就在水匪即将做鸟兽散时,不知道是何时已经联成一气的水道群雄突然收编了这伙匪徒,于是乎太湖之上一夜之间高手云集,东方家顿时落于下风。不过东方世家根基深厚,倒也不至于怕了去。只不过这水盟从此却再也不怕事了,这次攻击东方素雅就是有为而来。那老者名东方木,是东方家上代的家仆,武功甚高,早已被奉为家中长辈。东方家就是怕东方素雅这次访亲有危险才特地请其护卫,却没想到对手算得极准,派来的高手稳胜诸人。若不是丘平恰巧赶到,后果殊难预料! 五 诗剑江南3 东方木忽然丘平道:“三湘镖局李胜宾和少侠可有关联?” 丘平答道:“不敢隐瞒,正是家父!” “难怪,难怪!”东方木摇了摇头。 “什么难怪?木爷爷说话不要只说一半吊人胃口嘛!”小菱人小天真,说话也是肆无忌惮。 “当年李大侠武功卓绝,甫出江湖亦是引起了震动,不想后来却干起了保镖这一行,当真埋没了才华!不说了,不说了。”东方木又摇了摇头。 “木爷爷和我父亲相识?”丘平大感好奇。 “是相识!你父亲不是普通人,很多人都与他相识的,虽然他声名不显,但认识他的人又有谁敢小瞧他的!你的武功很强,以后说不定会强过你父亲,不过他有些事,任你天纵英才那也未必能比得上的!”东方木越说越玄,又是长嘘短叹。众人好奇,再问时,他却不肯说了。 到得姑苏城外十里长亭处。众人走得早有些口渴,见到长亭边上有茶肆,便进去要了些茶水喝将起来。东方木便派了两个护卫去东方家报讯,几人便在这里等东方家派人来接。 “对了,李公子后来要我念诗相和的那套剑法叫什么名字?好象衡山没有这样的剑法吧?”说到以诗和剑,东方素雅俏脸微红。 “正要请小姐品评,小姐以为这路剑法如何?”丘平不答反问。 “剑意宏大,似乎有千军万马蕴藏其中,是很高明的武功。衡山派的剑法以变化著称,虽然有可比之处,却没有这样的大气!”说到见识,东方素雅可绝不愿让眼前这位公子小瞧了。 丘平心中佩服,东方家果然名不虚传,一个居深闺的小姑娘都有这般眼光!对东方素雅益发有了好感。于是将自己如何在练剑时想到以兵法融入剑招,直到后来顿悟而成,都说与其听。当然,关于对黄山万流归宗剑法的体悟则没说,丘平可不愿意给人留下偷师的印象。 “啊!”东方素雅没有丝毫怀疑,对丘平更是佩服到了极点。这可是宗师级的造诣啊!“那这套剑法可有名字?” “没有,还没来得及想。这套剑法真的还可以吗?”丘平有点得意又有些担心。 “是很厉害的武功呢!公子便是怀疑我的眼光,那打败了太湖众人总不是假的吧!如果说这路剑法不成,那岂不是说我东方家的功夫更是三脚猫了!”东方素故做生气状,脸上红晕却越发重了。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对父母以外的人假以辞色,对着一个初识的年轻男子做撒娇状,真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事。 “是丘平失言了!那便请小姐赐名如何,日后这很套厉害的武功扬名武林时,叫天下人得知,此乃小姐与丘平合创!”丘平大感有趣,名门闺秀亦常人矣! 众人皆不语,都面带微笑。东方素自幼待人彬彬有礼,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众人对丘平都很有好感,都盼小姐能与其多交往。小菱更是偏着脸直视东方素雅,满脸暧mei之色。 东方素雅脸上红霞愈盛,道:“公子盛情,素雅如何敢当,容我想想。兵者战也,和之以诗,可称战诗,嗯,战诗气势上又略欠了点,不如叫战歌如何?” “小姐!”一行人远远的喊来,却是东方世家的迎接队伍赶来了。 “好,以后这路剑法就叫战歌!待丘平有暇当录下全套剑法送与小姐。东方家的人到了,丘平也该告辞了!”丘平见得东方家已然有人来到,自己也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便即请辞。 东方素雅心里没来由的一急,“你去临安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没有,就是想看看京都是如何个繁华法,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赚钱的机会。”丘平并不掩饰,想赚钱又有什么可丢人的! “哦。”东方素根本就没去听丘平在说什么。本想邀请丘平一起去姑苏,但是一个年轻女孩邀一个初次见面的青年男子去家里,饶是东方素雅已经放下了矜持也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东方木和前来迎接的其余诸人又都不是东方家的核心人物,没有资格邀请他。东方素筹措再三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说不出口。 “那祝公子一路顺风了,公子若有空到姑苏时可愿来东方家探望素雅?” 东方素雅暗恼家里怎么不让一两个叔伯兄弟来接自己,那样自己就可以把他救了自己的事说出来,他们当然就会请他回家以表谢意,一切就顺理成章了。这一别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这位武功即高,人品又好还知情识趣的李公子了! 这样的事东方素雅可以放肆地想却不能放肆的做,一句请丘平有空时探访自己的话,已经是她鼓起勇气后能说出来的极限了。 “一定!”丘平也有点不舍,毕竟是在这里遇到的第一个很有好感的女孩子。不过可惜,她始终还是放不下矜持!东方素雅的心思丘平心中雪亮。他是洒脱的人物,一转念间便已释然,算了,人生无常,有缘自能再见。 东方素雅看着丘平渐行渐远,不由痴想。好想也这样去啊,跟着他一定很精彩吧!不过,那始终是不可能的! 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历来描写杭州的诗词多不胜数,却大半不离西湖。 丘平只身一人来到这无数文人墨客颂赞的胜景处,却无意留连。临安是到了,这里繁华是挺繁华的了,不过丘平逛了两天也没想到要干点什么好,好在离家前所带银两颇丰,也不虞食住无着,便在这临安城里乱逛。 虽然没想到要干什么,但是这里的一些情景还是有些出乎丘平的意料之外,治安好,环境佳,人多城大是不必说的了。印象最深的就是这里的人好象十分富足,便是平民百姓也是衣着讲究,面色滋润,真正的丰衣足食。 还有,这里好象除了机械便什么也不缺,至少,丘平还没有发现什么除了机械文明外的任何自己知道的东西是这里没有的。 不可能的,这里是南宋,历史上最软弱的王朝!怎么会有这样的盛世景象?丘平想起年幼的时候,自己就曾经清晰的感觉到了这个时代并非乱世。 怎么会这样?丘平努力的回忆南宋的历史,错不了的,那天在姑苏太白楼上也听人说到了,中原地区确实已经沦陷,现在的王朝只是守着半壁江山苟延残喘而已! 不对!丘平第一次认真地去思考历史问题。 苟延残喘只是历史书上说的,事实上,南宋在此后仍然有百多年的气数,书上说南宋守着这半壁江山便再也没有力量问鼎中原。事实上,自己无论是在衡州,姑苏,还是在压镖的路途中都很少看到乞丐和饥民。武奎他们不能算,他们是被逼离开的家园,并非是普遍现象。 那也就是说,南宋的国力实际上是很强的!如果说南方人打仗不如北方人,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绍兴八年,那个人应该还在吧!如果历史书中的事情都是真的,那么那个人就是唯一能改变南宋命运的人!如果有机会的话,自己要不要做点什么呢? “上好的瓷器啊!不买也来看看啊!”一阵叫卖声打断了丘平的思路。 呵呵,瓷器,宋朝缺什么自己还没想到,但是什么最值钱自己却是清清楚楚。钧,哥,官,汝,定。五大名窑的每一件传世之作在自己那个时代都是价过千百万的奇珍。所谓家有黄金千两,不如钧瓷一片!瓷器在宋朝发展到了令人吃惊的地步,无论是密度,色彩等工艺都几乎是无法仿制的。 等等!为什么在宋代瓷器会发展到如此地步? 丘平隐约有所悟,自己在临安闲逛,这里什么精致的商品都有,惟独一种重要的东西没有看到精品! 丘平轻轻抚弄颈上玉牌,“君子无故而玉不离身啊!”那些玉器店中之所售,一眼即知非赝既劣。 是了,汉朝之时,和田白玉就已经成了皇家的专用,没有理由在宋朝反而轻玉而重瓷的。 丘平思路越来越清晰,宋朝之时,由于版图所限只能采到色彩,硬度,润度等都不及和田玉的岫玉,岫玉自然配不上皇室的高贵尊严,于是宋皇室以瓷代玉。钧瓷唐朝即有,是瓷器中的极品,唐皇就曾有言,“钧不随葬。”所以使用钧瓷却也不至损了皇室的威严。 于是想当然的,宋皇室自然要追求所用物品的精益求精。所以,钧瓷虽然产于唐却盛于宋。宋在没有办法采到精美的玉中极品的情况下创造了华夏最美的瓷器时代,为中华文明留下了灿烂的一页! 丘平接着又想到,现在中华还没有翡翠,和田玉才是国人心目中的玉之王者,自己却很清楚这种玉的产地,岂不是等于掌握了一个大宝藏! 还有,雕玉之所在自己也很清楚,那就是刚去过的姑苏啊!这样的话,如果做这一行自己岂不是熟门熟路! 还有,那翡翠的产地自己也大概能说出个一二,只是不知道那个地方现在叫什么名字。原来自己就是一张藏宝图啊! 丘平越想越高兴,思路也越来越广。北美大陆,现在那河床上只怕还是一块块无人理睬的天然黄金吧。呵呵!南非,天然钻石随手可拾,不过现在的国人不喜欢通透的宝石,认为那没有内涵,没有底蕴。呵呵! 等到自己赚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开始做自己的全国连锁钱庄计划了。宋朝即富,那么资金融通必不可少,自己的所为利国利民啊! 他想到高兴处不由自主笑出声来,引得行人侧目。 丘平清醒过来,自嘲地笑了笑。北美和南非不现实,但是和田玉和翡翠却是绝对的财富。但是这两处也是山高路远,和田是首选,但是须得先做些准备。 丘平心中电转,自己身上只有千两银票,此去和田山高水远,路上就不知道要花费几许,到得地头又须请人采料,然后又要千里迢迢的运回,还得请玉雕名家雕琢,这些可都是要花成本的。 不管了,须得先去一趟和田,现在的情况自己并不清楚,不弄清楚情况怎么都没办法入手,再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昆仑山脉号称万山之祖,武林六大派之一的昆仑派就以此山为名,自己左右无事,也算是一趟修行之旅吧! 打定主意,便去临安马市先把马卖了,丘平想,既然把这趟寻宝之旅当作修炼之行,那便不能骑马,要靠自己的双脚走到和田。 卖掉马后,丘平便窝进客栈琢磨着要写一份《战歌》剑谱送给东方素雅,答应女孩子的事可不能忘了!还有,此去西域非短日可回,家中也须写信禀明,免得父母担心! 数日后,东方世家。东方素雅打开牛皮纸封。 “啊!”清越的字体印入眼帘,“战歌”下落款李丘平,在李丘平名字下方划了一条横线,旁边又另有一条横线,不过横线上面是空的。 东方素雅心中激荡,那是留给自己的啊!他果然说到做到。 东方素雅叫道,“小菱快研墨来。”顿一顿又叫道:“不用了,我自己来。”于是亲自研好磨,取过紫狼毫,在“李丘平”旁边书上东方素雅四个字。 “他有很多事要做吗?为什么不亲自来呢?”东方素雅持笔神游,若痴若呆。 卷一终. 一 铁旗飞扬1 李丘平一路风餐露宿,渐行渐西,那天气却是一天冷似一天了。好在他此时混元真气已经练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倒也不惧风寒。 李丘平每日里专拣那人迹难至之处施展轻功疾行,遇得美景处便驻足观赏,若遇风雨就寻些山洞庙宇避之,实在无可避之处就迎风雨而行。长时间下来,身体便也越发结实了,那混元真气便又凝实了许多。 丘平颇有疑惑,自己方下衡山之时混元真气已然有了满溢的感觉,下山已经许久了,自己从未间断对内功的修炼,按理说也该突破第六重了!但是,每次运功依然能感觉到内力的微幅增厚。 好比这次西行,自己一路施展轻功真气运转不休,现在又感觉有不小的进步,可就是不能自然的进入到第七重的境界。父亲曾叮嘱过自己不要主动地修炼第七重,要让混元真气自然突破。丘平倒是不急,下山以来也有数次与人打斗的经历了,自己纯凭剑法便已经无往而不利,还从来没有把内力发挥到极限的。现在他对自己是充满了信心,不过混元真气始终不能突破也确实让他感到疑惑。 丘平并非钻牛角尖之人,想不通的事他却也能放一放。 一路行来,观山川秀丽,看雷电风雨。丘平又发奇想,兵法之道既然可以化做剑法,那壮美山河,自然现象能不能也变化入剑呢? 他一路上混元真气运转不休,心思却转到了这个方向来了。这次丘平暗暗提醒自己,不可以太过投入,这里不是衡山也不是家里,要是莫名其妙的进入了什么浑沌境界那可就糟了。 对于自然现象的形成,这里的人不懂,丘平可是清楚的很。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比如雷电的形成,那是正负两股能量相撞而爆发的。自己身体里的混元真气应该也是一种能量,如果可以控制为一正一负,岂不是可以掌握这种以雷电发力的方式! 说干就干,丘平脚下不停,手上却暗运内力按着所想控制。他也不知道怎么把真气变成正负离子,便按混元功的发力方式一手正行一手反行。两手以相反的方式运转真气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丘平还没有分心两用左右互搏的本事。勉强把内力提到五成,也没多想便双手同时发力,就在身前这么一撞! 嗡,丘平脑子里一声暴响。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那样双掌间雷声响起,电光窜出。 他只觉得左手真气钻进了右手,右手真气钻进了左手,两股真气毫无阻碍的直接侵入全身经脉。 刹时间,全身经脉鼓荡,身体就好似要爆炸了一般。此时丹田气海立刻就起了反应,一股浑厚的内力向这两股真气反击过去。 那两股真气本都是同源而出,被丘平一正一反这么相交一击,便对穿而过,就好似外来高手生生逼入的一般,丘平本身的内力自然奋起反抗,哪知这外来真气偏又与丘平本身内力相和,丹田气海反击的这股内力竟然不能抵挡,被两股外来真气这么一融一搅顿时大乱。 丘平体内真气大乱,身体便也不再受控制,就在奔行中这么生生僵住,摔倒在地。 坏了!丘平脑子瞬间便即清醒过来,转念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无奈之下只好就这么躺在地上默运混元心法调整身体里到处冲击的混乱真气。 还好他自修炼混元功以来都是循序渐进,底子扎的极厚,全身经脉又经过了强化,而且他天生又有极强的意志力。这样的事换了寻常武人,不是经脉尽毁变成废人,就是脑神经经不起冲击而成白痴的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全身混乱的真气终于重归丹田,丘平一动不敢动,保持着僵卧的姿势又运转了几遍混元心法,终于觉得没事了以后,这才起身展开内视。 内力没有损失,经脉也没有受伤,双手间的脉络似乎比以前还要宽阔强健。 丘平长嘘一口气,怪不得小时侯父亲总叮嘱自己不要胡乱研究内功,确实挺吓人的!他只是觉得“挺吓人”浑然不知已经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假使双手间的内力再强上几分,那他身体的经脉能否支撑得住便很难说了,现在反而因祸得福又强壮了经脉。 经此教训,丘平不敢再胡乱尝试内功了,不过把秀丽景观和自然现象的意境化为剑招的想法依然对他很有诱惑力。 地势越来越高,呼吸之间也没有那么顺畅了。丘平知道这是高原现象,对精修内功的人来说毫无滞碍。正当丘平觉得快要悟出自然的道理的时候忽然发觉自己的思路已经到了尽头,那种感觉就好比一扇门就在眼前,自己的手正好够到,却无法再向前一步去推开它。因为前面没有路了,脚下是悬崖,对面是门,手刚好够到。什么叫咫尺天涯! 忽感山风大作,丘平满心郁闷,呼出一口浊气抬头一看。 原来自己正好身处一处山谷隘口之外,此处地势高耸,寒冷潮湿。放眼放去,只见群山连绵起伏,雪峰突兀林立,草原草甸广袤。 丘平胸间顿时一阔,什么内功,什么剑法且都至诸脑后罢!眼前当真是山河壮丽,夺人心神,这里就是昆仑山口了! 丘平仍然延直线前行,哪去管它山川河流,雪丘冰原。一路来苦则苦矣,身体也是强壮了许多,混元心法吸纳昆仑山灵气,此时丘平不但没有长途跋涉的风霜之色,反而因身体的长高,长时间吸风饮露有了一种难言的飘然若仙之态。 这天黄昏,丘平翻穿过了一座高山,前面出现了一条宽阔的大道,不远处一座小镇赫然在目,镇前一面大旗上写铁旗两个大字,想来便是镇名了。 和田处于昆仑山脚,昆仑连绵两千余里,此时仍然很远。丘平虽然不惧风寒,不愁食住,昆仑山空气清新,身上衣衫也不染尘土。不过这昆仑山脉冰雪连绵却没有见到湖泊,有段时间没有洗澡让丘平觉得很不舒服。他见到小镇也是不由心中一喜,于是加快脚步向小镇奔去。 不久入得铁旗镇中,只见大车小担,尽是些行脚商旅。这铁旗镇地处要道,原来只是一处驿站,后来商旅众多,附近之人便迁至此处做些酒家客栈的生意,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这个小镇。 丘平寻得一个看上去还不错的客栈,便要了一间上房,那房间倒是干净整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对外的窗户,只是在过道上开着一扇,丘平暗自嘀咕,难道是防寒所需? 丘平吩咐小二准备热水,准备先洗个澡再吃饭。热水还没有那么快备好,丘平便出了客栈打算买点衣物换洗。 铁旗镇应该是处在西夏或者西辽国的境内,但是这里却是汉人居多。西汉之时这里是华夏国土,也是著名的丝绸之路,汉朝皇室所用的大量玉器就是从这里运回的,汉武帝好马,这里也是运输大宛良驹的必经之所。只可惜国运衰败,这里不再是华夏之地,但是以前迁移过来的汉人后裔仍然安居于此。 丘平走进衣饰店中,除了地道的宋国衣饰,只见各族衣服都颇齐全,大多数自己还都没见过。丘平一笑,单凭这满屋子的衣服在自己的前世就能办个古文化博览会了吧!掌柜的虽然是以生意为本,这份渊博却是颇为不俗。 买了一套天青色长衫及内衣裤,回到客栈那热水也早就准备好了。客栈服务极是周到,小二备好热水时丘平还未回店,他就不停地加热,此处气候寒冷,若是随便放至丘平房中只怕不一会就凉了。丘平心中赞叹,便给了小二一点碎银便吩咐其离开。 那小二谢过后说道:“不知道客官一会是要把饭菜送进房里用还是去一楼大堂用?” “嗯,我洗过后去大堂。”丘平答道。小二不再多言,哈了下腰便既离去。 痛痛快快洗个热水澡,丘平换上新买的衣衫,只觉得神清气爽,便又行了三遍混元真气,便下得楼来吃饭。 “小二,有什么好吃的菜随便来两个,另外再来一壶好酒。”自在姑苏开了酒荤后,丘平也有些爱上了这杯中之物。客栈大堂颇大,虽然客人不少却仍然有处空桌,丘平自然不愿与人同桌,便独自据了一桌叫唤小二。 “客官是大宋来的吧!这里是西域苦寒之地,比不得中原繁华,没有什么大厨,大块红烧牛肉和地道的烤羊倒是本地特产,客官要不要尝尝?酒是烧刀子。”小二也是汉人,生平见多了往来商旅,粗豪汉子,对丘平这般潇洒少年极有好感。 “好!就按你说的上吧,每样来两斤!”丘平正值食量大的年纪,想来不吃米饭的话,三四斤肉是不会浪费的。再说新疆烤全羊在前世就有盛名,想起来便谗涎欲滴。 “好勒!烧刀子一壶,牛肉羊肉各两斤!” 不一会酒肉送到,小二又说道:“这位公子,酒菜都齐了。这里寒冷,这烧刀子劲大,是这里人最爱喝的,公子却须自个儿量着喝了。有什么需要的便请只管叫唤。”说罢便即忙活去了。 丘平心中既赞叹又好笑,这小二哥是看自己年少又是南方来的罢,国人都道南人孺弱,既不能打仗又不能喝酒,却真真恼人了。只是那小二一番好意,自己却也无可奈何。丘平摇摇头不再理会,肚子早就饿了,乃放开风度据案大嚼。 时值秋季,天上竟然飘飘然落起雪来。客栈老板见天色已经黑,又起了风雪,便关了大门燃起火盆,大堂中渐渐暖将起来。 丘平看见风雪起来也是心中庆幸,好在进了这个镇子,不然又是一夜好捱。 “砰”地一声,客栈大门被人一脚踢开,卷进一天风雪。 堂中客人正要大骂间,忽见门口铁塔似的站着一个大汉,左肩背着个包袱,右手提着柄大斧。那斧面大如车轮,斧刃雪亮,怕摸有近百斤。 “老板,有上房么?”那大汉状极凶悍,大堂中本欲大骂之人偷偷的又把话咽回了肚子,在肚子里骂便是皇帝也管不着了。 “有,有,有!大爷请先进来!”客栈老板那是成精了的人,不管怎么样,先招待了再说,那柄大斧头实在吓人,如果要拆了这个房子只怕用不着等到天亮。于是吩咐小二换过门栓把门关好,便亲自带领大汉去看房间。 不一阵,那大汉下得楼来吃饭,手里却还是提着那柄斧头。大堂里人虽然不是很多,但却桌桌都有。大汉扫了一眼,便向着一个五短身材,商贾模样的人走去。 “借个坐。”也不等对方回话便一屁股坐下,斧头太大不能放在桌上,便倚桌靠着。“来五斤牛肉,五斤酒。”大汉叫道。 “好勒,您稍坐,马上到。”那大汉初时颇为吓人,此时却与普通客人无异,小二便也恢复了正常。 “给我也添一壶酒。”丘平早把酒喝完了,听那大汉说的痛快,就又想再喝一些。“好勒!”小二应道。 “乳臭未干,喝得什么酒!”丘平一楞,抬头四顾。 “说你呢,看什么看!”却是那大汉对着丘平发话。 虽然年纪是不大,但自出江湖以来还从来没有人说自己乳臭未干的,丘平一时间倒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这个,乳臭未干不见得不能喝了,乳臭干了也不见得有多能喝吧!”丘平觉得自己有点傻,莫非过了一段与世隔绝的日子连话也不会说了! “哈,哈!”大汉声如洪钟,“那咱们来比比酒如何,你喝一壶,我喝两碗,输了的付帐,怎么样小家伙敢吗?”西域拼酒乃是常事,众人见得多了,只是这大汉找这么个明显是中原来的公子哥拼酒,众人都感到是明欺负人了,就都有些不平之意,却是无人敢开口说话。 丘平只是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自己又成了小家伙了! “好,那就来吧。小二,先拿十坛酒来!”我一壶你两碗是吧,呵呵,今天倒要看看西地豪杰有多能喝,这什么烧刀子的,自己不用内力也能喝它个十斤八斤的,来吧,不醉死你也要撑死你! 却不料客栈老板在一旁苦笑道:“不好意思两位客官,今天小镇来了一批豪客,把镇子里的酒都买光了,本店现在就只剩了两坛,还是老汉怕店里客人没酒喝特地备下的,今天夜里就是找遍全镇只怕也凑不齐十坛酒的了!” ‘哦!“那大汉和丘平同时露出失望之色,均大感扫兴。 忽然,丘平听到远远传来一阵马蹄声,暗道又有客人来投宿了吗?不对,那马蹄众多,来势很急,怕么有百多人,难道是军队?要么就是大型商队,不过商队怎会全都骑马? 过了一阵,骑队离铁旗镇只有数里了,那大汉忽然做出了倾听的神色。丘平暗道:他也听到了。 一阵风起,骑队已不过里许,这下连客栈老板都听到马蹄声了。镇中同时响起一阵警钟。 “不好了,是马贼来了,阿达,阿全快拉铁门!”这个客栈还真是不错,居然备得有附加的铁门铁栓,不过马贼有备而来,这些简单的防御设施真的管用吗? 一 铁旗飞扬2 一阵间,镇中马蹄声大作,到处都是喊杀声。只听得砰砰几声大响,是马贼在撞门了。 丘平这一生还只看到过一次强盗,见堂中众人无不瑟瑟发抖,不由好奇地问那客栈老板:“马贼就是强盗吧?很可怕吗?” 那客栈老板哪有心思听丘平说什么,只是忙着指挥店中诸人堵住门窗。 “这位小哥是南方来的吧?你有所不知,这里的马贼和大宋的不同,他们不问青红皂白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见到漂亮些的女人就掳走。大宋的强盗做这个好象还有些规矩,说什么有财劫财,无财劫色,无色劫命。比起这里,大宋的强盗可都大好人了!”说话的是和那持斧大汉坐在一桌的商贾。 “什么大好人,强盗就是强盗,都该杀!老板,打开门来,我铁海要出去杀贼。” 那客栈老板惊得脸都白了,“好汉息怒,马贼人多,您寡不敌众啊!现在马贼已然入镇,您这一出去,门一打开,咱们这满屋的客人可就都受到牵连了!”性命要紧,他也顾不得再得罪这大汉了。 客栈众人皆点头称是,此时同舟共济,众人都在帮忙加固门窗等处,如何肯放铁海出去。 数息间,镇中传来了火烧的劈啪声,然后便是声声惨呼,此起彼伏。铁海提着大斧焦躁地转来转去,忽然道:“可有上得楼顶的通道?” “有的!”客栈老板只要他不打开大门,哪管他上天入地。楼顶很高,马贼掠劫从不下马,想来也跃不上楼来。 “带我去。”铁海抓着个小二。 “我也去!”丘平听得那商贾将马贼形容的如此残暴,又听得惨呼连声,也早已坐不住了,便拿起佩剑说道。 “哦,小家伙还是个练家子,不错!一起去吧。”铁海没头脑的赞了一句,便拖着那小二直上二楼。 上得楼来,那小二打开一个房间,拽出一把木梯便爬上房顶,又打开了一个天窗,喊杀声,惨叫声就忽的大了起来。 铁海不等小二下来,一跃而起,直接跳上了楼顶。丘平有样学样也是跳了上去,睁目四顾不由睚耻欲裂。 只见到处都是大火,处处都在杀人。镇中伏尸处处,男女老幼皆有,一个马贼甚至用马刀将一个小孩高高挑起转动。铁海怒吼一声,便欲跳下楼去杀贼。“等等!” 丘平眼尖,念头转的极快。警钟响起时马贼离此犹有里许,镇中诸人没有理由豪无防备,这个客栈连二楼的窗户都是朝里开的,起初丘平还以为是防寒,现在看来明显就是防马贼的。那说明这铁旗镇中所有的酒楼客栈,或者其他商店什么的,应该都是同样有所准备的。 看那些客栈店铺门口处都没有大的损坏痕迹,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门是从里面打开的,马贼一早就安排好了内应!既然有内应,这间客栈是铁旗镇最好的,住的也是最有钱的商旅,马贼没有理由放过啊! 没错了,是铁海的到来让内应不敢动手。那现在铁海和自己上了楼顶...... 丘平二话不说,抽出佩剑跃入房间。铁海一楞,还道是这个小家伙被这惨景吓得怕了。他摇摇头,提着大斧跳下楼去,就往人群中杀去。 丘平下到大堂,只见一个三十左右的壮汉正面带狞笑的把马刀从一个小二的腹中拔出,那个小二正是提醒自己烧刀子劲大的汉人后裔,他死死地护住了大门,双手犹自压紧着门栓。 丘平心中大怒,“混蛋!” 他不顾一切地猛然提气,大步跃出,一剑如流星赶月般直刺壮汉。 那壮汉内应正得意间,本来是完美的计划,却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个提着大板斧的家伙,害得自己没法完成任务,好在这个笨蛋自己从楼顶出去送死了。这间客栈的客人看来个个身家厚实,现在自己只要打开门,这份头功是跑不了了。 正想到得意时,忽然听到有人骂混蛋,是谁这么大胆! 一转身,只觉得眼前一花,那持剑少年似乎一步跨越了时空,手中长剑只剩半截在外,另外半截呢? 壮汉觉得胸口猛地痛将起来,全身的精力源源不绝地由胸口流出。 他不敢相信,又不得不信,原来,要死的感觉是这样的啊!真是很痛苦,很绝望呢!下一生还做马贼吗? 这是丘平第一次杀人,他抽出剑来,心中没有丝毫愧疚。只是那壮汉内应临死前眼中闪过的悔意和绝望让丘平感到一丝不忍。 “关好门,这是他用生命换来的!”丘平不理会大堂中犹自发抖的众人传来的感谢和期盼的眼神,指了指那现在仍然不知道名字的小二说道。 有些人虽然做着低贱的工作,但是在危机来临的时候却有着比其他人更加伟大的人格。 丘平又窜上楼顶,那铁海很无礼,却是个好人,丘平不想他出什么事。 在楼顶略一扫视便见到了他,只见铁海举重若轻,一柄巨斧使得跟车轮似的,那马贼仗着马快一击不中便即遁走,铁海虎吼连连却是毫无办法。另有一人使一杆红樱长枪和铁海并肩抗敌,武功似乎比铁海差得多了却反而不如铁海吃力,那是因为兵器上占了便宜,对付马上敌人,长枪比短斧那是有效得多了。 丘平仔细看去却正是那家衣饰店的老板。 丘平跃下楼来,毫不犹豫的向铁海他们杀去。他旁观者清,路上遇到马贼,一剑就直取马腿,果然古人说的不错,欲射人先射马,一路毫无滞碍地直奔而来。 那围攻铁海二人的一众马贼发现了丘平,便分出一拨人马向丘平围来。 砰地一声,丘平又刺倒了迎面来的一人一骑,离铁海已经只有数丈了。丘平方才一喜,心中忽传警兆,另外一骑由左后侧袭来,一柄斩马刀无声无息直劈自己颈部,他顿时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竟然有高手在! 丘平双脚一错,上身急旋,右手剑带着混元真气奋力挥出。 “当”地一声亮响,那马贼万没料到一个少年竟有如此修为,整个人被劈得从马上斜飞了出去。 这是丘平自剑技有成以来第一次以力对力,混元功果然没有让人失望。只是手中长剑却当不住如此大力片片碎裂,手里只留下了个剑柄,而此时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前后左右共有七八骑马贼向失去了武器的丘平合击,丘平忽然觉得仿佛身处汪洋大海,巨浪滔天。 数人纵马合击,生死只在瞬间。丘平再次猛提混元真气,脑中急转,六识迅速展开。只觉得轰地一声在脑中响起,四周的环境清晰地出现在丘平脑中,敌人的来势顿然而缓。 此时,丘平已经有了一种一切尽在掌握感觉,正要反击时,忽然见到铁海不顾一切地正朝自己这里杀来,糟了! 丘平右手一掷,手中剑柄直取右前方一骑的马腿,那一骑离自己最近。他双腿一蹬,自己却向左后一骑跃去。 丘平左后方的马贼见敌人凌空跃来,心中大喜,斩马刀由左至右直扫而来,竟欲就此将丘平一刀两段。 说时迟那时快,对面马贼的举动早在丘平算计之中,他浑不理会地一脚踢出。 对着丘平的马贼正挥刀之际,忽觉跨下坐骑向后一仰,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跟着向后翻倒,手中一刀便既斩空,而此时丘平一脚正好对着其咽喉踢到,那马贼魂飞魄散,却已无力回天,顿时中招毙命。 丘平动作不停,左脚踢中其咽喉,跟着右脚一挑正中其握刀的手腕,那马刀便离其手二向前疾飞,丘平如流星赶月般急赶,要救援迎面而来援助自己的铁海。 铁海见丘平身陷危机,便不顾一切地赶来救援,要为被包围丘平打开一个缺口。见那马贼要将丘平凌空斩杀,他急中生智甩出巨斧,果然正正将那贼坐骑后腿斩断。 铁海仓促驰援,空门大露又兵刃已失,且身后两骑马贼疾风般赶到,生死已在一线之间。 他身后二贼见其空门大露正要将其一击而毙,迎面忽地飞来一柄马刀,眼睛一花,一个少年抢上前来握住刀柄旋身而起。 两颗头颅冲天而起,丘平一刀即断二贼之首。 铁海左肩至腰被划开了一个长长的伤口,丘平出手虽快,二贼骑马挥刀的这一股惯性仍然让铁海重伤。 丘平身后众马贼失去了目标,又有一骑被他剑柄击落,顿时间乱成一团。丘平对着铁海一笑,横刀傲立,趁机调匀体内有些混乱的混元真气。 李丘平横空出世,手下无一合之敌,众马贼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来,那衣饰店老板顿感压力一轻,便也向丘平靠拢来,铁海半身浸血却没伤到经脉骨骼,早捡起他的大斧,三人犄角而立。 “小家伙,是不是回去喝酒壮胆去了,这么晚才来啊!”铁海虽脸色苍白仍不忘调侃丘平。 “您就顾着自个吧,可别把血流干了,咱们可还没比酒呢,说好了我一壶你两碗的,到时候不要说血流得太多把酒量给流没了。”铁海受伤全是因为自己,虽然最后不知道是谁救了谁,但这个豪迈侠义的汉子仍然让丘平钦佩。 铁海哈哈大笑,“这点儿小彩算什么!老子一生杀马贼不嫌少,喝好酒不嫌多,等干死这班王八蛋,老铁马上跟你喝。你小子功夫不错,是让人佩服,说到喝酒,我老铁向来是不认第二!”说到酒,铁海舔唇嗒舌,谗相十足,浑不把缓缓包围的众马贼当回事。 “好!二位好豪情,老汉家中还藏得几坛好酒,等事了之后自当请二位侠士痛饮!”却是衣饰店老板插言。 丘平笑道“才几坛?起码要十坛,不然怎么灌得倒这大家伙!” 衣饰店老板哑然失笑,“老汉亦好酒,藏的可都是五十斤装的大坛酒,别说是这老铁,就是头牛也灌得倒,少侠只管放心好了!” 三人说归说,心里却也暗暗发愁。这群马贼极是凶悍,死了不少人仍无离去之意。三人中衣饰店老板武功较低,却是数铁海最危险,铁海伤口不深却太大,没办法止血,实是很难支持下去。 衣饰店老板早已经向外求救却还没有回音,如果再要打下去,恐怕只有丘平有望生还了。 丘平低声对二人道:“等他们过来我先出去杀一阵,两位但先守住。僵持下去对咱们不利!” 二人点头不语。丘平的武功他们见识过了,当真如雷轰电闪,势不可当。让他独自杀上一阵说不定马贼就此胆寒而退亦未可知。 来了,众马贼越围越近,就欲发起攻击。 丘平一猫腰,腿部发力,整个人如猎豹般奔出。 那马贼虽然震惊于丘平的武功,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却还是没想到他竟敢在重围中主动出击。 丘平趁众马贼一楞神间已经冲到群贼马前,他右肩一沉,左手放松,双脚一错,重心便都到了右边便向地上摔去。眼见身体即将着地之时,丘平腿腰齐发力,身体瞬时急旋。 众贼眼花间挥刀乱砍,丘平急旋急进,众刀均落于空处,刹那间就已突破包围。 仿佛中了魔咒一般,延丘平突破的路线,左右两排马贼连马一齐跌倒。 丘平心里痛快,忍不住握刀长啸。 他在救铁海之时,灵感忽现使出了旋身斩杀二贼的招式,那瞬间丘平就对这狭长的马刀有了感觉。 使刀不同于用剑,剑有王者之气,多变化,讲究的是气质,多是手臂手腕发力。使刀则要有力,有霸气,要凌厉而直接,讲的是气势。丘平马刀在手,不欲以剑法入刀,于是便以旋身为基础,以脚,腰,手并发力的思路模拟了这路旋刀法,一试之下果然大奏其效,所过之处马腿齐断,且众马贼连他的边都摸不到。 丘平心中不断转念,这旋身使刀尚有许多变化,自己仅使了平旋,还可以上旋,下旋,斜旋等,重要的就是重心的控制。还有,除了腿力腰力,手上也可以生出诸般变化。丘平不再多想,又冲向人群,杀吧,他们就是靶子! 只见这少年如风如魅,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但有落马者往往就此了帐,众马贼越打越胆寒,渐渐丘平奔向哪里,那处贼人便急纵马远远逃开。 马贼首领就是那击碎丘平佩剑的高手,他不由暗暗心急。此时已如势成骑虎,干马贼讲究的就是一击不中远扬千里,可是这次不但损失太大,而且来之前和大哥夸了海口,实在没有面目就此回去,那少年不知是何方神圣,只怕大哥在此也不是他对手.... 嗖的一声,远处一支响箭升空,砰地在夜空炸开,一朵纯白的雪莲花冉冉绽放。 衣饰店老板大喜,叫道:“老铁,强援马上就到,再坚持一阵。” 铁海失血过多,已经昏昏沉沉,闻言不由精神一振。“是昆仑派的人吗?没错!是昆仑的雪莲响箭!” 那马贼首领脸色大变,也不再犹豫,“昆仑派有人到了,大伙撤啊!”说完一马当先,向镇外奔去。 众马贼早给丘平杀怕了,闻言齐齐急退,地上以前的兄弟不管受伤没受伤的一概不理。 丘平也不追赶,要追只怕也追不上,也不理会那些失去了坐骑的贼人,径直向铁海走去,救朋友比杀贼更要紧! 一 铁旗飞扬3 暗夜里一个少年白衣如雪,目光耀人。他双手反背,身后斜持丈二长枪,便在铁旗镇口傲然卓立。 马贼首领心中嘀咕,不敢贸然行事,他拉住了马,等身后众人赶到乃喝道:“上。 ”众贼正亡命之际,想到丘平的恐怖,哪管前面是什么状况便一齐杀上,声势极盛。那白衣少年不言不语,迎着这股气势硬跨一步手中长枪刺出,刹时满天红光。 便如惊涛拍岸,潮水般的骑众被生生挡住,天上飞的不知是枪上红缨还是贼人血花。 马贼首领大骇,怎么又来了个如此厉害的少年!“大家冲啊!”便带头向白衣少年杀去,而今只有齐心协力方有活路。 群贼皆是勇捍之徒,用不着动员也知道唯一的活路就在眼前。若是稍有犹豫,不但昆仑派的强敌即将赶到,便是那镇中恐怖少年杀来前后一堵,那也是必死无疑的结局。想到这里,群贼乃鼓起余勇一拥而上。 白衣少年便是昆仑派的弟子,姓杜名青峰。其幼年父母双亡,只有一个族叔从小把他带大,便是那衣饰店的老板杜渊。 杜渊也是文武皆修之人,在杜青峰年幼时就教他练习枪法,后来见其天份奇高,便又花了大力气将其送往昆仑派习武。果然,杜青峰的天份受到了昆仑诸长辈的认可,便着力培养,现在已经是昆仑派新一代最杰出的弟子。 杜青峰对这位族叔极是尊敬,昆仑派武学渊博,拳脚内功都还罢了,在兵刃的选择上杜青峰坚持要练枪以示不忘本,这也让诸位前辈觉得很是遗憾。 枪是长兵器携带不便,多用在军队,武林中人习者甚少,便有寥寥数人亦是通而不精。带兵名将用枪者十有六七,武林高手用枪者未有闻之! 昆仑派虽然武学渊博却也没有高明的枪法传世。杜青峰确是世间奇才,参悟昆仑诸般武技后自创“无回”枪法,不但将昆仑武技中高而清绝延绵无尽之意囊括其中,还独到地体现了枪的气势,达到了为枪而枪的创造境界。 昆仑掌门见到这路枪法后之后,亲自赐枪法名“无回”准备等这路枪法成型后作为昆仑派的绝技载入经典。 杜青峰荣辱不惊,练功更是没有丝毫懈怠,昆仑派离铁旗镇不远,他也是时常来看望这里的族叔。铁旗镇是昆仑派采办日用所需之处,最近马贼肆虐,是以杜渊便备有昆仑的求救响箭。 这天杜青峰正赶来给杜渊送些山上特产,远远见到铁旗镇的求救信号,便急急赶来,正好碰到群贼退去,便迎了个正着。那支远处的雪莲箭却是另有同门高手施放。 杜青峰见贼人狼狈很是惊讶,莫非镇中另有高手?便打算以绝技镇住贼人,待同门赶到便一齐灭了这股害虫。不料,群贼不但没有被吓退,反而如发了疯一般又杀将上来。 杜青峰双手握枪,无回枪式全力展开与群贼硬撼,数招一过便有抵敌不住之意。那马贼虽然武功平平,但是人借马力冲击力实是非同小可。 “兄台好枪法!好气概!可介意小弟相助一臂否!”却是丘平听得此处的打斗声赶到了。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杜青峰见丘平年龄比自己还小却自有一派悠然淡定的高手气度,不由大生好感,又觉得其言语有趣,不由得跟着他掉起了书包。 众马贼见丘平赶到均是魂飞魄散,发疯似地向杜青峰狂冲,打算不计一切凭马力突破。 初时群贼惜命,所以杜青峰凌厉的枪势硬是挡住了路口,此时众人知道再若拖下去那就是死定的局面了,于是不顾一切的冲锋,逃得几人是几人吧! 眼看在地上又留下了几具尸体的代价下那马贼便要一轰而散的时候。 “好贼子拿命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是无数的刀光剑影,昆仑派的高手终于到了。 没有任何悬念,昆仑派来了有七个人,一众马贼仅那个首领挨了杜青峰一枪后仗着马快孤身逃脱,其余众人全部被杀。昆仑派门人杀人毫不留情,不过群贼却也极是凶悍,竟然没有一个求饶投降的! 丘平早已住手,杀几乎没有抵抗能力的人他怎么也做不到,即使其人是十恶不赦的也好。 群贼即毙,丘平便上前与昆仑诸人相见。“在下五岳衡山派李丘平,见过昆仑前辈及诸位师兄!” 昆仑诸人见丘平客气,便也欲要说话。“五岳派?五岳派连家都给人占了,怎么还有空把手伸到这里来了?”正是初时那个女子的声音,意思当然是指五岳派有四个支派在沦陷地的事了。昆仑诸人包括杜青峰都是一脸的尴尬抱歉加无奈,却无人敢插言。 丘平闻声看去,却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女子,手中一柄吴钩剑似的兵器,不知什么材料制成,盈白如玉。她虽然不再年轻却是很美,白衣长裙,飘然若仙。 丘平从不因别人的言语生气,唯一的一次是在姑苏齐府,那还是因为事先就心情不好的缘故。“前辈说的是,不过丘平此次来此不代表师门,纯属个人行为。” 这个女子看来是其余众人的师长,江湖高人往往脾气古怪,丘平倒是不认为做一些在常人眼里失礼的事讲些失礼的话就不是好人了,铁海就是例子。不过倒也不必正而八经的和这类人客气,她是长辈可以有长辈的无礼,我是晚辈也可以有晚辈的幽默吧。不过幽默是什么意思,估计只有自己知道了。 “纯属个人行为”嗯,用词精妙!果然,白衣女子满脸古怪,一时间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昆仑诸位大侠到了!这就好了,请到镇中奉茶。”杜渊倒是来得很及时,白衣女子不说话众人也不敢说,场面颇是尴尬。 “好啊!赵师叔各位师兄妹,还有这位五岳派的李兄弟,咱们到镇里休息一阵吧!我叔父家里可是有大宋来的好茶呢!”杜青峰亦算半个主人,顺势便把话题扯开。 众人便即入镇,杜青峰就向丘平介绍昆仑诸人,那白衣女子果然是众人的师叔,昆仑山有名难缠的人物,玉钩邪,赵玉。 丘平问过杜渊铁海的情况,听说其已经睡着,伤势并无大碍后这才放心。便随着一众人来到杜渊家中喝茶聊天。赵玉本来不愿意进镇,不知道为什么听了杜青峰的邀请后也随着众人进到杜渊家里,好在昆仑派除了她还有一个女弟子,倒也不至于过分拘谨。 大家围桌就坐,杜渊还真有好茶,端上手来清香扑鼻,竟然是雨前龙井。 赵玉捧着一碗茶楞楞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杜青峰亦是好酒之人,撮了几口便不再喝,对着丘平说道:“李兄弟手里这把刀是那群马贼的吧?贵派弟子不都是用剑的吗?” 雨前的滋味着实不坏,配上昆仑山的雪水更是清灵兼具。 丘平正享受其中美妙的滋味,闻得杜青峰发问乃恋恋不舍的放下茶碗道:“丘平原来是带有佩剑,不过刚才和那马贼争斗时损坏了,是以抢得这柄刀来临时用用。却不知这镇中可有铁匠铺卖剑的吗?”最后一句却是问杜渊的。 “有是有,不过这里卖的都是些普通凡铁,怕难入李少侠之眼。”杜渊对丘平是既感激又佩服。 丘平笑道:“呵呵,有就行了,什么凡铁凡铜的,难道这世上还真的有神兵利器能削铁如泥不成!”他从小用的就是凡铁凡铜,向来是用坏了就换,既不知道也不相信会有所谓削铁如泥的神兵宝刃,父亲的沉舟剑看来倒是不错,自己虽然没有把过,不过那看来也就是钢质好一些罢了。 丘平先入为主,用现代的知识来理解,锻造得再好的宝刀宝剑也无非就是把钢的韧性和硬度的结合发挥到极限罢了,再利的刀能砍动金刚石吗! 见众人都用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自己,丘平立即醒悟。在一个很多人都有能力一头撞死在豆腐上的世界里,神兵宝刃不是不可能没有,砍动金刚石也不是什么笑话!母亲当年还用树叶钉进了树身的呢,自己怎么突然糊涂了! 赵玉本来正沉迷于雨前龙井的美感中,闻言也不由发笑,“天下可以称为神兵的兵器确然不多,但是削铁如泥的器物可多得去了!天下名剑最少就有七八件在你们五岳派啊。”顿了一顿又忍住了笑问道:“对了,你方才说是五岳恒山派的,是哪个恒山?是谁教出了你这么糊涂的弟子。” “晚辈南岳衡山弟子,家师现任南岳掌教,名讳弟子不敢提!”丘平恭恭敬敬地道。 “哦”赵玉怔了一下,“是南岳啊!张谦的弟子是吧。”她喃喃地道。 “是。”丘平心道,“莫非他认识师父?” “你应该有个师叔叫李胜宾的,你可认识吗?”赵玉有些期盼。 “正是家父!前辈认得家父吗?”丘平是越来越佩服父亲了,东到姑苏,南到四川,西到这昆仑,自己路过的地方几乎都有认识父亲的人,当真相识满天下啊!而且所有认识他老人家的人无不都有些怪怪的,大都是有些欲言又止的味道。这个美丽的前辈看起来既无礼又难缠,一说到父亲也是欲言又止,一脸的暧mei,看来和父亲的关系颇不简单! 赵玉放下手中茶碗,“你就是李胜宾的儿子?” 见丘平点了点头,赵玉就又问道:“你父亲他还好吗?” “父亲很好,玉姨和家父可是旧交?”见到赵玉双目迷离,丘平立刻就改了称呼,这点乖巧他还是有的。这样的目光他太熟悉了,这个时代的人真是纯粹,男女之情连一点掩饰都没有。 果然,一声玉姨叫得赵玉娇躯轻颤。“是啊!我和你父亲以前是朋友,很好的朋友!你叫我一声玉姨很是恰当,真是伶俐的人儿!” “你母亲是唐萍吧,你出生的时候我托人带了一块玉牌送到你家里,你可见过吗?上面雕刻的是观音像。”赵玉有点激动。 丘平心中一动,“是这块吗?”他从衣服领口取出从小就没有离身的那块玉牌。“这是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给我戴上的,说是护身符叫我无论如何不要取下来!”他只是拿在手里给赵玉看,不肯离身。 赵玉何等眼力,一望之下便知确是自己当年送出的礼物。喃喃地道:“她好啊,她比我好!胜宾真的没有看错人呢!” 昆仑诸人见赵玉失态也很感局促不安,房间里气氛便又尴尬起来。 杜青峰咳嗽一声道:“李兄弟是衡山高足想必武技高明,青峰从未得见其他江湖俊彦,颇想与李兄弟切磋一二,不知兄弟可愿否?” 丘平自是明白他的意思,乃道:“好,杜师兄气概非凡,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只是现在这镇中铺子非伤既惊,却无处买剑,若用这刀则怕是轻慢了杜师兄了!” “用我的吧!”只见昆仑派的那个女弟子递上了佩剑。她双十年华,容颜秀丽,落落大方。 “多谢师姐!”丘平便欲接过宝剑,哪知握上宝剑那女弟子却并不松手,丘平一怔,不是要比内功吧? “我叫白雪!”那女弟子对着丘平含笑,倒象在看自己的弟弟。丘平大感有趣,“多谢白姐姐!” 白雪松开手笑道:“真是好伶俐的人啊!师父夸的真对呢!那我叫你什么呢?李弟弟吗?太难听了!” “不如就叫丘平吧!我爹娘就这么叫的。”丘平还真有认她当姐姐的冲动,不过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受不受得了这个,只听说过结拜兄弟的,倒没听说过结拜姐弟的。 “呵呵,好,就叫你丘平好了,你要小心哦,杜师弟可是我们昆仑弟子中最厉害的一个了!”白雪半开玩笑半认真,她也很喜欢丘平,也是姐弟间的那种喜欢,这个大概就叫缘份吧! 一 铁旗飞扬4 昆仑诸人都很兴奋,他们大多是汉族人或者后裔,昆仑派虽然名居武林六大正派之一,但是由于地处西域很少有机会同其他门派交流。派中诸弟子练来练去都是和同门切磋,浑不知自己武功的高低深浅。 他们唯一的敌手便是肆虐西域的马贼。那马贼来去如风,虽然残忍,但见到昆仑门人便避之大吉,这让昆仑门下既骄傲又郁闷。 这次好不容易碰到李丘平这个五岳派的同辈弟子,自然是要好好切磋一番的了。那杜青峰邀斗李丘平固然有解尴尬局面的意思,和丘平好好切磋一番却也是他一见丘平时便想好了的。 赵玉已然恢复了正常,她潇洒来去浑不把别人的看法放在心上,听得二人要比试武功便要为二人压阵,却又有谁敢说一个不字。 白雪的剑有些轻了,丘平用过那马刀后武学境界又似乎高了一分。白雪的剑很适合衡山剑法,对于战歌剑法来说却嫌凝重不足。各种兵器有它独到的作用,包括造型,长短,重量等无一不影响到武技的发挥。一个庸手自然是感觉不到这其中的区别,但是境界越高这里的区别就越大,这也是那些绝顶高手都有自己著名的兵器的缘故了! 此时回想衡山千兵堂的创立当真是深谋远虑,原来五岳派早就有高人为后世弟子留下了宝贵的财富。 杜青峰还是双手反背,身后斜持丈二长枪,这是无回枪的起手式,他站得笔直,气势凌人。 丘平不敢大意,虽然是普通切磋,但是自己身后是五岳派,师门的面子,怎都不想输了这一阵。他运转混元功,手中摆的是飘渺剑法的雾山云海,整个人如同山岳云绕,既沉稳又飘忽。 二人气势不分上下,昆仑派诸人却是吃了一惊。他们没有看到丘平和马贼打斗的场面,万料不到这个少年竟有如此本领。 杜青峰的枪法讲的就是气势,凡是和他比试过武功的人都有体会,你若和他比拼气势,那必然会被他压过一头,如果不放手抢攻那等到后来就连攻击的力量都没有了。 昆仑诸人都是经常和杜青峰切磋的杰出弟子,均深明此理,是以见到丘平竟然在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不由暗自庆幸,幸好上的不是我,也只有杜师弟才能和他有得一拼。 杜渊自然心中有数,这个少年一人一刀就杀得群贼避之惟恐不及,侄儿虽然天份很高,武功也是昆仑弟子之冠,但是要说胜过了这个少年则只怕未必见得。 赵玉也很看好丘平,“他”的儿子怎都不会差到哪里去的。不过她对杜青峰亦是极有信心,于是静待二人开始。 这杜青峰无疑是丘平出山以来所遇到的最强对手,无回枪法直来直去凌厉无匹。衡山剑法本来也是以攻击为主,遇到这攻击更胜一筹的枪法竟然有不及之意,不过衡山剑法虚虚实实倒也不落下风。 二人你来我往以攻对攻,打得精彩纷呈,惊险处处,场边诸人除了赵玉,人人手中均是捏了一把汗。 丘平只是用了几路衡山剑法和杜青峰过招,战歌剑法却一直没有使出。打到百招开外,他心中已是有底。 这无回枪法凌厉是凌厉了,却是直来直往,不留余力,枪路间破绽颇多,显然还是不够圆熟的武技,倒是有点象自己初创战歌剑法时的味道。只不过由于这套枪法攻势极盛,杜青峰此人武功底子又是极为扎实,所以硬生生地弥补了枪法的不足。 自己方才领悟的旋刀法虽然还缺少一些刀路上的意境,不过流动融通方面则强过这路枪法多亦,自己便是持刀与其争斗,初时可能会落于下风,时间若是稍长,则亦是伯仲之间罢了。 此时丘平若是使出战歌剑法则是已经胜券在握,不过丘平对杜青峰极有好感,不欲伤了他的面子,心中沉吟着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赵玉看得清楚,杜青峰虽然攻势不改,丘平却没有先前那般紧张了,眼光处处所指都是那无回枪的破绽所在。她心中暗赞,却也不欲杜青峰就此输了这仗。于是喝道:“抱残守缺岂是正道,我昆仑就没有取敌致胜的绝技了么!你师父是怎么教你的!” 杜青峰久攻不下,心中郁闷之极,正不得要领时忽然闻得赵玉的喝声,顿时灵台清明。他使出无回枪威力最大的一招横弥六合,一股凌厉的气势顿时将丘平逼退,丈二长枪带着浑厚的力量潮水般一浪接一浪冲向丘平。 丘平使出衡山云雾式连消带避地架住,心中诧异,如此使力强则强亦却如何能够持久? 杜青峰一招横弥六合使到尽处,忽然收枪而立,不再出招。 不打了吗?丘平不解其意。 杜青峰道:“李兄弟好剑法,在下这路枪法初创未久,不是兄弟的对手!不过,这只是本人的儿戏之作,却非我昆仑派本来的技艺。在下还有一路本门的掌法要厚颜再请李兄弟指点,请万勿推辞!” “儿戏之作?”丘平心中好笑,“爱面子就爱面子吧,说实话,这套枪法的枪意不在自己的战歌剑法之下,只是他没有自己走运,没有领悟万流归宗的融通之道,所以才发挥不出枪意的真正威力。此人气概不凡,自己倒是愿意真的和他切磋一二而不是单纯的比斗。不过看情况,他首先还是要全了昆仑派的脸面才肯罢休的了!怎地想个办法停止这无聊的比斗才好!” 丘平转念间已有主意,“杜师兄太客气了,你固然没赢我,我却也没占到上风,刚才还被你打得气都喘不过来了,何来不是我的对手一说?” 杜青峰欲要说话,丘平摇摇手又抢着说道:“在下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刚才和那马贼打了一场,又和你杜兄斗了这一阵子,现在实在是不想再动手了。杜兄若有心与兄弟再行切磋,兄弟倒是有个提议。” “哦,李兄弟请说。” 顾左右而言他本来就是丘平的拿手好戏,无论前世今生,丘平都是化解麻烦场面的高手,对付杜青峰这般年轻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我听杜渊大叔说最近这里马贼肆虐,你我二人与其在此无聊打斗不如一起去追杀那马贼,一来可以为商旅百姓们做点事,行我侠义之道,二来你我亦可比试一番,看谁杀的贼人更多。三来路上也可以互相探讨。不是好过在这里闭门造车?兄弟心中已经有些想法,但看杜兄有没有这个时间了!” “好!不愧是胜宾的儿子,智勇仁义!青峰你和他去罢,你师父那里我去和他说。这里好歹也是我昆仑派的地头,确实也不容那群人渣再行折腾。”却是赵玉在说话。这样的结果也还差强人意,这个李丘平和他父亲当年一样深不可测,当真再打下去亦是毫无把握。 杜青峰大喜,昆仑派历来严禁弟子私自出行,这次得赵师叔保驾首肯,当真是喜出望外,比武乃是小事,何况这李兄弟说得对,路上同行大把时间可以相互切磋。 见昆仑派诸人都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杜青峰,赵玉不由好笑,真是帮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便又说道:“我们这辈人去的话,让人说我们昆仑派以大欺小,你先和丘平去探探,等我和掌门师兄说明情况再看看是否要加派人手。” 丘平郁闷,夸我就夸我吧,怎么还带上个“不愧是胜宾的儿子”! 丘平便将手中宝剑还给白雪。 白雪不接道:“就送给你用吧,这里你也买不到什么好剑,这把剑虽然不是什么名剑,不过也是我昆仑派自己锻造的,好过世面上卖的那些。” “如此谢谢姐姐了!”不管合不合手,总不能拒绝女孩子的好意的。 众人回到室内,赵玉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丘平,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要办的吗?总不能是专程来杀马贼的吧?” “嗯,大宋国内缺少玉料,我来这里打算运一些上好的玉料回去做点生意。”那玉河中的籽料是软玉中的极品,在丘平的前世是快要采完了,不过在这个世界,绝对是还有很多的,对此丘平极有把握。如今是南宋时代,早就没有了禁止民间私自采玉的律法,现在做此行当正得其时。 昆仑诸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丘平,都想,这个人武功高强,智勇侠义,怎么却去做这等无聊的事情! 丘平心中苦笑,果然啊,所谓的武林中人真是把赚钱这么重要的事看成是无聊兼庸俗的行为了!他也不欲解释,默然不语。 杜渊却不这么想,“李少侠可知道这玉的产地么?你一个人来到这里又如何采运呢?” 丘平精神一振,对于如何进行采集运输等他早有考虑,便要说话,“这个......” “好了!别说这么无聊的事了,和你父亲一个样。还是说说你们打算怎么去追杀那马贼吧!”赵玉一听就觉得不耐烦了。顿了顿又有点不好意思,“等解决了马贼的问题,玉姨再想办法帮你做成这事,在昆仑派的地头总要保得住你的货物才是。” 丘平大喜,有了昆仑派的支持,就解决了自己最担心的运输安全问题了。便起身相谢。 赵玉摆摆手不耐烦的道:“罢了,只是小事一桩而已,胜宾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迂腐了点,把个儿子也教得这般罗嗦!” 丘平毫不以为意,便向杜渊问道:“杜大叔,丘平有几个疑问,要请大叔指点。嗯,大叔也不要少侠,少侠的叫我了,直接叫我丘平就好了!” 杜渊道:“李,这个丘平,有话你就问吧。老汉知无不言!” “这马贼为何选择在天黑之后就动手,而不是等到深夜众人都睡着了之后再动手呢?他们在这么多的客栈饭店里都安排了内应,如果等到深夜再来下手,那不是更有把握吗?”丘平开始一连串地发问。 “据我所知是这样的.....................‘ 二 尽在掌握1 深夜,荒漠深处的一个山谷中,一大群人正在战战兢兢地承受着一个独眼大汉的咆哮。人影幢幢,雪亮的马刀,凶狠的眼神,被几堆篝火映照得阴森森的,仿佛地狱群鬼。 “混蛋!上百弟兄跟着你去,就剩你一个人回来了?啊!”独眼大汉怒不可遏。 “大哥息怒,请听我解释!”说话的赫然便是那铁旗镇中唯一逃走的马贼首领。 “你说!崔明,要不是咱们多年兄弟,就凭你弃弟兄们于不顾独自逃跑这一点,现在我就不能让你见到明天的太阳!”独眼大汉阴恻恻的声音让崔明打了个寒颤。 “本来计划很顺利的,咱们的内应也安排得很好,不想镇里竟然有高手在!铁旗门的铁海也不知道为什么正好就在那里。”这崔明面色苍白,外号催命鬼,是西域大漠里有名的盗匪。 “铁海?铁旗门早就衰落了,区区一个铁海能把你们打成这样?”独眼大汉显然不信。 崔明连忙又接着说,“大哥别急,我还没说完呢!别说一个铁海,就是铁旗门的人全都来了也不放在兄弟眼里。” 于是他接着把如何遇到了李丘平,如何在撤退的时候又被昆仑派的人包围的事向独眼大汉说了一遍,为了免遭责罚便又将丘平和昆仑派诸人的武功极力地夸大了一番,又说自己如何英勇地救助带去的弟兄,但是由于对手太强,最后还是只能孤身逃脱。他中了杜青峰一枪,伤势不轻,带着浑身鲜血说话倒是多了几分悲壮之气,不由得众人不信, 独眼大汉听得昆仑派三字,不由沉吟起来。 “大哥,昆仑派的人咱们惹不起,但是此事终因铁旗镇而起,昆仑派的人和那奇怪少年都只是路过,他们能在那铁旗镇守一世么?兄弟们的仇岂能不报!”说话的是独眼大汉身边的一个文士模样的人,他手持羽扇轻轻摇动,显然是出谋划策的智囊人物。 他见那独眼大汉沉吟不语,立刻就明白了大哥的心思。这么多弟兄被杀,无论如何都要给下面的人一个交代,但是那昆仑派却是惹不起的,没弄好惹得人家出动绝顶高手来杀你个全军覆没那就更不划算了! “嗯,老三说的在理。老四,你派些兄弟盯住那铁旗镇,只要昆仑派的人离开了,咱们就血洗铁旗镇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这股马贼是西域众多马贼群里势力比较大的一伙,共有好几百人。独眼大汉是众人的首领,他出现得神秘,无人知其来历,只知道他武功高强为人残忍,西域知道的人都叫他独眼狼。 那崔明是老二,老三则是那手持羽扇的中年文士,此人姓刘名夏,为人阴险狡诈,原来是大宋国人,不知道为什么来了这西域,做起了独眼狼的狗头军师。还有个老四林祁,是个精瘦的中年汉子,精于轻身功夫,颇有点鼓上蚤时迁的味道。 这股势力亦有个名号,却是那刘夏想出来的,说是杀出威名后可以避免许多麻烦,达到震慑人心的作用。这狼骑营的称号在西域大漠那就是死神的别称,商旅闻名丧胆,小儿听之止啼! 次日早晨。 “大哥,那昆仑派的人都已经离开铁旗镇了!”老四林祁冲进独眼狼的帐篷叫道。 “哦,你可看得清楚,都走了吗?”独眼狼放下手里的熟羊腿道。 “没错!一共七个人,五男二女都走了,我认得其中一个女的,玉钩邪赵玉,昆仑派有名的高手,绝对不会看错!”林祁兴奋地说。 “那你看他们是往哪个方向去的?”独眼狼还有点不放心。 “往他们昆仑派总堂去了!” “好!”独眼狼站起身来,“召集弟兄们!” 过了一阵,所有狼骑营近三百人聚集到了独眼狼帐前。 “兄弟们,咱们在铁旗镇损了上百的弟兄,这个仇要不要报?”独眼狼不光靠着武功高强,手段残忍,他也是颇有一些为人首领的气魄和手腕的。 “要报!要报!”数百人一齐响应,声势倒是很惊人。 “好!大家先不要急,先去吃个饱饭,等我的号令,过一会我亲自领大伙血洗铁旗镇,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 这个是刘夏的主意,一来大清早干活确实要先吃些东西,二来也可以等那昆仑派诸人走远。独眼狼深以为然。 “报仇!报仇!”众人气势汹汹地喊了一阵,便散开各自用饭去了。 铁旗镇前的大旗仍然高高飘扬。 狼骑营众人倾巢出动,离铁旗镇越来越近了,刘夏的心里却越来越感觉不妥,好象少了什么!正要说话间。 “铛,铛,铛,铛!”镇里警钟响起,刘夏心中一宽,原来是这样。看来是那个观风的人走神或者上茅房了,害得自己好一阵担心。 丘平也是心中一宽,自己叫镇中平民藏好,却把那观察马贼报警的人也藏了起来,众马贼进镇前若是听不到警钟声岂能不疑。这铁旗镇四周都有围墙,就象一个大口袋一般,是打埋伏的好地方,但那马贼如果心中起疑,留下一半人在外接应,那自己这瓮中捉憋之计可就要泡汤了。好在临时想起,自己上去敲了起来,应该和原来的声音没什么区别吧! 独眼狼听到警钟声,一声大喝:“兄弟们跟我冲啊!”一马当先冲进了铁旗镇。 丘平整了整衣衫,左手刀,右手剑便大摇大摆,慢慢悠悠地站了出来。 众马贼一股脑儿都冲进了铁旗镇,正想先欣赏一下镇中诸人的惊慌绝望表情然后再杀人放火的当儿,嗖地一声响过,一朵雪白的莲花在天空盛放。 “糟糕,大哥咱们中计了!”刘夏喊道。 独眼狼四处张望,只见铁旗镇中空荡荡的鸦雀无声,只有一个左手持刀,右手握剑的青衫少年大模大样地站在镇中空地处仰首望天。 “就是他!”崔明对独眼狼喊道,“他就是那个忽然出现的古怪高手!” 独眼狼亦不敢造次,乃喝道:“那少年,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夜黑月风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丘平本来应该平心静气,不过这次略施小计便诱得众马贼中埋,实在是大感得意,心中一股情绪油然而起,不由自主得吟起诗来。 独眼狼大怒,此人好生狂妄,自己手下数百骑在此,他竟然大模大样地吟起诗来!昆仑派又如何,他们已经离开多时,便是急急赶来也要个许时辰不止,怎么样也要先杀了这个狂妄的小子再说。他怒火烧心,只想着那支响箭是镇中求救所发,却忘了刘夏刚才还在喊着中计了。 “杀,给我杀了这个狂妄的小子!”说完一马当先冲向丘平。 仿佛平地风生,丘平不退反迎,一刀一剑旋如轮转卷入群贼。虽然只过了一夜,丘平对旋刀法的运用又更圆熟了许多。 独眼狼已经对丘平做了很高的估计了,心里也想了些应对之法,却不料此人如此凶悍,面对数百骑还不退反进的杀将上来。尤其让他愤怒的是,那少年不知使的什么步法,明明迎面而来,自己的刀就楞没砍中,还十分荣幸地成为了第一个落马的人。 崔明早已见识过丘平的旋刀法,大叫道,“大家当心他斩马腿!” 话喊得有点迟了,丘平奔行如豹,刀剑如风,转眼间就在马贼群中斜斜地杀了个对穿。那独眼狼手握大刀在他身后拼命追逐,却哪里追得上。 “大哥!撤吧,再等昆仑派的人就会来了!”刘夏见独眼狼已经乱了心智,本来想独自一人偷偷先溜,又怕被昆仑派的人堵上,不得已才留下看看情况,等见得丘平如此武功便知道事情已不可为,于是又喊了起来。 “哼!你们这帮丧尽天良的人渣也知道害怕么?”声如天籁,余音悠悠不绝。 众马贼齐齐向着声音的来处看去,只见十余人站在铁旗镇口,为首一女子手持玉钩,白衣长裙,一派雍容华贵! 二 尽在掌握2 丘平又一次见识了昆仑派的手段,那武功似乎就是为了杀人而创造的,招招取人要害,不留丝毫余地。 “难怪这马贼如此凶悍听到昆仑派的人来也要惊慌失措!”丘平暗自嘀咕,这哪里是武林高手,分明是一群屠夫嘛! 赵玉昨天夜里就用昆仑派的秘法又召来了一批弟子,她和另一位昆仑道家高手玉阳子各带一批弟子将铁旗镇前后堵住,狼骑营群贼果然上当,昆仑诸人于是放手大杀。 独眼狼打得独眼血红,几百兄弟,在这铁旗镇中由于发挥不出骑马的优势,被昆仑诸人杀得血流成河,十余年的积累眼看已经化为灰烬,让他如何不心痛! “大哥,这样打下去不行的,你带一批兄弟冲出去,我来给你断后。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日后你再给我们报仇吧!”崔明好不容易靠近了独眼狼对他说话。 独眼狼架开了一个昆仑弟子的一刀,道:“好兄弟,大哥怎能抛弃兄弟独自逃生,大家同生共死吧!” “大哥,这不是独自逃生,是撤退,撤退啊!如果没有你,你让其他兄弟还怎么混!”却是刘夏在一边劝说。 “对啊!如果我也死了,那其他兄弟怎么办呢?”独眼狼自言自语。随即道:“好!二弟,你领着这里一半没有马的兄弟断后,我带另外一半兄弟杀出去。若有机会,你便也杀出来,大哥在咱们老窝里等你。” 说完,他骑上崔明的马大声叫道,“有坐骑的弟兄跟着我冲出去,没有坐骑的弟兄都听老二的指挥。大家跟我冲啊!” 刘夏虽然阴险对独眼狼却也是心中不屑,明明是想冲出去逃命,却还要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大家都在这里都不能抵敌昆仑诸人和那奇怪少年,现在分头走了又骑了人家的马,这老二哪里还有生路,还说什么“在咱们老窝等你”当真是伪君子所言了! 见群贼拼死向外冲,杜青峰打了个呼哨,昆仑众人手中兵器一齐向马腿招呼。 独眼狼心中惶惶,还好虽然昆仑武功杀人厉害,用来打马却是不怎么样,比之那奇怪少年可差远了。一阵冲将下来,虽然大多数贼人落马,却仍然有十余骑冲过了镇门向西边亡命逃去了。 丘平和杜青峰交换了一个眼色,二人也一齐奔出镇门向西而去。 赵玉看着二人的背影喃喃地道:“真是很厉害的年轻人呢!青峰和他在一起应该也会成长很多吧!” 旁边玉阳子听到后笑着说:“这个年轻人就是师妹说的那李胜宾的儿子吗?果然英雄出少年啊!你说得不错,青峰和他一起去定有好处的,我昆仑派这些年离江湖太远了,弟子们都得不到锻炼,哪里还能像这个少年一般英气勃勃,是应该和掌门师兄说一说的了!” “那说好了,回去后你和师兄说,我来帮腔,昆仑派有十余年没进过中原了,中原那些人只怕快忘了我们了吧!”赵玉一钩划开了一个马贼的咽喉,闪避飞溅而出的鲜血的当口,嘴里却仍是说个不休。 她接着又大声呼喊:“给我杀光他们,扬我昆仑威名!” 玉阳子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这个师妹,轻轻地摇了摇头。 却说那独眼狼带着十余骑众逃出镇来,便没命地往西急奔。终于确定了昆仑诸人没有追来,一干人这才拉住了已经口吐白沫的马匹坐下休息。 独眼狼打量了一下余人,眼中几乎就要流出泪来。老三老四都在,其余也是狼骑营中身手较好的,想起四五百人的队伍一日夜间就变成了这付凄惨的模样,饶他凶狠残忍也是不由悲从心起,十年的心血啊! “大哥,咱们以后怎么办?”却是林祁在问他。 “先弄点东西吃,让我好好想想!”独眼狼见众人都看着他,他知道众人想法,瞬间便收起了心头的感伤,又变成了那个残酷凶暴的独眼大盗。他心中冷笑,老子是衰了,那也不能按你们想的办。 马匹上带得有干羊肉,众人生起火来便把羊肉烤上,不一会羊肉诱人的香味便飘散开来。 独眼狼拿出一个酒袋道:“各位兄弟,大家也看到了,今天咱们中了昆仑派的埋伏,大多数兄弟们都死了。咱们既然做了这一行,就早预备着有这一天,但不管怎么样,毕竟大家都是做过一场兄弟的,谈正事前咱们先敬死去的兄弟们一趟酒。”说完,他把酒袋中的酒在地上倒了一圈。 众人皆站起身来,神情肃穆。 敬完了死者,独眼狼又接着说道:“我不知道大家在想什么,反正我是有个想法,先说出来和大家探讨一下。大家知道,我创立这个狼骑营已经有十年多了,这些年也积攒了不少财物,本来说好了这些财物都是大伙共同所有,有兄弟伤残或 者洗手不干了,就分他一份,让他退有所倚。但是现在咱们就只剩下这十几个弟兄了,所以我想,索性大家一起分了这些东西,以后各奔前程,不再干这刀口舔血的营生了。大家认为如何?” 林祁高声道;“我们大伙也是这个意思,大哥真是英明!” 众人纷纷附和,唯有刘夏默不出声,直低头盯着脚尖,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好!各位,咱们怎么说也是兄弟一场,这里有酒没碗,大家凑合着一人喝上一口酒,大家好聚好散罢!”说完举起酒袋大大地喝了一口,然后便把酒袋递给了身边的林祁。 林祁赞了一声,“大哥好豪气!”便也大大地喝了一口。十余人你一口我一口最后把酒袋传给了刘夏,刘夏接过酒袋放在口中一仰头,然后就又把酒袋递还给独眼狼。 独眼狼却不伸手,阴恻恻地道:“刘夏,你为什么不喝酒,是看不起我独眼狼呢,还是看不起在场的兄弟们呢?” 众人一呆,都把眼光投向刘夏。 刘夏把头抬了起来苦笑道:“独眼狼,我是什么人你很清楚,我又不是为了那批财宝才跟你的,更不会和你去争那身外之物,你何苦还要揭穿我呢?那十步断肠散是大宋岭南温家制作的,虽然在温家人眼里是不值一提的儿戏之作,但在江湖上却是大大的有名,在这西域大漠更是无人能解!刘某不欲就此不测,当然不会去喝那掺了十步断肠散的毒酒!” 众马贼脸色大变,林祁小心地道:“大哥,他说的可是真话?” 独眼狼哈哈大笑:“好个刘夏,果然不负智者之名,可是你方才为什么没有看出那铁旗镇有埋伏呢?” 独眼狼不理林祁,他的话语却也就是承认了刘夏之言。 林祁暴怒,“独眼狼,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枉我们一起出生入死,就为了一点财宝你就要杀光我们最后的几个兄弟,你还是人吗!” 独眼狼转过身来,伸出食指摇了摇,“嘘!不要激动,平心静气,你们还有半个时辰好活,不然毒气侵入心脉,立马气绝。” 林祁发狂了,大叫道:“我和你拼了!”便冲向独眼狼。 独眼狼早有防备,猛地一脚踢出。林祁已经失去理智毫无闪避能力,被独眼狼一脚踢得离地而起,独眼狼抢上一步,手中马刀挥出,顿时间满天血雨,林祁就被这个跟随了多年的大哥凌空斩成两段。 独眼狼浑身浴血而立,便如大漠中的怪兽一般可怕。 扑通,一个马贼跪倒在地,“大哥,小弟猪油蒙了心了,要不怎么会听这个叛徒的唆使!好在大哥已经杀了这个叛徒了,小弟再不敢有背叛大哥的心思,只求一生一世都跟随大哥,望大哥成全!” 众马贼顿时醒悟,于是一齐跪倒,阿谀奉承之言顿时不绝于耳。 “真是受不了了!前面那个还有点骨气,这些人简直都是败类,实在是看不下去。李兄弟对不住了,让我来结束他们的痛苦,给他们留下最后一点尊严罢!”随着话音,杜青峰斜扛着丈二长枪,从一个小丘后缓缓行出。 丘平算无遗策,早料定这狼骑营肆虐大漠十余年,必然有许多的财物积蓄,于是故意放这首领逃出,自己与杜青峰则骑上早已经准备好的马匹不远不近的跟着。于是就出现了这一幕。 丘平也现身走出,摇头道:“杜兄英雄气概见不得这人之常情,小弟只有佩服,何有对不住之说,杜兄只管率意而行便是!” 二 尽在掌握3 杜青峰长枪全力击出,一股无匹的气势卷向跪在地上犹未起身的一众马贼,横弥六合。 丘平一晃身间,封住了独眼狼的退路。 一阵惨叫后,杜青峰收枪而立,场中群贼便只剩下独眼狼和刘夏两个活人了。 独眼狼在杜青峰说话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妙,本来打算抢上一匹马立刻就逃,但是这个青衣少年实在是可怕,立刻就封住了自己的退路。 独眼狼本来纵横大漠,从未吃过大亏,这次只是被丘平简单地算计了一下就全军覆没,他心里早就是害怕多过仇恨,现在看到丘平二人又追了上来,显然是早有准备,更是惶惶不已。 独眼狼心中念头转个不休,对丘平说道:“这位少侠,有道是杀人不过头点地,刚才二位也听到了,我狼骑营十数年经营,积得无数财宝,二位若立誓放过在下,在下愿意把全部财宝奉上,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二位少侠别听他的,他身上带得有温家的毒药,二位武功高强,却也难防他暗中相害!”却是那刘夏在说话。 “你!”独眼狼怒极,眼中似要喷火,“二位不放心,尽可将在下全身搜遍就是,那财物除了在下却没有人知道藏处了!” 刘夏冷笑,“哼!不见得,区区跟了你近十年,似此财宝之事岂有不知之理!你残忍好杀却又贪生怕死,平时里常说我狡诈,其实你自己才是更加的阴险之徒。温家的毒药用法复杂,你让二位少侠搜身说不定就是在用的使毒之计,二位切不可上当,似此等人杀却就是。二位若是要取狼骑营的财物在下尽可带路,财物到手后,刘夏任凭二位英雄处置,却不敢企望什么条件!” 杜青峰听二人争吵,十分地不耐烦,怎么全都是些没骨气的人! 丘平心中却是暗赞那刘夏果然是个聪明人,如果狼骑营当大哥的是他,说不定自己的计策还未必能成呢! 沉吟了一下,丘平说道:“财物是可有可无,不过你们狼骑营肆虐这西域十余年,今天既然叫我和杜大哥逮住了,若是为了这区区财货就换了你们的性命,咱们还何以称之为侠义中人!” 杜青峰大喜!设计的是丘平,本来的意思是既要全歼了这狼骑营,又要挖出他们所藏的积蓄。用丘平的话说,不义之财,为何不取! 本来计划进行的很顺利,由于自己看不得那群马贼卑恭曲漆的悲惨样子,所以现出身来,打乱了丘平的计划。这个五岳派的少年什么到好,武功既高,智计也强,又是仁侠本色,只不过好象有那么一点贪财,杜青峰还真是以为他要放了那马贼的首领来换取财物的。 由于是自己犯错在先,丘平若是要以财易命,杜青峰也不会说什么,只不过心里未免就有点遗憾了,现在听得丘平如此一说,自然很是欢喜。 “独眼狼是吧,我给你个机会,我和杜大哥你任选一人,打赢了就放你走,打不赢你也没话说了吧!江湖规矩,咱们也算给你留了一条生路了!”丘平本来不是迂腐之人,既然决心要杀此獠,岂会给他留什么生路,他是另有打算。 独眼狼本来已经绝望,这两个少年的武功自己都是见过的了,都在自己之上,他们前后一堵,自己已经是必死的局面。现在听到丘平这一说,不由又有了希望。 “你们以为吃定老子了吗!哼,老子自然还有本事没使出来呢!那青衣少年虽然年纪略小,但明显更加可怕,嗯!”独眼狼心中打定主意,口中说道:“既是如此,我就向这位持枪的少侠请教吧,希望二位遵守诺言!” 对丘平这样的安排杜青峰倒是觉得十分地合理,他本来就是个英雄主义心态很严重的人,和独眼狼单挑正是对了他的胃口。 “好!咱们这一阵不死不休,你只管放心,你若胜了我,咱们绝不会食言!”说罢长枪斜持,气势直压独眼狼。 独眼狼横刀而立,奋力抵抗着无回枪那逼人的气势。二人正要动手间,丘平忽然喝道:“慢!” 二人都不解地看着他,独眼狼眼里更是透出了几分惶恐,“莫非他要变卦!” “我有几句话要问问杜大哥,请两位再等一下!”丘平才不理会独眼狼的感受,此人定是要杀的,还管他干什么! “杜大哥,连接两个点是直线近还是曲线近呢?” “当然是直线近!”杜青峰摸不着头脑,他什么意思啊? “那连接两个点是直线快还是曲线快呢? “当然还是直线快!”杜青峰有点不快,但他还是很佩服丘平的,虽然是简单到幼童也知道的问题,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哦,那从一个点到达另外一个点后,再回到原来的这个点也是直线快吗?” “这个,应该是吧!”杜青峰这次有点明白了,不过又不完全明白。 “可以开始了吗?”独眼狼不耐烦了,那杜青峰虽然在和丘平说话,气势却丝毫不弱,他已经有点扛不住了。如果二人再要说下去,他便想索性等他们说完再打算了。这青衣少年好不狡猾,明明说的是一对一,却又拖延时间,那持枪的年轻人气势越来越强,再拖一会只怕不用再打自己就输了! “好了!我没话说了,你们便请动手吧。我说独眼狼,找死也不用这么急吧!”丘平说完了还不忘幽他一默。 独眼狼大怒,心中骂道:“混蛋,竟然敢这么小看老子,老子会让你们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的!”于是不再言语,拿出生平最得意的刀法向杜青峰攻去,再要是和他对峙,恐怕连刀都挥不出了! 杜青峰无回枪法全力展开,以攻对攻地硬撼过去,枪出无回,不取敌誓不回。 搏狮用全力,搏兔亦用全力,对敌不留情面不留退路向来就是昆仑派武学的特点,无回枪法更是把这个强项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地步!只是这次杜青峰一边打一边却还在想着直线和曲线的道理。 “直线快还是曲线快?” 数十招过,独眼狼眼看已经不敌了,就在杜青峰气势提升到最高,正打算使出威力最强的一招横弥六合的时候,场中忽起变化。 只见独眼狼一刀送出后,直接把刀掷向了杜青峰,趁着杜青峰料敌不准拨开来刀的当口,他从怀中取出一物,劈头就掷向杜青峰。 那物在空中爆开,淡淡的白雾冉冉散开,眼看就要将杜青峰裹入其中。 “直线快还是曲线快?”杜青峰心中默念,手中长枪绕了一个奇妙的弧度挑开了独眼狼掷来的大刀,随即又以一个圆滑的弧度收回。他忽然觉得长枪中所蕴涵的力道不但没有因为招式使尽而流逝,反而在两次迂回中得到了加强。 “明白了!”杜青峰双手真气聚集,长枪又转了个弧度全力击出,横弥六合! 独眼狼掷出那事物后便向侧面闪开,手里又执出了一个同样的物件,他要防着李丘平。 那毒物煞是厉害,眼见那使枪的少年已经被白雾包围,谅他再大本事,只要白雾沾身也是必死无疑!这个青衣少年倒是个扎手的货色,不过自己还有一件宝贝,只要向他打去,然后抢上一匹马就可以安然脱身了。嗯,这姓刘的一定要杀,他知道自己太多的事,尤其是那批财物,如果今天他不死在这里,自己也需费些心思将其除掉。 独眼狼正想到得意处,一股大力生生地扫在他身上,不但漫天的白雾悉数都落到了他的身上,他自己手里的那圆球般的事物也受力爆开,更多的白色粉末都直接落在了他身体的各处。 “怎么会?” 独眼狼受了无回枪全力一击,只来得及转一个念头就已经气绝身亡,他眼睛里充满了不信,不过转瞬间就被那白色的粉末蚀得漆黑。 此人作恶多端,死前虽然不信,不甘,却也没有受那奇毒蚀身的痛苦,上天待他却也不算薄了! “这个是岭南温家制造的毒药暗器,不能及远却很有杀伤力,是温家比较厉害的一件利器,名叫:蚀雾。那白色粉末极轻,属于剧毒,身体发肤无论何处沾得一星半点,片刻间蔓延全身,中者全身发黑,如烧灼一般,死得苦不堪言!”刘夏避在一旁,等白色粉末徐徐落地后,方出了一口长气,于是向丘平二人解释。 “杜大哥,这个人也是马贼一伙的,你看怎么办才好?” 杜青峰新悟武学妙碲心情大好,他自是知道丘平心意,于是说道:“贤弟自拿主意就是,我没什么意见。不过方才此人说他知道那马贼的藏宝所在,咱们左右无事,你我不妨和他走走。” 丘平早知道杜青峰会这么说,于是转向刘夏,脸上似笑非笑。 刘夏见得丘平这般表情,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二 尽在掌握4 李丘平略作沉吟对刘夏说道:“你并不知道那藏物确切的所在是吧。以你们 的作风,应该只有独眼狼一个人知道才是。不然如果有人中途要脱离你们,首先 就会去起出这批财物。” “是的,公子明鉴,虽然我不知道确切的藏处,但是还是知道个大概,刘某自信能找到这批财物!”刘夏对丘平很是忌惮,武功固然不是对手,仗以保身的才智也明显不及对方,他不敢隐瞒,乃老老实实地回答。 “嗯,很好!你带我们去吧,凭你的才智找出这批财物。我李丘平给你一个承诺,如果你找到了这批财物,咱们一定给你一条生路。” 刘夏苦笑,“如此谢了!藏物处离此不近,咱们得骑马去,天黑前应该就能找出来了。二位要不要先吃些烤羊肉,还是立即就出发?” 三人吃喝完毕,骑上马匹又带上余下的空马便向刘夏说的地点出发了。那些马贼虽然生前作恶多端,丘平却也不愿他们死后曝尸荒野,临走前草草挖了一个坑将他们埋在了一起,却不知在黄泉路上那独眼狼还能做众人的大哥不! 这刘夏果然有些本事,那独眼狼将财物藏得极是隐秘,本来这批东西就是他安身养命的盼头,他自然是小心又小心的。但是这刘夏跟了独眼狼近十年,早已经将其人的脾气习惯摸得清清楚楚,到了狼骑营的一个聚集地后,刘夏轻轻松松地在附近的一个山洞里就找到了这批财物。 那财物以黄金白银为主,另有少量珠宝,数量颇丰。丘平略估了一下,居然折合白银有近十万两之多。 “杜大哥,这刘夏不是首恶,交给兄弟处理可好!”丘平诚心要交杜青峰这个朋友,事事均不忘与其商量。 “嗯!兄弟只管拿主意就是,那狼骑营已然覆灭,晾他一个人也不能掀起什么风浪。即便他以后再行做恶,那也包在我杜青峰身上,任他远在千里,我也要将他除掉!”一路上杜青峰都在想直线与曲线的道理,只想马上拉着丘平就探讨探讨,哪里有空管什么刘夏。不过他亦是有始有终的真汉子,明言了自己的底线,愿意承担放走恶人的后果。 丘平心中赞了一声,这个才是真侠士,便对刘夏道:“好!刘夏,现在财物也找到了,咱们也应该兑现先前给你的承诺了!你干马贼近十年,无论你有没有杀过人,这个坏事是一定干了不少的,怎么也不能平白地放了你,现在我给你两条路走。一,废了你的武功,你很有些智慧,只要不做贼人,想来谋个生路是不成问题的。二,你跟我走,以后为我做事,也不会要你做江湖上的营生,我打算在大宋和这西域间做些买卖,你可以帮我打理打理。” 一路行来,丘平见刘夏谈吐不俗,又是宋国人,倒也对他有了一点好感,自己要建立设想中庞大的经营网络没有班底是不行的。这刘夏很有些智慧,对自己又很敬畏,正是理想中的人才。至于他以前的所做所为丘平并不想追究,整个狼骑营都灭了,自己也算对得住被他们害过的人了。要说把所有的债都搜出来还清,丘平没有那个精力,也没有那么迂腐。 杜青峰本来以为丘平就是把刘夏放了了事,万没想到他竟然有收其做手下的意思。 “兄弟,此人为贼十年,不知道干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放了他容易,他要是再行做恶,一切包在哥哥身上,我去杀他了就是。可是你如果带上他,万一有以前的苦主认出,岂不是坏了你的侠名?我知道你多有智慧,但此事仍须斟酌!” “杜大哥放心,丘平已经有准备了,大丈夫行事岂能没有担当,我看此人并非象咱们想象的那么坏,咱们年龄岁小有些道理却也能说,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汉之陈平就是先贤榜样!” 听到丘平说到陈平,刘夏心中涌起异样感情,他要做刘邦吗? 刘夏想了一会道:“李公子,狼骑营覆灭的消息很快就会在这里传扬开来,那独眼狼虽然残忍凶狠却是有几个很强的生死之交,昆仑派他们是不敢去惹的,但是公子孤身一人就很难说了,要在这里做生意,那也是很不容易的。不知道公子有些什么打算?” “嗯,安全方面应该没问题,昆仑派有位前辈已经答应帮忙了,我的打算是先采集一些优质玉料回去.............” 丘平知道向刘夏这样的人是不可能轻易收服的,于是把自己的想法慢慢道出。 杜青峰见得丘平态度坚决便不再劝,听他说这生意之道又实在是气闷之极,乃丢下一句,“兄弟你们谈,我去练会枪,有事了找我。”便自去了。 “刘先生,你如今一无所有,李某的计划你也听完了,怎么样,愿不愿意和我一起来开创这金融的帝国?” 花了不少时间才把紧要的内容说完,丘平知道他没听得太明白,那是当然的,金融知识说起来简单,运做起来复杂。自己只是略点了一下循环贷款的概念,这刘夏就已经有点晕了。 不过,看他那好奇期待而略显激动的表情,丘平知道,大概已经成了。 “李公子既然看得起,刘某这条命就交给公子了,公子要下什么禁制便只管动手吧!” 刘夏也不是婆妈之人,没有人愿意去过平淡的生活,何况自认为还有些才智能力的人。这李公子武功极高,又深沉睿智。本来以为如果狼骑营是由自己当家,就算不是他的对手,也断不至于栽得无法翻身。听了他一番话后才知道自己的想法大错特错,这个少年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真正的深不可测! “呵呵,不用了,刘先生,我信得过你,更加信得过我的计划!”精通的心理学终于发挥用处了,要用刘夏这样的人就不能给他太多的负面情绪,士为知己者死!丘平相信自己的判断。 “如此多谢公子!”刘夏亦是心中有数,要给自己下禁制,那自己就真看走眼了。这个少年绝对是当世智者,自己所见过的最有才能的人!假以时日,他说的那能掌控一切的金融帝国说不定真的可以建立起来,那时候自己也将达到人生不可想象的高度。 短短一天,刘夏已经对丘平佩服到了接近崇拜的地步了。也只有同类的人才会有如此深刻的了解,就好象丘平和他一谈完就知道他定会跟随自己,而刘夏也知道这个少年断不会给自己设什么禁制一样。 丘平有大声吼叫的冲动,开始了,自己的第一个计划终于要开始了!刘夏,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第一个助手。 丘平出了山洞,见杜青峰一杆长枪舞得风雨不透,知道他练功到了紧要关头,最少也还要个许时辰,便不去打扰他。自己和刘夏把财物收拾了一下,然后找了些狼骑营留下的腌肉等食物,生了一堆火烤将起来,晚上看样子是要在这里过夜的了。 “兄弟,我练成了!你来陪我试试!”杜青峰风一般卷进山洞,满脸欢喜! “来,来,来,这肉味道不错,杜大哥来尝尝。”丘平也很为他高兴,却故意叫他来吃东西。 “咱们先去切磋一阵,肉随时可以吃。”杜青峰迫不及待了,“说来还真是多亏了兄弟的指点,呵呵,没想到只是轻轻的一点修改,这无回枪就强得许多了,兄弟真是奇才!” “呵呵,大哥武功底很厚实,又是天生适合练武的豪杰之士,丘平只是略说了两句不着边的话,哪里敢居什么功了。” 丘平又接着道:“杜大哥,有道是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咱们先吃点东西,等会小弟一定奉陪到底如何!” 杜青峰哪里说得过丘平,于是便也坐下吃将起来。他看见刘夏也在一旁便道:“兄弟,你还是让他跟着你了?” “嗯。” 杜青峰摇摇头便不再说。 吃喝即毕,稍事休息后,丘平二人便来到山谷外,刘夏也不避嫌,便在洞口观看。 “兄弟,我知道上次你没有出全力,这次你就来真的吧!”杜青峰仍然是白衣如雪,长枪斜持,气势逼人。 “好!小弟怎敢不听,大哥先请。”丘平也存心要试试战歌剑比之无回枪哪个更强,岂有相让之理。 “不必让来让去,你我知己朋友,一起出手便是!” “好!” 几乎是同时出手,瞬时,丘平二人便陷身于重重枪影剑光之中。 那刘夏初时还能看到二人的抢式剑路,过不了一会就觉得目眩神迷了,他赶紧进入山洞。“天哪,这两个人是人还是鬼啊!自己也是江湖中人,便是当今天下第一高手无量真人,在他们这个年龄也绝没有这么厉害!” 过了好一阵,到听得山洞外声音已经停了,刘夏方才敢行将出来,却见丘平二人静立不动,不知谁胜谁负。 “兄弟好剑法,青峰不如!” “果然还是李公子赢了!”刘夏听到杜青峰的话暗暗忖道。 “杜大哥初次融合这无回枪法,不圆熟而已,何言输赢二字,况且你还有许多昆仑武功没有使出呢!”丘平心中又道:“我可不是谦虚,你确实很强呢!” 杜青峰是洒脱之人,对丘平本来也很是佩服,岂会在意输赢,他笑道:“好!兄弟说得是,青峰明白。打也打过了,咱们便进山洞休息吧,适才见兄弟剑法宏大,与青峰的枪法颇有可印证之处,兄弟可愿赐教吗?” “呵呵,就等大哥这句话,小弟求之不得!” 三人便又进洞休息,刘夏累了一天便自睡觉了。丘平二人却丝毫没有睡意,二人都是武道痴人,这一谈起来就是绵绵不绝。 ................ “兄弟,你关于把自然景象融入武功的想法是很好,不过那似乎太过艰难。” “嗯,我也知道............” “两位起得早啊!”却是刘夏已经醒了。 二人回过神来,往山洞外一看,原来早就已经天亮了,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刘夏一楞间便即明白,当真是两个痴人! 三 五德珍奇1 与杜青峰商量后,丘平便和刘夏带上了价值一半的黄金。他心里记挂着自己的计划,便不回铁旗镇了。 本来杜青峰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那另一半的财物,丘平好说歹说,最后说算是给赵玉的礼物他这才不情愿的带上。 黄金等便于携带之物丘平自己拿了,剩下的东西足足装了两匹马。丘平看着杜青峰拉着两匹马一付商人模样,不由暗自偷笑。 到了分手处,丘平对杜青峰道:“大哥,铁旗镇里有位好朋友叫铁海,他伤势不轻,拜托大哥照顾一二。小弟此去玉河,如果事情顺利大概旬月即成,等安排好一切事宜即回来与大哥继续探讨。” “好!兄弟只管放心,铁海有我叔叔照顾没问题的,我自会代兄弟探望他。别的话大哥不多说了,祝兄弟一切顺利,大哥盼得早日与你再行切磋。”杜青峰带着两匹驮满了货的马,早已白衣染尘,说话间却仍是英气不减。 丘平又想起一事,”对了大哥,刘夏的事也请你和昆仑的朋友和前辈打个招呼吧,以后好不要误会了。” “好!既然是兄弟一意如此,只要他不再犯忌,昆仑中人不会再来找他麻烦。”杜青峰是爽快人,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此人以后若老老实实便罢,若是再有恶行,自己替李兄弟料理了便是。 二人便在岔路口分手,丘平和刘夏二骑向西而去。杜青峰看着丘平的背影,喃喃地道:“兄弟,保重了!” 丘平二人餐风饮露地加急赶路,刘夏虽然觉得有点苦,但是他很能忍耐,居然也就挺下来了。这天二人来到一个开阔处,放眼望去只见大地辽阔,碧草接天。 丘平没见过大草原,正心旷神怡间,忽然觉得大地似乎震颤起来。 “公子你看!”刘夏把手指向草原。 丘平早有感应,定神看去,只见一排黑点从地平线上涌出,渐渐地变大。 大地颤抖得愈发厉害起来,那黑点越来越清晰,是马! 那马群如狂雷奔,如怒潮涌,铺天盖地的不知道有多少,竟然是万马奔腾的场面。 丘平看着这自然界最壮丽的生命景观,不由心血澎湃,豪气万千,正欲说话间忽闻一声长嘶,声震原野. 仔细看去,只见马群外另有一匹纯白骏马正仰头长嘶。它立于群马之外,傲然向天,万马奔腾亦不能掩其风采。 嘶声起处,群马附和,顿时间声浪如排山倒海一般夺人心魄。 丘平似有感应,他闭眼静听。 不会吧,怎么会呢? 那似乎是在说:好快乐啊! 丘平睁开双目,眼中神光如电,他全力提起混元真气放声长啸,他用灵魂在向大自然呼喊,声浪一波波地传扬开来,响彻大地,“你们好啊!草原的精灵们!” 丘平的啸声起处,那马群嘶得更加欢腾了,“你也好,草原的客人!” 那纯白骏马听到丘平的啸声后似乎安静了一下,然后呼地朝丘平二人奔来。它本来离得甚远,中间还隔着马群,不知怎么的仿佛能缩地般几步间就到了丘平跟前。 丘平伸手去摸它的脸,它先是很不习惯地摇了下头,随后便安然处之。 丘平放开精神,自己的手和那白马的脸间似乎搭上了一座灵魂的桥梁。丘平大是欢喜,用自己能明白却表达不出的感情和这草原上的王者做着灵魂上的交流。 “刘先生,刘先生!” 刘夏一怔,回过神来。 从丘平放声长啸开始,刘夏就已经彻底地呆了,他已经无法再用自己的言语表达对丘平的感觉,这个人,他还是人吗! “他想带我去草原深处玩一下,麻烦刘先生在这里等我可好?” 丘平见刘夏只知道点头不知道说话了,他也不以为异,便自跨上那马背。这样的事连自己都不信,何况他! 那白色骏马等丘平坐到自己背上后又是一声长嘶,这次可不是欢跃的意思了,那声音中正平和,威压四方。 只见马群在奔腾中就这么肃然而止,然后从中分开让出了一条道来。 丘平心中好笑,这个家伙竟然也是个爱面子的,明明可以轻松过去,非要弄上一个偌大的排场来给自己看。他抚mo着白马的脖子,“知道你是老大了,快走吧!” 白马又是一声长嘶,状极得意,然后放开四蹄,风驰电掣般地从马群中闪过。 一人一马过后,马群又奔行起来,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刘夏苦笑,这不是在做梦。他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便生了一堆火,把所带食物烤热静待丘平回来。 那白马四蹄如飞,不一会似乎就跑进了草原深处。此时丘平方才相信古代小说中描写的千里马确实存在,看这个家伙的速度,又何止日行千里。 草原风起,那白马跑发了性子,迎着大风狂奔,速度到了极限后,飘飘然便如要腾空而起一般。 丘平被迎面而来的烈风吹得有点双目迷离。他心中一动,伸出双手,手指变幻不休,混元真气流转至掌指间,竟欲以人力技巧破开迎面来的大风。 丘平抬头看着蓝天白云,手上不停歇的做着诸般变幻,那不止歇的大风依然由指掌间迎面而来,混元真气也不能抵挡这自然的规律。 良久,他似有所悟,手上的动作越发复杂而轻灵起来。成了!云随风动,风烈而云不散,风无形而云无常。 丘平除掉鞋子赤足立于马背,迎面来的风越发狂烈了。他卓立于马背,双手成爪形不断向前变幻。那大风不再是不可阻挡的了,到了丘平身前就被他双手划出的混元真气破开,由身体左右穿过。 丘平的手变化越来越复杂,混元真气也越来越盛,他熟极而流,索性收回了左手,单以右手破风,左手却负在身后。 丘平于极速中负手卓立,俯视大地,心中早已有一股难言的霸气,他于是鼓足了真气放声长啸。 那白马闻得丘平充满自信的啸声亦随之长嘶,行进处万灵辟易,一人一马就这么在辽阔的草原上纵横着他们的豪气。 天色已近黄昏,刘夏正等得有些烦闷的时候,忽闻啸声远远地传来。回来了吗? 刘夏向着声音的来处看去,只见一个白色小点由地平线疾驰而来,不一会越来越大,果然是他回来了。不对!那马上的人为何如此高大呢? 几个眨眼间,白点已经变成了骏马,丘平于马上负手卓立的形象也映入眼帘。 比风还快的速度,睥睨天下的气势。这个瞬间,刘夏几乎有了膜拜的冲动! “刘先生久等了,等我和他再聊两句咱们就走吧。” 丘平跃下那白马的时候刘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吧! 丘平轻轻抚mo那白马的棕毛,那白马轻声嘶叫似乎依依不舍! 一阵后,丘平喃喃地道:“不能总叫你马儿吧,该给你起个名字,你是草原的王者,大地的精灵,比风还快的强者,就叫你撕风吧!” 那白马便似听懂了一般,点头轻嘶。他转身向草原行去,未了又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看丘平,然后一声长嘶放开四蹄,转瞬间就消失在了草原深处。 “公子要吃点东西吗?”刘夏毕竟是睿智的成年人,震惊过后马上就恢复了冷静。 “不用了,我现在不饿。咱们现在就走吧,快天黑了,还不知道前面有没有住宿之处呢!”丘平新悟神技,极欲找一静处思考。他自己也还罢了,这刘夏好歹现在是跟着他的,总不能老让人家和自己餐风露宿吧! 二人便又上路。走了一阵,刘夏实在忍不住了,便问丘平:“公子,那白马看来极是不凡,公子是怎么驾驭的?” “呵呵,驾驭!”丘平早知道他有此一问,自己其实也不是太清楚,不过这个是自己由前世带来的对于灵魂学修炼的能力,则是可以肯定的。自己在声音中就能表达出一些情感,摸到那白马后,更加能直接的进行精神交流。 “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丘平觉得这个事实在是解释不清,便要搪塞过去。 “嗯,公子天生异能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关于这个问题刘夏便也不再追问,他是聪明人。 “那公子为什么不索性把那白马收为坐骑呢?那白马似乎不是用千里马三个字就能形容的了,刘某也自诩见多识广,似这般神异的宝马不但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过,公子就这么放走岂非暴殄天物!” “嗯,他的确不能用千里马三个字来形容,他是天马,本来也非人世间所能有的。你问我我为什么要放走他,呵呵,因为我把他当成了我的朋友!用这个放字也不太合适。” 顿了一下,丘平又接着道:“你不知道我的感受,和你也说不清楚。其实在刚才,他就是要跟我走的,是我把他又劝回了草原。这人间俗世不是他该去的地方,那会污浊了他的灵魂,那草原和大自然才是他的家!” “公子当真雅量高致!”刘夏赞道,“要是换了其他人,如此神物,便是想尽一切办法也是要得到的,越是自诩英雄侠士的越是不会放过。想当年汉武皇帝为了一匹汗血宝马即以亡国相胁,并不惜国力强取,若是汉武帝他老人家知道有这样的神驹,怕是要重回人间争夺也未可知!” 这刘夏见多识广博闻强识,丘平则是通晓古今未来,两人说说笑笑倒是有许多共同语言,一路来二人的关系已是越来越好。 三 五德珍奇2 数日后,二人到达了丘平所说的玉河下游。 经过几天的探讨,刘夏已经对玉有了比较详细的了解。并不是说他不懂玉,但是在丘平的前生,和田玉被划分得更细,在丘平一股脑儿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说与他听后,刘夏才彻底明白了他的意思。 在丘平的前世,玉石行业根据和田玉产出状态的不同情况,将其分为山料、山流水、籽玉三种。 山料又称山玉、碴子玉,指产于山上的原生玉矿。山流水是一个很富有诗意的名称,即指原生玉矿石经风化崩落,并经洪水冲刷搬运至河流中上游的玉石。籽玉又名子儿玉,是指原生玉矿被流水冲刷搬运到河流中被“磨圆”的玉石,它分布于河床及河流冲积地中。 籽玉和山料一样有各种颜色和质地,主要产于昆仑山水量较大的几条河流,如玉龙喀什河、喀拉喀什和河、叶尔羌河和克里雅河以及这些河流附近的古代河床、河床阶地中。 和田玉以籽料最为少见也最为珍贵,籽料比之山料山流水质地更加细腻,颜色更加柔美。 玉河指的就是这玉龙喀什河,丘平此来玉河就是要采集这种最为珍贵的籽料。用丘平的话说,咱们要做就做最好的,玉器本来就是有钱人玩的东西,咱们的东西就只要占领高档市场,要做出“品牌效应”! 只是几天的时间,刘夏的脑子已经被洗了无数次。丘平的商业头脑在他的前生那是不值一提,但是在现在,绝对是领先好几个时代的观念。 虽然到了玉河下游,满河的宝藏就在眼前,但是采集玉料还是需要有人手的。籽料大都在河床上,岸边虽然也有,不过都是些小块,所以必须要请人。可是语言不通却是一大难题,丘平有请人的钱,他只缺一个翻译了。 于是二人分头寻找,希望能找到一个会说汉话的居民。 很幸运,刘夏在这里居然找到了一个汉族后裔,此人姓候名贵,已经是近六十岁的老人了,好在他耳聪目明,不但能说两族语言而且会写。 丘平和侯贵详细地交谈了一番,在了解到他是一位孤寡老人,身边已经没有一个亲人后,便立即决定请他帮忙,二人当即便达成了协议。 接过丘平递来的金叶子,侯贵老泪纵横,“李公子是贵人啊!” 这侯贵本来不叫这个名字的。少年时有位算命先生和他说,你这一生注定潦倒,除非遇到贵人襄助方可富贵平安。否则中年丧子,老年丧偶,衣食无着,苦不堪言! 于是他改名侯贵,那是等候贵人的意思。却不想,贵人没有等到,算命先生的话倒是一一应验。 遇到刘夏前,侯贵已经是了无生趣,丘平二人若是迟来几天,世上便再没有侯贵这个人了! 丘平听他说着凄苦的故事亦是心中发酸。一个平凡的人如果碰到世道差一点,运气再差一点,那就真的是活得辛苦了!侯贵的故事很普通,普通到可以忽略,但是不能否认,世上绝大多数的悲剧都发生在这普通的故事里。 谈完话后侯贵老泪不停,丘平也不好再说自己的详细计划,便与刘夏找了一个较富的人家借宿,打算第二天再和侯贵谈操作的具体事宜。 刘夏觉得每在丘平身边多呆一天就有更多的惊喜,他自然是没有异议。 几天里丘平已经把在和撕风一起的时候悟到的那一路武功练得差不多了,他很想找个人试试。刘夏虽然武功不高,见识却不差,而且是这里唯一的练家子,于是二人这一夜的话题就都在这武功上了。 丘平早已经把刘夏当成了自己人,施展绝技也是毫不避讳。刘夏本来不是冲动的人,见得丘平如此也是不由感动。他边听丘平解说,边看他施展,待到听得这是丘平在短短数日中领悟而得的,饶是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仍然是大大地吃了一惊。 “公子当真是天人之资,大宗师亦不能为也!”刘夏发自内心的赞叹道,“我看这一路武功被公子化做了八种意思的变化,又是公子观风云变幻而来,不如就叫风云八抓可好?” “风云八抓,嗯,很好听的名字,不过这套武功还没有完全成型,现在就以风云名之是不是有点狂妄了?” 这风云八抓是丘平首次融合了武道与天道的创作,其变化确实有无数可能,威力也是不可限量。不过丘平也确实还没有把它的潜力挖掘发挥到极处,所以他的话也不能说是过分谦虚了。 “呵呵,公子说哪里话来,你的这套武功绝对不在你的剑法之下,这本来就是天人合一的绝顶神功,公子先定下名来然后慢慢完善,又有谁能说个不字了。再说他日公子名动武林之时,岂能怀无名之绝技!” 刘夏渐渐激动起来,这个少年以后定然能成为武林中的传奇,对此他已经深信不疑,自己就是见证人啊! “呵呵!刘先生如此赞誉,丘平实在是有些不敢当!” 丘平摇了摇手止住了刘夏的话语,又接着道:“先生如此看得起丘平的这路功夫,丘平就教给了先生如何?虽然现在还不完善,丘平相信终能渐渐补齐,那时候定当再与先生切磋。这路武功对内力的要求比较高,以先生之能虽然不好发挥,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用的。丘平可以与先生再行探讨,将它稍做修改,想来内力便是弱些也能不失其妙!” 刘夏大喜,他武功不高的弱点始终是心头最大的遗憾,丘平如果愿意传授这路他看好的神功,便是让他立即拜师他也是会毫不犹豫的! “公子高义,刘夏无功岂能受禄!” “呵呵,什么有功无功的,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我和你切磋一点功夫还要看什么有功无功的么!”丘平半开玩笑半认真。 刘夏一懔,“是的,公子只管吩咐就是。” 丘平也不再多说,便将风云八抓的八个要诣说与他听。对手下的人须得恩威并施,固然不能和他们离得太远,却也不宜太近。 丘平于是便将那风云八抓需要用比较强的内力的部分用种种精妙的变化代替,武功的威力确实稍有下降,但仍不失为当世绝技,这一夜间刘夏受用无穷。 次日,侯贵一大早就找上门来,他眼带血丝显然没有睡好,但精神却是极好。 胡乱买了点东西吃过,三人便来到玉河边上商量采玉事宜。 “侯老!” “不敢,公子是东家,以后叫我一声老侯就是客气了!” “呵呵,好!老侯,关于请人一事你有什么提议没有?”丘平也不再客气,便直接问他。 “请人容易,这里的人生活困苦,只要帖上一张告示,大把的劳动力为东家干活!”侯贵答道。他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对这件事倒是极有把握。 “嗯,老侯,叫东家太别扭了,干脆以后你也和刘先生一样直接叫我公子好了!” 在这个世界待的时间长了,丘平已经渐渐习惯了别人称呼自己为“公子”。虽然有点纨绔子弟的味道,不过还真是觉得挺享受的。 “请人相信诚如你所言是很容易,但是要让这些人真心实意地为咱们干活那还是要讲一点方法的。”那侯贵看来不是愚蠢之人,丘平打算以后把采集玉料的事情都交给他,于是便慢慢开导于他。 见二人都露出倾听的样子,丘平点点头接着道:“你们想想,如果是单给请来的人一点固定的酬劳,那他们就肯定不会有积极性,这玉河之中的玉料和卵石表面并无太大区别,他们定然不会仔细分辨,那就会随便拾些石头来交差,到头来咱们钱是出了,收获却是极少!” “那不如这样,咱们规定,每个月必须交上一定数目的玉料,不然就不给他们发钱。”侯贵接道。 “不妥,这样的话,这些人就会觉得受到了压迫,时间稍长就会产生抵制心理,对咱们的计划不利,咱们的计划就是以最快的时间采到最好的玉料。我和刘先生说过,玉料以白,黄色为上品,其余青,红,墨均为次品,且越大越好,而大块的上品玉料一般都在河床的中央。如果咱们请的人有了抵制心理,你想他们还会主动地给咱们找好料吗?”丘平耐心地慢慢引导他。 “嗯,公子高见!”侯贵低头思考起来。 过了一阵,侯贵又谨慎地说道:“咱们是不是可以这么做,索性不按他们工作的时间付钱,而按他们采上来的玉料给钱,把玉料按级别按重量进行收购,这样就可以避免公子说的那些弊端了!” 学得挺快啊,这么快就完成从计时到计件的管理思维转变了。丘平心中暗赞,看来自己运气不错,又找到一个好帮手了。 “嗯,你抓住了要点了,不过这样还不够。” 略为思索了一下,丘接着道:“咱们做事情首先要明确目标,然后还要有长远的打算。” 刘夏知道丘平在教侯贵,侯贵说的方法他其实早就想到了,却并不多言。听到丘平又说了这一番话,他也如同坠入五云雾中不知所以然。不过他早见惯了丘平的本事,也不多问,便等着听他解释。 “咱们的目标是采玉,采好玉,还要采得快,所以要充分地发挥咱们所请人的积极性,这是目标。” “这个行业的利润定然极为丰厚,所以今后不排除有其他商人来和咱们竞争,嗯,竞争的意思是会有人和我们一起来干这个买卖。所以,咱们的长远打算是尽量做到让这里的人在有其他竞争者来的情况下也只为咱们做事。” “简单的说就是咱们要设计一套能在保证所请的人都卖力做事的情况下,还要让他对咱们产生感激之情的方案。” 见二人都陷入了思考中,丘平满意地道:“好了,我就说到这里,刘先生,老侯,你们二位商量一下,尽量把各种因素都考虑进去,明天给我一个详细的方案,我练功去了。” 已经够了,其实丘平心中早就有了完整的思路,他就是想把这些事交给下属,以后还要建立自己心目中的金融帝国呢,没有几个得力的精通管理的人才怎么行! 三 五德珍奇3 丘平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方案。 “一两以下的白玉按重量算,与白银等量?也就是说一两换一两是吗?”丘平问道。 “是的,根据公子提供的资料,不到一两重的玉料属于小料,不是太值钱,所以一两以下的咱们就定了这个价。一两到十两的料是按一两玉二两银子收购,十两到五十两是一两玉四两银子,五十两以上的便请公子定。”刘夏答道。 丘平将二人设计的方案看了一遍,大致和自己的思路相同,小处有些差别。只是这个收购价格未免也定得太低了!在自己的前世,白玉籽料的价格可是黄金的两倍呢! “这个价格是不是太低了?”丘平问道。 “不低了,公子你不知道,如果是根据刘先生所说每人平均三天就能采到一块一两重的籽料,那就是说一个普通的人一个月就能净赚十两白银,这个收入在以前是这里的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咱们如果给得太多,反而会让他们觉得不安。”侯贵接着答道。 刘夏也接道:“我看这个收购价格是合适的,公子是厚道人,如果觉得亏了工人们,不如就从其它地方补偿。老侯说得对,价格定得高了,对公子说的刺激工人的积极性反而不利!” 受丘平的影响,刘夏已经把“工人”,“竞争”等词常挂到了嘴边。 “嗯,那也说的是,你们考虑得很好,就按这个价格吧,我还有几个细节和你们商量一下。” 丘平点头肯定了二人的说法,这个事确实不能用前世的规则来衡量。丘平也不喜欢剥削者,不过劳动力的价值在这里就只能值得这么多,给多了只能起反作用,刘夏二人的顾虑很符合心理学。 “公子请说。”二人齐声答道。 ................ 方案已经定了下来,侯贵便按所定内容写了一大叠的请人告示四处张贴。 丘平和留夏清闲了下来,成日里便探讨那风云八抓。 按照方案的设计,丘平正式成立了自己的第一家公司:五德园。名不正,则言不顺嘛!虽然这里没有什么注册的地方,但是有名总比没名强。东家当然就是自己:李丘平! 有道是:“君子比德于玉”,汉许慎在《说文解字》中说,玉石之美兼五德者:仁、义、智、勇、洁!既然公司是以玉为本,丘平就以五德名之。 五德园后来发展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珠宝行。虽然丘平的意思只是用它做一个跳板,但是一个充满了现代智慧的行业领袖不产生垄断又怎么可能呢! 招工方案按照丘平的建议分成了收购和招聘两个部分。收购是按照即定的价格直接收购玉料,方便时间不多不能长期从事玉料采集的居民,让他们可以在闲暇时间采玉。招聘则是长期聘请,除了按价收购外,每个月还有固定的薪酬。 为了让工人们归心,丘平索性又拟订了一份协议让工人画押。内容自然是对工人非常有利,比如在采集玉料的时候万一出了事故,由五德园负责全部的医疗和丧葬补偿,在五德园工作了二十年以上的工人,可以享受退休待遇,由五德局一次性加发放工人二十年的收入等。 这份协议在当时简直是让人不敢想象,也许只有这样的暴利行业才能有如此的待遇,但也只有丘平这样的人才能有这样的眼光。这份协议在丘平的前世不算什么,但在这个年代,无疑比天降横财更有震撼力。就是这样的一份协议,奠定了五德局天下一品的行业领袖地位! 辉煌那都是后来的事,而当时,在这样近乎完美的条件下,应聘者仍是寥寥。 不管怎么样,工还是要开的,虽然只有七八个人。 这一切在第一块羊脂白玉的采出后得到了改变。 羊脂白玉,顾名思义就是好似羊脂一样的玉石,脂玉“其玉体如凝脂,精光内蕴,厚质温润,脉理坚密,声音洪亮……。” 而玉河籽料的羊脂白玉产量更是极其稀少,可以说是稀世奇珍。 这一块籽料在打开后,被丘平认定是羊脂白玉,虽然只有不到一两,丘平仍然打算以百两白银收下。并且丘平让侯贵在付钱给这个工人的时候大做文章,极力宣扬。他是何许人,这么好的机会怎能不乘机大做广告。 果然,这件事情就象在和田镇上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整个镇子都沸腾了起来。 两天间,五德局的固定工人就从八个人发展到了近二百。 而又过了一天后,当一户人抱着尝试的心理从河床上捞出了一块重达四十余两的青玉在侯贵那里换取了同样重量的银两后,整个镇上的居民就几乎都成了业余采玉者。 人多了之后,有些问题就慢慢地要引起重视了。 不单丘平,对于玉料品质的判断刘夏也是有眼光的,眼看采上来的玉料一天天多了起来,五德园中对于品玉人才的缺乏就显的重要了起来。丘平是绝对不可能亲自待在这里品玉的,刘夏以后也另有去处。于是丘平打算尽快地培养出第一批技术性人才。 这次的招聘告示却是应者如潮,五德园给的条件实在是太优厚了,虽然在学徒期间好象要赚得比采玉工人少点,但是一但正式聘用,那收入则超过一般工人两倍不止。当然,如果在采玉中能发现极品羊脂白玉,或者大块的料子,那又不同了。 对于技术工人,丘平是很重视的,除了让刘夏教人识玉外,他还打算亲自教出几个财务人员和基层管理人员。没有财务管制,则很容易产生混乱。没有基层管理人员,则就算把侯贵累死了也是效率不高。 其他种种细活,比如开玉(籽料由于经过数千年河水的冲刷,表面上都有一层“皮”和其它卵石表面上没什么区别,开玉就是磨开这层皮),保安什么的,也在招聘计划内。 开张还不到半个月,步子似乎迈得大了点,丘平却不这么认为。 创业一定要从最开始的时候就做好完善的准备。自己是以武道修炼作为人生最大的目标,之所以要做这样的事,一来是耐不住心中成功的渴望,这也是对前世其中一个遗憾的弥补。二来,大丈夫无钱如何立足于世间,丘平比这里的人更明白其中的道理。自己要是想不在这个方面花太多的时间和精力,那就要从一开始就培养出一批能分劳的人才。 本来打算早点回铁旗镇的,哪知道事情做起来却并不简单。 前世的会计学自己算是很精通的,也觉得不是一门很难的学问,不料在这里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够很快领悟。又要和他们解释权责发生制,又要教他们做帐,实在是把丘平忙晕了。 刘夏的工作倒是比较顺利,他相中了几个年轻人,除了带出识玉的徒弟,他还打算培养出几个能跟着他回中原开玉器店的学徒。 汉话在这里的人来说并不难学,一批学徒经过侯贵的边翻译边教导后,已经慢慢能听懂丘平他们的话了。 一些特别不适合的学徒被打发了回去,余下的已经渐渐地接受了丘平他们的教导,一切都在向丘平理想中的方向大踏步地前进。 三 五德珍奇4 来到和田已经有一个月了,经过三个人的不懈努力,技术和财务以及基层管理人员都已经正式上岗,现在下面的人也已经能比较好的贯彻丘平的意图了,整个采玉工作已经进入了稳定发展的阶段。 经过了一个月的开采,现在丘平手里已经有了大大小小两千余颗籽料,其中还包括三颗极品羊脂白玉料。这羊脂白玉料和普通玉料的产出绝对没有达到一千比一的比例,能有三颗羊脂料到手完全是运气而已。 嗯,是到了进行下一步计划的时候了,丘平想道。于是他找了一个时间召来了刘夏和侯贵商量下一步事宜。 说是商量,其实丘平已经都安排好了,只是和两人说一声罢了。 侯贵还是留在和田负责采玉,刘夏则被丘平指派了比较繁重的任务。 “刘先生,此去姑苏,你首先就去找当地所有的玉雕名家,先把这三颗羊脂料给他们看,不管他们开价多少,只要他有把握,就请他雕。想来名家也是爱玉之人,我大宋缺玉百年,这么好的料子估计就是不给钱这些人也是会想要表现一番的。” 丘平略顿了一下又道:“当然,雕完了也不能放这些人走,你把我们五德园的请人协议和他们说,你自己拿主意,他们要多优惠你就给多优惠,总之一句话,我要姑苏所有的玉雕名家都集中到五德园来!” “是!公子。”丘平的理念刘夏已经很清楚了,他本来也就是这么打算的。 丘平点点头又说道:“这三颗羊脂料雕好之后你就去送礼,最大这颗送到东方家主手里,最小这颗送给东方家小姐素雅,中间那个就暂时作为咱们镇店用的吧!” 见二人均有疑惑之色,丘平解释道:“东方世家在姑苏经营百年,根深蒂固,大家又都是武林一脉,这个礼咱们得到。素雅小姐是我的朋友,既然做了这个生意当然也要有礼到。至于当地官府和其它要打点的地方你就看着办好了,总之记住一件事,咱们五德园以顺利开张为主,有必要砸银子的地方你就给我狠狠地砸。” 二人恍然,原来是和东方家的小姐有旧啊!刘夏不敢怎么样,侯贵的脸上立刻就起了暧mei之色。 丘平也不去理他,又从怀里取出三封信道:“我写了三封信,一封是给素雅小姐的,你连那玉一起送给她,如果遇有难处就去找她,她也许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帮你。一封是给我父母的,我父亲是衡州府三湘镖局的镖头,这是家书。还有一封是我以五德园的名义聘请三湘镖局的一个姓周的镖头的聘书。你到姑苏以后就把这两封信寄到湖南,那周镖头是个人才,他看到信以后一定会来咱们五德园,你好好的招待他,以后你是要跟着我开钱庄的,要学会慢慢把手里的事交给其他有才能的人。” “公子看得起,刘夏必定竭尽全力。”丘平的话刘夏听得很仔细,他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丘平给了他生存的机会和灿烂的未来,他岂能不尽力。 “嗯,咱们首先的目标是在江南一地打开市场,现在咱们的本钱还算充裕。刘先生,我给你个指标,一年之内必须在姑苏,临安和扬州三地都至少开一家咱们的玉器店。”丘平对这个是很有把握的,玉的利润太大了,就手里这批料子连加工费一起算进去,二十倍的利润都不在话下。 “占领市场!”刘夏心领神会地道。 “对,占领市场!”丘平点头。 丘平想了一下又道:“对了,在离苏州不远的一个山口有一伙流民,他们被官府逼得做了强盗,是一群可怜的人,你办好手里的事以后就去访访,他们的首领叫武奎,也是我的旧交,他看看能帮的话就尽量帮帮他们!” “公子仁义!”刘夏二人齐声道,侯贵更是双目微红。 “公子放心,这件事刘夏一定不会忘却。” 刘夏的身世来历丘平没问过,他自己也没说。不过他对这件事的态度很积极,这个倒是让丘平颇为好奇。不过他不说的事丘平自然也不会去问,每个人都有一点小秘密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朋友也好,上司也罢,必须要给予充分的尊重。 “嗯,刘先生的任务大概就是这样了,下面说说这里采玉的事吧。” 丘平转向侯贵道:“其实采集的事照这样发展就很好了,没有什么可说的,不过有几个关键的问题我必须得再叮嘱老侯你。” “公子只管吩咐!”侯贵答应道。他对丘平是感激多过佩服,虽然丘平的观念在他看来如同天人一般,但是他还是觉得感激的念头更多,现在的丘平就是要他用命去换什么,只要是对丘平有利的,他也是会去做的。 “第一,一定要记得咱们给工人的是一半的工钱,另外一半必须造册存好,除非五德园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否则这笔钱绝对不能动。刘先生以后那边请的人也是一样的待遇,一样的规矩。” “第二,采料一定要求精,太次的料就不要送到姑苏了。咱们的货一定要都是精品,这样才能造就咱们天下一品的效应!” “第三,除了一切按协议办事之外,还得讲个人情,最高的目标是笼络为咱们做事的人的心!比方说,如果不是咱们正式聘请的工人,人家出了事故也要尽可能地帮助,不要冷冰冰地没有一点人情味。当然,额外支出的费用要在财务帐目上清楚的标明,这个由老侯你把关,酌情处理。” “好了,大概就是这么多了,过几天我就去铁旗镇。现在你们就和财务把所有的资金和玉料盘个底,越快越好,然后做好资金的分配计划,咱们的五德园就算是正式启动了。” 除了零用的银子,丘平把所有的钱都拿了出来递给了刘夏,刘夏和侯贵应了丘平后就各自做事去了。 丘平说了一大通觉得有点渴了,便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嗯,倒底还是雨前好啊!还真有点想念杜大叔的茶了呢。不知道铁海的伤好了没有,呵呵,我一壶他两碗,非把他灌趴下了不可! 这天夜里,丘平习惯性的来到玉河边上练功。他现在已经不只局限于修炼内功剑法了。自从领悟了旋刀法和风云八抓后,他发现每一种武功都有它的长处,妄图以剑而总天下武学之意境是不现实也是不可能的。 旋刀法和风云八抓威力不俗,尤其是那风云八抓,确如刘夏所言是天人合一的绝学,愈是修炼愈是觉得无穷无尽,已然隐隐有超越自己战歌剑法的意思了! 丘平思考了一阵风云八抓的意境,又练了一会混元功。那混元真气仍是千篇一律地又曾长了少许,仿佛要在这第六重无止境的停留下去。丘平站起身来摇了摇头就欲回去。 转身间忽然听到嗖的一声响起,丘平向声音的来处看去,只见一朵纯白的雪莲花在天空冉冉绽放。 丘平心中涌起一阵极不舒服的感觉,本来这种感觉几天前就有了,他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道是自己长时间漂泊在外,是思乡的感觉。而现在看到昆仑派的雪莲响箭,立刻就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不舒服的情绪就源自于此,放雪莲箭的人肯定就是来找自己的。 丘平不欲打扰本地居民,他也不喊叫,就这么朝着响箭的来处奔去。 跑了一段路,远远看见一个白衣男子骑在马上,他手持丈二长枪,英挺飘逸。 “是杜大哥吗?小弟李丘平在此!”丘平远远地喊道。 “终于找到兄弟了,大哥对你不起啊!” 果然就是杜青峰,他声音发颤,催马迎来,远远的就又翻下马匹施展轻功急奔,全然没有了平时的从容不迫。 丘平见他如此,一颗心直直地沉了下去。 四 天地苍茫1 话说杜青峰和丘平道别后,先是到铁旗镇看望了杜渊和铁海,然后便牵着两匹驮满了财物的马回到了昆仑派。 他本来以为会被同门大大地笑话,却不料非但没有人笑话他,他的师父,昆仑派的掌门纯阳真人在问过他详细经历后还着实地褒奖了他一番,并且嘱咐他再遇到丘平时务必请其上昆仑一见。 杜青峰也不是不明白金钱的重要,但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哪里能体会为上者的难处。他回想丘平的所为,似是处处精细,好象每一分可能到考虑到了,不由得更是心中佩服。 禀告了师父之后,杜青峰又被赵玉拉去问话。一众同门包括白雪都很想问问他和丘平在一起的过程,虽然只有短短几天,却是昆仑年轻弟子极少有的单独在外行走的经历。何况丘平设伏狼骑营的事大家又都清楚,也都挺佩服这个人,于是对杜青峰和丘平后来的遭遇也极是羡慕兼好奇。 好不容易把事情又和赵玉及同门说了一遍,杜青峰这才脱出身来。他是忠厚之人,包括和丘平切磋武功以及受到丘平启发一事也是丝毫没有隐瞒。按赵玉的意思,本来是马上就要和他试招,还是玉阳子见杜青峰白衣染尘精神不佳才劝得赵玉放他去休息。 次日,纯阳真人及一众派内的好手集中于昆仑派的演武坪,他们都听说了杜青峰的无回枪法又有了进步,便要在此试招,和杜青峰对练的却不是赵玉而是玉阳子。 昆仑派武学太过凶狠凌厉,赵玉本人更是其中翘楚,纯阳真人怕她出手难分轻重,因此便指派了相对来说比较温和的玉阳子试招。赵玉在昆仑山天不怕地不怕,惟独对这个掌门师兄很是尊敬,她气鼓鼓地却也毫无办法。 玉阳子和杜青峰的枪刚一接触就觉得不对,他以前也和杜青峰拆过招,无回枪气势雄强凌厉无匹他是知道的,可是这次已经完全不同了。以前的无回枪虽然攻势凌厉不在昆仑任何一门武学之下,但是招与招之间存在着老大的破绽,虽然是招招狠式沉但总有空隙可寻。而现在杜青峰的枪就如游龙一般,多了一种延绵不绝流动感,破绽那是肯定有的,不过比之以前那简直是天壤之别。 玉阳子只觉得杜青峰的枪势越来越强,他迫不得以已经要用上全力了。眼看杜青峰的气势已经快要到达顶点,玉阳子知道,自己要是再不反击将其逼开,接下来杜青峰的那招横弥六合使将出来,恐怕就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了。 “住手!”纯阳真人乃是当世高人,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玉阳子依言退开,杜青峰却有点收不住手,无回枪的名字可不是说笑的,不取敌,誓不回! 赵玉和昆仑派其他几个人都知道杜青峰枪法的特性,正欲抢上架住之际。只见杜青峰长枪急旋了几个枪花,然后划了一个妙不可言的弧度后就此收回。 以杜青峰的修为,在枪意达到极盛的时候强行收势,饶是他用上了新悟的技巧也是憋得俊脸通红,一口真气险些走岔。 纯阳真人一惊,便抢上前去一手抵住了杜青峰的背心。他内力到处立刻便知道爱徒并没有受伤。 纯阳真人放开手默思了片刻,叹道:“好厉害的年轻人哪!” 场上众弟子都是一头雾水,这是什么话,哪有这样夸徒弟的! 赵玉和玉阳子等人却是心中有数,这个“年轻人”说的并非是杜青峰。 纯阳真人转身对玉阳子道:“师弟,你怎么看?” “掌门师兄明鉴,那衡山来的年轻人确是武林中的奇才,他所说的武学道理对杜师侄的无回枪有益,这一点绝无疑问,杜师侄可以按现在的这条道路走下去。”玉阳子恭敬地答道。 “嗯,我也是这么看的。” 纯阳真人又对着杜青峰道:“青峰,你遇到了一个好朋友,那个年轻人和你说的道理正是你的枪法所欠缺的,咱们昆仑派的武功太过凌厉,这样的道理确实没有人能教你,你好自修炼吧。还有,咱们江湖中人讲的是受人滴水之恩,必涌泉相报,有机会要好好报答朋友才是!” 纯阳真人很看重杜青峰,见他能交到良朋也是心中欢喜,言语间便也高兴起来。 “师兄,那年轻人叫李丘平,是衡山李胜宾的儿子,他到昆仑是来做玉器生意的,我已经答应保证他的货物安全。我看这事可以交给青峰去办,这样咱们青峰也就算是报答他了。” 杜青峰还没来得及说话,赵玉便把话头接了过去。 “哦,做玉器生意!嗯,不错,是啊!大宋缺玉百年,这的确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纯阳真人听到赵玉的话先是一楞,然后便喃喃自语起来。 场上众人均是越来越糊涂,掌门人这是怎么了? 却不知,昆仑派长期处于自闭状态入不敷出,派内积蓄其实已然耗尽。只是除了少数几个当家人,又有谁会来管这种无聊的事了。那派内负责采办日用所需之人早就向纯阳真人禀报了多次,纯阳真人虽然暗暗着急却也是毫无办法。这也是他看到杜青峰带回了巨资后褒奖他的重要原因了。 “青峰,你不是约了那李丘平一个月后再见的么,到时候你跟他说我要见他,务必要将他请上昆仑!”纯阳真人还有话没说,他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说。 纯阳真人暗想,“要我昆仑派保护当然没有问题,不过也不能白出力的。一码归一码,赵师妹是答应他了没错,可也没说白帮忙的不是。看他能把取得的财物分上一半让青峰带来,想必定是个知情识趣的人,到时候自己也不用明说,稍稍暗示一下,想来他也就明白了。昆仑派这些年入不敷出,总不能让数百年的名声毁在了这个上面,要丢脸就让我一个人来丢好了!” 他打定了主意,脸上更加显得轻松起来,“好了,这里没事了,大伙各自练功去吧!”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杜青峰不停地修炼无回枪。他和丘平一战后领悟良多,便趁着这段时间加紧练习,欲要好好地再与丘平切磋一番。 他感觉在内功方面与丘平相差无几,不过这武学境界上就有明显的差距,年轻人的好胜心使他比从前更加努力,也使得他在这个月中武功又有了长足的进步,枪法也渐趋圆熟。 算算日子已经过了一个月了,丘平还是没有信到,叔叔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杜青峰等得有些烦躁,便有了禀告师父,直接去铁旗镇等丘平的意思。 这天杜青峰终于忍耐不住,他来到派中总堂想和纯阳真人禀明自己的想法。 “不好了!掌门人,铁旗镇遭到大股马贼的袭击,铁旗门的人正在那里抵抗,杜威大叔请人送来了紧急求援的信物。” 杜青峰远远的就听到了一个同门师弟的声音,你心中一沉,便急步奔向大堂。 “铛,铛,铛”这是昆仑派总堂的紧急召集令,凡是听到的弟子必须放下手里的一切事物,第一时间赶到总堂。 只听得“嗖嗖嗖”的衣抉声,昆仑派分散在四周练功的高手纷纷集中到了大堂。 “各位,事情紧急,有大群马贼在铁旗镇逞凶,铁旗门的人正在那里抵抗,咱们必须马上前去救援。赵师妹,玉阳师弟,你们为首,带着这里所有的弟子前去救援,玄阳师弟,你在半道和他们通信息,有必要的话发个信号来,我再增派人手。” 纯阳真人急而不乱,几句话就把事情安排妥当。 昆仑派也养得有一些马匹,赵玉选了一批武功较高的弟子包括杜青峰骑马先行,让玉阳子带着其余弟子步行,她一马当先向着铁旗镇狂奔。 众人还是来得迟了,只见铁旗镇中伏尸处处,镇中的围墙被砸开了好几个缺口,有数百马贼正围着一群人厮杀,杜威铁海赫然就在其中。 杜青峰进镇的第一眼就看到铁海被一个高瘦的汉子一掌击中了胸口,铁海被打得鲜血狂喷,随即倒地不起。 “爹爹!”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尖声悲呼,然后不顾一切地跑向铁海。 刷地一道白光闪过,那高瘦的汉子武功看似很高,出刀亦是极快,杜青峰骑马堪堪赶到,他伸出长枪勉强一拨。 那高瘦的汉子的刀只被拨开了少许,只见一条手臂飞起,那喊铁海为爹爹的小男孩一声惨叫,便倒在了铁海身上晕了过去,他左手臂齐肩而断,血如泉涌。 杜青峰狂怒,他强提真气,出手就是无回枪中威力最大的一招横弥六合。扑天盖地的枪影直向那高瘦汉子杀去。 只听蓬蓬几声闷响,那高瘦汉子从马上摔了下来,他嘴角溢血,随即又换了一匹空马转身就跑。 杜青峰也不好过,他强提真气出招,又被人生生地架住,真气反噬下已经是受了些轻伤。这一回合竟然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群马贼见到昆仑派的人赶到,呼地一哄而散,便从铁旗镇的围墙缺口逃走了。其实赵玉带的人并不多,群贼若奋起一战仍是占了胜面,只不过昆仑派名声响亮,生生地将其吓退了。 众人将铁海和他的儿子抬回客栈,其余伤者各自有人打理。 赵玉探了铁海的脉搏后皱起来眉头,她也不顾男女之别,运起内功,真气直探铁海经脉。 赵玉探脉的当口,杜威便把事情的经过说与昆仑众人听。 原来铁旗门众人听得门主在铁旗镇养伤后,就全部到了这镇上保护他,连带他的儿子铁维扬也来了,就是那断臂的小孩。 这天不知道是怎么的走漏了风声,已经被剿灭的狼骑营的首领独眼狼的几个朋友居然把狼骑营覆灭的事算到了铁海头上。他们于是联合起来,选出了最精锐的马贼队伍前来复仇,果然一击而中。不但铁海父子重伤,铁旗门的弟子也伤亡殆尽。 杜威刚说完,赵玉也正好站起身来。 “怎么样师叔,他伤得重吗?”杜青峰心中忐忑。 ”他中的是辽国皇家绝技破军掌,他心脉已断,生机已绝!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赵玉摇头道,“趁他还有些气力,让他交代后事吧!” “呜........”听得赵玉下了如此断语,铁旗门中残余弟子放声大哭起来。 赵玉怜悯地看着众人,铁旗门,就这么结束了吗! 铁海悠悠地醒转了过来,“我还没死呢,你们哭什么!” 他认清了房中诸人,忽然对杜青峰道:“我那李兄弟还没回来吗?我想见他一面。” 杜青峰代丘平问候过他,所以他也知道丘平的行踪。 “这,应该快回来了吧!”杜青峰说得也没把握。 铁海满脸的失望之色,又昏了过去。 “李小子不是说一个月回来吗?现在不都已经过了吗?”赵玉恨恨地道。 她想了想自言自语道:“如果他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那说不定还赶得及!” 赵玉决定下得极快,“青峰,你现在马上出发赶去玉河下游找李小子,我有办法保住他三天命,记住多带几匹马,找到他马上回来。如果能在路上碰到那就还来得及,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吧!” “好!”杜青峰不再多说转身就走,丘平临别时还特地托付了他照顾铁海,现在铁海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杀害,他心里又是后悔又是惭愧,难受之极! 四 天地苍茫2 杜青峰简短地把铁旗镇发生的事和丘平说了一遍。 丘平沉吟不语,看到杜青峰第一眼的时候,他就知道肯定是铁海出事了,不然杜青峰不会说出对不住之类的话来。只是没料到事情竟然如此之急,杜青峰在路上已经耽误了三天,此时自己再赶往铁旗镇是否还来得及呢? 杜青峰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铁海的生命此刻已只在呼吸间,自己终于还是没有能够在路上碰到李丘平。 丘平想了一下,忽然间放声长啸起来,他鼓足了混元真气,啸声在大地上远远地飘扬了开来。“朋友,你能听到吗?我需要你的帮助!” 杜青峰还道是丘平心里难受,是在发泄。不过听声音又并无悲苦郁闷之意,这倒是真有些不解了。 正疑惑间,忽然听得一声马嘶远远地传来,转头看去,只见暗夜里一个白点呼啸而来,转瞬见近。 丘平大喜,能找到撕风帮忙,说不定还能见到铁海最后一面。 只见那撕风如流星赶月般地奔到二人跟前,带起了一阵大风,就这么呼地站定。 撕风挨着丘平磨挲,状极欢悦。丘平抚mo着他的脸,一人一马互相道离别之情。 “大哥,我现在就赶去铁旗镇,那刘夏还在这个镇子里帮我做事,麻烦你和他说一声,让他按计划行事。”丘平此时仍保持着冷静和做事的条理,五德园初建,自己万不能一声不吭地就此消失。 “好,兄弟你去吧,我一定把话传到。”杜青峰见撕风如此神俊也是心中大喜,这个李兄弟真是高深莫测,不知道从哪里又收服了如此神驹,看来尽了人事的人还是会受到老天爷的眷顾的,铁海不会死不暝目了! 丘平不再多说,跨上马背,一人一骑披星戴月地向铁旗镇方向急赶。 丘平骑在撕风背上,他看着苍茫大地,和铁海相识以及与其并肩作战的情形一一涌上心头。铁海的粗犷无理,他邀自己斗酒的情形,他义无返顾地援助自己然后身受重伤的情谊都清晰的再现于脑中。 此时,丘平才从平静的心理中反应过来。他心中悲意渐起,铁海他,就要死了! 撕风感觉到丘平的悲伤,轻声嘶鸣中蹄下越发快了起来。 “铁大哥,等我!!!” 前方的地平线上,天边已经浮现了鱼肚白色,已是旭日将升的时候了。天地间仿佛唯独只有丘平和撕风,那辽阔的苍茫大地似乎无穷无尽。 任是撕风快如奔雷,在无有穷尽的大地上,仍然是让人兴起了一种无力感。 就在旭日闪出了它第一丝曙光的时候,地平线上一个小黑点赫然现于眼帘。 丘平精神一振,他眼力超强,立刻辨认了出来,那是铁旗镇的大旗。 铁旗镇中,赵玉烦躁地走来走去,“青峰还没有消息吗?剩下的这一点山参最多能让他再支撑一次了!” “来了,他来了!”白雪冲了进来,“好快的马,肯定是他...........” “玉姨,铁海怎么样了?”丘平来得比白雪想象的还快,撕风就站立在他身旁,全身大汗,喘息不止。半夜行千里,便是天马也都到了极限。 “你总算来了,快去见他最后一面吧!白雪,把这点参也给铁海服了。”赵玉把小指尖大的一点点山参递给了白雪便不再多言,自行去看撕风。 丘平抚了一下撕风后便冲向了铁海住的房间,“铁大哥,我来了!” 铁海已在弥留之际,神志也渐渐模糊,他听到丘平的声音忽然就精神一振,“李兄弟来了啊!快扶我起来。” 丘平冲进了铁海的房中,只见铁海双眼深陷,脸色比纸还要苍白,确实是生命到了终点的迹象。 “铁大哥,我来了,有什么话你就吩咐吧。是要替你报仇吗?你一句话,丘平不除了伤害你的人,此生不回中原!”见到了铁海,丘平反而镇定了下来,大丈夫岂可效儿女状,铁海临终前如此辛苦也要见自己一面,定是有所托付,既为朋友,当生死不计! “呵呵,来了就好,铁大哥身体不行了,不能再陪你喝酒了!” 铁海把白雪送到嘴里的山参嚼了嚼咽了下去,他脸上立刻就有了一点血色,精神也健旺了许多。这个山参是赵玉的,全靠了它这强大的药力才延续了铁海三天的性命。 铁海接着说道:“兄弟,我知道自己不行了,确实有件事情想托付你,却不是报仇。咱们行走江湖,不是你伤我就是我伤你,这仇嘛,那也不用放在心上。” “嗯,大哥请说吧,只要丘平能做到的,绝不推辞!”丘平沉声道。铁海要见自己的确不大可能是为了要报仇。 “好!兄弟,铁大哥生有一子名唤维扬,大哥希望你能收他做你的徒弟,替大哥好好地管教于他!” 丘平一呆,任他聪明绝顶也万料不到,铁海千辛万苦地等他回来居然是要他收自己的儿子做徒弟。 不过丘平也只是呆了一下而已,“好,大哥看得起,丘平自当竭尽所能!” 铁海大喜,“你们去,把维扬带来,现在就行拜师礼!” 那铁海粗豪一生,临终前却忽然神志清明,铁海这一生做得最成功的一件事怕就是让铁维扬拜丘平为师了。他只是一时间的感觉,并没有意识到,也没有料到,铁维扬长大以后能成为一代宗师,能重新振兴铁旗门,全赖他的这次托付。事实上除了丘平,当世再没有人能将铁维扬这样的人教育成才。 “李小子收徒弟?”赵玉正在与撕风逗趣,她天生有一种高贵的气质,撕风并不排斥她,若是其他人要亲近,撕风则是或踢或嘶那就毫不客气。 “是啊!师叔,您说这铁海怎么不让他的儿子拜进咱们昆仑派呢?难道是怕他的儿子断了一条手臂,咱们昆仑派会嫌弃?其实冲着他的面子.........” 赵玉不再理会这个唠叨八卦的弟子,丢下他一个人便也进了房间去看。 “维扬,他就是为父给你请的师父,你以后要以父事之,现在你就拜师吧!” 赵玉进了房间,正好看到铁海让脸色苍白断了一臂的铁维扬拜师。那铁维扬新近重伤,站都站不稳,但是他性情倔强仍是硬生生地跪倒就要磕头。 “等等!”却是丘平在发话。 “怎么了兄弟?”铁海心中一惊。 丘平挠了挠头,有点尴尬地道:“这个,大哥,兄弟去年曾经在江南收过一个记名弟子,这个............” “呵呵,原来如此,那人也是个有福气的人啊!呵呵,知道了!”铁海又对铁维扬道:“听到了吗?你还有个师兄,以后见了师兄亦需恭谨,清楚了吗?” 赵玉心里有大笑的冲动,这李小子自己不过十六七岁,居然就收起徒弟来了!他知道怎么教徒弟吗?居然还收了两个,呵呵。 “是,爹爹!”铁维扬答道,随即便对着丘平磕起头来。 “够了,起来吧。我以个人的名义收你为徒,你并不是五岳派的弟子,我也不会传授你五岳派的武功。当然,你也不必尽五岳派弟子的义务,明白了吗?”丘平仍然以为铁海是因为门户之见才让铁维扬拜自己为师而不是拜入昆仑的。 “明白了,师父!”铁维扬答道。 “门主..............”刚拜完,忽然听得铁旗门中的一个弟子悲呼起来。 铁海心愿已了,听得铁维扬“师父”二字出口便即与世长辞,这几天他撑得太过辛苦,终于得偿所愿,他死前仍然带着笑意。 “爹爹!”铁维扬大叫一声又晕了过去,房中一片哭声。 丘平悲意早过,他平静地抱起铁维扬和赵玉打了个招呼就走出了房间。铁海的后事,自然有铁旗门的人去料理。自己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个孩子甚是可悯,不但父亲去世自己还成了残废,自己当然要尽力,但要将他培育成才当真谈何容易。 赵玉看着丘平平静的离开,她心中极是诧异,“怎么可能,他才只有十几岁,生离死别是人生最大的情绪,他怎么可能会如此平静!” “说不定,铁海还真的是有眼光的人呢!是啊,他们的儿子,又怎能用常理测度!” 四 天地苍茫3 仅仅只过了一天,丘平就感觉到了为难。 铁维扬是个早产儿,母亲也因为难产而去世。他从小身体就很弱,铁海在他小的时候就曾经给他打了基础,不过效果始终不大。这还不是最关键的,身体不好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慢慢弥补,有一些神奇的内功就可以补先天之不足。 重要的是铁维扬根本就不适合练武功,他是个机灵倔强的孩子,和“笨”这个字那是绝对扯不上边的。但是铁海在很多年前就发现他对于各种武功都不能接受,一些简单的招式,就是寻常庄稼汉大概也能学个似模似样,铁维扬偏是学不会。是以他除了基本的筋骨锻炼和会一点粗浅内功以外,可以说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孩。 丘平在和铁维扬详细地交谈了之后,又找了几个铁旗门的弟子询问,花了一天的时间才终于把这个徒弟的情况了解清楚。 丘平本来是想把战歌剑法悉数传授给铁维扬,战歌剑法目前来说也就是丘平最得意,最完善的自己创造的武功了,想来传授这套剑法给铁维扬也算对得住铁海的临终所托了。哪知道全然不是那回事,不要说战歌剑法这样宏大复杂的武功,按照所了解的情况,就是教他衡山的入门剑法,他恐怕也是学不会的! 问题出在哪里呢?铁维扬伤势过重,不能马上开始练功,也就不能实际验证,丘平也不知道从何入手,看来只能等他身体恢复一点再说了。 又过了几天,铁维扬的身体慢慢地好转了起来。其间丘平煞费苦心,参照了铁旗门的内功心法后另外设计了一套内功让他慢慢练习。铁维扬失了左臂经脉不全,修炼内功更是事倍功半,丘平把混元功的前三重做了一些修改,融合在了铁旗门的心法中,虽然已经违背了师门的规矩,但事急从权,哪里还顾得了这许多! 经过了几番尝试,终于找到了一点诀窍,混元功不愧是世上顶级的内功修炼法门,虽然只是修炼了一些基本的东西,对铁维扬内功的提高并没有太大帮助,但受了这点好处却让他的身体情况迅速稳定并且很快地好转了起来。 这天,杜青峰和刘夏回到了铁旗镇中,杜青峰便邀请丘平上昆仑。此时,昆仑诸人除了白雪都已经回山。丘平听得是昆仑掌门相请,知道推脱不得,于是托了白雪照顾铁维扬,又安排好了铁维扬的内功修炼进程,便带着刘夏随杜青峰上昆仑。 “五岳弟子李丘平见过纯阳真人。”见到昆仑掌门丘平倒身就拜,刘夏在他身后也跟着拜倒。 丘平出山前张谦曾经和大概地他说过武林中的情况,昆仑掌门纯阳真人他还是知道的。 “呵呵,贤侄不必多礼,你是张谦的徒弟吧,当年我和你师父也曾有过几面之缘,叫你一声贤侄想来不至托大,起来,起来!”纯阳真人单手虚托,内力到处就,就好似一只无形的手将丘平托住。 丘平只觉得一股强横无匹的无形真力托住了自己,自己居然有无力抵抗之意。这纯阳真人内功之高真乃自己生平仅见,竟似远胜父亲和师父。 丘平心中佩服,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师父只和自己提起过武林中的廖廖数人,这昆仑掌门就是其中之一,今日一见果然深不可测! 丘平顺势站起身来道:“不知道前辈招弟子前来有什么教诲,弟子恭听。” “嗯,你是青峰的朋友,我听青峰说你到西域是来做玉器生意的,不知是否?”纯阳真人乃是当世有数的高手名家,要谈及分人一杯羹的事,却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 李丘平何许人也,一转念间就把事情估了个八九不离十。 “不敢隐瞒前辈,晚辈此来西地确是为了做玉器生意。我大宋缺玉百年,晚辈又正好知道一个盛产极品玉料的所在,所以便想来做这门生意。所得一来可以供奉师门,二来可以接济困苦,扬我侠义之道。赚钱其实并非无聊的事情,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呢!不知前辈如何看?” “嗯,你说得不错,我辈武林中人,虽然行侠义之事,但大多数同道却并不懂得何者为侠,往往好心办了错事,又或者南辕北辙不知所谓!你的念头颇善,颇善!”说到个侠字,纯阳真人不由得发了几句感慨。 “哦,晚辈也不太懂,可否请前辈解说一二?”丘平本来想直接就谈请昆仑派护送并分成的事,听到纯阳真人说到侠义的道理不由兴趣大增,在这位当世高人的理解中,“侠”是怎么解释的呢? “好!本来这个事应该是由你师父和你父亲教你的,你既然问到了,我就把我的一点看法说给你听吧。你武功相当不错,人又聪明,看上去也是一身正气,目前来看还没有任何走到岔路上的迹象。但是很多由正入邪的武林人士往往就是因为武功太高,人太聪明而导致的。” 纯阳真人思考了一下措辞又接着道:“咱们习武之人由于身体潜力的大幅开发,比之寻常人就有了不同,举手投足间都可以伤害到寻常人,寻常人的生命在武林人士看来便是十分的脆弱,随手间便可以取之予之。于是这就给了习武有成之人一个错觉,他们往往会觉得自己凌驾于众生之上。” “邪恶之人横行世间自不必说,所谓的正派人士却也因为有了这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意识而把不清做事的分寸。例如,一个正派的高手,他在某处看见众人欺负殴打一个男子,于是他下意识的就认为那是以众凌寡,当然要出手相助,却不知这个被殴打的人其实是一个大恶之徒。这个高手不分青红皂白地出手就是这种普遍而又古怪的心态在作祟。” “如果那群人因为不服而奋起抵抗,又或者摆出事实在言语上挖苦得罪了这个高手几句,那事情可能就更严重了。尤其是年轻的江湖子弟,一旦遇到在寻常人身上犯了错误,极少有能当场认错的,他们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不允许自己对着寻常的人低头,更何况他本来就是为了行侠仗义而来的呢!” “很多年轻人在江湖上沉沦都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这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心态就是我正派弟子最大的障隘。倒是佛道两家由于戒律和修为观念的不同,在这一点上倒是犯错极少。” 纯阳真人似乎觉得说得太烦琐,他顿了一下道:“你还想继续听吗?” “当然,前辈教训求之不得!”丘平精通心理学,纯阳真人说的他早有理解,当然即便如此,对于纯阳真人能将事情的条理分析得如此透彻,他还是很佩服的。这纯阳真人明显是要点醒自己,却不知自己从出山时其实就在一日数省。 他想要知道的是纯阳真人对“侠”的解释。 “侠,这个字应该诞生于春秋战国之时,当时武风盛行,养士之风也极其兴盛。《庆子·说剑》篇记载赵惠文王特地收养了三千多名“剑士”。这些剑士都“蓬头突鬓,垂冠曼胡之缨,短后之衣,瞋回而语”,可见社会地位都很低下。孟尝君在其封地薛邑,专门招致各地的“任侠”者,甚至是犯了罪、亡命他乡的侠客,人数高达六万余户。像这样高度集中武侠的做法,使得一直是以个体力活动单位的武侠阶层真正纽结在一起,壮大成为一支不可忽视的独立的力量。至此,侠的存在才真正被社会所承认。” “但是,今天的侠,已经不止是那么简单的了,武林中人要以此字名之,当真谈何容易。这个字是不是可以这么解释:如果叫天天灵,呼地地应,法正理公,那么侠就是天,就是地,就是法,就是理。侠,是一种行为,也是一种理想,一种饱含着梦幻与荣光的意志,无论于理是合是悖,无论于法是反是违,侠永远固执著心中不变的追求。侠是带给苦难深重的芸芸众生一种希望和惊叹,而不是凌驾于众生之上的一种施舍!” 纯阳真人不知道怎么地觉得和丘平甚是投缘,他于是一口气道出了心中的所思所想,大是感到痛快。 “前辈高见。”丘平赞道:“晚辈知道有一位长者,他曾言:为国为民,侠之大者!也即是这个意思了。” “为国为民,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大者!好!真是精辟。”纯阳真人大声赞道:“贤侄,此人是谁,你定要与我引见才是!” “糟糕!”丘平心里一惊,自己无意间居然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那是晚辈最尊敬的一位长者,现在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他。对了前辈,晚辈的玉器生意还有一点小小的麻烦想请前辈帮忙,不知道前辈可愿意否?”丘平又使出了他顾左右而言他的绝技了。 “哦,说来听听。” “好,晚辈采玉之处离大宋千里迢迢,这西域又是马贼横行,晚辈想请昆仑派出面相护。其实也不用派出专人,只要在车上挂一面昆仑派的旗帜便可,想来在这西域见到昆仑派的旗帜还敢动手抢劫的人怕是还没有出生。” 丘平顿了一下又道:“晚辈把这个生意建设成了一个组织,名字叫五德园,前辈若是首肯,五德园今后的收入有两成作为丘平上给贵派的供奉。” “这个不太好吧?总不能白拿你的钱。这样吧,以后昆仑派专门派出弟子暗地里护送,从西域到大宋的安全就由我派全权负责。呵呵,白拿你的钱,以后见到张谦我脸上可就真不好看了!” 纯阳真人心中大喜,有了这两成红利,昆仑派以后就有了稳定的物资来源,再也不用担心生活问题了。再者,赵玉和玉阳师弟都建议自己让弟子们行走江湖锻炼,那么就从这里开始吧! “好的,杜师兄知道五德园的采料之处,五德园在那里的负责人叫侯贵,我等会写一封信给他,其他的事前辈就看着办吧。” 又聊了一会,丘平便告辞下山了。纯阳真人便即安排各项事宜,并派人护送刘夏前往大宋姑苏。 他原以为没有几个弟子愿意做这保护人的事情,却不料众门人竟是十分雀跃,都争着要去。纯阳真人只好一次多派了几个人,对于没有去成的就安排在了下次,据刘夏说,五德园每个月可能都要出一次货,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刘夏则做梦都没想过,以前的生死大敌,高山仰止的昆仑子弟居然会成了自己的保镖。他于是刻意结交,昆仑派的弟子大都很年轻,在他的手段下无不都成了好朋友。 有了昆仑弟子的护送,一路上果然极是平静,刘夏一行便顺利地直奔姑苏,自此开始了五德园辉煌的征程。 四 天地苍茫4 回到铁旗镇以后,丘平又开始研究起铁维扬的功课。 铁维扬的身体恢复得不错,混元功也发挥了极大的效果,他已经可以慢慢地做一些简单的身体锻炼了。 虽然铁旗门众人都说铁维扬是如何如何的不适合练武,丘平却还没有亲眼看到过,为了要了解一下真实的情况,他还得要先教一些基本的招式来验证。 为了防止这个徒弟失去信心,丘平就挑选了衡山剑法中最简单的一套教给他。 效果确实不理想,这样简单的武功铁维扬并不是学不会,他学武功给人的感觉那就是“慢”,极度的慢。一两天就可以练得象模象样的招式,他足足学了十几天。他绝不是在象丘平以前那样领悟其中蕴涵的深意,而确实是在实实在在地练习。这个时候丘平才感觉到自己那个莫名其妙的大弟子武山是个多么聪明的天才! 一套基础得不能在基础,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剑法,铁维扬终于是学会了。而过了这么久,他的身体却也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丘平口中不停赞扬于他,心里却在暗暗叫苦。照这样的进度,要把铁维扬教成“高手”那真是要等到天荒地老了。眼看“剑出五岳”大会的日期越来越近,自己出山的时候答应过师父一定会回去为衡山尽力的,难不成真要在这大漠一直待下去不成? 这样的徒弟教起来的确烦躁,铁维扬明明是个很聪明的孩子,至少在表面上比武山不知道要机灵多少,可是就偏偏是个武盲,真真让人头痛了。 这天丘平突发奇想,铁维扬既然是聪明人。简单的武功练不会那复杂的武功没准就很容易上手呢!自己干脆就教他最难练成的武功,看看世上到底有没有“奇迹”这样的事情发生。 至于信心什么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他练成了是奇迹,练不成的话,再有信心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了。 铁维扬失了左臂,重心不稳,而丘平的旋刀法最重要的基础就是重心的掌握。思索已定,丘平也不再瞻前顾后,就开始传授这路刀法给他。为了让铁维扬觉得这路刀法不凡,丘平又给这路刀法安了另外一个名字:腾龙! 铁维扬是知道自己的问题的,他对于丘平所教的每一种武功都在尽最大的努力练习。他意志坚定之极,所有教过自己武功的人没有一个能象师父一样尽心尽力,所有的人都只有前几天的耐性,包括父亲。 铁维扬相信父亲的眼光,他相信师父,只要师父不放弃自己,为了父亲的仇,为了师父的恩,为了自己的理想,他可以一直练下去。 腾龙刀法果然不是铁维扬可以修炼的路子。丘平把一式刀法拆成了很多个简单独立的动作给他练习,凭着坚强的意志,铁维扬在无数次摸爬滚打中终于都一一做到了,可是一旦把这些动作连起来,那就好象是天神的禁区,无论如何都不行。 丘平的念头也是转得很快,既然暂时没有办法,那就先练好基本功吧。他索性把腾龙刀法所有的刀意都拆分来开了,让铁维扬一一习练。至少,铁维扬在失去了一条手臂的情况下也能随意的掌握重心了不是!他虽然练招不成,但是光凭这一点已经能让丘平刮目相看了。 又过了一个月,铁维扬的内功和用刀的基本功练得越来越扎实,他慢慢地体现出了一块镤玉的本质,但是在招式的运用上仍然是毫无寸进。 也许他不练招式也能成大器呢!前世不是也有些小说里写到,快,就是一切吗? 丘平知道自己是在安慰自己。人的速度是有极限的,你凭什么比别人快,就靠苦练吗?这个世界,有谁不是在苦练的!再说比对手快上一丁点是没有太大用处的,这一点点的优势绝对不可能弥补境界上的不足。 铁维扬几乎是在玩命地努力,丘平都看在了眼里,他感动之余却是毫无办法。 世上真的是没有奇迹吗? 这个事情根本就不合理!丘平让铁维扬独自在铁旗镇中练习,他骑上撕风进到了草原深处,他需要灵感。 世界上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教不好学生的老师。抱这个这个信念,他来到了最空旷的天地间思考。 从铁维扬练习腾龙刀的基本功来看,他应该不是学不好的。他既聪明又勤奋,连最困难的动作都难不倒他,为什么就是不能开窍呢? “对了。开窍!”丘平心里闪过了一丝光芒。 只不过是把简单的动作一个个串联起来,他能做到的,再普通的人象他这么努力也能做到!那他为什么不行呢? 是心理上的问题!一定是! 丘平看着远方的天空想到,“没错的了,前世的很多病历都有这样的例子。铁维扬一定是在心理上有某种障碍,他渴望成功,却总是害怕不成,所以在练习到关键的地方总是暗暗地告诉自己,你不成的!你不成的!” “这样的结果就是他把自己进行了向失败方向的催眠,在真的没有达到成功的目标以后,就又产生了‘果然是这样的想法’。长年累月的下来,这种自我的催眠就已经根深蒂固,从而产生了由催眠到幻觉由幻觉到真实的转化。” 丘平有了突破口以后,整个思维豁然开朗,“铁维扬在很久以前就一定受到过某种刺激,从而让他产生了这样的情绪,所以要让他从这种真实的幻觉里苏醒过来,又或者是说要让他开窍,那就只有两种办法!” 丘平望着无尽的草原,思维早就飘到了比无尽的大地更遥远的地方。“不!其实只有一种办法的,就算是弄清楚了他所受刺激的原因,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不是解释几句,说说道理就能让一个活在幻觉中的人苏醒过来的!” 丘平已经有了决定,整个人也放松了下来。他招呼了一下撕风,一人一马又在苍茫的天地间驰骋了起来。 这天,阴雨绵绵。 “维扬,我有个事要问你。”丘平喊住了苦练中的铁维扬。 “师父请说。” “你苦练武功,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很重要,丘平必须问他,如果他仅仅是为了报仇,那下面的计划就没有必要实施了。丘平尽可以将他的仇人抓来让他杀,然后让他去学四书五经什么的。 铁维扬想了一下说道:“因为我喜欢!” 他顿了一下又道:“学好了武功还可以为爹爹报仇啊!” “因为你喜欢!好!这是最好的回答了。”丘平赞了一声又接着道:“那你有多喜欢呢?你知不知道你学武功其实很慢呢!” “我知道的,小时候师兄弟们都笑我,可是我还是想学!”铁维扬的眼睛红了起来。 因为喜欢所以努力,却没得到应有的结果,那感觉非常的委屈和不甘。这是他心灵的痛处,他拼命地忍住眼泪。 “不要难过了维扬,你的问题我都已经知道了。知道吗,其实你是很有练武的天赋的。”本来还想继续问几个问题的,见到铁维扬如此,丘平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见铁维扬脸带怀疑之色,丘平又接着道:“你是个聪明的人,我教你的武功你大都练得不好,所以我说你有练武的天赋,你大概就认为我是在安慰你对吧?” 这下说得铁维扬小脸一红,他点了点头,眼泪却也不见了。 “你会这样想也没错,不过就在几天前我已经知道了你练功的问题所在,现在我有办法能帮你解决这些问题,就看你有多大的决心了!这也是我问你为什么要练武的原因。” 见铁维扬露出了好奇兼盼望的神色,丘平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接着道:“你的问题是小时候就身体弱,而内力基础又很差,导致了筋骨肌肉跟不上招法,所以才不能把我教你的腾龙刀法的动作连贯起来。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必须要有人为你打通一些身体里隐藏的经脉,然后再用一些极其贵重的药物给你补身才行。以为师的修为勉强可以给你打通经脉,至于那些药物,这两天我已经拜托昆仑派的朋友找得差不多了。” 丘平接着又沉声道:“不过,这个过程却是九死一生,人身体里的那些隐秘经脉很是脆弱,用真气强行疏通不但痛苦万分,而且稍有不慎就会当场身亡。我想得很仔细,这样做只有一成机会可以成功。现在你清楚了吗?清楚了的话就想想吧,要不要冒险你自己决定,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师父,就请为弟子辛苦一番吧,弟子不用再考虑的了!”铁维扬并没有多做思考。学武,是他毕生的志向,不能成,毋宁死! “那好,这两天你接着练腾龙刀,等药物一齐,为师就给你通脉!”这个徒弟的意志坚定之极,丘平都有点佩服了,还好他非常信任自己! 老天爷,给勤奋的人一点机会吧! 五 我武维扬1 白雪是越来越看不懂李丘平了。 这几天,李丘平拜托自己去寻找一些吃了以后能让人头脑发热的药物。她一时间没弄明白李丘平的意思,丘平就告诉她,就是要达到那种象喝了酒一样感觉,但是药物不能有酒的味道,她这才理解过来。不过她是不懂药理的,必须回昆仑找赵玉才行。 按武林规矩,丘平在教铁维扬武功的时候,旁人是不能在旁边观看的。但丘平却是在铁旗镇中空地处教徒弟,却叫人如何回避。丘平也丝毫没有怕自己的绝技被人偷学了去的意思。于是非但铁旗门中有些弟子在旁观看临摹,镇中旅客也是经常驻足欣赏。 腾龙刀法凌厉之极,深合昆仑武学之意。白雪也禁不住在旁观看体悟,其间见得铁维扬如此愚鲁,不由得也暗暗为丘平着急。 前一段时间见得丘平越来越是颓然,白雪也只能在言语上安慰他几句。没办法,丘平的教法在她看来已经是很完美了,问题出在铁维扬身上。他至少不会象昆仑派的师长们,只是扔下一堆招法内功就直接离开,事后再来考察。 他想尽了一切办法循循善诱,已经尽到了一个师者最大的努力了。老实说,这样的弟子若是进了昆仑,早让师长们一句没前途就打发了,哪里还有那个闲暇来理他。铁海真是有眼光,真的替儿子找了个好老师。不过可惜,即便丘平如此尽力,铁维扬始终还是进步不大。 没想到这两天丘平脸上却轻松了起来,仿佛胜券在握。这样的神情,白雪在他设计全歼狼骑营的时候也见过。 白雪很是差异,莫非铁维扬练功有了进展?没有啊,自己天天去看他们练习,那铁维扬的基本功倒是渐渐好了起来,不过始终不能把动作连贯起来,那又有什么用! 白雪正想问问丘平的时候,丘平就主动来找她了,并且请她帮忙去找那个莫名其妙的药物,说是用来治疗铁维扬内伤的。 真是见鬼了,这铁维扬哪里有什么内伤!外伤倒是很明显。丘平还找自己学了昆仑派对敌逼供用的一套刑法功夫,说也是给铁维扬疗伤用的!这个弟弟不是教徒弟教得傻了吧! 这天,天气晴朗。丘平找镇中人借了单独的一间房子,并且用黑布将门窗都遮得死死的,自己带着铁维扬在房间里疗伤。他又安排铁旗门的人在镇中一块空地上打了一片木桩备用。 白雪及闻讯而来的赵玉杜青峰都等在屋外,想看看丘平又有什么惊人之举。 房间不大,又只点了一支蜡烛,黑幽幽地压抑之极。丘平燃了一个火盆,不时间把一些水倒进火盆中,二人就象在洗蒸气浴一般,铁维扬更是大汗淋漓。 “维扬,为师这就要开始了,你如果想要放弃,现在还来得及!” “就请师父动手吧,维扬绝不放弃!” 早知道他会这么说的了,丘平也不再废话,低住了铁维扬的背心,一股真气送了过去。 丘平的手一及背,铁维扬只觉得全身经脉好象瞬间都燃烧了起来。痛,胀,麻,痒各种各样难受的感觉一齐出现,直冲大脑。又过了数息,胸口也觉得象压了块大石头,那些难受的感觉益发强烈起来。 他如身坠炼狱,直想大声喊叫,但他毕竟神志清醒,想起师父事前言语,竟然生生忍住。 就象过了一千年,铁维扬终于临近崩溃,他神志渐渐模糊起来,口中不由自主地就要发出呻吟声。 “成了,维扬准备用药。”丘平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提起混元真气,话语声直震铁维扬耳膜。 铁维扬正在极大的痛苦中渐渐失去知觉,忽然听到了丘平的话语。他神志徒然一清,周身的万般苦痛顿时间都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恩师那轻轻流淌在身体里的混元真气,那真气缓缓地在周身经脉转动,舒服之极。 他毫不犹豫地将丘平递来的药丸吞了下去,不一阵即觉得体内仿佛有团火在烧,脑子又开始有点晕了。 “听我说,现在到了关键时候了,你运转我教你的内功,只转一遍即可!”丘平在他耳边吼道。 铁维扬依言开始行功,只觉得一股汹涌的内力推着自己本身的真气强行运转,不一阵便行功已毕。 丘平站起身来,拿起早已准备好的一桶热水,兜头照着铁维扬淋了下去。随即拉起了铁维扬走到门边。 “你的内伤已经全好了,现在你可以轻易地把腾龙刀法都使出来,外面有一片木桩,你就当它们是你的杀父仇人,现在你要用腾龙刀去报仇,去吧,用刀把它们一个个都砍倒吧!” 丘平说完拉开了门,将一把刀递到铁维扬手中随即把他推了出去。 铁维扬先是被热水冲得全身一爽,他觉得身体上仿佛每个毛孔都在唱歌。正是舒爽之极的时候,忽然又是眼前一亮,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所有的压抑和郁闷徒然散去,似乎跨越了一个时空。 他还来不及体味新生般的感动,师父的话语冲耳而来,直侵大脑。铁维扬提着刀扫视了一下,脚下一发力,朝着镇中那片木桩奔去。 镇中赵玉三人正等得不耐烦之际,忽然见丘平拉开了门。 成了么? 只见铁维扬赤着上身,提着一把马刀,湿淋淋地从房中被丘平推出。他抬头看了一眼后就直向那片木桩奔去。他不断地加速,到了木桩前,身体呼地一侧向地面倒下。 眼见就要倒地的瞬间,铁维扬双脚一错,内力发于脚间,身体顿时旋转起来。他借着旋转的势头右手一挥,一根碗口粗细的木桩被斩成了两段。断口平滑流畅,正是那正宗的腾龙刀法。 丘平已经自房中走出,他来到赵玉等人跟前注视着铁维扬,仍然是一脸的紧张。 “李小子,他真的有内伤吗?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怎么治好他的?”赵玉抓住丘平就问。 “还没完全治好呢,玉姨请等一会,现在才是最关键的时候,等我治好了他,再向您详细解释!”丘平虽然在回答赵玉的话,眼睛却直盯着铁维扬。 丘平用的法子其实很简单,自从他判断出铁维扬练功不成是因为心理上的原因之后,他就准备用催眠的办法来治疗这个徒弟了。 丘平本身虽然可以说是心理学大师,催眠法却不是他涉猎过的学问。无奈他只有按照记忆中对催眠故事的点点回忆来进行。 催眠最讲究氛围,所以丘平不断地提示铁维扬,说他之所以练功不成是因为身有内伤。又把治疗这个内伤说得非常困难,非常辛苦。他找药,在铁维扬身上施用酷刑,又是找黑房间,又是用蒸气浴,都是为了营造这种氛围。 那铁维扬意志坚定之极,若是不把氛围做足,如何能让他进入睡眠状态!好在这个时代的人还不知道有催眠这个词,又好在铁维扬非常的信任自己,否则任丘平有通天的本领也休想把铁维扬催眠。 到现在为止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铁维扬的潜力被充分地激发了出来。镇中诸人,尤其是铁旗门的弟子,看到铁维扬刀法圆熟之极,所到之处木屑纷飞,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正在舞刀的人是以前那个一窍不通的铁维扬吗? 现在的铁维扬还在睡眠中,要想让他真正地拥有这样的实力,就必须把他安全地自睡眠中唤醒。老实说,对于清醒了之后的铁维扬是否还能保有这样的实力,丘平一点把握也没有! “我武维扬!”丘平提起混元真气喝道。这是他给铁维扬催眠前下的唤醒秘语。 铁维扬整个人忽然就这么顿住,他提刀呆立在木桩丛中,周身尽是断木。 “难道失败了!”丘平正担心间,铁维扬忽然弃刀向他奔来。 “师父!”铁维扬扑通一声跪在丘平面前,泣不成声。铁旗门中人也跟着一齐跪倒,他们现在是真服了。 丘平扶起铁维扬,他忍不住眼中的湿意,抬头向着天空。“铁大哥,你看到了吗?兄弟做到了,兄弟一定不会有负所托的。你看着吧,维扬,他一定能成才大器的!” 五 我武维扬2 铁维扬开窍以后,武功的进展可以说是一日千里。不但将丘平教的腾龙刀法练得纯熟无比,连内功也是大有进展,以前诸般不畅经脉都一一打通。 铁维扬开始显现出他的天赋,他把腾龙刀法做了一点点的修改,于是由他使出的腾龙刀和丘平的原创便有了一点不同。他缺了左臂,重心偏于右边,非但没有影响到腾龙刀的威力,反而使力更足,比原来的刀法更加凌厉。 丘平当然不是迂腐之人,对于铁维扬改动腾龙刀,他非但没有责怪,反而大大地称赞了他一番。 丘平这时才发现,这腾龙刀简直就是为铁维扬量身打造的。以前自己误认为他最不适合修炼的就是这路刀法,却没想到这才是他最合适的路子,莫非冥冥之中真有天意? 现在丘平已经不打算再教他战歌剑法了,他琢磨着如果把风云八抓传授给他不知道他能不能领悟呢。腾龙刀法虽然凌厉,但招意简单,境界始终太低。就算修炼到了极至也是决胜不过风云八抓的。 只是铁维扬以独臂之身,要修炼刀剑等武功影响还不太大,这风云八抓却是繁复之极,要单手施为那可就难了。丘平虽然曾经也在撕风身上以单手施用过,但那是因为他深刻地理解了风云八抓的要诣,所以才可以任意变化,随心所欲。 在教刘夏的时候,丘平曾将这八抓化做了招式,却都是以双手施展为基础的。 现在就让铁维扬从招式的境界迈向招意的境界似乎不太可能,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虽然他正在武道修炼的道路上大踏步地前进,但是这一步委实太大,丘平不能让他冒这个险。 “还是从招式入手吧,辛苦一点罢了,自己能创出双手的风云八抓,当然也能创出独臂的来!时间还来得及,实在不行,大不了把他带回大宋好了。”丘平暗自思索着。 这天,正在丘平专心教徒弟的时候,刘夏从大宋回来了。丘平于是吩咐铁维扬独自练习。他让客栈整了一席好菜,又找杜威讨了一些好酒,二人便进到客栈里边喝边聊。 刘夏虽然疲惫却是一脸的喜气,除了给丘平带来了一大堆五德园的好消息外,还给丘平捎来了两封书信,一封是家中父母的,一封是东方素雅的。 信中到是没什么特殊的内容,父母无非就是说些让他自己照顾自己的话,并且让他事了后早日回家。父亲倒是提到了“剑出五岳”大会,叮嘱丘平一定要在重阳节前赶回衡山。 东方素雅的信很简单,只是一些道谢的言语和朋友间的客气话。不过她让刘夏带的一些姑苏特产及有名的点心或者也表达了一些隐藏得较深的意思。 据刘夏说,她知道刘夏要回来这里后,便特地连夜亲手做了这些点心让他带来。刘夏马不停蹄地昼夜兼程,固然有生意上的急迫性,而想在这些点心未坏之前将其送到丘平手里才是最重要的原因。东方家小姐亲手整治的素点,不是寻常人能有机会享受的! 东方素雅兰心慧质,她在刘夏经营五德园的时候亦多有助力。刘夏也对这个世家小姐很有好感,因此他很愿意看到李丘平和东方素雅能有所发展。 听完了这些后,丘平哈哈一笑,便取出了东方素雅整治的素点请刘夏一起品尝,接着就催他说五德园的经营情况。 从刘夏的话里丘平才知道,大宋的人对于美玉是多么的渴望。 刘夏到了姑苏以后,就按照丘平的思路挨个地拜访了当地所有的玉雕名家,凭着手中三颗羊脂白玉料和让那些名家眼花的一堆籽料,已及丘平亲自设计的那份聘请协议,姑苏所有的玉雕名家几乎一夜之间就都成了五德园的人。 三颗羊脂料在名家们你推我让的情况下,仅用了三天时间被雕成了成品。 礼物送到东方世家以后,东方家主立即就派了东方家的人给五德园排平了一切诸如官方手续,店面等杂乱的手续,数百年大世家的力量果然不是盖的。 有了东方世家的协助,刘夏很快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在玉雕名家们赶制出了三百余件精品后,五德园隆重开张。 本来以为玉价已经定得很高了,三百件玉器估计最少要晾上个把月才成。虽然刘夏心里有些希望,但也还是做好了先亏本一个月的准备的,哪知道情况根本就不是那样。 在偶然得到了当地鉴赏名家苏闻的赞赏和肯定后,五德园忽然间就名声大振,三百件精品没到五天就卖了个精光。五德园的玉雕名家们再赶也跟不上销售的速度了,何况刘夏紧紧地把握了丘平的精品意识,又如何会让这些人去赶工。 五德园开张不到七天,店里面就空荡荡的只剩了几个伙计,一件货都没有了。而这个时候想提高玉价已经不行了。刘夏想着当时五万两白银卖出的那件本来是用来镇店的羊脂白玉制的玉壶,后悔不迭,照这个行市,不要说五万两,就是十万,二十万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这个时候五德园的玉器那是出一件卖一件,刘夏反倒闲了下来。闲下来之后,刘夏就开始安排各项事宜。手里钱多,事也好办了,他充分地理解了丘平的请人原则,理解了人才是五德园最大的资本的道理。 一个月下来,一般的人手都安排妥当了,惟独缺一个统管一切的大掌柜。眼看玉料已经告殆,他必须要亲自回一趟西域,可又为没有人顶替自己发愁,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周镖头来了。 周镖头叫周泰,他收到丘平的书信之后几乎没有多做考虑就辞去了三湘镖局的职务。丘平的信很简单。除了略谈了一下对未来的展望就是一句,“来帮我,这里有你需要的东西!” 周泰直接拿着信找了李胜宾,李胜宾唯有苦笑,居然是儿子来挖老子的墙角,这叫什么事嘛!这周泰的才能他是知道的,在三湘镖局的确是埋没了人才。他也不做挽留,结清了帐目后,亲自给周泰开了个欢送宴就这么让他走了。 刘夏和周泰交谈了一番之后就毫不犹豫地将姑苏五德园的一切事物都交给了他来打理。这周泰确实是个人才,对于五德园的经营思路一点就透,有他在,这个盘子是没问题的了。自己不会看错人,公子更加不会! 在到铁旗镇见丘平以前,刘夏还上了一趟昆仑,他把这一期的两成红利共两千两黄金送到了昆仑派的总堂。纯阳真人竟然亲自接待了他,这让刘夏在受宠若惊的同时也感到了极大的满足。 丘平微笑着听刘夏把五德园的情况一一道出。看来五德园的发展速度还在自己的估计之上啊! 二人正说话间,忽然听得“铛,铛,铛”的警钟响起,竟然是又有贼人来袭扰。 丘平二人走出了客栈,只见镇中空地处铁旗门的弟子早已悉数到场,铁维扬手握长刀站在了众人的身前。他对着铁旗镇的入口满脸的仇恨之色,由于太过用力,握刀的手苍白而颤抖。 丘平走上前去拍了拍铁维扬的肩膀,随即和他并肩而立。 镇中的平民和商旅听到警钟后一阵忙乱地都躲进了各个房中,场中就只剩下了丘平,刘夏及铁旗门诸人,杜威则从另一处离开去向昆仑派求援。 不一阵蹄声大作,数十骑手握马刀身披黑衫的骑众杀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那击杀铁海的高瘦男子。 丘平眉头大皱,这一伙贼人虽然数量上比之狼骑营相去甚远,但是个个马术精湛,且手中挥舞的马刀也颇有章法,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劲旅。 还有,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手里拿的武器都是一个样式的,连马鞍等都是一个模样。整齐的装备无形中给了人一种威压感,虽然只有几十骑,比起狼骑营的数百骑来说在气势上尤有过之。这哪里是寻常的马贼,分明就是训练有素的骑兵啊! 铁海死后,丘平曾经向当时在场的人详细询问过马贼的情况。这个高瘦男子复姓耶律,单名一个翔字。他为首的这伙马贼也有个名号,叫“黑煞”,也是这西域极有名的一伙强盗。耶律翔是独眼狼的至交,听闻独眼狼死后便纠集了另外几伙势力雄强的马贼前来复仇。 本来上次耶律翔是要把铁旗门的人斩尽杀绝的,好在昆仑派众人来得及时,这才保住了铁维扬以及部分铁旗门的弟子。 耶律翔亦是性情坚定之人,他忍了几个月,估摸着昆仑派应该已经没有人在这镇中了,便又率领自己的手下再次来袭,非要斩草除根不可! 五 我武维扬3 耶律翔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李丘平,就如同丘平也是在第一时间就把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一样。 李丘平左手提着宝剑,右手按住剑柄,做出拔剑的姿势,眼睛直视耶律翔。 耶律翔本能地感觉到了这个青衫少年的危险,这个姿势正是出快剑的预兆,自己若是冲上前去,只怕顷刻间就是生死立判的局面。 虽然马贼的原则是一击不中远扬千里,但是此刻丘平的气势牢牢地锁定了他,此次若是不战而逃,必然就会在心里留下一个李丘平是不可战胜的阴影,今后再若遇到这个少年怕是就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了。而这样的情况对他以后的武道修行也有极大的坏处。 耶律翔没有退路,他必须与这个少年对上。耶律翔是辽皇室后裔,他身体里流的是辽室皇族刚勇的血脉,就凭这一点他也不能退缩。更何况,他的刀也是以快而闻名西域的。 耶律翔催动坐骑冲向丘平,此时在他眼里一切都已经不存在,世上就唯有眼前这个青衫少年。坐下的马越来越快,但在耶律翔的眼中自己前进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到了,耶律翔知道,自己已经把状态调整到了最好,他锵地拔出了配刀。 “铛”。 丘平一向都是以招式求胜,以前从来就没有用尽全力地去追求速度,这次他用了。早就听杜青峰说过这个人的刀奇快,丘平就是想要试试。 耶律翔的快还在丘平的估计之上,二人电光火石地互换了一招竟然是不分轩轾。 丘平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一个回合让丘平体会到了生死边缘的味道,比上一次在铁旗镇中被群贼围攻时还要来得真实和惊险。 耶律翔和丘平对了一招后,马上就向一众手下打了个呼哨。群贼毫不犹豫地就向镇外撤退,极是纪律严明。 那耶律翔表面上是和丘平斗了个旗鼓相当,但是他自己却知道实在不是这个少年的对手。 他借着马力冲锋,那少年却是静立出剑,而且二人对了一招后那少年站得纹丝不动,自己的手却是阵阵发麻,显然这个少年的内功远在自己之上。他内功即高,出剑又快,自己此时万万不是对手,趁着败相未露赶紧撤退方为上策。 丘平看着群贼撤退,他呆立在原地丝毫没有追赶的意思。 铁维扬本来以为师父是因为没有马所以才不去追赶贼人的,过了一会见丘平仍然没有动静,他心里奇怪,就欲伸手去扯丘平。 刘夏一把拉住了铁维扬。丘平这个样子他是见过的,那是在他忽然有了某些灵感后,思考武学上的道理时经常出现的。不过以往丘平都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独自思考,这次的情形来的如此突然,显然是他遇到了极大的难题需要马上想清楚的缘故。此时若是打扰于他,只怕那瞬间偶得的灵感便会就此湮灭。 刘夏不负智者之名,也确实很了解丘平,此时丘平的确在想一个很重要的道理,但却不纯粹是武学上的。 这次虽然只和耶律翔换了一招,而且丘平还略占了上风,但却真实地让他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如果,耶律翔的刀再快上半分............ “很显然,我的武功比他要高出不少!”丘平想着。耶律翔能想到的丘平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但是如果当时他的刀再快上半分呢!那我现在大概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吧!为什么会这样呢?要是面对面地各自施绝技,任他的刀再快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的,自己的境界远胜于他。为什么执着要和他对上这一下呢?自己不是小孩了,怎么会如此意气,难道在这个世界待得久了心态反而乱了吗?” 其实丘平只是在自省。他自出山以来,又是收徒弟,又是开五德园,连杜青峰也受到过他的指点,当世高手纯阳真人对他也是赞誉有加。一切都太顺利了,丘平已经有了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心态。而这次在稳胜对手的情况下竟然被对手逼到了生死一线的地步,忽然失去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掌握感竟然让他神志大乱。 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这件事其实只是一个引子。 早在大半年前,丘平就因迟迟不能突破到混元功第七重而烦躁过,又因为教铁维扬不得法而加重了这种烦躁感,但是他凭着超越时代的智慧克服了这些负面情绪。这一次的打击来得太快,在旁人来看没什么,但这次的事件却把丘平积压在心里的负面情绪都引了出来。虽然是很简单就能想清楚的事情,他竟然就是转不过这个弯来。 静立了许久,丘平越来越烦躁,这种烦躁感影响到了混元真气,他体内的真气也应机躁动起来。丘平丝毫没有察觉身体内真气的异常,他开始不停地在镇中踱步,往返地走来走去。 “师父,你怎么了?”铁维扬见丘平越来越不正常,他挣脱了刘夏,一伸手就拉住了李丘平。 “走开!”丘平一声怒喝,混元真气到处,铁维扬竟然被甩得飞出。 杜威领着赵玉,杜青峰等人堪堪赶到镇中,正好看到这一幕。 “他怎么了?”赵玉来到接住了铁维扬的刘夏面前,一边问一边替铁维扬把脉。 刘夏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好把看到的情况和赵玉说了一遍。 杜青峰从来不知道李丘平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在他的印象里,丘平一直是温文儒雅,遇到任何事都是一付智珠在握的神情。见到丘平如此烦躁地在空地中走来走去,真是打认识这个朋友以来做梦也没想过的情景。 “莫非他走火入魔了?”想到这里杜青峰大急,就欲上去拉住丘平问个明白。 “住手!”赵玉的喝声生生地将杜青峰拦下。 “你和李小子切磋过武功,可知道他练的是什么内功吗?练到哪个地步了?”赵玉不但比在场所有人都更加有见识,而且这样的情况她当年还亲眼见过。 “李兄弟练的是五岳派的混元功,据他说已经练到了第六重的境界。他还说过可能马上就要突破到第七重了!”杜青峰答道。丘平与他切磋武功几乎是毫无保留,就连习练内功的种种体悟亦有言及。 “果然是混元功,他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的修为,当真是后生可畏啊!”赵玉喃喃地道。 “师叔,您知道李兄弟是什么情况?”杜青峰惊喜地问道。 “呀.................” 赵玉还没有说话,忽闻啸声震耳。只见李丘平仰首向天,啸声远远地飘扬开来。 众人楞神间,一匹纯白色的神驹由远处急驰而来,只是霎那间便进了铁旗镇,停在了丘平身边。 只见丘平翻身跃上了马背,赵玉第一个反应过来,“不好”!她就欲上前烂住撕风。 撕风从静止到极速仿佛也是瞬间完成的,他轻轻地绕开了赵玉。众人只听得马蹄声一阵急响,等回过神来再去看时,撕风和丘平就已经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这下糟了,青峰你赶快回去通知掌门,请他即刻发动我派弟子搜寻李小子。” 顿了一下,赵玉又道:“罢了,这李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鬼马,跑得如此快法。这时间去追也是来不及的了,我先和你说说情况,你见了师父后也好禀告清楚。” 原来,丘平的这种烦躁的负面情绪正是来自于混元功的修炼。混元功的第七重有两个条件,一是打通头部诸处经脉穴位,二是在头部玉枕穴处形成上气海。达到了这两个条件后就可以形成上九重和下九重的重复循环,更进一步地大幅度拓宽经脉,从而达到极大地提高内功威力的效果。 在打通头部诸处经脉穴位之前,混元真气会自然地流转到头部,从而形成象丘平这样的状况,这也是混元功临近突破的征兆。 李胜宾当年行走江湖之时就发生过类似的情形,而当时在他的身边的恰巧就是这位昆仑派的赵玉。当年,赵玉还因为此事和李胜宾产生了很大的误会,以至于发生了一些让她悔恨终生的事情。 所以,赵玉一见到丘平的异状就估了个十之八九。本来她是有些把握能够控制住丘平的情绪让他安全度过这一关的。却不料丘平招来了撕风,一人一马瞬息千里,却让人如何才能找到他,这就让她极为担心了。 五 我武维扬4 丘平现在的脑子很乱,但他并非是糊涂了。把铁维扬甩出的那一下他就忽然的清醒了一会,但随即又烦躁起来。他居然有一种要对所有人动手的感觉。看到众人都在为自己着急,他既觉窝囊,又怕自己再做出什么更加荒诞的事来。 趁着灵台还有一丝理智,于是招来了撕风,他要远远地离开朋友们,等平静之后再回来。 丘平站在撕风的身上,他觉得大脑充血,全身充满了精力,身体仿佛就要炸开了一般。他对着迎面而来的大风不停地施展风云抓,可还是不能消除这种感觉于万一。他明显地感觉到要动手,或者说是想要杀人。唯有与强敌打个痛快才有可能解除这样的困境。 过了良久,忽然眼中远远地出现了那群黑衣马贼的身影,丘平大喜。原来,撕风与丘平心意相通,他感觉到了丘平的意念,竟然凭着天授的灵觉和速度在这无有边际的大地上生生找到了那伙贼人。 耶律翔早有感应,他看着丘平一人一马如奔雷般驰到,锵地抽出了配刀,“弟兄们,随我杀!” 来到近处,丘平翻下马背,他左手内劲一弹,宝剑铮的一声脱鞘而出,声若龙吟。丘平抢上一步握住剑柄,他将混元真气提至极限,一剑全力刺出。顿时漫天的剑光将身前群贼尽皆笼罩,“十面埋伏!” 本来以丘平的智慧,必定会避开耶律翔先收拾他的手下,待尽诛其羽翼后再来取他,其人若是逃走,可能够快得过撕风么!不过丘平此刻思维混乱情绪冲动,他竟然以力斗力,硬生生地与群贼蛮干。 只是一招间,耶律翔就身陷囫囵,此时他才知道这青衫少年有多么可怕。他的武功比之丘平往日的对手又高出许多,不过这一招“十面埋伏”化少为多,化弱为强,是战歌剑法的精髓所在。就是比耶律翔再高明一倍的人物仓促遇到,也是必落下风的局面。他只有施展快刀苦苦守住门户,盼得丘平的剑招早些使尽。 丘平的剑意又岂有尽处,战歌剑意即起,便如千军万马冲击敌阵,一波接一波延绵不绝。 耶律翔手下众人见大哥受困,尽皆上前援助,却不料丘平的剑网就好似一个大陷阱一般地将前后左右都罩住了,众马贼来一个陷一个,休想有人脱身。外围群贼欲以弓箭射丘平,却又怕误伤了同伴及耶律翔。 丘平的剑意越来越盛,这次他可不再留情了,于是放手大杀。他已经控制了局面,一边杀着身周诸贼,一边带着诸贼移动,又将外围的部分贼人卷将进来。 群贼越打越胆寒,却是无人肯独自逃走。 耶律翔看着族人一个个死于这个少年的剑下,外围的人又不敢放箭,他痛心之余把心一横,“拼了!” 耶律翔硬生生地受了刺向右肩的一剑,抢上前去左手一掌打向丘平。正是铁海因之而丧命的辽皇族绝学,破军掌。 丘平刺中耶律翔后亦是楞了一下,忽见耶律翔弃刀挥掌,一股凶厉绝伦的掌风迎面扑来。 破军掌是吧,好! 丘平剑招不停,左手五指变幻爪形,迎着耶律翔呼地一声抓出。 这一抓先是撕开了破军掌凝成一团的内劲,而后顺着耶律翔的手臂连绵而上,余意不绝。 丘平与耶律翔错身而过,他收起配剑静立当场。 只见围攻丘平的一众贼人尽皆倒毙于地,唯余那耶律翔站在场中。他右肩血流不止,左臂由手至肩血肉模糊,软软地垂了下来,竟然生生地被废了。这还是丘平临时想起铁维扬才留下了他的性命。 “你们走吧,今天本公子杀够了。”丘平说的话虽然恼人之极,却是真话。身体里和脑子里的种种异状经过了一场大杀确实已经渐渐平复。 耶律翔拦住了几个就欲放箭的手下,一声不吭地骑马走了。一伙本来威风凛凛,军队也似的马队就只剩下了十数骑的残败背影。 丘平看着群贼的背影摇了摇头,“尔等既为马贼之流,当知有今日。吾杀恶人却非为尽侠义之事,天意乎!” 丘平本来是极其看重生命之人,这伙人必定有着更深的背景,象这般乱杀一通绝非他的本意。不过杀也杀了,无谓地长嘘短叹下去也是没有意义的,况且其人确有取死之道。 适才只用了左手使出的一招“撕风裂云”就破了耶律翔的“破军掌”,丘平已经有了将“风云八抓”化为单手招式的腹稿。铁维扬有福了,丘平骑上撕风便向铁旗镇奔回。 回到铁旗镇中,只见大群的昆仑弟子正在听赵玉训话。 “玉姨,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小子,你回来了!”赵玉顿住了话语,惊讶地看着他。 “嗯,出去吹了吹风,回来了。”丘平转念间就明白了赵玉集中这么多昆仑派的弟子是要去找自己,他心里感动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赵玉抢上前来,把住了丘平的腕脉,一股真气直探丘平体内。 本来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丘平却觉得非常的温馨。赵玉是自己出山以来对自己最好的人了,那几乎就是一个亲人的关怀。 “嗯,真气很稳定,不过没有突破!”赵玉放开手道:“回来就好了,你自己小心一点,你的混元功到了关键的阶段,一定要学会释放情绪。不然后果可能会很严重。当年你父亲也发生过类似状况,我把情况和你说下,你自己斟酌着办。” 言罢不由分说地拉着丘平到一旁,详细地说起李胜宾当年的情形来。 赵玉的话总算是让丘平醒悟了过来,原来是修炼混元功的现象啊。 不过他岂是由命之人,昆仑诸人离去之后,丘平除了每天开始教铁维扬风云抓之外,便是主动地运转混元真气,想要自己打通头部诸处脉穴。 人力有时而穷,任你智慧通天,神人之境终是不可逾越。丘平想要主动控制修炼的意图终究没有实现,他的生活慢慢地不正常起来。每过了一段时间,他就会有杀人的冲动。 好在混元功终究不是什么邪道修为,虽然每每让丘平烦躁不止,却始终能让他保有灵台一点清明。每当烦躁感发作的时候,丘平总是会召来撕风到旷野中驰骋一番。而撕风通灵之极,每次都能找到一些马贼的落脚之处来让丘平宣泄。 “以侠义的名义,你们去死吧!” 丘平心中是很不舒服的,为了自己的宣泄,他已经快要变成杀人狂了。他绝对不是专门待在这里来行侠仗义的,这一点赵玉最清楚,其他诸人也略有所觉。可是这并不妨碍他的侠名在西域大地上远远地传扬了开来。 “以侠义的名义,你们去死吧!”是丘平动手杀人前的呓语,也是他唯一的安慰。在一个尊重生命的人的眼里,这样不经审判一概通杀简直是不可原谅的事情,即便那些人该死。 西域马贼里有一伙势力最大的叫“沙蝎”,他们的领袖是一个外号叫“蝎虎”的中年男子,此人不但武功高强,智计亦颇是高明。 几个月来西域群贼已经被丘平杀得心胆俱丧了,而“沙蝎”则是丘平光顾得最多的一伙贼人。 蝎虎岂是束手待毙之人。有一次,他便集中了西域马贼中所有的高手对丘平设伏,丘平果然中计陷入重围。 陷入狂暴中的丘平爆发出的能量超过了群贼的想象,他不但杀出了重围,马贼中的高手也泰半被其击毙。虽然他在这次突围中也受了重伤,却再也没有任何人敢于追击。 这一役让他在西域大地上威名远扬,西域马贼来自各个国家,西辽,西夏,金等无不有人在此。丘平没有先在大宋混出名声,却是先在异国打响了他的字号。 这一次丘平伤得不轻,将养了近一个月才恢复过来。这天,他正好完全复原,于是来到屋外看铁维扬练功。 正教到铁维扬如何体会风云的真意,如何达到天人合一境界的时候,忽觉体内混元真气大盛。丘平止住话语静静地站立,终于来了吗? 他只觉得体内真气不停地冲击着头部诸穴,这一次却没有任何烦躁感。过了好一阵,就似水到渠成一般,头部诸穴豁然而通。混元真气在脑后玉枕穴处形成了一个旋涡不停地旋转,数息间旋涡越旋转大,越旋转深,上气海就此形成。 丘平仰首望天,那天还是湛蓝清澈,而他却觉得不知是高或远。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原来能看到这么远的,这种感觉玄妙难言,就好象在望着天空的时候,目光能够不住地穿越时空。 “维扬,跟我去大宋吧!”丘平仰首望天,却在和铁维扬说话。自己出来得够久了,是回去的时候了! 这一天,“沙蝎”的巢穴一片紧张,丘平终于还是找到了这里。蝎虎握紧了手中的大刀看着丘平,没有办法了,唯有决死一战。 “我要走了!”出乎蝎虎的意料之外,丘平并没有动手的意思。 “我的徒弟叫铁维扬,他想留在这里继续锻炼,或者有可能是想报仇。你知道吗,他以后一定能成为绝顶高手的。但是在他二十岁以前,我不希望他出事!”丘平就象在和蝎虎拉家常一般的娓娓道来。 “虽然他还小,不过在这里,只要你不参与,我相信没有人能伤害到他。所以,我希望你给我一个承诺,作为我今天不杀你的理由!”丘平直视蝎虎。 蝎虎感觉到了这个少年的不同,以前的他就象一颗雷,虽然威力无比,却有破绽可寻。可是现在面前的这个人已经完全不同了,那就想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只是面对面地站着,已经让人兴起了一种无力感。 “好!我蝎虎岂是不识时务之人。李少侠,我蝎虎发誓,在铁维扬二十岁前绝不会参与针对于他的攻击。不过如果他主动来找我的麻烦,沙蝎也不能不反击,要不要动手你看着办好了!”蝎虎沉声道。 “嗯!这样也够了。蝎虎兄,我走了,给你一句忠告吧,你若执迷于马贼这个行当,终究会死在我那徒弟手中的,你好自为之吧!” 丘平说完飘然而去,只留下了一脸复杂神情的蝎虎和一众长透了一口气的“沙蝎”群匪。 卷二终 一 霹雳闪华1 绍兴九年,秦桧不顾赵鼎,胡铨、韩世忠、张浚、王庶,岳飞,李纲等反对议和的上书,签订了第一个宋金和约。赵构怕事,装病躲进宫中,由秦桧代行皇帝职权,跪拜在金使面前,签字画押. 自此,秦桧完成了他“南人归南,北人归北”的政治主张,中原大地由沦陷区彻底成为了金的领土。消息散出,天下沸腾。 此时李丘平却孤身一人正赶往衡山。 铁维扬想留在西域,丘平也不勉强他,反正教他的东西已经很多了,没有个四五年的艰苦锤炼,任他聪明绝世也休想有成。 五德园的情况非常好,已经不需要丘平再亲自打理。本来杜青峰想和丘平一道来大宋走走,不过他练功却正好到了一个紧要关头,于是二人便约好日后再会。 至于撕风,丘平还是不愿意他进入到人世间,在一番依依惜别后,把他留在了大草原上。 丘平怎么来的西域还怎么回去,他仍然是用两条腿在赶路,不过这一次却是轻盈快捷了许多。 自从迈进了混元功的第七重,丘平觉得整个人有了很大的变化。虽然第七重的混元功在真气的“量”上并没有增加,而仅仅是进一步扩充强化了经脉,从而使内功的威力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但是丘平仍然觉得在无形中,武道的境界得到了很大的提高,而本人某些方面的能力也有了较大的改变。不过那仅仅是一种感觉,具体是什么又不能清晰地描述出来。 路上无事,丘平就又思索起武学上的道理来,他的思维十分地活跃,不管身体处在什么状况下,不停地思索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风云八抓已经渐渐成形,再想进一步探索有点困难。在对这路功夫的摸索中丘平对于天人合一的道理又有了许多的体会,现在他回过头来又开始思索最初设想的将雷电融入武道的诀窍。不过再去尝试左右手互击的事是怎么也不敢做的了。 思来想去终不可得,真气的能量和电的能量始终不属于同一类,电的正负也明显不是真气的正反。要想练出这路功夫,最大的难题就是怎么将本身的真气转化为类似电流的能量形式。 头绪是有了,家也到了。这天,丘平风尘仆仆地终于回到了家门口。 “呼,呼,呼”。 还没进门就听到家中传来的破风声,显然是有人在院子里习练一路刚猛的武功,而且功力颇深。丘平心中一动,他也不敲门,直接就从围墙上跳了进去,果然就是武山在练习自己教他的那路兵家拳法。 丘平顽心忽起,他放下手中包袱,也不说话,冲上前就是一拳向武山打去,用的正是那路没有起名的拳法。 武山正练到酣处,忽然见到一人向自己打来,武功路数竟然还极是熟悉。他不假思索,展开拳路暴风骤雨地向来人还击过去。 丘平一边和武山对打,一边暗自赞叹。武山将这路拳法练得纯熟之极,而且还添加了许多深合拳理的变化。自己若是不持内功又单凭这路拳法与其过招,还真是难以将其击败。 而且他内功的进步亦是极快,现在的武山大概已经有超过了衡山师授弟子的水平了吧!仅仅一年之间,一个人的武功竟然能进步得如此之速,就是丘平也只有赞叹的份了。 “师父!” 武山已经看清楚了面前的对手是谁,他马上收起拳路恭恭敬敬地跪在了丘平的面前。 丘平哈哈一笑将他扶了起来,“不错啊武山!功夫练得不错。”随即又问道:“我父亲呢,去镖局里了吗?” 进到家里已经好一会了,打斗声家里的人肯定能听到,父母居然一个都没出来,这就让丘平有些奇怪了。 “小少爷!”武山还没做声,一旁李坤接上话。 “少爷是去了局里,应该马上就回来了。主母回唐门去了,好象是说唐门出了点事故,唐门家主让回去商议点事情。” “坤叔好!,您老身体还好吗?”既然已经回家,丘平也不急,便和李坤拉上了家常。名义上是管家,但李坤毕竟是长辈。 没过多久,李胜宾从镖局回来,见到儿子平安回家,饶是他性情沉稳也是激动起来。父子二人久别自然有许多话要说,不过两人性格颇有类似,对视良久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是李坤老练,他在旁说道:“小少爷赶路想必早已饿了,不知是想在家里吃饭还是去外面吃?” “嗯,说的是,我和丘平出去吃吧,顺便咱们爷俩好好聊聊!”李坤一说完李胜宾就回过神来。 于是李胜宾带着丘平到了衡州府最大的酒楼,父子二人点了几个小菜,要了几斤老酒便喝将起来。几两酒一入肚,二人的话头便也打了开来。 “娘亲回唐门了吗?”丘平问道。 “是啊!唐门最近和峨眉派起了点冲突。不过这个事是不足以让你娘回去的。关键是唐门内部对峨眉派矛盾事件的处理上产生了很大的分歧。你娘是唐家嫡系,唐门专门派了人来请,她也不好不去。”李胜宾边喝边说,浑不在意。过了一年他越见沉稳老辣。 “峨眉派!冲突大不大,峨眉派不是六大派之一吗,唐门会不会吃亏?”丘平放下酒杯。这事可大可小,峨眉不但是六大派之一,武学大宗师,号称武林第一高手的无量真人就是峨眉中人。 “喝酒,喝酒,你紧张什么!你以为唐门是软柿子吗?你娘亲她家里,嘿嘿,厉害着呢!我跟你说,只要无量真人不出山,今天的峨眉派就是两个也不是唐门的对手!你以为天下第一世家是吹出来的,天下人都道唐门这些年活动的少了,就以为他们弱了,真是大错特错。” 李胜宾一仰头将杯中酒饮尽后接着道:“武林中有两个门派,他们的武功单为杀人而创,丝毫不留余地。这两个门派的弟子行走江湖的时候,由于武功本身的问题杀伤极多。要知道武林中人向来是死要面子,个个都是不见棺材不嘴软的人。但是如果遇到了这两个门派的人,若是一言不合而动手的话,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这两个门派的门人向来就是天下最得罪人的,他们的掌门人为了避免结仇过多,通常都会每过一段时期就下禁足令。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两个门派吗?” “一个当然就是唐门,唐门的暗器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是决杀,施用暗器的人自己也是没法控制的。”丘平答道。 “另一个呢?你应该是见过的了!”李胜宾夹了一个鸡腿给丘平又问道。 “莫非是,昆仑派?” 李胜宾酒杯一顿,“是了!你猜对了。昆仑派的武功!嘿嘿,想必你是见过的了。这两个门派由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销声匿迹,所以江湖上的人并不十分看重。岂知他们每休养一段时间就会有大批更加厉害的弟子出现,其实是武林中最不可轻侮的势力。峨眉派!呵呵,悬哪!千万不要把唐家那伙人惹毛了才好!” “对了,你小子走江湖也好,做买卖也行,怎么收了个徒弟回来了?我五岳派的规矩,没有成为长老级高手前是不能收授弟子的!你师父没和你说吗?”李胜宾对丘平擅自收徒之事颇有不满。 “还不止一个!”丘平苦笑,“在西域又收了一个呢!” 他于是把如何收的武山,以及被迫又收了铁维扬做徒弟的事都说了一遍。 李胜宾对他在西域的事也有些好奇,于是丘平就索性把一年来发生的事详详细细地都说了出来。 “你的混元功练到第七重了?”李胜宾惊喜地问道。 见丘平点了点头,他一把握住了丘平的手腕,一股真气直送过去。 丘平这时才知道父亲的内功有多雄厚,那股真气通透明澈,精纯之极,自己以为内功已经达到了很高的境界,现在看来比之父亲仍是远有不及。 过来良久,李胜宾松开手道:“我原以为你至少也要两年才有突破的可能,现在看来,你当年在修炼第三重进入混沌境界受到的好处,仍然超过了为父的估计。我没有在家里的时候把要突破第七重的异状告诉你,确实是我的失误,好在你碰到了赵玉............” 李胜宾忽然顿住话语,他喝了一口酒又接着道:“你既然练成了第七重的混元功,那事情就好办些了。明天你就上山和你师傅禀明一切,以你现在的修为,长老级的头衔是不在话下的。不过你的两个弟子始终不好安排,他们要是进了五岳派,岂不是成了辈分最低的人了?呵呵!” 想到衡山新收的童子辈分都在武山之上,李胜宾不由笑出声来。 “对了,你的那个什么五德园,收入那么高,又莫名其妙地给了昆仑派两成红利,要是不给咱们五岳派也分点,似乎说不过去。这件事你不要疏忽了,自己掂量着办!” “是的,爹爹!” 放下了包袱,父子二人有说有笑地谈天说地,这一顿酒从中午一直喝到了太阳落山。二人几乎无话不聊,但是丘平还是注意到了一点。只要提及国事,父亲便轻轻地有意绕过,绝不深谈。 一 霹雳闪华2 次日,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李胜宾本来是要丘平干脆在家多待上一天的,可是丘平挂念张谦父子对自己的好处。既然回来了,怎能因为下了一点雨就多做耽搁。 他也不带雨具,拿上新买的配剑就孤身上山了。白雪送的那把剑虽然是百炼精钢,但在他不停地与马贼争斗中已经有些残破,丘平于是便新买了一把。倒不是他嫌剑破,实在是有点不舍得再用。 习惯性的,丘平又先到了山脚的那片树林处。果然是山林依旧,良朋无踪,时正值暴雨,幻想得遇其人不过是奢望罢了。丘平静静地感怀了一会,然后一声长啸,足下发力直奔祝融峰。 越是上到高处,那天色越发暗将下来。透过雨幕看去,那云层深处不住有金蛇乱闪,闷重的雷声隐隐传来。丘平心中一动,好机会啊! 祝融峰顶,衡山总堂。 “呵呵,你终于回来了!离‘剑出五岳’还有十几天,你的功夫练得怎么样了?混元功莫非练到第七重了?”张谦扶起跪着的丘平,他已经看不透丘平的修为,不过丘平整个人似乎都和以前有了区别,虽然说不太准确,但那必定是在武道上又有了突破的表现,当无疑问。 “弟子有很多事要禀告恩师,不过弟子刚想到一些东西,现在想去外面体悟一下,等会再来向您详禀,望师父您谅解。”丘平对张谦从不隐瞒内心的想法。 “哦,那快去吧,武道修行最重要就是一个‘悟’字,趁着灵机还在,赶快去!”张谦隐隐已经想到丘平说的必定是与现在的雷雨天气有关,他也是大有见识的前辈高人,自然不会拘一时之礼。更何况他对丘平宠爱之极又兼了解极深,丘平的长处就是他的悟性。当年他时时抱剑长思的修炼方式正是张谦最欣赏的。哪一天他变正常了,不思考了,言听计从了,那才是真令张谦遗憾的事了! 丘平来到雷池,雷池是丘平所知道的自然间唯一可以表现雷电能量的地方。 正正地赶上,雷池中果然是金蛇乱闪,暴雷炸裂。 看了一小会,丘平焦躁起来,不用自己的真气和雷电的能量做一个接触,始终不能体会到电力的真正奥秘。 这一次丘平不是来观赏,也不是来寻求灵感的了,他要切实的体会雷电的能量。丘平慢慢地靠近雷池,自然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些,而此时又没有其他办法去感受电力。丘平知道自己是在玩火! 对于自己的心态,丘平也是有些奇怪。用得着这么玩命吗?但是他也隐隐感觉到,如果这一次退缩了,对自己以后的武道修行可能会有想象不到的影响。这种事情没想到就算了,没有机会也罢了,想到了又有机会而却不去做,不敢做,那就证明自己的修炼意志还不够坚定,这一次的退缩就可能会成为自己迈向天人合一的一道不可逾越的心理障碍。 丘平将混元真气提到了极限,他站到了雷池边伸出了右手,希望可以接触到散溢而出的威力较小的部分电力。 老天爷却不肯给这个面子,电光只是在池中窜动。雷池,半步难越也! 不是错觉,天色已经渐渐地亮了起来,那雨也小了很多。雷池电闪,亘古不息,而丘平的机会就只有这一次! 丘平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他踏上一步,淡然地将手探入了池中。 不能把握今时,如何掌控明天! 丘平始终保持着灵台的一点清明,撑过了初时的一阵巨大的麻痹和痛苦后,混元真气以及他的身体居然就适应了过来,电流在他周身四处窜动和混元内力即触即离。 这个时候,以丘平的灵觉,已经能感应到电流能量的运行方式了。丘平大喜,于是放开六识,全力感受着这股天地间最恐怖的能量。他不但不再觉得难过,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 而在旁人看来就不是这样了,虽然丘平的身边并没有其他人。 只见狂暴的电光在雷池中通过丘平的手不住地窜上他的身体,然后在他的身体上四处乱闪。要不是丘平全身的衣服被烧得乌黑破烂,头发也根根竖起,那似乎就是活脱脱的雷神降世。 这种状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只是过了一小会,天空的浓云已然散开,雷池也恢复了平静。而丘平却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态静立不动,细细的雨丝冲刷着他那被电成了焦黑的皮肤。如果是有人在旁,则可以看到,丘平身体外的那层焦黑的皮肤竟然被雨水冲得从他身上脱落了下来。新的肌肤依然露了如同以往一样健康颜色,只不过白皙润泽了少许而已。 丘平思索了良久,要将内力的能量形式完全转化为电的能量形式是不可能的,除非一开始就是以某种特殊的修炼方法得到这种“气”。不过要去模仿这样的能量运行还是有办法的。 丘平按照设想的方式不停地运转混元真气,忽然间,他猛地睁开眼睛一拳就向雷池轰去。 只听得砰地一声大响,然后就见到刺眼的光芒由丘平的拳锋闪进了雷池。这一道光华在雷池中也好似电流般窜动了几下,然后消失不见。成了!虽然不知道这一拳的威力有多大,不过终归是达到了目的。 丘平喜极而又欲放声长啸,正开口见,忽然看到了自己身上被烧得破破烂烂的衣服。一声“呀”字就生生地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当真是衣不遮体,万一啸声引来了同门,这个脸可就丢大了!丘平趁着雨犹未停,四周无人之际偷偷地往自己以前住的房中溜去,不知道以前的旧衣服还在不! 还好,自己的房间虽然经常有人整理,东西却是没有动。丘平将自己收拾停当后便又回去找张谦。 “咦,你怎么了,好象和方才有点不同似的?”张谦问道。 丘平经受了雷电的洗礼,生生地脱了一层皮,当真有如炼狱重生。其中的奥妙谁也无法解释,总之是肤色的些许变化使他比从前更显得光彩照人。 丘平于是将方才如何以手引雷的事和张谦说了一遍。 “胆大妄为!”张谦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四个字,对这个徒弟他无话可说了。要是早知道丘平是去做这样的事,他无论如何也是不会同意的。大自然的威力岂能轻侮。 丘平没有看到张谦的的神色变化,他接着就开始将自己在江湖上的经历一一道出。由于已经和父亲说过了一次,这一次就说得顺畅圆滑了许多,倒是象在将故事一般。张谦却也渐渐被丘平所说的话语吸引了。 “纯阳这个老没羞的,两成红利,他可真会占便宜啊!居然还说什么下次见了我脸上不好看!呵呵!”听得丘平在昆仑受到礼遇,张谦亦是觉得大为畅快。 “对了丘平,刚才你说这一年里你自创了好几套武功可是真的?不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吧?”丘平的才华张谦一向看重,但要说他能在短短一年中自己创造出好几路顶级武功,张谦怎么也是有所怀疑。 “不敢欺瞒师父,徒儿确实琢磨了几路功夫,至于是不是花架子就有待师父您老人家的检验了。” “嗯,这里不便,咱们现在就去后山,让为师看看咱们衡山是不是真出了个大天才!” 雨已渐停,到了后山以前张谦和丘平试招的地方,丘平便将一年所得一一施展。教武山的拳法以及腾龙刀法在丘平现在看来境界较低,他也就不在张谦面前献丑了。 丘平先是将战歌剑法舞了一遍,然后放下佩剑施展风云抓。风云抓使到尽处,丘平意犹未足,他于是握爪成拳真气转换,全力向一侧的山石轰去。 只听砰的一声炸响过后,一道耀眼的光华击在了那块石头上,那山石应声被轰得四分五裂。 “请师父指点。”丘平演武完毕,收势静立。 “嗯,战歌剑,风云抓。好功夫啊!最后那一拳就是你在雷池领悟的吧?有名称了吗?”张谦一边称赞一边询问。 “还没有,师父若是认为功夫还过得去,就请师父赐名吧。” “嗯,声如霹雳,光如电闪,不如就叫霹雳闪华拳吧!”张谦也是文武兼修之人,这等事那是信手拈来,不在话下。 “谢师父赐名,不知这几路功夫可还过得去么?”除了霹雳闪华拳还没有成型,战歌剑,风云抓,那都是经过了实战验证的。丘平明明知道它们的威力,他还是想得到师父的赞许。 张谦点点头道:“都是极高明的武功,你没有丝毫夸张,衡山今后将以你为荣!” 这已经是高得不能再高的称赞了,丘平一阵激动,“那弟子明天就把这几路武功记录下来,与衡山师兄弟切磋可好!” 哪知张谦脸色一黯,摇了摇头。 一 霹雳闪华3 张谦想了一下问道:“丘平,你可有试过将风云抓的招式转化为剑法?” “试过的,弟子发现,不同的意境要以不同的形式表现出来。不但风云抓,弟子另创了一路拳法,一路刀法,都必须以拳和刀施展。强行融入剑招不是不行,但那是画虎类犬的愚行,境界和威力较之原意相差极远。” 丘平见张谦脸色不对,就又问道:“师父您怎么了,莫非徒儿说得不对?” 张谦长叹一口气道:“你是对的,这个道理为师不是不明白。你的战歌剑法与我衡山剑意颇有相通之处,亦是极高明的剑术。虽然战歌剑在境界上并未超过我衡山剑法,但纳入我衡山武学系统亦是锦上添花的大好事。为师可惜的是这风云八抓!” “这风云抓目前虽然看上去与战歌剑不相上下,但为师看得出,你施展的时候招意未尽,显然是还没有完全发挥。依照你的思路,这路武功明显就是天人合一的绝世神功,虽然我不敢说这套抓法能及得上祖师爷《剑道》所记载的境界,但发展完全后绝对会远胜我五岳派其它的武功是可预见!” 张谦顿了一下又接着道:“我五岳五支派从建派以来一直是崇剑为尊,尊剑为神!咱们派里私下有个说法,‘千般皆下品,唯有练剑高’!所有非‘剑’的武学,在咱们五岳派里向来就是用做印证。自祖师爷剑仙以下的众位先贤更是没有一个人去修炼其它武学的。你的风云抓要是普通武功也还罢了,偏偏是极其高明的路数,这样的武功是断不能被我五岳派所接受的。” “还有,这次‘剑出五岳’大会,万万不可以此功取胜,你其他支派的前辈甚至很乐意见到你只用一招就击败他们的得意弟子,却绝不能容忍你用剑以外的功夫夺魁。切记,切记!” “啊!” 丘平怎么也没想到师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本来以为自己所创造的武学可以永载五岳派的典籍,这是他心中极盼望的事情,也是他证明自己的一个方式,哪知道情况却是这样。这个就是门户之见么?简直狭隘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张谦见丘平神情沮丧便拉着他到一旁的山石上坐下,接着又说道:“你还年轻,肯定会认为咱们的门派很狭隘吧!” 他摇了摇手阻止了丘平说话,又道:“其实这种事情在派里并没有明文规定,所以你自己修炼了什么功夫旁人也不会来管你。但是要将剑术以外的武功引入我派,却也并非什么好事。前辈们并非都是狭隘之人!” 见丘平露出不解之态,张谦点了点头,“要知道一个人精力有限。武学一道,博不如精。并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有这样好天赋的。我派剑法精深奥妙,剑仙祖师留下的《剑道》至今没有人能全盘领悟,却又何必他求。” “对了,说起《剑道》就想起你父亲说要让你升为长老的事了。对于你在外收徒的事情,李师弟是有点过虑了。且不说你并没有传授他们衡山的武功,就是传授了一些,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武林中人收几个记名弟子那是常有的事,不必挂怀。不过你既然把混元功练到了第七重,本身的武功又达到了如此境界,升为长老那也是理所当然的。等这一次大会你夺了剑魁,师父就帮你操办。现在的你的确也是有资格修炼《剑道》了!” “多谢师父!”对于《剑道》,丘平是向往已久,听张谦说到此处,他的心情立刻就好了起来。 “呵呵!走吧,吃饭时间就到了。这几天你留在山上也行,回家也行,好好休息休息,大会上若是失了手,那《剑道》可就别想看了!”张谦站起身来笑着说。 “呵呵,如果对手有师父的修为,那还是会要失手的!”丘平也跟着站起,顺便轻轻地送上一句既狂又恭的话语。 “哈,哈,哈,哈!” 张谦大笑,“你很会说话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呢?莫非修炼混元功还有这等好处!”他丝毫不以为杵,以丘平现在的武功,老实说他这个做师父的也没有把握胜得。 用过饭后,丘平便逐个拜访了衡山的各个前辈及张铮等相熟的师兄弟,又在山上待了一天后便即回家。本来张铮想留下他与其余几个已经定好要参加这一届剑会的师兄弟切磋剑法的,不过丘平想回家将新悟的拳法传授给武山,便婉转地拒绝了。 那武山极具天赋,传授他武功的同时,丘平自己也能从中得益良多。想起上次教他拳法的情景,丘平几乎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衡山山脚的小径幽深宁静,丘平正赶路间,忽然听到打斗声远远地传来,其间金铁交击,显然是武林中人正在械斗。 丘平好奇心起,便欲一探究竟。忽然又听得一声响箭声起,那是江湖救急常用的寻常之物,并非衡山派的箭声。不过,在此处施放江湖求救信号,那不是找衡山的人又是找谁。 丘平绕了个弯,快步赶到响箭声的来处,正正地听到场中人的对话。 “这里荒凉得很,谢琅,你逃了这么久还不是被咱们堵上了,别说衡山的人听不到你的求援,就是听到了又如何。五岳派算什么东西,咱们帮可从来都不放在眼里。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把东西交出来,咱们留你一条全尸就是。” “好大的口气!”丘平本来想先看看情况,听到其人说话嚣张,他也懒得再判断谁好谁恶。在衡山脚下侮辱五岳派,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场中有三个人正围着一个三十许的中年男子打得正欢,听到丘平的话语便停下手来。 “这位少侠可是衡山高足,适才我兄弟胡言乱语,请少侠切勿见怪!”说话的人大概是三人之首,他一付文士打扮,手持三尺青锋,颇有几分儒雅之气。 虽然他说话彬彬有礼,不过丘平的感觉就是此人很阴险。其人言语客气,却是目光闪烁,显然是口不对心,正在打着什么主意。 “少侠,江湖规矩,谢某既然到了贵派之地,现在便请求贵派庇护。谢某身上带有贵重事物,这君临帮的贼人欲强行抢夺,请少侠这就发信号请贵派高人前来襄助,事后谢某定有重谢!”那谢琅不等丘平说话,便欲以言辞挤住丘平。 丘平听得他口口声声又是江湖规矩,又是贵重事物,还说什么事后重谢,心里立刻便起了反感之意。本来行走江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份内之事,但这谢琅明显是欺丘平年轻,言语间极尽威逼挤兑诱惑之能事,显然是个心胸狭隘之徒。 正欲撒手不理之际。 “小子,我劝你还是赶紧回去吧,练个二三十年再出来管闲事,活得可能长点。记住了,要管闲事也不要管到咱们君临帮头上来,不然的话,嘿嘿。”正是初时以言语辱及五岳派的那人在说话。 丘平鄂然,世上怎会有如此嚣张狂妄之辈。他一时气结,说不出话来,正想着要不要出手教训一下这狂妄之徒的时候,忽起感应。那文士打扮打扮之人毫无征兆地一剑就向丘平刺来。 这中年文士确是心狠狡诈之人,他本来想以言语哄走丘平,却不料谢琅也是江湖上成了精的人物。谢琅的一番言语让他以为自己的计划落到了空处,这里是衡山地界,那少年若是真听了谢琅的鼓动,一支求援的响箭就能引来无数衡山的高手,那时再想半事就难了。 中年文士正转念间又听到同伴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语。于是他断定事情已经不能善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便要趁这少年气极之时一举将其击毙。 丘平终于感到了愤怒,自始至终自己就只说过一句话。这些人你阴我,我阴你,真当自己是个白痴了?面前这个人更是出手阴毒,显然是要将自己一击而毙,好继续进行他们的计划。 只听到“铮”地一下拔剑,声若龙吟,剑光耀眼。 丘平不欲杀人,但是也不想让这些人好过了。 只是数招间,三人便即败北。除了那个没出声的汉子,那个侮辱师门的人以及那中年文士,丘平都让他们受到了不损筋骨而又不轻的伤。 “走!”那中年文士万没料到丘平的武功如此强横,他也不说场面话转身就走。他以己度人,这少年明显手下留情,但谁知道一言若出,他会不会改变主意。 丘平打了莫名其妙的一场,心中郁闷,便欲向那谢琅问上几句。转身看去,只见谢琅眼耳口鼻间忽然流出血来,软软地倒下。 丘平抢上前去将其扶住,心道“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就象要死了一样。莫非中了什么毒,或者是受了什么内伤正好发作?” 虽然不齿其人,但见死不救终归不是侠义中人所为。丘平将其扶着坐好,自己便盘膝坐在他身后,双掌抵住他的背心将一股混元真气送了过去。谢琅体内状况清清楚楚地展现在丘平的脑海中。丘平一凝神间,心下大奇。 一 霹雳闪华4 谢琅体内有数道阴冷怪异的内息在不断地破坏着他的经脉和腑脏,丘平便试着以混元真气去压制这些内息,初时颇见成效,这些内息被丘平的真气一一抵化。 当丘平以为已经消灭了这些异种真气的时候,忽然的从谢琅的周身经脉及主穴中莫名其妙地又游出几丝,这几丝异种真气一经出现就不断吸纳和同化谢琅本身的内力,甚至连丘平的混元真气也被吸纳了少许,然后便和方才一样又开始游走破坏。 任丘平如何催动内力,那阴冷怪异的内息总是此伏彼起,无有尽绝。 丘平刚刚又完成了一次压制后,猛地从谢琅的背上灵台穴处钻出一丝这种真气,竟然向丘平的手掌冲来。丘平大骇,混元真气猛地一收一撞弹开了这丝诡异之极的内息,手掌离开了谢琅的背心。 谢琅受了这一震幽幽地醒转了过来。“多谢这位少侠,我中的是君临帮秘技‘阴魂不散’,此时已然发作,没救的了!少侠不必再多费心思了!” “阴魂不散,好贴切的名字,好恐怖的功夫!”丘平想起这异种真气刚才诸般的怪异之处,身上冷汗直冒。 “少侠可否帮我一个忙?”谢琅眼耳口鼻中仍是不住流血,他坚持说话,状极惨厉。 “你说吧!”丘平对这个人并没有好感,但其人将死,帮助一个临死之人完成心愿,也是功德一件。 谢琅挣扎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裹道:“麻烦少侠将这个包裹送到扬州谢府一个叫苏婉的丫鬟手里。” “好!”丘平伸出手去就欲接下包裹。 哪知那谢琅将手一缩,丘平一怔,却见谢琅看着自己,满脸的怀疑之色。 “我还没说谢府在哪里,你如何能找得到?”谢琅的眼睛一片血红,但那不信任的目光却丝毫遮掩不住。 “你不是说了在扬州吗?”丘平不愿意再与一个将死之人生气。 “你,你发一个誓来,一定要亲手把这个包裹交到苏婉手里,其间不能打开来看,否则不得好死!” “你!”丘平怒气上涌,他一转念间又恢复了平和。这个人的性格就是如此,须怪他不得。 丘平忽然觉得很奇怪,人的心情真的可以影响他看问题的方向。自己听到此人如此小肚鸡肠度自己为小人,初时间怒意腾升,只觉得这人十分讨厌。心情一旦平复就觉得他很是可怜起来。 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结果。自己讨厌他,大可以甩手就走,他手里的包裹是什么当然有一点好奇,却不足以让自己放下原则地去打开。而可怜他的话,就会尽力帮他完成心愿,当然这个誓是绝对不会去发的。 “这个誓我是绝对不会去发的,你相信我的话,现在就把包裹给我,我尽力替你完成心愿。不相信我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只有等你死了之后再从你手里把包裹拿来,去帮你完成心愿。如果这个东西很重要,不能让外人看到,那么你现在就把它烧了吧,我绝不会阻拦。” 丘平淡定的话语让谢琅清醒过来,“是了,他武功如此高强,自己就算在最佳状态也万万不是对手。现在人家只要一伸手,这东西就是他的了,可笑自己还想逼人发什么誓!” “少侠莫恼,其实这包裹里不过是本不入流的武功秘籍,以少侠的武功自然是不会放在眼里的。是谢某失态,如此就拜托少侠了。”谢琅不再犹豫地递上包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丘平的这番话让他比听到其发誓更为放心。 丘平静静地看着已然气绝的谢琅。他虽然七窍流血面目可怖,但还是能看出,这个人是含笑而逝的。丘平最后和他说的一番话确实是心中所想,他谈然而坚定的态度终于得到了谢琅这样一个疑心极重之人的彻底信任,使得谢琅能够完全放下牵挂含笑而逝。 能够让谢琅安心地离去,丘平有一种很愉悦的感受。他当然也会尽力去完成谢琅的心愿,虽非亲故,而古人有云: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丘平掘了个土坑将谢琅掩埋,虽然他较之以前更加潇洒淡然,而人死不入土,却还是看不开的。 回到家中,将那包裹放置妥当,丘平便去找武山练拳。要去扬州非短日可回,必须等派中大会过后才有时间的了。 这一次教武山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丘平把诀窍教给武山后,武山略一尝试就伤到了经脉,好在丘平发现及时才没有酿成大祸。 武山的天赋和聪明才智都没得挑,那是一等一的好材料。可是他幼年未得明师,内功底子实在是太过浅薄,较之开窍后的铁维扬亦是大为不如。武山进步虽快,但内功一途,始终是要长年累月的积累,非旦夕可成。 这霹雳闪华拳首先就需要很扎实的内功底子护身,又要有极充沛的真气方可习练,否则未练成之际还要伤及本身。这路武功不象风云抓一般可以以巧补弱,招招都是雷轰电闪,毫无取巧捷径。 丘平大是懊恼,由于自己的卤莽险些就害了武山。帮武山运气通脉后,他一个人在后院中思索,越想越是自责,自己何时才能真正稳重起来!丘平想到郁闷处,不由提起混元真气狠力地一拳向池塘轰去。 一声爆响之后,只见一道华丽的光芒在水面上顺着水纹有规律的闪动,良久方消。丘平看着水面暗思,“嗯,以武山的修为,要想练成这霹雳拳唯有一个办法!” 对于武山,丘平本来是没有打算正式收他做徒弟的。但是在收下铁维扬以后,丘平改变了这个想法。既然他已经拜师,自己也受了,那就要尽一个做人老师的义务,要好好地教导于他。相比铁维扬,丘平总觉得自己亏欠了武山。教武山霹雳拳固然有相互切磋的意思,但是想教会他一门不输给铁维扬的武功才是丘平内心真正的想法。 武山已经有了内功基础,现在却还没有定性。他要学会霹雳拳,唯一的办法就是丘平最初的想法,直接修炼以雷电形式能量表现的真气。如果有可能的话,武山将能够发挥霹雳闪华拳真正的威力,从而也将成为一代宗师。要知道这路武功是丘平自己都没有可能真正练成的。 要想进行这样的计划就牵涉到了内功的创造。丘平很小的时候,李胜宾就告诫过他,千万不要尝试对内功进行修改的尝试。而丘平自己也有过一次可怕的失败经验。虽然参照混元功的修炼方式后,他对于这种雷电真气的修炼方法已经有了腹稿。但那终究不能是自己亲身去练,有很多情况都是凭空想象,若是胡来,练功者定是九死一生的结局。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风险太大,偏又不舍得放弃。这么有创意的一路内功,若是练成的话,威力之大实是难以想象。虽然不是自己修炼,但能看到自己亲手教出的弟子成为世上独一无二的一方领域的大宗师,无疑也是丘平心里极其向往的事情之一。 丘平还是决定先和父亲商量一下。 “这件事必须先和武山说清楚,一定要他自己愿意,你才可以让他尝试。”出乎丘平的意料之外,听完丘平的计划后父亲并没有反对,言语中反而有鼓励他的意思。 “武山这孩子天赋极高,确是可惜了。他又不愿意拜入我衡山派,非要做你的弟子。你既为人师,当然要尽力而为。为父相信你的能力,能创出风云抓的人,新创一套内功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李胜宾想了一下又说道:“如果武山愿意按你的意思办,你切记两件事,第一,不可在一路修炼方式还没有成型的时候让他单独练功,有人在旁边可以降低很多风险。第二,一步一步来,切忌急功近利,内功修炼,越扎实越好!” “是的,爹爹!”得到了父亲的首肯,丘平心中大定。 武山听完了丘平的计划后,几乎没有犹豫地就接受了师父的安排。他见过丘平施展霹雳拳,知道那就是自己毕生追求的东西。武山的这次点头不但成就了丘平而且成就了他自己,日后他能成为天下间唯一以雷电真气扬名世间的大宗师,全赖于此。 由于这路内功全以混元功为标本,丘平也将这套内功暂时划分为六重,以丘平的见识,这已经是极限了。 武山得气极快,行功非常顺利,短短数日,他已经练到了第三重。到了第三重后,武山已经能施展出霹雳拳了,虽然施展的时候声音很小,电光在白天也几乎微不可见,但那毕竟是练成了。 这天,丘平正在观察武山运转第三重内功,忽然听得远处响箭声不断。丘平跃上房顶,只见衡山方向不住地有响箭升空,天上爆出一柄柄火红色剑状烟花。竟然是衡山的紧急召集令。 二 鬼神乱舞1 衡山的紧急召集令已是衡山支派最高级别的箭令,要求每个看到召集令的入室弟子以上级别的门人,必须在第一时间放下手里的一切事物赶往召集地。 丘平在衡山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山上施放紧急召集令。他不敢怠慢,简单地和李坤交代了几句就马上向师门奔去。 丘平还是选择了那条小径抄近路上山,堪堪到了上次埋葬谢琅之处,忽见路上一个精瘦矮小的汉子迎面急急赶来。 丘平心中一动,“这位大叔请了。”作势便将要其拦住。 “此路人迹鲜至,这精瘦汉子身法既飘且快,分明有着极高明的武功修为,山上的召集令莫非与他有什么关系?”丘平念头转得极快,手下亦是不慢。那精瘦汉子变化了数种身法欲要绕过丘平,奈何丘平手做剑式,战歌剑法的一个封字诀将其种种去路尽皆拦住。 精瘦汉子无奈停住脚步,“小哥有事吗?我有重要的事正急着赶路,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便请小哥借个道。” “在下衡山李丘平,请问大叔可是从山上下来?我刚才看到山上好象是在施放本派的紧急召集令,不知大叔可看见了么?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丘平岂能轻易放他过去,便以言语试探。 “原来是衡山派的少侠,不好意思,在下没有看到什么紧急召集令,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我想,既然是贵派下了紧急召集令,少侠还是快快赶去的好。”精瘦汉子估不出丘平的深浅,他不敢贸然发作,言语中就有了循循之意。 丘平就好象没有听到精瘦汉子说话一样,直盯着他的眼睛。 精瘦汉子正被丘平看得浑身不自在之际,“阁下手中布包中所裹何物,在下可以看看么?” 虽然还不能断定此人与召集令之事有关,但已经可以肯定其人必是心中有鬼了,丘平言语间便也不客气起来。 衡山的紧急召集令唯恐门人弟子看不见,用的响箭是声音既大,光也亮,而且施放范围也很广。丘平在家里都能看到听到的东西,此人身在山中,断无不知之理。而且他严词闪烁,明显是心中有鬼,但凡一个武林中人遇到丘平这般无礼拦路,或暴起动手,或言辞激烈,便是极有教养者,也顶多就是不屑一顾。似他这般连哄带骗地仅是为了要丘平让路,明显是心虚的表现。 “你!你不要以为是五岳派的弟子就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你们五岳派不是号称名门正派吗,岂能行此霸道之事?” 精瘦汉子心中焦急,却怕与丘平动手会引来更多的衡山门人,他见丘平年轻,便仍然抱了将其哄走的意思。却没有想过人家既然已起了搜看他所带包裹之意,当然就是对他有了怀疑,却如何还会被言语所惑。精瘦汉子一开始就认为丘平年少可欺,却不知实在是大错特错。 丘平果然不为所动,丝毫没有让开路的意思。正欲说话间,忽然听到衣抉破风之声,显是又有高手赶到。 “好贼子,站住了!”远远传来的竟然是张铮的声音。 精瘦汉子脸色一变,忽然就朝着丘平硬闯。他左手拿着包裹不肯放下,右手抽出一把短刀向丘平刺来。 丘平并不拔剑,他左手拿着配剑不动,也只用右手与其过招。这精瘦汉子轻功极佳,本来丘平认为其人亦是一流的高手。哪知一见其出手大是惊讶,那顶多就是衡山师授弟子的水平,连武山只怕也要强过他不少。 精瘦汉子一面攻击丘平,一面想寻找空隙以轻身功夫溜走。奈何丘平施展的是教武山的那套兵家拳法,兵法本就以严谨为基础,兼以奇正诡变。丘平拳法施展开来,虽是单手,却将四面八方都笼罩住了。那精瘦汉子哪里还能找出什么空隙。 精瘦汉子百忙中见张铮已经到了身后,他呼地收势站住,将手中刀刃压在那包袱上,“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毁了它!” 张铮生怕丘平乱来,他先做了一个让丘平停住的手势,然后对那汉子道:“你放下《真解》,其余的事好商量,咱们可以放你离开。” 丘平听得一呆,莫非此人手里拿的竟然是本派的《混元真解》!正楞神间,忽然听到自己身后不远处又有衣抉破风声传来,人数还不少,不知是敌是友。丘平一转念,“先把那包裹抢回来再说。” 丘平运转混元真气,猛地一拳向地上打去。 精瘦汉子见面前这个少年有所动作,不由一阵地紧张,又看到他竟然一拳朝地上打去,便又莫名其妙起来。还来不及转其他的念头,丘平轰地一拳击在地上。他先是觉得双脚一麻,随即全身跟着一抖手上也忽觉无力起来。 丘平将一股霹雳拳的内劲延着地面送到了精瘦汉子脚底,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其受了这股类似电力的内力一冲,也导致了瞬间的麻痹。丘平要的就是这瞬间的机会,他用最快的速度抽出配剑一刺一挑。 那精瘦汉子先是觉得全身一阵麻痹,然后手上一痛一轻,那本来牢牢地抓在手里的包裹就此脱手而出。 丘平抢上一步,伸出左手将那包裹揽下。还不及转身,身后一众人已经赶到,一左一右两道闷重的劲风向他脑后袭来。 丘平向前一倾,双脚一错使出腾龙刀的步法转过身来,手上宝剑使一个卸字诀刺出,正是飘渺剑式。 刚将面前两道劲风拨开,左右及身后又是四下打到。丘平定下心神,飘渺剑法运转不休,将敌招一一卸下。 “停!”场中一人喝道。 丘平这才喘出一口气来。四下里一看,自己竟然身陷重围,被八个青衣大汉围在场地中央。这个八个青衣大汉一般的高矮,手里都提着一根碗口粗细的铁棒。显然,刚才偷袭自己的就是这八个人了。还好自己没有用剑去硬碰那粗得吓人的铁棒,否则这把新买的精钢剑定是难保,局面就更被动的了。 八个大汉外面还有好几个人在观望,上次在此处被自己打伤的那个阴险的中年文士赫然也在其中。另有一葛袍人正与张铮对峙,张铮神情颇现凝重,竟似落了下风。 “年轻人,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咱们饶你一命!” 丘平沿话音看去,是那外围中一个六旬老者在和自己说话。这老者身穿红衣极是晃眼,听口气该是众人之首。 丘平还没答言,那中年文士就凑到红衣老者身边嘀咕了几句。 “哦,原来上次救了谢琅就是你。嗯,你放下手里的包裹,再去把谢琅的东西拿给我,前事咱们就既往不咎好了。”红衣老者一付大大咧咧地模样,似乎已经掌控一切。 丘平嘿嘿一笑将那包裹塞入怀中,他持剑而立,左手竖起食指作势向红衣老者勾了勾。 这君临帮的人好象多有自大的毛病。在衡山脚下视五岳派弟子如无物,这红衣老者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左一句饶你一命,右一句既往不咎,莫非是个疯子! 对这种人丘平连话都懒得说了,要在这里抢衡山的武功秘典,还想要别人乖乖地自己送上,他还真当自己君临天下了? 红衣老者见到丘平轻蔑的神情不由大怒,“上,给我把他打成肉酱!” 八个青衣大汉接到命令,抡起手中大棍齐齐向丘平打来,场中风声四起。 这一次对上手后,丘平才知道原来这君临帮还真是很有实力。本来丘平以为开始的时候自己是由于没有调整好,又是在不备的情况下才落了下风。哪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这八个青衣大汉表面上看起来都是寻常武师,除了手里的棍子粗重一点,似乎没有什么杰出的地方,比之丘平杀过的马贼也就只高明了那么一点点。这样的人不要说八个,就是八十个,丘平相信自己也能轻松拿下。 然而一动上手丘平就知道自己错得离谱。这八个大汉明显是久经训练,有一套非常完美的阵法,八条铁棍使得风雨不透。更可怕的是八个人竟似心意相通,又不急不噪,只是老老实实地一棍棍向丘平攻击。丘平屡施战歌剑法的诱招竟是毫不管用,就似诡道之兵遇上了堂正之师。万变不离其宗,唯余硬拼一途。 在不得不以手中配剑与那铁棍硬碰了几下后,丘平暗暗叫苦,不敢再使战歌剑法,只好以正宗的衡山飘渺剑式应敌。丘平一边用卸字诀应敌,一边地急急转着念头想办法,场面上就大大地落了下风。 斗了一阵,只听“嗖”地一声响起。 丘平百忙中转眼看去,正好见到张铮被那葛袍人一掌击中左肩,张铮应掌而退,口角边溢出血来。 原来,张铮见丘平已然落在下风,自己也胜不了这葛袍人,同门中其他高手又迟迟不到。他于是甘冒大险将衡山求援响箭放出,果然中掌受伤。 丘平一急,手中剑招亦是大乱,他正待用霹雳拳与敌硬拼之际,忽听一个声音传来,“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我衡山撒野。”正是“离火剑”肖元义到了。 肖元义拔出一把火红色的宝剑将那葛袍人拦下,数照之间已然大占上风。丘平心中一定,手上剑意便又细腻起来。 一 鬼神乱舞2 肖元义大占上风,正要出手伤敌之际,红衣老者这边又抢上一人和他打将起来,二人联手堪堪与肖元义打了个平手。 “你等是什么人,为何来我衡山行偷盗之事?”张谦从道旁现出身形,他脸色阴沉,缓缓向红衣老者发问。张铮就在一旁喘息,他竟也不及闻问。 “君临帮南方堂堂主朱炎,辖下帮众见过张掌教。”红衣老者对着张谦拱了拱手,他言语虽然客气,脸上却是一付满不在乎的神情。 张谦握住张铮右手将一股真气送了过去,问道:“东西呢?” 张铮指了指正在被围攻的丘平,张谦顿时放下心来。既然《真解》已经到了丘平手里,那就没什么大问题了。丘平虽然在被围攻中处于下风,但是张谦何等眼力,知道他绝无问题。倒是这帮号称君临帮的帮众,居然在衡山脚下公然和五岳派作对,若不给他们些颜色看看,五岳派今后如何还在江湖上行走! 只听得衣抉破风之声不断响起,不一阵间,大批衡山弟子接连赶到。张谦把手一挥,众人便散了开来,将红衣老者团团围住。 眼见衡山派中人越来越多,红衣老者竟似毫不在乎,只是盯着那八个人围攻的李丘平。 张谦见其如此托大,心中大是恼怒,他手一挥,“打。” 衡山众弟子见丘平被围攻,早有动手之意,但掌教在场,没有张谦的话,众人也不好私自就出手。得令后众人便一拥而上向红衣老者等人扑去,张谦和几个派中长老自持身份,倒是不好以众凌寡。 众弟子刚冲上几步,突然间平地上莫名其妙地腾升起一圈烈火,那火呈白色,热气逼人,焰光高高地冲起,生生将衡山众人与君临帮众隔开。有衡山弟子冲得过快,一沾烈焰,顿时间皮焦肉黑。 张谦一懔,喝道:“你们退下。” “原来是烈炎毒煞,朱先生不是一向独来独往的么,怎么想起入了君临帮,还做了个什么堂主,想不到名动武林的前辈高人也能为人效犬马,君临帮连帮主还真是有能耐,好手段啊!” 这红衣老者善于用火,独立独行,为人不分是非黑白,江湖上有“烈炎毒煞”的外号。由于“烈炎毒煞”之名太过响亮,他的真名反而没人知道了。朱炎喜欢穿大红色的衣服,数十年前,烈炎毒煞名动武林,江湖中人一见这身装扮便知是他,一般武林中人见之即走。由于其人已经有十余年未现江湖,算起来该是年过古稀的垂垂老朽了,是以张谦一下子竟然没有想起来。 “张谦,你也不必拐弯抹角了,告诉你,今天本人来这里就是为了夺你们五岳派的这本《混元真解》的。这么好的东西你们五岳派几百年就没有人练成过,放在你们这里委实太过浪费,还是让我拿回君临帮将它发扬光大罢!想来魏夫人泉下有知,亦必感欣慰。”朱炎傲立当场,一身红袍让火光映照得犹如整个人都在燃烧。 张谦大怒,“你真当会烧几把火就天下无敌了?我衡山中人最不怕的就是火,马上放我徒弟出来,否则等会可别怪我出手太狠了。” 朱炎哑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喋喋不休,看来你们所谓的正派中人当真都是一伙迂腐之徒。有本事就上吧,不用客气,今天咱们不死不休!” 张谦受他一激不再说话,他将丙火神功提到极限,真气将全身都护住了,脸上手间似有精芒流转。张谦一个纵身跳入了火圈之中,那白色烈焰在他身声烧过一遍,却连他的衣服也没有伤着。 朱炎心中赞叹,道:“不愧是衡山掌教,好精纯的丙火真气,请!” “请!” 二人修炼的都是火系内功,对峙间,周围的空气仿佛点燃了一般灼热。朱炎身边的君临帮众也尽量地避了开来。靠近那火圈也比站在二人身边要来得舒服一些。 这边肖元义在火圈外得到了同门相助早已大占上风,他一剑将那葛袍人的兵器击落,离火真气到处,那葛袍人吐血而退。 肖元义喝道:“大家将这伙人围住了,敢上衡山撒野的,就是君临帮也别想全身而退。”张谦在与人过招,场中就数他的地位最高,肖元义当仁不让地就发号施令起来。 “呵,呵,呵,呵。”道旁树林中传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衡山便如何,君临帮君临天下,何处不可去,区区衡山,来便来了。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让咱们不能全身而退了!” 忽然间林中冲出三个人向衡山诸人杀来,为首一个女子身着紫色长衫,样貌甚美,刚才那番话就出于其口。衡山诸人一来促不及防,二来这三人武功着实强横,转眼间十余名入室弟子非死既伤。 肖元义心中一痛,这些弟子可都是衡山的精华,被打伤的人中就有他的一个得意弟子。本来肖元义是要他参加这一届剑会的,不想却折在这里。 肖元义招呼了一声,几个长老级的高手便冲上前去围着这三个人打将起来。这个时候已经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了,这君临帮显然是有备而来,出手极是狠辣。况且这三个人武功极高,除了自己,其余在场诸人恐怕无人能与其单打独斗。 于是乎,小小一块山中的空地便集中了十数位高手拼斗。丘平仍是不败不胜的局面。张谦与朱炎纯以内力较量,短时间也没有分出胜负的迹象。倒是肖元义这边,虽然新来的三人武功极是高明,但衡山诸人一拥齐上,渐渐的已经控制了局面,最多再打上十余招,此三人必败。那时肖元义再回转支援张谦和丘平,这一阵衡山便将大获全胜! 肖元义正盘算着如何收拾这帮人之际,树林中闪电般地一先一后有又飞出两道人影。当先一人飘若轻烟,疾如迅雷,瞬时间便围着衡山诸高手转了一圈。 肖元义突然觉得背心一痛,一股锐利的劲道透过背心直侵心脉。虽然被他的护身真气阻挡了一下,但还是让这股劲力透体而入。肖元义禁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全身脱力地倒在地上。他勉强挣眼看去,场中形式已是大变。 新到的两个高手有一个肖元义认识,此人身着道袍,手持宝剑,正是肖元义在江湖上的至交好友,武当高手清玄道长。清玄道长是应肖元义之请来衡山观看五岳派剑会的,正好赶上这一趟君临帮和衡山的争斗。肖元义看到他来了,顿时放了一半的心,他心下一松,人也晕了过去。 “道长可是武当清玄,这一趟是我君临帮与衡山的争斗,道长横加伸手,须念及我君临帮日后对武当的态度。” 说话的是个年约三十的年轻男子,此人一袭儒衫,潇洒风liu,他负手而立顾盼自豪,语间透出一股强大的自信。衡山派围攻君临帮那三大高手的长老被他迅雷一击,几乎尽皆倒下,若不是清玄道长将其逼住,衡山派命运堪忧。 “武当派在武当山,从来没有在乎过江湖上朋友的什么态度。阁下是燕牧然燕大堂主吧,六合堂的总堂主难道是逞言语之能者?”清玄虽是道门中人,却是常年行走江湖的侠士,见到好友被燕牧然击伤他竟然阻止不住,心里早就是怒火中烧。虽然这燕牧然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他也不会有半句客气话。 燕牧然似乎沉思了一下,“道长自认为是在下的对手吗?不知道长认为能接我几招呢?” 清玄纵声长笑,“江湖事江湖人管,你就是一招杀了贫道,贫道亦不会皱一下眉头!不要多说废话了,你要杀人就尽管来吧。” “好一句江湖事江湖人管!道长高义,郭某代衡山的师兄弟谢过了!”话语间,路上又走出来一群武林人物。为首一人黄衣草鞋,手提宝剑,气度雍容。 衡山众长老都认得此人,见之大喜。原来是五岳嵩山支派掌教郭勿用携弟子到来。 “呵呵,好!一个嵩山掌教,一个武当高手,你们两位联手方值得燕某人出手。二位准备好了!”燕牧然话一落音便即出手。他身法极快,清玄只觉得其言犹在耳,重重指掌已经到了眼前。 清玄修炼的是武当上清气功,武当派的内功号称武林之冠。他以正对奇,运足了上清真气双掌平平推出,硬生生地将燕牧然变幻莫测的掌法接住。 燕牧然与清玄过了几招忽然停下手来,对郭勿用说道:“郭掌教为何不一起上?燕某很期待二位联手,对在下不必讲什么江湖规矩。你看到没有,地上这几位你衡山派的师兄弟就都是在下偷袭打伤的,要不是清玄道长,他们现在就都是些尸体了。郭掌教只管出手,切勿客气。” 燕牧然的武功显然高出清玄不止一筹,他要打便打,要停便停,清玄亦是毫无办法。 郭勿用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要出手的时候我自会出手,阁下小心就是了。” 燕牧然也点了点头,手上呼地又变幻起来向清玄攻去。 清玄虽然内功极高,却也没能胜过了燕牧然。燕牧然飘逸洒脱,身形进退如雾如烟。他手上越来越快,十数招间,清玄道长已然有不敌之态。 郭勿用抽出配剑。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这清玄道长恐怕性命难保,此人是为五岳派而来,怎都不好让他在此地出事。这燕牧然的武功郭勿用看得差不多了,自己一个人可能还真不是他的对手,不过自己和清玄联手该是稳胜于他。燕牧然身边的那三个人看来也是高手,不过方才自己已然和手下交代,自己出手后须得马上缠住此三人。 郭勿用把局面想得清楚后不再犹豫,嵩山剑法连绵而出,直奔燕牧然。岂知燕牧然等的就是郭勿用的出手。 清玄道长忽然觉得手上传来一股大力,整个人也被这股大力震开。这燕牧然的内力竟然远胜自己,他居然一直是在隐藏实力。 二 鬼神乱舞3 燕牧然心中得意,自己故意隐藏了实力,就是要等郭勿用出手。这郭勿用携嵩山门人正好赶到,实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其人既是嵩山掌教,想来定是非同小可,必得出其不意方可尽早获得胜算。此处毕竟是衡山,衡山支派源远流长,并非就只有当代这几个长老高手,时间若是拖得长了,万一再引出了一些前辈高人,谁胜谁负可就难说了。 燕牧然以强横的内力震开清玄道长,使出最得意的绝技。重重真气有若实质,排山倒海般将郭勿用卷入其中。燕牧然的意图非常明确,就是要全力一击将郭勿用当场击杀。如果这样的一击都不能伤及此人,那此次行动便可以立即终止了。 郭勿用虽然在全神贯注的状态下,仍然为燕牧然如此强悍的武技所震慑,错误的判断是高手对决的致命伤。郭勿用有一种感觉,自己仿佛身处汪洋,四周都是浊浪滔天,似乎一个轻轻的浪头就能让自己永不翻身。 嵩山掌教名动武林,毕竟是一流的高手,瞬间就做出了反应。他提起毕生功力,挺进中宫,平平一剑刺出。郭勿用没有犹豫就做出了决定,“既然是这样,那就玉石俱焚吧!此人委实可怕,场中除了自己,已无人能再与其一战,自己攻虽必死,守也未必能生。拼着一死,怎么也要让此人受点伤,局面说不定才能有所改观。 燕牧然胸有成竹,这郭勿用的武功还在自己的估计之上,这次拼得受点伤将其击杀亦是意外收获。本来这次的行动只是针对衡山,但五岳派已经成了君临帮的死敌是无疑问,似此等高手杀得一个少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虽然计划进行得并不顺利,但自己临时操控,总算控制了大局。自己就是那最后的黄雀,这郭勿用虽是后到,却不懂得审时度势,最终还是要死在自己手中。 燕牧然果真是最后的黄雀吗? 眼看一派宗师郭勿用就要死在燕牧然手中的时候,衡山众弟子的身前忽然暴起一人。一柄黑黝黝的铁剑好似凭空出现在众人眼中,此剑较寻常宝剑略宽,于凡铁之色中收出一点精芒。那点精芒带着厚重雄奇的剑气,刹时间便出现在燕牧然全力出手后形成空隙处。 燕牧然勉强收回攻向郭勿用的双手,他强提真气急退,左手拂开了郭勿用的中宫一击,右手拍在那忽然出现的剑气之侧。一震之下,燕牧然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来人得势却不留手,雄浑的内力配合厚重的剑招不断向燕牧然进击,显然要趁势取其性命。 燕牧然脸色惨白,不住地以掌势硬接。来人内力深厚,剑法精绝,一下下都逼得燕牧然不得不硬行接下,燕牧然接一招吐一口血,接一招又吐一口血,一连接下了七招,吐出了七口鲜血。连续吐出了七口鲜血后,燕牧然肃然站定,脸上闪起一抹艳红。第八招就不再后退,硬生生地拼了一记。 来人面沉如水,见燕牧然已然站定,便摆出了一个奇妙的姿势,剑尖直指这君临帮的大堂主。此人便是衡山长老,三湘镖局副总镖头,丘平的父亲李胜宾。他隐忍在旁就是为了等待最好时机,给予燕牧然致命一击。 郭勿用一言不发与清玄道长走到燕牧然身后,将其成品字形围住。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今日若不除了此人,日后必是五岳派心腹大患。 丘平在惊风密雨般的棍阵中,正有所悟的当口,忽然觉得压力一轻。丘平立起感应,手中剑路变守为攻,漫天的剑雨向敌人洒将过去。哪知这棍阵进攻时固然无孔不入,防守起来竟也是风雨不透,八人棍法展开,将丘平的剑势一一接下。以丘平之能,仅仅也只是将八人牵制,要想一举破敌,短时间内却是不能。 这八个大汉其实是燕牧然的嫡系,君临帮费了无数精力培养出来的超级打手。这套阵法名为“八方风雨棍阵”是君临帮帮主连城亲自设计出来的,阵法的要义就是八人配合互补,将一路武功发挥到极限,真正做到了以数量弥补破绽的境地。 君临帮费时十年才训练出了这么一组棍阵,这八人在众多训练者中是唯一成功过关的一组,能够将这套阵法完美地表现出来。尤为难得的是这八个人在练习的时候一起吃,一起住,一起做任何事,为的就是要培养出他们心意相通的能力,而他们也确实做到了。这也是丘平屡施诱招而不能成的主因。 这风雨八棍自行走江湖以来,几乎无往而不利,是君临帮对付敌方高手的一大利器。这也是朱炎初时看到丘平能在“八方风雨棍阵”中坚持不倒而感到惊讶的原因。 此时,朱炎放的地火已然熄灭,风雨八棍见到燕牧然受伤,马上撤下了对丘平的包围,且战且退地向主人靠拢。 被人围殴了老半天,丘平岂能就此让其轻松退走。丘平自学剑以来讲究的就是抢攻,好容易得到了反守为攻的机会,岂能不尽兴发挥。他将混元真气提到极限,手中剑意全力展开。风雨八棍顿时觉得满天都是剑光,唯有全力抵御,竟是一步也移动不了。 此时方见,李胜宾的这一击竟是扭转了整个局面。嵩山派的其余弟子配合衡山未受伤的门人将君临帮其余帮众都牵制住了。君临帮的几个高手护主心切,状若疯虎地想向燕牧然靠拢,奈何衡山众弟子亦是杀得神志不清,个个都是宁死不退,加上嵩山来的亦是派中精华,君临帮的几个高手虽然打得人人带伤,楞就是冲不到燕牧然身边。 张谦对着朱炎也渐渐占了上风,虽然朱炎在武林中享有盛名,但那是他放火的手段惊人。张谦修炼的是丙火神功,便如他自己所说的一般,朱炎的火确实对他没有威胁。朱炎年近七十,内功修为并不在张谦之下,但张谦正处盛年,是内功最精纯最能体现威力的年龄。二人内力同源,修为也相似,本来这一阵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但那朱炎毕竟年迈,时间一长,身体筋骨便已然到了极限。 燕牧然独自面对着三大高手,不惊反笑。“出来罢!” 只见得场地四周人影乱闪,竟然有大批人早将衡山方面的一众围了个结实。来人全都手持重弩,对准着场地中央。这种重弩是大宋军队的配置,杀伤力极强。来的这群人少说也有二百之众,若是一齐放箭,只需一击,在场众人只怕泰半都要命丧黄泉。 原来,这次君临帮和衡山派的冲突并非是偶然发生的。君临帮帮主连城有重大图谋,而诸多正派正是他图谋之事的绊脚石。这一次燕牧然亲自率领南方堂一众,另外还带了他的嫡系风雨八棍,已及那三个连城座前的高手,就是为了将衡山派彻底铲除。 本来计划是很完美的,那高瘦汉子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偷,名叫伍焦卯,江湖人称:五脚猫。燕牧然的计划是让伍焦卯盗取衡山秘典《混元真解》,然后将衡山众人引到山下的设伏地点,以重弩手和强大的实力一举歼灭,他自己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打算。 哪知道,先是李丘平机灵,看出了伍焦卯的不妥,衡山众人并没有进入预计的埋伏地。燕牧然临时改变了计划,决定便在此处将衡山众人歼灭。哪知丘平的武功又大出了他的意料之外,生生地拖住了风雨八棍,燕牧然不得已将计划一改再改。到后来,清玄道长和嵩山诸人一一到来,燕牧然在重弩手不及赶到的情况下不得不亲自出手。本以为仍然控制了局面,李胜宾的雷霆一击终于使他的这次计划彻底泡汤。 好在重弩手终于在关键时候赶到,否则自己已受重伤,面对的又个个都是一流高手,生死已在一线。尤其是那伤到自己的中年剑士,那人摆出的姿势很象是传说中的身剑合一,别说此刻重伤在身,就是在最佳状态,能否接住还是未知数。 “诸位看到了,这些人手里拿的是重弩,在下只要一声令下,在场的人恐怕没有几个能够生还吧。不知各位可愿一谈?”燕牧然虽然身受重伤,又在三人包夹合围下,仍然不失潇洒本色。一番意欲求和的话从他口中说出,亦是不卑不亢。 “这话怎么讲?” 接上话的是张谦,他终于胜过了那朱炎脱身出来。朱炎在已经不敌的情况下奋起一击将张谦震开,虽然保得一命,却已倒地不起。张谦不欲去杀一个已经无力还手之人,正逢燕牧然开口求和,便接上话头。虽然郭勿用和他地位一样,但这里是衡山,他才是该拿主意的人。 “很简单,诸位,放在下离开,在下便将这些弩手撤走。”燕牧然说话间却只看着李胜宾。场上众人早已停手,唯有此人仍然摆着那古怪的姿势,气势牢牢地锁住了自己,丝毫不肯放松。 “先放你走?你如何保证会撤走这些弓弩手?”衡山精锐几乎尽在此处,张谦不敢有丝毫大意。 燕牧然嘿然一笑,“我燕牧然三个字就是保证!对阵拼斗,大家当然是各出手段,正所谓:‘兵者,诡道也!’但是我燕牧然生平说过的话,做过的承诺,从来就没有失信过。阁下若是信得过,就按我说的办。若是信不过,这就请动手吧,咱们鱼死网破就是了!” 张谦与郭勿用对视了一下,点点头道:“好!既是如此,燕兄请吧。不过请燕兄回禀连帮主,此次厚礼五岳派收下了,来日定有回赠!” 燕牧然哑然一笑,不再与张谦多言。他走出三人包围后转身又对李胜宾说道:“这位可是三湘李胜宾李大侠,阁下好深的心机,在下佩服!不过你是早就来了的吧!若是清玄道长和郭掌教没有赶到,阁下莫非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在下将你衡山一众同门都杀了不成?” 李胜宾心道厉害,此人大败输亏,临走前还不忘挑拨离间。 燕牧然言罢哈哈大笑,也不等李胜宾答话,带着一干手下转身就走。 “且慢!” 众人闻言讶然望去,却是丘平在说话。 二 鬼神乱舞4 丘平走到张谦面前,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裹道:“请师父先检验一下。” 张谦大悟。“对了,这次衡山因《混元真解》中伏。岂能连东西都没有看到就放这一干人走。 打开包裹一看,张谦顿时变了脸色,“燕兄,好手段啊!还请将本门《真解》赐还罢。 燕牧然亦是一楞,转向伍焦卯道:“真本可是在你那里?拿出来罢。” 伍焦卯不情不愿地从怀中取出一本书来递给了燕牧然,暗道:“这小子莫非是我的克星,人家都已经忘了这事了,偏他记得。” 燕牧然接过《混元真解》对丘平道:“这位小兄弟过来拿罢。” 丘平看了一眼张谦,便向燕牧然行去,就算他有什么诡计,自己何惧之有! 燕牧然堪堪将《混元真解》递给丘平,忽然轻飘飘地一指点向丘平的掌心。他动作轻忽,场中人均未发现异常。丘平却是马上感觉到了危险,这一指看似轻飘无力,但是丘平却从中体味到了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十分地危险。 虽然觉得危险,丘平却没有闪避的意思,他手指一拢而成爪形,以指对指就欲接下这一击。刚刚碰到燕牧然的手指,觉到燕牧然手指上的内力虽然汹涌而来却很是混乱,丘平一发力就欲将其震开,忽然又感觉到有一丝阴冷诡异,细若游丝般的真气竟然穿透了自己的混元内息,延着自己的手指竟然就要钻入体内。 是“阴魂不散”!丘平大悟,此人好生厉害,他故意将袭击自己的内力弄得混乱不堪,就是为了掩饰这一丝“阴魂不散”。 丘平猛地一提真气,内力在体内迅速转化后轰然在手指尖爆发。 燕牧然只听得指尖传来一声闷响,然后觉得手指一麻,一股狂暴的内力生生将他的真气逼回。五脏六腑都受了震荡,一口逆血就欲夺口而出。 他本来已经重伤,实在不宜再度出手。但见丘平小小年纪武功既高,行事也极是老到,若是再给他一些时间,难保不成了君临帮的心腹大患。他于是强行出手,欲以秘藏绝技“阴魂不散”取了丘平的性命。 这“阴魂不散”就是施术者以本身的一点真元凝结而成的一道细若游丝般的真气,一旦侵入人体,便会迅速转化为类似有生命意识般的活物,不断地吸收被入侵者本身的真气。待到发展壮大到一定的阶段,便会开始主动破坏被入侵者的经脉及内腑。而此时的“阴魂不散”内息已经与被入侵者的身体融合,就好似被入侵者本身修炼的一种内功一般,无论被入侵者如何去消灭这股异种真气,它总是能从被入侵者身体的各处脉穴复活。这就是“阴魂不散”这个名称的来源。 “阴魂不散”是邪派最诡秘的武功之一,在江湖上失传已久。这燕牧然虽然是黑道中人,本身的武功却是堂堂正正,却不知道从哪里习得这等可怕的功夫。好在丘平在治疗谢琅的时候见识过这路功夫的可怕,才没有大意中招。 燕牧然受了丘平的霹雳真气的一击,先前强行压制住的内伤又发作了出来,他不欲在丘平面前丢脸,一咬牙将一口逆血生生吞下,而这一下导致了他的伤势愈发沉重起来。 “这位少侠好功夫啊!不知是哪位高人门下?”燕牧然将书交到丘平手中,若无其事地问道。 “衡山李丘平,家师便是衡山掌教。”丘平将真气转了几圈,没有发现那“阴魂不散”有侵入体内的迹象,便放下心来,看来那丝诡异的内息还是被霹雳功炼化了。 燕牧然看了看张谦,又看了看丘平,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便领着一众手下飘然而去。 这一阵君临帮虽然大败,却没有折损什么重要人手。反而是衡山派损失惨重。不但各长老几乎人人带伤,就是那已经定好的要参加“剑出五岳”大会的六个入室弟子,除了丘平之外更是非死即伤。这一阵衡山可以说是虽胜犹败,窝囊之极。张谦脸色阴沉,若不是为了在场众人,他宁死也不会和燕牧然妥协。 众人心中均不是滋味,大家也没再说什么话,一齐便上了衡山。那清玄道长本来意欲告辞,张谦却怎么也要挽留于他。这清玄道长帮了衡山不小的忙,且不说回报的事,这待客的礼数是怎么也不能缺了的。清玄道长终于禁不住张谦的挽留,再加上对好友肖元义的关心,便随同五岳派众人上了衡山。 过了几天的修养,衡山一众弟子的伤势大都稳定了下来,不过被燕牧然击伤的几位长老就没有那么快复原了,虽然燕牧然没有用“阴魂不散”,但是似此等高手的随意一击亦是非同小可,况且其人本意就是要取众人的性命。衡山诸人每念及燕牧然和君临帮,无不咬牙切齿。 五岳派另外三个支派也陆陆续续上了衡山,江湖中也来了不少人。“剑出五岳”大会虽然是五岳派内部年轻弟子的一个较剑大会,却并不禁外人参观,是以每次举办都有不少江湖上的人物到访观看。五岳派自是以礼相待,一来可以让众弟子结识江湖朋友,二来也可以让弟子们尽早成就名声。 祝融峰顶,衡山总堂,五岳派各支派已然到齐。 泰山掌教,也就是当代的五岳派总掌门人湛卢召集了入室弟子以上的门人开会,衡山除了伤得过重之人,其余入室弟子及长老都到了会场。这湛卢一身太乙神功已臻化境,在五岳派的五个掌教中,当之无愧的是第一高手,江湖上人称:紫气东来! 湛卢听罢张谦说的与君临帮争斗之事仿佛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他向郭勿用问道:“郭师弟,当时你也在场,你怎么看?” 郭勿用向湛卢拱了拱手,“掌门师兄明鉴,君临帮狼子野心,这一次有备而来,明显就是要覆灭我衡山分支。师弟认为应该马上组织反击,我五岳派数十年来都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了。若是挨了打不还手,那以后咱们还怎么在江湖上混下去,弟子们行走江湖也是脸上无光!” 郭勿用心里对燕牧然亦是恨恨不已,他和张谦的想法是很一致的。 湛卢点点头又向李胜宾问道:“李师弟,弟妹从唐门回来了吗?不知道唐门和峨眉派的纷争解决得怎么样了?” 李胜宾摇了摇头,“还没有回来,不过从内子捎回家的信来看,局势不容乐观,事情似乎有越闹越大的趋势!” 湛卢不再发问,他想了一下说道:“诸位师兄弟,各位有没有想过这些事情的根源是什么?自从秦桧签下了那卖国的条约之后,诸位有没有觉得江湖上似乎开始乱起来了呢?” 会场中诸人一楞,都开始思索起来。湛卢也不再说话,等着众人思考完毕。 丘平还是入室弟子的身份,他远远地坐在外围,听到湛卢的话后心里也动了一下,不也过仅仅是动了一下。这段历史丘平是知道的,不过要如何去面对,丘平却还没有足够的思想准备。 “掌门师兄是不是有什么见解和消息?便请直接说罢,我华山近来消息闭塞,秦贼在金人面前卑恭曲膝是知道的,至于师兄所说的江湖的乱局就没听说过了!”说话的是华山掌教严华。 湛卢点点道:“其实也只是些道听途说,不过结合武林中目前发生的种种迹象,就让我有了一些忧虑。这次请大伙来开会主要就是为了其中一个对本门牵涉重大的传闻。” 湛卢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接着道:“有传闻说,金人在接管了中原地区后,为了防止我大宋反扑,即将对中原文人名士以及武林各门派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清扫,此事我五岳派首当其冲。而且还有消息说,金人不但要扫荡我五岳中人,还在暗地里谋取我镇派秘典《剑道》。咱们五岳派只要人在,门派就在,倒也不虞金人端了那几个山头,不过这《剑道》是剑仙凌祖师亲手所书,是咱们五岳派的象征,若真让那金人抢夺了去,那咱们可就都没面目去见祖师爷了!为了安全起见,我打算将《剑道》请到衡山支派安置,今天请大伙来就是商议此事。” 丘平一听,心中便即暗骂了一声迂腐。这等事情还有什么好商议的,既然在泰山已经不安全了,那这次直接带来就是了,还郑重其事地开什么会。你一个大掌门都跑到衡山来了,泰山上不是正好空虚。万一敌人这个时候将《剑道》夺了去,你再怎么讲形式讲排场,又有什么用了? 果然有人和丘平的想法一样。严华一听之下,腾地就站了起来,“既有此事,这次师兄为何不直接将《剑道》带来?你已离泰山,万一金人趁机强夺,那便如何是好?” 那严华向来不喜欢湛卢做事中规中矩的方式,言语中竟有了质问之意。 湛卢却是丝毫不以为意,“严师弟说得是,不过《剑道》几百年来置于泰山,从未动过。若是为了几句不知真假的流言轻动,岂不是让江湖中的朋友笑话?我也不是没想过先直接带来再说,可是事情终究重大,还是要和众位师兄弟商量一下才好!” 他顿了一下又道:“目前北方地区已经彻底变成了金人的领土,不但咱们,各个门派都在暗自寻找出路。投靠金人者有之,暗自反金者有之,更有甚者,欲打造帮派势力,所图谋者更大。象这君临帮,崛起得如此迅速,近年来招兵买马,显然其志并非只在区区江湖武林这么简单!” 张谦一楞,“师兄的意思难道是说君临帮想造反?他们想在哪里造反,咱们大宋吗?” 湛卢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确定,只是从他们的活动迹象来看,若是有所图谋,则必在我大宋的南方。” 湛卢又道:“金人虽然得了咱们大宋半壁江山,但显然志不在此,不但北方的武林已然混乱,南方却也没好到哪里去!唐门和峨眉派百年交好,岂是那么容易便能起冲突的?此事极不合理,我怀疑这里面也有金人内应的挑拨怂恿。现在咱们没空去管这些事,咱们还是先决定要不要迎回《剑道》罢!君临帮的事情先放一放,等咱们处理好了内部的事情,当然也不能容忍别人欺到头上来而不还手!如今国事败坏,群魔乱舞,咱们既是侠义道,当然也要尽力而为!” 三 剑出五岳1 问过了张谦的意思以后,湛卢还是决定按时召开“剑出五岳”大会。虽然衡山内定的参加剑会的弟子大多受伤,但衡山入室弟子众多,增补上几个也就是了。况且只要有李丘平在,张谦自信这一届剑魁就跑不了去。 对于派里最后决定先开完剑会再回泰山迎接《剑道》,丘平感到很不可思议。迫在眉睫的事不先去处理,偏要先开这什么剑会,当真是不分轻重。在丘平看来,这剑会无疑就是五岳派的一种文化,确实是很重要的。不过非常时期,当有非常手段,一味地循规蹈矩绝非良策。但此时丘平人微言轻,他既没有资格发言,说的话也不会有人重视,丘平唯有在肚子里嘀咕了几句,却是毫无办法。 五岳派众弟子难得齐聚一堂,大家趁这这个机会相互切磋,有说有笑。丘平左右无事,也搀和其中,倒是认识了几个感觉不错的朋友。 这一两天上山的人忽然多了起来,本来以往来五岳派观剑的人大都是派中门人在江湖上结识的好朋友,便是有不素之客,那也是来自周边,向来就不多。 这眼见上山的人越来越多,衡山支派竟然有了迎接不住的架势。吃坐均不在话下,只是要安排这许多人在山顶住宿却是力有未逮。好在衡山本是旅游胜地,山顶上虽然没有了房间,在半山亭处却是甚多。张谦便让丘平索性包下了半山上最大的几家客栈,让给观剑的客人临时居住。至于这个花费嘛,在听过丘平的经历以后,张谦便毫不客气地把这笔帐算到了丘平的头上。 重阳节这天,五岳派一众在行过庄严的祭拜祖师之礼后,便即准备开始剑会。 五岳派剑会的较剑并不同时进行,而是一对一对地比。每次打完之后,派中诸长辈还要评论指点一番,所以进行的时间也比较长,一天下来能打上个七八场也就不错了,不过对于观看者来说时间自然是越长越好。 本来武林中有些少年俊彦曾提出过要参加五岳派的剑会,以寻求指点,不过每次都被派中的主事者婉转拒绝了。要知此时武林中并没有足够规模的较技大会,似五岳派这样的剑会已经是极有影响力的盛会了。无奈五岳派并不肯开放,让不少江湖人士扼腕不已。 丘平听着张铮颇带自豪地介绍着“剑出五岳”大会的影响力,他心中一动,便想起了前世的奥运会。多好的机会啊!但凡习武之人有哪个是不想证明自己实力的,如果举办一个类似奥运一般的全武林的盛会,那它的影响力和声誉可想而知。同时亦可以消除江湖中的许多唳气,前世的奥运不就是有这样的效果吗! 不过要举办这样的盛事,非得有极其强大的号召力不可。否则,只是来了几个三脚猫的角色将什么天下第一刀,天下第一剑的名头夺了去,那可真要贻笑千古了! 丘平正想到出神的时候,忽然听到山路口传来一声报礼声:“东方世家家主,东方渊到!” 五岳派在开剑会的时候,还从来没有报上参观人姓名的习惯,倒不是五岳派架子大,而是从来就没有什么够份量的人物前来参观。便是来了几个武林中颇有声誉的高手,那也是派中人行走江湖时结交的好友。大家本来就熟,自然不会去讲这些虚排场,那武当清玄道长就是典型的例子。 听到这声报礼,不但丘平楞了一下,连五岳派各个领头人都吃了一惊。这东方渊毕竟是一大派首脑,非同小可。五岳派开这样的剑会,还从来没有一个江湖上名门大派的掌门人前来观礼的先例。便是在嵩山召开此会的时候,同在一山的名门少林派也只是派出了一位罗汉堂的首座以示礼节。 东方渊在武林中的地位怕只有湛卢可与其相提并论,那负责接待的衡山弟子很是机灵,问明来人身份后,就毫不犹豫地叫将出来,倒也避免了五岳派失礼的尴尬。 湛卢亲自走下座位来到路前接待,张谦则忙着在较剑场的主要位置安放东方渊的座椅。 湛卢迎上一步,“东方兄怎么有空来了?事先何不通知兄弟一声,失礼,失礼!” 东方渊年约四十,儒巾宽袍,龙行虎步,步履间片尘不起,一派绝顶高手的风范。 众人转头看去,却大都被东方渊身后的一个年轻少女吸引住了目光。那少女本来就美极,她身着一身鹅黄宫装,手持一柄宝剑,更是将大家闺秀的典雅和江湖儿女的飒爽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身。她身上没有其它饰物,唯有颈上挂着一块纯白玉佩,那玉佩白如凝脂,雕成龙凤呈祥图,阳光过处润洁生光,更是将那少女装扮得纯美耀目。 这个少女就是东方素雅,她知道父亲东方渊要到衡山趁五岳派齐聚一堂的时候办些事情之后,便死乞白赖地要随同父亲一道前往。东方渊终究拗不过她的硬磨软求,只好将她带上。 东方素雅知道今年重阳是五岳派聚会的日子,以那李公子的武功,这么重要的聚会,他没理由不到的。她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思念得紧,很想再见一见这位身在昆仑还记得送自己礼物的男子。这一身打扮是她精心准备的,除了翻出了与丘平初次见面的那套衣服,还特地戴上了丘平送的那块玉挂件。 东方素雅早就已经习惯了成为众目之下的焦点,她落落大方地在人群中搜索丘平的身影。几乎只是瞬间,两人的目光就碰到了一块。 东方渊和湛卢寒暄了几句,就进了衡山的演武坪。东方素雅和父亲高了个假,便向丘平这边走来,东方渊却也不去管她。 丘平高兴之余也有些惆怅,方才他用了些精神,在和东方素雅对视的时候,用眼神表达了一些情感,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复。很显然,和那个人的默契在东方素雅的身上没有找到。 “李公子好!,各位五岳派的师兄好!”东方素雅走到丘平等人一处,落落大方地向众人施礼。 “东方小姐好!”众人未想及她会过来此处,东方素雅风采逼人,一众五岳弟子都有点手足无措。 丘平自然是负责将东方素雅介绍给一众同门认识,众人毕竟都是年轻人,初时间略有失态,见东方素雅恬雅而不失大方后,大家就有说有笑地随便起来。众人都是江湖儿女,几句闲扯之后,话题就落到了武学之上。东方世家本就以武学渊博见长,东方素雅家学渊博,谈到武学之道更是如鱼得水,连五岳派各支派的剑法要义也是有极深见解。五岳派一众弟子皆是叹服,他们说笑连连,却是羡煞了旁人。 谈笑了一阵,五岳派的剑会却也开始了,众人便即围向演武坪。 东方素雅跟着丘平看了一阵,不觉气闷起来,“李公子,你也是要代表衡山上场的吧?什么时候上呢?” “嗯,师父让我最后一个上,按这个进度,可能要明后天了!”丘平说道。张谦不欲让丘平过早露面,把他排到了衡山最后一个出场,所以丘平今天并没有上场比剑的任务。 “哦,那公子可以陪我逛逛衡山吗?我看的有点闷了。对了,你送我的这件礼物很贵重,我很喜欢,还没亲口谢谢你呢!”东方素雅压低了声音说话,俏脸微红,煞是可爱。 “呵呵,好啊!在这里我是主人,你是客人。客人有要求,岂能不遵!不过我要先去和师父打个招呼。至于这小小的礼物,那也谈不上什么贵重不贵重,东方家小姐肯赏脸收下,竟然还愿意戴上,在下已经深感荣幸了!” 丘平面带微笑,“对了,咱们也算是朋友了,以后不要你一句公子,我一句小姐的好不好,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叫我丘平,我就叫你素雅可行?” 虽然和东方素雅交往得不多,但丘平还是觉得比较了解这个女孩的。过于调笑的话是绝对不能出口的,大家闺秀受不了这个。普通的亲近话,她应该还是能接受的。 果然,东方素雅虽然面上的红晕又浓了一分,却没有反感羞怯的表示。“公子,哦丘平,那你快去禀告你师父吧,我在这等你。” 丘平向张谦禀报后便带着东方素雅向祝融峰顶奔去,衡山的风景典故他可熟了,带一个小姑娘游玩,那是最得心应手不过的了。五岳派其他弟子早已知道这个师弟和东方素雅是旧识,羡慕之余只是暗叹自己没有运气,但其他的一些年轻人便不做如此想法了。 东方素雅不但通晓武学,而且博览群书,衡山的风景虽然她没有见识过,不过其中典故却比丘平还要来得熟悉。丘平带着她转了几个地方,还没有介绍,她已经先自娓娓道来。丘平赞叹之余,亦感到有一点没面子,他心中一动,带着东方素雅来到雷池。 “这个,是雷池吗?”东方素雅见丘平点了点头便接着道:“据书上说,‘每当峰顶雷霆怒发时,这个青苔满壁的黑黝黝小石池上一定会金蛇乱闪,暴雷炸裂’。丘平,你见过这样的奇观吗?” “当然见过,不然带你来干嘛!你以为书上是胡吹的吗?这可是咱们衡山的奇景!等闲难以看到。”丘平得意洋洋地道。 东方素雅望了望天,叹了一口气,“可惜看不到这样的奇观了!” 丘平嘿嘿一笑,“素雅,看清楚了!” 说罢一拳向雷池轰出。 三 剑出五岳2 东方素雅只听得“砰”地一声大响,然后惊讶的看到一道耀眼的光华由丘平的拳锋闪出,然后窜进了雷池,这道光华在雷池中簌来簌去地乱窜,良久方消。 丘平见东方素雅一付惊讶得快要傻掉的表情,他心中得意,便索性将混元真气运转不休,一拳接一拳不断地向雷池轰去。但见数道光华在雷池中交相闪动,谓为奇观,虽然没有真正的天雷那样壮观,但却足以使东方素雅大开眼界了! “这,这是什么戏法?丘平大哥,这也是武功吗?”东方素雅目不转睛地盯着雷池问道。不自觉间,她的称呼已经由李公子到丘平,而又发展到丘平大哥了。 “当然是武功,这是我新创的一路拳法,名叫霹雳闪华拳!怎么样,还过得去吗?便请素雅点评!”丘平话语间忍不住的得意,同时他心里其实也有点奇怪,自己怎么跟她炫耀起来了? 东方素雅回过神来,“丘平大哥真是不可想象啊!素雅还从未听说过有能发出这么强烈光芒的武功呢!这路拳法难道是由雷电之意变化而来的?大哥的内力可以转化为雷电吗?” 丘平暗赞其果然兰心慧质,“正是,为了这路拳法我可是冒了很大的风险呢!”他于是将如何想到要把雷电之意转化为武功,又把如何在雷池旁以身试电的过程和东方素雅说了一遍。话的内容虽然不多,然而丘平添油加醋,把过程说得离奇复杂,只听得东方素雅时而神往,时而紧张。 “大哥真是既有勇气又有毅力的天才呢!方才大哥说到,是去西域的时候想到要把自然之道融入武学的,大哥的西域之旅素雅也很好奇呢,也可以和我说说吗?”东方素雅已经直接就称呼李丘平为大哥了。她只觉得和丘平在一起很自然也很开心,称呼上的转变也水到渠成般自然地就发生了,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丘平也没有发觉,仿佛一开始二人就是这么称呼的。 “当然可以,不过现在已经中午了,我带你去半山的酒楼吃饭吧,那里有咱们衡山的野味可吃,比山上的招待要好多了,咱们边吃边说。”从西域回来的时候,丘平从刘夏那里支取了一笔钱,如今他是身家丰厚,当然要大尽地主之宜了。 东方素雅自是欣然应允,于是二人便行往衡山半山亭。 丘平带着东方素雅穿林而下,阔处便在林间漫步,林密处二人便施展轻功踏叶而行。那林子一片片的全是绿,长松百十丈,胸径两三围,一株株,一丛丛,绿得骄傲,绿得醉心,绿得沁衣。二人携手踏绿而行,山风过处,衣抉飘扬,仿似神仙中人。 丘平与东方素雅正沉醉于那深山的凉意,扑面的甜香,还有那一片片松涛过后无尽的温柔,不觉间眼前忽地开朗起来,却是已经到了半山的空阔处了。 丘平找了最大的一家酒楼,他本想包下整个二楼雅座,无奈这次上山观剑的人委实太多了一些。大多有些身家的人,都不愿意留在山上接受五岳派的招待,于是这半山处的酒楼生意忽然地就好了起来。丘平二人贪看衡山景色,本来二楼雅座已然订满,好在丘平前日里包下客栈时见过这家酒楼的老板。他正好看见丘平,便即按派了一个靠窗处,能欣赏到山间风景的桌子给二人。 丘平要了一壶衡山云雾茶,点了几个特色野味,二人便又聊将起来。丘平便将在西域的种种见闻,自己如何建设五德园,又如何认识了昆仑派的朋友,以及怎么新创了风云抓等事都毫不隐瞒地向东方素雅一一道来。 丘平本来对这个兰心慧质的女孩就很有好感,经过了半天一起的游玩,便更是显得亲近起来。他话一出口便滔滔不绝,连带方才想到的想举办一个类似奥运的武林盛会也都说了出来。 “嗯,大哥的想法是很好的,你的理念中最紧要的一条就是纯粹以较武为基础,只要是习武之人无论黑白正邪都可以前来较技。大哥的那句话最是精辟了,‘重在参与!’不过举办这样大规模的武林大会却并不是大哥想的那么简单的,大哥你的思考也有些过于理想化。其中有些难处恐怕会超过你的想象。”东方素雅听了丘平关于召开武林大会的设想后亦是极感兴趣,她于是顺着丘平的思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东方素雅端茶泯了一口接着道:“要让全武林,或者说大半的武林中人不分正邪都来参与这个盛会,那么举办这个大会的主人必须有足够的分量,这个人的威信和声望必须要达到一个常人所不能企及的高度才有可能!便是号称当今天下第一高手的无量真人也没有这个号召力。” 东方素雅望着丘平,“大哥,要想让武林中人屏弃正邪,屏弃恩怨地来参与这样的盛会,只有武林中超然于一切之外,而又在正邪两道都享有盛誉的绝顶高手才有资格。天下第一高手,并不是天下第一人。就是当年五岳派的祖师,号称剑仙的凌无尘前辈,也没有达到这样的高度。不过素雅相信大哥终有一天能成为这样的人,便让素雅拭目以待吧!” 丘平本来越听越是赞叹,到听得最后一句,他忽地一窒,差点没把口中的茶喷将出来。自己的本意可不是成为什么天下第一人!正要解释间,忽然听得窗外喧闹起来,言语间不住有剑出五岳,嵩山剑法,衡山剑法等等,似乎是为了剑会在争吵些什么。丘平大感好奇,便不忙解释,向着窗外空地处看去。 只见那空地处有两个年轻人正在争论嵩山剑法与衡山剑法的长短,旁边围了一群人在看热闹,其间有人便帮上一两句腔。一大群人以此二人为中心分成了两个阵营在那里争吵不休,说嵩山剑法高明者有之,说衡山剑法奥妙者亦有之,其中倒也不乏真知灼见。 丘平何等耳力,早将众人言语听得清清楚楚。他听到早上衡山的师兄赢了一阵,亦是颇感欣然。小二早将饭菜送上,二人本来就不饿,便不忙就吃,却听着窗外众人争吵,颇感有趣。 “嵩山剑法狗屁不通,衡山剑法狗屁不通,五岳剑法不通狗屁!”众人正争到酣处,旁边冷冷地传来一句嘲讽。那话音不大却是声声入耳,众人鄂然。 “如此说来,阁下的剑法想是已通狗屁的了。不知道阁下是哪门哪派,学得是哪路剑法?”却是那场中夸赞衡山剑法的年轻人回过神来反言相讥。 只见那人衣衫褴褛,胡子喇碴,看不出多大年纪。他手里拿着一把铁剑盘旋把弄。那把剑没有配剑鞘,锈迹斑斑,到处都是缺口,剑尖处不知道是折了还是怎么的,居然是平的。这个东西只能从造型上勉强才能辨认出是一把剑,说是铁条倒应该才是没什么争议。 那人盘旋着手中的铁剑道:“我的剑法是不是已通狗屁,那是要和狗屁不通的人打过才知道的。至于我哪门哪派,学得是哪路剑法,象你这种这里夸赞狗屁不通剑法的人,那是没有资格问的。” 那年轻人大怒,抽出配剑道:“本事不在嘴上,我配不配,你要有种就来试试罢!” 那人斜着眼睛看着他,“我的剑本来是想在这什么‘剑出五岳’上开开斋的,可惜那五岳派的一干人知道老子的厉害,生怕丢了那个什么剑魁的称号太没面子,硬是不让老子过过瘾。比剑就罢了,老子看在五岳派那几个老头子的份上还可以手下稍稍留点情。在这里的话,老子手里这东西可是杀人的玩意,你可得想好了。” “我手里的剑可也是用来杀人的,你若害怕便滚吧,不要在这里找借口了!”那年轻人丝毫不知畏惧。看这人手里的那破烂东西,说什么杀人的玩意,真真是可笑之极。 他却不知江湖上又哪里会有什么可笑的东西,这人敢在衡山公然侮辱五岳派,不是疯子,就是高手,丘平脸上早就现出了凝重之色。 “好,好,好!那你就来受死吧,黄泉路上可别怪我没打过招呼。”那人左手托着剑身,右手按住剑柄,他虽然低垂着头,站得松松跨跨,但一股浓重的杀气却不可掩饰地向四周弥散开来。周围众人感应到了这股可怕的杀气,都远远地避了开去。 这分明是手上沾染过了无数鲜血的人才能发出的气机,那年轻人心中已然有了退意,不过此时骑虎难下,话已出口,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临阵退缩。 东方素雅打了个寒颤,忽然对丘平道:“大哥快阻止他,这个人使的是杀手集的天煞剑,他一出手那年轻人就没命的了!” 丘平正有这种感觉,听了东方素雅的话后马上就站起身来,直接从窗口跳到了场地中,“且慢动手!” 三 剑出五岳3 丘平来到空地处,先是抱拳向众人施了一礼,然后对那年轻人道:“这位兄弟请了,在下是衡山弟子,这位先生既然是说我五岳派的剑法不入流,当然要由我五岳弟子来接下这一场,不知兄弟可肯让在下一阵否?” 那年轻人本来已有怯意,听丘平如此说法自然是求之不得,“这位少侠客气了,似此等狂妄之徒,不敢在山上作势,却跑到这里来捣乱,本来想替贵派打发了的,少侠既是衡山高足,在下自然是客随主便!” 众人见有衡山弟子出头都兴奋起来,丘平虽然年纪不大,众人却也没敢小看于他。适才他穿窗而出的一式轻身功夫极是漂亮,众人受那持破铁剑之人的杀气所逼,虽然没有喝出彩来,不过他们这点眼光还是有的,此人明显是五岳弟子中的佼佼者。眼看一场好戏即将上演,叫他们如何不兴奋。 东方素雅从酒楼走出,轻轻地对丘平道:“这个人摆出的姿势似乎是杀手集的天煞剑式,这天煞剑据说是《灭道十三卷》中《七杀卷》中所记载的绝技,极是凶厉狠毒,往往一招之间既见生死,大哥切不可大意了!” “居然知道《灭道十三卷》,小丫头是何人门下?”那人摆出天煞剑起手式后,本来一直垂着头,听到东方素雅说的话后将头抬了起来,两道仿佛要将人看透的眼光在东方素雅身上上下巡视。 东方素雅很不喜欢他的目光,那目光好象穿透了她的衣服,让她很不舒服。她躲到丘平身后,“大哥,这个人很讨厌!” 丘平按住剑柄道:“衡山李丘平这厢有礼,阁下要报一下来头吗?不用的话,便可以出手了。” 丘平本来想做个和事佬算了,但此人唐突佳人,倒是不能让他好过了。天煞剑他没听过,但杀手集他是知道的。杀手集是武林中最神秘的组织之一,这个组织的人都是杀手那是没什么疑问的了,不过这些杀手和其他杀手有一点不同,那就是他们杀人都是明杀,他们杀人前通常会向目标说明,然后堂堂正正地将其杀死,而这也充分证明了杀手集的实力。杀手本来是江湖中最忌讳的职业,但他们虽然收钱杀人,却不是什么人都肯杀,也没听过什么大有声望的人死在他们手上,这也是杀手集没有在江湖上引起公愤的原因。 丘平对杀手集的印象其实是好感多一点,他觉得那是一群很自在,很张扬的人。东方素雅在楼上说到这人是杀手集的人时,他甚至还想过要去和他结识一番。不过现在此人冒犯了佳人,情况自然又不同了。 “你就是李丘平?五德园里的人说的‘公子’就是你?”那人听到丘平子报家门后,杀气猛地一盛。 丘平暗自警惕,点点头道:“正是,阁下对丘平的事如此清楚,莫非就是来杀在下的?” “正是,杀手集谈辑受人所托前来取公子的性命,不过与五岳派的高手较量一下剑法却也是谈某心中之愿。公子神采飞扬,显然是五岳派的高手,早上见的那几场不过是儿戏而已,能与公子过招亦能满足谈某的心愿。公子便请小心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公子切勿留手,在下只是个杀手,杀了我,杀手集亦绝不会前来报复,也不会再派第二个人找公子。”这谈辑本来嚣张之极,见了丘平后却莫名其妙地客气起来。 丘平一楞,这谈辑一说到五德园,丘平便已经猜到此人来衡山的目标就是自己,否则自己又不出名,哪有这么无聊的人来打听自己的背景。更何况这个人本来就是个杀手,丘平知道所谓的杀手,那是绝对不会去做些无聊的事的。他所没有料到的是谈辑说话的口气,此人将生命看得极淡,不但别人的,连自己的命似乎也是毫不在乎。 “既如此那便请吧!”丘平摇摇头便抽出配剑。 谈辑不再说话,又恢复了初时间的动作,他身上的杀气愈发浓烈起来。丘平见他头也不抬,心中一动。此人的武功竟然练到了这样的境界了么,光凭感应就可以知道对手的攻击来路? 丘平决定一试,此人口口声声说衡山剑法狗屁不通,倒是不好使其他武功了。丘平手腕一抖,混元功到处,漫天的剑光如雨点般向谈辑罩去,正是那招云光千幻。 如今的李丘平可不是初出茅庐的那个李丘平了,他不但将混元功练到了第七重,对于武道的理解也已经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同样的一招云光千幻使出来,以前是华而不实,无一实招,仅能起到惑敌的作用,真正的高手一看就知。如今则是虚虚实实,似乎每一道剑光都带着杀机,而丘平也确有能力将其中任何一式虚影化做实招。 场中四周都是些识货的人,见丘平剑术精湛,顿时彩声四起。众人大都恼恨这谈辑出言不逊,便寻思着在其败阵后如何奚落于他。 谈辑不闪不避,右手一紧,铁剑挑起,第一招便即抢攻,竟不理睬对方来招,剑尖直刺他丹田要穴,出手之凌厉猛悍,直是匪夷所思。 说到速度,天下间也未必就有人快过了李丘平,说抢攻,那正是衡山剑法的根本要义。但这谈辑似乎根本不在乎生死,明见李丘平出手比他快,招式比他精,他硬是以命搏命,好象认为丘平的剑即使刺伤了他,他也能在同时杀了丘平一样。 “天煞剑没什么出奇的啊!”丘平心想。“自己每一剑上都附有厚重的真气,只要伤到此人,他必定就会立即失去战斗力,这可不是莽汉搏命,你捅我一刀,我忍着痛也能捅还一刀。” 丘平先是轻轻一侧,毫不犹豫地就将虚招化实,真气贯于剑尖,便欲在一招间拿下此人。至于是否就这么杀了他,丘平还没有这么果决,却没有看到场边东方素雅正一脸焦急的神情。 瞬间谈辑便已中剑,场中诸人正要喝彩的当口,谈辑却并没有象丘平想的那样倒地,相反谈辑身上七八处剑伤似乎激发了他的某种潜力,那把铁锈斑斑的破剑不但没有失去力量,反而突然加快了速度直挑丘平的咽喉。 此时丘平身法剑招已然使到尽处,再想避让或者回剑格挡已是不及。那谈辑的剑上带着浓重的杀气,在丘平眼中却是深深的嘲讽,丘平想起了战前谈辑说的话。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对吗?” 李丘平从心底里涌起一股愤怒的情绪,不是对谈辑,而是对他的剑法。现在他知道这天煞剑的奥秘了,天煞剑其实并不是一路剑法,而是一种心法,这是一种借着敌人的伤害而激发人体潜能的心法。丘平估计,就算自己下狠手刺中了他的要害,他也不会即死,说不定反而会有更加快猛的反扑。所谓的天煞,其实是先伤己,后伤敌,难怪此前谈辑有那么一番说辞。创造这天煞剑的人委实可恨,他实际上是将生命践踏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无论是敌人的,或是自己的。 李丘平一声暴喝,左手提起,猛地一拳轰在那破剑的剑身。只听一声闷响后,光芒起处,那剑竟然被李丘平一拳轰得粉碎。众人转眼看去,只见那谈辑眼耳口鼻中都流出血来,显是已经气绝。他脸上淡淡地露出了一丝笑意,李丘平虽然赢了,但终究没有在剑上胜过了他。 丘平轻抚颈间,那里有一点细细的白痕。武林中当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他又由死到生地走了一遭,看来无论将武功练到了何种地步,都始终不能小看了天下的英雄。丘平本来不想杀这个人,更不愿意在东方素雅眼前杀人,不过这人终究还是死了,却不知应该算是自己杀的还是他自杀的。 丘平收起无谓地情绪便带着东方素雅向山脚行去,虽然还没有吃饭,但在这里如何还能吃得下去。至于谈辑的尸体,自然有衡山中人打理,江湖争斗死上几个人,官府是不会管的。 莫名其妙地杀了个人,丘平心情大坏,到山脚勉强吃了一顿饭,便又与东方素雅去游览其他山峰。二人的轻身功夫都到了不滞于任何山麓的地步,衡山诸峰又并不险峻,二人倒是颇感畅快,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对了素雅,那《灭道十三卷》是什么门派的武功?那天煞剑当真邪门的紧!”丘平与东方素雅边走边聊,不一阵就又说到了武学上来。 “《灭道十三卷》是历代邪派武功的总称。据传,西汉时武风极盛,高手倍出。当时有一位邪派异人统一了黑道与邪道,总览当时黑道与邪道所有的武功秘典,他花了三十年的功夫编成了这《灭道十三卷》。据说,当时他已经天下无敌,但是其人编写完《灭道十三卷》后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性情大变,居然要求手下各个门派改邪归正。他手下各人口头上自是不敢违抗,却暗地里计划反他。终于在一天,众人先是在其饮食中下毒,然后群起而攻之。哪知这位异人的修为却其实已经到了诸邪不侵的地步,《灭道十三卷》本来就又有一卷是专门讲用毒之法的。这位异人虽然将反他的人尽行诛杀,却也心灰意冷,从此避世隐居,未再现于人间。不过也有说法是,他虽然诛杀了一众手下,自己却也受了极重的伤,无力再行约束门人。” 东方素雅歇了口气接着道:“这位异人离开后却没有带走那《灭道十三卷》。他人一走,手下立即分崩离析,《灭道十三卷》顾名思义,一共有十三卷不同类型的武学,这异人离开后,便既被手下众人你争我夺地瓜分了。得了这些经书的人绝大部分仍然保持在了黑道阵营,只有极少数人遵从了这异人的志愿转为了正道。那岭南温家就是以一部《万毒卷》,开创了温家数百年的基业。” 丘平心中一动,称赞道:“素雅真是好见识,有一种武功名唤‘阴魂不散’,是不是也出自这《灭道十三卷》呢?” 东方素雅神情郑重,“正是,‘阴魂不散’出自《灭道十三卷》中的《幽冥卷》,是极其可怕的武功,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了。大哥见过这种功夫吗?” “是的我见过,那确实是很可怕的功夫,那个人是君临帮六合堂的总堂主燕牧然。”丘平点点头道。 二人边走边聊,不觉天色已渐渐暗将下来,丘平便带着东方素雅往祝融峰回去。反正明天丘平也没有任务,二人还可以尽情游玩。 “素雅妹妹见识如此渊博,不知道对黄山派的万流归宗剑法了解多少?”丘平前日里与风雨八棍过招后颇有所悟,闲下思索时却总有种种滞碍,不由得便又想起黄山剑法的融通之道来,当时仅是领悟了少许便让自己获益良多,此次悟剑又遇到滞碍,便第一个想起这路武功。 东方素雅正要说话间,忽然山上奔下来一个胖胖的少年,口中喊道:“可找到你了,李师兄,掌门人和掌教都在找你,说是让你马上去山顶试剑堂!” 三 剑出五岳4 来人名唤小胖,小李丘平一岁,是与丘平一期进的衡山,现在还是师授弟子。他虽然练武很刻苦,但一身肥肉却总也减不下来,众师兄弟于是便将小胖这个外号一直叫了下来,本来的名字反而没有几个人记得了。 李丘平便拜托小胖照顾东方素雅,自己则加快脚步直奔山顶。 进得试剑堂,只见除了五位掌教,父亲李胜宾竟然也在座。 李丘平向众人拜下,“听师弟说,掌门师伯和师父都在找我?” “嗯,听你师父和你父亲说,你已经将混元功练到了第七重,是真的吗?”湛卢问道。 “是,掌门师伯。” 丘平暗自嘀咕,难道是要升自己做长老?可是自己还没夺下剑魁啊,自己倒是不太在乎这个名头的,不过衡山上下对这个都看得很重。尤其是师父张谦,他怎么可能在自己还没有拿下剑魁的头衔之前就让自己进升长老,要知道长老无论年龄大小都是不能再参加剑会的,否则那就是明明地以大欺小了! 湛卢哪里知道丘平心里在转什么念头,他站起身来道:“你我对上一掌试试,用全力,不要留手。” “这个............” 丘平知道掌门人是要试自己的内功,不过自混元功第七重练成以来,他还没有对着一个人全力出手的先例。其实丘平只有在练功的时候,有时会全力出手,平常对敌基本上都是以招式境界取胜,硬拼内力他还真是不太习惯。就是白天用霹雳拳击毙那谈辑,生死之间也没有用上全力。他心下筹措,便犹豫起来。 “臭小子,掌门人何等功力,要你出全力,你就出全力好了,莫非你还认为能伤到掌门不成!”李胜宾笑骂道。 李丘平猛地一醒,是了,掌门人湛卢的武功号称五岳派之冠,他又深知混元功的底细,岂能为自己所伤,自己怎么忽然变得迂腐了。 李丘平不再说话,将混元功提到极限,呼地一掌向湛卢打出。湛卢右手一翻,眼中泛过一抹紫光,掌心精芒流转,硬生生地接下了丘平这一掌。 只听一声闷响,李丘平禁不住手掌上传来的大力,蹬,蹬,蹬地连退了三步。 湛卢亦是上身一晃,他脸上禁不住地涌起一股喜色,“确实是地道的第七重混元功,我五岳派得天佑护啊!张师弟,李师弟,恭喜了!” 张谦早笑得开了,“同喜,同喜,怎么样诸位,在下没有说大话吧!呵呵。” 其余几个掌教亦是面带喜色,纷纷向张谦和李胜宾道贺。 丘平却没去听他们说话,心道:“混元功还真是不适合取敌制胜呢!方才要是用风云抓或者霹雳拳的内力心法,自己还真是未必会退这三步!这混元真气包罗万象,本身却是威力不大,难怪师父以前说就是将其练到第七重,也仅仅只能自保而不能进入绝顶高手的行列,看来就是这个原因了。” “丘平,方才试你的功夫是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本来怕你难以担当,现在看起来应该是没有问题了!”湛卢笑着对丘平道。 “不敢,掌门人有事便请只管吩咐!” 湛卢于是将原因向丘平一一道出。 原来,东方渊此次上山找五岳派也是为了江湖上纷乱的局面而来。那与东方世家作对的水盟有了正式的名称,叫四海盟。四海盟掌握了长江,黄河,洞庭湖,翻阳湖等几乎所有的水道帮派。其势力之盛,几乎已不在君临帮之下,太湖水匪只不过是其中小小的一个分支而已。东方世家近来与之争斗间,偶然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四海盟居然有投靠金人的迹象! 要知此时的四海盟不是什么小门小派,而是几乎控制了天下水道的强大势力,若是金人攻宋,而其里应外合的话,产生的破坏力用脚指头都想得出来。东方世家自保有余,要铲除这股强大的势力实有所不能,于是东方渊亲上衡山,欲与五岳派中人商议结盟,共同灭了这四海盟。 本来就这个事还不足以让五岳派的各位掌教着急,但是东方渊在路上的时候又截获了一封四海盟送给金人的书信,信中的内容竟然全都是关于五岳派剑会的。信中之意就是五岳派诸高手大都聚在南岳,要抢夺《剑道》正当其时。 这封信就确实将各个掌教震撼住了,湛卢本来就对大家说过了这么一件事,而且打算在开完会以后就去迎回《剑道》。哪知这个传闻居然是真的,这四海盟未必就只发了这一封书信,事情已经颇为紧急,要是那金人高手大举杀上泰山,那《剑道》恐怕真将不保。 众人心急如焚,但剑会已经开始,这个时候停下已经来不及了。于是,张谦便说出了李丘平的修为,并建议由李丘平一个人在一天内接受剩余所有弟子的逐个挑战,直接将这次的剑会结束。他固然也是心急《剑道》的安全,但让丘平以最华彩的方式夺下剑魁亦是他心中所渴望的。以丘平现在的年龄将武功练到这个地步,纵观五岳派的历史,只此一人而已! 于是便有了此次试剑堂中试李丘平的事件发生了。湛卢试过丘平内功以后,对张谦所说的,关于丘平剑法的造诣亦是深信不疑。 “丘平,咱们只能给你一天时间,一天之内要打败二十几个师兄,你不能手软,不要让哪个师兄在你手上走过二十招。否则,一来时间不够,二来你的体力也不一定能坚持,切记,切记!” 湛卢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师侄有点婆妈,做事不够狠辣。侠义中人,这样做事本来没错,但关键时候,容不得再讲什么面子了,虽然明天的剑会中有两个人是湛卢的亲传弟子,他却也不想丘平多让几招照顾面子。 湛卢只怕丘平行事犹豫耽误了大事,不断叮嘱他要果决,却忘了因为行事迂腐而造成这种形式的正是他自己! “剑出五岳”大会第二天,擂台边早已站满了前来观剑的人。 衡山见来观剑的人多,便临时搭起了一个擂台,方便众人观看。擂台东边设置了一个稍高的木台,上面坐着五岳派的五位掌教以及东方渊,武当清玄道长等人。西边也有个木台,五岳派的其余长老,以及东方素雅等人就坐在这里。 旭日方升,山顶还有薄雾披身。 场地上众人各怀心思,却都希望比试快点开始。丘平果然第一个出场,他身着青衫,背悬长剑,一个箭步跳上擂台。他只是静静地往擂台上一站,场中众人仿佛有一种错觉,这个少年好象已经和那阳光薄雾融为一体,他就是那最耀眼的一抹阳光,他也是那最飘忽的一团浓雾,似真如幻。 东方渊动容道:“这个少年是哪位高人的弟子,似乎已经有贵派长老的实力了?” 张谦禁不住得意,“东方兄谬赞了,小徒李丘平,等会还要请东方兄品评一二!” “李丘平?他就是李丘平?五德园的李公子?”东方渊听刘夏说过丘平是衡山弟子,他以齐家为参照,浑没想过这个李公子竟然也会是一个武林高手。 “什么五德园?”湛卢问道。 “此事掌门师兄请容后再禀,咱们先行观剑吧!” 众人说话间,擂台上已经打将起来。丘平得了众长辈的授意,除了内力上有所控制外,在剑法上却是毫不留情。本来湛卢的意思是要他以强横的内力取胜,越快越好。但丘平却不愿意这么做,即便是衡山剑法,他也有信心没有哪个师兄能接下他二十招! 果然,对面的华山派弟子分不清丘平剑法的虚实真幻,欲要紧守门户却也不得其法,没到二十招就被丘平瞅了个破绽,在衣服上刺了个小窟窿。擂台周围彩声雷动,那天在半山上见过丘平的人更是喊得卖力,好象他们早就与丘平相熟一般。 李丘平赢了一场后却并不走下擂台,对着湛卢这边的高台行了一礼道:“各位师叔伯,各位前辈,丘平行有余力,想接着和师兄们切磋,请掌门师伯应允!” 湛卢还没有说话,擂台边上人群早就喊开了,“同意,同意!” 湛卢心中暗喜,点点头道:“好!你既有此意,那便请监技长老安排好了!”湛卢的话语声并不大,却远远的传了开来,将场地中嘈杂的声音都压了下去。众人受了这一压,忽然便说不出话来,场地中顿时安静下来。 周全早已得到湛卢和张谦的授意,他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其实早就乐开了花。李丘平也是他亲眼看着成长起来的,他对这个衡山不世出的天才,早就充满了期待。现在湛卢和张谦做出这样的决定,一来是形式所迫。二来也确实有一定的把握。让李丘平以最华彩的方式拿下剑魁,足以将让衡山在五岳派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恒山弟子单远上!”周全喝道。 未及二十招,单远败下阵来。 “泰山弟子司徒轩上!”周全喝道。 十七招,司徒轩败下阵来。 “嵩山弟子常越上!”周全喝道。 十五招,常越败下阵来。 李丘平越打越是心中雀跃,五岳剑法,同气连枝,虽然对手不是什么顶级的高手,但丘平从来就没有打得这么顺畅过。对手的剑招似乎都是似曾相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在他的心中流动,那好象就是,在与众师兄弟的较量中,有一扇门正在被缓缓推开。 李丘平已经不记得打了几场了,只知道心中的剑意愈来愈盛,他觉得自己似乎离什么紧要的东西也越来越近,只要再打上几场就能将这丝灵感抓在手中了! “泰山弟子张定坤上!”周全喝道。 这次却没有人再走上擂台了,“李师弟剑法卓绝,定坤知道不是对手,就此认输,还请长老成全定坤藏拙之意!”擂台边上一个负剑青年向周全行礼道。 李丘平越战越强,五岳众弟子都看在眼里,方才对那个华山的同门竟然只是用了三招就解决了问题,虽然有可能那华山弟子可能要稍弱一点,但众弟子都心中有数,自己上了也绝撑不过二十招去,这又不是私下里切磋,旁边那么多人看着,让众人如何还愿意出手! 接下来,余下的弟子纷纷表示认输,不愿再与丘平过招。周全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要知道在五岳派的剑会,中类似丘平这样技高数筹的弟子也不是没有出现过,但还从来没有开不战而认输的先例,须知这是自己人的切磋,绝无受到伤害的可能,不战而认输实是没有必要。 周全不知道是否要强行命令众弟子上场,这边丘平却急了。他正好到了关键时候,脑中胸中憋着无尽的剑意,若是再打下去,可能会有重大突破,但若是就此打住,丘平觉得似有很大的不妥。 李丘平的感觉一点也没错,武道修炼如逆水行舟,丘平练武与其他人不同,自他遇到那无名高僧之日起,他就不自觉地走上了那人所说的南宗“顿悟”之道。他的进步主要就重在一个悟字上。无论战歌剑,风云抓还是霹雳拳,都是这么来的。就象上次他领悟霹雳拳一样,如果有机会而放过,对他的修行实是有不可估量的伤害。 “在下五岳弟子李丘平,在场诸位若有兴趣与在下切磋,在下无尽欢迎!” 李丘平只求一战,他也顾不得师长们的反应了,既然同门不肯再与自己较技,那么索性就向围观的人群挑战好了,想来总是有些高手隐藏于其中的。 李丘平战意激昂,身上一袭青衫无风自动,仿佛站在烈风之中。众人受其气势所逼,竟是无人接言。 四 困堡玄机1 张谦回过神来,这不是计划内的事啊!正欲张口喝住李丘平,一只手按在了他的手臂上,张谦回头看去,只见按住自己的却是湛卢。他冲张谦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良久,无人肯上擂台,李丘平的衣服渐渐象充了气一样地鼓荡起来,他必须要宣泄,这一剑便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李丘平大失所望间,奋起一剑向身前空地斩出。普通人没有发现,但是湛卢,东方渊,李胜宾等人则隐约地看到,随着丘平斩出的轨迹,那空气明显有变形的模样,仿佛被撕裂开来,那股犀利的无形劲风就这么轻易地破开擂台没入地面不见。 那擂台无声无息地忽然摇晃起来,然后轰然倒塌。众人忙不迭地避开,场中只余一个拿着个空剑柄的李丘平,那把新买的佩剑受他的内力激荡,在他斩出那一剑的时候就已经寸寸碎断了! “难道是?” “哎!”东方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湛卢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可惜啊!自己虽然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却还是没能果断地让手下弟子继续同丘平对练,哪怕是自己亲自出手也好啊!那分明就是《剑道》中所记载的无形剑气!李丘平居然在擂台上顿悟了,只可惜在没有对手的情况下空放了这一剑。 这样一来,丘平其实只不过是宣泄了那本来可以让他得窥上乘剑道的剑意,虽然宣泄之后不会让他的境界有所倒退,却也没有在这绝佳的机会中得到任何好处。现在要让他再施展出这么一剑,那恐怕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湛卢深吸了一口气,用带着歉意的眼光看了看丘平。算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既然错过了,后悔也没有用。现在要紧的是赶紧结束这里的事物,回泰山保护《剑道》才是正理。 湛卢站起身道:“既然没有人再行挑战李丘平,那我就在这里宣布,本届‘剑出五岳’的剑魁为衡山的李丘平!李丘平的修为大家都看到了,我同时提议免去他的测试,直接成为五岳派新进长老,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什么意见?” 众人自然是没有意见,被打败的弟子更是嘘了口气,既然是被长老高手打败的,那也就没什么可丢人的了。 湛卢取出一柄连鞘长剑递给丘平道:“这个是给本次夺得剑魁弟子的奖励,你看看合不合用。” 丘平抽出宝剑,只见那剑打造得中规中矩,入眼的第一感觉就是“亮”,整个剑身被打磨得极是光亮,宛如一澜秋水。丘平手腕一抖,那剑身光芒流动,好似活物一般。 “好剑!”丘平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剑,不由衷心赞道。 “剑名‘流水’,是我五岳派前辈留下的利器。望你仗此剑行侠仗义,勿要辜负了前辈的这把好剑!”湛卢现在也很是欣赏这个衡山的弟子,不由得敦敦教诲起来。 “是,掌门师伯!” 剑会既散,五岳派诸高手便出发前往泰山。衡山现在已经是五岳派的根本,除了张谦和众人同行外,就只去了李丘平一个长老。这还是湛卢的意思,他想亲自指点丘平一些关于《剑道》中的技艺,倒并不是为了多拉上一个高手。 肖元义有伤在身,张谦便将衡山诸般事物交给了李胜宾打理。湛卢和东方渊约好,等迎回了《剑道》再与东方家共商大事。李丘平便也和东方素雅道别,二人年轻,虽然都有些心思,却也还没到依依难离的地步。 交代好一切,五岳派中人便下山而去。路过家门,丘平就回到家里叮嘱了武山几句,顺便又带上了谢琅托付的包裹,想着能不能顺便去一趟扬州。 不几日,众人进入湖北地界。这天正赶路间,忽然听见前方一道响箭声传来。那响箭在天上爆散开来,化作九个耀眼的光点,按九宫方位排列。 湛卢脸色一变,“快,咱们快去看看!” 来到地头,只见十数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正在围攻三个年轻人,那三个年轻人武功不低,但却遍体鳞伤。 湛卢重重地一哼,将手一挥,众弟子便冲上前去解救这三个年轻人。那十余人的武功并不强,显然这三个人的伤不是这些人留下的。不一阵,蒙面人败走。众弟子欲追,却被湛卢喝住。 丘平见几个掌教的脸色愈加凝重,不由纳闷起来。须知,五岳派高手大多在此,便是那君临帮来袭,亦是讨不了好去,几位师长和长老何须如此郑重? “我是五岳派的湛卢,你们可是天机堡的人?为何如此身受如此重伤?”湛卢一边指示弟子们给这三人清洗创口敷上金创药,一边发问。 三人一听之下,马上跪倒在湛卢面前,泣不成声,“湛前辈,天机堡此时已危如累卵,请前辈看在武林一脉的份上施以援手,天机堡上下同感大德!” 湛卢摆摆手道:“不要急,你们慢慢说,说清楚!天机堡有难,我五岳派当然不会坐视!” 三人谢过后,便将事情原委说将出来。 天机堡是武林七大世家之一,宫家的居住地。这宫家并不以武功见长,之所以能挤身七大家之一,是因为他们善于制造机关巧器,神兵宝剑。天下间如果选出十把最好的兵刃,至少有四件是出自宫家。无论黑白两道,所有的大帮大派的各种高级响箭,全部都是来自宫家制造。凭着这些个技能,宫家向来就是武林中最吃得开的门派。他们从来不得罪江湖上的人,黑白两道都是一碗水平端,江湖上也没有哪个门派会蠢得与宫家结仇,那和驳了全武林的面子没什么区别! 自大宋朝廷签下了割地的条约后,中原大地上的金人高手忽然就多了起来,也不断地有金人的军队到处巡逻。宫家知道北方已不可久留,无奈偌大一个世家想要搬迁,却不是件容易的事。前些天,不知道从哪里忽然来了一大群黑衣蒙面的高手,将天机堡重重围困。堡中派出人去和他们交涉,这群人却是毫不理睬,见人就杀。 好在天机堡内机关重重,是宫家数百年制作机关消息精华的沉淀,这些蒙面人硬闯了几次,丢下了十余具尸体后便不再攻击内堡,只是拦杀堡中派出之人。宫家没有办法,一次派出了十余名精锐弟子,向各个方向突围,想来只要有一个弟子逃得大难,必就能给天机堡带来江湖朋友的支援。 湛卢听完后甚感为难,这三个人一路被人追杀,出来已经有十余天了,那天机堡的危机可想而知。但五岳派自己也面临着重大危机,不可不救,若是分散人手,则只怕两边都讨不了好。 湛卢沉吟再三,“我五岳派正好有要紧事急待处理!这样吧,武当派离此不远,我派出一些弟子,与你们三人一道前往武当求援,再派一个长老去天机堡打探情况,等我们办完要事,马上回头再支援天机堡。” 天机堡三人虽然心有不满,却也没有办法,只好依湛卢所言前往武当。 湛卢要派去天机堡的人正是李丘平,他交代了一些紧急的联络方式后,似乎有点犹豫,“丘平,现在江湖大乱,此去切不可轻易信人。嗯,小心少林和尚!” 李丘平鄂然。 洛阳古都,北邻邙山,天机堡就在邙山之下,遥遥相对着赫赫有名的金谷园遗迹。河山变迁,一代名府金谷园,早已成留给后人凭吊的陈迹,但天机堡,如是气象万千,矗立在芒山之下的绿涛平原之上。 红砖围墙圈绕的一片庄院,至少有百亩大小。外面看,可见雕楼飞檐,也可见绿树红花。天机堡,不但庭院广大,楼阁重重,也有园林之胜。 外堡植有不少松、竹、花树、翠竹成行,夏天还有数十种红白奇花,盛放其间。只要到天机堡外,就给人一种舒畅、清雅的感觉。 李丘平不忙进堡,既然天机堡被围已久,那堡中说不定缺少粮食等物品。现在不知道除了自己还有什么人前来援救,若是堡中真无存粮,自己贸然进去,只能是给宫家增添负担而已。这天机堡既然是百年经营,机关重重,若不是内部缺少日用资源,那宫家主事者何必如此着急。 李丘平远远地观察,早就看到了那堡外黑影处处,确实已经被包围。这些人在明处,自己在暗处,丘平本来想索性就直接大开杀戒,不过时常巡逻而至的金人骑兵让他收起了这个心思,军队可不是说笑的,这里毕竟已经是金人的国土,金人一有异动就可以聚集大量的兵丁,到时候麻烦就更大了。 丘平还是决定先想办法和堡内的人取得联系。 四 困堡玄机2 包围天机堡的人似乎并不理睬有人进入其中,李丘平已经看见好几拨人,三三两两地进入了堡中。只要来人不主动挑战,外围的这些人便一概不理。不过进去后要想再出来,那就不太可能了,这些人便会全力狙杀。 入堡之人不乏高手,但要是想再从天机堡脱困,立即便会遭到外围中更多的高手围攻,结局只能是或者退回堡中,或者惨死当场。李丘平虽然有心救援他们,但是心中转过一个念头,便自生生忍住。何况,外围的这群人中有几个人隐隐让丘平感觉到了超强高手的气势。 思来想去,终究没有什么好办法,金人的骑兵时隐时现,李丘平的心里有一种大不妙的感觉。 这天,丘平又看到十余人进入了天机堡,那是武当派中人。这群人并没有穿道袍的在内,丘平之所以能断定是武当派中人,是因为里面有两个熟人,清玄道长以及在姑苏齐家见过的方昌宗。 武当派入堡后的第二天就发生了一场大战,天机堡看样子是集中了来援的江湖好手包括武当派,欲强行冲破包围。这一战让丘平看到了外围敌人的强悍,清玄道长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对上君临帮的燕牧然都有得一拼,但是包围天机堡的这伙人象他这种级数的人物居然不下十余位,而且还有几个似乎更强的高手并未出手。这一战果然又是以天机堡惨败而告终,不但没有一个人脱困突围,反而又折损了大半人手。 外围诸人对堡中战死的尸身却还算尊重,任由天机堡派人拖回埋葬。 是哪里来的如此强横的实力? 天机堡中。 宫良羽已是愁眉不展,天机堡自建成以来,从未面临如此重大的危机。被困已近旬月,虽然来援的江湖朋友不少,现在连武当派都已经派人来了。可是危机却越来越大。堡中存粮已然告殆,外围不知是些什么人,竟然连武当派一众也是无法突围。 眼看来援的人是越来越多,却都是空手而至,来了却又冲不出去,他们非但没有帮到天机堡,反而给天机堡增添了负担。宫良羽越想越是难受,宫家百年基业,当真要断送在自己手里了吗? “爹爹,家丁刚刚在外堡捡到这封信,您看看!”说话的是宫良羽的女儿宫琳琅。 宫家人丁本就不旺,到了宫良羽这一代更是凋零。宫良羽年方四十才得了这么一个女儿,前年才又生了一个儿子,却是个畸形儿。好在宫琳琅虽然只有十五,却是聪明睿智,对于宫家制器之法已然得其真髓,不但已将原有之技巧学成了十之八九,对于各种方法还屡有创新。宫良羽常叹,以宫琳琅的才情,若是身为男儿,定能将宫家的名声推到一个无以复加的高度。 宫良羽接过宫琳琅递过来的书信。那信卷捆在一支箭上,想是送信人以劲箭送入堡中,取下一看,信封上书有“宫家家主亲启”字样。宫良羽精神一振,若是能与外面的人互通消息,那么就可以将堡中困境详细道出,省得来人尽是孑然一身入堡,不但毫无用处,反而消耗堡中所余不多的粮食。 撕开火漆,只见信上写道: “五岳派弟子李丘平,奉师命前来拜庄,见贼势强,乃未贸然入堡,欲与贵堡联络,又恐难以取信。前日见武当诸贤入堡,乃发此信于宫前辈,武当诸贤中清玄道长及方昌宗师兄识得在下,丘平籍籍无名,想来不至有人冒充,便请宫前辈详查。” “天机堡被困旬月,不知食水之物可充足否?今夜子时,丘平将在正东施放五岳派响箭,请宫前辈在正西方将消息传出,如此这般..............” 夜里,李丘平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装静静地站在天机堡的正西方。计划里实在是有一些变数,丘平孤身一人,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施放五岳派的响箭是为了进一步取信于天机堡中人。不然,堡中岂能因一封来历奇特的书信就泄露虚实。 放出响箭势必会引来外围的敌对高手,李丘平虽然并无惧意,却如何还能收到堡中传来的讯息,无奈下只能在响箭上到手脚。这响箭设计巧妙,只要拔掉尾部的引线便可施放,类似于前世手榴弹的施放方式。丘平拆了一支响箭,然后做了几次试验,终于找到了利用引线燃烧的法子,可以自动定时地让那响箭自己施放。 李丘平将一支响箭置于正东方,将一切安置妥当后,自己却悄悄来到了堡西。这一计既可起到取信于宫家的效果,又有声东击西的妙用。李丘平站在黑暗中,心里却并无得意之情。这个计划最大的变数就是那支响箭,一点小小的变故都有可能导致那引线出问题,能否定时施放出来,还要看老天爷的意思! “可惜只有自己一个人,若是多得一两个帮手,情况便大不相同。”丘平心中暗想。变数太大的计划向来为他所不喜,不过这已经是他所能尽力做到的最佳方案了。 子时正,天机堡正东“嗖”地一声锐响打破了夜间的宁静,随之天空中五柄焰光四射的宝剑成五个方位轰然展开,华丽而肃然。 宁静的夜里似乎没有什么人留意到这个异状,但丘平凭着他超人的六识,仍然听到了远近各处都传来了衣抉声,大都是象那个方向奔去。 又是“嗖”地一声,一支箭由天机堡远远地射出。只有李丘平才听到了这支箭发出的破空声,他轻舒右手一抓,正正地将那支利箭操入掌心。天机堡中已尽是好手,丘平要求他们射出的这支箭,无论方位和距离,竟是丝毫不差。 丘平看到了堡中传出的讯息,思考了一阵,第二天便忙碌了起来,他身上带了不少银两,办起事来得心应手。天机堡却也不再派人突围,情况似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这晚,夜黑风高。 宫良羽在天机堡大堂中不停地踱步,“已经两天了,这个李丘平怎么还没有消息传来?莫非阮神箭竟会失手,李丘平没有收到那支信箭?” “爹爹过虑了,依女儿看,这李少侠一定是还在想办法筹备。外面那些人虽然并不阻挡武林中人入堡,但要带着许多粮食等物,只怕他们是断断不能放将进来的。这李少侠心思缜密,从他写的信和办事的方式就能看出来。他也断不会冒冒失失地就带着大批粮食硬闯,女儿估计他是正在筹备什么,爹爹便放心好了。” “嗯,你说得对,爹爹何尝没有想到这些,这位李少侠确是睿智之人。但我忽然想起在写那封信的时候却忘了说一件事,咱们只是说了确实缺少粮食,却没告诉李少侠到底能支持多久!这两天又有不少江湖上的朋友前来,咱们现在只有明日之粮了,若是让江湖朋友得知,只怕马上就要大乱!” 父女二人正说话间,忽然听到门外院中“砰”地一声,似乎是什么重物坠地的闷响。二人方走出门外,正好见到清玄道长和“射日神箭”阮穿杨正在翻看一个大布包,二人均是一脸的喜色。 “宫兄,我说得不错吧,这个李小子不会让咱们失望的!”清玄道长对李丘平印象极深,对这个少年也是很有信心。他也是知道天机堡真实情况的人,宫良羽要求证李丘平的身份,当然要将实情说与他知。 “现在宫兄不会再怀疑小弟的箭术了吧,呵呵!”阮穿杨也是知情者之一,两天都没有李丘平的消息,让他很是郁闷。他对自己的箭术当然是有信心的,但丘平这两天连信箭也没有一个来,不免就让他暗自嘀咕了。众人口中虽然不说,但心里的想法他岂有不知!看到这一袋子食物,他也禁不住便调侃宫良羽几句。 “阮老弟说哪里话,兄弟什么时候怀疑过你的箭术了,你阮神箭的箭术要是不行,那天下哪里还有箭术高手!更何况,这李少侠也说了,只要偏差不是太大就没问题的不是,以老弟你的箭术,再配上这张‘天外’弓,那定是丝毫不会有偏差的了!”宫良羽一边说,一边翻看袋中的东西。 宫琳琅向清玄道长二人施了一礼,便也跟着宫良羽翻看起来。平日里连眼角的余光都不会去瞟一下的米面腊肉等物品,现在看起来竟是如此的珍贵! “这点东西太少了啊!他是怎么做到的呢?”宫良羽便看边是喃喃自语。 “爹,是风筝,您看!”宫琳琅往天上一指。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只大得惊人的风筝正正地停在了天机堡的天空中,只听“呼”地一声,风筝上落下来一个黑影。清玄道长双掌飘飘,使出武当的绵掌功夫轻轻地将那黑影接下。打开一看,果然又是一包粮食,众人大喜! “应该都收到了吧!”丘平站在堡西想道:“用箭互通信息的事情可一不可再,天机堡能进不能出,谁敢保证其中没有敌方内应。第一封书信自己用火漆封好,便是有奸细,急切间也不能确定是否是他们自己人送来的,宫家家主多半能看得到。但若是再用此计,风险就大很多了,内应若是看到了书信,那其中变数就不是自己所能掌握的了。而且也没有什么必要,只要送进去一些粮食,目的也就算达到了。忽然从天而降的东西,必然会惊动不止一个人,就算是奸细第一个发现的,也肯定来不及动什么手脚。” 忙碌了一夜,丘平倒不觉得有疲劳的感觉。远远地看到又有几个武林中人进入了堡中,丘平心里那种不妥的感觉反而越来越是强烈。 四 困堡玄机3 黄沙渡口,云烟楼。李丘平漫步到了楼中。 李丘平仍然没有进入天机堡,在他想来,天机堡此时高手云集,每天都不断有江湖人物前来救援,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李丘平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不愿意在心里没底的情况下就进入堡中,这一进去若是想到什么事需要再出来的,那可就不容易了。武当清玄道长的武功不在五岳派任何一个长老之下,他都没有冲出来,李丘平当然不认为自己进去了就能有所改变。 “客官,要来一条黄河鲤鱼吗?本店的黄河鲤鱼烧的特别好吃,黄河两岸数百家饭店,再没有一家烧鱼的手艺能好过咱这云烟楼了!” 李丘平看了一眼向他打着招呼的店小二,点点头道:“好,那就来一条试试吧,有好酒也给我上两壶。” 黄沙渡口不是大地方,云烟楼也不是什么名楼,而且搭建的很简陋。据说这云烟楼,常常被泛滥的河水冲走,就像过眼的云烟一样,今年的云烟楼,和明年的云烟楼,也许已经不是同一座楼。 不过,云烟楼也有吸引人的地方,这里的老板也就是厨房的大师傅,一手烧鱼的手艺倒真的是出神入化。小二并没有吹牛,这里的红烧大鲤鱼确是当世一品。 李丘平边吃边是赞叹,心情也渐渐开朗起来。 云烟楼不是名楼,可是生意不错,二十几张桌子,七八十个坐位,经常客满,因为这里除了烧的鱼好,自酿的酒也好。但今天的客人很少,云烟楼上,只有李丘平一个客人。 李丘平正悠然自得时,一个年方弱冠,书生模样的人轻摇着一把折扇走进了楼中。楼中尽是空位,他却偏偏向着李丘平这桌走来。 “这位小兄弟请了,不知在下可否坐在这里?” “请便!” 丘平转眼看去,只见这书生脚下轻飘,双目眼神涣散,显然是个普通人,而且还可能疾病缠身。但此人明显就是特地来找自己的,这就让人不解了。自从来到此处,丘平事事小心,虽然也没指望能隐蔽多久,但敌我两方就是派人来摸自己的底,也断不至于派出一个文弱书生。 那文弱书生缓缓坐下道:“小兄弟也是前来援助宫家的吧,却为何不进那天机堡?” 李丘平端起酒杯不语,眼睛直盯着这文弱书生,六识却全然展开,探索着云烟楼的四周。 “小兄弟用风筝送粮入堡,真是好本事啊!”文弱书生见丘平不答话,他也不恼,自顾自地接着说。 “你是什么人?” 李丘平听到风筝送粮四字,心中顿起杀机。混元真气自然而发,向文弱书生涌去。 文弱书生只觉得似有无穷的威压从对面的这个少年身上发出,身上的衣服无风自动。他禁不住站起身来,又连退了两步,扇子也从手中滑落,砰地掉在了地上。 文弱书生自嘲地笑了一下,毫不介怀地捡起那折扇道:“少侠不要误会,在下庄子柳,宫家家主宫良羽是在下的舅父。在下见少侠气宇轩昂,行事也颇见缜密。倒不似那些前来救援的江湖草莽,不问青红皂白就直接入堡,导致了而今不可收拾的局面!所以前来一晤。” 李丘平杀机稍敛,收住内力,问道:“阁下说是宫家亲戚,可有什么证明?还有‘不可收拾的局面’,又是什么意思?” 庄子柳又坐到丘平对面,道:“河南有三大门派最是有名,连我这个书生都知道的。一个是少林派,一个是五岳分支嵩山派,另一个就是宫家。宫家天机堡虽然没有少林派和嵩山派人多,却是机关处处,据传是武林中最凶险的地方。现在天机堡被围困,而那群人却没有提出任何要求,仿佛就是要将宫家杀绝一般。少侠当然知道宫家在江湖上的声望,却是哪个门派,哪个势力有如此大的能耐可以困住天机堡,而不怕引起武林的公愤呢?” 见李丘平听得认真,他接着道:“关于在下的身份,急切间在下确是无法证明,不过以少侠目前所表现出来的智慧,应当不难判断出在下的来意。” 李丘平点点头,“嗯,请继续说。” 庄子柳道:“在下也收到了伯父家中传出的求援书信,在下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不过将伯父的书信传递出去,替天机堡请来援助却还是做到了。这些天,我在远处看到有无数的江湖豪杰前来驰援,本来甚感欣喜,然过了这许久后却慢慢地发现了几个疑点。” 庄子柳将小二送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接着道:“首先,离此最近的少林派和嵩山派都没有派人前来,这很不合理,伯父和少林寺的大和尚们素来有旧,他们断无坐视之理,嵩山派亦同。其次,围堡的这伙人并不截杀入堡的江湖人士,只是进去以后,却绝不肯再放人出来。这一点也很可疑,要知道现在赶来的人越来越多,似乎来的人武功也是越来越高明,等再过一段时间,堡中的实力终究将会超过围堡的这伙人,到那时胜负自然逆转,难道他们竟然会想不到?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 “何方高人,便请出来吧!”李丘平打断了庄子柳的话,向楼梯口喝道。 一个身着麻衣,脚穿草鞋,面如亦金,身躯高大的人,缓缓登上了楼梯。 麻衣大汉两道冷厉的目光,缓缓由二人的脸上掠过,道:“二位最好马上离开,那围住天机堡的人马上就到。” “阁下是何许人,却又为何不离开?”李丘平毫不在乎,此处地势空旷,那伙人虽然不乏高手,他自信脱身还是没有问题的。 麻衣大汉径自走到靠窗的一张桌子前坐下,“鄙人言尽于此,二位定要留在这里等死,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阁下也是来救援天机堡的么?”庄子柳问道。 “不是,我是来杀人的。”麻衣大汉端茶喝了一口。 庄子柳问道:“杀什么人?” 麻衣大汉道:“杀围堡之人。” “那请问阁下杀了几个人呢?”庄子柳又问道。 “三个五个是杀了的,我看你手无缚鸡之力,却为何还不速速离去,刚才我才杀了一个人,却没做干净。其同伙想必马上就会找到这里,你一个文弱书生留在这里,唯死而已!”麻衣大汉这次只是叫庄子柳离开,想是已经发现了李丘平不但是武林中人,而且修为连他也感到莫测高深。 “哦。”庄子柳不再理他,又对丘平道:“此人言语似乎不假,少侠要待在这里吗?” 李丘平点点头,却不说话。 庄子柳也点点头,又对那麻衣大汉道:“在下庄子柳,阁下是否杀手集中人?” 麻衣大汉动容道:“你就是庄子柳?” 庄子柳点头抱拳道:“不错,我就是庄子柳,请你来这里杀人的就是我。不敢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麻衣大汉瞬间就恢复了冷厉的本色,冷冷地道:“杀手集,司徒血。庄公子好本事啊,居然可以找到杀手集。” 庄子柳微微一笑,还来不及说话,楼梯口传来一阵急剧的脚步声。 李丘平渐渐对这个庄子柳感兴趣起来,“庄兄,敌人已到,你还是坐下吧,在下当尽可能护得你周全。” 庄子柳不再说话,便又重新坐下,端起酒杯自斟自饮起来,他一介文弱书生,竟丝毫不将生死放在心上,行动间潇洒自如。李丘平心中大感佩服,便也倒了一杯酒去敬他。 楼梯口走上来三个人,这三个人倒是没有蒙面,想来此处离天机堡甚远,这些人大概觉得没有蒙面的必要。 李丘平也懒得去看这三人长什么样子,以他的阅历,肯定是不认识来人的。丘平早已做好了打算,如今非常时期,要么不动手,要动手就不能留下活口。下一步该当如何,丘平还没有想到。不过能够不让敌人发现自己,还是尽力不让他们发现的好。这一阵适逢其会,正好也摸一摸敌人的实力。 上得楼后,其中一人看了看丘平等三人,皱了一下眉头,“四海盟办事,不相干的朋友便请离去吧,留下来的,生死莫怨!” 李丘平毫不理睬,只管向庄子柳敬酒。庄子柳却也是胆大包天之人,酒到杯干,状极豪爽。丘平暗赞,北方人果真不同,一个文弱书生却也有这般豪气! 四海盟三人见李丘平二人浑不把他们当回事,怒意渐增。若不是见李丘平身携宝剑,气宇轩昂,三人早就冲上前来收拾他们了。 “四海盟是什么东西?”庄子柳一仰头喝尽杯中之酒,故做不解地问丘平。 丘平摇头不答,他知道庄子柳的意思,但即使是敌对之人,他也不愿拿一个帮派的名字来任意调侃。 “四海盟,一群在长江黄河还有一些什么湖里爬的乌龟王八,联成了一气就以为自己是条龙了。”却是司徒血冷冰冰地接上话头。 这一番话说得众人脸色均是一变,四海盟的三人固然已经暴跳如雷,丘平却也暗自思索。万料不到杀手集的人对四海盟竟然是这个态度,不知道这番话是司徒血自己的意思还是整个杀手集的态度。 “找死!”四海盟的三个人取出兵器就往司徒血杀去。 果然是水道上混的人,兵刃都是水道上的。水道上的江湖人士用的兵器不似陆上,同样是用刀,水上用的就比陆上用的要更薄,弧度也要更大些。衡山千兵堂是丘平出山前最喜欢待的地方之一,是以兵刃上的细微区别,他一眼就知。 司徒血看似不动间,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柄刀来,那刀呈暗红色,狭长柔软,他就这么坐着一劈。丘平看得真切,那一刀劈下的时候分出了三道刀影,在四海盟的三个人咽喉处各沾了一下。 四海盟三人正正地冲到了司徒血桌前,忽然就软软地倒了下去,咽喉处有一缕鲜血渗出,竟然被司徒血一刀击毙。 “好!好凌厉的刀法。杀手集的杀手果然名不虚传,一击而杀,半分气力都没有多费,高明,高明!” 楼梯口又走上来一人,一边啧啧称赞,一边向司徒血走来。 李丘平心中一凛,来人的脚步声他竟然没有听到,心里也没有任何感应,此人看来很难对付! 四 困堡玄机4 司徒血站起身,手中暗红色长刀不住晃动,暴烈的杀气从他身上弥散开来。 丘平一惊,向庄子柳看去,只见庄子柳照样喝酒吃鱼,竟是丝毫不受影响。丘平大奇,想当日,衡山半山腰上,那谈辑无论武功杀气都与眼前的这个司徒血相去甚远。而当时谈辑发出杀气之时,周围诸人无不变色。那些人还都是江湖中人,人人都有些武功。眼前这个书生明明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却为何对如此浓重的杀气毫不在乎呢? 莫非自己看走眼了?丘平转念间,一指向庄子柳肩头点去。 庄子柳不避不让,丘平一指点在了他的肩头,混元真气到处,并没有遇到丝毫抗力。庄子柳抬头看了看丘平,微微一笑,便又继续吃喝。 丘平绝对不会认为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就感觉不到杀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杀气不是杀机,杀机是人心里涌上来的一种情绪,无论普通人还是学武之人,都可能产生这种情绪。一般人心中的杀机,敏锐的人能感觉到,丘平就是其中之一,普通人却是感觉不到的。而杀气,是气势一种,在丘平看来,那根本就是有若实质,无论寻常人还是习武之人都不可能感觉不到的。 这庄子柳虽然体内没有练过内功的迹象,但丘平在这世界经历的事情也不少了,绝不会再贸然确定一件事情,或许此人深藏不露,却是绝顶高手也不一定!不过,如果其人确然不懂武功,那么发生在他身上的这种异常情况,对丘平深研气势在武道中的用处将有绝大的好处。 丘平虽然在不停地思索,却也没有疏忽了新上楼的这个高手。此人上得楼后,从司徒血站起身来的那一刻就没有再动过。本来他是径直向司徒血走去的,现在却象被司徒血的杀气压制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司徒血心里却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他数次欲以杀气锁定面前此人,却屡次失手。此人看似未动,整个人象一潭死水,然则此潭深不可测,表面安静的水下却是让人感到暗流汹涌。 一缕暗红刀光闪电般向来人急射而出,司徒血无奈下终于出刀。来人并未采取主动就已经让他进退失踞,再不出刀,他恐怕难当此人一击。杀手集尽有各种惨烈的反击手段,可在此时,司徒血却并不想以命搏命。 见司徒血出刀,也不见来人有任何技巧,只是平平一掌推出。 “铛”地一声,掌刀相交,竟然发出金铁交击之声。 司徒血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地大力延着刀锋撞将过来,那暗红长刀贯注了司徒血的真气,本来刚硬挺直,受了这一撞,整个就朝侧面弯转了过去。 “好刀!”来人打出一掌后却并不趁机继续进击,反而称赞起司徒血的刀来。 丘平手握剑柄站起身来,混元真气到处,无尽的剑意将来人四面八方都笼罩住了,只要其人稍有异动,就必将引来丘平的雷霆一击。这司徒血虽是杀手集的人,然而此时是友非敌,丘平自然不能坐视他被来人伤害。 “刀名赤敛,是司徒以不知名材料请天机堡百炼而成!敢问足下可是丐帮狄戈狄大侠?”司徒血大致已经知道来人身份,言语间竟然有些恭敬起来。 “大侠二字不敢,丐帮狄戈就是在下了。” 丘平这才仔细打量起这狄戈来。只见他年约三十,背上斜插着一根黑黝黝的短棒,衣服上在不起眼处打了几个补丁,正是丐帮中人的装扮。其人初看甚是平常,手脚粗大,膀宽腰圆,正是典型的燕赵大汉模样。但他只是稍有动作,立刻就带出强横无匹的气势,没有任何的刻意,那种威势,仿似天成! 这样浑如天成的气质,除了眼前这人之外,丘平还知道两个,一个是昆仑杜青峰,另一个就是他自己。 “这位小兄弟可是五岳中人?”狄戈忽然转向丘平问道。 “正是,在下衡山李丘平,狄大侠何不坐下一起喝一杯!”丘平收起剑意说道。 狄戈摇了摇头,“这位兄弟,换一个时间,象你这样的人物,别说一杯,便是一百缸,狄戈也要奉陪到底!可现在狄某要事缠身耽误不得,到这里来只是为了和几位说几句话。那四海盟跟来上的人已经被兄弟打发了。” 司徒血想要接言,狄戈摆了摆手接着道:“狄某从南方赶来,今天刚到此处就看到天机堡被人围困,我去探了一下,竟然发现其中大部分是四海盟的人。据狄某所知,这四海盟的头脑已经宣誓向金人效忠,那此次围困天机堡的目的就未必象表面上的这么简单了!狄某在堡外待了半天,见来援之人大多都是匆匆入堡,只有足下几位在堡外徘徊。想来各位当与狄某想法一致,因此特地赶来一叙。” 庄子柳忽然叹了一口气道:“看来大家都已经明白了,天机堡貌似安全,其实已成绝地。这次困堡明显就是金人的一个阴谋,借天机堡为饵欲将天下武林精英聚歼于此!据在下所知,这次北方武林动荡,有三处最是金人的目标,丐帮,五岳派以及这天机堡。金人的目的不尽相同,对天机堡和五岳派是以诱为目的,暂时来说,还有缓冲的机会。但丐帮一直以来却是江湖中抗金的中流砥柱,向来为金所深恨,这一次金人做雷霆一击,北地丐帮存亡已只在一线,狄大侠还是快走罢!这里的事咱们但求尽力罢了!” 丐帮的事狄戈早已知道,他点点头,“那围堡的人里有几个隐藏在暗处的高手,我能感应要他们的存在,却不知道藏在何处。那几个人的武功可能犹在狄某之上,诸位切不可忽视。” 狄戈向三人抱了抱拳,“那么狄某就此告辞,诸位保重!过得这一场烽火,当寻诸位痛饮三天!” 这狄戈是丐帮帮主穆贤的弟子,年未三十却已经侠名远播,是保宋抗金的急先锋。其一身硬功得少林和丐帮两家之长,少年时就屡屡击败金国高手,在北方的名声尤其响亮。丘平行走江湖时,已经多次听到过狄戈的名声,却只可惜无缘深交,连酒也没有喝上一杯。 狄戈走后,丘平与庄子柳和司徒血商量了一番,便决定由庄子柳和司徒血在外策应,由丘平入堡和堡中人说明情况,寻机突围。 这天,天晴,大风。 天机堡外的路上缓缓驶来一辆大车,车身满载货物。那一袋袋的虽然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从一边摆放的几个大酒坛来以及一些没有装袋的蔬菜来看,那袋中定是日用品及粮食无疑。 丘平坐在车上赶着拉车的那两头牛,心中暗笑,“自己成了赶牛车的了!” 其实堡中暂时应该不会有粮食的问题了,就算有,丘平已经和庄子柳及司徒血商量好了暗号,二人至少还有一次机会用丘平做的风筝把粮食送进堡中。 之所以要做这么一件看上去很蠢的事,丘平其实有更深的用意。 首先,外围的这群人应该并不知道丘平用风筝送粮的事,庄子柳之所以知道,那是因为他看到丘平在洛阳城中采办的货物后,凭聪明机智猜出来的。庄子柳虽是文人,却是常年混迹士林与武林之间,如鱼得水。此人在洛阳,有着胜过任何势力的眼线。 既然这群人并不知道堡中虚实,那么他们自然也应该会想到天机堡有可能缺粮。若是真如自己和庄子柳判断的那样,这是金人布的一个局的话,那尽快地逼迫堡中人出来决战显然就不符合这些人的目的。那么自己带着这车东西入堡,就正是两方都乐意看到的。 其次,丘平入堡的目的是为了说服众人相信这是金人设下的陷阱,好让众人尽早地准备突围。丘平年纪既小,又声名不彰,可以说是人微言轻,却如何取信一众人等。若是能够带着这车东西入堡,那么稍加解释,想来众人便会信服。 果然,那外围中人见到丘平这么张扬地赶着一辆牛车,晃晃悠悠地开向天机堡,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而事情却也不由得他们多加思考,牛拉的车虽然慢,也是一会就接近了堡门。当诸人接到命令,要他们象征性地拦截一下的时候,丘平和那辆大车已经消失在了天机堡内。 天机堡众人也早就看到了这一幕,见外敌并没有阻拦李丘平,就也没有出堡接应。众人大多并不知晓堡中曾经缺粮的事,但天机堡里却早已经没有酒水供应了,有好酒者看到李丘平车上的酒坛,无不大喜。 李丘平一入堡,立刻就被众人围住,尽管清玄道长已经向众人说明了丘平的身份,但丘平如此动作依然引起了众人各种各样的心思与猜疑。 丘平略一巡视,有欢喜的,有怀疑的,有激赏的,这群陌生人的表情千奇百怪! 五 一叶知秋1 “少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金人在幕后主使,天机堡只是一个诱饵?”宫良羽问道。 “根据目前的种种迹象表明,正是如此!” 李丘平入堡后立即便请求宫良羽将所有的人请到天机堡大堂议事,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李丘平说完后,一众人脸上尽现忧色。宫良羽问了一句后,众人便也不再出声,大堂中针落可闻。 “危言耸听!” 丘平谔然看去,见说话的正是这里他认识的人中为数不多的一个,却是姑苏齐家大少爷齐原。 这齐原本是来到洛阳经营家族生意,天机堡发出求救信号以后,他倒是最先赶到的一批人。 齐原到天机堡来的目的也就是应个景,顺便显摆一下齐家的名头。他也没想过要出手拼命,想来这天机堡偌大名声,堡中高手自是不少,况且凭着宫家在江湖上的面子,自然有武林中的粗莽之人前来效死,又何劳他齐家大少出手。 本来想着齐家大公子亲身来援,那是多大的面子,宫家上下自当感激涕淋奉为上宾。却不料堡外之敌煞是强横,齐原目睹了几场争斗,早已心胆俱裂,却哪里还敢显摆自己那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宫家对他原本还客气有礼,到后来入堡之人渐多,来人名声也越来越大,渐渐地就没有人再理会他了。连新到的武当方昌宗一干熟人,也仅是礼貌性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就把他晾到了一旁。 齐原自小高傲惯了,如何受得了这般不受重视的闲气。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连武当众人都冲不破这包围,他就更是别想了。他只有一个人暗自里生闷气,琢磨着出去以后如何在给武当派的供奉上做点文章,好好敲打敲打这帮自以为是的粗人。 本来过了这些天他也忍下来了,但丘平一出现,马上就成了众目的焦点,这是他怎么也忍受不了的。由于种种原因,齐家上下早就对李丘平恨入骨髓。更何况,自丘平入堡的那刻起,齐原本已看中意了的那个宫家小姐宫琳琅的目光就再没有离开过这个人。 齐原火上心头,于是忍不住大声驳斥。 “原来是齐家大少爷,那么请问阁下有什么高明的见解呢?”丘平对这个人那是绝对的讨厌,不过此时要说服天机堡中的人依他的计划突围,却不能不先打消众人的疑虑。 “嘿嘿,高见倒是没有。不过无论金还是宋,朝廷从来就不干涉江湖上的纷争,这已经是百年下来的惯例了,阁下危言耸听,莫非是另有他图?” 齐原本来就是看着丘平嫉妒兼不顺眼,所以才随便地和他较劲,说到“另有他图”几个字,忽然脑中涌起灵感,于是接着道:“这天机堡何等牢固,大伙在这里再安全没有了,咱们在这里固守待援,现在几乎每天都有大批武林中的朋友前来襄助。你莫非是堡外那伙人派来的奸细,见到咱们实力越来越强,眼看胜负即将逆转,而故意前来编造出这么一个荒诞的故事引诱咱们出去送死!” 齐原这番话很是有说服力,入堡之人并非个个都是高手,好似齐原这般并没有多少自保能力的大有人在。齐原话一落音,众人看丘平的眼光就多出了许多的怀疑之色。 宫琳琅欲要说话,却被宫良羽微微一笑拉住。 “照你齐大少爷的说法,那么在下带着这么多的粮食日需之物,岂不是作茧自缚?”丘平面无表情,继续问道。 “嘿嘿,这就是阁下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你以为凭着带来的这点日用之物就可以取信大家了吗?若你非是敌人一伙,他们岂能如此轻易地就放你进来。就算和你说的一样,这些人是为了以咱们为诱饵,那又岂能做得如此明显,怎都要象征性地拦截一下吧。” “你想得到的东西,别人又岂能想不到。”齐原越说越得意。 众人却心道,“那也未必。” “如此说来,在下定是外面那些人派来的奸细罗!不知道齐公子欲将在下如何呢?”丘平心中恼怒,却不是因为齐原的这番话。 齐原欲要张口,宫良羽却打断了他,“都是猜测之语,二位说得都有些道理,就请给老夫一个薄面,勿要起什么争斗。现在大家同舟共济,须得团结方有出路。咱们先议到这里吧,已经要到晚饭时间了,难得李少侠带了酒来,咱们先吃喝痛快再做商议。” “谁知道那东西里有没有下毒,宫前辈,防人之心不可无,需得仔细验过了才好让大家食用!”齐原提醒宫良羽道。 宫良羽不再理他,径自吩咐下人准备开饭。 这齐原所言貌似有理,其实不通,宫良羽心里跟明镜似的。至少齐原并不知道堡中曾经已经粮尽的事实,敌人的目的若真的仅是困死堡中的这些人,那这次李丘平再来,就不可能带着这么一大车粮食无人阻止。 李丘平初次送粮入堡并不能证明什么,但对照此次的行事,宫良羽已经信足了八九成。对这个年轻人,他已经是欣赏兼佩服,丘平与齐原争辩的时候只要说出曾经送过粮食的事实,那一切自然明了,而他宁肯受众人怀疑也不愿将此事道出,这其中定有深意。 知道事情原委的都是些个老江湖,丘平自己不提,这些人也就闭口不言。 用过饭以后,众人又争论了一番,却始终下不了决定。 留在天机堡中,凭着堡内超强的机关消息及各种阵法的佑护,怎么也还有一时的平安。若是前去突围,那便是九死一生的局面,齐原等武功低微之人以各种理由坚决反对。众人再问丘平可有什么好的突围计策时,丘平却顾左右而言他,怎么也不愿意再说了。 进到宫家给自己安排的房间,丘平躺在床上,思维活跃起来。 吃饭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齐原定是怀疑丘平带来的东西有毒,非要验证清楚,而那宫家小姐却率先将各种酒菜尝了一遍。江湖中人真是很好面子,便也以己度人。宫家惟恐李丘平心生芥蒂,怎么也不肯当众验毒。 其实丘平并不在意这个事,不过宫琳琅遍尝酒菜后,那齐原不经意间扫过自己的眼神,却改变了丘平之前做出的某些判断。 那齐原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嫉妒,以及憎恨。 李丘平哪里有心思去理会这么一个无聊的人,但这样的眼神让他想起了一些几乎已经快要淡忘的事情。 首先就是李丘平在衡山与那杀手集谈辑的一段对话。李丘平声名不显,那谈辑话语中曾提到过五德园,当时李丘平还怀疑过是不是刘夏请的杀手来杀自己,目的是谋夺五德园的产业。但思来想去,刘夏却是最不可能想要杀害他的人。至少整个昆仑派都知道五德园是李丘平的产业,刘夏就是真的杀了他也谋不到任何利益,反而还会引来无穷的追杀,无论昆仑还是五岳,都是他不可能抵御得了的。 谈辑显然是因为五德园要来杀李丘平,那么能够从李丘平死后得到好处的无疑应该就是五德园的竞争对手。五德园在姑苏横空出世,一上台就将所有的玉雕名家搜罗一空,这必将大大地影响了某些人的利益。而齐家也是经营珠宝玉器的大商家,他们首当其冲。 不过若是因为这点小小的冲突,齐家人就请来杀手对付自己,丘平却怎么也难以相信。但今天看到齐原的眼神,李丘平几乎立刻就断定了,请杀手集杀手来杀自己的,就是此人。这种感觉非常真实,绝对不是李丘平的怀疑或者呓想,那纯粹是精神上的一种明悟。 齐原眼神中的那种憎恨,绝对不仅仅是生意那么简单。李丘平不想去猜测这种庸人心里的想法,但这个人的这种心态,却导致了李丘平的判断里出现了老大的一个错误。 白天与齐原争论的时候,齐原的那番说辞早已在李丘平的预料之中。丘平之所以不将曾经送过粮食进堡的事情说出来,就是为了让众人有争辩的余地,从而引出可能存在的内奸,虽然丘平并不能断定究竟有没有内奸。 李丘平的突围计划只有可能进行一次,若是有内奸与外界互同信息,那这个计划就毫无用处,反而会连累了庄子柳和司徒血。 当时齐原的态度几乎让李丘平就已经确定其人就是内奸了,但看到齐原的眼神后,再经过了一番分析,丘平知道自己的判断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天机堡中,丘平真正信得过的就只有一个清玄道长,不过此时也不宜与他联络。 “不要急,时间还有,须得冷静下来方可想到良策。”丘平暗暗告诫自己。 既然计划没赶上变化,丘平索性不再多想,心思又转到了武道修炼上来了。后来与庄子柳的那一番交谈,对丘平探索某些武学道理有很大的帮助。 五 一叶知秋2 丘平静静地躺在床上回忆,虽然已过数日,庄子柳之言犹如在耳。 “昔日赵文王问剑,庄子曰其有三剑,天子之剑,诸侯之剑与庶人之剑。天下大道殊途同归。李少侠修武道之剑,不外乎内练真气,外练筋骨。庄某却是修儒家之剑,以智、信、圣、仁、义、忠为剑之本,以礼、乐、射、御、书、数为剑之魂,以孝、友、睦、姻、任,恤为剑之象。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司徒兄杀气如霜,在庄某看来,小道而已!” 丘平已经确定了庄子柳确实是不懂武功之人,但其人娓娓而言,却有一种让人心折的气质,那隐隐已是精华内敛,已经达到了极其高明境界的一种精神修养。非同道中人,也只有丘平的先天异禀才能感觉到这非同寻常的气势。若是不以拳脚兵刃相加,庄子柳身上透出的那股气势,其境界实不在当世任何一位武林高手之下。儒家有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庄子柳的修身之道,其实已入化境,只不过道不同,这股儒家之剑的气势,不能用作克敌制胜而已。 丘平释然之余却也好似又领悟到了什么,当时没有时间多做思考,而今虽然身在险地,却有充裕时间将所得做一个融会。 武林中人修习武技,一般是分成三个系统。一是对于身体潜力的开发,外练皮肉筋骨,内修真气经脉。二是对于发力方式的修炼,例如丘平的风云抓和霹雳拳的真气运行,就与原本的混元功的运行发力有所区别。三是克敌制胜的技巧,例如各种剑招,拳法等。 这些东西泾渭分明,却并没有任何一个武林中的前辈将他们系统地划分开来。丘平以前世的经验学习,遇事就喜欢将其系统化。本来他也认为,武学之道,万变不离其宗,任何的道理都包括在了这三个系统之中,现在看来却是并非如此。 至少以庄子柳的例子表明,气势,其实也应该是武道修炼的一部分。 对于气势,丘平其实很清楚,那就是一种精神的力量。杀手有杀气,文人有儒气,当官的有官威,至于皇帝,那自然是有一种王者之气了。战国时,燕太子丹使荆轲刺秦。从人中有个叫秦武阳的,据传年仅十二,就杀人,人不敢与忤视。但当时秦武阳见了秦王政却是害怕得发抖,可见后来横扫六合的秦始皇的气势已经到了何等地步! 气势会随着一个人在他自己领域的修炼提高而自动提升。杀人多了,杀气也就盛了。官当久了,官威也就足了。是一样的道理。丘平想要知道的是,气势,也就是精神力,能不能够主动修炼。 丘平想起了前世锻炼灵魂的事情,那应该也可以看做是对精神修炼的一种方式吧!不过他现在再略一做类似的尝试,精神便有不稳的迹象,显然再向前世那般蛮干是肯定不行的了。 丘平想了一夜也没有找到主动修炼精神力的法子,不过他却以心理学的催眠术为突破,想到了一个如何更好地使用精神力的办法。 常人都是以自己的精神锁定对手的精神,若是精神上占了上风,便趁机发动攻击,所谓:一鼓作气!若是气势不如对方,那便在内力及攻击技巧上做文章,先发制人。 丘平的想法是,贯注精神力于眼中,趁敌人不备,全力以催眠术的方法,用眼对眼的方式攻击对方的大脑。又或者贯注精神力于声音里,以声音的方式攻击对方的精神。 待到精神力十分强大的时候,丘平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纯凭意念就可以触及对方的精神,从而发起攻击。能练到那个地步,人跟神也就没什么太大区别了。 当日在西域,丘平就曾经突发灵感,将精神和灵魂融入了啸声中,那次还意外的交到了撕风。不过那是友善的精神交流,现在丘平只要将这种力量稍加变化,那就可以形成带有杀伤力的精神招法。 敌人再强大估计也很难抵挡住丘平集中于一点的精神攻击。以此为基础,丘平脑中形成了一条纯以精神力取敌的修炼之路。目前只是没有办法主动地修炼出更加强悍的精神力量而已,如果有了足够强大的力量,丘平甚至可以想出不动声色间取人性命的法子。 气势,一直以来就是高手对决的辅助手段,经丘平这么一加改动,却不知道还算不算是武道的一种了。 一夜间,不但在对精神力的使用上大有所得,连带还将自己对武道的修炼做了一个彻底的系统性划分,虽然没有找到如何修炼精神力的法子,但丘平已经很满意了。 天色已亮,丘平毫无睡意,运转了两遍混元真气,便又精神熠熠。 虽然被围困,天机堡内部却还是井井有条,丘平刚出房门,便有侍者前来招呼。百年世家,果然不同凡想。洗漱完毕,刚用过早餐,忽然听到堡外传来打斗声,竟是敌方派人前来袭击。 丘平心中一动,这也做得太明显了吧。自己昨天才进入堡中,说明敌人的意图是围堡,不会展开大规模攻击,今天这些人就马上动手。表面上好象是自己的判断错误,但明白人略一思索就能猜到,这定是堡中有奸细将消息传了出去,敌人的攻击只不过是让众人打消突围的念头而已。做得这么明显,这外面敌人的领导者的智力可见一斑。 不过,就算敌人这次的攻击只不过是做做样子,付出的代价却未免也太大了些。 丘平来到堡门,只见来人竟然过百,个个都是捍不畏死。天机堡的第一重防卫是几重密集的箭阵,这些人还没有冲进内堡就已经出现了伤亡。 内堡和外堡之间有一道宽约数丈的护堡河,为天机堡的箭阵发挥了极大的威力。一个人武功练得再高,终是血肉之躯,又如何抵敌密集的箭雨。但敌人似乎已经尝过这个苦头,来人都扛有盾牌抵挡,天机堡射了两轮,见已经不能再给来人造成损失,便不再浪费箭枝。 一众人到了吊桥河边之后,就停了下来。只听一个低沉的口音传了过来,道:“天机堡那一位可以说话?” 宫良羽怎么说也是一派掌门,自然不会与这种叫阵的人搭话。 阮穿杨轻咳了一声道:“有什么事,在下阮穿杨。”阮穿杨是洛阳名家,与宫良羽相交甚厚,他接上话倒也和合适。 那低沉的声音,道:“大名鼎鼎的射日神箭,在下失敬了。” 阮穿杨笑道:“不敢当,朋友是那一路神仙?” 那人突然越众而出,白衣在风中飘动,却并未蒙面。 阮穿杨道:“阁下的大名是……” “水上飞方侯。”白衣人道。 “哦,黄河水上飞,久仰大名了。” 方侯道:“不敢,在下奉命叫门,请阮兄放下吊桥。” ”哈哈,方兄的算盘,打的好如意啊:你道是来走访亲戚的么?”阮穿杨哈哈一笑。 方侯道:“阮兄应该明白,这一道小小的护城河,挡不住我们。” 阮穿杨左手执弓对着侯方,右手斜扬,食中二指拈着一支羽箭。“对!方兄既然觉着挡不住,不妨试试啊!你一人若上得来,阮某当场自绝!” 方侯冷笑一声道:“咱们这一次,堂堂正正而来,准备明刀明枪的和诸位一决生死。” 阮穿杨道:“放马过来就是,咱们决不含糊,不过,总不能要咱们开门揖盗吧?” 方侯道:“事实上,贵堡中放下吊桥后,决心一战,对贵堡至少是没什么坏处。” 阮穿杨道:“在下也看不出,会有什么好处。” 方侯道:“咱们明里挑战,不会暗袭,贵堡用不着四面八方的防备了。” 阮穿杨忽然提高了声音道:“方兄在江湖上虽然有点名气,但我相信,你还不敢向天机堡轻启战端,说穿了,还不是跑跑腿,传传讯,打旗的小卒……” 方侯怒道:“你阮穿杨难道就是作得了主的人么?” 阮穿杨道:“在下也作不得大主,不过,在下说出的话,可以算数,你老兄成么?” 方侯冷哼一声道:“在下只要说出口,一定负责。” 阮穿杨念头一转,说道:“好:请转告贵上,十天后,天机堡大开堡门,欢迎贵宾驾临,大家放手搏杀,一决胜负。” 等候片刻,方侯才哈哈一笑,道:“咱们既然赶到了这里,只怕由不得阁下作主了。” 阮穿杨道:“既是如此,咱们也不用谈了,不过,在下先要把话说明,这里有十张强弓,十匣连珠弩箭,都经过药物淬,中人必死,兵击半渡,诸位只要经过这条护城河时,当心弩箭就是。” 方侯未再回答。 回答的是一道挟带风声的重物,直抛过来。丘平看得真切,那是一个形如铁锚之物,而且身后还带着一道长索,铁的长素。那重物击中了城堡之后,竟然击入了城堡墙上,陷入了城堡墙壁之中。很明显,这是一道索桥。 堡中人不及有所反应,一连数个同样的重物抛击过来,竟然搭出了数道铁索桥。 方侯哈哈一笑,道:“力拔山兮,气盖世!贵堡之中,不知尚有何人,能把这百斤以上的铁锥,投入墙壁之中。” “投石机而已,何足道哉!”一个清脆的声音答道,“如此简陋的工具拿到天机堡来献丑,却说什么力拔山兮气盖世,真真是班门弄斧,不知羞耻了!” 五 一叶知秋3 方侯丝毫不以为耻,笑道:“说话的可是宫家琳琅小姐?小姐大名,侯某早有耳闻,果然学究天人。只可惜见事不明,不如弃了宫家,加入我四海盟,我盟定当以上宾待之。” 宫琳琅低声道:“他们准备用索桥直抢过来,大伙不要放箭,只管放他们进来看看。” 丘平这才知道,天机堡主事御敌的竟然不是家主宫良羽,而是这个机灵飒爽的小姑娘。 宫琳琅又接着道:“敌人来势汹汹,请各位江湖朋友退入内堡,这头一阵想来还不用劳动各位出手。” 大多数人都依言退走,丘平见清玄道长,方昌宗,阮穿杨等武功较高之人都留在原地不动,顿时醒悟。这宫琳琅的意思是要那些武功较低的人避开,却不好直接说。丘平于是也站在原地不动,且看天机堡如何御敌。 “李少侠,鄙堡有些个不上大雅之堂的机关埋伏,要让李少侠见笑了。请李少侠莫要随意走动,我和大家都曾经谈过的,少侠新来不知,勿要怪琳琅多言。” 丘平微微一笑,“在下自当听从小姐吩咐,小姐不用客气,有什么安排只管说好了。在这里当然是贵堡说了算,清玄道长都听命于小姐,丘平岂敢以身犯贵堡之天机!” 宫琳琅也是微微一笑,心想:“早知他是个聪明的人,果然一点就明!” “等会堡中会响起乐声,公子若是与来人动手,只需紧记一点,单音踏双,双音踏单,即可无虞。” 接着宫琳琅便向李丘平解释了何为单双音,何为踏单双。那果然简单,寥寥几句,丘平就已清楚。 说话间,外堡敌人已经开始了进攻,来人均未蒙面,但却人人手持藤盾,将全身上下都护住。显然是这些人吃够了天机堡箭阵的苦头而特意打造的装备。来人都有相当不错的轻功造诣,铁索桥上,如履平地。 堡中弓箭手早已撤退,留在场中的尽是宫家和武林中来援的好手。 未己,双方动起手来。宫琳琅吹响了手中拿的一个哨子,堡中先是一阵鼓点声传来,然后乐声响起。 这鼓点声其实就是乐声起变化的缓冲,也是通知自己人,机关就要发动的信号。 敌人看来是下了血本,来了竟然有近百人,而且个个都是好手。 乐声一起,丘平才知道,所谓天机堡的这“天机”两个字当真是名不虚传。这一个机关的变化全在脚下,丘平等人听音辨位,脚下是平地还是平地,丝毫没有障碍。而来敌不识个中奥妙,这个亏可就吃大了。那地面有时候会突然凹进去一块,又或者突然向上凸起,或者又忽然横着划出一柄小刀,或者又向上突出一根尖刺,变化万千,匪夷所思。 武林中人过招本来容差不得丝毫意外,所以天机堡的这个设置看似简单,其实威力极大。其目的,就是要让来人在这块场地上遇到无数的意外。在这样的场地上,不要说面对武功相差无几的对手,就是实力上高过数筹,若不得地利,也是难言稳胜。 李丘平看懂了各中奥妙后,连剑也懒得拔,风云八抓施展开来,他也不主动攻击敌人,专等敌人自己脚下绊到障碍。来人只要是脚下略一浮动,立即便是空门大露,李丘平随即就是一抓一点,其人无不中指倒下。 天机堡这边打得轻松,那围堡之敌却是大急。 那水上飞方侯是这次攻击的主脑,本来四海盟这次就是佯攻。之所以派出这么多好手,一来是应上头的命令,做出要拿下天机堡的假象。二来也确实有先消灭天机堡一部分实力的想法。派来的人多,也可以防止万一在堡中出了意外,还可以凭着强劲的实力全身而退。 却万没料到,这天机堡竟然将机关的使用发展到了这等地步。天机堡的内堡几乎是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有作用,都带着强大的威慑力。堡以“天机”而名,丝毫没有夸张,当真是深不可测,步步杀机! 方侯打得郁闷之极,他纵横于黄河之上,除了一身水上功夫外,本身的武功也在一流高手之列。眼前这个武当弟子虽然内功精纯,轫性十足,但却万万不是他的对手。每次都眼看已经可以将其拿下,脚下却就有了障碍,打了好几十招非但没有胜过面前此人,不经意间,脚下还被一些尖锐的东西划出了几个血口。 方侯游目四顾。场中尽是好手,都在打个不休,唯有一个小姑娘静立在稍远的地方观望。 方侯暗自盘算,此次事情已不可为,带来的好手除了少数几人,恐怕脱身都已经很困难!这个小姑娘应该就是方才讥讽自己的那宫家小姐宫琳琅,这小姑娘最多十五六岁,不可能有多少武功修为。若是一举将她擒获,那便有机会天机堡谈些条件,至少可以挽回一些败局。想来天机堡宁可将自己等人全放走,也断不会弃这宫家小姐于不顾。 方侯此时已然知道那短暂的鼓点声就是地下机关的变化信号,虽然他看不出一众人脚下的变化,但鼓点声响起的时候机关不会发动,他还是察觉到了。 宫琳琅离众人颇远,她知道可能会有人想到直接来对付她,也留了一些后手,却没估计到来人的轻功竟是如此高明。 第一抡鼓响的时候,方侯就逼退了对面的那个武当弟子,第二抡鼓响的时候,方侯已经起步,到得第三声抡响,宫琳琅就看到侯方的手已到眼前。 宫琳琅是世家嫡系,宫家再不以武功见长,好歹也是七大家之一。 宫琳琅从小除了一身奇巧的家学之外,对宫家武技也很有涉猎,她虽然年纪不大,人却极是聪明,武功底子却也扎得极牢。宫琳琅自然不是方侯的对手,但方侯想一招拿下她,却是太过小看了这个世家小姐,也高估了他自己。 宫琳琅双手托出,十根纤纤玉指如鲜花绽放般展开。宫家的绝技七巧玲珑手,变幻不休,以巧化强,破解了侯方这一击。 一招之后,侯方就失去了所有的机会。 李丘平早就在注意宫琳琅,这个女孩胆子很大,身边竟然没有安排一个人保护。 要知道三军夺帅,除非来敌是一群傻子,否则定然会有人对这个小姑娘动手。但丘平却也没料到方侯居然会有如此高明的轻功,电光火石间就已经冲到了宫琳琅的面前。 李丘平击退面前之敌,尽力赶将过来,却还是迟了方侯一步。正沮丧间,却不料宫琳琅并非想象中的弱女子,竟然轻松就接下了方侯势在必得的一击。 方侯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心中生出悔意。自踏入天机堡以来,他连连失算,这次本来势在必得,却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惟恐伤到了这个小姑娘,出手就稍轻了些。哪知道这个小姑娘浑不似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柔弱,七巧玲珑手使得精妙之极,轻轻地就化解了他的擒拿。 现在后悔已经没用了,眼前这个少年已经将宫琳琅护在身后。目前方侯就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以最快的速度击倒面前的这个青衫少年,再谋求擒住宫琳琅,二是马上撤退,弟兄们自求多福! 李丘平抽出流水剑,剑意弥散开,将侯方笼罩在内,既然对上了面,岂能容其轻易脱身。 方侯一惊,收回了杂乱的念头,这个少年竟然是个高手,比刚才对上的那个武当弟子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 李丘平一抖手腕,内力到处,漫天的剑光撒向侯方。云光千幻! 方侯嘿然一笑,手中宝刀一个挑字诀直射李丘平咽喉。他也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岂有不识衡山剑法的道理,剑中虚实,一目了然。 侯方欲做迅雷一击,他也没指望能伤到面前的这个少年,只希望能将迅速其逼退,然后找个空隙遁走罢了。 李丘平的剑法早已经到了融会贯通的地步,虚实之间,并非象看到的那般清晰。方侯虽然是一流高手,但在对招式的理解上,却并不比五岳派的那几个杰出的入室弟子强上多少。当日衡山剑会,李丘平出手就是这招云光千幻,众人明知是虚招,却也无一人敢于忽视。 这方侯是老江湖,见多识广,一见李丘平出手就知道是衡山剑法。剑光虽然灿烂,但剑风并未及身,他于是想当然地就按惯常思路去考虑。却忘了,就在刚才,他还下过判断,李丘平是足以与他一战的高手。 李丘平暗道,“莫非你也懂得天煞剑?当真是什么人都敢与衡山剑法抢攻了?” 方侯的武功李丘平已然心中有数,他不等剑招使尽,手中剑意变换,飘渺剑式转为战歌剑法,一式无中生有将虚招化实,剑芒直指方侯右肩。 方侯忽然惊讶地看到,漫天的剑光顿然间消逝,而剑尖已然到了肩头。 方侯不及变招,脚下用力一蹬向后急退。 此人的轻功当真非同小可,流水剑带着混元真气已经点中了他的右肩,方侯在半身无力的情况下居然仍可以进退自如。 李丘平见方侯侧着半边身体急退,心中大感佩服。无论如何,在李丘平出山以后,所见诸人中,此人的轻功可称第一! 五 一叶知秋4 李丘平心中赞叹,手下却是不停。他脚下发力急追,手中流水剑直指急退中的方侯,先前那一剑李丘平还有所留手,再要给他点上一下,无论如何这方侯也不可能再有余力了。 场中其余诸人大都已经获胜停手,外围之敌已经下了撤退的号令,除了几个武功特别好的已经逃离外,其余众敌不是战死即被生擒。 一众人看着李丘平追击方侯也不插手,宫琳琅也停下了场地里的机关。李丘平一剑击败方侯已经让她惊讶万分,此时大局已定,宫琳琅便停下机关,有心看看李丘平如何取敌。 方侯在李丘平的逼迫下连转身的机会都没有,他只能绕着场地不停地急退。众人若是有心,只需轻轻一伸手,方侯必被生擒。但众人顾及李丘平的面子,楞是不肯出手,方侯退到近处,众人反而让将开来。 李丘平心中好笑,这些个武林中人真是不可理喻,如今敌对局面,却还讲什么面子。不过众人亦是好意,他也不便出言相请,只好和方侯继续在场地里兜圈子。 李丘平对轻功一道本来没下过什么工夫,这一次与方侯一战却是让他开始琢磨了。李丘平边追边留意方侯脚下的步法,方侯倒退而行,本来看不出什么步法上的名堂,但正是由于其倒退而行,倒是让李丘平发现了一些他平时没有想过的脚下的发力方式。 一般人是不会去留意自己走路或者奔跑的时候脚底的变化的,李丘平当然也不会这么无聊。但在观察方侯步法的时候,丘平却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方侯在奔跑的时候,足底呈波浪形状起伏。错非李丘平这样的眼光,其他人是看不出的,那是真气运行至足底后产生的一种气浪。足底本来分为足跟,足弓,足尖,行走时三者也是呈波浪起伏。但那毕竟有着天然的限制,力量始终不大,方候的这种在足底部运行真气的方式,正是可以大幅度提高奔行速度的最佳方法。 一般武林门派的轻功都是聚真气于双脚各经脉,提气于上丹田,从而达到使身体更轻,而脚下更有力量的目的。李丘平本来也认为就是如此了,哪知道今天偶然的一个机会,又让他看到了这门功夫的奥妙之处。 李丘平略有所得,便以混元真气探入足底尝试。初时间颇不适应,险些就让方候脱离了他的剑意范围。跑了一圈之后,脚底下便渐渐快了起来。数圈下来,李丘平越跑越快,奇怪的是脚下用力反而越来越小,直有飘然欲飞之意。 既然已得真意,李丘平便不欲再做磨蹭。眼看已经追上了方候,他荡开剑意,一招云绕千山使出,无尽的剑气将方候重重锁定。 方候一声叹息,停下脚步,闭目待死。 正要将方候拿下间,李丘平心头忽生警兆。一股强大的气势自侧面而来,浑厚无匹的劲力自左上方直压下来。 危机关头,李丘平当机立断,脚下一错,手中变招为腾龙刀法。一个转身,流水剑斜撩而上与这股强大的力量撞在一起。 “铛”地一声,李丘平往后退了两步,来人却是一晃。 李丘平转眼看去,只见来人由头至面都蒙住了黑布,却是双手空空。那一双手,竟然呈淡金色,浑不似一双肉掌。刚才此人竟然是仅凭着一只肉掌就接下了李丘平这凌厉的一刀。 李丘平前不久才见过有类似的武功,当日狄戈就是凭着一只肉掌硬碰司徒血的赤敛刀。能将肉身练到这个地步,李丘平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天所有的敌人都是光明正大地前来挑战,此人却为何要蒙面? 来人扶住了方候就欲转身撤走。 “且住!” 李丘平适才仓促出手,被来人占得上风,此人得了些许便宜就想撤走,却将自己看成什么了?李丘平心头有气,不愿意在背后偷袭他,于是出言示警。 蒙面人转过身来惊讶地看着李丘平,“你要和我动手?” 李丘平不再说话,流水剑插回剑鞘,混元真气流转不休,右拳端在腰间缓缓击出。 这蒙面人言语中带有居高临下的不屑,那意思仿佛就是说,“你想找死吗?”丘平心中不忿,这一拳就用了九成真力。 虽然看不到蒙面人的脸色,但从他放下候方的动作来看便知道,其人已经发现李丘平是不好惹的主了。 蒙面人不敢再轻视李丘平,右掌一压一翻,也是缓缓向丘平的拳路击出。 只听“砰”地一声暴响,一道耀目的光华闪过,二人拳掌交击。 蒙面人从来就没有想过,世上居然会有如此霸道强横的真气,霹雳拳的劲道经久不散,饶是他内功已臻化境,亦是被打得半身麻痹。虽然没有受什么伤,但此时若有高手前来攻击,哪怕相差数筹,这蒙面人恐怕也只有败亡的局面。 李丘平的情况也没比蒙面人好,这一次几乎用了九成力量打出的霹雳拳,却似乎撞在了铜墙铁壁上,那刚猛地反冲力让李丘平觉得好象指骨都要断裂。没有留多少余力护身也是让李丘平一阵力竭,无力再攻出第二招。 “大金刚掌!这是大金刚掌!阁下是少林寺的哪位高僧,为何要来此攻击天机堡?” 清玄道长话一出口,天机堡众人大哗。 天机堡素来与少林派交好,这次被困,少林派迟迟不见有人来援。宫良羽还道是敌人势大,将少林高手尽皆拦截之故,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想过围堡众人里竟然会有少林派的高手。 李丘平忽然想起掌门人湛卢说的,要他小心少林和尚的事。本来想,当时湛卢是看到追杀天机堡的那几个人用的是少林武功才这么说。但细想之下,湛卢一定还知道一些其他的内情,否则以他一派掌门的身份,定然不会因为几个会三脚猫的少林武功之人而说出那番话来。 “摘下你的头罩。”清玄道长拦住了蒙面人的退路,冷冷地道。 “贫僧实有不得已的苦衷,道长请让路!”蒙面人自称“贫僧”,无疑已经肯定了清玄道长的说法。 “投靠金人,妄图剿灭我大宋武林精英,就是你的苦衷?”清玄道长早已相信李丘平的说法,他嫉恶如仇,言语中更是没有半分客气。 “道长勿要苦苦相逼,贫僧不得已只能出手了!”蒙面人一阵调息后已基本复原,他手掌一压一翻,金芒闪烁。 “道长,让他走吧!道不同不相为谋,好歹还有往日的情分。”说话的正是宫家家主宫良羽。 宫良羽长叹道:“大师,这便请吧!今后咱们泾渭分明,再见便是敌了,大师不用念及往日情分,宫某亦再不会手下留情!” 蒙面人眼神复杂,欲要说点什么,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带着方候径自去了。 这一战,天机堡大获全胜,击毙贼人数十,活捉的则被废了武功放出堡去。此时情势危机,容不得半点仁慈。 这一战后,突围的提议又被摆到了天机堡的议题上。 齐原等人仍是坚决不同意突围,众人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堡外敌人本来已经很强,现在竟然连少林高僧也在敌人一方,众人迷惘间却更加恐惧起来。 李丘平却知道还有时间,天机堡中似乎人已不少,但其实各个门派的重要人物却还没有一个到场,现在来的精英尚未达到武林中的半成。敌人花了如此大的心思,岂能甘心于只困住这么一点江湖人士。 众人问李丘平有什么好办法可以突围,丘平只是摇头。 天机堡的机关威力未现一成,就打得来犯之敌几乎全军覆没,外围之人知道单凭勇力终不可拿下天机堡,这些天也不再来犯。堡中诸人议不出个结果,也只好将突围的计划搁置。 众人闲了下来,便不时间切磋一下武艺,向新来救援之人打探一下江湖局势,天机堡中倒也有几分生气。齐原更是异常活跃,不时拉拢这个,结交那个,言语间含沙射影,总不离说上几句丘平的坏话。 李丘平早已经没把这个人看成了活人,其人既有心,又有行动要杀自己,丘平还没那么迂腐,这次无论结局如何,这个人,定然不能让他活着走出天机堡。 这天,李丘平来外堡院中,外面的风很大,李丘平站在风中思索。内奸的问题始终是要解决的,否则计划终是无法展开。 少林派会在敌方阵营中,不但让所有人都感到诧异和恐惧,李丘平也是觉得十分的意外。所谓天下武功出少林,虽然夸张了一点,但少林派历来就是武林正道中实力最强的门派,是无疑问。 少林派在敌方阵营让李丘平意外的同时也让他首次产生了疑惑,究竟谁是对的呢? 一片落叶随风飘到了李丘平眼前,李丘平伸指拈住。那落叶既枯且黄,已经是秋天了啊! 卷三终 一 惊神大法1 “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 “李少侠喜欢东坡居士的诗词吗?” 以李丘平的修为六识,早已知道身后有人行来,但他潇洒自如,心中既有感慨便自顾抒发出来,哪里会去理会旁人。 李丘平转身看去,却是宫家琳琅小姐站在身后说话。 李丘平点点头,“东坡居士的诗词气势磅礴,风格豪放,正是我辈中人的写照。比如这首,大多文人作秋景之诗,只知道咏叹秋天的肃杀和悲凉,而东坡居士在此一反悲秋的调子,突出了秋天是收获的季节。这首诗是东坡居士写给好朋友刘景的,其中未有只字提及朋友,然而他以景喻事,诗中大有励志之意,读来当真觉得志气昂扬,回味无穷!” “琳琅只知道这首诗是东坡居士作的《赠刘景文》,却不明其中之意,李少侠名士风采,当真文武双全!”宫琳琅赞叹道。 李丘平微微一笑,暗想,“身为武林世家的小姐,你能知道出处就已经很不简单了!似东方素雅那般博学多才,别说是武林世家,书香门第的又能有几人呢!” 李丘平道:“琳琅小姐谬赞了,在下只不过是喜欢东坡居士的诗词而已,‘名士’二字是万不敢当的,何况在下武功也只是平常,如何当得起‘文武双全’这四个字!” “李少侠过谦了,前日里少侠一剑即挫败那黄河水上飞,几位前辈和我父亲每每言及,都是赞叹不已呢!” 宫琳琅又接着道:“李少侠可否直接叫我琳琅,‘琳琅小姐’听起来很是别扭呢!” 丘平暗想,“那其他人都叫你‘琳琅小姐’或者宫小姐,又没看出你有哪里别扭了。” 他口中却说道:“好啊!叫琳琅的确比叫琳琅小姐来得好听,那你以后就直接叫我丘平好了,‘李少侠’叫多了,却也很是别扭。” 同是出身世家,这宫琳琅却比东方素雅要更加主动和大方得多了。 “好啊!丘平哥哥。”宫琳琅露出小女孩的天真雀跃之情,拍手叫好,丝毫看不出了当日指点群雄的飒爽英姿。 李丘平一楞,随即释然,这宫琳琅的年纪比东方素雅还要小点,她要真叫自己“丘平”反而更是别扭。 “丘平哥哥,不如你和我说说东坡居士吧。琳琅知道的东西都是从书上看到的,书里只有干巴巴的几句试词,优美是很优美了,琳琅却完全不能领会其中深意。适才你说东坡居士的诗词气势磅礴,风格豪放,正是我辈中人的写照。琳琅很想知道其中的含义呢!” 宫琳琅一边说话,一边就毫不避忌地拉住李丘平。那天李丘平一剑败侯方,后来又一拳与那蒙面人斗了个平分秋色,小姑娘心中早已有了崇拜之意。今天又听李丘平谈起苏轼的诗词,竟是文武双全。拉住李丘平,宫琳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只觉得这个哥哥很有本事,想要亲近而已。 宫琳琅自小聪明,在天机堡中除了宫良羽,她就是主事人。到了这几年,宫良羽也渐渐不再管事,天机堡中事物几乎都是她在打理。而宫琳琅偏又能力极强,将天机堡打理得井井有条。 宫琳琅虽然家学渊博,博闻强识,几乎无所不通,但她也和李丘平,东方素雅一般,自幼就没有朋友。 虽然有类似齐原一般的人有心献殷勤,但宫琳琅只是一眼间,就将这类人划到了“下人”,“下属”,等类别里。李丘平却是她第一个在心里当做了朋友,或者哥哥的人。 说到苏轼,李丘平精神立刻就是一振。他也是洒脱狂放之人,宫琳琅都没有避讳,他岂能主动拒绝小姑娘。于是就让宫琳琅挽着自己,细说起那苏轼的诗词来。 苏轼的诗词大多内蕴着一种豪迈的气息,细细品读,常常能令人心潮涌动,热血澎湃! 不同于读那些婉约派的诗词能令人愁上心头,黯然神伤,苏轼的诗词大多并不适合女孩子品读。但宫琳琅却并非寻常女子,她毕竟是天机堡的主事人,武林中的侠女,天生就离不开那刀光剑影热血澎湃的江湖。 李丘平一边吟诵一边讲解,心神已经完全融入了苏轼诗词中澎湃激昂的境界中。 宫琳琅本来只是想找个话题和李丘平多待一会儿,却不料听着听着竟然入神了,品到豪迈处,她紧紧地抓住李丘平,激动得娇躯轻颤。 这里面固然有苏轼诗词的魅力,但李丘平讲解的时候,却不由自主地展开了精神,他的情绪不但感染着宫琳琅,同时也感染着他自己。二人此时间,其实已经进入了半催眠状态。 李丘平说到精彩处也是心中激荡,声音越来越大。却没有察觉,不远处有一双恶毒的眼睛带着嫉妒,憎恨和接近疯狂的光芒正盯着二人。 正沉浸于苏轼诗词的豪迈与激荡中,一道劲风自身后袭来,离身体已不过数寸,丘平心中警兆忽生,整个人也猛地清醒过来。 李丘平反手一抓,风云抓应念而生,将偷袭者刺来的一剑捏在指间。这偷袭者剑法既差,内力也弱。李丘平行有余力,混元真气运转不休,使出一个粘字诀,将来人握剑之手也黏在了那剑上,不得脱身。 李丘平与宫琳琅转过身来,只见来人黑巾蒙面,眼中尽是惊慌之色,不住的挣扎着想要松开手中之剑。 “琳琅,适才这首《念奴娇赤壁怀古》没有说完,就让我再读一遍,让这位蒙面兄弟也一起听一听,你说好不好。” “好啊!琳琅听丘平哥哥的。”宫琳琅不知道李丘平是什么意思,但她是何等乖巧之人,便顺着丘平的话说。 李丘平在与宫琳琅边诵读边讲苏轼解诗词的时候,已经不由自主地将前日里领悟的精神心法融合在了其中,此时的丘平很类似当日在“剑出五岳”大会上累积剑意,而接近顿悟的情况。不同的是,当时累积的是剑意,这次累积的是精神力量,当时没有敌手,而这次面前正好就有一个! 李丘平从看到面前这个人眼睛的第一时间起,就知道此人定是齐原。那目光太熟悉了,便是此时,充满了惊慌的眼神中依然掩盖不住那深深的憎恨。 李丘平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这么恨自己,他也懒得去知道。你不仁,我不义,你既然一心杀我,并已经有两次付诸实施,我自然也不能放过你! 李丘平将已经满溢的精神力释放开来,无匹的气势牢牢锁定了齐原。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liu人物。” 齐原听到一个“大”字,忽然觉得那仿佛是一记闷雷,“轰”地一声直接在他的脑子里炸响,他脑子里一阵絮乱,体内真气也跟着散乱起来。 李丘平每念一个字,齐原就是一抖,手上气力亦是跟着一弱。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李丘平念到“一时多少豪杰”时,齐原终于脱力,身体软软地摇摇欲倒,那握剑的手却还是牢牢地黏在剑柄之上。 李丘平手上发力,不让齐原倒地,既然已经决意杀他,岂能中途心软。李丘平精神力源源不绝地向齐原压去,继续念道:“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齐原的眼神由初时的惊慌到后来的恐惧,李丘平念到“樯橹灰飞烟灭”,这个“灭”字的时候,齐原的眼睛已然渐渐失去了神采。 李丘平放开了手,齐原已经全身僵硬,两眼睛翻白,却并不倒下。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李丘平念完全篇,携着宫琳琅前行,与齐原擦身而过。 方才走了两步,只听得身后砰地一声,齐原直僵僵地倒在了地上。如果他还有以后,那当真就是人生如梦了。 宫琳琅只比李丘平的反应慢了一点点,她也看出来这个蒙面人就是齐原。齐原自来到天机堡后就屡屡纠缠于她,碍着姑苏齐家的面子,宫琳琅不好翻脸,但对这个人却也是十分地讨厌。后来李丘平为天机堡送来粮食酒菜,这齐原在她亲自试过后还要喋喋不休,更是让宫琳琅为之鄙夷。 李丘平吟词取敌,潇洒自在,虽然宫琳琅以为李丘平是以内力将齐原击倒,但仍是心旌神弛,“这个哥哥太有意思了!” 至于齐原结果怎样,宫琳琅连想都没有去想。齐原用剑偷袭李丘平是她亲眼所见,混迹江湖本来就是你不仁,我不义,齐原既然要杀李丘平,那就要做好被人杀的准备!宫琳琅自小统御天机堡,这样的事不但常见,她便是亲手做来,也是会毫不犹豫。 一 惊神大法2 “丘平哥哥,刚才你是用内力将他打倒的吗?这人就是那个总是针对你的齐原,真是太讨厌了,他居然还做出偷袭这种无耻的事来,哥哥杀得好!” 李丘平与宫琳琅来到外堡的另一处散步,宫琳琅忍不住就问起李丘平方才的事情。 齐原并没有死,不过和死了也差不多。在李丘平全力施展精神力的情况下,他的精神已经崩溃。 宫琳琅问明原委,对李丘平更是佩服。却拉着李丘平回到来处,硬是在齐原身上补了一指,将其击毙。 李丘平暗骂自己还是有些迂腐,连这小姑娘都能一下子想明白的事情,自己却还转不过弯来。这个齐原形同白痴,和死了也没什么分别,自己留下这一点点的假慈悲,实际上却是对其人更大的一种折磨。 齐原之死以后必然会引来一些麻烦,但李丘平毫不在乎。 虽然在衡山上李丘平遇刺,却没有证据证明是此人所为。但这一此齐原偷袭,却有宫琳琅这个铁证。何况就算没有什么证据,只要李丘平心中有数,齐家心中有数,那就够了。 江湖上的恩怨本来也就说不清楚,别说李丘平不惧齐家,就是齐家有十分的能力可以威胁到李丘平,遇到这样的机会,那也是杀了再说。已经确定一个人要杀自己,而因为一些表面的原因不施加反击,李丘平却还没有这么蠢。当时没有补上这一指,只不过是内心深处的一种怜悯罢了! 齐原的事,宫琳琅和李丘平当天就一起通告了堡中所有的人。有了宫琳琅这个铁证,齐原又蒙面持剑,众人尽皆道其该死。 宫琳琅并未说明齐原为何要偷袭二人,但齐原献殷勤于宫琳琅的事众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宫琳琅和李丘平现在忽然表现得如此亲密,这齐原蒙面偷袭,很显然若不是为了争风,就是因为他是奸细。 武当派虽然与齐家有交往,清玄道长却是丝毫不加顾及,言语中更是没有半句好话。他辈分最高,说出来的话就代表着武当派的态度,武当其余弟子,却又有谁敢接言。 于是,名动武林的齐家的大公子就这么不名誉地死了!有人深恨外围的这伙敌人,甚至提议要将其抛尸,好在宫良羽出面说话,这才让这个混淆是非狂妄自大的富家少爷终于能够入土为安。 宫琳琅与李丘平很是投缘,经过了一起经历的这次半催眠状态的交流,二人竟然有些心灵相通起来。这些天宫琳琅便缠着李丘平问东问西,硬是将李丘平的身世经历打听了个清清楚楚。 宫琳琅对李丘平以精神御敌的这门神奇功夫很是羡慕,李丘平欲要教她,却不知如何入手,他自己也只是略窥门径,如何能够教别人!对此宫琳琅很是沮丧,但想起李丘平曾让东方素雅为他的剑法取名的事情,便也硬是要将这以精神御敌的功夫安上一个名字,李丘平也只得由她。 “惊神大法”,这是宫琳琅想了一下午后给取的名字,惊神二字取的是精神的谐音,倒也算是贴切,不过却未免稍有狂妄了。 过了几天,李丘平已经彻底信任了这个聪明大方,又行事果绝的小姑娘。他于是将来堡中的一些计划和目的同宫琳琅一一道出,二人共同参详。 这天下午,二人又单独在天机堡的堡顶上探讨,秋风带着微微的凉意,吹拂在人身上,分外觉得清爽。 “丘平哥哥断定堡中有奸细吗?”宫琳琅问道。 李丘平关于天机堡是诱饵的判断,以及突围的计划,宫琳琅都是持肯定的态度。但对于天机堡中有奸细的说法,她却有些疑问。 天机堡中一切事物都是她一手安排,堡中防卫貌似松散,其实严谨。对于每个新入堡的江湖人士,宫琳琅都做了一些安排。 总之是知道虚实的人,都在控制范围内,没有安排控制的,却并不了解堡中的情况。安排这些事情本来很是复杂,需要大量的人手,而且还不一定能监控住真正的高手。不过,这里是天机堡,堡中有些宫琳琅亲手设置的机关,连家主宫良羽都不清楚。 宫琳琅有信心,堡中诸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包括李丘平。 李丘平点头道:“本来也不是很确定,只是一个猜测,但是上次敌人派人来袭却让我坚定了这个想法。” “难道没有可能是个巧合吗?敌人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太过明显了呢?”此事宫琳琅早已想过,李丘平一说,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世上并没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敌人这么做是太过明显,敌人的首脑不是太傻,就是太聪明。他的目的无非就是要混淆咱们的判断,让咱们在突围和坚守之间徘徊不定。但他选择这个时机,却暴露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已经知道咱们在讨论要不要突围。” 李丘平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敌人绝对不会认为咱们有突围的实力,他们只是担心咱们拼死一战后尽数死绝,那就没有诱饵了。他们也一定知道,堡中好似齐原这样的人一定会坚决反对突围,因为这些人知道,坚守还能苟延残喘,突围则必死。以人的劣根性来考虑,明知道自己是诱饵,这些人也宁肯抱着万一的希望,绝不会愿意慷慨赴义。” “敌人的这次攻击,其实就是想要给这些人一个坚守的理由,至于他们安排的内应会否暴露,则是他们次要考虑的。如果咱们已经做出了拼死一战的决定,那就打乱了他们的整盘计划,奸细暴不暴露就已经毫无意义了。何况那奸细在堡中待了这么久,都没有在琳琅你的眼前露出丝毫马脚,显然敌人对他也是很有信心的。” 宫琳琅点点头,脑中不停地转着念头,喃喃地道:“是有道理,看来确实是应该有至少一个内奸。可是在天机堡,他是怎么传递消息的呢?莫非也是用箭?就是丘平哥哥上次用的定位方法一样?但是这些都是在我的控制范围内的啊,如果有人向堡外射箭,没理由我不知道的啊!” 李丘平正要接上话,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急救响箭的声音,那声音还很熟悉。转头看去,一大群外围的敌人正在远处截杀两个年轻人。 “砰”地一声,一朵纯白色的雪莲花在天空冉冉绽放,竟然是久已不见的昆仑派雪莲响箭。 响箭过后,那处地方又窜出几个人来,显然是那两个年轻人的帮手。但敌人却也到了援手,昆仑派诸人便已然有不敌之态。 李丘平运足了目力一看,心中大惊。 虽然距离很远,脸部轮廓有点模糊,但那其中一人白衣如雪,手持丈二长枪,却不是昆仑杜青峰还有谁! 除了杜青峰,另外那个年轻人也有些眼熟,不过李丘平一时间想不起是谁。再凝聚目力看去,只见那年轻人双手空空,但一扬手间,总有敌人或倒或伤,竟是威不可挡。有人冲到他的身边,他便以空手应敌,而敌人总是在数招间便莫名其妙地倒下。 李丘平虽然看不真切,但知道,此人自己肯定是见过的。 仿佛法术一般,大地上左一簇,右一簇,敌人自隐蔽处涌出,杜青峰和那几个年轻人身周的敌人越聚越多,几人已然陷入了重围。他们欲要向天机堡这边杀来,敌人却不知道为了什么,一反常态地死命拦住,竟是要将他们格杀当场。 李丘平抽出流水剑。 别人也还罢了,这几个人是朋友,朋友有难,岂能坐视。什么突围计划,什么武林大局,先抛开一边! 宫琳琅一惊,“丘平哥哥要去救他们?” 李丘平点点头。 宫琳琅拉住了李丘平,“敌人不会放你过去的,那天清玄道长和武当派中人再加上堡中那么多的高手都冲不出去!敌人的实力太强了!” “他们是我的朋友!”李丘平微提内力,轻轻震开了宫琳琅,眼神中充满着坚定。 “明白了!哥哥去吧,琳琅就在这里等你凯旋!”宫琳琅目中闪出神光。 李丘平不再说话,跃下堡顶,义无返顾地向堡外冲去。 宫琳琅看着李丘平坚定的背影出神,“丘平哥哥,你若是回来不了,琳琅定会留下此身,为你报仇!” 李丘平刚冲出外堡,四周就冒出了数个人影。围堡之人利用了一切环境,埋伏在所有可以埋伏的地方,早就已经将天机堡围得水泻不通。 李丘平早有准备,脚下一发力,闪开了左右几人,然后就地一旋,手上剑做刀使,腾龙刀法猛然展开。 李丘平呼地一声从第一道包围中冲了出来,身后两人被拦腰斩成四段,血雨冲天。 刚顺利地跑了两步,左右身后又有敌人杀到,这一次来人的武功明显要高了许多,几道劲风从两侧及身后将李丘平笼罩在其中。 前方杜青峰等人已经陷入了苦战,另外那个年轻高手被两个强敌缠住,也没有初时间杀得那么顺手了。 李丘平放开六识,脚下使出前几天自那水上飞方侯处偷学而来的轻功。他没有一开始就使出这路轻功,正是要让敌人产生错误的判断。 “呼”地一声,围攻的几个人只听的一声风响,手中兵器尽都击在了空处,转眼看去,那年轻人已经突围而去。 李丘平背上传来火辣的感觉,虽然凭着突然的加速避开了敌人,但敌人毕竟不是庸手,兵刃上带出的劲风仍然划开了他身后的衣服,伤到了皮肉。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liu人物。”李丘平将精神力缓缓展开,心中默默地念着这首启发过他的《念奴娇赤壁怀古》。 一 惊神大法3 李丘平一面急奔,一面全力展开六识。天地辽阔,在他的意识中却是无物不可视,无物不可听,无物不可察。 六识张放到极限,李丘平只觉脑中轰地一声暴响,然后整个人似乎都消散了开来,感觉中本身若有若无,六识所及,天地万物无不在他的意识笼罩之下。 李丘平六识张放,精神则沉入《念奴娇赤壁怀古》的境界中,不住地默念词文。他脚下踏着新悟的轻功法诀,右手斜持流水剑,左手却以风云抓破空,越奔越快。此时,距杜青峰等人已不过百步之遥。 前方左,中,右闪出三个人,缓缓向李丘平包夹过来。 李丘平灵觉略扫,这三个人的武功竟然都似不在他之下。 敌人的高手层出不穷,这次是下定了决心要不惜代价地格杀李丘平,杜青峰,以及杜青峰身边的那个年轻人。 杜青峰二人也到了危机关头,而李丘平身前三人已然凝聚功力准备全力出手。 三人几乎同时遇险。 所有的变化都在李丘平的意识反映之中,他算得清清楚楚,正是这个时候!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三人同时遇险的当口,正是李丘平默念到这一句结尾之时。 李丘平的精神力已经凝聚到了顶点,他同时将混元真气提到极限,舌绽春雷喝出最后一个字。 “灭” 声震大地。 这一声是李丘平集中了全部的精神与力量所发,喝来当真是响彻大地,百灵皆惊!场中所有的人,闻声后都是不约而同的身子一震,心志稍有不坚定者,便连手中兵器都拿捏不稳。 惊神大法初临尘世,敌我不辨,杜青峰等人亦是跟着一震。 李丘平顾不得出尽全力后的一阵力竭,手中流水剑一挥,趁面前三人剧震时冲了过去。 李丘平面前三人首当其冲地受了这一喝,顿时间有若木桩,在李丘平冲过之后尽皆跌倒,血光飞溅。这一击之下,竟是一死两残。 李丘平一喝之威,导致了整个形式暂时的逆转。 与杜青峰一起的那年轻人原来修为极高,只是略一走神便即清醒了过来。先前他并没有放开手脚,待到形势不利之时,欲要全力出手,却已经被人缠住,身怀许多绝技却已经使不出来了。正在郁闷兼危机关头,正好碰到了丘平的这惊世一喝。 那年轻人一个转身,整个人象爆发了一般,周身射出无数的暗器。他身边的敌人多未清醒,只有个许高手有余力抵挡。那年轻人衣抉飘扬间,包围他的敌人象放竹排一样的倒下,胜负之数顿时有了逆转的趋势。 杜青峰也是意志坚定之人,仅仅慢了那年轻人一瞬,他也清醒过来。手中长枪即刻全力展开,但此时敌方的好手却也反应过来,抢上前去堪堪将其抵住。 数息间,李丘平已经冲到了杜青峰和那年轻人附近。 混元功不愧为当世顶级内功绝学,短短百步间,只不过稍事运转真气,李丘平又恢复了全部的内力。不过方才的一喝大耗精神,连带他的六识感知力都有些下降。李丘平的内力有混元功做底子,直是浑厚无匹,无有穷尽。而精神力却没有迅速恢复的办法,再想要喝出那威震大地的一声,大概就只有等到精神力慢慢自然恢复后才有可能了。 只是和那年轻人对视了一下,李丘平就立即认出了来人,怪不得总有些熟悉的感觉,却一时间认不出来呢! 此人就是李丘平数年未见的表哥,唐门最杰出的新秀,唐家家主唐天望的亲子。唐家上代家主唐中天曾经亲口夸赞过,将会成为唐门有史以来成就最大的子弟,唐凌绝! 唐凌绝也是刹那那间就认出了李丘平,对了个眼神后二人各自放手大杀。 唐凌绝本来一直有所保留,这一下放手施为,他身边的敌人顿时如同割稻草般地倒下。说到杀人,唐门的暗器恐怕是最方便的了! 李丘平向来不惧群战斗,他又将混元真气发挥到极致,手中流水剑悍然击出。出手就是战歌剑法威力最大的一招,十面埋伏,将左近所有剑意所及之敌,都笼罩在流水剑耀眼的剑光下。 杜青峰这边本来堪堪与面前两个敌人打了个平手。唐凌绝却不是讲死规矩的人,既然是认清了的敌人,他手下便丝毫不再留情。手中暗器不但当者披靡,抽空还给与杜青峰动手的两人送上了几枚。二人顿时间破绽大露,杜青峰长枪一展,穿胸而过,两人就此了帐。 李丘平等三人都是当世最杰出的年轻高手,唐杜二人的武功又是丝毫不留余地的杀人绝学,再加上另外几个同样好杀的昆仑弟子,这一占了上风,敌人一时间便倒足了大霉。几个高手非死即伤,余下一众人被这几个年轻人杀得叫苦连天。 不过叫苦归叫苦,这些敌人却是倒下一个就冲上两个,倒下两个就上四个,总之是悍勇绝伦,死战不退。 本来这伙人的实力远不止此,但此时似乎由于某些原因,几个隐藏的高手都还没有及时赶到,反而造成了胜面向李丘平等人这边倾斜。 然而好景不长,又杀了片刻,敌人始终是死战不退,李丘平却隐隐感觉到了有更厉害的强敌正由不远处而来。 “表哥,杜大哥,各位昆仑的师兄弟,有强敌到了,咱们还是先退进天机堡吧!”李丘平叫道。 “现在还想走,来不及了!”随着话音,一条人影凌空而至,直扑李丘平。 若不是精神力大幅减退,就算来人武功再高,李丘平也绝不会等他接近到如此地步才发觉。六识能力的下降,让李丘平大感不适,失去了平日里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一身实力也发挥不到平日里的七成。 对着一般庸手也还罢了,此人显然武功强绝,又是骤然现身偷袭,而李丘平竟然又没有先一步察觉,顿时就落在了下风。 仓促间,李丘平迅速平复心情,将剑意的重心尽数移到了来人身上,重重剑气由下而上将其人身影尽皆笼罩,左手则握拳蓄力。 来人手提一根金顶狼牙棒,在席卷而至的剑光中找到真身,猛地一棒打在流水剑的剑身。 李丘平只觉得一股推山移海般大力汹涌而至,右手被震得几乎失去了知觉。丘平无暇理会,趁着蓄力已足,左拳悍然轰出。 “砰”地一声大响后,耀目的光华穿透了来人的掌风,直接撞在了其人的手掌之上。 来敌内力之强,武功之高,实乃李丘平生平仅见。拳掌相交,李丘平连退了三大步,被震得气血翻涌。而来人硬接了丘平几乎出尽全力的一记霹雳闪华拳,却仅仅只是晃了一下,手中狼牙棒的棒头坠落到了地上。其人一提气间,便即恢复如常。 李丘平自领悟这霹雳闪华拳以来,只要用上了这路武功,几乎是无往不利。就连那个不知名的少林高僧,也仅仅是和他打了个平分秋色。而此人如此轻松便即化解,且浑若无事一般。其内力之强,在丘平见过的人中只有昆仑掌门纯阳真人,或者五岳派掌门湛卢,君临帮燕牧然,也许爹爹李胜宾也算一个,能与之匹敌! 见李丘平被来人震开,杜青峰一声暴喝,无回枪极力展开,一招“气吞山河”又将其罩住。 来人脸色凝重起来,手中狼牙棒大开大阖,招招都是直找无回枪的真身,欲要以强悍的内力取胜。 此人名叫左启弓,是金国大国师宗唐的首席弟子,也是金国武林著名的高手。左启弓少有异禀,是修炼武功的奇才,而年轻时又有奇巧遇合,内功一道尤其精深。左启弓年未不惑却已尽得宗唐的真传,是这次围攻天机堡的首脑之一。 虽然内力强横,但左启弓接下这一记霹雳拳却并非象李丘平想象的那般轻松。霹雳闪华拳的霸道内劲亘古未有,左启弓被这股内力一撞也是全身发麻,连狼牙棒也端握不牢。只不过他内力确实太过深厚,略一提气间便即恢复了正常,但怎也不是象李丘平感觉的那般,“浑若无事”。 左启弓胸怀大志,年轻时就对中原及南方各大武林门派的武功绝技下了大力气研究。他自觉天下武学无所不窥,却不料先是李丘平,后是杜青峰,这两个年轻人的武功极是高明,而他竟然连一样也没有听到过。 一 惊神大法4 “铛”地一声,左启弓终在无回枪的铺天气势中找到真枪,狼牙棒猛地击中了无回枪的枪尖。李丘平的剑法极尽虚实变化之能事,犹自不能迷惑左启弓,左启弓有心硬碰,杜青峰的枪又如何能免去这一击。 这左启弓内力深厚,武功招式看上去朴实无华,但威力却是极大。 杜青峰也被这一锤震得气血翻涌,双手发麻。然而他修炼的道路不似李丘平,无回枪法容不得他后退半步。杜青峰强压气血,长枪划了一个美妙的弧线“呼”地一声,带着惨烈勇决地气息扫出,横弥六合! 左启弓本来以为这一下至少也能将这个持枪青年逼退几步,那样他就可以斟情而定,选择李丘平或者是杜青峰择一而攻,先全力打倒一人,再去收拾另外一个。 却没想过,竟然有人会明明内力上受挫,宁肯身受内伤也是死战不退,这一下大出他意料之外。 李丘平已经迅速回气,流水剑带着眩目地光芒直射左启弓。对这样的对手李丘平已经不得不出全力,左手聚成爪形,真气透指而出,撕风裂云! 唐凌绝与其他昆仑弟子正在放手大杀,看到这边情况,百忙中打出三道乌光,电射左启弓。 左启弓上场后连战李丘平和杜青峰,本来已经是大占上风,但这一下的判断失误立刻让其身陷危局。 杜青峰嘴角溢血,分明已经因为刚才强行不退而受到了不轻的内伤,而此人手上无论内力招式非但没有弱化的迹象,反而比刚才还要强上了几分。这一招横弥六合本来就是无回枪最强势的一招,加上杜青峰不顾一切的使出,带上了一股惨烈的气息,无回枪的精髓被彻底的发挥了出来。不取敌,誓不回! 单是这一击,左启弓便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够接下。 李丘平左爪右剑更是让左启弓感到了威胁,李丘平无论招式境界和内力都更在杜青峰之上,先前与左启弓硬拼一记,表面上是落在了下风,但左启弓自己心里清楚,其实也不过就是平分秋色的局面,李丘平虽然后退了几步,他却也被打的真气不畅,险些受伤。 唐凌绝打出的那三道乌光亦是让左启弓骇然,那看似随手打来的暗器,不但携有绝强的气势,还带着隐隐的风雷之声。 左启弓暗忖,“这打出暗器的年轻人,腕力之强,内功之深恐怕也只是比自己稍逊。这个三对手都是年纪轻轻,其他的倒还罢了,这一身精纯雄厚的内功却不知是如何练成的!” 事实也由不得他多想,左启弓三面受敌,却不敢避让。杜青峰的枪,李丘平的剑,唐凌绝的暗器都已经在气势上牢牢地将他锁定。稍有不慎,就会引来这三人更强更猛的追击。 左启弓来中原以前,早对中原武林的成名高手都做了一番调查,在他的看法中,除了廖廖数人,如峨眉无量真人等久已不出江湖的前辈,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 他刚刚赶到这里,并没有看到李丘平三人的实力。但以他的想法,这三个人如此年轻,就算武功练得再好,只要用强大的内力一压,那还不是当场格杀!却不曾想过,莽莽武林向来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而且越是国事衰败,江湖中反而越是人才辈出,自古以来莫不如此。这就是所谓的,乱世出英雄!时正当中原武林更新换代之际,李丘平等三人不过是首先出现在他面前的杰出代表而已。 左启弓奋起勇力,将那重愈百斤的金顶狼牙棒舞动开来,硬生生地接下了三人的合击。 左启弓噗地喷出一口鲜血,李丘平三人的全力合击就是无量真人在此,恐怕也只有退避的份。这左启弓内力当真强悍,硬接了这一击,居然只是吐了一口血就没事了! 李丘平三人也是同时一震。 杜青峰也跟着喷出一口血来,但喷出了这口血他反而更加精神起来,气势愈加旺盛,当真是越挫越勇的英雄本色。 李丘平受了这一震,又是一阵气血涌动。不过风云抓终于还是奏效,几道强烈的指风穿透了左启弓内力的防御,虽然打到左启弓的身上时已成强弩之末,但还是将左启弓的右肩抓得鲜血淋漓。 左启弓一招之下内外皆伤,不过此人亦是捍勇绝伦之人,且四海盟亦有好手不断赶到,他也丝毫不惧。只要再拖得李丘平等人一阵,那时重围既成,便不用他出手李丘平等人也是必死的局面。 左启弓抡开狼牙棒牢牢守住门户,他武功境界不在李丘平之下,内力更是胜过三人。这一下定决心防守,李丘平与杜青峰合击之下虽然大占上风,却奈何他不得。而唐凌绝此时已经与昆仑其他几个弟子陷入了新一轮的包围中,唐凌绝几乎还是出手必中,当者披靡,但敌人倒下一个便立即补上两个,饶是他威不可挡,却也没有余力再来照顾李丘平这边了。 “困敌之势,不以战。损刚益柔。”,李丘平一招“以逸待劳”使到尽处,四周剑气忽然聚于一处,流水剑电射左启弓咽喉。 眼看这一下就要奏效,无论左启弓如何对付,在李丘平的战歌剑下,他破绽已成,这一招是李丘平精心准备的必中的一剑。 “铛”地一声,旁边闪过一片刀光接下了李丘平这一剑,敌人终于又有高手赶到,还来得非常的及时。 李丘平手中不停,一招声东击西将来人与左启弓一同笼罩在剑光下。转眼看去,杜青峰却也被一个手持弯刀的大汉拦住。 左启弓避开李丘平的剑势范围,退到一旁调休。战歌剑法虽然厉害,却陷不进似左启弓这般的高手。 由于左启弓的出现,转眼间形式又已逆转,李丘平等人又陷入了苦战。 李丘平和杜青峰面前的这两个对手是两兄弟,外号叫黄河双蛟,是四海盟黄河分坛的主要高手,武功还在那方侯之上。李丘平面前的这个叫施善友,杜青峰面前的这个叫施善车。 不过数招,李丘平已然心中有底,在平常的情况下丘平有把握在百招内取其性命。但是现在身陷危局,敌人合围之势已经快要形成,李丘平已经感觉到有大批敌人从左右和前方包抄过来。 欲要全力出手将此人击毙,奈何旁边还有一个武功比他还要高的左启弓在虎视耽耽。若是全力出手,结果必然是逃不过此人趁虚的一击,当日父亲李胜宾趁燕牧然全力出手后将其人重创的情景,丘平乃是亲眼所见,如何还敢冒此大险! 值此危局,饶是李丘平见识再高,也有了无力的感觉。只有唯一的一次机会,李丘平不顾精神力的损耗强行散开气势,暗自默念:“大江东去,浪淘尽......” 李丘平冲出天机堡不久,天机堡诸人就知道了情况。一番争论后,清玄道长带着武当诸弟子,不顾众人的反对杀出堡来。 外围众敌分工明确,清玄道长一出堡就遭到了拦截,对面正是那刚刚赶到的少林派蒙面高手。 对面前这个人,清玄道长心中说不出的厌恶,他一言不发就是一掌打出,上清真气汹涌而至。 蒙面高手脸上的黑巾一阵颤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者是想说什么。但上清气功是武当绝技,武当派内功冠绝天下,岂由得他不全力出手。 金芒闪动间,他手掌一压一翻,迎上了清玄道长这一击,大金刚掌! 武当诸弟子也和其余敌人战在一处,李丘平距此不过数百步,众人却再也没有能力前进半步。 李丘平等人这边已经到了生死关头,昆仑派诸弟子已然人人带伤,危急万分。李丘平正好将一首《念奴娇赤壁怀古》念到尽处,于是沉声喝出最后一个字。 “月” 全场皆震,连远处清玄道长都受到了震动,心头也是一窒。 这一次虽然没有前一次的那么神完气足,但李丘平却勉强分出了敌我,杜青峰和唐凌绝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杜青峰本来已经略占上风,此时趁敌人慌乱之际大展绝技,施善车受了这一震,一时间乱了方寸,被杜青峰杀得手忙脚乱。 唐凌绝更是大发神威,周身暗器如雨点般打出。他身边虽然敌人众多,却没有什么太厉害的高手,一窒之下几乎是成片地倒下。 李丘平欲要趁机一剑结果了对面的敌人,却不料脑子忽地一晕,手上乏力,这一剑竟然刺不出去。好在对面的敌人被丘平首当其冲地这么一喝,也是停下了手中的招数。 场中以左启弓的武功最高,内力也是最深,他本来应该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不过左启弓正在运气疗伤,抵抗外魔的能力要远远低于平时,他自然有信心在疗伤的时候还能够观察敌情,不虞被人偷袭,却哪里知道世间还有惊神大法这门神功。 受了李丘平这一喝,左启弓真气顿时走岔,险些走火入魔,却哪里还有余力出手。 李丘平只觉得体内真气充盈无比,手上却偏是无力,六识也大幅下降。对面敌人终于缓过气来,一刀兜头照着丘平劈下。 李丘平一声苦笑,流水剑刺出,直指敌人咽喉,竟是同归于尽的招式。虽然力量大幅下降,但凭着本能,丘平知道这一剑能先一步刺中敌人。 施善友果然吓了一跳,李丘平武功在他之上他心里是清楚的,但却为什么会使出这等凶厉的招式呢? 黄河双蛟都是老江湖了,施善友尤其狡烩,见李丘平状态异常,避开这一剑后便鼓足了内力,招招逼李丘平硬拼。 李丘平内力充盈,但精神力枯竭,真气便也断断续续地提不上来,而由于六识能力下降,武功的境界也全然不能发挥,好在他原来的招式就很精妙,仗着飘渺剑和风云抓,却也还能勉力支撑。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施善友毕竟看出了李丘平的破绽,乃精神大振,刀刀都运足了内力,欲要斩杀李丘平立功。 推荐:异界之龙族财迷书号:107526 二 琳琅论剑1 黄河双蛟只顾与李丘平杜青峰二人亡命争斗,却没有留意到自外又杀出一彪人来。 金人与四海盟这一伙人实力极强,天机堡四周每一个角落几乎都安排有好手,黄河双蛟对自己人的实力极有信心,加上面对生平大敌,却哪里还有余暇去想另外还会有人冲进这个包围圈。 “呼”地一声风响,两道劲风由两侧直击施善友,虽是从两处击来,却只有一声风响,这一击力量相同,速度相同,出招时间也不差分毫。来袭之人配合默契,动作一致,直是匪夷所思! 施善友虽然促不及防,但他毕竟是一流的高手。手一甩,长刀振出两朵刀花,分别将左右两击荡开。却不料那击来的劲力却是大得出奇,两股刚猛的大力竟然将施善友手中的那柄刀震得弯曲起来。 李丘平身前横过两条高大的人影将他和施善友隔开,又是“呼”地一声,两道劲风由正面打向施善友,其疾如风,其重如山。 施善友正要抵挡,身后又是两记劲风袭到。 施善友使出生平绝技,身体急转,只听“铛,铛,铛,裆”四声急响。施善友被震得虎口迸裂,真气忽而不济。手中那柄刀失去了他的内力支持,寸寸碎断。 尚未喘上一口气,头上脚下又各有两记劲风打来。这一连串攻击真如惊风密雨,势不可挡。 施善友惊得魂飞魄散,勉强躲开了头上两记,“砰,砰”两声,双腿腿骨被打得粉碎。 施善友双腿软倒,立刻失去了自保的能力。连呼痛的时间都没有,暴风雨般地攻击便将他淹没,顿时间将其打成一团肉泥。 李丘平深吸了几口气,精神略复。只见面前八条大汉捍然而立,每个人手中都提着一条黑沉沉的铁棒,正是君临帮当家打手,风雨八棍! 杜青峰那边也有一人向前帮手,来人武功极是高明,与杜青峰联手,数招间便击中了施善友一掌,施善友亦是连惨呼声都没有发出便软软地倒下。大名鼎鼎的黄河双蛟,在君临帮手下只走了一个照面便一齐毙命。 “各位朋友,在下君临帮地煞堂堂主陆平遥,奉帮主之命前来支援天机堡。现在敌人势大,咱们先杀进堡里再说如何?” 陆平遥一掌击毙施善友,便向李丘平诸人打招呼。 这陆平遥五十上下,既矮且瘦,手中没有任何兵器,显然那犹自环绕着黑气的双手就是他的兵器。此人能一掌击毙施善友,而那施善友怎么说也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居然连惨呼声都发不出来,这等掌力真是可怖可畏! 李丘平使用精神力过度,连带脑子也有点不太好使了。有人来援助并不奇怪,但来的是这几个人,就真是很怪异了! 这君临帮确实是五岳派的大敌,这一点毫无疑问。前些天这风雨八棍还与他打过一场,今天居然变成大救星了,当真是世事无常!饶是李丘平机敏睿智,一时间却也没想得明白。 虽然李丘平并不认为没有君临帮的援助自己就一定会败亡,但毕竟是君临帮的人为他借了困,这个人情却是欠得实实在在。 李丘平杜青峰一众虽然年轻,却都不是毛头楞小子,陆平遥之言原来就是众人的本意,于是便一齐从善如流地向天机堡方向突围。 敌人援手正源源不断地赶到,这一点明眼人都看得出。敌人的实力深不见底,单是那个左启弓,要不是受了丘平惊神大法的一喝,走岔了气,光君临帮赶来的这几个人,暂时自保也许可以,要想一起脱身,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众人聚在一起,杜青峰手持丈二长枪,一马当先突在最前方。虽然白衣上尽是点点血迹,却掩不住他卓而出群的气质,战斗了许久,仍然是精神熠熠,好似没有受任何伤一样。 李丘平突在左前,陆平遥突在右前,一众昆仑派弟子以及君临帮武功较低的帮众将唐凌绝围在中间,风雨八棍拖在最后。 众人没有经过任何商量就排成了这样一个阵势,基本上将各人的能力都发挥到了尽处,怒龙一般向天机堡突进。 敌人的高手正在往这里赶,但李丘平这一群人却已经接近了天机堡。眼看就要与武功派诸人回合,横着猛地又杀出一伙人来。当先一人使一把长柄月牙铲,硬生生地挡住了杜青峰凌厉的枪势。 众人前行走全靠杜青峰开路,杜青峰这一停下,整个阵势便都停了下来。 李丘平,唐凌绝,陆平遥等人武功高强,倒是没什么。风雨八棍拖在最后,压力也是最大,但他们配合默契,八方风雨棍阵风雨不透,也是自保无虞,还替众人挡住了最大的一方压力。但是围在中路的一群昆仑派弟子以及君临帮帮众,受两侧攻击,不断有人伤亡,已然岌岌可危。 挡住杜青峰的也是一个金人高手,名叫哈佑儿。此人却并非江湖中人,乃是地道的行伍出身,金国猛将,是金国军队中少有的武技高手。这一次金国图谋天机堡,请了大量江湖中人,他也不甘寂寞,便前来助阵。 哈佑儿是战场上下来的百战豪杰,见惯了战场上的烽火硝烟,杜青峰的无回枪虽然气势凌人,却是压他不倒。 唐凌绝见势不对,沉声一喝,向杜青峰招呼了一声,飞身而起,向哈佑儿扑去。杜青峰亦是机灵之极,硬是将满天枪影收回,与唐凌绝交换了一个位置。丈二长枪再度暴出,将中段大多敌人的攻击都接到了枪下。 唐凌绝身在空中,双手一展。蓝幽幽的点点光芒,犹如星落凡尘,仿佛由他的双手撒开的一幅星空画卷,那无尽的星光灿烂而华美,尽皆闪向哈佑儿身周的空处。 哈佑儿震骇莫名,那小小的星星点点,似重若飘,远近难辨。那感觉就好象是夜晚的星空压将了下来一般。无尽的威压,杀气如霜,使他整个人如入冰窖,呼吸困难,心中闪电般掠过一个念头。中原竟有如此武功,如此人物! 那蓝星看似飘飘然地停在了空中,忽然间一齐加速,电射哈佑儿。 唐凌绝轻轻落在哈佑儿面前,两人四目凝视,如雷电交击。 逐渐哈佑儿眼神转暗,周身由头至脚不停地有细细的血丝涌出,向後倒下,手上却还紧紧握着月牙铲。 唐凌绝的暗器避无可避,实已达到了唐门暗器功夫的最高境界,这一手“河汉星幻”,便是唐家前代家主,号称唐门百年来武功最高的唐中天,也使不出如此境地。 哈佑儿的尸体还末着地,唐凌绝一脚将他踢飞,直冲向那拦截着武当派的一伙敌人,众人紧随其后。 拦截着武当派的一伙敌人眼看已经腹背受敌,那与清玄道长过照的蒙面人打了个呼哨,一众人左右散开,放唐凌绝一众通过。 一众人与武当派会合后,敌人便不再追杀,只是封住了外围。 天机堡早放下内堡的吊桥,一众人终于进入堡中。 这一阵表面上又是天机堡一方面获胜,但实际上却没有给敌人的计划造成什么影响,敌人虽然截杀杜青峰等人不成,但还是成功地将一众人逼到了天机堡内。 李丘平等人个个带伤,李丘平,杜青峰,唐凌绝三人表面上看去好一点,实际上三人的体力精神早已透支。唐凌绝进入堡中后更是摇摇欲倒,他自行走江湖以来亦是无往不利,那一招“河汉星幻”也是从来没有用过,而身上携带的暗器几乎已经全部打光,更是连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君临帮虽是后到,但损失更是严重。这一次陆平遥除了风雨八棍,还带了地煞堂二十余个好手前来,一阵之下竟然损失殆尽,能进入天机堡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天机堡虽然可以说是侠义道,但在江湖上向来就是无论黑白两道,只管一碗水端平。君临帮地煞堂本就一直活动在河南一带,宫良羽与这陆平遥也互相认识。虽然谈不上什么交情,但别人一番好意来援,尽管有些意外,宫良羽心中却还是很感激的。 宫琳琅是第一个站在外堡迎接众人的人,她看李丘平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神光。不过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看得出,众人都需要休息。 二 琳琅论剑2 李丘平关心母亲,入堡后等唐凌绝略事打坐,就追问唐门和峨眉派的情况。 江湖纷争江湖了,唐门和峨眉派本来百年交好,这一次只是为了一点小事居然越闹越大,而两派人竟然都还没有察觉到不妥。 那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峨眉派记名弟子的家人,霸占了一个唐门外系的一处田产。这样的事情,大宋几乎每天都在发生。但巧就巧在这两方却都是有江湖背景的,而且背后的势力还都大到离谱。 本来协商一下就能解决的事,问题就出在双方偏都不知道对方有这么强的后台。唐门这边本来占理,侠义道中人,武林第一大世家的旁系,居然被人在自己的地头上欺负了,唐门焉有不出头的道理。 于是派去的人不分青红皂白便将那家富豪打得落花流水。还好,那家子人不懂武功,倒也没浪费唐家的暗器。只不过唐门绝大多数人根本就不知道“留手”两个字怎么写,没动暗器自然是不会死人,但习武之人打普通人,伤残却是难免的了。 打也打了,地契也抢回来了,那唐门子弟却不知为什么并没有立刻回去,楞是在那旁系家里住了一夜。 这一夜可就住出麻烦了。那家富豪常年供奉峨眉派,吃了这样一个大亏却如何肯甘心。于是连夜里赶路禀告师门,峨眉派在山下的分舵便也派了一个弟子出山处理此事。 那一夜发生了什么事没人知道,只知道那唐家的旁系第二天就发现了那个唐门子弟的尸体,唐家派来的人查验后,确定其死于峨眉派的绝技“四象掌”。 而那富豪家人也在道旁发现了那个峨眉派弟子的尸体。尸体在咽喉,胸口处各嵌着一枚铁蒺藜。铁蒺藜是很寻常的暗器,但却是唐门的标志。唐门的祖先乃是以铁蒺藜起家,所以数百年来,铁蒺藜一直就是唐家每个子弟必修的暗器。在西南江湖道,除了唐门,没有人敢使用这种暗器。 江湖子弟亡于江湖,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这两个人都不是两派的什么重要人物,死得也很蹊跷。凭着两家的交情,本来应该是能信得过对方的。两方都派出了得力的人手交涉,想要找出一些疑点。 却不料两方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又发生了口角,于是自然便又打了起来。唐家出手重了些,将峨眉派的人打死了一个,余者人人带伤。 这下可就将峨眉派往死里得罪了!死上个把人不要紧,但若是死在唐门手里,那可就是另外一码事了。并不是因为两家的交情,两家都是名动武林的大派,而同在一地,这等消长之势很是微妙。峨眉派在其他门派面前吃点亏,哪怕是小门派,也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但让他们吃亏的是唐门,同在一地的唐门。人数相等,辈分一样,居然被打得全军尽没,弟子们会怎么想,武林会怎么想! 峨眉派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便派出了高手报复。 唐家家主唐天望了解情况后,当时就狠狠地将出手的人训斥了一顿,本来还想主动向峨眉派道个歉,给死伤者做点补偿。不料,还没派出人就听到下面禀报,唐家在成都的产业,一夜间被峨眉派挑了七处,还都是些最赚钱的产业。 这下唐天望也恼火了,据回来的人说,上次之所以和峨眉派的人动手,实在是因为其人说话太嚣张,言语中还侮辱到了唐门。江湖中人一言不合便即动手,那是很常见的事,几个子弟虽然出手不知轻重,但其错也不完全在唐门。而峨眉派为了报复,居然直接派高手砸唐门的场子,则是赤裸裸的开战了! 与峨眉派开战兹事体大,毕竟峨眉派有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无量真人坐镇。无量真人虽然已经有十数年不见踪影,也不知道是否还在峨眉,但那毕竟是无敌般的存在,万一他忽然出来,谁人又能抵挡! 唐天望于是征求家中诸主事人的意见。主战的人竟然占了大多数,唐门沉寂已久,诸人静极思动,早有重出江湖的意思! 唐萍赶回唐门的时候,两派几乎已经到了举全派而兵戎相见的地步。 眼看一场大争斗就要开始,久已不见的无量真人,以及云游四方的唐家前家主唐中天忽然出现,并带来了这是一场阴谋的消息。 从最开始的那个峨眉派的记名弟子开始,到后来的种种冲突,都是有心人精心安排的圈套,目的就是要让这地处西南的两个最大门派自相残杀。 两大前辈一到,问题很容易就解决了。既然是敌人的阴谋,两派自然不能上当。至于这消息的来源,相信包括金国和其他国家在内的所有武功林中人,没有人会去怀疑无量真人和唐中天一起说出来的话。 问题是解决了,不过两家积压在心里的那股怨气却没有消。无量真人于是提议两家索性进行一场比武,大家互相切磋,顺便也发泄一下过于充沛的精力。 既是切磋,两家的长辈自然不会出手,派出的都是新一代的弟子。而这一战,成就了唐凌绝的名声。唐凌绝除了暗器就是双手,没有学过任何其他兵刃上的武功,他的战法很简单,就是拉开与对手的距离,用暗器取胜利。 比武的过程,唐凌绝没有和李丘平详细说,只是淡淡地说他有七种暗器,而峨眉派的弟子没有人能接到第四种。 事了后唐萍已然回家。李丘平刚离开衡州,她就回到了家里,母子刚巧错开。 唐凌绝疲惫欲死,与李丘平聊了一会,便继续打坐运气去了。李丘平精神上也有些不继,便也回房休息。 是夜,月明星灿。 李丘平独自上到天机堡的堡顶,白天一战,众人非疲即伤。而他无论体力和内力都没有太大消耗,过了这一阵,精神已经慢慢恢复。想起白天的恶战,李丘平没有心思继续在房间中休息,于是便来到堡顶思索一些问题。 惊神大法威力无匹,可是全力使出却太耗精神。人体的精气神,本来是一个平衡的存在,一兴俱兴,一疲俱疲。当李丘平第二次使出惊神大法的时候,精神力几乎耗尽,立刻就打破了那种平衡。那一刻软弱的感觉,丘平从未试过,现在想起来犹是心惊胆跳! 惊神大法绝对不应该是这么简单的,在施展的时候,不但要先缓慢地进入某种精神境界,而且施展后精神力损耗巨大。 李丘平默念苏轼的诗词就是为了缓慢地进入这种境界,这个过程实在是太过烦琐,作为一种武功,不应该是这样的!而且在施展的时候,李丘平分明感觉到,大部分的力量都用在了空处。他两次施展惊神大法,第一次就是全场攻击,只要声音达到的地方,无不受到震荡,但真正作用在敌人身上的精神力,怕是连一成也不到。第二次稍好一点,至少区分了敌友,但那也是全场攻击,精神力损耗一点也不比第一次少。 如何才能够快速地施展惊神大法,以及在施展的时候能够精确控制力量,是李丘平迫切想要钻研的。 李丘平抽出流水剑,怔怔地盯着剑身暗想,“要是惊神大法能象用剑一般方便精准,那岂非是天下间最厉害的武学了!” “丘平哥哥。”宫琳琅施施然出现在李丘平身后。 “是琳琅啊,怎么还不去睡觉呢?”李丘平抚mo着流水剑,却并不转头。 “睡不着啊!丘平哥哥白天好威风哦!惊神大法好厉害,真是当者披靡!那声音我在堡里都听得心里直跳!” 李丘平转过身来摇摇头道:“侥幸而已,敌人有个很厉害的高手,应该是不会受影响的。但那人当时可能正好在运气疗伤,才会受到惊神大法的震动。后来那人大概已经无力出手了,所以咱们才能杀回来!” 左启弓忽然在战场上消失,开始李丘平很是不解。以那人的武功,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君临帮的人赶到而离开的。但等到精神恢复了少许,便将实际情况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那人再厉害还不是被哥哥你打跑了,看来还是哥哥更加厉害一点!”宫琳琅嬉笑着道。 李丘平摇摇头,“他的武功已经练到了化繁为简的境界,那是堂堂正正的王道武学。不过在招式上我绝对不会输给他,但那人的内功........” 李丘平把手中的流水剑递给了宫琳琅,“你看看就知道了!” 宫琳琅接过流水剑,只见那剑身一道道的尽是龟裂之纹,往日的光彩早已尽逝。 流水剑本来是一把非常漂亮的宝剑,剑身就如一汪清水般的光亮,李丘平很是喜爱。白天与那左启弓的狼牙棒硬拼了几记后,剑身竟然从内部裂开,要不是有丘平强大的内力支持,早就已经支离破碎了。 “说实话,若是在公平的环境下,此人确实胜我一筹,不过如果有机会我还真是很想再次和他交手。那人的内力委实胜过我不少,白天与他交手,我也获益良多,只是可惜了这把宝剑!”李丘平惋惜地道。 “宝剑?呵呵。”宫琳琅笑出声来。 李丘平惊讶地看着宫琳琅,“这有什么好笑的?” “丘平哥哥莫恼,呵呵,这剑看上去挺漂亮的,你在哪里买的,花了多少银子?”宫琳琅笑嘻嘻地问道。 “这是我夺下剑出五岳大会的剑魁以后,掌门师伯赐的!”看着宫琳琅笑嘻嘻语带调侃的样子,李丘平心里已经有些着恼了。 “呵呵,原来是湛大掌门赐的,湛大掌门还真是挺大方啊!” 看到李丘平脸色越来越绿,宫琳琅又笑道:“哥哥请在这里等我,琳琅去去就来。” 二 琳琅论剑3 过了一会,宫琳琅提着一柄连鞘长剑和一根粗如儿臂的铁棒来到堡顶。 “丘平哥哥,不知道你认为什么样的剑才是好剑呢?”宫琳琅问道。这次她倒是没再笑了,问得一本正经。 等了宫琳琅这一小会,李丘平倒也平复了心情,暗道自己和小姑娘生什么气,真是小肚鸡肠!听得宫琳琅问出这句话,猛的省起,宫家不就是武林中最著名的铸剑之所么!宫琳琅家学渊博,就算她不懂得铸剑,难道还不懂品剑么? 那把流水剑除了漂亮,在李丘平的眼中看来,完全已经将钢的韧性和硬度发挥到了极处,以这个时代的工艺来说,确实应该是难得的宝剑了!虽然李丘平还是不太相信有神兵宝器之说,但行家就在眼前,还带了一把剑来,想来就是她眼中的宝剑了,李丘平确实十分的好奇。 “应该主要是看材质吧。剑在兵器中比较特殊,由于只有剑脊的部分比较厚,加上剑并非刚性兵器,剑法多以灵动为上,常有弹动剑身的要求,所以剑通常比较容易折断。要维持一把剑的耐力,对材质的要求也应该比较高,钢的韧性和硬度的最佳配合才能造出一把好剑。还有就是剑的锋利程度,不是有句话说,十年磨一剑么..........” 先前被宫琳琅嬉笑了一番,李丘平虽然已经想开了,却也不愿在小姑娘面前示弱。不懂装懂的话他当然不会去说,但对于钢的属性,他自问要比这个世界的人多懂上一点。 果然,听完李丘平的话以后,宫琳琅表现得相当惊讶,“哥哥连这个都这么了解?琳琅自幼参研打造兵器的材料,也不过就是研究到和你说的差不多程度。你还是人吗!” 李丘平口里当然要谦虚一二,心中却是洋洋得意,“我当然也是人,只不过比这里的人多了一千年的见识而已!” “哥哥说的只是铸造一把好剑的基础,有了哥哥说的那种材料就可以开始动手了,但要铸造一把真正的好剑,光有这个还远远不够!” 宫琳琅接着道:“一般的人都会认为,剑的材质,以及锋利程度是决定一把剑优劣的标准,事实上却不是这样的。要知道,这两者在某种程度上是有上限的,也就是说再高明的铸剑大师,都不可能超越这个极限。那哥哥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好剑和劣剑之间会有那么大的差距呢?所谓的削铁如泥,哥哥你认为仅凭着一把剑的锋锐就能作到的吗?” 宫琳琅将手中的铁棒横在李丘平身前,“丘平哥哥,这根铁棒是用熟铁打成,是我天机堡专门用来试验兵器锋刃度的工具,哥哥试试用流水剑斩断它。” 熟铁比较软,是很容易砍断的。李丘平不知宫琳琅要干什么,他也不多问,反正宫琳琅迟早是要告诉他的,且听她的话做就是了。 李丘平于是抽出流水剑,气贯剑身,向那铁棒斩去。 “铛”地一声,铁棒被斩为两断。 宫琳琅看了看手中半截铁棒的断口,说道:“丘平哥哥,你拿着,看我来试试我的这把剑。” 李丘平早知她要如此,插回流水剑,便将那铁棒接过,便也横在宫琳琅身前。 也不见宫琳琅作势,举剑就向那铁棒劈下。只听得一声轻响,铁棒也被劈成了两段。 “哥哥看清楚了吗?” 李丘平惊讶得险些连下巴都要掉到地上。 劈断这根铁棒不算什么,宫琳琅劈断铁棒的时候,铁棒断开的声音很轻,李丘平手上也只感觉到了轻轻地一震,那证明宫琳琅的剑确实比流水剑要锋利。不过这并不奇怪,宫家小姐郑重其事地取出一把剑来,若是连流水剑都比不上,那岂不是贻笑大方! 问题就在于,宫琳琅劈出这一剑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将剑拔出来,她是连着剑鞘砍在那铁棒上的! 一个武林中的好手,要用连鞘剑砍断一条熟铁棒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李丘平就能轻松做到。但那是用力量砍断,用内力震断,总之不是凭借剑本身的锋利达到的效果,这一点非常明确。但宫琳琅劈出的这一剑,绝对不是因为她的内力过人。 宫琳琅问了一句后不再说话,继续一剑剑地砍在那铁棒上,铁棒一截截断落在地,当真如切败腐。李丘平全神贯注地看着那柄剑劈在铁棒上的情景,心中似有悟。 宫琳琅停下手来。 李丘平提起手中铁棒,只见那断口平滑光亮,确实是被极其锋利的兵器,以极快的速度斩断的模样。 “丘平哥哥,假如当时那人的狼牙棒对上的不是你的剑而是你的手,你的拳头,那会出现怎样的状况?”宫琳琅问道。 “这个.........” 李丘平沉吟了一下,“我的手不会有事,但一些疼通是难免的!” “那你的手岂不是比钢铁还要坚固?” “不能这么理解,我的手上有内力保护,自然要比剑更加结实。却不是说血肉之躯能坚固过钢铁。”李丘平道。 “是了!方才我问哥哥若是用拳接那狼牙棒会如何,就是这个意思。一般的兵器贯注了真气后,是要比同样材质的兵器更锋利,更坚固。而没有用过好兵器的人察觉不到,真气在贯注到兵器中以后,其实有着大量的损耗和散逸,并不能真正发挥出兵器的威力,所以在高手的手里反而还不如手脚来得结实和有力量。” “举个例子,哥哥用同样的力量去攻击一块石头,是用兵器破坏力大还是用拳头破坏力大呢?显然,两者是差不多的,而且用的力量越大,这种差别就越小。” “一把好剑之所以能够削铁如泥,并不是因为它足够锋利,而是因为它散逸的真气比其他的普通兵器要更小些。” 李丘平点了点头。 宫琳琅又问道:“在武道的境界中有一个层次叫人剑合一,哥哥知道吗?” 李丘平点点头,“知道的,那是人剑不分,剑即是我,我即是剑!” “对,那是武道上的境界,我宫家铸造兵器却也讲究这个境界!”宫琳琅把手中的连鞘长剑递给了李丘平,“哥,试试!” 李丘平接过那把神奇的长剑。 怎么会这样!!! 那种感觉真是不可思议!李丘平握上剑柄,微运混元真气,立刻觉得握剑的手在那剑上延长,那种感觉无法描述,仿佛那剑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每一分每一寸都在脑子里反应,用血脉相连不足以形容那种感觉。 那剑,好象从来就是长在他的手掌之上,一直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丘平哥哥。” “这还是剑吗?琳琅!”李丘平从惊讶中反应过来。 宫琳琅微微一笑,“明白了吗?哥。” “这把剑名叫‘凭栏问’,是我宫家先祖花了三个时辰时间打造而成的!” “三,三个时辰!” “对,那位先祖是位铸剑痴人,生平的意愿就是打造出有生命,有灵魂的绝世神兵。他二十岁的时候开始动手,花了七年的时间打造出了生平第一件作品。那把刀当时被评为天下第一宝刀!” “三十岁的时候,先祖花费了七七四十九天打造出了第二件作品。当时的黄山掌门万历求得了那柄剑,一年之后斩断了以前的那把天下第一宝刀!万历带着那柄剑叱诧江湖三十年,未尝一败!” “五十岁的时候,先祖又花了三个时辰打造了这柄‘凭栏问’,然后抱剑长泣。此后他就再也没有动手铸剑,‘凭栏问’也被封在了宫家的深院中,从未现于江湖!” 宫琳琅娓娓而言,李丘平听得悠然神往,“这就是人的追求了,只有心怀梦想的人才能达到人生的颠峰。这位宫前辈一生只打造了三件兵器,却是一件比一件好,用时也一件比一件短,显然已经达到了铸造的至高境界!天下至道,殊途同归,但总不离理想和努力!” 宫琳琅摇摇头,“丘平哥哥大概是误会了,那位先辈虽然既有理想又肯努力,但却并没有完成心愿!这把‘凭栏问’只所以没有现世,是因为先辈忽然发现了‘凭栏问’并非他理想中的神兵!他之所以不再铸剑,是因为他的才能已尽,再也铸造不出能超越‘凭栏问’的兵器了!那位先辈实际上是在埋头苦思时,郁郁而终的!” “这把‘凭栏问’到了谁的手里都是一把神兵,已经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地步,是铸剑术的颠峰之作,但可惜却并没有灵魂。而在当代却还是有人能够超越这种地步,造出真正有生命,有灵魂的绝世神兵。” “琳琅可认识这位高人吗?”李丘平问道。 “当然,这个人就是我!” 二 琳琅论剑4 见李丘平惊讶地看着自己,宫琳琅暗自欢喜,接着道:“丘平哥哥,你的那把剑已经不能再用了,现在天机堡里没有好材料,琳琅也没有时间,如果不嫌弃的话,这把剑就送了给你吧。等这次事情过去,琳琅再亲手给哥哥打造一把真正的好剑!” “那怎么行,这是你们宫家先辈的遗世之作。这可不仅仅是一把剑,它象征着一个时代!我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李丘平连忙拒绝。这把剑确实太过贵重,拥有这样的一把宝剑是每一个剑客的梦想。李丘平虽然很喜欢,却也不能平白无故地接受。 “哥哥上次在那方候手中救了琳琅,琳琅还没有答谢过呢,一柄剑算得什么。何况这把‘凭栏问’已经失去了它留在宫家的意义,在琳琅想到如何能打造出超越它的兵器后,‘凭栏问’就已经可以现世了!除非哥哥你嫌弃,否则再推辞就是毫无道理的了!”宫琳琅压根没打算听李丘平的,送出来的东西,岂能收回,说出口的话又岂能收回! 见李丘平还在犹豫,宫琳琅又接着道:“过段时间咱们还要从这里突围呢,丘平哥哥,你总不能拿着那把快要碎了的剑来保护琳琅吧?天机堡是还有很多剑,但除了这把,其它的琳琅可就送不出手了!” 话都让宫琳琅说完了,李丘平无奈下只好接受。待将‘凭栏问’拿在手中,却又是抚mo不休,爱不释手。李丘平心中苦笑,怎么遇到这个小姑娘总是觉得缚手缚脚,浑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洒脱了呢! 说到突围,李丘平却想起一件事来,“琳琅,那君临帮的人以前和天机堡来往得多吗?” 宫琳琅见李丘平收下了宝剑,立即便开心起来,答道:“不算多,那个陆平遥倒是经常来请我们制作一些各式响箭。近来他们对兵器的要求量忽然增大,其中还包括弩弓。不过我们天机堡从不量产,每一件东西在江湖上都是杰作,要价也非常高。君临帮虽然财大势大,却还不敢在天机堡大量买货,只是要一些精品给他们的好手。对了,那八个挺厉害的大汉拿的铁棒,就是从我们这里买的。” “琳琅觉得这个陆平遥能信得过吗?”李丘平又问道。 宫琳琅点点头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君临帮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根据他们行事的种种迹象来看,应该不是空穴来风。那他们来援助天机堡的目的就很明确了,虽然谈不上是什么好意,但肯定是不会站在金人一边的。” 二人相视一笑。 咚,咚,咚。“陆前辈在吗?晚辈宫琳琅求见。” 陆平遥打开房门,只见李丘平,宫琳琅二人一脸笑容站在门外。 次日,众人精神稍复,天机堡便又聚集起来商议。 李丘平起得早,与杜青峰,唐凌绝事先已经聊过了一阵。原来,这一次昆仑派来援乃是一个巧合。 自李丘平离开西域以后,杜青峰日夜苦练昆仑派的内功沧海诀,待得突破时正好碰到昆仑派要派出弟子护送五德园的玉料。杜青峰便请求纯阳真人准其下山。 玉料送到姑苏,杜青峰便向刘夏打听李丘平的行踪。刘夏却哪里知道,杜青峰于是便想带着师兄弟上衡山一游。反正出山的时候,纯阳真人也曾经有让诸弟子在江湖上多历练历练的意思。刘夏本来已经与昆仑弟子混得极熟,又知道杜青峰是李丘平的好朋友,听得众人要去衡山,便亲自准备了盘缠马车,周到之极。 几人才刚到湖南地界就接到了天机堡的求援信。杜青峰虽是初入江湖,但天机堡宫家,他还是知道的。众人商量了一下,安排了一个师兄弟回昆仑报讯,其余人便一齐前往洛阳。 众人本来早几天就来到了天机堡外,还没有入堡就遇到了唐凌绝。 唐凌绝与昆仑诸人亦是一见如故,他在堡外也徘徊了好几天,李丘平的疑问他却也想到了。不过他可不象李丘平当时那么束手无措,那些天仗着唐门暗器的优势,唐凌绝将外围诸敌骚扰得坐立不安。 唐凌绝与昆仑诸人会合后,便继续在外围骚扰敌人。不过几人都不敢确定,谁是谁非。几人都是有见识的高手,外围中人虽然蒙面,但有几人的行动武功显示,那分明就是少林弟子。事情没有弄明白,唐凌绝与昆仑诸人也不敢贸然就杀伤人命。 唐门与昆仑派的武功就象李胜宾评价的那样,招招不留余地,这一出手,那就是非死不休,不能回头的了。杜青峰等人出山前纯阳真人就曾敦敦教诲,切不可随意动武,滥结仇怨。 唐凌绝与昆仑诸人手下留情却不代表外围敌人会领情,在数次不胜骚扰后,对方终于忍耐不住地设下了一个陷阱。 杜青峰和唐凌绝本来都是很聪明的人,但他们毕竟是在侠义道的理念下成长起来的少年郎,欺凌弱小的把戏对于他们来说,那是百试不爽。就算明知那是个陷阱,心中根深蒂固的追求又岂由得他们不往里跳! 而这也是少林派诸人迟迟没有出现的一个重要原因,卑鄙的手段,以少林派的修养,无论处于任何立场都是不会去做的。 后来的事自然是不用说了,大家既然是一起的,自然是一陷则全陷,连带李丘平也陷进了这个简单的圈套。若不是君临帮及时赶到,后果如何,殊难预料。 君临帮帮主连城实是不世枭雄,进攻衡山派不利后马上就改变了策略。中原五岳派,天机堡,丐帮同时被攻击。连城派出了天罡,地煞,东方,北方四堂,外加总堂的一批高手,总计超过了君临帮七成的实力前来救援。 连城本人在南方,要不是一些事情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他甚至打算亲自前来。燕牧然重伤未愈,另外一个强手却是离不开总坛,所以这已经是君临帮能抽出来的最大力量了。 连城的目的,明眼人一看即知。但君临帮一众受命,只在最紧要的关头出手,对于被援助的武林中人来说却是不得不承这个情。 本来陆平遥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出手,但看到场中李丘平,唐凌绝及杜青峰的表现,他立即就改变了想法。这几个年轻人若是不死,今后他们就必然代表着新生的一代。至少陆平遥在君临帮就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年轻,而武功又如此高强的人。尤其是那个五岳派的李丘平,李丘平的名声他早已从风雨八棍那里知晓,能在八方风雨棍阵下支持不倒,他自问也未必能做到。 而李丘平施展惊神大法的那一喝,更是让他下定了决心要与这个少年化解冤仇。东方和天罡二堂负责援助五岳派,想来总是会有所建树。一旦拉拢了五岳派,对君临帮未来的计划将有绝大的好处。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拉拢不了,以后行事,也必将少了许多阻力。 陆平遥对顶头上司燕牧然强行与五岳派开战的事一直就持有反对态度,这一次帮主连城因势改变策略,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天机堡大堂。 “不如咱们还是突围吧,既然这里已经是个陷阱,咱们拼死一战,也好过在这里等死,却还连累了江湖朋友!”杜青峰道。他早已相信了李丘平的说法,天机堡在这一局中,确实是扮演了诱饵的角色。 杜青峰实在不耐众人商量来商量去,这么简单的道理有什么想不通的,既然身为侠义道,岂能因贪生怕死而连累更多的武林同道! 大堂中鸦雀无声,众人各怀心思,竟然没有一个人出声。 杜青峰这话是让大家一起赴义,人群中并不缺乏和他有同样想法的人。但想归想,要说出来,那可就不同了! 来援助天机堡的大多是慷慨悲歌,急他人之难的义士,让他们为朋友两肋插刀,慷慨就义并非难事,他们死前可能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那是没有用的,义士自己可以慷慨赴难,但又如何愿意去说动别人与自己一起死! 杜青峰不是苯人,但却是个简单的人,只觉得事情就应该是这样。他辈分不高,一直忍着没有说话,听到众人说来说去都是如何安全突围,便实在忍耐不住说出自己的看法。难道不安全就不突围了吗?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连累别人了吗? “杜少侠说得有理,大家怎么说?” 却是宫良羽打破了沉寂,他毕竟是主人,突围的话,他的损失最大,他必须要首先表态。 但众人都是来援助天机堡的,他却也没有对不愿意突围的人下命令的权力。而且只要还有一个人不愿意突围,天机堡还必须要留下人来发动堡中的防御机关相助。你施以滴水之恩,我当涌泉相报,若非如此,如何对得起来援之人的义气。 “黄口竖子胡言乱语,宫前辈不必理会!” “就是,谁要突围,自己去就是了,却无聊到要拖上大家一起送死,当真是莫名其妙!” “你说这天机堡是诱饵,又有什么证据了?难道仅凭着你们的猜测就让大家相信了?” 一众不愿突围的人见宫良羽说话,便你一句我一句地反对起来。 宫良羽摇头苦笑,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的了。 杜青峰心中恼怒,但反驳的这些人都是老江湖了,说出的话虽然有点强词夺理,明知是贪生怕死的借口,却也没法将其驳倒。 “各位,在下倒是有一条计策,要请各位参详参详。”陆平遥的话音中夹带了内力,堂中但凡武功稍差之人,耳中被震得翁翁做响。 三 死难全义1 陆平遥一直没有发话,这一出声顿时将众人的声音都压了下去。 “在下来天机堡之前,咱们君临帮的连帮主曾经面授机宜,他老人家早算到有此一着,因此我君临帮在北邙山埋伏了大量人手。只要宫兄舍得这天机堡的产业,突围是不成问题的。咱们君临帮早备下了周详的计划,外围的敌人虽然有很强的实力,但天机堡这么大的范围,敌人的人手必然分散,咱们只要策略得当,突围而出不在话下。” 陆平遥在河南一带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说话掷地有声,众人听他说出此话,均是沉默不语,心底里暗自盘算。 “陆兄的意思是只要大家听你的号令,就能够安全突围吗?陆兄不知有多少把握?”接上话的是宫家至交,洛阳名家阮穿杨。 陆平遥傲然道:“七成把握那是有的。咱们都是江湖中人,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生死之念却也不必看得那么重。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又能说有十足把握了?诸位若是有更好的安排,在下也愿意听令。若是没有,对不起,陆某相信李少侠的判断,更相信鄙帮帮主的判断,天机堡此时已成绝地,诸位要留下就请自便,却恕陆某人不奉陪了。” “陆前辈既然明知天机堡已成绝地,却为何还要进来?” 陆平遥双目一瞪,眼中射出凶光,将那问话的青年吓了一跳。 陆平遥杀气腾腾地问道:“你是何人门下?” “在下洛阳刘俊,家父刘易春。”那青年蠕蠕地道。 “洛阳金刀刘是吧,你可是在怀疑我君临帮的动机吗?陆某进这天机堡,带来的三十几个弟兄仅余十来人。黄口小儿,你侮辱了君临帮弟兄的亡灵,你要为你说的话付出代价!” 陆平遥站起身来,手上黑气隐隐,“来吧,看在金刀刘的面子上,我让你三招。” 刘俊浑身发颤,他只不过随口问了一句,却没想到犯了陆平遥的大忌。其实这句话确实是不该问的,江湖中人无论黑白,讲得都是生死事小,面子事大。若是没有做好翻脸的准备,就算明知君临帮来意不善,也不会有人去问出这么蠢的话来。 刘俊没想到一句话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陆平遥的名声他早听父亲说过,一手摧心掌功夫精纯无比,这摧心掌中人立死,是极其霸道的武学。刘易春还曾多次叮嘱他千万不要惹上此人,刘俊年轻气盛,当时就没将老父的话听进耳去,如今真的惹上了大祸,回想起老父形容此人的心狠手辣,却让他如何不害怕。 “陆老弟,这里的朋友都是来援助天机堡的,黄口小儿不会说话,倒也不是成心侮辱贵帮的弟兄。让他道个歉也就是了,还望陆老弟给宫某人一个薄面,就不要追究了吧。”宫良羽自是不能让陆平遥在这里杀人,于是出言劝阻。 “哼”,陆平遥说道:“既然是宫兄说情,便饶了他罢。道歉是不必了,咱们黑道上的人不讲这表面上的虚东西,谁知道他是不是嘴里道歉,心里却在诅咒!” 陆平遥也不再坐下,接着道:“各位,这里待得煞是气闷,陆某出去转转。陆某人最迟后日就要突围出去,各位若有愿意跟鄙帮一起突围的,等会商量好了之后就再来与陆某合计合计,不愿意的,咱们也不勉强,各自谋出路吧。” 陆平遥说完后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陆平遥一出门,众人又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论起来,话语间是总不离对外围敌人的用意进行猜测。很多人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是金人的陷阱,想法是五花八门,天马行空,甚至有人猜测外围敌人是为了谋夺天机堡藏的某种神兵利器。 对众人的想象力,李丘平深感佩服。 要知道,以天机堡目前聚集的实力,再加上天机堡本身的威力,若是由宫琳琅主持,就算是集中了世上所有的高手前来攻击,那也是惨淡收场的局面。而这就是众人的倚仗。 但众人都知道,天机堡,毕竟只是一个小堡垒,既非雄关亦不是坚城。若李丘平的判断是正确的话,那金人只须派上几营兵丁,带上些攻城器械,那时,管你什么机关消息,管你有多少武林高手,统统碾为齑粉。 以前堡中实力不强,突围的结果就是必死无疑,但现在多了李丘平,唐凌绝,昆仑派弟子以及君临帮众人,且不说众人已经远远地见识到了这群人的实力,光是刚才陆平遥说的一番话,就让天机堡中的大多数人有了突围的信心。毕竟在有外援的情况下,比孤军突围要有把握得多。 渐渐地,堡中的争论已经快要结束,只有少数几个死硬派不愿意突围,其余的人基本上已经达成了一致。 李丘平一付懒洋洋的样子,精神好象还没有从前日的大战中恢复,其实他却一直就很专注地在听着堂中人讨论。见商议已经到了尾声,李丘平缓缓走出大堂。 “成了吗?”一缕话音传进了李丘平耳中。 李丘平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宫良羽派出人请陆平遥以及所有人继续商议。 “各位,宫某首先要感谢大家对天机堡的厚爱,不计生死地前来援助。但现在天机堡已经到了存亡关头,李丘平少侠的判断是很有道理的,这里很可能已经成为了金人图谋我大宋武林的诱饵。为了不让更多的江湖朋友身陷危局,宫某决定不再死守天机堡。所幸君临帮的陆堂主有妙计带领大家突围,此时突围就已经不象前些时日那般茫不可知了。现在已经到了必须要做出决定的时候,是去是留就请大家做个决定罢!” 宫良羽略停了一下又接着道:“宫某先在这里做个承诺,诸位都是义气中人,宫某支持大家一起突围的计划,但若是有一位朋友不愿意走,天机堡上下亦绝不突围,定会让不愿意突围的朋友仍然能够得到我天机堡所有力量的支持!” “宫前辈此言差矣!” 宫良羽转眼看去,却是李丘平在说话。 “李少侠有何高见?难道要让宫某弃朋友义气于不顾吗?”宫良羽相识满天下,对一个“义”字向来看得极重,听得李丘平此言便有些不满起来。 李丘平不急不噪地说道:“宫前辈,丘平向您请教,咱们为什么要突围?” 宫良羽暗道:“为什么要突围?一直以来不就是你说这里是金人图谋大宋武林的诱饵,也是你一力主张要突围,现在却来问我,你道我愿意走么?” 他口中却说道:“当然是为了顾全武林大局,不使金人的阴谋得逞。” 李丘平点点头,“对,是这样没错。但宫前辈想过没,若是咱们这些人都走了,而您和您的家人,弟子们却一个也没有出去,那会发生什么情况?” 宫良羽一凛,“李少侠是说,若是我们没有离开,武林中的朋友仍然会前来救援?难道大家出去以后,不能将情况和武林中的朋友说清楚么?” 李丘平苦笑,“宫前辈想得好轻松,别的人我不知道,但丘平若是就这么离开,我五岳派的师长绝不会有好果子给我吃,这和临阵脱逃有什么区别?宫前辈不会是认为丘平是怕死,才一直建议大家突围的吧?” 宫良羽摇头不语,李丘平单人只剑,义无返顾地救援杜青峰等人,其间生死一线,众人都看在眼里。天机堡中人各怀心思,甚至有人对他极度地不满,但却绝对没有人认为李丘平是不顾义气的贪生怕死之徒! 李丘平转向清玄道长:“道长是武当的前辈,不知道可有把握在宫家无一人离开的情况下说服贵派上下不来救援?” 清玄道长摇摇头,“这怎么可能,鄙派上下就算都信了贫道的话,也不会坐视不理!” 李丘平点点头道:“是了,以清玄道长的名声地位,连自己门派的人都说服不了,却又如何去说服其他来援的高手?没的还让江湖众人嘲笑我等不顾义气,贪生怕死!” 清玄道长接道:“正是,丘平贤侄说得很在理,贫道刚才就一直在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还是丘平贤侄点醒了我。我说宫老哥,若是你不走,清玄也不走了!‘不顾义气,贪生怕死!’嘿嘿,贫道背不起这个恶名!” 李丘平叹道:“宫前辈虽然是一片好意,却高估了我等的能力,也低估了天机堡在武林中的影响力!”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宫良羽喃喃地道。他一生讲求信义,没想到此时的处境,当真是求死,亦不能全义! 三 死难全义2 “爹爹,先不用急,咱们还是先弄清楚大家的意思再说吧。”宫琳琅接言道。 “就是,宫老哥,还是先看看结果吧!”清玄道长也说道。 结果让李丘平大感失望,仍然有几个人表示不信任李丘平和陆平遥,死也不愿意从天机堡突围。 在与宫良羽进行了一番公开的对话以后,本来以为众人怎么也不好意思拖累宫家一起留下,却不料生死攸关之际,仍然还是有部分人存在侥幸之心。 这几个人大多是附近的武林中人,有家有业,也不能怪他们。不过让人失望,那是难免的了,清玄道长气的胡须直翘,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宫前辈定要留下来吗?”李丘平问道。 “是。”宫良羽说得斩钉截铁。 李丘平心中大感佩服,接着道:“宫前辈实是我辈楷模,小子佩服!那就请宫前辈取一个折中办法吧,否则丘平也不走了,大家同生共死就是了!” “怎么个折中法?”宫良羽问道。 李丘平道:“天机堡这么多人,要发动堡中所有的机关消息也应该用不了这么多人手吧?” 宫良羽沉吟了一下,说道:“你的意思是,派一部分门人和你们一起突围,然后就可以向武林同道解释了对吗?这个主意倒是不错,要发挥天机堡的威力,也确实用不着所有的人都留下。” “不是门人,宫前辈,这一部分人里必须要有能够除了您之外还能够代表天机堡的人在,这样才有可能取信武林同道。而且万一天机堡不幸,这部分人还要能够重建天机堡,重建宫家。宫家是百年世家,武林中大名鼎鼎七世家之一,宫前辈难道就不想将这份声誉延续下去吗!” 李丘平一边说一边生起一种荒诞的感觉。在坐之人大多辈分都比他要高,这样的话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来说。但一众人各怀心思,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这番话,只好由他说出来了。 宫良羽看了一眼宫琳琅,心中难受。只有这个女儿了,儿子还小,而且出去了也没用。其他倒还有几个子侄,但始终不是能挑大梁的人。宫家的技艺在这一代达到了颠峰,可是人丁凋零也到了极至。宫琳琅虽然年幼,但却是宫家数代精华和智慧的沉淀,宫家技艺唯一的集大成者。本来父女二人享乐天伦无忧无虑,而今却要被逼分开,女儿这一去大概就是天人永隔,相见无日了吧! 李丘平没有再说话,他早知道,只有宫琳琅才是宫家的未来。宫良羽不派人突围则已,若是要派家人突围,宫琳琅定是首选。天人永隔的滋味,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前世的痛苦,还不够刻骨铭心吗! “也好,就这么定了吧!我留下,琳琅带一部分弟子和诸位突围。”宫良羽毕竟是一派家主,当断则断。惆怅,只能坏事,理智才能做出最好的选择。不过是否最好的选择,谁又知道呢。 众人商议停当,陆平遥将计划和盘托出。 就是趁黎明时分,突然和堡外的接应之人在同一个方向外应里突。想来就算敌人再强,在一个方向上,也不能抵挡众人的两面夹击,何况众人只是为了突围。 这个计划很简单,但简单的计划通常都是最有效的。 既然天机堡还有人留下,宫良羽索性又采纳了李丘平的意见。 李丘平的意见是:在众人开始突围后,在另外一个方向也做出突围的模样,这个叫声东击东。想来就算不能骗过敌人,那也绝不会对计划有害。 只不过,想出这声东击东计策的人,明显是已经不把留守在天机堡的人当成活人了!那意思仿佛就是说,反正你们以后也是要死的,不如就做点牺牲诱敌吧,迟死和早死那也没什么分别! 李丘平在提出让宫良羽派部分人突围时,虽然明知道他是一番好意,宫良羽心里却还是对这个年轻人有了怨忿之意。强行拆散一对父女,怎能不惹人憎恶,虽然实际并不是李丘平要拆散他们父女,但话总是他说出来的!待到李丘平提出这声东击东的计策时,一种寒恶由宫良羽心底里向外扩散。堂中一众,人人心中发冷,这个年轻人怎的如此冷酷! 杜青峰和清玄道长当时就要说话,宫良羽却打断了二人,当场就同意了李丘平的提议。对这个少年,他无话可说。 是夜,阴云蔽月。 阮穿杨每天晚上都有练箭的习惯,今晚他又来到了堡中空地处。 阮穿杨的箭,在江湖上大有名声,单看他外号叫射日神箭,就知道此人的箭有多么厉害了! 连续射出了几十支劲箭,阮穿杨抹了一把汗水,就欲回房休息。 “阮叔叔。” 阮穿杨转过身来,只见宫琳琅穿着一套黑色的衣裙,宛如暗夜里的精灵。 “是琳琅啊!这么夜了,怎么还不去休息呢?明早就要突围了,不休息好,哪里会有体力呢!”阮穿杨的箭壶里还剩有三枝箭,其中一枝拈在他的右手指间。 “阮叔叔的箭原来也会失准啊!琳琅还从没见过阮叔叔会失手呢!”晚风吹拂着宫琳琅的裙摆,她的身后暗若深渊。 阮穿杨手中一紧,“什么失准?阮叔叔的箭怎会失准!” 宫琳琅抬头看着夜空,仿佛在自言自语,“记得吗?小时候,您很喜欢琳琅的!琳琅是在您的注视下长大的,琳琅也很尊敬叔叔,每每有所成就都会首先告诉您!” 宫琳琅的声音忧郁起来,“所以,天机堡的一切,您几乎了若指掌!您的箭,速度快得惊人。刚才,您一共拉了三十一次弓,琳琅看不见那第三十二箭,但是有人能看得见!您的箭不但快而且准,那些箭是紫嘉竹制的,阮叔叔您将那箭身每一枝都打磨成亮白色,以示光明正大!可那第三十二箭,是黑色的!” 宫琳琅的声音逐渐清亮,“琳琅亲手为您打造了这张‘天外’,‘天外’是琳琅长大以后打制的第一件作品,也是唯一的一件。这张弓,价值连城!阮叔叔,琳琅不欠您,对吗?” 阮穿杨右手一颤,那枝箭掉落在了地上,他的话音哽咽,“琳琅,阮叔叔也是没有办法,他们抓去了叔叔的家人。但叔叔和他们说好了的,一定不会伤害到你和大哥!” “哎,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李丘平提着那柄“凭栏问”自宫琳琅身后走出。 阮穿杨郑重地放下天外弓,“少侠就请动手吧,给阮某人一个痛快就是了!” 李丘平抽出凭栏问。 宫琳琅拉住李丘平,她的手轻轻地颤抖着,“丘平哥哥,让他走吧,好不好?” 李丘平将剑又收了起来。目的已经达到了,阮穿杨这个人却不能由他来放走。早知道宫琳琅会这么说的了,李丘平也不过做个样子。人生无奈,这人也不过是无法掌握命运的可怜人罢了。 阮穿杨缓缓转过了身去,那一瞬,他的两眼已经失去了神采,连背也微驼了起来,整个人仿佛在那一霎苍老了十年。 “阮兄弟。” 阮穿杨猛地一震,却不敢再转过身来。 宫良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时值乱世,哥哥不怪你!阮兄弟,走好!” 阮穿杨佝偻着身躯离开了天机堡,往日雄姿英发的射日神箭,在转身的那一霎那,已经死了! 宫良羽转头对李丘平道:“陆平遥的计划都是假的对吗?你们几个合起伙来演了这么一场戏,就是为了找出敌人的内应对吗?” “是的。” “那你白天说的那些话呢?要琳琅跟你们突围,声东击东的计划,也是迷惑敌人的吗?”宫良羽又问道。 “声东击东的计划是迷惑敌人的,非如此不能体现出咱们突围的决心,他也就有可能不会冒险而暴露。至于要琳琅随咱们一起突围,那是丘平的真心话!” “李少侠,你知不知道,你说的那个计谋是很好,很理智。但是那计划太过冷酷,不是我侠义道中人应该去说的。你当着那么多人说了出来,有损你的侠名啊!你还年轻,以你的武功修为和聪明机智,来日必是名动武林的大侠士。不要再做这样不明智的事情了,就算现在和所有的人都说清楚了你的意图,但那话你始终还是说过的,计策始终还是想过的。江湖,来就是混淆黑白,是非不分的地方。你今天说的话传了出去,好事也就变成坏事了!” 宫良羽彻底改变了对李丘平的看法,言语间便也循循善诱起来。 李丘平口中称是,心中却道:“怎么个个长辈都喜欢来上这一套呢!白天那话要是不说,谁知道这姓阮的会不会急着报信,万一他按兵不动,那不但白忙了一场,明天早晨却又如何与已经准备好了突围的一众人解释?” 什么侠名不侠名的,暂时来说李丘平根本不在乎。有一个道理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历史,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 三 死难全义3 “李少侠。” “不敢,在下与令爱兄妹相称,若是宫前辈不嫌弃的话,就和清玄道长一样,叫在下一声丘平吧!” 宫琳琅与李丘平很是亲热,老父到场后也没放开拉着李丘平的手,饶是李丘平再洒脱,在宫良羽面前也是大觉尴尬。于是言语中便表明心迹,以免宫良羽误会。 女儿和李丘平关系亲密的情况宫良羽早就看在了眼里,宫琳琅甚至将宫家祖传的宝剑都送给了这个年轻人。但宫良羽却并不在乎,儿女间的感情他并不打算过问。这个李丘平身出名门,为人侠义,武功也相当不错。现在虽然声名不彰,但今后定是一方英杰,当无疑问,他也配得上琳琅。更何况宫琳琅自小眼高于顶,也难得有个朋友。兄妹也好,其他关系也罢,且由得他们去吧! “呵呵,好,那老夫就托大了。” 宫良羽接着道:“丘平贤侄,既然你们的所为只是演戏,那陆平遥所说的君临帮在外面有人手的事也是假的吧?” “是的,君临帮并无后援,只是丘平请陆前辈和咱们一起演的这出戏。” 宫良羽问道:“嗯,那明天凌晨突围的计划也要取消的了?” 李丘平点了点头,“是的,别说计划本来就是假的,就算是真的,消息已经泄露,那也是不能再进行的了。” 宫良羽也点点头又接着道:“丘平贤侄煞费苦心地要找出敌人的内应,是否心中另有突围的计划呢?” 李丘平先是看看了宫琳琅,说道:“伯父明鉴,丘平确实有一点想法,不过风险很大。比之咱们那个假的计划还要危险得多,堡中人是不可能会都同意跟咱们一起突围的!” 宫良羽神情黯然,道:“这个我知道,我亦没有离开天机堡的打算,只要琳琅能够安全离开,我也就满足了。” “爹爹!”宫琳琅双眼睛微红,放开李丘平,转而又拉住了父亲的手。“为什么要管那些贪生怕死的懦夫,只要爹爹先表个态,说咱们一定要走,又岂容得那几个人不乖乖地和咱们一起突围。” 宫良羽不理会宫琳琅,“丘平贤侄,时值危局,既然敌人的内应已经清除,老夫想要听听你的计划,你们越快走越好!” 李丘平沉吟了一下道:“伯父休怪丘平多嘴,丘平有几个问题要请教伯父。” “你问吧!” “天机堡经营百年,机关消息无数,不知道堡中可有逃生地道?”李丘平问得很小心。 “没有的!没有天机堡就没有宫家,天机堡牢不可破,宫家的人也从没有想过要在自己的家里留下一条退路。若是有逃生地道,老夫早就领着大伙一块走了,却何必还在这里拖累江湖上的朋友!” 李丘平点点头,“庄子柳这个人伯父可认识吗?” “那是我的亲侄,自小修文,有状元之才。丘平贤侄见过他吗?他与这件事情有关系吗?” “正是,丘平入堡之前和庄兄有过一面之缘,咱们的突围大计都要落在他身上了!”李丘平道。 “可是他是个读书人,能做得了什么?” “庄兄是个很有谋略的人,他当然不能亲自出手做什么,但却可以出谋划策。他身边有一位杀手集的朋友相助,有他们二人在外,丘平的计划才有可能实施。” “子柳是个读书人,想不到连他也被拖累进来了!”宫良羽长叹一声。 “拖累?”李丘平摇摇头道:“伯父还没有看出事态的严重性吗?” 宫良羽一楞。 李丘平接着道:“这里在名义上虽然已经成为了金国的领土,但是大宋朝廷仍然有大批的文臣武将心中不甘,提出还我河山的义士不知凡几!若是大宋缓得一两年后兵精粮足,前来收复失地,此处百姓如何反应,读书人和江湖中人又会如何反应?” 宫良羽眼神一亮,随后陷入沉思。 李丘平接着又道:“百姓只可愚,不可杀。杀光了百姓,就是争得了这万里河山又有什么用处。但读书人呢?江湖中人呢?大宋若派兵攻金,这两类人难道不会心怀故国?难道不会就地响应?” 李丘平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其实读书之人能起到的作用更大,江湖中人顶多就能凭着自身的武力或投军,或做些小破坏罢了,对金人来说,不过是芥癣之疾。而读书人就不一样了,读书人不用投军,不用动手,仅仅凭着一张嘴就能让民心浮动,让百姓们心向故国,那可是要动摇国本的!” “在这种情况下,伯父,若换了您是金国的掌权者,您会怎么做呢?” “唉,明白了!”宫良羽摇了摇头。 “其实现在已经是一个死局,没有人能解开,咱们行事但求尽力而已!天机堡也并非没有可能保下来,只不过这就要看对方主事者的意思了!” “哦!”宫良羽精神一振,“丘平贤侄,把你的想法说来听听!” 李丘平看了看夜空,想了一下后说道:“首先,咱们必须要安排一批在江湖上比较有代表性的人突围出去,同时这些人要持有您的亲笔书信。我说的有代表性的人,其中最重要的人就是琳琅!” 宫良羽点了点头。 李丘平继续道:“您的亲笔信中必然要提到金人的阴谋,当然,您还必须要告诉武林中的朋友,天机堡暂时来说是安全的。这样,无论来人与您有多么密切的关系,想来也不会急于入堡!而敌人的策略也就暂时不能得逞。” “要知道武林中的高手,若是不将他们包围在天机堡这样的绝地,任你有千军万马,却又如何去杀死一群高来高去而又是分散的高手!所以只要武林中的朋友不进天机堡,那胜负之势马上就会逆转。外围不过是四海盟以及金人的一部分高手,最多再加上少林派的一部分人,其余小门小派不值一提。这些人貌似实力很强,但在没有金人军队的帮助下,却如何强得过武林中源源不断赶来的高手!” “若到了这个时候,敌方则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发动军队强攻天机堡,逼着前来的武林中人不顾一切入堡救援,然后集中力量,聚而歼之。二是马上撤退,以防强弱之势逆转,反而将他们的高手尽行折损在此。” “用军队强攻天机堡,必然会引起这一带老百姓的恐慌,这是金人不愿意看到的。只要不是在特别有利的情况下,比方说有许多武林中的高手已经中伏,相信金人不会这么做。但若是同样的武林中人攻击天机堡,那影响力就要小多了,百姓们也不会在乎。所以,天机堡必须要有能力抵挡任何高手的攻击,这样才能使局面达到平衡,才有可能让前来援助的武林朋友放心,才有可能让敌人主动撤退!” 自从宫良羽表示不肯弃友突围后,这段时间李丘平一直在思索解决问题的办法,说出来倒也顺畅。宫良羽亦是听得两眼放光,有机会能够保住天机堡,又让他如何能不兴奋。 李丘平见宫良羽精神亢奋,也不得不泼些冷水,“伯父,这些情况只是丘平的凭空猜测,实情不一定就是如此。何况即便是这样,那天机堡的存亡也还是在敌人的一念之间,万一敌人恼羞成怒,不顾一切地发动军队攻击,那此处就仍然是灰飞烟灭的结局。” 宫良羽却不以为然,“贤侄,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我看若是中间不出太大的意外,事情多半就会往你说的这个方向进行。至于敌人是不是不顾一切,咱们还管他做甚。只要是按你说的达到了这个平衡,敌人若是定要亡我天机堡,那输的人也是他们,不是咱们了。宫某一命有何足惜,让百姓们看看金人的嘴脸,宫某纵死亦是值了。呵呵!!!” 宫良羽这几天左思右想总不得其解,为了顾全义气,真是生死两难。此时得李丘平开导,顿时豁然开朗,胸怀大畅间,笑得也极是欢悦。 李丘平心中却道:“您可别说这是什么金人的嘴脸,自古防微杜渐,伏杀心怀异志者,愚民政策,所有的统治者都是一样做的!” “伯父,既然要按丘平的计划行事,就请伯父即刻再召集大家商议吧,突围和留下来同样的危险,天机堡要保证有御敌的实力,走的高手也不能太多了,这些事情必须和大家说清楚!”李丘平说道。 “好,我马上吩咐下去,琳琅你也跟为父一起去通知大家!” 看着宫良羽父女的背影,丘平陷入了沉思。 三 死难全义4 李丘平看着天空。在别人的眼里,自己只不过是天赋较好,运气不错的江湖少年郎而已。但丘平自己知道不是那样的,他和身边的人是有区别的。对所有的人来说,明天,是茫然不可预知的未来。再聪明的人,也不会无聊到去猜测一千年以后事情。但李丘平却是知道的,所谓的金国,宋国,在以后的国家里都是同一个时代的祖先。 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原本的打算只是追求武道的极至,想好好地过一个精彩的人生,至于怎么样让人生更加精彩,却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自从出山以来,事事都是顺势而为,想到了就做。而到目前为止,应该算是成功的吧! 但是现在,自己已经逼近了历史的旋涡。政治的体现无所不在,即使身在江湖,却也无可逃避。这里就牵涉到了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自己的立场! 如果我生在北方,那便如何? 不可否认,李丘平是倾向宋国的,在他所受的教育中,这个时代,南宋才是华夏的正统。出山时,他甚至想过要不要去做一些改变历史的事情。但是,他终究和别人不一样,别人可以立场鲜明,他却始终只能在犹豫中彷徨。 越想越是头痛,正烦躁间。 “丘平哥哥,你在想什么呢?天上又没有月亮,你老仰着头干什么,莫不是在想东坡居士的《明月几时有》?” 李丘平转过身去,只见宫琳琅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不是的了,人都到齐了吗?”李丘平问道。 宫琳琅道:“嗯,差不多都到齐了,爹爹请你过去呢。” “好,那咱们快去吧!” 李丘平不再多想,走一步算一步吧。人生本来无奈,自己一个人却考虑这么多干什么。还是东坡居士说得好!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想那么远,丝毫没有意义,人生最重要的是把握现在,珍惜眼前。 天机堡大堂。 “宫兄半夜里让我等来大堂有什么重要的事吗?莫非事情有了变化”清玄道长第一个发问。 宫良羽答道:“是这样的,堡中有敌人的内应,方才已经将咱们明天早要突围的消息泄露给了敌人,所以要跟诸位商议一下,陆堂主的计划已经行不通了!” 众人大哗。 宫良羽举起双手做了一个请众人禁声的手势,接着道:“所幸五岳派的李丘平李少侠另有妙计可以施行,方才老夫听李少侠解说过一遍,觉得甚是可行,便冒昧半夜请诸位前来商议,还请大家先听李少侠说说他的计策,然后再拿个主意!” 李丘平本来以为宫良羽会直接先将他的看法说出来,然后他自己再简单补充几句就可以了。谁知道宫良羽有心力捧他,竟然让他全盘解说,这一下气氛变化微妙,竟然有以李丘平为主的意思了! 要知道,计策若是由宫良羽说出来,尽管是李丘平提议的,众人还是会把它看成是天机堡的决定,大家也都还是听天机堡的。但若是由李丘平说出来,那无形中,李丘平就成了突围诸人的领袖,至少是精神上的领袖。就如同当时陆平遥提出突围计划的时候一样,大家的感觉就是要听他的,没什么其他考虑。 这一点心理变化非常微妙,宫良羽毕竟是一代掌门,要捧一个年轻人,那是不动声色间便既完成,没有人有任何疑虑。 李丘平精通心理学,这点小伎俩如何不知。他也不推辞,便将说给宫良羽听的那番话又和众人说了一遍。 李丘平说完后,清玄道长便又第一个表示支持。 “丘平贤侄说得很有道理,既是如此,贫道就不走了,留下来陪宫老哥也罢。我武当派就随便派一个弟子突围就是了。” “等一等,李少侠,你刚才说在外面接应的是宫堡主的一个侄儿和一个杀手?”一个身着锦衣的中年人问道。 李丘平点头道:“是的,这位杀手集的朋友复姓司徒,单名一个血字。” “你居然信任一个杀手?还与其人称兄道弟?”锦衣中年人惊讶地道。 李丘平一楞,“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李少侠,你是五岳派高足,名门正派弟子,怎么能和一个杀手称兄道弟?何况那杀手集行事诡秘,是黑道中人,却让人如何信得过?” 这锦衣中年却一直是主张突围的人,并非是那几个要留守天机堡其中之一,因此李丘平对其人也没有什么印象。此时这人质疑他的决定,李丘平倒真是不好回答了。司徒血是可以信任的人,这点李丘平很确定,那纯粹是一种感觉,就好象他一开始就觉得阮穿杨是有问题的一样。不过却如何同这些人解释,难道说是自己的感觉吗,那还不让人笑死! “笑话,黑道中人怎么了,老子就是黑道中人,你程沂同莫非也怀疑老子了?”却是陆平遥接上了话。 “嘿嘿,你陆堂主嘛,稍好一点,但在下却也不是完全信得过的。” 陆平遥虽然武功高强,但这程沂同显然并不惧他,言语间也是毫不客气。 “那是。”陆平遥竟然并不生气。 “姓程的,我告诉你,老子是很讲信誉的,咱们君临帮的人,狠则狠了,说到信誉这两个字,可比那些白道上的人强多了。不过,那杀手集的人更是把信誉作为他们的第一守则。杀手集存在已经有好几百年了吧?杀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各位可曾听说有任何一个买凶者的名字被他们公开的没有?没有吧!我告诉你们,江湖上,最信得过的门派,不是少林武当,也不是咱们君临帮,而就是你程沂同怀疑的这杀手集。” 陆平遥一仰头饮尽杯中之酒,又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这句诗就是他们的写照。这些人,在某些方面,比侠客还要侠客,你们这些人又哪里会知道了!黑道上的人物,除了我君临帮的几个头头,老子真还就服这帮杀手集的亡命徒。李少侠,你好眼光,我陆某人也佩服你!” 程沂同不再说话,此人是白道上的豪雄,与君临帮向来不对眼。不过他却不是不讲理的人,听陆平遥之言的确有理,便不再说话。 众人这次倒是商议得很是顺利,李丘平却并不将计划完全说出,只是要各个准备突围的人做些准备,随时可能出发。众人虽然不满,却也只好听他的。 李丘平自有打算,内奸虽然找出来了,但谁知道会不会只有阮穿杨一个,这样的事情,当然是越谨慎越好! 众人商议即毕,便要各自回去休息,李丘平却判断敌人可能会在黎明前偷袭天机堡。想当然的,敌人既然知道堡中人要在黎明时分突围,那派一部分人偷袭才是阻止众人的最好办法。 于是宫琳琅便做下了安排,众人轮流休息。本来即便不做安排,敌人也没有能力突破天机堡的防御,但众人憋了一口气,欲要全歼来敌,宫琳琅也只好顺着大家的意思。 不出所料,外围敌人果然派人前来袭击,宫琳琅放开了堡中的前两重机关,等来人进入内堡后才将其启动,来敌进退不得,一众人于是放手大杀。未己,敌人全军覆没。 李丘平虽然不愿意动手,但经此一役,众人对他的信任却又加深了几分。 第二天,李丘平联系上了庄子柳,李丘平和庄子柳早就约好了通信的办法。 这天,李丘平正在盘算突围的时机,外堡忽然喧哗起来。李丘平走到外堡,只见上次被自己一剑击败的那个水上飞方侯捧着一个锦盒,站在堡外,竟然象是送礼来的一般。 方侯在外喊道:“在下奉命给贵堡送上一份厚礼,请放下吊桥罢!” 李丘平心中一懔。 李丘平走到宫琳琅身边道:“放下吊桥吧,看看他耍什么花样。” 宫琳琅于是命堡丁放下吊桥。 李丘平陪宫琳琅缓缓走出堡外,他早已放开六识,确定四周近处并没有其他敌人。这方侯当日就不是他的对手,近来丘平又领悟了惊神大法,还得了神剑凭栏问,更是不将此人放在眼里。 走到方侯身前,李丘平集中精神,凝聚目力对着方侯一瞪。 方侯身躯剧震,蠕蠕地道:“在下乃是奉命而来,请天机堡收下这锦盒。有道是两国相争.........” 他话未说完,李丘平左后拢成爪形,轻轻地将那锦盒提了过来,他真气一扫下,心神大震。 心中直念着诸天神佛,李丘平手不沾盒,内力一震,那盒盖弹了出去。李丘平和宫琳琅同时向那盒中看去。 一望之下,李丘平松了一口气,而宫琳琅只觉得天旋地转,软倒在李丘平怀中。 四 九天翱翔1 锦盒中赫然摆放着阮穿杨的头颅,阮穿杨脸上充满了痛苦和不甘,双目圆睁,显然是死不瞑目! 李丘平扶稳宫琳琅,对着方侯道:“想必贵上不至凭空送来这锦盒,还有何话说,你一并道来了罢。” 方侯蠕蠕地说不出话来。 李丘平冷笑,“贵上行事怎地如此阴狠无理!莫非是个女子?她是否见前日里阴谋败露而又折损了几个人手,便恼羞成怒转而迁怒于阮神箭,见到我等对阮神箭放而不杀,便道此举可挽回些颜面兼打击到天机堡的士气吗?” 李丘平将配剑挂回腰间,右手虚空一抓,真气动荡处,落在地上的盒盖竟被他吸入手中。李丘平轻轻将锦盒盖上,递给了宫琳琅。宫琳琅双手接过,眼中怔怔地流下泪来。 李丘平又接着对方侯道:“贵上行此无益之事,实属不智,此举只会导致天机堡上下一心!她还真道是胜券在握了吗?你走吧,转告贵上,尔等用意,咱们早已清清楚楚。似她这等人,不过是仗着身后的势力罢了,行事处处都是破绽,还躲在某个地方,自以为正在运筹帷幄,其实只不过是个愚蠢之人罢了!” 方侯脸色苍白,方要转身。 “告诉那个人,无论她是谁,天机堡与她不共戴天!和她说,我,叫宫琳琅!”宫琳琅恨恨不已,一字一句地说道。 方侯不敢多说,便即匆匆离开。 回到堡中,李丘平见宫琳琅全身颤抖,显然极是压抑憋屈。生怕她憋出病来,于是挽住了宫琳琅将混元真气输入她手中,缓缓调理宫琳琅体内混乱的真气。遇得此事,饶是李丘平机智,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要说些死者已矣的大道理,丘平却是不愿。 经此一事,宫琳琅沉默了许多。庄子柳用风筝将李丘平需要的材料送进堡以后,宫琳琅日间不是差人制作李丘平设计的东西,就是托腮长思,也不再经常缠着李丘平了。 过了两天,宫琳琅找到李丘平。 “丘平哥哥,东西已经都做好了。” “哦,我正好想要跟你说了,敌人已经撤下了氓山,山上应该只留了几个观望的人,这两天正好天气合适,明天咱们应该就可以准备突围了。”李丘平说道。 “嗯。”宫琳琅有点漫不经心。 李丘平沉吟了一下,说道:“琳琅,本来我不想说的,但是明天咱们就要突围了,你的精神状态让我很担心,有些事情我必须要说给你听。” 宫琳琅抬起了头。 “你年龄比我还小,却背上了太多的负担,这对你没有好处。其实,人生是很无奈的。你对你阮叔叔的感情,我能体会!但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若是在平常,你就是想上一年,那也没有关系。但现在是危机关头,你必须要承担更多。你阮叔叔和你的感情再深,能深得过你的父亲吗?值此危局,只要一个差错.......” “丘平哥哥,我知道的,你说的我都知道的!” 宫琳琅打断了李丘平的话,语带哽咽,“让琳琅再任性一天吧!琳琅是有理智的人,知道怎么做的。” 李丘平点点头道:“哥哥相信,以你的制造技术闭着眼睛也不会出错。但那个东西的操作虽然简单,哥哥还是希望你能认真听我讲解。今天晚上,咱们就召集要突围的朋友商议,我要把这个东西的操作方法和大伙解释一下,所以你只能再任性半天。” 李丘平顿了一下又笑道:“再说了,小姑娘家的,想太多了,可是很容易老的哦,到时候可就不漂亮了!” “好拉!琳琅知道了。”宫琳琅面露微笑。 是夜,李丘平和宫琳琅将要突围的十余人聚集到天机堡大堂,其余人等一个不准入内。李丘平丝毫不再顾及别人的想法,不高兴就不高兴吧,这个时候谨慎点好。 唐凌绝,杜青峰都在突围之列。武当派就只安排了一个弟子突围,就是李丘平的老熟人方昌宗。其余各个门派大都只是派了一个人突围。出乎众人意料之外的是,君临帮并没有派出人来,陆平遥和风雨八棍都留在了天机堡中。众人都见过了君临帮的实力,有了这批人留下,天机堡的防卫又多了许多把握。 李丘平于是将计划向一众人和盘托出。 凌晨时分,正是天色最暗的时间。诸人调息已毕,一众人静静聚集在堡门处等待信号。 “嗖”地一声亮响打破了黎明的沉寂,南方的天空,五柄焰光四射的宝剑成五个方位轰然展开。随后金鼓之声大作,原野上点点火光四处乱窜。 “走!”李丘平轻声喝道。 一众人于是暗暗向北方潜去。 这声南击北之计不一定有效,但肯定可以打乱敌人的一些布置。这一次诱敌,庄子柳准备已久。丘平离开时将所有的银票都交给了他,有钱好办事,那满地的火光,是庄子柳请远处百姓抓的上万只田鼠。在田鼠尾上绑了易燃之物,这一放将出来,田鼠四处乱窜,尾巴上的的东西见风即燃,那田鼠受惊吃痛,更是疯狂乱钻。 而那金鼓之声也很简单,只是倒悬了上百头羊在锣鼓之上。信号一起,将悬挂着羊群的架子放低,羊自然会挣扎,双蹄踢打,于是金鼓之声自然大作。 看似场面宏大,事实上操作的就只有几个人而已,这几个人都是庄子柳请来的信得过的朋友,众人干净利落地干完一切,转身就即遁走。 本来这等惑敌之计,可以起到的作用极小,反而有可能让敌人警惕起来。但那上万只火鼠可不是闹着玩的,外围诸人都隐藏在野地里,深秋季节露宿野外,就是武林中人也是要些铺盖的。那火鼠漫山遍野,到处点火,又喜欢往隐蔽处钻。外围中人正好便藏匿在火鼠最喜欢经过之处,于是乎,天机堡北方的埋伏顿时乱成了一团。 天机堡东边方向的远处,这里有一座临时的帐篷,一个粗哑的女声正在帐篷里咆哮。 “这帮狡猾的汉人,肯定又是在玩什么声东击东的把戏了!马上调派人手围住天机堡,尤其要堵住了南边,绝对不能让一个活人从天机堡里出来。哼,有本公主在此,岂能中那群人的诡计!” 左启弓恭恭敬敬地站在一个蒙面女子身前听她吼叫。那女子虽然看不到容貌,但肩宽腰粗,显然不是什么美女。 “南边确实没有发现有人,只是些田鼠和羊,这应该就是天机堡的惑敌之计。公主说得是,但这也有可能是汉人的声东击西之法,公主却不可不防!”左启弓低着头说话,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混蛋,我说是声东击东就是声东击东,叫你去办,你就去办好了,本公主什么时候失算过。”那公主又吼道。 “是,属下现在就去。” 左启弓显然已经习惯了这公主的做派,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后就退出了帐外。 “怎么办,左先生,周围都乱了,天机堡范围太大,咱们只要稍做调整就会有照顾不到之处。天机堡这一手很有效,咱们很是被动。”一个中年男子见左启弓走出帐篷,急忙迎了上去说话。 “哼,吩咐下去,调动虎翼营,绝对不能放人出来。”左启弓冷冷地道。 “这个......”,中年人有些犹豫。 左启弓递出一物,“你担心什么,出了问题自然有我负责,你只管照办就是了,这是兵符。” “是。”中年人恭敬地接过兵符,匆忙去了。 “看你们能玩出什么把戏来!”左启弓冷哼一声,随即向天机堡方向奔去。 却说李丘平一众,趁着黑夜向邙山急行,遇到敌人,众人便即合力出手。以众人的实力,当者披靡,道上也遇到了几个好手,但有唐凌绝在,总是数招之间便即拿下。唐门的暗器在这样的环境中,发挥出的威力难以想象! 外围敌人向来对邙山一带就不太在乎,也没有安排太多人手。要知道天机堡附近的山头险峻,若是有人上山,那只要堵住了山路,就是瓮中捉鳖。在收到阮穿杨传出的假消息后,这些人早将山上翻了个遍,前两日方才撤了下来,山脚下还有几个好手,而山上就只有几个零散的观风之人了。 李丘平一众冲上了山顶,回身看去。山脚下早已发出了信号,虽然天色已然发白,山下却到处都是火光,敌人已经将山路尽皆封死。其它各处平缓之地也出现了大批金人骑兵。 众人皆感骇然,敌人的决心竟然如此之大,为了几个人居然不惜出动军队! 四 九天翱翔2 “李少侠!” 众人转眼看去,只见一条大汉正向众人抱拳行礼,此人身着麻衣草鞋,正是李丘平说的杀手集司徒血。 李丘平也抱拳道:“司徒兄好,咱们又见面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司徒血幸不辱命,诸位这边请。” 司徒血说罢领着众人来到一处悬崖边,悬崖边上赫然摆放着一架中型的投石器。 李丘平转身对大家说道:“诸位,时间不多了,马上就会有敌方高手赶到,请各位即刻起程!” 原来,李丘平的计划就是先抢上邙山,然后一众人跳崖突围。 这几天李丘平请宫琳琅打造的东西就是类似滑翔器的降落伞。而庄子柳和司徒血则一个诱敌,一个则早早摸上山来替众人扫清障碍,并安放投石器。 邙山并不太高,为了获得更大的初速度,以便滑翔得更远,李丘平便打算以投石器将人弹射出去。想来众人都是武林中的高手,不至于受不了投石器的弹力。不过却也亏得司徒血有本事将投石器分拆了运上山来。 一众人只是听李丘平说过降落伞的用法,却从未见过,也未曾听说过有这个东西。别说被投石器弹射出去,就是直接这么跳下山去,任你轻功再高,那也是必死无疑!众人倒不是怀疑李丘平,只是从未试过的东西,心中难免忐忑。 “我先来罢!” 却是宫琳琅见众人犹豫不决,便欲先行尝试。 宫琳琅不但相信李丘平,而本身就是大有见识的人,在制造这个东西的时候,就已经对它的功能和安全性做了一番考虑,结果心中当然又是对这个丘平哥哥大大地崇拜了一番。 “那怎么行,还是我先来吧!”杜青峰说道。 众人一醒,均是心感羞愧,纷纷表示要先行尝试。 杜青峰却不再多言,将那东西背好,站到了投石器上,目视李丘平。 李丘平点点头,“杜大哥放心,只要按小弟说的操作,管保万无一失。” 司徒血按下了投石器的发射手柄,只听“呼”地一声,杜青峰被远远地弹出了山崖。 杜青峰先是觉得脑中一晕,耳中尽是呼呼的风声,他知道这是李丘平说的正常反应,却也并不惊慌。杜青峰深吸了一口气,体内真气略提,便即恢复了正常。到升上最高处开始往下落的时候,杜青峰便依李丘平之言拉下了胸前的启动绳。 一拉之下,忽然觉得双肩一紧,整个人似乎被猛地向上提了一下,然后飘飘然地在空中飞了起来。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杜青峰仍然是惊喜莫名,于是接着按李丘平说的方法操控,悠悠然地向远方飞去。 邙山顶上,宫琳琅见杜青峰远远地飞了出去,暗自里松了一口气,死死握着的拳头也松了开来。 对这个东西的其他性能宫琳琅都是心中有底,唯独对那东西是否能一拉即开,她还没有十分的把握。虽然在堡中试过几具,都能正常地打开,但那毕竟是平地上,是在静止的状态下试的。而在运动中,这么快的速度,又有那么大的风,能否顺利打开这伞就很难说了。由于时间比较紧,这已经是宫琳琅能做到的极限了。 其实李丘平的这个计划也确实是很冒险的,他本来是要让庄子柳请人制造这滑翔伞,后来发现宫琳琅的才能后,马上就又改变了主意,转而让宫琳琅制造。其实李丘平也就是凭着前世的一点知识给了一个凭空的想象,若非有宫琳琅这样的制造大师,这个计划其实根本就是异想天开,并没有多少可操作性。若真是用了庄子柳请人制造的滑翔伞,一众人能有多少不被摔死,实是未知之数! 不过现在这些已经都不成问题了,众人见杜青峰安全飞走,无不欢欣雀跃。且不说可以逃生,在九天之上自由地翱翔,本身就是武人最大的梦想之一!平日里也就是做做梦罢了,而今却可以成为现实,却叫众人如何不感到欣喜。 投石器的发动比较麻烦,但众人都是武功高强之辈,较之寻常人,还是要快得多。众人一个个都安全地飞了出去,山顶上就只剩下了李丘平,宫琳琅和司徒血三人。 “琳琅,你先走吧。”李丘平道。 宫琳琅摇头不肯,“不要,还是让司徒大哥先走吧,琳琅要陪哥哥最后走!” 司徒血还没说话,李丘平的脸色忽然一变,脚下猛地一发力,站到了宫琳琅和司徒血身前,面对着上山的路口。 左启弓提着那根金顶狼牙棒从山石后走出,“各位已经走不了了。” 来到李丘平面前,左启弓手中狼牙棒重重地一顿,脚下山石被撞得裂开,碎石四射。 左启弓盯着李丘平道:“这位就是五岳派的李少侠罢。李少侠真是好本事啊,居然能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送走了这么的人。好本事啊,好本事!李少侠想必还记得鄙人吧,咱们可又见面了。好叫李少侠得知,本人左启弓,家师大金国师宗唐。李少侠泉下有灵,可切莫要做了糊涂鬼。” 李丘平闻言哈哈大笑,“左启弓!大金国师的弟子!呵呵,左兄不地道啊,没的辱没了令师的名声!阁下口口声声说要丘平莫做了糊涂鬼,那么另外两位叫什么名字,又有何来头呢?” 山石后又走出两个红衣中年人,两人各自提着一对镔铁判官笔缓缓走近,面上带惊讶之色。 “阎家鬼判!山西阎家,也成了金人的走狗了吗?”司徒血抽出赤敛刀,冷冷地道。 二人脸色一变,左首一人喝道:“识时务者,俊杰也!司徒血,少玩嘴皮子上的能耐,有种的不要逃,咱们手底下见个生死!” 山西阎家,武林七大家之一,所居之处称为鬼府。鬼府之中以民间传说的地府各个掌控者的尊号排列家族中人物的位置。 李丘平抽出凭栏问,剑意不住地向左启弓三人涌去,却对司徒血说道:“司徒兄,先送琳琅走。” 左启弓心中讶异,仅仅数日不见,这个少年怎地又似比上次强上了许多! 左启弓不敢大意,内力守住了心神,缓缓将那狼牙棒提起了起来。李丘平的剑法虽然不错,但还不至于让他如此郑重,关键还是那惊神大法。上次左启弓吃了大亏,这次便格外谨慎。 阎家二判却不做此想,在他们看来,司徒血才是大敌。虽然面前这个少年居然能发觉阎家的潜藏之术,很是让他们惊讶,而李丘平的气势看上去也不错,但他们却认为那只是一些花架子和巧合罢了。谅这年轻人小小年纪,却能有多少修为! 左启弓虽然将上一次争斗的详细情况都告知了二人,并且特意叮嘱要小心李丘平唐凌绝,杜青峰三人。但二人丝毫不以为意,心中却还暗道左启弓大惊小怪没见过世面,几个年轻人也将他吓成了这样。到地山顶时,众人已经离开,二人却还感叹没有机会收拾其余那两个左启弓颇为看重的年轻人了。 李丘平的六识已经完全展开,敌人忙乱了一阵后已经调整好了部署,山脚下已经有大批的人手正向这里赶来,再不走就真的要身陷死局了! “快走!”李丘平大喝一声,凭栏问爆出漫天剑雨,战歌剑法全力展开,将左启弓三人笼罩在内。 左启弓却并不接招,身体向后急退。 李丘平手中凭栏问受气机牵引,无尽的剑意都向着左启弓涌去,左启弓虽然武功强横,但想要在李丘平全力出手的情况下轻松退走,却哪有这么容易!左启弓这一退已经落了下乘,李丘平便要趁着气势攀至顶点时,一举将其击倒。 阎家二判并不是普通人物,阎家虽然还有更加厉害的高手,但在外理事争斗的,却大多就是这些名号为判官之人。这二人有一套联手合击的武功,谓之“勾魂笔法”,在江湖上也是大有名头。 虽然李丘平的剑意也将阎家二判笼罩在内,但他们毕竟不是水寇马贼之流,七大家能常年在江湖上行走的人,没有一个是庸手。 阎家二判抢上一步,两个人四枝笔弥补了左启弓退下时露出的破绽,将李丘平的剑招尽数接下。李丘平剑意虽然已经攀到了最高,刚一对上这二人就已经大占上风,但要即刻将二人打倒,急切间却是难以办到,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左启弓安然退开。 左启弓脱身后,马上冲向了司徒血。司徒血还没来得及助宫琳琅脱身,忽见左启弓奔到且来势凶悍,他不敢大意,只好展开赤敛刀反向左启弓抢攻。 左启弓的那条狼牙棒施展了开来,徐如林,重如山。司徒血甫一接手就落在了下风,只余苦苦支撑的局面。 “砰”地一声,左启弓一棒将投石器砸得粉碎。 左启弓也是刚一和司徒血动手,就知道急切间却也战他不下,而李丘平气势早已压过了阎家二判,随时都有可能杀了二判过来援手。左启弓自然是不怕二人联手,但场中那小姑娘是宫家大小姐他却是知道的,莫要趁着几人打斗间遛走了,那可就是放跑了最重要的人物了! 却不知,宫琳琅若是要走,则早就走了,如何还等得到他来! 宫琳琅见左启弓打碎了投石器,心中一沉。高手过招她插不上手,便静静地站在一旁观看,心中更无丝毫害怕忧虑之意。 四 九天翱翔3 李丘平一招声东击西使到尽处,精神力也提升到了最高点,于是沉声喝出惊神大法。 “灭” 这些天虽然还没有能够完全精确地掌握惊神大法,但勉强也能够控制施力的方向了,施展的时候也勿需再准备很长的时间。 李丘平喝出一个灭字,声浪带着巨大的精神冲击,直扑身前阎家二判。 阎家二判本来已经打得惊骇莫名,只盼左启弓快些收拾掉对手前来支援,又或者山下的帮手能够快点赶到。 阎家的武功另有独到之处,在这种情况下却是无法发挥。先前的蔑视和不屑早就转为了惊恐,二人早已经尽了全力,奈何面前这个少年的剑法神鬼莫测,两人四枝笔使得密不透风,却是连李丘平的剑都没碰到一下。 乍受惊神大法冲击,阎家二判全身剧震,手中也跟着一滞。 左启弓事前不是没有叮嘱过二人要小心李丘平这一着,但二人却只是当成了笑话来听。更何况以阎家二判的精神修养,便是全神防御,遇到这惊神大法的冲击,也是难免要有这一滞,只不过程度略有区别而已。前者是必死的局面,后者却还有可能保命。 李丘平右手一挥,趁着二人一滞的霎那间,凭栏问在二人身前掠过。 一挥间,李丘平毫不停留,脚下一蹬,飞身向左启弓扑去,凭栏问“铮”地一声爆出一天剑光,十面埋伏! “扑通,扑通”地两声在李丘平身后响起,阎家二判先后倒地,颈间鲜血流出,竟是一击而毙。 左启弓神色郑重,对付李丘平和司徒血二人的联手,由不得他不出全力。远处传来数声长啸,声震邙山。显然是又有厉害的高手即将赶到,左启弓只需要再拖得片刻,大量的援手马上就到。 司徒血嘴角溢血,和左启弓硬碰的几下已经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李丘平若是再迟来一步,他就只能施展杀手集的绝技拼命了! 左启弓仗着内力胜过二人,招招皆是寻着二人的刀剑硬拼。他自恃内力过人,却忽略了一件事情,包括杀那阎家二判在内,这一战李丘平的剑还没有和任何兵器碰触过。 十面埋伏虽然只是一招,但李丘平使来连绵不绝,左启弓稳扎稳打,狼牙棒式式寻击凭栏问的真身。 数式一过,李丘平施展剑法的同时,舌绽春雷,“月”!再一次喝出惊神大法。 左启弓却是早有防备,虽然这股庞大的精神冲击让他瞬间遍体发冷,寒毛直竖,但却并没有影响到他武功的发挥,无论招式还是内力,照样顺畅无碍。左启弓心中大定,于是仍然运足了真气,一棒一棒地直找李丘平二人硬碰。 仿佛是施展惊神大法后的一阵力竭。忽然间,李丘平空灵流动的剑招徒然一窒,露出了些许破绽。 左启弓大喜,闪开司徒血的赤敛刀,不及细想间运足了内力猛地砸向李丘平手中真剑。心道:“这下看你还有何能耐!” 左启弓对自己的内功太有信心,暗自寻思,“凭你有什么诡计,我一力降十会,这一击即便不能让你受伤,至少也要让你退下。若这也是个陷阱,世上绝无此理!” 却不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本来都是有道理的,只不过由于人本身的无知,才会产生了诸如:没理由,不可能之类的想法。这左启弓武功高强,纵横于北方,一生从未吃过大亏。上一次先是受伤于李丘平三人合击于先,又被李丘平的惊神大法震伤于其后,左启弓在心里其实对李丘平产生了一种莫测高深的恐惧感。 左启弓本来技不止此,然而为谨慎起见,便宁肯采用自己觉得最安全的办法与面前这个古怪的少年争斗。却不知,世上的事情有时候很奇怪,你认为最安全最有把握的事,往往就都是最不安全的,而你最大的强项,往往就是你最大的破绽。 见左启弓的这招已然使老,李丘平猛然一提内力,混元真气直向剑身涌去,凭栏问骤然间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李丘平手腕一转,“呲”地一声轻响,凭栏问轻轻地斩断了左启弓的狼牙棒,毫无滞碍地向左启弓刺去。这一招十面埋伏到此正好使到尽处,左启弓虽然武功胜过李丘平半筹,千谨慎万小心,却还是中了埋伏。 左启弓大骇之下,已然来不及抵御。仗着多年艰辛的苦修,他硬是生生地在危机关头将身体横挪了数寸,同时放开了狼牙棒的手柄,伸出左手硬抓来剑。 血雨冲天而起,左启弓避开了要害,一条左臂却被齐肘削断。李丘平的剑法何等精妙,左启弓兵刃在手犹自难以碰到,欲以徒手硬抓,却如何能够办到! 李丘平算得仔细,自左启弓出现后他就想到了制敌之策。左启弓的武功本来就胜他半筹,他压箱底的本事这左启弓又全都见过。在这样的情况下,便是惊神大法对此人也不管用。此人这一缠将上来,那就是个死局。好在李丘平手中还有一个重要的筹码是左启弓所不知道的,那就是新得到的宝剑,凭栏问。 想要再找到机会突围出去,仅仅打败左启弓是不够的。必须杀掉此人,至少也要重创他,才能有空隙遁走。所以,李丘平一直就避免了过早地暴露凭栏问的威力,而直到最有把握的一刻才出手。 方才一系列的举动,包括施展惊神大法,剑招上露出破绽,全都是李丘平精心设计的诱敌之计。惊神大法是全力施展的,霎时间力竭而露出剑法上的破绽也是真的,不同的是,这些都是事先就想好了的。这一系列的设计和举动,实际上是李丘平包括智慧,装备,武功的一个综合,真正地出尽了全力! 有心算有心之下,李丘平终于技高一筹,果不其然,左启弓中计,一招而残。 李丘平抢上一步,就欲趁势结果了这个生平大敌。 “呼”,“呼”,两声,后脑风起,敌人的强援终于赶到。 李丘平心中长叹,百忙中向宫琳琅丢了一个眼色,然后双脚一错,使出腾龙刀的步法转过身来,手中凭栏问泛起水样的波光,将偷袭之人的来势一一挡住。 一共来了四个援手,两个对着李丘平,另外两个对上了司徒血,却没有人理会宫琳琅。想是敌人并不认为宫琳琅能有什么作为,对她不屑一顾。 “师兄,你怎么样了?”李丘平身前的一个虬髯大汉停下手,对着左启弓问道。 “死不了,小心他手里的剑,锋利得很!” 左启弓脸色惨白,自己点了左臂的几个穴道,就取出怀中金创药止血。此人受此重伤,犹自屹立不倒,却也是十足的硬汉子了。 “杀!”,虬髯大汉不再废话,大喝一声,手中重铁矛先是在身前划了一个圈,而后电射李丘平。而他身边的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使一柄短戈,和他一同抢上,短戈上招数变化精妙,竟似不在李丘平剑法之下。 李丘平心中一懔,此二人显然是左启弓的师弟,但武功路数却是相去极远。不是说几人在武功上有差距,而是说,这几人的武功家数根本就完全不同。一点也不象是一个师傅调教出来的。由此可见,这些人的师傅,那金国的国师宗唐,的确已经到了因材施教的大宗师境界。 却也没有余暇让李丘平多想,新来的这几个敌人,每个人的武功比之李丘平都不遑多让。一对一的话,李丘平还有取胜之道,现在以一敌二,那就是落定了下风。还好李丘平仗着手中宝剑的威力,虽然处于下风,暂时倒也不至遇到危险。 但司徒血这边就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了。 司徒血本来武功就不如几人,先前又受了不轻的内伤。此时缠住他的两个人无论哪一个的武功都要胜过他,以二对一的情况下,司徒血不住受伤,身上流出的血已经将麻衣染红。他身前二人已然胜券在握,却并不下狠手,竟是一招一式地戏弄起司徒血来。 司徒血却是眼皮低垂,紧握着赤敛刀不急不徐地出招,身上时时鲜血飞溅,他只当这具皮囊不是自己的。就在二人轻视到竟然开始相互聊天调侃的当口,司徒血忽然左手一振,一掌向面前右边的敌人拍出。 右边的敌人是一个弱冠青年,他嘴角一翘,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手中弯刀划了一道弧线狠狠地向司徒血拍来左手斩下,动作干净利落,狠辣之极。 “噗”地一声,血光暴起,司徒血左掌齐腕而断。 那弱冠青年得意之情未起,奇变徒生,漫天的血雨将他和另外一人一齐笼罩。 杀手集的人,岂可轻侮! 四 九天翱翔4 司徒血的这一手叫做“化血神功”,是《七杀卷》上记载的绝技。《七杀卷》上记载的多是些先伤己后伤敌的武学,每一种武功均是威力极大,但施展后却是非死既残,端的是凶厉无比。 这《七杀卷》的修炼道路含有深意,上面记载的武功越是修炼到较高的层次,威力自然也就越大,而对自身的伤害却又更小。司徒血的这一手“化血神功”,就明显要比当日刺杀李丘平的谈辑施用的天煞剑要高明一些了。 那弱冠青年本是宗唐的得意弟子之一,年仅二十余岁便即练功有成。他的武功在几个师兄弟中虽然仅陪末座,但若是与司徒血一对一的单挑,却也略有赢面。可是杀手的武功不是用来比武的,而是用来杀人的!司徒血一生的精力都用在了钻研《七杀卷》的诸般法门上,本身的武功的确不是象想象中的那么强横。 左启弓等人与司徒血一交上手,第一感觉就是:此人不过如此! 却不知,杀手集出来的人,不可以用常理测度。李丘平是何等有见识的人,当日对上谈辑犹自犯了轻敌的错误,况且这些金人! 司徒血趁着手掌被斩断,全身的潜力都被激发了出来。内力到处,左手断腕处鲜血狂涌而出,离体后化做一天血雨,带着强悍的真力直袭身前二人。 弱冠青年首当其冲,促不及防下被喷了个全身。那血雨含有司徒血全部的力量,弱冠青年当即被打得千创百孔,立时气绝。他全身上下鲜红一片,也不知那血是司徒血的还是他自己的。 另外一个人虽然武功稍高,也不是首当其冲,却也没好上多少,虽然没有当场毙命,但两眼是脆弱之处,受此一击,却被打得盲了。 其人惊恐之极,不住地大叫,一只手捂住了眼睛,另一只手则使剑发狂了似的乱舞。 此时,其人周身都是破绽,司徒血只要手中赤敛刀轻轻一挥,马上就可以结果了他。但司徒血施展了这路“化血神功”后,仿佛全身的精气神都被抽得精光,连一根手指也动弹不得。他整个人软软地倒在地上,左手腕还在不停地涌出鲜血,右手却还死死地握着那把赤敛刀。 场地中唯有左启弓和宫琳琅目睹了这整个一幕,饶是二人多有见识,却也被这突发的变故惊得呆了。 宫琳琅先反应过来,抢上一步扶起司徒血。七巧玲珑手施展开来,由肩至臂地一路点了司徒血十数处穴道。司徒血断臂处的血顿时间流得缓了,宫琳琅于是取出身上带的金创药,一股脑儿都倒在了司徒血的断臂上。 这边左启弓也忍住伤痛,抢上前去救助那双目已盲的师弟。此时大批人手已经出现在了路口处,他只道大局已定,却也不急着去杀司徒血报仇。 “灭” 全场皆震。 原来,李丘平见路口处敌人大批援手已到,不得已终于第三次喝出惊神大法。 与李丘平动手的二人和阎家二判一样受到了左启弓的关照,对李丘平这一着早有防备。但即便如此,二人手下仍是稍缓了一下。 连续三次施展惊神大法,加上连续地同高手过招兼斗智斗勇,李丘平已然疲惫欲死,恨不能马上就找个地方大睡一觉。那种六识减退,精神力耗尽的可怕感觉又向李丘平袭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体内的真气依然连绵不绝,浑厚无匹。 要是换了平常,眼前二人这么一缓,已经足够李丘平扳回上风,再加上凭栏问的威力,转优势为胜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今他却只能虚晃一招,轻轻地斩断了两人手中的兵器,趁着二人手忙脚乱之际,脚下猛然发力,撤出了两人的攻击圈子。 李丘平忍住全身的不适,施展轻功向悬崖边上急掠,同时大声喊道:“琳琅!” 宫琳琅闻声知意,马上拽起司徒血也向悬崖边上奔去。 左启弓虽不知李丘平是什么意思,但却知道不能由着这年轻人行事。他刚刚点倒了双目已盲的师弟,强忍着伤痛抢上前去,就欲拦下宫琳琅。 此时,那先前对着李丘平的两人也缓过劲来,于是随着李丘平身后急追。 宫琳琅已然到了悬崖边上,左启弓堪堪追上,而此时李丘平也正好赶到。 李丘平奋起余力,一剑追刺左启弓后心。左启弓已然受了重伤,哪里还敢与李丘平动手,无奈下只好闪开一边。 李丘平将凭栏问插回身后剑鞘,抢到宫琳琅身后,混元真气托住了她的身子,大喝一声:“跳。” 宫琳琅脚下未停,闻言放开司徒血,借着一股冲力毫不犹豫地向悬崖外跳出。 李丘平内力张放到极处,一托一送,将宫琳琅硬生生地又多送出了几尺。 一切动作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送出了宫琳琅后,李丘平左手顺手一揽抓住了司徒血的左臂,双腿用尽全力一蹬也向悬崖外跃出。 配合的恰到好处,李丘平带着司徒血跳出悬崖后,正好迎上宫琳琅,李丘平右手一揽搂在了宫琳琅腰间。 宫琳琅这时才略松了一口气,手上一拉,滑翔伞“呼”地张开。三人急坠之势徒然一缓。 李丘平和司徒血连将那滑翔伞背上的空隙都没有,只好想出此计,三人共乘一伞,目前只求离开山上敌人的包围,至于三人会降落到何处,会否再次落人敌方阵营,暂时也顾不上那许多了! 才刚松了一口气,一股劲风自斜上方急袭三人。却是那虬髯大汉投出的手中断矛,这虬髯大汉内力仅次于左启弓,那重铁矛带着隐隐的风雷之声,迅雷般向三人射来。 三人身悬空中,无处借力,避无可避。李丘平深吸了一口气,便欲以脚将铁矛踢开。这铁矛来势凶猛,能否抵挡实属未知之数,不过此时没有其它办法,唯有行险一试。 还没来得及出脚,李丘平只觉得手上一沉,然后看见司徒血借力而起,在二人身前晃过。 “铛”地一声,暗红色的刀光闪动间,司徒血成功地劈中了那铁矛。但是他神气已衰,精力已竭,如何还能劈开那人全力投出的铁矛。 那枝铁矛“嗤”地一声插入了司徒血胸口,透背而出。 李丘平与宫琳琅均是心中一沉。 这一矛彻底击破了司徒血仅余的一点护身真气,他的断臂受真力激荡,穴道被一一冲开,断臂处的血液冲开了包扎的布带和金创药,又涌了出来。那鲜血染得李丘平的左手通红。 “李少侠”司徒血忽然叫道。他眼耳口鼻都渗出血来,但血却很少,想来他的身体里也没有多少血了! “司徒兄,且调养气息,等咱们落地后再设法给你疗伤!”李丘平不知道说什么好,唯有说些好听的话,但他心里确然也是这么想的。 “李少侠,放开我罢,咱们三个人太重,这么落下去,还是在敌人势力范围内的。” “司徒兄这是说的是什么话!咱们多亏得你才有机会脱困,丘平再不肖,又岂能行此等不义之事!落在敌阵便又如何,****娘的,大不了再轰轰烈烈一战,咱们同生共死便罢了!” 司徒血话语间颇有些中气,脑子也很清醒。但李丘平和宫琳琅都知道,那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通过司徒血的手,李丘平能察觉到他体内的状态,而宫琳琅却隐约能知道李丘平的感觉。司徒血五脏已碎,六腑已毁,全身的经脉散乱不堪,实已生机尽绝,回天无术。 李丘平向来是一付文质彬彬的模样,从来不说粗口,而今心情激荡,竟也忍不住要发泄出声。不骂上一两句,实在难解心头那股阴郁之气。江湖中人的无奈,大多是以这种简单的方式宣泄,现在李丘平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江湖上的人总是不离口的粗话了,那实在是对身不由己现状的一种呐喊! 司徒血听李丘平话语坚决,苦笑了一下。 李丘平忽然觉得司徒血身体内真气涌动,他心念一转间便即明白,“不......” 一个“要”字还没喊出口,司徒血右手发力,赤敛刀斩出了他有生以来最快,最壮烈,也是最后的一刀! 李丘平手上一轻。 “啊............” 李丘平空空地握着司徒血的半截断臂放声长啸,眼中止不住地涌出泪来。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五 五气朝元1 司徒血的死着实影响了二人的心情,共乘一伞翱翔九天的畅快感觉也冲淡不了这份抑郁。 邙山并不高,虽然少了一个人的重量,却也不能让二人滑翔多远。李丘平二人安然着地,却仍然是在敌人的阵地里。好在落下的时候,四处却暂时还没有敌人的踪影。而此处离天机堡颇远,便是想要再回到堡中亦是不能,当此时间当真是进退两难。 李丘平当机立断,拉着宫琳琅再次向邙山之中进发。须知,敌人在山上看到了二人飞行的方向,想来过不了一阵,马上就会有人赶来。而今之计,强突已不是好办法,先隐蔽一阵,等恢复些许体力精神后才好寻机离开。 李丘平二人方才离开不久,一群人便已策马赶到。 马上跃下一身着铠甲之人,他先是看了看凌乱的草地,然后双手捡起李丘平二人丢弃的滑翔伞的残骸,单腿跪地,对着其中一个骑在马上的蒙面人道:“禀报公主,那两人的确是落在了此处,从现场的迹象来看,他们应该刚刚离开不久。” “哼,一群废物!” 说话的正是早先左启弓称为公主的蒙面女子。 蒙面女子一甩手中马鞭,恨恨地说道:“即刻传令下去,各武林中人,各军营都有了,见此二人定要生擒,本公主要亲手将他们千刀万剐!” “这......” 跪在地上的人有些犹豫,“此二人都是武林中人,武功还都不差,尤其是那五岳派的年轻人,连国师的大弟子左先生都伤在了他手里........” 蒙面女子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语,“你的意思是这个两人就只能放了?莫非我大金国竟然连两个小毛孩也收拾不了了?” “属下不敢!” 身批铠甲之人一脸惶恐,连连磕了几个头,又说道:“公主请听属下把话说完。这五岳派的年轻人诡计多端,倒也不是真的在武功上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就,左先生只不过是中了他的奸计才偶然失手的。但似此等人,杀之易,要生擒则难。属下的意思是,想请公主把命令放宽些,能生擒则生擒之,若不能生擒则就地杀之。望公主殿下恩准!” 蒙面女子大怒,“混蛋!本公主金口玉令,岂可轻易更改,你竟敢置疑本公主的命令,莫非活得不耐烦了么!” “属下不敢!”地上的人脸色惨白,惶恐之意愈浓,不敢再行说话,只是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传我的命令,生擒此二人者,赏万金,封千户侯!哈尤,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方圆百里之内的江湖人士以及军队你可以任意调动,十天之内若是看不到这两个人被送到我跟前,你就自己了断了罢!” 蒙面公主说完,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哈尤,纵马扬长而去。一众侍卫也跟随其后去了,场中唯余一个孤零零的哈尤。哈尤低着头静静地跪在原地,似乎不知道公主已然去远。 过了好半晌,哈尤才抬起头来,眼中射出怨毒的光芒,望着那公主离去的方向恨声道:“贱人,不过仗着自己是公主而已,无才无德,还要装模作样,且看你还能威风得多久!” 却说李丘平带着宫琳琅又进入了邙山。邙山为黄土丘陵地,虽然没有什么山洞,但地形复杂,隐蔽之处却也甚多。不过李丘平并不擅长隐蔽行藏之事,隐蔽之处虽多,在他看来却都不满意。二人走了一段,反而变成是宫琳琅牵着李丘平寻找藏身之所了。 又走了一阵,转过一个山脚,山谷中的一条羊肠小径旁,现出了一块乱石嶙峋的空地。 宫琳琅走进空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点点头道:“丘平哥哥,就是这里了。” “这里?”李丘平惊讶地看着那块空地。 这空地里只有一些及人高的乱石,什么遮蔽物都没有。这条羊肠小径虽然人迹罕至,但那毕竟是一条路。敌人只要路过此处,根本就不用搜查,一眼就能看到二人。 “是这里了!”宫琳琅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李丘平又惊讶地转脸看着宫琳琅道:“那还不如先前那些地方呢!这里一眼就能望遍,却如何藏身?琳琅你不是在说笑吧?” 宫琳琅嫣然一笑,“哥哥平日里常说东方姐姐如何家学渊博,又如何才高八斗!琳琅是个苯女孩,比不上东方姐姐见识渊博,诗词歌赋无不精通。今天便也让琳琅献一次宝,且看看天机堡的家学却又如何!” 李丘平汗然,心道:“也就是偶尔提过一次,那还是当日说起苏轼诗词的时候。哪里又是什么‘平日里常说’了!小姑娘家真是不可理喻!且不说话,看她如何‘献天机堡的家学’了!” “哥哥来帮忙。”宫琳琅走进乱石地,对李丘平说道。 李丘平便即也跟着她走了进去,听着宫琳琅的指点,将那些乱石这里挪一下,那里般一下。 古有以石成阵之法,传说中三国的时候,诸葛武侯就曾以乱石摆下“八阵图”,号称能抵十万雄兵,且将东吴大将陆逊困于阵中,若不是武侯岳丈指引,一代名将陆逊便被几块石头给困死了! 此事荒谬之极,在前世,李丘平是绝对不信的。若堂堂大破八百里连营的名将陆逊也会被几块石头给困死,那武侯死前为何不在蜀国各个关隘都摆下此阵,这么厉害的阵势一但布下,岂不是真可保蜀地刘氏一族千秋万载,江山永固了! 但看到宫琳琅如此有把握,却也由不得他不信,生死忧关,宫琳琅绝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李丘平一面唯唯诺诺地听着宫琳琅的指派,一面充满着期待。 终于,般完了最后一块石头,宫琳琅不再指派李丘平干活了。 “完成了?”李丘平左望望,右看看,却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不由地就问起宫琳琅。 宫琳琅抹了一把汗水,笑道:“还没有,主体都做好了,只差最后一个阵眼没有完成,不过这个倒是不用哥哥你帮手了。” “哦,那快弄啊!”李丘平有点急不可待了。 宫琳琅调皮地笑了一下,“哥哥想看看这个阵法的神奇之处吗?” “当然!”李丘平本来精神已经很疲倦,这一下被宫琳琅吊起了胃口,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 宫琳琅从背包里取出一物,说道:“哥哥先察觉一下,看看周围有敌人没有。” 身在险地,李丘平一直是集中着精神,虽然当时六识下降,但过了这段时间却也恢复了不少。他摇了摇头道:“暂时还没有。” 宫琳琅手中的那物件李丘平一眼即识,那是一块上好的黄玉,和田料。 “嗯,那哥哥你先站到外面那路上去,琳琅一动手,你就知道了!” 李丘平于是依言走到了那小径上,转身看去,宫琳琅正站在那石阵中央向他招手,李丘平便也举起手向宫琳琅招了招。 宫琳琅招了招手后,便将手中那块黄玉向中央的一处地方放下,黄玉刚一放定,奇变徒生。 仿佛是施展了什么隐身术一样,本来站在石阵中央的宫琳琅竟然凭空消失。以李丘平的眼力,竟然也没察觉到她是怎么消失的。石头还是石头,只是人忽然不见了。 李丘平走到石阵前,揉了揉眼睛,全力张放六识向那阵中罩去。 空空如也!面前的石阵什么讯息也没有传来。那感觉就是,只要闭上了眼睛不看,前方就是一片虚无,没有石头,没有土地,没有空气。什么都没有的虚无! 这可不是什么单纯的隐身术,这个阵法简直就象是,将那一片空地划到了另外一个空间。其中的奥妙,实是难以想象! “琳琅!”李丘平小心翼翼地喊道。他不确定宫琳琅能否听到。 果然,石阵里没有回音。 李丘平不敢贸然行事,便只好站在阵外等待。 过了良久,石阵中仍然没有任何动静,李丘平不由得担起心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差错吧? 又等了一小会,阵中仍是没有反应,李丘平一咬牙,“不管了,先进去再说!” 李丘平抽出凭栏问,一个大步跨入了阵中。他心中盘算,进去后若有变故,用凭栏问将这些石头砍了就是,没有了这些主体,想来再厉害的阵法也就破了。 哪知事情却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方自一脚跨入石阵,顿时间天旋地转,云雾缭绕,左右前后尽是虚空,却哪里还有什么石头! 五 五气朝元2 李丘平初时一惊,马上就又镇定下来。看来这古阵法果然确有其事,既是有此良机,若不试试阵法的威力,岂不是有负天意!想到此处,李丘平便又向前大大地迈进了一步。 顿时间,各种刀剑狼牙棒等兵器,还有各种古怪的石头,花草动物等东西,凡是李丘平曾经见过的,或者是梦到过的古怪玩意都一股脑儿向他袭来。 但李丘平耳中无声,也没有触感,明显的,这些东西都只是眼中的幻觉。 李丘平先是闭上眼睛,而后在听不到任何声响的情况下又封闭了听觉,接着在没有任何感应的情况下封闭了其余几识。 良久,忽然觉得整个人浑浑噩噩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身处混沌境界时练功的状态中。所不同的是,当年是在有目的的修炼混元功,而这次则是无欲无求。 李丘平福至心灵,盘膝坐下,也不刻意地去运用真气及精神,反而让精神力和身体内的混元真气自然流动,片刻间,物我两忘。 李丘平在阵外呼唤的时候,宫琳琅其实早就看到也听到了,但她成心要显摆一下阵法的威力,便不搭理丘平,想等丘平陷入阵中以后,再将他带出来。 谁知道李丘平只是开始的时候略显呆滞了一下,而后马上就恢复了镇定,便站在原地里不动。 宫琳琅早已佩服之极,阵中的诸般幻象她是知道的,要好似李丘平这般睁目静立,非得有大定力不可。却不知,李丘平六识的敏锐早已超过了她的想象。幻觉,有没有对他来说区别不大,在产生视力上幻觉的时候,他的其他感官马上就告诉了他,那只不过是直接反映在脑子里的光感而已。不过这阵法着实太过厉害,李丘平运足了六识也体察不到任何事物,上下前后左右,全是虚空,连脚下也好象没有踏着任何东西。 宫琳琅正欲现身去拉李丘平到安全的地方,却不料李丘平竟然在这个时候入定,还打起坐来。 宫琳琅的惊讶丝毫不亚于李丘平入阵时。 不惧幻觉,入定打坐这些都没什么,宫琳琅虽然佩服,却也不至于让她惊讶的。关键是,面前的李丘平居然坐在了空中。 这已经完全违背了宫琳琅的认知,就和李丘平以前怎么也不相信有凭栏问这样的神剑,怎么也不相信有这样的阵法一样。 很明显,李丘平又领悟到了什么绝技。这个哥哥的经历,宫琳琅早就问了个清清楚楚,他的练功方式,宫琳琅非常地清楚。 看到李丘平似乎又在领悟某种神功,宫琳琅一面是欣喜万分,一面却是焦急无比。要知道,李丘平只是被困在阵中,并没有进入阵心安全之地,他所在的地方,若是有人经过,那会是看得清清楚楚。打坐时受不得外魔干扰是武林中人的共识,若是稍有不慎,那就是走火入魔的结局。此时间李丘平没有受到任何保护,若是有敌人经过,那便如何是好! 李丘平坐了不知多长的时间,忽然觉得体内混元真气动荡起来,散溢在体外的游气带着自然间庞大的能量由他的顶心,手心,足心五处疯狂涌入。 李丘平瞬时间清醒过来,惊喜间连忙催运混元功第七重心法,将涌入体内的自然能量炼化。 又过了片刻,李丘平一声清啸站起身来,只觉得神完气足,无论精神,内力还是体力都恢复到了最佳状态。混元功也在短短的时间内突破了第七重的初段,达到了五气朝元的中级阶段。 五气朝元的阶段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在刚才的修炼过程中,李丘平还顺带领悟了迅速恢复精神力的法子。虽然还是不能主动修炼精神力,但有了这个基础,可就有了一些线索和努力的方向。 横地里伸出了一只手拉住了李丘平。李丘平转眼看去,却是宫琳琅似笑非笑地正看着他。 李丘平跟着宫琳琅左一拐右一转地走了二三十步,这才转出了石阵。 李丘平眼睛前一亮,所有的幻觉都已经消失,山还是山,石头还是石头,往身后一看,一目可视,那条小径好端端地还在那里。 “好厉害的阵法,琳琅你真是了不起!”李丘平由衷赞道。 宫琳琅却低头道:“对不起哦,丘平哥哥,琳琅当时只是想让你亲身试试阵法的威力,所以才没有应你的。” “呵呵,没有关系,你这么做反倒帮了我一个大忙,刚才我在阵中无意间竟然突破了混元功现有的一个境界!倒是应该感谢你才是!”李丘平的脑子转得有多快!宫琳琅刚一出现,他马上就明白了这小姑娘的用心。 若是在平时,李丘平还说不定会有些恼怒。但现在,却真的是有些感激她了。本来按李丘平练功的进度,他自己估计,练到这五气朝元的境界最少还要三年至五年时间,这次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突破了,当真是意外之喜。 “嘻嘻,就知道丘平哥哥不会怪琳琅的!”宫琳琅闻言忽然抬头笑了起来,十足的一个调皮女孩的模样。 李丘平摇头不语,这样的一个女孩,你能想象出她已经掌控了天机堡近五年?能想象出她能打造出比凭栏问还要好的神剑?能想象出她随手间就布下如此厉害的阵法? 宫琳琅又问道:“丘平哥哥,刚才你说内功又有突破,那现在那个拿着狼牙棒的家伙应该不是你的对手了罢?” 李丘平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那人断了一臂,就是没有这次的突破,他大概也不能再胜过我了。不过要纯粹从内功上来比较的话,虽然我和他拉近了不少,但应该还是不及他!” “嗯,就算差一点点吧,以丘平哥哥的进度,再顿悟上几次,过几天就远远超过那人了!”宫琳琅笑嘻嘻地道。 李丘平苦笑摇头,“你道是吃饭那么简单呢!顿悟,也必须是要有基础的,比如以前我能领悟出风云抓和霹雳拳,就是因为在我的心中早已经有了这个想法,并付诸了实验。顿悟,其实只不过是捅开了那层窗户纸而已!” 李丘平接着又问道:“对了,这个阵法叫什么名字?是诸葛武侯的八阵图吗?” 这次宫琳琅倒不再嘻笑了,一本正经地摇头道:“不是八阵图,武侯的八阵图虽然流传甚广,施用的人却大都学得似是而非,发挥不出真八阵的半成威力。琳琅前些年曾花了很大的代价搜集八阵图的资料,但来来去去都是几个残缺的版本。看来,真正的八阵图早就已经失传了!” 宫琳琅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这个阵法叫做归元四象,是琳琅自己创造的,比之武侯的八阵图那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李丘平心中一动,“这个阵法我能学吗?” 适才的感觉十分奇妙,以李丘平如今的修为竟然可以轻易地就进入混沌境界,这其中的奥妙若是能够悟透,说不定对今后的修炼有莫大的好处! 宫琳琅点头道:“当然是可以的,却不知哥哥你要学阵法还是学阵理呢?” “怎么说?”李丘平大概明白宫琳琅的意思,不过学习上的事情,还是问仔细了的好。 “学阵法,琳琅马上就可以教哥哥,只要记住了阵中主体的方位,阵眼的精确位置,天光变化,以及五行起落,再配合地势高低,自然阴阳,就可以摆放出来了。这样做简单是很简单,不过终归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换一个地方再来摆过,怕是就又要费很长时间了。” 宫琳琅又道:“学阵理则是从基本的阴阳变化,周易数术学起,然后循序渐进,到最后艺成,就可以随手布阵了。不过这样学,时间就得要稍稍长点儿。” “哦”,李丘平问道:“时间稍稍长点儿的意思是多久?” 宫琳琅道:“不久,琳琅五岁的时候开始学《易经》,到现在为止也就十年,中间还有很多时间在学其他的东西。以哥哥你的才智,若是琳琅来教你的话,估计有个六,七年就差不多了。” 看着宫琳琅笑咪咪的样子,李丘平怎么看好象也觉得她是在捉弄自己呢。 “还是算了吧,六,七年!”李丘平摇头。 “丘平哥哥不相信人家吗?”宫琳琅一脸的哀怨。 李丘平忽然觉得很头大,和宫琳琅一起的时间越长,越是觉得这小姑娘不可琢磨!一身深不可测的本事不说,时而天真,时而狡烩,有英姿飒爽的豪气,也有小女儿的柔弱,却又百样表情,变脸跟翻书一样快! 李丘平决定扯开话题,“不说这些了,咱们还是合计一下怎么突围吧,现在敌人肯定搜索得紧,咱们不宜出去,这个石阵里现在看来也确实很安全。但咱们却没带饮食之物,敌人固然急,咱们却也没法久留..........” 李丘平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宫琳琅又笑咪咪地从身后的包里取出一块块压制好的干肉干粮以及水袋,甚至还拿出了一小瓶酒。 五 五气朝元3 宫琳琅笑道:“琳琅在每把伞的背包里都准备了一份食水,怎么样丘平哥哥,琳琅想得可还周到吗?” 见李丘平重重地点了点头,宫琳琅大感得意,又说道:“据琳琅的了解,在内功上突破以后,应该都要有一个时间来修炼加固,不知琳琅可说得对吗?” “对的。”李丘平答道。宫琳琅怎么也是武林世家的嫡系,宫家虽然不以武功见长,但基本的道理她还是很清楚的。 宫琳琅问道:“那哥哥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呢?” 李丘平摇了摇头,“不太清楚,但根据《真解》上的记录来看,最多七天。” “嗯,琳琅的意思是,咱们索性暂时就先不要离开这里了。一来敌人可能正追得紧,二来哥哥你也正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将所突破的内功做一个加固。虽然你我二人暂时没法突围去向江湖上的朋友报讯了,但杜大哥他们已经成功突围,想来总是能有用的。” 李丘平点点头道:“这样也好,那就暂时先这样吧,等到天黑以后,我再出去探探,若敌人没有进行搜索,咱们再走也不迟。” 二人各自吃喝了一点东西后,李丘平于是又开始在阵中打坐。 宫琳琅坐在一旁看着李丘平,心里很是诧异。这一次李丘平倒是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地上,没有象方才一样悬空而坐了。 宫琳琅暗道,“莫非是刚才看错了?” “不对。”宫琳琅摇了摇头。 仔细想了一下,宫琳琅确定自己不会看错,那么样异常的情况,无论谁都会有深刻的印象,那是不可能看错的。那刚才他是怎么做到的呢?宫琳琅一手托着腮,看着李丘平打坐,越想越是好奇。 李丘平从入定中清醒过来,只觉得体内的真气凝实厚重,略一提气,混元真气汹涌如潮,这内力果然又大大地提升了一级。李丘平心中欣喜,抬头就欲放声长啸,忽觉衣角被一只手拉住摇了摇。 转眼看去,却不是宫琳琅还有谁!李丘平这才省起身在何处,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游目四顾,却见繁星满天,皓月当空。这一坐,竟从中午时分坐到了深夜。 宫琳琅说道:“丘平哥哥,已经有好几拨人路过这里了,看来敌人正在大举搜山,这阵法虽然可以让敌人看不见咱们,但咱们说话的声音若是大了,却还是会传出去的。虽然琳琅不认为敌人能有破阵的人,但这里毕竟不能久留,能瞒过去,还是瞒过去的好。” 李丘平点点头,“是哥哥得意忘形了,敌人来的人多吗?武功怎么样?” 宫琳琅露出郑重的神色道:“人很多,大多数人的武功琳琅都看不透,关键是还有大批金人的骑兵也在这一带来回巡弋。” 李丘平点头不语,敌人的行动是在情理之中的,既然是这个情况,那连出去探视都可以免了,反正修炼还没完成,倒也确实不急着走。 宫琳琅取出食物给李丘平,李丘平摇了摇头,他此时神完气足,没有丝毫食欲,只是接过水壶喝了两口水便罢。宫琳琅却早已饿得狠了,也不再矜持,大口大口地就吃喝起来。 “琳琅!”李丘平不知道说什么好。 “晤,什么事哥哥?”宫琳琅停下来问道。 “没什么了,你慢点吃,小心噎着!” “嗯。”宫琳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继续吃将起来。 一阵,宫琳琅吃喝即毕。收拾停当后想起李丘平打坐的异状,便问起这件事来。本来探听别人的武功修炼情况乃是武林中的大忌,宫琳琅也不是不知道,但在李丘平面前,她却是肆无忌惮,想问就问。 不料李丘平却听得讶异万分,“你是说,我在阵中打坐的时候是悬空的?你确定没看错?” “这样的事,琳琅怎会看错。哥哥你自己竟然不知道?” 宫琳琅又从背包中取出一盒糖果吃将起来。 李丘平汗然,她真以为这是出来郊游了!连糖果都带得有。却不知是否每个人的背包里都准备了一份! 李丘平摇手推开了宫琳琅递来的糖果,喃喃地道:“竟然会有这样的事,这不可能啊!” 思来想去终究不明其理,坐下试着运气,不管混元真气如何运转,身体总是牢牢地坐在地上不动。李丘平便想要索性再到阵中原处去试试,奈何敌人似乎已经发了疯了,半夜里还来了好几批人搜索,李丘平只得做罢。 想不通就索性不想了,李丘平与宫琳琅闲扯了几句,便又开始了打坐修炼。 七天时间晃眼即过。 其实在第五天的时候,李丘平已经完成了修炼,只是当时金人的骑兵在这一带穿梭不休,实在是没有空隙可以离开。 邙山这么大,再严密的封锁也是有空隙的。这两天夜里,李丘平仗着超人的灵觉和轻功将附近一带探索了一遍,选定了一条可行的路线,今天晚上就是二人定下的突围时间。且不说食水已然告殆,这么多天没有洗澡却也让二人有些受不了了,时值深秋,李丘平勉强还能忍住身上的不适,但他却要考虑宫琳琅。宫琳琅虽然不说,但李丘平是何等细心之人,若是要女孩子主动说出什么抱怨的话,那这哥哥也当得太失败了! 老天爷却也颇为眷顾二人,是夜阴云密布,正是潜行的大好时机。由于李丘平前期准备做得很是到家,选的路线大多是普通金人兵丁聚集之所,虽然敌人众多,却避免了引发江湖高手的灵觉。 而过了这么多天,四周搜了无数次,金人却也稍稍的放松了警惕,可能是认为二人已经不在此地了。于是,二人想当然地就这么脱困而出。 二人进入了洛阳城。 本来宫琳琅的意思是直接南下,先进入到大宋的领土再说。可李丘平却有另外一层考虑,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洛阳城已经是金国领土,那包围天机堡一众的主事人从各方面来看都是一个暴躁的愚蠢之人,包围天机堡聚歼大宋武林精英这么高明的计策,显然不是此人想出来的。其人很有可能是一个为了争功而来的金国贵族,那么以这个人的智力水平,估计很难想到二人会大摇大摆地进入洛阳。而相反,这样的人反而更加有可能滥用强大的力量去封锁金宋两国目前的边境。于是,李丘平得出的结论是,进入洛阳城反而更加安全。 当然,李丘平并非是为了安全才要进洛阳的。二人出来的目的,是要通知武林中的各路英雄关于天机堡被困的实情,终究还是要南下大宋的。进洛阳,一来是为了休整一番,二来,这种视踩钢丝为闲庭信步的举措也很是让李丘平动心。若是事后告诉敌人,二人进洛阳只是为了洗澡休整,只怕也能将敌人气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吧! 果然不出所料,二人仅仅是随便找了一个农家,偷了一身寻常的衣裤,然后就轻轻松松地混进了城里,守门的兵丁甚至都没有多打量二人一眼。 为了不连累朋友,二人不敢去找庄子柳,便找了个最便宜的客栈住了下来。换洗清爽后,李丘平就将宫琳琅留在了客栈,自己出去查探消息。 洛阳被称为“九朝古都”,实际上在此建立都城的不下十三代。洛阳地势西高东低,四围山川丘陵交错,河渠密布,地形错综复杂,水陆交通便利。有“四面环山六水并流、八关都邑、十省通衢”之称。由于洛阳地处中原,山川纵横,西依秦岭,出函谷是关中秦川;东临嵩岳;北靠太行且有黄河之险;南望伏牛,有宛叶之饶,“河山拱戴,形势甲于天下”。 虽然已是沦陷地,但此时的洛阳仍是一派繁华景象,金人再是凶狠残暴,却也不愿意毁去这文化古都,大好山河。 李丘平在洛阳城中漫步,不经意间忽然看到了一家新开的铺头,这间商铺极尽排场,装饰得金碧辉煌,店中人正指挥着几个伙计将一块大匾挂到门上。正是这块辫引起了丘平的注意,只见那大匾龙飞凤舞地书写着三个金漆大字:五德园! 李丘平心中生起一种荒谬的感觉,这叫怎么一回事! 这刘夏的动作也太快了些吧!居然将五德园开到洛阳来了,金人难道不对这些商人做调查的吗,还是商业真的是不分国界的? 李丘平不想连累五德园,虽然是自己的产业,但现在实是不宜进去看看主事的人是谁。 洛阳城中并没有大宋的武林人士落脚,李丘平二人休整了两天,买了些日需之物,便决定继续南下。 二人走得极慢。金人果然发动了大批的人手布置在了路上,各个路口都有兵士检查行人。在路上,宫琳琅竟然还捡到了两人的画像,很显然,这些人就是冲着李丘平二人来的。万金不算什么,但那千户侯的吸引力确是太大了! 二人不得已,只能绕些无人之处行走,行程自然是极慢的了! 这几天,李丘平忽然有被人盯上了的感觉,转身去找时,却又不见人迹。李丘平知道,又遇上高手了。 天空阴沉沉的。二人正在一处树林中赶路,李丘平忽然拉住了宫琳琅。 林中气氛怪异,李丘平能察觉到前方有人,却看不见。凝目看去,前方林中弥漫着淡淡的烟雾,非是李丘平的目力,难以察觉。 “李少侠和宫小姐对吗?李少侠好本事啊,居然能看穿鄙家的一点小小手段。阎少君这厢有礼了!” 随着话语声,淡雾中缓缓显现出一个身影,便如鬼魅现世,人影逐渐清晰起来。 五 五气朝元4 来人大约二十七八岁,一身素白。白色的衣服,白色的裤子,白色的鞋袜,脸色更是苍白得如同死人一般。这人手中还轻摇着一柄折扇,扇面深黑,上面画着一个惨白色的骷髅头。 宫琳琅拉了拉李丘平道:“他是阎家家主阎肇的长子,哥哥小心他的隐身术。” “隐身术!” 李丘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一路上都有被人跟着的感觉却看不见人呢。原来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高手,却原来是类似于忍术的障眼法。 李丘平将六识张放开来,略做了一下体察便即心中有数。他于是毫不在乎地对着阎少君道:“阁下拦住了咱们的去路,意欲为何?” 什么隐身术,在他看来不过是个笑话。这阎少君真气外溢,行走有声,李丘平心中有数后,就是闭上了眼睛也知道他的方位。 “不是拦住二位,在下是专程在这里等候二位的。”阎少君说话慢慢悠悠,一句话也不将来意说完,手上骷髅扇轻摇不止。 李丘平忽然微微一笑,却不言语。 这人装模作样,看似闲定无比,其实内中另有玄机。他说话不一句说完,动作又慢慢悠悠,很显然是认为李丘平二人一定会心急离开,做出这样的姿态就会令二人更加急噪,从而寻出空隙实施他的计谋。 这一手心理攻势对于武功和他差不多的人自是很有作用,胜负之间就在那气机消长的一瞬间。 但李丘平何许人也,在前世就已经是大师级的心理学专家了!在他面前玩这一套,那真是不自量力,班门弄斧了!更何况,这阎少君虽然出现的诡异,但李丘平略一体察便看透了他的深浅。以此人的修为,根本不放在李丘平眼里,李丘平甚至怀疑这人能否接下自己的一招。七大世家之一的大公子如此不堪,倒是很让人吃惊了! 李丘平看了看阎少君身后的那片树林。阎少君不足道,但那树林之中,淡雾深处,还是有能让李丘平生出警惕感觉的事物。 “丘平哥哥,他是不是很热啊?”宫琳琅忽然说道。她却也不吃阎少君这一套,便即调侃起来。 李丘平笑道:“不会的,都快入冬了,怎么会很热呢!” “哦,那他干嘛老是在那扇风啊?” “这个叫‘故做潇洒’!你们北方人,不懂的!” “山西阎家,可也是北方的。” “可他们是北方鬼啊,阎家不是鬼府吗?不是北方人。琳琅你弄错了!” 李丘平本来不是会以别人门派的称号来调侃的人,但这几天发生的事让他对金人越来越是憎恶,对这些投靠金人的武林中人更是打心底里地看不顺眼。 “哦,原来是这样,琳琅明白了,难怪他说话只说一半就没有了,原来是断气了啊!”宫琳琅不住点头,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二位说完了没有?”阎少君原本想使手段让二人急噪起来,听得两人浑若无事地调侃起来,他自己反倒忍不住急了。 李丘平二人对视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这几天东躲西藏,憋屈得狠了,难得有机会找个人调侃一下,真是大感畅快。 “原来没断气呢,那就有话快说。”李丘平喝道。 “对,有,那个快放。”宫琳琅顺口接道。说完却以手掩口,一付不好意思的模样。 阎少君忍住气说道:“大金国公主仰慕二位声名,请二位前去拜见一趟,在下特地在此等候二位,却是要给二位引路的。” “哦,前日里,贵家族有两个人,好象叫什么鬼判的,就是死于李某的剑下,阎大公子不知道吗?怎么你不思报仇,反而好象还将咱们当成朋友了?” 阎少君眼中怨毒之色一闪而逝,“家奴而已,李少侠不必介怀!我阎家却也不缺那几个家奴,江湖争斗,死了只怪他们学艺不精!“ “哈,哈,哈,哈!”李丘平纵声长笑。 “你是白痴吗?”李丘平笑声略止,对着阎少君说道。“或者在你的眼里,咱们两个是白痴?” “在下诚意邀请,李少侠莫要误会了。”阎少君说道。心中却暗想,“要不是公主非说要抓活的,谁有耐烦心在这里和你们穷蘑菇!” “莫非是那个金国公主恨咱们恨到了极处,所以要你们这些人活捉了咱们给她?说不定还有些可观的报酬吧,不然堂堂阎家大公子怎么会到了这穷乡僻壤来等侯咱们。“ 李丘平略略转念间已经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虽然没有见过那什么公主,但一件件事地经历下来,这个“对手”的智力,性格,以及行事方法在李丘平的心中已经逐渐明晰。 见阎少君脸上诧异之色一闪而过,李丘平知道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了。 “李少侠..........” 李丘平不耐烦地摆摆手,“你说来说去,是不是就想要咱们进到前面那林子里去?” “这个......” 李丘平手按剑柄,“别这个那个的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一会我就进去试试你们阎家的秘学。不过不好意思,在此之前在下要将你拿下作为人质。阎大公子,你可准备好了吗?” 阎少君脸色一变,右手猛地一扬,一阵淡淡的烟雾从他脚下弥散开来,瞬间整个人便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丘平嘿然一笑,等阎少君完全消失后,猛地向前一窜,右手一点一抓。 阎少君从未想过有人可以在自己施展了隐身术以后还能够对他动手,本来他也不至于如此不济,李丘平这一下却真是让他促不及防,是以未及一招就中了风云抓,被李丘平轻轻易易地点中了穴道,而后抓了出来。 李丘平牢牢地捏住了阎少君手腕脉门,左手一动间,凭栏问的剑柄由上至下,又补点了阎少君十余处大穴。 李丘平看了看前方树林,林中气息明显地起了一阵骚乱,然后又平复了下来。 “不出来是吗?” 李丘平心中涌出一股豪情。“阎家鬼宴”,出师门以前师父张谦就曾特意提到了这路阵法的诡异,并一再叮嘱李丘平不要进入“鬼宴”的范围和阎家中人争斗。前方林中诸人显然是见李丘平武功高强,所以宁肯坐视少主被擒也不肯出阵。 不出阵就可以了吗? 这一次李丘平丝毫没有绕道的打算,他将阎少君推到宫琳琅脚下,“琳琅,看哥哥破敌!” “嗯,哥哥去吧,琳琅就在这里等你凯旋!” 同样的话,只不过上次是生死未卜,这次却是胜券在握! 李丘平大笑,扯出一条黑布蒙上了双眼,而后对着林中喝道:“不教而杀,谓之虐!诸位现在走还来得及,李某给诸位十息的时间,若是不走,等会休要怪李某人剑下无情了!” 十息瞬间即过,林中却还有人。李丘平不再犹豫,抽出凭栏问就向那林中奔去,几步间,整个人就消失在了那淡雾之中。 宫琳琅一点也不担心,却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柄短剑,在阎少君的眼前比划来,比划去。宫琳琅拿出来的兵刃怎会是凡品!森森的寒气将那阎少君吓得浑身颤抖。宫琳琅忽然轻轻一挥,将身旁的一颗小树轻轻斩断,阎少君刚松了一口气,忽然见宫琳琅随手将那短剑抛起,那剑落将下来,剑锋竟然正对着他的脑袋。 宫琳琅等那短剑离阎少君的脑袋只有不过一寸的时候,猛地伸出手来捏住了剑柄。看了看剑尖与阎少君脑袋的距离,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道:“不行啊,这段时间一点进步都没有呢,什么时候才能练成高段的玲珑手呢?看来要向丘平哥哥请教一下才好了!”她竟然是以阎少君的脑袋在练功夫! “咦,晕过去了!这人也太没用了吧!”宫琳琅喃喃地道。她无聊地又扔了两下短剑,忽然看到阎少君的衣角下露出一本书来。 宫琳琅将那书拿了出来,只见上面写着“鬼隐”二字。 “嗯,是阎家的隐身术。”宫琳琅将那书拍了两拍,毫不客气地就塞进了背包。 刚刚收好了书,李丘平缓缓地自那林中走出。 “都杀了吗?”宫琳琅问道。 李丘平摇了摇头,“跑了一个,那人不是阎家的,咱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宫琳琅点了点头,“那这个人怎么办,要杀了吗?” 李丘平看了一眼已经晕过去的阎少君,“算了吧,反正他也不知道咱们要去哪里,这样的无能之辈,杀和不杀没什么区别。” 二人不再说话,便继续向前进发。 一路上绕来绕去,就是过不了两国的边界。二人在路上餐风饮露,委实吃了些苦头。路上又经常遇到些金国方面的江湖人物,几场打下来后,无论金国附近的军队还是武林中人,都知道了二人就在这一带。于是来的人越来越多,来人的武功也是越来越强。 眼看就要到了边境,李丘平二人却再也没办法前行一步。新到了几个擅长追踪的江湖人,将二人追得疲惫不堪。李丘平设计杀了两个,结果却引来了更多。 “咱们往北走吧!”李丘平终于对宫琳琅说道。 “琳琅听哥哥的。” 一路上尽是敌人,居然没有一个大宋来的江湖朋友,可见敌人的封锁有多么严密,这条路是走不通的了!只有反其道而行之,或有出路。 又大费了一番周折,二人到了黄河边上。 只见黄河两岸旌旗蔽江,少说也有数万大军聚集于此。 宫琳琅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这个,不是为了来要抓咱们的吧?” 请各位支持水漫新书《不灭幽魂》。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 一 万流归宗1 李丘平心念电转,要说用这么庞大的军队来围捕二人,那真是天大的笑话了!金人定然是有什么重大举措,不然不可能聚集如此多的军队在此。李丘平不熟宋史,绞尽了脑汁却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 莫非金人要大举攻宋?可要攻宋的话不应该把军队集结在这里啊! 黄河渡口虽然有少量百姓仍然在渡河,金人好象也没有派人严查,但二人却是怎么也不敢在这里大摇大摆地过河的了。不管金人有什么目的,二人的画像早就已经传播了开来,当着这么多金兵过河,只怕总是有眼尖的人能认出二人来的。 两人于是延着黄河往下游走了老远,直到再也看不见金国军队的时候,这才渡过了黄河。 一直远远跟着二人的几个追踪高手在二人渡河后,似乎也失去了目标。这两天,李丘平时时展开六识,却已经没有了被追踪的感觉了。此时二人已经安全,大可以再绕道回去实施即定的计划,但李丘平心中却有了别的想法。 这天,二人来到野外一处茶肆歇脚,要了一壶茶水几样面点,李丘平于是便和宫琳琅商量。 李丘平吹了吹茶碗上漂浮的茶叶,对宫琳琅说道:“琳琅,敌人好象已经被咱们甩掉了,你看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 “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宫琳琅倒很是善解人意。 李丘平点点头道:“嗯,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宫琳琅道:“按理说咱们应该绕道回去,咱们出来的计划不就是要阻止江湖朋友进入天机堡吗?不过哥哥你既然这么问琳琅,想必是有其他主意了?” “也不是什么主意,前些日子里咱们看到大批的金人军队你还记得吗?我怀疑金人定是有什么重大的图谋,这其中很有可能是要对大宋不利。所以我想继续北上。三十六计中有一计叫围魏救赵,不管是对于江湖或者是国家来说,若是我能够在金人的腹地骚扰一二,或者侥幸能够碰到金国的要员,来个行刺什么的,就算是一击不中,想来也能让金人有所顾及,从而........” “从而不敢再这么肆无忌惮地攻击咱们!丘平哥哥,计是好计,不过风险很大啊!既然是金国要员,身边就肯定会有高手保护,更何况,你知道谁才是金国的重要人物吗?难不成你想去刺杀他们的皇帝?”宫琳琅插口道。 李丘平顿了顿茶碗,“有心算无心,未必没有成功的机会,何况也不一定要刺杀成功,主要还是要达到威吓他们的目的,让他们不敢将手上的实力全盘投入!风险肯定是有那么一点,但大丈夫行事,自当迎难而上,岂能因险而避之。至于你说金人的重要人物嘛。我想,我是知道的!” “好!”宫琳琅眼中闪出奇光,“哥哥是伟丈夫,琳琅却也愿做个马前卒。” “你想跟我一起去?”李丘平有点惊讶。 “是啊,哥哥难道认为琳琅是累赘?” “不是!可是天机堡......”李丘平喝了一口茶,犹豫地说道。 宫琳琅虽然武功不高,却是机巧百出,绝对不是什么累赘!但现在天机堡正处于危难时分,她不去设法救助老父,却要跟着自己去冒险,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宫琳琅正色道:“哥哥,除非你带着琳琅回去。否则,黄河南岸处处强敌,你认为琳琅一个人还能回得去吗?” 李丘平沉吟不语,宫琳琅说得对,不要说她一个人,就是二人一起,也不见得就能再回到天机堡左近。 宫琳琅接着又说道:“我记得哥哥以前说过。‘命运,是个死局,咱们人人身陷死局,唯求尽力而已!’。琳琅并非不孝之人,但而今咱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象哥哥说的那样,围魏救赵!哥哥当日一意要求琳琅突围出堡,一来是形式所需,二来不也是想着,一但天机堡覆灭,就能给宫家留下一点重建的机会。这么说,难道琳琅应该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宫琳琅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哥哥,琳琅生来就是江湖人。在江湖人的眼中,宫家虽然八面玲珑,但江湖人就是江湖人,始终离不开的是刀光剑影,快意恩仇。哥哥莫要小瞧了琳琅,生死之事,琳琅却也不放在眼里。哥哥你要逆天强击,便也让琳琅驸于翼尾。咱们一击若中,远扬千里,若有不幸,生死同命便是了。痛快也好,轰轰烈烈也罢,总之不要枉费了这世的江湖人生!” 宫琳琅话说得斩钉截铁,太阳的余辉照在她的面上,竟是说不尽的英姿飒爽。 “好!” 李丘平郑重地端起茶碗,“妹子好豪气,却是哥哥小瞧你了,大哥给你陪个不是,这里无酒,大哥就敬你一碗茶。” 二人举起茶碗一饮即尽,相视而笑。 两人本来亲近,这一番谈话后,李丘平对宫琳琅益发看高了一线,已经不将她当做了小姑娘,而是真正将其当成了能够相互扶持,同生共死的伙伴。 按李丘平的意思,二人于是转道北上。在李丘平的记忆中,目标金兀术,此时应当就在河北。 李丘平想当然的认为金国集结了大军是为了攻宋,却没想到,这完全就是他会错了意。 绍兴九年,挞懒(完颜昌)与秦桧所签订的和约并不完全是一份一边倒的东西。挞懒当时掌控了金国的政治大权,他的政治主张,是对宋进行诱降与讲和。这份和约之所以能够勉强为大宋朝廷所接受,最重要的两条是:一,金送还二帝,二,金归还河南陕西二省。 其实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大宋非但没有在这个和约中吃亏,从某些方面来看,还占了很大的便宜。当时的北方,包括天机堡及少林寺所在的河南其实已经成为了金国的占领地。金国有没有能力守住这些土地先不去说它,但以大宋当时软弱得难以想象的政治举措来看,就是没有签下这个条约,能否收复失地,也只是保留了一点悬念而已。金国所得到的,其实只是当时大宋根本没有能力夺回来的,其余土地名义上的承认。 李丘平二人万万没有想到,在黄河边上看到的数万大军,其实只是金兵在执行挞懒下达的撤军命令。 但此时金人内部已经产生了极大的分裂。 挞懒签下的这个条约,在金人的眼中,亦是奇耻大辱,其实当时他和秦桧同样承担了卖国贼的骂名。只不过一个是金,一个是宋而已。 那时,金兀术(完颜宗弼)得封沈王,掌金国右副元帅职位,他在朝内支持完颜宗傒、完颜希尹等,反对左副元帅完颜昌与宋达成归还陕西、河南的协议。天眷二年末(既绍兴九年,此时),进为都元帅,晋封越国王、太保。 金人内部产生的分裂导致了河南局势的错综复杂。但在对天机堡等大宋武林门派的态度上,各方面却保持了一致。只是由于权力结构动荡,却也影响到了这些细微之处。李丘平二人在敌人追击的途中总是一批批地遇到敌人,而从未陷入大包围,就是因为当时的主事高层已经产生了动荡,众人虽然目标一致,却是各为其主。 这天,天气阴沉,似乎就快要下雪了。李丘平二人才刚到了河北边境,正加快脚步想要找个住宿之处的当口,忽然听到旷野处传来一声响箭。 二人停下脚步,声音离此处颇远,李丘平却也没看到是什么门派的焰火标志。 “是黄山派的急救响箭!” 江湖上所有上得了门面的帮派,他们的各式响箭都出自天机堡!是以宫琳琅一听即知。 “咱们去看看。”李丘平拉着宫琳琅向声音的来处奔去。黄山派毕竟也是大宋的门派,武林一脉。既是急救响箭,李丘平没理由坐视不理。 野地里,十余个骑着马的大汉正围攻着一个年轻人狂攻。 那年轻人年方弱冠,全身是伤,一面打一面呕血不止。他手中宝剑极尽奢华,左手剑鞘,右手宝剑的剑柄上都镶嵌了各色宝石,光华耀眼。此人正是黄山派掌门曾万里的独子,李丘平初出江湖时曾在齐府见过的曾及第。 而围攻曾及第的人,李丘平居然也认识,竟然是西域的马贼。 李丘平暗自嘀咕,这些人怎么跑到中原来了?口中却大声喝道:“住手!” 一众马贼停下手来,当先一人一看是李丘平,脸色不由一变。 “诸位怎么把买卖做到这里来了?这位公子是什么人,诸位不知道吧?” 以曾及第的武功,断不会被这群马贼伤成了这个样子。必是先有人伤了他,才会落到被一群马贼打得还不了手的地步。而这群马贼若是知道曾及第是黄山少掌门,只怕也是不敢动手的。 “这,李少侠.........” 他话没说完,曾及第忽然软倒在地。 请大家支持水漫新书《不灭幽魂》 卷四 两岸黄昏 四 九天翱翔3 卷四两岸黄昏四九天翱翔3 李丘平一招声东击西使到尽处,精神力也提升到了最高点,于是沉声喝出惊神大法。 “灭” 这些天虽然还没有能够完全精确地掌握惊神大法,但勉强也能够控制施力的方向了,施展的时候也勿需再准备很长的时间。 李丘平喝出一个灭字,声浪带着巨大的精神冲击,直扑身前阎家二判。 阎家二判本来已经打得惊骇莫名,只盼左启弓快些收掉对手前来支援,又或者山下的帮手能够快点赶到。 阎家的武功另有独到之处,在这种情况下却是无法发挥。先前的蔑视和不屑早就转为了惊恐,二人早已经尽了全力,奈何面前这个少年的剑法神鬼莫测,两人四枝笔使得密不透风,却是连李丘平的剑都没碰到一下。 乍受惊神大法冲击,阎家二判全身剧震,手中也跟着一滞。 左启弓事前不是没有叮嘱过二人要小心李丘平这一着,但二人却只是当成了笑话来听。更何况以阎家二判的精神修养,便是全神防御,遇到这惊神大法的冲击,也是难免要有这一滞,只不过程度略有区别而已。前者是必死的局面,后者却还有可能保命。 李丘平右手一挥,趁着二人一滞的霎那间,凭栏问在二人身前掠过。 一挥间,李丘平毫不停留,脚下一蹬,飞身向左启弓扑去,凭栏问“铮”地一声爆出一天剑光,十面埋伏! “扑通,扑通”地两声在李丘平身后响起,阎家二判先后倒地,颈间鲜血流出,竟是一击而毙。 左启弓神色郑重,对付李丘平和司徒血二人的联手,由不得他不出全力。远处传来数声长啸,声震邙山。显然是又有厉害的高手即将赶到,左启弓只需要再拖得片刻,大量的援手马上就到。 司徒血嘴角溢血,和左启弓硬碰的几下已经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李丘平若是再迟来一步,他就只能施展杀手集的绝技拼命了! 左启弓仗着内力胜过二人,招招皆是寻着二人的刀剑硬拼。他自恃内力过人,却忽略了一件事情,包括杀那阎家二判在内,这一战李丘平的剑还没有和任何兵器碰触过。 十面埋伏虽然只是一招,但李丘平使来连绵不绝,左启弓稳扎稳打,狼牙棒式式寻击凭栏问的真身。 数式一过,李丘平施展剑法的同时,舌绽春雷,“月”!再一次喝出惊神大法。 左启弓却是早有防备,虽然这股庞大的精神冲击让他瞬间遍体发冷,寒毛直竖,但却并没有影响到他武功的发挥,无论招式还是内力,照样顺畅无碍。左启弓心中大定,于是仍然运足了真气,一棒一棒地直找李丘平二人硬碰。 仿佛是施展惊神大法后的一阵力竭。忽然间,李丘平空灵流动的剑招徒然一窒,露出了些许破绽。 左启弓大喜,闪开司徒血的赤敛刀,不及细想间运足了内力猛地砸向李丘平手中真剑。心道:“这下看你还有何能耐!” 左启弓对自己的内功太有信心,暗自寻思,“凭你有什么诡计,我一力降十会,这一击即便不能让你受伤,至少也要让你退下。若这也是个陷阱,世上绝无此理!” 却不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本来都是有道理的,只不过由于人本身的无知,才会产生了诸如:没理由,不可能之类的想法。这左启弓武功高强,纵横于北方,一生从未吃过大亏。上一次先是受伤于李丘平三人合击于先,又被李丘平的惊神大法震伤于其后,左启弓在心里其实对李丘平产生了一种莫测高深的恐惧感。 左启弓本来技不止此,然而为谨慎起见,便宁肯采用自己觉得最安全的办法与面前这个古怪的少年争斗。却不知,世上的事情有时候很奇怪,你认为最安全最有把握的事,往往就都是最不安全的,而你最大的强项,往往就是你最大的破绽。 见左启弓的这招已然使老,李丘平猛然一提内力,混元真气直向剑身涌去,凭栏问骤然间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李丘平手腕一转,“呲”地一声轻响,凭栏问轻轻地斩断了左启弓的狼牙棒,毫无滞碍地向左启弓刺去。这一招十面埋伏到此正好使到尽处,左启弓虽然武功胜过李丘平半筹,千谨慎万小心,却还是中了埋伏。 左启弓大骇之下,已然来不及抵御。仗着多年艰辛的苦修,他硬是生生地在危机关头将身体横挪了数寸,同时放开了狼牙棒的手柄,伸出左手硬抓来剑。 血雨冲天而起,左启弓避开了要害,一条左臂却被齐肘削断。李丘平的剑法何等精妙,左启弓兵刃在手犹自难以碰到,欲以徒手硬抓,却如何能够办到! 李丘平算得仔细,自左启弓出现后他就想到了制敌之策。左启弓的武功本来就胜他半筹,他压箱底的本事这左启弓又全都见过。在这样的情况下,便是惊神大法对此人也不管用。此人这一缠将上来,那就是个死局。好在李丘平手中还有一个重要的筹码是左启弓所不知道的,那就是新得到的宝剑,凭栏问。 想要再找到机会突围出去,仅仅打败左启弓是不够的。必须杀掉此人,至少也要重创他,才能有空隙遁走。所以,李丘平一直就避免了过早地暴露凭栏问的威力,而直到最有把握的一刻才出手。 方才一系列的举动,包括施展惊神大法,剑招上露出破绽,全都是李丘平精心设计的诱敌之计。惊神大法是全力施展的,霎时间力竭而露出剑法上的破绽也是真的,不同的是,这些都是事先就想好了的。这一系列的设计和举动,实际上是李丘平包括智慧,装备,武功的一个综合,真正地出尽了全力! 有心算有心之下,李丘平终于技高一筹,果不其然,左启弓中计,一招而残。 李丘平抢上一步,就欲趁势结果了这个生平大敌。 “呼”,“呼”,两声,后脑风起,敌人的强援终于赶到。 李丘平心中长叹,百忙中向宫琳琅丢了一个眼色,然后双脚一错,使出腾龙刀的步法转过身来,手中凭栏问泛起水样的波光,将偷袭之人的来势一一挡住。 一共来了四个援手,两个对着李丘平,另外两个对上了司徒血,却没有人理会宫琳琅。想是敌人并不认为宫琳琅能有什么作为,对她不屑一顾。 “师兄,你怎么样了?”李丘平身前的一个虬髯大汉停下手,对着左启弓问道。 “死不了,小心他手里的剑,锋利得很!” 左启弓脸色惨白,自己点了左臂的几个穴道,就取出怀中金创药止血。此人受此重伤,犹自屹立不倒,却也是十足的硬汉子了。 “杀!”,虬髯大汉不再废话,大喝一声,手中重铁矛先是在身前划了一个圈,而后电射李丘平。而他身边的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使一柄短戈,和他一同抢上,短戈上招数变化精妙,竟似不在李丘平剑法之下。 李丘平心中一懔,此二人显然是左启弓的师弟,但武功路数却是相去极远。不是说几人在武功上有差距,而是说,这几人的武功家数根本就完全不同。一点也不象是一个师傅调教出来的。由此可见,这些人的师傅,那金国的国师宗唐,的确已经到了因材施教的大宗师境界。 却也没有余暇让李丘平多想,新来的这几个敌人,每个人的武功比之李丘平都不遑多让。一对一的话,李丘平还有取胜之道,现在以一敌二,那就是落定了下风。还好李丘平仗着手中宝剑的威力,虽然处于下风,暂时倒也不至遇到危险。 但司徒血这边就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了。 司徒血本来武功就不如几人,先前又受了不轻的内伤。此时缠住他的两个人无论哪一个的武功都要胜过他,以二对一的情况下,司徒血不住受伤,身上流出的血已经将麻衣染红。他身前二人已然胜券在握,却并不下狠手,竟是一招一式地戏弄起司徒血来。 司徒血却是眼皮低垂,紧握着赤敛刀不急不徐地出招,身上时时鲜血飞溅,他只当这具皮囊不是自己的。就在二人轻视到竟然开始相互聊天调侃的当口,司徒血忽然左手一振,一掌向面前右边的敌人拍出。 右边的敌人是一个弱冠青年,他嘴角一翘,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手中弯刀划了一道弧线狠狠地向司徒血拍来左手斩下,动作干净利落,狠辣之极。 “噗”地一声,血光暴起,司徒血左掌齐腕而断。 那弱冠青年得意之情未起,奇变徒生,漫天的血雨将他和另外一人一齐笼罩。 杀手集的人,岂可轻侮! 卷四 两岸黄昏 四 九天翱翔4 卷四两岸黄昏四九天翱翔4 司徒血的这一手叫做“化血神功”,是《七杀卷》上记载的绝技。《七杀卷》上记载的多是些先伤己后伤敌的武学,每一种武功均是威力极大,但施展后却是非死既残,端的是凶厉无比。 这《七杀卷》的修炼道路含有深意,上面记载的武功越是修炼到较高的层次,威力自然也就越大,而对自身的伤害却又更小。司徒血的这一手“化血神功”,就明显要比当日刺杀李丘平的谈辑施用的天煞剑要高明一些了。 那弱冠青年本是宗唐的得意弟子之一,年仅二十余岁便即练功有成。他的武功在几个师兄弟中虽然仅陪末座,但若是与司徒血一对一的单挑却也略有赢面。可是杀手的武功不是用来比武的,而是用来杀人的!司徒血一生的精力都用在了钻研《七杀卷》的诸般法门上,本身的武功的确不是象想象中的那么强横。 左启弓等人与司徒血一交上手,感觉就是:此人不过如此! 却不知,杀手集出来的人,不可以用常理测度。李丘平是何等有见识的人,当日对上谈辑犹自犯了轻敌的错误,况且这些金人! 司徒血趁着手掌被斩断,全身的潜力都被激发了出来。内力到处,左手断腕处鲜血狂涌而出,离体后化做一天血雨,带着强悍的真力直袭身前二人。 弱冠青年首当其冲,促不及防下被喷了个全身。那血雨含有司徒血全部的力量,弱冠青年当即被打得千创百孔,立时气绝。他全身上下鲜红一片,也不知那血是司徒血的还是他自己的。 另外一个人虽然武功稍高,也不是首当其冲,却也没好上多少,虽然没有当场毙命,但两眼是脆弱之处,受此一击,却被打得盲了。 其人惊恐之极,不住地大叫,一只手捂住了眼睛,另一只手则使剑发狂了似的乱舞。 此时,其人周身都是破绽,司徒血只要手中赤敛刀轻轻一挥,马上就可以结果了他。但司徒血施展了这路“化血神功”后,仿佛全身的精气神都被抽得精光,连一根手指也动弹不得。他整个人软软地倒在地上,左手腕还在不停地涌出鲜血,右手却还死死地握着那把赤敛刀。 场地中唯有左启弓和宫琳琅目睹了这整个一幕,饶是二人多有见识,却也被这突发的变故惊得呆了。 宫琳琅先反应过来,抢上一步扶起司徒血。七巧玲珑手施展开来,由肩至臂地一路点了司徒血十数处穴道。司徒血断臂处的血顿时间流得缓了,宫琳琅于是取出身上带的金创药,一股脑儿都倒在了司徒血的断臂上。 这边左启弓也忍住伤痛,抢上前去救助那双目已盲的师弟。此时大批人手已经出现在了路口处,他只道大局已定,却也不急着去杀司徒血报仇。 “灭” 全场皆震。 原来,李丘平见路口处敌人大批援手已到,不得已终于第三次喝出惊神大法。 与李丘平动手的二人和阎家二判一样受到了左启弓的关照,对李丘平这一着早有防备。但即便如此,二人手下仍是稍缓了一下。 连续三次施展惊神大法,加上连续地同高手过招兼斗智斗勇,李丘平已然疲惫欲死,恨不能马上就找个地方大睡一觉。那种六识减退,精神力耗尽的可怕感觉又向李丘平袭来。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体内的真气依然连绵不绝,浑厚无匹。 要是换了平常,眼前二人这么一缓,已经足够李丘平扳回上风,再加上凭栏问的威力,转优势为胜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今他却只能虚晃一招,轻轻地斩断了两人手中的兵器,趁着二人手忙脚乱之际,脚下猛然发力,撤出了两人的攻击。 李丘平忍住全身的不适,施展轻功向悬崖边上急掠,同时大声喊道:“琳琅!” 宫琳琅闻声知意,马上拽起司徒血也向悬崖边上奔去。 左启弓虽不知李丘平是什么意思,但却知道不能由着这年轻人行事。他刚刚点倒了双目已盲的师弟,强忍着伤痛抢上前去,就欲拦下宫琳琅。 此时,那先前对着李丘平的两人也缓过劲来,于是随着李丘平身后急追。 宫琳琅已然到了悬崖边上,左启弓堪堪追上,而此时李丘平也正好赶到。 李丘平奋起余力,一剑追刺左启弓后心。左启弓已然受了重伤,哪里还敢与李丘平动手,无奈下只好闪开一边。 李丘平将凭栏问插回身后剑鞘,抢到宫琳琅身后,混元真气托住了她的身子,大喝一声:“跳。” 宫琳琅脚下未停,闻言放开司徒血,借着一股冲力毫不犹豫地向悬崖外跳出。 李丘平内力张放到极处,一托一送,将宫琳琅硬生生地又多送出了几尺。 一切动作都在电光火石间完成,送出了宫琳琅后,李丘平左手顺手一揽抓住了司徒血的左臂,双腿用尽全力一蹬也向悬崖外跃出。 配合的恰到好处,李丘平带着司徒血跳出悬崖后,正好迎上宫琳琅,李丘平右手一揽搂在了宫琳琅腰间。 宫琳琅这时才略松了一口气,手上一拉,滑翔伞“呼”地张开。三人急坠之势徒然一缓。 李丘平和司徒血连将那滑翔伞背上的空隙都没有,只好想出此计,三人共乘一伞,目前只求离开山上敌人的包围,至于三人会降落到何处,会否再次落人敌方阵营,暂时也顾不上那许多了! 才刚松了一口气,一股劲风自斜上方急袭三人。却是那虬髯大汉投出的手中断矛,这虬髯大汉内力仅次于左启弓,那重铁矛带着隐隐的风雷之声,迅雷般向三人射来。 三人身悬空中,无处借力,避无可避。李丘平深吸了一口气,便欲以脚将铁矛踢开。这铁矛来势凶猛,能否抵挡实属未知之数,不过此时没有其它办法,唯有行险一试。 还没来得及出脚,李丘平只觉得手上一沉,然后看见司徒血借力而起,在二人身前晃过。 “铛”地一声,暗红色的刀光闪动间,司徒血成功地劈中了那铁矛。但是他神气已衰,精力已竭,如何还能劈开那人全力投出的铁矛。 那枝铁矛“嗤”地一声插入了司徒血胸口,透背而出。 李丘平与宫琳琅均是心中一沉。 这一矛彻底击破了司徒血仅余的一点护身真气,他的断臂受真力激荡,穴道被一一冲开,断臂处的血液冲开了包扎的布带和金创药,又涌了出来。那鲜血染得李丘平的左手通红。 “李少侠”司徒血忽然叫道。他眼耳口鼻都渗出血来,但血却很少,想来他的身体里也没有多少血了! “司徒兄,且调养气息,等咱们落地后再设法给你疗伤!”李丘平不知道说什么好,唯有说些好听的话,但他心里确然也是这么想的。 “李少侠,放开我罢,咱们三个人太重,这么落下去,还是在敌人势力范围内的。” “司徒兄这是说的是什么话!咱们多亏得你才有机会脱困,丘平再不肖,又岂能行此等不义之事!落在敌阵便又如何,干他娘的,大不了再轰轰烈烈一战,咱们同生共死便罢了!” 司徒血话语间颇有些中气,脑子也很清醒。但李丘平和宫琳琅都知道,那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通过司徒血的手,李丘平能察觉到他体内的状态,而宫琳琅却隐约能知道李丘平的感觉。司徒血五脏已碎,六腑已毁,全身的经脉散乱不堪,实已生机尽绝,回天无术。 李丘平向来是一付文质彬彬的模样,从来不说粗口,而今心情激荡,竟也忍不住要发泄出声。不骂上一两句,实在难解心头那股阴郁之气。江湖中人的无奈,大多是以这种简单的方式宣泄,现在李丘平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江湖上的人总是不离口的粗话了,那实在是对身不由己现状的一种呐喊! 司徒血听李丘平话语坚决,苦笑了一下。 李丘平忽然觉得司徒血身体内真气涌动,他心念一转间便即明白,“不” 一个“要”字还没喊出口,司徒血右手发力,赤敛刀斩出了他有生以来最快,最壮烈,也是最后的一刀! 李丘平手上一轻。 “啊” 李丘平空空地握着司徒血的半截断臂放声长啸,眼中止不住地涌出泪来。 推荐朋友的书:卜王之王 卷四 两岸黄昏 五 五气朝元1 卷四两岸黄昏五五气朝元1 司徒血的死着实影响了二人的心情,共乘一伞翱翔九天的畅快感觉也冲淡不了这份抑郁。 邙山并不高,虽然少了一个人的重量,却也不能让二人滑翔多远。李丘平二人安然着地,却仍然是在敌人的阵地里。好在落下的时候,四处却暂时还没有敌人的踪影。而此处离天机堡颇远,便是想要再回到堡中亦是不能,当此时间当真是进退两难。 李丘平当机立断,拉着宫琳琅再次向邙山之中进发。须知,敌人在山上看到了二人飞行的方向,想来过不了一阵,马上就会有人赶来。而今之计,强突已不是好办法,先隐蔽一阵,等恢复些许体力精神后才好寻机离开。 李丘平二人方才离开不久,一群人便已策马赶到。 马上跃下一身着铠甲之人,他先是看了看凌乱的草地,然后双手捡起李丘平二人丢弃的滑翔伞的残骸,单腿跪地,对着其中一个骑在马上的蒙面人道:“禀报公主,那两人的确是落在了此处,从现场的迹象来看,他们应该刚刚离开不久。” “哼,一群废物!” 说话的正是早先左启弓称为公主的蒙面女子。 蒙面女子一甩手中马鞭,恨恨地说道:“即刻传令下去,各武林中人,各军营都有了,见此二人定要生擒,本公主要亲手将他们千刀万剐!” “这” 跪在地上的人有些犹豫,“此二人都是武林中人,武功还都不差,尤其是那五岳派的年轻人,连国师的大弟子左先生都伤在了他手里” 蒙面女子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语,“你的意思是这个两人就只能放了?莫非我大金国竟然连两个小毛孩也收不了了?” “属下不敢!” 身批铠甲之人一脸惶恐,连连磕了几个头,又说道:“公主请听属下把话说完。这五岳派的年轻人诡计多端,倒也不是真的在武功上有什么了不起的成就,左先生只不过是中了他的奸计才偶然失手的。但似此等人,杀之易,要生擒则难。属下的意思是,想请公主把命令放宽些,能生擒则生擒之,若不能生擒则就地杀之。望公主殿下恩准!” 蒙面女子大怒,“混蛋!本公主金口玉令,岂可轻易更改,你竟敢置疑本公主的命令,莫非活得不耐烦了么!” “属下不敢!”地上的人脸色惨白,惶恐之意愈浓,不敢再行说话,只是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传我的命令,生擒此二人者,赏万金,封千户侯!哈尤,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方圆百里之内的江湖人士以及军队你可以任意调动,十天之内若是看不到这两个人被送到我跟前,你就自己了断了罢!” 蒙面公主说完,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哈尤,纵马扬长而去。一众侍卫也跟随其后去了,场中唯余一个孤零零的哈尤。哈尤低着头静静地跪在原地,似乎不知道公主已然去远。 过了好半晌,哈尤才抬起头来,眼中射出怨毒的光芒,望着那公主离去的方向恨声道:“贱人,不过仗着自己是公主而已,无才无德,还要装模作样,且看你还能威风得多久!” 却说李丘平带着宫琳琅又进入了邙山。邙山为黄土丘陵地,虽然没有什么山洞,但地形复杂,隐蔽之处却也甚多。不过李丘平并不擅长隐蔽行藏之事,隐蔽之处虽多,在他看来却都不满意。二人走了一段,反而变成是宫琳琅牵着李丘平寻找藏身之所了。 又走了一阵,转过一个山脚,山谷中的一条羊肠小径旁,现出了一块乱石嶙峋的空地。 宫琳琅走进空地四处张望了一下,点点头道:“丘平哥哥,就是这里了。” “这里?”李丘平惊讶地看着那块空地。 这空地里只有一些及人高的乱石,什么遮蔽物都没有。这条羊肠小径虽然人迹罕至,但那毕竟是一条路。敌人只要路过此处,根本就不用搜查,一眼就能看到二人。 “是这里了!”宫琳琅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李丘平又惊讶地转脸看着宫琳琅道:“那还不如先前那些地方呢!这里一眼就能望遍,却如何藏身?琳琅你不是在说笑吧?” 宫琳琅嫣然一笑,“哥哥平日里常说东方姐姐如何家学渊博,又如何才高八斗!琳琅是个苯女孩,比不上东方姐姐见识渊博,诗词歌赋无不精通。今天便也让琳琅献一次宝,且看看天机堡的家学却又如何!” 李丘平汗然,心道:“也就是偶尔提过一次,那还是当日说起苏轼诗词的时候。哪里又是什么‘平日里常说’了!小姑娘家真是不可理喻!且不说话,看她如何‘献天机堡的家学’了!” “哥哥来帮忙。”宫琳琅走进乱石地,对李丘平说道。 李丘平便即也跟着她走了进去,听着宫琳琅的指点,将那些乱石这里挪一下,那里般一下。 古有以石成阵之法,传说中三国的时候,诸葛武侯就曾以乱石摆下“八阵图”,号称能抵十万雄兵,且将东吴大将陆逊困于阵中,若不是武侯岳丈指引,一代名将陆逊便被几块石头给困死了! 此事荒谬之极,在前世,李丘平是绝对不信的。若堂堂大破八百里连营的名将陆逊也会被几块石头给困死,那武侯死前为何不在蜀国各个关隘都摆下此阵,这么厉害的阵势一但布下,岂不是真可保蜀地刘氏一族千秋万载,江山永固了! 但看到宫琳琅如此有把握,却也由不得他不信,生死忧关,宫琳琅绝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李丘平一面唯唯诺诺地听着宫琳琅的指派,一面充满着期待。 终于,般完了最后一块石头,宫琳琅不再指派李丘平干活了。 “完成了?”李丘平左望望,右看看,却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不由地就问起宫琳琅。 宫琳琅抹了一把汗水,笑道:“还没有,主体都做好了,只差最后一个阵眼没有完成,不过这个倒是不用哥哥你帮手了。” “哦,那快弄啊!”李丘平有点急不可待了。 宫琳琅调皮地笑了一下,“哥哥想看看这个阵法的神奇之处吗?” “当然!”李丘平本来精神已经很疲倦,这一下被宫琳琅吊起了胃口,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 宫琳琅从背包里取出一物,说道:“哥哥先察觉一下,看看周围有敌人没有。” 身在险地,李丘平一直是集中着精神,虽然当时六识下降,但过了这段时间却也恢复了不少。他摇了摇头道:“暂时还没有。” 宫琳琅手中的那物件李丘平一眼即识,那是一块上好的黄玉,和田料。 “嗯,那哥哥你先站到外面那路上去,琳琅一动手,你就知道了!” 李丘平于是依言走到了那小径上,转身看去,宫琳琅正站在那石阵中央向他招手,李丘平便也举起手向宫琳琅招了招。 宫琳琅招了招手后,便将手中那块黄玉向中央的一处地方放下,黄玉刚一放定,奇变徒生。 仿佛是施展了什么隐身术一样,本来站在石阵中央的宫琳琅竟然凭空消失。以李丘平的眼力,竟然也没察觉到她是怎么消失的。石头还是石头,只是人忽然不见了。 李丘平走到石阵前,揉了揉眼睛,全力张放六识向那阵中罩去。 空空如也!面前的石阵什么讯息也没有传来。那感觉就是,只要闭上了眼睛不看,前方就是一片虚无,没有石头,没有土地,没有空气。什么都没有的虚无! 这可不是什么单纯的隐身术,这个阵法简直就象是,将那一片空地划到了另外一个空间。其中的奥妙,实是难以想象! “琳琅!”李丘平小心翼翼地喊道。他不确定宫琳琅能否听到。 果然,石阵里没有回音。 李丘平不敢贸然行事,便只好站在阵外等待。 过了良久,石阵中仍然没有任何动静,李丘平不由得担起心来,莫不是出了什么差错吧? 又等了一小会,阵中仍是没有反应,李丘平一咬牙,“不管了,先进去再说!” 李丘平抽出凭栏问,一个大步跨入了阵中。他心中盘算,进去后若有变故,用凭栏问将这些石头砍了就是,没有了这些主体,想来再厉害的阵法也就破了。 哪知事情却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方自一脚跨入石阵,顿时间天旋地转,云雾缭绕,左右前后尽是虚空,却哪里还有什么石头! 卷四 两岸黄昏 五 五气朝元2 卷四两岸黄昏五五气朝元2 李丘平初时一惊,马上就又镇定下来。看来这古阵法果然确有其事,既是有此良机,若不试试阵法的威力,岂不是有负天意!想到此处,李丘平便又向前大大地迈进了一步。 顿时间,各种刀剑狼牙棒等兵器,还有各种古怪的石头,花草动物等东西,凡是李丘平曾经见过的,或者是梦到过的古怪玩意都一股脑儿向他袭来。 但李丘平耳中无声,也没有触感,明显的,这些东西都只是眼中的幻觉。 李丘平先是闭上眼睛,而后在听不到任何声响的情况下又封闭了听觉,接着在没有任何感应的情况下封闭了其余几识。 良久,忽然觉得整个人浑浑噩噩起来,仿佛又回到了当年身处混沌境界时练功的状态中。所不同的是,当年是在有目的的修炼混元功,而这次则是无欲无求。 李丘平福至心灵,盘膝坐下,也不刻意地去运用真气及精神,反而让精神力和身体内的混元真气自然流动,片刻间,物我两忘。 李丘平在阵外呼唤的时候,宫琳琅其实早就看到也听到了,但她成心要显摆一下阵法的威力,便不搭理丘平,想等丘平陷入阵中以后,再将他带出来。 谁知道李丘平只是开始的时候略显呆滞了一下,而后马上就恢复了镇定,便站在原地里不动。 宫琳琅早已佩服之极,阵中的诸般幻象她是知道的,要好似李丘平这般睁目静立,非得有大定力不可。却不知,李丘平六识的敏锐早已超过了她的想象。幻觉,有没有对他来说区别不大,在产生视力上幻觉的时候,他的其他感官马上就告诉了他,那只不过是直接反映在脑子里的光感而已。不过这阵法着实太过厉害,李丘平运足了六识也体察不到任何事物,上下前后左右,全是虚空,连脚下也好象没有踏着任何东西。 宫琳琅正欲现身去拉李丘平到安全的地方,却不料李丘平竟然在这个时候入定,还打起坐来。 宫琳琅的惊讶丝毫不亚于李丘平入阵时。 不惧幻觉,入定打坐这些都没什么,宫琳琅虽然佩服,却也不至于让她惊讶的。关键是,面前的李丘平居然坐在了空中。 这已经完全违背了宫琳琅的认知,就和李丘平以前怎么也不相信有凭栏问这样的神剑,怎么也不相信有这样的阵法一样。 很明显,李丘平又领悟到了什么绝技。这个哥哥的经历,宫琳琅早就问了个清清楚楚,他的练功方式,宫琳琅非常地清楚。 看到李丘平似乎又在领悟某种神功,宫琳琅一面是欣喜万分,一面却是焦急无比。要知道,李丘平只是被困在阵中,并没有进入阵心安全之地,他所在的地方,若是有人经过,那会是看得清清楚楚。打坐时受不得外魔干扰是武林中人的共识,若是稍有不慎,那就是走火入魔的结局。此时间李丘平没有受到任何保护,若是有敌人经过,那便如何是好! 李丘平坐了不知多长的时间,忽然觉得体内混元真气动荡起来,散溢在体外的游气带着自然间庞大的能量由他的顶心,手心,足心五处疯狂涌入。 李丘平瞬时间清醒过来,惊喜间连忙催运混元功第七重心法,将涌入体内的自然能量炼化。 又过了片刻,李丘平一声清啸站起身来,只觉得神完气足,无论精神,内力还是体力都恢复到了最佳状态。混元功也在短短的时间内突破了第七重的初段,达到了五气朝元的中级阶段。 五气朝元的阶段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在刚才的修炼过程中,李丘平还顺带领悟了迅速恢复精神力的法子。虽然还是不能主动修炼精神力,但有了这个基础,可就有了一些线索和努力的方向。 横地里伸出了一只手拉住了李丘平。李丘平转眼看去,却是宫琳琅似笑非笑地正看着他。 李丘平跟着宫琳琅左一拐右一转地走了二三十步,这才转出了石阵。 李丘平眼睛前一亮,所有的幻觉都已经消失,山还是山,石头还是石头,往身后一看,一目可视,那条小径好端端地还在那里。 “好厉害的阵法,琳琅你真是了不起!”李丘平由衷赞道。 宫琳琅却低头道:“对不起哦,丘平哥哥,琳琅当时只是想让你亲身试试阵法的威力,所以才没有应你的。” “呵呵,没有关系,你这么做反倒帮了我一个大忙,刚才我在阵中无意间竟然突破了混元功现有的一个境界!倒是应该感谢你才是!”李丘平的脑子转得有多快!宫琳琅刚一出现,他马上就明白了这小姑娘的用心。 若是在平时,李丘平还说不定会有些恼怒。但现在,却真的是有些感激她了。本来按李丘平练功的进度,他自己估计,练到这五气朝元的境界最少还要三年至五年时间,这次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突破了,当真是意外之喜。 “嘻嘻,就知道丘平哥哥不会怪琳琅的!”宫琳琅闻言忽然抬头笑了起来,十足的一个调皮女孩的模样。 李丘平摇头不语,这样的一个女孩,你能想象出她已经掌控了天机堡近五年?能想象出她能打造出比凭栏问还要好的神剑?能想象出她随手间就布下如此厉害的阵法? 宫琳琅又问道:“丘平哥哥,刚才你说内功又有突破,那现在那个拿着狼牙棒的家伙应该不是你的对手了罢?” 李丘平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那人断了一臂,就是没有这次的突破,他大概也不能再胜过我了。不过要纯粹从内功上来比较的话,虽然我和他拉近了不少,但应该还是不及他!” “嗯,就算差一点点吧,以丘平哥哥的进度,再顿悟上几次,过几天就远远超过那人了!”宫琳琅笑嘻嘻地道。 李丘平苦笑摇头,“你道是吃饭那么简单呢!顿悟,也必须是要有基础的,比如以前我能领悟出风云抓和霹雳拳,就是因为在我的心中早已经有了这个想法,并付诸了实验。顿悟,其实只不过是捅开了那层窗户纸而已!” 李丘平接着又问道:“对了,这个阵法叫什么名字?是诸葛武侯的八阵图吗?” 这次宫琳琅倒不再嘻笑了,一本正经地摇头道:“不是八阵图,武侯的八阵图虽然流传甚广,施用的人却大都学得似是而非,发挥不出真八阵的半成威力。琳琅前些年曾花了很大的代价搜集八阵图的资料,但来来去去都是几个残缺的版本。看来,真正的八阵图早就已经失传了!” 宫琳琅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这个阵法叫做归元四象,是琳琅自己创造的,比之武侯的八阵图那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李丘平心中一动,“这个阵法我能学吗?” 适才的感觉十分奇妙,以李丘平如今的修为竟然可以轻易地就进入混沌境界,这其中的奥妙若是能够悟透,说不定对今后的修炼有莫大的好处! 宫琳琅点头道:“当然是可以的,却不知哥哥你要学阵法还是学阵理呢?” “怎么说?”李丘平大概明白宫琳琅的意思,不过学习上的事情,还是问仔细了的好。 “学阵法,琳琅马上就可以教哥哥,只要记住了阵中主体的方位,阵眼的精确位置,天光变化,以及五行起落,再配合地势高低,自然阴阳,就可以摆放出来了。这样做简单是很简单,不过终归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换一个地方再来摆过,怕是就又要费很长时间了。” 宫琳琅又道:“学阵理则是从基本的阴阳变化,周易数术学起,然后循序渐进,到最后艺成,就可以随手布阵了。不过这样学,时间就得要稍稍长点儿。” “哦”,李丘平问道:“时间稍稍长点儿的意思是多久?” 宫琳琅道:“不久,琳琅五岁的时候开始学《易经》,到现在为止也就十年,中间还有很多时间在学其他的东西。以哥哥你的才智,若是琳琅来教你的话,估计有个六,七年就差不多了。” 看着宫琳琅笑咪咪的样子,李丘平怎么看好象也觉得她是在捉弄自己呢。 “还是算了吧,六,七年!”李丘平摇头。 “丘平哥哥不相信人家吗?”宫琳琅一脸的哀怨。 李丘平忽然觉得很头大,和宫琳琅一起的时间越长,越是觉得这小姑娘不可琢磨!一身深不可测的本事不说,时而天真,时而狡烩,有英姿飒爽的豪气,也有小女儿的柔弱,却又百样表情,变脸跟翻书一样快! 李丘平决定扯开话题,“不说这些了,咱们还是合计一下怎么突围吧,现在敌人肯定搜索得紧,咱们不宜出去,这个石阵里现在看来也确实很安全。但咱们却没带饮食之物,敌人固然急,咱们却也没法久留” 李丘平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宫琳琅又笑咪咪地从身后的包里取出一块块压制好的干肉干粮以及水袋,甚至还拿出了一小瓶酒。 卷四 两岸黄昏 五 五气朝元3 卷四两岸黄昏五五气朝元3 宫琳琅笑道:“琳琅在每把伞的背包里都准备了一份食水,怎么样丘平哥哥,琳琅想得可还周到吗?” 见李丘平重重地点了点头,宫琳琅大感得意,又说道:“据琳琅的了解,在内功上突破以后,应该都要有一个时间来修炼加固,不知琳琅可说得对吗?” “对的。”李丘平答道。宫琳琅怎么也是武林世家的嫡系,宫家虽然不以武功见长,但基本的道理她还是很清楚的。 宫琳琅问道:“那哥哥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呢?” 李丘平摇了摇头,“不太清楚,但根据《真解》上的记录来看,最多七天。” “嗯,琳琅的意思是,咱们索性暂时就先不要离开这里了。一来敌人可能正追得紧,二来哥哥你也正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将所突破的内功做一个加固。虽然你我二人暂时没法突围去向江湖上的朋友报讯了,但杜大哥他们已经成功突围,想来总是能有用的。” 李丘平点点头道:“这样也好,那就暂时先这样吧,等到天黑以后,我再出去探探,若敌人没有进行搜索,咱们再走也不迟。” 二人各自吃喝了一点东西后,李丘平于是又开始在阵中打坐。 宫琳琅坐在一旁看着李丘平,心里很是诧异。这一次李丘平倒是老老实实地坐在了地上,没有象方才一样悬空而坐了。 宫琳琅暗道,“莫非是刚才看错了?” “不对。”宫琳琅摇了摇头。 仔细想了一下,宫琳琅确定自己不会看错,那么样异常的情况,无论谁都会有深刻的印象,那是不可能看错的。那刚才他是怎么做到的呢?宫琳琅一手托着腮,看着李丘平打坐,越想越是好奇。 李丘平从入定中清醒过来,只觉得体内的真气凝实厚重,略一提气,混元真气汹涌如潮,这内力果然又大大地提升了一级。李丘平心中欣喜,抬头就欲放声长啸,忽觉衣角被一只手拉住摇了摇。 转眼看去,却不是宫琳琅还有谁!李丘平这才省起身在何处,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游目四顾,却见繁星满天,皓月当空。这一坐,竟从中午时分坐到了深夜。 宫琳琅说道:“丘平哥哥,已经有好几拨人路过这里了,看来敌人正在大举搜山,这阵法虽然可以让敌人看不见咱们,但咱们说话的声音若是大了,却还是会传出去的。虽然琳琅不认为敌人能有破阵的人,但这里毕竟不能久留,能瞒过去,还是瞒过去的好。” 李丘平点点头,“是哥哥得意忘形了,敌人来的人多吗?武功怎么样?” 宫琳琅露出郑重的神色道:“人很多,大多数人的武功琳琅都看不透,关键是还有大批金人的骑兵也在这一带来回巡弋。” 李丘平点头不语,敌人的行动是在情理之中的,既然是这个情况,那连出去探视都可以免了,反正修炼还没完成,倒也确实不急着走。 宫琳琅取出食物给李丘平,李丘平摇了摇头,他此时神完气足,没有丝毫食欲,只是接过水壶喝了两口水便罢。宫琳琅却早已饿得狠了,也不再矜持,大口大口地就吃喝起来。 “琳琅!”李丘平不知道说什么好。 “晤,什么事哥哥?”宫琳琅停下来问道。 “没什么了,你慢点吃,小心噎着!” “嗯。”宫琳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便继续吃将起来。 一阵,宫琳琅吃喝即毕。收停当后想起李丘平打坐的异状,便问起这件事来。本来探听别人的武功修炼情况乃是武林中的大忌,宫琳琅也不是不知道,但在李丘平面前,她却是肆无忌惮,想问就问。 不料李丘平却听得讶异万分,“你是说,我在阵中打坐的时候是悬空的?你确定没看错?” “这样的事,琳琅怎会看错。哥哥你自己竟然不知道?” 宫琳琅又从背包中取出一盒糖果吃将起来。 李丘平汗然,她真以为这是出来郊游了!连糖果都带得有。却不知是否每个人的背包里都准备了一份! 李丘平摇手推开了宫琳琅递来的糖果,喃喃地道:“竟然会有这样的事,这不可能啊!” 思来想去终究不明其理,坐下试着运气,不管混元真气如何运转,身体总是牢牢地坐在地上不动。李丘平便想要索性再到阵中原处去试试,奈何敌人似乎已经发了疯了,半夜里还来了好几批人搜索,李丘平只得做罢。 想不通就索性不想了,李丘平与宫琳琅闲扯了几句,便又开始了打坐修炼。 七天时间晃眼即过。 其实在第五天的时候,李丘平已经完成了修炼,只是当时金人的骑兵在这一带穿梭不休,实在是没有空隙可以离开。 邙山这么大,再严密的封锁也是有空隙的。这两天夜里,李丘平仗着超人的灵觉和轻功将附近一带探索了一遍,选定了一条可行的路线,今天晚上就是二人定下的突围时间。且不说食水已然告殆,这么多天没有洗澡却也让二人有些受不了了,时值深秋,李丘平勉强还能忍住身上的不适,但他却要考虑宫琳琅。宫琳琅虽然不说,但李丘平是何等细心之人,若是要女孩子主动说出什么抱怨的话,那这哥哥也当得太失败了! 老天爷却也颇为眷顾二人,是夜阴云密布,正是潜行的大好时机。由于李丘平前期准备做得很是到家,选的路线大多是普通金人兵丁聚集之所,虽然敌人众多,却避免了引发江湖高手的灵觉。 而过了这么多天,四周搜了无数次,金人却也稍稍的放松了警惕,可能是认为二人已经不在此地了。于是,二人想当然地就这么脱困而出。 二人进入了洛阳城。 本来宫琳琅的意思是直接南下,先进入到大宋的领土再说。可李丘平却有另外一层考虑,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洛阳城已经是金国领土,那包围天机堡一众的主事人从各方面来看都是一个暴躁的愚蠢之人,包围天机堡聚歼大宋武林精英这么高明的计策,显然不是此人想出来的。其人很有可能是一个为了争功而来的金国贵族,那么以这个人的智力水平,估计很难想到二人会大摇大摆地进入洛阳。而相反,这样的人反而更加有可能滥用强大的力量去封锁金宋两国目前的边境。于是,李丘平得出的结论是,进入洛阳城反而更加安全。 当然,李丘平并非是为了安全才要进洛阳的。二人出来的目的,是要通知武林中的各路英雄关于天机堡被困的实情,终究还是要南下大宋的。进洛阳,一来是为了休整一番,二来,这种视踩钢丝为闲庭信步的举措也很是让李丘平动心。若是事后告诉敌人,二人进洛阳只是为了洗澡休整,只怕也能将敌人气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吧! 果然不出所料,二人仅仅是随便找了一个农家,偷了一身寻常的衣裤,然后就轻轻松松地混进了城里,守门的兵丁甚至都没有多打量二人一眼。 为了不连累朋友,二人不敢去找庄子柳,便找了个最便宜的客栈住了下来。换洗清爽后,李丘平就将宫琳琅留在了客栈,自己出去查探消息。 洛阳被称为“九朝古都”,实际上在此建立都城的不下十三代。洛阳地势西高东低,四围山川丘陵交错,河渠密布,地形错综复杂,水陆交通便利。有“四面环山六水并流、八关都邑、十省通衢”之称。由于洛阳地处中原,山川纵横,西依秦岭,出函谷是关中秦川;东临嵩岳;北靠太行且有黄河之险;南望伏牛,有宛叶之饶,“河山拱戴,形势甲于天下”。 虽然已是沦陷地,但此时的洛阳仍是一派繁华景象,金人再是凶狠残暴,却也不愿意毁去这文化古都,大好山河。 李丘平在洛阳城中漫步,不经意间忽然看到了一家新开的铺头,这间商铺极尽排场,装饰得金碧辉煌,店中人正指挥着几个伙计将一块大匾挂到门上。正是这块辫引起了丘平的注意,只见那大匾龙飞凤舞地书写着三个金漆大字:五德园! 李丘平心中生起一种荒谬的感觉,这叫怎么一回事! 这刘夏的动作也太快了些吧!居然将五德园开到洛阳来了,金人难道不对这些商人做调查的吗,还是商业真的是不分国界的? 李丘平不想连累五德园,虽然是自己的产业,但现在实是不宜进去看看主事的人是谁。 洛阳城中并没有大宋的武林人士落脚,李丘平二人休整了两天,买了些日需之物,便决定继续南下。 二人走得极慢。金人果然发动了大批的人手布置在了路上,各个路口都有兵士检查行人。在路上,宫琳琅竟然还捡到了两人的画像,很显然,这些人就是冲着李丘平二人来的。万金不算什么,但那千户侯的吸引力确是太大了! 二人不得已,只能绕些无人之处行走,行程自然是极慢的了! 这几天,李丘平忽然有被人盯上了的感觉,转身去找时,却又不见人迹。李丘平知道,又遇上高手了。 天空阴沉沉的。二人正在一处树林中赶路,李丘平忽然拉住了宫琳琅。 林中气氛怪异,李丘平能察觉到前方有人,却看不见。凝目看去,前方林中弥漫着淡淡的烟雾,非是李丘平的目力,难以察觉。 “李少侠和宫小姐对吗?李少侠好本事啊,居然能看穿鄙家的一点小小手段。阎少君这厢有礼了!” 随着话语声,淡雾中缓缓显现出一个身影,便如鬼魅现世,人影逐渐清晰起来。 卷四 两岸黄昏 五 五气朝元4 卷四两岸黄昏五五气朝元4 来人大约二十七八岁,一身素白。白色的衣服,白色的裤子,白色的鞋袜,脸色更是苍白得如同死人一般。这人手中还轻摇着一柄折扇,扇面深黑,上面画着一个惨白色的骷髅头。 宫琳琅拉了拉李丘平道:“他是阎家家主阎肇的长子,哥哥小心他的隐身术。” “隐身术!” 李丘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一路上都有被人跟着的感觉却看不见人呢。原来还以为是什么厉害的高手,却原来是类似于忍术的障眼法。 李丘平将六识张放开来,略做了一下体察便即心中有数。他于是毫不在乎地对着阎少君道:“阁下拦住了咱们的去路,意欲为何?” 什么隐身术,在他看来不过是个笑话。这阎少君真气外溢,行走有声,李丘平心中有数后,就是闭上了眼睛也知道他的方位。 “不是拦住二位,在下是专程在这里等候二位的。”阎少君说话慢慢悠悠,一句话也不将来意说完,手上骷髅扇轻摇不止。 李丘平忽然微微一笑,却不言语。 这人装模作样,看似闲定无比,其实内中另有玄机。他说话不一句说完,动作又慢慢悠悠,很显然是认为李丘平二人一定会心急离开,做出这样的姿态就会令二人更加急噪,从而寻出空隙实施他的计谋。 这一手心理攻势对于武功和他差不多的人自是很有作用,胜负之间就在那气机消长的一瞬间。 但李丘平何许人也,在前世就已经是大师级的心理学专家了!在他面前玩这一套,那真是不自量力,班门弄斧了!更何况,这阎少君虽然出现的诡异,但李丘平略一体察便看透了他的深浅。以此人的修为,根本不放在李丘平眼里,李丘平甚至怀疑这人能否接下自己的一招。七大世家之一的大公子如此不堪,倒是很让人吃惊了! 李丘平看了看阎少君身后的那片树林。阎少君不足道,但那树林之中,淡雾深处,还是有能让李丘平生出警惕感觉的事物。 “丘平哥哥,他是不是很热啊?”宫琳琅忽然说道。她却也不吃阎少君这一套,便即调侃起来。 李丘平笑道:“不会的,都快入冬了,怎么会很热呢!” “哦,那他干嘛老是在那扇风啊?” “这个叫‘故做潇洒’!你们北方人,不懂的!” “山西阎家,可也是北方的。” “可他们是北方鬼啊,阎家不是鬼府吗?不是北方人。琳琅你弄错了!” 李丘平本来不是会以别人门派的称号来调侃的人,但这几天发生的事让他对金人越来越是憎恶,对这些投靠金人的武林中人更是打心底里地看不顺眼。 “哦,原来是这样,琳琅明白了,难怪他说话只说一半就没有了,原来是断气了啊!”宫琳琅不住点头,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二位说完了没有?”阎少君原本想使手段让二人急噪起来,听得两人浑若无事地调侃起来,他自己反倒忍不住急了。 李丘平二人对视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笑意。这几天东躲西藏,憋屈得狠了,难得有机会找个人调侃一下,真是大感畅快。 “原来没断气呢,那就有话快说。”李丘平喝道。 “对,有,那个快放。”宫琳琅顺口接道。说完却以手掩口,一付不好意思的模样。 阎少君忍住气说道:“大金国公主仰慕二位声名,请二位前去拜见一趟,在下特地在此等候二位,却是要给二位引路的。” “哦,前日里,贵家族有两个人,好象叫什么鬼判的,就是死于李某的剑下,阎大公子不知道吗?怎么你不思报仇,反而好象还将咱们当成朋友了?” 阎少君眼中怨毒之色一闪而逝,“家奴而已,李少侠不必介怀!我阎家却也不缺那几个家奴,江湖争斗,死了只怪他们学艺不精!“ “哈,哈,哈,哈!”李丘平纵声长笑。 “你是白痴吗?”李丘平笑声略止,对着阎少君说道。“或者在你的眼里,咱们两个是白痴?” “在下诚意邀请,李少侠莫要误会了。”阎少君说道。心中却暗想,“要不是公主非说要抓活的,谁有耐烦心在这里和你们穷蘑菇!” “莫非是那个金国公主恨咱们恨到了极处,所以要你们这些人活捉了咱们给她?说不定还有些可观的报酬吧,不然堂堂阎家大公子怎么会到了这穷乡僻壤来等侯咱们。“ 李丘平略略转念间已经将事情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虽然没有见过那什么公主,但一件件事地经历下来,这个“对手”的智力,性格,以及行事方法在李丘平的心中已经逐渐明晰。 见阎少君脸上诧异之色一闪而过,李丘平知道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的了。 “李少侠整理于.” 李丘平不耐烦地摆摆手,“你说来说去,是不是就想要咱们进到前面那林子里去?” “这个” 李丘平手按剑柄,“别这个那个的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一会我就进去试试你们阎家的秘学。不过不好意思,在此之前在下要将你拿下作为人质。阎大公子,你可准备好了吗?” 阎少君脸色一变,右手猛地一扬,一阵淡淡的烟雾从他脚下弥散开来,瞬间整个人便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丘平嘿然一笑,等阎少君完全消失后,猛地向前一窜,右手一点一抓。 阎少君从未想过有人可以在自己施展了隐身术以后还能够对他动手,本来他也不至于如此不济,李丘平这一下却真是让他促不及防,是以未及一招就中了风云抓,被李丘平轻轻易易地点中了穴道,而后抓了出来。 李丘平牢牢地捏住了阎少君手腕脉门,左手一动间,凭栏问的剑柄由上至下,又补点了阎少君十余处大穴。 李丘平看了看前方树林,林中气息明显地起了一阵骚乱,然后又平复了下来。 “不出来是吗?” 李丘平心中涌出一股豪情。“阎家鬼宴”,出师门以前师父张谦就曾特意提到了这路阵法的诡异,并一再叮嘱李丘平不要进入“鬼宴”的范围和阎家中人争斗。前方林中诸人显然是见李丘平武功高强,所以宁肯坐视少主被擒也不肯出阵。 不出阵就可以了吗? 这一次李丘平丝毫没有绕道的打算,他将阎少君推到宫琳琅脚下,“琳琅,看哥哥破敌!” “嗯,哥哥去吧,琳琅就在这里等你凯旋!” 同样的话,只不过上次是生死未卜,这次却是胜券在握! 李丘平大笑,扯出一条黑布蒙上了双眼,而后对着林中喝道:“不教而杀,谓之虐!诸位现在走还来得及,李某给诸位十息的时间,若是不走,等会休要怪李某人剑下无情了!” 十息瞬间即过,林中却还有人。李丘平不再犹豫,抽出凭栏问就向那林中奔去,几步间,整个人就消失在了那淡雾之中。 宫琳琅一点也不担心,却从背包里取出了一柄短剑,在阎少君的眼前比划来,比划去。宫琳琅拿出来的兵刃怎会是凡品!森森的寒气将那阎少君吓得浑身颤抖。宫琳琅忽然轻轻一挥,将身旁的一颗小树轻轻斩断,阎少君刚松了一口气,忽然见宫琳琅随手将那短剑抛起,那剑落将下来,剑锋竟然正对着他的脑袋。 宫琳琅等那短剑离阎少君的脑袋只有不过一寸的时候,猛地伸出手来捏住了剑柄。看了看剑尖与阎少君脑袋的距离,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道:“不行啊,这段时间一点进步都没有呢,什么时候才能练成高段的玲珑手呢?看来要向丘平哥哥请教一下才好了!”她竟然是以阎少君的脑袋在练功夫! “咦,晕过去了!这人也太没用了吧!”宫琳琅喃喃地道。她无聊地又扔了两下短剑,忽然看到阎少君的衣角下露出一来。 宫琳琅将那书拿了出来,只见上面写着“鬼隐”二字。 “嗯,是阎家的隐身术。”宫琳琅将那书拍了两拍,毫不客气地就塞进了背包。 刚刚收好了书,李丘平缓缓地自那林中走出。 “都杀了吗?”宫琳琅问道。 李丘平摇了摇头,“跑了一个,那人不是阎家的,咱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宫琳琅点了点头,“那这个人怎么办,要杀了吗?” 李丘平看了一眼已经晕过去的阎少君,“算了吧,反正他也不知道咱们要去哪里,这样的无能之辈,杀和不杀没什么区别。” 二人不再说话,便继续向前进发。 一路上绕来绕去,就是过不了两国的边界。二人在路上餐风饮露,委实吃了些苦头。路上又经常遇到些金国方面的江湖人物,几场打下来后,无论金国附近的军队还是武林中人,都知道了二人就在这一带。于是来的人越来越多,来人的武功也是越来越强。 眼看就要到了边境,李丘平二人却再也没办法前行一步。新到了几个擅长追踪的江湖人,将二人追得疲惫不堪。李丘平设计杀了两个,结果却引来了更多。 “咱们往北走吧!”李丘平终于对宫琳琅说道。 “琳琅听哥哥的。” 一路上尽是敌人,居然没有一个大宋来的江湖朋友,可见敌人的封锁有多么严密,这条路是走不通的了!只有反其道而行之,或有出路。 又大费了一番周折,二人到了黄河边上。 只见黄河两岸旌旗蔽江,少说也有数万大军聚集于此。 宫琳琅惊讶得嘴都合不拢了,“这个,不是为了来要抓咱们的吧?” 卷五 鹰击长空 一 万流归宗1 卷五鹰击长空一万流归宗1 李丘平心念电转,要说用这么庞大的军队来围捕二人,那真是天大的笑话了!金人定然是有什么重大举措,不然不可能聚集如此多的军队在此。李丘平不熟宋史,绞尽了脑汁却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 莫非金人要大举攻宋?可要攻宋的话不应该把军队集结在这里啊! 黄河渡口虽然有少量百姓仍然在渡河,金人好象也没有派人严查,但二人却是怎么也不敢在这里大摇大摆地过河的了。不管金人有什么目的,二人的画像早就已经传播了开来,当着这么多金兵过河,只怕总是有眼尖的人能认出二人来的。 两人于是延着黄河往下游走了老远,直到再也看不见金国军队的时候,这才渡过了黄河。 一直远远跟着二人的几个追踪高手在二人渡河后,似乎也失去了目标。这两天,李丘平时时展开六识,却已经没有了被追踪的感觉了。此时二人已经安全,大可以再绕道回去实施即定的计划,但李丘平心中却有了别的想法。 这天,二人来到野外一处茶肆歇脚,要了一壶茶水几样面点,李丘平于是便和宫琳琅商量。 李丘平吹了吹茶碗上漂浮的茶叶,对宫琳琅说道:“琳琅,敌人好象已经被咱们甩掉了,你看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办?” “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宫琳琅倒很是善解人意。 李丘平点点头道:“嗯,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宫琳琅道:“按理说咱们应该绕道回去,咱们出来的计划不就是要阻止江湖朋友进入天机堡吗?不过哥哥你既然这么问琳琅,想必是有其他主意了?” “也不是什么主意,前些日子里咱们看到大批的金人军队你还记得吗?我怀疑金人定是有什么重大的图谋,这其中很有可能是要对大宋不利。所以我想继续北上。三十六计中有一计叫围魏救赵,不管是对于江湖或者是国家来说,若是我能够在金人的腹地骚扰一二,或者侥幸能够碰到金国的要员,来个行刺什么的,就算是一击不中,想来也能让金人有所顾及,从而” “从而不敢再这么肆无忌惮地攻击咱们!丘平哥哥,计是好计,不过风险很大啊!既然是金国要员,身边就肯定会有高手保护,更何况,你知道谁才是金国的重要人物吗?难不成你想去刺杀他们的皇帝?”宫琳琅插口道。 李丘平顿了顿茶碗,“有心算无心,未必没有成功的机会,何况也不一定要刺杀成功,主要还是要达到威吓他们的目的,让他们不敢将手上的实力全盘投入!风险肯定是有那么一点,但大丈夫行事,自当迎难而上,岂能因险而避之。至于你说金人的重要人物嘛。我想,我是知道的!” “好!”宫琳琅眼中闪出奇光,“哥哥是伟丈夫,琳琅却也愿做个马前卒。” “你想跟我一起去?”李丘平有点惊讶。 “是啊,哥哥难道认为琳琅是累赘?” “不是!可是天机堡”李丘平喝了一口茶,犹豫地说道。 宫琳琅虽然武功不高,却是机巧百出,绝对不是什么累赘!但现在天机堡正处于危难时分,她不去设法救助老父,却要跟着自己去冒险,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宫琳琅正色道:“哥哥,除非你带着琳琅回去。否则,黄河南岸处处强敌,你认为琳琅一个人还能回得去吗?” 李丘平沉吟不语,宫琳琅说得对,不要说她一个人,就是二人一起,也不见得就能再回到天机堡左近。 宫琳琅接着又说道:“我记得哥哥以前说过。‘命运,是个死局,咱们人人身陷死局,唯求尽力而已!’。琳琅并非不孝之人,但而今咱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象哥哥说的那样,围魏救赵!哥哥当日一意要求琳琅突围出堡,一来是形式所需,二来不也是想着,一但天机堡覆灭,就能给宫家留下一点重建的机会。这么说,难道琳琅应该去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宫琳琅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哥哥,琳琅生来就是江湖人。在江湖人的眼中,宫家虽然八面玲珑,但江湖人就是江湖人,始终离不开的是刀光剑影,快意恩仇。哥哥莫要小瞧了琳琅,生死之事,琳琅却也不放在眼里。哥哥你要逆天强击,便也让琳琅驸于翼尾。咱们一击若中,远扬千里,若有不幸,生死同命便是了。痛快也好,轰轰烈烈也罢,总之不要枉费了这世的江湖人生!” 宫琳琅话说得斩钉截铁,太阳的余辉照在她的面上,竟是说不尽的英姿飒爽。 “好!” 李丘平郑重地端起茶碗,“妹子好豪气,却是哥哥小瞧你了,大哥给你陪个不是,这里无酒,大哥就敬你一碗茶。” 二人举起茶碗一饮即尽,相视而笑。 两人本来亲近,这一番谈话后,李丘平对宫琳琅益发看高了一线,已经不将她当做了小姑娘,而是真正将其当成了能够相互扶持,同生共死的伙伴。 按李丘平的意思,二人于是转道北上。在李丘平的记忆中,目标金兀术,此时应当就在河北。 李丘平想当然的认为金国集结了大军是为了攻宋,却没想到,这完全就是他会错了意。 绍兴九年,挞懒(完颜昌)与秦桧所签订的和约并不完全是一份一边倒的东西。挞懒当时掌控了金国的政治大权,他的政治主张,是对宋进行诱降与讲和。这份和约之所以能够勉强为大宋朝廷所接受,最重要的两条是:一,金送还二帝,二,金归还河南陕西二省。 其实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大宋非但没有在这个和约中吃亏,从某些方面来看,还占了很大的便宜。当时的北方,包括天机堡及少林寺所在的河南其实已经成为了金国的占领地。金国有没有能力守住这些土地先不去说它,但以大宋当时软弱得难以想象的政治举措来看,就是没有签下这个条约,能否收复失地,也只是保留了一点悬念而已。金国所得到的,其实只是当时大宋根本没有能力夺回来的,其余土地名义上的承认。 李丘平二人万万没有想到,在黄河边上看到的数万大军,其实只是金兵在执行挞懒下达的撤军命令。 但此时金人内部已经产生了极大的分裂。 挞懒签下的这个条约,在金人的眼中,亦是奇耻大辱,其实当时他和秦桧同样承担了卖国贼的骂名。只不过一个是金,一个是宋而已。 那时,金兀术(完颜宗弼)得封沈王,掌金国右副元帅职位,他在朝内完颜宗傒、完颜希尹等,反对左副元帅完颜昌与宋达成归还陕西、河南的协议。天眷二年末(既绍兴九年,此时),进为都元帅,晋封越国王、太保。 金人内部产生的分裂导致了河南局势的错综复杂。但在对天机堡等大宋武林门派的态度上,各方面却保持了一致。只是由于权力结构动荡,却也影响到了这些细微之处。李丘平二人在敌人追击的途中总是一批批地遇到敌人,而从未陷入大包围,就是因为当时的主事高层已经产生了动荡,众人虽然目标一致,却是各为其主。 这天,天气阴沉,似乎就快要下雪了。李丘平二人才刚到了河北边境,正加快脚步想要找个住宿之处的当口,忽然听到旷野处传来一声响箭。 二人停下脚步,声音离此处颇远,李丘平却也没看到是什么门派的焰火标志。 “是黄山派的急救响箭!” 江湖上所有上得了门面的帮派,他们的各式响箭都出自天机堡!是以宫琳琅一听即知。 “咱们去看看。”李丘平拉着宫琳琅向声音的来处奔去。黄山派毕竟也是大宋的门派,武林一脉。既是急救响箭,李丘平没理由坐视不理。 野地里,十余个骑着马的大汉正围攻着一个年轻人狂攻。 那年轻人年方弱冠,全身是伤,一面打一面呕血不止。他手中宝剑极尽奢华,左手剑鞘,右手宝剑的剑柄上都镶嵌了各色宝石,光华耀眼。此人正是黄山派掌门曾万里的独子,李丘平初出江湖时曾在齐府见过的曾及第。 而围攻曾及第的人,李丘平居然也认识,竟然是西域的马贼。 李丘平暗自嘀咕,这些人怎么跑到中原来了?口中却大声喝道:“住手!” 一众马贼停下手来,当先一人一看是李丘平,脸色不由一变。 “诸位怎么把买卖做到这里来了?这位公子是什么人,诸位不知道吧?” 以曾及第的武功,断不会被这群马贼伤成了这个样子。必是先有人伤了他,才会落到被一群马贼打得还不了手的地步。而这群马贼若是知道曾及第是黄山少掌门,只怕也是不敢动手的。 “这,李少侠” 他话没说完,曾及第忽然软倒在地。 卷五 鹰击长空 一 万流归宗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众马贼忽然觉得眼前一花,李丘平已经站到了曾及第身边。 李丘平蹲下身体,把住了曾及第的腕脉。略一体察间便即眉头大皱,乃抬头对着众马贼道:“诸位是要劫财,还是另有所图?” 当先一人紧了紧手中的马刀,说道:“李少侠明知故问了,我等干的是什么营生,少侠怎会不清楚!” 李丘平眉头皱得愈加厉害,“可这里是金人治下,不比那西域蛮荒之地,你们竟敢到这里来行劫掠之事?莫非是得到了金人的默许?” 想了想又道:“不对,就算是金人默许,你们也不会敢来的,更何况你们却又如何知道金人会默许这样的事呢,莫非......” “李少侠!”马贼的首领打断了李丘平的话,说道:“事前弟兄们并不知道这个人是您老的朋友,所谓不知者不罪!若是知道了,便是再借一个胆给兄弟,兄弟也是断不会打这个主意的。至于咱们为什么会来这里,事关弟兄们的身家性命,恕兄弟不能明说了!您老想怎么办,这就请划下道来吧!” 李丘平点了点头,“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李某也不好为难你们,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诸位可以走了。” “多谢李少侠!” 马贼的首领于是携众贼策马缓缓退开,离得几步后便掉转马头呼啸而去。转瞬不见踪迹。 “哥哥好威风啊,这些人好象很怕你呢!”宫琳琅走近说道。 李丘平无暇答话,略送了些混元真气进入曾及第体内,轻轻地理弄其已经快要散掉的真元。曾及第五脏俱损,生机茫然,要不是他修炼地内功极是正宗,此刻已断无活命之理。 李丘平并不讨厌这个人。何况他曾经还受了此人莫大的好处。自领悟那融通心法以来,这心法一直就是李丘平修炼各项武学的基础。虽然曾及第并不知情。但李丘平心里却还是承了这个情的,所以他并不想这个黄山派的少年俊杰出事。 刚才本来想一通将那一众马贼杀了出气,但打伤曾及第的主凶却明显并非这些人,而其人说话却又客气有礼,李丘平却也拉不下这个脸来杀笑脸人。 过了一会,李丘平抬头道:“琳琅,有没有可能在这附近布个阵势。这个人是我的旧识,我想运功给他疗伤。” 曾及第始终恢复不了意识,不能自主运气,要救他就只有外人以内力替他疏通脉络了。 宫琳琅应声道:“嗯,我去找找,布阵容易,但这里太过空旷,要布下复杂点地阵势可就难了!” “好。也不用太复杂,能有隐蔽的作用就行。不过要麻烦你一个人做了,他伤得太重,哥哥不能帮你手了。” 曾及第此时全靠李丘平地那一点混元内力吊着一口气,李丘平只要一松手,其人立马就是气绝身亡的结局! 只过了片刻。宫琳琅便即找到了一处地方。 李丘平带着曾及第按着宫琳琅指点的地方坐好,便即抵住曾及第的双掌,开始运气给他通脉,不一阵便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地。 宫琳琅先是弹出两颗白色的小丸,淡淡的烟雾在李丘平和曾及第身边升起,二人转瞬消失在了视野中。见鬼隐之术有了效果,宫琳琅略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便开始在二人身周布置起来。 用内功替他人疗伤风险很大,李丘平自己修炼混元功地时候,的确是不惧干扰。但帮别人运功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那是受不得丝毫外魔侵袭。稍有不慎就是走火入魔的结局。所以李丘平才会请宫琳琅布阵,而宫琳琅也知道事情的轻重。布置起来谨慎万分。 过了个许时辰,李丘平缓缓收功,两人同时清醒过来。 “你,你是那衡山派的李丘平?”曾及第问道。 “正是在下,曾兄你好。” 曾及第苦笑,“呵呵,我好,我有什么好的!” 四周张望了一下,曾及第又说道:“这是哪里,李兄却为何要救我?” 宫琳琅心中有气,为了要救曾及第,两人都费了老大的心思,李丘平更是冒了很大的风险。但听这人地口气,反倒象是在说二人的不是了。她于是抢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我丘平哥哥冒着走火入魔的风险救了你,你不感激就算了,咱们怎么倒还惹上不是了!你......” 李丘平摆了摆手制止了宫琳琅,说道:“曾兄,你现在的状况只是比刚才稍好了一点,我只能助你疏通脉络,内腑的伤却仍要慢慢调理。你现在不宜说话,先休息一下,贵派在左近若是有分点,咱们可以陪曾兄走一段。” 曾及第不说话,只是摇头。 李丘平犹豫了一下,“那么咱们就陪曾兄回黄山罢,不过在此之前要劳烦曾兄跟咱们去一趟河北。” 曾及第看了看李丘平,忽然笑出声来,他越笑越大声,那笑声震动了内腑,曾及第嘴角竟然溢出血来。“黄山,哈哈,黄山,黄山啊!” 李丘平犹豫了一下,终于没有去拉住曾及第。这一笑,重新加剧了曾及第的内伤,此时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这曾及第明知自己地状况,却犹自如此放纵,想必另有隐情,其人命已如此,无人能再逆天! 曾及第直笑得眼中流出了泪来,“黄山就是我,我就是黄山!李兄弟,及第承你的情了!但半个月以前,武林中就再没有黄山了!” “这话怎么说?” 曾及第生机已绝,李丘平也不再劝说什么,随便陪他聊上几句,便当是送朋友上路罢了! 原来,半个月以前,黄山上忽然来了一批不速之客。来人皆是武功高强之辈,随便露了几手武功就震住黄山上下诸人,黄山掌门曾万里于是便以上宾之礼待之。 哪知这伙人竟然是金人派来的使者,目的则是来招降黄山派的。曾万里自然是严辞拒绝,这一伙人于是便即刻告辞。 谁知道等到夜间,一伙人忽然又杀上了黄山。没到天亮,黄山派上下就被杀得一干二净。曾万里最后拼死一击斩杀了曾及第的对手,曾及第这才有机会逃出了黄山,却已经是遍体鳞伤。而后他在被一伙人不断的追杀下一直逃亡此处,而至遇到李丘平二人。 曾及第说着说着,眼中已经渐渐地失去了神采。他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册手稿说道:“这是我黄山派始祖亲手书写的手稿,父亲为了不让它落到敌人手里才舍命将我送了出来!拜托李少侠今后将它葬于黄山之上,全了我黄山一脉的气节。好叫祖师爷得知,他老人家门下虽然不肖,没能练成他留下的绝技,但却也没有一个贪生怕死之徒,没有辱没了黄山地声誉!” 李丘平双手接过手稿郑重地道:“曾兄放心,丘平决然不负所托!” 曾及第脸露微笑,喃喃地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他吐出一个“烈”字便再也念不下去,一口气接不上来,就此气绝身亡。 葬下了曾及第,李丘平心中恻然,二人不欲再行赶路,便在这阵中露天而眠。宫琳琅地内功底子也筑得很是扎实,虽是已近入冬,一两天的露宿还是没有问题地。 夜里,李丘平练了一遍混元功,却怎么也无法再入睡,便拿起黄山的那册手稿翻看起来。 翻开第一页,就见上面写着,“梵天有道,万法通融”八个大字,下署名,万历! 这一册手稿是万历记载生平的经历和感悟的文字,就相当于一本日记。但这是一本修炼的日记,一代剑雄将自己的练功经验都写在了里面。 李丘平越看越是惊讶。这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手稿,明显就是一本武功秘籍啊!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了深刻而精辟的武学道理。可为什么历来的黄山弟子居然没有人看出来呢! 万历每一次武道上的突破,每一次与敌人的争斗,以及到最后武功大成后的感悟,所有的细节都在这部手稿中描写得清清楚楚。手稿中虽然没有只字片语是明确教人怎么练功的,但万历的这种将体悟直接写在了手稿中的方法却更是高明! 就李丘平看来,这样的秘籍,在某种程度上,甚至还超过了《混元真解》。须知,武道修行,很多东西靠的都是悟,而不是练。可叹黄山弟子做拥宝山而不知,若能得悟万历一半的修为,想来也不至于被人灭门了! 李丘平放下手稿,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对着天空说道:“万前辈,能拜读您的遗作,乃是小子有缘,小子无以为报,给您磕几个头吧!” 又磕了几个头,李丘平捧起手稿,一页页地细读起来。他只觉得心中的许多疑问被一一解开,而有许多原本对他来说关闭着的大门,似乎也正在向他开放。 【……卷五鹰击长空一万流归宗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五 鹰击长空 一 万流归宗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天色已然渐亮,太阳却还没有露头。 宫琳琅醒了过来。旷野里一片寂静,身边的男子悠长而缓慢的呼吸,以及手上动作带出的风声格外清晰,让她感到分外欣悦塌实。 宫琳琅拂去身上些许的露水,从包里取了一些清洗用具,胡乱擦洗了一下。而后便将火堆燃了起来。她一边哼着小曲,一边从背包里取出些干粮食水,以及一个小小的柔钢小锅,便将小锅架在火堆上加热。 深秋的早晨,宫琳琅想给二人准备一些热的食物。背包里的东西很多,竟然还有一些干肉。宫琳琅烧了一些滚水,将干肉下到锅里,不一阵,浓浓的肉香便即飘散拉开来。 她一边整治着早点,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李丘平练功。 李丘平翻完了万历的手稿以后便即开始思索,手稿后面还有一小部分他不能完全看明白,只是隐隐约约间似懂非懂,想来那是境界不到的缘故,李丘平也不去深研。但是前面已经看懂了的大部分内容,对他来说却有着重大的意义。 万历的武功以招式的变化而见长,他手稿中绝大多数的内容,都是突出了如何以巧妙的招式克敌制胜。在万历的所处的那个时代,武林中内力胜过他的大有人在,但到了后期却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可见此人的剑法已经到了神鬼莫测的地步。 看完了手稿,李丘平地灵感源源不绝。黑夜白天,春秋冬夏,风霜雨电,任何的自然变化似乎都已经可以转换成为剑法的招式。万历的手稿没有记录任何一招剑法,却又已经记载了所有的剑法。 李丘平强自压下马上再创新招的冲动,他现在需要的是将原有地武功系统做一个透彻的加固和提升。 风云抓和霹雳拳是上应自然,天人合一地武学。本身的意境就无有穷尽,用万历的融通之道一加印证。威力可以大大地提高一层。而衡山诸路剑法以及战歌剑法则本身意境稍低,似乎可以在万历的心法指引下达到颠峰境界。 以前李丘平一直认为他已经将衡山诸路剑法以及战歌剑法修炼到了极处,但看了这手稿之后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对于已经学会的剑法来说他就好比是个临摹者,哪怕战歌剑法本来就是他自己所创,他也只是达到了临摹剑中意境的地步,最多就做到了形似。离神似都还有一段距离。更别说神形兼备了。 李丘平不是好高婺远的人,能够在原有地境界上提升,他是不会去追求更高层次境界的。先打牢一切基础,历来就是他修炼的信条。说干就干,创新招并不一定能让他进步多少,而将原有武功做一个加固,才能真正地提高他的层次和实力。 意境上的修炼不是随便站起来打两套拳,舞两路剑法就可以的了。必须悟。虽然有前辈已经指好了路,但想要将手稿中精深的奥义真正便成自己的东西,还必须要好好地体悟一番。 李丘平仿佛又回到了衡山练功地日子,他坐在地上,一面缓缓地运转着混元真气,一面却在体悟着万法通融的意境。 在宫琳琅的眼中。李丘平似动还静,他双手不住地变幻,时而做剑形,时而成拳抓状,淡淡的晨雾在他双手的带动下绕着他的身体缓缓旋转,越聚越多,越积越浓。此时地李丘平,就好似云绕雾卷的神仙中人! 宫琳琅正看得入神之际。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不觉已经到了近前。 “咦,哪里来的肉香?” 宫琳琅转头看去。只见十来个人拿着各式刀剑。正站在阵外四处张望。一个五短身材,手持一柄鬼头刀的汉子正不停地抽动着大鼻子。想来刚才那句话就是他说的。 宫琳琅一惊,轻轻地将小钢锅盖了起来,防止香气外溢。 “老四,你饿昏头了吧,这里一片空旷,连个鬼也没看见,哪里来的肉香!”一个高大壮硕的人说道。 老四摇头道:“不是的二哥,刚才确实有股很浓的肉香味,现在虽然淡了些,还是能闻到,不信你问问大伙,看大伙都闻到了没有。” “嗯,刚才确实是有股肉香的,我也闻到了!另外一人接言道。 “看看,老六也闻到了,我就是说嘛,咱全老四地鼻子怎么会出问题,这么明显地肉香味哪里能闻错了。不过这四周连鬼影子都没一个,这事还真是邪了门了!”全老四说罢,又象条狗一样不停地抽动着鼻子,四处张望。 “他祖母的,那个曾小子还真能跑,害得咱们追了这么老远,这鬼地方怎么连家客店也没有,真是让兄弟饿得狠了。这次若是逮着了那姓曾地小子,先不忙杀,老子要好好玩玩。哼!让咱们兄弟耽误了这么多的功夫,不将他剥皮抽筋,难解我心头之恨!” “得了,老五,你要真是有种,不如等逮到那小子后将他烤来吃了。反正你不正饿着的嘛!” “你以为我不敢吗?老子连老虎都吃过,一个人算什么!” “切,吃老虎谁不敢。吃人?嘿嘿,只怕你黑手屠夫没这个胆量。” “你......”黑手屠夫就要发作。 “好了,好了,大家都住口。大哥不在,这里我说了算,大家不要吵了,干正事要紧!”高大的汉子打断了众人的争吵。 众人似乎很是惧怕这个二哥,便一齐停下了争吵。 “你确定这里真有肉香味?”二哥对着老四问道。 全老四用力点头。说道:“是地二哥,咱全老四别的本事没有,这鼻子可是俺讨饭吃的家伙,绝对错不了的!” 高大的汉子左右张望了一下,自言自语地说道:“现在又没有风,哪来的肉香呢?” “肯定就是这附近传来的,莫不是那曾小子在搞鬼?”那全老四又说道。 “嗯。这事透着古怪,大伙分头找找线索。别真是那曾小子在搞什么名堂。” 高大地汉子顿了一下又道:“若遇到什么古怪的事,不要擅自动手,先通知我再说。还有,真若看到了烤肉什么地食物,千万可不要吃,试了毒也不行,据说那温家的毒就古怪得很。银子都试不出的!” 众人应了一声,于是便散了开来,到处搜索。 全老四的鼻子还真不是盖的,宫琳琅虽然已经盖上了小钢锅,也悄悄地将火堆弄熄,他还是凭着空气中的一点余味,一步步向阵中走来。 宫琳琅看着全老四的样子有点啼笑皆非,她又看了一眼正在打坐中地李丘平。但愿他能在这些人破阵前清醒过来吧! 全老四东张西望地走了十几步。忽然觉得眼前一花。再睁开眼睛看去,却哪里还是什么荒凉的旷野,他竟然身处一个热闹的集市之中。全老四一楞,这是怎么回事! “嘿,嘿。”全老四左右叫唤着,但集市里人来人往。却没有哪个搭理他。全老四凝目看去,那集市里除了行人,前前后后做生意的人竟然全部都在卖肉。烤的,炖的,蒸的,煮的无所不有。全老四早已饿得慌了,于是伸手去拍一个卖肉老汉,想要弄些肉吃,哪知这一拍却拍了个空。 全老四又是一楞。再看去,却见那集市忽然间消失不见。面前却走来一个浑身是血地年轻人。手里提着一把镶满了宝石的宝剑,却不正是他们追杀的黄山曾及第。全老四大喜。转头大叫:“二哥,点子找到了,大伙快来啊,抄他后路,莫要让他再跑了!” 哪知曾及第这次却并不逃走,拔出宝剑就向全老四刺来。全老四挥起鬼头刀,使了个断字诀,就向曾及第的剑招上封去。谁知道,这一封却又封了个空,曾及第的剑竟然丝毫不受影响地刺向了全老四的咽喉。 全老四大叫一声,象真地被那一剑刺中了一般向后倒下。 这个阵法名叫“有所思”!除了有隐蔽的作用之外,顾名思义,入阵的人若是不知奥妙,那就会象走入了梦境一般,日有所思,入阵则有所梦。除了会反映出一个人目前的渴望之外,这个阵法还能激发出一个人心中最恐惧的东西。 那全老四饿得发慌,又闻到了肉香,所以入阵后,首先看到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肉食。而他追杀了曾及第十余天,潜意识里最担心最害怕的,却正是曾及第的报复。所谓恶有恶报,时辰未到,恶人却也是相信因果的! 这个阵法虽然威力不大,却是意境深远,奥妙无穷。阵法是宫琳琅从书上学来地,虽然她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知道这个阵法对某些人是没有用地,但越是心机深沉之人则越是难于解脱,反而曾经到过宫家的一位少林派地大师能够如履平地。 宫琳琅随地布阵,信手拈来就能达到如此高妙的境地,实是已经进入了阵法这门学问的顶级阶段。便是武侯复生,也未必能有如此精湛的技艺。 全老四生死不明,却将阵外的一众人看得呆了。 众人只听得全老四莫名其妙地叫唤,转过身来看时,却见全老四在一堆石头间手舞足蹈,正要呼唤他的时候,全老四却又一次莫名其妙地大叫了一声,就捂着喉咙倒在了地上。 有几人就欲走近,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且慢!” 那身材高大的汉子大声喝住了一众人。 【……卷五鹰击长空一万流归宗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五 鹰击长空 一 万流归宗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这一声大喝却也让李丘平惊醒了过来。 李丘平的修炼虽然不惧干扰,但他正面临紧要关头,被那大汉这么一喝,顿时间就打断了思路。他睁开双眼,心中很是恼火。 宫琳琅时刻留意着李丘平,见其醒转,便拉住了他轻声问道:“没事吧?” 李丘平摇了摇头,“没事,这些是什么人?” 宫琳琅道:“听他们说话的口气,好象就是追杀曾及第的那批人!” “哦,有这样的好事!” 李丘平眼中神光电射,随即展开六识体察阵外诸人。 过了片刻,李丘平摇头道:“这批人的武功很一般,追杀曾及第可以,黄山灭门一事不可能是他们做的,他们没有那个能力。” 宫琳琅附和道:“嗯,我也觉得是,刚才有个人入阵,竟然被吓晕过去了!这种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灭得了黄山,那黄山掌门曾万里,据说也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怎都不可能栽在这么一群人手里!” 李丘平站起身来,点头道:“对,他们可能只是些打下手的,不过光凭他们千里追杀曾少掌门的事,却也不能饶了!” 李丘平既然受了黄山派的好处,心里自然想着要为黄山派报仇。再说同是武林一脉,黄山派又颇有些气节,李丘平早已心中感佩。这伙人正好撞上了头。真是求之不得! 见李丘平提剑起身,宫琳琅知道他的意思,便将出阵地步法说与他听。末了又提醒他道:“哥哥须记得留下活口,这些人虽然只是打下手的,但多半知道主凶是什么人,抓他几个活的问清楚了,好过以后到处打听。” 李丘平应了一声。便提起凭栏问走出阵外,宫琳琅却又重新将那堆火生了起来。继续煮着二人的早餐。 那阵外众人的二哥却是个有些见识的人,他见全老四状况诡异,便立刻阻止了众人入阵。正盯着全老四的身体想办法地时候,忽然见到一个提着宝剑的年轻人,鬼魅般地在全老四地身边出现。 李丘平似慢实快,三两步就走到了一众人跟前。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那黑手屠夫先前狠劲十足,现在却吓得牙齿打颤,说话都不利索了! “住口!” 那二哥喝住了黑手屠夫,对着李丘平拱了拱手道:“敢问这位小兄弟高姓大名,前面这座法阵可是小兄弟设置的吗?” 李丘平却不搭理他,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们可是在追一个拿着把很漂亮宝剑的年轻人么?” “这......” “正是,小子,你若看到了那个人就赶紧说给咱们听。咱们可以饶你一命。” 那二哥的话还没说出来,黑手屠夫便将话头抢过。他先前被李丘平吓得出了丑,这时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不是什么孤魂野鬼,胆子便立刻大了起来,说话也就露出了肆无忌惮的嚣张本色。 那二哥心道,“你这白痴。人家只是一个人,却敢从这么厉害的阵里走出来,明摆着就是不怕咱们。人家不找咱们地麻烦就可以烧香拜佛了,你却还去主动招惹。招惹也就算了,言语中还露了底细,万一这个少年竟然是那曾小子的朋友,那便如何是好!” 他来不及阻止黑手屠夫说话,便想要讲上两句委婉点的言辞以缓和气氛。 李丘平忽然微微一笑,“饶我一命?这么说阁下经常杀人罗?” “老子外号黑手屠夫,你说老子是不是经常杀人。你这小娃儿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也想试试老子的剁骨刀?”黑手屠夫将手中宽大的刀子扬了扬。虚劈了几下,确是一付屠夫的模样。 “哦。原来如此!我也经常杀人,现在我要杀你,你准备一下吧。”李丘平却还是微笑着对黑手屠夫说道。 “准备你个头!”黑手屠夫先是一楞,随即大怒,举起屠刀就向李丘平砍来。 “轰”地一声暴响,一众人只见到一道耀眼的光华闪过,然后黑手屠夫整个人被抛飞了起来。 “砰”地一声,黑手屠夫的身体掉在了地上。众人看去,只见他胸口处地衣服碎裂开来,身上皮肤一片焦黑,已然气绝身亡。 众人惊得呆了。 一言不合,出手杀人,历来就是这伙人的行事作风,却怎么也没想过同样的事也会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 “你,你好狠!”那二哥指着李丘平道。 “哈,哈,哈,哈,我狠?”李丘平大笑。 二哥恨声道:“就算我五弟在言语上得罪了你,那也是罪不至死吧?你诱骗他出手,然后再杀他,这样还不够狠吗?你是哪一家的弟子,竟然不分青红皂白!” “不分青红皂白?你在和我讲理吗,你们居然会和别人讲理?”李丘平楞住了,这二哥一本正经的样子倒不象是在说笑。他四周一看,场中诸人不但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反而竟然都是一付气愤地模样,仿佛占了天大的理似的。 天下间最好笑的事只怕莫过于此了,先喊打喊杀的是那黑手屠夫,先动手的也是他,李丘平不过是正常的反击,一招间将他杀了而已,居然引得这伙人惊诧起来了!莫非这些人认为他们杀人就可以肆无忌惮,别人来杀他们就要说个道理出来?这就是所谓的强盗逻辑吗! “你是哪个门派地弟子。留下名来,青山不改......” “你在说笑吗?”李丘平打断了那二哥的话。 “或者你当我是白痴了!”李丘平摇头道:“诸位都听清楚了,鄙人李丘平,五岳派衡山弟子。之所以要告诉你们,是不想让你们做一群糊涂鬼。你也不要再念什么青山绿水地了,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你们要听理由地话,好!就说给你们听。你们追杀的黄山曾少侠是我地朋友,他刚刚死去不久。亡灵未散,今天李某人就要以诸位的头来祭他。” 李丘平“铮”地一声抽出凭栏问,“诸位地无耻天下罕见,就算没有曾少侠一事,今天李某也不会放过了诸位,现在就请诸位准备一下吧!” “李少侠且慢!”那二哥忽然说道。 二哥磋着双手,一付非常着急的模样。“原来李少侠是为了曾少侠地事情才如此的!真是冤枉啊!唉,李少侠你哪里知道,这根本就是个误会啊,天大的误会!” 见这二哥手足无措的样子,李丘平心中好笑,“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个人生得高大魁梧,一付铁铮铮的好汉模样。谁知道竟然是个如此心机深沉的人物!” 二哥一边说一边走近李丘平,“李少侠,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砰”地一声轻响,凭栏问瞬间爆出一团剑光将那二哥笼罩在内。 那二哥自以为得计,走近了李丘平。象李丘平这样地少年俊杰他见得多了,凭他的经验。这种毛头小子那是一拿一个准。他正要出手间,忽然那少年却抢在了他的前面。他正酝酿着时机,这一下反而变成了被李丘平偷袭,不由得慌了手脚。 李丘平一招云光千幻还没使完,那二哥就已经乱了手脚,李丘平于是提起左手的剑鞘,瞅了个空隙,重重地点了那二哥的几个穴道。 “你,你出手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那二哥躺在地上嚷道。 这二哥的武功绝不至于如此不济。要不然也不能追得曾及第无处藏身了。但他犯了很多人同样犯的错误。就是太过轻视了面前的这个少年。这些人总是以一般少年人地性格来揣测李丘平,而又对自己的手段太过有信心。结果当然就只有这样的下场。至于这二哥,已经输到了家,犹自不知,还想要在言语上以道义的角度来挤住李丘平,这就实在是有些愚蠢了。 场中众人见二哥都已经栽了,便欲鞋底抹油,开溜!这伙人也拜过把子,饮过血酒,不过却从来没有将饮血酒时说的话当真。 一众人几乎没有犹豫,说逃就逃。那二哥刚倒下的当口,诸人便立即散开向四周逃走。他们居然也还有些小聪明知道分散逃离,想来不管对手有多厉害,总不可能有分身术,可以将所有地人都杀了,总有几个幸运的能够逃脱。却没想过奋起一战是否生存的机会更大点,都是想着自己也许就是那幸运的一员。 李丘平不耐再听那二哥言语上的把戏,一脚踢中了他的哑穴,然后施展轻功,开始放手大杀。 “灭!” 李丘平剑下无一合之敌,但那终究是十几个一心逃走的人,不是呆在原地待宰的猪。饶是他轻功大有进展,也不可能追上逃向不同方向的所有人。无奈之下只有再次喝出惊神**。 李丘平觉得自己似乎是越来越好杀了,以前那些尊重生命的理念已经慢慢地离他远去。似乎环境就是如此,在这个法制并不健全地时代,尤其是在武林这个圈子里,生命原本就低贱得很,不管是别人地,还是自己的,死一个人跟死一头畜生也没太大地区别。所庆幸的是,直至目前,李丘平却还没有因为杀了什么人而产生内疚的感觉,他杀的人都是该杀的。 李丘平将凭栏问连鞘背到背后,提着那二哥和全老四回到阵中。 全老四犹自昏睡未醒,李丘平一脚踢开了二哥的哑穴。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回答......” “回答,一定老实回答!”李丘平话没说完,那二哥就抢着说。 接着又嚷道:“好香,好香!可不可以先让在下吃点东西,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丘平鄂然。 【……卷五鹰击长空一万流归宗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五 鹰击长空 二 无法无天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接过宫琳琅递过的肉汤,三两口便吃了个干净。然后对着那二哥说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 看着那二哥一付谗涎欲滴的样子,李丘平摇摇头接着道:“你从一开始就犯了大错,直到现在还认为有扳回的机会吗?” 那二哥抬头说道:“少侠在说什么,在下不明白。不知二位还有其他食物没有,冷的也行,让在下先吃上一点东西,等会少侠问什么,在下就说什么,绝不搪塞!” 李丘平盯着那二哥的眼睛,缓缓说道:“你亲眼看到同伴被我杀得精光,一定认为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吧!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会觉得饿吗!你大概是怕我会突然性起,而不顾一切地将你给杀了。所以觉得这样做可以拖延时间,或者可以让我因为不愿意将食物给你,从而稍稍产生内疚的感觉,那么杀人的念头自然而然地就消了?” 那二哥越听越是胆寒,面前这个少年的眼光仿佛洞察了一切,他心里所有的想法和计谋都被一一看穿。自行走江湖以来,这二哥凭着惑人的外表和阴险的手段,几乎是无往而不利,除了当家的老大,他还几乎没碰上过对付不了的人,而这次,他终于清醒地认识到,真的已经栽到家了! “你,你是魔鬼!”那二哥浑身发抖地说道。 “对!我就是魔鬼。下面我问你的话,你要老老实实回答。否则你自己想想看。什么是比死更加可怕地东西?”李丘平仍然盯着这二哥的眼睛,他缓缓集中精神,已经悄然地使出了惊神**。 “是,是!”那二哥颤抖得愈加厉害起来,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神色,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比死更可怕的东西。 李丘平一面持续将精神力往他眼中送去,一面说道:“你说的东西我都清楚。只要你瞎说了一个字,我就会让你尝尝这比死更可怕的滋味。懂了吗?” “是,是!”那二哥头点得跟鸡啄米似的。 “你叫什么名字?” “施应雄。” “你们为什么要追杀黄山派地曾少侠?” ...... 这一伙人原是甘肃一带的盗匪,有个匪号叫黑心寨。他们口中地大哥倒是有几分真本事,外号叫断肠公子。断肠公子其实年纪并不大,应该是未过而立之年,只因手段厉害,将一干人都尽行收服。众人乃听他的号令行事。 黑心寨一伙人的确是黄山派灭门的帮凶,断肠公子更是亲自参与了偷袭行动。黄山派覆灭以后,断肠公子和其他武功高强之人另有去处,便将追杀曾及第的任务交给了这帮手下。 施应雄不知道断肠公子和其他人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但却知道这一趟任务确实是金国某掌权者花了很可观的报酬所请。除了几个大宋地好手,主要的一个就是金国北地的著名高手,外号叫狼神的人,黄山掌门曾万里就死于此人之手。 李丘平问完施应雄。便即点了他的昏睡穴,然后弄醒了全老四,又如法炮制了一番,得到的结果是二人所说基本一致。 李丘平问出了答案,就一指一个点了这二人的死穴,然后便又挖了一个大坑。将一众盗匪都埋在了一处,也算是替曾及第先报了部分的仇了。 事情即毕,李丘平便继续与宫琳琅向着北方进发。 又经过数日跋涉,李丘平一路上与宫琳琅切磋武技,万历手稿中大部分地内容他就都已经彻底悟透。此时的李丘平不但在内功上已经不逊于左启弓多少,而在武功的境界上则已然高出了左启弓一筹。若此时再遇上全盛时的左启弓,便是在不使惊神**,以及不用神剑凭栏问的情况下,李丘平也有必胜的把握。 宫琳琅这段时间地收获更是极大。她本来聪明,李丘平将风云八抓以及万历手稿中的融通之道详细和她解说之后。宫琳琅便即将家传武学七巧玲珑手在短短几日中练到了顶级阶段。 七巧玲珑手本来不是武功。而是宫家前辈为了锻炼出一双打造的巧手,而创造的一种锻炼的法门。而后来宫家的另一位前辈在偶然的情况下。发现这路法门竟然可以变化为一路极高明的武功使用,而且在招式的巧妙上还胜过了宫家所有其他的武学。于是这路七巧玲珑手便被宫家视做了子弟们必修地功课,无论子弟们地志向是否为继承宫家的打造之学,这七巧玲珑手是肯定要练地。 七巧玲珑手按可以使出的精细程度分成了七重境界。宫琳琅之前就已经修炼到了第五重,这几天与李丘平探讨了一阵,竟然也走出了一条终南捷径,马上就练到了第七重的最高境界。 本来七巧玲珑手的每一重,都要有相应的内力修为配合才能成功。宫琳琅内力不足,本来就是凭着聪明才智,才强行练到了第五重。而她这样的修炼无意中就留下了极大的隐患。而万历的武功根本就是完全不理内力修为的一种修炼方式,再加上李丘平风云抓的意境,正好弥补了宫琳琅内力不足的缺憾。现在宫琳琅已经完全能够做到第七重境界中描述的种种要求。 其实宫琳琅现在的七巧玲珑手,与宫家的世代相传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虽然在力道上有所不如,但在精巧细致上,则还要胜过了一筹。七巧玲珑手以一个“巧”字为要诀,本来就不是什么使力的功夫,所以此时的宫琳琅不但武功大进,在某些方面,则可以说是已经胜过了宫家所有的先人。 二人边赶路边研究武学,日子却也过得很是充实,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祁州。方才进到祁州城里,李丘平便觉得气氛不对。街道上行人大都面色肃然,仿佛就要大难临头了一般。 二人便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宫琳琅在外久了,方进客栈便即吩咐小二准备洗漱用具,准备好好清洗一番。李丘平则独自一人走上集市街道去打探消息。 宫琳琅刚刚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就见到李丘平一脸喜色地回到了客栈。 “哥哥捡到银子了吗,怎么这么高兴?”宫琳琅笑嘻嘻地问道。 “呵呵,不是!” 李丘平拖着宫琳琅进到房间里,便说起打听到的情况来。 原来,这祁州城里气氛凝重,是因为这里即将要杀一个人。而这个人就是与秦桧共同签下了宋金第一份和约的挞懒。挞懒趁着金熙宗登位不久,而人又年轻不省事,掌控了金国的大权。 挞懒利用手中的权力,不顾金国其他朝臣的反对,与大宋签下了这份和约。由于挞懒不但没有在这份和约中为金国捞到任何实质上的好处,反而在金国形式一片大好的情况下,主动放弃了陕西河南两地,而且还要交还扣押多时的徽、钦二宗,这便引起了金国其他许多权臣的极力反对。 其中反对得最厉害的,就是当时身为右副元帅的完颜宗弼。但此时,挞懒已经掌控了朝局,连金国皇帝熙宗也被他握在了指掌间,颇有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意。完颜宗弼等人虽然深恨之,却是无可奈何。 就在挞懒颁下由陕西河南两地撤军命令后的几天,完颜宗弼捍然举兵勤王。 挞懒便欲以熙宗要挟诸路人马,在入宫要擒熙宗时,却惊讶地发现熙宗身边多出了一个人。 此人便是大金国武林第一高手,大国师宗唐。 宗唐名垂北地,享天下第一高手盛名近六十年。而且他盛年时还曾担任过金**队的武技总教头,金国稍有声望的将领大都曾经受过他的指点,或者直接就是他的弟子。 宗唐一现身,挞懒麾下的诸将领立刻乱成了一团,却如何敢再上前抢皇帝。挞懒于是派出手下亲信与宗唐动手,却是上一人死一人,上两人亡一双,竟是无人能接下这位国师的一招。 挞懒知道,事情已经不可为,便匆忙自燕京逃亡。此时宗唐只要略一伸手,挞懒或死或擒,不在话下。但他毕竟是地位超然的大宗师,只是受了完颜宗弼所请,前来保护皇帝。既然是保护皇帝,那就只是保护皇帝,其他的事他是一概不理。 挞懒一路南逃,好容易来到了他基础最牢靠的地方,祁州。 却没料想到,祁州的亲信一早就出卖了他。一代权臣,终于还是象很多比他更有名的人一样,极其窝囊地栽在了自己亲信的手下。 挞懒当权时,将祁州当成了他的根基,所以对这里的老百姓着实不错。老百姓却哪里知道什么国仇家恨,只要当官的不抢走他们手里的最后一碗饭,那在他们眼中就已经是个好官了!何况这挞懒不但在此地轻徭薄赋,还事事为此地百姓争取。祁州老百姓老早就将他看成了再生父母,这样的一个好官,竟然要被杀头,也就难怪李丘平二人初入城时,看到的城中人群一付大祸临头的模样了! 李丘平二人来得巧极,挞懒将在翌日行刑,而监斩官正是他二人此行的目标,完颜宗弼! 【……卷五鹰击长空二无法无天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五 鹰击长空 二 无法无天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次日清晨,天空中飘飘扬扬地下起了雪来,李丘平付了店帐,便与宫琳琅前去法场。 探过了法场,二人商议了一阵,便决定由李丘平动手行刺,而宫琳琅则在左近接应。商议停当,宫琳琅就又在城里城外选了几个合适的地方,布置了几个简单的石阵。当然,都暂时没有设置阵眼,不然,若是平民百姓无意中闯了进去,那便如何是好! 时近晌午,法场观刑的人多了起来,场地中央行刑台上跪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犯人,想来就是待斩的挞懒。李丘平则选了一个距离较近,而又地势平坦的地方站立,以方便施展轻功做雷霆一击。 李丘平放开了六识,早就听的仔细,看着坐在监斩台正中的完颜宗弼,心中生起一种古怪的感觉。这个身穿金国皇族衣袍,满脸虬髯,看不出多大年龄的汉子,就是大宋最大的对手,推动这个时代历史车轮转动的中心人物。在未来的十年中,他才是这个时代的主角。 李丘平紧了紧藏在衣服下的凭栏问,这一击若是不中那也罢了,若是中了,那历史的轨迹立时将发生不可预测的变化! 李丘平想归想,却没有丝毫犹豫,事前已经想得清清楚楚。若是命运不可改变,那就当是吓他一吓,同样能达到部分的目的。若破了这个死局,李丘平也绝对不会后悔,这一阵就当是向命运挑战罢! 女真族的民族英雄。李丘平也想要保持最后地尊重,起码也等他杀了政敌之后再行动手。当然,这里面还有其他用意。 午时三刻。 “时辰到!”,法场上的一个专门负责报时的人叫道。 一众百姓要争看砍头的场面,闻声一齐向前涌去。李丘平心中大喜,便也随着众人一起向前,离完颜宗弼越近。把握也就越大。老百姓挤到一定的程度便不再挤,李丘平却走到了人群的最前方。 “斩!”。完颜宗弼喝道。 趁着完颜宗弼喊出这一个“斩”字,李丘平装做被人挤得站立不住,从卫兵的腋下钻进了法场。他猫着腰一连冲出了好几步,此时,距离已经非常合适。 侩子手已经举起了鬼头刀,李丘平算得很清楚,那鬼头刀落下地一瞬间。必然会吸引场中绝大部分人的心神,也包括完颜宗弼和他身边地卫兵,那时若是全力一击,则这一剑十拿九稳,完颜宗弼几乎是必死无疑的局面。 那侩子手听得号令,“呼”地一刀斩落。 “铛”地一声,场中奇变徒生。不知从哪里飞来比西瓜还大的一颗铁球,正正地砸在了那鬼头刀上。巨大的冲力将鬼头刀猛地弹了回去。那铁球余势未竭,狠狠地有撞在了那侩子手的面上。那侩子手被砸得飞了出去,一张脸整个凹下,眼见不活了。 “劫法场!”法场中惊叫声四起,眼见形式便开始混乱起来。 李丘平暗叫不妙,本来绝好的机会。却被这突然的变故给打乱了。完颜宗弼身边地护卫很是机灵,一见有所变故,立刻就护在了完颜宗弼身前。李丘平心中一恼,便索性看看究竟,于是便装做惊呆了的样子,站在原地向行刑台看去。 那铁球刚落地的当口,从四周人群中猛然窜出十余条大汉。 “劫法场!不干事的闪开,拦路者生死莫怪了!”这十余人边喊边向行刑台上杀去。不过场中金兵显然也是早有准备,一拥而上将这些人分开了围住厮杀。 过了片刻,李丘平大感失望。本来以为既然是来劫法场的。那要么武功强横。要么则另出机殊。这伙人明显是北方女真族人,想来应该是金国中挞懒的拥护者。但他们竟然毫无后手,仅凭着一腔热血就来抢人。眼看这十余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却没看到有其他任何后手,除了开始那一下铁球之外,更无丝毫威胁,当真是雷声大雨点小。 李丘平不能再等了,眼看这伙捣乱的人即将被杀光,这伙人已经引起了完颜宗弼一众的警惕,他们也是会防着这伙人地后手,此时若再不动手,那就没有机会了。 李丘平略一曲膝,猛地一提气,双腿一弹,整个人炮弹一般向完颜宗弼扑去。 完颜宗弼身前有几个护卫拦着,但李丘平不管,他半空中抽出凭栏问,混元真气疯狂涌入剑身,凭栏问瞬间闪出了耀眼的光芒。李丘平手中无招无式,平平地一剑带着漫天风雪向那完颜宗弼刺去。 完颜宗弼与其身边众护卫皆是大骇。 本来在劫法场的人出现后,完颜宗弼有几个护卫已经对这个跌入了场地中的年轻人起了疑心,很怀疑李丘平也是那劫法场的一路人。但李丘平一直没有动弹,场面又很混乱,却没有人过来理他。尽管如此,还是有几个人一直留意着这个少年人。 留意归留意,一众人却没想到这个少年的武功竟然如此厉害。李丘平飞身而起地那一瞬,几个武功较好的护卫已经做出了反应,但李丘平刺出这风卷雪飘的一剑后,他们却还没有赶到。 这一剑的威力出乎了所有人的想象,也包括李丘平自己。他原本是打算一剑干掉完颜宗弼身前几个护卫,后面还预好了几记更加厉害的后着来对付完颜宗弼。却没想到,混元功练到五气朝元境界后,用在凭栏问上竟然有如此威力。 最前面一个护卫方一触着凭栏问即被斩成了两段,其余护卫也是非死即伤。一剑之下,完颜宗弼身前众护卫尽皆倒下。而此时,那一剑犹自余威未绝,带着犀利的剑意直击完颜宗弼本人。 完颜宗弼虽然惊于李丘平的武力,但他毕竟是武将出身,死生之境,不知经历过多少!他百忙中提起身边的宣花大斧,猛地横在身前。 完颜宗弼虽然也练过一些武功,但那都是沙场杀敌的肉搏之术,下得马来,恐怕还打不过一个普通地江湖好手。但他是生死之地打滚出来地,身上有一种对生死间判断的敏锐嗅觉。 “铛”地一声,完颜宗弼从不离身地那柄宣花大斧,被凭栏问斩成了两截,这柄宣花大斧也是金国高手匠人打造,并非普通凡铁可比,虽然仍是当不起凭栏问一击,却也将这一剑的势头阻了一阻,这一剑终于还是没有刺上完颜宗弼的身体。 完颜宗弼不顾胸口处已经被剑气所伤,挡下这一剑后立马向后一仰,便想就地滚入护卫群中。 此时李丘平刚好踏上实地,却岂能容他轻易走脱,刷刷两剑击毙了左右抢上之人,便要继续杀向完颜宗弼。而此时完颜宗弼身边那些武功较高的人却已经赶到。 李丘平微感失望,却不太在意。这本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过得这一瞬,其实目的已经达到。完颜宗弼虽然受了这一击,必然要召集部分高手前来保护,他现在是金国实际的掌权者,那些武林高手想必定要赶回一批。牵一发而动全身,北方武林那三处被攻击的帮派也应该能喘上一口气的了。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就是金国国师宗唐亲自来保护他,不过按传说中宗唐的地位来说,完颜宗弼还没有这个资格。 李丘平本来已有撤退之意,但是刚才那左右两剑实在是让他不愿意就这么离开! 自修炼了万历的万流归宗心法以来,李丘平还没有真正地与人动过手,先前他一共出了三招,第一招是以力量为主不能算,但刚才那两剑却是随手而发,却没料到竟是剑在意先,心中念头未起,手中却已经变化出了精妙的招数,轻易便将左右二敌杀死。 李丘平展开六识,场中仍是一片混乱,金兵没有向这里合围的意思。 “既是如此,不妨再杀上一阵!”李丘平暗道。 这一再次动手,李丘平才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究竟进步了多少! 以前和武功不及自己的人动手,基本上就是以察觉敌人的破绽为主,或者用比敌人更高层次,更强的内力造成敌手的破绽,然后一举克敌。那个时候,对手的破绽是模糊的,只是隐约知道对手在做出某个动作的时候,那另外一处就应该就没法保护了,仅此而已。而现在,只要是手中剑尖所指,敌人的一应情况莫不清清楚楚。 用武功比较低,如眼前的金兵这类人来比较。那感觉就是,以前他们是人,必须要用力,用技巧才能将其击败或者杀死,而现在这类人在李丘平眼中那就跟一群待宰的羔羊没什么区别。 万历的心法实在是最省力,杀人最方便的武功了,再加上手中的神剑凭栏问,李丘平在人群中如鱼得水,一众护卫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苍生,要杀便杀,众人却连他的衣角都摸不上边。 随手又杀了几个人后,李丘平竟然莫名其妙地就沉浸到了凌驾苍生的快感中,心神也开始逐渐模糊。他肆无忌惮,时而杀上行刑台,时而又杀回监斩台,此时他已近入魔,全然忘了此行是来干什么的了。 【……卷五鹰击长空二无法无天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五 鹰击长空 二 无法无天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铛”地一声,李丘平刺向一个金兵的一剑,被一个人由侧面招架开来。来人武功奇高,手法精准确,这一下正好打在凭栏问的剑脊上,既拦下了他的剑招又没有和凭栏问的剑刃接触。从李丘平进法场开始杀人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主动碰到了他手中的宝剑。 这一下来得非常及时。要知道此次李丘平由于剑法大进,心志已经进入了一个很古怪的境地,那是一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超越感。 李丘平本人是个精通心理学的人,这样的人一般来说很理智,但越是这样的人,一旦偶尔不理智起来,后果却是非常的严重! 李丘平自出山以来从未主动地去胡乱杀人,这是他的理智。而这一次,他的目标是完颜宗弼,不是要来这里放手大杀的。他现在的行为,与他脑子里根深蒂固的思想已是南辕北辙。 若仍是没有人能挡住他,则李丘平可能永远都清醒不过来,那最后的结局,要么是被以后赶来的金**队剿灭,要么清醒以后形成人格分裂。 现在则是多亏了这一下,手中宝剑一窒,李丘平就猛地一下清醒过来。但他手上却是丝毫不停,一窒后,剑招仍是源源不绝。被来人挡了一下后,大部分的剑意就都冲着新来的这个对手去了。 李丘平凝目望去,只见来人脸色苍白。右手持着一根短柄狼牙棒,左手却是齐肘而断,却不正是老相识左启弓还有谁! “呵呵,原来是左兄,左兄别来无恙否!” 李丘平一见是他,心里不由得一阵欢喜。天机堡两次遇到此人,两次胜他。但那都是凭着智慧和运气。李丘平心里清楚,要论真实武学。当时的确要逊上此人一筹。但而今又有突破,当时第一个想到地就是此人,没想到却在这里遇上了,只是可惜此人已经残废,不知还能剩下几成功夫! 左启弓一面小心地不和李丘平手中宝剑硬碰,一面说道:“李少侠所赐,左某片刻不敢或忘。想来总要报答才是!不过李少侠好歹也是名门弟子,现在武林中大有名声的一流高手,此来我大金国,莫非就是来杀这些平常人出气的么?” “左兄说的是,这个确然是李某的不是了,在下这就去找不平常的人,却要看左兄还有本事拦住在下不!”李丘平脑中彻底清醒,说完连使几记战歌剑法中的绝招。 左启弓被一连逼退了好几步。他心中骇然莫名。这个少年简直就是个奇迹,前段时间武功还明显不如自己,现在居然就有了超过地意思了! 李丘平的剑法以前就已极是精微奥妙,现在更是变幻无方,神鬼难测。战歌剑法左启弓见过不止一回了,前几次虽说都吃了亏。但却都不是败在这路剑法上。可这次仅数招间,竟然就已经有了招架不住地意思,而且还不是为了忌惮那把宝剑的缘故。李丘平施展的剑法,根本就没有一招是逼他硬接的。也就是说,便是李丘平换了一把普通的长剑,左启弓也不得不退! 虽然断了一臂,但左启弓并不觉得自己的武功比以前弱了多少。只是不方便再使长兵器罢了,这个短柄狼牙棒在招式上也并不比以前逊色,只是单手施展,力量上就差了些而已。但短棒却又灵活了许多。以巧补弱,却也可以补少力之不足。至于他所修炼的内功。那更是丝毫没有受断臂地影响。 在这样的状态下,左启弓犹自难以接下李丘平的剑法,所以,此时的李丘平确实已经在武功的境界上胜过了左启弓。在左启弓的认知中,若是只论招式的精微巧妙,天下间除了他的恩师宗唐,再无其他人能强过了李丘平。 李丘平一动手下就知道,左启弓并没有因断臂而损失多少战斗力,现在虽然能够胜他,但急切间想将其人打倒,却也是不现实地想法。而此时李丘平已然清醒,他还另有目标。 李丘平张放六识,游目四顾。只见行刑台上挞懒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台上有两个高手正与那劫法场残余的几个人打斗不休。那两个高手正是当日邙山顶上,也和李丘平动过手的左启弓的师弟,其中一人最后还用投矛杀死了司徒血。 这几个人本来都是留在洛阳一带参与围攻天机堡的主力,却不知道为什么又赶回了北方。不过那劫法场残余的几个人,武功竟然也很是高明,对着新来地两个高手却也不落下风。而先前那些官兵,则已经被李丘平冲杀得七零八落。 李丘平六识所及,居然又发现了完颜宗弼的身影。他不由得心中疑念大起,军队呢? 李丘平在法场中已经打了有好一阵子了,为什么还没有大批的金兵赶来救援?完颜宗弼麾下,可是跟随他搜山检海的精兵,怎么可能迟迟不到。再说即便是一群老弱病残,这么长的时间,爬也该爬来了! 李丘平立刻就再次扑向完颜宗弼,一面挥开前面射来的劲箭,心中一面连转了好几个念头,已经想到了一个可能。 那就是完颜宗弼来这祁州,由于赶得急,并没有带着他麾下的精兵。这挞懒虽然被亲信背叛而拿下,但手下的军队却还并没有被完全控制,因此在这个斩挞懒的法场之上,完颜宗弼根本就不敢调动原挞懒手下的将士。从而法场中就只有他自己地一些亲兵护卫,以及那挞懒亲信手下地一些人。完颜宗弼非但不敢调动这祁州城的精兵,而且他还不敢贸然地离开自己这一队亲兵。 而这大概也就是劫法场地那伙人,为什么在没有任何后手的情况下仍敢冒险一试的原因了!挞懒手下的军队在没有人带头的情况下,未必就敢反完颜宗弼,但完颜宗弼却不能冒这个险。 完颜宗弼及身边的护卫见李丘平又向这边杀来,不由得人人大急。众人连连放箭,却也仅能稍稍阻止他的行进的速度而已。 这个古怪少年的武功他们都见识过了,完颜宗弼身边虽然人手不多,却个个都是百里挑一,悍不畏死的精锐。但在这个少年面前竟是触之即死,有悍勇者,拼了性命想要以血肉之躯抱住李丘平,结果不但是送了性命,却连这少年的衣角都碰不到。 被一个年不及弱冠的少年,在大金国境内的法场之上大杀特杀,行若无人之境,一众金人均觉大失颜面,完颜宗弼本想不顾一切地调动祁州精兵围剿李丘平,但想想后终于做罢。此地官兵受挞懒施恩甚深,现在挞懒的尸体就在行刑台上,其手下精兵若是赶来,后果殊难预料。 眼见国师的大弟子都挡不住这少年,完颜宗弼手下众亲卫当机立断。射了几箭后,分出部分人手保护完颜宗弼先行逃走,余下人等则与左启弓一前一后欲将李丘平包围厮杀。 见识过了李丘平的武功剑法后,众人却也没指望能将他格杀当场,只求能阻止他一会,让完颜宗弼能够安然离去也就是了。反正完颜宗弼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挞懒已经除掉,大金国内已经是他的天下。这个古怪的少年武功虽高,量他一个人,又能搅起什么风浪,只要完颜宗弼能回到自己的军队中,那就万事不惧了。 何况这少年武功再高,能高得过国师宗唐么!他若是闹得大了,自有大金国其他武功林人士来对付他。 李丘平瞬息间冲进了这一众亲卫的包围中,但这一次却没有那么轻易突破过去了。这些人不但悍不畏死,武功却也比刚才的那些金兵高了不少。 打了数招,身后左启弓已然赶到,一众人终于将李丘平牢牢挡住。李丘平一边打,一边以六识察敌。远远地看去,只见完颜宗弼与几个亲卫已经骑上了马匹,正准备策马逃离! 这一场打到了这个份上,李丘平已经足以啸傲天下了! 他单人只剑,在大金国的领土上,将一个堂堂金国的皇子,权倾大金国朝野的将军,曾经参与过攻破北宋都城汴京,俘获徽钦二帝,灭掉了北宋之战,而后又主持了金人称之为“搜山检海”捉赵构之战,将大宋打得颜面全无的绝代名将打得落荒而逃! 这一战无论是运气也好,捡漏也罢,足以让李丘平的名声轰动宋金两国!!! 但李丘平却并不打算就此放手。他鼓足了真气,集中精神,舌绽春雷,猛地喝出 惊神**。 “灭!” 【……卷五鹰击长空二无法无天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五 鹰击长空 二 无法无天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这一喝声震全场,当真是鬼神皆惊! 完颜宗弼与几个亲卫本来已经骑上了马匹,被李丘平这一喝震得呆立当场,完颜宗弼还稍好一点,那几个亲卫甚至被受惊了的坐骑贯下了马来,滚在地上。 李丘平趁着面前众人一窒的当口,轻轻闪开了左启弓的一击,脚下发力,流星赶月般向完颜宗弼追去。 左启弓一直留意着李丘平的这一手惊神**,而李丘平也不是集中了力量向他施展,所以他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照样向李丘平急攻不止。但李丘平现在的武功境界已经在他之上,要击败他是不容易,但要脱身而去,却还是很轻松的一件事情! 左启弓向行刑台上的两个师弟打了个呼哨,三人一起紧跟着李丘平身后急追。挞懒已死,再纠缠于台上劫法场的那几人,已经意义不大,若是让李丘平杀了完颜宗弼,那他们就百死莫赎了! 李丘平的轻功高过左启弓等人不止一筹,三人唯有指望完颜宗弼身边的护卫能够再将他挡上一挡了。 李丘平奔雷般冲到了完颜宗弼左近,而此时完颜宗弼和身边的几个亲卫都已经恢复了神志。完颜宗弼策动跨下坐骑,毫不犹豫地向法场外急驰。而那几个亲卫已然来不及上马,他们竟然也不抵挡,手拉手抱成了一团,挺着手中的兵刃。便向李丘平迎来,竟欲以血肉之躯阻止李丘平地行动。 李丘平心中一动,以凭栏问的威力,休要说是这么几个人,便是再多上十倍,那也是摧枯拉朽,说过就过。但李丘平心中忽生感佩之情。敬于这伙人的忠勇,竟是有些下不了手去! 一犹豫间。不但完颜宗弼已经跑出了几步,面前这几个人也已经将李丘平半围在了当中,而身后左启弓三人亦已赶到。 李丘平瞬间就拿定了主意,一声清啸下,双脚一错,身体急旋,加速向前方冲去。 血雨冲天而起。李丘平身前的那几个勇悍的亲卫,中间的一个,被腾龙刀绞得支离破碎。 只杀了一个人,李丘平突围而出。但却也觉得左肩一凉,终于还是没能躲过一众人的刀剑相加,稍稍留手地结果,就是让他在这一战中第一次负伤。 完颜宗弼的马还没有跑起速度来,李丘平不理肩头伤势。趁着这股惯性,猛地再次强提混元真气,足底全力一蹬,整个人离地而起,仿佛人剑已经合一,流星般直射完颜宗弼。 完颜宗弼也时刻留意着李丘平。见李丘平合剑飞身而来,完颜宗弼抽出腰上配刀,不顾一切地向着身后用力一挥。 “铛”地一声,完颜宗弼地刀正正地劈在了凭栏问的剑刃上。 这是第一次,李丘平遇上了有凭栏问斩之不断的兵器! 虽然此时他凝聚在凭栏问上的真气已然有些不足,但完颜宗弼的这把刀也可以称之为当世神兵了!因为就算凭栏问上还有李丘平的两成真力,那也是远远地强过了完颜宗弼,只是看完颜宗弼手中的宝刀,仅仅是伤了米粒大地一个缺口,就知道这柄刀的材质和打造技巧并不很逊于凭栏问了! 李丘平离完颜宗弼的距离毕竟太远。这一剑到了完颜宗弼身后也已经是强弩之末。竟然被完颜宗弼的这一刀格挡得偏离了开来。 李丘平握剑的右手跟着往下微微一沉,凭栏问没有刺中完颜宗弼。却刺中了他的坐骑。一拖之下,在那马臀上大大地划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 那马本来已经在奔跑中,这一吃痛,速度忽地又加快起来. 李丘平足一沾地,立刻便又发力急追。但那马已经跑热了身子,人力焉能及得上马力,何况完颜宗弼何许人也,他骑的马又岂能是寻常脚力。 李丘平欲将凭栏问掷出伤敌,但完颜宗弼刚才的表现却又让他没有把握,况且身后还有三个相当厉害地高手追来,若是失了手中这柄宝剑,那只怕就连脱身都成问题了。 眼见与完颜宗弼的距离越来越远,李丘平却毫不气馁,急追不休。左启弓三人见完颜宗弼已然渐去渐远,心底里都是略略松了一口气,但仍是丝毫不敢懈怠,也跟着李丘平身后急赶。 李丘平并非纠缠不休的狂妄之徒,但这一局已经被他划为了挑战命运的一战,只要还有希望,他就断然不会放弃。 本来,只要是没有机会,李丘平则早已经远扬千里了。但这完颜宗弼先是没有大批的军队保护,后在李丘平失神的时候又没有离开,现在本来已经脱身了,却又让李丘平伤了他地坐骑。这一次次的机会环环相扣,竟然是让李丘平欲罢不能! 那一剑的威力李丘平心里很清楚,除了外伤,那匹马还受到了混元真气的侵袭,任它再神骏,也绝撑不过两个时辰去,而两个时辰的距离,并不足以让完颜宗弼到达安全的地方。 其实李丘平早已想过要向命运低头!完颜宗弼毕竟是历史名人,若是这么轻易地就被自己杀死,想来也的确有些可笑。但李丘平每一次的攻击都几乎将其致于死地,但总是相差一线,而眼看完颜宗弼即将脱身而去,老天爷似乎又故意要给李丘平留下一点机会,让他欲罢不能! 完颜宗弼不敢逃向军营,向着祁州城郊外跑去,片刻间已然不见踪影。但他那匹坐骑却留下了一路新鲜的蹄印和血迹,清晰可见。 李丘平混元真气运转不休,施展自那水上飞方侯处偷师学来的轻功,延着这痕迹急赶不休。他却也不着急,为了防止完颜宗弼施那金蝉脱壳之计,便将六识全力张放,体察着完颜宗弼地方位。 一路上地感觉都很明显,完颜宗弼没有下马,一直就在前方急驰。而后面则有三股比较强大的气息在李丘平身后急赶,想当然便是那左启弓三人。 李丘平也没指望一时三刻就能追上完颜宗弼,他先是胡乱包扎了一下伤处,而后一边奔跑,一边领略起这正施展地轻功,其中的奥妙来。 从天机堡出来直到现在,由于一直和宫琳琅在一起,而要钻研的武学道理又太多。不间断的机遇加领悟,李丘平几乎是每天都在不停地进步,哪里还有功夫去研究轻功之学。 自那天与方侯一追一逃地演练了一番后,李丘平还都没有机会向这次一样发足狂奔过。现在既是天赐良机,似李丘平这等人如何能够错过!却不知完颜宗弼,左启弓等人若是得知李丘平竟然将这长途追击之旅,当做了修炼轻功的机会,那便会做何感想! 李丘平早已抛弃了得失之心,此时唯余尽力的念头。他心中清朗一片,灵思全然集中在了脚下足底,混元真气的细微运转上。心头明澈,精力自然集中,李丘平不住地尝试,一丝丝地调整着足底真气运转的各处细微变化。 混元功形诸体外,神蕴其中。李丘平早已觉到这门内功并不以伤敌见长,练到了第七重的中段了,却也没见到有什么大威力体现出来,反而是体内,时常觉得内息汹涌澎湃,无有尽绝。 而此时,将混元真气施用于足底,便立即看出了这门内功的神之处。那每一条脉络中每一丝的细微真气,都可以任意调整。似此般能将体内真气玩转至出神入化境地的,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李丘平不住调整着足底经脉中的每一缕真气,一旦效果不佳,便立即放弃,另外换一种方式,而直到能够微微地增加一点速度为止,然后再去调整另外一缕。 此时就看出了李丘平本身所具备的异常禀赋起到的作用了!换了一个人,哪怕是大宗师级的人物,如宗唐及无量真人那般的高手。他们也断然不能如李丘平般,对速度极其微小的变化,也能产生如此清晰的感应。 那足底经脉众多,而每一条经脉中又有许多不同变化的真气,且每一种组合又有不同的意义。若是给李丘平足够的时间,而他本人又愿意研究的话,那么研究上个十年八载的,李丘平将能够创造出这个世界上最快的轻功心法,真正地将人类的速度达到极限! 不过,显然李丘平没有这个时间,也没有这个兴趣。轻功一道在他看来始终是小道,勉强够用就行了,当他发现足底真气的变化竟然有无数种可能的时候,马上就在心里否决了研究最快速度的想法,而是只去追求相对更快的速度。一但某一路真气能够达到加快速度的功能后,他便立即换一条尝试,而不再去纠缠各种排列组合。 即便是如此,李丘平的脚下仍然是越来越轻,越来越快。但他集中精神于脚下,六识上却不免有所放松了。待到得惊觉完颜宗弼已经就在前方不远处的时候,却没有察觉到身后的那三个高手已经出现了变化! 【……卷五鹰击长空二无法无天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五 鹰击长空 三 反客为主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那雪下得越发大了,细碎的雪粉笼罩着旷野,本来一望无际的天地也模糊了起来。 李丘平现在对自己的感觉非常地有信心,完颜宗弼就在前方某处!这种感觉非常的强烈。 算起来也追赶了有个多时辰了,完颜宗弼的那匹马应该也到了极限。李丘平又奔行了一段,不出所料,道上赫然现出了那匹马的尸体。 李丘平跑到那马的边上,伸手一探,那马腹下尤有余温,显然是刚刚倒毙不久。 路上并没有完颜宗弼留下的脚印,李丘平望了望身后来处,左启弓等三人被他远远地甩开,现在还没有赶到,不过李丘平仍然能感觉到那遥遥逼来的气息。只不过现在的气息与刚才似乎有所区别,好象还少了一个人似的。 对身后那三个追来的高手,李丘平无暇细想。他的心思都在前方,以完颜宗弼的脚力,没有了这匹马,他断然走不了多远。而今的问题,就是要在这风雪茫茫的旷野中,将其人找出来。 李丘平闭上眼睛,静静地站在那风雪中,漫天的雪粉一飘近他的身体就象被一层无形地薄膜挡住了一样,轻轻地滑落下来。 天气很恶劣,在这样的环境下,所有的气味,和其他痕迹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要想用最短的时间找到完颜宗弼,唯有靠着精神上的那点感觉才有可能。 良久。李丘平猛地睁开双目,眼中神光如电,他已经体察到了完颜宗弼地所在。李丘平往来路张望了一下,两个模糊的身影已经在风雪中出现。不愧是金国的一流高手,这么快就已经赶到。 但怎么只有两个人呢? 李丘平也懒得多想,无论如何他们始终还是来迟了一步!李丘平双腿发力,身形暴起。向着左前方奔去。 没有再走多远,完颜宗弼的身影就远远地出现在李丘平眼中。 李丘平全力张放六识。没错!旷野中除了完颜宗弼和身后的两个高手,再也没有其他人了!此时,似乎没有任何人,再有力量阻止李丘平杀死完颜宗弼! 真的破掉了这死局了吗? 李丘平一声清啸,脚下又加上了几分力道,风驰电掣般向完颜宗弼赶去。 完颜宗弼听到这一声清啸,全身一震。便即抽出了腰间的配刀,转过身来静待李丘平。他眼中充满着愤怒和不甘,一代雄才,竟然被一个他历来看不起地江湖中人逼到了这般田地,他的尊严已经不容他再行退缩。 完颜宗弼抬起右手,刀锋指着不断逼近地李丘平,一股宏大的气势狂涌而出。 完颜宗弼的气势带着百战沙场的惨烈和久居人上的威压,但李丘平浑不在意。仍是疾扑而来。 李丘平自幼就具备一种大宗师的气势。他的为人处世,修炼之道,都紧紧地联系着一个“飘”字。常因有求而入无欲之道,又因无欲而得成大道!无论对手地气势有多强,李丘平经常能因这个“飘”字而比对方更胜一筹。他每每身入重围,而却总能如闲庭信步般自在。便是这个道理了! 当今之世,武功胜过李丘平的,大有人在。但若是想在气势上超过了他,便是宗唐之流,却也未必能够做到! 李丘平赶到完颜宗弼身前,毫无花俏,平平地刺出一剑。 完颜宗弼举刀欲格挡时,李丘平微运混元真气,一点一绞下,完颜宗弼立时感到一股大力袭来。他手中一麻。那柄先皇御赐的。当年大金国的镇国宝刀竟是拿捏不住,被李丘平这一剑远远地挑飞。 完颜宗弼长叹一声。闭目待死。 李丘平一剑得手,不再犹豫,便要立斩这大宋最大的对手于当场。 “李少侠且慢!”还未赶到当场的二人远远地喊道。 李丘平已经得手,却也不急,他转头一看,见二人中竟然没有左启弓在内,心中不由得一震。手上于是停招不发,便要看看这二人有何说词。反正在这样的情况下,只要他手上一递,天下间没人能救得了这完颜宗弼。 二人气喘吁吁地赶到了李丘平和完颜宗弼面前。他们没有李丘平那般轻功技巧,这近两个时辰的狂奔全凭内力支持,跑到了此处,便是铁人,那也得先喘上两口气再说。 李丘平不急不噪,索性将凭栏问插回了背后剑鞘,静等二人说话。 完颜宗弼见有本国地武林高手赶到,心中亦是狂喜。但李丘平虽然还剑入鞘,他仍是一动也不敢动。李丘平的威势,已经让他对这个少年有了清醒的认识,别看他悠然闲淡,浑不在意,好象连正眼也没看着自己,但自己若是稍有异动,只怕立时就会引来此人的雷霆一击。事情已然有所转机,完颜宗弼也不是卤莽的人,他可不愿意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命丧当场。 未己,二人喘息已定。 那手持重铁矛地虬髯大汉小心地又向前跨了一步,见李丘平眉头略皱,便不敢再动。他先是向完颜宗弼行了一礼,然后对着李丘平说道:“李少侠,在下斡定邦,这位是我师弟娄淮!咱们和左师兄都师承于当今大金国国师宗唐座下!” 李丘平面无表情,既不说话,也不动弹,给他来个莫测高深。 斡定邦见李丘平不说话,也不着恼,便接着说道:“上次咱们围攻天机堡,手段是有点那个,不太好!但那是各为其主的事,却也怪不得咱们。对了,上次那位使刀的好汉可还好么?” 这斡定邦生得一付豪爽模样,却也是个有心计的人,说起话来滔滔不绝。 李丘平心中暗自担心,斡定邦的缓兵之计很明显。若在平时,李丘平岂能容他如此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但左启弓不在场让李丘平很是担心另外一件事,这却不能不等上一等了! 见那斡定邦说个没完没了,李丘平心下烦躁,暗道:“你还真当我是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了!” 李丘平真气往背上一冲,凭栏问“铮”地一声弹出鞘来,他轻舒右臂将凭栏问宝剑抄在手中,刷地一剑就刺向完颜宗弼。 “少侠且慢!” 斡定邦苦笑一声,作了一揖,说道:“这倒是在下的不是了,李少侠切莫见怪!就请李少侠稍等片刻,我左师兄该是马上就会赶到,李少侠若是不想后悔终生,便请等我左师兄赶到后再做决定!” 李丘平轻轻地哼了一声。这才对嘛!大家都不是傻瓜,弄些不入流的手段,没的还让大伙都不痛快。直接说出筹码,大家讨价还价一番也就是了,自己既然已经依言暂时停手,难道还等不了这一小会?用得着再施什么缓兵之计吗! 李丘平再次将凭栏问插回剑鞘,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也不用再施什么计谋了,那个对我没用!不管怎么样,我再等一柱香的时间,咱们生死各安天命。想来左兄虽然有些本事,却也未必能够得手!” 斡定邦面露惊讶之色,随即点头道:“看来在下确是小看李少侠了!那么就依李少侠之言。一柱香后,李少侠只管动手,咱们各自施展手段就是了! 风雪交加,四人均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雪地里,李丘平与斡定邦三人内功精深,雪不及身。但那完颜宗弼却是身披风雪,转眼间身上已经积了厚厚地一层。天气虽冷,但完颜宗弼是带兵打仗地将军,什么苦没吃过!他也仍是站得笔直,一动不动,远远看去便象堆出的雪人一般。 见完颜宗弼如此坚毅,李丘平也是不由得心中暗赞。一个人能否成功,从小事上便能看得出来。这完颜宗弼好歹也是金国地皇族,完全有资格行奢华之道,做一个甩手王爷。但观其言行,却无不是一代名将的风度,大宋赵姓皇族,却又有哪一个有如此风采了!仅凭这一点,却也难怪金强宋弱的了! 一柱香的时间转眼将到,娄淮禁不住紧了紧手中的短戈,正欲向斡定邦打眼色,不顾一切地抢先出手时,忽然听到远远地传来了一阵马蹄声。 时当顺风,这阵马蹄声传得甚远。而此时李丘平所说时辰已到,若是逆风时,无论斡定邦二人有何机巧,恐怕完颜宗弼已然伏尸当场! 斡定邦心中大喜,紧握着铁矛的手也略松了松。 李丘平凝聚目力看去,只见风雪中两骑疾奔而来,一边正是那久等了的左启弓,另外一匹马上却是小巧玲珑的一个身影,却不是宫琳琅还有谁! 李丘平心中五味呈杂,不知是何感觉。时也,命也,这一局终于还是输了! 【……卷五鹰击长空三反客为主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五 鹰击长空 三 反客为主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却原来是计划没赶上变化!李丘平与宫琳琅原本的打算是,一击不中,即刻远扬千里。但是由于李丘平在法场上临时进入了魔道,所以这远扬千里自然是成为了一句空话。 而后来一连串的变化让李丘平欲罢不能,更加没办法实施二人预定的计划。到了最后,事情已经逼到了完颜宗弼不得不逃,而李丘平则不得不追的地步。至此,二人预定的一起撤退的计划彻底破产。 眼看着李丘平追击完颜宗弼而去,宫琳琅马上就乱了手脚。李丘平身后还追着三个金国的高手,这一去,便是杀了那完颜宗弼,二人却又在哪里会面? 于是宫琳琅也不顾一切地尾随着左启弓三人追了出去。 方出城外,左启弓三人跟不上李丘平的速度,却发觉了身后的宫琳琅。三人均是大喜,便欲擒下宫琳琅来要挟李丘平。宫琳琅却也还算机灵,一见三人掉头而来,立刻就转进了城外一座早已经准备好的石阵中。 三人急切间破阵不得,左启弓于是让两个师弟继续追赶,他自己却留下破阵。左启弓此人一直以来就对大宋的武功有所研究,这奇门八卦却也略有涉猎,他倒不算是纯粹的门外汉。 宫琳琅若是稍稍认真一点布置,摆下一座厉害点的阵法,任这左启弓再有研究,也是破解不得。 但这城外的阵法却仅仅是为了隐蔽而用。一来李丘平根本没想过要以此拒敌,只让宫琳琅做一个临时地隐蔽点而已,二来当时也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所以这个阵势根本就是极其普通的摆设!若不是由宫琳琅摆下的,那根本就连破阵都没有必要,只要一脚踏进去,就能看到藏匿的人了。 宫琳琅虽然习惯性地加了几样迷阵布置,但始终都还是普通的阵法。象左启弓这样略通奇门之术的人,还是难不倒地! 即便如此。破解这座阵法却也花费了左启弓不少时间。他破阵后只用了数招,便即点了宫琳琅的穴道,又回城抢了两匹马,这才延路追来,却已经耽误了不少时候。 这也是斡定邦一直强调要李丘平多等一阵,而又随时准备动手地原因。左启弓能否破得了宫琳琅摆下的那座石阵,他却也并没有把握! 左启弓为了让宫琳琅能够自己骑马。便也解开了她的穴道,他武功远胜宫琳琅,丝毫也不担心宫琳琅会半道上独自跑掉。 左启弓携宫琳琅来到近前。 “一命换一命!李少侠,你怎么说?”左启弓跃下马来,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说道。 宫琳琅脸色苍白,便要说话。 李丘平挥了挥手让她不要多言,对着左启弓点头道:“很好。就依左兄之言,不过这两匹马,李某要了。” 左启弓也点点头道:“应该的,李少侠在我大金国内横行无忌,确然需要这两匹马才好离去!” “哈,哈。哈,哈!” 左启弓想得周到,却不料李丘平闻言后竟然放声大笑起来。 左启弓等人均是一楞,这有什么好笑吗? 李丘平却不做解释,说道:“那就让我的朋友带那两匹马先过来罢!” “阁下说得好轻松!为何不是你先让沈王过来咱们这边?”娄淮接言道。 李丘平却摘下身后的凭栏问,不再说话,只是微笑着直视左启弓。 左启弓看了看李丘平肩头胡乱包扎着的伤处,忽然对着完颜宗弼遥遥跪下,说道“形势所迫,请王爷准草民做这一次主!” 完颜宗弼一楞。随即反应过来。点头道:“好!你即管拿主意好了,国师地弟子。本王自是信得过的!” 左启弓得令,便即站起身来,对着宫琳琅做了请的手势,“宫小姐,多有得罪了,这便请吧!” 李丘平暗赞这左启弓精明!此人虽然表面粗豪,其实做事却也是滴水不漏。自己摆明了是定要他先行放人,左启弓算定了自己不是食言而肥之人,若是换了其他江湖中人,自然是放了宫琳琅再说。而他却偏偏长了一个心眼,知道要先请示完颜宗弼! 要知道此时完颜宗弼虽然只是一个人质,但其实他的身份才是最高的,他要是被点了穴道什么的,看不见也做不了主,那便算了。但其人偏偏是什么事也没有,只不过身在威胁下而已。左启弓若是不请示于他,即便是救了此人,那也会让完颜宗弼心生芥蒂,非但不会有感激之情,只怕还会有怨愤之意,那左启弓以后的日子怕是就不好过了! 李丘平等宫琳琅带着两匹马到了身前,便也对完颜宗弼做了一个手势,“请!” 完颜宗弼走了两步,忽然回头问道:“那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大宋国,李丘平!” “李丘平!”完颜宗弼低头念了几遍,然后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向着左启弓三人走去。 待得完颜宗弼走到左启弓三人保护范围内,三人同时嘘了一口气。左启弓便对着李丘平抱拳道:“李少侠果然是信义中人,此次事情到此为止,咱们转身就是敌人,大宋离此路途遥远,李少侠一路上可要当心了!” 李丘平闻言又笑出声来,“呵呵,左兄想得好轻松!今次你以李某人的朋友胁迫在下,在下自然是不得不依你之言行事。但此时李某却有这两匹马做脚力。要小心地是三位才是!三位当真有把握可以在李某人地剑下护得贵上安全吗?” “你!” 左启弓三人心中直转着念头,这李丘平武功之高确已出乎三人意料之外,手里的宝剑更是犀利无匹。三人若是齐上,他当然不是对手,但说要在此人随时可能出现的情况下,护得完颜宗弼周全,那当真是想想都觉得困难之极。 完颜宗弼没有马匹代步。此地离任何一处城池都还很远,四人至少还要在路上耽搁较长的一段时间。而这个年轻人当然就有大把的机会可以行刺。这一场争斗,看李丘平契而不舍地表现,三人丝毫不怀疑李丘平要行刺到底的决心! 左启弓三人此时间才省起李丘平要那两匹马地用意,他竟然并不是为了要自己用,而是为了要让完颜宗弼不能用,从而延长一众人在路上停留的时间! 三人心中皆感骇然,这年轻人竟然一开始就将这些事算得清清楚楚。委实是可畏可怖地对手。 李丘平抱拳道:“四位这就请吧,借左兄的一句话,转身后,咱们的协议便即完成,大家各凭手段。李某祝各位一路顺风!” 左启弓等人毫无办法,只得带着完颜宗弼步行而去。好在完颜宗弼怎么说却也还是个武将,走得却也不算慢。不一阵,几个人便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李丘平看着一众人的消失的背影。心道:“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吧!” “丘平哥哥!......” 李丘平转头看去,只见宫琳琅眼中含泪,欲言又止。 “傻妹妹,哭什么,一切都在哥哥地掌握之中!不要哭了!”李丘平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她地脑袋。 “哥哥不要安慰琳琅了。琳琅很清楚!要不是我,那个金国的王爷就已经死在哥哥你地手里了!”宫琳琅本来可以安安全全地留在祁州城等李丘平,但那一刻不知中了什么邪,心中硬是放不下那份牵挂,竟是非要跟上不可!这才被左启弓趁机擒住。她心头委屈之极,李丘平越是安慰,她反而越是心中难过。 “琳琅,你听我说!”李丘平郑重地说道。 宫琳琅微微一怔,便即抬起头来。 “记得咱们行刺这个人的目的吗?”李丘平拉住宫琳琅的手问道。 宫琳琅点点头道:“当然记得,围魏救赵嘛!” “对了。咱们其实只是为了做个样子而已。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咱们的目标都已经完全达到了。” 李丘平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中犹自飘舞着地大雪,又接着说道:“有些事情其实你并不明白。哥哥虽然尽了全力在追杀这个人,但心里一直在等待着不杀他的理由!哥哥心里其实一直很矛盾。你不知道,当那左启弓带着你及时赶到的时候,不但是他们几个人,就连哥哥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那种感觉你不会明白的!” 见宫琳琅似懂非懂的样子,李丘平长叹了一声道:“走吧琳琅,咱们也许并不属于这个圈子,完颜宗弼也好,咱们也好,各有各的命运吧!” “走?到哪里去?”宫琳琅问道。 李丘平一个翻身骑上了马,说道:“当然是回家啊!回咱们地江湖!你不想回天机堡吗?” 宫琳琅也骑上了马,道:“当然想回去了!可是刚才哥哥不是还说,要继续追杀那个金国王爷的吗?” “呵呵!”李丘平笑道:“这个叫虚则实之,又叫反客为主。咱们的目标已经完成,还去找他干什么。不过咱们若是不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可就很快地会来找咱们了!这一次咱们惹的麻烦只怕不小,金国会有多大的反应实在很难预料!这里毕竟是金国的领土,那左启弓说得对,咱们要回大宋可还是要小心一点才好了!这么吓唬他们一下,不管有用没用,那三个人不将完颜宗弼送到绝对安全的地方是不敢离开的,这样咱们也就多了一些赶路的时间了!” 宫琳琅闻言开心起来,用力点点头:“哥哥真聪明!” “呵呵,少拍马屁了,咱们这就赶路吧!” 说完,二人策马扬鞭,披着风雪,向南方疾驰而去。 【……卷五鹰击长空三反客为主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五 鹰击长空 三 反客为主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这两匹马虽然是金**队养的战马,但在这风雪交加的天气里却也跑不出什么速度来,时间略长,便有了支撑不住的意思,二人便也只好牵着马匹慢行。 赶了大半天的路,到了半夜间才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小镇,二人就寻了一家客栈歇脚,这一夜间倒是安安静静地过了。 这场雪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黎明时分方才止住,天地间已是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 二人天刚亮便已起身,在小镇中吃了些早点,又购买了一些日用之物,便准备踏上回家的道路。刚回到客栈,李丘平忽然拉住了宫琳琅,右手却搭在了凭栏问的剑柄之上。 “李少侠切莫误会!在下等只是赶来和少侠说几句话而已,绝无恶意!” 客栈里迎上来三个彪形大汉,却是当先一个正在拱手对着二人说话。李丘平认得这三个人,这三人就是昨日劫法场时,幸存的武功较高那几人。 李丘平暗自嘘了一口气,这三人的确不象是来找麻烦的。这么快就露了行藏,却也难怪李丘平大起杀机。 李丘平放下按着剑柄的手,也向三人抱了抱拳道:“咱们是早就照过面的了,三位的义气在下很是佩服。却不知三位高姓大名,找在下有何事,又怎么知道在下是姓李的呢?” 初次交谈,李丘平怎么也得有两句客气话。若说久仰吧。连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如何个久仰法!要夸人武功呢,这几个人虽然武功不错,但却还不及他自己,这一夸可就未免有点讽刺意味了! 李丘平念头转得极快,这几人不计生死地劫法场,不管那挞懒与他们是什么关系。这份情义总是不容抹杀。 果然,三人听李丘平夸赞自己义气。均是面露喜色。当先一人将李丘平请到三人桌前坐下,说道:“李少侠谬赞了!在下萧文远,这两位是耶律楚和耶律良,和昨天少侠看到地那些战死的弟兄,他们都是在下的拜把子兄弟。咱们几兄弟在北漠有个匪号,叫漠北群鹰。只可惜,唉!” 萧文远摇摇。面带黯然之色,“左副元帅对咱们众兄弟恩重如山,咱们宁愿一死也不能坐视恩人被完颜宗弼这个奸贼害死。可恨咱们终究无力弱,终究还是没能保得左副帅!兄弟们死得其所,那也没什么,不过这漠北群鹰的名号以后就只能改成漠北三鹰了!” 萧文远感慨了一通后,便将来意和李丘平二人一一道出。 原来,昨天天黑以前。完颜宗弼就已经回到了他的军营。在本国的领土上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却让他如何放得下这脸面。于是,同天机堡主事地那个金国公主一样,他也下达了一道针对李丘平的格杀令。此时地完颜宗弼在金国,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实权者。他说话的分量比起那位公主重了何止十倍。而他给出的重赏,却也超过了那公主许诺的十倍不止。 金银等财物也许对武林中人的吸引力并不大,但那万户侯和官封四品的诱惑,只要是有点**地江湖人,无不动心! 这可是平步青云的大好事!不单对个人来说,这也是为子孙后代留下了一份享之不尽的荣华。江湖人,无论黑白,其实在各个国家的正统朝廷眼里,跟土匪强盗并没有什么区别!这一旦得到了朝廷的承认,那就从此脱去了这一身的枷锁。封妻荫子不在话下。如何让人不动心! 更何况,完颜宗弼并不象那公主要求的一样要活捉李丘平。他的原话是,无论生死,只要拿下,即可得到重赏! 这就让各路豪雄象嗅到了血腥味地鲨鱼一般,向着这一带聚拢来。 萧文远三人在法场中见到李丘平刺杀完颜宗弼的情况后,就已经有了同仇敌忾之心。他们由法场上脱身后,却没有立即离开那祁州城,而当天晚上就收到了这份格杀令的消息。三人商议后便决定星夜赶路,前来给李丘平报讯。他们也估到李丘平定是要向南边走,便抱着试试看的心理选了一条路径,果然便在这里遇到了李丘平。 完颜宗弼必将发动一些手段报复,这个早在李丘平的意料之中,但让他有点诧异的是这个报复居然来得如此之快!李丘平本来想,应该至少要两天之后,追杀二人地高手才会陆续赶到,而那时二人便差不多也就到了河南境内。 河南的金兵已经撤退,加上前期的天机堡事件,必定会有不少大宋的武林朋友聚集于斯。那时,除非完颜宗弼马上南侵,否则,仅凭金国的江湖人士,想要在大宋国的国土上追杀天机堡的继承人,已及五岳派的长老,李丘平怎么也不信他们有这个实力。 算是算得挺好,但完颜宗弼的决心却大大地超出了李丘平的意料之外。 完颜宗弼回到军营后,没有做丝毫停留就下了这道格杀令,并且是用紧急军情才能使用地六百里加急,将这道命令发往各地。此人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将李丘平二人留在金国地土地上。 李丘平听毕,站起身来说道:“三位高义,丘平这里谢过了。既是事情急迫,便请恕丘平不再多留,来日若有机会,定当请几位痛饮!” 三人也连忙站来起来,萧文远拱手道:“李少侠便请快些走罢,来日若是有缘,这顿酒那是定要叨扰的了!” 李丘平将一块银子往柜台上一丢,不顾店中之人侧目。哈哈长笑,拉着宫琳琅,头也不回地向店外走去。 一阵间,李丘平与宫琳琅已经策马而去,他地话语却清晰地传进了三人耳中,“萧兄放心,这顿酒。那是绝跑不了地!” 李丘平二人策马急行,为防马力衰竭。二人便跑一阵歇一阵,速度也是颇快。这样一路急赶,初时还好,不及晌午,李丘平就隐隐有了已经被人跟上了的感觉。 当这种被人跟上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的时候,李丘平当机立断,到了一个岔路口时便弃去了那两匹战马。二人徒步前行。二人也不再直接向南方走,而是转道向东,打算先走上一程,然后再转向南方。 李丘平判断是敌人找到了两人住过的那个小镇,打听之后才知道二人的行踪。而追来的敌人很可能是从来没和自己照过面地,唯一能够沿路追赶二人的理由,就是那两匹战马地马蹄印。金国战马的蹄铁上有特殊标记,在这一路积雪的地上。直是一目了然。 这一计起了些作用,果然就暂时甩掉了跟来的敌人,二人左一晃又一晃,还真是没有再被跟上。不料走到傍晚时分,李丘平的那种感觉又再次出现了。 “琳琅,这附近可有什么合适的地方可以布阵的吗?”李丘平忽然停住了脚步对宫琳琅说道。 宫琳琅答道:“到处都可以。不过,若是要布置厉害点地阵法,那还得找找。哥哥想要干什么呢?” “后面有几只讨厌的苍蝇总是在跟着咱们,咱们若是躲来躲去,只怕这苍蝇也会越来越多,我的意思是,索性找个合适的地方,解决了再说。” 跟来的人中间肯定有精于追踪的高手,自从被敌人牛皮糖一样缠上了以后,李丘平心里就很不痛快。话语间也是杀气腾腾。 为了金兀朮的重赏是吧?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宫琳琅先是点点头。然后看了看李丘平的左肩,有点担心地道:“布阵没问题。但哥哥你地伤怎么样了,方便和人动手吗?” 李丘平耸了耸肩,“早就没事了!” 那一刀虽然只是伤到皮肉,但当时伤口很深,必须要包扎了才能止血。而那一战过后,当李丘平不再运用真气时,却发现那伤处竟以惊人的速度恢复了过来,当晚就已经没有了痛感。在那小镇休息了一夜后,第二天一早,李丘平居然发现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只剩了一条血伽。 李丘平当时也觉得很惊讶。就算是修炼了上乘武功的人,身体也不可能有如此迅速的恢复速度。修炼武功其实和练武人机体的自我修复能力不是一回事,虽然内功精深的人,是有可能恢复能力比普通人强一点,但那也是极为有限,象这般深几见骨地外伤,仅仅一夜间就恢复如初,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 李丘平寻思了一阵,自己练功的进度虽然很快,但大都是武林中有所记载的。也就是说,自己走的路子,曾经也有人和自己一样这样走过。但却从未闻得有任何人能有如此异状。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当日在衡山雷池领悟霹雳闪华拳的时候,他曾经因为身受雷击而生生地褪去了一层皮。想必就是那时受到的好处,只有那次的修炼,武林中应该没有其他人尝试过。 此事多想无益,反正也没有人能给出解释,再说这显然也不是什么坏事情。李丘平略略思考了一下便罢。他却不知,这虽然不是什么易筋洗髓,脱胎换骨的大事,却也并不比二者逊色多少。他经过了雷电的洗礼,全身地表皮肌肉其实已经被彻底改造。但这种改造是李丘平察觉不到地,他很少会受这种皮外伤,所以直到现在才知道了自己的异常。这种改造是根本上地,其中的好处,会随着李丘平本身的进步而慢慢地体现出来! 却说,宫琳琅左看右看地寻找合适的地方。本来李丘平的意思是让她随意布置一个阵法就行,阵法的用处其实很简单,就是要隐蔽二人。敌人既有追踪高手,那定然会看出二人就在附近。李丘平的计划就是等敌人接近后,自己再由阵中发起雷霆一击,迅速解决问题。 但宫琳琅由于上次被左启弓所擒,怎么也不愿意再随手弄个简单的阵法。何况,她心里还有另外一个想法,既然是完颜宗弼下令,想必那左启弓也很有可能前来,其人要是不来,那就算了。若是来了,怎么也得将他困上一辈子才能解恨! 【……卷五鹰击长空三反客为主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五 鹰击长空 三 反客为主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饶是李丘平多智,却也猜不透宫琳琅要做什么,只能听着这个小姑娘的指挥将那些石头挪来挪去。 这一次却比在邙山布置那归元四象阵的时间还要长,李丘平问宫琳琅布置这么复杂的阵势干什么,宫琳琅却不肯答他。李丘平没办法,便也只能由她! 李丘平有感觉,后面追来的敌人不止一个,但却并不算太强,实在没有必要弄这么一个庞大复杂的阵势。更何况,若是敌人够强,而自己对付不了,难道二人还能在这个阵里躲上一辈子么! 不过见宫琳琅一付郑重其事的样子,李丘平却也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便由她去好了。反正已经确定了在此地伏击,敌人也还没有到,闲着也是闲着,就当陪她玩罢了! 宫琳琅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好了吗?”李丘平看着老大的一座石阵,啼笑皆非地问道。 “嗯,弄好了!累死我了,咱们进去吧!”宫琳琅甩了甩手答道。 二人走进阵中,宫琳琅又从背包里取出了那块黄玉,小心翼翼地找了一处地方安置。李丘平看得清楚,那黄玉放下的时候,表面上好象没什么动静,但阵外的景物在刹那间仿佛曲折了一下,那感觉就好象是有一块极大的透明物在阵外瞬间掠过。 有了这个印象,李丘平的感觉。这阵里阵外,仿佛就是两个世界! “可惜这个地方地地势还是不理想,不能发挥这个阵法的最大威力!”宫琳琅布置妥当后,坐到了事先准备好的石头上,笑着对李丘平说道。 李丘平苦笑:“够了,还要多厉害啊!对了,这个阵法有隐身功能的吧?” “当然有了。怎么会忘记这个!” 宫琳琅接着道:“这个阵法要想从外面进来很复杂,但是要从阵心出去却很简单。我先教你入阵的诀窍。哥哥最好现在就试试。” “嗯,想得很周到!宫老师,这就请说吧,学生洗耳恭听!”李丘平作势向宫琳琅行了一礼,笑着说道。 宫琳琅楞了一下,自认识李丘平以来,李丘平一直就是谦和有礼。还从未见过他如此不正经的表情。 宫琳琅一跺脚,“哥哥!” “好了,好了,呵呵!你说吧,哥哥听着。” 堪堪试了一次进出阵,敌人就已经赶到,二人于是隐入阵中不再说话,李丘平也悄悄地抽出了凭栏问。 不一阵。一伙人骑着马来到了阵前。李丘平二人看得清楚,一共是八骑,除了当先跃下马来的一人外,其余七人个个身着白衣,脸色亦是惨白。 二人同时轻哼了一下,又是阎家鬼府地人! “我说黄鼠狼。你小子不是把人给跟丢了吧?在这里磨蹭什么?”白衣人其中的一个问道。 “笑话!以我黄某人地本事,除非追的人是宗唐级数的高手,怎么会跟丢!先前若不是在下,诸位现在可都还在继续追那两匹空马吧?” 那下马后四处张望的瘦小汉子长得尖嘴喉腮,还真有几分黄鼠狼的模样。 “嘘!禁声,国师的大名是你能乱叫的么!这里可是大金国,大家无非是谋个前程,你要找死便只管自己死去,却休要连累我阎家!”那白衣人说完还掉头四处张望了一下,似乎生怕那宗唐就在附近。 黄鼠狼闻言也是心中一紧。跟着那白衣人也向周围看了几眼。随即说道:“咱们可是说好了地,那高官厚禄黄某人不要。杀了那李小子以后,贵府只要是给黄某人万两白银就够了。黄某人只负责找人,可不负责杀人。” “嘿嘿,咱们阎家的信用,你黄鼠狼难道还信不过!你杀人?你黄鼠狼杀杀鸡还可以,咱们难道会指望你去杀人吗!那个李小子在洛阳的时候就杀了我阎家不少人,就是没有王爷的这道格杀令,咱们鬼府也是不能放过了他的!你只管放心好了,万两白银,一毫也不会少了你的。” 顿了一下,白衣人又不耐烦地问道:“你到底找到了方向没有,咱们越停得久,那小子可就越走得远了!” 七个白衣人中就只有这一个人说话,其他六人都是一言不发。 黄鼠狼左看看右看看,喃喃自语地说道:“这可奇了,那两人的气息到了这里就不再向前了。但这里一片荒野,一目了然,就只有这几块破石头。这两人莫非长了翅膀,凭空飞走了?又或者他们延着原路返回了?” 七个白衣人一齐跳下马向石阵走来,动作整齐划一。 李丘平一见这整齐的动作,立刻就想起了君临帮地风雨八棍,他本来想先除去那精通追踪之术的黄鼠狼,此时立刻便改变了决定。 七个白衣人走到黄鼠狼身边,正欲说话间,忽然那乱石堆中剑光暴起,铺天盖地的剑气将一众人笼罩在内。 李丘平出手就是那招十面埋伏,既然是偷袭,那自然一开始就要出尽全力。 剑光稍敛,阎家的那七个白衣人已经倒下了三个。 李丘平没有算错,这七个人在江湖有个名号,叫七无常。他们确实有一套合击的阵势,厉害非常,这也是阎家的一张王牌。但以如今以李丘平地武功配合地利,竟是一击而溃。阎家前后已经两次失手于李丘平,其家主得知后。怕是又要暴跳如雷了! 那黄鼠狼倒是颇为机灵,一看到剑光,立刻就知道中了埋伏,其人毫不犹豫地就弃下阎家诸人,欲要独自逃命。 只可惜这人聪明得过了头,他一心想先避开李丘平的锋锐,竟然不向着身后逃窜。而是向前一冲,想着先避开了这一波攻击再去骑马。哪知。这一冲就冲进了宫琳琅精心布置地石阵之中。 黄鼠狼一冲之下,忽然觉得眼前一花,立刻就迷失在了阵中那庞大复杂的幻觉之下。 李丘平心中好笑,他本来早已想好了种种手段,这黄鼠狼虽然武功不强,但追踪之术实在了得,其人又已经见到了自己。实是一个很大的潜在威胁,非杀不可。 岂知其人自投罗网,竟然一头钻进了那座阵里,这倒是让李丘平省了许多事了!对宫琳琅所布下阵法的威力,李丘平早已深信不疑,这座阵法明显是比那归元四象还要厉害的东西,黄鼠狼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一时三刻也不可能由阵中逃出。 阎家余下的几人倒很是硬气。联手之势已破,他们明知不是对手,却也不逃,楞是要留下来与李丘平拼个生死。 若是换了一个环境,李丘平感配其人勇烈,说不定会有留手之意。而此时却容不得丝毫犹豫,顶多下手利落些,也就是了! 数招间,余人尽皆倒毙,威震江湖地七无常就此烟消云散。 李丘平回到阵中,正欲杀了那已经晕头转向地黄鼠狼,却被宫琳琅拉住。 “丘平哥哥,这人就别杀了!” “为什么?你认识他?”李丘平着实楞了一下,一起这么久了,宫琳琅地脾气他很清楚。虽然她是女儿身。但绝对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善主。 “不是地拉!反正他也出不去,若是有其他的敌人看见了。说不定就会呆在这里救他,咱们不是就少些麻烦了吗!” “嗯,说得也有些道理。那好,就留下他罢了,生死各安天命!咱们这就走吧。”李丘平点点头说道。他大概有点明白宫琳琅的意思了! 二人于是整理了一下行装出发,李丘平留下了两匹阎家人的马给自己用,其余的马匹李丘平则驮上了阎家那七个人地尸体。仓促间不可能再将他们掩埋,只好将其搬到马上,据说马是认得路的,说不定会驮着这些人找到他们的同伴。 二人才走了几里地,李丘平忽然有了一种心头发毛的感觉,那好象是即将要遇到什么对付不了的高手,这种感觉极不舒服。 “丘平哥哥,你说那左启弓会不会也来追杀咱们?”宫琳琅终于忍不住问道。 “可能性不大。”李丘平眼睛看着前方,心不在焉地答道。 “哦,为什么呢?”宫琳琅有点失望。 “你想,那左启弓三人本来在围攻天机堡,这样忽然地赶回金国,必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前日遇到咱们,那只不过是个巧合,他们救下了那完颜宗弼以后,多半就会要去先处理自己的事。” 见宫琳琅失望之色愈浓,李丘平又接着道:“不过,事情却不一定。追杀咱们的命令是那完颜宗弼下地,此人在金国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说不定左启弓等人认为,他的命令比要办的事更为要紧也未可知。” “嗯。”宫琳琅又开心起来,“真希望他赶来,然后就去救那个什么黄鼠狼,总要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阵法才好!” “等一等,琳琅!”李丘平忽然拉住了马说道。 宫琳琅停了下来。 苦笑了一下,李丘平望了望前方及左右说道:“左启弓!咱们还是希望他别那么快就追来才好,你布置的那个阵法看来真地要起作用了!” 远处正前方及左右,均有烟尘升起,显然是有好几拨人正骑着马匹由那几个方向朝这里扑来。 【……卷五鹰击长空三反客为主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五 鹰击长空 四 大漠狼神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当机立断,立刻就掉转马头,与宫琳琅往来路急驰而回。他一个人是不怕,敌人武功再高,他也有信心能突围而去,但要再照顾宫琳琅,只怕就力不从心了!而今之计,只有先回到那石阵之中,在力保不失的情况下,才能再筹谋制敌之道。 敌人是由前方而来。也就是说,李丘平二人不但暴露了行踪,而完颜宗弼的格杀令也已经传到了前方。来上一两拨敌人没关系,若是络绎不绝地被人缠上,那就是大问题了。 身后追来的敌人还离得比较远,连人影也看不到,但那扬起的烟尘却是很清晰。阎家的这两匹马还是不错的,赶了不少时间的路了,却还是脚力悠长。二人不惜马力的急驰,却也没有再被其人拉近距离,以此速度来看,二人安全遁入那石阵,还是不成问题的。 前方不远,那石阵已在眼前,二人却均是心中一沉。 那石阵前围着一大群人,怕么有数十人之多。看那衣着,竟然全是金国的官兵。其中有一人,手持一根黑黝黝的铁矛,正是那翰定邦。那翰定邦正转头向二人望来,口中却对着那伙官兵正说着些什么,显然是已经看清楚了李丘平二人,正在发令部署。 值此前堵后追之际,李丘平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全力张放六识,精神进入了高度集中的状态。李丘平脑中轰地一声炸响,六识所及。敌人地一举一动,无不清晰地反映在了脑海之中。 眼看离那石阵还有数丈之遥,李丘平忽然飞身体而起,跳到了宫琳琅的马上。他稳稳地坐在宫琳琅的身后,伸手低住了她的背心,将一股混元真气及精神力缓缓送进了宫琳琅的体内。 “灭!”李丘平沉声喝出惊神**。 全场皆震。 李丘平手上送出一股大力,使了一个“托”字诀。对着宫琳琅喊道:“进阵!” 宫琳琅心领神会,趁着这股托力。整个人飞身而起,如风般向那阵中冲去。 翰定邦对李丘平的惊神**早有防备,只是略窒了一下便即回过神来。此人亦是很精明的人物,知道宫琳琅是李丘平地软肋,举起重铁矛就欲拦下她。 宫琳琅眼见翰定邦的铁矛由斜前方袭来,她竟然理也不理,只管埋头就望前冲。 “丘平哥哥既然有此举动。肯定会有后着,自己只管向阵里冲就是了!”此时地宫琳琅,相信李丘平胜过相信她自己! 翰定邦这一矛正要刺出的当口,忽然间,一个庞大的黑影,带着排山倒海般的劲风迎面扑来。这一下如泰山压顶,竟压得翰定邦连呼吸都不畅起来。 翰定邦哪敢硬接,无奈下只得收回手中铁矛。往旁边一闪。 宫琳琅于是毫无滞碍地冲进了石阵,她随手点了那黄鼠狼的穴道,将其拖入阵心,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将那阵眼上普通的石头又换上了那块黄玉。 “砰”地一声,那庞大地黑影将几个呆立在原地的金兵砸得七窍流血,而其余势未绝。又在地上滚了几滚,接着又压倒了另外几个金兵,这才停在了地上不再动弹。 翰定邦百忙中扫了一眼,那庞大的黑影原来就是李丘平二人骑的那匹马。 李丘平将宫琳琅送出后,自己便也跃下马来。他料定翰定邦必会舍自己而取宫琳琅,所以下马后使尽了全力,一脚踢在了那马臀上,将那匹马踢得凌空飞起,直击翰定邦。 那匹马带着本身的冲力和重量,再加上这饱含了混元真气的一脚。这一下的力道何止千斤!休说翰定邦和那几个金兵。就是李丘平自己,也是惟有躲避一途! 李丘平略喘了一口气。见宫琳琅已然安全入阵,不由得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抽出凭栏问,六识略略向后方扫了一下。还好,那伙敌人还要过一会才能到,已经足够有时间先杀了这群人了! 这翰定邦既然已经来找二人,想来他的那两个师兄弟应该也在找二人。很有可能这三人是分开了搜索,所以这里就只有翰定邦。 为了防止这伙人再去向其他人报讯,那就只有趁着强敌未到之际,先大开杀戒了!虽然行藏已经暴露,但能多尽力一分,就多尽力一分,说不定事情还另有转机。若是自暴自弃了,那就算是老天爷肯帮忙,也是没有用地。 李丘平身若鬼魅,进退如风,他先避开了翰定邦,专门找那些普通官兵下手。那金兵只是略通武技,如何是李丘平的对手,当真是触之即毙。翰定邦追在李丘平身后连连进招,但他非但武功不及李丘平,轻身功夫更是相去甚远,屡屡全力出招,却也只是徒劳罢了。 李丘平仗着精妙的招数以及手中的神剑,不过数息的功夫,场中的金兵已然被他杀尽。那群金兵甚是勇悍,也幸好如此,才没有一个得以逃脱。 李丘平呼地转过身来,手中凭栏问直指翰定邦,剑光暴长下,只一招,就抢得了上风。 金兵已然尽诛,现在到收拾这翰定邦地时候了。 翰定邦心中发冷,面前这个少年实在是太可怕了!在天机堡的时候,李丘平的武功就已经在他之上,但当时犹可抵御。想来,就是打不赢,逃走应该还是没问题的!但如今,他已经尽全力展开铁矛,却仍然不能觅得丝毫空隙可以脱身。若不是眼见已有帮手即将赶到,翰定邦则已经有了闭目待死的觉悟了! “呼。呼,呼,呼”,四声劲风向李丘平身后袭来。那追赶李丘平二人地一众高手终于赶到,在翰定邦已经被李丘平逼入了绝境的情况下,将其救下。 李丘平双脚一错,身体急转。手上妙招迭出。只听得四声轻响,赶来的四个高手。手中的兵器竟然在一招间被悉数斩断。 李丘平手中的凭栏问再度爆出耀眼地光华,漫天地剑雨将新到地四人以及翰定邦都卷入在内。十面埋伏! 来人个个武功高强,每个人都不比李丘平逊色太多。若只有一人,那李丘平胜定。若是两人配合,他也勉强还能占到上风,但若是有三人一齐上,则李丘平就几乎是必败地局面了!但这一下他仗着凭栏问地威力。将来人兵器一齐削断,来敌一楞之下,竟然就被李丘平大占上风。 李丘平此时的武功境界已经大幅提升,连带那战歌剑法也威力大增。这路剑法煞是奇妙,一旦剑路展开,对上一个人和对上多个人,在威力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若是对上多人。耗费的内力就要大增了。 剑光笼罩下的五人均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虽然李丘平已经大占上风,但欲要将其一气尽歼,确实也很困难,他现在就感到了相当地吃力。好在李丘平的内功已经极其精纯深厚,倒也可以勉力支撑。而这五人则绝不可能一齐支持到这招十面埋伏使尽!若是无人干扰,则此阵已然胜定! 正到了紧要关头,李丘平周围风声四起,敌人地高手已经接二连三地赶到。 面对众人的围攻,李丘平不得已收回了攻向那五人的剑招,他右手飘渺剑式,左手风云抓,精妙招数源源不绝,但却已经转攻为守。 来敌竟有十余众。李丘平略一扫视,除了识得先前的翰定邦。其余尽是未曾见过的陌生高手。但其中有一个面色阴冷的年轻人。手持着一柄狭窄的黑色长剑,却应该就是断肠公子。这人相貌奇特。手中兵器也很特别,当**问黑心寨的那两个人时,李丘平顺口也问了一下这断肠公子,是以一见便知。 这伙人大概就是剿灭了黄山派地那群高手,这样庞大的阵容,饶是李丘平这段时间武功大进,却也抵敌不住。未及数招,左臂上就中了一刀,鲜血直流。 李丘平虽然落在了下风,且表面上已经有了生死之危,但他凭着高超的轻身功夫和手中神剑,却一直将一众人挡在身前。 敌人的攻击如同暴风骤雨一般,李丘平忽然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向后摔去,他急切间胡乱舞动着手中的宝剑,脚下一用力,向着后方急跃。 一众高手大喜,这李丘平明显已经乱了手脚,失了重心,此时只要赶上前去,手下狠狠地一击,这份杀死李丘平的头功就已经到手了! “小心!”翰定邦一句话刚刚喊出口来,已经有九个欲抢这头功地高手迫不及待地追上了李丘平。那断肠公子本来追得最急,但此人却也最是狡猾,听得翰定邦这一声大喝,就马上停下了脚步,却正正地站在了那乱石堆的边缘。 令众人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李丘平一跃后,略略地移动了一下,立刻便浑若无事地站定了脚步,冷冷地看着那追上来的九个高手。而那九个高手方一站稳,脸上就露出了错愕的神情。稍停,一众人忽然表情各式各样,有的欢喜,有的忧虑,有的恐惧,几个人都站在原地,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和拳脚,状若癫狂。 场外余下的几人无不是见多识广地老江湖,一眼之下,立刻就知道这是进了极其高明地阵法所至。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忽然见到那年轻人闲庭信步般向九个高手走去。 一众人忽然心里一寒,这竟然是他早就设计好的圈套! 【……卷五鹰击长空四大漠狼神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五 鹰击长空 四 大漠狼神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丝毫没有留手的打算。彼欲杀吾,吾焉能不除之!何况,这些人应该就是剿灭黄山派的元凶,值此良机,若不杀之,如何对得起那万前辈的手稿! 李丘平面沉如水,信步上前,一剑一个将九个高手一一刺死。李丘平杀得一个,跟着就是一脚踢出,将其尸体踢出阵外。那九个高手神志已迷,丝毫没有任何还手的能力,江湖中的一流角色,就象被宰鸡屠狗一般,顷刻间死得干干净净。 干掉九人后,李丘平提着凭栏问,缓缓走出阵外。此时,他左臂上的伤口竟然已经自动收缩,已经不再有鲜血流出,连包扎也可以免了。 翰定邦和断肠公子等人早已惊得呆了,那九个同伴无不是江湖上威霸一方的豪雄,方才还威风凛凛,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首,饶是众人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凶悍之徒,却如何能够不惊。 李丘平走出阵外,手中摆出战歌剑的起手式,凭栏问上最后一滴鲜血轻轻地滑落到了地上,他身上衣襟无风自飘,昂然而立。 此时场中连翰定邦一起,还有五个高手,敌人的实力依然远胜李丘平。但众人慑于他的手段,竟是各个心中发颤,士气低落之极。眼前的这个少年,在他们眼中,恍若大地上的魔神,可以轻易地夺去众人的生命。 “砰”地一声,断肠公子将地上的一具尸首猛地踢向李丘平。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就逃。 李丘平受到这股气机地牵引,轻轻让过那具尸首,凭栏问爆出太阳一般的光芒,无尽的剑意向面前的诸人笼罩过去。 众人已经志气尽丧,如何还敢与李丘平动手。一众人里,以翰定邦和断肠公子武功最高。那断肠公子这一转身,众人更是低落之极。本来以他们的实力。若是齐心协力奋起一战,李丘平实是讨不了好去。但此时却只有四下里奔逃了! 众敌奋力接下了李丘平的一招,趁着李丘平的剑式还没有完全展开之际,各自向自己地坐骑逃去。 李丘平足下发力直扑翰定邦。这些人并非普通庸手,这一哄而散,想将其全部杀光是不可能的了。他只能追杀其中地一两个,而这翰定邦一来是杀死司徒血的仇人,李丘平早已经在心里对此人下了必杀令。二来此人显然和金国的军方大有联系,而他的两个师兄弟也很可能正在追寻自己,因此他的威胁也是最大。得此良机,不能不杀! 翰定邦见众人已散,而李丘平又向自己追来,知道再难幸免。他轻功差李丘平不止一筹,心知若是再逃亦是难免一死,于是这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 翰定邦提聚毕生功力。不再理会李丘平刺向他的剑招,举起重铁矛,悍然向李丘平反击,竟是欲博个同归于尽。 李丘平嘿然一笑,他现在武功招数地精妙已然远在翰定邦之上,如何能让其人得逞。拼命的一招当然要避开。让此一下再行动手,也不过多费些手脚而已! 翰定邦状若疯虎,李丘平避开了这一击后,其人反倒象是占了上风一般,奋不顾身地连出猛招。 李丘平心中冷笑,瞅了一个空挡,凭栏问接连闪动。 翰定邦手上一轻,那粗如儿臂的重铁矛被李丘平用闪电般的手法斩成了数段。他却也不在乎,双手改成了单手,将余下的一截铁棒舞得虎虎声风。 李丘平正欲寻机将其击毙的当口。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长啸。声若狼嗥。 那长啸声震大地,声浪延绵不绝。奔雷般席卷而来。初闻时甚远,数息间竟然已近身前。 李丘平脸色一变,他对这啸声有一种熟悉感。那就是先前让他感到心里发毛的高手传来的气息,他之所以要和宫琳琅回到这石阵中来,并不是为了面前地这十余个一流高手,而正是因为此人。 翰定邦精神一振,手上的招数忽然严谨了起来。显然,他知道来的是什么人,欲要拖到其人前来救援。 断肠公子等人亦是大为振奋,本来已经上了马匹欲要离开,见得此人赶来,便又掉转了马头。这个首功虽然是拿不到了,但分一杯羹还是有必要的! 来人啸声不绝,越奔越近。李丘平心念电转,瞬间已经做出了决定。 李丘平手中宝剑再出绝招,将翰定邦的铁矛又斩断了一截,左手展开风云抓,揉身而上,直抓翰定邦胸前要穴。 翰定邦惊得魂飞魄散,不顾一切地将手中短棒猛力扫出,那短棒方自触及李丘平腰间,他的胸口却已然被拿住。翰定邦手中顿然失去了力量,那根短棒也无力地掉在了地上。 李丘平右腰被翰定邦划了一道血口,伤处颇深,鲜血泉涌而出。这一下行险得手,他却也出了一身冷汗,只要是手上略微再慢上一点,那可就不是皮外伤这么简单地了。 李丘平气行指间,又重重地连点了翰定邦几处大穴,混元真气透体而入。确定翰定邦再不能自行冲穴后,提起其人向后一甩,将其扔进了石阵之中。 不及处理伤口,那高手离李丘平已经不及数丈。此人一路长啸,气势已经攀到了顶点,那啸声带着无尽的威压,铺天盖地地袭来。 “月!” 李丘平猛然喝出惊神**。 来人仍是浑若无事,啸声不绝。但李丘平何等眼光。其人手上和颈间的寒毛,在顿时间都竖了一下,而原来那骇人地威压在则瞬间消失。 李丘平静立当场,手中凭栏问再度爆散出耀眼的光芒,内力到处,无数重剑意在身前空处层层密布。这一式是李丘平自领悟了万流归宗之道后,结合曾经观摩的那风雨八棍的棍阵后所创造的。那人若要强行闯入李丘平的剑意范围。不但将立失先手,在应付那有若实质的剑意同时。还将遭到李丘平凌厉地攻击。 其实在五岳派剑会地时候,李丘平就对那八方风雨棍阵有所心得,当时为此还特地请教了一下东方素雅。不过那时候正好有其他事打断了他地思路,而东方素雅对融通之道也仅是略知皮毛,因此而做罢。 八方风雨棍阵,八人攻守互补,几乎是没有破绽地完美武学。虽然是八人齐施的武功。但焉知不能由一个人施展出来!这一式将剑意内息滞留在空处,就是李丘平苦思而得的一个办法,虽然耗力极大,又没有什么使用价值,但有时候却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 来人看似要冲进李丘平剑阵的当口,呼地站定,面带惊讶之色地看着李丘平。 他本来挟着厚重的气势呼啸而来,想要做雷霆一击。将李丘平一击而毙。可先是让李丘平地惊神**破去了他长途而聚的无上气势,后又受阻于李丘平的剑意之外。李丘平年不及弱冠,如此武功倒还罢了,而对敌的胜负之机竟然也把握得如此精到,如何让他不惊! “小子,功夫不错啊。难怪能撑到现在还没死呢!你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其人看上去只有四十左右。着一袭紧身单衣,虽然并不高大,却很魁梧,手臂间筋肉盘根错节,手上也没拿任何兵刃。 李丘平知道,似这等内功精深之人,是很难从表面上看出年龄的,但听他说话老气横秋的语调,再看断肠公子等人一脸敬畏的表情,就知道此人地身份绝不简单。其实根本就不用多想。既然是一伙。那这人不是领头屠灭黄山的狼神还有谁!想来是他不屑与断肠公子等人一道,所以才稍来得迟了些。 李丘平嘴角掠过一丝笑意。对其人理也不理,脚下一点,向着身后的石阵跃去。 狼神见李丘平竟然对他不理不睬,不由大怒,抬手就向着虚空劈出一掌。那雄浑的掌力,顿时间将李丘平留在空处的剑气扫荡得干干净净。扫清障碍,其人便也奋起一跃,凌空又是一掌向李丘平遥击而来。 李丘平本来就先动,其人又要先行扫除障碍,如何还赶得上他,其人掌力虽然来得很快,但李丘平行动如风,早已先一步进入了阵中。那股雄浑厚重的掌风初时间声势骇人,卷着碎石积雪,如怒海惊涛一般。哪知方自击入那阵中之时,似乎被什么隐藏着地怪兽将那股大力吸收得干干净净。掌风带起的积雪和碎石失去了推力,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或坠或飘地落下地来。 李丘平站在阵中对着来人拱手道:“这位定然是狼神前辈了,前辈既然是来杀李某人的,没理由连李某的出身来历都不知道吧!前辈不是倚老卖老,是想要再次聚力给在下雷霆一击罢!呵呵,且恕在下暂不奉陪了。” 狼神还未说话,李丘平存心要气他,接着说道:“若是宗唐国师或其他武林中的前辈,肯定不会象您这般没风度的!他们至少也会对李某人说:‘小子,本人要取你性命,你可要先调息一阵?’前辈倒是真不愧狼神之名,连后生晚辈也要算计,果然是天生了一副狼心狗肺!呵呵!” 李丘平转身间,忽然又停住了脚步,“对了,狼神前辈,忘了提醒您了,这座阵法不是您老人家有能力破解的,您要是不怕丢脸,就赶紧去找些帮手来吧。还有,这翰定邦您可认识?宗唐国师的弟子吧,不知道您要不要救他呢?” 李丘平不再理会已经气得快要发疯的狼神,提起翰定邦转身就走,几步间就消失在了几人的视线中。众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虚空中却又传来他地一句话语,“诸位有什么话要说就请先商量好,且容李某人先睡上一觉再来与诸位切磋。” 【……卷五鹰击长空四大漠狼神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五 鹰击长空 四 大漠狼神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在阵外与敌人周旋的情况,宫琳琅看得清清楚楚。李丘平刚一回到阵中,她立刻就迎上前去替李丘平包扎腰上的伤处。 方才一战,时间虽然不长,但李丘平无论内力还是精神都耗费颇多。那狼神的武功修为远胜诸人,内力还在左启弓之上,委实是非同小可的高手。虽然没有与其人实际接上手,但是李丘平所耗费的精神与内力却还在之前对着那十余人之上。 李丘平一声不响,任由宫琳琅帮他包扎伤口,自己却静立当场,暗自调息的同时,眼睛却盯着阵外的那几个敌人。刚才他言语极是无理,就是想激那狼神强行入阵,目前只有依靠这个石阵方有可能胜得此人。 狼神乃是金国北地有数的高手,在大宋武林是没有什么人知道,但他在金国,却是与宗唐同辈分的人物。 其人来历甚奇,无人知道他的姓名师承,他自己也从来不说。他自幼行事狠辣,心胸狭窄,若是有人得罪了他,无论是有意无意,其人必不惜千里追踪而杀之。 由于他少年时经常长途追踪敌手,那股锲而不舍的狠劲与狼无异,因而得了个“野狼”的称号。后来其人武功越来越高,威名也越来越盛,“野狼”已经不足以形容其人的武功地位,因此金人改称其为“狼神”! 狼神纵横北原数十年,除了宗唐等宗师级高手。已经无人再敢对其有丝毫失礼。此时受了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地讥讽,却让他如何不怒。但其人毕竟是数十年不倒的顶级高手,却也不是卤莽之人,那石阵透出的强悍气息他还是能察觉到的。方才的那一掌足以破岩熔金,在石阵前却莫名其妙地消失,光凭这一点,任他再是自矜而怒火冲天。却也不敢贸然入阵。 狼神是何许人也,若真是让他在阵外干守着一个毛头小子。那也太过失面子了!此时的他,已经不是野狼了,再象年轻时那样做锲而不舍的等候行为,会惹人笑话地! 虽然不敢进阵,但他却有笨办法。狼神脚下不住移动,将地上尸首不停地踢进那乱石堆。 大宋的阵法运用极广,对此狼神虽然一窍不通。但基本地道理他还是能想象得到,无论这阵法有多么厉害,也总是只占了这么巴掌大的一块地方,他将那几十具尸体踢进阵里,却不信填它不满! 断肠公子等人恍然大悟,纷纷效仿起来,几人一齐将原本是同伴的尸首象踢垃圾一样踢进阵中,有些人还找到附近比较大块的石头也往阵里扔。 一众人玩得兴高采烈。却忘了,方才他们还惶惶然要逃命的事。这个石阵虽然不大,却也不是方寸之地,众人这里踢一下那里踢一下,已然不自觉地分散开来。 大敌当前,刚才将他们吓得屁滚尿流的少年。难道当真会去睡觉不成! 有两人渐渐离得狼神远了,石阵中突然暴起一人,临近这二人时,他的手中闪出令此二人熟悉又害怕地耀眼剑光。正是李丘平瞅准了机会发动突袭。 二人瞬间反应过来,口中大声呼救,手里兵器却舞得风雨不透,竭力想要守住门户,以便支撑到狼神前来援救他们。 岂知那狼神却是豪不理睬二人,只管向李丘平身后奔去,竟是想先断了李丘平归阵的退路。 李丘平这一击蓄势已久。岂容二人生还。便是那狼神直线赶来,他也有把握先杀了此二人。 果不其然。二人本来就如同惊弓之鸟,又见到那狼神竟然不理会他们,心志低丧下再没有能力抵御。一招之下,手中兵器就被李丘平轻轻斩断,而后一剑穿心,就此了帐。 其二人刚才还兴高采烈地践踏着同伴的尸体,不想数息间,自己却也成了与同伴一样的冰冷皮囊,不知道他们地下若得以与同伴想见,心中却是如何个滋味! 李丘平缓缓转过身来,只见那狼神的眼中露出残忍的光芒,不停地在他身上上下巡梭,那意思浑不象是在看着一个活人,倒象是一只猫在看着一只老鼠。 李丘平心中暗自鄙夷,这狼神实在是不够高明,而且又犯了所有对上他的人都犯过的错误。 似乎所有略带点心机地人,都以为自己很是高明,别人一定会中他的计一样。这狼神的武功很高明,高明到李丘平自己也不确定能接上他多少招,但这不代表这个人就胜定了李丘平。 初时的接手,若是换了顶级高手,如宗唐般的大宗师。李丘平相信,其人要么就会不顾一切地做雷霆一击,要么就会大度地让李丘平休息。而绝对不会象狼神一样,先是欲做全力一击,一旦略觉不妥,便施心计想制造胜机。那小小的剑阵,真正有信心地人,绝对不会避开,哪怕在招式上落了下风,也不会在气势上落入下乘! 而这已经足已证明了狼神其实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可以收拾李丘平,其人现在做出一付猫戏老鼠的表情,其实只不过是一种心理战术。一个声名远扬的前辈高手对李丘平玩这一套,而且还是在他已经明确点出过一次的情况后,这就不由得李丘平不心生鄙视了! 虽然李丘平也喜欢在与敌争斗的时候动些智计,但他遇到的毕竟一直都是难以战胜的高手,那是不得已而为之。而以两人的差距来看,狼神一而再再而三地玩弄这一套,也就难怪此人永远要挂一个“狼”的名头了,成了神地狼,那终究还是狼,永远也迈不进最高武学地殿堂! 李丘平忽然又诡异地笑了一下,转身急奔。 这回,狼神不但眼中,连脸上也露出了残忍得意的笑容。他一提气间便即发足急追。什么是狼,狼地特点就是脚力,在狼神的想法里,这么空旷的地方想逃脱自己的追击,无异于痴人说梦! 二人的速度都是快愈奔马,转瞬间已经消失在了远处,场中只剩下断肠公子二人不知如何是好。 狼神一边追,还一边用心要封住李丘平的退路,以防止他忽然掉头,或者跑一个弧线又回到那阵中。岂知李丘平竟是有意要和他赛脚力一般,根本就没有回头的意思,一路向着荒野深处直奔。 狼神已经将速度提到了极限,犹自丝毫不能接近李丘平,他唯有拿出年轻时的本钱穷追不舍。心里却恨恨地道:“你小子的轻功倒是不错,但你年不过二十,却有多少内力和体力可以支撑,等会追到你体衰力竭,却看老子如何收拾你!” 又跑了一会,李丘平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狼神心中一震,“值此奔行速度已达极限的情况下,他怎么却还有如此余暇?此时内息运转不休,已经处在了一个封闭的空间内,便是吐出一个字,也会影响速度,他却为什么竟似浑若无事!” 狼神忽然又发现,前面的这个年轻人竟然已经开始跑出了弧线,明显就是想返回原地。 似这般追杀,狼神不知道做过多少回了,对手从未在他的追击中还能掉头的,对此,他信心十足。李丘平欲要回转的路线,他看得清清楚楚,正欲封住时,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脚步竟然跟不上脑子的指挥,这是怎么回事? 速度!就是速度!李丘平的速度忽然间居然快了不止一成,他竟然一直有所保留! 这怎么可能!难道一直小看了这个少年?那他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全力逃走,偏要和自己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狼神心中一团疑惑间,李丘平已经完成了掉头,他脚下越来越快,离狼神也越来越远。 石阵边上,断肠公子二人不知道干什么好,商量了一下后,便又将余下的尸体一一踢入阵中,也包括刚刚死去的那两人。 似乎是偶尔碰倒了石阵中关键的一处地方。宫琳琅,翰定邦,黄鼠狼三人或坐或躺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断肠公子二人眼中。宫琳琅现出惊慌的表情,连忙站起来摆弄了一下周围的几块石头,一瞬间,阵中三人又即消失。 断肠公子二人大感振奋,看来这个办法还是管用的!毕竟这是第一次,二人看到了阵内的情况。二人于是将周围所有的尸体都一一踢进了阵中,不一阵,那石阵里已经堆满了尸体。尸体没有了,二人就四周找石头,两人忙得团团转,却不知死神已近在眼前。 李丘平风驰电掣般跑了回来,而那狼神却被他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其实李丘平出阵突袭那两人的时候,就已经算好了后着。狼神的轻功有多强他并非一点都不知道,先前其人呼啸而来,就已经暴露了一部分。这样的速度,李丘平相信自己当远胜之。当然,有可能当时其人并未尽全力,不过即便如此,李丘平仍然有其他手段。而狼神在面对他的时候耍的心机,反而让他的计划能得以更顺利地进行。 这一试之下,果然得计,狼神被他远远地甩在了身后。现在只要回去杀了断肠公子二人,那就只剩下了狼神一个对手。那时,或战或撤无不如意,打不赢也有那石阵可以依托,而宫琳琅也不再受到威胁,可以采取的对策便也多了许多。 【……卷五鹰击长空四大漠狼神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五 鹰击长空 四 大漠狼神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狼神被李丘平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他仍是发足急追,但脸上愤怒的表情却地渐渐变成了凝重之色。 狼神毕竟是有着极高境界的真正高手,先前李丘平的言语虽然让他愤怒,但那是因为他将这个少年看成了不堪一击的后生小辈。而经过这次失算,他已经真正地将李丘平看成了和他平等的对手。既然是平等的对手,那言语上无礼一点,在狼神的逻辑中则是理所当然的了。 狼神这一摆正了心态,那就很难再犯错了,以他的习惯,除非有一天李丘平的武功能够稳胜于他,否则这辈子就算是被他缠上了! 以狼神在金国武林中的声名,若是换到中原,其地位绝不在六大派任何一位掌门人之下。李丘平得此人如此看重,也不知道应该是自豪还是担忧! 靠近了那石阵,远远地就看见李丘平手中耀目的剑光。狼神放声长啸,想要提醒断肠公子二人自己马上就到,意思是让他们多坚持一下。虽然狼神一点也不在乎这些大宋国依附过来的江湖人,但眼看着李丘平将他们在自己的眼前一一杀光,那种滋味的确不太好受。 “灭!” 李丘平的喝声,远远地在大地上传扬开来。 狼神发出的啸声生生被打断,他心中一震,“又是这一招,那两人危险了!” 果不其然,眼看狼神就快要赶到的当口。断肠公子二人受此一喝,非常明显地震动了一下,然后被李丘平的凭栏问掠过了咽喉。 断肠公子二人先是呆立未动,而后颈间忽然现出一条细细的血丝,转瞬间血丝变大,鲜血狂涌而出。二人扑通,扑通两声。先后软倒在地,就此毙命。值此。剿灭黄山派的元凶,就只剩下了狼神一人。 狼神见断肠公子二人已死,立刻放慢了脚步,暗自里调匀内息。李丘平连连得手,此时气势剑意都攀到了顶点,狼神虽然不惧,却也不愿贸然当其锋锐。 李丘平斜持凭栏问。傲然卓立,浓重的剑意早已将身前丈许范围尽皆笼罩。 照过几次面了,而今还没有真正地与狼神动过手,现在已无后顾之忧,狼神若是直接冲将上来,那是正合李丘平的意思。 但狼神终归是吃了几十年盐米之人,李丘平虽然不曾中他的计,他却也同样没有上李丘平地当。和先前他不肯入阵一样。现在他也不肯在李丘平气势极盛的当口与其动手。 狼神奔行到李丘平身前丈许处便停了下来,这最后一步,正好踏在了李丘平铺散开来地剑意的最弱处,这一停,尽显高手风范!李丘平先前心中虽然颇为鄙夷此人,此时却也不由佩服。此人的行为和江湖上的混混没什么两样,但他的武功,却真的很强! 二人正各自提升气势,准备全力出手时。忽然,北边方向的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那蹄声既乱且急,闷雷一般,怕么有上百骑正向这里赶来。 二人同是心中一沉。 狼神脸上掠过犹豫地神情,忽然向后退了几步,将浑身外发的气势劲力悉数收起。竟是不再动手。李丘平却也退到了石阵边上。收起了凭栏问。 二人一齐向北面来人望去。 果然有上百骑的人马正呼啸而来!只见当先一骑右手拉着缰绳,左臂却空荡荡的。迎面的大风吹得他衣袖烈烈飘扬,正是那断了一臂的左启弓。 李丘平一见带头的是左启弓,心中一定,接着便不住地转着念头。 左启弓远远地看见了这边的情况,他一马当先,越跑越快,眼见已然接近了李丘平,那马竟然还是没有减速。而李丘平脸上却是毫无表情,似乎不知道那匹马即将撞上了自己一样,仍是昂扬而立。 冲到石阵前,左启弓手上略一使力,他座下骏马人立而起,竟然在高速奔跑地情况下生生站住。 李丘平心中暗赞,北人善马,果然名不虚传!这左启弓虽然是有意卖弄,但这份精湛的骑术确实是已经出神入化。 心中转念间,李丘平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了撕风。想来象撕风那样的神驹,就是没有人操控也也能奔停自如吧,何况,又有什么人能说,可以操控撕风了! 左启弓坐下骏马人立而起时,他一个翻身,轻巧地跃下马来。“砰”地一声,人马同时在李丘平面前站定。 这一手漂亮之极,左启弓身后还没有赶到的那伙人,呼呼呼地喝起彩来。声浪带着呼啸而来的骑众,声势如排山倒海一般! “这是在炫耀吗?”李丘平心中暗道:“那么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大宋国人的手段罢!“ 李丘平精神力猛地集中于一点,心神仿佛又回到了初遇撕风地那一刻,他的灵魂似乎都已经飘扬了开来。 “呀!” 时间仿佛停了一下!原因是,一众人跨下的战马似乎呆住了。 刹时间,场中所有的马匹,包括左启弓牵着的那匹,猛然间都停了下来,直望着李丘平。那奔行中的百余人促不及防下,泰半经不起这股惯性,纷纷滚落马下。 左启弓早就在防着李丘平的惊神**,但这一声长啸却并不是!这个是李丘平灵魂的呼唤,当日他能在大草原上结交撕风,就是凭着这一手超越了人类理解的绝活。 这一次,他模仿着撕风地神情语调。那一下连绵不绝地啸声,其实带着撕风卓越不凡地超然气息,似此等凡马,如何能够不受震撼。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左兄别来可好?”李丘平目地已然达到,便施施然对着左启弓象老朋友一般打起招呼来。赶来的百余人被他这一声吼得连滚带爬,休要说什么气势。连面子也都丢光了! 狼神与左启弓一样,也都露出了惊讶之色。但随即他嘴角边却掠出了一丝笑意,没有人知道其人在想些什么。 左启弓先是向狼神拱了拱手,狼神点了点头,神情琚傲。 左启弓看了看乱石阵中那一堆地尸体,眉头大皱,“李少侠果真好本事,看来咱们还是一直低估你了!不知我那翰定邦师弟现在何处?” 李丘平指了指身后的石阵。“还活着。” “哦。”左启弓想了一下说道:“咱们来的目地,想必李少侠心中明了。要杀你的人,是我大金国说一不二地人物,咱们没有权力给你做出什么承诺!不过只要你的条件不过分,那还是可以商量的。咱们也不要多说废话,要怎么样你才肯放了我师弟?痛快着说吧!” 左启弓是李丘平的对手中极少有的,从一开始就没将他当作可欺之人看待的敌手,说话间也痛快的很。而李丘平却也很是欣赏其人地这份痛快劲。 “很简单,现在在场诸位,只要在此处停留两个时辰,另外半天之内不与李某二人动手,李某就可以放了那翰定邦。” 众人一鄂,李丘平的这个条件并不过分。但却很有玄机。 首先,李丘平说了,只限于在场的一众人。那么除了狼神,其他的人,相必左启弓是能够做主的。其次,两个时辰虽然可以让李丘平二人走出比较远的距离,但却不代表众人就再也追踪不到他们,何况前方一定还有重赏之下的勇夫在等着杀他们,想来二人也不可能一路策马急驱。 至于半天之内不与李丘平二人动手,众人则有点莫名其妙。他为何不直说。让众人在此停留半天六个时辰呢? 左启弓听了李丘平的条件后却不说话,直把眼睛看着狼神。 狼神点点头。对李丘平道:“大金国地人,都小看你了!停两个时辰,半天不得动手,这是对我说的罢!好小子,你可愿意为咱们大金国做事,本人与国师及王爷都能说上话。你若愿意,本人可以全力保你!你和小左的恩怨那更算不上什么,本人现在就可以让他表态!” 这番话一出,不但李丘平,连左启弓都呆了一下。这狼神横行北原,向来就以残忍狠辣闻名,很难想象,这样的人居然也有惜才之心! 左启弓摇摇头,心道:“他要是愿意归顺大金,所有的恩怨都一笔勾销了便又如何,一条手臂却又算得什么!但可惜这个年轻人却是个真正的宋国人,宋国,表面上有很多没有骨气地人,但真正的宋国人却都是些意志绝不可动摇的志士!大金的很多对手,虽然国内的人恨得牙痒痒的,但心底里却无不佩服!象岳飞,韩世忠等人就都是不可夺志的真英雄!” 李丘平脸上露出笑容,“多谢前辈,小子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鬼,前辈的好意恕丘平不能接受了!” “好!”狼神赞道:“早知你不会接受的,老夫倒是有点失望了!不过你若答应了,说不定会叫老夫更失望吧!你的条件,本人接受了。不过,除非你逃到天涯海角,否则本人绝不会留下你这么个危险地人活在世上!半天以后,你可要留神了!” “左兄怎么说?”李丘平听完狼神地话,拱了拱手后便将眼光转向左启弓。 左启弓点头道:“狼神前辈都给了面子,左某还有什么问题!李少侠招招先手,可要防着人力有时而穷才好!” 李丘平昂然道:“多谢左兄提点,‘人力有时而穷!’,丘平未有片刻或忘。” 【……卷五鹰击长空四大漠狼神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五 鹰击长空 五 名动八表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以狼神的身份地位,本来是绝对不会接受李丘平威胁的,但李丘平施了这么一条小计谋,说了一个只有他才能听得懂的条件,亦算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一来,这翰定邦毕竟是宗唐的弟子,狼神若是坚决反对,那以李丘平表现出来的果决,翰定邦必死无疑。狼神年轻时树敌极多,宗唐曾经帮过他不少的忙,真若是丢了翰定邦,虽然可以解释得通,日后他却也再没脸面见宗唐的了。 二来,李丘平的这个条件算得正好,两个时辰,就差不多是狼神还能够继续追踪李丘平的极限了!若是让他在此呆上半天,那李丘平二人的气息和踪迹就将完全消失,这不亚于让他就此认输,以狼神的为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至于半天不得动手,那只不过是李丘平的一个判断,意思是,只要狼神在此呆上两个时辰,最少也要半天才能赶上二人。 这简单的两个条件,其实饱含了李丘平的智慧。既给足了狼神面子,其中又有精准的判断以及向他挑战的意思。狼神并不是因为李丘平的武功才欣赏他,而正是因为这个似乎随口而出,充满了智慧的条件而起了惜材之心。 李丘平在断肠公子等人的座骑中选了五匹骏马,然后先从阵中将那黄鼠狼带了出来,让其上了一骑,放他离去。相比较狼神而言,此人的威胁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其人毕竟只是为财。却也不必多造杀孽,念在黄鼠狼在阵中时曾露出地哀求眼神,放他一马便又如何! 这里都是金人,二人走后,左启弓等人对黄鼠狼的态度很是难说,既然要饶了此人,那便送佛送上西。索性便给他一匹马,让他先走! 黄鼠狼临去时感激的眼神让李丘平觉得心里很舒服。时逢乱世。只要是个人,那就都不容易。不管此人日后将如何,偶尔做一些让大家都开心舒服的事情,那也不失仁侠之道。或者此人日后念及于此,也能做一些侠义之事,那就更是善莫大焉了! 接着李丘平将翰定邦带出了阵外,却没有解去翰定邦的穴道。将其推给了左启弓后。便与宫琳琅各自骑上马向南方奔去。 马有原主,要骑上赶路并不为难,但要骑上两匹再带上两匹空马,那可就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了!而李丘平只是略略施展了一下灵魂学的本事,在四匹马地身上各自抚弄了一阵,那几匹原来有主的骏马竟然顿时间就服服帖帖。 一众金人都是马术上地能者,深知其中的难处,见二人赶着两匹空马绝尘而去。不由都是暗自叹服,而这却也更加坚定了众人必杀李丘平的决心! 李丘平二人策马急奔,此时但只离大宋近一分,那便安全一分。虽然对武林高手,江湖人士来说,这个天下是没有国界之分的。但此时。河南的金人已然撤兵,河南已经是大宋的国土,想来左启弓所带领的那群金兵却也不敢贸然过界! 金兵虽然没有什么高深武功,但蚁多咬死象,却不能不防,少了这个威胁便肯定也要轻松得多了。 一路奔行,沿途果然还是有许多地围追堵截,但李丘平仗着超人的灵觉,总是能先一步体察,二人或者绕过或者凭借马力强冲。倒也没有再与敌人正面交手。 两个时辰瞬间即过。想必左启弓和狼神等人也已经追踪而来。不过此时,李丘平却没有余暇去担心他们。原因是。二人终于又被另外一伙人给粘上了! 受完颜宗弼的重赏诱惑,前来追杀李丘平的人着实不少,但大多数人都是设点埋伏,或者在要道上摆开阵势等李丘平。象左启弓等人一样,骑着马匹有组织地延路追击的反而很少。江湖中人大多觉得象李丘平这样的少年,随手就能拿下,所以都是三三两两,随意瞎撞。 而粘上来的这伙人,不但人人骑马,而且人数众多,也定然有追踪高手在内,任二人如何变换方向,总是能够紧跟其后。李丘平二人不停地驱马急行,坐下那两匹骏马终于顶不住,开始口吐白沫。 不得已,二人只好换上了那两匹生力空马。虽然空马力长,但毕竟也跑了这许久了,却也仅仅只是稍快了一点。 原想换马后,应该就至少能将敌人甩掉一阵。哪知非但没有将来敌甩掉,李丘平还觉得追来的敌人反而越来越近了!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敌人也备得有更换地马匹! 李丘平心中暗懔,这伙追来的敌人组织严密,准备周详,看来对二人是势在必得,其威胁不在左启弓等人之下!虽然震于来敌的实力,但李丘平也并不太担心,只要敌人是骑马追来的,他就有办法。 既然甩不掉来敌,李丘平便和宫琳琅打了个招呼,二人索性放慢了速度,且让跨下座骑稍作休息。 不一会,身后蹄声大作,烟尘四起。 李丘平转头看去,大约有二三十人急驰而来,用六识略略一扫,竟然都是些高手,除了没有狼神那等人物,其实力远在断肠公子一伙人之上。 李丘平见来敌全力驱马,心中冷笑,就又开始聚集精神。 一众人见李丘平就在眼前,均是大为欢喜,不住地大声呼喝,催动着跨下的坐骑越跑越急,眼见离二人已不过数丈之遥了! 李丘平早已做好了准备,他掉转马头,抽出了凭栏问,反向敌阵冲去。 一众人正冷笑间,李丘平忽然放声长啸。 “呀!” 没有亲身体会过惊神**的人,永远也难以想象这种奇妙神功地可怕!而李丘平的这声长啸更是惊神**的一个变种,将方才震动马群的那股灵魂的呼唤也包含在了其中。 声浪一波一波地荡开,似乎大地都在震颤。那已经奔跑到了速度极限的马群被这一声震得前蹄尽失,霎时间,一众人全部被甩离了自己的座骑。一来受了惊神**的震荡,二来又被这一高速下惯性的甩出,武功稍低者立刻就变成了一堆滚地葫芦。 李丘平已经连人带马冲进了人群中,他啸声不停,手上却也毫不留情地连出狠招。 这一众人的确是非同小可地高手,比之断肠弓子等人,何止高明了一筹!李丘平仗着座骑地冲力以及惊神**,又有凭栏问神剑,地上诸人无人能阻他片刻,手下更无一招之敌。但他一来一回地冲杀了两个对穿,竟然也没有杀死一个敌人,只不过有几个人在凭栏问的威力下受了些外伤而已。 李丘平看似威风八面,所向披靡地杀了个来回,但他却也心中有数,这只不过是暂时地现象,敌人个个不简单,若是稳住了阵脚,四下里一合围,自己则是必死无疑! 如此庞大的阵容却是从哪里来的! 这一下同时施展惊神**和灵魂术,导致了李丘平精神力的急剧下降。他虽然啸声不停,却不敢再搀杂惊神**于其中。 “去吧,离开这里,越远越好!”李丘平一面策马,一面尽最后一点精神力将灵魂的呼喊放出。 地上诸人正在防止李丘平再次掉头冲杀,却看到他竟然一去不返。恍然大悟下,众人纷纷地寻找起自己的座骑来。这一张望,却惊讶地发现,身边竟然连一匹马都没有,那些马匹正在四散奔逃,离众人已经有段距离了! 对李丘平的神功,众人大感震撼,但却更加感到窝囊!一声呼喊下,众人不约而同地也四散狂奔,各自去追逐那奔逃的马匹。在这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没有马匹,想再追杀李丘平,那就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一众人都是有见识的高手,越是神奇难测的武功越是耗神耗力,这个道理他们是清楚的。这个少年虽然可怕,但仍远不是众人之敌,若是再给他们追上的机会,他们自然会倍加小心。 又奔行了一阵,终于暂时甩掉了这群高手。二人且走且停,却没有再遇到敌人了。而此时,距离河南已然不远,路上已见崎岖,山川丘陵随处可见。 李丘平一面暗自调息以恢复精神力,一面警惕地四处张望。越是靠近大宋,想来也应该越是危险,他精神力下降,那种奇妙的灵觉也跟着暂时消失,唯有以耳目查敌。 刚转过一处小丘,眼前不远处赫然出现了一大群人。 李丘平一惊。这群人坐成了一个大圈,大概有五六十人之多。没看见的时候并没有什么感觉,但这一眼之下,立刻就发现其中高手颇多。虽然整体实力好象还不及上次那伙人,但其中却似乎有不在李丘平武功之下的人坐镇。 李丘平象宫琳琅使了个眼色,宫琳琅会意,两人掉转马头就欲离开。 “前面的可是李兄弟么?旬月不见,怎的连狄某也不认得了!” 李丘平一楞,转过身来。只见那人群中,有一人对着这边昂然拱手,卓然超拔,如鹤立鸡群。正是在黄河渡口,云烟楼上曾见过的丐帮好汉狄戈! 【……卷五鹰击长空五名动八表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五 鹰击长空 五 名动八表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一见是他,顿时放下心来,于是与宫琳琅迎上前去。 场中这一大群人,每个人身上的衣服或多或少都打着几块补丁,显然都是丐帮中的豪杰。 狄戈迎上二人,掉头对着场中诸人道:“众位兄弟,好要同大家引见一下。这位少年英雄就是当日我在黄河渡口结识的五岳派李少侠,金狗完颜宗弼下的格杀令就是他。大家可知道那完颜宗弼因何要杀李少侠么?” 丐帮中人轰然而应,“知道!知道!” 狄戈喝道:“不错,大伙都知道了,李少侠同他身边这位宫家小姐,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千里直驱,视金狗如无物,杀得那狗屁王爷落荒而逃,这样的人,是不是我大宋的英雄?” “是,是!” 狄戈慨然喝道:“拿酒来!” 两名丐帮弟子从一旁捧出一个大酒坛,几只大海碗来,送到狄戈身前。 狄戈亲自倒满了三大碗酒,对着李丘平和宫琳琅道:“李兄弟,宫小姐,二位英雄侠义,深入虎狼之穴做此逆势强击,我丐帮上下佩服之极!两位非但扬了我大宋威名,也解了我丐帮之危,狄戈备下了些薄酒欲敬二位,但请勿要推辞!” 宫琳琅拱手说道:“什么逆势强击,那可都是我丘平哥哥一人所为,小女子不过因缘附会。中间却还坏了大事,却不敢当狄大哥如此赞誉。” 狄戈摇头笑道:“不然,李兄弟固然是主攻之人,宫小姐亦是琴心剑胆,好生叫人佩服,不知小姐可能饮酒吗?” “江湖儿女,岂有不能饮酒之理。不过量浅只怕不能尽兴,狄大哥只管与丘平哥哥痛饮。琳琅作陪便是了。”宫琳琅应道。 “好,请!”狄戈举起海碗一饮而尽,转过碗来示向两人。 李丘平和宫琳琅知道不能推辞,便一齐尽了这一碗。二人年少,李丘平倒还罢了,那宫琳琅却也是巾帼不让须眉,那海碗甚大。怕么盛得有半斤烈酒,她居然也喝得点滴无存。 “好!”狄戈见二人豪气,又赞了一声。 丐帮众人见多识广,却也未曾得遇宫琳琅这般人物,人人皆是暗中竖起了大拇指,赞其英姿飒爽,不让男儿。 “李兄弟,宫小姐。我给你们引见引见我们丐帮中的首要人物。”他拉着李丘平地手,走到丐帮众人跟前,一个个介绍那些丐帮的高手。 李丘平二人见一个便喝上一碗酒,众人皆以与二人对饮为荣,又喝得几碗,宫琳琅已是满脸通红。她却仍是酒到即尽,丝毫没有推脱之意。 李丘平有些担心,便悄悄握住宫琳琅的手,暗自送了一股混元真气到她体内,助她平复酒劲。 李丘平的动作很小,丐帮其他人没有察觉,却如何瞒得过狄戈。狄戈暗自一笑,也不顾众人的失望,只是引见了几个地位较高的长老便即做罢,否则这么一大群人下来。五六十碗酒。谁能都喝得下了! 丐帮中大都是豪爽之人,这一结识。众人立即便熟络起来。李丘平与宫琳琅自出天机堡以来,所遇尽是敌人,这还是第一次碰到志同道合的朋友,二人放下了心中地包袱,与丐帮中人相谈极欢。 “狄大哥,听各位兄弟都称你为帮主,那穆老帮主......?” 狄戈等一众人个个腰缠白布,李丘平早已看见。只是初时,大家并不相识,不好多问,这几碗结交酒喝下来,李丘平已经将狄戈与丐帮诸人当成了朋友,自然便不用再有什么顾忌了。 丐帮中人听得李丘平发问,人人眼中露出悲愤之色,手中酒碗便也顿了下来。 狄戈叹了一口气道:“恩师已然归天,若不是兄弟你的这一次逆势强袭,眼前这些帮中地弟兄能否活下来,那还是未知之数!说起来,你还咱们丐帮的恩人呢!” 狄戈于是接着将丐帮的遭遇同李丘平二人一一道来。 丐帮,号称天下第一大帮,历来就是抵抗外敌,扶危救国的急先锋。自大宋王朝建立以来,丐帮在抗辽和抗金的战争中都曾出过大力。与其他江湖门派发展武学及江湖争霸不同,丐帮是以乞丐为基础而建立起来的帮派,而他们的宗旨却是想要让天下没有乞丐。 丐帮地创帮祖师曾有言,“丐帮的存在是,是让人痛苦的!哪天,天下没有乞丐了,没有丐帮了,那才是天大的好事呢!”这道理和理想虽然简单,但其实却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业! 丐帮的祖师是尚武之人,并不懂得什么诸子百家的理论,他只是说出了心中的愿望。而这个也就成为了历代丐帮地目标和宗旨。 所以丐帮一直以来就是参与政事最多的江湖门派,而同时也是历代朝廷重点打压的对象。丐帮虽然也是侠义道,却与其他门派格格不入。这也是为什么高手如云的江湖第一大帮,却不能排入六大派之列的原因了。 这次丐帮抗金又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举动,大宋王朝虽然没有在国内打压丐帮,却也没有丝毫领情地意思。而在金国,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廷,都将丐帮列入了必须剿灭的范围。 丐帮帮主穆贤,武功并没有达到极高的境界,但却是丐帮宗旨狂热的执行者。他一生热衷于救国救民,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大侠。其人年轻时拜访过武林中所有的名宿,现任各个门派及武林世家的掌门人和他都有交情,而大宋朝廷中,如张浚,岳飞,韩世忠,吴氏兄弟等人,他竟然也都识得。可以说是真正的相识满天下了! 但是,穆贤一生奔波,向所有人推广他的理念,却得不到认同!休要说张浚等朝廷重臣,就是江湖上,他的至交好友,也认为他地理想是空中楼阁,不切实际。若要谈天说地,切磋武功,他地朋友无任欢迎,一说到家国天下事,众人无不敬谢不敏! 阎家家主在穆贤拜访后,曾与人讥其“江湖莽夫,妄言救世,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将穆贤贬得一无是处! 其实穆贤的理念亦不过就是“富民,强国”罢了!而在那样地环境下,江湖人言此,的确只是空谈。 四处碰壁,穆贤年过四十后已然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于是他收下了唯一的徒弟狄戈,和历任帮主一样,将自己的心愿留给了下一代!为了让狄戈能够有一个好的基础,穆贤动用了手中所有的关系,先后让他拜在少林,武当两派之下以打好基础,然后再教他丐帮的武功绝技。 狄戈果然没有辜负恩师的期望,不到二十岁时,就已经是内外兼修的超卓人才。回到丐帮不及三年,武功就已经超过了穆贤,近年来更是声名远扬,被誉为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 然而,武功的强弱其实与穆贤的心愿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狄戈名动武林,连杀手集的人也对他礼敬有加,但若要推行穆贤的理念,怕也只能落个“丧家之犬”的奚落了! 丐帮的总舵历来就设在河北,这一次家国沦陷,以穆贤的心性,那是死也不愿意离开的!国犹不强,民更不富,而连家都没有了!却让他如何能想得通! 金人对丐帮可没有实行什么诱饵计划,那是定要彻底的围歼。于是丐帮遭到了自创帮以来最大的打击,上万的帮众云集总舵,被十倍于己的金国正规军杀得血流成河! 狄戈由南方孤身赶到时,穆贤已然奄奄一息,除去受了敌方高手的伤害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断事不决,将丐帮精锐尽丧于此,看到子弟们一个个毫无价值的死亡,穆贤已经从精神上崩溃了。 穆贤将帮主之位传给了狄戈,便即撒手人寰,临死时犹自喃喃不休,言语中便只有一句话:“没有丐帮了!” 本来丐帮的覆灭已经不可避免,狄戈便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带着众人在十数倍的金兵,数十个一流的武林高手的包围下突围。哪知李丘平的那一击,以及金国本身政坛的动荡,竟然导致了围剿丐帮的指挥系统混乱。终于被狄戈寻到了一个破绽,杀了出来,而北地丐帮的精英,十停中已只余一停! 狄戈突围后不久,就得到了李丘平刺杀完颜宗弼的消息,以及完颜宗弼格杀令的详情,他于是不顾帮中一些长老的反对,带着丐帮余下的部分高手前来救援。 丐帮虽然伤损殆尽,但数百年的基业,仍是能发挥一点作用的。起码在消息的传递上,还是有着极高的效率。狄戈根据种种情报断定,李丘平二人必走此路,于是便携众在这要道上等二人,临时兴起,又带上了几坛酒,于是便有了眼前群豪以酒结交的这一幕。 【……卷五鹰击长空五名动八表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五 鹰击长空 五 名动八表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说完了丐帮的事,李丘平与宫琳琅于是又向狄戈打听五岳派和天机堡的情况。 泰山离此较远,还没有消息过来。但天机堡和丐帮的情况类似,却已经解困。 天机堡攻略的主事人是大金国公主,现任皇帝的姐姐完颜真珠。完颜真珠自幼习武,她是金国公主的身份,愿意习武,自然不乏名家教导。国师宗唐,狼神等享有盛誉的金国高手,都曾经指点过她。然完颜真珠自恃公主身份,却从来没有拜过任何一个师父。武林中人,在她的眼中,那便与奴才无异,便是宗唐,她虽然不敢无礼,却也从来没行过什么师徒之道。 不过,完颜真珠却还算有些习武的天分,她长大以后,不要说皇族中人,就是在金国的武林中,也是鲜有敌手,可以称得上是一流的高手。 女真人本就崇尚武力,有了些本事,人自然也就不会安分。完颜真珠虽然年纪不大,却有着很强的权力欲。金国朝廷摄于她的身份和武力,却也不乏有重臣支持她,挞懒就是最主要的支持者。这一次她积极主事天机堡攻略,就是为了进一步巩固手中的权力。 完颜真珠一直以来就站在了挞懒一边,她虽然有皇族的身份,但手中的权力却都是依仗挞懒而得来的。完颜宗弼发动了政变,将挞懒杀了之后,完颜真珠立刻就遭到了下属的反叛。反叛地带头人就是当时的驻军首领哈尤。哈尤对完颜真珠积怨已久,得此机会,立刻便发动手下,欲要将完颜真珠格杀当场。 好在当时左启弓师兄弟被宗唐召回了燕京,哈尤手下并没有什么得力的高手,而大宋投靠而来的江湖人士,他却又信不过。于是完颜真珠仗着本身的武功以及心腹手下的保护。终于脱困而去。 本来投靠过来的诸如四海盟,阎家。少林派高手等人,一直就是直接由完颜真珠指挥。她这一走,包围天机堡地阵容顿时混乱。而此时,金国在河南的军队主力已然撤退。 眼看宋国即将派兵前来接收河南,再强行用军队攻击天机堡已经不现实,而让江湖人士强攻,则不亚于是让他们白白送死。哈尤无法。只得撤下了对天机堡地围困。此时若不当机立断,等宋国大军到来,那大宋其余来援的江湖中人就会肆无忌惮地对围堡者发动反击。这些江湖高手对金国还有大用,哈尤并非蠢人,岂能将他们白白地牺牲在此处! 至此,天机堡之困已解。本来究其根源,是因为金国本身政治动荡的缘故。但当时正好发生了李丘平刺杀完颜宗弼的事件,于是在大宋武林中。便将李丘平的作用无尽地夸大,好象完全是因为了他的这一击才拯救了丐帮以及天机堡。 此时的大宋国内已经开始在到处流传着李丘平地故事,总之怎么夸大怎么说。当事人不知道,他现在是真正的名动八表,已经成为了游侠中大名鼎鼎的英雄! 李丘平与宫琳琅听闻天机堡已经解围,顿时放下了最大的心事。那酒也喝得益发痛快起来。李丘平与狄戈言及追杀他二人的各路高手,说到那二十余整体实力相当可观的敌人时,与狄戈略一印证,才知道那些人正是围剿丐帮的那批高手。 众人正谈天说地,把酒言欢时,北面传来了闷重的马蹄声。 宫琳琅有些担心地看了李丘平一眼,哪知李丘平却似浑不在意,仍然与狄戈等人高谈阔论,酒到杯干。 算算时间,左启弓与狼神等人也应该差不多要追上来了。但这次来地却仍然不是那一伙人。 狄戈一仰头。饮尽了碗中余酒,对李丘平说道:“今日有幸与兄弟你把酒言欢。实是大快生平之事,李兄弟这就与宫小姐上路吧。后面的事,就让咱们丐帮弟兄来替你打发好了。” “狄大哥这是什么话!丘平岂是临阵脱逃之人,自当留下与诸位兄弟共同抗敌!”李丘平也是将碗中之酒一口喝完,慨然说道。 “哈,哈,哈,哈!”狄戈放声大笑:“兄弟,谁人敢说你临阵脱逃!我狄某人第一个跟他没完!” 狄戈拉住李丘平接着道:“兄弟你不知道。现在金人,还有投靠了金人的那群武林中的人渣,莫不以除掉你为第一要务!那完颜狗贼下达了对你的格杀令,你但只要回到咱们大宋,就算是狠狠地给了此人一记耳光。完颜狗贼是金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说一不二地大人物,他本来就在你的手里大失了面子,而这格杀令若是再没有达到目的,那更将是让他威信扫地的事了。” 见李丘平点了点头,狄戈放开了手继续说道:“走吧兄弟,相信我,你现在已经是我大宋武林的代表人物,你的生死不代表你一个人,而是关乎我大宋武林颜面的大事。我丐帮区区几人,何足惜哉!问题是,无论如何,你也必须安全地回到我大宋的国土上!” 来敌已近。狄戈略一抬头,眼中神光暴射,“哼,连云寨,跳梁小丑!” 狄戈气运足底,右脚猛然在地上一顿。 众人皆感一震,地上那些空酒坛被狄戈这一脚震得弹了起来。狄戈行动如风,一连几脚踢在了那些空酒坛上。受此大力,那些酒坛却并不立刻碎裂开来,被踢得炮弹般向来敌轰去。 连云寨众人正欲策马避开时,那些空酒坛“砰”地一声爆炸开来,无数的碎瓷片将一众骑者都笼罩在内。 连云寨颇有几个高手,倒也不惧这种程度的攻击。但他们顾得了自己,却顾不了坐下地马匹,几乎在同一时间,绝大部分地马匹同告受惊,将众人贯下地来。 “李兄弟,宫小姐,你们走好,来日有缘,咱们再行痛饮!” 狄戈摘下背后形状古怪的短棒,飞身扑向敌众,喝道:“弟兄们,随我杀贼!” 连云寨整体武功并不太强,但人数却是不少。李丘平见丐帮众人都已经杀上前去,除了狄戈外,其余众人却并不讨好。他心中一动,沉声喝道:“各位兄弟义气,丘平无以为报,且送上几句词,愿与诸位共勉!” 说时间,李丘平已将精神力融入了混元真气,高声念道: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休息了这么久,李丘平地精神也恢复了不少,这路惊神**是他即兴而发,目的却不是为了震摄敌人,而是为了激励友朋。 李丘平与宫琳琅骑上马,便朝南方奔去,口中却颂词不休。二人渐去渐远,而李丘平的声音却似乎越来越大,一个个字清清楚楚地送入了丐帮众人的耳中。 丐帮众人不解词意,但那股慷慨豪迈的气息却直接沁入了众人的心中。众人只觉得胸间似有无尽豪气,心中更是热血沸腾。词一入耳,众人越战越勇。 敌人实力本就不是很强,丐帮也是个稳胜的局面,但李丘平即兴发挥的这路惊神**,以催人奋进为要诣,较那战场上的军鼓,其激励之能何止十倍! 丐帮人人勇力十足,顷刻间将这一群想要占个便宜的毛贼杀了个干干净净。狄戈一棒下,打死了最后一个敌人,而此时,李丘平的词方自念到尽处。一个“狼”字声震大地,久久不绝。 丐帮众人看着李丘平二人已经模糊的背影,“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丐帮弟子问道。 众人呆立,无人作答。 李丘平二人酒酣耳热,纵马急驰,一路上竟然再也没有遇到敌人。本来预计那狼神此时应该已经要追上二人了,但其人似乎是失去了踪迹,李丘平再也没有感受到此人的气息。 已经进入了河南地界,二人却不敢太过放松。其他人都还罢了,那狼神的威胁却是越来越大,虽然感应不到其人的存在,但李丘平心知此人定然不会放过自己。一个赫赫有名的高手说出的话,如何能不当真。长时间地察觉不到敌人的存在,令李丘平生出了一种郁闷和烦躁感。 天空又下起雪来,那雪花轻轻地飘落在二人的脸上和身上,凉意沁心。 李丘平心头烦躁间,忽然生出了一种明悟。其实这才是最大的威胁,狼神不愧有野兽般的猎者本能,此人定然已经就在附近,在自己的感应外,他是要等自己神疲力竭的时候才做出雷霆一击。狼神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在金国还是宋国,对他来说不管什么地方杀死李丘平都是一样的,重要的是一定要出手即中! 有了这层明悟,李丘平立时就想通了,当初那种烦躁感也顿时消失不存。 【……卷五鹰击长空五名动八表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五 鹰击长空 五 名动八表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与宫琳琅来到了一处小镇,天已近黑,二人于是便找了家客栈歇脚。 两人兄妹相称,只要了一个房间。宫琳琅依李丘平之言将房间中的桌椅等物摆放得乱七八糟,便自和衣睡了。李丘平则早过了必须睡眠才能恢复体力的阶段,便在那乱糟糟的房间里打坐运气。 若说要以桌椅等物在客栈的房间里布阵,休要说宫琳琅,便是武候复生,只怕也没有这个本事!将那桌椅等物胡乱摆放,那其实就是二人唱的空城计。不过,虽然摆不出阵势,但宫琳琅明白了李丘平的意思之后,却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几颗药丸,那赫然便是阎家的隐身利器。 这几颗药丸是宫琳琅自拾得那本阎家的《鬼隐》后,闲暇时自己制作出来的。以宫琳琅的才学技艺,虽然只有短短几天,做错来的东西,其效果比阎家亲制的亦是不遑多让。 有了这几颗药丸,再加上宫琳琅随手的设计,二人在房间中便有了时隐时现的效果,这空城计却也唱得越发真了! 狼神曾见过宫琳琅布阵的本事,想来他见了这等场面就是明知这是一个假东西,以其人的性格,只怕也是不愿意冒险的吧!而若他以其他人来试探,则失去了先机,没有了那袭击的突然性。撇开宫琳琅不论,若是防住了其人的偷袭,李丘平其实并不怵狼神。他甚至还有一种迫切想要与此人大战一场的**。 果然,狼神始终都没有出现。李丘平坐息间曾隐隐察觉到了狼神地气息,但不知是其鉴于房间中诡异的布置还是其他原因,总之其人就是没有露面动手。而左启弓等一众人,更是影踪皆无。 李丘平大致已明其故,便不再担心,这里已经是大宋国土。只要再走得一程,过了黄河。将宫琳琅送回天机堡,那一切就都好说了。狼神来袭也罢,藏匿在一旁也罢,李丘平并不在乎。 二人清早起身,却也不急着出发,在那镇中又是吃早点,又是买了些新衣服换上。这才回到客栈结清了店帐。重新上路。 还算顺利地赶了一程。追兵未到,却忽然听见旁边树林中传来了女子凄厉的呼救声。 李丘平二人同时一凛,便跳下马来向树林中赶去。 树林中的情景的确让人睚呲欲裂。只见四个贼人阴笑连声,围着一个衣衫破裂的女子正欲施暴。 宫琳琅气往上冲,抽出一柄短剑就欲抢上。 李丘平眼明手疾,一把扯住了宫琳琅。 宫琳琅一鄂,转头看向李丘平,却见李丘平对着她摇了摇头。宫琳琅心中念头一转,再向那几人看去,顿时明白。 “我去,你在这里不要动。”李丘平说道。 宫琳琅点头间,李丘平已然飞身扑出。风云抓展开,手间变幻不休。只一招间,那四个贼人便被他点倒在地。 那林中女子顾不得衫破不得遮体,对着李丘平盈盈拜倒,口中说道:“多谢这位公子救命之恩!” 李丘平作势去扶她,哪知那女子仿佛一个站立不稳,向李丘平怀中摔来。 李丘平嘿然一笑,先是作势迎上,而后手上忽然点出一指,随即往旁边一让。只听“砰”地一声,那女子竟然直直地扑倒在了地上。也不知是摔晕过去了还是怎地。竟然就这么直挺挺无声无息地躺着,再也爬不起来了。 李丘平静立当场。忽然抽出了凭栏问喝道:“还不出来吗?” 树林中缓缓地走出了一伙人来,领头的一个五短身材,留着一缕山羊须,手里提着柄九环大刀。一众人走到李丘平身前丈许处便不在向前,那留着山羊须地中年汉子对着李丘平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李丘平提起凭栏问摆出了战歌剑地起手势,不答反问:“你们是金国人,还是宋国人?” 众人一楞,中年汉子道:“咱们是什么人,有什么要紧的,你杀了她吗?” 李丘平摇头,“女人,如非必要,李某人不杀!” 中年汉子点点头,傲然道:“将她送过来,你可以走了。” 李丘平眼中掠过一丝笑意,“李某忽然想起来,阁下说的很对。你们是什么人,的确是没有什么要紧的,反正在下都是要杀的。你们处心积虑地布置了这么个陷阱,想来是早已知道本人的来历,所以即便死了,那应该也做不了糊涂鬼地了!诸位可准备好受死了吗?” 中年汉子先是一鄂,随即哈哈大笑,“好大的口气,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五岳派的弟子,嘿嘿,咱们见得多了,可也没少杀。江湖中把你传得神乎其神,原来只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小毛孩罢了!” 中年汉子一挥手喝道:“给老子先把那女娃抓起来再说!” “老,老大,那宫家女娃不,不见了!”旁边的人结结巴巴地应道。 一众人方自出现的时候,宫琳琅就施用了鬼隐之术,在场中人除了李丘平,在没有任何人能感应到她的位置。 中年汉子转眼看了看宫琳琅原来的位置,地确已经是芳踪缈然,不由破口大骂起来,“混蛋,不是让你们盯紧的吗?怎么会不见的,你们这帮废物......” 李丘平将六识提升至极限。没错,宫琳琅还在场中,只是换了一个位置。而他担心的狼神以及左启弓等人,仍然没有丝毫讯息。 其实以宫琳琅如今的武功,根本就不惧这一众贼人。那中年汉子料敌不明,还道宫琳琅是在躲他们,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李丘平心中一定,气行足底,整个人鬼魅般向面前这一众贼人杀去。已经打过了招呼,而这些人又是来伏杀自己的,那还用得着客气么!何况,听其人地口气,似乎与五岳派还有着不小的仇怨,那就更是不能放过的了。 见李丘平一动,那中年汉子立即停下了叫骂,急声大喝:“快放机关!” 只听得呼呼几声,李丘平站立的地方上下左右猛地罩下了几张大网,另有大量的劲箭,撞木等物射向了那处,连地面也“轰”地一声塌陷了下去。当真是天罗地网般的绝杀式埋伏。 只可惜,这样的埋伏却仅仅用在了那贼子们的同伴身上。那女子和先前倒地的四个人,先是被几张铁网包裹了起来,而后被接踵而来的劲箭,撞木等物打成了几滩肉泥。而李丘平则早已跃出了陷阱,正在一众贼子间放手大杀。 中年汉子与他地手下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地高手。但江湖上打滚,却也并不是以武功的高低来确定胜负地!其人说杀过五岳派的弟子,倒真是没有吹牛,依着种种诡计和陷阱埋伏,这伙人杀的名门弟子又何止是五岳派的,只不过他们行事果决狠辣,没有被各个被害者的师门所察觉罢了! 好比刚才,中年汉子一觉不对,便立即放弃了再救回同党的打算,欲要将李丘平与那女子一起陷杀。不过可惜,其人以前遇到的所谓名门弟子,全都是些武功未臻大成的普通角色,和李丘平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似这等程度的埋伏,李丘平就是等其发动后再出手,亦顶多是受点微伤而已。 中年汉子及手下作恶多端,连自己人都杀,其凶残可见一斑。而他们今天料敌不准,终于遇上了克星。此等凶人,李丘平压根就没有再留活口的打算。搏狮尽全力,搏兔亦尽全力,除了没有施展惊神**,李丘平毫不犹豫地发挥了全身的实力,包括凭栏问。他手下更无半招之敌,顷刻间就将一众人杀得干干净净。 看着那中年汉子一付不敢至信,死不暝目的样子,李丘平心里没来由地升起一阵厌恶,却连尸体也不愿意给他们埋了! 打过了这一场,二人便接着上路。但这一路上可就不太平了,竟然连连遇到类似的埋伏。 本着侠义的精神,明知是埋伏,却也由不得二人甩手不理。要知道戏是假的,但那事情可绝大部分是真的!也就是说除了第一次,后来所有的陷阱,那其中的受害者都是真正的普通老百姓。 二人一路上与这些江湖中的小人斗智斗勇,便也大大地耽误了行程。而好在狼神与左启弓等人一直没有出现,以二人的实力和智慧,竟然也能将敌人的埋伏一一化解。 眼见已近到了黄河北岸,二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倒不是因为路上的敌人有多么强,而是因为,在本国的领土上,不断地遭到各种另二人厌恶的埋伏,实在是令二人感到心寒。 在河北时,虽然情势要危险得多,但来敌却都是光明正大地攻击,便是有些手段,那也可以理解为战术。而到了大宋的领土,反而让两人领略到了什么是江湖险恶!这种区别让二人难受之极,那种巨大的压抑,导致了两人到后来,几乎是逢敌必杀。 两人心中对两地江湖早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评价,却是谁也不愿意说出来! 终于赶到了黄河北岸,二人看着眼前的黄河渡口,不由的面面相觎。 卷五终 【……卷五鹰击长空五名动八表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六 如雨如梦 一 孰辨善恶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只见黄河之上舰船穿梭,竟然都是打着金国战船的旗号。渡口之上,大批的金兵手拿着画像仔细地检查着来往行商。李丘平略一凝聚目力,那画像之上,正是自己同宫琳琅! 这也太荒谬了吧!二人同时涌起这种想法。河南的金兵不是早已经撤离了么,怎么这黄河之上仍有这许多的金国战船? 河南大多在黄河以南,黄河流域仅仅只是穿越了部分土地。虽然金国陆军已经撤出了河南,但李丘平眼前的,却是金国的水军。 那完颜宗弼曾经在黄天荡吃过韩世忠和岳飞的大亏,十万大军被困黄天荡四十余天才得脱身。完颜宗弼回到金上京后仍心有余悸,曾说:“南人使船,好像我们北人使马,怎么了的!”金国占领了北方大面积土地后,完颜宗弼便力主在黄河流域大力发展水军,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为今后全面灭亡大宋作好准备。 此时李丘平二人看到的军船,就是这几年金国发展起来的水军主力。此时,大宋朝廷虽然已经派出了部分军队和官员接收河南,但派来的军政要员俱是软弱之人,眼见敌人在黄河之上耀武扬威,却是不敢干涉。 李丘平便是再胆大包天,却也不敢正面挑战金国的正规军。无奈之下,二人只得延着黄河往下游走,希望能找一个比较安全的渡口渡河。 此时两国无战事,完颜宗弼地格杀令。在黄河流域被执行得非常彻底。李丘平一路向东而行,那黄河之上,要么水流湍急,要么旌旗密布,竟是找不到可以安全渡河的所在。 而由于前些时侯两人杀敌不掩行藏,此时,身后的追兵越来越多。李丘平在任何时候。都能察觉到那种不怀好意,浓烈的敌对气息。 追杀二人的全部都是受了完颜宗弼重赏的诱惑。但却大都并不是什么高手,很多人甚至怀着捡漏的心思,一直不远不近地吊在二人身后。他们虽然摄于李丘平近来表现出地强势,不敢上前动手,但无不怀着一个想法。“我先不动手,等其他高手与这少年拼个两败俱伤,那时再上去料想便是十拿九稳了!”。虽然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不大。但为了那份重赏,跟上一跟,又有什么不值得了! 金国水军导致了二人在黄河边转道向东,这倒是很多人没有想到地,因此前方的埋伏,却也暂时还没有出现。李丘平越走越是心中憋屈,身后的敌人已经越来越多了,他自己以及宫琳琅。就好象被一群野狗追逐着的猎物一般,而两人还不得不逃。野狗实在是太多了,万一被不怕死的缠住了,那后果实难预料! 身后粘上来的敌人已经越来越是嚣张,甚至已经在二人举目可及之地晃来晃去。李丘平很有一种冲动,想立刻回头大杀一通。但这明显是不智之举,想想后终于还是忍住了这口气。 二人断断续续地又赶了两天的路,其间,宫琳琅也在合适地地方布置了一两个石阵。一来二人可以依阵休息,二来也盼得有不知死活的人前来动手,二人好杀敌立威。 但此时不单是李丘平,连带宫琳琅的名声也已经远远地传扬了开来。人人皆知天机堡宫大小姐的布阵之法神鬼莫测,连断肠公子等人都栽在了这个上面。众敌不乏恶胆之人,但以李丘平的武功再加上阵法依托,那是连狼神也不敢硬闯的龙潭虎穴。他们虽然贪婪。却也不是愚蠢之人,却如何敢上前动手。只是有机灵者。算定了二人是定要过河,便绕了过去,在前方等待。 金国的水军反而好象并没有发现二人的行踪,也没有沿河追下来。黄河,延绵千里,金国水军初建,哪有可能守住所有地渡口,到了黄昏时分,李丘平二人终于找到了一个没有金兵看守的小渡口。 说是渡口,其实也不对,这处人迹寥寥,野草丛生,显然是早已废弃的所在。岸边就只有一个掌着一只小舟的蓑衣老翁正在垂钓。 李丘平看了看那独钓寒江的老翁,心中似有所悟。 “老丈!”李丘平跃下马来,走到水边喊道。 老翁抬头扫了一下李丘平二人,“这位小哥可是在喊老夫?” 李丘平道:“正是,不知老丈这船可愿意卖么?” 老翁眼中闪出精光,摇头道:“船是不卖的,小哥若是要渡河,老夫倒是可以送二位一程!” 李丘平望身后看了看,那些追来地人倒是没有露面,但李丘平却能看到那隐蔽着的,四处窥视的目光。 “老丈,这场祸,很大!您想清楚了,真的要送咱们两人吗?” 老翁脸上掠过笑意,放下钓杆,从船上拿起了桨,“李少侠好眼光,二位在北方所为令老朽汗颜!老朽虽然老了,这颗心却还是热的,岂惧区区蟊贼!老朽别无所长,撑船行舟的把势却也干了几十年了,此处看上去水流平缓,其实暗流无数。李少侠虽然武功绝世,智可通天,只怕也难凭此小船渡河。老朽在此等候二位已有许久,少侠勿要再行推辞,便请速速上船罢!” “如此多谢老丈了!” 李丘平不再废话,与宫琳琅取下了所携包裹兵刃,又卸下了那两匹马的鞍嚼等物,放那两匹马离去,二人便跃上船来。 那老翁的钓杆黑沉沉的,一看就知道是精铁打制,寻常人绝对不可能用铁制的钓杆钓鱼。因此李丘平一眼之下就断定。此人必定也是江湖中地高手,在此垂钓显然就是在等二人。其人地目的无非两个,一是陷杀两人,二是助二人渡河。 李丘平虽生于湘江之滨,但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不识水性地旱鸭子!前世是因为家中的管教,一直没有学会游泳。而今生。则因自小沉迷于武道,却哪里有时间去下水学泳。所以虽然这老翁言肯词切。李丘平也察觉不到其人有丝毫恶意,但他也还是冒了大险。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后面追兵太多,没有船只供二人渡河时,他们可能会有耐性,现在眼见过河在即,则难免会有胆大包天的敌人前来邀战。而更重要地是。李丘平还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不是左启弓和狼神,而是实力比他们更胜一筹地那群高手,那群令丐帮损失惨重的高手。这伙人终于没有被狄戈缠住,还是赶了上来。 从狄戈那里,李丘平知道了这伙人的来历。其中以金国高手为主,其余几人全部是山西阎家的精锐主力。这伙人可不同于一般江湖蟊贼,阎家已经彻底投靠了金国,单是那几个阎家人就足以与李丘平正面硬撼而稳占上风。 遇到这样庞大实力的敌人。二人又没有阵势可以依托,唯一的办法就是:逃!这一点从李丘平上次全力突袭,而敌人未死一人的事情上,就能得出结论了。 至此,李丘平二人人困马乏,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尽早渡河。这也是李丘平为什么要冒险相信这老翁地最大原因了。 那老翁等二人坐定,便将那小船撑开。他没有说谎,河面上看似平静的水面,其实暗流无数,李丘平何等眼力,一望便知,对这老翁于是又多信了几分。 李丘平看似悠闲,其实早已集中了精神和力量,随时准备出手。而他又全神留意着那老翁的操舟技巧,以及他对付那些暗流的手法。毕竟身在险局。此人若有异动。李丘平必须要能够在瞬间将其拿下,然后可以自己动手操舟。 李丘平正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宫琳琅闲扯。忽然间心中生起警兆,他脸色一变,转头向黄河上游望去。 此时刚刚渡到中流,上游忽然出现了大批小型船只,顺着河流向这处急扑而来。那船上旌旗飘扬,正是那金国水军的斗舰! 这批战船显然就是冲着李丘平二人来的。二人暴露了行藏,连江湖中人都已经知道,金国水军又如何能够不知。水军马少,派兵上陆地追杀二人显然是不现实的事情,而要抢下这场功劳,那就只能等李丘平二人上了水面才有可能了。 金国水军的主事者显然也是个精明地人,先前既然已经暴露了要在各个渡口拦截的意图,就索性将戏做到底。只是却稍稍放松了某些小渡口的盘查,再派人追踪二人,却使小型船队在水上远远地跟着。想来李丘平二人必定能够在这些地方找到船只渡河,那时只要信号一到,立刻派军顺流直下,则大功成矣! 李丘平不是没考虑过金军的这种可能,但四面是敌,处处绝地,哪里还会有什么万无一失的策略!强如李丘平,在这样的环境下,却也不得不做些侥幸地想法。果然,世上的事却总是不尽人意的,只有谋事之说,而无侥幸之理。侥幸,其实也是一种必然! 那老翁见到大批的金国战船也是脸色一变,不过他毕竟是常年混迹于水上的高手,稍停便恢复了镇定。此时要直接横渡那是肯定来不及了,按他却还有别的办法。 “李少侠,宫小姐,两位坐稳了。嘿嘿,金狗也能使船了!且看老汉的操舟之术比之金狗却又如何!” 老翁手中铁桨一摆一摇,那小船竟然在急流中转过弯来,他一连几桨,那小舟顿时也变成了顺流急下,速度比金国的那些战船有过之而无不及。 【……卷六如雨如梦一孰辨善恶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六 如雨如梦 一 孰辨善恶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心中暗赞,那老汉转瞬间就在急流中将小船若无其事地掉转了一个方向,而顺流而下的时候,每一动桨,那小船不但加速向下游飞奔,同时也向岸边靠近了一分。这份操舟的功夫,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这艘小船看似寻常,但船身结实而成梭形结构,绝非普通渔船。但那金人的战舰性能却似乎更好,老汉虽然运桨如飞,小船还是离追来的斗舰渐渐近了。不过在老汉挥桨下,小船却也逐分逐寸地在向南岸靠近。以此看来,再过得一阵,在敌船追上来以前,三人也可以安全靠岸。 但那老汉毕竟年迈体衰,操舟之技再好,内功再精深,却如何抵得过战船上不停换手的壮年精兵,过了一阵已然气喘吁吁。 李丘平看了这一阵,已经差不多有些心得,见那老汉已经坚持不住,于是说道:“让我来试试吧,老丈您先休息一下!”跟着便接过了那支铁桨。 哪知道,操舟这活却不是随便看看就能精通了的。李丘平真气到处,一搅之下,那铁桨被他运转如轮。但他使力过大,除了想让船向前行之外,还要让船身向右移动,这一下用力过猛,船的速度是没有降下来,但却猛地向右一倾,眼看就要翻了过去。 三人没有一个有思想准备,李丘平武功最强,又是操桨的人。一觉不对,立刻就稳住了身形。而宫琳琅和那老者促不及防,被这一下掀得滚落在船身上,眼见就要落水。 李丘平急中生智,猛地窜到了船身体左边,气沉丹田,双足用力一蹬。那船板生生被他跺出了两个脚印。只见那船身已经向侧面竖起地当口,“砰”地一声。水花四溅,竟然硬生生地又被李丘平压了回来。这一下恰倒好处,若是再迟得半分,宫琳琅和那老者只怕已经翻身落水了! 这一顿之下,小船便也停了下来,李丘平无暇与二人表示歉意,赶紧又赶到船尾操桨。这一次他再不敢乱来。只是将一股推力直直地送往船后,让船向前直行。待到李丘平重新掌稳了船,后面的金兵却又追上来不少。李丘平奋起混元功,想要将船速提高,奈何物有物性,受制于这艘船本身的不足,李丘平使力虽然远远地超过了那老者,却也仅仅只比老者操控时稍快了一些。勉强维持了与金船相同的速度。 李丘平正在倾听那老者的指点,体会着手上的力道。能够维持这样的速度,若是也能象那老者一样,每一桨下去能让小船向南岸靠近几分,那也还是能够安然脱险地。 李丘平体内混元真气绵绵不绝,听了老者的话之后。又纠正了几个发力上地错误,此时间,已经大致领会了诀窍。似这般用力,便是再划上一天,他自问也是没有丝毫问题。 李丘平运桨如飞,奔腾的河水冲击着船身和李丘平手中的铁桨,李丘平以铁桨为媒介,整个心神忽然莫名其妙地竟然渐渐就探入了河水奔流的雄壮境界中! 那老者说着说着,忽然不闻李丘平的回应,不由讶然向他望去。 只见李丘平双眼直盯着前方河面。而仅以单手操舟。那姿势自然洒脱,熟极而流。遇到暗流时。他手上自生变化,轻描淡写地便一窜而过。那船被掌得既稳又快,竟然比先前的速度还要提升了几分。 若不是那老者先前已有印象,肯定会认为李丘平是已经是在水面上打滚了几十年的高手了,但他很肯定,这个少年显然不是那么回事。 老者思而不得其解,转头向宫琳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李少侠他怎么了?” 宫琳琅苦笑,而今世上最了解李丘平地人,恐怕就是她了。李丘平这个样子她见过不止一次,那分明就是又领悟到了什么武学上的道理,心神已经进入了某种类似混沌境界的征兆。 李丘平曾经说过他练功时不惧打扰,但在顿悟的时候若是被打断,那就会很有影响。李丘平的话,宫琳琅记得很清楚。没有人愿意打断他修炼,可是现在正值生死关头,这个时间李丘平竟然还在练功,实在是有些荒诞! 其实那也没什么荒诞的,不单是李丘平,绝大多数的高手,境界上的突破或者说武学上地领悟,大都是在情势危机或者生死一线发生的。而且这还不单指武道修行的人,所有的杰出人士都有这样的体验,越是危机关头,越是能体现一个人的潜力。所谓地”急中生智“,也就是其中的一个表象! 宫琳琅摇头不理会那老者,她看了看正追来的金船,距离并没有再拉近。宫琳琅银牙一咬,“不管了,丘平哥哥正在顿悟期间,反正现在还没到最关键的时候,还是暂时不要唤醒他的好!这种事,错过了一次,再想有下一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那老者正欲伸手拍醒李丘平,宫琳琅一把拉住了他,说道:“老丈,请稍等一下!” 那老者又怔了一怔,小心翼翼地问道:“李少侠,他莫非是在修炼一种功夫?” 此人毕竟是年老成精的人物,虽然没有见过,但种种关于武道修行的异状,他还是听说过的。 宫琳琅点点头却不说话,手上却悄悄地握住了几颗隐身药丸以及她的那柄短剑。 那老者倒是再没表现出什么异常举动,只是不住摇头,嘴里啧啧有声,“这样的情况下都能顿悟。果然是奇材,不愧是......” 老者说到这里,忽然停住。宫琳琅却听得仔细,她于是问道:“老丈方才说‘不愧是’,不愧是什么?” 老者笑道:“我是说李少侠不愧是我大宋武林地英雄人物,刺杀那金国王爷而能全身而退,那是有道理地!” 宫琳琅脸上掠过笑意。便不再说话,手中握着的药丸和短剑也略松了松。她只要听到别人夸赞李丘平,那是比听到夸她自己还高兴。 又行了一阵,那金兵始终跟在后面,虽然被拉得稍远了一点,但其穷追不舍,大有不达目地誓不罢休之意。 水流渐渐湍急,后面的金船已经不得不稍稍放慢了速度。而这小船在李丘平的掌控下,竟是平稳如初,奔行如飞。那老者暗暗佩服下,也渐渐担心起来。要知道这黄河上下,并非就只有后面的那伙追兵,而是每一个段落都有可能驻扎着金国地水军!李丘平迟迟不见醒转,迟早会遇到前方下游的金国水军,那时前堵后追。如何是好! 那老者正自担心间,前方却已经出现了一批船只,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李丘平刚刚悟通了一些道理,忽然间心生警兆,整个人猛地清醒过来。他定神一看,前方一批船只。大大小小有十余艘,正向三人迎来。李丘平暗骂一声,心中急转着脱身地念头。 而今没有更好的办法,惟有指望敌船不会用箭石等远程攻击,那还有可能凭着武功硬闯,不过这也只是一厢情愿罢了!在黄河中流,被敌人前堵后追,李丘平自出道以来,未曾试过有如此的无力感。 念头转了一个又一个,正焦虑间。前方的船只已近。李丘平瞅着几处空隙。精神力已经集聚到了极限,便欲全力施展惊神**。先冲了过去再说,至于敌人能否拦截或者追上来,那便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船上的可是李少侠么?故人这里有礼了!” 李丘平正筹谋已定,忽然听到对面其中一艘船上传来了熟悉的话语声。这个人李丘平一定认识,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李丘平觉不出这话语声中有什么恶意,他仍不敢放松,还是崩紧了精神,却提气高声答道:“正是李丘平在此,敢问船上的是哪位朋友?” 只见那为首地船中站出一条虬髯大汉,此人左手长锥右手短锤,身着劲装,迎风而立间,却也显出了几分英雄气概! “李少侠,久违了!太湖马雄恭候多时!” 此人便是李丘平初出江湖,救助东方素雅时打败的太湖水贼首领,马雄!故人是故人了,却绝不是什么朋友,说是仇敌,应该还更恰当些! 李丘平示意,请那老汉掌住船,自己提着凭栏问跃到了船首,喝道:“果然是故人,马兄也是来杀李某人的么?若是,这就请动手罢,休要怪在下没有明说,若是让在下上得你那船来,今天的你,挡不住李某人一招!” 此时两船相距已不过数丈,李丘平暗自揣摩,若全力施展轻功,要上敌船已是极有把握,就只等那马雄表个态了!擒贼擒王,一击可定,关键的还是身后的追兵。 太湖众人果然是积年水匪,逆水行舟下,那些坐船仍是平稳自如。马雄静立船头,似乎在考虑该怎么说。 他一沉吟间,两船已经近至接舷。李丘平也不管那许多,一个纵身就跳到了马雄的船上,他随手将凭栏问插回了背后,便向马雄拱了拱手,却不说话。船上众人只管忙自己的事,竟然当李丘平不存在一般,没有人来理他。只是,李丘平在众人有意无意扫来地眼光中,却只看到了钦佩和尊敬,更无半分恶意! 马雄打了个手势,船队一声呼哨下,集体在急流中掉头,拥簇着李丘平的那条船向下游行去。 马雄看了看李丘平的那条船,一眼见到了那操舟老者,脸色不由得一变,随即就又恢复了正常。 马雄也向李丘平抱了一拳说道:“李少侠在北方所为,咱们太湖兄弟都已经听说了,大伙都十分佩服。咱们听说金人正在追杀少侠,想来少侠定然要设法渡河。因此咱们弟兄合计了一下,便想赶来这里迎接少侠。原以为咱们可能来得迟了,哪知道刚刚收到消息,说少侠正在这黄河之上,于是咱们急急赶来,幸得在此遇到了少侠。” 李丘平心中疑惑,“马兄勿要怪在下多疑,你们不是加入了那四海盟么,据在下所知,那四海盟,这个......” 马雄脸色黯然,摇头道:“没错,咱们原来是加入了四海盟,但那四海盟却投靠了金人,这一点却是马某万万没有想到的!咱们弟兄行于水上,干的是刀头舔血的营生,李少侠是名门弟子自然是看不上眼地了!” 马雄顿了一顿,抬起头又昂然说道:“但咱们是大宋的男儿,生是大宋人,死是大宋鬼!咱们弟兄虽然是粗人,是你们名门正派看不起的水贼,那投敌卖国的事,咱们却也是死也不干的!” 马雄说得激昂,李丘平暗自点头,高声喝采道:“好,马兄是真男儿本色!冲着马兄的这番话,你这个朋友,丘平交定了!” 听到李丘平的话,船上其余诸人虽然默不做声,却都露出了激动的神情。 “别再说什么名门正派。名门正派又如何,大节当前,却有几个把握得住方寸!山西阎家,河南少林,那可都是大名鼎鼎的名门正派,那便如何了!”说到那几个投靠了金国的大派,李丘平就心中恼火,话音也越来越大。 李丘平接着道:“马大哥,咱们找个地方靠岸,兄弟要找最好地酒来,请各位痛快地喝他娘一顿!” 马雄先是一阵激动,能得到李丘平地承认并且叫上一声“马大哥”,无疑是让他很开心的!不过要喝酒,现在却还不是时候。 马雄看了看南岸,摇头道:“兄弟,现在还不能靠岸!咱们早已经得到消息,这一路地岸边,都埋伏了大量的金兵和江湖中人,那可全都是在等兄弟你的!咱们赶来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 李丘平心中一沉,转眼向南岸望去。河面太宽,敌人却也不会蠢到就埋伏在水边,因此,以他的目力,却也看不到有任何异状。“南岸,那可一直是我大宋的国土啊!江湖人也还罢了,金兵居然赶跨境设伏!难道大宋朝廷软弱到这个地步了么!” 马雄沉声道:“那是金人的水军,随伏随走。一来我大宋的军队逮不住他们,二来,嘿嘿,大宋朝廷的软弱,那还用得着说么!” 马雄接着道:“咱们再往下游走一阵,我知道有一处险地,应该不容易设伏,李兄弟要是信得过我,就听我的,咱们便在那里靠岸。” 【……卷六如雨如梦一孰辨善恶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六 如雨如梦 一 孰辨善恶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抬眼向前方望去,苦笑道:“丘平自然信得过你,不过恐怕金人是不会给咱们这个机会的了!” 二人正言语间,前方忽然又出现了一只船队。李丘平眼力极强,远远地就看到了那些船只上所挂的金国战旗。 这一次面前的金国水军除了斗舰,竟然还有两只楼船。那两只楼船拉开了很大的距离,中间连着一条大铁索,竟是欲以铁索横江之势将李丘平等人拦下! 转瞬间马雄也看到了前面的船队,虽然看不清那两只楼船间的铁索,但他是水面上打滚了一辈子的老手,那两艘楼船并驾齐驱,中间又没有其他船只,明眼人一见即知是什么缘故了。 马雄脸色大变,大声喝道:“弟兄们停船,大伙向南岸靠拢,准备战斗!” 马雄冲李丘平抱拳道:“李兄弟,这次不得不就在这里靠岸了,还请兄弟你与宫小姐先行,咱们大伙替你断后。” 李丘平脸色一变,“马大哥这是什么话,你道丘平是抛下朋友的贪生怕死之徒么!大家既为朋友,自当同进退,共生死。李某人自问武功还差强人意,当与诸位一起断后。马大哥若是方便,就请派出两个弟兄保护琳琅便是了。” 马雄一边指挥手下摆好阵势向岸边驶去,一边说道:“李兄弟,这大河上的争斗。不同与陆地上地比武,你的武功自然是没得说,但人力有时而穷,任你本领通天,却如何能以只身之力与这许多敌船相抗!” 马雄扫了一眼宫琳琅所在的那条船,又接着道:“蒙李兄弟你看得起,能叫我一声大哥。马某人此生足矣!咱们弟兄既然来到这黄河之上,原也就有了心理准备。这样的情况,咱们不是没想过!相信大哥,你留下来没用的,此时那岸上不知道有多少敌人在窥视,就算是为了宫小姐考虑,你也应该走。而今除了你,再无任何人能护得宫家小姐周全!” 李丘平还欲说话。忽然两块磨盘大小的飞石打在了马雄身旁的河面上,水花溅得老高,将马雄打得浑身透湿。 马雄厉声喝道:“李兄弟,快过去船上!敌人有投石器,咱们若是再一起撤,那只能是一起死!你走,我留。李兄弟日后若有机会,替咱们报仇便是了!” 离岸边还有老远地一截。而敌船已近,马雄说得没错,若是再强行一起靠岸,唯一的结果,就是一齐船毁人亡。 马雄说话间双目发红,言语中已然带出了决绝之意。李丘平憋屈之极,心中一横,“好,丘平去了,马大哥请自保重!” 言罢,李丘平便自跃回到那老者地船上。马雄手一挥,手下一众船只分成两股,分别向上下游的两路敌人迎去,而中流则只余李丘平三人孤零零的一条小船,向着南岸行去。 李丘平回头看着马雄等人义无返顾的背影。双拳紧握下。指骨竟至发白。宫琳琅走上前拉住了李丘平的手,一握之下。只觉得他整个人都在不自觉地轻轻颤抖,抬头看去,李丘平双目通红,那眼中直透出骇人的凶光。 太湖众人不愧是水道上的高手,敌人地船队虽然想分出船只来追击李丘平的这条船,却硬生生地被他们挡住。众人或缠或撞,无所不用其极,状极惨烈!李丘平三人靠到了岸边时,太湖群雄的船只已经在黄河之上彻底消失。众人求仁得仁,终于全军尽墨! 李丘平不住喃喃自语,宫琳琅和那老者却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终于踏上了实地,李丘平对着那老者抱了一拳道:“多谢前辈仗义襄助,却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那老者一鄂,李丘平在船上许久,也未曾问他姓名,不知为何现在却又问起。他于是也拱了拱手,说道:“江湖草莽,贱名不足挂齿!不知李少侠下一步欲要何往呢?” 李丘平点点头,“大恩不言谢!既是如此,前辈便请自便罢。丘平自有去处,不敢再烦劳前辈。” 这等于是在下逐客令了,老者心中疑惑,猜不透李丘平心中所想。他却也不再问,自行沿着河边向西去了。 看着那老者走远了,李丘平又看了看黄河之上。金兵剿灭了太湖众人后,已经自行散去。 宫琳琅陪李丘平静静地站在原地,李丘平忽然道:“琳琅!” 宫琳琅一直拉着他的手,闻言抬起头来,“嗯,琳琅在。” 李丘平心中踌踔,宫琳琅手中一紧,说道:“丘平哥哥,不用顾忌琳琅,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罢!” 李丘平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点点头道:“这里是大宋地界,黄河南岸,死则死耳,我不想再逃了!” 宫琳琅放开李丘平,将所携包袱抖开,“哥哥,把你的响箭给我一支。” 李丘平知道她的意思,默然递过了一支五岳派的示威箭。 宫琳琅对着李丘平笑了一下,将手中两支响箭同时施放。此时,天色已然全黑,嗖,嗖两声锐响下,九颗耀眼的星光和五柄灿然地宝剑照亮了夜空。 宫琳琅又取出了两小瓶酒,递了一瓶给李丘平,肃然道:“丘平哥哥,一直还没有机会和你单独喝酒,哥哥豪勇盖世,琳琅这便敬你一瓶。”说罢将一口气将瓶中酒喝了个点滴无存。 李丘平接过酒瓶,也是一口饮尽。他抽出了凭栏问,真气鼓荡胸间。猛地放声长啸起来。这一路压抑得太久,眼见太湖众人慷慨赴义而他却又无能为力,尤其憋屈。这一声,李丘平鼓足了真气,将胸中憋闷都发泄了出来,当真如狂龙怒吼,响彻夜空。 左近确实有大批收到消息的敌人设伏。初时见到天空中地两支示威响箭,众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值此被大批高手追杀之际。他还敢如此嚣张,莫非是吓疯了么! 这下又听到了李丘平的啸声,各路伏敌无不骇然!那啸声中气十足,内力充沛倒还罢了,但那声音持续入耳,分明就传达了一个清晰的意思:“我李丘平在此,过来受死罢!” 众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能听懂那啸声中地意思。但所有的人确实都听懂了,而且非常地确定。那意思就是:“过来受死罢!” 目标的位置已然明确,李丘平地啸声充满了激愤而正气凛然。一些老江湖,以及某些拿捏不定,心怀犹豫的江湖人,不愿做出头鸟。但那埋伏着地金兵可就管不了这许多了。李丘平摆明了不会再入伏,这赤luo裸地挑战,若是不应。如何还有脸面再回去! 李丘平看着结成阵势,奔行而来的大批金兵,心中冷笑。这就是第一批了! 金兵的埋伏处设有强弩,而李丘平并未中伏,现在他们手中却只有一些轻弓。李丘平等一众人开始拉弓的当口,忽然气贯足底。身形电射而起,向着这一大群人扑去。 而宫琳琅见李丘平出击后,则立马施展开鬼隐之术。本来就已经是夜晚,她再这一隐身,更是无人能知她在何处。 李丘平闪开第一批劲箭,已然奔到了众金兵身前,他爆开精神力,内力到处,吐声如雷,猛地喝出惊神**。 “灭!” 这批金兵是金国水军百里挑一选出来的精锐。共有近二百人。还配备了强弩等利器。金国水军地统领为了追杀李丘平,可以说是下足了本钱。但李丘平并未中伏。金国水军地统领虽然很是精明,本身却不是什么武功高手,算错了李丘平地实力,就这样地阵容,还不足以让李丘平使出惊神**。 李丘平之所以要全力施为,一是为了杀敌立威,震慑众敌,二则是为了替太湖群豪报仇。 众金兵一呆之下,李丘平连人带剑,已如魔神般杀入了阵中。 血雨冲天下,四处都是断首残尸。李丘平剑法既妙,内功又强,手中还拿着当世神兵,而一众金兵则受了惊神**,他这一进阵,便似虎入鸡群,肆意屠戮。 不及片刻,二百金兵已被李丘平杀戮殆尽,直把外围靠近的其余敌人看得心惊胆寒,武功低微者直吓得手脚发软,却有谁再敢出头! “铛”地一声!李丘平方自杀掉了这批金兵还未来得及逃走的最后一人,手中凭栏问又自然而然地迎上了另一批赶来的敌人,轻轻地将劈来的一柄大斧斩成了两截。 李丘平转眼看去,只见有十余人在一个蒙面女子的带领下,正向自己急攻。 这批人的武功倒是不错,那蒙面女子已经有一流高手地实力。不过他们还远未到能威胁李丘平的程度,为何却如此悍不畏死,这倒是令李丘平费解! 李丘平见那蒙面女子肩宽腰粗,呼喝声粗重不文,不由得心中一动,“难道是......” 李丘平手中不停,游目四顾,见尚且没有其他人赶上起来动手,他于是心中一定,且战且退,将这一众人渐渐引到黄河边上。 李丘平心神微动,已然察觉到了宫琳琅的位置。他于是对那蒙面女子喝道:“你可就是那什么金国的公主,曾经围攻天机堡的主事人?” 这女子正是天机堡一役中杀害阮穿杨的元凶,宫琳琅曾言与其不共戴天地金国公主,完颜真珠。 完颜真珠因国内政局的动荡而失势,她是醉心权术的人,没有了权力,她这样的人比死还要难受。本来完颜真珠是没有可能再翻身的了,但完颜宗弼的一纸格杀令,却又让她看到了希望。她本人与完颜宗弼并没有什么仇怨,甚至还有很近的血缘之亲,她只不过是在政治斗争中站错了队,只是一个可怜的牺牲品而已。以完颜真珠的想法,只要能抢先杀了李丘平,自然也就是向完颜宗弼示好了,到时候再站到完颜宗弼一边,未始不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想法是不错地,但完颜真珠自恃武力,根本就没有将所谓地江湖中人放在眼里。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宽,一个连师父都不尊重的人,怎么会知道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地道理! 完颜真珠正自觉大占上风时,忽然听到了李丘平发问,她于是停了下来,昂首道:“不错,本公主就是。你不用求饶了,求了也没用,本公主是断不会放过你的。这样罢,你自杀好了,本公主可以仁慈一次,留你一个全尸!” 李丘平哈哈大笑,“如此说来,李某还真是应该多谢公主了!公主果真是仁慈之人啊!” 李丘平说话间,手中一送,凭栏问爆出绚烂的光华,身前正在对他急攻的一人被这一剑斩断了手中兵器,而后穿胸而过,就此了帐。 “要李某人的命,就请公主亲自来取罢。你不用求我了,求了也没用,李某是断不会将自己的头颅送上的!”李丘平一面学着完颜真珠的口吻调侃,一面却手中连出绝招,将她的手下一一击毙。 完颜真珠先是狂怒,不住追击李丘平。到后来看到手下一一倒毙,只剩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终于知道害怕了的时候,却已经迟了。 完颜真珠正想转身逃走,忽然从暗夜里刺出了一柄短剑。 这一剑筹谋已久,宫琳琅自听到李丘平与完颜真珠对话时就在筹谋这一剑。完颜真珠武功虽然在宫琳琅之上,但她气势已竭,心胆俱丧,如何还能发觉这暗处袭来的一招。 完颜真珠只觉得背心一凉,而后猛地一痛,全身的力气精神都由后心痛处流失,她神志模糊间依稀听到了两句话,一远一近。近的就在耳后,是个陌生女子的声音:“我与你不共戴天!” 而远的那句,声音倒是很熟悉,那是她一直以来看不起的一个男人,好象是姓左吧!名字已经记不清了。那句话急切而带着浓厚的感情,完颜真珠似乎感到了一丝暖意,而这句话已经伴她长眠:“休伤公主!” 【……卷六如雨如梦一孰辨善恶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六 如雨如梦 一 孰辨善恶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宫琳琅一剑杀了完颜真珠,远远地就听到了左启弓的呼喊,她一个转身,挥手之下,整个人又隐入了暗夜之中。 左启弓会在此处出现,早已在李丘平的意料之中。李丘平看着左启弓飞速赶来,脚下一动,闪到了左启弓奔行的路线上,凭栏问爆出千万朵剑花,在身前留下了重重剑意。 左启弓奔行中嘎然而止,停在了李丘平的剑意范围之外。李丘平的这一手绝技,便是狼神也不敢硬闯,他却如何敢于造次!李丘平见此人如此张惶急促,便施出此招,左启弓若是不顾一切硬来,那便要趁此良机,一鼓作气杀了这个生平大敌! 左启弓倒不愧是有着数十年艰辛修为的真正高手,急则急矣,也没有昏厥到主动送死的地步! 左启弓抽出腰配宝刀,指着李丘平喝问道:“她怎么样了?” 李丘平一眼就认出,左启弓手上所持,正是当日完颜宗弼所有的,那柄连凭栏问也斩之不断的宝刀。那日李丘平挑飞了这把刀之后也没有在意,当时也没人有空去理会一把刀。但这左启弓却很是精明,知道难当李丘平手中神剑之威,竟然又回到原地,将这把刀给找了出来。 李丘平摇摇头,“她已经死了。” 左启弓盯着地上看不出丝毫生气的完颜真珠,脸上筋肉不断抽搐。额头青筋暴起。李丘平也不理会他,自管展开六识察敌,左启弓便是有这把宝刀,也对他没什么威胁,关键还是那狼神! 过得老半晌,左启弓忽然道:“李少侠何以如此决绝,不留后手!” 李丘平正觉察到往这边挪动的敌人越来越多。闻言不由一楞,“你说什么?” 左启弓一挥手中宝刀。“李少侠向来谋定而后动,便是逆境中也处处占有先机,这次却为何如此决绝,不肯留手呢?” “哈,哈,哈,哈!”李丘平一扬手中宝剑。“此一时,彼一时。这处是我大宋国境,李某人却还要绸缪些什么!左兄要动手便尽早罢,你莫非真道我大宋武林都是死人不成!李某在此一战,却不信无人来援!先前鄙人所发响箭,固然是示威,却也有向江湖求援之意。现在你们是稍占先机,而此处在黄河边上。你们道李某人身处绝境,等我大宋地武林高手赶来,却不知是谁身处绝境呢!” 左启弓摇摇头,“李少侠,你单人只剑,这里堪称高手的。不下数十人!你撑不到那个时候的!” 李丘平一抖手中宝剑,那凭栏问轻震之下,发出一阵悦耳的颤音。李丘平喝道:“我和你说过了,这里是大宋国境,由不得你来说‘是’,或者‘不是’!你一番外之人,在我大宋国土上耀武扬威,妄谈什么韬略,下什么判断,李某人岂能容你!” 不等左启弓接话。李丘平接着道:“李某人看你受我大宋影响颇深。还算懂点礼仪廉耻,因此称你一句左兄。左兄切不可以为李某人有示好之意!咱们交手多次,李某人很希望今天是最后一次,公主虽然不是我亲手所杀,但这也没什么区别,相信你早已心中有数,李某人的希望,应该也就是左兄你的希望。这就来吧,在下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了,这便发动你手里的力量吧。值此时,相信左兄也不愿意再耍什么心计让李某人不齿!” 左启弓点点头,“李兄弟是明白人,左某很遗憾,若是换了一个环境,咱们说不定能成为朋友地!废话不说了,咱们各凭手段,这是最后一次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左启弓说完,向身后喝道:“给我上!” 一声令下,左启弓身后人影幢幢,十余人鬼魅般现出身形,向着李丘平杀来。李丘平身前剑意未消,这第一批炮灰,又是阎家的鬼众。 李丘平嘿然一笑,混元真气由臂至掌,凭栏问爆出眩目地光华,而后猛地炸开。剑光点点,仿佛黑夜中最灿烂的一群流星,带着无可抵御的气势向已经陷入了他所布下剑阵的一伙敌人袭去。 阎家鬼众惊骇莫名,他们先是觉得好象陷入了一张大网,空气中似有无穷杀机,那缓缓流动着的,有若实质的无形剑气,似乎可以轻易地就将他们切成碎片。正自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口,眼前却又迎来了铺天剑芒。 不知所措者,被李丘平这一招刺得当即毙命。有机灵者,或退后,或者索性就地打滚,却也是身残肢断。血雨四溅之下,竟是无一人能全身而退。 送上了一批祭品,李丘平所布无形剑阵已消。左启弓一声暴喝,手中宝刀使一招力劈华山,悍然斩向李丘平。 李丘平不及收剑,一声断喝,左手握拳轰出。只听“砰”地一声炸响,一道雷电般地光华击在左启弓宝刀之侧。两人同时一震,左启弓这一刀使足了内力,犹自感到由指至臂一阵酸麻。二人均感后力不继,各自退开后,那道雷电般的光华却仍然停留在左启弓的宝刀之上游走不休。 李丘平略一吸气便即回力,右手展开战歌剑法,左手忽拳忽爪,向着左启弓急攻。数招之间,已然占到了上风。 左启弓断了一臂,奋力接下数招,已是难以为继。李丘平一振臂,凭栏问使出绝技“十面埋伏”,漫天的剑光眼看就要将左启弓笼罩。一旁刺来一枝黑沉沉的铁矛,接下了他似乎势在必得的一剑。 李丘平脸上掠过笑意。翰定邦窥视在旁,他早已察觉。左启弓虽然落在了下风,却哪里有那么容易收拾地!李丘平摆出种种姿态向左启弓急攻,其实却早已算定了翰定邦的来路,并且在其中暗暗布下了几道剑意。这一招“十面埋伏”貌似用老,其实是李丘平故意设好地诱敌之计。 翰定邦刚架住了这一剑,正喜这枝新得的铁矛竟然能挡下李丘平宝剑的锋锐时。忽然觉得身周似有无形的利器正在游动,他一转念间便即明白。回想起眼前这个少年的种种手段,不由得魂飞魄散! 李丘平左手猛地向左启弓推出一掌,而后转向翰定邦,凭栏问带出已然聚集到了顶峰地剑意,“十面埋伏”余下地变化尽皆向已经不知所措地翰定邦罩去。 左启弓一眼之下已经知道翰定邦中计,他惊急之下宝刀急舞,欲强行接下李丘平这一掌。而后营救翰定邦。 宝刀迎面破开了那道呼啸而来的掌风。左启弓正急步上前间,忽然凭空又是一股大力向他袭来,此时左启弓刀已递出,无奈之下,他只得将宝刀一竖,仓促间又接下了这一股掌力,却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还没有站稳,竟然莫名其妙地又出现了一股力道向他袭来。左启弓不得已只有再次竖刀硬扛。脚下却已经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那掌力似乎无有穷尽,如暗流汹涌,又似惊涛拍岸,一重重不断向左启弓击来,他硬接了第一式,后面的力道便连绵不绝。竟似连躲避的余地都没有! 这一掌正是李丘平在黄河之上操舟时新悟的绝技,使力便如长江大河一般连绵不绝。李丘平料敌极准,这一掌蓄势已久,左启弓不识奥妙,初遇之下,竟被逼退老远。 左启弓好容易化解了最后一重力道,抬头望去。只见李丘平宝剑指地,剑尖犹有鲜血滴下,而他却正抬头望着天空,口中念念有词。象是在祝祷什么。翰定邦则倒在了李丘平的身旁。一动不动。以左启弓的眼力清晰可见,翰定邦身下不断有鲜血流出。显然是已经中剑身亡。 李丘平确实是在祝祷,在缅怀一位故友。司徒血虽然与他相交不久,却是他可以全然信任,肝胆相照地朋友。李丘平还清晰地记得,司徒血死前那状若流星划过一般,灿烂而壮烈的一刀! “司徒兄,丘平终于为你报仇了,你走好!” 李丘平看着走近地左启弓,淡淡地道:“怎么没有见到狼神前辈,莫非他不屑于同左兄你合击李某么?” 左启弓心中掀起了滔天巨*,面前这个少年在武道上地进步之速,实是骇人听闻!自己从稳胜于他,到打成平手,再到现在已经打不赢他,不过是短短数月而已!这个少年此时问到狼神,很显然,那意思是已经不再将自己当成了他的对手! 李丘平傲然卓立,身后传来黄河暗流那种压抑着地,暗暗的低声咆哮。岂知再转过一个河道,这压抑着的,低沉地闷吼就会化成掀天的怒潮。 李丘平气势一时无两,此时便是狼神站在对面,他也有信心一剑斩之。 左启弓心中生起一种错觉,眼前的这个少年仿佛就是这大地上不可战胜的存在,这种感觉他只是在恩师宗唐的身上曾体会过。这种无力的感受,饶是他心志坚定,却也不由得一阵迷乱。 然而,事情总是要有个了结,该杀地人还是要杀,该报的仇还是要报,管他是神仙也好魔鬼也罢,恩怨纠错间,唯一的办法就是举快刀斩之! 左启弓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神态,便是没有地上完颜真珠和翰定邦的尸体,他与李丘平也只有一个人能活下去! 左启弓一挥手,沉声喝道:“上!” 左启弓这一次带了大批人手,光阎家人,也都不止那几个鬼众。而他自己出手过早,反而折了师弟翰定邦,这一下也让李丘平的气势攀到了顶峰,这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左启弓定下神来,脑子便也灵活了起来。本来以他带的人手,就是没有狼神相助,只要是将李丘平逼到了一个退无可退的地步,他是有把握能收拾李丘平的。而如今李丘平气势极盛,加之他所了解的李丘平地种种异能手段,左启弓已经没有了什么把握。而今狼神不知身在何处,他心念电转,欲要想出一个能困住李丘平地法子。 见又一众敌人围了上来,李丘平出手若狂,右手神剑闪动,左手或拳或爪,人群中大有好手存在,却无人能挡其锋。李丘平已然杀红了眼,所过之处,威不可当,鲜血四溅下,到处都是倒地的残尸。 李丘平虽然是肆无忌惮地狠杀猛斗,但对敌人攻来地每招每式,却仍是体察得清清楚楚,六识丝毫不乱,这才保得身上无伤。六识降低的苦头他吃得足了,值此危难之际却也不敢轻易施展惊神**,周围的敌人不知道还有多少,宁可多费些力气,却也不能失去了赖以保命护身的察敌能力。 左启弓带来的人已经全部现身,一众人大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湖豪雄,但似这般以一敌众,还大占上风的情形却是没有见过。李丘平武功强横倒也罢了,他手中的那把剑更是无坚不破,众人只见这个少年状如疯虎,身若鬼魅,饶是一众人并不怕死,却也起了抽身而退的念头。 李丘平正杀得痛快的当口,忽然听到一声娇诧,正是宫琳琅的声音。李丘平转头看去,只见宫琳琅已然现出身形,正奋力与一个白衣人争斗,眼见已然不支。 这个白衣中年人乃是阎家家主的亲弟,阎家的第三号主事人,名叫阎谛。宫琳琅的鬼隐之术正是出自阎家,宫琳琅新得此术,如何能瞒得过在此道上浸阴了数十年的阎谛。 阎谛见李丘平威不可挡,正打算偷偷溜走之时,却发现了宫琳琅。他一转念间便即大喜,完颜宗弼的格杀令中虽然没有提到此女,但宫琳琅与李丘平一道行刺之事却是天下皆知,这么长的时间,二人若是没有暧昧之事,当真是鬼也不信!想来若是擒住了宫琳琅,那说不定便可以要挟这个看似无敌的少年! 【……卷六如雨如梦一孰辨善恶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六 如雨如梦 二 雾锁长河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惊怒之下,猛地踏上前去,遥遥向阎谛劈出一掌。 那阎谛正要将宫琳琅拿下之时,忽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大力涌来。他嘿然一声避了开来,手中却连出绝招,右手的斩鬼刀封住了宫琳琅所有的退路,左手却并起食中二指,直点宫琳琅的要穴,欲要抢在李丘平之前擒住宫琳琅。 阎谛是场中仅次于左启弓的高手,这一下出尽全力,宫琳琅如何能挡,眼见即将惨被生擒。 哪知宫琳琅对阎谛的斩鬼刀竟是不避不让,奋起一剑直刺阎谛心口。值此时,身处绝境,宫琳琅早已经下定决心,便是死,也不会再让敌人擒住。 阎谛招式已然用老,万没料到一个小姑娘竟会与他斗得如此惨烈,这一刀下去,将宫琳琅由肩至肋划了个长长的伤口。好在阎谛在料敌不准的心态中犹豫了一下,手中的刀略收回了几分力道,否则宫琳琅已被这一刀斩成了两片! 阎谛一呆之下李丘平已经赶到,眼见宫琳琅半边身体已被鲜血浸透,他心中狂怒,手中凭栏问带着汹涌的恨意向阎谛扫出,同时暴声一喝:“灭!” 阎谛正要避开这一剑,那个“灭”字带着庞大的精神冲击轰入了他的耳中。饶这阎谛已是当世一流高手,也当不住李丘平这集中了怒意的疯狂一吼。一顿之下,凭栏问神剑毫无滞碍地划过了他的腰间。 阎谛先是看到自己地手掌连同斩鬼刀掉在了地上。而后忽觉天旋地转,“砰”地一声,一头撞在了地上。神志模糊前,他似乎还看到了自己的下半身正在疯狂地喷出血来! 李丘平一剑将阎谛腰斩,顾不得躲开四处飞溅的血雨,一个箭步抢到了宫琳琅身边,轻轻地揽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宫琳琅伤处极深。鲜血不停地狂涌而出,李丘平展开风云抓。混元真气到处,一连封住了宫琳琅半边身体十余处要穴。 这一下强弱之势逆转,而一众敌人见这一对少年男女浑身浴血,地上积尸无数。包括左启弓在内,众敌竟然一时被镇住,无人上前动手,倒是让李丘平从容地暂时缓和了宫琳琅的伤势。 左启弓最先反应过来。高声喝道:“躲在一旁的江湖朋友听清楚了,本人乃是大金国国师的首席弟子,今次代表我大金国完颜宗弼殿下前来追杀这个小子。各位也是冲着殿下地重赏而来,左某人在这里请大伙马上动手!大伙只要是出了力的,不管有没拿下头功,左某定会向王爷请赏!若是不出力,想在一旁观望以为可以捡便宜地,左某人在此宣布。你就是我大金国的死敌,事后查明,杀无赦!” 左启弓这一番话运足了真气,一个“赦”字更是拖得老长,远远地在大地上传扬开来。 左启弓连诱惑带威胁,果然起到了作用。原本还想继续观望的一众江湖豪杰,终于忍不住一一现出身,向李丘平二人包围过来。 宫琳琅倚在李丘平怀中,她脸色惨白,象极了一朵待谢的兰花,“丘平哥哥,琳琅真是没用,又拖累你了!” 李丘平抹了一把脸,他本来脸上手上都沾上了血水,这一抹只下。更是满面鲜红。李丘平笑道:“傻妹妹,这个时候还说什么拖累。咱们兄妹二人同生共死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 宫琳琅忽然噗嗤一笑。李丘平一楞,“怎么了?我的话很好笑吗?” 宫琳琅又笑了两声道:“你的话不好笑,但是你地样子好丑!” 李丘平本来心中很是压抑,打了这么久也没有见到一个宋国的江湖朋友赶来相助,眼见宫琳琅已在生死边缘,李丘平都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不顾一切地蛮干了!宫琳琅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和他开玩笑,显然是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她一个小姑娘都不怕,自己却还怕什么! 李丘平心情舒缓,胸中豪气涌将上来,“呵呵,好妹妹,看哥哥杀贼!” 左启弓见无人肯首先上前,闷哼一声,跨上一步,首先向李丘平攻去。李丘平左臂揽住了宫琳琅,行动不便,凭栏问堪堪抵住了左启弓的那柄刀。众敌见他如此,无不大喜,争先恐后地抢上前来,五花八门的各式兵器皆向二人递来。 众敌惧于李丘平,招数十有**却都是对着宫琳琅而发。李丘平骂道:“无耻!”,揽住宫琳琅四面御敌。他本来身上无伤,这一受制于人,顿时间连连中招,皮外伤倒还好一点,一连中了几记内家拳脚,却是痛彻心脾! “月!”李丘平不得已终于再次使出惊神**。 众人一窒下,血雨冲天而起。李丘平身周除了左启弓,其余众敌尽皆到在凭栏问剑下。李丘平暗叫可惜,若不是左启弓在一侧屹立不倒,光凭这一下,他就能杀掉近半敌人! 众敌惊惧,不敢上前,左启弓却大声喝道:“一起上,看他能使的几记。今次若是让他逃得生路,以后诸位还想有活路么!” 众敌一想也是,这年轻人身受重伤,犹自威凌四方,若是等其人恢复后寻起仇来,那时却如何能够抵挡!于是一众人又奋不顾身地杀上前来,手中兵器却仍是向宫琳琅身上招呼的多。 情势愈见危机,李丘平每不得已时便施展惊神**,又用了两次之后,精神力已见枯竭。而他伤势渐重,又挨了几记之后,身体的恢复能力已经大见减弱。鲜血带着精力一滴滴地流出体外,体内从来没有衰竭过地混元真气,也已经有了不继地征兆! 宫琳琅见李丘平连连受伤,痛极之下把心一横,提起手中短剑就向自己颈上划去,竟是欲效司徒血之事,自杀以保李丘平! 李丘平大惊。松开左手曲指一弹。宫琳琅拿捏不住,那柄短剑被李丘平弹飞了出去。正中一敌,穿心而过。李丘平这一分神间,却又中了一拳一掌。李丘平奋起余威,手中宝剑再度爆出漫天光华,将一众敌人尽皆逼退,喝道:”好妹妹,今次咱们死在一起便是!” 众敌心知面前的这少年已是强弩之末。手上就都谨慎起来,连左启弓一道,都不愿意再行上前。杀了此人已经可以肯定,切莫要功成前被他一起再拖进黄泉,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李丘平气已衰,力已竭,凭栏问的光芒也暗淡了下来。他不愿死在这等鼠辈之手,看了一眼宫琳琅。二人相视一笑! 李丘平正欲举剑与宫琳琅一齐自杀的当口。黑夜里忽然传来一声断喝:“是李兄弟么?青峰来了!” 李丘平二人大喜,喊话的人正是昆仑杜青峰,打了这么久,眼看已入绝境,终于还是等到了援军! 来人赶得极快,一句话间似乎已经快要到了面前。 左启弓脸色一便。指着后面的众人道:“你们去挡住来人,其余人,随我杀!” 李丘平精神振奋下,凭栏问又闪出了绝世霜华!他把宝剑舞得风雨不透,将自己和宫琳琅护在剑下,静待友人赶到。 李丘平目力还在,夜色中奔来了十余人。大都是些老朋友,除了杜青峰,唐凌绝,方昌宗。东方素雅赫然也在其中。 众敌也豁了出去。将来人死命拦住。杜青峰远远见到了李丘平二人浑身浴血,展开了无回枪。不顾一切地向这边杀来。他悍勇绝伦,只管强行突破,对两侧敌人攻来地招数竟是恍若不知!短短十余步间,身受十余伤。 杜青峰第一个赶到了李丘平身边,一团枪影爆炸开来,替李丘平接下了泰半攻势,“兄弟,我来了!” “呵呵,来得正好!”李丘平也是头晕目眩,却犹自抵御着左启弓疯虎般的攻势,此时胜负逆转,左启弓也拼命了! 李丘平一咬舌尖,精神又振奋了几分,他对着杜青峰喊了一声:“照顾琳琅!”于是挥剑向左启弓杀去,已经到了决战地时候了,李丘平要亲自解决。 二人战意皆浓,左启弓武功略低,而李丘平则气力衰竭,二人一时间打了个旗鼓相当。打得数招,李丘平凭着精妙的招数终于占到了上风,一剑挑飞了左启弓手中的宝刀。正欲一剑将其人结果时,奇变徒生! 一条身影由暗夜中暴然而起,如猎豹般扑向李丘平,尖锐的掌风带着破空之声,向李丘平前胸击来。正是一直没有露面,李丘平最担心的敌人,狼神! 李丘平精神力大幅下降,体察不到狼神已潜近身侧,这一下立刻就落了后手。不得已只得提起残余的混元真气,以新悟的掌法硬接。 掌力一触下,李丘平只觉得一股凌厉无匹地内息直透心脉,那是掌力不足,已然无法抵御之故。李丘平禁不住吐出一口鲜血,一连退了好几步。狼神得势不饶人,步步进逼,一掌掌不断向李丘平击来。李丘平已经不及以宝剑御敌,只得一掌掌硬接,他每接下一掌就吐出一口血来,同时退上几大步,状极惨烈。只一小会,就到了黄河边上,退无可退! 狼神已经察觉到了李丘平地状态,他万不能再接下一掌了!狼神于是奋起全力,欲要一掌送这个他唯一欣赏过地少年上路。 “砰”地一声,狼神全力击出的这一掌被赶来驰援地一位高手接下。两人都出尽了全力,却是各自一震,来人的武功,竟似不在狼神之下! 狼神脸色郑重,“你是谁?” 来人年约四十,儒巾宽袍,正是东方家的家主,东方渊。 东方渊脸色阴沉,“鄙人东方渊,你是何人,怎敢来我大宋耀武扬威!” 二人正说话间,一条身影鬼魅般又向摇摇欲坠的李丘平扑去。东方渊欲要拦下此人,狼神猛地一拳击向他地腰间,东方渊不得已挥手接下了狼神这一招,只是将一屡指风射向此人。 此人正是左启弓,他已失了宝刀,眼看救援李丘平的人越来越多,再不下杀手,恐怕就永远没有机会了!左启弓于是也奋起毕生功力,使出师传绝技亡神掌,悍然向李丘平轰去,东方渊的那一指他虽然察觉,却也不再理会。 李丘平内息已竭,头脑中却明晰起来。这左启弓奋不顾身地来袭,周身都是破绽。李丘平便是单凭精妙的剑法,以手中凭栏问的威力,也能将其逼退,东方素雅等人几步间就能赶到,到时候却看这左启弓如何是好。 李丘平手中丝毫不运内力,忍住全身的伤痛,提起了凭栏问。他也不用什么招式,只将剑尖指向左启弓地破绽,其人若不收势,那便与自杀无异。 眼见左启弓来势凶猛,竟然毫无收势之意,李丘平心念电转,顿时明白,不过此时却已无法可想! “砰”地一声,李丘平前胸中掌,整个人被这一掌打得离地而起,落入了滚滚的黄河水中,转瞬间即消失不见。而左启弓则被凭栏问穿胸而过,立时气绝,一代高手,就此了帐! 宫琳琅见李丘平落水,大声喝道:“快救他,他不会水!”一急之下,竟然晕了过去。 东方素雅一言不发,冲到河边毫不犹豫便跳入了水中,她虽然是深闺中人,而在太湖边上长大,却是在场众人里水性最好的一个! 东方素雅与狼神擦身而过,狼神本来可以将她拦下,而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动手。狼神又与东方渊对了一掌,而后转身遁走,众人想拦住他,却如何能拦得住!听着狼嗥般的长啸随着其人远去,众人皆是毫无办法! 宫琳琅幽幽醒转,一眼就见到东方素雅正抱着自己输送真气,“东方姐姐,我丘平哥哥呢?” 东方素雅面色比宫琳琅还要苍白,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宫琳琅心神激荡,血冲顶门,又晕了过去。 【……卷六如雨如梦二雾锁长河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六 如雨如梦 二 雾锁长河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十天以后,东方渊亲自上到衡山,将凭栏问神剑和完颜宗弼的宝刀送到了李胜宾面前,衡山震动。李胜宾面沉如水,将派内事物交给已经康复的肖元义,随即下山,飘然不知所踪。而此时,五岳派各支派掌教犹自没有迎回《剑道》,声讯全无。 数日后,唐萍回到唐门。唐天望当日即发出武林帖,单方面宣布向少林,阎家以及四海盟开战。峨眉派首先表示支持,不日,南方武林群起响应! 天机堡会同东方世家,武当派,昆仑派集于黄河,上上下下地将李丘平落水的流域几乎翻了个底朝天。金军虽有水师舰队,却是望而辟易。 同时,某大宋商家在江湖中挂出了有史以来最巨的暗花:“凡救得李丘平者,赠黄金十万两!” 李丘平并没有死,在落水的当口,他还保持了最后一点灵台清明,左启弓的亡神掌凶狠绝伦,掌力一入体内,李丘平已然得知无可抵御。他于是将最后一点保命的真元护住了心脉,任由那亡神掌力在体内肆虐。 李丘平除了脑子里还有一点意识,身体其他部分早已完全失去了知觉,他在努力地吸进了最后一口气,将外呼吸转化为先天境界的内呼吸后,终于昏厥了过去。 这种龟息之术非常的危险,若是没有外力的干扰,则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苏醒过来!李丘平虽然早已懂得《混元真解》上的这一路功法。却是从来没有试过,而此时,却已是保命地唯一途径了。只盼不要沉入河底,那便总归会有人能救下他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丘平悠然醒转。 说是醒转,其实并不恰当。李丘平只是感到了自己的存在,其余各个认知都不复存在。没有任何视觉,听觉。嗅觉,触觉。但那清醒的感觉却很真实,可以思考,可以感觉到“我”的存在,就跟闭上眼睛做白日梦一样。 一切都是静止的,无声,无光。没有其他感觉,这种状态足以另其他人发疯!而李丘平毕竟是精通心理学的大师,这样地情况下,他却也能定下神来思考问题。 思索了良久,李丘平基本上已经能分析出事实。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并没有死亡,绝对不是什么灵魂地存在,虽然察觉不到身体其余的部分。但脑部的存在却还是能感知到,最起码,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并且试图去睁开眼睛。 有了这一点发现,李丘平略松了一口气。继而想到了,自己很有可能是进入了前世医学上所说的植物人状态!以落入黄河前受到的伤害程度来看。这个是最有可能的事情。狼神和左启弓最后地几击,极有可能破坏了自己颈部以下,以及面部的神经系统。 世上最悲惨的事大概莫过于此了吧,真正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过李丘平却并不气馁,最起码他还有一些希望!首先,身体的异常康复能力,是他最盼望的,谁知道神经系统会不会也能自动康复呢!其次,李丘平略一思索。就发现自己的精神力居然还在。而且比伤前有过之而无不及,神经系统本来就是意识的传导系统。说不定能依靠强大地精神力恢复亦未可知! 李丘平是不服命的人,有了这两个希望,就好比在沙漠中仍握有一个苹果的旅人,他却也不再颓废。 一切都要靠自己,想获得更加强大的精神力量,就必须找出方法锤炼,而要依靠精神力打通神经系统,也必须要不断尝试才行!路是人走出来的!反正现在什么也干不了,与其怨天尤人,自暴自弃,不如奋力一试。唯一担心的是不知身在何处,说不定是在哪个河流岸边,又或者已经被人得救,却是气息全无。万一给人当成尸体埋进了土里,或者被火化什么地,那才是糟糕之极! 人在逆境中总能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而李丘平所处的环境,用逆境似乎还不足以形容其万一!没有疯掉,必将破茧重生。 又过了很久,李丘平终于找到了主动锤炼精神力的法子,并且学会了将精神力外放,以纯粹的精神来探索体外的世界。 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体会,李丘平首先就觉察到了自己的身体。还好,没有什么外在的损伤,而且竟然还在缓缓的呼吸!很显然,自己已经获救,并且脱离了龟息地状态,这样也就不再担心被当成死尸活埋或者火化了! 精神力还不能及远,但身体地周围还是可以感受得到。起码李丘平知道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而时常还有人带着爱意给自己抹身喂食。莫非自己已经被朋友救了,而现在已经回到了家里?李丘平很想知道那照顾自己的是谁! 带着期望,李丘平努力不暇。终于有一天,他只觉得意识豁然而通,全身地感觉又回到了脑海之中。 李丘平静静地体会着新生的愉悦,久久也不愿意动一动手脚。那重回人世的感动,他想多体会一下,不容易啊,人定终于能够胜天! 良久,李丘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而后又轻轻地挪动着身躯。原来,做人的感觉竟是如此美妙!身体在床上犹自感到轻轻摇荡,想来身处之地,不是船上就是马车之上了。 李丘平心念一动。房门被人推了开来,一个不及十岁的小女孩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李丘平用精神力略扫,没错。这个小女孩就是他清醒后察觉到的,时常在照顾自己地两个人中的一个。 那小女孩端着热水走到了李丘平床前,一抬头便看到李丘平正对着她微笑,一惊之下,手中的面盆“铛”地一声掉到了地上,热水洒得到处都是。 小女孩一惊之下,马上就又反应了过来。回头大声叫道:“娘,你快来。他醒过来了!” 一个二十余岁的女子带着香风走进了房中。此女样貌极美,绝不在东方素雅,宫琳琅之下,而且她身姿摇曵,风情万种,一笑间百媚横生。饶是李丘平阅历丰富,却也不由得一阵心旌神驰。 那女子走到李丘平床前道:“公子终于醒了!你可昏睡了有近一个月了。不知公子想吃点什么,贱妾这就给你去准备。” 李丘平未醒时,这女子每日喂以米汤等物,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李丘平本想应该是朋友家人,哪知竟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女子,却叫他如何不感诧异! “这倒不忙,大恩不言谢,却未请教女侠贵姓!” 李丘平一眼就看出这女子身怀绝技。并非普通老百姓。其人既有女儿,称为姑娘当然不行,而这么长时间,却从未察觉到她的丈夫何在,为防失言,因此李丘平称其为女侠。 那女子楞了一下。她所修炼的是一门极为高明地武功,修炼的方式很是特殊,与一般武道全然不同。自她出师门以来,从未有人一眼即知,象她这样一个娇滴滴地女子竟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女子心中暗赞:“不愧是名动天下的英雄人物,连眼力也这般厉害!” “贱妾苏婉,可不是什么女侠。公子大病初愈,不如先到船头去透透气,欣赏一下咱们秦淮河上的的夜景,贱妾去给公子准备些食用之物。” “苏婉!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呢!”李丘平一听之下。便觉得这个名字似曾相识。但苏婉言语相邀,却不能失了礼数。不及细想下。李丘平应了一声好,便即起身下床。 李丘平刚刚站起身来,却忽然觉得双腿发软,竟然站立不稳,一屁股又座回了床上。李丘平心中生出一股惧意,略一提气,周身经脉原来充沛无比的混元真气竟是点滴无存! 李丘平大骇之下,再顾不得失礼,马上又盘腿坐好,展开内视之术,体察着身体内的真气状况。十数年地苦修,若是一朝而废,实是难于承受! 那小女孩见李丘平行为古怪,对着苏婉问道:“娘亲,他怎么了?” 苏婉神色黯然,李丘平受伤的过程她虽然不太了解,但这些天她不止一次地探察过,其体内真气荡然无存的事,却是清清楚楚。要知道一个武林高手,即便失去了知觉,体内的真气也会循环不休。似李丘平的这种状况,以她的认知,那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已经散功,再也练不回来的了! 若不是先后收到了金人和天机堡散布的画像,苏婉哪能肯定这个当日浑身是伤地少年,竟然是名动江湖的李丘平!李丘平一日未醒,她也不敢将其交到任何人手里。江湖险恶,苏婉比任何人都清楚,什么人都不能相信!就是亲授恩师,结发夫妻,也有背叛的时候! 苏婉自听说了李丘平的故事以后,对这少年不但尊敬,而近乎崇拜!而他竟然意外地被自己所救,苏婉信不过任何人,宁愿亲自伏侍,也定要等他醒来,让自己做出决定。 苏婉带着女儿走出了房间,轻轻地将门带上,让李丘平安静运功。 李丘平冥思良久,终于在泥丸宫,檀中穴,丹田三处找到了被挤压成了很小的几点,那苦修了十余年的真元。不能提气地原因是左启弓的亡神掌力犹存体内,而体内的大小经脉也混乱不堪。 李丘平嘘了一口气,“不是散功”!只要不是散功,那就总有办法可想。他睁开眼睛走下了床,现在的他内力全失,脚下轻飘飘的,好在十数年的锤炼,无论筋骨气力,较之寻常人,那还是要强上许多的! 李丘平推开了房门走了出来,果然是身在船上,夜风带着丝竹之声袭面而来,整个人顿时感觉一爽!李丘平一边四处打量,一边走上了船头,这竟然是一艘画舫,画舫上还有一个操舟人,和一个老妈子。 画舫,秦淮河! 李丘平听着不远处许多类似的画舫上传来的歌声,笑声以及丝竹之声,心中电转。“这里是秦淮,那苏婉难道是......” 李丘平甩了甩头,“可是她明明是个身怀绝技的武功高手啊!怎么会呢!而且她还有一个女儿,这实在是有些荒谬!” “苏婉,苏婉!”李丘平猛地想了起来,在衡山时,那谢琅所托之人,不是也叫苏婉么!那包裹李丘平一直随身携带,这次落水后醒来却没有看到了,不知道是不是被苏婉收了起来,若是遗失在河里了,那可就是要失信于人了! “公子,贱妾煮了点稀粥,公子进房去试试合不合口味。”苏婉在李丘平身后说道。 李丘平转过身来,想要问她那包裹地事,想了一想便又作罢。且先吃点东西,聊上几句再问不迟,没地好象怀疑人家贪没自己的东西似地! 那粥里似乎搀了一些人参等滋补之物,略带苦涩之味。李丘平久饿之下,哪里管得了这许多,三两口就喝了个干净,舔嘴搭舌,只觉得回味无穷。他大感未足,便将目光看向苏婉。 苏婉珉嘴而笑,“公子久未进食,一次不宜进得太多,等过两日,妾身再做一顿丰盛的大餐款待你。” 李丘平略感失望,随即就又安然。这苏婉着实细致,待人之诚,令人不得不心生感动。 略做收拾后,李丘平与苏婉又随意聊了几句,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苏婉人如其名,温柔婉约,与她聊天,李丘平大感惬意。 喝了几口茶,李丘平心想差不多了,于是问道:“丘平有一个随身携带的包裹,不知姐姐救我时可曾看到?” “嗯!你不说我都忘了,那个包裹我收在箱子里了。”苏婉转头叫道:“星灵,去我房里把那个包裹拿来。” 【……卷六如雨如梦二雾锁长河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六 如雨如梦 二 雾锁长河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小女孩叫苏星灵,刚只九岁,闻言蹦蹦跳跳地进到她母亲的房间,不一阵就将李丘平的包裹提了过来。 李丘平将那包裹按在桌上,想了一下,问道:“婉姐,不知你可识得一个叫谢琅的人?” 苏婉闻言手上一颤,那茶水都泼将出来,她强做镇定地道:“公子见过他吗?” 李丘平心中暗叹命运真是奇妙,答道:“正是,这个包裹就是谢琅让我到扬州谢府,送给一位与姐姐同名的丫鬟的。” 苏婉垂头不语,过来好半晌才问道:“他,还好吗?” “谢兄已经过世了!” “啊!”苏婉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仍是不由自主地惊呼出声。 谢琅与苏婉涉及情事,傻子都看得出来。李丘平心有不忍,不过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他于是将如何遇到谢琅,如何在谢琅死前,受其所托将包裹带在身上的事情,详详细细地都说了一遍。 苏婉静静地听着李丘平说话,本来激动的心情竟然渐渐平复了下来。李丘平说完后,苏婉平静地点了点头道:“我就是谢琅所说的那个丫鬟,想必公子是已经猜到的了!” 李丘平不再言语,轻轻地将包裹推到了苏婉的面前。 苏婉的手又轻颤了一下,她随即恢复了正常,三两下将那包裹打开。 一本线装帛书静静地躺在苏婉打开的锦盒之中。那书装订得很是精美,颜色有些发黄,显然是已经有些年头地珍本。书上用羊皮做成了封面,什么字都没有。 苏婉轻轻地抚摩着这本书,口中喃喃地道:“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见李丘平正好奇地望着桌上的那本书,苏婉离开了椅子。冲着李丘平盈盈拜倒,“公子信义。请受苏婉一拜!” 李丘平万没料到苏婉会做此姿态,一下子慌了手脚,赶紧上前扶住了她,“婉姐,切莫如此,你施恩于丘平何止于此十倍,丘平得恩未谢。何能当你一拜!” 苏婉见李丘平急切,生恐他动了伤势,便即站起,说道:“公子有所不知,这一卷书册,对苏婉的重要,其实比之生命尤重十倍,这一拜你原是当得起的!” 李丘平笑道:“呵呵。婉姐若不嫌弃,直接叫我丘平就好了,公子公子的,让人听了生分。这书也许很重要,但在丘平的角度来看,却仍是远不及本人这条命地。所以婉姐大可不必如此。” 二人重新坐好,苏婉道:“公子,哦丘平弟弟,你似乎对这本书很好奇?” 李丘平有点不好意思,点点头道:“当日谢兄对此书十分重视,而今天婉姐你又说这本书比你的生命还重要,却让丘平如何能不好奇!” 苏婉点点头,“弟弟,你是名门弟子,可曾听说过《灭道十三卷》?” 李丘平一惊。答道:“听朋友说起过。曾经也见过杀手集地人施展过一点,难道这本就是其一?” “嗯。你看!”苏婉说话间,并起手指在那书皮上划过,真气到处,只见那羊皮封面上竟隐隐现出两个字来:“忘情!”。苏婉道:“这本书就是《灭道十三卷》中的《忘情》卷!” 苏婉接着问道:“弟弟见过杀手集的人出手,你觉得他们的武功如何?” 李丘平回想起那谈辑和司徒血的惨烈武功,脸上浮起肃然之意,答道:“说不上多厉害,但惨烈绝伦,令人惊惧!” 苏婉道:“是了,《灭道十三卷》以灭道为名,式式皆是不依常规的凶厉武学,这本书,正是姐姐师门遗失的经典!” 二人正谈得畅快时,船上忽然传来了几个男子地声音,与那船尾的船夫正自争吵不休。 “小姐今日不待客,诸位还是请回吧!” “什么小姐,她只不过是咱们谢家出来的丫鬟罢了!别以为红了就能摆谱,再怎么着,不就是个出来卖的么!今天老子偏要上船乐一乐,你告诉她,可不要给脸不要脸!” 李丘平早已听得有船靠近,却没想到来人说话竟是如此难听。李丘平徒然色变下站起身来,就算失去了内力,要收拾这等人,想来还不在话下! “弟弟!你大病初愈,不宜露面,让姐姐自己打发罢!”苏婉也站起身道。说完便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李丘平依言留在了房间里。外面的人,听声音就知道,虽然会点功夫,但都是些不入流的把式,以苏婉的武功,轻易就能将其全体拿下。更何况,那船夫明显也是有着相当不错身手的人。 李丘平能肯定苏婉对自己是真地好,绝没有半点恶意和其他目的。但其人处处透着古怪,身怀绝技而流落风尘倒还罢了,竟然还是邪派的传人。这样看来,能不出手,还是不出手的好,没的坏了人家的事,却还以为帮了忙! 无尽地污言秽语透过房门传进里李丘平耳中,李丘平大感奇怪,就算是普通风尘女子,也不会受到如此侮辱吧,何况还是从自家出来的丫头呢! 那话骂得越来越是难听,温柔如苏婉,也是忍无可忍。喝了一声道:“赶他们走!”。随即只听得“通,通”几声,大概是来人是被早已不耐烦的船夫扔进了河里。 苏婉缓缓走进房中,坐到椅子上默不做声。过了好一阵才说道:“弟弟,你见姐姐在这秦淮画肪之中,是否会看不起姐姐?” “这个,姐姐可想听丘平的实话?” “当然了!” 李丘平想了一下道:“姐姐你身怀上乘武功,还带着星灵,要说是自愿在这里过活地,休要说丘平。只怕全天下人没几个会信的!看不起,嘿嘿。丘平想也没想过。不过这好奇心,倒是有一些。” 李丘平顿了一下又道:“不知道姐姐信不信,丘平虽然是江湖上所说的什么‘名门弟子’但其实从来没把这个当回事,我就是我,和我的师门没有关系。我要行侠义之事也好,作恶也罢,那只代表我自己。而我自己。对这秦淮河上,向往有之,却从来没有生出过看不起的念头!这不是单指对姐姐你,而是对这里所有的女子。” 苏婉讶然抬起头来,“你怎么会有这样地想法?要知道,往来地客人,即便一掷千金,也大多是心存鄙夷。将这里的女子当作了玩物践踏而已!你不会是哄姐姐地吧?” 李丘平摇了摇头,“丘平不否认看到一些事情会觉得不舒服,但那只是一种‘可惜’的心情,‘可惜’与‘看不起’可能给人的感觉差不多,但在当事人的心里,还是能分辨清楚的!这个问题就不要再说了。姐姐旦只信我就好,丘平对姐姐,感激有之,好奇有之,怜惜或亦有之,却断无丝毫轻贱之意!” 苏婉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想了一下,断然说道:“你我既姐弟相称,姐姐想把这其中的原由说给你听,并且想请你帮点忙。不知弟弟你可愿意吗?” “姐姐但请吩咐!” 苏婉略抬了抬头。现出缅怀之色:“弟弟,你可曾听说过温柔乡?” “温柔乡是英雄冢?是这个吗?”李丘平问道。 苏婉摇了摇头。“温柔乡不是一个词,而是一个少为人知的门派地名字。它与杀手集同时诞生,却没有杀手集那么有名,而与其他同时诞生的门派被世上所谓的名门大派定义为:‘邪派’!温柔乡,就是我的师门!” 苏婉于是一点点地将自己的生平向李丘平道出,同时向他揭开了邪派江湖,鲜为人知的一些历史。 西汉时,创造出《灭道十三卷》的异人名叫洪无道,当时黑道诸人皆称他为“邪帝”。 洪无道归隐后,《灭道十三卷》被他手下众人瓜分,而当时有三个极其崇拜洪无道的人,分别得了《万毒》,《七杀》和《忘情》这三卷,决定转为正道。在随后地几年,武林中诞生了温家,杀手集,温柔乡,三个门派。而除了温家,杀手集和温柔乡由于行事诡秘,虽然做的是侠义之事,却不被正统武林所接受。而千年以下,成功转为正道的,就只剩下温家一脉了。 得到了其余十卷的高手,则纷纷销声匿迹,各自依书苦修,梦想有一日能象邪帝一样武功盖世,一统江湖。然久而久之,各人以及门人子弟都练出了一身睥睨江湖的绝技,但却无人能够力压群雄。 因此这些人自比高低,争来斗去,开山门收授弟子,也都是为了压倒其余众人。这样一来,他们虽然有着可以震撼江湖的武力,却反而极少在江湖上出现了。这一斗,就是千年! 到了宋初,各个高手地后代终于再不甘沉匿江湖,斗了近千年,却又有什么意义!只看见各个所谓的名们正派在耀武扬威,不如依此争霸江湖,或者另有一番天地! 于是一位姓连的高手首先不甘寂寞,联合了另外两家相对较弱的高手,开创了君临帮。连姓高手就是现君临帮帮主连城的先辈,君临帮初创,就以席卷之势横扫了黑道,成为了当时武林中最轰动的大事。这位连姓高手以无敌的姿态,为君临帮打下了扎实的基础。若不是各大派在震动之下联手抵制,君临帮大有可能已经统一了黑道。 而其余几家也纷纷开宗立派,但被君临帮抢了先手,唯有隐于地下,暗中扶植几个小门派,以待崛起之机。 连城接手君临帮之后,君临帮的势力已经达到了一个令众人恐惧的地步。连城一面发展势力,一面对以往家族地对手大打出手,想要借势夺回《灭道十三卷》地其余卷本。 而没想到的是,连城竟然第一个盯上地,竟然是久未打过交道的温柔乡!在一次突袭后,劫走了温柔乡的镇派经典《忘情》卷。 温柔乡中尽是女子,这《忘情》卷的修炼之道煞是古怪,需要修行者先行钟情于一个男子,而后再将这个男子抛弃,达到忘情的地步,始能算做略有小成。这与那《七杀》卷先伤己,后伤敌的修炼法门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泯灭人性的逆天之道。 而温柔乡的创派祖师曾立下一个古怪的规矩。凡派中女子,必须要有入世修行的过程,且不得与男子成亲。入世修行的意思,竟然就是自入风尘为ji,至于是卖身还是卖艺,那就由弟子们自己做主了! 苏婉出师门时,正是《忘情》卷被劫之时,温柔乡无力夺回,惟有依靠众弟子的裙带,才有些许可能。于是温柔乡大举派出门人,苏婉正是其中的一个。 苏婉被指派到了扬州谢家做一个丫鬟,从而开始了她悲惨的一生! 谢家也是一个武林世家,虽然不及七大家那般有名,毕竟也是树大根深,因此温柔乡才会派了人来。苏婉起初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态来到这里,谢琅这个公子哥虽然不错,却远不足以让她动心! 而温柔乡出来的女子,自幼修习媚术,便是身为一个丫鬟,却也遮掩不住苏婉的婀娜多姿,光彩照人!谢琅一见之下,立即痴迷。可是无论他摆出何种手段,苏婉却总是毫不动心。苏婉是自愿来到谢府,领的是月资,是自由之身,谢琅虽然是家中大少,却没法在道理上用强于她! 当时的谢琅,是血气方刚的弱冠少年。既看上了一个地位低下的女子,而这个女子又时常在身边晃悠,却让他如何能够忍耐得住。于是乎,其人做了一件极其卑鄙的事情,在一个燥热的夏夜,将苏婉**。 【……卷六如雨如梦二雾锁长河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六 如雨如梦 二 雾锁长河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苏婉清醒之后,惊怒交集之下便要动手杀了谢琅。谢琅一来心中有愧,二来武功确实大不如苏婉,几招之下就被苏婉点中了穴道。 若是直接杀了倒也便罢,这一点了谢琅的穴道,苏婉反而下不了手了!她虽然是习武之人,而自小以来,却连鸡也没杀过一只,却又如何能下手杀一个已经动弹不得的大活人!加之谢琅言肯意切地软语哀求,苏婉忽动柔情,竟然就将其放了! 本来温柔乡的女子,向来将贞洁一事看得极淡,苏婉经此一事,人也便得成熟起,就欲离开谢家。哪知这谢琅竟是动了真情,不住地苦苦痴缠。苏婉既已**于他,心态上便已经起了很大的变化,再也禁不住其人的浓情蜜意,终于动了委身之念! 不过,温柔乡的规矩可不是说笑的,谢琅虽然一再表示要娶她入门,并且非常诚恳地发誓,将以正妻之位待之,但苏婉心中另有死结,她倒不在乎什么正妻的名分,如何应付师门,才是她最担心的。正常人家的生活,她虽然心中向往,却迟迟不敢答应谢琅。 在谢琅不断地纠缠追问下,苏婉不得已将事情和盘托出,心中却已经做好了与谢琅分开的打算。温柔乡的规矩,若弟子与男子成亲,不但将视为叛门,而且还将追杀与其成亲的这个男人。 谢琅虽然没听过温柔乡的名头,但类似杀手集。君临帮之流,却是如雷贯耳!谢家无论如何是惹不起地。 谢琅苦思下,终于做出了决定,他要亲自前往君临帮盗取《忘情》卷。他打算用《忘情》卷向温柔乡交换苏婉下半生的自由! 谢琅并未因为苏婉是有为而来心生怀疑,其人情真意切,他的这个决定彻底感动了苏婉!苏婉并不认为他有能力可以盗取《忘情》卷,所以曾与其商量干脆私奔算了!可是谢琅决心已下。如何还会改变,坚持要以明媒正娶的方式。让苏婉光彩地进入谢家。 在那一瞬,苏婉也曾感到了巨大的幸福,得夫如此,尚有何求!成固可喜,若是不成,大不了以身相徇便是了! 谢琅这一走,便如石沉大海般了无音讯。而苏婉却再不能安静地等他了! 几个月后,苏婉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这一下,连丫鬟却也做不成的了!苏婉与谢琅打得火热,谢家人无不看在眼里。只是谢琅是大少,掌管着家中大部分的事物,便有些人心怀不满,却如何敢说。而如今谢琅莫名其妙地失了踪。这个丫鬟却又怀了孕,却正让一干人等逮着了机会。 谢家二少以苏婉败坏门风为名,将她赶出了谢家。苏婉怀胎已有数月,行动甚是不便,唯有回到师门以求庇佑。 哪知原来慈祥宠爱着她地恩师,一见苏婉的样子。便做出避之惟恐不及地态度,其余要好的姐妹,无不如此。苏婉入门后只是略坐了一刻,便即离开。没有人赶她,但那嫌弃的目光,比腊月的飞霜还要冷上十倍! 苏婉永远记得分娩的那夜,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她憋着满腔的痛楚,对着不时划过天际的流星不住地许愿,终于生下了这个女儿。星灵也因此而得名。 至于为什么苏婉会在这秦淮河上卖艺。原因再简单不过了!为了求生,为了渺不知其所踪地丈夫。以及襁褓中的星灵。她虽然有一身一流的武功,却从没想过要去打家劫舍,拦路分肥。 温柔乡还是断断续续地来找过苏婉,苏婉没有成亲,仍然是温柔乡的人。她的师傅要她将星灵送往派中学艺,苏婉宁死不肯!若没有更好的选择,苏婉宁肯让星灵做一个普通的女子,也不愿意她将来象自己一样! 听完了苏婉的故事,李丘平不但对她更是感佩,连带对已死地谢琅也生出了些许好感。其人虽然卑鄙过,那毕竟还算是一个真正的汉子。 听到苏婉对星灵的期待,李丘平气血冲顶,忍不出脱口而出,“便让我收星灵做弟子罢!” 话一出口,李丘平立即心生悔意。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却还口出大言,好象自己比苏婉的师门还要强似的,让人笑话了,却如何下台! 哪知苏婉一听这话,脸上竟然露出欢喜之色。“弟弟所言,可是当真?” “那有什么不真的,只要姐姐不嫌弃,丘平愿意与姐姐一同教导星灵。” 李丘平地话已有语病,但二人都心知肚明,并不会有尴尬之意。苏婉当即叫来星灵,让她对李丘平行拜师之礼。 李丘平并不妄自菲薄,结结实实地受了苏星灵的拜师礼。说武功,他可能还不算绝顶高手,而要说教徒弟,他却自信不会比宗师级的人物稍逊。那武山和铁维扬就是例子,尤其是铁维扬,李丘平更不信除了自己,还能有谁可以教得出他! 接下来的日子,李丘平便依苏婉之言,专心在船上将养,顺便教导苏星灵。苏婉说得不错,在没有恢复武功之前,的确不宜与外界联系。苏婉远离江湖,想当然地行事,却不知武林中为了李丘平之事,已经快要翻天了! 几天里,李丘平却似乎发现苏婉有什么地方不对,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得有一天,船上的那个老妈子问苏婉要钱的时候,李丘平才恍然醒悟,他觉得不对的地方,是苏婉身上的首饰一天天见少了! 李丘平是聪明之人,这苏婉为了他。应该有超过一个月没有做生意了吧,他自己在船上好吃好住,补药未断,那可都是要钱的。 李丘平让苏星灵请了苏婉进到房间。 “姐姐,这扬州一带,可有一个叫五德园地商铺么?” 苏婉点头道:“有啊,五德园可是最有名地玉器店呢!店里的东西那都是绝好地。不过价钱可离谱了,这秦淮河上的姑娘。可都以戴上五德园的玉器为荣呢!” 李丘平笑了笑,从颈间将那块从未离身的玉观音取了下来,然后说道:“姐姐船上可有纸笔么?我想写封信。” 苏婉取来了纸笔,李丘平在一张纸上疾书了几个字,连同那玉观音一起交给了苏婉道:“姐姐,劳烦你直接送到五德园地掌柜手里。” 苏婉不知李丘平是何用意,那纸上就分开写了五个字。“金融,刘夏收”。而这块玉观音虽然玉质不错,比起五德园的精品则不及甚远,苏婉是识货之人,一望即知。 苏婉疑惑地去了,李丘平便又安下心来教导苏星灵。那张纸上地“金融”两字,天下间唯有刘夏一人明白是什么意思,其人不见便罢。只要见到了,第一时间就能确定是李丘平所书,到时候便一定会主动找来,那时再找五德园支些用度,顺便也可以让苏婉不再沉沦在这秦淮河上! 苏婉没有带回来任何消息,五德园倒是因为那张带有刘夏姓名的纸。而对她十分客气。言到一有消息,则马上联系她。 苏星灵不会武功,但却扎下了极牢的内功底子。苏婉虽然不愿意女儿再入温柔乡,却也不想她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苏婉心中总还存着一个愿望,希望女儿日后可以得遇明师,成为一代女侠。因此,很早的时候,苏婉就在给苏星灵筑基。 天下间筑基的内功,本来也就相互类似,只是略有优劣之分罢了。而温柔乡的筑基内功却绝对不逊于任何一家。所以算起来。苏星灵修炼内功地年龄,竟然比李丘平还要早! 李丘平琢磨良久。终于决定竟那路在黄河之上领悟到的掌法传授给苏星灵。主要还是为了苏星灵的内功修炼,有了武山的例子,现在李丘平已经能够很轻松地结合混元功,将那名之为“奔腾”掌法的运气方式发展为一路完整的内功。 本来这路掌法浑厚大气,李丘平并不认为适合女子。但苏星灵虽然机灵可爱,丝毫没有那种厚重的感觉,对内功却有着异乎寻常的天赋。李丘平略试之下便既心喜,古来亦有叱诧风云地女将军,况且武道修为!逆天便逆天吧,不单奔腾掌,连战歌剑不也可以找到传人了么! 李丘平先是将整套的内功心法,以及即定奔腾掌的七个招式传授给了苏星灵,然后命她在自行在水中修习内功掌法,自己便又沉浸于恢复内功的探索中。 李丘平发觉,身体内的真元已经可以掌控。丹田等三处,真气雄浑如长江大河一般,但浑身的经脉絮乱不堪,其间还充斥着狼神和左启弓地异种真气,只要略一运气,试图冲开经脉,立时便痛彻心脾,直欲晕厥! 而这并不是无法可想,李丘平已然心中有数。经脉的强度足可以承担他冲脉的压力,问题在于那冲脑的巨大痛感,不允许他做此行为。李丘平也试过强行为之,结果就是晕厥,而醒来后仍是一无所得。想来,只要解决了那无可抵御的痛楚感觉,恢复内功不过是一日夜间的事。 李丘平虽然通心理学,却不能从心理上无视这种真实的痛感。他想起了当日在归元四象阵中凌空打坐的异状,宫琳琅绝不会骗他,现在想来,就只有一种解释。由于在四象阵的幻觉中,让他产生了坐着的就是实地地感觉,从而达到了幻境真实地违理境界。而现在想要达到失去感知痛苦的境界,唯一地办法就是产生幻觉而忘记痛苦,只有在忘记痛苦中修炼,才不会被痛感击倒。 毫无疑问,宫琳琅能帮到他!但在已经想通的情况下,李丘平却想凭自己的能力再试一试,毕竟,这也是一种境界! 船上的生活日见拮据,苏婉对着李丘平仍是有说有笑,然而李丘平如今的精神力何等强大,便是不见苏婉,也能感知到她的愁苦。李丘平一横心,就打算亲自去一趟五德园。 这天,李丘平正打算悄悄启身时,船外却来了几个客人。 “请问苏婉苏姑娘,是在这船上么,五德园刘夏求见!” ...... 刘夏与武奎武山两父子,以及本地五德园的掌柜,一个叫张天赐的中年人,在苏星灵的带领下进到了李丘平房中。 “公子......” 李丘平看着刘夏等三人禁不住涌出眼泪的真挚表情,也是不由得心中感动。 “呵呵,武山也来了啊!来,见见你的小师妹。” 李丘平让苏星灵带着武山出去玩耍,便与刘夏等人议事。 听说了江湖中的变故后,李丘平便写了几封书信,请武奎带去分别送到自己的家中,以及东方素雅和宫琳琅。这个平安是要报的,信中却没有写明自己身在何处,只是说正在养伤,恢复后即前往相见。 李丘平与刘夏商议后,决定即刻展开钱庄的生意,且五德园暂不介入到政治以及江湖中来。李丘平让刘夏在扬州城中等他,他要写一份关于钱庄经营的章程,估摸着没有十来天是写不出的。 五德园实行现代的会计制度,刘夏现在虽然是总掌柜,李丘平问他要钱时,他却也拿不出多少来。好在李丘平所需不多,那张天赐竟是个机灵人,随身备得有数千两银票,便尽数给了李丘平。 一阵后,众人悄然而去。李丘平却留下了武山,既然已经下得山来,便抽空指点这小子一二,亦是为师者应尽之份。反正船上甚大,多住一个人的地方还是有的。 【……卷六如雨如梦二雾锁长河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六 如雨如梦 三 秦淮唱晚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苏星灵听说武山不走,很是开心,一个劲地对着李丘平和苏婉说武山功夫不行,连她七掌都接不下来。 武山亦是好胜之人,被她说得恼了,奋起一拳击在河面上。只见电光四射下,水面连声爆响,电光消失后,竟然有几条死鱼浮出了水面。武山却不言语,直把眼睛看着苏星灵,那意思是:看到没有,我让你呢! 苏星灵不服气,也是凌空一掌打在了河面上,却只是打得那河水翻腾,更无死鱼出现。 李丘平将银票尽数递给看呆了的苏婉,笑而止住两人,“好了,武山你比师妹大这么多,却在她面前耍什么。还有星灵,他可是你师哥,要学会尊敬着点!” 武山大感不好意思,苏星灵却是一伸舌头,钻到了苏婉的怀里。 苏婉心中感叹,温柔乡的武功也讲究速成,但无论如何也没有可能象这般快法!苏星灵修炼内功有天赋她是知道的,但以不足十岁的年龄能打出如此雄浑的掌力,仍是让她觉得不可思议。而那武山的表现则更是夸张,霹雳拳的名声早随着李丘平也名动天下,这武山分明已得真传。虽然这样的威力还谈不上是什么高手,但其无限可能的潜力,却着实令人向往。 苏婉赞叹之余,也暗自庆幸终于给女儿找到了一个好师傅。天色将黑,苏婉高兴之下。便出去买东西,打算亲手整治一顿大餐款待大家。苏婉性情开朗,向来就不是对银钱看得很重之人,再加上早与李丘平姐弟相称,李丘平给她的银票,她也没有丝毫顾虑地就收了起来。 夜色已浓,李丘平等四人将船停在秦淮中游。一面品着苏婉亲手整治地小吃,一面说东道西。惬意十分。武山与苏星灵要听李丘平讲故事,李丘平便将与宫琳琅一道刺杀完颜宗弼,而后又被人追杀的事一一道来。李丘平从未说过故事,不过此事是他亲身经历,说起来入味三分,讲到惊险处,不但二小听得十分入神。连苏婉也大是觉得提心吊胆。 “师傅,您为什么一定要去刺杀那金国的王爷呢?”李丘平略停间,武山问道:“您不是已经安排好了援救天机堡的办法了吗?” 苏星灵接口道:“是啊,而且师傅你说当时已经将那王爷打得落荒而逃了,那也就是说目的已经达到了,您为什么不赶快和宫姑姑撤退呢?那不是安全许多吗?” 李丘平心中一凛,转眼向二小看去。 武山见李丘平神色不对,嚅嚅地道:“这个。弟子说错了吗?” 李丘平摇头不语,心中却自转着无数的念头。“这两个弟子表面上恭敬,却都是自有主张的聪明人,这既是好事,却也是坏事!武山年龄不小了,却丝毫没有家国观念。自己一直以来就只顾着教导武功,想当然地以为只要将他们都教成了当世高手,也就尽了为人师的责任,现在看来显然并非如此!” “收地这三个弟子各自都有着极好的天赋,几乎可以预见,他们今后肯定会成为名动天下的绝顶高手。然而,若不在其少年时好好加以引导,以这几个徒弟的才智武功,将来若是为恶,那后果难以想象!不但枉费了心力。还给江湖。甚至可能是家国天下都培养了几个恶魔!” 李丘平沉吟了一阵,说道:“有些道理。一时间说了你们也很难明白。且让师傅考虑一下,过几天看看要不要给你们请些饱学之士来教导你们。等你们长大些,想来就会明白的了!” 李丘平正想着如何教导二小,忽然心中一动,转头向河面上看去。苏婉亦是早有所觉,她站起身来,望着缓缓驶近的一条大船。 那船上本来遮住了灯火,静静地向这里靠近。船上的人见苏婉已然察觉,便打了个响亮地呼哨。霎时间,那大船之上灯火徒亮,将桅杆之上一面由金粉书成“谢”字的大旗照得耀眼生辉。 “贱人,上次给脸不要脸,今天且看本人如何收拾你!”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从那船上现出身来,对着这边站立着的苏婉恨恨地喊道。 李丘平一阵错愕,听声音,这个年轻人就是上次被船夫摔到河中的人。李丘平何等眼力,早看出此人与那谢琅长得有八分相似,想来就是那谢家的二少或者三少之类的人了。难道他不知道苏婉就是他大哥的爱人?就算轻贱于苏婉,家中容不下她,难道竟然可以前来调戏!这可是有悖人伦地恶极之事!这谢家如此排场,不该是没有教养的人家,怎能行如此呕心之事! 此人正是谢家的老三,谢琅亲弟,谢允。其年少时就垂涎于苏婉的美貌,只是碍于大哥,不敢稍有逾越。到苏婉被赶出谢家而又在这秦淮河上出现后,便常来纠缠不休。其人虽然无耻,但苏婉念着谢琅,每次将他驱逐,却未曾下过重手。 苏婉转头对李丘平道:“弟弟不如暂且回房,姐姐自能应付。” 李丘平摇头不语,心中却已打定主意,其人龌龊无耻,不来惹自己便罢,若是找上门来,绝不容他活命! 苏婉见李丘平不肯回房,无奈就又对着苏星灵道:“星灵,去将我房中那柄剑拿来给你师傅用。” 苏星灵初悟武道,一见要打架,丝毫就不知害怕,一张小脸兴奋得通红。便依言回房取来了宝剑,双手递给了李丘平。 谢家人已然上得船来,一眼就见到了李丘平和武山。 谢允大怒。“我说这段时间怎么没见你接客呢,原来养了小白脸在船上!贱人,你对得起我大哥么?” 李丘平一听“接客”二字,勃然大怒,苏婉卖艺谋生,早就和他说得很清楚,虽然同是沦落风尘。却有本质上的区别!这谢允不知仗着什么,出口竟是如此尖酸刻薄。 李丘平难掩心中杀意。提起宝剑就欲站起身来。苏婉却转身对着他苦笑了一下,示意李丘平,由她来处理。李丘平见苏婉笑容凄苦,心中一酸,便重新又坐了下来,握剑地手却越发紧了。 “你还有脸在我面前说你大哥么?”苏婉冷冷地对谢允道。 谢允早被李丘平站起来地那一刹所发出的杀气震慑,苏婉反问下。他竟然双唇发颤,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谢家来了有十余人,都涌上了画舫,好在画舫够大,倒也不觉拥挤。李丘平冷眼旁观,来的都可算是普通的好手,个个的武功都在谢允本身之上,但凭这几个人想要拿下苏婉。无异于痴人说梦。 过了好一阵,谢允终于回过气来,指着苏婉和李丘平一干人道:“给我把她们拿下,男的只管杀了,有什么事本少爷负责!” 众人得令,便即一拥而上。苏婉双袖飘飘。展开来有如夜空中地云彩一般,将一众人尽皆拦在了船头。谢家人虽然多,动手的却只有三两个,却如何能抢得过来,谢允在一旁骂骂咧咧,急得直跳脚。 苏婉数招间便已掌控了全局,正想将来人都摔到河中时,忽生奇变。 李丘平骇然向河面上看去,只见一条纤细地身影,白衣胜雪。正自踏水而来。暗夜中。只见她手抱一具瑶琴,衣摆拂波。如仙似妖。 只瞬间,她便登上船来,闪入了敌群。 “不要!”苏婉急声大喊。 白衣女子出手如风,只几个转身,一众人连谢允一起,纷纷倒入河中,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便即气绝。而此时,苏婉的话才刚刚落音。 “对此等人,师姐却还动什么慈悲之念,看来师傅说得对,你早已不再是我门中之人了!”这白衣女子下手杀人时狠辣果决,话语中也不带丝毫感情,而说话地声音却是有若天籁,悠扬动听。 “他们罪不致死,咱们温柔乡却没有你说地那般狠辣。所谓门中,大概是指的你那圣域吧!” 这白衣女子地武功实是可畏,李丘平便是立即恢复内力,只怕也没有把握能打得过她!然而苏婉夷然不惧,话语间更是针锋相对,丝毫不买帐。 “温柔乡也好,圣域也罢,还有那杀手集,君临帮,大伙本是一家,迟早要归于一统,师姐何必执着。” 白衣女子说罢转向李丘平,“原来师姐竟然还有客人在!” 此时,李丘平方自与这白衣女子正面相对。 扫了李丘平两眼,白衣女子讶然道:“竟然是五岳李少侠,难怪师姐这些时日闭门不出,原来真是有贵客在船上,师姐......” 那双眸子!那眼神!李丘平脑子里的记忆轰然炸开,白衣女子在说些什么,他已经全然不知,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地眼睛,若痴若呆。 ...... 有多久了,是一千年吗? 不是的,似乎,那就在昨天! “我对你一见钟情!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我们订个协定,十年后,我三十岁,你二十六岁,如果我们有缘再见而又都没结婚的话,那我们就结婚。好吗?” “不能陪你走一生了,那陪你走一程吧!” “我真的很想的,可是我不能!” “呜......” “走吧!” “雨!” ...... 白衣女子见李丘平傻呆呆地盯着她自言自语,心中大感讶异。她出身圣域,而后又在温柔乡习艺,无论哪方面都是一时极选。自来一望之下而倾心于她的男子不知凡几,但大都不是即刻大献殷勤,便是自惭形秽。痴迷者有之,而如同李丘平这般喃喃自语,恍如中邪者,那是从未见过! “千里逆袭金国权臣,名动江湖的五岳派李丘平,难道是个花痴!”。白衣女子作如是想,心中便起了鄙夷之意。 苏婉轻咳了一声,推了推李丘平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妹,身兼圣域及温柔乡两家之长,是圣域派出的第一位入世弟子。弟弟休要看我这师妹柔美,那手段可厉害着呢!” 李丘平被苏婉送来地真气惊醒过来,“哦,哦,是,是!” 苏婉心中叹气,这么一位惊才绝艳的少年英雄,竟然也是个禁不住美色的人,连说话也语无伦次了!可不要身陷囫囵,就此沉沦了才好! 苏婉转而又对白衣女子道:“师妹芳名,一直未曾听你说起,不如你自己和李少侠说罢。” 白衣女子脸上掠过笑意,不答苏婉,却对李丘平道:“李少侠,贱妾在这秦淮河上亦备得有船。贱妾久闻李少侠英名,不胜感佩,想请少侠去鄙船一叙,不知少侠可愿赏脸么?” 李丘平这时才彻底清醒过来,闻言大喜,正要应下时。苏婉却是面色大变,“不可!“ 苏婉对白衣女子道:“师妹,他是五岳派中人,曾经刺杀过完颜宗弼的少年英雄,师妹切莫乱来!” 白衣女子面色一沉,“师姐,我圣域行事,什么时候顾及过对方是什么来历了!你切不可忘了自己的身份,温柔乡的门规,你不会不顾及了吧!” 苏婉双袖一展,“不顾及却又如何,你方才还说过,我早已不是门中之人了!” 白衣女子笑黡如花,一扣琴弦,弹出了一声清音,“师姐生气了!你怎么不问问李少侠自己地意思呢!” 李丘平一惊,这白衣女子言语平和,容颜似水,但那声琴音中却明显带出了一股杀机。她修为极高,已经到了将杀机释于琴音的境界,苏婉若再是与其纠缠,以方才她出手时的狠辣来看,一动手,便是必杀之局! “丘平不胜荣幸,却不知姑娘的船在哪里!”李丘平言语中带出些许精神力,话音一落,船上的紧张气氛顿时消于无形。 【……卷六如雨如梦三秦淮唱晚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六 如雨如梦 三 秦淮唱晚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白衣女子讶然望向李丘平,李丘平身无内力之事她一眼便看了出来,而他的惊神**,亦是早有耳闻。却想不到,这个形若花痴的男子,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下,还能有此能力,看来盛名之下,果无虚士! 白衣女子对李丘平的印象略略改观了几分,说道:“公子既肯赏面,可稍待。”言罢,手中轻抚,几声优美的琴音沿着河面远远地传了出去。 片刻间,河面上驶来了一艘极其精致的画肪。说其精致,是指这只画肪虽然不大,而其结构造型,装饰灯光,无不独具匠心。一眼看去,就没有秦淮河上的那种脂粉气,船上的灯光弥散在夜色中,给人一种如同梦幻般的朦胧感。 那船上搭过来一块桥板,白衣女子纤手略扬,改为单臂抱琴,微笑着对李丘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李公子,若雨有请!” 先前一举袭杀诸人的事仿佛不是她所为一般,这若雨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间浑不带丝毫烟火,更无半分做作,几已臻至完美。当真是一笑百媚,挥手倾城! 武山,苏星灵包括苏婉见了她这般模样都是不由得一呆。反而李丘平一改先前花痴形象,镇定自若地点了点头,漫步走上了那若雨的画肪。 这若雨确是绝世容颜,无论举动言语,皆透出了绝代芳华。然而,李丘平阅历丰富。且精研心理学,光凭这个是绝对打动不了他的。要不是若雨地眼神象极了那个人,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有失态之举。 若雨的画肪上,那种如烟如梦的感觉更是强烈,令人有一种身入仙境的飘然之意!李丘平四下里略一张望,便知其然。那不过是船上的灯光以及一些故意为之的水蒸气配合。再加上这船的造型暗合五行之术,这才达到地效果。虽然比起前世某些夜总会之流制造的气氛毫不逊色。但在李丘平看来,若是真要以人力制造出梦幻般地环境,天下间大概无人能及宫琳琅。 若雨见李丘平上得船去,她自己却不跟着上船,反而跳到了那谢家的船上。李丘平与苏婉均是心中一紧,还来不及发话,谢家船上余下那几个早已吓傻了的船夫及下人纷纷落河。眼见已然气绝。 若雨将余人尽皆杀死,便即闪入船舱。李丘平等人只听得船舱中传来一声轻诧,而后若雨便又跳了出来,她也不再上苏婉的船,径自轻点河面,回到了自己的画肪上。 “开船。”若雨向船尾吩咐了一声,而后跚跚移步,走到李丘平面前。 李丘平正要说话。谢家的那条大船忽然无声无息地,由中间一横一竖分裂成了四块,水声响动,那初时威风凛凛的大船霎时间便沉下了河去。 若雨这画肪似无响动,却是行驶得极快,只片刻间苏婉地船就已不见。 “公子喝茶还是饮酒?”若雨笑意盈盈。哪里象刚刚杀了人的样子。 李丘平大感恼火,先前她杀了那谢允以及众打手,虽然有些过分,但毕竟是来帮忙的,道理上也勉强能说得通,李丘平自己也很想杀了那帮人。但这第二次动手却是蛮不讲理,明显的滥杀无辜了!要说是杀人灭口,以这若雨如此武功,庞大的靠山,对着区区谢家。又用地着灭什么口了! 看来邪派就是邪派。便是想要转入正道,行事间总也去不了那股邪气。似这等蔑视苍生。践踏生命的举动,李丘平历来都是异常痛恨的。 “喝茶吧。”李丘平早已不敢再望向那对眼睛,本来的震撼和满心欢喜都变成了遗憾和痛心。 “嗯,若雨也觉得茶比酒好,喝茶可以清心,饮酒却容易乱性!” 若雨见李丘平低头不语,也不在意,便自吩咐船上地人送上香茗细点,铺开了一桌。 李丘平不知其何意,起先一直称呼他为“少侠”,用的是江湖口吻,而后却一口一个“公子”,显然是将他当成了恩客。以若雨的强势,这一趟李丘平是不得不来,然而当时他是怀着憧憬,而今见此女行事残忍,却不得不思考其人请他上船的用意了。 “李公子请用茶。”若雨道。 李丘平满心的矛盾,哪知道若雨是什么时候已经将茶烹好的,也不多言随手拿起一杯一饮而尽。 “好茶!” 那茶入口微涩,转瞬间香沁心脾,李丘平虽然有些神不守舍,这一杯茶入口,竟也忍不住出言赞叹。一抬头间,却正好又看到了那双让他心旌神摇地眼眸。 若雨似笑非笑地看着李丘平,“李公子似乎有点怕若雨呢!” 李丘平欲要说话,若雨笑而止之,说道:“公子毋需解释,若雨不是愚蠢女子,公子心中所思,若雨岂有不知。不过若雨自有非如此不可的理由,却不知李公子可愿先听若雨解释?” 李丘平闻言一振,心中半是好奇半是希翼。世上的事原本就难说得很,人生的阅历不止一次地告诉过他,就算是亲眼看见的事情,那也不一定是真的! 李丘平眼也不眨地盯着若雨,“丘平极愿闻之!” 若雨面露微笑,“早知道公子会如此说了,不过若雨现在却还不想说!” “你!”李丘平一口茶噎在喉间,面现怒意。 “公子莫恼,若雨不过是以为,在这船上谈论些江湖之事,太过扫兴而已!等会公子离去之时。若雨定会将详情奉上。不知李公子可知琴否?” 这若雨说话不温不火,不急不噪,且东拉西扯,引得李丘平一时喜,一时怒,一时又莫名其妙。 李丘平心觉不妥,暗吸了一口长气。精神略一凝聚,怒意顿消。 “要说一个‘知’字。丘平不敢,但孔子曾说:‘君子乐不去身,君子和琴比德,唯君子能乐。’想来,圣人的意思是操琴通乐是君子修养地最高层次,人与乐合一共同显现出一种平和敦厚的风范。而据传,孔子听到了文王圣德之声。师旷听出了商纣亡国之音。他们相信天地的气象就蕴涵在其中,人们膜拜它,赋予它关于道德地信仰。从而奉为‘正音’!” 这番话,倒不是李丘平前世地知识,宋朝文人中弹琴的风气很盛,他地父亲李胜宾就是此中能手,讲究地是文人必备“琴、棋、书、画”修养的传统。李胜宾也教过李丘平学这些,不过李丘平总是兴趣缺缺。习来无精打采,李胜宾便也只得做罢。但关于这些渊源,李丘平却还是记了个清清楚楚。 若雨脸上地讶色一掠即逝,轻轻提起手中瑶琴道:“李公子不愧名门子弟,当真是文武双全!若雨有一曲要请公子品评,看看是否当得起这‘正音’二字!” 李丘平不会弹琴。也不喜欢听这个年代的琴乐,正想要说话间,若雨却已经轻抚琴弦,弹了起来。 只是听了几声,李丘平就大感诧异。若雨弹的是很普通的一曲《幽兰》,这个曲子李丘平无论前世今生都听得很多,若雨指法圆熟,琴音自然流动,这没什么说的,虽然听不懂。但那乐中的意境李丘平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这若雨操琴的境界远胜他父亲李胜宾,可能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地地步。但这却不足以让李丘平动容。 关键的是。琴音中露出了一种李丘平很熟悉的东西,似喊似诉。那明显就是灵魂的呼唤,与《幽兰》的意境没有任何联系,与李丘平当日在草原之上呼唤撕风的意思非常类似。只不过,当日的李丘平目标是撕风,而今天的若雨却没有任何目标,只不过是凭空而发。 李丘平一时兴起,随手拿起一枝银筷,就在那银盘上和着那《幽兰》地的节奏敲击起来,却同时也将心神散开,意识随着敲击声寻找琴音中若雨的那缕呼唤。 那种奇妙的接触感,与同撕风交流时明显有区别,不但清晰得多,也强烈得多!若雨手指未停,那琴音仍是空灵流动。而李丘平则明显感觉到,在灵魂接触的那一霎那,若雨由眼神到心灵都剧烈地震颤了一下。 若雨很明显地并不会主动控制外放的意识,她感觉到了异常,却没办法将意识收回。对李丘平这种异乎寻常地接触,若雨是既不习惯,又感觉害怕,那种接触,似乎能触摸到她的灵魂深处,比在武功上击败她,尤让她感到可怖。 李丘平感到了若雨的避让,大感快意。自从见到这个女子,她就一直掌控了局面,表面是很客气,其实却是玩弄别人于股掌之上,肆意而为。李丘平虽然是她“请”上船来,且待之以“礼”,但却处处觉到制约,为人鱼肉的感觉非常明显。而今可以戏弄与她,饶是李丘平念在那双熟的眼眸,却也想大大地出上一口气再 说。 李丘平正以强大的意识肆意调笑追逐时,忽闻琴声“铮,铮”地两声亮响,余音绕舟,悠然不绝,一曲《幽兰》在不经意间已经结束。 李丘平由得意之情中清醒过来,心道不妙。抬头间,正见若雨只手按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李丘平的意识余意未绝,这一与若雨对视,一股精神力顿时朝她眼中送去。若雨一惊之下面内真气自生,手上一扣,又是“铮”地一声大响。 这一声巨音带着若雨全身的内力直朝李丘平反击过来,当真是振聋发聩,余力不绝。 李丘平耳中流出细细的血丝,好在这一下是以音传力,若雨又不是刻意而为,力量便也小了许多,异种真气入耳后,马上就被他本身的内力消弭于无形,这才不至伤到脑部。 二人均不敢再行对视,李丘平不知如何是好,而若雨却也低着头按弦轻叩,似乎正在犹豫不绝。 良久,若雨忽然抬头道:“时候不早了,若雨这就送公子回去罢。” 李丘平无言地点了点头。 回到苏婉地船边,若雨似乎忘却了先前说要解释杀谢家船仆一事。李丘平倒是一直记挂在心,但若雨不说,他也不好主动去问,只好自行走回船上。 “李公子!” 李丘平正要回房间,若雨忽然又叫道。 李丘平心中一喜,转身道:“姑娘何事?” “今日仓促,不知李公子明天可还有空听若雨弹琴么?”若雨脸上似有期待。 “当然,丘平亦觉未能尽兴,姑娘若不嫌弃,在下定当叨扰!” 稍顿,李丘平又道:“不过......” 若雨打断李丘平地话道:“公子是指那几个谢家船仆的事吧,五岳弟子不愧侠义之名,几个下人却也劳你记挂不休!此事可否容若雨明日再答?” “这个,好吧。”李丘平心中却道:“你就是不说,谁又能奈何了!” 接下来几日,李丘平白天赶着写那钱庄地章程,顺带教导一下两个徒弟。晚上却是夜夜听若雨操琴,二人各自留心,再没出现那晚上灵魂碰触的状况。若雨柔媚婉约尤胜苏婉,刻意逢承下,李丘平端的已有乐不思蜀之意,却没发觉苏婉的忧色日盛。 若雨一直没有再说那谢家船仆非杀不可的理由,李丘平也不再追问,却使五德园的人手暗自查探谢家的情况。 这夜,月明如水,李丘平正听若雨弹奏那曲《渔舟唱晚》时,却来了不速之客。 【……卷六如雨如梦三秦淮唱晚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六 如雨如梦 三 秦淮唱晚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二人都看到了一条豪华的大船驶近,却毫不理睬。这秦淮河上多的是巨商富豪,甚至金宋两国的朝廷大员也常有到者。河上的姑娘来者不拒,管你什么身份,只要是有钱即可,表面上对些有身份的人客客气气,骨子里却也没当成一回事。似此等奢华游船,这河上虽然不多,几十上百却还是有的。 来船靠近后,一个管家打扮的人在船头喊道:“是哪位姑娘在弹琴?我家老爷想请姑娘上船一叙。” 若雨不答话,手上却停了下来,她船上的一个侍者应声道:“本船有贵客在,我家姑娘不好失礼。便请禀明贵上,下次若有空暇,再请贵上到咱们船上听琴。” 若雨听人问话后便即停止操琴,这侍者又答得颇为有礼,按秦淮河上的规矩,无论客人是何来历,总要讲个先来后到,这来人就该掉转船身离去了才是。然而来船却并无半分转向之意,直直地朝这边继续驶来。 “啪”地一声,来船驶近后抛锚停稳,却将一块桥板搭了过来。 若雨脸上笑意一掠而过。向来就只有她横不讲理,今天居然遇到了不怕死的狂徒了!虽然对方肯定不知道她的来历,但居然有人敢在这秦淮河上如此嚣张,倒确是很令她感到好奇。 “姑娘的琴声,很好听啊!那个,余音绕梁。三月不绝!鄙人早就想过来一访,奈何这几日俗务缠身,好容易今天有些空闲,姑娘切不可拒本人于千里之外。有道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有什么其他客人让他走就是了,一应费用本人都包下了!” 话语声中,一个身着锦衣。腰悬宝剑,手里大力猛摇着一把苏扇的中年胖子。缓缓地走上了船来。此人身重力大,不但那桥板被他踩得“吱,吱”做响,手中那把精美地苏扇亦是被其摇得直欲折断。 中年胖子带着几个手下,摇摇摆摆地走近,一眼下看到了若雨的绝世容颜,猛地就呆立当场。其人话语中大掉书包。却是狗屁不通,正值初春,却拿着把折扇猛摇,得意洋洋地附庸风雅。而其动作闷重,步履蹒跚,明显是身无武技的寻常人,若雨和李丘平均是大感好笑,却都默不做声。且看他有何表现。 中年胖子呆了老半晌,直到身边下人回过神来推了推他,这才从美色中清醒过来。他满面红光,语带兴奋,转而对李丘平道:“那少年,你这便走吧。休要耽误了老爷我听琴。” 李丘平一楞,这死胖子说得理所当然,底气十足,好象真是他才是正主,而李丘平才是来打扰他的一样。 李丘平不怒反笑,“这个,老爷!似乎是本少爷先到的吧!有道是:‘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那老头,你这便走吧,休要耽误了少爷我听琴。” 中年胖子听李丘平学着他的语调调侃。直气得手脚发抖。然而美色当前。不失礼于佳人的道理,他却还是懂地。中年胖子强压怒意。“那少年,你可知道本人是谁么?竟敢对本使无礼,哼!” 李丘平正想继续调侃,听到“本使”二字,心中一凛,说道:“不敢请教,阁下是何方神圣?” 中年胖子又哼了一声,胖脑袋略略一偏,示意手下说给李丘平听。 中年胖子身后站出了一人,趾高气扬地说道:“小子,你可听清坐稳了,我家老爷是大金国陛下特派使臣,前来宋国与赵构洽谈边界事务的米簿,米大人。你若省事地,快快离去,咱们老爷宽宏大量,自然不再追究。否则,等我家老爷怒了,管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中年胖子咳了一声,故做怒视了那手下一眼,“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动不动喊打喊杀的,没的惊动了佳人!”他转而又对若雨道:“下人不懂事,姑娘切莫惊慌,鄙人可是很善良的!” 米簿不再理会李丘平,想来这小子听到了“金国特使”几个字,那还不吓得屁滚尿流,有多远跑多远!中年胖子对着若雨,心中却在暗想,“给脸不要脸,现在吓着了吧,本来还想派个小舢板送你离开。现在,哼哼,自己游水罢!” 若雨笑意盈盈却不搭言,却要看李丘平如何区处。 “鞑子!” 米簿转向李丘平,“你说什么?” “鞑子!”李丘平冷冷地道。 米簿狂怒。 要知道,无论是以前的辽国,还是现在的金国,甚至西夏,吐蕃等国家,无不将大宋视为文明地起源,华夏的正统。无论宋国有多么弱,只要它还存在,那就代表了先进的人类文明。 因此,周边国家或多或少都存在着一种文化上的自卑感。无论辽,金,西夏,吐蕃,大理。最恨的不是宋人骂他们辽狗,金狗什么的,而是称呼他们为“蛮人”! “鞑子”这两个字本来的意思是指的鞑靼,指地是塔塔儿人,就是鞑靼人。但宋人无知,只知道这两个字是其他游牧民族的代称。以宋人在文化上的高傲,自然将游牧民族视作了野蛮人。所以这两个字也就成了等同于“蛮人”的贬义词。 米簿心慕大宋文化,无论言行举止,无不模仿宋国的文人,因此尤其受不得人家称他为“蛮人”! “混蛋!给我把他扔到河里去喂鱼!”米簿眼露凶光,对着几个手下喝道。 几个人正要一拥而上时,李丘平忽然举起银筷击节而歌。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同激烈。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憾,何时灭。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歌声方起,一众人连那米簿无不露出错愕的表情。定定地呆在当场,有个人刚刚跨出了半步。一条腿还在半空之中,这一定之下,整个人“砰”地一声直直摔倒在船上。 这是一首气壮山河、传诵千古地名篇。表现了作者大无畏的英雄气慨,洋溢着爱国主义激情。绍兴六年,岳飞率军从襄阳出发北上,陆续收复了洛阳附近的一些州县,前锋逼北宋故都汴京。大有一举收复中原,直捣金国的老巢黄龙府之势。但此时的宋高宗一心议和,命岳飞立即班师,岳飞不得已率军加到鄂州。他痛感坐失良机,收复失地、洗雪靖康之耻的志向难以实现,在百感交集中写下了这首气壮山河的《满江红》词。 李丘平有感行刺完颜宗弼不成,而今内力尽失,竟有虎落平阳之意!想当日无论左启弓亦或狼神。无不将他当作了生平大敌,就是权倾天下地完颜宗弼也誓要杀他于金国之地,重视之意,溢于言表。 而今这米簿不过是金国之使,在这秦淮河上竟是视他如无物,不由得李丘平不心生愤慨。他虽然暂时失去了内力。那那精神力比之以前却是大有进步,几乎已经达到了神由意起,随心所欲的地步! 李丘平击节间,忽然向旁边河面一指。 “嗵,嗵”几声,除了米簿,几个下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跳进了冰冷地河水中。 “你去死吧!”李丘平唱完《满江红》,站起身来,对着米簿冷冷地道。 米簿脸上露出了痛苦地挣扎之色,而右手却似不听使唤一般抽出了腰上地配剑。米簿一面露出恐惧之色。一面不由自主地缓缓将提剑的手抬了起来。米簿心知不妥。极力想控制住自己地手,但脑中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呼唤。“死吧,去死吧!” 眼看着那柄极是爱护的宝剑,一寸一寸地朝着自己颈间划去,米簿止不住心底里的恐惧,全身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但肢体不受控制,却连倒地地力气也没有! 眼看那米簿就要死于自己的剑下,若雨眉头微皱,就欲起身。 “滚!”李丘平喝道。 米簿闻得这一声“滚”字,忽然间整个人瘫软了下了,倒在了船板上。 米簿略略试着动了动手脚,发现身体又可以控制了。回想起刚才险些自杀,浑身又象打摆子一样颤抖起来。 “还不滚吗?莫非特使你还想打扰少爷我听琴?”李丘平冷冷地看着米簿。 米簿再不敢正视李丘平,艰难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自己的船挪去。好不容易回到了船上,却发觉全身衣裤已然湿透。 “幻觉,是幻觉,一定是幻觉!”米簿一面让船夫赶紧开船,一面喃喃不休,而李丘平恶魔般的形象却被他牢牢地记在了心中。 李丘平打发了米簿等人,转过身来,却发现若雨正在象看外星人一样地看着他。 “你是妖怪吗?”若雨的眼神和表情终于现出了“人”的味道。 “可能是哦!你怕吗?”李丘平坐了下来笑着答道。 若雨这个人很是神秘,不知是仙或妖,永远都是一付笑意。那看似触手可及的绝代风华,其实却不知是在何处天涯。她虽然似乎和李丘平很亲近,但李丘平总觉得那只是一具躯壳。只有在那次与她灵魂接触的时候,才让李丘平觉得她是个人。而外表上也能给李丘平感觉象是个人地,这还是第一次。 只是一瞬,若雨便又恢复了笑意盈盈的表情,递了一杯暖茶给李丘平,不答反问道:“这个就是威震江湖的惊神**吗?” “是惊神**,威震江湖可不敢当!”李丘平接过了茶,一饮而尽。 若雨拨弄了一下琴弦道:“李少侠谦虚了!似这般神奇的功夫,说是威震江湖可还贬低了它。你们正派中人总是说咱们行事狠辣,武功邪门,可还有什么武功能比李少侠的这路惊神**更加邪乎的呢!看来咱们真是要请李少侠来做这邪派地掌门人才是!” 李丘平汗然,正欲接言,若雨却又接着道:“少侠毋要介怀,若雨不过开个玩笑而已。不知少侠方才却为何不杀了那米簿呢?” 李丘平早习惯了她的跳跃式说话,听这若雨又开始一口一个少侠的称呼自己,不知她是什么意思,便答道:“这米簿毕竟是金国的使臣,且不论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丘平虽然恼其无礼,但其人并无取死之道,我辈既自诩侠义中人,岂能滥杀。更何况......” 李丘平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更何况什么?少侠为何不继续说了?” 李丘平看了若雨一下,接着道:“此时我大宋新得河南陕西二地,兵粮皆未完备,实不宜与金国开战!那完颜宗弼素有野心,此次归还二地,绝不会甘心!只要是略有借口,马上就会寻机开战。丘平一江湖中人,焉能为一己快意,而为家国天下惹出若大祸事!” 若雨屈指一弹,那瑶琴传出一声清音,“少侠难道认为咱们不去惹事,那完颜宗弼就不会前来寻战了么?” 李丘平摇头道:“当然不会,以那完颜宗弼的个性,金国侵宋只在年间。但此时拖得一阵便是一阵,只要再有段时日,相信韩,岳,吴等将军也定然不是等闲之辈,必料得此一役绝不可免,也定能做好了准备。” 若雨听完低头不语,李丘平有些莫名其妙,却也不好再说话,便陪着她发呆。 过了良久,若雨抬起头来道:“李少侠,夜已深,这便请回吧!” 李丘平点点头道:“也好,劳烦小姐相送了。” 若雨语气转冷,“来人,送李少侠回去。” 【……卷六如雨如梦三秦淮唱晚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六 如雨如梦 三 秦淮唱晚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一楞,却见船上一个侍者掌着一只很小的舢板船在画肪边等他。于是转而向若雨看去。 若雨竟然正眼也不再瞧李丘平一下,冷冷地道:“少侠这便请吧,若雨身体不适,不送少侠了。” 李丘平气往上冲,这逐客令下得冷冰冰便算了,不亲自相送那也罢了,却说什么身体不适的鬼话!你武功如此强横,又怎会有什么不适!一个人怎么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便即叛若两人,实是让人难以接受! 李丘平脸色铁青,再不发一言,径自上了那舢板船离开。 回到住处,李丘平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是睡不着。本来以他的修养,断不至如此。那若雨对他的态度虽然是前后叛若两人,但并非无迹可寻。起码这是发生在他教训完那米簿之后,而那几句对话更是关键。 李丘平心里很清楚,若雨前后的变化肯定是有原因的,但他就是不愿意,也没法集中精神去思考。一想到那对另他魂牵梦绕的眼睛,他就变得无法平静,明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于事无补,偏觉得说不出的难过。 接下来几天,李丘平没有再到若雨的船上去。白天教导二小练功,兼凝神写那钱庄的章程,忙碌之下倒还好过。一到晚上,眼前不时晃动的都是前世的回忆,以及那双放不下的眼神。一想到那眼神地主人可能正在向其他男子献媚弹唱,那种窝囊的牵挂感更是倍觉痛苦!想要以运功来忘却此事。却哪里静得下心来。 苏婉初时见李丘平不再去若雨的船上,大大地放下了一件心事,而后却日见不对。李丘平虽然在人前极力掩饰,该忙什么还忙什么,但他夜夜难眠,本身又无内力支持,却是日渐容形枯槁。 苏婉心中犹豫。这个男子各个方面都极其优秀,而且据传闻。其人与东方家已及宫家小姐都大有牵扯。那两位如今可也都是闻名武林的美女,就算略有不及若雨,想来也是极其有限。这样看来,他就不应该是因为美色而沉迷。回想起李丘平初见若雨的表现,苏婉虽然没有经历过,也从来不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那大概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吧! 但若雨,是不能去爱的! 苏婉考虑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去找李丘平。 是夜,月明风轻,苏婉亲手整治了一些细点,邀李丘平在船头赏月。 苏婉看着李丘平消瘦地脸庞,轻叹了一口气:“弟弟,你可是很喜欢我那若雨师妹?” “这个......”李丘平面现尴尬之色。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不知如何回答。 “弟弟可知武林中强行将咱们修炼之人划分为正邪两道,其依据何在?”苏婉不再问若雨之事,却换了个话题。 果然,李丘平略显得轻松了些,说道:“这个丘平委实不知。若说将人分正邪,那可以理解,而将修炼之道也区分开来,却不知是何缘故。” 苏婉幽幽地道:“区分正邪之道的,就是江湖上所谓地正道人士,其中也包括弟弟你的师门五岳派。” 李丘平不好说话,苏婉又接着道:“所谓的正道人士,不理解咱们的修炼方式,总觉得练功,那就该踏踏实实。循序渐进。而咱们的功夫大都钻研速成之道。在他们看来,便处处透着邪门。所以就不分好歹,一律给打上了个邪字的称号!而这《灭道十三卷》,更是首当其冲。” 李丘平有些不服,接口道:“温家不也是《灭道十三卷》的继承人吗,不也没被说成是邪道?我觉得还应该是一个门派地行事才能决定是正或邪,单以修炼方式来断定,我在衡山时却也没听长辈们这么说过。” 苏婉面露笑意,这李丘平一到夜间便魂不守舍,总算还有些话题能引起他的兴趣。苏婉道:“温家,千年以下行侠义之事,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如何还好意思说他们的不是。但弟弟,你行走江湖以来见过几次温家的子弟?” 李丘平摇摇头,“一次都没见过。” “是了!其实温家虽然被称为七大家之一,却是极少有人在江湖上走动,大都只在岭南一带行事。弟弟你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李丘平又摇了摇头。 苏婉叹息了一声,道:“那是因为他们的手段太辣,武功太过诡异,生怕得罪了江湖上所谓的正道人士,这才只在家族周边活动。要说实力,他们有,但为了维护这千年以来的正派身份,却过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地日子。那种委屈,你们所谓的正派中人是不会明白的!” 苏婉不待李丘平说话,又接着道:“所谓的正道人士,坐井观天!压根就不知道武道修炼殊途同归的道理。其实要说古往今来真正的第一高手是谁,弟弟你不妨猜猜看!” “难道是?”李丘平有些犹豫。 苏婉却点了点头,“正是咱们开山祖师,《灭道十三卷》地创始人,正道人士称为魔祖的洪先辈。虽然不在同一个时代,但你们五岳派的祖师,号称正道史上最强的高手凌剑仙,也绝不可能达到了洪先辈的高度!” 这话要是其他人说的,李丘平只怕即刻就要翻脸,但这是苏婉所说,言语间又说得斩钉截铁,却由不得他不将信将疑。 “姐姐这话有什么根据吗?”李丘平忍不住问道。 苏婉于是娓娓道来:“在凌剑仙威名最盛的时候,圣域曾经有一位前辈与他交过手。双方打了一昼夜。圣域地前辈最后虽然败了下来,但光凭这一昼夜的时间就知道,两人其实相差甚微。当时凌剑仙横推白道无对手,而圣域的那位前辈却只是《灭道十三卷》地继承人之一,在继承人中,还有数位与他不相上下地人物。而这些人物自己也承认,连洪祖师修为的五成都不到!” 李丘平听得哑然无语。心中却生起了对先贤地崇敬。 苏婉见李丘平陷入沉思,知道差不多了。便道:“咱们地修炼讲究终南捷径,弟弟可知这《灭道十三卷》中哪一卷是最快速成的?” 苏婉地一番话早勾起了李丘平的好奇心,“不知道,姐姐请说。” 苏婉取出那李丘平带给她的包裹,道:“就是你带来的这卷《忘情》!” 李丘平心念一转,“既是如此,那温柔乡不就应该是继承人中最厉害的一支了吗?却为何好象没有什么高手似的。要不怎么会被君临帮抢了这经卷去,而又无力夺回呢?” 苏婉点点头,“弟弟思路很敏捷,但姐姐说的是最快速成,而不是最容易速成。天有天道,物有物理,凡有得则必有失。姐姐以前和你略提到过《忘情》卷地修炼法门,但恪于门规却没有和你说得仔细。本来前些天见你日日去我那师妹处。姐姐就已经打算和你说的,门规不门规,却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顿了一下,苏婉接着道:“《忘情》卷的精华其实就只有最后几页,修炼人打好了基础后,便要去钟情一个男子。当感情达到了一个相当热烈的程度后,便可以施用卷中所载的一种心法,将这段感情彻底抛弃,以进入到‘忘情’的境界。卷中所载,自这个境界清醒后,整个人便即脱胎换骨!所以《忘情》卷其实是以情感为媒介,以爱人为鼎炉,一步登天的修炼功法!” 李丘平听得目瞪口呆,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功夫,却不知那洪无道是如何想出来。又是如何试验地! 李丘平想了一下问道:“丘平有两个问题。首先。姐姐说的这修炼之法似乎并不太困难,若真是能够一步登天。那这‘天’指的到底是多高的修为呢?难道连君临帮的人也无法抵御?其次,这功法练成以后,那‘鼎炉’将会如何?” 苏婉摇头道:“最近的捷径,其实却是最困难地,温柔乡不是没出过禀赋智慧俱佳的弟子,然而千年以下,却没有人真正练成过卷上所载的功夫。这难就难在忘情二字,弟弟你年纪尚小,不懂得一个情字有多重,虽然有特殊心法相助,想要达到钟情后而忘情,其实是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卷中并未记载练成后的效果,只是说‘鼎炉’的层次越高,受益人的成就就会越大,这个‘层次’指的是什么,卷中却也没有详细说明。至于那身为鼎炉的爱人,卷中倒是说得很仔细,那是精枯气竭,形存神灭!” 李丘平听后沉思了一阵,抬起头来,眼中闪出了苏婉已有数日未曾得见的神光。 “你明白了?” “明白了!谢谢姐姐!” 次日,李丘平已经完成了那份章程,于是派武山将刘夏请到了船上。 二人在船上谈论了一天,直到深夜,刘夏才算是彻底地理解了章程里地所有内容。这还是李丘平酌情变更简化了许多条款,若是按现代银行学地理念,之怕和刘夏说上一个月,也未必能教得会他! 刘夏将一册制作精美的本票交给了李丘平。这个是他特地为李丘平制作地,五德园的特别提款票据。有了这个东西,李丘平可以在任何一家五德园分店,提取任意数目的现银。 李丘平直夸刘夏想得周到,五德园不但已经遍及大宋的重要城市,在金国也发展了几个点,也就是说李丘平只要是有需要,基本上可以在任何地方拿到所需的银两。 临走前刘夏却又忽然想起一事,便是关于李丘平委托当地五德园调查的,关于谢家那艘大船的情况。 原来,那艘船根本就不是谢家所有,而是这秦淮河上的一伙水匪。这伙水匪隐藏得极深,白天做的是正当生意,晚上却经常出外劫掠,而且这伙人出手残忍,从来不留活口。前些时日几桩杀人越货的大案,都是出于其手。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谢家搭上了这伙人,以谢家的名义而助这伙人隐匿。当日前来骚扰苏婉的一众人,连带船上水手伙夫,全都是那伙水匪的原帮人马。若雨曾言船上众人都有非杀不可的理由,站在任何角度来看都是不错的。 这事在谢家大有人知,却无人敢言,扬州五德园暗地里派人调查,在大洒金钱下,终于探得实情。而谢家此时明知谢允可能已遭不幸,却没有派人调查,正是怕与那水匪勾结的事情曝光。 李丘平送走刘夏,心怀大畅,晚上这一觉睡得塌实无比,连带体内经脉似乎都有好转的迹象。 天方亮,李丘平便着武山去五德园请来了张天赐。与张天赐如此这般地交代了一番后,又委托他替武山和苏星灵请位饱学先生。谈了半日,就又留张天赐在船上用了午饭,这才放他离开。 张天赐办事确是用心得力,第二天就请来了一位教书先生。李丘平于是安排武山和苏星灵于每日下午习文,而早晚才练功。 苏婉见李丘平如此安排也很是高兴,见到他与那张天赐神神秘秘地交谈,去问李丘平时,李丘平却是笑而不答。 若雨的船上夜夜琴声不断,这是她必修的入世之道。秦淮河上风流文士极多,若雨声名渐响,慕名而来的才子亦是越来越多,但每夜里送走客人,若雨却发现再也找不到于李丘平在一起时的知音感觉。 这晚,若雨送走了一位当地有名的轻年才俊,回到房间中方要入定,脑中却又涌起了当日与李丘平灵魂接触时的记忆。微微惆怅了一下,若雨略一摇头,心中一笑,顿时平静下来,沉沉入定。 第二天,若雨被船外的惊叹声吵醒了过来,她眉头略皱,随意整理了一下衣襟,打开房间的窗子便向河面上看去,这一望之下,顿时呆住。 【……卷六如雨如梦三秦淮唱晚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六 如雨如梦 四 欲加之罪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一眼望去,那河面上飘飘荡荡的全是鲜花,打开窗子,轻风拂面,花香袭人。 若雨纤手一招,内力到处,一朵纯白牡丹凌空而起,翩然落入手中。若雨定神看去,只见那朵牡丹娇艳似雪,犹带露珠,显然是新近摘下。 若雨将那牡丹置于桌上,洗漱完毕后走上了船头。但见河面上飘荡着的鲜花,仅就停留在她的这只画肪四周,铺荡开来约有十数丈方圆。旭日初升,薄雾未散,鲜艳的花海将她这只画肪四周衬托得有如仙境。 秦淮河上的姑娘历来就没有早起的习惯,然而此起彼伏的惊讶声,却还是吵醒了不少姑娘和游客。若雨本就极美,却又喜着白衣,在众人眼中,那个卓立于旭日花海中的少女,便是天界下凡,纤尘不染的人间仙子。 过得一阵,若雨回入船中,那围绕着画肪的鲜花也被流水渐渐荡开,但若雨在一瞬刻留下的绝代芳华,却被当时的几个真名士用笔墨记录了下来。不过,那几张画却并未传世,只是在传说中,有着秦淮仙的故事。后人凭着传说空想而绘,却没有一幅可以成为经典。 若雨看着桌上的牡丹暗自思索,到底是谁,能有这般大手笔,却连名字也不肯留下呢?这满河鲜花,很显然就是送给自己的,而其中花费的人力财力,只要是略一细想,便知那已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数字。 且不说这数万朵地鲜花的价值。要在同一时间聚集在一起。那就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了。搜遍扬州,也不可能有这许多的花。送花人显然是准备已久,蓄意而为,必定在外地也购买了许多,这才能有如此规模。还有,要在日出时分借流水之力,将这许多花都集中到一处。这其中所需要的人力及计算亦需大费思量。 扬州历来富庶,有此财力者想来不下百数十人。但要去花如此的人力财力以及心思。去博取一瞬间的灿烂,以若雨所知,绝对没有。这一场事,可谓千金博一笑,但若雨虽然笑意盈盈,其实却另有思量。 这事当然就是李丘平所为,错非五德园地财力人力。到哪里去弄如此多的鲜花!不过李丘平丝毫没想过,此时地若雨,会将他与周幽王划到了一个类别。 李丘平早上还觉得意气风发,这一掷千金的痛快感,还真不是一般人能体会得到的!人生苦短,而今内功既失,远离江湖,若不纵情快意。想为己之所为,却如何对得起这再世人生! 才到了下午,麻烦的事却就来了。 那个刚刚请来的教书先生,才只教了半天,便即向李丘平请辞。李丘平问其何故,先生掩住了额头。大摇其首,只说:“不可教也,不可教也!”也不向李丘平讨学钱,便即扬长而去。 李丘平无奈下,唤来两个徒弟询问详情,武山不语,苏星灵却道出了实情。 原来,李丘平这两个徒弟,表面上聪明机灵,却竟都是极恶读书之人。那先生摇头晃脑地说个不休。二人却趴着桌子打瞌睡。等那先生被鼾声惊动。放下书来看时,两个竟然都已睡着。打鼾的正是武山。 这一下将那老学究气得不轻,重重地拍着桌子将二人惊醒后,便举起戒尺要罚二人。武山心知有错,便即老老实实地让先生打了几下。而苏星灵却怕痛,便将一股偌大的真气凝聚在掌心,以做抵御。 那先生哪里知道其中奥妙,戒尺这一下去,猛地就被苏星灵地真力弹起,结结实实地敲在了自己的额头上,立时就肿起了老大一个包。 师道尊严都没了,却让先生如何还愿意再教,当即便向李丘平请辞。本来到这琴淮画肪之上教书,这先生已经是大感面上无光,但看在李丘平承诺的学钱超过了普通的三倍以上,于是才本着有教无类的心思来的。却没想到才半天不到,就即丧失尊严。 这先生在扬州一带,士林之中,颇有些人望。张天赐请来的人,自然不是寻常私塾的秀才可比。此人一走,这事必定会流传出去,要想再替武山和苏星灵请到好老师,只怕就是不可能地了! 而这事却也不能责怪武山和苏星灵。李丘平心里清楚,这个时代教书的人,根本就不懂得因才施教的道理,更加不明白什么叫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教不好学生的老师! 李丘平自己虽然不是满腹经纶,但他本来也不是想要教这两个徒弟考状元,他来教习,原本也是可以的。但修文不同习武,需要一步步来,从一开始就给弟子灌输些大道理,那是没用地,这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才行。 李丘平不是没想过亲自教导他们,但金人南侵在即,他早已打算好了,只待内力一复,便要离开此处。江湖也好,军旅也罢,总之是想要为大宋尽一点心力。而到时候却又上哪里再给二小找个老师,学得皮毛不如不学,这是李丘平一贯的理念,没的弄不好让两个弟子断章取义,那才是真正地误人子弟! 到哪里再给二人找位真名士呢?李丘平想过父亲,但李胜宾常年在外,教他自己的时候都是断断续续,又哪里有空来替他管教徒弟! 真名士,真名士!李丘平猛地想起一人。这个人李丘平一直将他当成了江湖人看待,早忘了其人本应该是学富五车的当世大儒。此人就是李丘平仅见过一次,却彼此都视为可以绝对信任。肝胆相照的朋友,洛阳庄子柳。 一想起庄子柳,马上就忆起了他地修身之道,他说的儒家之剑。若由此人来教导二小,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李丘平心中涌起一股思念之情,想来以庄子柳地才学见识,必定也会意识到金国即将南侵地事实。此时若能与其人做一番畅谈,必定也能对下一步的行动有所益处。 想到这里。李丘平就再也坐不住了,便让武山去请张天赐,自己却拿起纸笔伏案疾书。 不一阵张天赐请到,他听说要送信到洛阳,不由得心下踌绰。 李丘平大感奇怪,这张天赐精明干练,自己差他做事感觉极是得力。此时却为何做此姿态。 张天赐持信道:“公子,请恕天赐多言。洛阳之地,金人探子极多,而今大掌柜和武老兄都不在,五德园已无心腹之人,除非是天赐亲往,否则公子你尚未复原,万一手下出了点问题引来金人。则天赐百死莫赎了!” “这个,确是问题,且容我想想。” 这张天赐好歹是一地掌柜,此时扬州离他不得,这一点李丘平很清楚。而若是派了其他人去,确如其所言。风险很大。自己出事倒也罢了,弄不好再连累了庄子柳,那才是糟糕之极。 李丘平考虑再三,对张天赐道:“你看武山这小子如何?” “不可!武贤侄地武功,天赐见过,行走江湖是没有问题地,但那霹雳拳天下皆知,让他送信,却还不如我派个伙计来的好。” 二人合计了半天没办法,吃饭时苏婉得知情况。便同李丘平推荐了自己船上地那个船夫去办理此事。那船夫原是江湖上的一个大盗。名叫苟旬,苏婉曾救过其人性命。苟旬于是便死心塌地地跟随在苏婉身边。李丘平的事他却也知道,不过苟旬除去苏婉,其他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李丘平在船上这么久也没有泄露过消息,已足可见其可靠了。 苟旬听闻苏婉委托他送信,也不二话,问明了去处,当即便动身走了。李丘平也没说一个谢字,对这样的汉子,说谢那是多余的。一看他对着苏婉的眼神,就知道缘故了,要谢,也不该由他来谢。 李丘平估摸着苟旬至少也要近月才能回来,这些日子便加紧练功,希望能有所突破。至于对若雨的那事,做一次就够了,李丘平可不希望再被人当作花痴! 这天夜里,李丘平正在房中行功,那经脉间地苦痛方起,忽然听得琴声响起,那空灵流动的音律,一听就知道是出自若雨之手。 只不过这一次的琴音却与以往有所不同,李丘平一听之下,就觉出了其中带有了感谢之意。很显然,若雨已然得知送花人就是他,这次是特地来献琴以谢的。 除了琴音中的谢意,李丘平又感觉到了若雨释放的灵魂,仿佛正在找寻他。 李丘平心念微动间,保持着运功状态,却已经将意识飘散了出去,一瞬间就找到了若雨的那丝呼唤。 一种强烈的地震撼由体外的意识传来。说传来也不对,那其实就是整个灵魂的颤抖,也包括身体外的那部分。那是一种找到了知音的喜悦,二人的意识在虚空中无隙地纠缠,虽然不能直接交流,但那种空明无碍地触感,就象遍历了**的**,每一分知觉,每一处毛孔似乎都在欢呼雀跃! 李丘平早已不知道自己在作什么,任由体内的混元真气一处处冲开了受损的经脉,那些微的痛感早已无复存在。若雨也不知道自己在弹些什么,纤纤玉指只是随心而动,浑不知那竟是伴随着灵魂的千古绝唱! 过了良久,二人似乎惊梦般同时清醒,李丘平一个大踏步冲出了房间,却只见到一只舢板小船,载着那个梦幻般的白衣女子正背对着这里离去。 方才若雨就是在这只舢板小船上,围着李丘平绕了三圈。一曲琴音既毕,李丘平正好也是全身的经脉尽通,而二人纯灵魂的交流却也正好达到了最高点,一切都十分地完美。 “若雨!”李丘平忍不住喊了一声。 若雨的身子轻颤了一下,头也不回地回喊道:“李丘平!” 二人再无话说,若雨手抱瑶琴渐行渐远。 李丘平站立良久后,终于又回到了自己地房间运功。 经脉是已经完全打通了,但左启弓与狼神地异种真气却还停留在体内。此时李丘平已经可以任意调用混元真气,他禁不住内心的喜悦,便想使混元真气逐一消除那些异种真气。 天色将明,李丘平长叹了一声,站起身来。那些异种真气地强悍和顽固,远出了他的意料之外。狼神的真气还好,每行一遍功,就消失了一分,而自身的真气却又强劲了一分,估计将狼神的真气化解尽时,自身的修为也将会得到一个可观的提升。 而那左启弓临死前聚集的一记亡神掌可就厉害了,不管李丘平想了什么办法,似乎就固定在了他的经脉中,无论如何也消除不了半分,本身的真气一经靠近,便自轻轻滑开,象不听使唤一样,怎么也不肯去抵消这股亡神掌力。 李丘平虽然全身经脉皆通,内力积蓄比之伤前犹有过之,但受制于这异种真气堵塞了经脉,可以发挥出的威力不及伤前五成。 李丘平收拾心情走出了房间。不管怎么样,这总是一件大好事,最大的难关都已经过了,以目前的修为虽然暂时找不出消除异种真气的办法,但《混元真解》中更高层次的境界却未始没有解决问题的法子,他现在已经明显感觉到,即将进入混元功第七重高段境界的征兆了! 刚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却见到河上似乎比往常要热闹了许多。很多画肪在张灯结彩,平常这个时间很难见到的姑娘也露出面来,三三两两地往城中而去。 “这是怎么回事,今天莫非是过什么节?”李丘平向正端来早点的苏婉问道。 “不是今天,是后天,大家这都是在准备呢。也不是过什么节,不过对这秦淮河上的姑娘来说,却是很重要的大日子!”苏婉一面将早点铺上桌面,一面答道。 “难道是......”李丘平不敢肯定,话语间便也带了几许犹豫。 后世有位著名的女子叫柳如是,因得秦淮花魁而闻名天下。当然后世人记得柳如是,是因为她的其它事迹,但若她没有这秦淮花魁的名头,只怕其人的名声便要逊色几分了! 苏婉却笑道:“弟弟还真是渊博啊,连秦淮河上的这点小事也知道。你猜对了,后天就是这秦淮河上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 【……卷六如雨如梦四欲加之罪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六 如雨如梦 四 欲加之罪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哦,那若雨,她也会去吗?”李丘平问道。 “这要看她本人的意思,不过我温柔乡的弟子,极少有参加这种赛事。因为,那实在是胜之不武哦!””苏婉摆好了早点,抬起头来道。 “咦!” 苏婉一开始没有注意到李丘平,这一抬头,却发现他面带晶莹之色,眼中暗蕴精光,这显然是内功修为达到了极高明境界才有的征兆。苏婉日日与李丘平相处,他的些许细微变化,一眼即知。 “弟弟,你的身体复原了?” 苏婉话音中带着少许激动,毫无做作之态,那是真正关心一个人才能流露的表现。李丘平禁不住心中的感激,“是差不多复原了,一切都多亏了姐姐你!” 苏婉曾听李丘平说过他内伤的真实状况,原本以为至少也要年许才有可能恢复。却万没想过事有凑巧,竟然会如此快法。苏婉本身亦是大有见识的高手,于是拉住了李丘平询问详情,以防他一时乱来会留下后遗症。 李丘平岂能违她之意,于是将夜间发生的事情,同苏婉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苏婉听说了那股滞留在李丘平体内异种真气的情况后,便即沉思不语。这样的情况,以她的见识也是丝毫没有办法,不过好在毕竟也恢复了真气的运行,总算是希望大增。原来苏婉约打算。若是李丘平一直不能恢复,索性便劝他修炼《忘情》卷,现在看来,则暂时没有这个必要了! 李丘平与苏婉聊了一阵,二人又索性在船上切磋了一番。 苏婉不是温柔乡里很杰出的弟子,但她性情温婉,用情专一。正合这《忘情》卷地修炼之道。虽然最后她也无缘竟全功,但在李丘平带来谢琅死讯的当天。她也曾心如枯槁,勉强接近了卷中所载的忆情境界,无论武功内力都得到了一个极大的提升。 这一切磋,李丘平即刻发觉,苏婉的成就已经极高,非出绝技才能败她。而这还是苏婉在内力上大有保留的情况下才能做到的。李丘平大感兴奋,有了一个好地切磋对手。想来对这段时间的恢复也是大有裨益地。 切磋即毕,李丘平打发了跑到一旁观看的二小继续去练功,便向苏婉打了个招呼,自行回房炼气。化解狼神留下的异种真气虽然枯燥,然而每消除一分,自己的内力便也跟着强上一分。而今能强一点是一点,左右无事,不如刻苦修炼。 除了平日里吃饭等事。李丘平连觉也没睡过,扎扎实实地在房间里炼了两天气。他只觉得自身的混元真气越来越是凝结厚重,这两天修炼的效果之佳,竟然还在他的意料之上。 撇开左启弓留下地那一股真气不说,这居然是一个很好的运功法门,本来按正常情况。李丘平要修炼到第七重高段,怎么快,那也还得一两年。而如今却似乎已经摸到了门槛,真真是因祸得福了! 李丘平估计若是象这样修炼下去,再有个三五天就能完全化解狼神留下的异种真气,而到时候说不定就能马上晋升到第七重高段了!不过这般炼气不同于寻常修炼,精神都集中在体内,又进不了物我两忘的境地,连续坐了两天,着实是气闷得紧! 想起今天是选花魁的日子。心中挂念着若雨会不会也去。李丘平于是便也坐不住了,便暂停修炼。邀苏婉一起去观看这秦淮盛会。 苏婉对李丘平的武道境界早已佩服之极。此时的李丘平,自保已然绰有余裕,何况两人在一起,除非是遇到绝顶高手,苏婉不认为有什么不安全的了。她于是欣然应允,略做收拾便欲与李丘平一同出发。 花魁盛会虽然是在河面上进行,但看台却都在岸边,参赛地姑娘甚多,早将秦淮堵塞将尽,要行船去看,那是看不真切的。 二人正要上岸,苏星灵却粘了上来,硬要一同前往。李丘平略想了想,既然是露天大会,那定是才艺上的较量,不至有败俗之举发生,想来带她去看看也是不妨。想到自己和武山到这里这么久,还都没逛过扬州,于是索性便连武山一起带上,打算先看看盛会,而后四人再共游扬州城。 秦淮花魁大赛,本来是民间好事者,以及一些富豪自发组织的一项充满香艳气息的竞技,主要也就是比较秦淮河上歌ji们的美貌以及才艺。起初是非盈利性质,由参观者掌声地热烈程度以判断胜负。后来,由于这个得票方式太过模糊,经常出现有争议的情况,就改成了以“献花”为主的形式。由观者在歌ji们表演之后,投入河中鲜花的数目以定名次。而这个鲜花,却是开始要钱买的了! 再到后来,“花”渐渐成为了银钱的代名词,而这项大赛却也成了各地巨商名流争风斗富的场所。这个时候,花魁大赛已经被发现商机的官方正式接手,从此以后,这项赛事慢慢成为了暗藏官方,巨富,甚至江湖人士的一个争斗场所。 每年此时,不但本地秦淮河以及扬州城中有些才艺的歌ji会云集此处,全天才自问不逊于人,或者后台强硬地风尘女子都有可能会前来一试。唯有此时,她们才是众目地焦点,也才能找回许多做人的尊严!虽然此时地比赛已经水深三千,有无数的暗箱,但却并不影响这项赛事本身的精彩。 秦淮河的河面上搭了一个大大的木台,而主席台却在岸上。主席台上除了举办地官方。其余的位置都是留给各处地方赶来的名流富商。主席台旁边有一排低台,那是给不够资格上主席台,却有大把金钱可以挥洒的商人们的。沿岸也早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那自然就是给看热闹的寻常人留的位置了。 李丘平觉得自己等人应该算是来得比较早了,离比赛还有较长地一段时间。但此时,无论是低台还是沿岸,都已经挤满了人。那主席台倒是颇大。但看上去其中的座位却都有明显地编号,李丘平着武山前去一问。果然那都是必须持有主办方邀请帖才能入座的。 李丘平倒是并不介意挤在人群中,但要让苏婉和苏星灵也跟着他一起挤,那却是绝不情愿的了!正无计可施时,武山忽然指着主席台的一处道:“师傅你看!” 李丘平转眼看去,正是张天赐在那台上指挥着几个人,左摆右放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李丘平心中一喜。不过他已经做好了暴露身份的准备,实是不宜在此时与张天赐说话,便又吩咐武山前去,看能不能弄到几张主席台的邀请帖。 武山于是便又走进主席台,张天赐听了武山地话后,看似漫不经心地向李丘平这边扫了几眼,随即递给他几张请帖。 四人拿着请帖刚刚坐好,旁边就有人探过了头来搭讪。 “这位公子。你们也是五德园请来的客人么?”一个颇具富态的中年男子向李丘平问道。 李丘平随口应道:“是啊!阁下也是么?” “对啊,要不是五德园的面子,咱们哪有资格坐到这主席台上来!”中年男子啧啧赞叹,“这五德园当真财大势大,你看到没,这主席台里。可有近三成的位置是他们定下了的!” “哦,这却是为何?”李丘平一下子来了兴趣。 中年男子讶然道:“你竟不知道?” “嗯,在下是外地人,昨天方才赶到。”李丘平回答道。他确实是不知道此事,张天赐可能从没想过他竟然会突然恢复了内力,也没和他提过这事。 “难怪,难怪!”中年男子点点头,便将事情的原委同李丘平一一道来。 原来,前些年的战事也影响到了这里,此时扬州官方府库已空。根本就没有能力再举办一届象样地盛会。而官府的人却不想失去这个赚钱的好机会,于是就向本地各个富商募捐。那扬州知府贪婪成性。本地无人不知,这征银说得好听是为了举办这届比赛,维持传统,说难听点,其实就是此人谋取私利的一个手段。在这样的情况下,却又有谁情愿捐银了! 张天赐得知此事后,却认为是一个大好机会!他在得到刘夏的支持后,主动找上了扬州官府,声明愿意承担赛事地全部费用,包括给花魁前五名的奖品也一应由五德园承担,而且赛事中产生的收益全部贡献给扬州官府。唯一的条件是,扬州官府必须将此事宣扬出去,以为五德园扬名。 这样的好事,那贪婪的知府如何会不乐意。五德园光是那要送出的那五件精美羊脂白玉打制的玉器,总价值就已经超过了二十万两白银!这样的大手笔,天下间除了皇帝,再无第二个人能做到!既有面子,又得到实惠的事,便是扬州官府也是无法抗拒地!扬州知府索性扮了一回好人,将赛事所有程序安排都交给了五德园,任凭张天赐如何宣传造势,一概不再理会。 刘夏得知事情已然定下,索性又特批了一批玉器,将奖励地名次定到了前十二位,奖品总价值达到了惊人的五十万两白银。 五德园各个分店当即在各地大肆宣扬,要将本届赛事办成有史以来规模最大地盛会。其时李丘平犹自未醒,哪里知道在那一个月里,他亲手打造的五德园,已经真正地闻名天下。后来刘夏见到李丘平,由于担心他的伤势,不愿他分心,一直就没有和他说起过这件五德园创建以来最大的盛事。 “这分明就是广告嘛,而且还是不惜成本大手笔的广告!”李丘平正在心中大赞刘夏和张天赐精明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向着这主席台上走来。 来人白裙飘飘,体态婀娜,戴着一张面纱。 李丘平站起身来,“若雨小姐!” 若雨这次没有抱琴,双手空空。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李丘平,眼中现出惊讶之色,“恭喜李少侠啊!” 李丘平心知她已经看出自己内功恢复,微微一笑道:“却是多亏了小姐!” 若雨讶然道:“哦,这话却从何说起?” “小姐可有位置?不如就坐在这里,丘平正想与小姐谈谈。” 若雨看了看李丘平,又扫了一眼苏婉,应声道:“也好,李少侠既已复原,若雨正好也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李丘平心中一喜,便让苏星灵坐到苏婉身上,空了一个位置出来请若雨坐下。 四周人声鼎沸,二人便以传音之术交谈。李丘平于是将那天晚上同她做灵魂交流时,无意间将体内经脉全部打通的事说了一遍,完了又正式向她表示了谢意。 若雨眼中掠过笑意,“这是少侠你本身福缘深厚,同若雨并无太大干系!能恰好凑上这一份子,若雨亦深感荣幸!” “若雨......” “李少侠!”若雨打断了李丘平的话语。“若雨不是愚蠢女子,据若雨所知,你也不是那不知所谓的无能之人。有些话,暂时还是不要说的好,若真有必要,若雨绝不避于一谈!” 若雨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若雨今日是有为而来,少侠既已恢复了武功,可愿帮上一把手么?” “若是不违侠义之道,小姐请只管吩咐!”若雨的话,晦涩处又藏玄机,李丘平不敢肯定她到底懂不懂自己的心思。不过她若有求于己,李丘平却还是很乐意出力的! 若雨沉声道:“那晚曾听少侠说过,那金国的使臣不能杀,但此时若有我大宋国的江湖人要行刺于他,少侠可愿挺身相救?” 李丘平讶然道:“他还没走?” 若雨将头转向那主席台后方,示意李丘平自己看。李丘平凝目望去,果然,那个死胖子坐在身后高处,与一个大宋官员装扮的人正聊得起劲,手里却还是使劲摇着一把新买的苏扇。 【……卷六如雨如梦四欲加之罪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六 如雨如梦 四 欲加之罪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一遇到这等事,李丘平的脑子立即就活络起来,他想了一下问道:“来人是哪一路,你可查明了么?若是在下识得之人,丘平可以先行前去劝说,好过将事情闹大。” 若雨轻轻摇头,“若雨亦是刚刚得到鄙派秘报。来的是以君临帮为首的一伙人,其中似乎还有白道的一些高手,此时已经不知这些人藏匿在何处了。你的想法是不错,但他们既然以刺杀为目的,却哪里能找得到!” 李丘平又往米簿那边看了看,皱眉道:“这死胖子还真是色胆包天,不知死活!金人方自搅得咱们大宋武林大乱,此时想报复的怕不止是一家两家那么简单。随便来上几个厉害的高手,休说他身边那些亲卫,就是宗唐都救不了他!若是联系不上来人,若雨,你我二人很难救下此人。” 若雨的话带出了坚定的意思,“白道上的人或者纯是为了泄愤,而君临帮则肯定是有为而来。借你的一句话,唯求尽力而已!” 花魁的较技已经开始,秦淮河畔欢声雷动。李丘平却没有心思观赏,只是静静地思索着一些问题。 君临帮的目的年前他就知道,那连城是想当皇帝的人!不过造反这事,不是随便扯块大旗一挥,就当真会从者云集的,那还需要许多的局势变化以及机会。南方之地虽然谈不上是繁荣盛世,却也更不是什么民怨沸腾。绝对没有可以一呼百诺的造反基础。只要大宋安定,连城就永远没有机会,他唯一有可能成功地机会,就是宋国与金国开战,而且这一战还要有相当的规模,这样他才有发展的时间和空间。 这些事情李丘平并不太在乎,历史上在南宋造反的贼寇不在少数。而却没有一起是能够成功的,那是有历史的特殊原因!连城再强。只怕也逃不出这个圈子。李丘平真正在意的是若雨地态度,君临帮与她的师门同出一脉,就算有些争执,但以现实角度来考虑,一荣皆荣一损俱损,却是可以预见,为什么她要直接与君临帮作对呢? 李丘平沉声道:“若雨。虽然你我目标一致,但有些话我还是想要问清楚。为什么你要救那金使呢?” “就知道你会问地了!”李丘平似乎听到了若雨蕴涵在话语中的叹息声。 若雨接着道:“这话换了别人问,若雨是理都懒得理的!你李少侠既然非要问个明白,若雨便答你!在你们所谓名门子弟的眼中,被你们称为邪派的人,大概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吧!邪派中人则必行邪恶之事,会不会也是你李少侠的真实想法呢!你真道身在正派就一定是好人,邪派中人就不会爱国了吗!” 李丘平大喜。丝毫不理会若雨言语中的怨气,能得到她亲口地确认,便是受些许闷气,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李丘平道:“我可没那样说过,不过问清楚而已,咱们既然要相互配合。自然要了解对方的意图,这样才能形成默契嘛!” 若雨不再说话,定定地看着前方,也不知是在看那台上的表演,还是在思考问题。李丘平欲要再说话,看了看她的样子,便又忍住了不说。 时已晌午,台上的较技已经暂告结束,而以五德园的安排,下午并不较技。而是要等要晚上。河边的观众已经渐渐散去。那米簿也准备要离开,而此时却连刺客地影子都没有看到。 若雨见米簿已经准备离台。低声道:“走,跟上去。” 李丘平于是和若雨,苏婉及两个徒弟都远远地跟着那米簿。米簿公开了金使身份,那扬州知府贪婪归贪婪,却不是什么蠢人,早已调了一营官兵在周围警戒,米簿一离主席台,立即便被一群官兵围住,向着扬州城里行去。 那些官兵将四周的百姓都驱散了开来,走到一个略为偏僻处,李丘平正在想,若要行刺,这处就应该是最佳地点时,刺客真的来了。 君临帮显然下了大本钱,竟然有上百人从隐蔽出冒了出来,毫不理会那群官兵,悍然向米簿的所在处发起冲击。 若雨一晃身,走向近处,准备在关键时候出手。李丘平于是就让苏婉带着两个徒弟留下,自己也奔上前去,与若雨站到了一起。 来人不欲伤害那些官兵,手中兵刃都只是向着那些兵丁非要害的地方招呼,而官兵们得以从容结阵相迎,竟然堪堪抵住了这群行刺者。 李丘平无暇去看那正面的争斗,他早已放开了六识,体察着四周地情况。君临帮绝不止这点实力,要行刺米簿,这样的正面冲击那未免也太蠢了,他们定然还有后手。 李丘平正感心中一动间,一条人影由背面越众而出,迅雷般直扑米簿所在的那辆马车。 李丘平和若雨几乎同时启动,二人中途分开,若雨直接迎向那新来的高手,而李丘平则奔向米簿的马车。来人李丘平早已看清,正是许久不见的君临帮大堂主燕牧然。此时若是同若雨联手,二人稳胜燕牧然,然而,李丘平却隐隐感觉到还有另外一个几不可察的高手埋伏在左近,燕牧然只要是拖得二人数招,此人暴起一击,则米簿必死无疑!因此,李丘平不得已先行赶往米簿处,以策周全。 那米簿身为金国使臣,身边竟然没有武道高手保护,李丘平轻轻挥开几个冲上来的近卫,就闪到了米簿的车边。刚刚掀开车帘,就听到了那死胖子的骂声。 “混蛋。好大地胆子,你......” 米簿正欲滔滔不绝地教训一下这个大胆地奴才,这一抬头,却看到了那张只会在噩梦中才会出现的面孔!米簿一下子噎住,全身不由自主地打起了筛子,开始是手脚,而后全身。数息后,连身上脸上地肥肉都开始不住地颤抖。 李丘平既感好笑。却又觉得其人可怜。这米簿表面威风,但就仅凭他身边没有精锐人手保护的情况来看,这个人其实就是金国派来送死的一个倒霉鬼!金国高手如云,遣使这么大的事,岂能连保护地人都没有,这明显就是完颜宗弼算定了会有人行刺他,而特地派其人前来送死。以作为侵宋的一个借口罢了! 李丘平随手点了米簿地穴道,由其人腰间抽出了一把剑来。那剑正是米簿珍视无比,而当日却差点用来自杀的那柄。李丘平出门是为了游玩,而那赛会中也不许携带兵刃,因此并没有带剑出门,他如今内力不足,用剑才能尽可能地发挥出一些实力。 李丘平微运内力,虚刺了两记。经过宫琳琅的解释。现在的李丘平已是识剑之人。手中这剑着实不坏,比凭栏问当然是差之远矣,但较之以前用过的那些剑,如流水,却不知要好上多少! 李丘平刚走出车外,一柄雪亮的宽面大刀带着劲风向他迎面袭来。李丘平嘿地一声。剑尖轻拨,正中那刀刃。那柄刀忽悠地在空中转折了一圈,又搂头劈下。 李丘平略一凝神看去,那竟是一柄链子刀,刀尾处拖着一条小指粗的铁链,那铁链长达数丈,而那刀主正在数丈以外掌控着这件奇门兵刃向他急攻。 此人便是先前李丘平察觉地那另外一个高手,李丘平见招拆招,却不敢离开马车向此人反攻。这人武功相当不错,李丘平此时无暇察敌。谁知道左近还有没其他埋伏。守在马车边上方为上策。 被动地打了十数招,李丘平正感郁闷间。忽然又冲出了一条人影,替李丘平接下了这链子刀。来人身体纤细,双袖飘飘,正是苏婉。又有一左一右两个人靠近了李丘平,却不是武山和苏星灵还有谁! 李丘平无暇再考虑二小的安全问题,来都来了,多想无益。他从车厢里拽出米簿,交给了二小看管,自己却跃上车顶,打量起场中的形式来。 若雨对着燕牧然半点不落下风,两人皆是空手迎战,交手间气劲四溢,无人能得以近身。而苏婉战那使链子刀的高手,也是未落下风,甚至还略有优势。那人表现出来的武功,与当时李丘平察觉的威胁有很大的差距。这样的高手,据李丘平所知就只有一个门派,杀手集! 不过杀手集地人不到生死关头,断不会对目标外的人施用绝技。苏婉与其同出一脉,应当早已看出此人来历,想来是不会贸然将其逼入绝死一战的境地的。 二女无虞,李丘平略松了一口气,于是便向正面发起冲击的一群人看去。这一看之下,着实是大吃了一惊! 来人实力强劲,虽然已经留手,却仍不是这伙官兵所可以抗衡的。这群人已经基本完成了突破,堪堪就要冲李丘平身前。令李丘平吃惊地不是这群人的实力,而是这群人中竟然有不少是他认识的。 大约有二十余个手持长剑的年轻人,个个头扎白巾,腰缠麻带,出手间全是李丘平熟悉的招式。这二十余个年轻人正是参加过这届五岳剑会,后来又随湛卢一齐前往泰山,而后一直没有消息传来的五岳派精英弟子。这其中还有数人曾与李丘平切磋过,李丘平一望即识。那若雨所说的白道高手,竟然就是五岳派! 李丘平看着众人身上的白巾麻带,心中掠过不详的感觉。 “五岳李丘平在此!”李丘平提气喝道。 五岳派众人均是一呆,随即便反应过来。 “李长老!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丘平转眼一看,正是曾与自己交过手的泰山分支弟子,司徒轩。李丘平不答反问道:“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地,掌门人他们呢?” 一问之下,一众五岳弟子地脸上同时露出了悲愤的神色。李丘平心中一沉,他看了看不远处掀天而起地烟尘,那是大批军队正在赶来的信号,李丘平挥手打断了司徒轩欲要说的话。 “有什么话等会再说,不管你们是为什么要来的,现在必须马上撤退,官府派来的大批军队即刻就到,到时候再想走就迟了!你们要杀的人,我已经拿下,现在我以长老的身份命令你们,跟我一起撤!” 李丘平说完,又大声喝道:“若雨,婉姐,咱们赶紧撤退,官府的援军马上就到了!” 言罢,李丘平令武山扛起米簿,便与若雨,苏婉,苏星灵以及一众五岳弟子,向秦淮河边撤退。那手持链子刀的高手一听闻李丘平的话语,立即便自行走了。若雨同燕牧然本来就未尽全力,各自都有留手,听得有大军赶到,便自然分开,燕牧然自去领导君临帮众人向另一个方向撤退。 宋军来得极快,片刻间,一队骑兵已经追到了李丘平等人身后。 李丘平心知,若是不给这些人一点厉害尝尝,这一追下来就是没完没了之局。他于是停下脚步,集中了精神力,猛提混元真气,沉声喝出惊神**。 “灭!” 李丘平虽然内力有些滞碍,但在修养的这段时间里,精神力却得到了极大的提高,这一声不但对人,而且对马,大范围地将身后众生灵尽皆笼罩。 一众人马闻声剧震,纷纷滚倒在地,人与马乱成了一团。 若雨见李丘平大耍威风,眼中掠过笑意,她一声清诧,纤足一跺。只见由她足底而起,地面如卷席般揭起了一层土墙。若雨待那土墙升到数丈高时,忽地又是一声清诧,素手凌空一掌击在了那土墙上。那土墙并不立即散开,受了这一记重击,竟然徐徐升到了空中,移动到了那伙骑兵的头上,而后在一众人惊叫声中散了开来,便似下了一场土雨,追来的一众官兵人人灰头土脸! 二人立威后,便领着看呆了的五岳弟子,又继续撤走。 扬州官兵未曾上过战场,何曾见得如此威势!心中皆知对方已经手下留情,却有哪个还敢不知死活地前去追赶! 【……卷六如雨如梦四欲加之罪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六 如雨如梦 四 欲加之罪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此时秦淮河一带已经不太安全,丢了金国使臣是非同小可的大事,扬州官府便是挖地三尺,也不敢有半丝懈怠。李丘平打算先问明情况,再酌情而定要不要放了这米簿。一众人渡过了河,走到了一个偏僻处,眼看已经没有了大宋官兵的影子,这才停下休息。 等一众五岳派的同门略做喘息,李丘平于是向众人询问关于泰山之事。这是五岳派的家事,若雨,苏婉以及武山苏星灵都避了开去,武山和苏星灵虽然是李丘平的弟子,但却都不是五岳派门下,确也不好待在一旁。 李丘平见到众同门的打扮,心里已经做好了极坏的准备,但由司徒轩代表众人说出来的实情,还是让他觉得振聋发聩,昏然欲倒! 江湖上都流传金人的这次攻击,是以针对丐帮的那一路最强。但实际上,由于丐帮主要是人多,而真正的高手却并不是很多,所以金人对丐帮的攻击是以军队为主,江湖高手为辅。李丘平曾见过攻击丐帮的那批武林高手,这伙人整体实力确实很强,曾一度逼得李丘平不得不强渡黄河。而这样的实力,比之攻击泰山的那群高手,连一半都不到! 五岳派实力之强,武林中有目共睹,正道中除了一个讳莫如深,号称高手如云的少林派,其余门派相差远矣!这一次泰山之上,除了五位掌教全部到齐。各支派赶来的,再加上泰山本身地,光长老级高手就有十七位,而入室弟子更是过百!这样庞大的实力,掌门人湛卢根本没想过会有人敢来挑畔。 然而,敌人不但来了,还是正面挑战!湛卢等人迎下《剑道》。刚刚出得泰山,立刻就遭到了一股强大力量的包围攻击。来敌不但包括了大批金**队。其中武道高手的实力居然也是远胜五岳派!五岳派众人奋起一战,竟是无法突破,就连想即刻杀返泰山,也是力有未逮! 危机时分,君临帮天罡,东方两堂率众来援,一众人这才勉强杀回了泰山。却已经是伤了元气。而后金人以重兵堵住了各条下山的道路,五岳派与君临帮一众便被死死地困在了山上。 山东一地历来就是豪杰辈出的所在,五岳派被困的消息不径而走,本地江湖人士纷纷来援。金人势强,凡有强行闯山者尽行格杀,来援地江湖朋友百人之中不得一二入山。而一来五岳派在此地牵连颇深,施恩极广,二来本地豪杰大多是轻生重义的慷慨悲歌之士。虽然明知是送死,仍然源源不断地有义士如飞蛾扑火般前赴后继! 湛卢连续组织了三次突围都被逼退了回来,眼见局势崩坏,连累的朋友已经越来越多。在征得了君临帮一众人的意见后,湛卢不得已终于决定孤注一掷。他宁肯全派覆没,也不能再引得武林中的朋友尽丧于此! 是夜。湛卢将所有人集中,分派了足够的食水等物,一把火烧尽了五岳派泰山总坛,兵分两路向山下突围。这一战,众人没有再做回头的打算! 敌人的阻击依然猛烈,但众人已经下定了不死不休地决心,人人勇烈无比。泰山分支所有入室弟子以下的门人,尽折于山脚之下,而湛卢与诸长老以及部分入室弟子终于还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不过敌人却也有着充分的准备,不及半日。就已经将两路高手区分了开来。金人毫不犹豫地放弃了以君临帮为主的一路。全力追击湛卢等人。 五岳派众人突围后没有外援,只知闷头地向南方急退。所行路线尽在金人的掌握之中。要不是此前金国国内政变,导致了金军主力的撤退,五岳派众人早就身陷重围,万劫不复。不过即便是如此,众人却还是在山东境内就被敌方高手追上。 这一战惨烈之极,敌方实力无论从数量和高手级别等任何角度来看,都在五岳派之上。尤其是其中领头人,号称金国三大绝顶高手之一的羿九阳,更是稳胜诸人一筹。五岳派众人虽然个个决死一战,却仍是越打越少。 羿九阳独战号称五岳派第一高手的掌门人湛卢,仅过百招就已占得上风。眼看五岳派即将全军覆没地当口,君临帮再次来援,这一次领头的却是**堂的总堂主燕牧然。燕牧然刚到,羿九阳正好一掌击中了湛卢心口,顺手抢走了湛卢亲自保管的镇派经典《剑道》! 此时,金人方面的高手也已伤亡过半,羿九阳与燕牧然及另外几个杀红了眼的五岳派长老交了几招,知道事已不可为,向手下诸人打了个招呼,便即呼啸而去。燕牧然等高手欲要追之,却是已然不及。 君临帮有备而来,手下早已安排好了众人地退路,在燕牧然的带领下,五岳派诸人终于脱困!而此时,五岳派五位掌教已经战死了两位,其中就有李丘平的恩师张谦!十七位长老更是仅余四位,泰山上过百的入室弟子就只剩了二十余人! 这一战五岳派大伤元气,几临崩溃。湛卢清醒后得知详情,思索了半日,便即吩咐传告,五岳派其余各分支弟子尽皆退到南岳衡山,由衡山长老肖元义暂代五岳派掌门。并以现任掌门的身份宣布,但有夺回《剑道》者,无论尊卑,皆特升为下一任掌门人! 湛卢请燕牧然见证其的命令,说完后即举剑自裁。在场诸人无不动容,燕牧然欲要救下湛卢,想了想后,终于还是不敢出手。名动江湖的紫气东来,就此含恨而终! 五岳派诸人愤怒欲狂。然而人人带伤,便是想替诸亡者报仇,却也是有心无力。此时局势未稳,南归之路仍是危机重重,五岳派诸人不得已又接受了君临帮的庇佑,躲到了君临帮安排地秘处养伤。 五岳派自建派以来,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众人心伤诸同门的同时,却托庇于昔日地敌人之下。人人皆感面上无光。因此,当燕牧然请诸人刺杀金使米簿时,两位仅余地掌教想都没想便同意派弟子协助。一来君临帮的人情欠得大了,能还上一分是一分,二来五岳中人对金人已经到了恨之入骨地地步,任何能打击金人的机会都不愿意放过! 诸长老自己都不愿意听燕牧然指挥,只是派出了仅余地入室弟子。于是便有了李丘平此前见到的一幕。 李丘平直听得惊心动魄,听说连恩师张谦也亡于此役,饶是他心坚如铁,亦是觉得天昏地暗! 李丘平强提混元真气在体内转了转,精神略为一振,这才吐出了胸中一口闷气,他于是将米簿不能杀地理由与众人说了一遍。众人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却并非糊涂之人。李丘平这一解释,顿时间人人醒悟。以君临帮的实力,要杀区区一个使臣,哪里用得着五岳派相助!刺杀金使非同小可,那是连宋金两国朝廷都得罪了的大事!燕牧然这是欲趁众人不省事理,将五岳派整个拖上君临帮造反的大船!其心实可诛也! 李丘平见众人已然明白。便请来若雨等人。还是让武山背着米簿,由若雨保护,将其人送到扬州官府。 李丘平见若雨已经走远,转身又对司徒轩问道:“几位长老还在君临帮那里吗?” 司徒轩摇头答道:“两位掌教和几位长老已经南下了,走前曾吩咐咱们行刺后便自行去衡山。” 李丘平心头无名火起,大声道:“去衡山干什么!继续练剑吗!” 众人见李丘平莫名其妙地发起火来,均不敢接言。苏婉拉了拉李丘平,李丘平一下子清醒过来,“自己对他们发火干什么!真是有失冷静了!” 张谦的死对李丘平的打击很大,方寸大乱间。连带平日里的淡定沉着都没有了。 李丘平其实是在恼恨湛卢。湛卢地优柔寡断。在衡山时就已有预兆!五岳派被围的形势,其实并不比天机堡和丐帮更糟。而由于湛卢的断事不决,加之处理不当,生生地导致了一个强大的门派濒临覆灭,连镇派秘典都被人夺去!而湛卢怀咎自杀,临终却还让众人退回衡山,那是什么意思,想来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么,真真是荒谬之极! 也许湛卢并不是这个意思,但李丘平此时气血冲顶,哪里还会往好的地方去想!湛卢之死,固然壮烈,却更窝囊!大宋时代,士人的毛病,竟连江湖人也避免不了! 李丘平强压气血,对着众人道:“各位师兄,大丈夫练剑所为何事?而今金人肆虐,据丘平所知,年内便将南侵。我等大好男儿,不思报效国家,却回深山避之,对得起侠义这两个字么?再说,金人杀我师长,我岂能不报此仇!劫我圣典,咱们又岂能不寻机夺回!那可是凌祖师的手迹,焉能久留敌人之手!若未尽力,日后咱们还有何面目去见五岳派的列租列宗!” 众人心血沸腾,其人都是年轻气盛之人,眼见死伤了如此众多地同门,又有哪个愿意再回那深山修炼了!只是湛卢临终有命,众人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司徒轩压住心中的激动,左右扫了几眼,对李丘平道:“咱们大伙都愿意听李长老之令,不过,衡山那边......” 李丘平点头道:“衡山那边我自会修书说明,想来肖师叔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自然会懂得丘平的意思,这个你们不用担心。若是你们愿意留下,长辈们有什么责难,丘平一肩担了就是。” 众人慨然应允,司徒轩又代众人问道:“那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李丘平下意识往西边方向张望了一下,道:“当然是先顾国事,后顾家事!我现在在等一位很有智慧的朋友,他若来了,想来会对咱们以后的行动大有帮助!稍迟我会想办法弄几条船来,大家暂时就在这秦淮河上养伤修炼,等我那朋友来了,咱们再做计议。” 李丘平接着介绍众人认识苏婉和自己的徒弟苏星灵,苏星灵上前一个个地口称“师伯”,众人早知李丘平收的徒弟并未加入五岳派,对苏婉母女便是十分客气。 五岳派这帮入室弟子共有二十四人,个个都是经历了战火的精英。深山修炼是不足以让他们成长的,只有在不断的战斗中,才能将五岳派扎实修炼的潜力逐分挖掘出来!李丘平的做法是没错的。 若雨和武山将那米簿送到扬州官府后,官府立即停止了搜索。且不说这样大规模的搜索会影响到正进行得如火如荼的花魁大赛,官府早已心知肚明,行刺和救援地都是江湖中地高手,要与这帮亡命徒彻底撕破了脸,那知府老爷却还没这个胆量! 李丘平等人在原地又呆了半天,这才回到秦淮河,张天赐则早已经安排好了四艘大船等侯诸人。 一个月以来没有任何行动,但五岳派诸人却已对这个年轻的长老佩服之极。李丘平白天大多数时间都在教导武山苏星灵,以及与一众同门切磋。诸人无论使出哪一路剑法,他一望便知其诀窍,并且很容易就能看出施用者地不足之处,随口便即指出,并给予修改的建议。李丘平见解精到,随意指点下竟似比众人原来的师父更熟悉他们的修为境界,这一个月下来,竟是人人武功大进! 其实这些人的武功本来就不止于此,只是五岳派的修炼讲究循序渐进,基础打得越牢越好。因此五岳派的弟子都有个通病,那就是,表现出来的武功并没有达到他们实际上已经练到的境界。这固然和缺少历练有很大的关系,但首要因素还在于一个“悟”字,一众人并没有意识到,一些很简单的改变,就可以让他们的剑法威力大增,而李丘平只不过是给这些人做了一些提示而已! 一个月很快过去,庄子柳如约赶到。李丘平还没来得及与他寒暄,庄子柳带来的第一个消息就让他心头火起。 金国以特派使臣在大宋国遭遇不明攻击为由,悍然向大宋宣战! 【……卷六如雨如梦四欲加之罪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六 如雨如梦 五 穿肠蚀骨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那米簿已然安全回到燕京,金国上下为了找借口南侵,连起码的脸面都已经不顾了! 其时,新任东京副留守刘锜,已经率军三万多人由临安往东京汴梁赴任。完颜宗弼生恐宋军在汴梁站稳脚跟,迫不及待下只得随意找了个借口,撕毁和约,再次发动侵宋战争。完颜宗弼亲自坐镇东京,金军分兵四路大举攻宋,出兵强夺原交还大宋的河南、陕西之地。 此时河南之地已近全部沦陷,庄子柳取道安徽而入江苏,在顺昌府看到了刘锜大军。而金军已占领距顺昌三百里的陈州,战事一触即发!庄子柳知道情势危机,于是昼夜兼程前来与会李丘平。 “庄兄以为现在应该如何处之?” 金国南侵已成事实,李丘平其实早已知道此事不可避免,心头之火固然有愤慨金人蛮不讲理之故,更多的却是因为本身的努力毫无成效,而生成的一股子怨气。庄子柳几句话说完,他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于是便接着向其人问计。 庄子柳神情郑重,“金人来势汹汹,刘将军麾下将士大都主张南逃,据说秦丞相也要他级师撤防。此事实是大为不妙!” “哦,这话怎么说?”李丘平心中有数,这一战他是知道的,若不出意外,此战刘锜必将大胜!李丘平不解的是庄子柳说的“大为不妙”是什么意思。军事上便有战略上地撤退,那也是很正常的事。何来“大为不妙”一说!以庄子柳的见识,应当懂得,战争中一城一地的得失并非十分重要才是! 庄子柳道:“我观那金军主帅完颜宗弼,最善守地。这顺昌若是让他得了去,再想夺回,只怕就千难万难了!而今我大宋与金人的抗争,江淮占有极其重要的位置。金要灭亡我大宋,就一定要先夺取江淮。而咱们大宋要保全自己,也一定要保全江淮。因此,虽然朝廷还没有做好全面战争的准备,这顺昌之地也绝不能丢!至于不战而退,那更是自毁社稷之举了!” 庄子柳喘了口气,又接着道:“虽然说咱们不在其位,就不该谋其政。但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无论如何总该尽些力才是!庄某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便欲投军,亦恐人嫌。而李兄你就不同了,李兄而今闻名天下,在江湖中已然有着极高地号召力!你就是随便站在一高处振臂一呼,江湖豪杰大概泰半都会闻声而来!国家既有此危。李兄你何不即刻散布英雄帖,召集义士为国效力!” 李丘平面色微红,“庄兄这不是在调侃小弟吗!” 庄子柳正色道:“不是调侃,兄弟,你确实有这个能力!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就在前些日子,唐门。峨眉派,昆仑派,武当派,天机堡以及南方众多豪杰才刚为你的事大举打上少林!就凭这一点,当今天下,便无人再有这个资格!” “啊!那后来怎么样了?” 李丘平心中一惊,因为母亲地原因,唐门对少林宣战的事他是知道的,他还因此特地拜托了武奎前去送信。且不说那少林派高手如云,真要战起来。后果殊难预料!而李丘平受人追杀时。本来也就没有遇到过少林寺的和尚,少林派高手唯一出现的地方是天机堡。据李丘平后思之,那多半是真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今事情闹得这般大,却让他如何不惊! 庄子柳摇头道:“已经没事了,大伙正要动手时,我那表妹就送来了你报平安的信。本来你那舅舅怒气冲天,是怎么也不愿意听大和尚们地解释,你的信一到,大家顿时就都平和了下来。兄弟,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的本事了!” 李丘平听说最终还是没有动手,轻嘘了一口气,也不再纠缠于那少林派到底有什么苦衷,说道:“以庄兄所言顺昌的局势,就算兄弟撒英雄帖,此时亦恐不及!不过兄弟现今有二十余位同门师兄在此,索性就直接与他们去顺昌便是了!” 庄子柳叹了口说道:“庄某人知道兄弟你的意思,你这是怕武林中的人笑话你刚有了点名声,就没大没小,不知天高地厚了吧!” 李丘平欲要接言,庄子柳摆了摆手,“且听兄弟把话说完!” 庄子柳接着道:“前段时间兄弟闭门在家,闲来无事便详细地分析了一下金国与我大宋的形势,结果让兄弟我很是惊讶,又大觉振奋!” 庄子柳言语中带出兴奋之意,令李丘平很是好奇,不由得便集中了注意力听他继续说话。 “兄弟分析了两国的国力,以及双方带兵地将领,得出的结论就是:若今年金国犯我大宋,除了初期可能会占到一点便宜,必是大败的结局!而我大宋若能倾力一击,女真鞑子甚至有亡国之虞!只要能挺过了顺昌府这一战,咱们的军队应该就是连战连捷,气势如虹的局面!” 李丘平听得目瞪口呆!须知,此时包括大宋的主战派在内,无人看好本国地形势!能守住已有的半壁江山,已经是朝廷最大的愿望了!明显的劣势下奢谈灭亡金国,那是人们想都不敢想的。 而李丘平则清楚的知道,就在这个年代,大宋真的有那么一次机会可以重新雄起!而那个机会的制造者就是名将岳飞,但就是岳飞,在战斗之前也没有想过能有机会一举灭了金国,他的口号也就仅仅是“还我河山”罢了! 这庄子柳先知先觉,已经到了神而明之的地步。便是诸葛武侯再世,亦不过如此而已! 李丘平佩服之极,庄子柳却没有看到他眼中露出地赞同神色,只是接着往下说:“此次金人南侵,军队中掺杂了许多武道高手,这在两国争战中是史无前例地!熟悉江湖的人都能想到,这些高手能起到地作用很是可怕。不但可以在正面交战的时候起到尖刀突破的作用,而且可以时不时地对敌手有才能的将领实施暗杀!试想。若是岳,韩,吴,刘等将军一一死在金人地刺杀下,那我大宋的军队会变成什么样子!” 庄子柳顿了一下,看着李丘平道:“兄弟,你道那完颜宗弼为何一改惯例。愿意让桀骜不逊,难以约束地江湖人士大量进入军队?” 庄子柳问得突鄂,好似李丘平一定会知道答案一般,李丘平心念一转,答道:“莫非,是因为我?” “正是,兄弟你单人只剑刺杀于他,想来这位宗王至今仍是心有余悸!不过。这也让他领悟到了武道高手能在战争中起到的作用。兄弟,你的功劳不小哦!”庄子柳笑着调侃道。 李丘平沉默了一阵,道:“便依庄兄之言就是!不过如你所说,此时顺昌府不可不救,难道丘平发个英雄帖请各路豪杰聚于此地,自己却身往他处么?” 庄子柳沉声道:“兄弟你可信得过庄某人?” 李丘平一鄂。“庄兄何出此言,若是信你不过,丘平却为何还要千里迢迢请你来此!” “好!既是如此,兄弟即管自去,英雄帖庄某代你发,各路来的义士庄某亦可代你招呼,绝不会堕了兄弟你的名声。待顺昌府事了,咱们兄弟再行斟酌。总之生死事小,尽最大的能力,为家国天下出一分气力就是了!” 庄子柳意气风发。他的理念与李丘平一致。话语间便也激起了李丘平地豪情。李丘平慨然应允,二人击掌为盟。就此结为生死之交! 事不宜迟,李丘平于是将两个徒弟拜托给了庄子柳,又从五德园支了三万两银票给他,以做日后接待江湖义士的开销。 李丘平有意邀请若雨一同前往顺昌府,却不怎么好开口。这些天夜里他经常和若雨一起泛舟,就算不邀其一起前往,要离开,怎么也得告别一下。 若雨是何等精明之人,听李丘平说话吞吐,几句就问出了原委,略做考虑后便即决定与他一同前往顺昌府。 李丘平闻言大喜,一来,他是真的是希望能和若雨多交流。二来,若雨的武功也确实很强,连燕牧然也占不到半点上风的人,除非金军中有宗唐级别的高手,否则无人能当! 李丘平与若雨加上五岳派诸人,收拾停当后便骑上张天赐派人送来的马匹,向着顺昌府出发。苏婉本来亦有意前往,不过李丘平以让她照顾二徒为名,劝她留在了扬州。 张天赐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两匹马,一众人于是不惜马力急赶。众人都是身具上乘武功之人,略做提气,身子也就比寻常人轻上了一些,这一路行来,风驰电掣,不一阵就出了扬州地界。 众人奔驰了一天,眼见天已全黑,李丘平与若雨毫无疲惫之意,而五岳派诸人却已经支持不住了,那些马匹也全都开始口吐白沫。若是再不休息,只怕还未赶到顺昌,马匹就已尽数累死,那时只怕就更要耽误行程了! 李丘平正考虑要不要就地露天休息时,前方却正好看到了一处小镇。众人皆是大为欢喜,就又加快了几脚,行到那小镇中吃饭住店。 李丘平将身上银票取出了几张,请一个叫朱迁兆的师兄替大家打理吃住事宜。这朱迁兆是嵩山弟子,年龄在众人中最长,江湖阅历也是最为丰富,由他打理一应事物比较方便。 朱迁兆接过银票,一眼看去,竟然都是一百两一张地,而李丘平竟然随手就递给了他五张。五岳派诸人并不知道李丘平是五德园的大老板,哪里能想到这位长老竟是如此阔绰!倒不是李丘平刻意想瞒他们,而是众人一心练剑,根本就没有什么话题说到了这个上面,李丘平自己当然也不会特地与众人说起此事。 朱迁兆常年混迹江湖,自然懂得一般吃住的行情,他手里拿着这许多银两,一时间就有些犹豫。 李丘平见朱迁兆不动,一转念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说道:“朱师兄毋要顾虑,只管给师兄们办最好的吃住,银子不够再到我这里来取!” 朱迁兆忙不迭道:“够了,够了!谅这区区小镇,又花得了几何了!李长老,各位稍待,朱某去去就好!” 镇中只有一家客栈,朱迁兆包下了所有的上房犹自不足。不过有钱好办事,那客栈老板见有生意可做,索性便连自己地房间也让了出来,这才凑齐了朱迁兆所要的十四间之数。 订好了住处,又安排好了马匹,客栈的饭菜却也端了出来。那朱迁兆甚是乖巧,吩咐客栈做了三大一小四桌菜,三张大桌是众师兄弟坐的,而那小桌却是专门留给李丘平和若雨的! 李丘平是派中长老,虽然称众人为师兄,但地位在诸人之上乃无疑议。而若雨的武功众人也见识过,那绝对可以称之为绝顶高手,武道中人本来就以强者为尊,因此朱迁兆这般安排,众人没有丝毫异议。最关键的就是,李丘平与这个深不可测的女子有明显的暧昧关系,这一点五岳弟子人人心知肚明,却是没哪个敢说! 李丘平见朱迁兆如此安排,脸上颇有些挂不住,心中却暗自称赞其人识相。他转而对若雨道:“若雨,这个,咱们就坐这桌吧?” 若雨却是大方得紧,微微点头便即坐下,她自出扬州便戴上了一层面纱,旁人也看不见她是喜或恼。 李丘平见若雨坐定,便也跟着坐下。正要举筷间,却见到一众师兄都还站在桌边看着自己。李丘平心中省起,这些人是将他这个长老当成了尊者,他没发话,众人就都不动筷。 李丘平暗叹古代规矩太多,对着众人道:“大家这就坐下吃吧,不用再客气了!” 众人依言一齐坐下,正要伏案大嚼时,忽闻一人喝道:“且住,这菜中有毒!”话音清亮悠扬,有若天籁,正是若雨出言示警! 【……卷六如雨如梦五穿肠蚀骨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六 如雨如梦 五 穿肠蚀骨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不但五岳派诸人停下了筷子,那客栈中其他食客闻言后亦是呆住,大都停了下来。只有一个身着黑衣,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毫不理会,仍是自顾自地喝酒吃肉。 李丘平略一扫视,那大堂之中另有四桌人,看来亦是新到不久,这个时间了也才开始吃饭。那几桌也都是身具武功的江湖中人,除了那黑衣青年,其余诸人都在暗自运气查毒。 客栈老板慌慌张张地跑到了李丘平身前,“客官,话可不能乱说,小店做的是正经生意,在这里已经有十多年了,这个......” “砰”地一声,客栈老板话未落音,一个彪形大汉已经拍案而起。 “真的有毒,他祖母的!那掌柜,居然下手到咱们风刀七雄头上来了!聪明的赶紧奉上解药,老子看你心诚,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如若不然,可别怪咱们兄弟的刀子没长眼睛!” 这彪形大汉那桌,高矮胖瘦地坐了七个人,身边各自倚着一柄长短各异的连鞘刀。这风刀七雄颇有些修为,略一运气就体察到已经中毒,此时人人色变。练武者行走江湖,最忌的就是中毒,便是及时察觉,那也是命悬人手,窝囊之极!那彪形大汉虽然语带威胁,却已经是明显的色厉内荏! 那客栈老板被彪形大汉吓得双脚发颤,早已站立不住。软软地坐到了地上。 大堂中另外还有两桌,一桌坐了一老2少三个人,亦是脸上色变,那老者正自取出一瓶药丸给自己与那两个年轻人服下。而最后一桌却是坐了一个认识的人,此人身着麻衣,脚穿草鞋,右手按在一柄雪亮地宽面大刀上。眼睛却直盯着那犹自旁若无人,自斟自饮的黑衣青年。此人便是当日与君临帮一众一起。欲杀金使米簿的那个杀手集的高手! 虽然曾经和此人站在了对立面,双方还交过手,但李丘平并不讨厌这个杀手,而由于司徒血的关系,他甚至还觉得此人很是亲切! 李丘平做了个手势,要五岳诸人不要轻举妄动,且看这下毒之人到底欲要何为。若雨示警后更是没再出过声。也没去留意大堂中的一干人等,却提起了酒壶,为李丘平和自己倒了两杯酒,轻轻地抿了几口。 李丘平端起了若雨为他斟的那杯酒,一口便喝了下去。那酒入口辛辣,沾舌后却带出了一点点刺痛,非是专心品之,不易察觉。李丘平将混元真气裹住了这团酒气。略一运转,那酒中所蕴之毒便即炼化。 风刀七雄见客栈掌柜软倒在地,均是大急。若不是这客栈中施地毒,那就是江湖争斗了,那更是不死不休的危局! 风刀七雄中站起一个五短身材地中年汉子,对着大堂四周作了一个罗圈揖。沉声道:“是温府的哪位高人在此?咱们风刀七雄与温府近日无怨,往日无仇!咱们兄弟不想多事,若是误会,便请赐给解药,咱们兄弟转身就走,这里任何事皆与我等兄弟无涉,咱们也绝不敢心怀怨愤!” 这中年汉子话语间运足了内力,声音震得那客栈顶上的灰尘都落了下来。风刀七雄个个都是老江湖了,饭前曾用银针探过酒菜,但那用毒之人竟是十分地高明。此毒连银针探之也不出。这样的毒。据七雄所知,就只有温家人才有。因此那中年汉子话语间便提到了温府。温家人虽少现于江湖,但威摄力却远在其他名门之上,七雄惟恐惹上更大的麻烦,言语间已然有了告饶之意! 中年汉子虽然是对着整间客栈说话,眼睛却只看着那黑衣青年。整个大堂在若雨示警后,就只有他还在不住地吃喝,明显是嫌疑最大的人了! “吵死了!谁这么无聊,半夜三更还吵人睡觉!” 话语声中,从客栈二楼走下来一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对着七雄怒目而视。 那彪形大汉欲要发作,五短身材地汉子止住了他,对着这文士拱了拱手道:“咱兄弟身中奇毒,正在向高人讨取解药,惊扰莫怪!” 中年文士嘿然一笑,“奇毒么!”他走到七雄桌前,提起一壶酒,咕噜咕噜地就灌到了肚中。 中年文士拍了拍肚子,“有毒吗?我怎么不觉得。” 七雄脸色一变,五短身材的汉子再度向他抱拳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中年文士不理七雄,眼光转向了另外几桌人。见那老少三人服药后正在运气,中年文士脸上露出嘲笑的神色,转而又将其余人扫了一遍,见到那黑衣青年仍自大吃大喝时怔了一下,转即便暗骂了一句,不知死活! 中年文士转向李丘平这边笑着道:“各位怎么不吃呢?这酒菜的滋味着实不坏,各位赶路辛苦,还是吃些才好!” 李丘平还没说话,只听得“砰”地一声,那彪形大汉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桌上,其人按住配刀,对中年文士怒声喝道:“可是你下的毒,快快交出解药来,否则让你尝尝一刀两段的滋味!” 这风刀七雄以“风”为名,个个都是使快刀的好手,而这彪形大汉的绰号就叫“一刀两段”,此人一遇敌手,常常号称要将对方一刀两段,因而得了这个匪号! “一刀两段地滋味,嘿嘿,比得上我这千味散么!各位是不是觉得今天的饭菜格外好吃啊?我这千味散以蜈蚣,蝎子,蜘蛛等物调配而成,最能增添各式菜肴的美味。各位真是有福之人啊!不过这千味散却还有些小小地副作用,吃了之后,子不见午,必七窍流血而亡,遗憾,遗憾!但想来各位有幸能尝此美味,便是即刻死了。也不会怨恨在下了吧!不是有句话说,朝尝美味。夕死可矣么!” 中年文士说话间,李丘平忽然嗅到了淡淡的一股异香,他微微一运真气,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于是向若雨看去。只见若雨却正看着那黑衣青年,眼中掠过一丝讶色。 中年文士罗罗嗦嗦地讽刺加调侃,那“一刀两段”早已忍耐不住。不顾身边友人的劝阻,愤而出刀。 “去你地夕死可矣,接招罢!” 只听”铮“地一声,匹练般的刀光直射中年文士。 这一下连李丘平都禁不住动容,这“一刀两段”看上去卤莽冲动,却是有真才实料的高手。这一刀快如奔雷,实不负风刀之名,那是千锤百炼的凝聚。不掺丝毫水分地真功夫! 中年文士见众人既已运气,料想所中之毒便已发作,这才出来调侃。千味散的功效他最清楚,这味药主要地作用就是导致武修之人散功,其次才是取人性命。他言语调侃,其实早就已经凝神聚气。却是防着李丘平一干人等,万没料到这大汉中毒之后仍有此能! 风刀七雄兄弟并没有什么出身,他们生于百战之所,盗匪横行之地。练刀,完全就是为了生存!七人少年时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内功外功,只是为了在血腥的环境下能够活命,不停地将出刀之术练得更快。他们只知道,只要刀快了一分,那么生存的几率就大了一分,久而久之。七人便各自都练成了一套风驰电掣的刀法!至于内功。那是他们在偶然地一个机会下才开始修炼地,七人的内功虽然也不错。但真本事却不在这个上面。因此他们虽然中毒,彪形大汉却仍然能劈出快刀,只不过劲力不足罢了! 中年文士亦是身具上乘武功之人,促不及防下虽然狼狈,却仍有闪避之能。他脚下连连移动,避开了那彪形大汉疾风骤雨般地刀招。 “铛”地一声,从楼上房间又窜出一人,替这中年文士接下了彪形大汉的刀。来人猛运内力,震得那彪形大汉连人带刀摔出老远。 七雄其余六人都站起身来,那五短身材的汉子似乎是众人的大哥,他站在众人身前对那中年文士道:“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要怎样才肯赐我兄弟解药?” “本人乃是大金国百毒门左护法,井善乾是也!”中年文士不再调侃,又指着身边那人道:“这位是我大金国有数的高手,储山君。咱们而今隶属完颜宗弼殿下所设的天鹰堂。各位,我大金国完颜宗弼殿下礼贤下士,最喜武修之人,诸位若是愿意投入我天鹰堂,鄙人立时奉上解药,绝不二话。如若不然,嘿嘿,再过得几个时辰,各位就知道那千味散的厉害了!” 大堂诸人一齐色变! 这井善乾作文士打扮,言语却是甚鄙,便与那米簿有相似之处,李丘平早就心有怀疑。这一下其人亲自承认,竟然还想替那完颜宗弼在大宋拉人,李丘平便下定了决心要除去此人。不过大堂里中毒的人不在少数,李丘平还想看看众人地反应,便以眼色止住了一众同门,暂且不动手。 “金狗!” 众人愕然望去,只见骂人的是那一直没有开口的麻衣汉子。 李丘平心里一阵欣然,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位杀手集的人会向井善乾屈服,毁了司徒血在他心中树立起的杀手集地形象。而今再无顾虑,随时可以放手杀人,就算拿不到解药,李丘平相信亦可凭本身的内功替人驱毒。 “说得好!金狗,你们准备接招罢!”那七雄的大哥亦接言道。 这大哥起初发现中毒时,处处委屈求全,未免有些让人瞧不起。而一涉及家国大义,却顿时间正气凛然,生死不计。其人前后之变化,突显了对原则的坚定,亦是让人大感佩服! 井善乾退到了储山君身后,大声喝道:“都出来罢!” 楼上客房闻声又涌出了八个人,几步间就站到了井善乾身前,众人皆是全神戒备。那风刀七雄的快刀可不是说笑的,一人出刀已是难挡,此时众人身前站了六个,一个不小心便是身首异处的局面! 七雄正要动手,却忽然脚下一软,一齐跌倒在地。 井善乾哈哈大笑起来,“接招!咱们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倒是出招啊!哈,哈,哈,哈!你们道堂堂百毒门的左护法,就只会弄个千味散给你们吃吗!告诉你们这些宋猪,刚才老子已经使了本门的绝毒,断魂香!你们还真道老子愿意和你们这群宋猪罗嗦吗,嘿嘿,那是要引开你们的注意力啊!明白了不?哈,哈!” 井善乾转过身来,阴恻恻地对着李丘平道:“小子,刚才让你们吃,你们不吃,现在怎么样!你们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敬酒不吃,吃罚酒啊!待会你就知道我这绝毒地厉害了!” 李丘平想起先前嗅到地那股异香,想来就是井善乾所说的断魂香了!不过此时他身上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异常,井善乾转向他说话地时候,他体内的混元真气就又开始自然流转,却并未觉察到有任何不妥。此时井善乾距离他不过几步,只要随手一击,定可生擒其人,这人却为何还如此大言不惭! 李丘平转头向众同门看去,只见他们一个个也都露出了莫名其妙的神色。再转回头,却看见井善乾身后本已倒地的风刀七雄,好端端地又站了起来,面上更无丝毫勉强之意。 李丘平心念一转,立刻明白,这定是另有高人在大家不经意间,已经解了这断魂香的奇毒。李丘平看着那井善乾一脸得意嚣张的摸样,不由心中好笑,也不说话,便向他身后努了努嘴。 井善乾见李丘平表情古怪搞笑,便转头向身后看去,心中却道:“这小子莫非是吓得疯掉了!” 一转头却看到风刀七雄却正按刀站立在他身后,而储山君等人却软倒在了地上。除了储山君正一头大汗地运气,其余诸人均已不省人事! 井善乾这一惊非同小可,指着七雄道:“你,你们不是中毒了么?你们......” “你左一个奇毒,右一个绝毒,毒到底是什么,你知道吗?百毒门在北方号称能与我温家分庭抗礼,那什么左护法的称号,听起来挺威风的啊,怎么竟是你这样的一个废物!” 众人转眼看去,插话的正是那黑衣青年。 【……卷六如雨如梦五穿肠蚀骨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六 如雨如梦 五 穿肠蚀骨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你,你是温家人?是你暗中解了断魂香?”井善乾颤声道。 黑衣青年仍然端坐不动,好整以暇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在下温瑜,来自岭南。那个什么香,叫‘断魂’?呵呵,那不过就比江湖上一般的迷香劲大点罢了,百毒门还真是会大言不惭哪!” “你!”井善乾气往上冲,“你可敢喝我一杯酒么?” 温瑜放下酒杯,斜着眼睛看着井善乾,“你不后悔?” 学毒之人,有斗毒之说。象井善乾所说,问那温瑜敢否喝他一杯酒,实际上就是要在用毒的能力上挑战于他。规矩是二人各自调配一杯毒酒,交换饮下,生死各安天命! 这般斗毒,其实风险极大,毒的种类繁多,一个人的修为无论到了何种地步,也是很难完全抵御,往往都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井善乾哈哈一笑,“笑话,不妨告诉你小子,我百毒门研究你们温家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们善用活毒练功,这个咱们早已清清楚楚,你不要自以为是温家出来的人就能抵御我调的毒酒,井某所携之毒就有专门克制你温家的品种!小子,要后悔的不是我,而是你!” “哦。”温瑜一下子来了精神,“这倒要领教了,请!” 井善乾嘿然一笑,伸出手来就想到李丘平的桌子上取酒壶酒杯。 井善乾地手刚刚触到那把酒壶,忽然觉得一股怪异的大力由那壶上传来。手指一触即被弹开,顿时间右手连带半边身体几近麻痹。 李丘平提起按在桌上的右掌,似笑非笑地道:“井护法,那个井大人!要拿别人的东西,好歹也要打个招呼吧!你那什么礼贤下士的殿下,就是让你以这种姿态来招揽人才的么?” 李丘平一众除了人多以外,一直保持低调。众人也就是认为他们人多而已,倒并未将他们放在眼里。李丘平露了这一手上乘武功。大堂诸人无不动容,便一个个暗自猜测李丘平一众人的来历。 “来,来,来!我大宋卧虎藏龙,你是惹不起地!要喝酒,还是我请你罢!” 井善乾左右受制,窝囊之极。正不知如何是好间,温瑜将自己桌上的酒壶酒杯甩了过来。 井善乾受了一次窘,不敢再有丝毫大意,便郑重其事地去接那酒壶酒杯。而温瑜倒是没有在这个上面弄什么花样,任由井善乾轻松接下。 井善乾举起酒壶,倒掉过底子,满满地倒了一杯酒。他倒酒之时,持壶左手。拇指上轻轻弹了一下。在场地都是有一定修为的高手,清清楚楚地看到其人弹了些粉末到了那酒杯之中。 井善乾脸上露出狞笑,一甩手将那满盛了美酒的杯子平平掷向温瑜,“请!” 温瑜轻轻接下酒杯。一晃眼间,那杯中之酒已经转变成了深绿之色,略略晃动。那酒水就似一块苍翠欲滴的翡翠,耀人眼目! 温瑜看着杯中那浓绿色的酒,沉思不语。 井善乾嘿然道:“现在知道怕了吗?来不及了小子,为了你温家的名声,赶紧把酒喝了吧!告诉你也不妨,省得你做个糊涂鬼,这是我百毒门精制的绝毒,‘碧玉断肠’!此毒性剧,沾唇即死。不过你放心,不会有太多痛苦地。” “温公子。而今咱们胜券在握。与这金狗有什么好斗的,让李刃与众兄弟一顿乱刀将他们杀了就是!”七雄的大哥抽出了身配短刀说道。 温瑜闻言一震。似乎从沉思中反应过来,摇头道:“好东西!可惜啊,可惜!”说罢一口将那深碧色的酒水喝了下去。也不见那温瑜服用任何解药或者运气压毒,他就这么没事人一般地东张西望起来。 “温公子,你在找什么?”李刃见温瑜无事,松下了一口气,却又看到其人正莫名其妙地东张西望,不由好奇地问道。 “我那壶中就只剩了这一杯酒,这位井大人全都倒了出来给我,他可还欠我一杯呢!我找找看哪里还有余酒!” 温瑜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对着李丘平抱拳道:“李少侠!” 这温瑜是世家子弟,能突然认出自己,李丘平丝毫不觉得意外。温家人虽然少出岭南,但要说他们不知江湖事,当真是鬼也不会相信的!这温瑜谈笑御敌,风采照人,李丘平早已有意结交,他主动来打招呼,正是求之不得! 李丘平回抱了一拳,“温少侠!” 温瑜脸上露出笑意,“可否借李少侠一杯酒?” “何来一个借字,温少侠尽管用!”李丘平微笑,伸掌向着桌上一拍。 只见桌上其他物件纹丝未动,惟独那酒壶受力弹起。李丘平右掌反手一挥,那酒壶仿佛受到了一只无形之手托住了一般,缓缓地向温瑜送去。李丘平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用力之精确,施劲之巧妙,已经到了随心所欲的地步,大堂中人无不叹为观止! 温瑜笑意愈浓,“李少侠名不虚传!” 温瑜轻轻接下酒壶,也不见他有何异动,就在那空杯中倒了一满杯酒。 “井护法,井大人,请吧!”温瑜言罢,又将那杯酒甩向了井善乾。 此时,人人皆对温瑜极有信心,众人不再言语,却要看那井善乾如何处之。 井善乾与所有人一样,并未看见温瑜有任何下毒的动作。心中嘀咕,“这小子莫非在装模作样?不过看他喝下那碧玉断肠却若无其事地样子,应该是有真才实料地高手才是。” 须知,就算是百毒门本门的高手,要尝这碧玉断肠,也必须得先服解药才行!功力略逊者,便是事先服用了解药。那也抵不住碧玉断肠的烈性,虽不伤性命。最少也会落个唇焦舌烂! 井善乾想了一阵,由衣袖中取了一颗药丸服下,而后运起内力,护住了口舌咽喉等处,这才举杯将酒喝下。他连番动作,方敢饮酒,与温瑜的自然洒脱相比。已然明显有了高下之别! 温瑜见井善乾喝了那杯酒,不再理他,对着李丘平道:“李少侠行色匆忙,敢问这是要往何处去?” 李丘平道:“听闻刘锜刘将军正在顺昌府抗击金军,丘平与一众师兄想去看看是否能尽绵薄之力。久传贵府之人少出岭南,温少侠这又是要去哪里呢?” 温瑜在桌上另取了一只酒杯,斟满了一杯酒,遥遥向李丘平举杯道:“李少侠不愧侠名。温某敬少侠一杯!温某离家,不过是想在江湖上耍耍罢了,李少侠此意甚合我心,不知温某人可能附翼尾否?” 李丘平也替自己和若雨各斟了一杯酒,便也举起了杯来,“故所愿也。不敢请耳!呵呵,温少侠来的突兀,当是有为而至,咱们心照不宣了!” “少侠,少侠!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相互吹捧很有趣么?”却是若雨在插言。 二人均是脸上一红,若雨又道:“那个温少侠,要喝酒就坐过来,你们遥相祝酒,还真当别人不存在了!” 若雨毫不客气。温瑜竟是一点也不生气。苦笑道:“这个,姑娘说得是!”言罢拿着自己地杯筷坐到了李丘平这一桌。 那井善乾喝下了那杯酒后一直在运气查探。不过那酒一入腹。酒气立时便即散开,其中蕴涵的一些微不可察地异常物质也随酒气消失在井善乾的体内。 井善乾直吓得魂飞魄散,但过了半晌却全无动静,他又运了好一会气,仍是一无所觉,只是头上略感有点压抑,有点昏昏然。 井善乾察觉不到异处,便以为是自己先前服下的药物已经化解了温瑜所下毒物。 井善乾见李丘平温瑜等人直接在他面前讨论援助顺昌府之事,竟是浑然不将他放在眼里,不由得心中大怒。李丘平的武功他见到了,自己万万不是对手,温瑜的用毒之术可能也不在他之下,但这不代表这群宋猪就可以不将他放在眼里!更何况,他虽然败了,天鹰堂却仍然留有后手! “你,你们!你们死到临头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说什么去顺昌府,真是可笑之极!”井善乾指着李丘平等人怒喝道。 李丘平等人对井善乾毫不理睬,便当他已经是死人一般,仍是自顾饮酒谈笑。 温瑜早已知道若雨的来历,虽然二人的师门很久以前就已经划清了界线,但毕竟同出一源。要按辈分算地话,若雨高了温瑜两辈不止!是以若雨虽然言语调侃,温瑜却是一点也不生气。 风刀七雄也凑上来与李丘平等人打招呼,得知因行刺完颜宗弼而名动江湖地李丘平就是眼前这个少年时,七雄便也表示了要同众人一起前往顺昌府地意思。 李丘平大是高兴,万料不到随意住了间店,却又拉到了如此多的江湖朋友助阵,真是意外之喜! 温瑜随手解去了酒菜中所蕴之毒,众人于是放开胸怀大吃大喝。那杀手集地高手没有主动过来,李丘平惟恐犯了人家的忌讳,不好邀请其人,倒是李刃主动拉了他一块喝酒。另外一桌上的老少三人一直没有说话,众人不知其是哪路人马,便也不去招呼,不过温瑜还是给他们送上了那千味散的解药。 正自吃喝得痛快,突然客栈外传来怪异地“嗡,嗡”声,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竟是已将客栈包围。 李丘平第一个听到响动,向若雨和温瑜打了个眼色,便即离开饭桌向楼上走去。走过那井善乾身边时,就当其人不存在一般,看也不看上一眼。 李丘平走进订下的房间,抽出宝剑将房顶破开了一个大洞,便跃上了屋顶。虽然已经夜深,但李丘平的视力却没有受到多少影响,凝聚目力四下一望,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客栈四周黑压压飞行着的不知是什么怪物,那东西与苍蝇一般大小,铺天盖地而来,夜风中带来一股腥味,中人欲呕。 李丘平跳回房间,轻轻将屋顶盖好,便又回到大堂。这东西来势极快,看情形,必是冲着客栈之人,以闻得的那腥味来看,多半还有剧毒,得赶紧与温瑜商量才是。 此时,不但若雨和温瑜,连那井善乾也听到了这异声,他忽然猛地退了几步,拉开了与众人的距离。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状极得意。 井善乾这一退之下,脑中又是一晕,他也无暇理会,向温瑜喝道:“温小子,你不怕毒,且看你怕不怕本门这血蝇!哼,刚才你们若是走了,那咱们也没办法。现在,嘿嘿,来不及了!” 井善乾自顾说话,却仍然没有人理他。李丘平下得楼来,便将客栈外那怪异地情景与众人说了一遍。 此时,包括那储山君在内的一伙人均已倒毙。井善乾见一众人对他毫不理睬,竟连拿他当人质的意图都没有,心忿欲狂,冷哼道:“你们准备受死罢,老子不奉陪了!”说罢就欲冲出客栈。 却没料到,井善乾脚下刚刚发力,却忽然觉得地上一软,似乎踩到了棉花堆里,整个身体都跟着一矮,直往下陷去。 井善乾心中一奇,明明是结实的地面,怎么忽然变软了?于是往脚下看去。 【……卷六如雨如梦五穿肠蚀骨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六 如雨如梦 五 穿肠蚀骨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一楞神间,井善乾心中涌起了一种不可思议而又毛骨悚然的感觉! 地面还是地面,而井善乾却看到自己的双腿变得既短又粗,将下身的裤子绷得鼓胀。而在如此怪异的情况下,偏偏还没有痛楚的感觉,在眼睛看到的情况下,只是觉得鼓胀而已。 井善乾立足不稳,扑倒在了地上,整个人摔成了一团软肉。已经变形了的五官上缓缓地渗出了血丝。 “怎么会这样?”这是在他心里出现的最后一个念头。 其实在井善乾喝下温瑜的那杯酒没多长时间,他的头部与五官就已经开始变形。温瑜下在酒里的毒,名唤‘蚀骨’,人若中了此毒,全身神经系统立时麻痹,不会有丝毫痛感。而这‘蚀骨’却以剧烈的药性,迅速地软化中毒人全身的骨骼。 井善乾之所以接连觉得头晕,那是因为头部骨骼已经开始变形,压迫了脑部的原因。大堂中,人人都看到了他五官扭曲,耳鼻渗血,全都知道他已经死定,而唯有他自己不知道,临死前还以为胜券在握,实是可悲! 大堂中人见了井善乾的死状,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仍是无不心感到惊肉跳!各自都在心中嘀咕,“幸好我不是这年轻人的对头!” 井善乾已死,而危机却愈重!李丘平刚想下令,要五岳派诸人封堵门窗。那血蝇却已经大片地飞入了客栈。 李丘平抽出佩剑喝道:“各位师兄随我去封堵门窗,李刃,你带弟兄们照顾店老板和其他客人,温兄弟,请你随即给受伤的朋友解毒,若雨,烦你居中策应!” 说罢。李丘平手中宝剑爆出一团密集地剑气,带头向最来势最猛的蝇群冲去。 五岳二十四弟子应声而起。各自将配剑挥舞得密不透风,向其余敞开的窗口掩去。李丘平的话不容辩驳,温瑜等人无不凛然而遵。若雨也将所携包袱打开,取出了她那具七弦瑶琴。 这一动手,立刻看出了五岳派众弟子的扎实功底,那二十四柄长剑如滚汤泼雪,密密麻麻的血蝇触之即死。不一阵,稍大一些的门窗都被众人一一掩好,血蝇仍然见缝即入,声势却已经小了。众人再撕扯了些桌布将门缝窗沿堵住,只听得客栈外“嗡,嗡”之声越来越响,但却也没有几只能再进来了。 五岳弟子只管掩住门窗,剑下仍有不少漏网之蝇。但也都死在了七雄地风刀以及其余高手的手下。大堂中片刻间已经没有一只血蝇,似乎已然暂解了危机。 众人刚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客栈楼上客房传来了惨呼声。李丘平脸色一变,足尖一点,跃上了二楼,向发出惨叫地房间奔去。众人这才省起。客栈中还有其他客人并未在大堂之中,五岳弟子于是有的跟着李丘平跳上了二楼,有的则查看一楼的部分客房。 过了一会,李丘平与五岳众弟子铁青着脸,从各间客房中背出了六位客人。 时已五月,天气已经渐热,客栈中居住之人大多并未关窗,李丘平等背出的这六位客人,都是过往休息的普通人,如何能抵御那血蝇之毒!李丘平等将六人送到温瑜面前时。有的已经面孔发红而死。未死者也已全身浮肿,奄奄一息! 温瑜看了看伤者。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救了么?”李丘平沉声问道。 温瑜叹息了一声,答道:“他们受创过重,均已毒入脏腑,温瑜无能救之!” 李丘平手上一紧,问道:“依温兄所见,那驱蝇之人,可在左近?” 温瑜微微一震,“你想去杀他?” “正是!此人行事恶毒,丘平定要将其除去!”李丘平按剑道。 “不可!”温瑜急声道:“这血蝇恶毒无比,寻常人被叮得一两下已是难以施救,咱们纵然身具内力,据温某所见,只要是被叮了四五下,那也是非死即残地结局!” 在用毒上,温瑜之言就是定论。大堂中虽然暂时无人受伤,但闻及于此,人人脸上变色。虽然可以用密集的招数抵挡一阵,但那血蝇铺天盖地,那类招数又都是极其耗费体力内力的绝技,却又能施展得多久! 李丘平一提气,昂然道:“丘平自有真气护体,谅这小小血蝇再厉害,也近不得我身,只要能在一柱香内找到此人,丘平自信还不至于会受这血蝇所扰!若是杀了此人,依温兄所见,这血蝇可会自行散去?” 李丘平早已展开六识察敌,不过隔了几扇门墙,他又不是神仙,如何能在房间中体察得到。他也不知道这血蝇是有人驱使,还是被什么东西阴*而来,是以要向温瑜问清楚了才好动手。 温瑜正要说话,忽然听到“砰”的一声在客栈的窗边响起。 众人一齐色变,敌人竟是在用重物投掷,欲要砸开客栈的窗子。 不过这一下却也让李丘平知道了敌人的方位,他一紧手中宝剑,就欲杀将出去。 “等等!”若雨唤住了李丘平,“就是将那人杀了,这血蝇散将开来,岂不是流毒无穷!” 李丘平一喜,“哦,你有办法?” “尽管试试再说罢,若是不行,我与你一起去杀此人!” 若雨按住琴弦,接着对众人道:“贱妾要弹一首曲子,请各位毋要说话,用棉布塞住耳孔,最好是用内力闭住了耳鼓穴。” 自古流传着以声音御敌的神奇武功,少林派地狮子吼神功就是个中翘楚。李丘平的惊神**虽然表面上也是以声音御敌,但实际上却是以声音为媒介的精神攻击,与纯以音波频率的攻击手段有本质上的区别! 若雨这般说法明显是要以音而御敌,众人不敢大意,纷纷依言施为。李丘平有心要试试若雨的手段,便聚混元真气于耳鼓,却不象众人一般以棉布塞耳。大堂中还有几个不识武功地普通人,李丘平索性便点了他们的昏睡穴,又在他们面颊上补了一指,让他们的嘴巴微微张开,以免在昏睡中被震破了耳膜。 刚刚准备妥当,又是“砰”地一声响起,大堂南向的窗户被一块大石砸得四分五裂,随即黑压压的血蝇蜂拥而入。 若雨纤指一弹,琴声响起。 众人大都闭住了耳鼓穴,虽然听不到琴声,但随着若雨素手一动,一众人均是感到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震。那琴声的威力,由此可见一斑! 那蜂拥而入的血蝇原来灵动之极,若雨的琴声一起,顿时间呆滞起来,数息之下纷纷飘落地上,接连倒毙! 若雨的琴声出自《灭道十三卷》中的《天籁》卷。圣域是仅次于君临帮而拥有《灭道十三卷》中两卷地继承门派。《天籁》卷在《灭道十三卷》中比较特殊,以乐理而入武道地修炼方式,根本就不适合绝大多数的武修之人。而若雨则自幼就体现出了乐理方面地超卓天赋,因此她也成为了圣域千年以下,最有可能将《天籁》卷修炼到至高境界的唯一一人! 若雨现在弹奏的这一曲,名唤“流金”,是《天籁》卷中极高深的功夫,若是全力发挥,方圆一里内,无论人畜,只怕都难逃一死。但她生恐这小镇中犹有其他无辜百姓,又怕大堂中人抵御不住,因此便只将这“流金”的攻击控制在客栈的范围内,而威力也降到了不足五成。 李丘平初时间闻得琴声还颇有些不适,只觉得那声浪便如惊涛拍岸一般,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他的耳膜,而心脏处受到偶尔响起的重音带动,跳动比平时快了一倍不止。便是加强了耳鼓中的真气,亦是觉得没有用处,难受的感觉依然强烈! 但只过了数息,李丘平就掌握了避开音波冲击的诀窍。音波攻击其实纯粹就是一种频率共振,就好比在李丘平的前世,有人能以钢琴的声音,震碎盛了不同水量的玻璃杯。那只不过是以音频引导,使被攻击物产生了共振而已。理论上来说,只要略微改变被攻击物的振频,那就毫无影响了。 当然,音波本身也是一种能量,当这股能量足够强大时,任何的改变就都是徒劳的了!李丘平得益于前世的经验,立刻就想到了这个道理,而若雨本来也就控制了力量。“流金”博大精深,几乎包容了所有的频率攻击,但在力量不足的情况下,李丘平还是很轻松的就找到了最弱处,混元真气略做调整,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下来。 李丘平见到飞入客栈的血蝇被若雨成批地击毙,心中大喜,于是索性将客栈的大门也打开,让剩余的血蝇可以尽快地飞进客栈。他同时全力张放六识,搜索敌人的所在,便要趁那血蝇尽毙后对其人做雷霆一击。 【……卷六如雨如梦五穿肠蚀骨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七 风云际会 一 会猎顺昌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客栈之外的是百毒门的另外一个高手,羊运之。 羊运之并不十分清楚客栈之中发生的状况,只是接到了那井善乾所发出的隐秘信号,这才驱蝇攻击。若雨的琴声他也不是没有听到,不过在若雨的控制下,客栈内外的“流金”根本就是两码事,一则是催命魔音,一则只是纯粹的音乐! 羊运之起初还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血蝇入室,那客栈之中却居然还有人有余暇弹琴呢?不过数息之后,他竟然不自觉地就陶醉在了那美妙的琴声之中,浑然不觉,自己带上的十箱血蝇已经尽数飞入了那客栈里,而客栈中除了琴声就再没有别的声音传出。 怪异的“嗡,嗡”声终于消失,这声音伴随了羊运之三年!当那美妙的琴声与这久伴他的“嗡,嗡”声同时消失,羊运之猛地清醒了过来。正在想着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黑夜里骤然而起的一道绚烂剑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剑光一闪即逝,羊运之只觉得整个世界忽然间模糊了起来,他指着眼前的那个青衫少年欲有话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全身的精力和意识,随着颈间的鲜血一齐迅速流失。 李丘平手腕一震,将那宝剑上的余血甩了干净,缓缓将剑还入了鞘中。他抬起了头,望着灿烂的星空,脑子里不停地思考着一些问题。 “习毒之人亦讲用毒之道,‘不绝生灵。不伤无辜’,大凡毒经之上都有此一条。此人凶残狠辣,死有余辜,李兄弟你大可不必有所介怀!” 李丘平转身看去,一众江湖朋友都走出了客栈,说话劝解他的正是那温瑜。 李丘平知道他误会了,出山以来。李丘平所杀之人已不在少数。行刺那完颜宗弼后,被追杀地路上。更是杀人如麻!地上这人死有余辜,李丘平焉能不知,最初也就是他一意要杀此僚。莫说有什么惆怅之意,便是怜悯,也不会在他心中生起半点。 李丘平所思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李丘平摇了摇头道:“温兄,丘平有一事不明。要向你请教。” “尽管问,温某知无不言。” 李丘平看了一眼地上羊运之的尸体,道:“这血蝇如此之多,想必携带也不太方便,难道这百毒门竟然可以由金国千里迢迢地带到咱们大宋来?就算是用了什么手段驱赶,让血蝇自行飞行,但由金国到此处,这一路上可大都是些官道。这些人却如何掩人耳目?” 温瑜摇了摇头,“这种血蝇是极其稀少两个蝇种配成,寒家虽然没有养过,但却知道这配种的过程。这血蝇喜湿热,寿命可达三年以上,但在北方。却是养不活的!百毒门在我大宋南方定有隐秘据点,否则,一来不可能将这么大批的血蝇调到此处,二来他们也不可能在北地培育出这么庞大的数量!” “这么说,这些人是由南方来地?”李丘平问道。 温瑜肯定地点头道:“正是!” 李丘平自言自语道:“血蝇如此厉害,这些人又带上了这么一大批,没理由是专程来对付咱们的吧!咱们这次能聚到一起,纯粹就是个巧合,连我们自己都没料到地事情,金人不可能算得这么准的!” 周围众人闻言一凛。温瑜问道:“你是说......” “没错的!”李丘平眼中精芒闪动。“百毒门这一定也是要赶往顺昌府,这些血蝇。不是用来袭击刘将军,就是准备在战场上起奇兵之用的!” “这么说,咱们岂不是无意中竟然帮上了刘将军的大忙!”李刃在旁接言道。 “可以这么说。”李丘平点了点头。 李丘平心中默念:“顺昌之战,顺昌之战!”。沉吟了一阵,接着胸有成竹地道:“不过,接下来咱们可以帮的忙,远不止此!” “哦,不知李少侠有何妙计?”李刃问道。 “现在还不好说!按理说,两军对峙,咱们武林中人能起到的作用极其有限。不过,此战丘平心中已然有数,咱们休息一夜,明天尽快赶路,到得地头丘平再与各位商量。” “顺昌之战”,是历史上比较有名地一次战役。是役,刘锜以弱胜强,以守破攻,创造了金人再次南侵后,宋国的第一场大胜。但是,在李丘平前世的传说中,这场战役却多有种种不可思议之处。那刘锜用兵再厉害,也没理由处处得手!若真如传言,那这刘将军才当真是“多智而近妖”了! 战役中最夸张的一段,就当数刘锜撒毒之说。 说是刘锜为了激怒完颜宗弼并阴*金兵进入他的撒毒地区,故意派人向金军挑战,说.只要完颜宗弼敢渡颖河和他作战,愿为金军代架浮桥五座,以示“迎接”。完颜宗弼大怒,答应第二天早上渡河。刘锜果然连夜架了五座浮桥,同时在河的上游及渡河场上大量撒毒。金军渡河后,普遍中毒,病倒很多,于是便土气十分低落。之后,才有宋军的大胜。 李丘平以前听到了这一段,总觉得破绽处处。南宋时,又有什么厉害毒药了!再说,将毒药撒在流水之中,若真想什么作用,这个量,那可就不是普通的大了! 不合理地故事,李丘平也就没放在心上。而今,先是见到温瑜与那井善乾斗毒,后来又看到那怪异的血蝇,这才猛然想起了前世地这一段传说。 温家是施毒的祖师爷。照而今的形式看,这温瑜十有九成,就是那助刘锜撒毒之人。李丘平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历史已经掌握在了自己地手中! 众人又随意聊了几句,便又回到了客栈里。 李丘平让朱迁兆将客栈老板等人救醒,便又给了一些银两,让伙计们将满大堂的蝇尸以及亡者的遗体妥当处理。 李丘平等人正做事地做事。喝酒的喝酒,那一直未曾出声地老少三人却提起包裹站了起来。向着客栈外走去。 李丘平心中一动,唤道:“前辈,请留步!” 三人却好象没有听到一般,仍然向店外行去。 李丘平眉头一皱,正要有所动作,忽然一条身影抢先堵住了大门,拦在了三人身前。此人身着麻衣。脚踏草鞋,手中宽刃刀光华耀目,正是那位杀手集的高手。 那老者回转身来,“李少侠这是何意?” “老人家分明听得到在下说话,却为何不理不睬?”李丘平不答反问。 老者面色阴沉,“不错,老夫是听得到你说话,但却为何一定要理睬你?你李丘平少侠在江湖上确是有点名声。这样便以为可以以势压人了么!告诉你,老夫可还未曾将你放在眼里!” 李丘平嘿然一笑,“嗯,好大一顶帽子!李某人不过请您老稍待,再问了一句,就成了以势压人了!也罢。阁下既是这样认为,那李某人今天就以势压一回人好了!阁下现在不能走!” “你!五岳派号称名门正派,就是如此行侠义之事的么?你有什么理由不让老夫离开!”那老者似乎被气得发抖。 李丘平冷笑道:“嘿,嘿!侠义之事,那也要看对什么人,我有什么理由不让你离开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没有能力不让你离开。” “哦,李少侠还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你强横霸道,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各位竟然要跟着这样的人在一起,不怕辱没了身份么?”那老者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话声也渐渐大了。他最后一句却是向着风刀七雄等人说地。 李刃等人亦觉得李丘平有点过分,这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了! “李少侠。这却是为何?”李刃在一旁插言,言语中已然有了不悦之意。 若雨,温瑜等却是默不做声,杀手集那位高手更是连目光都未稍移,仍是牢牢地拦在了大门处。 “李兄,足下兄弟常年在江淮一带活动,可曾见过这几位?”李丘平问李刃道。 李刃摇摇头,“没见过。不过这不能代表什么啊!你李少侠,温少侠,还有这位姑娘,我等兄弟以前可也未曾见过。” 那老者抢道:“正是!李少侠莫非以为老夫是金人不成,当真是太可笑了!” 李丘平不理会那老者,也摇了摇头,对李刃道:“此时天下大乱,是非难辨,李兄稍安毋躁,等丘平问上几句便知分晓。” 李丘平说罢又转而向那老者问道:“前辈既然说自己不是金人,那李某请教前辈尊姓大名。” “黄口小儿,老夫没有必要答你!”老者将双手负在身后,不屑一顾。 “我爷爷是蛇鹤双形,单章!满意了吗?李少侠!” 老者左手边地一个少年替单章回答了李丘平,他将一个“侠”字咬得既重且长,充满了讽刺意味。 李丘平毫不在意,“原来是单老爷子,久仰了!不知单老爷子这是从哪里来,要往何处去呢?” 那少年又欲说话,单章止住了他,对李丘平道:“小子,不要太过分了!你到底想说什么?老夫地行止,碍着你什么事了!” 李丘平脸上掠过一丝冷笑,“或者在下换一个问题,单老爷子这店住地好好的,此时正值夜深露重,老爷子却为何突然要走呢?” 单章怒气勃发,“老子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你一个黄口竖子......” “住口!” 单章还欲继续说话,却被李丘平一口喝住。 “好一个要来就来,要走就走!那井善乾出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走?血蝇出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走?好吧,就算你怕死也好,担心身边这两位小兄弟也好,那咱们将血蝇清除完毕的时候,你怎么还是不走?在下与各位朋友讨论这血蝇的来历和作用时,您老还在一边听着吧。怎么,现在了解内情了,这就要走了?” “你!你血口喷人!” 李丘平一番话说得甚急,客栈中大部分的人都没听懂,但那单章却似乎明白了。立即便开始反驳。 “血口喷人?”到这里李丘平已然大致有数了。 李丘平一众人中,若雨地琴,温瑜的毒,都是能够在战场上发挥极大作用的武器,李丘平绝对不愿意有人走漏了这个消息。那单章全程观望了众人御敌的过程,若雨和温瑜的能力,他已经有了深刻的印象。 李丘平本来并没有怀疑单章等人,但抱着以防万一地心思,还是想与其人谈上一谈,只希望能够留下其人,与自己等明日一起再上路,那也就行了! 但那单章的反应,却大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以单章这三人在御敌过程中的表现来看,应该是很低调的人才对,那三人从头到尾,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因此,当单章以强硬的态度面对自己的询问时,李丘平马上就起了怀疑。 除开其他目的不说,首先这单章就是欺善怕恶的典型伪君子,而李丘平最讨厌的也就是这种人! 恶人是不会怕人扣帽子,也不会听你讲理地!而侠义中人却最怕对手来这套!一句“你们既然是侠义道,便应该如何如何”,这个“应该如何如何”却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单章自以为老练,心道对付这白道上地毛头小子,那还不是随手拿来。根本不用动武,光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能让他进退失据,说不定还能弄得他众叛亲离。若是那样,就更有资本去投靠那大金国的王爷了! 很显然,李丘平却丝毫也不理会单章地那一套,没有直接拿下他用惊神**逼供,完全是因为不愿意让李刃等人心生芥蒂而已! 【……卷七风云际会一会猎顺昌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七 风云际会 一 会猎顺昌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缓缓凝聚起精神力,双眼直盯着单章等三人,话语声象由九天之外而来,飘然送入三人耳鼓。 “三位从哪里来,欲往何处去?” 三人身躯略震,眼中露出挣扎的神色,却是无人答话。 “三位从哪里来,欲往何处去?”李丘平眼神略聚,话语声也略重了一分。 单章等人仍是不答,眼神却开始逐渐迷惘。 大堂中人均觉莫名其妙,这单章起初言锋辞锐,怎的现在却不说话了。而李丘平翻来覆去地就只问这一句话,那话音还飘飘荡荡的不可琢磨,大显诡异。惟有若雨,曾经见过李丘平使这类似的手段,对付那金使米簿。大堂中也只有她心知肚明,这三个人的生死已经不由他们自己掌控了! 李丘平问到第六遍的时候,那单章终于抵抗不住。答道:“咱们是由湖北来,完颜宗弼王爷礼贤下士,重金相请,咱们欲要投奔天鹰堂。” 李刃等人闻言,先是大怒,而后心中一寒。这李少侠,竟然可以随意问出别人的隐秘之事,连逼供都不用,这般手段已经近似乎妖怪了!众人看着李丘平的眼神不由得多出了许多敬畏,这样的手段,比起那温瑜的毒尤其可怕! 众人要跟李丘平一同往援顺昌府,完全就是因着他在江湖上偌大的名声,要说心服言从。那是万万谈不上地。在众人的意识里,这大堂之中,至少温瑜和若雨表现出的能力就远在李丘平之上。这从李丘平要对付单章等人时,李刃表示出不满的情绪,就可以看出来。 经此一事,李丘平不但顺利地化解了可能泄秘的危机,还在风刀七雄等人心中种下了敬畏的种子。让他们今后遇事不再从本身的角度出发。而能够在对李丘平保持足够信任地情况下,去分析问题。 客栈中的诸人。已经隐隐形成了以李丘平为首地模糊概念。但众人若是心有不服,事事存疑,那就依然还是一盘散沙。李丘平无意间做下的这件事,一来让众人对他产生了敬畏之意,二来还体现了他本身的睿智和机敏,无形中便也让众人对他产生了信服之感。这对今后的行动,是有绝大好处的! 在李丘平一一询问下。单章三人于是将此行目的全部道出。 单章受了天鹰堂所请奔赴顺昌,乃是为了在城中卧底。他们并不认识井善乾等人,中了毒完全就是一个误伤。单章本来有意助百毒门一臂,不过李丘平等人表现出的实力太过强横,他只能隐忍不发。 后来,当李丘平分析百毒门所携带地血蝇,实际上是要用在战场之上后,单章便改变了再行卧底的计划。这血蝇毕竟是军事计划中的一环。先一步通知天鹰堂计划有变,也算是立了一功。何况李丘平这伙人实力强悍,且各有特色,早一步通知金军方面,也好让未来的主子有个准备,想必这功劳也不小! 单章想得很好。唯一算漏了的,就是万没料倒这个五岳派的小子,竟是如此难缠!不但将他拦了下来,还施展出了他做梦也没想过的神奇功夫,将他心中所思所想一一套了出来。 李丘平收回精神,单章三人恍然间,便象由梦境中苏醒一般,不过方才发生的事情却还记得清清楚楚。 “你!你做了什么?”单章指着李丘平,禁不住语音发颤。 李丘平不理他,对着其他人道:“各位。大家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李刃抱拳接言道:“这等卖国贼。杀之亦不为过,少侠尽管自拿主意就是。李刃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少侠毋要怪罪才好!” 李丘平向他还抱了一拳,“不敢,李兄乃重侠义之人,丘平岂有怪罪之意!” 单章不敢强行冲门,却自顾在那里辩解。不过他已经说了实话,众人又不是傻瓜,此时任他再是舌灿莲花,却没有人再去理会。 李丘平有点犹豫。这单章是非杀不可,不过他身边那两个少年,才只十五六岁地模样,左右只是跟从而已,难道也要一并杀了?李丘平并非迂腐之人,但牵涉到要杀人的大事,却还是很难决断!尤其是两个尚未成年的人。 “李少侠,而今国难当头,岂容得心软!何况有句话说得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李少侠恐怕有碍侠名,就让宋某来做这个恶人好了!” 李丘平在沉吟什么,众人并不知道。但那位杀手集的高手,见惯了江湖中侠士的处世方式,而他本身又是对生命看得极透之人,一望之下,便知道李丘平在犹豫些什么。 李丘平未及出声,雪亮的刀光暴起。 单章三人背对着大门,如何能躲开一个杀手蓄势已久地一刀! 血雨冲天而起,甚至溅上了二楼,单章三人被一刀斩成了六段! 李丘平眼光在大堂中扫视了一遍,只见客栈的老板和伙计一个个吓得手脚发软,已然坐到了地上。而五岳弟子则个个脸色发白,面有不忍之色。风刀七雄兄弟最是正常,象看到了一件很寻常的事情一般,毫不在意。 五岳弟子的武功要胜于风刀七雄,这个李丘平早已心中有数。但看这个状况,若是上得战场,则七雄应该更有战斗力,这就是老江湖与菜鸟的最大区别了! 李丘平向那姓宋的杀手抱拳道:“请教阁下大名,丘平曾与贵派司徒血有旧。不知阁下与司徒相熟否?” 人都已经死了,李丘平也不打算就杀与不杀再说些什么,但这人明显是替自己动地手,怎都要结识一下,才不失礼数。 那杀手收起刀来,也抱了抱拳,道:“鄙人宋非。司徒血是我师兄。” 李丘平于是不再废话,便邀请宋非同桌饮酒。仗剑江湖载酒行。酒,永远是江湖男儿结交的最佳媒介! 一阵后,众人酒足饭饱。 折腾了一夜,眼看已近黎明,众男儿于是也不再睡觉,索性便直接在大堂中各自打坐练功,以恢复精神体力。 李丘平只运转了一遍混元真气。便站起身来。方才根本就没怎么使用内力,运转了一遍混元功后,体内的真气已经充盈漫溢。 此时,狼神留下的异种真气已然清除干净,内力也凝实浑厚了许多,但左启弓地那股内息却仍然停留在主脉中。而虽然已有征兆,却还是没有突破到混元功第七重地高段。 这个时候的李丘平,便是将内力发挥到极致。也就只能达到受伤前六成地威力。 内力既然受限,李丘平平常便极力地在其他方面寻求进步。 精神力的修炼也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以李丘平此时地境界来说,他的精神力,或者说气势,已经超过了他本身的修为。再想要突破。的确是有相当大的难度。 不过,在招式上,李丘平却发现自己应该还能有所提升。 黄河之战,李丘平前后悟到了不少的道理,比如说,以剑意在身前布下一座无形剑阵,就是其中之一,但他却还没有能力将这些领悟转化成系统的招法。 万历地那册手稿,最后那两页李丘平一直没有明白,这些天他也一直在不断探索。以待有豁然贯通的一日。他本来以习剑为主。而如今已成套路的武学,拳掌上的功夫却已然远在剑法之上。这却不免好笑了! 李丘平走了几圈,思绪混乱之下终于放弃。练功之道,急是急不来的。 当年万历单凭这手稿上记载的剑法,就已经天下无敌!虽然大有可能是那个年代武林中人才凋零的缘故,不过即便如此,也能想象得到这路剑法的威力了!真正地精华,大概就在最后两页,之前只不过都是些皮毛罢了!妄想在短短数月间达到当年天下第一剑的境界,实在也是狂妄了些! 天已渐明,李丘平到客栈外呼吸了几口早晨的新鲜空气,便又回到大堂观看各人的练功状况。 若雨独自进了房间,不在大堂,练功的状况看不到。大堂中大多数人都很正常顺利,只有宋非和温瑜的练功方式与众不同。 那宋非打坐地姿势比较怪异,右脚搭在左手上,左脚搭在右手上。他运气的时候皮肤上隐现血光,脸色抑制不住地出现痛苦之色,全身不住地出汗。 李丘平早已知道《七杀卷》是先伤己后伤敌的绝学,却未曾想过连练功也是如此辛苦,不由得暗自摇头,便又去看其他人。 温瑜打坐倒是和寻常炼气之士差不多,也没有痛苦的神情。不过他手里却握着一块尺余长的深黑色玉圭,那玉圭之上黑气缭绕,由温瑜的手心手臂不断进入他的体内。而温瑜的周身肤色,也都带着一种诡异的黑色。 转瞬,温瑜脸上黑气渐淡,不一阵即收功醒转。 温瑜见李丘平正好奇地看着他手中的玉圭,笑道:“李兄弟对这片玉圭很有兴趣么?” 李丘平点了点头,他对玉器向来就有一种说不出地喜爱,这么一件奇怪地玉圭,焉能不让他产生好奇。 温瑜站起身来说道:“这片玉圭是家祖在一个古墓中发现的,起初也没怎么看重,只是当成了古玩收藏。后来在一次偶然地机会中,发现了这片玉圭竟然可以蓄毒!” “蓄毒?”李丘平讶然道。 温瑜点点头,“是的,是蓄毒。不是象在刀剑等兵器上淬毒那么简单。这玉圭看似不大,却仿佛有无穷的空间,无论有多少毒素,它都可以尽行保存。” 温瑜见李丘平有点疑惑,便接着道:“毒素是一种很奇妙的物质,本身并没有什么分量。例如,蛇涎有毒,但其中的毒素却只占很小的一部分,其余的不过是寻常唾液罢了。” 这个道理李丘平自然懂得,便点了点头,听温瑜继续说。 “但毒素再少,总归是有质有量的东西。寒门有一种方法,可以将同类的毒素积聚起来,蓄入例如珍珠,金银等物,等需要的时候,就可以拿来使用。一般的物品,可以蓄积的毒素极是有限,珍珠是比较好用的了,但也只能蓄积不到十条毒蛇的毒素。但这片玉圭却能无穷地蓄毒,而且本身更是能将不同类型的毒素区分,不会有以毒消毒的弊端!” “哦,贵家族用这个蓄毒是为了练功之用吗?”既然已经说到了这里,李丘平也不再避忌,便继续问温瑜。 温瑜显然对李丘平很是信任,并不加丝毫隐瞒,答道:“嗯,主要是为了练功。李兄弟你既然和若雨姑娘在一起,想必也知道《灭道十三卷》吧?寒家所有的就是《万毒》卷。那是以毒素入体,而修炼内功的一种法门。《万毒》卷的修炼,一经入门便不可停止,否则内力反噬,立即便是散功的结局。是以咱们温家人离不得毒素,自然要蓄毒备用的了。而这片玉圭就是最佳的蓄毒之物寒家每日必有安排人手替这玉圭蓄毒,咱们家里人都称这玉圭为‘千毒圭’!” 【……卷七风云际会一会猎顺昌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七 风云际会 一 会猎顺昌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凛然问道:“这般以毒练功,难道不怕有后遗症么?” 温瑜摇了摇头,“寒家居岭南已有十数代,除了伤痛疾病,体质虚弱者,更无一人因修炼这《万毒》卷而早夭,享龄过百岁的更有数十人!” 温瑜对着还在打坐的宋非一努嘴,“这位宋兄,也是与寒家同出一脉。李兄弟你看他练功多么辛苦,但你不知道,杀手集的人,只要不使绝技,据我所知,个个身康体健,也没有一个早夭之人。咱们那位创造《灭道十三卷》的洪祖师,实是天人之资,所创虽然大都是些逆天之学,修炼时却没有一种是有损自身的!” “嗯,洪先辈真乃神人也!确是让人叹服!” 李丘平发自内心的赞叹,让温瑜很是高兴。 虽然温家人与洪无道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洪无道的灵位,在温家的祠堂中却排在最首。在温家人的心中,洪无道就是唯一的神。李丘平盛赞洪无道,比称赞温瑜自己还要让他高兴。 二人说笑了一阵,天色已经大亮,其余各人也都运功完毕。 众人洗漱即毕,用了些早点,李丘平又拜托店老板做了许多干粮,一众人便继续向顺昌府急赶。 临走前,李丘平取了两千两银票给客栈老板以及店中伙计。一来委托他们替无辜的死者安葬,二来此处已不安全。也就算是给众人搬迁地一点补偿。 众人没有一个庸手,那风刀七雄更是在死与血中混迹出来的老江湖,对于如何正确使用马力赶路,那是比李丘平等人在行得多了。 三十余人,骑着六十余匹马,一路上餐风露宿,再无耽搁。不几日就到了顺昌城郊外。 绍兴十年,金人允许归还宋朝三京。新任东京副留守刘锜。率军三万多人由临安赴任。不料这时金兀术发动改变,推翻了与宋达成和议的挞懒,操持金朝军政大权,复占东京,并出动数十万大军,取道两淮,大举进攻南宋。 刘锜率兵行抵顺昌。得知金军已占领距顺昌三百里的陈州。有的将领见此情况,主张南逃,国相秦桧也要他级师撤防。 刘锜不同意,认为顺昌有城可守,有粮数万斛,可以一战。他下令凿沉所有的船只,并把自己的家属安置在一寺庙中,门外堆满了柴草。然后告诫守卫地士兵:“如果战事不利,就先焚烧我家,不要使我的家属沦落敌手受到侮辱。” 在刘锜和顺昌知府陈规地领导下,军民同心协力,“男子备战守,妇女砺刀剑”。城上设置了许多防御箭矢的工事。外城根构筑了羊马圈式的土墙,墙上开了许多便于观察,又可射箭的孔洞。刘锜将军队分成几个部分,轮流战斗和休息。同时在城的附近设了伏兵,准备袭击敌人和捕捉俘虏。经过许多努力,初步完成了顺昌的防御准备。 李丘平等人到得顺昌城外一处高地,正好赶上了金军围城而攻的一幕。 刘锜手下号称有三万之众,而在李丘平看来,恐怕连一万也不到!金军地规模最多也就在三万上下,却是肆无忌惮地接连猛攻。顺昌城内虽然应战沉着。却明显只能处在防守的位置。 好在围城金军显然是没有做好完全的攻城准备,连象样的投石车等物都没有。只是凭借攻城梯,以血肉之躯硬悍。 金军整整攻了四天,城墙之下积尸如山,血流成河。而顺昌府宋军士气高昂,防守并不吃力。除了偶尔出现的几个飞檐走壁的高手,会给守城军带来麻烦之外,寻常的金兵,那简直就是在送死! 这样的攻城,就连完全不懂军事地李丘平,也觉得实在是太蠢了! 金军士兵确实个个勇猛,悍不畏死。传说中,“女真不满万,满万则无敌!”是有道理的!但那带兵的将领,简直就是一个白痴!莫非他以为表现出这样的决心,就能将城中宋军吓得投降了么! 李丘平等远远地看到了那些混迹在金军中的江湖高手,那些人并不象普通金兵一样悍不畏死,他们通常是寻隙而攻,不利则退,但发挥出的威力却是有目共睹。而那些人,本应该是由大宋国地武修之人来对付的! 看了这几天,众人已经由不适应这般冷血撕杀,而转变成了跃跃欲试。尤其是看到金军方面天鹰堂的高手参与攻城时,往往宋军付出了许多代价,却还是让其得手而还的场景,更是热血沸腾!人人心中都有个想法,“若是我在那城墙之上,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这天,天色阴沉沉的,早早地就暗淡了下来,金军也已经鸣金收兵。李丘平等人照常隐蔽在附近,用了些干粮,便休息的休息,观望的观望。 晚上察敌的是宋非。他与众人一样,也很不理解,为什么李丘平要让大家都绕到此处埋伏,而不是想办法混到城里去。那天鹰堂的高手在攻城中伺机而动,发挥了很大的杀伤力,而众人若是进得城去与士兵们一起守城,当可以大幅削弱天鹰堂地威胁! 不过此时,众人已经对李丘平很是信任,想来他这么做定是有他地道理。宋非正想着其中缘故,忽然看到顺昌城外似乎有黑影涌动。 此时天空阴云密布,星月无光。这么远的距离,错非以一个杀手地眼力,很难察觉到那些黑影。宋非生恐看错,再次凝聚目力望去。 没错了。的确是有大批身着黑衣,头戴黑巾地士兵正从顺昌城中向外掩出。宋非见并非是金军偷袭,暗自松了一口气,便立即去通知李丘平等人。 李丘平闻言大喜,无论是以他对这一战的了解,还是纯由军事分析而得出的结论,刘锜都必将选择某个时机进行反击。而他带着众人隐蔽在此。就是为了配合刘锜的这次反击。 众人所说的直接混进顺昌城,李丘平也不是没有想过。但这么一大帮子江湖人士忽然进城。光如何取信于宋军,本身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了!那刘锜断不可能初次见面就信任众人,别说将众人放到防守的要害之处,说不定还要专门分出一批人手来监视众人才是真地! 现在的金军只是先头部队,后面还有完颜宗弼亲率地大军。李丘平对顺昌之战的过程很是熟悉,身边又有温瑜这张王牌,若是那刘锜愿意听他进言。李丘平有八成把握能帮宋军打赢这一战。所以,最急迫的并不是入城去替宋军抵挡天鹰堂,而是以事实来取得刘锜的信任! 李丘平于是率领大伙向金军军营掩近,准备与出城宋军配合偷营。 未及一柱香时分,喊杀声响起。金军果真无备,怎料到一直被动防御的宋军竟然如此大胆!一时间,被杀得混乱不堪。 不过也仅只过了一小会,金营便即稳定了下来。原因是天鹰堂诸人的出现。 天鹰堂在这一批金军中的首领,颇是有些领导能力。他见军营已然混乱,索性便将普通士兵拦开一边,只率天鹰堂百余好手与宋军硬撼。 宋军来了大概有三千兵丁,相较金军数万人马当然是不堪一击。偷袭本来就是要趁敌军混乱才有机会成功,而这一下被百余人拦住了去路。虽然局部大占上风,却已经冲不动了。 金军各级将领已经大多由睡梦中惊醒,只要再过得一阵,等他们略做调整,这营宋军便是全军覆没地结局!而此时杀不乱敌军,这营宋军便连回城的机会都没有,此时若是城中开门放他们回去,那随后而来的天鹰堂和金军掩杀而至,则立即就是破城的可怕后果。 那宋将虽然在城中见过天鹰堂的部分实力,却没料倒这一群人在黑夜中如此善战。仅百余人就能挡住三千精兵!原本以为夜黑风高。正是偷营放火的良机,现在看来真是料敌有误。大错特错! 趁还未陷入包围,那宋将正欲下令向野外撤退时,一众人忽然斜地里杀将出来,硬生生地冲入了天鹰堂的阵营。一来来人整体实力极强,二来天鹰堂绝大多数人都是措手不及,这一冲之下顿时大乱,再也不能合力抵御面前的宋军。 来地正是李丘平一众,李丘平一马当先,手中宝剑在黑夜中闪出点点耀目的光华,当者披靡。他左右分别是若雨和宋非,二人手下更无一招之敌。后面则是温瑜以及七雄,五岳众弟子,一群人如怒龙狂卷,只一个照面就解了宋军之危。 “敢问这位少年义士,是哪一家派,刘锜这里有礼了!” 李丘平堪堪冲到了宋军阵前,那领头的宋将便向他施礼发问。 李丘平吃了一惊,“在下五岳派李丘平,他们都是我大宋国武林中的义士。你就是刘锜,刘将军?” 刘锜一面指挥手下军士调整阵形,一面对李丘平道:“如假包换!正是新任东京副留守,刘某人!” “刘大人不坐镇顺昌城,怎地亲自袭营,若有些许闪失,则顺昌如何是好?顺昌百姓如何是好!” 李丘平没想到刘锜竟然会亲自带兵冲阵,佩服之余却也有些疑虑。很明显的,若是自己等人不到,这位声名显赫的刘将军恐怕连顺昌城都回不去,那顺昌岂非即刻便要陷落! 刘锜苦笑不答,略扫了一眼战场。只见那天鹰堂虽然已经被击散,但外围金军却渐渐地稳定了下来,正在结阵备战,若是等敌人结阵完成,那仍然是全军覆没地下场! 刘锜挥了挥手中战剑,“金贼结阵在即,各位义士可还有余勇助刘某人破敌么?” “不胜荣幸!刘将军便请下令!”李丘平慨然应道。 “好!”刘锜赞了一声,随即对身后喝道,“儿郎们,现有我大宋武林义士相助,金狗不堪一击,咱们马上就要胜了!拿出你们的勇气来,随我冲!” 刘锜说完,带头挥剑向金军的中军杀去。李丘平知道他就是刘锜后,亦不敢怠慢,指派了几个五岳弟子紧紧贴身保护住他,自己则同若雨,宋非,温瑜等人放手大杀。 若雨和温瑜受了李丘平的嘱咐,用的都是实实在在的武功取敌,并不暴露其余的绝技。若雨的武功就不说了,那是连燕牧然都拿之不下的超卓高手,而温瑜本身的武功竟然也十分高强。温家人以毒物锤炼内功,但本身地内力却是无毒,若单以武功地境界来看,温瑜还在宋非之上! 天鹰堂溃散,金军中再无哪一枝能单独抵御众人与宋军的联合冲阵,连续杀散了几处已经结成阵势地小队敌人之后,金军已完全混乱,士气大跌。 不过,那始终是三万训练有素的大军,不是三万头畜生,想要斩尽杀绝是不可能的!女真勇士不是吹出来的,虽然混乱不堪,却仍是悍不畏死,各自为战! 刘锜发出了撤退的命令,与李丘平等人一道,趁金军混乱之机,安全地撤入了顺昌城。 刘锜并未狂妄到想用一次偷袭就获得整个战斗的胜利,偷袭只不过是为了打击敌军的气势,提升己方的士气,从而能更好的守住城池。而此时目的已然达到,不撤退还等什么! 入到城里,刘锜立刻便吩咐手下人摆酒,要亲自款待李丘平等人。 若雨和宋非两人不愿接受,便各自找了客栈休息,其与人都应邀前往。李丘平为防另生事端,便替二人解释了几句。哪知刘锜浑不在意,在他的心目中,这些高来高去的江湖人,有些古怪的脾气,那才叫正常! 酒席上,刘锜向李丘平等人一一介绍手下诸将,李丘平这才知道刘锜为什么一定要亲自带兵偷营! 【……卷七风云际会一会猎顺昌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七 风云际会 一 会猎顺昌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刘锜对众人很是看重,但他手下的将领则个个眼高于顶,只是碍着长官的面子,不得不勉强应酬。 李丘平是何等人,诸将不屑的表情,言语间的轻视,如何瞒得过他!大宋王朝,文官看不起武将,当官的看不起平民,那是极正常的事情。 李丘平自然不会去与这些庸人生气,他反而以眼神止住风刀七雄等人,让他们也不要计较。而今当以大局为重,过了这一关,这些人仍要去当他们的窝囊官,自己等人依旧啸傲江湖,大家只这一面之缘,忍忍也就过了! 但其中一个姓马的副将说出的一番话,却让李丘平不愿再保持沉默。 喝了一圈酒,那马副将便不再理会李丘平等人,却对刘锜劝说道:“刘帅,而今您也为朝廷立下了一功,旁人再也不能说什么闲话,咱们该撤了!” 马副将话一落音,诸将集体响应。 李丘平凝目一扫,竟然没有一个人再有其它意见,众口一辞地赞同撤军。 总算知道为什么刘锜要亲自带兵偷营了,这些人简直就是一帮混饭吃的人渣啊!难道他们的主官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就是为这帮人渣逃命找一个借口么? “好一帮贪生怕死的懦夫!” 刘锜面色阴沉,还没答话间,一声冷冰冰的话语声响起。 马副将初时一楞,随即反应过来。脸上涨得通红。他目露凶光,转向李丘平等人喝道:“谁?刚才那句话是谁说地?给老子站出来!” “苦啊!苦啊!我大宋的朝廷苦,哪知家国屏障却原来是一群蛀虫!我大宋的百姓苦,满心期盼的救星却原来是一伙懦夫!什么叫文官不贪财,武将不怕死?你们连一点基本的为将之道都不懂吗!大宋,可悲,可叹啊!” 却是李丘平在肆意嘲讽。 马副将勃然大怒。大声喝道:“来人,将这帮目无军法的贱民给我拿下!” “退下!”刘锜用力一拍桌子。将那马眺的亲兵喝退。转而对马副将骂道:“混帐,马眺,你不要太过分了!这些义士是本帅请来地客人,轮得到你说拿下就拿下么!” 谁知那马眺竟是丝毫不惧刘锜,阴森森地说道:“刘帅,你如此袒护几个江湖草寇,马某人说不得要向朝廷参上一本了。” 刘锜冷哼一声。“随你的便,本人行得端,坐地正,岂惧小人诬告!” 刘锜说罢,便即请李丘平等人到自己居处说话,一场酒宴就这样不欢而散。 刘锜本来以为这场胜利可以大大地提高手下诸将的士气,从而将士同心,迎接未来更大的挑战。却没想到一众将领竟然冥顽不灵至斯。直是心灰之极! 李丘平离开酒宴时,本想狠狠地教训一下那马眺,但不知其人底细,怕给刘锜惹来更大的麻烦,便又忍了下来。到了刘锜的居处,李丘平便立即向刘锜打听这马眺的来头。 在军队中。历来就是主将最大,生杀在握。似这般,下面的军官竟然可以肆无忌惮地要挟主将,真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若是大宋地军队都是这样的情况,那还打什么仗,直接把江山都送与金国来得干净,还免得百姓受苦! 从刘锜处得知,原来,大宋的军队还真是有这样的传统。那马眺名为副将。实为监军。有质疑主将军事行动,以及直接向朝廷参奏的权力。朝廷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在外将领权柄过重,而专门设的一个牵制性职位。 若是主将与这监军看法一致,关系良好,那也罢了。若是双方有所分歧,如刘锜与马眺这般,那问题可就非常之严重了! 李丘平问明情况后,也觉得不太好对这马眺下手。自己无论如何是没问题,甩手一走就是了。可这刘锜是朝廷大员,手下监军莫名其妙地出了事,这笔帐肯定就要算到他的头上。 不过若是不解决这马眺,做不到令行禁止,那却如何抵御即将到来的金军主力! 众人聊了一阵,终觉处处制酎。商量不出个结果,便也只得作罢,惟有见步行步了。 次日,雷雨大作。 面对着这般恶劣地天气,饶是那金将极力想挽回昨夜被刘锜偷袭得手的面子,却也不得不暂时停战,让军队避雨休整。 晚上,李丘平忽然向刘锜请战,要求再次偷袭金军大营。 刘锜听过了李丘平的分析后,当即升帐,不理马眺等人的极力反对,当场聘请李丘平为幕僚客卿。而后亲点了三千精兵与李丘平,令其率部偷营。 马眺气得直跳脚,却也没有其他办法,便逼迫李丘平立下军令状,若不得手,或者损失过大,便要军法从事。 李丘平只是冷笑,也不推脱,军令状一挥而就,于是率众而去。 走前,刘锜拉住李丘平嘱托,“不必将军令状放在心上,能取之便取之。不能取之便尽早回城,刘某绝非负义之人,舍得这一身官服,也定然要保君无事!” 刘锜已是将李丘平当成了心腹之人。却也难怪他如此,满营的将士竟没有一个能为他分忧解难,让他如何不会这样。 李丘平知道刘锜的意思,不过他并不担心。这一阵他至少有九成胜算,他虽然没有带兵地经验,但刘锜给地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又不用他带,战时只要略加指挥,亦可如臂使指。 兵法有云:“虚则实之!”,那金将显然不是什么有能力的人,天气如此恶劣,而宋军昨夜又已经偷袭过一次,谅其人也估不到己方胆敢再次夜袭。 而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也不足以让李丘平有这么强的信心。 最重要的是,顺昌之战。正在按李丘平熟知的过程,一步步进行。这才是令他最感有把握地缘故。 在别人眼中,血雨腥风的战场,不可预测地变化,李丘平地感觉就象是即定了结局的游戏,只要步骤不错,结局是早已经定下了地! 既然是对大宋有利。李丘平也不介意做一个执行者。虽然他还没有完全想好怎么应付将来不利的那一刻,但此时也没有时间由得他多想。时间还有很多,只盼庄子柳那边能聚集到可观的人手,到时候集中力量,以李丘平自己的预知能力,未始没有一举改变历史地机会! 刘锜点的三千人,大都是参与了昨晚夜袭的精兵。这些人对李丘平等人的威势记忆尤新,见是李丘平带领他们偷营。全都是信心十足,士气相当高昂。 那金军的将领果然就如李丘平所料一般,根本就没有想到宋军还敢前来偷袭。这一支天鹰堂却也让李丘平等杀得怕了,触之即溃。 没有丝毫悬念,金军又被杀得七零八落,李丘平率军杀了个三进三出。方始大摇大摆地回到顺昌城。 城中其余宋军闻知消息,无不士气大振,连那些原本坚决想要撤退的中低级军官也都开始动摇了起来。这个少年,说不定真的能助宋军大胜,亦未可知! 消息传开后后,这支精兵受到了城中老百姓英雄式的崇拜,而李丘平却让那些精兵好生休整,连自己一起,不去参与老百姓自发地欢迎仪式。 次日,雷雨依然不歇。金军只顾收拾残局。无暇再行攻城,但其防卫和戒备却明显加强了许多。 傍晚。李丘平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再次请战。 但这次,就连刘锜都觉得不妥了! 马眺更是直接嘲笑李丘平狂妄。可一,可再,不可三,那金军已经明显地加强了戒备,以三千人面对十倍于己,而且是有所防备的强敌,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这次李丘平却不再解释,他神情极是坚定,直接说了三个字:“军令状!” 马眺象看白痴一样地看着李丘平,心道:“这个人莫非自大得疯了么?不过也好,他既肯自立军令状,且看这刘锜如何处置。” 刘锜把心一横,问道:“你要多少人?” 李丘平沉声道:“还是昨天晚上那些就行了,多一个不要!” “好!本帅准了!军令状不必再立,有任何事,本帅负全责。”刘锜索性将事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他接着说道:“你去袭营,本帅就在这军营里等你。酒,我给你准备好,望你凯旋而归!” 李丘平接下令牌,高高举起,猛地虎吼了一声:“杀!”,便即转身走出帐去。 李丘平转身而去,那中军帐里却徒然升起了一种气氛,一种难以形容的英雄气概!除了马眺,包括刘锜在内的诸将,忽然间都非常的渴望,渴望那个转身而去,义无返顾的背影就是自己! 良久,一个偏将忽然向刘锜跪倒,“末将请战,末将愿率本部精兵,为李将军开道!” 李丘平只有一个客卿地身份,并不是什么将军,但这偏将称他为将军时,连那马眺在内,竟无一人觉得突兀! 有一人开了头,众将一改常态,竟然纷纷请战。 这些人大多出身卒伍,能一步步升到各级将领的位置,绝非溜须拍马就可以做到的。他们曾经也是有理想,有抱负的铁血男儿。只是,年轻时的那腔热血,早已被大宋朝廷腐朽的官僚制度压到了遗忘的角落。李丘平的风采,终于让他们又依稀地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回过头来才惊讶地发现,自己原来和他也是同一类人! “马副将,你看如何?”刘锜强压心头的激动,对着马眺问道。 马眺神情恍惚,他根本就没有听到刘锜地说话。“曾几何时,自己不也是意气风发,遇事当先地懵懂少年么!直到遇上了那个人......” 刘锜见马眺不说话,便也不再理他,喝道:“众将听令!你们各自点齐本部人马,咱们一齐为李将军押阵!” 众人齐声应诺。 李丘平根本就没有对众将抱有任何指望。他之所以要不顾一切地蛮干,那是为了要在这支精兵中树立起无敌的形象,为将来面对更强大地敌人,培养出一支无所畏惧的铁军。 临走前他吼的那个“杀”字,并没有刻意用上任何精神力,那纯粹就是一种意志,一种坚不可拔的信念。至于居然能够引起众将的共鸣,则完全不在李丘平的计算中。 这一战必须要胜,就算不利,李丘平还有自己的惊神**,还有若雨的琴,温瑜的毒,必须漂亮,坚决地打赢这一仗! 初时的战斗是很艰苦的,李丘平一军遇到了金军顽强的阻击。李丘平等人虽然在金军中有着恶魔般的形象,但女真人的军队毕竟是史上有数的精兵,便是心中敬畏,却也仍然悍不惧死。 两军对峙在李丘平连连施出惊神**后结束,李丘平毫不吝啬精神力,一声声的“杀”字由他口中不断吼出。每一下,都有大批金兵被宋军砍倒。 那位统兵的金军将领虽然安排了严密的戒备,但晚上始终都还是要睡觉的,不可能两万余人都睁大了眼睛等人来袭。所以,当李丘平部将防备着的各支军队击破后,金军终于崩溃。 前两次还可以说是宋军偷袭,所以才有些损失。而这次,几乎就是正面的硬撼了!李丘平部击溃的金军总数近万,天鹰堂中人几乎死绝,这样恐怖的战斗力,让这支金军如何还敢继续攻城。 围城金军当夜便即撤退,顺昌府之危暂解。 【……卷七风云际会一会猎顺昌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七 风云际会 二 无坚不破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与温瑜站在颖河上游,雨后的大风吹得他们衣抉飘扬,烈烈作响。 李丘平一直很紧张,他并不太在意顺昌府老百姓以及将士们对他的崇敬,重要的是下一步。完颜宗弼绝不可能就此罢手,即将面对的就会是金军的主力,只有再大胜一场,才能确保顺昌府的安全。此时,什么名誉,欢呼都是假的! 李丘平用手指着颖河对温瑜说道:“温兄,你看这金军若是要来,这颖河则是必经之地,你觉得能不能在颖河以及周边布毒,以达到削弱金军的目的?” 温瑜大摇其头,道:“李兄弟,你也将温某看得太高了!温某若是有这等本事,何必还与你一起在战场里厮杀,一早将金军都毒死了岂不干净!” 李丘平闻言,不由地心中一沉。 温瑜看着颖河之水,又接着道:“休要说在这流动的河水中,就是在平地上布毒,要让毒素剧烈到可以透衣靴而伤敌,温某舍去了这传家之宝,最多也就不过几十上百人是极限了。寒家只是研毒用毒的寻常江湖世家,可不是神仙鬼怪,随便出手就能杀死数万大军!” 李丘平沉吟不语,他本来也就觉得这事太过荒谬,经温瑜证实,看来却是传说夸大了! 二人相对无言,便准备回去顺昌城。 温瑜起步间忽然又回头看了一眼颖河,自言自语地说道:“不过。以千毒圭所蕴毒素,再配合一些别的药物,若是只让敌人晕眩,呕吐,体力下降,说不定还真能放倒他几万人!” 李丘平耳灵,温瑜地喃喃自语早已听得清清楚楚。 李丘平大喜之下。插言道:“对,这样就足够了!不用将人毒死。只要能降低敌军的战斗力和士气,那就足够了!我原也知道,单凭用毒而想终结这么多的生命,是不可能的。就算可以,那岂非让温兄你独自背上了这般有干天和的恶名!那终归还是不妥的!呵呵,大宋有希望了!顺昌的百姓有希望了!” 李丘平高兴之下,言语间都失去了条理。不过他那迫切希望获得胜利。为国为民地心态仍是表露无遗。 温瑜久处岭南,对家国天下看得并不是太重,这一次出门,也是受了家中长辈的指派,虽然确实是为了家国天下事,但在他地心里,闯荡江湖,历练一番的心愿反而更大些。 李丘平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某些情绪。一直在感染着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经过了那几次大战,热血沸腾的体验,老百姓发自内心的崇敬,此时的温瑜也已经有了同样说不出地情绪和责任感。而这都是在李丘平独特的个人魅力影响下,逐渐形成的。 温瑜沉吟了一下,说道:“虽然理论上可行。不过细节上还有许多可斟酌之处。是不是在这颖河布毒,怎么布置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就是个很大的问题。还有,我要的那些补充药物,虽然寻常,要的量可着实不少,须得赶紧准备才是。” 李丘平点头道:“没有问题,回去后你写个方子给我,我去准备其余药物,你就去考虑该怎么布置才能最好。咱们尽快准备妥当。有了方案我好去跟刘帅说明。这一战的关键可就在这里了!” 二人一边说,一边回到了顺昌城。 李丘平当即便拿了温瑜给地药方去买药。 战时药品都是管制物。不过无论是官兵还是药铺的老板,一见是李丘平亲自前来买药,都是大开方便之门,也不问用途,要多少就给多少,不够就主动帮李丘平上其它地方找。 本来,药铺的人是不肯收钱的,但李丘平需要的量实在太大,他岂能让这些商人吃亏,硬是给足了银两才罢。 温瑜只过了半天就试好了配方。若非是温家人,而身上又带着温家至宝千毒圭,要在半日内整出可以让十数万人受损的毒药,便是神仙也没有办法! 温瑜最后得出地结论,还是在颖河上游撒毒比较合适。他临时设计出了一种方法,颖河的流水不但没有消除毒素的作用,反而可以助长毒气的挥发,从而让敌人更容易中毒,这竟然比在平地之上还要有效!但若不是李丘平,温瑜绝不会想到,这表面上奇蠢无比的主意,竟然是最佳选择! 当然,这还是必须要算好时间。撒毒得早了,流水带过去,不但浪费,而且可能会不够。撒毒迟了,则将会有大批过河的敌军不会中毒。这个事,就要看刘锜安排得怎么样了! 李丘平向温瑜问清楚了细节,便在深夜独自悄悄拜访刘锜,这等事当然是越少人知道越有把握。 刘锜见李丘平深夜来访,知道他定有重大缘由,便摈退了下人,将李丘平请入秘室说话。当李丘平将这一秘密武器告诉了他时,饶刘锜乃当世百战名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修养,也不由为之激动起来。 刘锜拍桌而起,“此事当真?” 李丘平直视刘锜双眼,沉声道:“军国大事,丘平岂敢做儿戏之言!” 刘锜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好,很好!刘某没有看错人,丘平你确非常人,有此一策在手,咱们才能看到些胜利的希望!” 白天,刘锜刚刚收到大宋方面探子的来报,完颜宗弼在开封得到金军在顺昌几次失败的消息后,于六月下旬亲率八万精锐南下,亲斩了败军之将。与原败退金军合兵一处,愈十万大军,再次来袭。 这完颜宗弼身经百战,精通兵法,远非其他金将可比。而其人手上地兵力,更是十倍于刘锜,顺昌城又城垣低小。这一战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都是凶多吉少,刘锜甚至已经做好了徇国地思想准备。 而今李丘平竟然有此惊天手段。便也难怪刘锜如此激动了。 李丘平说完了各种撒毒细节,便起身道:“刘帅请自详细斟酌,丘平告退了。” 刘锜一鄂,“你还有其它事吗?” 李丘平摇摇头。 刘锜问道:“那为什么不与刘某一起探讨作战事宜?” 李丘平道:“丘平只是个江湖人,战场之上,刘帅若有需要,丘平自然可以带头冲阵。但我并不通军事。这个却恕丘平无能为力了!” 刘锜怒道:“胡说!不通,可以学嘛!哪有天生就会带兵打仗的人!” 李丘平微笑不语。 刘锜见了他这古怪地样子,略一思索,便即明白过来。叹了一口气道:“你哪里是不通军事,你是不愿啊!你们所谓的江湖,真的有那么好吗!” 刘锜摇了摇头,接着道:“本官明白你的意思了!也罢,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本官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不过,这一战事关我大宋地国运,你无论如何得帮本官参详才好。” 李丘平要的就是他这句话,立即抱拳道:“丘平谨遵帅令!” 二人于是秉烛夜谈。 李丘平并不认为江湖有多好,而朝堂就有多差,他只是想要有些自由。想当然地。在这一战中,表现得越是出色,那日后就越是麻烦。这刘锜已经有将他当成了心腹的意思,此时若不说将清楚,战后再想要离开,肯定就会平添许多事端。 李丘平再世为人,本来也没想过要怎么样,他很小的时候,就将武修作为了人生的最高目标。而江湖,或者叫武林。那才是他真正的家。一连串的政治军事事件。那都只是适逢其会。若没有天机堡事件,只怕他绝不会想到去刺杀完颜宗弼。若没有五岳派几乎覆灭的事件。只怕也不会激起他如此积极地抗金热情。 李丘平地境界,已经接近了天道,若非这些事件牵涉到了身边的亲人和朋友,那在他的眼中,只怕早已成了过眼云烟。他的许多领悟,实际上都是天人合一的基础,此时的他,巴不得有多一点的时间可以静静地修炼,以期融会贯通,却哪里会有这许多时间来理会红尘俗事。 而这些情况,他自己却并不知道,那些事件,只是将他快要被天道境界蒙蔽的凡人情感,又打开了一个缺口而已! 压抑得越久,爆发得越是强烈,正因为如此,李丘平行动上才显得格外积极专注。炎黄子孙地本性既然已经萌动,家国天下的概念也就更是明晰。 但是,若要因此而舍弃往后的自由,不能专事武修,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因此,他在大战前,就一定要便对刘锜表明态度。 完颜宗弼来的极快,只用了两天多就赶到了顺昌城郊外。这夜,李丘平请命亲往探敌。 凭李丘平的武功眼力,以及新学地探敌之法,几乎没费什么事,就确定了金军确有十万之众。完颜宗弼身在中军,再想行刺杀之事那是绝对不可能了!李丘平围着金军军营饶了半圈,看着已经没什么情况可再探了,正要回城之际,心中警兆忽生。 此时,李丘平的六识正处于颠峰状态,他不用眼睛去看也能清楚地知道,来人正利用一切环境,忽左忽右地偷偷向他掩近。 来人武功很强,虽然极力掩饰,杀气绝不外泄,但那股可怕的威胁感却如何瞒得过李丘平的灵觉。 李丘平气行足底,身形向顺昌方向急退。他并不是害怕与此人过招,来人虽然厉害,却还不足以让他连动手都不敢,就落荒而逃。 此处乃是金军大营,李丘平又不是傻子,当然不愿意在这里迎战强敌。 来人显然没有想到李丘平竟然能察觉到他,又左右晃了两下,这才直线向李丘平追来。 敌人的轻功也很是高明,这一跑起来竟是快愈奔马。不过李丘平的轻功更是当世一品,内力不足却并未影响到他的速度。只跑了几步,李丘平就知道,在轻功上,自己稳胜此人。 来人追归追,却竟然不向金军示警,李丘平心中大定,便也不全力施为,与此人保持着一段比较稳定的距离,一路向野外奔去。 来人穷追不舍,过了一阵,二人一前一后已然远离了金军大营。李丘平猛地由高速奔行中站定,抽出了腰佩宝剑,“呼”地一声转过身来,剑尖直指来敌。 来人也随着李丘平转身而放慢了速度,来到李丘平身前丈许处站定,二人这才朝上了面。 “是你!你居然真的没有死!”来人神情复杂,欣然的成分倒是居多。 李丘平反握长剑,向来人抱了一拳,说道:“正是丘平,狼神前辈,别来无恙否?” 此人便是当日重伤李丘平地金国有数高手,狼神!不过奇怪地是,不知为什么,此时李丘平对他却并无怨忿之意! 狼神眼中欣然之色一闪即逝,沉声道:“老夫自然无恙!小子,你可就是我大金国勇士们所传言的那狮吼神将?” 李丘平先是一呆,而后一转念便即明白。那大概说地是他的惊神**吧,他第二次带兵偷营的时候,那些金国的士兵的确没少吃苦头!不过,这“狮吼神将”的名头,实在也太难听了吧! 李丘平苦笑,“这个,大概说的就是我吧!” “狮吼神将,嘿嘿,很威风啊!”狼神面上露出笑意,随即又沉下脸来,说道:“既然上次没杀死你,以老夫的身份,本来应该不再和你动手。不过,此时你已成了我大金国一统天下的障碍,老夫却不得不除掉你!” 李丘平点点头,手上摆出战歌剑的起手势,“前辈尽管动手。” 狼神看了看李丘平的剑,摇头道:“你为什么不跑呢?以你的轻功,应该可以顺利回顺昌的啊!你内伤未愈,真气不足,当我看不出么!手里这把剑也不是以前那把,这样子和我动手,你必败无疑!” 【……卷七风云际会二无坚不破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七 风云际会 二 无坚不破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哑然失笑,“前辈又来这一套了!李丘平是何等样人,您还不清楚吗,您这一手对我没用的。” 狼神嘿然一笑,“难道你认为老夫说得有错么?你现在的内力,不足咱们上次动手时的七成吧!手里那把破烂,好象是米簿那个白痴的。就这样,你凭什么护身保命。你的剑法倒是不错,但你以为老夫也是那些光凭一点技巧就能打发的寻常庸手么!我告诉你一个道理,内力,始终是一切武技的根源,两方若是相去有限,那还能够凭着技巧挽回一点劣势。若是相太远,如现在的你我一般,那根本就没有可以翻身的可能!这就是所谓的,唯力不破了!” 李丘平头一扬,昂然道:“我华夏武道,源远流长,精深奥妙,丘平从来就不知道有什么是绝对不可‘破’的。前辈,你虽然是当世高手,却也未必能够尽知。多说无义,前辈这就请动手罢,让丘平试试是否真有‘唯力不破’这回事!” “好!你既然一心寻死,那便接招吧!” 狼神说完,也不抢上前来,就站在原地,遥遥一拳向李丘平轰出。拳风掀起地上碎石败叶,有形有质,龙卷般向李丘平袭来。 狼神一生未曾用过兵刃,一双铁拳就是他的武器。这一路飞沙拳,乃是他盛年时自创,取的是大漠飞沙之意,使来自有一股沙漠中孤寂而绝望的味道。风起沙飞。铺天盖地,端地是威力无穷。人力岂可胜于自然,这一拳地确是有些“唯力不破”的气势! 万历手稿中的文字在李丘平心头一一涌起。 “以梵天之道,聚气于点,以通融之法,化劲为圆,无敌不摧。无坚不破! 李丘平将六识张放到极限,狼神这一拳所含劲力大小。均匀程度,重心所在,无不反映到了脑海中。他极力催运混元真气,将偌大一股力量逼于剑尖一处,“聚气于点!” 李丘平一剑刺向飞沙拳的重心所在,悍然与狼神的劲力硬碰。 “砰”地一声闷响,李丘平只觉得一股大力沿着手中宝剑直逼本身。不得已急提护身真气,硬生生地将这股力量拒于身外,而他脚下却已是不稳,“蹬,蹬,蹬”地一连退了好几个大步。 狼神是心意决绝之人,虽然他很欣赏李丘平,但动起武来。却绝对不会有丝毫犹豫和留手。他受了李丘平这一记硬撼,却只是身形略晃,紧接着便如猎豹一般扑将上老,趁着李丘平尚未调整过来之际,一拳接一拳地向他猛攻。 对万历那路剑意的理解明显有误,李丘平不得已暂时放弃了再行与狼神硬撼的打算。手中剑招以巧补弱,以期先稳住阵脚。 其实,李丘平在前一天,就感觉到已经对万历手稿中地路子有所领悟,不过一直忙于即将面临的大战,也没有时间尝试细细地消化。 大战在即,想来完颜宗弼身边地天鹰堂高手,应该就是金国武林的精锐了。宗唐以金国国师的身份,不大可能跟在完颜宗弼身边,但那五岳派的大仇人。夺走了《剑道》的超卓高手羿九阳。说不定却会在金军阵中。 无论是为了家国天下还是私仇,李丘平都避免不了与羿九阳一战。而以李丘平如今的武功。要想挑战百招就能击倒湛卢的人,无疑只是个笑话!所以,迅速地提升实力,便成了唯一地选择! 只有接受极限的压力,才有可能以非常规的速度得到提升。李丘平本来的意思是找若雨切磋,顺昌城中,也唯有若雨的武功,才有可能逼得他真正领会到这“无坚不破”的剑理。 但若雨能给予的压力,也就仅仅只是武功上的。没有生命上地威胁,李丘平很怀疑有多少机会能够成功。但不管怎么样,总得一试,正打算就在今夜探营后就去找若雨切磋,却在路上碰到了狼神。 李丘平之所以要留下与狼神一战,正是为了寻求突破。狼神是下定了决心要杀他的人,以他试招,无疑比若雨强了十倍不止。但这个风险也明显很大,若是未得顿悟而败于狼神之手,那时将会身陷死局,连逃走的机会也没有了! 不过李丘平不在乎,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和自信。他要的就是这个处境,就象当日在衡山雷池一般,生死之际才能激发他最大的潜力,这事既然想到,那就无可逃避,定要一战! 狼神地境界不在李丘平之下,饶是李丘平剑术再精妙,这一落了下风,却怎么也扳不回局面,况且他还要处处避免硬碰。 李丘平连使了几记绝招,勉强顶住了狼神的攻势,他左手曲指成爪,由上至下划出,一招“撕风裂云”抓向狼神的拳路。 “轰”地一声,风云抓撕开了飞沙拳的拳路,二人各自退开几步。风云抓不愧是天人合一的绝技,在内力不足的情况下依然可以勉强将狼神逼退。 狼神知道李丘平的情况,虽然退后,气势却还是牢牢地锁定了李丘平,不让他有施展轻功逃走的机会。 李丘平脸色惨白,左手指骨欲裂,这一下虽然逼退了狼神,却也受了一点内伤。不过,要说逃跑,他是绝对没有想过的,这一点狼神却是估错了他。他之所以拼着受伤也要挽回不利的局面,其实却是另有道理。 狼神瞬间站定,不及上前,马上又凌空遥击出一记飞沙拳。 李丘平正是要他如此,心中默念:“以通融之法。化劲为圆”。 李丘平手中宝剑仍是聚气于剑尖,同时放开六识,将一股敏锐地灵觉也延伸到了剑尖,而后轻飘飘地一剑点向飞沙拳拳劲地重心处。 剑尖方自触到那股雄浑无匹的劲力时,一种截然不同地感觉,沿着宝剑反映到了李丘平的脑中。 狼神的拳劲不再是一团模糊的力道,其中细微的变化亦能清晰地察觉。最关键地所在。拳劲的重心,亦在力量地滚动中轻微地变化。 李丘平原来以为自己击中的是拳劲的重心。而现在却才发现,原来不是。 由于李丘平已经将劲力凝聚成了一点,所以这个打击面就变得非常之小,而更加不易击中那一点重心。点与点的交击,非以剑尖察敌,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而没有真正地击中那一点,任是万历的心法再绝妙。也是没有丝毫作用。所谓失之毫离,谬之千里,就是这个意思了! 李丘平念头转得极快,手中宝剑却没跟上意识。这一剑生生击中了拳劲的那一点重心,却来不及再做变化。于是,一股比先前还要强大得多地力道,沿着宝剑悍然向他袭来。 李丘平硬受了这一击,强立不退。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宁肯受的伤再重些,也不愿意再次落入后手,现在已经有了突破的预兆,若是再落下风,狼神未必会再给他机会扳回。 狼神露出坚决的神色,跨上一大步。又是一拳向李丘平轰来。 “以通融之法,化劲为圆”,李丘平再次飘然出剑,剑尖方自触及那拳劲的重心,他微运劲力一旋。 奇妙的事发生了,那股汹涌而来的复杂气劲,在这一旋之下,竟然随着李丘平的心意转换成了浑圆均匀地力道。 李丘平忽然间心领神会,“以梵天之道,聚气于点”。手中宝剑再次点出。 “无敌不摧。无坚不破!” 随着一声气劲交击的轻响,狼神全力击出的一拳。就这样轻轻地被击散,消弭于无形。 狼神一愕之下,也不及细想,飞沙拳倾力展开,狂风暴沙般向李丘平急攻。 李丘平强自按下心中的喜悦,手中宝剑见招拆招,该硬接时绝不回避。那一点劲力忽闪于剑尖与剑刃之上,总是一旋一点间,狼神的绝大力道立即便被击散。偶有察劲不正之时,便以混元功硬撼。 又连吐了几口鲜血,李丘平的伤势越来越重,但那剑法却是越来越熟。 三十余招后,李丘平已经完全掌握了如何真正地以剑察敌,以巧破力,狼神虽然越打越凶,却不能令他再行受伤了。 此时地李丘平,已经进入了万历所言的“入微”境界。狼神的拳劲虽然厉害,但李丘平却比他自己还要更了解那飞沙拳的劲道分布! 凭着万历的心法,狼神所谓的“唯力不破”却真的已经被破,除非狼神能够在招式,或者其他境界上胜过李丘平,否则绝不可能再能打得赢他! 又打了数十招,李丘平越战越强,从起初的被动防守已经到了攻守平衡。若不是受伤在先,体内不时间气血翻涌,李丘平甚至就打算一举拼掉这个生平大敌。 狼神猛地连施绝技,一连十余拳将李丘平逼退,而后垂手静立。他想了一会,沉声问道:“你这是什么剑法?” 李丘平也不再进击,以狼神的武功,他现在的状态是拿不下地。李丘平一振手中宝剑,肃然答道:“此剑法名曰,万流归宗!” “不可能!”狼神猛然摇头,“万流归宗,徒有其表!那曾万里就是我杀地,他可是黄山派掌门,万流归宗剑法的嫡传。你这剑法,居然能够以巧破力,老夫生平确然未曾得见,老夫收回先前说地话。你说得对,你们汉人的武道,的确精微奥妙至难以想象!但那绝不可能是那黄山派的垃圾剑法!” 李丘平不答狼神,仰首向天,心中充满了对先贤的崇敬。 李丘平没有见过《剑道》,不知道凌无尘的剑法究竟是怎么样的。但这万历的剑法,却无疑已经到了无所不容的地步。单凭这“无坚不破”的剑理,就几乎完全弥补了内力不足的缺憾。 万历本身境界到了什么程度,剑招有多高,没有人知道。但就李丘平现在的眼光来看,其人以并未登凌绝顶的内力修为,而能够纵横江湖,一生不败,是有道理的。 凌无尘使剑以“仙”而名之,则万历应该也无愧于一个“神”字了! 李丘平若不是身有内伤,内力不足,又面临着巨大的压力,断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能够学会如此精微的剑义!而万历的手稿还剩下最后一页,当真是想想都令他神往! 李丘平收拾心情,转而对狼神道:“丘平岂是妄言之人,这路剑义确实是出自黄山,乃是黄山派祖师万历所创。至于前辈所看到的万流归宗,那的确只是徒有其表罢了!” 狼神略偏了偏脑袋,“后人不肖,自古如此!倒是老夫武断了!这万历真是了不起的大高手,令人叹服!” 狼神啧啧赞叹,接着又道:“你们汉人总是这样,一时强极,一时又奇弱。祖先留下的东西,不但不能发扬广大,反而还要逐渐流失!教徒弟的也喜欢藏一手,宁愿绝技失传,也不肯尽数教会弟子,真是奇哉怪也!这样的神功,要是放在我大金国,那是早就被传扬开来了。自己练不会,那就让别人练啊,总好过失传吧!” 李丘平早已在狼神,左启弓,以及其他金国高手身上察觉到了类似的武学。他暗自嘀咕,“金国武林,难道真的没有门户之见?自己的绝技也可以教与他人分享吗?” 【……卷七风云际会二无坚不破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七 风云际会 二 无坚不破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是很向往这样的武修方式,将各门各派的绝技都公开,然后怎么合适怎么练。如果能彻底摈弃门户之见,想必武道的高手也会多很多吧! 不过,想归想,李丘平心里却知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哪怕他现在已是五岳派掌门人,天下第一高手,但若是要将《剑道》和《混元真解》公布于武林,那也是立即就要遭到贬黜的结局! 更何况,有门户之别,却也不见得全然是坏事,至少各门各派之间有了竞争。若是没有门户之别,万历多半就会去学凌无尘的《剑道》,他能不能学成则很难说,但这世上便极有可能就没有万流归宗了! 李丘平不愿在这个方面与狼神争辩,于是说道:“这个事原也很难说,三两句话是说不清的,不提也罢。倒是前辈你,可还要与丘平动手吗?不动手的话,丘平这可就要回顺昌了。” 狼神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小子,虽然你这手功夫是相当不错,不过老夫也还有一种绝技未使,你未必就能化解!” 李丘平左手食指往宝剑上一弹,那宝剑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有若龙吟。李丘平昂然道:“既是如此,前辈便请出招吧,晚辈接下了。” 狼神摇摇头,“我这一招,能发不能收,于敌于己都是大为不利,老夫还不愿在这种情况下施展。你轻功在我之上,要走就走。何必却还来来问老夫!该是老夫问你还打不打才合适吧!” 李丘平暗道这狼神果然是年老成精! 李丘平本来确实在考虑,要不要强行压下伤势,一举拼掉狼神。问那些话,只不过是耍了些小心机而已,狼神若是气势略弱,稍露退意,他就准备再行全力一搏。 而狼神则很明显地看穿了李丘平的意图。并未有丝毫懈怠,更是在言语中点明了自己并未尽全力。李丘平若要再战,多半就是两败俱亡地结果! 二人无论在武功还是心智上,都拼了个平分秋色。 李丘平忽然间心念一动,向狼神看去,只见狼神脸色郑重,摆出了一个古怪的姿势。 略想了一下,李丘平便运转真气一沉。脚下猛然发力,身形忽然暴退了丈许。这样的距离下,二人都没有能力再凭借气势将对方锁定。 李丘平“铮”地一声将手中宝剑插入剑鞘,向着狼神遥遥抱拳道:“那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前辈这就请回,咱们来日战场上再打过!” 狼神不再说话,郑重地向李丘平回抱了一拳,亦是同样身形疾退。退得数丈后。这才转过身体,呼啸而去。 一声狼嗥般的长啸,伴随着狼神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狼神临走前向李丘平回抱的一拳,说明他已经真正地承认了李丘平的地位,承认了李丘平是足以与他一战。而且还是有可能击败他地对手,而再不是象上次一样,只是他追杀的猎物。 “那人武功不错啊!是什么人?” 狼神方自消失在夜幕中,若雨地身影便即到了李丘平身后,她依然是白衣如雪,飘然似仙。 “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头,金国武林的著名高手,狼神!”李丘平应声道。 在狼神走之前,他就已经察觉到若雨正在往这边赶来。不过狼神却也马上感应到了,因此摆出了那古怪的姿势。李丘平不欲再挑起狼神的亡命一击。于是便索性放其离去。那时若不当机立断。狼神绝不会等到若雨赶到,便会发出他所说的致命一击。 此时李丘平的武功正值突飞猛地当口。没有必要再行冒险。来日恢复内力,要杀狼神,想来也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 若雨手中依然抱着那具七弦琴,她轻抚了一下琴弦,道:“哦,就是在黄河边上伤你的那个人吗?” 李丘平不及答话,却呕出了一口紫黑色的淤血。狼神走后,他一直在微运混元真气,稳住伤势,终于将这口郁结的淤血逼了出来。 吐出了这团淤血,李丘平顿感伤势一轻,整个人也清爽了许多。便对若雨答道:“正是那人,不过现在他再也不用想有那样的机会了!” 若雨点了点头,递过一条手绢,“没事了的话,回去吧。” 李丘平接过了手绢,抹了抹嘴边残血,心里涌起一种愉悦的感觉,“嗯,咱们这就回去。” 回到了顺昌城,李丘平将金军地情况禀告了刘锜,便不再参与刘锜的军事计划,只是专心养伤,以待大战来临。 李丘平表面上的伤势很重,其实他和狼神都知道,那其实只是震荡到了内腑,经脉却并未受损,算不上是什么重伤。 李丘平的内功修为,实际上已不在狼神之下。狼神虽然可以趁他力弱,而将真气侵入他的经脉,震荡到他的脏腑。但由于李丘平本身所蕴地内力还是极为浑厚,所以异种真气一经入体,便被他的护身内力所抵消。 伤害到李丘平的,不过是两力互消时产生的一点余震而已。加上李丘平在狼神走后又马上疏通了经络,逼出了淤血。是以,这样的伤势,也就是养上个三五日就能完全恢复的了。 刘锜知道李丘平受伤,便吩咐手下送来了许多补药,同时下令,不许任何人打扰李丘平养伤,只是将温瑜请去了帅府。 只过了半天,李丘平自己却又不肯闲着了。事情基本上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只是李丘平想起,金军仍然有两个传说中的兵种,仍然没有完备地手段来对付。 李丘平于是请示了刘锜,将曾跟着他两次偷袭金营的那三千精锐拨给他操练,同时要求军队给这三千兵丁配备一种利斧。刘锜二话没说,立即同意。 李丘平于是亲自设计了八招简单的斧法,安排风刀七雄。以及五岳派二十四弟子一同操练这一营精锐。 这八招斧法,是李丘平将腾龙刀法化繁为简变化而来。讲究地是腰腿之力与臂力地配合,从而能将利斧这种重武器的力量极大地发挥出来。 就算是没有遇到金军地那两个兵种,这路斧法也比军队以前练习地枪刀之法要高明得多。虽然使力要大许多,比较容易消耗掉士兵的体力,但这营精锐地战斗力却明显会提高不少! 李丘平养伤期间,完颜宗弼终于到达顺昌城下。 完颜宗弼见顺昌城城垣低小,乃环顾左右。对手下轻蔑地说:可以用靴尖踢倒它。完颜宗弼于是命令十万金军,把顺昌城层层包围起来,并以主力攻东、西两门。但是,此时顺昌守军上下一心,坚决抵抗,加之天气炎热,金军远来疲乏,顺昌始终岿然屹立。 刘锜为了激怒完颜宗弼。并阴*金兵进入温瑜的撒毒地区,故意派人向金军挑战,说.只要完颜宗弼敢渡颖河与他作战,愿为金军代架浮桥五座,以示“迎接”。完颜宗弼大怒,答应第二天早上渡河。 刘锜果然连夜架了五座浮桥。温瑜同时把握时机,在河的上游大量撒毒。金军渡河后,普遍中毒,病倒很多,土气低落到了极点。 完颜宗弼仗着兵多,求战心切,但宋军只是坚守,并不出击,到了傍晚才擂起战鼓,营中彻夜喧哗。完颜宗弼派人探听。城中却偃旗息鼓。一片寂静。完颜宗弼害怕中计,便叫金兵骑在马上。拿着蜡烛.团团守护他的大营.这样,金军疲惫不堪,战斗力再次被大大地削弱。 至此,战机已经成熟! 是夜,天降大雨,平地水深尺余。刘锜派人请李丘平至中军帐议事。 李丘平赶到中军帐,刘锜麾下诸将见了他,均是施以军礼。没有这个少年,就没有如今顺昌这上下一心,坚决抗战的氛围。李丘平无论勇力与智谋,都给这些将领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李丘平不断同众将还礼,却径自坐在了末席。 那副将马眺这次也没有任何不同意见,事以至此,顺昌城已经被包围,此时唯有奋起一战,或有生机!马眺虽然没有向其他将领一样起身欢迎李丘平,但李丘平的目光扫到他身上时,他却也礼貌地向李丘平点了点头。 李丘平只觉得把握又大了一成。此时万事已即备,这中军帐里又是上下一心,何愁此战不胜! 刘锜带着温瑜入帐,先是将温瑜撒毒之事同众将说了一遍,并且请温瑜向大家解释金军中了此毒后地战斗力情况。刘锜不愧是为帅者,当真沉得住气,直到决战前的这一刻,才将这个消息通知诸人。 当听温瑜说到,金军绝大多数兵丁的体力和耐力都不足平常一半时,大帐中顿时沸腾起来。 完颜宗弼以十倍兵力围城,虽然在刘锜的设计下尽显疲态,但众将仍是没有把握可以突围。要说一战而胜之,那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了! 但若是真如温瑜所说的话,那情况可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体力和耐力都不足平常一半,这个含义只要不是蠢人,立刻就能想清楚那代表着什么。那绝对不是战斗力减半那么简单,这就好比,如果十个孩童加起来的力量远远大于一个成年人,而正常情况下,十个孩童无论如何也打不赢一个成年人,是同样的道理。 军队地一些阵法和队形,虽然能够比较充分地发挥出集体的力量,但那毕竟还是不能绝对相加的。 能将集体的力量叠加,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李丘平只看到过一个例子,那就是君临帮的风雨八棍。但这却是题外话了,完颜宗弼地军队若有这个本事,早就一统天下了! 温瑜把话说完后,就连那马眺的脸上,也止不住地露出了喜色。他忍不住问道:“此事可有把握?是否经过证实?” 刘锜不待温瑜答话,替他说道:“此事千真万确,本帅不但令手下亲兵试过,温少侠前夜里还特地冒险到敌营抓了四个金兵来检验,情况都是一样。这种毒的确可以让寻常人的体力及耐力下降,而中毒者只会觉得少力且容易疲劳,别无异状。” 温瑜补充道:“那四个金兵,是我与几个朋友在不同方位的金营抓来。此事则可以证明,金军确实已经大面积中毒,而不是只有其中的一两个部分。” “好!”马眺举掌一拍,“此战若然得胜,温少侠当领首功!” “这个,......” 温瑜就欲要说出这撒毒之策乃是李丘平之计,而他只不过是执行者而已。 李丘平咳嗽了一声,道:“既然咱们已经有了如此大的优势,想必刘帅升帐,则定是要在今夜破敌了!便请刘帅下令罢,李某人愿领弟兄们为前部。” 撒毒之策虽然是李丘平所定,但若没有温瑜,没有千毒圭,说上了天也只是空想罢了!李丘平岂能与温瑜来争这个功劳。 更何况,两人本是江湖儿郎,又哪里会在乎这些世俗功勋了,推来让去也只是耽误时间而已。李丘平一说话,温瑜立知其意,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锜点点头,对众将道:“李少侠所言,正是本帅之意!本帅以为,今夜就是最好的战机,若能把握这机会,大有可能一战而定,将金狗打回他们的老家去!情况诸位都已经了解了,大家认为可以一战否?” 众将慨然应声,纷纷请战。 刘锜大感满意,猛地一顿手中军令壶,“好!众将士听令!” 众将连李丘平在内,凛然肃听。 刘锜点了三千人马,由一位姓古的大将领衔,令他出顺昌城西门攻打金兵,用以分散敌人地注意力。 然后刘锜又精选了两千兵丁,与李丘平这几天操练地那三千人合在一处,一共五千精锐。便由李丘平率领,出顺昌城南门,直袭金军中军,完颜宗弼大营。 【……卷七风云际会二无坚不破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七 风云际会 二 无坚不破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顺昌城南,完颜宗弼大营。 完颜宗弼看了大半夜的地图,刚刚宽衣睡下,忽然间隐隐听到远处传来喊杀声。 “报大帅!” 完颜宗弼正要唤手下来询问,报讯的小兵已经赶到了他的帐前。 “报大帅,宋军由顺昌城西门出,正与我军厮杀。” 完颜宗弼一面由手下服侍着穿衣披甲,一面问道:“宋军有多少人?” “天黑看不真切,不过刚才尤将军和我说,宋军最少有近万人!”一个身着汉服,文士装扮的人走进了大帐,回答了完颜宗弼的问话。 “难道宋军想趁着雨夜突围?据细作来报,顺昌城内的守军,一共也就只万人左右。程先生你怎么看?”完颜宗弼向来人问道。 这个身着汉服的中年文士姓程,名邑,年少时便有智者之名,只是一直郁郁不得志。程邑是地道的大宋国人,北方沦陷后,完颜宗弼幕名将其聘为随军参谋。完颜宗弼十分赏识和信任程邑,这一点从程邑可以随意进入他的大帐而不用禀报就能看得出来。 “天色太黑,尤将军的判断未必可靠。我军渡过颖河后突然水土不服,此事相当蹊跷,大宋国卧虎藏龙,能人异士无数,我怀疑此事乃人为所至!而此事导致了我军战力的下降,亦是不争之事实。天这么黑。尤将军的判断极有可能是以平常我军地战力来衡量,所以我估计宋军在西门投入的兵力至多在三千到五千!” 程邑喘了一口气,接着道:“按顺昌城的总兵力来看,西门尚没有有超过他们一半的兵力投入。所以,宋军的目的无非两个,一,这是简单的袭营。二,西门乃是佯攻。无论突围还是强袭,必有另一路精锐会从其它三门杀来。” 完颜宗弼披挂已毕,将旁边一柄宣花大斧操入手中,乃道:“先生说得有理,依先生之意,咱们应该如何应对?” 程邑脸上露出诡秘地笑容,答道:“宋军多半就是在玩那声东击西的把戏。王爷你大可命令一些战斗力不强地军队增援西门,宋军只要见到我军做出调动的姿态,那一股主力必出。到时候王爷再审时度势,一举将这支精锐吃下,则顺昌府一战可定!” 完颜宗弼听得喜笑颜开,重重一顿手中大斧,“好!传我军令......” 李丘平身边站着若雨,温瑜。宋非,五岳二十四弟子,以及风刀七雄,后面则是那五千精锐,众人静静地站立在顺昌城南门内等待时机。鸦雀无声之下,浓烈的杀气却掩盖不住地弥散开来。有心者在极远处都能感觉得。 李丘平不会做动员,动员是刘锜做的。刘锜不愧是当世名将,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不但那五千精锐,就连李丘平等人都是热血沸腾,大雨倾盆,却也浇不熄一众人的如火战意。 南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众人皆知,决战的时刻终于就到了! “出发!”李丘平沉喝道。 五千精锐静悄悄地向金营掩去,而此时金军似乎正忙于向西门调兵遣将,没有人注意到李丘平等一众。 大军行得一阵。距离金营已经越来越近。李丘平心中却涌起一阵不妥。那是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虽然敌人窥视地不是他一个人。那那种感觉却是十分地清楚。 大雨和脚步声中,几声轻至微不可闻的怪异鸟叫,远远地传入了李丘平耳中,错非他天生异禀,绝不可能察觉到这怪异的声音。 “停!”李丘平忽然站定,举起手中宝剑喝道。声音不大,但他身后五千精锐,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怎么了李将军,为什么要停下?”后军跑上来一位偏将向李丘平问道。 李丘平不答,却只是凝聚目力,直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金军大营。 黑漆漆的雨夜什么也看不真切,金军大营在雨夜中,就象一个张开了大口的巨兽,正等将一干猎物尽情吞噬。 李丘平打了个冷战。前方的金营静得不合常理,李丘平几乎在霎那间就想通了不妥之处。 声东击西这一计,并不适合在这种情况下使用。宋军既然是以突袭的方式来寻求决战,那就不应该分先后出兵。现在看来,西门地那一支友军不但没有起到调动敌军的作用,反而有可能暴露了本军的意图! 金军中有许多天鹰堂的高手,西门开始进攻后,完颜宗弼若是在第一时间将这些高手派出察探,那宋军就不可能再有突袭的机会。先前李丘平感觉到被人窥视,明显就是天鹰堂的某一位高手。而这样地大雨天,又怎么可能有鸟叫,那肯定就是天鹰堂的一种传讯方式! 由此可见,前方绝不是没有防备的的金营,而是一座有死无生的大陷阱!李丘平与五千大军只要入得其内,面对的不是病怏怏的金兵,而是无数的弓箭,投石车抛来的巨石,以及各类攻城撞车等物。 来不及向手下解释,李丘平断然喝道:“众将士听令,大家去掉蒙布,跟我往西面杀。” 说罢,李丘平扯下头上蒙布,露出了额上的白巾,带头向西边方向奔去。 白巾是在夜战中用以辨别敌我地标志,李丘平既然下了这个命令,那是说明已经遇到敌人了! 临阵变换策略,本来是很打击士气地一件事。不过好在李丘平前期已经树立了相当高地威望,一众将士,尤其是原来地那三千精兵,对他已经有了一种盲目的信任,断不会因此而认为李丘平是临阵退缩之人。因此,虽然李丘平突然改变计划,军队也依然保持了相当高昂的斗志。 西边正有一路金兵悄悄地向顺昌方向急行。这一路金兵的目的,是要去截断李丘平一军的后路。从而将宋军这一支精锐彻底绞杀。 李丘平这一下突然地更改策略,一旁窥视地天鹰堂高手竟然来不及报讯。没走多远,这支欲断他们后路的金军,就被李丘平一军正面撞上。 领衔这支金军地将领正在率众急行,断没料到李丘平的大军会突然由侧面袭来。急行中已经不及结阵,于是乎,只一个照面就被这支如幽灵般杀出来的宋军撕成了两截。 李丘平毫不犹豫。冲断了这支金军队后,马上又下令回头绞杀。其间,若雨见胜局已定,便和李丘平打了个招呼,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雨夜中。 如温瑜所说,金军的的战斗力果然大不如前,数千将士没到小半个时辰就被完全击溃,一小半的金兵四散逃走。大多数人被当场击毙。地上的血水被滂沱大雨冲成了淡红之色,渐渐流向低处。 不远处传来几声琴音,李丘平一听便知是若雨地“流金”,刚刚集结好军队,若雨就已经赶了回来。 “成了么?”李丘平问若雨。 若雨轻抚了一下琴弦,点头不语。 李丘平心中一定。便向三军传令,继续往西急行。众将士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往西这一转向竟然遇到了敌军,人人心中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对李丘平的信任更是达到了顶点。李丘平军令一下,众人无不凛遵,不一会,五千精锐就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已近黎明,完颜宗弼正在他的大帐中大发脾气。明明已经察探到了宋军的动向,也设好了陷阱。那支宋军却忽然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还击溃了他派往断其后路的一支精兵。而派往察探的那几个天鹰堂地高手,也象销声匿迹了一般不知所踪。 完颜宗弼从来就没担心过宋军会来与他决战。他只是担心这支宋军会突围而去。宋人是很狡猾的,在他的心里,最怕的是这支宋军会去断他的粮道。而此时,他的参谋程邑与他想得也是一样,并建议他赶紧下令后勤军队提高警惕。 完颜宗弼不断下达指令,要求后路及粮道提高警惕,却不知,真正地危险已经近在眼前。 完颜宗弼大营附近,兵丁们没精打采地收拾着布置好的器具。各类弩车,投石车,冲城车摆得到处都是,乱成了一团。 李丘平站在完颜宗弼大营的南面方向,这里已经是金军的背后了,再往南,却依然是大宋的国土。 李丘平看了看身后淋了半夜雨的将士们,他们全部都露出了疲劳的神色,有些人甚至在瑟瑟发抖。不过所有的人,他们的眼神依然是充满了斗志,渴望着这一战的来临!这一战过后,这些人非大病一场不可,不过只要是能打赢了,那什么都是值得地! 前方金营地情况,只有李丘平等几个人能勉强看得清楚,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难熬地,一旦黑暗过去,那么,一切都将会变得清楚而充满希望。 决战的一刻已在眼前! “杀!” 李丘平狂吼一声,领头向金营冲去。 完颜宗弼被铺天盖地的喊杀声惊动,便与程邑一起上到中军点将台观望。 李丘平一军在他的带领下东躲西绕地走了半夜,这才到了金军身后,他们虽然疲惫,却斗志昂扬。而完颜宗弼这个方向的金军虽然没有战斗,却一直在不断的搜索,布置,也忙碌了半夜,他们同样的疲累不堪。况且金兵耐力不足,疲劳程度反而尤胜宋军许多。 天已破晓,完颜宗弼看着渐杀渐近的宋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平常英勇善战的大金国儿郎,面对那区区数千宋军,竟是一触即溃。大地上伏尸处处,绝大多数都是大金勇士战死的遗体。 宋军一路杀来,直指中军。目标已经非常明确,那就是完颜宗弼的大营。 金军将领不断组织军队阻截,却没有太多效果,宋军只是突破的速度稍稍慢了点,血肉横飞之下,仍是坚定地向这个方向杀来。 “来人,传令‘铁浮图’部,迎战!”完颜宗弼咬紧了牙根,一字一句地说道。 所谓‘铁浮图”,就是穿上重铠,戴着铁帽子的兵,三个人一组,用皮带连起来,每进一步,便用拒马木环卫,只进不退。这个兵种用于阵地战极显威力,是完颜宗弼的王牌军。 传令兵刚刚下去,程邑在一旁急声道:“来不及了王爷,‘铁浮图’部,现在西面,赶到这里,最少也要半个时辰才行。宋军气势太盛,我军已经抵敌不住,请王爷先行撤退,以策万全,程邑愿代王爷观阵。” 此时,完颜宗弼已经成了金军的软肋,若是他被生擒或者击毙,那金军的士气将会跌落到冰点,而这也就是李丘平一军的意图。完颜宗弼此时若是离去,虽然会给金军的士气造成一定影响,但那并不是致命的。程邑此时判断精准,献计理智,不负参谋之职。 完颜宗弼坚定地摇了摇头,他精通兵法,如何不知其中道理,宋军若是五万人,他早就走了!而现在敌人只有区区五千,要他这样窝囊的离开,无论如何他也是不愿意的。 程邑一转念,便又献策道:“既是如此,那就请王爷速调天鹰堂全部高手前来助阵,或者会有转机。另外,请王爷下令,马上发动投石车。当务之急,必须先打压下宋军的这股气势!” “这......”,完颜宗弼倒吸了一口凉气,“敌我双方纠缠在一起,本王若下此令......” 程邑慨然道:“王爷不必顾忌,此令便由程邑来下就是。程邑受王爷知遇之恩,事后王爷做任何处置,程邑亦不会有丝毫怨言!” 程邑说罢,匆匆下了点将台,往投石车阵地赶去。完颜宗弼神情复杂,看着程邑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 李丘平越战越是顺手,自那回与狼神交手而领悟了”无坚不破“的至理后,他现在使剑已经不用再费什么气力,战歌剑法挥洒自如,光影重重间,当者披靡。 眼看已经快要杀到了完颜宗弼大营,金兵一群群,便如发了疯一般扑将上来,但仍是难掩颓势。目标就在眼前,宋军愈战愈勇。 忽然间,天空中传来闷雷般地破风声。 众人均是一呆。抬头看去,只见数十块巨大的山石已经呼啸而至。 包括金兵在内,众人一时间竟忘了再行厮杀。哪能想到,完颜宗弼竟然会不顾己方战士的死活,往人群中使用投石器! 这一击几乎将两军同时打蒙,如程邑所料,宋军原本排山倒海的气势,被这一下打得顿时一窒。 稍缓,第二批巨石又已抛来。金兵已不自觉散开,而宋军也人人望着天空,先前的斗志已经快要荡然无存。 “杀!”全场皆震。 李丘平把心一横,怒声喝出惊神**,同时双足猛点,飞身而起,奋起一剑向最大最沉,来势最猛的那块巨石刺去! 【……卷七风云际会二无坚不破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七 风云际会 三 天下名掌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整个战场就好似被李丘平的这一喝定住,所有的人都在仰视着他,看着他悍然一剑刺在那块比人还要大的巨石上。 “铛“地一声大响,那块巨石在仿佛没有变化的当口,猛然炸开,碎裂成千百块小石,四下里飞散开来。 李丘平一剑击爆了巨石,凌空向后翻了两个觔斗,稳稳地站在了阵前。他将手中宝剑遥遥地指向完颜宗弼所在的点将台,恍若战场上的魔神。 宋军见主将如此神威,无不振奋异常,宋非于是趁机高声呼喊道:“杀啊!”,带头向点将台冲去。其余宋军于是再不理会空中的飞石,狠命地向还在发愣的金军杀去。李刃则打了个呼哨,带着风刀七雄兄弟转了个方向,自往投石器方向猛冲。 李丘平遥遥剑指完颜宗弼,表面上状如天神,其实却正在暗暗叫苦。他是为了激励起宋军的斗志,才不得已选择了这么个最愚蠢的办法。 那投石岂是说笑的,本来就不是人力所可以抗拒的东西,便是宗唐和无量真人之流在此,也不敢象李丘平一样硬碰。 万历的剑理再高明,那也是要建立在双方力量差距在一定范围内的。“化劲为圆”,那也要有时间去化,假设来劲过巨,自己并没有充裕的力量和时间去“化劲”,那么余下的力量就只能生生受之了! 这投石的巨力何止数倍于狼神,李丘平只来得及化解了大部分地冲力。便逼得以真气硬破。那巨石虽然被他成功击碎,他本身却也立告重伤。手中宝剑也已经寸寸碎裂,只不过仗着李丘平的一股真气,勉强还连在一起罢了,只要李丘平的这一口气略松,那柄宝剑就会碎裂成数十小段。 李丘平强行压住胸中各脉穴以及腑脏的动荡,不使其中混乱的真气冲散了主脉中的混元劲。同时一咬牙,将一口逆血生生地吞回了腹中。这一下更是伤上加伤。 幽幽地一声叹息在李丘平耳边响起,随即一只柔若无骨的纤细玉手握住了他地左掌。李丘平只觉得一股清凉的真气,以沛然莫可抵御之势透过手掌直入体内,替他调理严重地内伤。 只数息间,李丘平借着这股外力已成功地将伤势尽数压下。 若雨松开了李丘平的左手,她身形忽闪下,进退如电。转眼间手中已然多出了一柄战剑。 若雨有意无意地遮住了战场的视线,将那柄战剑换给了李丘平,轻声道:“胜局将定,能不用真气,就不要再用真气了。” 李丘平点了点头,挥起战剑,又往人群中杀去。若雨又看了他一眼,一声清诧。径自往新加入战场的天鹰堂诸高手奔去。 战局基本上已经一边倒。李丘平发出的那惊天一剑,将宋军的气势送上了顶点。而金军则因为本军投石器的无差别攻击萌生了退意,士气低落之极。此起彼落,两军地战力差距已经无可弥补。 那投石器又发动了一次攻击后,便忽然哑了,想是风刀七雄兄弟已然得手。宋军没有了飞石威胁。更是打得气势如虹。 新到战场的天鹰堂诸高手,一开始还发挥了一点作用,到得若雨和温瑜带领五岳弟子将其尽情抵住以后,已经完全失去了威胁,宋军已经开始潮水般向完颜宗弼的点将台发起了最后的冲击。 李丘平剑法精妙,依然无人能当,但在不使内力的情况下,他无论速度还是力量都无复先前之威,宋非于是担任了冲锋在前的重任。 没有了天鹰堂高手的阻截,宋非勇不可挡。转瞬间已独自冲到了点将台下。完颜宗弼的亲兵不顾一切地将其围住。宋非直杀得浑身被血浸透,那完颜宗弼地亲兵却是半步也不肯再退。宋非也不再冒险。只管放手杀人,此时胜券在握,只要等得身后大军冲到,胜局可定。 眼见即将获胜,不远处传来了闷雷般的声音,大地竟也似乎在随之颤抖。完颜宗弼的王牌军,“铁浮图”,终于赶到了战场。 宋非往西边方向瞄了一眼,那处烟尘四起,金军的援军距此已经不远。他猛一咬牙,脸上露出了决绝的神情。 宋非忽然莫名其妙地手下一缓,围攻他的金兵大喜,手中兵刃纷纷递出,转眼间,宋非身受伤十余伤。 宋非趁着伤势,真气徒然转换,他猛地一顿足,发出了一声野兽般地怒嚎。围攻的金兵骇然看到,宋非周身伤口忽然间激射出漫天血雨。这一招,正是当初司徒血施展过的“化血神功”。 “化血神功”的威力,连宗唐的亲传弟子亦不能当之,何况这些个寻常的金兵!包围着宋非的众亲兵被血雨一冲,顿时间倒满了一地。外围兵丁何尝见过如此惨烈凶悍的武功,饶是他们悍不畏死,也是不由得楞在当场。 宋非趁外围兵丁呆住,猛然跃起,奋起余力甩出链子刀,遥遥地朝着完颜宗弼当头劈下。 完颜宗弼万没料到宋非还有此一招,欲要以宣花斧接下,却已是不及。眼看就要被这一刀劈为两半,旁边忽然暴起一人将他推开。 此人浑身浴血,正是那随军汉人参谋程邑。 风刀七雄杀奔投石器阵地,程邑眼见阵地已经不保,便即回到点将台,想要再次劝完颜宗弼撤退,却没想到正好赶上宋非这绝命一击。程邑于是想也没想,奋力救主。将完颜宗弼推开一边。 宋非将“化血神功”的余威,尽数蕴含在这一刀里,休要说一个参谋,就是武林中地一流高手,也接不下这一刀!程邑豪无滞碍地被宽面大刀劈成两片,那链子刀余力未歇,狠狠地斩在点将台上。 “轰”地一声。点将台正正被劈中了承重主梁,竟然倒塌了下去。 李丘平在不远处看得真切。心念微转,于是大声喊道:“金兀术死了,咱们胜利了!大伙杀啊!” 其实宋非与李丘平都知道,完颜宗弼并没有死。 点将台倒塌地那一刻,有一个人影在电光火石中抢走了完颜宗弼。宋非不认识那人,但李丘平只是看那动作就知道,此人就是一直未曾现身地狼神。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个时候才赶到,却是正好又救走了完颜宗弼。 不过,完颜宗弼是被救走还是被当场击毙,对眼前这一场战役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李丘平身边地人也跟着他一起高喊:“金兀术死了,咱们胜利了!大伙杀啊!” 不一阵,这个声音就传遍了整个战场。点将台已塌,帅旗已倒。这比什么都来得更有说服力。宋军的喊声只不过是到了提醒的作用而已,金军看到了点将台倒塌,在霎时间就已经崩溃! 金军新到了两支精锐,“铁浮图”和“拐于马”,然而大厦已倾,任什么精锐兵种也无法独力回天。更何况。这两支兵种早已在李丘平地算计之中。在李丘平操练的利斧军地冲击下,这两支完颜宗弼寄予了厚望的王牌军,不到一刻钟就土崩瓦解! 南门金军往西路溃败,李丘平等率众在后掩杀。溃军不多时冲到顺昌西门,顿时将西路友军冲得七零八落。 李丘平与西门宋军合兵一处继续追杀,金军仓皇向北逃窜,北门金军为防被友军冲散,主动后撤十余里。 李丘平见金军已经稳住了阵脚,便不再贪功冒进,收兵返回顺昌城。 这一战。宋军大获全胜。缴获粮草军械无数。金军死伤数万,且后勤不继。完颜宗弼为防岳飞,韩世忠部趁势经略河南,不得已于六月末率军狼狈地撤回开封。 至此,顺昌之战以宋军完胜而告终。 大雨初晴,顺昌府内欢声雷动。 刘锜与知府陈规大摆庆功宴,而主要的功臣,李丘平等一干人等,则于前夜里不辞而别。 刘锜早知有此一事,在庆功宴上设了三十余张空桌椅,亲自替这三十余张空桌上的酒杯斟满了酒。他也不说话,第一杯酒,就对着南方遥祝,众将士也不言语,便跟着刘锜往南方敬酒。众人都很清楚,这第一杯酒是敬给什么人的! 李丘平一众静静地站在城南郊外,这里耸立着七座新坟。 战争,始终都是要死人的,任你武技通天,在战场上也难免身遭不幸! 风刀七雄兄弟,在突袭金军投石器阵地的时候遇到了天鹰堂地高手,兄弟七人战死了四个,最终捣毁了这个阵地,为宋军获胜奠定了基础。 五岳派众弟子,在恶战天鹰堂高手的时候,阵亡了三人,重伤十一人,抑制住了天鹰堂高手的作用,亦是为战斗的胜利立下了大功。 战后,李丘平等将众人的遗体找了出来,安葬在了这座战场的附近。凭吊以后,众人便打算离开顺昌。 “李大侠!” 李丘平等人转过身来,只见宋军的二号人物马眺正在不远处向众人行礼。 马眺抱拳道:“刘帅和陈大人知道各位要走,马眺奉命特来为诸位送行!” “不敢,丘平等不过是江湖草莽,何劳马将军亲送。”李丘平还了一礼说道。 “不然。各位不为名,不为利,出生入死,就只是为了我家国天下,真正当得起一个‘侠’字!我大宋江湖,若是都与诸位一般,何愁鞑子不灭!若非今日开庆功宴,刘帅和陈大人非亲来不可!马某人有眼无珠,不识真英雄,前日里多有得罪,今日一并向各位道歉了!” 马眺说完,恭恭敬敬地向李丘平等作了一揖。 李丘平心中感慨万千,对着马眺还了一礼。 虽然众人不为名利,却始终还是希望得到旁人的认同。这马眺虽然官职不高,却代表着顺昌府地军政两界,有了他的这番话,死去的这七位兄弟也就真正地没有遗憾了! 马眺接着问道:“刘帅要马某人问诸位,看看诸位可还有什么需要,我顺昌部必尽全力替各位办妥!” 李丘平心中一动,指了指那七座新坟道:“这七位兄弟,是为了我大宋而战死的真英雄,丘平拜托将军,有空时可代为打理,毋要使野草杂生,则于愿足矣!” “好!”马眺慨然道:“这个请李少侠及诸位放心,我顺昌部旦有一人活在世上,每年祭拜,绝不使这七位英雄的坟头上有一根杂草!” 李丘平不再多言,又向马眺施了一礼,随即与众人一齐上马,驰骋而去,不一阵便消失在了马眺的视线中。 马眺对着那七座新坟各个祭拜了一下,望着李丘平等人离去地方向又感慨了一阵,便自回去顺昌。而后,这七座无名英雄的坟墓,果然年年受到刘锜军的照顾祭拜,香火一直未有断绝。 李丘平一众伤者颇多,宋非尤其伤重,连马也不能骑得太久,众人行了一阵便即找了一处客栈休息。休息时,李丘平便正式邀请温瑜,宋非,李刃几兄弟去扬州,参加以他的名义举办的英雄大会。 众人左右无事,加之大家一起出生入死,彼此已经有了深厚的情谊,实在也不舍就此分离,于是一齐应允,为英雄会一壮声势。 李丘平欣喜之余,第二天便着朱迁兆到集市中买了几辆大马车,让伤重的弟兄们可以一面赶路一面疗伤。 此时,岳飞,韩世忠,吴氏兄弟等大将都还没有出兵,局势虽然紧张却没有战事。一众人也是悠悠闲闲地往扬州进发,到了扬州时已是七月下旬。除了宋非,李丘平和其余诸人的伤势也差不多都已经痊愈。 【……卷七风云际会三天下名掌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七 风云际会 三 天下名掌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七月的扬州已入酷暑,而因李丘平的一张英雄帖,这里更是会聚八方英豪,热火朝天,城内外及各处景点都能看到身配刀剑的江湖人士。 李丘平怕惹麻烦,不愿过早与江湖朋友打招呼,于是便带着一众人直接到了秦淮河找庄子柳和苏婉。 不料,庄子柳和苏婉竟然都不在河上,苏婉的船上仅剩了苟旬一人,还是苏婉吩咐他专程在这里等待李丘平的。 原来,庄子柳发出英雄帖后,刘夏得知李丘平要召开英雄大会,便斥巨资,以李丘平的名义在瘦西湖畔买了一所大宅。用他的话来说,既然要开英雄会,那主人怎么也不能太寒掺了。 除了这一所大宅,五德园又大撒金钱,将附近几个客栈都包了下来,以作接待之用。 庄子柳和苏婉当然毫不客气地就搬进了新宅,二小跟着庄子柳读书,自然也住了进去。有了这么个弟弟,秦淮河,苏婉当然是不打算再回去了,便只留下了苟旬在河上等李丘平回来。 当然,这笔钱是五德园所出的事,却只有少数一些人知道。为防其他麻烦,李丘平仍然不愿意公开自己就是五德园的东家,这个情况,知情者都清楚。 众人于是与苟旬一起又转去瘦西湖。李丘平一路向苟旬打听英雄会的筹办情况,苟旬却是惜语如金的人,李丘平问好几句他才答上一两句。实在也问不出什么名堂,只知道来地人很多,仅此而已。 刚刚到了瘦西湖,众人就看到两个少年在湖畔争斗,旁边围了好些人在观看。 那两个少年的武功竟然都极是高明,无论内力还是招式都已经登堂入室,围观诸人不时间发出阵阵赞叹。 其中一个少年的左臂齐肩而断。一截空袖被扎在了腰上,但其单手使爪。每招每式都发出了尖锐的破空声,直是凌厉无匹。而另外一个少年则以沉稳见长,一路拳法使得中规中矩,不露丝毫破绽,拳路间还带着风雷之声,烈日下仍隐隐可见他由手臂至拳锋都闪动着耀目的光华。 这二人竟然都是李丘平的弟子!使拳的是武山,独臂地那个少年。则是已经许久未见的铁维扬。 武山当然就应该在此,但铁维扬本在西域,那时候想带他来大宋他也不愿,现在却千里迢迢地跑来江南干什么!还和武山动起了手,看两人出招,竟然各自都将用了全力,这真是莫名其妙了! 围观诸人却也大多是熟人,正分了几个阵营为二小打气。 铁维扬那边站着地是杜青峰和唐凌绝。以二人为首为铁维扬鼓劲。武山这边则是苏婉,苏星灵。而中间却有两个妙龄少女在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两不相帮,这两个少女正是李丘平的红颜知己,东方素雅和宫琳琅。 两个弟子各有所长。一时间打了个不分胜负。李丘平又看了一会,便走到近处,轻轻地咳了一声,喝道:“住手!” 二人斗得正酣,这一声“住手”,若是换了别人来喊,多半是没有用处。但李丘平的声音二人却是一听便知,如何敢不即刻停手。何况李丘平担心二人收不住手,话音中还加上了些许精神力。 二人慌不迭地停下手来。 “师父!” 武山,铁维扬。苏星灵三人一齐向李丘平拜倒。武山和铁维扬见对方竟然同时拜下。不由得惊讶地相互看了一眼。 李丘平见二人这般摸样,立即便知其中是有了误会。二人并未互通姓名。于是便往东方素雅和宫琳琅看去。 杜青峰和唐凌绝以及苏婉,都不知道李丘平同时有这样两个弟子,但宫琳琅却是知道的。与宫琳琅一起的时候,早就将这些事和她说得清清楚楚了,她却为何不阻止二人相斗。 “大哥!”,“丘平哥哥!”二女齐声喊道。 李丘平挥了挥手,示意三个弟子起身,便一一与众人打招呼。随即又将若雨,温瑜,宋非,李刃等人介绍给大家认识。众人都是江湖儿女,立刻便熟络起来。 苏婉于是领着众人一齐进了李丘平第一次进的“家”,便即吩咐下人送上茶点,准备酒菜,众人便在大厅中聊将起来。 “丘平哥哥,你没事就好了,我和东方姐姐都很担心你呢!” 宫琳琅也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她怎么想便怎么说,半是天真,半是飒爽,言语间却情真意切,绝无半点做作。 东方素雅却是俏脸微红,不肯说话。 “琳琅,素雅,杜大哥,表哥,多谢你们了!”李丘平作了个罗圈揖,而后接着对宫琳琅道:“琳琅,你的伤怎么样了?” 李丘平与宫琳琅并肩跃马,出生入死,江湖上无人不知!他二人地情分自是与别人不同,李丘平多问宫琳琅一句,大厅中并无任何人觉得有所不妥。 “早就好了,不过,唉!还是不说了。”宫琳琅露出黯然之色。但她没过一刻却又高兴起来,接着说道:“对了,丘平哥哥,你这两个徒弟的武功很不错呢!可能连我都打不赢他们吧!” 李丘平听她说起两个徒弟,忽然省起,还没让弟子们和这些朋友见礼呢!于是请苏婉去唤三个弟子入厅。 李丘平道:“琳琅,你明知道那两个人是我徒弟,怎么不告诉他们呢?万一哪个受伤了,那岂不是伤了他们师兄弟的感情!” 宫琳琅笑眯眯地道:“嘻嘻。琳琅想看看你徒弟地武功嘛!再说,有杜大哥他们在,怎么会让你的弟子受伤!东方姐姐也说了,他们二人各有所长,武功相差极是有限,不会出事的。” 李丘平拿她没办法,便不再多说。转而与杜青峰,唐凌绝。温瑜,宋非等人聊天。宫琳琅也不管许多,便扯着东方素雅自去找若雨说话。三女都可谓是名门出身,在各自门中,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但好在她们各自都十分欣赏对方,却也能谈得来。 不一阵。武山,铁维扬以及苏星灵进入了大厅,武山便即领头向大厅诸人一一见礼。 这一见礼,却将一众人闹了个大花脸。江湖中不成文的规矩,晚辈给长辈见礼时,长辈须得有礼物相赠。当然,这仅限于见礼地长辈与师长是好友的情况,李丘平自然也不会让武山等人去给对头见什么礼。 大厅中诸人。大都是十几二十多岁地年轻人,在江湖上,自己就是晚辈,生平就没有做过什么长辈。只有李丘平这个怪人才会在十几岁就收徒弟,而且还收了三个! 众人过了做长辈的瘾头,却猛然忆起这不成文地规矩。以前一直是只管行礼。完了就伸手,这一下却轮到自己要给礼物,却委实没有准备。李丘平要钱有钱,交的武功也是顶级绝学,对他地徒弟,众人想了又想,实在是没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 好在武山等三人并没有这个意思,一个接一个地行礼,完了就换下一个,中间并无稍停。却免了诸人许多尴尬。 李丘平见厅中几个人忽然莫名其妙地脸红起来。一转念间便即明白其中道理,心中暗骂自己糊涂。不过事已至此。只好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等三个徒弟都行礼一遍作罢了! 三人对宫琳琅施礼完毕,正欲转到下一位,宫琳琅却笑意盈盈地止住了他们。 宫琳琅取出一柄短剑道:“我代大家送件礼物给你们,不过只有一件,你们自己商量一下给谁吧。” 李丘平认得那柄短剑,在与宫琳琅并肩战斗时,这柄短剑一直是她的护身之物。宫琳琅能拿出来的东西,岂能是凡品,这柄短剑在江湖上绝对可以名列十大神兵了,那是求都求不到的宝物,三个弟子这回可是占到大便宜了! “给小师妹吧!”武山与铁维扬异口同声地道。 苏星灵不敢就接,看了看李丘平。 李丘平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心道庄子柳果然有办法,现在地武山和苏星灵谦谦懂礼,已然隐有大家风范。 苏星灵接过那短剑,宫琳琅笑道:“这柄剑名唤裁云,最适合女孩子使用,你两个师兄倒是颇有眼光,你可以试试趁不趁手。” 苏星灵抽出裁云剑,随意挥刺了几记,便又再次向宫琳琅拜谢。 李丘平哈哈一笑,对着苏婉道:“姐姐,家中可有兵刃,烦你让人取几把来。” 李丘平知道这把剑的厉害,苏星灵随意空斩几下,如何能体现宫琳琅之礼的贵重。他有心让三个徒弟学会识剑,便欲模仿宫琳琅上次给他谈剑的方式教导三人。 不一会,三人礼毕,苏婉也使人取来了三件兵器。李丘平于是便示意苏星灵将裁云剑给他。 李丘平微运真气,便知裁云剑的剑质几不逊于凭栏问,乃提起一柄大刀,向裁云剑砍去。 只听“铛”地一声轻响,那柄厚背大刀方自触及裁云剑,就被轻轻地割成了两截。 众人与曾经地李丘平一样,看得目瞪口呆。众人并非初出茅庐地雏儿,不会为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就做此表情。这其中地关键就是,那柄裁云剑,李丘平学着宫琳琅同他讲剑一样,根本就没有抽出剑鞘。 李丘平将裁云剑递还给看呆了的苏星灵,说道:“你来试试,记住师父曾经和你说的,气行剑身。” 苏星灵接过宝剑,也学着李丘平的样子,连着剑鞘向另外一杆铁枪斩去。 “铛!”地一声,那杆铁枪也被斩成了两段,且断口平滑。唯一不同的就是,斩断那铁枪时,声音稍稍大了一点。 苏星灵索性又抽出了裁云剑,呼地使了半招“十面埋伏”。只见铁屑纷飞,那铁枪被她斩成了数十小段,断口极是平滑,银光闪闪。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苏星灵惊喜地问道。 李丘平不答,却向宫琳琅努了努嘴。 苏星灵福至心灵,再次对着宫琳琅盈盈拜倒,“星灵谢宫姑姑,请姑姑指点!” 宫琳琅大感得意,说道:“丘平哥哥,你这是要我帮你教徒弟吗!自己不说却让我来说,当心我将你的弟子抢走哦!” 李丘平笑道:“求之不得啊!我可没有门户之见,他们要另拜明师,我绝对没有意见!” 说笑间,宫琳琅便将铸造地剑道说与苏星灵听,大厅其他人也是饶有兴趣,便都停止了说话,无不听得入神。 这个道理虽然是天机堡的秘传,但旁人便是明白其中道理,没有宫家的技艺,仍然是铸造不出宫琳琅所说的神兵,无非就是长了品评兵器的眼光而已。是以,宫琳琅也没什么可藏私的,就详详细细地讲解给众人听。 正说到精彩处,门外忽然跑进来一个仆人装扮的人,口中直叫嚷道,“不好了,演武厅那边又有人捣乱,苏夫人,你快去一趟吧!” 那仆人一抬头,见大厅中竟然坐了这许多人,不由呆了一下,随即眼光便落在了苏婉身上,接着道:“庄公子请夫人过去一趟。” “好!我这就去。”苏婉起身道。 “有人捣乱?咱们反正没什么事,不如也去看看吧!”却是杜青峰接言。 “好,我也去,庄大哥不会武功,可不要让人误伤了才好!那演武厅是干什么用的,离这里远吗?”李丘平也站了起来。 江湖中人个个都是好事者,一众人听说有人捣乱,便都要去看热闹,连那伤势未愈的宋非也不甘后人,不顾众人的劝阻,非要前往。 众人地实力明摆着,光这个大厅中地人,就代表了好几个大派,除非来的是老一辈地绝顶高手,否则怎也讨不了好去! 【……卷七风云际会三天下名掌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七 风云际会 三 天下名掌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众人一边走一边向苏婉打听情况,苏婉便将庄子柳的安排一一道来。 原来,早在一个月以前,就已经有江湖上的豪杰陆陆续续赶到了扬州。但由于英雄会迟迟不开,有些人闲来无事,便四处寻人切磋。说得好听是切磋,其实就是比武,非将对手击败不肯罢休。 江湖人打斗,不分时间,不分场合,遇上了就动手。扬州城经这些人一闹,顿时间就不安定起来,无论官府还是百姓都是怨言四起。庄子柳拿这些精力过剩的人没辙,不得已下,索性大动土木,建了老大的一个空厅,名为“演武厅”,作为专门让这些人打斗切磋的场地。 这样一来,情况的确好了些。不过,有些人的武功确实不错,一时间又找不到对手,便缠住了庄子柳,不断询问什么时候正式开会。庄子柳不胜其烦时便索性请苏婉代为打发,这时间一长,苏婉就成了专门应付这些无聊人士的挡箭牌了! 而这个时间,庄子柳应该正在演武厅附近忙一些英雄会的事物,想来又是被类似无聊的人物给缠上了,这才让仆人来请苏婉。 众人谈话间已经赶到了演武厅。演武厅中央的一个大擂台上,正有一胖一瘦两个人在比拼掌法,擂台周边则围了一大群人在观看。李丘平一眼就看到了旁边笑意盎然的庄子柳,却哪里有丝毫麻烦的样子。 “庄兄。你好!”李丘平走上前去与庄子柳打招呼。 “李兄弟!你回来了!”庄子柳脸上露出欢喜之色,“顺昌大捷地事我听说了,兄弟,你干得不错啊!” 庄子柳伸出手来,李丘平和他互击了一掌。 “呵呵,这大都是兄弟们尽力,丘平怎敢独自居功!”李丘平笑着说道:“一会给你介绍小弟新认识的朋友。若是没有他们,便任丘平有通天的本事。也起不到大作用!对了,你不是说这里有人捣乱吗?” 庄子柳点点头,“嗯,先前是有个人在这里叫嚣,不过现在没事了。兄弟,你的面子不小!起初我还担心来的都是些不入流的江湖小角色,现在看来。呵呵,还是有些名门弟子,真高手赶来了!” 原来,刚才确是有个江湖人在擂台上口出狂言地叫战,那人武功颇为高明,将几个应战的人都打成了轻伤。庄子柳怕影响到大会地和气,不得已便派了手下去请苏婉。 哪知苏婉还没到,却来了另外一个年轻人。此人武功更是了得,没十余招便将先前那人赶下了擂台。这年轻人本想就此作罢,却不料台下又有人接着向他挑战。一战之下,这年轻人却又败了。 扬州的江湖人士,仿佛在一夜之间武功就提升了好几个个档次!李丘平一众赶到这里地时候,擂台上已经换了好几拨人。都是数招便即胜出,而直到现在的这两位,才算是勉强打了个平手,台下却仍有人在跃跃欲试。 庄子柳开始还有点担心,后来看到来人的武功越来越强,却满心欢喜起来。他一直在担心真正的高手不会赶来与会,到今天才算是松下了这口气。 须知,以李丘平的辈分,便是再有号召力,来的肯定也是与他同辈的人。武林中地名门。便是支持他。却也很难放下身段来响应他的号召,但只要那些长辈能派出本门的弟子。也就代表了他们对此事的支持。 这一点庄子柳早就心中有数,不过一个月来,到扬州的都是些三流角色,却也在让他暗暗着急,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心里终于有了底! 众人听庄子柳说完情况,都放下了心,于是也和台下众人一同看起热闹来。也学着周遍众人指指点点,评论起擂台上两人武功的优劣。 李丘平一众,没有一个是庸手,就连武山等三人,久习上乘武功,眼光也胜人一筹。而东方素雅更是渊博,一眼之下就道出了二人武功的来历。 “那瘦汉使的是河北铁树庄地大开碑手,大开碑手是外家掌力,威力颇为不俗,看这瘦汉出掌的力道,已然有九成火候了!胖个那人,使的是江湖上久已未见的内家穿云掌,虽然看上去只有七成火候,但这穿云掌当年险些就被评为”天下名掌“之一,本身的层次却远胜大开碑手。这两位看似战成了平手,但那大开碑手极耗气力,时间略长,施展者必然后力不继。所以,这一阵那胖汉必胜!” 东方素雅刚刚说完,那高瘦的汉子就已有不支之态,她将二人地优劣及武功家数分析得清清楚楚,言出已中,众人无不叹服。 “东方姑姑,什么叫‘天下名掌’?”苏星灵问道。 李丘平及几个不知道这典故的人也大有好奇之意,于是便一齐看向东方素雅。 东方素雅摸了摸苏星灵的小脑袋,说道:“大概在二百年以前,那时江湖中武道昌隆,高手辈出,且多以拳掌见长。家祖东方晓,集毕生之力钻研各门掌法的优劣,精选了十数种威力最是强悍的,归入了这‘天下名掌’之中。当时江湖中人皆道我东方家多事,嘲讽者有之,不服者亦有之,家祖也因武林中不绝的闲言碎语而英年早逝!” 东方素雅神色一黯,接着道:“家祖去世以后,江湖中数十年间争斗不休,在激烈的实战印证中,江湖人士终于服气了家祖的眼光和评论,‘天下名掌’也得到了全武林的承认!到如今,虽然年深日久。很多人已经忘记了先祖以及‘天下名掌’这个名词,但当年被评在其中地门派以及传人,应该还是知道地!” 杜青峰忍不住接言道:“东方小姐说得不错!鄙派地天罡掌就是‘天下名掌’之一。在下恩师每每提及,亦是深感荣幸!东方晓先辈一代奇才,我昆仑派上下却是无人不知的!” 说话间,那高瘦汉子已然败下阵来。台上地那个胖子早已听到了东方素雅的说话,对着她遥遥拱手道:“原来是东方家的小姐在此。伍荣有礼了!” 东方素雅便也向他还了一礼,“伍先生好。” 伍荣并不下擂台。接着对东方素雅道:“小姐家学渊博,眼光超然,时至今日,不知在下这‘穿云掌’可能列名‘天下名掌’了么?” 穿云掌威力不俗,但若要列入“天下名掌”,显然还差了几分。不过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直言说出,却怕得罪了江湖朋友。东方素雅心中踌踔,正不知如何答他时。忽然一人接言道:“穿云掌不外如是,两百年前就在名掌之外,今天照样登不了大雅之堂!” 只见一个比方才使大开碑手还要瘦小地年轻人跳上了擂台,显然方才的话就是此人所说。 伍荣怒气上冲,“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品评掌法?” 那瘦小地年轻人先是向东方素雅这边抱了一拳,转而对伍荣说道:“在下石磊。正是那‘天下名掌’其中一路的继承人,你要让‘穿云掌’与名掌并列,先打赢了我再说罢。借你之手也让东方小姐评评,且看当年的名掌是否仍有威风!” 伍荣听说来人是“天下名掌”的传人,早已稳住了心神,双手一提。沉声道:“好!这便请出招吧!” “你用不用休息一阵,我可以等你。”石磊身形不动,淡然说道。 伍荣盯着石磊,仿佛怕他随时会偷袭一般,答道:“不必了。高下强弱,动手即知。你可以小看在下,不可以小看东方家人的眼光!” 李丘平等人暗暗赞叹。这石磊气势非凡,一上台就稳稳压住了伍荣,而伍荣明知多半不是对手,却依然不卑不亢。只求一战。此人老练沉着,就算是武功稍弱。却也委实不可小视。 石磊眼中闪出一点精光,点点头,“好,那你接掌罢!” 说罢便一掌击向伍荣,这一掌中正规矩,毫无花巧,稳稳地对准了伍荣的胸口。掌起处,无风无劲,但那石磊的一只手却化做了黑亮之色。众人不乏有见识之人,一眼之下,就觉得那只手掌中似乎带有无穷威力。 “铁流掌!”东方素雅点头道:“果然是名掌之一,好功夫!” 伍荣神情郑重,运足了真气挥掌硬接。 只听“砰”地一声闷响,伍荣身形一晃,退了半步。而那石磊上身未动,脚下却退了一个大步。这一掌硬碰,反而似乎是伍荣略占了上风! 而众人皆知不是,伍荣虽然少退了半步,脸上却露出了痛苦之色,虽然他强行忍住,但众人都是大行家,如何会看不出来。反观那石磊,则是面无表情,继续又上前抢攻。 而这一次伍荣却不肯再行硬接了,他双掌展开,以内力与招式同石磊纠缠。 东方素雅叹了一口气道:“铁流掌果然名不虚传!伍先生不该硬接地,以穿云掌硬碰外家名掌,便是功力不逊,身体却也难以承受。“ 苏星灵对东方素雅大感佩服,又很是好奇,加之她也是修炼掌法的人,便又接着问东方素雅内家掌与外家掌的区别。 东方素雅于是娓娓道来。 外门武功入门容易,但要登凌绝顶,却是艰难之极。天下名掌中,也是大多以内家掌法为主,东方晓本人也是更加倾向于内家武功。 但即使是这样,还是有四种外家掌法,以无可争议的大威力进入了名掌的行列,这铁流掌就是其中之一! 外家掌法以刚猛著称,这铁流掌蓄力于掌内,威势不显,但施展者的双手坚若铁石,刀剑难伤,对手若与其硬碰,不亚于以肉掌而接铁锤。 伍荣的内力不逊于石磊,虽然武功稍差,支持个百余招本来也没问题,但他硬接了这一掌,两种掌法的高低立判,伍荣连掌骨都险些被震裂! 东方素雅道:“另外三种外家名掌,一出少林,一出武当,还有一路是出在丐帮。据说,这四门外家掌法都号称自己才是天下第一刚猛地武功,他们的传人若是遇上了,则非比拼个高下不可!” “久闻东方小姐是武林中的才女,今日一见,当真名不虚传!” 众人转身看去,只见一个灰衣大汉正向这边走来。此人生得极是魁梧,较之众人都高出了一截,他肩上斜插着一条黑沉沉的短棒,龙行虎步,气势逼人。 “狄大哥!”李丘平与宫琳琅同时喊道。 此人正是丐帮狄戈。 李丘平惊喜地道:“狄大哥怎么也有空来了?” 狄戈发出一声长笑,引得大厅中人人侧目。他也不管许多,一把握住了李丘平的手,说道:“呵呵,咱们虽然交往不多,彼此却是肝胆相照!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哥,又发了英雄帖,我这做大哥的岂能不来!更不要说你在帖子里已经注明,开这个英雄会是为了驱除鞑子了!” 狄戈转而对东方素雅道:“这位是东方家素雅小姐吧,果然不负才女之名,狄某人佩服!” 东方素雅对狄戈福了一福,说道:“狄大哥威名远扬,江湖中人只要听到,无不伸出大拇指,道一个‘侠’字!素雅不敢当狄大哥谬赞。” 东方素雅见李丘平与宫琳琅都称狄戈为大哥,她便也随着二人一起乱叫。且不说狄戈确有侠名,单是李丘平地眼光,她也是信得过的。 李丘平见擂台上二人犹自打斗不休,于是索性将一众人都介绍给了庄子柳和狄戈认识。那杜青峰则与狄戈极是投缘,二人高谈阔论,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此时,台上二人渐已分出了胜负。伍荣虽然老辣沉稳,经验丰富,但毕竟实力上差了一筹,时间略长,石磊已经稳占上风。 【……卷七风云际会三天下名掌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七 风云际会 三 天下名掌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又过了数招,伍荣被逼得不得已,再次硬接了石磊一掌。但这一次他可就没那么从容了,一连退了好几个大步,人已到了擂台边缘。 石磊不再跟上抢攻,收掌不言。 伍荣长叹了一声,对石磊拱了拱手道:“铁流掌名不虚传,是在下输了!” 石磊一改先前倨傲之态,也还了一礼,道:“阁下武功精湛,石某人很是佩服,咱们较的是掌法,若阁下施以其它武功,石某亦未必能胜。” 伍荣知道石磊这是给他留面子了,这穿云掌就是他赖以护身保命的绝技,他哪里还有什么其它更厉害的武功了!伍荣点点头,领了石磊这个情,便自走下了擂台。他二人打了百余招,石磊使的又是武林中的顶级绝学,伍荣虽然最终败下阵来,却也没有人敢小视于他! 石磊打败了伍荣,也不下擂台,却对着狄戈这边抱了一拳,说道:“东方小姐说得不错,铁流掌与降龙十八掌的传人既然遇到了,好歹也要分个高下。家师的毕生心愿,就是要在下将这铁流掌发扬光大,望狄大侠不吝赐教!” 狄戈出身少林与武当,是内外兼修的超卓高手,降龙十八掌在他的手里,早已超越了其师穆贤以及历代的丐帮传人。经他改动过的降龙掌,已经不再是二百年前东方晓见过的那路掌法,无论境界还是威力都提高了许多。 狄戈自成名已后。未尝一败,对敌间也是绝少使用这门绝技。这石磊地武功是不错,但在他眼里,却还不足以让他施展这门绝技。至于争夺天下第一刚猛掌法的名头,狄戈自是当仁不让,但明知必胜,便是动手也没多大意思。 不过石磊既然公然挑战。狄戈却也不能拂了他的面子。正要上台,东方素雅却又说话了。 “石少侠。我初时以为你用的是正宗的铁流掌,现在看来,却不是那么回事!” 石磊一怔,便向东方素雅行了一礼,问道:“在下是当世铁流掌的唯一传人,何来不正宗之说?倒到请小姐指教!” 东方素雅点点头,“铁流掌的修炼。由外至内,蕴力于掌心,施展时不带痕迹,不起风声,练到极处时,掌内真气流动如铁,双手可炼至近乎于金刚不坏地境地!这路掌法因而以‘铁流’名之!” 石磊点了点头,东方素雅接着道:“然而。铁流掌在所有的名掌中,却最是易懂难精。这路掌法对修炼者唯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一个‘勤’字,那是真正慢功出细活地绝技。无论修炼者有多么高的天分,要学习这路掌法,那也只有以时间和努力而换取威力。据先祖留言。要修炼这路铁流掌,没有三十年的苦功,绝难大成!” 石磊默然不语,既不否认也不承认,便听东方素雅继续说。 “石少侠,以你的年龄,是不可能炼成这路掌法的!起初我见你用的竟然是铁流掌,还以为这一路绝技经过了改良,已经摆脱了修炼困难的束缚,后来见了你动手地情况。这才知道。原来不是。” 东方素雅微微摇了摇头,“你如果真是铁流掌的唯一传人。那么你的先辈,或者是你自己,一定对原来的掌法做了某些修改,而修改的目的大概就是寄希望与速成吧!石少侠,你自己应该也清楚,这路掌法你表面上炼得火候十足,其实威力却大不如前,有很多奥妙之处都已经荡然无存。素雅有句真话不吐不快,无论是谁,这样篡改了铁流掌,都是一个愚蠢的行为!你现在施用的这路武功,已经不能再算是铁流掌,更没有资格列入名掌之内!” 石磊直听得汗流浃背,他自幼就有些聪明,却嫌这铁流掌地修炼太过费时费力,便不顾恩师的劝告,就擅自改动了一些修炼的方法。而当时他师父说的话,便与东方素雅如出一辙。 但由于他师父本身并没有炼成这铁流掌,掌法中的威力只能用言语描述,却如何能劝服这个心高气傲的弟子! 石磊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地武功已经大成,经他修改过的掌法也是威力十足,他行走江湖以来,倚仗着这路武功,确也未逢敌手。而直到刚才与那伍荣动手之后,这才隐隐觉得事情不妙。 伍荣的穿云掌,以东方素雅来说,只是练到了七成火候,还大有进步的余地,而他的“铁流掌”却已经练到了极处,再无潜力可挖。以十成火候的铁流掌对只有七成火候的穿云掌,竟然打了百余招才获胜,这也就难怪东方素雅会说他现在的掌法已经没有资格再入名掌之列了! 不过,以石磊这等人的性格,就算心里明白,口头上却如何愿意承认!他虽然听得冷汗直冒,口中却另有话说。 “东方小姐的眼光,在下是佩服地,不过没有较量过,那也未必能当真,行家也有走眼地时候不是!石某人再请狄大侠赐教!” 东方素雅的话,其实就是点明他绝不可能是狄戈地对手,听他如此说来,便自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狄戈对东方素雅笑道:“东方小姐请放心,狄某手下自有分寸,以这小子的修为,还没那个能力在我的手下受伤!” 东方素雅正要说话,演武厅却又有人接言。 来人缓缓走上了擂台,对石磊道:“东方小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的那路武功,根本就已经不是铁流掌。在下倒也略通外门掌法,你既然一意要试招。就由我代狄师兄来陪你罢!” 来人也是个年轻男子,约二十四五岁,唇红齿白,青衫儒巾。他手中摇着一把折扇,潇洒自然,说不尽的儒雅风流。此人浑不似江湖人物,倒象是位富家公子。 这年轻男子先是向着台下做了个罗圈揖。说道:“武当弟子杭天昊,给各位见礼了!在下初涉江湖。日后还请各位朋友多多照拂。” 这杭天昊出身名门,举止间却从容有礼,直让人大生好感。他话音方落,擂台下立刻有人喝起彩来,顿时将石磊先前地风头尽行压下。 杭天昊接着对狄戈道:“狄师兄请恕小弟冒昧了,师兄侠名远播,此阵还犯不上由您动手。就让天昊代劳了吧。” 狄戈眉头一皱,这不是明摆着说石磊不够资格和他动手吗!当着这么多人,却让那石磊如何下台! 这杭天昊狄戈是认识的,狄戈自武当出师的时候他才入门。杭天昊是湖北一个富商的二子,幼年时被现任武当掌门天微真人看中。天微真人于是花了大气力劝说,好容易才说服那富商让杭天昊拜他为师,但前提是不得让杭天昊出家。 哪知道,杭天昊习武期间竟然迷上了道教。任父亲怎么说也不愿下山。他一面学道一面习武,在山上一待就是二十年。杭天昊说他初涉江湖并没有错,狄戈曾数次上武当山,每次都遇到了他。 众人见杭天昊谦逊有礼,却不知他这为人处事之道,都是由书本上学来。根本就是在照本宣科。而他也确是一番好意,想代狄戈出手。却哪里知道,要想不得罪人,这个世上有很多话都是要绕着弯说才行的! 石磊果然大怒,“姓杭的,这就放马过来罢!武当的破月紫煞手,石某倒要见识见识究竟有多厉害!” 杭天昊一鄂,不知这人为何忽然恼火起来,不过他道心无碍,也不去管他。便说道:“好!那你先出招吧。” 杭天昊沉醉于道家思想。每日里观云听风,对习武其实并不十分上心。哪知这却正合了道家至理:“无为之道”。杭天昊每天只花了一两个时辰修炼武功。那还是为了应付天微真人,但结果他地武功进展,却是比所有人都要快! 到后来,天微真人也不再管他,而每天练上两个时辰却成了杭天昊习惯,这二十年下来,谁也不知道他的武功练到了什么地步。 前些日子,武当收到了李丘平地英雄帖。现今武林中的年轻一代高手辈出,比如李丘平,杜青峰,唐凌绝等,而武当派的新一代弟子却没有人显出声望来。天微真人深有感触,于是便派了李丘平的熟人方昌宗,将杭天昊带下了山来。 原以为杭天昊要大大地推脱一番,却没料到,杭天昊看到了李丘平的那张英雄帖后,居然很高兴地就答应了下山。 武当派以内功见长,号称武林中内功心法第一!二百年前,从来就没有什么外门武功。而当时,由于佛道两家争斗得很是厉害,有一天,少林派中有个僧人,在武当山下口出大言,说少林派内外兼修,而武当只是局限于修炼内功,永远都不会知道外门武功的好处,并当场施展大金刚掌,将山下一块大石打得稀烂。 以武当派的武功,要打碎一块石头,自是轻而易举。但那个僧人,是将山石打成了整整齐齐十余块,力不及石里,用地全是一个“震”字诀。那是只有练到了极致的外门掌力才能办到的事了! 武修之道,向来就是各有所长,武当派绝大多数人都没放在心上。本来这个僧人就很无聊,谁知道武当派却还有更无聊的人,一位天分极高的武当高手很是不服,便极力钻研由内至外的修炼法门,想要创出一门亘古未有的武功来。 要知,由外而内的修炼法门,自古有之。降龙,金刚,铁流,以及所有上乘地外门武功都是这么修炼的。而由内至外的修炼法门则闻所未闻,要创造这样的武功,基本上可以说是在逆天了! 武当的这位高人却有非凡的能耐,其人花费了十年地功夫,硬是创出了这门绝技。这位高人当即独自去到少室山脚,以十年前那个僧人的态度,同样击碎了巨大的一块山石。 少林派自然不会服气,便派出高手与这位武当的高人对掌。其时,当年在武当山脚下示威的僧人已经圆寂,少林派并没有精通大金刚掌的人物,于是乎一一败北,那武当的高人便即大笑而去。 后来这位高人以此技纵横江湖,又连败使降龙,铁流,等掌法的高手,至此名动武林。 这位高人便是武当派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破月真人,而这路掌法一直未曾命名,破月真人仙去之后,武当派便以他的道号冠名,称其为破月掌。而由于施展这路武功地时候,双手呈深紫色,本身又煞气过重,与武当派地基本武学不合,后世一位道法高深武当掌门又将其更名为:破月紫煞手! 破月紫煞手是武当派唯一的外门武功,地确与武当派的武学道理不合。所以,虽然它威力绝伦,却没有什么人有兴趣去修炼。时间一长,这门当年震惊武林的绝技,竟然被武当派的人给淡忘了,真正地成了昙花一现! 但破月紫煞手早已被东方晓列入了天下名掌,武当派的人会忘记,武林却不会忘记,降龙,金刚,铁流的传人也不会忘记!真正的绝技,终会有出世的一天! 杭天昊喜欢看书,武当山上的道藏,武功秘籍以及派中先辈的游记等,他无不翻了个遍。他修炼武功也不挑选,向来是拿到什么就练什么。 很自然的,这无人问津的紫煞手神功,杭天昊却也从头到尾练了一遍,而记载着破月真人的传奇故事,天下名掌的传说,也尽在他的胸中。 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杭天昊却是真的读书破万卷,除了略略不通人情事故,他也算得上是个老江湖了! 石磊已经出招,同与伍荣拼斗一样,依然是平平一掌向杭天昊击来。 【……卷七风云际会三天下名掌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七 风云际会 四 载酒论武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杭天昊一收手中折扇,右手负于身后,左掌信手挥出,正正地与石磊对了一掌。 擂台上传出金铁交击之声,若是闭上眼睛听那声音,则分明就是两件兵器的撞击,哪会想到是一对肉掌碰触而产生的。 二人各自退了半步,石磊面无表情,而那杭天昊则仍是一付微笑洒脱的模样。 擂台下大多数人不知二人高下如何,见两人各退半步,便道是平分秋色的局面,就一齐喝起彩来。二人打得并不精彩,但先前东方素雅的话众人都已听到,这个彩声却是为了两人的武功而起的。 杭天昊挥掌时,掌面有深紫色光晕流动。东方素雅早有留意,自是看得清清楚楚,她喃喃自语,“果然是破月紫煞手,好厉害的掌法!” 众人喝彩间,石磊奋起全力继续向杭天昊猛攻。杭天昊既不避让也不反击,无论石磊用什么招式,攻向他哪一处,他总是挥手硬接。 二人已经对了上了十掌,明眼人都看了出来,杭天昊无论招式还是掌力都已稳占上风。石磊殚精竭虑,力求变化,而杭天昊潇洒自如,随意挥掌便封住了对手所有的攻击。而且,两人每对上一掌,石磊虽然没有多退半步,但脚下却踩得那擂台“吱吱”做响,显然是功力不济的表现。 但在表面上,杭天昊只是占了上风。要说胜势,似乎还远有不及。而石磊本人却知道,实际情况其实比旁人看到的,还要严重得多! 除了第一掌与杭天昊平分秋色,后来只觉得面前这人地掌力越来越重,反震的力道越来越强,石磊的手由开始的麻木。而逐渐体会到了自修炼这铁流掌后从来没有过的感觉,痛! 那是从手面到掌骨的剧痛。修炼外门掌法的人是不应该有这种感觉地,出现了这样的情况,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面前这个对手地武功远胜于他,他艰辛修炼的这门绝技,已在散功边缘! 修炼外门名掌的人,大都是宁折不曲的硬汉。石磊虽然在练功方面耍了小聪明,但他毕竟是铁流掌的唯一传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认输,他放不下这个脸面! 石磊将毕生力量都贯注在手掌之中,气势牢牢地锁定了杭天昊,他准备发出最后一击,哪怕就此散功,废了这一双手掌。也在所不惜! 杭天昊立起感应,随手将折扇插入腰间,双手微提,掌间紫光流转。 杭天昊其实是很有保留了,石磊每与他对上一掌,他就将紫煞手的力道加强一分。石磊不露败相,他地掌力自然也就越来越重。杭天昊见猎心喜,根本就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对手已经山穷水尽。 “大哥,狄大哥,赶快阻止他们!”二人各自挥掌间,台下东方素雅忽然急声对李丘平二人喊道。 外门掌力之间的过招,最易受伤,而且经常就是无可挽回的重伤,比如散功!东方素雅先前要阻止石磊与狄戈动手,也就是这个意思。 东方素雅倒不是关心石磊本人。她有两个忧虑。其一。这个大会是李丘平举办,她也担心比武中伤了和气。对李丘平的声望不利。其二,这石磊确是铁流掌的传人,若是万一因为一场切磋而导致铁流掌失传,那更是天大的憾事了! 而以狄戈的武功和经验,当时也与东方素雅说了不会让这石磊受伤,东方素雅倒是比较放心。狄戈既然能说出这样地话,那便是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且不管狄戈有没这个能力,至少双方也不会拼得太厉害!何况,以狄戈的声望,没有把握的话他岂能乱说! 哪知半路杀出了这杭天昊,杭天昊一直未尽全力,他的武功,连李丘平等人都看不出到了什么程度,偏生这人似乎极其缺乏经验,出手越来越重。而最不妙的是,那石磊明知不敌也不肯认输。 东方素雅本来也没发觉不妥,而直到看见杭天昊郑重其事地要接招才省起,石磊原来已经到了要生死一博地地步。此时喝住二人已是不及,唯有让李丘平等人将二人强行拦开。 东方素雅话音刚落,身边三条人影两前一后,已经往擂台上冲去。 前面两人正是李丘平和若雨,后面一人却是狄戈。 李丘平的轻功已臻化境,身形动处,便如轻烟一般。而若雨则是唯一能与他比肩之人,当日李丘平初见若雨时,她手抱瑶琴,还能踏水凌波如履平地,轻功之高可见一斑。而狄戈的武功高则高矣,在这速度上则是稍逊二人了! 若雨见李丘平的反应不亚于她,又想起了他一剑破飞石的功夫,一转念间,快速说道:“你一个人上。” 此时,杭天昊与石磊均已出招,若雨有心让李丘平借此扬威,在空中轻轻一个转折,站到了擂台边上,手中却蓄足了真气,以防万一。 李丘平一个踏步,就已经站在了杭天昊与石磊二人中间。两人乍见身前多了一人,均是一惊,而掌力却已及体,此时收招已是万万不及了。于是乎,两股狂如浪,重如山的大力向李丘平狠击过来。 李丘平在原地转了半个圈,身形半蹲,并起双手食中二指向两人掌心点去。 擂台上的空间仿佛扭曲了一下,李丘平双手手指正正地点中了杭天昊与石磊的掌心。 厅中不乏行家,知道那是大量真力急剧流逝,而使得周围的空气在短时间内变得稀薄地缘故。李丘平这仓促地两指。竟然将两大名掌一齐化解! 李丘平地这一手,出自万历的绝传心法,演武厅中再无一人能够办到。便是换了若雨或者狄戈,最多也就是勉强接下,而要想象李丘平一样使三人都不带伤,则是绝不可能! 李丘平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对着擂台上正惊讶地看着自己地二人拱了拱手。说道:“在下五岳李丘平,请二位赏个薄面暂时罢斗如何?” 石磊当然是求之不得。他碍于面子,不得不死战到底,李丘平及时上台,既保存了他的颜面,又让他得以全身而退,何乐而不为! 杭天昊亦是没有意见,他方才已经发现了石磊的状况。将石磊逼到这个地步绝非他地本意!何况,这一趟下山,他本来就是为了李丘平的英雄帖而来地,既然主人说话了,哪里还有不给面子的道理。 李丘平见杭天昊点头应允,心中一定。便又对着擂台下的众人做了个罗圈揖,说道:“在下便是五岳派的李丘平,多谢各位前来捧场了!” 杭天昊与石磊俱是武功卓绝之人。擂台下众人绝大多数都知道自己并非二人敌手,见到李丘平一招间接下二人合击而浑若无事,众人早已心服。 李丘平年未及二十,若是普普通通地与众人见面,众人口中不说,心里则难免会犯嘀咕。而看过了这一幕。众人心中只有一句话,盛名之下无虚士! 于是乎,演武厅中的诸人纷纷还礼。 李丘平接着道:“现在已近晌午,想来大家都有点饿了吧!咱们习武之人,互相切磋固然重要,总不能不吃饭了不是!在下的意思,不如就由在下在这演武厅里摆下流水席,咱们先吃饱肚子,然后喝茶喝酒大家自便。要切磋的便请自己划下道来,咱们这么多江湖朋友。自然有人接得下。总之以武会友,点到即止。咱们一边喝酒一边论武岂不快哉!大家以为如何?” 众人轰然应允。李丘平于是便请庄子柳前去安排。 稍停,厅中又有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李少侠,你发地武林帖是为了对付金人鞑子,现在你也回来了,却不知这大会具体哪天开?咱们倒是无所谓,但咱们这么多人天天吃喝,若是把少侠你吃穷了,那可就不好意思了!” 大厅众人轰然大笑,江湖人士向来不将金钱看在眼里,人人都知那说话的是在开玩笑。 李丘平等众人笑声稍息,也笑着答道:“李某人今日刚到扬州,有些事还要与朋友们一起商量,不过李某保证,最迟三天,定要召开这个大会。至于吃喝嘛,呵呵,那是大家看得到起,招待诸位亦是李某人的荣幸!大家不必客气,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能办到,李某必定尽力为大家办妥。” 江湖中多得是慷慨豪迈之士,李丘平这般说,众人却也不以为异。不过这一个月来的开销着实巨大,有心者也是暗自叹服,仅这般财力,就不是普通人能担负得起的,李丘平人才武功是不用说了,早已是名声在外,而他连财力亦是这般雄厚,就更是让人不得不赞叹了。 说话间,庄子柳已经让人将酒席送上。演武厅外的豪杰闻讯也陆续赶来,酒席便也越开越多,一直摆到了厅外树阴下。众人一面吃喝一面相互结识,拼酒吹牛,谈天论地,演武厅内外热火朝天,人人皆是大感痛快。 酒过三巡,那熊熊烈日也渐已偏西。 忽然,有两个人提着些铜制的烛台走到了擂台之上,这些个人都是庄子柳安排打杂的下人,却并非江湖人士。 两个人点燃了六根蜡烛,三根一组,一共只点了两组,两组点燃地蜡烛大概相距丈余。两个人将蜡烛安置妥当,便即走下了擂台。 厅中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大奇,连黄昏时分都还没到,却点上蜡烛做什么?再说了,便是已然天黑,这么大的厅堂,只点这六根蜡烛又有什么用! 正疑惑间,一个身着蓝色衣衫,大头瘦身的年轻人走上了擂台。他先是轻咳了一声,而后说道:“崆峒弟子丁秦关,问大家好!” 丁秦关说话间运起了内力,话音在大厅中回荡不休,将一干人的眼光都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丁秦关对众人行了一礼,说道:“先前李少侠说到,咱们切磋应该以武会友,点到即止,在下深以为然!在下有个法子,可以不伤和气,而又能切磋玩耍,这便请诸位赐教!” 李丘平这一桌,杜青峰却似认得丁秦关。杜青峰一气将杯中酒喝下,嘿然道:“这家伙也来了!又想来这套,真是好不知羞!” 李丘平却是第一次见到崆峒派地弟子。那崆峒派也是六大派之一,江湖上的名声还在昆仑派之上。而看这丁秦关出场的威势,确也大是不凡。 李丘平大感兴趣,便问道:“杜大哥认识他?” 杜青峰点点头,“嗯,早就认识了,崆峒派的一位前辈曾到我昆仑派寻求一味药材,当时就带了他在身边。这家伙真实武功高不到哪里去,玩这一套倒是厉害得紧!” 原来,丁秦关所说的切磋,就在这六支点然的蜡烛上。这两组蜡烛相隔丈余,由丁秦关和他的对手各自照顾自己面前的三支,而却要各施手段打熄对手的那三支,先将对手三支蜡烛都打熄的为胜者。 而这并不是最关键地,最要紧地规矩是,两方只能够以击灭蜡烛为目的,不能破坏对手地蜡烛和烛台,更加不能伤及对手本身。蜡烛相距一丈,这就需要很强的控制力了。 当年丁秦关到昆仑时就与昆仑弟子玩过这一手,不过蜡烛间的距离却要近上一些。当时杜青峰无论武功内力都在他之上,而同他这般比试,却是有一场输一场,怎么也赢不了。杜青峰大觉窝囊,事隔许久,却仍有忿忿之意,记得清清楚楚。 李丘平大感有趣,点头道:“这个比试方法虽然不能说明彼此的真实武功,不过却很是安全。崆峒派不愧为六大派之一,连比武切磋也是不带烟火之气,不错,不错!” “呵呵”,东方素雅在一旁笑道:“大哥你大概是不知道详情吧?这可是崆峒派的一门绝技,他们练功的时候可也是这样的。这丁秦关真是挺狡猾,这样切磋还真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卷七风云际会四载酒论武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七 风云际会 四 载酒论武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东方素雅说的乃是崆峒派的一门镇派绝技,清源掌! 清源掌亦是天下名掌之一,在武林中享有盛誉。其主要的特点就是力道的精准控制,修炼到了极限时,一掌之中可以发出十余种不同的力道,很难抵御,且施力者强弱收放无不随心所欲,端地是极具威力的一门绝学! 崆峒派的弟子在内功有成后,若是选择修炼这清源掌,便都是以遥击烛火作为基础。这样的切磋方式在崆峒派本门之中,几乎是每天都在进行。那丁秦关显然是早已熟极而流,他数年前就能以这路武功击败杜青峰,东方素雅说得不错,要这么切磋,这演武厅中的确没有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了! 两组蜡烛相距丈余,休要说比试,就是在没有对手的情况下,要精准地打熄那几点烛火,就不是寻常人能够办得到的了。是以丁秦关在擂台上邀战,竟是久久没有人接言。 丁秦关也不急噪,便自选了一组烛台,盘腿坐到了那三支蜡烛的后面,静待对手出现。 宫琳琅一转念,轻声说道:“这样的比试,若是唐大哥上,岂非稳操胜券?” 众人顿时省起,这么短的距离,用唐门的暗器来取几支蜡烛,那的确应该是万无一失。什么内家气劲,能比得上暗器这种实物么!以唐凌绝的本领,自然是不会伤到蜡烛本身,以及面前对手的了。众人于是一起往唐凌绝看去。 唐凌绝见李丘平等都看向他。习惯性地用食指敲了敲桌子,嘿然笑道:“胜之不武,唐某不会出手地。何况,那人设下这个赛局,怕是没想过唐门会有人在此吧!他明显是要以内家真气做比较,以显示他崆峒派清源掌的不凡,依我看。咱们还是成人之美的好!” 狄戈亦低声对李丘平道:“此人既身出名门,方才又不主动来和你结识。你去各桌敬酒时他也不表露身份,显然是想先表现一番再来与咱们结交,兄弟你可要斟酌仔细了!” 李丘平是何等人,他只是痴迷于武道,一时间没转过弯来,被狄戈这一点,立刻就心中透亮。于是点点头道:“表哥说得有道理,若要以暗器胜了此人,的确没什么意思。” 众人说话间,终于有人越众而出,有样学样地坐到了丁秦关对面。 唐凌绝一见来人,便又笑道:“峨眉派也有人到了,六大派就只差少林派没遣人来。表弟,你的面子当真不小啊!” 来人看上去比狄戈还要大上几岁。一付老实巴交的模样。其人半秃着头,太阳穴微微隆起,一见便知是内功已有相当火候的高手。据唐凌绝所说,此人名叫钟执,是这一代峨眉派地大弟子。 钟执在峨眉派与唐门争斗时,曾与唐凌绝交过手。所以他一上台,唐凌绝即刻就认了出来。 唐凌绝轻声对大家说道:“据说,这钟执由于本身天赋所限,修炼的只是峨眉派二流地武学,但他数十年勤练不暇,硬是凭着不懈的努力和坚持,迈进了一流高手的行列!峨眉派!可惜,可惜!” 众人一齐想到了那石磊,钟执若真有这般毅力,如果修炼的是那铁流掌。则成就远不止此了!唐凌绝说的“可惜”。应该也就是这个意思。 唐凌绝接着道:“钟执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武功也不如他其余几个师弟妹。看来他只是为峨眉派打头阵,试探虚实而已。” 众人往钟执地上台处看去,果然见到还有几个人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擂台上的情况,想来就是那钟执的同门了。 擂台上两人已然互道姓名,开始较技了。宫琳琅却接着问唐凌绝,“那这钟执修炼的是哪一门武功呢?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二流的武学也能练出一流高手的!” 唐凌绝笑道:“正因为是这样,才显得此人的可贵之处啊!至于他修炼的是什么武功,等会东方小姐应该能说得比我更清楚,唐某就不献丑了。” 擂台上两人都出身名门,这一阵较技关系到师门荣誉,二人均是不敢大意,一上场就先将自己面前地蜡烛护住,以求稳扎稳定打。 丁秦关尤其谨慎,这个较技方式是他提出来的,更是不能在第一阵就输掉,所以虽然他很有把握,却也不敢贸然出手。于是乎,众人只见到二人面前的烛火越燃越旺,两人却都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钟执年长了许多,自是沉得住气,他本来也没指望能胜了此阵,只盼能摸透了对手的虚实,那也就算是达到目的了。是以,丁秦关不出手他也绝不抢先。 眼看两人面前地蜡烛已经燃去了近半,大厅中诸人渐渐不耐烦起来,就有人开始聒噪。 “喂,台上那二位,可是比谁的蜡烛烧得久么?” “我看是,早知道咱也上去练练,不见得差了。” “......” 丁秦关见对手如此老练,知道不能再等了,毕竟,道是他划下的,真要等到二人蜡烛自然烧尽,那可就成了天下的笑谈了! 丁秦关左手护住烛焰,右掌翻阳手为阴手,轻飘飘地挥出。 内家掌力外人是看不到的,只有身在局中,气机互锁的人才能感觉到。众人只是见到丁秦关反手挥出,而钟执则面色凝重地也击出了一掌。而后,二人面前的烛焰俱一阵急跳,但却都没有熄灭。 “峨眉金刚掌!”东方素雅惊讶地道。 “好眼力!”唐凌绝赞道:“当真不愧是东方家的才女。一眼就能看出来!” 钟执使地正是峨眉金刚掌,这路武功是峨眉派内家掌法的入门功夫,说是二流武学都还有些勉强了,最多就是近似于大开碑手地普通武学。 “这就是他地绝技吗?”东方素雅对唐凌绝问道。 唐凌绝点头道:“正是!小姐以为他这路武功练得如何?” 东方素雅眼中露出佩服之色,说道:“已经超越了极限!只怕连创造这路武功的先辈也没有练到了这个地步。峨眉派或许有些高人也经常施用这路掌法,他们以本身超强地内力修为为基础,自是可以让这峨眉金刚掌更具威力。但那却仅仅只是在绝对的掌力上,要说这路掌法本身地力量变化。这位峨眉派的大师兄则已经是独步古今了!可惜,地确可惜!” “那他能打赢那个崆峒派的人吗?”宫琳琅插言问道。 东方素雅摇摇头道:“绝不可能,刚才那丁秦关只是试探性出招,而钟执则已经出了全力。而且,要说真实实力,丁秦关也要胜过钟执,更不要说那清源掌本身的奥妙了!钟执始终输在了武功境界上。这一点不是努力就可以弥补的!” 东方素雅评论间,丁秦关已经大占优势,一掌接一掌不断地向钟执面前的烛焰击出,而钟执则是完全放弃了进攻,只管全力护住面前风雨飘摇的…烛火。 丁秦关心中已然有底,这个时候局势已经完全控制,只要使出清源掌,立即就能获胜。但丁秦关虽然年轻。却也是老江湖了,他并不打算马上击灭面前的蜡烛。那钟执地身后,毕竟是整个峨眉派,他若是输得太惨,峨眉派的前辈们只怕脸上不大好看。 又过了一会,丁秦关眼看差不多了。真气转换间双掌一齐推出,清源掌! 哪知钟执却忽然放弃了防守,“呼”地一声,也是双掌齐出。 两团劲力交相而过,只见钟执身前的三支蜡烛被一齐击灭。而丁秦关身前的烛火一阵大动间熄灭了两根,另一根则被那股掌风吹得只剩了一点微火,掌风一过,便又重燃了起来。 这一阵终于还是丁秦关胜了,不过丁秦关背后却起了一阵冷汗。钟执明知不敌,但他经验老到。一直防守的意图。就在等丁秦关这一下。丁秦关以为胜券在握,出手时便未留余地。这样也就给了钟执扳平的机会。不过,钟执的境界始终差了那么一些,虽然策略得当,却还是以惜败而告终。 丁秦关从未在这样的比试中打得如此惊险,他站起身来,郑重地向钟执抱了一拳,“钟师兄,承让了!” 丁秦关话语间诚恳地意思,任谁都能听得出来,钟执便也回了一礼,“不敢,丁少侠确是高明,钟某人佩服!” 钟执于是回到了峨眉派的一桌,几个人言语了一阵,便也不再派人上台。 峨眉派的人自有打算。这丁秦关一直未尽全力,人人都看得出来,钟执最后那一下,也只是趁其不备而得手。其人对峨眉派弟子颇为有礼,便是换了一个人,也未必能胜他,说不定还不如钟执,而到那时候就更不好下台了。 这毕竟不是正式的比武,峨眉派便是输一阵,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若是再派人上台,那可就是明摆的要找回场子,再也输不起地了! 钟执在川地颇有名声,丁秦关是知道的,能胜了此人便也足够了!他见峨眉派不再挑战,亦不为己甚,便又向大厅众人行了一礼,便即下了擂台,回到自己的那一席继续喝酒。 李丘平自然知道怎么做,于是再次亲自到了峨眉派与崆峒派的两桌,重新与这两个门派的弟子把盏。两派人目的已经达到,便也一齐到了李丘平这一桌回敬。 李丘平这一桌的人,代表了武林中**个大门派,两派的人岂有不来结交的道理。只不过正如狄戈所言,两派先前未有表现,不愿放下身段而已,现在既然已经上过了擂台,李丘平这方又着意结交,大家自然是把酒言欢,毫无隔阂了。 时已黄昏,众人酒足饭饱,上擂台切磋的人便渐渐多了起来。众人无论武功高下,有信心者大都愿意登上擂台表现一番,胜负反倒是并不重要了。却没有人再玩丁秦关地那种把戏,都是真拳脚,真刀剑地比斗。 眼看上擂台的人武功乘差不齐,此时,几个大派地首要弟子都已经不打算再出手,反而是几个武功不太强的人玩得不亦乐乎! 天已黑,庄子柳于是吩咐下人将早已预备好的十数支巨烛点上,直照得演武厅如白昼一般。 五岳派弟子及李刃兄弟也兴致勃勃地上台玩了几场,而后武山和铁维扬征得李丘平同意,也各自上台赢了一阵。苏星灵也想试试,却被李丘平和苏婉一齐喝住,她实在太小,又是个女孩,便是上去了,又有谁会真正与她过招。万一不慎受伤,那更是得不偿失! 东方素雅家学渊博,无论是谁,使出的是什么武功,她都能一语中的,强弱得失无不评得清清楚楚,顿时成为了厅中最受欢迎之人。众人比试前,大都先要对她客气一番,以寻求点拨。 “阎兄,宋国所谓的英雄大会,就都是些这样的垃圾么?” “大概就是吧。真正的高手,只怕不会这么无聊。一个小毛孩发的帖子,又能邀到什么英雄,咱们看来是白跑一趟了!” 众人正玩得到兴致高涨时,演武厅门口忽然传来一问一答。来人说话间显然是故意运足了内力,那声浪将众人的笑语尽行压下,直震得大厅顶上的灰尘都落了下来。 【……卷七风云际会四载酒论武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七 风云际会 四 载酒论武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只见演武厅门口高矮胖瘦地站了十余人,站在最前面那人年约三十,衣着华贵,显然是众人之首。其人正面带讥讽之色地看着擂台上比武的两人,想来方才说话的人就是他了。 李丘平早已经看见这群人站在门边,不过他以为那只是看热闹的江湖朋友,也没有在意。而听这些人说的话,竟然是敌方来的高手。 本来这个英雄会的动静闹得这么大,无论是李丘平还是庄子柳,都知道肯定会引起金人的注意。二人这次会面,自然会对此事有一番计较,但现在可还没正式开会,只不过是一场随意安排的论武酒宴,这些个人居然就耐不住地跳了出来。 “咦,哪来的狗吠声?”宋非故做惊讶地问道。 来人狂言后,诸人便已经停止了一切响动,大厅中针落可闻。宋非说话虽然没有贯注内力,所有的人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宫琳琅岂甘后人,紧接着宋非的话说道:“大概是山西或者什么地方来的狗吧,据说那里有一窝姓阎的狗,煞是厉害!” 宫琳琅在黄河边重伤于阎谛刀下,阎谛虽然被李丘平当场格杀,而她也早已痊愈,但那道刀伤却留下了老长的一条疤痕。宫琳琅想了许多办法,也仅能将那疤痕淡化,而不能完全去除。 因此,宫琳琅对阎家人那是深恶痛绝,连带姓阎的。也统统不给好脸色。先前那二人说话间提到了一句“阎兄”,立刻就犯了她地大忌。 宋非二人这两句话一出,大厅中顿时又热闹起来,人人都开始冲着门口的那群人叫骂。有口舌厉害的,连讽刺带挖苦,有些话拐弯抹角,端地是尖酸刻薄之极。连宋非与宫琳琅这两个始作俑者,也听得目瞪口呆。 那衣着华贵之人早已气得满脸通红。要说讽刺带骂人。区区蛮夷,焉能敌得过华夏文明泱泱数千年的积累。 “住口!”门口其中一人猛然喝道。便想再以声音压下演武厅众人的气势。 一个“口”字还没落音,只听得“铮”地一声琴音响起,两下声音在空中悍然相撞。 门口诸人大都稳立不动,唯有一个,闻声后身形大晃了一下,随即又再站稳。众人看得清楚。那人一晃间,口鼻耳等处都渗出了血丝。 这些人颇有些目空一切之意,先前他们以声音示威,确是压下了大厅中的杂音,但那只不过是李丘平等人促不及防而已。 此时在言语上受挫,这些人于是又想再来这套。却不知凡事可一不可再,当世以音波制敌的最强高手就在这大厅之中。若雨只是略施手段,立刻就重创了那个想耍下威风地狂徒。 李丘平端坐不动。对着门口诸人喝道:“各位是何来意,便请直说。若是来喝酒的,李某人这里有地是。若是想见识一下咱们大宋的武学,这就请划下道来,咱们主随客便,定当接下。” 一味的漫骂终非王道。这些人先前言语无礼,口舌之上占回点便宜也就是了,无论如何,基本的礼数还是要讲的。 众人听到李丘平说话,顿时又安静了下来。 “你就是曾行刺我大金郑王的李丘平?”当先那人问道。 李丘平站起身来,嘿然道:“正是李某人,阁下却是何人?” 那人还没说话,他身后一个黄衣青年插言道:“你好大的架子,李丘平却又如何,连你们五岳派地掌门都死在我师父手里。你又算是什么东西。竟敢还和我们王爷这般说话。王爷殿下屈尊,是看得起你们这帮草寇。若是一个不如意,我大金精骑到处,让你们统统化为齑粉!” “你们大金精骑?哈,哈,哈,哈!”李丘平纵声长笑,转而对五岳各弟子道:“这里居然还有人在炫耀什么大金精骑!各位师兄可有兴趣与他探讨一二?” 厅中大多数人已然得知顺昌大捷的消息,却不知道李丘平等人也参与了此战。一个叫魏飞的五岳派弟子站了起来,便绘声绘色地将众人与刘锜军一起大破金兵的事说了一遍。这魏飞口才甚佳,简简单单地就将那战事说得清清楚楚。其言语间极尽贬低金军的战斗力,当然关于金军中毒的事,他是不会透露的。 刘锜军大破十倍于己的金兵,本早已流传开来,而此时经当事人一说,众人更是大感振奋。听说李丘平等人正是因为这一战而耽误了会期,大厅中地众豪杰对他更是再添了几分敬佩。 李丘平等魏飞说完,斜着眼睛看着那黄衣青年,道:“你所谓的精骑就是如此将咱们碾为齑粉的么!” 那年轻人欲要再说,站在他前面的那个王爷挥了挥手阻止了他,对李丘平说道:“徒逞口舌之快无益,此事不必再争,过得两年自有分晓。” 那王爷接着向大厅中众豪杰抱了一拳,继续说道:“本人乃大金国皇弟完颜轩是也。咱们来此是为了见识见识你们大宋的武学,别无他意!咱们未接英雄帖,却来赴英雄大宴,老着脸皮做了不速之客,但想到盛会难得,良时不再,却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既然先前李少侠有言要咱们划下道来,那今天咱们不妨就来切磋一二。本王带了十位我朝的年轻俊彦,咱们索性玩大点,就战上九场,先赢五场者为胜,不知李少侠与各位意下如何?” 这完颜轩出行,身边无一不是高手。但他却还没有资格让类似狼神和羿九阳那般地前辈人物随驾,所以他明说是年轻俊彦,自然是以想言语挤住了李丘平这一方,让李丘平等人也不能请前辈高手助阵。 李丘平心中一转念,便笑道:“空斗几场未免无趣,既然是赌胜负,好歹也要有些彩头才是。大家说是不是啊!” 众人对李丘平极有信心,一齐轰然应是。 完颜轩闻言。轻声冷笑道:“哦,李少侠一介布衣,不知可拿得出什么彩头?” 李丘平点点头,“嗯,在下地确只是一介布衣,不过你们那个什么郑王,他有把配刀在李某人师门。我们若是输了,李某就恭恭敬敬奉上此刀。你好歹是个王爷,就算不得势,应该也知道这把刀的来历吧。” 完颜轩面色一凝,点头道:“好,就赌那把刀,咱们要是输了,在下奉上白银十万两!” “嘿嘿!”李丘平冷笑。“白银十万两?金国皇家贵胄的面子,居然就值这么点银子?看来你比咱们大宋的一介布衣还不如啊!” “那你说要什么?” 完颜宗弼那柄宝刀,乃是金国先皇的遗物,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既赢刀又赢面子,完颜轩自是不愿错过。 李丘平想了一下,说道:“你们金国有个叫羿九阳的对吧?此人抢了李某人师门地一本书去。这本书倒是可以作为你们的赌注。不过此书不在你地手里,就怕你这王爷没那个面子!” 五岳派众弟子闻言大喜,料不到李丘平三言两语地竟然扯到了《剑道》上,于是人人心中忐忑,直直地盯着那完颜轩,生怕他不答应。 完颜轩皱了一下眉头,对着身后那黄衣青年问道:“令师可在附近?” 那年轻人答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王爷大可答应下来,咱们怎可能会输!即便有所万一,求书的事就包在属下身上好了!” 那羿九阳可不是一般人。完颜轩地确没有把握能找他要到什么东西。完颜轩亦是极重承诺之人。当然不愿意拿着有可能无法到手的东西去与人打赌。但其人的弟子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完颜轩顿时放下心来。 “李少侠看到了。那东西不是本人的,但若是咱们输了,本人誓必竭尽全力替你拿到。咱们现在也只能做到这样,李少侠若是不满意,赌注可以再议。” “不必了,就这样吧。” 李丘平原也没想过能顺利夺回《剑道》,能逼完颜轩做到这一步,他已经很满意了。完颜轩毕竟是王爷,擅自以臣下地事物做赌注,无论输赢,都已经让羿九阳和皇室产生了隔阂,这也算是信手设了一计。何况李丘平早已心中有底,若敌人就是面前这些人的话,己放绝不可能会输。 完颜轩等人来得迟了,只是看到了后来普通江湖人物的打斗,只道这演武厅中并没有什么人物,最多也就李丘平两三人而已,所以他才定了九局五胜的斗法。他若是看到了先前石磊,杭天昊以及丁秦关等人的表现,想来就不会如此有把握了! 双方比斗,先派出人的一方自然要略略吃亏,对方可以由上台之人的兵器轻功等蛛丝马迹选择可以克制的人选出战。两方经过商议,于是说好交替先派出人手,由对方选人出战。 李丘平一方既是主人,自然是先派人挑战。庄子柳腾空了一张桌子,又送上一席新地酒菜,安排这些人坐下,一干人于是边喝酒,边等李丘平等选出人来。 李丘平与众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全力出手,直接拿下五局。于是这第一局便由狄戈出战,狄戈无论武功还是经验都已不在当代几位大派的掌门人之下,由他战第一阵,无论对方上的是什么人,想来都可保万全。 狄戈走上擂台,向完颜轩拱了拱手,说道:“这第一场,由敝人来向诸位讨教。敝人姓狄名戈,出身丐帮,哪位上来赐教。” 狄戈上台这么一站,当真是有若渊停岳峙,气势非凡,完颜轩一桌人不由得暗暗吃惊:“此人了不起。”等他这一通姓名,众人则更惊,狄戈在北方纵横叱诧,享有盛誉,人的名树的影,众人虽然没见过他,但这个名字却是早已是耳熟能详。 完颜轩与一干手下商量了一阵,派了一个獐头鼠目的黑衣人上台应战。 黑衣人一抖手,甩出一条蓝汪汪地长鞭,说道:“断魂鞭邱涟,向狄大侠讨教,请亮兵刃罢。” 狄戈也不多言,右手自肩头取下那根黑沉沉,形状古怪的铁棒,左手却做了个请的手势。 邱涟见狄戈已然站定,一甩手扬出长鞭,那根鞭子在空中划出了三个大圈,似缓实急地向狄戈套去。 狄戈安然不动,眼见就要被那鞭圈套上之时,一翻左手,猛地推出一掌。 那蓝光闪烁的三个鞭圈受了这股掌力,立时便即散开。邱涟内息流转不休,手腕连抖,那条长鞭就如活物一般,时而笔直如枪,时而蜿蜒似蛇,变化万千地向狄戈猛攻。 狄戈却仍是面无表情,右手提着那根铁棒动也不动,那长鞭只要是到了身前,他就是左掌一挥。无论邱涟的鞭法如何巧妙,也钻不到狄戈身上,那长鞭每受一掌便要软软地下垂,而邱涟也唯有继续贯注内力施展其它变化。 台下两方人多是行家,一眼就看出了邱涟的武功逊于狄戈。不过武斗并非文争,其中变数太多,武功高的人却也未必一定能胜。 东方素雅在台下笑道:“那完颜轩大概是在打以下驷对上驷的主意了,这邱涟的鞭法确是巧妙,乃是北方大大有名的‘囚龙鞭法’,不过此人地武功比之狄大哥,实在是差之远亦,那完颜轩不可能不知道。狄大哥如此稳打稳扎,若是出手反击,这邱涟可能连一招都接不住!” 李丘平等人看法与东方素雅一致,闻言无不点头。 东方素雅接着道:“完颜轩先前口出大言,还以为他手下真有许多顶级高手,现在看来,不外如是。他想施以下驷对上驷,以上驷对中驷之计,但若是咱们这里全都是上驷,他却还能够如何!对了,琳琅妹妹,那邱涟手中地鞭子,似乎是出自天机堡呢?” 东方素雅将桌上诸人都捧了一遍,最后一句话却是对宫琳琅说的,端地是不着痕迹。她眼光独到,有言必中,众人明知其意,也是禁不住暗暗自得。 宫琳琅应道:“东方姐姐好眼力,那条鞭子地确是我宫家先辈打造的,名唤‘蓝星’。当时这‘囚龙鞭法’还是我大宋北地的一门绝技,过了这许多年,连人带鞭都已经彻底成为金国的了!” 众人说话间,狄戈已将对手看了个通透,于是开始悍然反击。 【……卷七风云际会四载酒论武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七 风云际会 四 载酒论武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邱涟又是一鞭击到,这一次狄戈不再使掌力劈开,而是伸出左手硬抓。 邱涟见狄戈要硬抓蓝星鞭,心中暗暗冷笑,也不收势,反而又在鞭中加上了几分内力。 蓝星鞭,表面上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但其实鞭身内有无数细微尖刺,这些尖刺平时隐藏在鞭身之下,但只要是使鞭者一动念,用特殊的方法运转真气,那些尖刺就会立即由鞭身中钻出,当真如同活物一般。 而且那些尖刺都是由精钢打造,不但锋锐坚固,还经过了精心设计,对内外各类护身气劲都有克制功能。天机堡的打造技艺,当真是冠绝天下。 囚龙鞭法的传人自得了这条蓝星鞭,不但大添鞭法中的威力,而且也再没有被任何人拿住过鞭身。 狄戈一直在观察囚龙鞭法,这看似简单的一抓,其实却是酝酿良久,休要说邱涟也有意要让他抓住,就算是他一心避开,亦是有所不能。 狄戈于是一把就抓住了鞭尾,而邱涟则将真气一转,呼地将鞭中尖刺激出,用力往回猛抽。 印象中对手手上鲜血淋漓的场面并未出现,邱涟只觉得蓝星鞭象嵌在了巨石之中,而他仿佛就象是在拉一座山一般。邱涟将内力提到了十成,那条祖传的宝鞭却依然在敌人手中纹丝不动。 狄戈古井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右手铁棒。向被二人拉得笔直地鞭身轰然击下。 只听“啪”地一声轻响,邱涟如遭雷殛,身体猛地一震,脸色刹然红如赭色,抑不住喷出一口鲜血,手中蓝星鞭也拿捏不住,那鞭头软软地掉在了擂台之上。 东方素雅果然没有说错。邱涟的确连狄戈的一招都没有接住。 狄戈放开了蓝星鞭,看了一眼左手手掌上的些许白点。便将铁棒插回背后,对着邱涟抱拳道:“承让了。” 狄戈这一击并未使尽全力,否则邱涟此时已经是一个死人。邱涟心中有数,勉强压住了伤势,便拾起那条蓝星鞭,也向狄戈还了一礼,二人各自走下擂台。 这第一局。李丘平一方获胜。 完颜轩等人早知是这个结果,输了一阵后却也不见其人有任何懊恼之意。自狄戈报上大名后,完颜轩就根本没有想过要胜了这一阵,如东方素雅所说,他用的正是以下驷对上驷的策略,这邱涟乃是众人之中最弱的一个。 完颜轩一桌商量了一小会,派上了一个黄脸汉子。此人面黄肌瘦,乍一看怕么已经有四十岁了。但仔细看去却是个二十左右地年轻人,当真是生就了一付未老先衰的模样。 黄脸汉子显然是不愿李丘平等人看出他地武功家数,他并不施展轻功,而是缓缓地走上擂台。 上了擂台,此人也学着狄戈一般,往李丘平一方拱了拱手。说道:“敝人复姓百里,单名一个威字,向诸位讨教这第二场。” 这百里威持着一柄外表普通到了极点的铁剑,无论是东方素雅还是宫琳琅都看不出他的来路,众人也都没听说过百里威这个名字。不过有一点却可以肯定,完颜轩既然在输了一场后派上此人,那这百里威就肯定不是什么寻常角色,至少也应该要远胜于那邱涟才是。 “我去战他。”杜青峰说道。 李丘平点头道:“也好,杜大哥小心在意!” 李丘平早已用六识察过,虽然看不出这百里威的武功路数。但其人无论气势还是流露出的精神力。都没有让李丘平产生有威胁的感觉。杜青峰这两年来亦是武功大进,除非有异常变故。否则百里威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昆仑杜青峰,阁下请赐教罢!” 杜青峰手绰丈二长枪,飞身跃上擂台。他在擂台上昂然而立,英挺卓拔,便如那可于百万军中取上将人头地绝代猛将。 “好!”众人见他如此英气逼人,都禁不住喝出一声彩来。完颜轩一众则一齐皱眉,估不到李丘平一方竟然还有如此人物。 百里威忽然向杜青峰作了个深揖,口道:“不敢,在下武功低微,该是我来请杜英雄赐教才是!” 那百里威一个“是”字刚刚说完,杜青峰方欲接言时,其人连腰都还没挺起,突然间身形暴起,手中那柄黑铁剑化做一团乌光,疾如风,迅如雷,连人带剑向杜青峰撞来。 百里威见杜青峰手中之枪竟长至丈余。心道,若是让他施展开来,这擂台的每一个角落只怕都在枪势的威胁之下,那时能防住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有机会胜过这一阵。 百里威的武功自有独到之处,却非要近身搏斗不可。而若是一身本领还未施展,却已然败北,那未免也太过窝囊。是以,为了抢下先手,他也顾不得脸面,便大使心机。 杜青峰一见百里威连人带剑揉身而上,立刻便知已经中计。不过二人既然已经打过了招呼,大家自然可以斗智斗勇,这百里威倒也不算太过卑鄙。但杜青峰本身是光明磊落之人,他自己却是绝不会使用这般伎俩的。 百里威转瞬已到了杜青峰跟前,无回枪法已经不及展开。杜青峰于是单手持枪,以枪身抵御百里威的铁剑,却腾出右手,指掌间不住变化,欲以其它绝技扳回先手。 百里威一出手,东方素雅立刻就松了一口气。说道:“是正宗的盘丝剑法,此人是五圣谷门下。五圣谷绝迹江湖已经有上百年了,武林中人都以为这一脉已经覆灭,想不到又有传人出世,看来金国朝廷在挖掘武林人才这方面,真是不遗余力啊!” “这人好卑鄙,竟然使计偷袭。杜大哥能赢地吧?”宫琳琅问道。 东方素雅点点头道:“嗯,单以武功而论。五圣谷是不错,但说要胜过昆仑派,则是不可能地!这人的盘丝剑法确已练得炉火纯青,但妹妹你看,杜大哥在这种形式下还能与他互有攻守,这就证明了此人在武功上逊了不止一筹。杜大哥只要能扳回先手,或者拉开距离。此人必败!” “不对!”一人在旁边忽然说道。 众人鄂而望去,只见温瑜正紧盯着擂台上拼斗的二人,方才这“不对”两字,正是他说的。 要知道,东方素雅指点群豪,言出必中,这盘丝剑法也只有她一个人认识,擂台上的形式也确实如她所言。不要说寻常人。就连狄戈,若雨这等超强高手也是心中叹服,而温瑜却忽然间说了一句“不对”,这却就显得太过突兀了! 李丘平见温瑜说了一句后却又不再多言,只是盯着擂台上的二人,于是轻咳了一声道:“温兄。不知是何处不对?” 众人一齐看向温瑜。 东方素雅早知温瑜是温家子弟,想来不会无端空言,但她对自己地判断亦是极有把握,见李丘平问他,便也注视着温瑜,想听听他有何高见。 温瑜一转眼,见满桌的人都看着他,他亦是极聪明地人,一鄂之下立即明白了缘故。 温瑜自嘲地笑了一下,说道:“在下只是觉得那百里威的内力太过古怪。自言自语而已。绝不是置疑东方小姐的判断,小姐切毋误会!” 东方素雅大感不好意思。道:“素雅不敢,不知温兄是因何而觉得那百里威的内力古怪呢?” 温瑜还未答话,大厅中忽然响起一片喝彩声。 众人于是往擂台上看去,却见杜青峰已经挽回了局面,正一掌接一掌地压着百里威打。 杜青峰的掌法连李丘平都没有见过,但众人无不知晓,那便是昆仑派的天罡掌。杜青峰对敌一直用枪,但他原本就是昆仑派最杰出的弟子,这路天罡掌自然也是造诣非凡地。 杜青峰在台上与百里威缠斗了一阵之后,知道不施绝技不足以稳占上风,于是逼得将这路昆仑派地绝技使了出来。那天罡掌威力强悍,不愧是天下名掌之一,刚一出手,胜负地天平立即就向杜青峰这方倾斜。 只见杜青峰索性将长枪收在身后,只以右手施展掌法,一步一步地将百里威逼到了擂台边上。 大厅中众豪杰见杜青峰威风凛凛,又是胜券在握,喝彩之声便一浪高过一浪。李丘平一桌大都将杜青峰视为兄弟,自是不好明夸,但众人个个面带微笑,心道这一阵又胜定了。 杜青峰也并未使出全力,他只是想着将对手打下擂台,那么胜负自然分明。眼看百里威退无可退,只要再加上一掌就能将其击落擂台,奇变徒生。 杜青峰方欲出掌,忽然觉得丹田处一痛一抽,浑身的劲力便如退潮般缩回丹田气海,这一掌竟然就没能打得出去。 杜青峰大惊,连忙再次提气,那股真力便又回到了四肢百胲。不过百里威此时却已经回过气来,盘丝剑招如跗骨之蛆般又粘将上来。 杜青峰一声断喝,右手猛地劈出一掌,身形急退。 百里威连施绝技,化解了杜青峰全力劈出地一记掌风,正要再次粘将上去时,忽然眼前满擂台都是枪影,铺天盖地般向他压来。 无回枪法终于展开! 一众人不知其中缘故,均是看得莫名其妙。那杜青峰明明已经胜定,却不知为何忽然间收掌疾退,转而以枪制敌。大厅中高手众多,却也没人看见百里威施展暗器等物,此事确实诡异。 温瑜忽然站起身来,说道:“不好,这百里威表面上用的是五圣谷的绝技,内功却是百毒门的底子,刚才他们距离过近,杜兄只怕已然中了奇毒!” 宫琳琅一听“百毒门”三字,忽然间想了起来,紧接着说道:“是了,百毒门!我想起来了,那人手里地那柄剑根本不是什么寻常的铁剑,那是百毒门的至宝锁元剑。这锁元剑据说有一门奇功与之配合,中者立有散功之虞!” 东方素雅亦是猛地一激灵,急声对李丘平道:“不是奇功,是毒功!温兄和琳琅妹妹没看错,杜大哥已然中毒,若不尽快医治,后果堪忧!大哥赶紧请杜大哥回来,这一阵咱们认输算了!” 李丘平大感为难。杜青峰未露败相,若是就这样认输,他是绝对不肯的。杜青峰绝非狭隘之人,但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将真相说与他听,也只能激起他更大的斗志,而直到他耗尽最后一点真气。 李丘平转而向温瑜问道:“温兄可能解这毒吗?” 温瑜沉声道:“解毒不难,只要未伤及本元,我可以解。但若是伤到了本元,便是解了此毒,只怕杜兄的内力亦会永久性大幅退化!” 李丘平一凛,当即决定认输。便是受杜青峰埋怨,也绝不能让他出现温瑜所说地情况。 还没来得及开口,擂台上已然形式大变。杜青峰刚刚使了半招横弥**,忽然间全身脱力,竟然连手中长枪也把握不住,漫天的枪影瞬间消失,那杆长枪也软软地垂到了地上。 百里威趁机揉身抢上,便欲一举将这个生平大敌除去,事后大不了说是一时失手罢了!擂台比武,失手伤人是常见的事,料想这帮大宋所谓的侠士,也不能有什么话说。 “灭!” 【……卷七风云际会四载酒论武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七 风云际会 五 武道昌隆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百里威正自以为得计,忽然间耳内暴雷般响出一个“灭”字,一股庞大的精神力直冲大脑。百里威促不及防下被震得呆立当场,手中那柄锁元剑也自垂了下来。 李丘平一面喝出精神**,一面跃到了擂台之上,稳稳地扶住了摇摇欲倒的杜青峰。 “李少侠这是何意?”完颜轩远远地问道。 李丘平面沉如水,淡淡地道:“没什么,这一阵我们认输了!” 大厅群雄一片哗然,杜青峰明明已经胜券在握,忽然间却莫名其妙地输了,众人不识其中奥妙,实是难以接受。 李丘平将杜青峰交给随后跟上擂台的温瑜,接着说道:“贵属下好厉害的手段,李某人当真佩服!来而不往非礼也,接下来就请贵属下们仔细了。嘿嘿,咱们大宋侠士莫非真的就不会杀人了么!” 李丘平森冷的话语任谁都能听得出来,他这是要放手而为了! 本来与完颜轩一方就是死敌,但本着比试切磋的本意,李丘平这一方的人一直未出狠招。狄戈先前若是要击杀那邱涟,不过举手之劳,但他毕竟还是给人留了一条生路。 而反观这百里威,不但心机深沉,出手也是阴险狠辣。方才那一下,凡是高手,人人都看得仔细,杜青峰明明已经中了他的阴招,此人却仍要赶尽杀绝。若不是李丘平的一记精神**。杜青峰此时已然饮恨黄泉。 至此,李丘平索性将话挑明了,再也不吃这种哑巴亏。你们不是要杀人吗?那好,后面地几阵也不要怪咱们下狠手了! 李丘平回到本桌,这第三阵轮到己方先派人上台了,须得与众人商议一下。 “这一阵大家不要和我争,我想杀人!”唐凌绝坚定地说道。 自天机堡事件以来。唐凌绝一直断断续续地与杜青峰同闯江湖,二人早已成为肝胆相照的生死之交!而今好朋友竟然被人伤成了这个样子。做兄弟的无论如何也要替他找回场子才行! 李丘平本想请若雨出手,以若雨的武功,完颜轩一方绝不可能有人能敌。但听唐凌绝说得如此坚决,他亦是没有办法。 “那好,表哥你自己小心!” 唐凌绝点了点头,双足一蹬,身子直冲上擂台。他身形奇快。眼见到了擂台上方,群豪正担心他冲过了头之际,唐凌绝在半空中轻轻一个转折,顿时间化去了冲力,稳稳地站在了擂台之上。 厅中彩声四起,光是这手轻功,已然足见其人不凡。唐凌绝负手而立,双目透出冷电般的光芒。直视着完颜轩一方,说道:“唐门,唐凌绝,谁人上来受死!” 适才李丘平已经扬出了狠话,后几场再不会客气留手,完颜轩一方也早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唐凌绝姿态言语傲气逼人,浑不将一干人等放在眼里,还是把完颜轩等人气得七窍生烟。 完颜轩一桌未经商量,一个身着素衣,面色苍白,年约三十的人抢上了擂台。 “阎家,阎行厄。且看是你唐门厉害,还是我阎家了得!”此人手持一根短杖,那杖身漆黑,顶端却嵌着一个白惨惨的骷髅头。状极诡异。 阎行厄亦是阎家新一代杰出地高手。远非阎少君那等草包可比。不过他并非阎家嫡出,是以在江湖上声名不显。阎家自投靠金国以来。损失颇巨,此时这阎行厄已然是阎家新一代的代表人物。 “我唐门早已与你阎家开战,你上场再好不过,废话少说,准备受死罢。” 唐凌绝丝毫不拖泥带水,说罢即将手一扬,只见三道乌光带着闷重地风雷之声,呈品字形向阎行厄上三路打去。这是唐凌绝地第一种暗器,天狼钉。 阎行厄嘿然一笑,身形忽动,往一旁闪去。 坐于阎行厄身后的群雄无不大惊,这唐家的暗器可不是说笑的。唐凌绝在擂台之上,说打就打,那几枚天狼钉只听声音就知道威力奇大,阎行厄这一闪避,那暗器岂不是就要打到了旁观者的身上! 正紧张时,那天狼钉似乎在擂台的边上碰到了什么无形的阻碍,竟然就这么停止了前行,生生地掉在了擂台之上。 厅中群豪都松了一口气,唐凌绝地暗器功夫收发由心,力道就仅限于擂台之上,在擂台上威力无穷,却不越雷池半步。 群豪放下心事,紧张下竟然也忘记了喝彩,就继续去看场中的比斗。这一看之下却无不鄂然,原来,那阎行厄一闪之后竟忽然消失不见,擂台上就只剩了唐凌绝一个人,这却如何比将下去! 李丘平等人却都知道,那阎行厄又是使了阎家的鬼隐之术。此时已然夜深,厅中仅靠烛光照明,正是施展阎家武学的大好时机。以李丘平的能力,若是不施以其它灵觉,仅凭着一双眼睛也是看不出那阎行厄躲在何处! 唐凌绝似乎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静立在擂台上不动,等阎行厄主动现身。 擂台上的光线似乎突然间暗了一下,阎行厄幽灵般自唐凌绝身后现出身形,骷髅短杖疾点唐凌绝后腰。 阎行厄如鬼如魅,加之那骷髅口中露出森森白牙,似乎要择人而噬,擂台上仿佛成了人间鬼蜮,正面看得仔细的豪杰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冷汗直冒。 唐凌绝天分之高,堪称唐门三百年来第一!自幼以来。他练功之勤奋尤在李丘平之上。只不过,李丘平因带有超越时代的见识,是以无论际遇和境界都隐隐压过了他一头。 但这不代表其他人也有同样地能力,唐凌绝深藏不露,除了暗器,他本身的武功亦并不在杜青峰之下。阎行厄确是年轻一代的皎皎者,他自以为得计。却不知眼前这个年轻人无论在任何方面,都不是他所能及得上的。 阎行厄刚刚出手。唐凌绝就已经由气劲流动中察觉到了他的来势。 唐凌绝看也不看,伸出右手食指往身后一点,正中那骷髅的天灵盖。他接着呼地一个转身,轻轻避开了那一杖地后续变化。 阎行厄自出江湖以来,仗着阎家诡异地武学一直未逢敌手。他并不认为眼前这个年不及二十的少年有多少本事,出于某种猫戏老鼠地心态,阎行厄这一击竟然有所保留。却万没料到对手反应如此迅速,此时想要再施鬼隐之术,唐凌绝的气势却已然将他锁定。 大厅群豪只见到阎行厄偷袭不成便即再度隐身,而唐凌绝却甩出了一枚金灿灿的小花,飘飘然打向擂台某空处。这是唐凌绝的第三种暗器,落瑛!当日与峨眉派争斗,峨眉弟子绝大多数人就是败在了这落瑛之下。 只见那朵金色小花不住颤动,在擂台上空处忽悠往来。烛光到处,那小花上似乎散发出了冷肃的杀机。 阎行厄暗自叫苦,他已经将家传的鬼隐之术修炼到了最高境界,只要不将真气外溢,就可以在隐身的状态下任意活动。但那唐凌绝地暗器竟然如同活物一般,随着唐凌绝地气势任意追逐着他的身形。阎行厄此时已经明白自己小看了这对手。将暗器之术修炼到了这个地步,委实可怖可畏! 阎行厄一咬牙,再不顾暴露出身形,挥起手中骷髅杖,猛然就向那追逐不止地小花击去。 只见那小花“铮”地一声爆散开来,化做十数片花瓣。阎行厄大骇,自己的骷髅杖明明还没有击中那朵小花,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落瑛缤纷,就如花谢般凄美!这一下爆散,才是落瑛之名的由来。先前那以气机逐敌。不过是唐凌绝本身操控暗器的技巧而已。那十余片花瓣突然间加速。带着沁人的寒意由上而下向阎行厄罩落。 阎行厄二十余年地苦修终于发挥了作用,他不顾一切甩出骷髅杖。就地打了个滚,电光火石间避开了杀身之祸。那十余片花瓣有些被骷髅杖弹开,有些则直接打入了擂台之中,而阎行厄弃去了手中兵刃,又消失在了擂台上。 唐凌绝浑不似在与人争斗,闲庭信步般走到了擂台中央,他看了看台上的几点鲜血,以及那柄还没来得及发挥妙用的骷髅杖,脸上露出了冷笑。 阎行厄方才不得已弃去骷髅杖,就是为了割断唐凌绝的气机。他现在对唐凌绝的武功已然大致有数,虽然受了点伤又失去了骷髅杖,但若能隐于暗中酝酿雷霆一击,却未必没有扳回的机会。 只可惜,唐凌绝已经不打算再给他这个机会。 唐凌绝双手一展,百十枚蝴蝶状地蓝光由他身上飞出了来。那正是李丘平幼年时唐天望曾经施展过的绝技,也是唐凌绝的第四种暗器,冥蝶。 那些蓝幽幽的蝴蝶并不象众人想象的那样往四面八方射出,而是围绕着唐凌绝周身上下急旋,蓝蝶到处,唐凌绝全身更无丝毫破绽。那唐凌绝站在上下流动的蓝色光晕之中,有若神人下凡。 唐凌绝一声轻诧,提起双臂,反手向外略挥,只见那冥蝶往他身外似慢实快地上下急旋。转瞬间,满擂台都是幽蓝光线的轨迹。 李丘平等看得仔细,那冥蝶以唐凌绝为中心,由内向外扩散,飞行轨迹间竟是丝毫没有漏洞。不由得恍然大悟,原来唐凌绝竟是欲以这种手法来找出阎行厄所处的位置。一个人能将暗器控制到这样的地步,可以称得上是神乎其技了! 演武厅群雄早已看得目瞪口呆,连喝彩都忘记了。要知道,李丘平虽然以习剑为主,但他起初之所以会醉心于武修之道,这冥蝶可是起到了重要的作用!连李丘平都为直侧目地东西,群雄都是寻常好手,却如何能不浑然忘我! 冥蝶搜天索地,转瞬已经飞到了擂台边缘。 忽然间,在靠近完颜轩一方地擂台角上,阎行厄终于被逼得现出了身形,他衣袖连卷,挥落了已经射向他的两枚冥蝶。这冥蝶上淬有剧毒,阎行厄兵刃已失,如何敢以肉掌硬接,迫不得已只得缩手以衣袖抵挡。 唐凌绝施展这冥蝶地本意就不是要用来伤人,因此冥蝶上全是一股巧劲,阎行厄将全身真力都贯注在衣袖之中,倒是被他成功地打下了十余只。 唐凌绝再次将气势锁定了阎行厄,双足一点,飞身而起。 轻轻地做了一个转折,唐凌绝便似停在了空中一般。他呼地双手一展,擂台上空再次出现了蓝幽幽的光芒。不过,这次的篮光却是呈点状,细若微尘,那篮点似重似飘,远近难辨,犹如星落凡尘。 仿佛由唐凌绝的双手撒开了一幅星空画卷,那无尽的星光,灿烂而绝美,尽皆闪向阎行厄身周的空处。这一招,李丘平,杜青峰都曾见过,那便是唐凌绝的第五种暗器,河汉星幻! 阎行厄刚刚得了一个空隙,忽然就看到了唐凌绝展开的这个星空。阎行厄顿时整个人如入冰窖,呼吸困难,那感觉就好象是夜晚的星空坠将了下来一般,无尽的威压下,杀气如霜。 “住手!” 那片蓝星看似飘飘然地停在了空中,完颜轩刚刚喝出“住手”两字,忽然间一齐加速,电射阎行厄。 唐凌绝轻轻地落在擂台上,他一言不发,背负双手,昂然走下擂台。 唐凌绝身后,阎行厄愤怒而惊恐的目光逐渐暗淡下来,周身由头至脚不停地有细细的血丝涌出,整个人“砰”地一声倒在了擂台之上。 【……卷七风云际会五武道昌隆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七 风云际会 五 武道昌隆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唐凌绝洒脱而决绝,群雄稍楞了一下,随即大厅中彩声雷动,人人皆大感痛快。而阎家则屡战屡败,又一位家族中的高手亡于江湖之上。 完颜轩一方这时才有人抢上了擂台,探了探那阎行厄后,对着完颜轩摇了摇头。 完颜轩站起身来,不带丝毫感情地对李丘平道:“此时已然夜深,本王之意,不如暂时罢战,明日午时再行比过,不知李少侠意下如何?” 完颜轩等人在大厅门口观看良久,因见擂台之上尽是些二三流角色,因此才答应与李丘平赌斗。李丘平盛名在外,黄河一战轰动天下,完颜轩早知手下无人是他的对手,但却万没料到他的身边竟然也是高手如云。 那狄戈倒还罢了,成名比李丘平还要早得多,武功非凡也是理所当然。杜青峰和唐凌绝却都只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在江湖上亦是声名不彰,而他们表现出来的武功却实是令人骇然! 完颜轩自认为大金国国势强盛,而数十年间出现了宗唐等三位绝世高手,更是上应天运,代表了大金国国运之昌。但宋国明明积弱,却为何仍然不断涌现出类似狄戈,李丘平,唐凌绝以及杜青峰等少年英雄,直是令他费解。 完颜轩所不知道的是,乱世中华,历来就是英雄辈出的年代。金国外表强大,其实将才凋零。对外全靠完颜宗弼一人支撑。而反观宋国,岳飞,韩世忠,刘锜,石氏兄弟等无一不是可以独当一面的世之良将。便是兵力稍弱,凭着这些名将自身地本事,亦是有力回天! 庄子柳当日与李丘平分析宋金两国的局势。之所以会判断出这一次两国相争宋军必胜,其原因便基于此。 而在武林之中。自羿九阳击败了湛卢,金国武林就隐隐压过了宋国武林一筹。这在华夏自产生了武林以来的历史上,还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不过,李丘平等新一代年轻高手的不断涌现,以及洪无道一脉重出江湖,却给大宋武林带来了巨大的变化。 长江后浪推前浪,大宋武林人才辈出。武修之道的昌隆之日,已是近在眼前! 李丘平知道完颜轩地意思,他这是眼见已然不敌,而欲往金国本部调集其余高手的缓兵之计。 若是坚持不允,谅这完颜轩也没有办法。不过李丘平岂愿示弱,既然说好了不能请前辈高手上场,李丘平绝不相信金国地武林之中还有多少年轻俊彦。即使有,那也正好在这次比试中摸他个清楚。 李丘平于是也站起身来。说道:“也好,便如阁下所愿。但不知这半天的时间可足够么?若是贵方有不及赶到的高手,岂不令人遗憾!” 完颜轩面无表情地说道:“相信够了,贵方不过只赢了两局,想来这一场比试也不会就在明天结束。” 李丘平点破了完颜轩的缓兵之计,却表示毫不在乎。一付胜券在握的口吻。而完颜轩则心知肚明,言语间亦并不讳及,他说“比试不会就在明天结束”,已经明确表示了暂时确然不是李丘平等人的对手,但若等他的后援到来,却也未始没有机会。 李丘平心中微凛,这完颜轩并不因手下地败亡而露出丝毫愤怒之意,亦不为自己揭穿其计谋而形诸与色。其人由先前的不可一世,而迅速摆正心态,承认自己为弱势一方。以此再寻求胜机。其心机之深沉,行事之老练。实是不可小视! 完颜轩令手下收起阎行厄的尸首,一行人便自离开。 群雄兴致未减,仍要留在演武厅中饮酒切磋。李丘平关心杜青峰的伤势,就请庄子柳留下应酬,自己则向群雄告了假,便也匆匆离开。 回到家中,温瑜已然将杜青峰体内毒素除尽。杜青峰中毒颇深,却好在未伤本元,依温瑜之言,只要调理个两三天,便可武功尽复。 一众人想起那百里威的手段,无不心有余悸,私下里都暗自警惕,下次若得遇此人,必先下手为强,只有以雷霆之势取其性命,方可保无虞。否则,温瑜只是适逢其会,若是再中了此人的阴招,而温瑜又不在场,那却如何是好! 李丘平于是吩咐家中仆人准备房间,安排众人住下。 五德圆买的这座宅子是园林式建筑,大到夸张,光是客房就不下百间之多。李丘平于是将峨眉,武当等人都请到了园中居住。 众人都欣然留住,唯有若雨,执意要回秦淮河,说是要同师门打声招呼,不肯住在李丘平家中。李丘平微觉不舍,不过若雨答应了比武时一定会到场,李丘平便也只得由她去了。 一夜无话。庄子柳直到凌晨时分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园中,这还是群雄怕错过观看下午地比武才主动散去,否则这顿酒只怕要再喝上一两天,亦未可知! 李丘平得知庄子柳的情况,大感不好意思,于是就让武山和铁维扬去给他帮手。一来可以减轻庄子柳的负担,二来也可以让两个徒弟广交天下豪杰。 天刚刚亮,园子外又赶来了一拨客人,指名道姓地要见李丘平。 李丘平迎出门外一看,竟然是五岳派的同门,那衡山的小胖赫然便在其中。 小胖带来了代理掌门肖元义的书信,以及李丘平地老朋友,此时亦随李丘平一同名闻天下的神剑,凭栏问! 肖元义在信中将李丘平大大地夸赞了一番。对于李丘平的想法很以为然,并且又在门中精选了十名入室弟子前来襄助。张铮在衡山服孝,不能随众下山,但这十名弟子地武功造诣却都不在张铮之下,肖元义以言行力挺李丘平,可以说是不遗余力了。 五岳派诸长老均在衡山上全力培育弟子,肖元义在信中道。“当以家国天下为重,亦不忘复本派之血仇。汝可放手施为。五岳派自凝聚力量,时机若至,必倾尽全力,不负历代祖师之英名!” 李丘平读罢书信大喜,就即刻安排诸人与其余豪杰相见。大会中本来就以五岳派的实力为最强,此时又新到了十名精锐高手,直是锦上添花。而凭栏问再次回到手上。更是让李丘平如虎添翼,此时便是再遇狼神,李丘平亦有绝对信心可以将其斩于剑下。 众人于是便在园中结交切磋,李丘平则陪着东方素雅和宫琳琅,三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宫琳琅仍然改不了脾性,便向李丘平打听若雨的情况。李丘平缠不过她,便将与若雨是如何结识,以及并肩战斗的事都说了一遍。当然。关于若雨的眼神酷似某人的事,他是不会说的,即便说了,二女也肯定不会相信。 李丘平被二女这一缠上,当真是头痛万分。无论东方素雅还是宫琳琅,与他地情分都已不浅。而三个人现在地年龄,正是该谈婚论嫁之时。旁人颇为识趣,也不来打扰他三人,与二女相处,李丘平是既高兴又尴尬,既甜蜜又酸苦,其中滋味万千,实是难以描述。 李丘平不是苯人,亦非自做多情地痴男,二女对他地好感显然已经超过了正常朋友的程度。若是再相处下去。走到那一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上次见到刘夏,他就曾有意无意地提到了东方素雅。话语中已经非常明确地表示,希望东方素雅能够成为五德园的女主人。 李丘平是个理智的人,而越是这样的人,反而越是追求完美。找到一个彼此真心相爱地人,亦是李丘平这一世的渴望。而无论是若雨还是东方素雅或者宫琳琅,李丘平都是喜欢的,但他却并不能确定那是否就是,爱! 李丘平曾真心追求过东方素雅和若雨,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都是聪明人,彼此心中都有数。而与宫琳琅的感情,则是在同生共死的逃亡之路上建立起来的,更是弥足珍贵,不容放弃! 在未见二女之前,李丘平曾以为自己真的爱上了若雨。毕竟,和若雨的精神交流,天下无双! 但此时见到了二人,李丘平地心里竟然又涌出了不可遏止的亲近之意!他忽然间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分辨出喜欢的人究竟是谁,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非常的可耻。因此,昨晚他也一直在控制自己,避免与三女之一过分热情,而这也极有可能就是若雨坚持不肯住在园中的理由。 面对这件事,以李丘平的能力,也唯有选择了暂时逃避。心理学并不是万能地,在感情上,一个心理学大师,可能还比不上一个没受过教育的文盲。 闲扯了一上午,终于到了午饭时间,李丘平听到铁维扬叫大家用饭,顿时如蒙大赦,与二女告了个罪,就一溜烟地便跑了。现在的李丘平只希望下午的比武快点开始,好过面对这无法处理的感情问题。 宫琳琅无奈地看着李丘平的背影,对东方素雅问道:“东方姐姐,你喜欢丘平哥哥吗?” 东方素雅一鄂之下,脸上飞起两朵红云。她想了一想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宫琳琅叹了一口气,道:“琳琅也好喜欢哥哥呢!可是,唉!......” 二女各怀心事,相对无言。 用过了午饭,李丘平一众便又往演武厅出发。 演武厅里早已人山人海,昨天没赶上观看比武的江湖豪杰今天已经全部到场,还有部分则是刚刚由外地赶来,正好也凑上了这份热闹。 庄子柳于是索性又摆下了流水席,众豪杰要酒要肉可以随意取用,但为了防止群豪产生心理上的不平衡,大厅之中却只摆了两席,一席是给完颜轩一方,另一席自然是给李丘平这一方首脑人物的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那一席里却还是要坐人的,无论是谁坐了进去,在表面上可就都高出了群雄一筹,此事依然不好安排。 庄子柳将那张桌子做得极大,至少也可以坐上二十人,这样万一有遗漏地高人或者是哪个门派地前辈赶到,添上一付碗筷也就是了。至于初始谁有资格入席,则就是李丘平的事了。 各个门派地代表性人物都被李丘平请到了家中,是以李丘平一众进到演武厅时,那一席里就只坐了一个女子。那女子虽身处闹区,却仍是淡而娴静,虽然看不到她的模样,但其人只是静静地坐着,就有一种绝美的气质自然透出,如仙临世,令人心动时却是自惭形秽。 这个女子便是若雨,昨晚她答应了李丘平定会前来帮手,结果却比李丘平等人还要先到。 若雨在昨天晚上曾施展了一手不次于李丘平的轻功,又以琴音震伤了完颜轩的一个属下,在场的人都知道她是深不可测高手。若雨虽然以薄纱遮面,但她一身雪白的衣服,以及手中独一无二的瑶琴,还是让群雄一眼就认了出来。 因此,庄子柳请若雨入席时,并无一人有所异议。有昨夜不在场的人悄悄询问,旁边也自有人替庄子柳解释。 “你来了!”李丘平向若雨打了个招呼。 “嗯。”若雨点了点头。 李丘平在若雨的眼中又看到了初识她的那阵,那招牌式的笑意,如梦幻一般美丽,却不带人间烟火。 这样的若雨,似近实远。若在平时,李丘平怎么也要问上几句,不过这个时候,他却没有那个时间和心思。 【……卷七风云际会五武道昌隆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七 风云际会 五 武道昌隆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此时,完颜轩一众前脚跟后脚地也走进了演武大厅。 李丘平张放六识,将完颜轩一众略扫了一遍。这一次跟在他身后的人,明显已经比昨晚的那批手下要高了一个层次!完颜轩不愧有着金国王爷的身份,仅仅半天时间,就又召集到了如此多的强援。 不过,这也给李丘平提了个醒。金国的武林高手,或者是天鹰堂,一定在附近有一个据点,或者是正在扬州附近图谋着一些什么。否则,任完颜轩权势再大,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将手下完全地撤换了一批。 完颜轩走入席中,先不忙坐下,对着李丘平拱了拱手,说道:“李少侠好,咱们这便接着开始吧。” “好。” 大家是敌非友,用不着客气,李丘平亦不与他多说,淡淡地应了一声,便请各位朋友入席,等完颜轩先派出人来。 入席时倒也没有产生什么纠纷,众人见只设了一张桌子,便纷纷让能够代表本门的高手上桌。众人皆有默契,入席者不一定是门中身份最高的人,但却肯定是武功最强的一个,最起码要有能够上台比武的资格才行。 杭天昊代表武当派坐入了席中。这个李丘平并不奇怪,杭天昊虽然称方昌宗为师兄,但其本身的武功则远胜方昌宗,单是那一手破月掌,江湖上就鲜有人能敌了。武当派以杭天昊为代表,自是理所当然。 但峨眉派则居然让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入席,这就有些让群豪吃惊了。这小姑娘对人不理不睬,有若冰山,李丘平先前一直没有留意,到得她坐在了那丁秦关旁边,这才打量了两眼。 据峨眉派地介绍。这小姑娘名叫仲孙明霜,是峨眉掌门的关门弟子。李丘平自然不会以六识去探视一个小姑娘。但这仲孙明霜肤色如玉,晶莹剔透,周身不住地透出一股冷意,显然是修炼了什么特殊武功才会有如此表现。 仲孙明霜貌美如花,不过却是一朵冰花,从外到内的一股寒意使她体现出一种奇异的魅力。丁秦关想要与她搭讪,却被仲孙明霜冷冰冰的话语堵了回来。众人见丁秦关碰了钉子。便都不敢再与仲孙明霜说话,仲孙明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非常明显,连宫琳琅这等机灵之人,也是不愿再去自找没趣。 各人坐定后,完颜轩一方走上了一个相貌俊朗的年轻人。这年轻人走上擂台,双手合十,朝李丘平一方行了一礼,说道:“西藏圣僧大日法王座下。尚禅。请各位赐教。” 李丘平从来没听说过大日法王地名头,但西藏密宗的奇异武功却是颇有些人知道。众人愕然相顾,均想:“我们在这里与金人比斗武功,却关西藏密宗什么事了,这完颜轩请来西藏地高手,岂不是坏了规矩?堂堂金国。武林中竟然这就无人了么!” 不过这人既然是完颜轩请来助拳的高手,李丘平也懒得与他辩解,看这情形,十有九成是金国已经与大宋周遍几个势力结盟,目的当然就是要瓜分了大宋。此时只有表现出无与伦比的强势,或者有望将金国的盟友逼退。 不过,此事却也不能贸然断定,说不定那些势力尚未下定决心亦有可能。这尚禅既是西藏密宗的人,而此时间与西藏一系关系不明,倒是不好出手太绝。 李丘平一方昨夜已经开始下狠手。这完颜轩审时度势颇有城府。万一中了他的借刀杀人,挑拨离间之计。则平白多了一个敌人,又给金人送上了一分力量,实智者所不为也! 李丘平与众人商量了一下,便决定由武当派杭天昊迎战此人。 昨夜回到李丘平家里以后,狄戈曾单独找杭天昊切磋。四大外门名掌地较量不是说说就罢了的,而是确有其事,杭天昊不费力就击败了铁流掌的传人,这样的对手狄戈岂能轻易错过! 考虑到与金人的比武未毕,两人就都没出全力。而切磋后狄戈与李丘平谈到此事,则给了杭天昊极高的评价。总之是,在两人都未尽全力的情况下,狄戈无法胜得杭天昊。 李丘平心中早已有底,己方已胜两局,而自己和若雨无论如何应该都是稳胜无疑。也就是说,只要再胜得一阵,那就大局已定。据狄戈分析,众人中除了李丘平和若雨以及已经上过场的人,应该就数杭天昊地武功为最强。 李丘平既不欲将那尚禅伤得太狠,又定要胜了这一阵而向西藏武林施压,则上场的人选就只剩了若雨,杭天昊以及他自己。 若雨是本方的底牌,在完颜轩更换了手下以后,己方已经有必要做一些保留,能不出手就尽量先不要出手,而李丘平则是本方主帅,除非到了危机关头,或者需要一锤定音的时候,否则也是不宜过早上场。于是,杭天昊就成了最佳的选择。 杭天昊漫步走上擂台,群雄不少人都记得他力挫石磊的那一战,见是他上场,顿时间彩声四起。杭天昊面带微笑,先向喝彩地人群抱了一拳,转而对尚禅道:“在下姓杭,名天昊,武当派门下。请阁下赐教。” 尚禅点点头,说道:“武当派传人,很好。有件事不妨先和你打个招呼,本人的掌力有点沉,阁下自己小心在意了。” 尚禅表面上比杭天昊还要小着几岁,看上去身体也要单薄得多。厅中群雄见过杭天昊施展破月紫煞手的情况,那端地是沉雄浑厚。有开山震岳之力。听尚禅说到“本人的掌力有点沉”时,众人俱是哈哈大笑,心道:“这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当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斧头了!” 有好事者,便即高声叫道:“杭少侠,不必与他客气。就让这番外之人见识见识咱们大宋的武学,什么叫真正的‘掌力有点沉’罢!” 杭天昊仍是面带微笑。既不急,亦不恼,对尚禅道:“碰巧在下的掌力也有那么点沉,如是奈何!” 尚禅脸上却露出喜色,说道:“既是如此,你我先对上几掌如何?” 杭天昊右掌一翻,掌心精芒流转。便说道:“好极,此正是杭某人所想,主随客便,阁下请先出招。” 尚禅不再说话,由腰至胸,缓缓将双手提起,他运气良久,直到一双手掌上都隐隐透出白气。这才嘿地向杭天昊当胸击出一掌。 杭天昊一声清啸,运起破月紫煞手硬接,掌掌相交,“铛”地一声大响,金铁之声只震得各人耳中嗡嗡发响。这尚禅施展的竟然也是一门极上乘的外家掌力,看来造诣还相当之高。这就难怪他起初口出大言了。 “大决定掌!”东方素雅依然是一眼就认出了尚禅地武功。 “很高明地武功!这也是天下名掌之一吗?”李丘平问道。 东方素雅摇摇头,说道:“先祖评天下名掌时,只是包容了我汉族地武功,其他各族地武学并未被囊括进来。但这‘大决定掌’是西藏密宗的绝学,单以威力而言,并不在任何一路名掌之下!” “那杭师兄能胜吗?”宫琳琅永远是问得最直接的一个。 此时,两人已经对了三掌。同昨日杭天昊战石磊的情况很类似,两人每对上一掌就各自退后半步。不过,那尚禅的脸上越来越是凝重,而杭天昊则是微笑依然。 东方素雅答道:“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我总觉得他们两个都似乎有所保留。” 擂台上两人都是年轻俊朗之辈。非但不似寻常武人,反都带着许多书卷之气。而各自却以上乘的外门功夫争斗,二人铜缸对铁□,大力拚大力,掌风强烈,旁观众人尽皆骇然。 尚禅是大日法王地得意弟子,修炼的是西藏密宗最上乘的武学心法,少年时曾屡有遇合,在西藏,单打独斗的话,除了他师父,再无人能胜得过他。密宗心法奥妙非常,尚禅虽然外表只有二十岁,但其实却已经年过三十,比杭天昊还要大上几岁。 尚禅自出师以来,先后在西夏,吐蕃,以及金国游历,其间经常与江湖中人切磋争斗。仅仗着这路大决定掌就已经无往而不利,是以他原本并未将杭天昊放在眼里,估摸着以杭天昊的年纪,能接下他三掌就已经不错了。 尚禅逐渐增强掌中力道,到双方硬拼到了第五掌,他就已经郑重了起来。那杭天昊的掌力似乎无有穷尽,尚禅增加一分,他便也跟着增加一分,仍是一派悠闲轻松的模样。 双方拼到第十掌,尚禅已经竭尽了全力,掌骨也已然隐隐做痛。而反观杭天昊,脸上微笑如故,没有任何变化,掌力也依然刚猛绝伦,不逊于尚禅丝毫,他被动地随着尚禅提升掌力,仿佛余劲无穷。 尚禅心中涌出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面前地这个对手,简直就如崇山瀚海一般深不可测!他师父大日法王的武功自然远胜于他,但也从来没让他产生过这样的感觉。 大决定掌显然已不足以为之克敌,不过,尚禅的武功却绝不止此。 尚禅站定,“呼”地一声,双掌齐出,一左一右两道截然不同的劲风向杭天昊击来。 杭天昊眼中闪出一缕精光,右掌紫气腾升,依然使的是破月紫煞手,而左手却撮掌如刀,由下而上斜斩,学着尚禅双掌齐出,依然与他硬拼。 台下,东方素雅嘘了一口气,赞道:“杭师兄内外兼修,武功当真高强!这一阵大概咱们能胜了!” 狄戈也接着道:“说得不错。这尚禅能同时施展一内一外两种不同地掌力,端地非同小可,寻常人确是难以抵挡。不过杭师弟竟然也有此能,他左手使的是武当内家绝技‘斩龙掌’,‘斩龙掌’得一个‘锐’字诀,专破各类内家掌力,威力绝不在紫煞手神功之下。杭师弟修为明显在那尚禅之上,这一阵确是没问题了。” 东方素雅笑道:“那尚禅右手使的掌法名唤,‘龙象般若掌’,若是修炼到极处,据说有十龙十象之力,不过杭师兄的掌法叫‘斩龙’,莫说十龙,便是百龙千龙,那也还是要斩的。” 宫琳琅也插言凑趣,笑道:“狄大哥的掌法不是叫‘降龙’么,那不也是吃定此人了!看来武功还是不要以‘龙’字命名才好,否则又是斩又是降的,实在是太过吃亏了!” 众人说笑间,擂台上已经分出了胜负。杭天昊虽然受李丘平所托,让他尽量不要出手太重,不过打到后来却已经由不得他。 尚禅是非同小可的高手,而且已经出尽全力,二人一开始就是以力对力的蛮打,到后来竟都无法罢手,此时杭天昊若是再做保留,只怕自己就要受伤。 杭天昊本性逍遥,却绝对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情怀,要以本身地受伤来博取对头地好感,他还没有那么伟大,李丘平当然也没有。留手的意思,是建立在绝对控制了局面地情况下,李丘平自然不会蠢到让杭天昊莫名其妙地自伤! 初时还好,杭天昊稳稳地压住了尚禅一头,而在尚禅双掌齐出时,杭天昊就知道局面已经失控,尚禅的武功已经不容他再有所保留。于是,杭天昊也只有拼尽全力了。 尚禅不知进退的结果就是,龙象般若掌被破,右手经脉重伤,而左掌指掌骨尽行断裂。虽然没有伤及本元,但这样的伤势,除非遇到传说中的神医,否则是不可能完全康复的了! 李丘平一众颇费了些心思,却还是重伤了尚禅。只看尚禅败下时,完颜轩若有若无的笑意,就知道这其中只怕真如李丘平所想,众人极有可能是已经中完颜轩的诡计。 【……卷七风云际会五武道昌隆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七 风云际会 五 武道昌隆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尚禅被完颜轩派人扶回了席中。此人甚是刚硬,如此重伤下,仍是一声不吭地坚持不肯离开,要继续观看两方比斗。 “若雨!” “好!” 二人心有灵犀,亦毋需多言,若雨一听李丘平叫她,立刻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放下手中瑶琴,飘飘然走上了擂台。 本来此时大局已定,若是其余各派的高手有意,李丘平也想让他们上台去表现一番。胜了固然可喜,败了也不会影响结果。半天时间谅这完颜轩也不能召集所有的高手,李丘平也还想看看金国武林到底还有什么惊人的后起之秀。 不过,看着完颜轩略带得意的笑容,李丘平只觉得心头来气。暗道:“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不管你有什么诡计,己方的实力就摆在眼前,现在是按规矩比武,若是你稍有出言不逊,将你们一伙人尽行留下了便又如何!” 请若雨上场就是要彻底将胜局锁定,先从气势上将完颜轩一干人打下去。 若雨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完美,即便是寻常漫步,衣抉飘动间带出的亦是绝代风华。虽然看不到她的样子,但她的一举一动,无不摄人心魄。 若雨并未刻意施展什么媚惑之术,这一路“唯美”乃是温柔乡的入门之学,武功造诣越高,其人的气质也越是近乎完美。若雨久居温柔乡,对于《忘情》卷地修炼虽然还比不上已经超脱了的苏婉。但她本身的武功极强,又天生丽质,这“唯美”之术却已远胜温柔乡历代高手。 “唯美”并没有任何克敌制胜的作用,那纯粹就是一种自身的修养,一旦得法,就是本人也没有办法控制,一举一动就是那么的“美”!若雨自家知自家事。之所以常用纱巾遮面,那也是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 “妾名若雨。”若雨站定后对完颜轩一方说道。 完颜轩只略呆了一呆便回过神来。站起身说道:“姑娘也是来比试地么?” 若雨静立不动,也不回答完颜轩。 完颜轩大感尴尬,于是又对着李丘平抱了一拳,问道:“这位若雨姑娘就是贵方这一场比试的代表么?” 李丘平端座不动,“王爷问得好笑了,不比武,上擂台干什么。” “若雨姑娘明艳动人。没想到宋国武林还有这般人物!却是本王唐突了。既是如此,这一阵便由本王亲自接下了!” 完颜轩说罢,也不理手下众人阻止,便摇着把折扇,施施然走上了擂台,倒是颇有几分潇洒风流地味道。 完颜轩向若雨欠了欠身,说道:“所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姑娘风采绝世,本王甚是倾慕。久闻这扬州城中名胜古迹颇多,这一场后,不知若雨姑娘可有暇,愿与小王共同游览一番否?” 演武厅群雄大哗,这完颜轩以为来这里是干什么了!顿时间讥讽之言四起。李丘平初闻之下亦是大怒。一转念间却又平静了下来,便看若雨如何对付此人。 若雨却仍是不答言,却以一双似笑非笑的美目看着完颜轩。 完颜轩显然不打算就此放弃,乃道:“若雨姑娘如是愿意与本王共游扬州,本王愿意就此认输,李少侠要的东西也包在本王身上,绝不食言。” “说完了?”若雨见完颜轩暂停了说话,便问道。 完颜轩摇了摇折扇,道:“本王自然还有许多话想说,只不过在此处不太方便。若雨姑娘如与本王一道离开。本王再说与姑娘你听如何?” “唉!”若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完颜轩一怔,随即慨然道:“姑娘何故叹息。可是心中有疑难之处?若有不如意,可说与本王听,本王愿效犬马之劳!” 若雨摇了摇头,“王爷身陷死局,犹自大言不惭,诚可叹也!” 完颜轩手上一顿,那把扇子停了下来,问道:“姑娘何出此言?” 若雨轻拂了一下鬓边,优美的动作看得众人又是一呆。 若雨道:“昨天夜里,王爷大概并不知道你下的赌注是什么事物罢,因此当时你心中无底。用那缓兵之计,一来确实是你手下能力不足,需要援手;二来,你见到咱们实力强劲,出手也不再留情,大概你也在害怕我们会不顾规矩强行将你扣住吧。” 完颜轩眉角微扬,不至可否,又开始摇动手里那柄折扇。 若雨看来也没打算让他回答,接着说道:“其实你大概已经知道,你们是赢不了的了。为了安全着想,我猜,本来今天你是不打算亲自来的。但是,你却已经知道了你下地那个赌注是什么,那可是五岳派的象征,对李少侠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东西。是以你觉得,这个东西李少侠必得之而甘心,因此,你就觉得自己没有安全上的问题了,因为如果把你杀了,要让谁去找那羿九阳讨本《剑道》呢!” 完颜轩嘿然一笑,“姑娘很高明啊,说得跟真的一样。不过本王岂是畏死之人,姑娘这般说话,未免也太小看本王了吧!” 若雨理也不理完颜轩,自顾说道:“我华夏一族,正当武道昌隆之时。你知道已经挽回不了必输的局面,因此就想败中求胜。以你们族人的习惯,便是输了,也要浑水摸鱼地得些好处才是。所以,你就引来了这位大日法王的弟子。想借咱们地手,将西藏密宗一系逼到不得不与你们合作的境况上。” 若雨又轻叹了一声,“不得不说,你是个厉害的角色,但在若雨上来之前,你的运气也确实不错。那尚禅一上台,李少侠就已经知道其中有鬼。咱们也定下了适当的策略。不过人算始终不如天算,尚禅的武功强得出乎咱们意料之外。杭少侠被逼得只好下重手伤了他。王爷殿下,应不应该恭喜你呢?” 若雨地话,尚禅在台下听得清清楚楚,他一言不发,眼中却爆闪出一缕精光。 “世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完颜轩摇头叹道,他转而又对尚禅说道:“此女明显是在挑拨离间,尚兄切毋中计。你与令师都是极受我大金尊敬之士,本王岂能存如此下作之意!” 完颜轩转头时,尚禅眼中地精光已然消失不见,换做了一付黯然疲惫之意。他对着完颜轩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若雨眼中露出笑意,“王爷方才不是还在邀若雨共游扬州吗,窈窕淑女怎么转眼间就与小人同列了呢!看来王爷的心胸也很是有限啊,你做不成君子地了。也别好什么逑了。” “你!”完颜轩合起那把扇折指着若雨,似乎气得说不出话来。 若雨脚下一动,大厅群雄,包括完颜轩,均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时,若雨已经站到了完颜轩的侧面。 若雨在一旁问道:“王爷。你久居上位,是否觉得江湖上的人都是很好骗的?尤其是江湖上的女子,在你眼中大概就是个花瓶吧?” 完颜轩转过了身子,“此话怎讲?” 若雨眼中笑意愈浓,“你今天的目的本来已经达到,而刚才忽然又对若雨大施手段,这是想要激怒厅中地各位朋友地,对吗?” 完颜轩心中一凛。他久居上位,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见过,虽然都比不上若雨这般完美无缺。但若雨毕竟是蒙着面孔地。当时的他,其实只略觉惊艳便即回过神来。 完颜轩见到群雄都摄于若雨的美态。而若雨一直坐在李丘平身边,于是乎心生一计,便要以他大金国王爷的身份当众追求若雨。 无论哪个宋国的女子,在这样地情况下都绝对不可能当众答应他的邀请,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完颜轩的本意正是要当众显示他王爷的身份,以及风流的本色。若雨的反应,在他看来根本无关紧要,他只要做出了这个姿态,一众人自然会想到,他在宋国境内也可以肆无忌惮,随意玩弄宋国地美貌女子。 反正赌斗的事已经输定,完颜轩又自觉李丘平为了《剑道》不可能把他怎么样,便想以此事激怒宋国群豪,在心理上打击李丘平等人。 但有一点完颜轩却没有想到,若雨竟然能看得这般通透,寥寥几语就将他的目的都说了出来。 完颜轩一时间不知如何辩解,于是摇头道:“姑娘既然不愿与本王共游扬州,直说也就是了,本王亦不是强人所难之辈,又何需编些不着边的话来敷衍本王。” 若雨笑意盈盈地说道:“王爷,你要施什么计,本来也不关若雨的事,所谓兵不厌诈,大家既然是敌非友,谁也不能说你做得不对了。不过,你以若雨为你计划里的工具,却侮辱到了若雨。别说你一个小小的王爷,就是你们金国的皇帝来了,若雨也不会把他放在眼里,那你还不明白若雨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么多话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完颜轩有意无意地又将那折扇指向若雨。 “你很清楚啊!不然怎么会总是用你那把扇子指着我。追命扇,内藏六十九支细若游丝的夺魂针,中人无救!对不对啊。若雨本来不认识你这破扇子地,不过咱们这里却有人认得,这下你地运气可不怎么样了哦!”若雨又轻轻地避开了完颜轩所指之处。 完颜轩心中一寒,“这一阵......” 若雨不待他说完,抢道:“你大概已经准备好了吧,那么接招罢!” 完颜轩又觉得眼前一花,知道这是若雨身法太快的缘故,他连忙将追命扇展开,以内力弹动机关,就欲将夺魂针大面积激射出去。想来,若雨再强,在这么大面积地攻击下,也必将手忙脚乱一阵。 若雨明显是铁了心的要杀完颜轩,连他要认输的话也给他逼回了肚子里,完颜轩只盼能以夺魂针将她击退,只要得了一点空隙,便要当场认输。那时,无论如何李丘平也不好再眼看着若雨将他杀死。 完颜轩是皇室子弟,与当年的完颜真珠一样,也曾受过宗唐等绝顶高手的指点。不过单以武功而论,他比之完颜真珠却还远有不及,完颜轩于是大肆搜罗江湖中的宝物伴身,以求能够弥补自身之不足,而那追命扇就是他最得意的一件防身至宝。 追命扇是北地一位著名的高手匠人打造,这位匠人打造好了追命扇后,便开了一个盛大的庆祝会,并且展示这追命扇的威力。当时的来宾见后,无不盛赞此扇,而那位匠人也是大感自得,当晚也就多喝了几杯。 结果,第二天早晨,那匠人就被亲人发现已经死在了床上。怀璧其罪的故事,永远都是江湖上的一个主旋律。 那匠人虽然死了,但那把追命扇却还在,而且屡屡易手,那也都是类似的情节。追命扇创造了一个奇迹,那就是,在持扇者按动机关后,从来没有人能够避开夺魂针。这样的威力,几乎不亚于是一件神器了!于是这也成为了武林人士竟相争夺的最大理由,而完颜轩就是其中最后一个! 完颜轩刚刚发动了机关,忽然觉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敲在了追命扇上。 顿时间,完颜轩五指尽断,虎口迸裂,撕心裂肺的痛楚让他直欲昏倒。那追命扇则掉在了地上,扇骨尽折。名动江湖,引出了无数杀戮的凶器,真正地成了一把破扇子! 完颜轩忍痛抬头,只见若雨正在面前不远处盯着他,眼中笑意盈盈。 “我......” 完颜轩的手下见势不对,便一齐往擂台上冲来。而若雨则不等完颜轩说出“认输”两字,凌空一掌击在完颜轩胸口。 【……卷七风云际会五武道昌隆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八 踏破贺兰 一 剑指天狼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的速度比完颜轩的手下要快得多,完颜轩的手下还在空中,他却已经稳立于擂台之上。一伙人欲要抢向完颜轩和若雨,哪知眼前忽然一亮,转瞬间满擂台都是刺眼的剑光。 所有的人都觉得那无穷的剑意是指向自己,自保的意识盖过了营救主人,于是乎,各人自顾施展绝技,将本身牢牢护住。 剑光略敛,完颜轩的一众手下各自环顾,只见同伴们竟然都在身边,所有的人都被李丘平的这一剑逼在了擂台之外!众人大惊之下,只觉得遍体生寒。 一个麻衣青年壮着胆子在擂台下说道:“李少侠这是何意?既是擂台比武,这一阵咱们认输就是了,王爷是与阁下做赌的正主,还请李少侠手下留情才是。” 李丘平先是看了看擂台上已经人事不知的完颜轩,而后又转头看了看若雨。 若雨点了点头,说道:“我没留手,不过他也没死,这家伙身上不知穿了什么东西,竟然能挡住我一部分掌力,算他运气好了!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完颜轩确实是激怒了若雨,而若雨向来就不是什么善主,早已决意要杀了此人。只不过完颜轩关系不小,李丘平并未有杀他之意。若雨先前与完颜轩一番对话,有一部分是说给那尚禅听的,其余的话则是在向李丘平解释。否则,以若雨的手段。要杀一个金国地王爷,哪还用得着说这么一大通的废话! 李丘平自是心中有数,他本来也没指望能通过完颜轩拿回《剑道》,这个赌注,其中的离间之意才是李丘平的最大目的。当然,能够在擂台上击败金国王爷率领的武林高手,本身亦有着振奋士气的作用。 李丘平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杀完颜轩。但他自己要找死,自作聪明地去激怒若雨。却只能说是他运气背了! 但完颜轩地装备着实不错,他搜罗天下宝物,除了追命扇,身上还有一件可防刀剑的宝甲。而若雨却并不知情,算准了地一掌被那宝甲抵消了一部分力量,就没有能取了完颜轩的性命。 李丘平一上擂台就发觉完颜轩并未毙命,他于是就征求若雨的意思。若雨一来已经消气。二来怎么也不好在已经晕厥过去的人身上再补一掌,于是也不再执拧,便由得李丘平去处理。 李丘平于是让完颜轩的手下将他抬下了擂台。金国一方的主将已经不省人事,这比武之事自然也无法再进行下去,李丘平也不加留难,任由其人带着完颜轩离开。 不过,这场比试既已胜定,又岂能因此半途而废。那完颜轩毕竟还没死!李丘平可也不是什么吃哑巴亏的人,完颜轩一众临走前,李丘平就给了其人两天时间再做准备,约好两天后再战。 这一战地结果自然会有江湖人士通告天下,完颜轩等人若是丢得起这个人,愿意背上怯战的名声而不到场。则李丘平可以发挥的余地就更大了!炒做,无论古今,华夏民族都是不乏人才的! 完颜轩等人走后,李丘平便请群豪继续喝酒论武,自己则与各派代表以及庄子柳等人商量大会事宜。 大家都是年轻人,除了狄戈的江湖经验多一点,其余人哪知道应该怎么召开一个大会,所谓商量,也就是确定一个具体的日子罢了。这其一,是李丘平表示尊重各人。其二。李丘平则是想问清楚各派还有没有后续人手赶来,免得提前开会失礼了朋友。 众人自然不会去管大会的具体情况。一应事物还是交由庄子柳操办,此事庄子柳早已筹备良久,没人比他更合适的了。 商量地结果也就是两天以后,与李丘平给完颜轩最后的比武日期一致。李丘平于是回到演武厅,向群雄公布了大会的日期,并请群雄相互转告。庄子柳也安排人手,用江湖传信的手段将这个消息传送了出去。 安排妥当后,李丘平就请几个相熟的朋友共游扬州,虽然他实际上并不熟悉,不过在这里,他好歹也是主人,尽尽地主之宜还是应该的。 扬州是著名地历史古城。曾屡经风云变幻,几度兴衰,几度辉煌。汉代的兴盛,唐代的繁盛,酿就了其不朽的人文底蕴。西汉为扬州历史上的第一次发展高峰。隋炀帝开凿大运河,确立了扬州的交通枢纽地位。盛唐时期的扬州雄富冠天下,时有‘扬一益二‘之称。 扬州也是风景秀美的名城。集北方妙景之雄,兼南方佳境之秀,被誉为“淮东第一观”、竹西最佳处。扬州园林始于汉代,唐代即“园林多是宅”。李丘平现在的“家”,疏风园也就是其中一处。疏风园中四季假山峰峦巧迭,移步换景,气象万千。 一众人漫步扬州,感受着名城的繁华。李丘平放开心中包袱,与东方素雅,宫琳琅以及若雨指点名胜,有说有笑。 管它以后如何,且把握今朝! 众人不知为何逐一走散,过了一阵,李丘平身边就剩了若雨三女。李丘平回过神来,讶道:“咦,狄大哥和表哥他们呢?” 若雨等三女何等聪明,虽然也是发现不久,心中却是有数。 “别管他们了,扬州城又没强盗。丘平哥哥,琳琅有点饿了,咱们找个地方吃东西好吗?”宫琳琅说道。 若雨心中好笑,扬州城未必没有强盗,只不过。什么强盗敢去找狄戈和唐凌绝一伙?那和自杀也没什么区别! 李丘平看了看若雨和东方素雅,见两人皆点头同意,便说道:“也好,咱们找个景致好点地酒楼,边吃边聊。” 又转了好一阵,才找了一家名曰“醉仙居”地酒楼。四人上二楼找了个雅座,李丘平就吩咐小二准备些本地的精致酒菜送上。四人好一面观赏扬州街景,一面饮酒说笑。 醉仙居虽然颇有些名气。但绝不是扬州城最好地酒楼,醉仙居地处闹市,从二楼望去,也只能看到繁华的街道和喧闹的人群,更无丝毫美景可言。 上醉仙居吃饭则是东方素雅的主意,四人俱是有些经历的人,自然景观不足以吸引几人。疏风园就在瘦西湖畔,要看美景,不如直接回家就是了。而今山河破碎,风景不殊,举目有河山之异,唯繁华地闹市反而可以让人感受到片刻的安宁。东方素雅地提议立刻得到了李丘平等人的赞同。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酒菜犹未上桌。隔壁传来了吟词声,那词意愁声,直是催人肝肠。国愁、家愁、情愁,还有谓叹世无知己之愁,怎一个愁字了得! 其人话音苍老,声音虽小。却如何瞒得过李丘平的双耳。李丘平闻声剧震,这个人莫非是...... 东方素雅见李丘平忽然间呆若木鸡,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李丘平指着隔壁,手指颤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东方素雅讶然,她也是身具上乘武功根底的人,有了来处,顿时间便也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声音。 “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东方素雅站起来身来,惊喜地说道:“大哥。是易安居士!” 李丘平点了点头,若雨和宫琳琅却似不知道易安居士是何许人,两人从未见过李丘平如此失态,均是一脸的茫然不解。 “我去请居士叙话!”东方素雅一面说,一面就往隔邻走去。 “等等,素雅等等!”李丘平叫住了东方素雅。 “怎么了,大哥?”东方素雅回头不解地问道。 李丘平一脸的失措,道:“这个,我还没准备好,等我想想。” 李丘平生平最喜地就是苏轼和李清照的词。苏轼的词自不必说,慷慨豪迈,最能激发男儿心中的热血。而李清照,则是李丘平的偶像。 李丘平也喜欢流行音乐,也喜欢好看的电影,但喜欢归喜欢,他可从来就没有将那些所谓的红星当成了偶像。 李丘平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他更喜欢独自品味古代地诗词。李清照的词未必是写得最好的,但她的词反映了这个才女兼美女的一生,由早年的幸福,到晚年地凄苦,最是动人心魂! 李丘平对李清照的生平做过详尽的了解,李清照是一个忠于国家,追求完美爱情,学富五车,词动京华的跨时代女奇才。 李清照的故事,三言两语是说不完的。而他最能打动李丘平的词,就是方才李丘平听到的那首《声声慢》。 据传说,已渐入暮年的李清照没有孩子,守着一所孤清的小院落,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国事已难问,家事怕再提,只有秋风扫着黄叶在门前盘旋,以及偶尔有一两个旧友来访。 她有一个孙姓朋友,其小女十岁,极为聪颖。一日孩子来玩时,李清照对她说,你该学点东西,我老了,愿将平生所学相授。不想这孩子脱口说道:“才藻非女子事也。” 当时,李清照倒抽了一口凉气,她觉得一阵晕眩,用手扶住门框,才使自己勉强没有摔倒。童言无忌,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有才有情地女子是真正多余地啊。而她却一直还奢想什么关心国事、著书立说、传道授业。她收集的文物汗牛充栋,她学富五车,词动京华,到头来却落得个报国无门,情无所托,学无所专,别人看她如同怪异。 李清照感到她像是落在四面不着边际地深渊里,一种可怕的孤独向她袭来,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读懂她的心。她茫然地行走在深秋的落叶黄花中,吟出这首浓缩了她一生和全身心痛楚的,也确立了她在华夏文学史上地位的《声声慢》! 李丘平前世颇不如意,每每读到这首词,都会觉得酸楚难当。他经常都会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属于前世的那个时代,只不过是为了五斗米在勉强适应而已,海内无知己,情何以堪! 即便是大宋国的皇帝在那扇门后面,李丘平也可以毫不犹豫地走进去。但是,那里面的人是李清照!算算时间,这个时候的李清照应该已经年近花甲了吧! 李丘平的武功几乎已经可以纵横宇内,他便是肆无忌惮,这个世上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收拾他,但对于一个一直崇拜着的人来说,李丘平竟然没有勇气去推开那扇门。 隔壁的人又将那首《声声慢》轻吟了一遍,李丘平可以绝对地确定那个略显苍老的声音的主人就是李清照。能将这首词的词意直接读到了李丘平的灵魂深处,除了李清照本人,还能有谁! 声音终至微不可闻,词已毕。 “我们走吧!”李丘平叹息了一声说道。 李丘平没有心理准备,对这样的人,也许不见,才是最大的尊重! 酒菜还没有动过,三女十分体谅李丘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也不多说,就随他一起离开了醉仙居。东方素雅很是遗憾,不过李清照在她心中的地位却是远不及李丘平了! 经此一事,李丘平游兴已尽,三人随便又找了个酒楼,匆匆用了些饭菜,便一起回到了疏风园。若雨见李丘平神情不妥,这次也就没有再独自离开,也住在了园中。 晚上,李丘平思量再三,终于找来了张天赐,请他派人留意李清照的行踪,有必要时,五德园要不惜任何代价照顾这位著名的词人,但若其无事,则严禁打扰于她。 李丘平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什么用,李清照并不缺钱,她缺的东西,在这段历史中,没有人能够给她,除非...... 改变! 而这正是李丘平正在努力做的事情。 【……卷八踏破贺兰一剑指天狼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八 踏破贺兰 一 剑指天狼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接下来两天,李丘平没有再出门,他将时间都放在了提升自己以及周围朋友的实力上。 内力迟迟无法再突破,李丘平也只得暂时作罢,而万历手稿上最后一页的心得他也实在看不明白,想来是境界未到的缘故,那也没法强求。将自身的剑法统合整理了一番之后,李丘平知道,自己的武功又暂时进入了瓶颈。 自己的武功虽然暂时停滞,但身边许多人却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比如说五岳派的三十一位同门,以及武山等三个弟子。 其实五岳派授艺的方法要远胜于其它门派,那已经是类似于现代的教育方式了!五岳派弟子的功底都扎得极深,之所以表现不出较其它门派更强的势头,完全就是因为这些弟子们都还没有开窍。 在去顺昌之前,那二十四弟子经过了李丘平的指导后也曾武功大进,而当时李丘平只是略略纠正了一下他们武功里的错误,并没有从根本上使其人开窍。 万历的手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否则,黄山派也不会凋零至此了。以李丘平的表达能力,也没有可能将融通之道说给别人听,唯有在切磋中让各人自行领会,而当李丘平领悟了无坚不破的至理后,他也同时想到了也许能让同门领悟这层道理的方法。 于是,李丘平用想到的引导方法与众同门逐一切磋,以期众人地武功能够再进一个台阶。除了几个生死相交的朋友。这些同门才是最可靠的助手,李丘平当然希望他们越强越好! 对于武山等三人,李丘平并未打算指派他们做些什么,毕竟三人年龄还小,武功也未成。但是,若能让三个弟子得到迅速地提高,李丘平当然也是会不遗余力的。 李丘平在化解狼神留在体内的异种真气的时候。曾感觉到了内力的大幅度增长。当时他就觉得此法可以用于弟子们身上,但为了不产生秧苗助长地反效果。李丘平并没有急着让武山等依法修炼。 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摸索,李丘平基本上可以确定这个方法是没有问题地了,于是就打算让武山等三人依法修炼。 当今之世,修炼纯正混元功的,据李丘平所知,就只有自己和父亲。混元功外在威力不显,但对于体内经脉骨骼等的强化。却是当世第一。当然,这个功法还有许多其他的奥妙,只不过未竟全功时,修炼者无法察觉罢了。 所以,只有以混元功为基础,才能抵抗住炼化异种真气时产生的反作用力,不至因练功而受伤。武山等三人修炼的内功,都是李丘平以混元功结合三人修炼的那几路天人合一地武功变化而来。虽然并不纯正,但混元真气的优点,却大都没有抛弃。所以,三人是有足够的能力以李丘平之法锻炼的。 李丘平自身的内息与三个弟子同源,若是以他的真气做引,恐怕效果太差。李丘平于是请来了苏婉,让她以真气为引,逐渐加强,以迫使三小强化内功。 苏婉对李丘平是绝对地信任,虽然其中有自己的女儿,她亦是没有丝毫犹豫地就按李丘平所说的方式施为。李丘平本来以为要与苏婉大大地解释一番,没想到她竟如此痛快,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两天地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武山等人已经完成了两轮修炼,而三人的内力也是有了明显的进步。李丘平估计若以此法修炼。三人的内功进展当超过常人数倍不止。不过。若是炼到了第七重,如李丘平现在的境界。这个方式就不会再起什么作用了。 五岳派众同门居然有十一个人领悟了基本的融通之道,虽然还没有圆熟,但只要再练得几天,这十一个人将会达到五岳派长老级地境界。其余未领悟的,剑法上却也进步不小。两天时间,能让这么多人发生这样的质变,当世除了李丘平,大概再无第二个人能够办到了! 这两天,由于群雄争相传告,加上庄子柳再次发出的英雄帖,扬州一地又来了不少豪杰。尤其是狄戈的手下,丐帮弟子陆续赶到,竟有近百人之多,这还是狄戈控制了局面,否则单丐帮一支,人数可能就要过半。 到得晚间,疏风园内内外外挂灯结彩,华烛辉煌。正厅、前厅、后厅、厢厅、花厅各处一共开了百余席,除了各大派的前辈高手,南方成名的英雄豪杰倒有一大半赴宴。这英雄大宴是数十年中难得一次的盛举,来的人倒也不全是为了响应李丘平的号召,图个热闹地只怕还占了多半。 李丘平身为主人,自然坐于正厅,他周围则是各大名门地代表人物,以及江湖中的成名高手。李丘平一干人虽然年轻,也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但庄子柳安排得妥妥当当,倒是未觉局促。 大宴正式开席,庄子柳则让李丘平稍做等待,到群雄酒酣耳热之际再行说话。 酒过三巡,李丘平正要讲话时,一个葛衣汉子忽然先站了起来,高声说道:“各位,方今天下大乱,女真鞑子无信无义,蚕食我大宋天下。难得五岳派李少侠能召开这个英雄大会,有道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等江湖中人亦须心存忠义,誓死杀敌,力御外侮。大家说是不是?” 这葛衣汉子说话间运起了内力,各路豪杰无不听得清清楚楚。他说了这几句话后,群雄有不言者,有赞同者,宴会地气氛顿时间多了些许尴尬之意。 要知,此日来赴英雄宴之人多数都是血性汉子。但武林中人不理国事。向来就是江湖上的传统。而历代朝廷也从未指望过江湖人能够起得了什么作用,所谓侠以武犯禁,只要是这些高来高去地人不添麻烦,朝廷也就可以烧高香了! 群雄眼见国事日非,大祸迫在眉睫,早就深自忧心,但江湖人的地位向来尴尬。便是有心,却也无处使力。如之奈何。那老者说得好听,但没有具体的行事方法,不过是空言而已,却让群雄如何响应。 众人正自不置可否,只见崆峒派丁秦关举着酒杯,站了起来。他举杯向群雄敬了一杯酒,朗声说道:“鞑子南侵日急。现下天下英雄会集于此,人人心怀忠义,但咱们首先须得商量一个妙策,方才能够各出死力,抵御外侮。打打杀杀地咱们不落人后,但亦需有的放矢,方不至虚耗气力,没的最后还落个吃力不讨好!” 丁秦关的话却是说到了群雄的心坎里。群雄纷纷起立,你一言我一语,都是赞同之意。李丘平则与庄子柳对视了一眼,暗自点头。李丘平本来要有话说,不过这时群雄探讨激烈,他索性便再观察一会。 一个银髯老者站起身来。声若洪钟,说道:“常言道蛇无头不行,咱们空有忠义之志,若无一个领头地,大事难成。今日群雄在此,大伙儿便推举一位德高望重、人人心服的豪杰出来,由他领头,咱们齐奉号令。” 群雄一齐喝采,既然是聚众行事,自然要推举一个领头地出来。群雄人人心中有数。英雄宴是数十年难得一见的盛会。虽然有许多前辈高手未到,但这一场热闹的关键。还是这领头人的推举。 虽然是李丘平是正主,但他毕竟年轻,却也未必能让众人心服了。群雄来此各怀心思,却都是以这领头人的推举为核心。 李丘平眉头一皱,还未及说话,众人已经开始七嘴八舌地各自推举。有人叫道:“皖南霍老庄主!”有人叫道:“苏北徐大侠最好。”有人道:“丐帮狄帮主武功高强,威震北方,我推举狄帮主。”又有人道:“就是此间李丘平李少侠。”更有人叫:“武当派天微真人,峨眉派无量真人。”一时众论纷耘。 “狄某人推举李丘平李少侠为领头人!”眼看一场以保家卫国为主的英雄大会竟要演变成领头人之争,狄戈便站起身来说道。 狄戈说话间也运起了内力,话音直震得众人耳中翁翁做响。他是丐帮帮主,身份非同小可,这一主动表态,群雄的争论声立刻少了许多。 “鄙人昆仑派杜青峰,也支持李少侠为领头人!” “鄙人岭南温瑜,也支持李少侠!” “唐门唐凌绝......” “武当杭天昊......” 狄戈说完后,李丘平身边各大名门地代表弟子纷纷表态支持,一堆名门响亮的名字,直压得偌大一个英雄宴悄然无声。 李丘平受到了大半武林名门的暗中支持,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李丘平自问见识武功都在诸人之上,这个大会又是以他的名义举办,领头人的名分自然是当仁不让的。何况,李丘平要的还不仅仅只是一个名分,他索性不说话,继续看众人还有何话说。 稍停,一个青面中年起身说道:“李少侠是不错,不过始终年纪太小,本人却觉得狄帮主你更加适合这个位子。既然狄帮主无意,那鄙人还是推荐皖南霍老庄主,霍庄主为人仗义,有当世孟尝之称,由他老人家带头,想必大家也都更加心服一些。” “你怎么知道大家会‘更’心服,你魏青是霍老庄主的徒弟,自然为师父说话了!霍老庄主是仗义之人不错,不过咱们现在要干地是扶宋抗金的大事,又不是选德高望重的江湖贤士。霍庄主家大业大,便是做了这个领头人,能一心带领大家抗金么?他老人家久为富人,又懂得怎么抗金么?又不怕金人找他寻仇么?” “阁下是何人?”魏青一怒,向发话的人问道。他确是想替恩师争夺这个领头人的名号,至于那人问的几个问题,他是想都没想过地。 其人冷笑道:“我是什么人很重要么?莫非在这里说话还要有什么资格不成,或者你魏青听我说话觉得不爽,打算事后来找我麻烦?嘿嘿,告诉你又有何妨,本人姓李名刃,我等兄弟有个匪号叫风刀七雄。” 风刀七雄名声不小,魏青一听之下便放弃了立刻翻脸的打算,说道:“那以阁下之见,觉得何人可当此重任?” 李刃慨然道:“李丘平李少侠,足智多谋,武功高强,且屡屡与鞑子对抗,是领头的不二人选!这么多人都支持李少侠,自然是有其中的道理。更早的事就不提了,大家既然是应李少侠所请而来,自是都已清楚。就说前些日子,我等兄弟才刚附李少侠翼尾,在顺昌府助刘锜刘大帅大破十万金军。这样的人物,各位以为可以做大伙的领头人吗?” 李丘平等人助刘锜大破金军的事,有很多人已经知道,却也还有部分人不清楚的,这魏青就是其中之一。 魏青看了看众人的脸色,知道李刃说地不假,他于是摇头道:“李少侠名动天下,这领头人实也做得,不过终归年纪太小,难以服众。” 魏青颇有些小聪明,说完也不待余人搭话,便自坐回了席中。他这一句话虽然强词夺理,却说到了部分人地心坎里。 江湖,也是一个讲资历的地方!李丘平以不及二十地年纪而名动天下,本身已是异数,江湖中敬佩的人不少,妒忌的却更多!这英雄大会选出来的领头人,无异于是小半个武林的盟主了。有部分人早已暗存心思,让谁当了这领头人也不能再让这姓李的小子当了,好事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全占了吧! 好事???!!! 【……卷八踏破贺兰一剑指天狼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八 踏破贺兰 一 剑指天狼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自然不知道那些人的具体想法,不过这魏青既然以他的年龄说事,李丘平大致还是大致能估摸出某些人的意思。 见众人渐渐沉寂,李丘平于是站了起来,说道:“大家且听在下说几句。” 正主终于说话了,群雄于是一齐看向李丘平。 “先前李刃兄弟说得不错,咱们要干的是扶宋抗金的大事,不是混迹江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般轻松的仗义小事。扶宋抗金那是要有牺牲的,不瞒大家,前次顺昌之战,风刀七兄弟阵亡四位,而丘平也折了三位师兄在战场上。不可否认,他们为家国天下,死得其所,但死了终究是死了,除了咱们这几个朋友,可能没有人知道在顺昌战场上曾倒下了七位江湖义士,而咱们江湖人素来不受朝廷待见,朝廷也自然也不会为他们做些什么。大家既然都是来赴这场英雄宴,丘平提议,咱们先敬上这七位英雄一碗酒。” 群雄一齐起立,李丘平说得明白,这死去的七人确可称为英雄,连那魏青等心怀异志之人亦是面色庄重,举碗遥敬了一樽。 李丘平接着道:“丘平既然办了这场英雄宴,牺牲的那七位英雄就绝不会是唯一的一批,今后,每一次的行动都肯定还会有人牺牲,而直到我大宋获胜,或者咱们全部死绝。这一点,希望大家心中有数。当然,诸位都是热血男儿。丘平知道,死,对诸位来说也许并不算什么,但是我也希望大家清楚,咱们做的这件事,成,不会有任何人给咱们褒奖。败,则是默默无闻地死去。在下以及在下地兄弟。早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咱们不求名利,不顾生死,只为家国天下。” 李丘平顿了一下,环顾了一周,接着道:“丘平请身居北地的朋友,家大业大的朋友。上有老下有小的朋友,以及还有各种顾虑的朋友,请各位用过酒饭后自行离去,咱们就当结识了一场。在下没有看不起各位的意思,只不过丘平真心希望,能够加人咱们这个群体地兄弟,是能够放开一切,没有负担的义士。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下也知道,只要是个人,那便都有各自地困难,但在下不希望这些困难会影响到咱们今后的行动,仅此而已。” “李少侠可有具体的行动计划?”一个中年汉子问道。 李丘平点点头。“有一点不成熟的计划,丘平打算明天再开第二场宴会,介时,到场的朋友在下将视为可以随时为国家牺牲的义士,在下自然会将行动的目标和方向与诸位探讨。” “那不知这领头人却是谁呢?就是李少侠你自己吗?”魏青忍不住又问道。 众人最关心地还是这个问题,便一齐竖起了耳朵。 李丘平道:“领头人只不过是个名分,但若不设些规矩,这领不领头又有什么用,诸位为何不先问问领头人能做些什么,有那些权利。应该履行什么义务?” 魏青点了点头。向李丘平抱了一拳,说道:“不错。便请李少侠指点。” “咱们干的既然是大事,当然要讲究一个令行禁止,若是大家都不听号令,一盘散沙,那还不如不干。所以咱们在行事的时候,这领头人的命令,必须得到彻底服从。当然,领头人的命令仅限于同金人抗争,诸位身后大都是有着各自的师门,诸位若是与咱们一起干,则仅代表自己,与师门及亲友无涉,无论是谁领头,也不能干涉到抗金以外的事。” 李丘平停了一下,接着道:“领头人也好,盟主也好,我知道大家关心这个问题,丘平可以给大家时间考虑,怎么样选出领头人大家可以各自发表意见。但是,这件事要留到明天,咱们是商议如何为国家出力,不是选武林盟主,请不愿意,以及有困难的朋友就不要再来掺合了。现在咱们只管喝酒,请大家尽兴,李某人还约了一位金国地王爷比武,不知他今天还会不会来。” 魏青脸色微变,李丘平说的这些话,那意思就是让他和某些想混水摸鱼的人死了这条心,不要再掺合。李丘平无论是声望,还是江湖上的支持者,都远胜魏青的师尊,更不要说那霍老庄主根本就不可能象李丘平所说的那样带头抗金了! 李丘平懒得再去和魏青论什么资历,直接就设了个门槛将魏青等别有用心地人排除在外。当然魏青等人明天也可以来,但李丘平多半还是能拿下领头人的位置,而到时候,魏青等人可就要令行禁止的了。凑热闹归凑热闹,出风头归出风头,真要冒险入盟,出生入死,这些人却还要考虑清楚才行。 李丘平话音方落,忽听得大门外号角之声鸣鸣吹起,接着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击磐之声。庄子柳叫道:“迎接贵宾!”语声甫歇,厅前已高高矮矮的站了数十个人。 当先一贵公子模样的人脸色惨白,脚下轻飘,显是重伤未愈,正是前日被若雨打得人事不知的金国王爷完颜轩。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完颜轩身后并列着两人,一个身披红袍、极高极瘦、身形犹似竹竿一般的藏僧,其人却生了一个大头,太阳穴处暴突,便似头上两边各生了个肉瘤一般。 藏僧旁边是一个与他差不多高的蓝衫大汉,这蓝衫大汉双目开合间似有绿焰射出,阴森可怖,环顾间,群豪皆不敢与其对视。 完颜轩带头走到了主厅,向身后二人道:“法王。隗门主,我给您二位老人家引见中原几位大名鼎鼎的少年英雄……” 李丘平早已察觉到了危险地气息,这完颜轩身后二人地威胁只怕还在狼神之上,他向若雨和狄戈打了个眼色,二人心领神会,全神戒备。 那藏僧与蓝衫大汉各点了点头。完颜轩道:“这位是刺杀过咱们郑王的李丘平李少侠,这位是狄戈狄大侠。也即是丐帮现任帮主,那位是武当派地杭天昊杭少侠。尚兄就是败在杭少侠手中。”那藏僧听到“杭天昊杭少侠”六字,双目一张,斗然间精光四射,在杭天昊脸上转了一转,重又半垂半闭,对李丘平和狄戈却似不放在心上。 完颜轩朗声说道:“这位是西藏圣僧,人人尊称大日法王。这位是百毒门的掌门,隗不残隗门主。” 完颜轩这几句话说得甚是响亮,满厅英雄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骇然相顾,大日法王是何许人,众人大多不知,但这隗不残无论在金国还是宋国都享有极盛的凶名。据说,这隗不残不但武功已凌绝顶,用毒之术更是登峰造极。当世唯有温家家主或可与其比肩。隗不残一生杀人无数,却从未有人制得住他,便是有些武功强于他的人,亦是栽在其毒功之下。 李丘平一方与完颜轩擂台比武,唯一输地一场就是败在了百毒门弟子的手中,那百里威地武功远不及杜青峰。却能在不知不觉中让杜青峰中招,当时场中除了温瑜竟无一人察觉,这等毒功委实可怖。 众人得闻其人竟是隗不残,第一件事就是运气自查,看看有没中毒。 “二位前辈好。”李丘平先是向大日法王和隗不残抱了抱拳,转而又对完颜轩说道:“前日比武未毕,咱们已胜了四阵,想来阁下必已带了高手前来,这就请派人吧。” 完颜轩还未答话,隗不残在一旁道:“不必另派人了。余下几阵就由本门主和法王接下。” 李丘平嘿然一笑。“哦,隗门主和法王也是王爷所说的年轻俊彦么?敢问二位贵庚?” “本门主和法王愿意陪你等一干人过招。那是给你们面子。年轻人若是害怕,尽可以找你的长辈来,咱们等上两天,却也不妨。”隗不残昂首说道,仿佛还占了天大的道理。 “呵呵,原来是这样,看来咱们还真要感激前辈给这个面子了!咱们不敢让前辈久等,请长辈就不必了。不过前辈身份超然,丘平一人与前辈过招未免不敬,这样罢,为了表示对前辈您的敬意,就由丘平,狄帮主以及若雨姑娘与您过过招罢!” 李丘平说完,狄戈和若雨便走上前来,与他并肩而立。 隗不残吃了一惊,这三个人的深浅他一个也看不透,若是单打独斗,凭着本身武功以及鬼神难测的用毒手法,他自信可操必胜,但三人齐上,他可就没有把握了! 隗不残自以为已经极高地估计了李丘平三人,殊不知还是判断错误。以这三个人地武功,他何止是没有把握那么简单,便是当今最厉害的高手如无量真人或者宗唐,对上了李丘平三人的联手,亦是败亡的结局。 隗不残虽然脸厚,浑不似一派掌门的风度,但他说话间颇有些目中无人的味道。隗不残用毒的功夫确是可怖,无论对大宋的武林还是军队来说,都是一个巨大地威胁。李丘平看准机会,便以言语捧他,若是其人当真如此狂妄,三人就打算一举将其击杀,灭掉金国武林这重要的一脉。 哪知隗不残并不上当,摇头道:“不妥,比武自然讲究单打独斗。本门主还是那句话,你们若是害怕,就去找你们的师长,咱们也按规矩等两天,两天之后,若是你们没有人手,就当是你们输了,咱们也自然有人将这个消息通告天下。” “哈,哈,哈,哈!” 隗不残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李丘平摇摇头,叹道:“原来堂堂金国百毒门的掌门人,竟然只是个强词夺理地无赖。可叹,可叹!” 隗不残昂首冷笑,却不接言。 隗不残面厚心黑,年轻时曾屡逢大敌,靠了一张厚脸皮,往往说得对方头昏脑胀,就此转败为胜。此时虽成名已久。却仍是不改习惯。完颜轩一方要连胜四场方可转败为胜,别要说金国。就是找遍天下,也不可能再寻出这样地四个年轻高手。 隗不残听说详情后,便与大日法王一起,欲以他拿手的手段力挽狂澜。大宋国前辈高手中能胜过他的不知凡几,但隗不残早已经暗中派人调查,扬州周围却并无能够打败他的成名高手存在。所谓的给李丘平一方两天时间请前辈师长,只不过是故做大方罢了! “也好。就依阁下的规矩,咱们天朝上国,和阁下这种人说道理,确是对牛弹琴了!这一阵就是阁下出手吗?”李丘平接着说道,这次却连前辈两字也省了,直接便称为阁下。 隗不残心中恼怒,道:“不错,这一阵就由本门主来指点你们。小子。你可是要先来试试?” 李丘平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当然,既然是阁下上场,丘平自然要奉陪,不过丘平还有一个小小地请求,望门主你应允!” 隗不残听到“请求”二字。嘿然一笑,道:“比武切磋,伤残在所难免,本门主尽量留手就是了。” 隗不残话音方落,厅中已有不少人心生鄙夷,有人就叫了出来,“怕死就不要上,没的丢了咱们大宋武林地脸面,李少侠----” 那人将一个侠字拖得老长,讽刺之意溢于言表。李丘平转眼一扫。只见说话的正是那魏青。而各个席位上都有人露出了不屑地表情。 李丘平心中一凛,一个年轻地侠士。在江湖上竟然如此地得不到信任,看来自己和庄子柳还是想得太过简单了。 众人只凭眼前听到的一句摸棱两可地话,以及敌人的一番会错了意地言论,就已经断定了李丘平是贪生怕死之人,而全然忘记了他以前的事迹。难道刺杀完颜宗弼,援助顺昌城,那是怕死之人可以做到的么。 而且,隗不残强词夺理,群雄并没有反应出太大的愤慨,李丘平只是说了句摸棱两可的话,反而激起了众人极大的不满。那感觉,就好象隗不残才是他们的盟友,而李丘平却是他们的敌人一样。 不过还好,李丘平并未在五岳派弟子以及各大名门地弟子眼里看到这样的意思。否则,李丘平真不排除自己一怒之下拂袖而去的可能。 那并不是一帮蠢人,魏青更不是在有目的地造谣,而是他们下意识地希望李丘平就是这样的人。李丘平太年轻,太抢眼,于是就反而不能被寻常的人所接受,所谓地内争就多是因此而来。妒忌,亦是推动华夏历史车轮转动的一个重要动力。 李丘平强压心中不快,对隗不残说道:“与门主你交手,说什么点到即止那自然是不合适的,想来门主就是躺在地上,也有取李某人性命的法子。所以李某人的意思是,咱们这比试,不死不休,人未死,旁人不得插手,阎王爷就是证人。不知门主可肯应允否!” “啊!”众人都吃了一惊,这才知道误会了李丘平,随即又省起李丘平的以往的事迹。先前怀疑他的人包括魏青,顿时间都默不做声。 隗不残一怔之下,脸色郑重起来,李丘平这么说话,自然是有一定的把握。但此时已经由不得他退缩,换了其他高手,隗不残自然可以凭着一张厚脸皮推脱拒绝,但他对李丘平本来就有以大欺小之嫌,李丘平邀其决战,任他再是脸厚亦不容逃避! 隗不残缓缓自怀中取出了一蓝一红两柄短剑,点头说道:“好!就依你的意思。不过不妨提醒你一下,本门主随时可能施毒,你可要小心了!” 李丘平一晒,不再理他,转而对园中群雄抱了一拳示意,却不说话。 庄子柳指挥家丁,挪开酒席,在大厅上空出七八张桌子地地位来,更添巨烛,将厅中心照耀得白昼相似。 “李兄弟,全力抢攻,这隗不残非同小可,不可有丝毫大意。”温瑜递给李丘平一颗淡红色地珠子,接着道:“这是寒家特制的‘护心丹’,李兄请置于口内,但有觉得不妥,咬破外皮即可。这‘护心丹’本身不能解毒,但无论中了什么奇毒都能暂时护住心脉,绝不至毒发无救。” “多谢温兄!”李丘平点了点头,随即抽出凭栏问,走入空地。而后对着隗不残说道:“请!” 【……卷八踏破贺兰一剑指天狼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八 踏破贺兰 一 剑指天狼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隗不残双手分握两柄短剑,也走进了空地,嘿然一笑,道:“小子......” 隗不残言未毕,忽见满眼都是剑光,犀利无匹的剑意,水银泄地般向他涌来。 隗不残惊怒交集,李丘平似乎丝毫就没将他放在眼里,说打就打,竟然连话也不让他说完整了。 李丘平一出手,就使了战歌剑法最强的一招,十面埋伏!剑气纵横间,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呼啸,隗不残这一上场就落在了下风。 那百里威正是隗不残的亲传弟子,连那说话间偷袭对手以抢先手的伎俩,也是隗不残教给他的。有其徒必有其师,隗不残上场后还要说这些废话,正是想再次玩这套把戏。 不过可惜,他遇到的是李丘平,休要说李丘平已经见过杜青峰上了一次当,就是没有,他也不会因此而落了后手,李丘平可没有杜青峰那般清澈磊落的胸怀,防人之心不可无才是他的信条。 隗不残数十年修为,端的是非同小可,虽然一个照面就落在了下风,却依然坚韧不拔,手中两把短剑化做一红一蓝两道光华,将全身守护得风雨不透。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想再施展毒术,却是力不从心了! 李丘平一招十面埋伏使完,紧接着就是衡山飘渺剑式。他的剑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随心所欲的地步。剑意绵绵不绝,招式转换间更无丝毫破绽。他手中并未使出多少气力,而剑光霍霍,满室生寒。 五岳派弟子,尤其是衡山弟子,见李丘平竟然能将飘渺剑式使到如此境地,无不叹为观止!虽然早已知道这个长老地厉害。但此时李丘平全力运剑,这印象又更是加强了十分。 隗不残多次想施展绝技扳回先手。以便施展一身毒功。但李丘平既已占得上风,要想挽回局面却谈何容易!且不说隗不残看不透李丘平剑法的奥妙,便是看得到几处破绽,以凭栏问的威力,又岂容他有反击的机会! 数招一过,李丘平心中便已大定,这隗不残的真实武功还不如狼神。先前之所以觉得此人的威胁在狼神之上,那纯粹就是一种感应。现在看来,只要全力抢攻,不让其人有施毒的余地,则此阵必胜! 隗不残心中十分犹豫,已经打了五十余招,而他还没有出过一式攻招,眼看防御地圈子越来越小。任谁都能看出来,再这样打下去他必败无疑! 隗不残好歹也是身经百战的成名人物了,他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地情况,对此他并非没有挽回的手段。只是,以前遇到的无不是成名已久的大高手,他在动手以前就已经心中有数。李丘平虽然也有些名头,但由于年龄太小,隗不残压根就没想过他也会有此能耐。 初时落了下风,隗不残还认为是李丘平全力强攻的缘故,所谓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他以为只要坚持几招,面前这个少年人自然就会缓将下来,到时候再施展各种手段取其性命就是。 哪知道李丘平的武功却大大地出乎了隗不残的意料之外,剑法上地境界居然还他之上。这等待时机的结果就是缚手缚脚。防御的圈子越来越小,而此时。隗不残有许多以较低代价挽回局面的手段都已经无法再施展! 又打了几招,隗不残还是没找到李丘平剑法中的破绽,不得已,他终于在心里承认了李丘平的境界在他之上。 隗不残这一端正了心态,手上双短剑立生变化,李丘平的剑和他的人一样有名,本来隗不残一直避免双方兵刃地接触,而此时,他忽然间似乎不再顾忌凭栏问的威力,一红一蓝两道光华频频往凭栏问上招呼。 隗不残的剑透着古怪,李丘平压根就没打算以凭栏问去削断一个善于使毒的高手的兵刃,光凭剑法就能取胜,却又何必画蛇添足!初时隗不残主动避开兵刃相交,李丘平就已经求之不得,而他现在却又一改初衷,反而主动地迎将上来,其中的意思,不言自明。 李丘平地剑招已经笼罩了隗不残的全身,双方的兵刃是否交击,主动权全在李丘平手中,李丘平的剑法空灵流动,早已不滞于物,隗不残是否以手中短剑硬接,对他的攻击其实根本就没有影响。眼见隗不残已渐渐低敌不住,李丘平便以混元真气护住了周身,精神力也凝聚起来,丝毫不理隗不残的变化,仍是一板一眼的 运转剑招。 隗不残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不急,不徐,不骄,不噪,那重重剑影就象是一张铺天大网,间有稀疏却无破绽,而这张大网正在渐渐收拢,到这张剑网收到他身前时,大概他的死期也就到了吧! 不过隗不残怎么说也是成名了数十年的高手,岂能一点办法也没有,李丘平很显然不会上他地当,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可以主动出手。鱼死还是网破,还得看各人最后地手段! “砰”地一声,眼看李丘平的剑网已然及身,隗不残手中两柄短剑猛然炸裂。 双方地兵刃并未接触,这一下,是隗不残主动以本身的内力震碎了手中宝剑。只见一红一蓝两股淡淡的烟雾开始在两人中间弥散开来。 隗不残的这两柄短剑名炎寒双斩,亦是百毒门的至宝之一,各自蕴藏有一寒一热两种奇毒。本来这炎寒双斩妙用无穷,但隗不残由于一直没有得到使用的时机,不得已只得用本身内力将其震碎。发挥出其最大地威力。 那一红一蓝两股烟雾初时极淡,但一旦合为一处,就会引起质变,化做浓密的紫烟,沾人即死。而最为可怕的是,这种紫烟能将空气中的某些物质同化,从而越变越大。无有尽绝。只有遇到大风,将这紫烟吹得极其稀薄时。它才有可能渐渐地失去毒性,慢慢消失掉。 隗不残本来没打算牺牲掉这件至宝,但一来李丘平给他的压力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二来这疏风园中有近千的大宋豪杰,若是能毁了一件宝物而换取这近千人中大半的性命,尤其是李丘平地性命,则怎么说也是值得的了! “灭!”李丘平猛然喝出惊神**。 隗不残震碎了炎寒双斩。正值得意间,心神也稍稍放松,而李丘平等待这一刻却也已经许久了!狗急了还会跳墙,况且象隗不残这般已经成名多年地高手。隗不残必有反扑的一击,这个李丘平早已料定,隗不残境界颇高,正常的时候对其施用惊神**恐怕效果不大,而其人若是施展绝技。则精神必定会有一个松懈,那才是李丘平算定了的绝杀一刻。 果然,隗不残闻声有如雷殛,霎时间手足麻痹。李丘平咬破口中护心丹的外皮,不理那红蓝两团淡雾,一个箭步挺进中宫。凭栏问神剑由上而下悍然斩出。此人威胁太大,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也要先杀了再说! 血雨冲天而起,隗不残由头至腰被斜斜地斩成了两片,一代凶人就此了帐。 李丘平斩杀了隗不残,在烟雾间对穿而过。此时,那红蓝两团淡烟已合而为一,紫色的浓雾以夸张地速度膨胀起来。 群豪还未从李丘平力斩隗不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却又见到了这般异状,顿时乱将起来,隗不残的临死一击岂是说笑的!有部分人当即就悄悄地避到了远处。 李丘平也知道不妥。顾不得一地的鲜血狼籍。将凭栏问插回身后剑鞘,立刻围着那紫色浓雾不停饶圈。手上连连出掌。 只见李丘平掌风到处,那团紫雾不住地在原地旋转起来,李丘平越奔越急,出手也越来越快,而那紫雾随着掌风亦是越转越快,愈转体积愈小,奔了数十圈,那紫雾已旋聚成了板凳大小的一团,浓郁的紫意盈然欲滴。 李丘平虽然以奔腾掌中的旋字诀控制住了这团紫雾,却不知如何去消灭它,这紫雾随风即长,诡异之极,便是将它送到远处,亦恐伤及无辜,为之奈何? 正思索间,忽然旁边一人说道:“李兄弟且坚持一会,让我收了它。”李丘平转眼看去,却正是温瑜。 李丘平心中一喜,温瑜是用毒地大师,他说能收,想来定是有把握的了!紫雾已经不大,李丘平也不用再饶圈子,便静立当场,双掌间内力一正一反,维持着那团紫雾的旋转。 温瑜取出已然变成了灰白色的千毒圭,便运起温家独有的心法,将千毒圭探入紫雾吸毒。顺昌一战几乎耗尽了千毒圭蕴藏的毒素,李丘平既然能将这紫雾控制住,温瑜就正好可以以此弥补些损失,常人看来恐怖至极地东西,在温家人眼中却是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宝! 见李丘平与温瑜都是一付全神贯注的样子,狄戈使了个眼色,同若雨,杭天昊一起,三人各占了一个方位,将李丘平和温瑜护在了中央。 那大日法王好象一直闭着眼睛,只是在李丘平使出惊神**的时候睁开了一下,对场中形式更是不理不睬。而完颜轩哪想到李丘平的剑法竟然强到了这个地步,一位凶名远播的成名高手,居然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斩于当场!他也没打算趁乱使什么阴招,护住李丘平的那三人他都见过,身边的人除了大日法王,他不认为还有人可以威胁到这三人,或者是李丘平。 千毒圭吸毒的速度奇快,没一会,那团紫雾地颜色就开始逐渐变淡,不到一柱香地功夫,场中的毒素就被吸得干干净净,而那千毒圭则由灰白色变成了浅黑之色。 李丘平与温瑜一起收功。二人相视一笑,更不多言。没想到一场大祸事居然变成了一桩好事,这点毒素当然及不上温家地千年积累,不过那亦是非同小可了。化解了一场麻烦不算,还替温家弥补了一点损失,当真是皆大欢喜! 李丘平先是向狄戈若雨以及杭天昊点头致谢,随即转向完颜轩。却不说话。 完颜轩叹了一口气,拱手道:“李少侠智勇双全。果然名不虚传,在下佩服!这一场赌局是本王输了,本王自会全力替少侠拿回《剑道》。” 园中群雄闻言,顿时欢声四起,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但完颜轩以金国王爷地身份当众认输,还是让群雄觉得心潮澎湃。扬眉吐气! 李丘平点了点头,也抱了一拳,“甚好,王爷果然是有担当的人,李某人期待王爷履约的那一天。宅小不敢久留贵客,王爷这就请自便吧。” 完颜轩点点头,便向身后诸人打了个手势,一众人于是就打算离开。 “且慢。” “法王有何赐教?”李丘平早知这大日法王没那么容易打发。果然,完颜轩大败输亏,准备离去的时候,其人终于发话了! 大日法王不理李丘平,对着杭天昊道:“你,出来接我十招。前事不计。” 杭天昊夷然不惧,微笑依然,便欲上前。 “等等!”李丘平叫住了杭天昊,对大日法王道:“法王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咱们叫你一声前辈那是尊重,可不是怕了你。要打可以,那也由不得法王你说谁就是谁吧!” 李丘平不知道这大日法王目的何在,此人修为深不可测,与他交手,十招跟一百招那也没什么区别。杭天昊的强势表现。已经让他成了本方主力之一。为防意外,断不能让他在没有意义的争斗中受到伤害。 大日法王忽然双手一展。身上法袍如充气一般鼓胀起来,“这个人打伤了我地徒弟,我要试试他的功夫!你叫李丘平是吧,你地功夫不错,如果打伤我徒弟的人是你,那也就不用试了。” “原来如此!”李丘平点了点头。 这大日法王的意思,好象是要看看杭天昊是否有资格打败尚禅,倒不象是有什么太大的恶意。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问题不大,顺便化解一场恩怨也是不错的。 杭天昊走上前道:“李兄弟放心,杭某自有护身保命之道,任他再厉害,要伤武当弟子,却也没那么容易!” 听杭天昊这般一说,李丘平心中更是大定,于是让了开来,说道:“杭师兄小心在意!” 杭天昊点了点头,随即走到场地中央,“法王请!” 大日法王也不答言,双目睁处,神光湛然,他将展开的双手“呼”地一收合于胸前,同时,一股大力排山倒海般向杭天昊汹涌而来。 杭天昊双掌一平一竖,左手使斩龙掌,右手使破月紫煞手,猛地与大日法王硬撼。 一阵爆响过后,杭天昊退了两个大步,而大日法王则是身形微晃。 杭天昊虽然是与大日法王硬撼,但他立意于保护自身,手上却并未尽全力,退了两步后,深吸了一口气,体内真气便又运行流畅。 大日法王双目垂下,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就走。众人一鄂,不是说要打十招地吗,怎么只对了一掌就走了呢? 李丘平与杭天昊却是心中有数,刚才那一下,杭天昊完全可以用其他手段化解,但那样说不定就真要打上十招了。杭天昊这一下硬撼,大日法王何等修为,立刻就知道了他的深浅,杭天昊的武功确实稳胜尚禅一筹,因此,这余下的九招自然也就不用再打了!这大日法王不理人言,说走就走,一派高人风范,李丘平等人无不暗自钦佩。 完颜轩以及大日法王的手下转瞬间走了个干干净净。那完颜轩走前吩咐手下带走了隗不残的残尸,这一点倒是也让李丘平对其生出了几分好感。 完颜轩等人走后,庄子柳吩咐家丁将正厅的酒席都挪到了园中,免得血腥味影响了酒兴。李丘平出手虽狠,但群雄都是见惯了杀戮之人,连东方素雅和宫琳琅也没有什么不适,换了一个地方便又谈笑自若,照样吃喝无碍。 时已夜深,又没有什么其他重要的事,李丘平陪了几杯后便即推脱不胜酒力,请庄子柳照顾群豪,自行回房休息。 李丘平倒不是真地不胜酒力,他斩杀隗不残时,红蓝两色烟雾都沾上了一些。虽然有混元真气护体,又有护心丹的药力保住了心脉,但那炎寒二毒着实厉害,仍然侵入了他的体内,此时推说不胜酒力,实是为了到静处逼毒! 李丘平将体内毒素清除干净时,天色已然大亮。 说好了这一天再开第二场英雄宴,李丘平不敢偷懒,洗漱完毕,用了些早点后就去找庄子柳,以及各名门的代表商议。 李丘平力斩隗不残,为自己的声名又重重地添上了一笔,各人不是原来就是他的朋友,就是受了师门委派特地来支持他地,而今更是坚定不移地要推他当这领头人。 得到了众人的表态,李丘平又与众人合计了一下,便将这正式的英雄宴定名为:剑指天狼!取意苏轼那首江城子的最后一句,“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卷八踏破贺兰一剑指天狼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八 踏破贺兰 二 铁血神州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傍晚,英雄宴再次召开,魏青等一干人果然没有再来,人数也比前一天少了一大半。 不过这样正合李丘平的心意,本来有各大名门的支持就已经差不多了,大宋武林的八成实力都来自这些名门大派,其余豪杰人数虽然不少,武功却相距甚远,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如风刀七雄兄弟一般的人还是不多的,更何况,心怀异志者的加盟也只会让这个群体成为一盘不可聚合的散沙。 想想看,若真是让一个德高望重不管事的前辈来做这个盟主,那谁还愿意去出死力,休要说保家卫国,能自保就已经可以谢天谢地了! 这次的英雄大会开得很顺利,众人都赞成狄戈的意思,到场的三百多人歃血为盟,李丘平被推举为盟主,而狄戈被推举为副盟主,庄子柳则被推举为总军师,正式定名为:铁血神州! 以李丘平所知道的历史以及庄子柳的判断,这一次的两国大战,宋国应该会获胜。众人毋需为战事担忧,只要防住了天鹰堂,防止天鹰堂的高手给正常的局势带来不可预测的变化即可。当然,在防止了意外的情况下,铁血神州自然也可以为战事做些锦上添花的事。 因此,李丘平和庄子柳便将铁血神州的首要目标锁定到了天鹰堂头上。 天鹰堂的实力雄厚之极,据北方赶来的义士所说。去年参与攻击天机堡,丐帮以及五岳派地那几批江湖高手也陆续被聘入了天鹰堂,而羿九阳以绝顶高手的身份则被聘为天鹰堂的第一位供奉。日前,天鹰堂宣布将总部设在了开封,这也代表金国朝廷正式承认了天鹰堂的地位。 天鹰堂新进的那几批高手,李丘平或多或少的都有些了解。无论是哪一批,实力都不在眼前的铁血神州之下。甚至尤有过之。尤其是羿九阳那伙人,当时五岳派十余位长老。过百地入室弟子,还加上君临帮的两个分坛,这样地实力都被打得惨败,对手的实力可见一斑! 以此看来,天鹰堂此时的力量起码已经是数倍于己方。不过李丘平心中有数,各大名门派来加入铁血神州的,可都是派中的精锐弟子。他们的师长断不会乐意看到苦心培育的得意弟子就这么轻易断送。因此,铁血神州地身后,实际上就是大半个华夏武林!这样的实力却又远胜天鹰堂了! 可以这么说,铁血神州其实只是大宋武林的前驱。 顺昌府一战,李丘平等人曾大出风头,在战场上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是完颜宗弼也好,天鹰堂的主事也好。绝不会视若无睹。铁血神州将目标对准了天鹰堂,而天鹰堂又何尝不是将目标对准了铁血神州! 英雄大会的动静闹得这么大,庄子柳分析,天鹰堂可能在数日内就会有所行动,目标就是这聚会之所,疏风园。众人深以为然。 暂时定下了几个基本纲领。铁血神州的主干们于是就这个问题展开了讨论。 此时敌暗我明,不少人提出,应该马上退离疏风园,转入暗中,然后再集中力量逐个消灭天鹰堂的据点,连庄子柳都是这个意思。毕竟天鹰堂目前地实力远胜己方,若是待其集中力量,那随之而来的雷霆一击,估计己方极难抵御! 众人争论了一番后,皆望向李丘平。等他拿主意。 李丘平略想了一下。沉声说道:“李某人曾与宫家小姐被金人千里追杀,咱们与金人斗智斗勇。一路无碍,但却在黄河南岸与敌决战,各位可知其中缘故?” 刺杀完颜宗弼,以及与宫琳琅并肩跃马,纵横千里,实是李丘平生平最灿烂的一页。说是逃命,但李丘平与宫琳琅各自发挥所长,在实力远远不及对手的情况下,一路上非但没有丝毫仓皇之意,反而还占尽了上风。这一段追逃发生的点点滴滴,一直为大宋江湖所津津乐道。 而后来,李丘平与宫琳琅会在黄河边上被敌人逼入绝境,则一直为有心人所不解。若是当时东方家主以及杜青峰等人没有及时赶到,则李宫二人岂不是尸骨早寒! 问题是,以李丘平与宫琳琅的本事和才智,当时并非没有其它选择,他们完全有办法,也有机会避开这场围杀。但以当时地情况来看,二人根本就没有躲避的打算,而是直接选择了决死一战,这却是为了什么呢? “正是,我也有此疑问,一直未得空问及,莫非当时兄弟你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不成?”杜青峰问道。 李丘平点点头,“正是。因为,当时那里已经是我大宋的国土!”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李丘平接着道:“这是我朝一位著名的女词人所作。南渡第二年,易安居士的丈夫赵明诚被任为京城建康的知府,不想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国耻又蒙家羞的事。一天深夜,城里发生叛乱,身为地方长官的赵明诚不是身先士卒指挥戡乱,而是偷偷用绳子缒城逃走。事定之后,他被朝廷撤职。李清照这个柔弱女子,在这件事上却表现出大节大义,很为丈夫临阵脱逃而羞愧。赵被撤职后夫妇二人继续沿长江而上向江西方向流亡,一路很是别扭,大失往昔的鱼水之和。当行至乌江镇时,李清照得知这就是当年项羽兵败自刎之处,不觉心潮起伏,面对浩浩江面,吟下了这首千古绝唱!” “诸位,其实咱们不能撤地!扬州是我大宋名城。在我大宋地土地上难道咱们还应该去躲避金人吗?咱们可以做些准备,但断不能未接一战而撤退。李某人很赞成与敌人斗智,我也知道有人会说我逞血气之勇,但各位可知道么,如今咱们大宋少的就是这点气血,这点血性!就算咱们尽数死绝了却又如何,至少咱们尽力了。咱们地死定能激发出其他义士的血性。咱们大宋国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这点血性。只要咱们大宋人心齐,血性足,则莫说保家卫国,横扫天下又是什么难事了!” 略顿了一下,李丘平又说道:“其实李某人也只是打个比方,事实上,就算天鹰堂全力来攻。咱们也未必就输。大家可不要忘记了,天机堡的宫小姐也是咱们的盟友,有她在,疏风园就能变成铜墙铁壁,天鹰堂何足道哉!” 李丘平说罢,一众人皆陷入了沉思。 庄子柳乃是当世智者,行事从来就是谋定而后动,最不能接受地就是这种狠打蛮干。然而。李丘平的话说得很清楚,也有十分地道理,庄子柳自然不会象其他人一样,被几句话就说得热血沸腾,他能听懂李丘平话里更深层的意思。 铁血神州区区三百来人,又没经过整和。实际上根本就起不了什么作用,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只能是一盘散沙。铁血神州真正的作用,李丘平在言语间已经表示得很清楚了,就是为大宋的武林,大宋的国民带一个头,激发死水般的民众,找回华夏子孙消逝已久地血性。 李丘平说得轻松,“有宫琳琅在,天鹰堂何足道哉!”。但布阵也好,兴土木也好。那都是需要时间的。况且,这些东西能抵御羿九阳么!能抵御宗唐么!他们可能明天。甚至下一顿饭的时分就会杀到! 不过,死绝了却又如何! 众人没有再经过商量就全部同意了留守疏风园,疏风园内暂时由宫琳琅主事,一应摆设布置,包括各人的住处都按她的要求办理。李丘平最不缺的就是钱,宫琳琅有什么需要只需开出单来,只要是用钱能买到的,那就一切好办。 宫琳琅自从进了疏风园,就从没把自己当成外人,她也早就和李丘平说过要改建这座园子,因此李丘平也不怕麻烦她,说到有这个机关布阵大师在的时候,亦是理直气壮得很。 不过,天鹰堂随时可能来攻,宫琳琅没有时间做太多地事,唯有先布置疏风园四周,将示警系统以及周边防卫先做上一圈,待这些基本防御手段完成后,才能有空做其它机关。 这些事情李丘平自然都拜托给了她,并从五岳派中选了几个弟子给宫琳琅帮手。 说是帮手,其实这里面还有保护的意思。宫琳琅的身份能力都是非同小可,当世再无第二人能取而代之,李丘平明白,金国的某些人肯定也明白。因此,李丘平选的这几个人都是已经具备长老级实力的精锐,相信就算是羿九阳亲来,他们也有能力抵御一阵,而能够在第一时间示警。 安排好了防御事宜,李丘平又请狄戈以及各名门弟子发动手头地力量,在大宋境内查探天鹰堂的据点,尤其是在扬州的据点,以期做好发动清剿的准备。 除了这些,铁血神州的盟众被李丘平全部留在了疏风园里,李丘平让众人一面修炼武功,一面等待时机,如果有必要,东方素雅和他自己都会亲自与众人切磋探讨。 李丘平这么做倒不完全是为了提升铁血神州的实力,群雄与五岳派弟子不同,年龄大都不小,武功路子也已经定型,要想如五岳弟子一般迅速提升那是不太可能的。李丘平将人都留下还有一个重要的考虑,那就是他和庄子柳一样,认为这些人里可能会有金国派来的卧底。 就象当初金国攻打天机堡等门派一样,既然曾经使过这般手段,这次也就没有理由会不做。金国或者是天鹰堂,是否会派来卧底,以及卧底的质量有多高,完全取决于他们对李丘平地重视程度。 在实力不如对手地情况下。如何清除掉盟友中的卧底,就成了行动之前地关键,否则,铁血神州只要是一个大意,就极有可能全军覆没。但这种怀疑和清除,却不能光明正大地先说出来,毕竟卧底只是极少数。绝大多数人却都是真正的铁血男儿,若是随便对人表示怀疑。岂不是寒了盟友的心,因此,此事只能找借口在暗中进行。 与此同时,李丘平又暗中吩咐五德园采购良马,一旦开始行动,必做到行如风,迅如雷。 李丘平虽然有一脑袋的现代管理模式。但都不适合这些自由惯了的江湖人,一定要在不断地战斗中逐渐树立自己的权威后,才有可能慢慢实现。到改变了管理稀,松改变了一盘散沙地局面以后,这铁血神州才有可能真正成为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一切准备工作都开始有条不紊的进行。 铁血神州宣布成立后,预料中的打击并没有很快到来,接下来的两天,反而陆陆续续又赶来了一些江湖人。要求加入铁血神州。 但这一次,李丘平征求了各主要成员以及庄子柳的意思后,却不再来者不拒,而是给新来的武林中人设置了门槛,这个门槛就是武功修为。 以铁血神州现在地目标,三百人已经足够。铁血神州缺的不是人手,而是高手,更何况,还要防止敌人借此机会派出大量卧底混入。因此,李丘平设的这个门槛相对来说很高,不是一流的高手,铁血神州通通婉拒。 而担任考验新盟友的任务,需要有超强的武功以及可以绝对给予的信任,这个任务李丘平则交给了杜青峰和杭天昊。 这样又过了三天,铁血神州五天内一共只新进了六位高手。各派的隐藏力量也都起到了作用。天鹰堂在大宋各地地据点逐一暴露。丐帮则无愧于天下第一大帮的称号,以他们报来的消息为最多。但是。天鹰堂在扬州本地的据点却没有任何门派察觉,这一点很是让憋足了劲的群雄失望。 扬州现在是武林聚焦之地,自铁血神州大张旗鼓的招兵买马,不肯隐入暗处后,所有地人都知道,疏风园的这一战只怕不可避免。这明显就是李丘平在向天鹰堂示威了,天鹰堂当然可以避而不战,但此消彼长之势,则只怕要就此形成。 宫琳琅长嘘了一口气,时间确是紧了些,不过好在一切都很顺利,短短几天内,她终于完成了初步的布置。除了利用疏风园原本的结构布置好了预警系统以及周边简单的防御,她还围绕居住区设置了一个埋伏圈,而在居住区内的一个地方,她则摆下了一座庞大复杂的阵法,作为最终的决战之地。 区区几天时间,疏风园当然比不得原天机堡那般真正的铁壁铜墙,但环顾当世,这样的建筑,怕也只有皇宫内院能及得上疏风园地戒备森严了! 随着宫琳琅地工作初步完成,铁血神州的布局也暂时告一段落,现在就等着各路消息,以及敌人地出手了。各种土木建材源源不断地运到,宫琳琅可不止这点本事,她不断严密和加固防御,在此基础上又逐渐兴修土木。可以说,每过一天,疏风园的防御就更进一步,天鹰堂再不动手,以后也就再没有动手的机会了! 丐帮的示警和天鹰堂的攻击几乎同时到来。 这天夜里,李丘平正与铁血神州的各个骨干成员饮茶论武,狄戈带来的丐帮弟子卫献,忽然传来了天鹰堂异动的消息。 传递消息的丐帮弟子已经重伤,刚见到卫献,只是说了几句话就已经断气。那话里的意思大致是说,扬州城内忽然间冒出了许多的高手,显然是有为而来。 这名丐帮弟子知道铁血神州的成员大都在疏风园内,少有在扬州城里活动,那扬州城里忽现的这批高手就十分的可疑,多半就是天鹰堂准备攻击铁血神州而集中的力量。 这名丐帮弟子立功心切,想要多打听一些确切的消息,不想却被那些人所发觉,甫一交手便即重伤。好在这丐帮弟子也是久混扬州的地头蛇,重伤之下仍是利用对地形街道的熟悉逃了出来,赶到疏风园时已经奄奄一息,只说了这几句,便成为为铁血神州牺牲的第一人。 众人刚刚议论了几句,疏风园内忽然响起了乐声,众人一凛,敌人来得好快! 这乐声是宫琳琅专设的示警信号,示警信号共分五级,众人听到的则是一级的示警信号,意思是疏风园四面八方都有高手来袭,而且来敌的武功很强。 疏风园的预警系统十分巧妙,先是利用园子周围的鸟兽花草类的自然动植物作为监察,宫琳琅有办法让环境产生变化时这些鸟兽花草也随之产生变化,然后通过一系列严密的自然检验,判断是否有敌来袭,以及来人武功的大致程度。 疏风园四周也都安排了岗哨,不过,那只是宫琳琅作为惑人耳目用的。当然,这一点身为岗哨的各人却并不知晓,因此当他们听到这一级示警信号时,还以为又是李丘平曾经试过的“演习”。 这套预警系统是宫琳琅研究已久的得意之作,这还是第一次现世,就是原天机,也没有享受到这样的一套系统。虽然时间太短,做不到尽善尽美,但对于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的对手来说,已经足够了! 按照事先定好的规矩,一旦敌人来袭,疏风园内所有的人,包括李丘平在内,都要听从宫琳琅的指挥,因此,众人一听到这一级的示警乐声,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一切,来到正厅聚集。 【……卷八踏破贺兰二铁血神州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八 踏破贺兰 二 铁血神州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各位,敌人来势凶猛,琳琅就不多说了,请诸位按照预定计划行动,能抵住敌人就抵住,若有不顺,请各位保存实力马上退回到第二道阵中。” 宫琳琅说话间保持着相当的镇定,这也让群雄安心不少。 来敌全部都是黑衣裹身,黑巾蒙面,人数虽多,攻击时却是全不出声,只有在偶尔受伤或者战死的情况下,才会发出一两声短促的惨叫和闷哼。疏风园内的喊杀声全部来自铁血神州的弟兄,敌人则是如鬼如魅,打起来觉得异常之压抑。 群雄只抵御了不到一刻钟便纷纷撤退,回到了居住区第二道防线之后。宫琳琅在外围部署的阵法机关虽然简单,却也不是一般人可以随意破除的,更何况这阵法机关后还隐有铁血神州的弟兄。 然而,天鹰堂显然是准备充裕,不但来的都是精锐,而且还配有破阵的高手,外围一冲即破,转瞬间就是近身肉搏。铁血神州的弟兄大都未曾遇到过这么多强力高手,甫一对阵,马上就吃了大亏,当即就牺牲了十数人。要不是李丘平,狄戈,若雨等人奋力抢救,只怕过半的盟友就都要倒在这第一线。 李丘平等铁血神州的核心力量堪堪抵住了这群黑衣人,等一众武功较低的盟友全部撤下后,大家这才且战且退。而黑衣人也只是逐渐地压迫众人退后,并不冒死强攻。因此,李丘平等人不一阵间就聚合到了居住区。 黑衣人循序渐进,到了宫琳琅布下的第二道防御阵势地边缘便不再向前。接连赶到的敌人越来越多,好几百人东一簇西一簇地将整个居住区都围了起来。 眼见包围已毕,正面最多的那一群人里,有十几个越众而出,到了阵势前拿着罗盘等工具不断测量观察。这十几个人显然就是天鹰堂特地带来对付宫琳琅阵法的。 李丘平等一众人看到敌人如此作为,心中无不暗凛。李丘平轻声喝道:“大家随我冲出去,先解决了这些个人再说。” “且住!” 众人正要出手间,却被宫琳琅叫住。 “丘平哥哥,各位,这些人只是来探路的,他们的工作不过是观察和测量,真正的破阵之人并不在其中。” 李丘平猛然省起。如今主事地可是宫琳琅,不是他自己,刚才若是换了别人这么自主行事,以宫琳琅的脾气,恐怕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李丘平于是立刻停住了脚步,问道:“那难道就让他们悠哉悠哉地这么捣鼓,咱们也不去理会么?” 宫琳琅点点头,“对。暂时不必理会他们,琳琅也想借此机会看看天鹰堂请来地破阵之人到了什么层次,这有助于咱们下一步的行动。” “好!”李丘平应了一声,随即又以传音术对宫琳琅说道:“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哥哥不会介意的!” 宫琳琅嫣然一笑。而后脸色又凝重起来,沉声说道:“请各位随时准备出手,若是那破阵之人真的很高明,琳琅自会点出,咱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先将其除去。” 一众人无不凛然遵命。 那十余人果然只是察探测量的下手,在阵势边上换了好几样用具,又观察了好一会,这才一齐回到正面那群黑衣人的主力当中。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宫琳琅忽然轻松起来,脸上又渐渐露出了笑容。敌人显然是没有把握。若真有高人。要看透阵中地玄机又哪里需要这许多时间! 正当宫琳琅越来越塌实的时候,敌人阵中忽然有五位老者鱼贯而出。这五位老者虽然也是身着黑衣。却并没有蒙住头脸,一个个白发苍苍,看来应该是成名已久的人物了。不过李丘平一众你望望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识得。 “可是天机堡宫小姐在主事么?九宫八卦门在此有礼了!”当先一个拄着根龙头拐杖的老者叫道。 宫琳琅一怔,便隔阵问道:“哦,来的可是八卦门五老?” “正是,老夫是金龙,这四位分别是木虎,水鹤,火雀,土蛇。” 宫琳琅稳立不动,“嗯,琳琅见过五位长老,不知五位来此意欲何为?” “宫小姐,你与我九宫八卦门有缘,咱们不欲难为你,今天只要你离开这疏风园,从此天空海阔,不会再有人向你寻仇。小姐若是想过一过人上人的瘾头,完颜宗弼殿下早有书信在此,天鹰堂副堂主的位置就是给你留着的。” 敌我双方均是一呆,宫琳琅地本事大家都是清楚的,但万料不到她竟然如此得人激赏! 完颜宗弼何许人也,金国的顶梁柱,说一句日理万机绝不过分,其人居然会亲自干涉天鹰堂的事物,而且还指名要招揽宫琳琅,确是有些不可思议! 宫琳琅不过与完颜宗弼见过一面,还曾与李丘平一起被其人下令追杀,而完颜宗弼因何大改初衷又欲拉拢宫琳琅,实是令人费解。若说这几个老头以完颜宗弼之名而假传书信,他们又岂能有这个胆子! 至于这几个老头因何会直接在阵前明说此事,李丘平等人并不蠢,隐隐能明白其中道理。 宫琳琅一听“九宫八卦门”马上就知道,这五个老头正是天鹰堂请来对付她的人,九宫八卦门的传世绝技,就是这河图洛书,奇门八卦。不过宫琳琅确与九宫八卦门有些旧故。倒也不便即刻翻脸,她随口问一句地结果,却没想到敌人竟然还会有此一说。 宫琳琅一呆之下,发出一阵娇笑,说道:“这还真要多谢郑王看重了,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五位不必顾忌,只管放马过来就是。若是事后五老还留得性命,将琳琅地原话带给王爷就是。” 金龙用力一顿手中龙头拐杖,道:“宫小姐,凭你从咱们师侄那学到的一点皮毛,你还真以为能挡住咱们了?区区大**阵,老夫几个说破就破,跟你多说废话。乃是为了顾全王爷的意思,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宫琳琅面色一沉,“大**阵吗?各位既然有把握,为何不进来试试?不过琳琅可有言在先了,有道是地狱本无门,唯人自招取!入我阵者生死莫怨!” 宫琳琅幼时曾与当时九宫八卦门的掌门解洛学阵,可以说解洛就是她在阵势学习上的启蒙老师。不过解洛在她身边的时间总共还不到三个月,除了给她启蒙。并没有教过她什么厉害的成型阵势,宫琳琅完全是凭着兴趣而自成大师。 后来,解洛也到过几次天机堡,但那时地宫琳琅已经学有所成,二人在一起时,亦是相互探讨的居多。并没有谁指点谁地过程。那时地宫琳琅,在布阵解阵一道上,就已经足以与解洛并驾齐驱。 解洛在前年因故逝世,宫琳琅念及解洛启蒙的好处,又是世上少有地知音,也曾重重地送了一份厚礼表示哀悼。爱屋及乌,宫琳琅对九宫八卦门就也有些香火之情了。 不过,这五个老头倚老卖老,以宫琳琅的脾气自然也不会再同其人客气。至于那几个人是否因此而恼怒,她却哪有心思去理会。 宫琳琅针锋相对。前恭后倨。五老果然被激得大怒,就欲直接闯阵。宫琳琅见状。也不向李丘平等人示意,只是冷笑。 “各位何需心急!”敌人阵中忽然传来冷幽幽的话语声,“宫小姐是布阵大师,早已是咱们的共识,诸位何以可轻之?” 五老闻言一凛,金龙往身后点了点头示意明白,对身边另一个老者说道:“老五,你先去试试。” 这个老五就是五老中地土蛇,他点了点头,从身上摸出一条长鞭,便直往阵中走来。方自走了三步,那土蛇停下了脚步,忽然间就似乎见鬼了一般转身急退,转瞬又奔出了阵外。 宫琳琅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对阵外五老嚷道:“大**阵的威力如何?各位不是说破就破吗,怎地又退回去了?” 金龙面沉如水,不理宫琳琅,向那土蛇问道:“怎么回事?老五!” 土蛇垂头道:“不是大**阵,这个阵势很复杂,内外区别太大,我破不了!” “哦,有这样的事!你且退下。” 金龙挥退了土蛇,沉吟一下,便提起手中龙头拐杖,亲自向阵中走来。他几个师兄弟,除了老五土蛇,就数他的阵法造诣最高,虽然仍远不及当年的掌门人谢洛,但如今九宫八卦门人材凋零,这金龙却可以称得上是第一高手了! 见金龙走上前去,他身边四人也跟到了那阵势边上,以便突发意外时可以随时救援。 金龙走了三步后,也停了下来,不过他却没有象那土蛇一般马上退出,而是东张西望了一会,然后伸出拐杖猛然挑向身边的一处空地。 在天鹰堂一众的眼中,那个地方什么也没有,但李丘平等人却看得清楚,金龙挑地是一块不大的奇石。 只听“砰”地一声大响,那块奇石被金龙这一杖挑得粉碎,李丘平一众的身形出现在了五老已及天鹰堂诸人的眼前。 宫琳琅的阵法有一个重要的特征,那就是隐身,这一点尝过个中滋味地人都深有感触。一般来说,只要能看到宫琳琅所布阵势中隐藏的对手,那这个阵势也就是被破除了! 金龙昂然而立,凭着对话间的那股气息。一眼就找到了宫琳琅,他双目直盯住阵势中地诸人,一脸的倨傲。而其余四老也踏入了阵中,护在了金龙身周,人人面带喜色。 宫琳琅面无表情,也不让身边众人出手,就这么与五老静静地对视。 金龙满以为宫琳琅会说些什么。哪知面前这个让他妒忌的对手却纹丝不动,一点也没有认输告饶的意思。而阵外那批黑衣高手也硬是沉得住气。金龙等人没有说话,他们也绝不上前。 金龙终于忍耐不住,傲然道:“宫小姐好大的名头,现在看来也不外如是!这大**阵中不过是添加了少许阴阳两仪的变化而已,先前我五弟只是被其中的一点幻觉惊到,但在老夫眼中,这不过是小孩子地玩意而已!怎么样宫小姐。老夫先前地话此时依然有效,谁让你是王爷看中地人呢,这就出阵跟老夫走吧!” 宫琳琅忽然间恍然大悟,不由得转身看了看李丘平,只见李丘平似笑非笑,一付没好气地样子,显然也是明白了其中原委。 这金龙分明就是嫉妒完颜宗弼对宫琳琅的重视,所以才在阵前公然招揽。他的目的也很明晰。只要是个人,哪有这样子阵前倒戈的道理,宫琳琅无论愿不愿意都只能拒绝。而这样,金龙才有机会在这一战中除掉这个将来可能威胁到他地位的对手。 宫琳琅大感荒谬,哑然笑道:“金老不必再用计了,您地那点心思。咱们已经都清楚了!” 宫琳琅摇摇头,接着道:“您也一把年纪了,琳琅也实在懒得再跟您罗嗦,咱们还是说回正事吧,琳琅还是那句话,地狱本无门,唯人自招取!入我阵者生死莫怨!” “哈,哈,哈,哈!”金龙仿佛听到了世上最为荒谬可笑的事情。大声笑将起来。但其余四老。尤其是那土蛇,反而不敢随他一起嘲笑。四人年老成精,又不似金龙那般好名利,脑子自然也要清醒得多。若无所恃,宫琳琅岂能如此镇定! “这位拿拐杖的前辈,您先别笑,您会否觉得足底麻痒,太阳穴鼓胀,手指甲里是否透出碧绿之色?” 金龙闻言顿时噎住,再也笑不出来,五老一齐变色。 李丘平等人沿声看去,却是温瑜在说话,不由得同时大悟。 顺昌大战,温瑜风光无限,一人毒倒了十万金兵,此时设防疏风园,怎能将他给忘了!宫琳琅的阵法机关加上温瑜的毒,只怕就是当世最强的守御组合! 难怪宫琳琅一直是一付有恃无恐的模样,这样的组合,除非天鹰堂同时派出既可破阵又能解毒地高手,否则那就真如她所说一般,“地狱本无门,唯独人自招取”了! “够了,铁血神州果然不同凡响,不枉咱们花费这一番气力,五位长老请回罢。”那冷幽幽的话语声又响了起来,仿佛来自地狱。 “入我阵中,还想回去?各位是当在走亲戚呢!”宫琳琅冷笑,素手向前一挥。 黑夜中光华灿然,李丘平的剑,杜青峰的枪,狄戈的短棒,还有几只闪着蓝芒的蝴蝶,一齐往阵中五老身上招呼。 八卦门五老不但精通阵法,武功亦已臻一流境界。但李丘平等人地全力搏杀岂同小可,老大金龙正在彷徨间,武功不及平日里一半,当场就被杜青峰刺于阵中。 其余四老则十分警惕,李丘平等人出手的同时就已经退出了阵外。但那几只冥蝶来势奇诡,竟如活物一般挡住了四人的归路。四人这一乱之下,立即就被李丘平和狄戈毙于途中。 李丘平等人一直静观变化未曾出手,这一出手便如疾风暴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毙五老于场中。但奇怪的是,外围的黑衣人似乎浑不在乎这五老的生死,丝毫没有救援的意思,还白费了李丘平想到的几记后招。 李丘平回到阵中,对宫琳琅说道:“此事颇为诡异,敌人定然还有后手,不然绝不会坐视这几人被杀。” 宫琳琅点了点头,“这个阵他们肯定能破的,咱们的意思不也就是要他们破除吗?不过,琳琅倒是对他们如何继续破阵有些兴趣。” “诸位,阎肇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此时宣布效忠我天鹰堂,阎某人可以做主放你们一条生路。” 阎肇!阎家家主。此人竟然也投靠了天鹰堂,听他地口吻,竟然还是这次攻击疏风园地主事人。 “有本事就抖露出来罢,是小鬼还是阎王,手底下见真章,胡吹大气有什么用。”宫琳琅最恼的就是阎家人,哪管他家主还是家丁,只是听到一个阎字,马上就心火直冲。 “好!很好!” 阎肇冷哼了两下便不再出声,随之而来地则是闷重的破风声。 李丘平心头惊骇,这破风声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投石的声音,天鹰堂到底有什么根底,竟然可以将这种东西运到大宋的境内来! 【……卷八踏破贺兰二铁血神州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八 踏破贺兰 二 铁血神州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全力放开六识,哪怕在黑夜中,那飞来的投石依然躲不过他的双眼。 阎肇的身后,一块块磨盘大小的石头不断地往阵前砸下。李丘平恍然大悟,原来,先前八卦门五老的作为只不过是一番试探兼缓兵之计,而之前那十余个观察测量之人,也不完全是为了给五老做准备,那些人同时也是在给身后的投石器测距。 天鹰堂并未将宝都押在这八卦门五老的身上,以那投石的大小来看,天鹰堂携带的都是小型的投石器。 李丘平可以想象得到,那些后来赶到的黑衣人,正是携带了这批小型投石器的组件和足够的石料,而那十余个观察测量之人以及八卦门五老的作为,则给这批投石器的组装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这也就能够理解,为什么天鹰堂能够将投石器这种绝对禁运的东西弄到扬州了,小型投石器拆分开来的组件,还是能够骗过边关守军的,更何况,大宋边关守军的素质,那也难说得很! 天鹰堂的本意,就是以足量的投石将宫琳琅精心布置的这道阵法全部犁上一遍,如此大面积的投石攻击,的确可以破除任何人为布置的阵法! 当时,金龙在表面上好象破解了这道阵法,但无论是敌我双方都是心中有数,事情岂有那么容易的!休要说温瑜下的奇毒,金龙在看到宫琳琅等人后依然是一动也不敢再动。就足以证明当时这老头其实也没有太大把握。 如果没有这些投石器,想来天鹰堂一方也不会任由李丘平等人轻易击杀那八卦门地五老。 但不管怎么样,只短短几天的时间,天鹰堂就能以如此的大手笔来对付李丘平等人,功夫做得不可谓不足,下的本钱也不可谓不大了! 然而,鹿死谁手。尤未可知! “撤!” 宫琳琅见大量的投石开始密集轰击她精心布下的防线,知道这里再也守不住了。不得已终于下达了撤退的号令,临走前仍然无限惋惜地回头看了一眼这道精心构筑地杰作。 众人退到了最后一座阵内,这座阵法亦是宫琳琅的心血之作,宫琳琅自信,以天鹰堂现有地人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破阵。宫琳琅与李丘平征求了盟中各人的意思,在这里设下了一个终极杀局。若是一切顺利,此处应该就是敌众的埋骨之所。 但是,大家却都没想到天鹰堂竟然是以投石器来破阵,无论宫琳琅有多大的本事,那阵法毕竟没有根基,绝经不起投石的轰击。因此,原本几乎没有破绽的计划就出现了致命伤。 不过,这并不代表那个杀局也会完全失去作用。只不过失去了这第二第三这两道阵法组成的铁壁,结局如何就很难说了! 敌人还没那么快杀来,要用投石破阵,还要解除温瑜散布地奇毒,天鹰堂动作再快也还要一段时间。阎肇阴沉老辣,行事滴水不漏。也并不急于出手,只是命手下众人将李丘平等人牢牢围住,以防止铁血神州同盟见事不妙而寻机突围。 铁血神州的骨干成员都清楚下一步的行动,一个个暗自运气准备,其余武功较低的盟众也都知道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大家也是凝神戒备,等待敌人的到来。 正当众人全神贯注,准备迎接最终决战时,突然间,黑夜里四面八方都传来了短促的惨呼声。李丘平耳力灵敏。则分明听到了夹杂在惨呼声里无数尖锐的破空之音。 那声音在深夜还是比较明显。其他武功较高地人也听得比较清楚。 “是强弩!有人在外围攻击天鹰堂的人。”唐凌绝在一旁说道。 “唐兄能确定攻击敌人的是强弩,而不是寻常弓箭么?”庄子柳忍不住问道。 唐凌绝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是的,我能确定。” 庄子柳不再追问,象唐凌绝这样的人,说确定是,那就肯定是,不用再解释其中的缘故。 庄子柳喃喃自语道:“强弩是军队地配制,寻常江湖人断难获得,况且这四面八方同时攻击,这得要多少强弩和多少人手!难道是大宋的军队在援助咱们?” 李丘平暗自摇头,庄子柳人才绝世,却毕竟还是不够精通这江湖事,思考问题总带着想当然。君不见敌人连投石器都弄来了,区区强弩又何足道哉! 众人的计划中并未考虑到会有大批援手,可以想到的,无非就是各人的长辈高手或许能赶到几个,象这般似有数十上百有组织的援助,那是想也没想过的。 李丘平绝不会自做多情地认为大宋朝廷会来救助己方,江湖人历来就不受朝廷待见,想来如果外围的那批人真是大宋军队,那估计他们的目的,也是将天鹰堂和铁血神州一锅端了地可能性更大些! 拥有大量强弩地大宋江湖帮派并非没有,李丘平就曾亲眼见过,而现在外围的这批人,很有可能就是他们。铁血神州陷入危境,最先赶来救援地竟是这些人,实是让人感慨无言! 暗夜里,一个身着儒衫,洒脱风流的人影闪过,此人自略显混乱的黑衣人人群中杀将出来,直奔李丘平等人之处,来人身法极速,几个眨眼就到了阵外。 李丘平身形一晃,闪到了阵外,与此人对面而立,二人对视之下,目光间似有雷火之光迸现。 “李少侠!” “燕堂主!” 来人不出李丘平所料,正是五岳派的“老朋友”。君临帮地大堂主,燕牧然。 “李少侠别来可好?”燕牧然说话间轻松平和,哪似刚经过了一场战斗的模样。 李丘平不知做何想法,不过燕牧然即便不是什么朋友,此时也肯定不是敌人! “托福,还好!燕堂主远来是客,丘平日前得了些好酒。咱们不如喝上几杯?” 李丘平镇定自若,也浑然不将眼前的强敌当回事。此刻还有心思邀他喝酒,以燕牧然的心性修为亦是不由得暗自佩服。 “好!李少侠名动武林,燕某能与你这位少年英雄喝上一杯,亦是生平幸事!” “燕堂主,请!” “李少侠,请!” 二人说话,阵中诸人早听得清楚。酒具也已然备好。李丘平将燕牧然引入阵中,一边喝酒,一边向他介绍狄戈等铁血神州的骨干。 燕牧然与各人都对饮了一杯,便放下了酒杯,说道:“诸位,燕某人今日得遇各位少年英雄,不胜荣幸!但此处金贼猖獗,实不能与各位尽兴。燕某受鄙帮帮主指派,特意前来迎接诸位少侠,诸位若不嫌弃,鄙帮已在百里之外摆下盛宴,咱们可以在那处再喝个痛快。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燕牧然的话相当客气,他明明是来援救众人。却说是特地来请众人喝酒,话语间也没有丝毫要挟的意思,当真是里子面子都给足了。 李丘平面露微笑,亲自替他斟了一满杯酒,说道:“燕堂主一番好意,我等心领了!” “这却是何故?”燕牧然鄂然问道。 李丘平虽然年轻,但在燕牧然地印象中,一直就是智勇双全的超卓人物,怎地突然间喜欢蛮干起来了! 天鹰堂拥有投石器开路,任何阵势都已不足恃。而且。在投石器地攻击下。铁血神州的人越是集中,受到的打击就反而越是厉害。只怕是还没交上手,这几百人就会大半死于乱石之下!名动八表的李丘平,不是连这一点也看不出吧! 李丘平举杯笑道:“燕堂主请先满饮此杯!” 燕牧然不知其然,便举杯一饮而尽。 李丘平便也陪了一杯,看了看稍远处已经平稳下来,正在向外围清剿的黑衣人,说道:“要走的话,咱们前几天就走了,这里就是咱们最后的退路,若非胜,铁血神州绝不再退!” 燕牧然沉吟了一下,说道:“恕燕某人唐突,金贼地势力非同小可,李少侠的胜算却从何来?若是明知必败,却为何不先行撤退,以图后计。” “请燕堂主将贵帮的朋友先行撤下罢!”李丘平往身后示意,微笑着说道。 燕牧然回头一看,只见这阵势的中央摆了一桌一椅,若雨淡然娴静,白衣如雪,正端坐在那椅子上,轻轻地抚弄着桌上的那张七弦古琴。 若雨身后站着两人,都是刚刚和燕牧然碰过杯的高手,燕牧然认得,左边的是丐帮狄戈,右边的则是武当杭天昊。 燕牧然呆了一呆,“若雨师妹!莫非练成了《天籁》?” 李丘平见燕牧然竟然开始发呆,便站起身来轻声叫道:“燕堂主!” 燕牧然顿时间反应过来,自怀中摸出一枚响箭甩了出去,灿烂地烟花照亮了夜空,君临帮帮众霎时间如退潮般撤了个干干净净。 燕牧然想了一想,忽然望向宫琳琅,指着那已经被破坏殆尽的第二道阵法圈,问道:“若不是金贼的投石,宫小姐定然有办法立刻恢复那道阵法吧?” 宫琳琅嫣然一笑,“小道而已,燕大堂主见笑了!” 燕牧然背上渗出冷汗。 一直以来,所有的人,无论君临帮还是天鹰堂,都小看了这仅创建了几天的铁血神州!铁血神州里有着各种各样,在常人眼里匪夷所思的人材。因此,李丘平等人精心设下地杀局,旁人根本连边都摸不到! 这个杀局的关键就在于若雨,若雨的音波攻击天下无双,当日锄灭血蝇的时候,连李丘平都险些抵挡不住。在决心与天鹰堂硬撼的那一刻,以若雨为中心而设下杀局的想法就已经在李丘平的脑子里形成。 若雨地音波攻击自然不足以直接杀死超强的高手。但是,无论敌人有多厉害。都会因此而分心它顾,大幅度地被削弱力量,却是可以肯定地!这就象当日在天机堡,宫琳琅只是发动了一个简单地地面变化地机关,就使敌人的力量大幅度降低,是一样地道理。更何况,若雨的琴音本身就具有极强的杀伤力。能以本身修为抵御地又能有几人! 由于若雨在施展这路绝技时,本身并没有防御力,所以就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来保护她,这第三座大阵虽然能够勉强容纳所有人,实际上却基本是为若雨一人而设的! 第三座大阵与第二道防线相隔了数十步,这样的距离足够以让所有的敌人都能进入这个圈子。燕牧然之所以会惊到渗出冷汗,原因就是,这第二道阵法根本就不是用来防守的。而是用来截断敌人退路的! 当时那金龙那么轻松就已经破阵,其实早已在宫琳琅的预计之中。宫琳琅紧张地原因,是怕会有高人能够真正地破除那道阵法,而金龙的那一手,则正是她所需要的。温瑜当时插言的原因,也是想将敌人的视线转移到毒上来。而不是紧盯着阵法不放。 温瑜布的毒也很有分寸,既不重也不轻,总之是要让天鹰堂既能化解,又要花上一番功夫。而若是天鹰堂只顾着清毒,而后按众人所想入阵,宫琳琅就可以在必要地时候按燕牧然所说的那样,立刻恢复阵法,从而彻底截断了敌人的归路。 而到那时,以若雨的琴音为主,李丘平等高手的攻击为辅。铁血神州大有机会将这批天鹰堂的主力尽歼于此。若能达到这样理想的效果。则天鹰堂崩溃之日不远矣! 但是,所谓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当真是一点也没错!李丘平的这个计划有个极大的破绽,那就是宫琳琅! 自那金龙说到完颜宗弼对宫琳琅地重视,这个计划其实就已经不完美了。李丘平需要地是金人以及天鹰堂主事对宫琳琅的轻视,这样才能够顺利地将一众敌人都引入这个杀局。 但天鹰堂对宫琳琅能力地重视程度,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经过了大批投石的大面积轰击,那精心打造的第二道防线,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再也不可能阻截住敌人的归路。天鹰堂因极度重视宫琳琅的原因,而避免了身陷绝杀之局,当真是福星高照,命不该绝! 燕牧然了解了所有的原委后,决定留下来与众人一起御敌。李丘平等人自然是无任欢迎,此时多一个高手,就多了一分把握,况且还是燕牧然这种有可能改变战局的强援。 接下来,就只能看若雨的了! 在第一块飞石升起的时候,若雨的琴音同时响起。 若雨的这一曲名唤“孤声”,是她至今为止修炼到的最强音,比之以前那曲“流金”还要强上许多,能否弹毕一曲,她自己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铁血神州里内功修为不够的人,都用布带堵住了耳孔,并且封住了耳鼓穴。而已经有一流修为的高手,则依若雨所教之法,将真气护在耳鼓,并以特殊的频率微微振荡。 但即便是这样,在“孤声”之下还有能力出手杀敌的,也就只剩了十余人! “孤声”响起之后,绝大多数的黑衣人都被定在了当场,琴音里巨大的频率冲击让这些人几乎当场崩溃。 不过,来敌全部都是一流的强手,有一部分人一定之下便即反应过来,一面强运内力抵御琴音,一面躲避着铁血神州冲出阵外的那些高手的追杀。 黑衣人里还有几个特别强的,在抵御若雨琴音的同时,还能与铁血神州的高手打得互有攻守,那阎肇就是其中之一。 天鹰堂的人被铁血神州一方追得团团乱转,铁血神州一方的高手并不去理睬那些已经完全不能动弹的敌人,只要不再出意外,这些人必将亡于琴音之下,实在是没必要特地去杀。 有威胁的,就是那些在“孤声”之下还能保持着躲避和战斗能力的人,这些人才明显是天鹰堂的精华所在。不过在经过那些动弹不得的敌人身边时,众人则绝不介意顺手给他们送上致命一击。 第二道阵法早已破坏,但天鹰堂的人却不肯撤退,原因是,铁血神州一方面并未占到绝对的上风。 【……卷八踏破贺兰二铁血神州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八 踏破贺兰 二 铁血神州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投石器的作用在此时被极度扩大,那些投石器的打击距离竟然超过了若雨琴音的攻击范围。开动投石器的敌人当然也能听到琴音,只是,在这样的距离下,“孤声”却已经没有了杀伤力,这些人只是感到一阵阵地头晕,却并不影响他们继续发动攻击。 无论是李丘平还是若雨,都大大地失算了一着。若雨只知道“孤声”的覆盖面积一定是已经将敌人投石器的这个距离包括在内了,却未曾想到,这“孤声”共分三段,而威力也是循序渐进,在弹奏初段的时候,恰恰就对投石器的那个距离没有杀伤力! 若是早知如此,就应该和燕牧然说清楚,让君临帮的人在若雨琴音响起之后继续攻击。不过此时却已然不及,燕牧然便是再次召集帮众,中间也定然需要一段时间,而那时,若雨的琴音多半也就已经开始笼罩那个范围了,来人便是再多,亦不过是送死罢了! 看到己方的人陷入困境,那批投石手也只好不断地将一块又一块的石头砸向第三道阵中,他们只希望能够一举将那弹琴的人击毙,或者哪怕是打断一下这见鬼的琴音也是好的。 李丘平,狄戈,杭天昊,这三个铁血神州目前最强的高手,都护在了若雨的身边,被动地将那些随时会砸来的飞石拨开。而其余没有能力出阵的铁血神州兄弟,则一面艰难地抵御若雨地琴音。一面避开那些飞石。偶尔有几个弟兄,在大意之下被飞石击伤打死,众人也只有眼睁睁地看着,毫无其它办法。 宫琳琅的阵法极是巧妙,本来是有能力抵御外在攻击的,但那些投石实在是不少,又是从阵法防御最为薄弱的上方轰来。几轮之后,这个阵法实际上已经残破不全了!好在君临帮先前的一拨攻击已经击毙了天鹰堂不少的投石手。要不然,情况就会更加糟糕! 阵已破,若雨抚琴的身影自黑夜中浮现出来,阎肇等地天鹰堂超强的高手纷纷撇开各自对手,向阵中杀来。场中天鹰堂地实力数倍于铁血神州,只要能拖住若雨,干扰琴音。那其余的人手就能够立即恢复战力,胜负之势也会即刻逆转。这一场的关键,就在那个抚琴的白衣女子身上,人人都已经明白! 若雨越弹越快,十根玉指便如莲花绽放一般舞动,“孤声”也已经弹奏到了中段。那琴音的威力愈盛,敌我双方有几个原本还能活动的人也都停了下来,各自运功抵御。 “孤声”的威力也开始逐渐笼罩外围。但敌人地投石手勇悍之极,有的人口鼻间都已经渗出了鲜血,犹自运石不休。那飞来的投石虽然少了许多,却依然是连绵不绝。 阎肇等人堪堪杀到阵中,一团至刚至猛地枪影,带着决然惨烈的气息硬生生将一众强敌拦下。正是昆仑派杜青峰以无回枪及时将众敌截住。随后,燕牧然,温瑜,宋非,丁秦关,仲孙明霜等人一一赶到,众人再次在阵中展开苦斗。 此时,铁血神州一方只余唐凌绝一人仍在阵外放手大杀,而天鹰堂也还有几个稍次一级的强手在阵外与他纠缠。 不过唐凌绝是铁了心地杀人,手上绝不容情。他的暗器只对着那些没有什么抵抗力的敌人招呼。对那几个向他纠缠的高手则是能避则避,那几个人虽然缠得很紧。但唐凌绝是暗器高手,要杀几个失去了行动能力地人,却何等方便,眼看着天鹰堂的高手逐个倒地,越战越少。 本来,铁血神州这一方失了李丘平等几个超强的高手,杜青峰等人的修为则较阎肇这种真正的强手又差了不止一筹两筹,按道理是抵挡不住这群人的。但一来,阎肇等人要分心抵御那越来越恐怖地琴音,已经发挥不出平日里六成的实力,二来,己方还有一个极强的帮手燕牧然在,而杜青峰一众虽然也要抵御琴音,但事先受了若雨的指点,却要轻松得多了。于是,两方面的人在阵中却也大致打了个平手,铁血神州一方甚至还稍占上风! 阵法被破之后,若雨的位置分外明显,天鹰堂带来的投石手亦非寻常之人,虽然身在远处,却也将形式看得清清楚楚。于是,绝大多数的投石就开始都冲着若雨这个明显的目标而来了。 敌人大部分投石手受琴音所侵,已经无力操控投石器,但目标明确后,所余不多尚能出力的投石手就都集中了起来,一时间,落在若雨头上地飞石,较之先前却还要多出了数倍不止! 小型投石器地准头颇佳,敌人这一找准了目标,李丘平三人更是无法脱身。三人成品字形而立,将若雨牢牢地护持在了中央。那飞石如雨点般轰来,李丘平仗着巧劲以及手中凭栏问的威力,还算是比较轻松,而狄戈和杭天昊却已经觉得有些吃力了! 然而,此时局面已经基本稳定,若雨琴音地威力越来越强,每过一刻,敌人的投石就要少上几颗。外围那批投石手再是勇悍,终究也都是血肉之躯,显然已经渐渐坚持不住,而阵外中央的那批高手首当其冲,也有人开始七窍渗血。 若雨曲终之时,也就是这批人的末日一刻! 李丘平刚刚击碎了一块飞石,忽然间心生警兆。一股充斥了暗夜的杀意,自东面方向汹涌而来,那杀意有若实质,转瞬间即铺天盖地,无论从任何角度来看,都远胜李丘平生平见过的任何人。那强大到让人心神颤动的威胁感,直激得李丘平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战栗。 一个橙色地身影带着四个绿衣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来人由远而近,身法快若奔雷,但偏偏众人从一开始便将那人看得清清楚楚,丝毫没有因为那人已臻极速的身法而眼花。 燕牧然反应极快,手上连出绝招逼退了对手,而后大喝一声,身形晃动。双掌飘飘,就要趁来人立足未稳之际痛下杀手。 橙衣人似乎毫无准备的当口。忽然出手,两人在急行之下互换了三招,手间进退便如雷轰电闪,迅快绝伦。三招过后,燕牧然抚胸而退,众人看得仔细,那人脸上分明带着嘲弄之意。 而此时。燕牧然口中那“羿九阳”三个字这才叫得完整。 此人便是与宗唐齐名,金国三大绝顶高手之一,五岳派的大仇人,羿九阳! 羿九阳逼退了燕牧然,闲庭信步般走到了若雨身前三丈处负手而立,身后则站着方自赶到的那四个绿衣人。五个人稳立不动,似乎都未曾受到若雨琴音的影响。 羿九阳强绝一时,就算是受到了若雨琴音地影响。表面上亦是会丝毫没有反应,这是绝顶高手的面子,并不奇怪。奇怪地是他身后那四个绿衣人也似乎不受琴音影响,这就很让人费解了! 李丘平用六识探过,那四人虽然也很强,却不能让他有任何威胁感。也就是说,这几个人的修为绝不可能已经达到了这种面不改色的程度,除非...... “你们谁是李丘平?”羿九阳周身散发着无穷的杀意,但话语中却不带丝毫烟火,就如同是在与一众人拉家常一般,端地是诡异之极。 李丘平跨出一步,狄戈二人立刻补上了他留下的空位,此时那些投石手多已力竭神衰,飞来的投石也越来越少,狄戈二人已经应付有余。 “我就是。阁下有何指教?”李丘平剑尖斜指地面。淡淡地说道。 羿九阳是五岳派死仇,这一点毋庸置疑。对着大仇人。虽然没有必要口出恶言,却也不必假客气而委屈自己,“前辈”二字,李丘平是断然叫不出口的。 羿九阳随意间就能逼退燕牧然这样地高手,武功之强实属李丘平生平仅见,保命也好,报仇也罢,只有保持住淡定的心境,才有可能发挥出本身全部的实力! 羿九阳点点头,喝道:“接住了!”,说罢左手一翻,向李丘平甩出一件事物。 李丘平不敢大意,电光火石间,已经用六识将那事物上所附劲力探察了一遍。见那事物上并未有任何异常之处,李丘平又将混元真气蓄于左掌掌心,轻轻地将那事物接下。 入手即知,那事物原来是一本不知什么材料制成的书册。 李丘平心中一动,却听羿九阳说道:“前日里你与咱们大金的一位王爷打赌,羿某人都听说了,这本就是《剑道》,你可收好了。今天好叫你等知道,我大金国人亦是重承诺的好汉!” 场中五岳弟子均是大喜,李丘平心中却无乐无忧,点了点头,便将那《剑道》收入怀中。 “你可收妥了吗?”羿九阳似笑非笑地问道。 李丘平全力提起混元真气,抬手间,凭栏问遥指羿九阳,“收妥了,来吧!” 羿九阳眼中掠过激赏之色,“不错,难怪老狼一直说你是我大金国的心腹大患,果然有些本事!嘿嘿,连隗老毒物都杀了,不简单哪!且看看今天你能否在羿某手里保住这《剑道》罢。” 李丘平不再理会羿九阳,却自顾将凭栏问在身前空处左一指,右一划,似书如画,让人摸不着头脑。五岳众弟子不识奥妙,皆大急,强敌在前,这李长老怎地突然莫名其妙地抽起风来了! 羿九阳眼中激赏之色愈浓,“居然还有这样使剑的,好,很好!羿某人今天也算是长了见识了,真是不枉此行!年轻人,留意了!” 羿九阳说罢将手一挥,他身后那四个绿衣人分成两组。疾扑狄戈与杭天昊,羿九阳自己则往前跨了一个大步,硬生生冲入了李丘平所布剑阵之中。 那四个绿衣人便如李丘平所料一般,都是耳聋之人。四人原本都是羿九阳收地仆人,生性就适合练武,羿九阳闲来无事也会指点一二,这时间一长。竟然就都练成了一身一流地武功,比之羿九阳的几个亲传弟子也是毫不逊色! 而这四人却是天生的耳聋。倒不是羿九阳为了若雨的琴音而特意为之。本来是天生不利于武人的残疾,但在这样地环境下,却反而大占便宜了!狄戈与杭天昊的武功原本远胜这四人,但他们既要防着天上飞石,又要抵御若雨地琴音,这消长之势十分明显,二人反而还落在了下风。 却说羿九阳这一跨步间。李丘平所布下的无数重剑意便受到了他气机地牵引,如天罗地网般将羿九阳罩定。李丘平面无表情,凭栏问爆闪出太阳般耀目的光华,平平刺向羿九阳胸口。 李丘平的这路剑阵,乃是事先预备剑意,那就好比是对方让了他十余招一般。在这路剑阵下,从来就没有人能够全身而退,连狼神也不敢硬闯。李丘平知道羿九阳自视甚高。多半明知吃亏也会硬闯,所以索性也示于大方,就明打明地设下这个陷阱。结果不出他之所料,羿九阳绝不避让,持强硬闯。 羿九阳嘿然一笑,橙衣充气般鼓胀而起。身形一转,一股强悍之极的劲力席卷而起,那四周无数冲他而来的剑气顿时间被清扫一空,羿九阳猛然站定,曲指一弹,正中凭栏问的剑脊。 羿九阳必然能破解这一招,李丘平早已有心理准备。既然是金国地绝顶高手,岂会连这一式都化解不了,但是羿九阳地实力依然超过了李丘平的想象,这一式他化解得也实在是太过容易了!在超强力量地面前。那凝聚了李丘平巨量真气和剑意的绝技。简直就如儿戏一般! 李丘平暗运万历的破力心法,将羿九阳送入凭栏问的那股真力轻轻化解。手腕一抖,“云光千幻!”。 羿九阳脸上笑意依旧,心里却大感惊讶。一招之间,他就已经基本上知道了李丘平的内功修为,还正在奇怪,一个内力这么弱的年轻人怎么会有偌大地名声时,李丘平不动声色间就化解了他的那一指。 羿九阳的这一指,乃是算准了李丘平的承受能力而发,想来眼前这个剑法远强于内力的年轻人不是当场弃剑,就是立刻受伤的局面。却万没想到,李丘平连毫毛也没有伤到,就将他认为必中地一指化解了。 羿九阳只是偶尔听说过李丘平的传闻,象李丘平这样的年轻人,的确也没有资格让他去专门打探研究。因此,他根本没想过,这个年轻人的内力远不止他看到的那么简单,只不过是受到了某种限制发挥不出来而已,而万历的心法,在李丘平之前更是从未现世,也不能怪羿九阳孤陋寡闻了! 羿九阳见李丘平竟然使出这招“云光千幻”,不由得一晒,这一招他在清剿五岳派时见得多了,李丘平足够高明,虽然已经不象那些人一样使得全是虚招,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却又有何用处! 羿九阳右手一握一放,凌空劈出一掌,强烈的掌风压得那灿然无匹的剑影缩成了一小团。李丘平暗自心惊,运力一刺一圈,又将羿九阳地这一掌轻轻化解。 李丘平正欲再次抢攻,但羿九阳却岂能容他连连占先,左手一挥,又是一掌击来。 那羿九阳举手投足间均蕴藏有大威力,李丘平内力不足,受其压力下种种精妙地剑法都施展不开,无奈之下只得转攻为守,便依仗着万历那套心法,见力破力,以待时机。 不过,羿九阳远非狼神可比,其人的修为早已过了入微地境界,便是万历复生与他争斗,鹿死谁手尤未可知!其实,在三招之后,羿九阳就已经大致地摸到了李丘平的破力技巧,只不过他想试试李丘平的这路功夫到底有多管用,这才陪他多打了几招而已! 此时,“孤声”已经弹奏到了终段,那琴音便如惊涛骇浪一般,一波盛于一波地冲击着场中各人。外围的投石手已经尽数死绝,而中间的那些天鹰堂精锐也逐渐抵御不住,一个接一个地开始倒毙。 羿九阳凌驾众生,从来就没有把天鹰堂的这些人放在眼里,但他现在好歹是天鹰堂的供奉,倒也不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都被大宋的高手灭绝。 羿九阳不再出掌,只见他双手一合,周身涌现出暗红色的光芒。 【……卷八踏破贺兰二铁血神州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八 踏破贺兰 三 返照空明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羿九阳本来不叫这个名字,其人原名羿照。此人有一路赖以成名的绝技,名唤“九阳**”,这路“九阳**”是纯阳性的内力,上合天道,威力无穷。就连金国国师宗唐,对这路神功亦是推崇倍至,曾道:若单以所蕴威力而言,“九阳**”可称当世第一。 “九阳**”以羿照为依托而名动北方,羿照成名之后,无论他的朋友还是敌人,便都习惯性地以这路神功来称呼他,久而久之,其人的真名反而渐渐被人忘却,后生晚辈还以为他本来就叫羿九阳了! 羿九阳迈入宗师级境界后,这“九阳**”更是修炼到了极致,出手间威力不泄,唯有受招人才知道其中的恐怖! 羿九阳双手一合间,李丘平忽然觉得周身的气温急剧升高,有如身陷洪炉。但奇怪的是,周围的空气却并不因温度的升高而变的稀薄,反而更加凝结厚重了起来,仿佛身处的空间正在向他挤压,手足的一举一动,似乎都需要花费比平常多出数倍的气力。 李丘平已经过世的师父张谦,在李丘平出山前曾经与他有过一次切磋。张谦的丙火神功,李丘平至今依然有着深刻的印象,当时他的感觉亦是如入洪炉。不过,面前羿九阳的修为则显然远胜张谦,九阳**虽然与丙火神功有类似之处,但其中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丙火神功纯粹就是以“火”伤人,越是修炼到高段。内力中所附带地温度越高,而这九阳**除了内劲中所附的高热外,还另有种种不可思议的大威力。修炼到羿九阳这般程度,敌对者便如承受当空九日的威压,而当绝对力量强大到某种程度后,就会出现种种不可解释的异象。李丘平所产生的那种空气凝结,空间压缩的感觉。就是其中之一。 敌人实在太过强悍,李丘平下意识地就欲以凭栏问破开羿九阳地这个力场。想以绝顶的轻功同羿九阳游斗。正要出手间,却忽然间省起若雨就在身后,李丘平一时间冷汗直冒。 羿九阳不愧为大宗师地身份,虽然他现在的目标就是若雨,但既然先选择了李丘平作为对手,就不会主动绕过他去攻击若雨,但若是李丘平主动避开。则是另外一码事了。 此时狄戈和杭天昊已经被那四个绿衣人缠住,李丘平如果避开,则若雨身前再无屏障。“孤声”正到了最紧要的关头,若雨早已神游物外,没有丝毫抵抗能力,以羿九阳出手的威力来说,只要一击,若雨绝无侥幸。必死无疑! 李丘平把心一横,再次将混元真气提至极限,手中宝剑在身前划出了一个大圆,毅然刺出。 耳中“嗡”地一声巨响,李丘平依然刺中了九阳力场的核心,但他在施展化力为圆的当口。忽然觉得羿九阳的真力猛然向他运剑地反方向急旋,这一下竟是化解不尽。霎那间四面八方的九阳真气汹涌而至,狠狠地轰在了李丘平的身上。 李丘平猛地退了一个大步,凭栏问黯然失色,口中鲜血狂喷。 羿九阳早已经大致知道了李丘平破力的手法,以他入微的境界,对双方真气的细微流动比李丘平还要清楚。虽然他不明白李丘平心法的奥妙,但想来只要用一股劲力对李丘平的真气做逆向控制,那应该就能制住眼前这个少年地绝技了。这一试之下果然奏效。 不过,李丘平始终是发力在先。羿九阳的办法虽然能够破解他的这路绝技。却仍是稍慢了一拍,所以李丘平终于还是能够破掉了九阳**的泰半力道。虽伤而不死。 羿九阳一击之下未竟全功,手下更没有丝毫滞碍,九阳**铺天盖地地又向李丘平狂卷而来。 李丘平一连接了三下,吐了三大口鲜血,重伤之下,连手足都开始颤抖起来。而此时若雨已在身后,绝不能再退半步,饶是李丘平心坚胜铁,却也泛起了一种无力感。 铁血神州众人见李丘平连连吃亏,大急之下,纷纷朝羿九阳杀来,阎肇等人拦住了一部分,却还是有许多人不顾一切一拥而上。大家都已禁不住那终段的琴音,这一动之下立刻便已重伤,但众人却还是奋起一击,想为李丘平及若雨争取些许时间。 李丘平正凝神调整体内混乱的真气,见状大惊,正欲喝止,却是已然不及。 羿九阳看也不看身后,双手一抬一挥,排山倒海地热浪向众人席卷而去。 铁血神州的弟兄生生受了这一击,便如放竹排一般地倒下。那股热浪过后,还能站着的,已不过三两人,而且都已经是摇摇欲坠。李丘平看得清楚,光是五岳派弟子,就被击倒了六七人,而同时倒在地上的,还包括了东方素雅和宫琳琅这两个红颜知己,众人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李丘平眼中润湿,痛惜间,心里涌起一阵狂怒,先前对上羿九阳的那种无力感也被这阵怒意冲到了九霄云外。 “......杀!” 胸腔深处,牙缝间,迸出了这个饱含恨意的“杀”字! 凭栏问灿然的神光重新盛放,越来越是耀眼。 经脉受损,内腑振荡,真气混乱,异种真气堵塞,却哪管得了这许多!李丘平只知道,手中的神剑需要真气的支持,需要更多的支持,需要更多更多地支持! 李丘平觉得身体内部似乎有点异常,眼前尽是一片红色。但他已经管不了那许多了,死了却又如何! 凭栏问爆出漫天剑光,带着那个凝聚了超越李丘平本身境界地“杀”字,悍然向羿九阳罩下,“十面埋伏!”。 这一击,是李丘平如今地能力所可以做到地极限了! 在旁人的眼中,李丘平状若癫狂。惨烈之极,他的头发根根直立。无风自摆,不但七窍流血,连周身皮肤也都渗透出点点细细的血珠。 羿九阳乍闻一个“杀”字,也是略滞了一下。惊神**名动天下,虽然羿九阳并未留意,但其法中种种被夸大了的神奇之处,却是如雷贯耳。 羿九阳原来只当惊神**是个笑话。却万没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也会中招,虽然只是微微地一滞,那点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在羿九阳近七十年的生涯中,却是唯一地一次! 虽然时间很短,几乎可以忽略,但高手过招,又岂有能够忽略的事物!凭栏问地剑光密如雨。疾如电,羿九阳略失神间就已及身。 羿九阳一声暴喝,便似晴空响起了一个霹雳,那橙色的衣服再次鼓胀,双手抬处,暗红的光华似岩浆一般在他身周急速流动。 “轰”地一声大响。凭栏问的光芒与那岩浆般的暗红色硬撞到了一起。 李丘平全身剧震,双腿深陷地面,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身后就是若雨,便是受伤,他也不能再退。 羿九阳晃了晃,只退了半步便即稳稳站住,身上的那件衣服则被凭栏问划开了长长的一道裂口。 李丘平心中暗叹,终于还是伤不了此人,全力攻击也就是仅仅划破了此人地衣服而已。两人的差距实在太大,而这竟然还是在若雨琴音攻击下的结果。羿九阳的武功。委实可畏可怖! 颓然之意既已过去,李丘平便再不会陷入其中。无论如何,毕竟还是在招式上赢了这个绝顶高手一次。李丘平念头转得极快,略一叹息便又回到了不屈不挠的心境当中。 李丘平急提混元真气,这一运气之间,却不由得心神大震,继而大喜。 混元真气并未出现滞涩现象,反而意外的流动之极。而且,似乎每一分真气都获得了新生,欢呼雀跃而充满了活力。先前受损的经脉,在这充满了生气的真气游动下一一复原。脏腑受到了比较大地振荡,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伤损,真气一固便即稳定,虽然不能象经脉那样立即康复,但较之先前却已经没有大碍了! 想象中的重伤,居然并不存在! 连一直停留在经脉中,那股顽固的异种真气也开始松动。李丘平不动声色,急忙运转混元功,第一时间将那亡神掌的真气逼到了宝剑上,凭栏问黄芒闪动,遥指羿九阳。 羿九阳双掌微托,脸上再无任何表情,暗红光晕内敛,巨大的压力将李丘平牢牢锁定。李丘平知道,眼前这个真正地强人终于要全力出手了! 李丘平方才受羿九阳所迫,不顾一切地逼出了全部的潜力,体内真气在他不断催运下达到了一个顶点,而偏偏又受制于经脉中的那股异种真气的压迫,不得其宣泄之所。 那混元真气愈积愈盛,终于在李丘平体内冲到了顶点而产生了质变,李丘平在一瞬间达到了混元功第七重的最高境界“返照空明”!而当时旁人看到李丘平体表渗出来的血珠,其实是混元真气质变时,将李丘平体内的一些毒物杂质和着一些坏血清除了出来。 无论任何典籍都没有记载过这样的练功方法,李丘平误打误撞,因祸得福,运气之好亘古未有!以前李丘平自己觉得已将近要突破这第七重的最高境界,其实却还早得很,以他的资质和积累,或者还有个七八年地苦修,也许才能达到这个地步! 李丘平修炼内功地资质是不错,但却并不是绝佳的,在这个方面,他甚至还比不上新收地弟子苏星灵。不过李丘平的见识高人一筹,又有幼年时得到地先天异禀做基础。再加上各种遇合,这才达到了目前的这个境界。 以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而修炼到了这个地步,就是创造出《混元真解》的高人复生,也只能叹为观止! 《混元真解》是道家修身养性的宝典,自创造之始,就不是为了克敌制胜。以李丘平的进境,若是修炼了其他霸道的内功。现在就未必逊于羿九阳太多!而此时,他虽然拥有了混元真气“返照空明”地神奇效果。在威力上却并未比第七重的中段更强,比之九阳**更是大为不如。 但是,最起码现在李丘平地内力比初见羿九阳时强了近一倍,羿九阳想再以九阳**压制他的发挥,那就未必能再次奏效了,即便他全力出手! 现在的李丘平能否挡住羿九阳,或者说能挡住这个绝顶高手多少招。已经暂时没办法验证了。因为在二人各自蓄势的时候,场中又赶来了一个人,一个几乎能决定双方胜负生死的强手。 羿九阳携阎肇等人退走时,正是若雨的琴音最后的结尾。天鹰堂此役惨败,参与地三百多名高手,只余十几人生还,而这还是羿九阳赶到了的缘故,否则。若是让李丘平等几个腾出手来,连这十几个人也都走不了了! 羿九阳看出了李丘平的变化,而狄戈与杭天昊在没有了飞石的干扰下,也马上就要击毙他那四个手下腾出空来,面对着这三个人,羿九阳就已经没有了胜算。更何况还有一个被燕牧然称为“帮主”的人已经赶到! 羿九阳撇开李丘平,与连城互换了三招,两人平分秋色。羿九阳当即号令余人撤退,连城也不追赶。而铁血神州一众更是无力乘胜追击,有羿九阳在,除非是连城带头,或者李丘平等几个缓过劲来,否则与送死何异! 李丘平轻轻扶住了若雨,一曲即终,若雨神疲力尽。摇摇欲倒。 李丘平看着眼前这个长发披肩。浑身充斥着睥睨天下气势的中年男子,说道:“连帮主亲自驰援。铁血神州何以敢当!” 连城点点头,昂然道:“连某自然不是无为而来,不过你这里看来需要收拾,明日子时,连某在城西关帝庙等你一唔。” 连城说话间充满了肯定的语气,丝毫不容人辩驳,说完即走,也不等李丘平回话,就好象李丘平必定会应承一般。 燕牧然向李丘平抱了一拳,也随着连城去了。李丘平唯有苦笑,连城给他的印象并不坏,明显是有为而来,却起码还知道让他先收拾残局,算是客气了。不过这人实在也太霸道了些,自己初次识他,却为何要去什么关帝庙见他! 李丘平摇摇头,暂时不去想君临帮地事,这一阵惨胜,的确要先收拾局面才是。他连东方素雅和宫琳琅都还没来得及询问,方才用六识扫过,知道二人气息尚存后,这才稍稍安下心来。 庄子柳,苏婉,以及李丘平的三个弟子几天前就避出了疏风园,现在这里没有庄子柳主事,李丘平唯有暂时亲自来打理一切了。 不料刚刚一动,却惊醒了身边的若雨。 “丘平!” 李丘平如遭雷殛,全身剧震。 若雨向来就叫他“李公子”,或者“李少侠”,要么就是“你”,“哎”之类的,这“丘平”两字则是从来没说过。 若雨时常给李丘平一种心在千里之外的感觉,李丘平有时候觉得她是喜欢自己地,但又不十分肯定,若要说她对自己没感觉呢,却又分明不是那样。总之李丘平觉察不到若雨对他的亲密以及重视,李丘平越是珍视这个女孩,就越是觉得辛苦,不过好在一直在忙于抗金事宜,倒是没有太多时间来觉得“辛苦”! 若雨是个很骄傲的女孩,这一声“丘平”,她也是积蓄已久,但若不是到了极度脆弱的境地,只怕是永远都不会叫出来的!而若真是这样,李丘平自然也会在有感觉和难以确定之间不住徘徊,有些事也就会很难说了。 “若雨......” 不知道能不能为了眼前这个女子去做一切事,就象前世一样,但在这一刻,若雨只说了两个字,就已经让他难舍难离。眼前那对世上无双的明眸,此时是那么的脆弱,那么的需要守护! 李丘平默运混元功,将一股精纯无比的真气送进了若雨体内。 便似枯木逢春,雨润大地,“返照空明”阶段混元真气的神奇之处立刻现于若雨体内。 弹奏“孤声”全章,实际上超过了若雨地承受能力,她其实已经严重透支,丹田以及各经脉都已枯竭萎缩,在这样地情况下要想完全恢复,即便有外力相助,没有十天半个月的亦是难成。 但经过了这股生机勃勃真气地轻轻抚慰,若雨那些萎缩的经脉马上就又生出了活力,丹田和经脉都在以可以觉察的速度迅速恢复起来。 李丘平自己也没想到这混元真气会变得如此神奇,大喜之下,更是加重了真气的输出,看着那双美眸渐复神采,比什么都来得使他欣慰! 【……卷八踏破贺兰三返照空明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八 踏破贺兰 三 返照空明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狄戈本来还在等着李丘平来主持善后,但见李丘平正在替若雨输气,便也没有办法,只好由他自己主持此事。狄戈毕竟是丐帮的帮主,平日里也习惯了驾御群雄,做起这等事,较之李丘平这个盟主更是得心应手。 若雨逐渐清醒过来,忽然间惊觉自己正靠在李丘平怀中,而周围铁血神州的兄弟则忙成了一团,一时间俏脸通红。虽然她戴着面纱,但李丘平何等眼力,将若雨这罕见的动人表情看了个清清楚楚。 若雨深吸了一口气,立刻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笑颜,美则美矣,但在李丘平眼中,却不及方才真情流露时之万一。 “我没事了,你的内力很神奇啊!赶快去救你的宫妹妹和东方妹妹吧!”若雨精神一复,立即就将场中形式看了个通透,于是对李丘平说道。 李丘平心中有数,若雨确已无事,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损耗的内力也很快便可补足。李丘平笑了一笑,应道:“好,那你先自己回房休息,我去看看其他弟兄们,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见若雨默然点了点头,李丘平便自行去看望宫琳琅等人。他倒是很想借此机会和若雨好好处处,不过眼前的确没有空暇。混元真气修炼到这个阶段居然会有如此神气的效果,当真让人意想不到,但越是如此,他身上的责任就越是沉重,受伤地人很多。他得先去看看哪些人还需要他真气的帮助。 宫琳琅,东方素雅等人算是被羿九阳和若雨联手所伤,内伤着实不轻。他们的伤和若雨的性质并不一样。 混元真气上应天道,乃是主生的修为,主要的功能乃是激发受益者本身的生命潜力,从而达到养生地目的。 宫琳琅等人受地是严重的内伤,这混元真气再是厉害。也没有可能一医而愈。不过经过了李丘平的输气,众人皆感觉精神熠熠。便是重伤垂死之人,也是觉得体内一片生机,想来再佐以药物调理,慢慢复原不在话下。 连续替数十人输气已经将李丘平的真气抽空,余下一些只受了轻伤的兄弟他便不再帮手。此时已近黄昏,晚上还要赴连城的约会,李丘平必须要先休息一阵。已补满内力。连城虽然不象是有什么恶意,君临帮的目地,李丘平也大致能够估到,但万一一言不合动起手来,总不能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吧! 此役铁血神州阵亡了近百人,而有超过一半是死在了那些投石之下,这也给了铁血神州的各个年轻骨干一个重要的警示,实力并不能代表一切。谋略也不能把所有的情况都预计在内,象这样比较上规模的争斗,情报始终占据了第一的位置! 若是李丘平,宫琳琅等人能够预先知道敌人携带了大批的投石器,自然也会在这个杀局中做出相应地变化,那么这一役很有可能就是一个完胜。就算是羿九阳也不能改变结局! 各名门的精锐总结了经验后,纷纷致信各自的师门,要求更多的支持。这一役各大派未及派出援手,听说了这一战后亦是大感惊心动魄。 各派前辈因各种关系而支持李丘平,派出自己的得意弟子,一是有让竖子成名的意思,二来也存了要和李丘平比一比地心态,其中倒是游戏的成分居多,怎么也没想过要靠着这帮年轻人去保家卫国。 哪知道,金人可不这么看。有了李丘平和狄戈等人带头。这在各大名门眼中有如儿戏的铁血同盟,就已经成了他们的心腹大患!这一击。天鹰堂可以说是倾尽了全力,抽调了附近所有的高手,若不是有若雨和宫琳琅这等奇才,铁血神州便是强上了天,也是全军尽墨的结局! 撇开两国国力不说,大宋武林从来就没把其他国家的武林人士放在眼里,即便是金国出了三大绝顶高手,亦是同样得不到这些眼高于顶的前辈的重视。而自己的得意弟子,居然险些莫名其妙地就被金人给灭了,各派前辈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一面暗自埋怨李丘平乱来,一面暗中调度,要给铁血神州以最大地支持。 一应事宜在狄戈等人地操控下紧锣密鼓地进行。 却说李丘平真气已竭,再加上刚刚突破,需要稳固真元,这一坐息就是好几个时辰,醒转时已是半夜。 眼看子时将近,李丘平原来还打算翻看一下《剑道》,而却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 李丘平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地衣服,整个人精神焕发,便拒绝了杜青峰等人的陪同,一人一剑赶往关帝庙与会连城。 这关帝庙不知建了多久,已经比较残破,但庙外却打扫得很干净,庙内亦有烛光穿过门窗露将出来。李丘平六识略扫,那庙中明显有人,却不象是连城,现在距子时还有小半个时辰,却是什么人,半夜间还在这小庙中流连不去呢? “吱”地一声响起,李丘平推开已经快要腐朽了的庙门,进入庙内。 在还显的比较干净的泥塑关公像前,叁支大红烛霹霹啪啪地燃烧着,一个慈眉善目、眉发俱白的老和尚,盘膝坐在神像前,低开似闭的眼正望着李丘平,看来最少也有七十多岁。 这老和尚身怀绝技,并非寻常出家人,李丘平在庙外就已经知道。这一见面更是觉得深不可测,其人的气息渊深沉雄,无声息间,气势扑面而来,修为已经到了李丘平无法看穿的地步,偏又中正平和。不带丝毫威胁。 李丘平对僧人向来就有些好感,这老和尚既然没和他说话,他却也不愿去打扰别人,便双掌合十向老和尚礼了一礼,随即上前取了一个蒲团,自行到一旁坐下。 李丘平看不透这老和尚,岂知这老僧也同样看不透他。此时正在惊讶当中。 那老僧刚见到李丘平时就已经施展了佛门地一路高深武功,而李丘平却似乎没有任何反应。声色不动地就坐到了他旁边。 “小施主深夜来此,不知可有事么?” 李丘平行止有礼,却飘然洒脱,不闻不问,这老和尚乃是有为而来,却不得不先主动说话了。 李丘平点头答道:“小子约了朋友到此说话,却没想到打扰大师了。” 老和尚笑道:“这可巧了。老衲却也在此与人有约,这却如何是好!” “哦,莫非约会大师与小子的竟是同一人?” 老和尚武功高深,连城同时邀约二人大有可能,一进门的时候李丘平就已有此想法,索性便说了出来。 哪知这老和尚却摇了摇头,“不会的,老衲与人的约会。乃是十年前就已定下,其人一向独行,不可能会认识你这样的小娃儿。你的武功路子,好象是五岳派地吧,那就更不可能与她有什么瓜葛了。” 老和尚顿了一顿,雪白的眉毛。忽地耸动起来,道:“有人来了!” 李丘平早听得远方沙沙作响,那是鞋子踏在枯叶上地声音,来人龙行虎步,也不施展轻功,颇有些天下任我横行的意味。 老和尚话语刚落,一人大步入庙。这人身形雄伟,长发披肩,胁下夹着个小包袱,手上提着一大壶酒。那酒香透壶而出。转瞬间满室异香。 此人正是连城。 连城环目一扫,问道:“大和尚是何方高人?我与这位朋友要在此喝酒吃肉。阁下若是不便,就请离去罢了。” 和尚微笑道:“酒肉穿肠过,佛在心头坐,和尚虽然不喜,却也不避,二位自用便了,不用顾及和尚。不过,和尚于此与人约在丑时,二位可否于丑时前离开?” 连城放下手中事物,随手取了个蒲团坐下,说道:“你约你的,我们约我们的,咱们却有什么必要离开?” 老和尚欲要再说,连城挥了挥手,“相聚即是有缘,大和尚若是不弃,坐下喝一碗,咱们也结个善缘。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天下还没有什么需要连某人避让的,你面前这位小友,大概也不是什么怕事的人,大和尚切毋自扰!” “阿弥陀佛,既是如此,老衲便叨扰了!” 连城哈哈一笑,从包裹了取出几大包卤肉,两个酒碗。却随手将那两个碗摔到了地上,砸得粉碎。 连城道:“大和尚,李小友,这个酒乃是真正地百年汾酒,等闲难以喝到。不过连某只准备了两只酒碗,想来咱们喝酒都是可以不用碗的了,为表示连某人的诚意,这碗咱们就都不用了罢。” 连城说罢,将左掌平伸,右手举起酒壶,将那百年汾酒往左手掌心倾出。 只见那道酒线倒入掌心后却并不散开,渐积渐高。一会,那酒水在连城掌心聚成了一个内碗的形状,更无一滴漏出。连城手掌略晃,那酒水也在他掌心动荡,便似手掌之上真托着一个无形的酒碗一般。 连城伸出酒壶,说道:“连某就不代劳了,两位请自倒酒。” “好功夫!既是百年汾酒,和尚自然也要陪一碗的了!”老和尚嘿然一笑,接过那酒壶,有样学样,便也在手中倒了一碗,随即把酒壶又递给了李丘平。 这聚真气而成实质,依此而成无形酒碗的功夫,不但需要强悍的内力,而且对真气地控制也要达到极高的境界方可。李丘平的内力,要论伤敌,远不及连城,但要玩这个,以混元功本身的特质,以及李丘平已然入微的境界。则是再轻松不过地了! 李丘平以右手倒酒,左手却伸出拇指和中指虚捏,混元真气在指间形成了一个高脚杯地形状,满满地也倒了一杯。说道:“二位请!” 那老和尚脸上露出讶异之态。连城气势外显,人在壮年,这等修为虽然惊人,却还能接受。但李丘平年不及弱冠,却似乎比他二人还要高明。这就不得不让他惊奇了,五岳派何时能教出如此人物了! 老和尚满心惊讶,连城却是哈哈大笑,“李小友不负盛名,连做的酒杯也是这般别致,来来来,连某先敬你一碗!” 李丘平亦不客气。举杯一饮而尽。 连城便是在饮酒时亦是霸气逼人,但他丝毫没有做作,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状极痛快。李丘平出门时本来就没吃饭,正觉得有些肚饿,这一下受其感染,便放开胸怀与他争酒抢肉。二人吃喝得酣畅淋漓。倒把那老和尚给晾在了一边。 过不了一会,几大包卤肉被吃了个干干净净,那壶百年汾酒也见了底。 连城将手往包裹上一擦,“李小友,连某今日约你乃是有事相商。” 李丘平心道:“来了!”便也擦了擦手,说道:“连帮主有事请说。丘平洗耳恭听!” “嗯,连某人志在天下,想必李小友你也大概能猜到我的意思。我就只有一句话,你跟着我干,咱们的目标就是灭宋亡金,一统天下,日后的江山有你李丘平一半,连某人没有子嗣,你李丘平的后代就是将来地皇位继承人。” 连城肆无忌惮,把一番足以诛灭九族的话当着外人地面说将出来。就似拉家常一般轻松。 但那老和尚却浑不在意。好象根本不知道连城在说什么一样。 李丘平苦笑道:“这可是天大的事,丘平地那些朋友可未必就会听我地......” 连城摆了摆手。“你道是连某看上了你那铁血神州吗?嘿嘿,李小友,你未免也太小瞧连某人的眼光了!连某人要地就是你李丘平这个人,和你那铁血神州无关。至于你那些兄弟,他们若能来,君临帮必给予高位,若不愿意,连某人断然不会强求。” “这个......”,李丘平闻言一怔。 一直以来,君临帮援助五岳派和铁血神州的行动,李丘平都认为是连城想要得到这两大势力地投靠。李丘平自己虽然有些名声,却没想过竟然能受到如此重视,他区区一人,即便是比羿九阳还要强的绝顶高手,在这王朝争霸中却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李丘平想了一下,问道:“不知连帮主你何以认为可以灭宋亡金?” 李丘平不是那种自恋的人,对于连城为什么这么重视自己并没有兴趣。但连城可以说是大宋武林最有势力的人,人家如此高地位的人都这么看重自己,好歹也应该投桃报李。 李丘平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政治才能,争天下的霸气,但也绝不妄自菲薄。至少他有超越这个时代的见识,以及最重要的一点,预知能力!虽然,这个能力因他本人地出现和干扰,已经未必绝对的准确。 大宋王朝虽然软弱,却并不是一个腐朽的时代。在大宋朝的历史里,造反的人很多,但却没有一个人成功,这是有其根本原因的。连城看上去并非是得了妄想症地人,若是他能听得话进,李丘平就打算尽力将他拖出这条绝路! 连城沉声道:“赵氏王朝只知享乐,手下有岳飞,韩世忠,吴氏兄弟等名将却不能善用。对外软弱,丧权辱国,对内严苛,民不聊生,这样的皇室,我等大好男儿因何不可取而代之?至于金国,嘿嘿,不过完颜宗弼一人而已,这一点李小友应该比连某人看得更加透彻!连某人就是冲着你刺杀完颜宗弼的眼光才开始留意你的,若是换了别人,哪怕你刺杀的是金国皇帝,连某也绝不会放在眼里。” 李丘平摇摇头,“你说得不对,你说我大宋民不聊生,在下却为何没有看到?连帮主你不明白何谓民不聊生!我大宋子民历来受礼教熏陶,便是贫苦大众,也知道一个忠君爱国的道理,只要朝廷还能给老百姓一碗粥喝,不掠走老百姓缸里那最后的一口救命粮,无论欺压盘剥的多么厉害,那些人都不会跟着你连帮主造反!所谓的民不聊生,就是说,老百姓连最后的一点救命粮也都被朝廷剥夺了!而赵氏,还没有那么残酷。连帮主,民心,不可用啊!” 连城和那老和尚显然都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一时间都呆了一呆。 老和尚合十道:“阿弥陀佛,这位小施主说得我大宋百姓,未免也太那个,逆来顺受了!” 李丘平冷笑,“事实就是如此,大和尚有什么感慨地?这逆来顺受,还少不了有你们佛门地一份功劳!” “阿弥陀佛,这却是从何说起?”老和尚茫然不解。 李丘平正欲说话,庙外又传来了沙沙之声,那声音细微,却是四面八方都有。 李丘平与连城闻声鄂然,那老和尚却是徒然色变。 【……卷八踏破贺兰三返照空明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八 踏破贺兰 三 返照空明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正自凝神倾听,庙外已传来一声冷笑,道:“至识老和尚在么?” 李丘平一凛,这人来得好快! 老和尚面露苦笑,道:“至识已恭候大驾多时了。” 庙外冷冷声音接道:“你出来送死,还是我进去取你性命。” 至识大师轻轻吁了一口气,不温不火地说道:“我老和尚懒得走动,要取老衲的性命,还是你自己进来吧!” 庙外人冷笑一声,道:“我苦等十年,重到了此地,难道还差这区区数步之路,老和尚,你准备好受死了么?” 至识大师哈哈一笑,道:“女施主,你不用一个劲的发威,我老和尚要是害怕你那些怪虫妖兽,还会早来此地恭候么?” 一声怒喝响过,但见人影一闪,庙中陡然出现了一个银发萧萧的黑衣老妪。那是一身黑闪光的衣服,红烛照耀之下,闪动着夺目的光辉。其人面如满月,目如铜铃。身躯高大约有如男子。手执一根鸠头杖,两肋间,各挂着一只革囊。 只听她冷哼一声,接道:“老秃驴,老身要打落你一口牙齿,割了你胡说八道的舌头。” 至识大师点了点头,“十年了,且看看你又寻到了什么洪荒异物,老衲倒是要见识一下。” 黑衣老妪冷电般的目光扫过李丘平二人,皱眉道:“老秃驴怎么越活越回头了。竟然还请得有助拳之人!” “阿弥陀佛!”至识喧了一声佛号,道:“武林之世,能为老和尚助拳地人,屈指可数。今天老衲得遇英才,这两位确是有资格与你我并论的后起之秀,但人家只不过也是约会于庙中,不巧的是。刚好碰上了咱们的约会之日,老和尚只怕还请不动这两位高人。如之奈何!” 黑衣老妪冷然一笑,“既是如此,两位这就请便吧,老身不想伤及无辜。” 连城与李丘平的话刚说了一半,黑衣老妪若是客气地请二人离开,二人虽然有些好奇,说不定还真走了。这类江湖恩怨本来就莫名其妙。牵涉进去毫无意义。 但那老呕说到“不想伤及无辜”,连城便立刻收起了离开的想法,这种话向来就是他跟别人说,几时却有人和他说过了! 连城冷冷地道:“老婆婆只管动手便是,咱们是外人,自然两不相帮。要说伤及无辜,嘿嘿,难道咱们是死人么!” 连城言罢又转而对李丘平说道:“你方才说到民心不可用。这又有何足道!只要击溃了赵氏的军队,打破了临安,那时改天换日,哪轮得到那些愚民来说话!” 李丘平本来正看着那老妪,闻言点头道:“话是不错地,百姓们虽然有忠君爱国之心。但若天日已改,他们的确也不能怎么样。不过,要击溃赵氏地军队,打破临安,不知连帮主你的兵源何来,粮草补给何来?难道就靠你君临帮的那点人手么,恐怕连一战犹未足够吧?便是立刻给你几座城池,在百姓离心的情况下,君临帮能控制得了么?这些问题,连帮主你可已有具体筹划?” 连城傲然道:“这个当然。连某人绸缪已久。岂能连这些问题也没想过!不过这个事已经说到了我君临帮下一步行动的核心计划,其中牵连甚广。除非你即刻应承加入,否则恕连某不能明说了。” 李丘平嘿然一笑,“下一步的行动?嘿嘿,连帮主即便不说,在下未必不能猜到一二。” “哦,这倒要请你指教了!”连城眼中闪出一缕精光。 李丘平与连城自顾说话,浑然不将那黑衣老妪放在眼里。那黑衣老妪起先怒意勃发,几句下来却是越听越惊,这二人竟然是在谈论反宋事宜! 江湖人历来不将朝廷放在眼里,谈话间嬉笑怒骂那是常事,而象这般公然商量起兵造反,改朝换代,却依然是大忌讳! 黑衣老妪年已古稀,连城这般人物别说见,连想都是没想过的。 黑衣老妪存了些许敬畏之心,便也不敢太过无礼,冷哼了一声,说道:“好!二位既然自恃,那就生死莫怨了!”她不再理会二人,转而对至善道:“老秃驴,要老身先出手么?” 至识大师垂目道:“不错,老衲想瞧瞧,你又弄到了什么稀奇古怪之物。” 黑衣老妪冷哼一声,道:“老身一出手,怕你老和尚就没有还击地力量了。” 至识哈哈一笑,道:“老和尚最大的毛病,就是好奇之心特重,就算是因此而见了佛祖,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黑衣老妪冷哼一声,道:“话是你说的,你可别后悔。” 黑衣老妪一开口,李丘平便也停止了与连城的对话。二人皆感好奇,黑衣老妪究竟带有什么事物,竟然能够伤害到一个超强的高手。 李丘平心中暗道:“这两人对答之间,虽然是充满着仇恨的意味,但话未说绝。似乎两人之间,还有着未尽的情谊。” 但见那老妪伸手从左肋革囊中,取出一个玉盒,缓缓打开。烛光下金影闪动,飞起了四只金翅地怪蝶。八只金色大翅扇风,绕殿飞舞。 黑衣老妪道:“老秃驴,你一向自翔见多识广,可认得出这是什么?” 至识哈哈一笑,道:“这个吗?不稀奇,不稀奇,和尚三十年前就见过了。” 黑衣老妪冷冷说道:“你在哪里见过?” 至识道:“苗疆。” 黑衣老妪道:“你如真的知道。为什么不说出它地来历?” 至识道:“和尚既然识得,自然能叫出它的名字,这是苗疆奇产的八毒之一,描金蝶。苗疆金蝶,身坚如铁,口中毒液,溃肌化血。翅上毒粉,沾身如贴。子不见午,立见佛祖。” 黑衣老妪冷笑一声,道:“你倒是真有几下子啊!” 至识道:“夸奖,夸奖。老和尚活了八十三载,看了七十余年的书,天下岂有能难住我老人家地事情!” 黑衣老妪收起玉盒,盘空飞舞着四只金蝶。却是越飞圈子越大,直将李丘平二人和至识一起,都笼罩在内。 李丘平与连城均是不动声色,暗自里却已凝神戒备。至识已经将这描金蝶的特性说得很是清楚,说这怪蝴蝶身坚如铁,未免夸张,以二人的武功,怎么也不会放在眼里。就算是真铁,亦是捏圆搓扁任意为之。但说到剧毒,就由不得两人不全神戒备了!事前已经说过了两不相帮,那描金蝶并未侵犯二人,此时却也不好贸然出手。 黑衣老妪伸手探入革安,又取出一个金色地袋子出来。张开袋口,飞出来一群长约一寸的白色蜂鸟。那蜂鸟忽闪来去,进退如电,以李丘平地眼力,亦仅能勉强看清。 李丘平暗中数了一下,那蜂鸟共有一十二只。 黑衣老妪道:“老和尚,识得这个么?” 至识大师脸色忽然转变得十分凝重,道:“闪电蜂?” “哼哼,你倒识货得很!”黑衣老妪冷哼道。 至识大师沉声道:“闪电蜂都被你弄到手里,看来你花的心思不小!” 黑衣老妪脸上泛起一片得意笑容。但不过一闪而逝。道:“至识你可是怕了?” 至识大师摇头道:“就算金蝶、玉蜂。二物并袭,也未能伤了老衲......” 黑衣老妪不待他说完。抢道:“那就再加一种如何?” 至识大师双掌合十,眼皮微垂,“好吧,你抖出压箱底,试试这些怪物,能不能要了老衲的性命。” 黑衣老妪果然又伸手从革廷中摸出一个半尺长,四寸宽的木盒。这一次,她执在手中,却不肯一下子打开,脸上是一片冷森的杀气道:“老和尚,你见过这木盒子么?” 至识大师看了几眼,摇头道:“一个木盒,谈不上什么来历,老衲想来用不着多费心思。” 黑衣老妪微微一笑,有些洋洋自得地说道:“老和尚,老身终于把你难住了是么,看了七十余年地书,连这么有名地东西都不认识,还胡吹什么大气。” 这黑衣老妪语带调侃,却是有些刻薄了。她拿出来地东西李丘平一样都没听过,更别说认识了!这个时代又有多少书籍,能让人看上七十年的?至识大师连续认出两种异物,渊博的知识已经很是让李丘平佩服了,一只旧木盒,又没有什么特征,认不出却有什么奇怪的! 至识大师却道:“笑话,那只不过是一只陈年铁木做的盒子罢了,和尚第一眼就认出了它,陈年铁木不过坚硬一点罢了,却有什么可说的了。” 黑衣老妪放声笑道:“老和尚,原来,这世上也有难住你的事情。不错,这是一只铁木盒子,但名贵地是那盒子里面的东西。老和尚,这是特制的盒子,这木头也是天下最坚牢的木头,它坚逾精钢,世间也只有这一种木头,才可以养住这等口齿如钢,无形无影的动物。但可惜,你如真是渊深广博,早该看出来这是什么东西了。” 至识大师心中一动道:“隐形鼠?” 黑衣老妪道:“不错,这便是早已经灭绝了的洪荒异兽,隐形鼠!” 至识大师叹道:“看起来,这次你是必取和尚地性命才甘心了。” 黑衣老妪道:“和老身作对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不过。咱们相识数十年,交过三次手,念在这点情意地份上,老身网开一面,给你另一个选择。”” “阿弥陀佛!”至识大师道:“好!你说出来听听看,如是条件不大苛刻,和尚也许可选择一下。” 黑衣老妪昂然道:“你跪在地上。给我叩两个头,我就饶你不死。” “阿弥陀佛。出家人只拜佛祖,便是当朝皇帝,咱们也是不跪的,老衲的头,你受不起!”至识大师摇头道:“不必再说了,你这就出手罢。” 黑衣老妪冷笑道:“老和尚,你算过账没有?一个人一生中可以叩上无数次头。但却只能死一次,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 “出家人早已无生死之念,你出手罢,不过老衲肯定不会束手待毙,你这几样东西来之不易,对付这些东西老衲唯有出尽全力,其中伤损难免,你也要慎重考虑一下。” 黑衣老妪摇头道:“看来一个人命中注定要死了。谁也没有法子留住,你受死罢!” 也不见那黑衣老妪有所动作,四只金翅的怪蝶忽然一齐向至识大师急扑。李丘平看得清楚,那金蝶飞行中有极细微的金色粉末洒落,瑰丽异常。 至识大师右手拂动,自袖底卷出一股罡风。迎了上去。四只金蝶,吃那罡力一震,斜斜向一丈外地上落去。“波”的一声轻响,两只金蝶竟然双双跌落在实地之上。 黑衣老妪冷哼一声,道:“老和尚,你的般若真气,似是又有了进境。” 至识大师正要说话,但见那四只跌落在实地上地金蝶,双翅扇动了两下。突然又飞了起来。 连城吃了一惊,他阅历远胜李丘平。早已猜到眼前这至识是何许人物。至识虽然年迈。但武功不会在他之下,般若神功更是少林派最难练成地绝技之一。威力奇强。至识这一下竟然连几只蝴蝶都击之不死,而那黑衣老妪还夸他“又有了进境”,当真是让人既感好笑,又觉得不可思议! 所谓擒贼先擒王,但至识大师不知何故,只是对付那怪蝶,却并不向那黑衣老妪出手。只见那黑衣老妪面色郑重,口中念念有词,右手突然一挥,闪电蜂振翼而起,在空中盘旋一周,以疾如流星一般地速度,直向至识大师冲了过去。 至识大师双手连挥,一片罡风,自掌涌出去。那十馀只闪电蜂被强猛的掌力,震得身躯摇动,向后退出一丈多远。但那些闪电蜂蜂顽强异常,后退了一阵之后,突然又向前冲来。 至识大师一皱眉头,道:“好坚硬地鬼鸟。”右手一挥,又是一掌拍了过去。 这一掌,力道似是不强,一股柔和的掌风飞了过去。但那蜂鸟一和那柔和的掌力相触,立时向后退去。表面上看去,那掌力不见力道何在,但击中了蜂鸟之后,却突然发挥了无与伦比的力量。 “维摩掌!好精纯的掌力!”连城在一旁轻声赞道。 但那蜂鸟体积很小,两个透明地蜂翼又很大。身体所能承受的力量很小,虽然受到那奇异的力量震动,但仍然未被震落。这一掌笼罩的方位不大,虽然阻挡了三只蜂鸟向前的冲奔,但另外四只闪电蜂,却分由两侧乘虚而入。 闪电蜂疾若迅雷,一闪之间,已到了至识大师身侧。至识大师面带微笑,右手屈指一弹,一缕指风,疾飞过去,正弹中当先飞来的一只蜂鸟之上。 那蜂鸟被指风弹中,飘然落地,着地前尸体轰然炸开。 至识大师一指击毙了一只蜂鸟,但另一只闪电蜂却已到了他的右侧面颊。此时,至识大师再想回手出击,却已来不及了。 但见寒芒闪动,一道冷锋,掠面而过。剑光过后,那飞近至识大师面前的一只蜂鸟,被正正斩作两段。 至识大师双手已收了回来,指弹掌劈,片刻间,击毙了七只蜂鸟。黑衣老妪发出了一声怪异地啸声,余下的闪电蜂全都飞了回去。 黑衣老妪手按木盒,转向李丘平二人,森然道:“年轻人,这是何意?” 凭栏问光芒闪烁,李丘平轻抚剑身,“没有什么意思,在下情不自禁而已!换了您与大师易地而处,在下也是一般地作为。” 黑衣老妪大笑,“哈哈哈哈!乳臭未干的小子,居然在老身面前说起这一套来了,老身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休要和老身说什么侠义的大道理,你还没这个资格。老身问你,方才你们不是还说了两不相帮么?江湖中人,信义为先,难道你们说地话都是放屁不成?” 【……卷八踏破贺兰三返照空明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八 踏破贺兰 三 返照空明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手一动,凭栏问回到背後鞘内,不闻半点声息,他站起身来,说道:“如果前辈是这么认为,那就当在下是放屁好了。晚辈只知道一个道理,人救错了,可以再杀,杀错了,就不能再救了!有选择的时候,还是留些余地的好。” 李丘平不待黑衣老妪说话,转而又向连城拱了拱手,“连帮主,今日多谢你的款待。你我言虽未尽,而意已达,你说服不了我,丘平自知也改变不了你的想法。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丘平要走了,帮主若是不弃,咱们这就算是交了个朋友,他日若有暇,你我再行痛饮,国事莫论。” 连城眼中精光一闪而逝,嘿然道:“人救错了,可以再杀,杀错了,就不能再救了!嘿嘿,这也是在劝我么?不过连某向来就不信这世上有绝路一说!你很好,连某人的朋友,全部都是我的手下,不过你李少侠可以例外,但我有言在先,他**我若有冲突,连某人断不会因此而留手,望你也不必念及才好。” 李丘平露出敬佩的神色,这等心志坚定的强人,当真世间仅见,或者其人真能逆天亦未可知!乃哈哈一笑道:“那是当然,对上你连帮主还要留手,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李丘平向至识大师和黑衣老妪行了一礼,也不说话,就欲出庙。 “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黑衣老妪问道。而言语间却已柔和了许多。没有了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 “晚辈五岳派李丘平,方才多有打扰,这就准备离去,前辈可还有什么吩咐?”李丘平回头道。 黑衣老妪点点头,“五岳派居然出了你这般弟子,不简单啊!年轻人,你武功不错。但没经过老身地同意,你还走不了!” “那庙外是什么鬼东西?”至识大师插言道。 黑衣老妪嘿然道:“不过是一些小爬虫而已。老和尚。你每次打了一半就跑,这些小东西,今天是老身特意给你准备的!” “难道是,铁齿蜥?”至识大师略带犹豫地问道。 “老和尚人不怎么样,这份见识看来还真是不凡!正是群居群出,连精铁亦能咬烂的铁齿蜥。外面有数百只这种异兽,老和尚。你还能跑吗?”黑衣老妪先是赞了至识一声,随即又洋洋自得起来。 “阿弥陀佛!”至识大师喧了一声佛号,垂目不言。 “年轻人,你的那把剑好象挺锋利的,可否借予老身一观?”黑衣老妪转而对李丘平道。 李丘平摇头道:“五岳弟子,剑不离身,前辈未免唐突了!” 李丘平倒并非是小气之人,但这凭栏问是宫琳琅所赠。意义非凡,不容有失。这黑衣老妪武功深不可测,又处处透着诡异,借剑之举更是不可理解,在没弄明白其人目的之前,怎可能将如此利器平白借与她! 黑衣老妪似是也觉到不妥。沉吟了一下,说道:“老身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待办,需要用到神兵利器。方才见你那宝剑华光灿然,老身也只是临时起意,想看看它是否足够锋利而已。不过想来你小小年纪,又能有什么神兵宝器了!那把剑,想来顶多也就是外表好看一点罢了” “不知前辈要如何才能证明此剑足够锋利?”李丘平明知黑衣老妪是在激将,但他却也不在乎上当,演示一番又有何妨。 黑衣老妪从身上取出一片碗口大小,金灿灿地甲片。以食中二指捏住。说道:“若能此物损坏,则你那把剑便可称之为神兵了。” 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庙中地几人都是顶级高手,看得清清楚楚。只见李丘平以迅雷般的手法抽出凭栏问,在那金色的甲片正中刺了一下,随即又还剑入鞘。 “好剑法!”三人都禁不住赞了一声。 李丘平这一抽,一刺,一入鞘,没有多用一个动作,更没多花半分气力,无论技巧还是熟练程度,都已经达到了完美境界!那是千锤百炼的结晶,就单以这几个动作的简练快捷来说,当世已无人能够超越他! 黑衣老妪看着那甲片上针孔大小的一个小洞,脸上露出狂喜之色。她沉吟了一下,忽然间打开手中木盒。 三人均是一惊,至识大师先前的话语已经说得很清楚,那盒中事物,连他也有可能抵御不了,这老妪突然间放将出来,却是何意! 李丘平六识灵敏,虽然眼睛看不见,却早已觉察到那木盒中跃出一物。此物亦是飞行于空中,速度却比那闪电蜂还要快上几分,几乎就能赶上唐凌绝暗器地速度了!不过好在那事物并未对上三人,随着那老妪的一指,对着那关公神像飞去。 “轰”地一声,那泥塑神像突然由中间炸响,随即被轰得四分五裂,散落一地。那泥像年深日久,坚固之极,寻常人就是拿着大铁锤去砸,一时三刻也是砸不碎的。便是习武之人,要一击将这泥像破坏成这个样子,一流高手也未必能够做到!三人均知,这就是那盒中事物的威力了! 黑衣老妪尖啸一声,李丘平清楚地察觉到,那怪异恐怖的事物,又飞回了她手中的木盒里。 黑衣老妪将那木盒轻轻盖上,说道:“年轻人,把你的剑借给老身一用,老身愿将这隐形鼠赠于你,无论争霸天下也好,行侠仗义也罢,这隐形鼠都可以成为你最好的臂助。” 这黑衣老妪看来确有需要用这神剑之处,倒不似另有诡计。这隐形鼠无影无踪。威力又这般强悍,确是近乎无敌地利器,若能自由控制,其本身的价值只怕还远在凭栏问之上,黑衣老妪若非急需,断不会以此神物换借凭栏问。 “不知前辈需要借用多久?” 隐形鼠虽然威力无匹,而李丘平却并非贪心之人。不过别人既然这么有诚意,自然也不好一口回绝。 “一年。一年之后。老身定然送还,并另有礼物相赠!年轻人,不要错过这么好的机会!”黑衣老妪道。 李丘平摇头道:“很抱歉前辈,此时正值多事之秋,在下所图事大,少不得这柄宝剑,只好对不住了!” 黑衣老妪脸色一沉。“年轻人,你直说好了,要怎样才肯借剑?” 李丘平摆了摆手,“前辈不要误会,在下可不是贪图你那些宝贝。您那些异兽是很珍贵,但在下却也没放在心上,若是一天两天,在下便是亲自陪前辈走上一趟。亦是无妨,您的宝贝在下也不敢收。不过要说借一年,则除非等在下将事情都办完了才行!” “哦,那你要办的是什么事,要多长时间,我老人家若是帮你。会不会快些?”黑衣老妪急切地问道。 “这个......” “哈哈哈哈!”李丘平还没说话,连城接道:“这位李少侠要做的是保家卫国,抗金扶宋地大事,多您一个不多,少您一个不少。至于要多长时间,嘿嘿,那就要看老天爷地意思了!” “哦,你姓李?扬州城里那个什么铁血神州就是你弄的?”至识大师这才想起李丘平这个名字地来头。 李丘平点点头,“正是,让前辈见笑了!” 黑衣老妪鄂然道:“咱们武林中人。不专心修炼武功。却去管那些俗事做什么?年轻人,你吃饱了撑的么?” “不然!”至识大师肃然道:“国难当头。我辈侠义中人自当出力。投身喂虎,割肉饲鹰,终是小道,那只是修炼的过程,普渡众生才是大乘!李少侠的行为暗合我佛门大乘之道,当得起一个‘侠’字,五岳派有此弟子,那凌剑仙天上有知,亦必感欣慰!” 李丘平不语,心道:“铁血神州各派都有人赶到,偏是你少林派态度暧昧,您老人家却还好意思说什么普渡众生,这可当真是有趣了!” 黑衣老妪想了一想,叹道:“罢了,既是如此,你便去吧。它日有瑕,望你来南疆苗家一趟,我老人家找了十数年,原也不差再等上几年。” 黑衣老妪外有数百铁齿蜥,手有隐形鼠,本身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其人一进门就给人以蛮不讲理的感觉,李丘平本来还在防着她恃强夺剑,哪知其人明显是极想得到凭栏问,关键时却说放手就放手,尽显前辈高人的风范。这一下立刻就扭转了李丘平对她的看法,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李丘平慨然道:“好!晚辈得空时定会前往,敢问前辈如何称呼?” 黑衣老妪点点头,“南疆人都称老身为灵婆婆,你只要到得南疆,随便问一个人,应该都是知道老身地。” 经过了这一闹,灵婆婆却也没有心思再与至识大师纠缠,他们本来也没什么生死大仇,这一点李丘平判断得很是正确,两人都是与无量真人一代地前辈高人,这十年一约的争斗,到后来其实倒还是相互牵挂地成分居多。 李丘平点出其中关键后,灵婆婆已不再打算施用隐形鼠,而她的武功却是不及至识大师,这也就没有必要再打下去了!灵婆婆想通了其中的道理,这也是她愿意送出隐形鼠的缘由了!不过这灵婆婆好胜之心依然不泯,之前却还是将那隐形鼠的威力展示了一番。 李丘平回到疏风园,回想夜里地事,大是觉得有意思。算是开了眼了,在这个时代,居然会有这么多希奇古怪的厉害生物,当真是不可思议! 灵婆婆对李丘平颇有些好感。临走前还是想要将隐形鼠赠予他。不过,虽然是长者赐,李丘平还是以无功不受禄为名坚持拒绝了。 那隐形鼠是灵婆婆身边最好地宝贝,来之不易,而且看得出,灵婆婆也非常地珍视,就象有养育宠物的感觉。李丘平当然也很向往这种神兽。就象撕风一样,但在还没有真正帮到灵婆婆之前。这神兽就显得太过贵重了,断然不能接受! 第二天,李丘平刚刚运功醒来,就收到了岳飞和韩世忠出兵的消息! 金人出尔反尔,大宋朝廷再是软弱,却也拉不下这个面子。兵是一定要出的,无论如何。也至少要给国民一个交代!这一点,就是朝廷里主和派地头头秦桧,亦是不能阻止。至于这一战内定要打到什么程度,多大规模,就只有大宋的几个核心人物才知道了! 不过,大宋的国民还是相当地振奋。事隔数年,朝廷终于决心反击,这也是民众期待已久地大事了!于是乎。各地捐钱捐物,主动要求组织义勇军的不计其数。 五德园由于生意已经做到了跨国地程度,在金国也已经拥有了十数家大型商铺,而钱庄生意也正在铺开,刘夏为防意外,就暂时表示了沉默。大宋军队此时并不缺少钱粮,倒也不必即刻去凑这个热闹。 铁血神州初战大捷,这一役让宋金两国武林大跌眼镜的同时,也极大地刺激了大宋江湖的情绪。一时间赶来扬州的江湖人士暴增,国难当头,这些人就是第一批被激起血性的江湖义士。 此时地扬州,一些人经常会遇到往日地仇家,大家见面后却大多都是一笑而泯恩仇,实在是说不清道不楚地深仇大恨,那也不会即刻动手。双方往往私下里约定。日后再说。 铁血神州地骨干忙得脚不沾地,就连那冷冰冰的仲孙明霜。也不得不负责与师门的联络。众人里除了伤者,就只有李丘平和若雨表面上闲一点,而两人也是没有办法,两人的情况类似,都是需要大量的时间练功。 李丘平方自突破,若雨则是严重透支,狄戈问明了情况后,便强行给了二人与伤者同样的待遇,闭门修炼。 李丘平闭关前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将那部《剑道》背得滚瓜烂熟,而后暗自委托五德园,将书秘密送往衡山。为防意外,李丘平又另制了一本假书,命四个五岳派地弟子携带回山,一来是做一个假象,瞒天过海;二来则是向派中各前辈报告这个喜讯。 七天之后,李丘平的真气终于稳固,若雨也已经完全恢复,宫琳琅和东方素雅虽然还没有完全康复,却也已经可以自己运气,行动无碍了。而此时间,铁血神州的各方面准备工作也已经基本就绪。 各名门暗自送来了天鹰堂各据点的消息,这其中还包括了丐帮弟子所发现的扬州据点。狄戈等人已经在暗中筹划,要一举先拔除这些嵌在大宋国内的钉子,而各名门则明确表示,到时会给予大力支持。 五德园也暗中送来了八十余匹百里挑一地骏马,其中有十余匹还是正宗的大宛良骥。大宛马虽然不可能比得上撕风那般真正地日行千里,但也可称得上是宝马了。这也给铁血神州的高手可以长途奔袭,创造了条件。 新赶来的豪杰多是凭着一腔热血,武功却少有高明者。狄戈等人商量后,觉得天鹰堂新败,不大可能派出大批卧底,而一下子拒绝这么多江湖豪杰,未免冷了众人的心。于是在庄子柳的建议下,成立了一个名为铁血旗的义军组织,以这些江湖豪杰为主要成员,进行军事化管理和训练。 众人都不通军事,这铁血旗的日常运作,自然就由庄子柳全权负责。其中的一应开支,部分由募捐而得,其余部分自然就是来自五德园了。 铁血旗下暂编为六个分旗,每个分旗一百人,原铁血神州里武功不足,又没有什么特长的义士,也被编入了这支义军。庄子柳立意要将铁血旗建成真正地精锐,严格按照军事化管理,凡受不了这个管理,喜欢自由地人,统统被客气地清除了出去。 李丘平清醒后,便与众人商量下一步行动。众人的意见十分统一,就是要先清除国内地天鹰堂据点,而后聚众直捣天鹰堂的总堂。 虽然有各大派的支持,但想要同时将敌人这么多的据点都拔除,显然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众人于是决定先解决身边的威胁,扬州是铁血神州的总部所在,自然不能再容忍有敌人的暗钉存在! 【……卷八踏破贺兰三返照空明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八 踏破贺兰 四 气吞山河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清剿天鹰堂的扬州据点几乎没花什么力气,李丘平甚至还没来得及出手,战事就已经结束。天鹰堂在扬州本来也没有很深的根基,前日的一战又已经耗尽元气,那据点里就只有几个虾兵蟹将。 庄子柳手段厉害,不但将这几个小喽罗尽行杀却,还另施手段,结合了扬州官府,将一应亲金的几个富家豪门连根拔起。而从筹谋到行动完毕,仅仅只是用了三天时间,铁血盟的其他兄弟只是负责杀人而已。 对天鹰堂的扬州据点的清剿,拉开了大宋武林开始彻底对金反击的序幕。 在铁血神州各骨干成员的影响下,各地名门大派同时发起了对南方内地天鹰堂各个暗点的清剿,天鹰堂刚刚拉开的一张大网,在还没有稳固根基的情况下就已经崩溃。 铁血神州连战连捷,但是,由各地传来的消息来看,李丘平和庄子柳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那就是前期活跃异常的四海盟,忽然间销声匿迹,全天下的门派竟然都找不到这个实力雄厚,第一个明确投靠金国势力的踪迹。 事实上,四海盟的消失并不是从铁血神州建立开始的。李丘平在天机堡一役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四海盟的人。在被金人追杀的那一段时间里,以四海盟的实力,本来应该是拦截他的主力,然而,在黄河之上,倒反而是叛出四海盟的太湖群豪帮了他地大忙。 此事极费思量。根本就解释不通,无论四海盟内部发生了什么变故,都不可能突然间一齐消失,唯一有可能的情况,就是那四海盟的主脑,主动下令盟众停止了一切活动。 而在那个时候,金国无论在军事还是武林。都占据着绝对的攻势,难道四海盟的主脑竟然也能够预计到这一切的变化。知道他们四海盟即将面临着全大宋武林的打击?那这个人未免也太过厉害了些! 四海盟掌握着天下水道,势力雄强不说,对两国战事更是有着举足轻重地影响,这一蛰伏,在暗中的威胁比在明面上还要高出了数倍!这么庞大地一股力量,若是寻得破绽暴起一击,谁能承受? 若不能消灭这股势力。那铁血神州今后的每一次行动,都将不得不把这个巨大的变数考虑进去。因此,李丘平等人发动了手头所有的关系网,誓要挖出这个大宋武林最大的“毒瘤”。可是结果却依然令人失望,偌大的一个同盟,竟然连一点线索都没留下,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铁血神州的骨干正骑着那些大宛良马扫荡江湖地时候,前方战场上也传来了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八月。兵马大元帅岳飞,亲率一支轻骑进兵河南郾城,和完颜宗弼一万五千精骑发生激战。岳元帅亲率将土,向敌阵突击,大破金军“铁浮图”和“拐子马”,再次将完颜宗弼打得大败。 岳飞部将杨再兴。单骑闯入敌阵,想活捉完颜宗弼,可措没有找到。杨再兴手杀敌人数百,身被几十处创伤,血透战袍,豪勇无匹。岳家军将士具有“守死无去”的战斗作风,敌人以排山倒海的大力,也不能把岳家军阵容摇动。 此即为郾城大捷! 此时,在大宋军队东、西两线都已取得对金大捷的形势下,岳飞挥兵从长江中游挺进。实施锐不可挡的反击。岳飞一直准备着的施展收复中原抱负的时机到来了。而庄子柳所预测地形式。以及李丘平熟知的一段历史,也正在一步一步地变成事实。 李丘平闻知消息。立刻以铁血盟盟主的身份发布了总召集令,同时向衡山请求支援。此时决战在即,需集中力量对金全力一击,天鹰堂残余定会云集战场,两方都已经不需要再施展其他计谋,两**队决战的地点,也就是铁血盟与天鹰堂的最终战场。 李丘平相当清楚,那个地方名叫:朱仙镇! 庄子柳集中了只训练了数日的铁血旗,筹备一应物资,准备起兵。而李丘平则从五岳派弟子中精选了二十个人,给了他们一个极其秘密地任务。 这二十个五岳弟子,是在场五岳派中除了李丘平外,武功最强的,其中光长老级的高手就有十二人。这么强悍的力量,想来就算是事情有所变故,他们也来得及通风报信,李丘平则可以再行施其他手段! 铁血旗尚未完全准备妥当,这天,疏风园中来了一个李丘平的旧识。 “你所言可真?”李丘平站起身来问道。 “李少侠对在下有活命之恩,在下自知无以为报,这才投身于天鹰堂。李少侠的抱负天下皆知,黄某觉得唯有投身天鹰堂才可能有机会报答一二。这个消息乃是天鹰堂的绝密,黄某本来断然不可能知道的,在下也是冒了点险才打听到其中的一些内容。李少侠你可以不信黄某,但就算是信了,这个消息无论如何也都不至于对少侠你有害。但若消息是真的,那事情就会落在岳元帅地头上,少侠岂可等闲视之!若是假地,少侠你不过白跑一趟,或者说只是提前出发了而已,黄某人却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小汉子,正座在李丘平地面前娓娓道来。此人正是曾经追杀过李丘平的江湖人士,人称黄鼠狼,真名叫做黄术。 这黄术自那日被李丘平饶了性命以后,不知怎的竟然性情大变。闻知李丘平在黄河落水后,每日里暗自思索李丘平的所作所为。想到激烈时,常自热血沸腾。 没过多久,天鹰堂招揽天下英豪,黄术思量了一番,便加入了进去。而他地目的,却是为了做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卧底。 黄术是属于那种武功不强,但却有一技之长的江湖人。这种人同样受到天鹰堂的欢迎。曾见过李丘平放过黄术的人,除了狼神。在黄河一役中均已死绝,而狼神本身并未加入天鹰堂,左右就是个客卿的身份,如何会去关注这么个小人物。因此,黄术也就安然地在天鹰堂扎下根来,以待时机。 天鹰堂很是倚重黄术的能力,他本人也少有与外界接触。忙地都是天鹰堂内部的事情。得知李丘平还在人世,并且组建了铁血神州,则已经是天鹰堂在扬州惨败以后的事了。 黄术大感欣慰,本来想要即刻反出天鹰堂,前来投靠。但考虑到毕竟是做了不齿于大宋江湖的事,又长时间呆在敌人阵营,手上也没有关于敌人太重要的资料,这贸然来投。无法取信于人也还罢了,就怕被人误会,被看成奸细而枉死,那就更是不值得了! 这几天,天鹰堂内部气氛古怪,象是在筹谋什么大事。黄术于是装做不经意地多番探听。黄术本是老江湖,深沉老练,言语间更无丝毫破绽。他从不向同一个人问很深的问题,而是这个人问两句,那个人扯两句,由于他一直以来就有这个习惯,天鹰堂的人便也没有产生任何怀疑。 哪知,这一问还真问出了一件大事。 原来,金人在两年以前,就已经在岳飞地身边安排了一个卧底。到了此时。完颜宗弼觉得岳飞对金国的威胁实在太大。便要求天鹰堂不惜一切代价刺杀岳飞。完颜宗弼之所以产生了这个想法,只怕还是受了李丘平的影响居多。 但是。岳飞是三军主帅,身边全都是精兵强将,别说行刺,连靠近都是不可能的!所谓的百万军中取上将人头,不过是笑话而已,便以羿九阳的强悍,亦不可能做到正面行刺。 那个卧底的身份不高不低,岳飞治军又以严厉出名,所以那个卧底能起到的作用实在有限,否则完颜宗弼也不会有郾城之败了!岳家军中除了岳飞本人,完颜宗弼谁都不放在眼里,只要能杀掉岳飞,他可以不惜一切。因此,便将岳飞身边有卧底地事告知了天鹰堂。 而天鹰堂的计划则是,让那个卧底将天鹰堂派出的死士带到岳飞左近,而后做雷霆一击。 黄术所打听到的就是这些,至于那个卧底究竟是谁,乃是金国的绝密,不但黄术打听不到,连天鹰堂的几个很有身份地人也都不知道。不过,这样也已经够了! 黄术趁人不备,在天鹰堂的总堂里放了一把火,然后将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具尸体,换上了他平日里经常穿着的衣服,搬到了他的工作处,这才逃了出来,飞马赶来扬州。 黄术言肯意切,这件事既合逻辑,又听不出什么破绽,由不得李丘平不信。 李丘平沉吟了一下,便请来庄子柳,狄戈等人商议。此时,铁血盟的骨干已经全部回到了疏风园,便再度一起讨论下一步的计划。 最后决定由李丘平,若雨,杭天昊,唐凌绝,杜青峰,温瑜,宋非,丁秦关,仲孙明霜,这个九个人骑快马先行赶往郾城,见机行事。 李丘平又请了李刃等三兄弟赶往顺昌,向刘锜说明一切,看能不能向刘锜要一个推荐的证明,否则却如何可以接近岳飞! 至于本地,则由狄戈和庄子柳主持后续事宜。黄术是少有的老江湖,手底下也很有几把刷子,李丘平便安排了他给庄子柳当助手,反正其人是不可能再回天鹰堂的了。 本来东方素雅和宫琳琅也想随李丘平等人一道,但一来二女武功不是太强,二来又有伤在身,李丘平于是将她二人劝阻。二女自家明白自家事,这毕竟是生死攸关地大事,没有人会认为二女怕死,但若是拖累了同伴。却怎生是好! 商量既妥,李丘平等人便即立刻出发,九匹大宛良骥向着郾城方向急驰。 仲孙明霜本来极不好相处,不知为何却惟独和若雨能说得上话,而若雨见识广博,与任何人都能谈得开。这一有了沟通地枢纽,过不了多长时间。大家也就渐渐地融洽了起来。 不数日,李丘平等人就赶到了郾城岳家军地驻军附近。但此时无人引见。几个人根本就不可能见到岳飞。李丘平投了一封书信至军中求见,更是如石沉大海一般,几人唯有暂时在左近等候。 夜里,李丘平施展绝顶轻功察探军营,只觉得井然有序,戒备森严,但却连岳飞地营帐是哪一座都弄不清楚。 此时河南战云密布。岳家军四万余众,士气高昂,正准备进取汴京。而完颜宗弼也没有丝毫保守的意思,在汴京西南聚集大军,准备在野外与岳飞决战。 李丘平熟知这段历史,一直不明白完颜宗弼在新败之下,按道理应该正值士气低落之际,却为何不倚坚城先做防御。而一定要集中大军在野外决战。兵法亦有云: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这才是正道啊! 要知道,事实早已证明,岳飞正面作战的能力天下无双,虽然兵力略逊。然岳家军此时气势如虹,已然足够弥补兵力上的不足。完颜宗弼出城决战实是以己之短对敌之长,反主为客的大败笔!以完颜宗弼此人的兵法谋略来看,不应该会有这样地失误才是。 完颜宗弼绝对不应该是那种为了面子就会孤注一掷的人,他这般作为,必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有了一定地胜算才会行之。因此,这其中一定有些不为人知的道理。 其中,天鹰堂谋划刺杀岳飞,应该也是这里面重要的一环。 天鹰堂若是已经安排妥当。完颜宗弼则多半会命令他们等到两军对阵前再行下手。三军夺帅。是很浅显的道理,决战时。岳飞如果突然被杀,那将对整个战局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威震天下的岳家军,极有可能因此在这一战中全军覆没,而完颜宗弼也就折断了大宋这横在他面前最锋利的一把宝剑! 李丘平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天鹰堂刺杀岳飞地时间,很可能就是两军对决的那一刻。虽然完颜宗弼选择野战应该还有其他缘故,但那些就是岳飞应该去考虑的问题了,没理由连自己都能看出来的破绽,堂堂百胜名将,岳大元帅,会想不到。 铁血神州的目的,就是要将因天鹰堂而引起的变数,尽可能化为无形,只要化解了意外,完颜宗弼就会为自己的这个选择而付出巨大地代价。 但是,要做到这一切,还是必须要能够进入岳家军,得到岳飞的信任,否则,什么都是空谈。现在,李丘平只希望李刃兄弟快些见到刘锜! 然而,李刃,刘锜的消息还没有来,岳飞的大军已经开拨。众人无法,只好追在岳家军左近,直扑朱仙镇。 李丘平全神顾念着岳飞,却忽略了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岳家军先锋大将杨再兴,受命率轻骑三百以为前部,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然杨再兴部行至小商桥,突遇金军大队,杨公陷入重围。即率先冲入敌阵,经浴血奋战,斩敌两千余人,其中有万户撒八孛堇,千户百人。 等到李丘平想起此事,九大高手奋马赶到时,杨再兴部终因寡众悬殊,杨公及其所部三百人尽皆战死。 李丘平忿悔欲狂,明明已是心中有数的事情,竟然因为一时走神而不及救援,就此而折损了大宋一员悍将,实是觉得不可接受。 杨再兴威震天下,李丘平等人赶到时,金军正欲斩下其头颅报功。李丘平狂施惊神**,与若雨等人放手大杀。 金军虽众,然“狮吼神将”地名声更盛于杨再兴,九人又都是超强的高手,再加上金军苦战了一阵,锐气已折,而岳飞的后续大军又即将赶到,许多的因素合到了一处,金军主将不得已下达了撤退的命令,李丘平等人终于保住了杨再兴的尸首! 岳飞大军已经赶到,李丘平费尽心思不得而见的岳鹏举,岳大元帅,终于出现在九人面前。 岳飞惊闻杨再兴战死,不及与李丘平等人说话,下马即抱尸而泣,三军无不动容! 杨再兴以前是朝廷的敌人,曾亲手杀死了岳飞之弟岳翻,之后才降了岳飞。岳飞胸襟之广天下罕见,而杨再兴亦以知遇报之,冲阵杀敌,为将拼命,战功彪炳,终于马革裹尸,陨落战场。但岳飞与杨再兴的这番情谊,只有真男儿才会明白! 岳帅将杨公之尸焚之,得箭镞二升,随即葬于小商桥畔。岳飞令人以石为碑,亲自以战枪刻下了“再兴之墓”四个大字。 【……卷八踏破贺兰四气吞山河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八 踏破贺兰 四 气吞山河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岳飞止住哀痛,就地暂且安营,便将李丘平等人请入帐内说话。 李丘平九人拼死护卫杨再兴的尸首,乃是岳家军所亲见,有了这一番表现,怎还由得岳飞有疑。那岳飞本是爱才之人,手下将领多有出身盗匪,见了九人如此武功,顿时就起了交结之意,倒也免去了李丘平等人主动接近他的麻烦。 这也可算是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只是可惜了杨再兴! 岳飞说话间见到岳云在侧,忽然想起一事,便与语道:“兀朮虽败,必还攻颍昌,那边只有王贵一人把守,恐遭挫折,你可速往援应!” 岳飞言语间全然不避忌李丘平等人,显然对几人已经有相当的信任。 “不知岳少将军可用得上我等么?”杜青峰站起身来说道。 岳云英气勃勃,虽然没有修炼过内功,但百战将军,依然带着一股摄人的气势。他比之岳飞自然是有所不及,亦是少见的英雄人物了!李丘平等一见之下已经有了好感,杜青峰便起身自荐。 “呵呵,这位英雄请坐。”岳飞笑道:“我观兀朮已然力疲,虽然反击颍昌势在必行,但却最多不过一偏师而已,有犬子前往足矣。除非兀朮亲往,否则金军再无能人,却不必麻烦诸位豪杰了。” 李丘平斟酌了一下岳飞的话语,断定了他不是另有意图后。便说道:“岳帅有所不知。金人而今有一个强力组织,名叫天鹰堂。那天鹰堂行地多是刺杀一类能事,要抵御其军队,岳少将军自是无碍,但这些刺客高来高去,防不胜防,却万不可大意了!” 岳飞一鄂。随即说道:“哦,竟有此事。那各位来此的目的难道是?” 李丘平暗赞,不愧是大宋第一名将,反应之快令人讶异!乃道:“不错,我等皆是大宋武林中人,与那天鹰堂亦是早有摩擦。咱们前日里收到消息,金军战事不利,天鹰堂已经准备好了刺杀事宜。而目标就是元帅你。咱们来此的目的,其一是前来告之此事,其二则是想要在岳帅您跟前做个马前卒,仅此而已。” 对于武林这个词,岳飞是不陌生的,他少年时曾师从武林中人学箭习枪。其师名周同,无门无派,乃是武林中的一位游侠。 因岳飞其时已长。又志在报国,因此周同也就只教了他一些外门功夫。但岳飞天赋极佳,加之天生大力,竟也练成了一身不俗地武艺。 周同教习时,偶尔会与岳飞说到一些武林中的趣事,岳飞虽然志不在江湖。但师傅说得多了,他也就有了一些印象。什么少林派,五岳派,他却还是记得地。 在岳飞的脑海中,武林人物不同于江湖人,那都是些高来高去,不服朝廷管教的异类,连他师傅周同,也很明显就是这种人。不过好在这些人另成一个世界,在红尘俗世中倒是很少见到。也不担心这他们会扰乱大宋的治安。 李丘平等九人的武功岳飞看在眼里。凭心而论,在这样的距离内。这样的人要刺杀于他,他基本上就是必死无疑地结局!而要请来这般高手做护卫,武林人物一向不将利益和国事放在眼里,却如何能够做到! 李丘平的话,由不得他不产生警惕。 然而,毕竟以前从无交往,李丘平将黄术的话转述了一遍之后,岳飞依然不能完全相信。岳飞倒并不怀疑李丘平,但两军对垒,离间之计是经常被使用的,岳飞也不能凭着一面之词就无端地去怀疑自己的手下。 李丘平说完情况,见岳飞沉吟不语,立刻就猜到了他的顾虑,于是便接着道:“元帅不必为难,在下所言亦是空穴来风,若是自乱阵脚,没的让敌人笑话。在下的意思,若是元帅信得过,这段时间就让丘平几个做您地亲卫,若这只是敌人的反间之计,那也没什么大碍,而其中若确有真实成分,咱们几个自当尽力护得元帅周全。” 岳飞略想了一下,断然道:“好,就依小英雄所言,只是这就要委屈各位了!” 李丘平心头一松,便笑道:“元帅治军严谨,天下闻名,在下等人都是自在惯了的山野之人,便请元帅将这亲卫的规矩说于我等知道,也免得咱们不知情时挨了那尚方宝剑!” 岳飞微微一笑,心道:“此人年纪轻轻,当真不简单,早知我会有此一说,自己就先说了出来。不管你来头有多大,既然要入军中,当然就要守军中的规矩,否则如何服众?那就只会难为自己这个元帅了!” 两个都是睿智之人,说起话来很是轻松,片刻间便即达成了一致。李丘平于是请杜青峰,杭天昊,丁秦关,宋非四人随着岳云前往颍昌,自己则同若雨几个在岳飞跟前做了亲卫。 安排好颍昌救援,岳飞即整肃军队准备决战。 数日后,各方面消息一齐传来。 岳云应声即行,杜青峰等人随往。岳飞言出必中,岳云甫抵颍昌,果然见到金兵大至,岳云与王贵左右夹击,十荡十决。其中间有少量天鹰堂高手欲刺拿岳云,被杜青峰等人一一击退。 是役,完颜宗弼之婿夏金吾握亲自迎战岳云,战未数合,被岳云一锤打死,金兵又骇奔十五里。岳云与贵既得全胜,方才收兵。岳云携杜青峰等人以岳家军及铁血神州名义,大会太行忠义及两河豪杰。与岳飞部将梁兴,连败金兵,夺回怀、卫诸州,太行道绝,金人大恐。 岳飞甫闻捷报,刘锜的荐书已到。到此时,岳飞才知道身边这个他很有好感地少年。竟然就是助刘锜获得顺昌大捷,鼎鼎有名的“狮吼神将”!不过。此时岳飞已经相当信任李丘平等几人,刘锜的荐书反而变成了锦上添花。 岳飞拿到刘锜的荐书后,便想请李丘平等人直接做他的幕僚。但李丘平却婉言谢绝了,名份并不重要,只要岳飞能听得进话,做幕僚和亲兵并有什么区别。更何况,面对这着这个无论在当代还是在后世都享有盛名的英雄人物。他又有什么可拿得出手的建议! 这天,狄戈率领铁血旗众赶到,李丘平于是向岳飞举荐了这支义军。 铁血旗虽然只训练了短短几天,要说阵容纪律,那是远远不及岳家军,但其中却全部都是由江湖人士组成,个个都有着一身武艺,单兵地战斗力却又远胜于岳飞的亲兵了! 铁血旗看上去比较松散。然而气势逼人,杀气腾腾,岳飞见了以后赞叹不已,称之为,“天下第一义军”! 在问清楚了情况,又征求了李丘平和狄戈地意见以后。岳飞就将铁血旗编入了中军,与他自己地亲兵一道,作为最后地突破性力量使用。 而铁血旗的统领狄戈,则暂时被授予偏将地职务。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狄戈既然统率一部军队,自然要有个名号才行。狄戈也知道其中道理,便不推脱,当即也就受了。 朱仙镇距汴四十五里,传说,是战国著名刺客朱亥的故里。因朱亥的祖宗原来住在镇北一个名叫仙人庄地村子里。故称朱亥为朱仙,遂又把朱亥的故里称为朱仙镇。 完颜宗弼集合各地精兵约八万余众。号称十万,屯于朱仙镇北。岳家军虽然兵力只及金军一半,然气势如虹,个个奋勇争先,岳飞扎营于镇南,与完颜宗弼对垒列阵。 日前,岳飞与完颜宗弼就已经约定了在这一天决战。天色刚刚发白,金国大军就已经踏出了军营,在荒凉的平原上布下了战阵。而仿佛连具体时间也约定好了一样,岳家军也同时出营,四万精锐在金军面前展开。 李丘平判断得完全正确,天鹰堂果然参与了这一战,列在金国中央的,正是数百身披同一色青布袍的天鹰堂好手。 岳飞的野战布阵之术天下无双,岳家军将骑兵配置在阵地的两翼,目的就是机动,骑兵并不是岳家军地主要力量,步兵才是。 中央前方,是清一色厚盾重铠的长枪兵,在这些重装备步兵身后,横七竖八地布满了距马沟和拌马索,那沟中藏刀,索上带刺,连李丘平看了都觉得心声寒意。在这些陷阱之间,错落有秩地竖立着数十座高台,台上则站满了弓箭手。 在岳家军的后方,一座连夜建起的数丈帅台上,岳飞与他的幕僚,以及李丘平等亲卫都立于其上。台上高耸着一杆帅旗,旗上书着斗大的一个“岳”字,被晨风吹得烈烈作响。 从高台上基本可以俯视整个战场,以李丘平地眼力,甚至可以将对面敌人那帅台上的情况都看得清清楚楚。而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才能方便岳飞和他的幕僚在战斗中随时调兵遣将,调整战术。 帅台的左右有两座略低的木台,上面架满了战鼓和铜锣。此时军队的作战乃是以声音为号令,所谓击鼓则进,鸣金则退。这两座木台乃是传递岳飞战斗指令的场所,四周亦有重兵护持。 不出意外的话,李丘平今天应该会看到几个故人。 果然,完颜宗弼率先登上了高台,而他的身后除了一些李丘平不认识地幕僚,其中就有狼神,阎肇,以及羿九阳。 羿九阳身着华丽宫袍,头戴高冠,手持一根不知什么材料制成地暗红色的法杖,稳稳地坐在完颜宗弼左首。除了那根法杖,这套衣着乃是金国国师地装束,羿九阳在继宗唐之后。成为了金国地第二位国师。 似乎感应到了李丘平的注视,羿九阳微微一笑,一抬眼间,目光和李丘平撞了个正着。电光火石间,羿九阳的目光中带着太阳般的威压,然李丘平夷然不惧,惊神**悍然发动。遥遥与羿九阳拼了一记。 羿九阳目光一乱,而李丘平则身形略晃。两人算是斗了个平分秋色。 “你怎么了?”若雨用传音术问道。 李丘平嘿然道:“没事,刚才和那老家伙对了一记而已!” 若雨讶然,正要再问时,震天的战鼓和号角声将两人的心思拉回到了战场上来。 此时,金军数以万计的骑兵,已然若怒海狂涛般接上了岳家军地战线! 那势携万钧的冲刺,闪烁着冷厉寒光狼牙棒地锋刃。以及金军铁骑精锐那一张张充满了决然坚毅的面容,一起构成了一幅极具震撼力的画面。遥望间,已经感觉到了那排山倒海般的无匹气势,惶论正面迎击万余铁骑精锐的冲锋了! 然而岳家军做到了! 帅台的左右传出了闷雷般的鼓点,超重而低沉,每一下都禁不住让人耳热心跳。这是岳家军坚守地号令,无论敌人的冲击有多么强大,必须死战不退! 鼓点声中。岳家军的重装步兵有若一道人筑的长城,牢牢地挡住了面前的怒涛狂峰。每一组重装长枪兵的动作都整齐划一,他们奋力将手中长达近两丈的战枪送入冲锋而来的金军铁骑地战马体内,而后提起置于脚边的厚背大刀,狠狠地劈开被巨大惯性抛飞而落马的金军骑兵的身躯。 弓箭台上,劲箭如雨。那些弓手浑不理会已经冲到了近处的骑兵,只是拉满了弓对着远处漫射。这些弓手的任务,就是要让要箭雨不绝,打乱金军地后续手段。 大地迅速被鲜血染红,金军铁骑一批接一批地发起冲锋。后排的金军骑兵或掷投枪,或掷战斧,将这些呼号着要收割生命的凶器掷入岳家军的防线当中! 血肉长城上迅速出现了裂纹。 岳家军前部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可是,他们宁肯用身体去充当阻挡奔马的血肉屏障。也不肯从驻守的土地上后撤半步!此时,有没有军令都是一样的。岳家军的可怕。就在于它本身的坚韧不拔! 全速冲来的金军铁骑往往在轰鸣声中将阻挡他们地岳家军战士撞飞,然后自己也从马背上抛飞。摔在宋军战线深处。那里不是带刀地拒马坑,就是镶刺的拌马索,还有就是岳家军中军地乱刀,没有任何骑兵能在这里幸存。 长城在颤抖,看上去它已经越来越脆弱了,然而,任凭惊涛骇浪如何冲击,它始终屹立不倒! 中央的战局一时陷入了胶着,两翼的情况也都类似,岳家军成功地抵挡住了金军精锐的第一波冲击。 李丘平呆呆地看着数万大军撕杀,心中相当不是滋味。他并不是没有经历过大的战事,在顺昌,他可以说是亲手主导了战局,将金国大军杀得血流成河。 然而,身在其中和作壁上观的感觉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李丘平的灵魂早已飘荡开来,他仰望着蓝天,听着充斥着整个天空的喊杀和惨叫,看着一块块逐渐连到了一起的暗红色大地,望着无数生灵因为各自的理由在殊死搏杀。 李丘平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如此陌生,如此的没有意义,这当真是一场梦吗?他们,以后可都是同一个国家的祖先啊! 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感觉,李丘平突然很想放下这一切,和他的朋友,以及红颜,浪迹天涯,不问世事! 金军中忽然传了一下尖锐而怪异的声音,将恍惚中的李丘平惊醒,金军的天空,正盛放着血色的梅花。 刚才,李丘平心有所感,险些就踏入了天道,然而他终究放不下朋友和红颜,更加放不下眼前这位流芳百世的大英雄。那一下怪异的声音以及血色的梅花,一定是天鹰堂的暗号,而天鹰堂在这一役预设的手段,李丘平就只知道一个。 莫向霜晨怨未开,白头朝夕自相摧。 斩新一朵含风露,恰似西厢待月来。 冬梅主杀!五瓣梅花阵是梅花门压箱底的绝技,河北的梅花门早已没落,这一代就只有五个人,而这五个人正好就凑齐了一座五瓣梅花阵。 梅若何接到天鹰堂的邀请时,还以为梅花门傍上了大靠山,他一直期待的梅花门中兴近在眼前。天鹰堂自始至终就只给了梅家一个任务,然而就只这一个任务,就足以使梅花门万劫不复。 当李丘平捏住了那柄只差半寸就可以刺进岳飞身体的血色短刀时,梅若何就已经知道,梅家,完了! 【……卷八踏破贺兰四气吞山河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八 踏破贺兰 四 气吞山河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五瓣梅花阵威力奇强,五人一齐出手,就如天罗地网一般。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行刺岳飞的人如果只有两手三脚猫的功夫,那天鹰堂未免也太小气了。 李丘平离岳飞最近,不过他正自神游物外,到得清醒时,梅花杀阵已经发动。其时,要以本身武功护得岳飞周全已不可能,就连惊神**亦不及催动。 不得已下,李丘平只得以身体做了岳飞的屏障,除了捏住了五个刺客中武功最强的梅若何的那柄刀,其余四刀都刺进了他的身躯。李丘平百忙中避开了要害,那些刀也仅只入肉盈寸,但伤口处却是血流如注。 若雨和唐凌绝等的反应虽然不慢,却是站得稍远了一些,到开始与那五人动手时,李丘平的几处衣服已经被鲜血浸透。 李丘平不顾身上的伤势,死四捏住了那柄短刀,以强悍的内力将对手粘附于其上。他紧紧地盯着眼前那个亲卫装束的中年汉子,目光有若实质,悍然发动惊神**。 梅花杀阵的确不凡,但梅家五个人的武功却并不是太高,若雨等人只是用了数招,就将除梅若何之外的其他四人尽数击毙。 若雨见李丘平伤口不住流血,眉头大皱,顺手就封住了他的几处血脉。然而,好象根本没用一样,那几个并不大的伤口,依然不住地有鲜血涌出。 “化血刀!”温瑜拾起一柄血色短刀,惊声道。 “化血刀”。并不是一把刀的名字,而是同一类兵刃地称呼。这种兵器在江湖中享有盛名,但却极少有人见过。化血刀在铸造时淬入了不明物质,也可以说是一种特殊的毒素,这种物质的特点就是,被伤害的人,伤口处血液流动加速。流血不止,而直至死亡。 所以。化血刀的造型通常也都是以破开更大的伤口为主,李丘平的伤处虽然不深,但流血地速度却不慢。 温瑜一看竟是这凶名卓著的利器,惊得脸色都白了。 李丘平全力施展惊神**,根本就没有发觉自己伤口地异处。 “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梅若何眼神迷乱,显然已经支持不住。此时李丘平精神全都在这个人身上,哪里还会管那许多。 若雨等人听闻是化血刀,一下子也都慌了手脚。正不知如何是好间,仲孙明霜忽然问道:“可不可以先将他的伤口冻住?” 温瑜回过神来,摇头道:“没用的,化血刀的伤口仅仅止血是不行的,强行将伤口堵住,只会造成大量的内出血。那样可就更加危险了。据长辈说,唯一医治的办法是将整个伤处用利刃剜除,再重新止血,这样才能保命!” 若雨一咬牙,“好,就这么办。我先把他叫醒了再说。” 李丘平显然正在逼供,此时若打扰他,只怕立即就会功亏一篑。大战正在进行,谁又知道天鹰堂还有没有埋伏另外一批杀手,而且岳飞身边地那个卧底也都还没有查出来,万一失误,那就是牵连整个战局的大事了! “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河北梅家,梅若何。” “是什么人指使你们刺杀岳元帅?” “天鹰堂。” 李丘平已经有了突破,但半身的衣服都已经被鲜血染红。 若雨正要唤醒他时。旁边一人忽然说道:“此事事关重大。还是让他先问清楚了的好。” 岳飞居然被刺,这在岳家军中是何等惊人的大事。而好似李丘平这般逼供,岳家军一干人又何曾得见,此时战事趋和,一众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到了李丘平与梅若何身上。眼看已经问到了紧要关头,若雨等一干人竟要阻止,岳飞手下的一个参谋就忍不住出言拦阻。 “你!他快要死了,你没长眼睛吗?” 李丘平救了岳飞,其手下非但没有表现出感激之意,反而说出了这等毫无人情味的话来,若雨明知此人是对事不对人,亦禁不住怒火冲天。 “你一个亲兵,竟然敢对本人这样说话,是不把军法看在眼里了吗!” 大宋军中并不忌讳女子,因此若雨依然是薄纱遮面,只不过换了一身亲兵地衣服而已,手里却还是抱着她那具七弦瑶琴。这参谋说她只是个亲兵,却以下犯上,那也一点没错。 “行了,先救人要紧。”岳飞喝住了那个参谋,对若雨道:“姑娘请便,李少侠的命一定要保住,那个人就请姑娘交给军中盘问。” 其实,那参谋并没有说错。岳家军中,历来就习惯了把整体看得到比个人更重要,象李丘平这样的情况,换了岳家军里的任何一个人,那也都是先逼供再说。 救了元帅又如何,功劳归功劳,在这么大的事情面前,便是即刻死了,包括那个参谋在内的所有人,都只会觉得理所当然!人情,在某些时候是不能讲地。 但岳飞心中有数,这帮人便是不守军规,在目前的情况下,他也不能怎么样。何况,军中根本就没有适合现在这种情况的规矩,岳家军可以视生命如儿戏,却不能要求别人也这么做! 若雨向岳飞点了点头,便又冷冷地看了那参谋一眼。谁知那个参谋竟然毫不闪避,反而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若雨怒火愈盛,但此时在一条船上。岳飞又已经说了话,也不好再将其人如何。 “姐姐等等!” 若雨正要动手,仲孙明霜又叫住了她。顿时间,若雨心里就象燃起了一团烈火,眉头一皱,就欲发作。 “姐姐你看!”仲孙明霜只觉得若雨身上忽然发出了浓烈的杀机,周围地气温骤然间冷了下来。连忙指着李丘平叫道。 若雨凝目看去,只见李丘平身上本来血流不止的几个伤口。竟然已在渐渐愈合! “这是怎么回事?”若雨又惊又喜。 没人知道。 “说不定是这几把刀的问题吧,打造这化血刀的匠人,或者并未得到真传,亦是有可能的,这些化血刀多半就是几个次品!”温瑜接道。 集合了北地群豪地天鹰堂,刺杀名将岳飞地行动,居然会用次品?温瑜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地话! 这化血刀乃是天鹰堂精挑细选地极品。岳家军中并没有人认识这种凶器,若是岳飞本人中刀,休要说是这么深伤口地四刀,哪怕只是割破了一点点皮肉,在不经意的情况下,也能渐渐要了他的性命。 其中真正的原因,乃是李丘平身有异赋。李丘平曾经受过雷电的洗礼,所受外伤能够数倍于寻常人康复。那四个伤口若是被普通兵刃所创,以李丘平此时的修为,过了这么长时间,恐怕连结伽的可能都有了。 但那毕竟是极品化血刀,连李丘平这样地异禀,都要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才能止血,而这个时候,他身体里的血液只怕也已经流失了一小半了! 若雨见此异状,便即暂时收起了唤醒李丘平的打算,就与岳飞等人一起听他逼供。 “你们是怎么混到岳元帅身边当兵的?” “有人将我们介绍来的。” “那人是谁?” “宋楚材。” 梅若何说到“宋楚材”三个字的时候,岳飞身边的一个年轻书生怒声喝道:“这是诬陷,请岳帅明察!” 先前阻止若雨地那个谋士冷冷地道:“是不是诬陷当然要明察,但现在却是要先委屈一下宋老弟你了。” 李丘平不理身边几人聒噪,继续问道:“除了你们五个,天鹰堂还有派其他人来行刺吗?” “这个我不知道。” 李丘平松开了那柄刀。那梅若何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李丘平长嘘了一口气,正要转身说话。忽然脑子里一阵眩晕,只觉得天旋地转,竟然站立不稳。 若雨抢上一步,轻轻将李丘平扶住,柔声道:“你失血过多,先不要说话,闭上眼睛休息一会。” 李丘平看了一眼若雨,便即依言养神运气。 宋楚材的眼光多出了几分恐惧之色,“岳帅,你不会因为几个小兵的妄言就认定宋某人是奸细吧?” 岳飞正色道:“是与不是本帅自然还要明察,但现在正值决战,就请宋先生先回到军营里委屈一下,待战事结束,本帅自当察个明白。” 岳飞命令几个亲兵将那宋楚材带往后方,而此时李丘平正闭目养神,并没有察觉到宋楚材眼中那怨毒的目光。否则,以李丘平对这段历史的了解,很有可能就会怀疑这个年轻书生在这段历史中起到的作用。若是这样,他也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一直存疑于史册地关键人物。 天鹰堂似是知道刺杀已经失败,那一众数百个身着同样青色布袍的方阵踏出了中军。完颜宗弼这么快就打算孤注一掷了吗? 李丘平压住脑中的眩晕往金军的帅台上望去,完颜宗弼依然稳坐,而狼神,阎肇,羿九阳,却已不见了踪影。 “岳帅,狄戈请战。” 天鹰堂主力已然出动,铁血旗是不是也就到了决战的时刻了呢?但是天鹰堂的那几百人,战力远在铁血旗之上,羿九阳更是近乎无敌的存在,正面与这些强敌硬撼,九成九是必败无疑的! 岳飞摇了摇头。沉声道:“那些人就是天鹰堂对吧?果然很强!但是,这里是战场,狄将军且少安毋躁。” 狄戈楞了一楞,不过岳飞既然这么说,他也没办法,只好依言退下。 天鹰堂一众直接往岳家军已经摇摇欲坠地前部突进。便似滚汤泼雪一般,已经无法再列阵的前部重步兵被杀得七零八落。 李丘平在乱军中找到了羿九阳地身影。那根暗红色地法杖在羿九阳手中就似一团流动着的岩浆,高热之下带着死亡地气息。岳家军没有任何一个士兵能抵挡片刻,当之即死,无有幸免。而弓手射出的劲箭,在羿九阳面前亦如玩物一般,在他身前三尺处就开始燃烧,而后或者消失,或者坠地。 羿九阳一杖打死了身边最后地四个宋兵。也不再往前冲,就立于原地放声长啸起来,那啸声有若奔雷,将两方的战鼓声都压了下去。 两军士兵一时间都被这一声长啸吸引了注意力,目光也都投到了羿九阳地身上,只见其人身透红光,状若魔神,立之于箭雨中而威风八面。羿九阳昂然间举杖遥指。目标正是岳飞的所在。 岳飞冷哼一声,亲自提起身侧五石宝雕弓,张弓如满月,箭疾似流星,对着羿九阳射出一支劲箭。 “灭!” 李丘平早有准备,见岳飞亲自出手。乃猛施惊神**,将一股庞大的精神力集中在一缕声线中,精准无匹地对着羿九阳一个人轰出。 同时,唐凌绝悄悄地摘下手间一枚深黑色的指环,聚集全身功力向羿九阳弹出。一道乌光,在肉眼难辨的情况下直袭羿九阳胸口。 这等于是岳飞明攻,而李丘平与唐凌绝则联手暗袭,三人共同对付羿九阳了! 羿九阳早已防着李丘平的这一手,惊神**只是略微干扰了一下他的注意力。而唐凌绝所发地那一道比劲箭还快的乌光,在他看来亦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而已。直来直去的暗器。只是三流手法。那道乌光也就是速度略快,说不定还淬了一点毒罢了。又有什么值得他在意的了!至于岳飞的箭,那就更不在他的眼中了。 而只要是和唐凌绝交过手的人,就再也不会敢于小视他地暗器,连羿九阳在内,也是一样! 羿九阳正欲以手中法杖点开那道乌光的当口,突然惊觉一道劲风已经到了胸前。在喧闹的战场上,若不是那激荡异常的气流,羿九阳根本就感觉不到已经近在咫尺的杀机。他的眼睛和其他感官都被愚弄了! 唐凌绝地这枚指环,乃是以一种很特别的黑色石头磨制而成。这种石头的“黑”已经接近了完全不反光的地步,唐凌绝幼年时常独自在深山修炼,偶尔看到了这种特别的石头,便随手以之为暗器,结果让他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当唐凌绝打出了这种石头以后,连他自己也看不到,甚至感觉不到这石头的所在,直到那块石头打中目标落地。 这个并不是太希奇,虽然连实体的气机都能基本消失,这是其它材质打造的暗器所不可能做到的,但要做到打出后肉眼不可察觉地隐藏效果,还是有很多材料可以办到。 而真正奇怪地是,这种石头出手后虽然看不见,但却能在空中看到另外一个飞行着的虚影,并且,这个虚影竟然带有些许本来应该完全属于实体地气机。 唐凌绝于是苦苦钻研,要尽量将这种异物的特性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数年之后,唐凌绝得到了自己的第六种暗器,拥有不可思议的,虚实两个存在的利器,两相指环! 唐凌绝自行走江湖以来,从未施展过两相指环,此刻对上羿九阳,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羿九阳运起毕生功力,将一股沉雄无匹,性命交修的真气集中在胸中,而后由檀中穴猛地喷出,直抵已经及衣的两相指环。 “砰”地一声闷响,那枚深黑的指环被炸得粉碎。羿九阳受本身这股大力一震,顿时间一阵力竭,体内真气混乱不堪。 说时已迟,岳飞的那支劲箭在这时无巧不巧地正好射到。若在平时,羿九阳在稳立不动的情况下,也至少有二三十种办法可以将此箭拿下,然而此刻,却由不得他多想,只好将头一缩,先避开穿喉之祸再说! “嚓”地一声轻响,岳飞这一箭将羿九阳的高冠连带发簪都射落了下来,羿九阳霎时间披头散发,再不复先前威风。 岳家军见元帅一箭立威,哪里想得到其中还有这许多波折,刹那间士气高昂,呼喊声震天动地。 羿九阳惊魂甫定,乃运气急察,除了胸口略有些疼痛之外,倒是别无大碍。唐凌绝始终年纪太小,功力不足,虽然有绝世手段,却依然奈何羿九阳不得。 【……卷八踏破贺兰四气吞山河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八 踏破贺兰 四 气吞山河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羿九阳欲要再度发威,忽然间战场边缘一声长啸传来,几个呼吸间越来越响,声震大地! 显然是又有超强高手赶来,而且威势并不在羿九阳之下。 李丘平沿声望去,只间一黑一灰两个身影,快愈奔马,直插两方阵中。李丘平又凝聚目力仔细看了一下,便长长地嘘出了一口气。 “来的是李少侠的朋友吗?”岳飞见李丘平做出轻松状,也自松了一口气。若是金军多出几个象羿九阳这样的人,那这一仗就真是很难打了! “不是朋友,是我大宋武林的前辈。岳帅只管放心,他们绝不可能是金国的人!” 来人正是李丘平前些日子刚刚识得的少林至识大师,以及那南疆的灵婆婆。却不知这两位高人因何也到了这里,若说是前来帮助自己,李丘平还不认为自己有这个面子! 至识大师和那灵婆婆悍然冲入阵地里,至识大师遇人即避,而灵婆婆则是见敌就杀。灵婆婆所过之处,无论是普通金兵还是天鹰堂的高手,无不莫名其妙地扑倒在地,胸口处穿出一个老大的血洞。 这等如妖魅般杀人,当真是闻所未闻,一开始还有悍勇者试图阻止二人,到得后来,众敌皆感胆寒,望之即避。 二人冲到岳家军阵前,灵婆婆遥指羿九阳,清诧道:“死!” 羿九阳早已经看到二人。这两人明显是大宋赶来的前辈高人,到这战场上不问可知,目标多半就是他。因此,羿九阳也早有了十成地戒备,旁人看不到隐形鼠,他却能感觉到那股凶烈的杀意。 “那也未必!”羿九阳昂然喝道,随即舞动手中法杖。于虚无之中找到了隐形鼠的真身,猛然点出。 “吱”。隐形鼠一声痛叫,被羿九阳戳了个正着。 只见一只全身透明,长着一对水晶一样翅膀,头顶带着一只尖角的小老鼠在半空中不住翻滚,只一瞬间就又失去了踪影。 羿九阳见多识广,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也丝毫不以为异。气机牢牢地锁定了这可怕的生物,就欲一举将其击毙。 两股劲风一左一右悍然袭来,至识大师和那灵婆婆已然赶到羿九阳身前。 羿九阳身周暗红色光芒猛地一盛,法杖卷起太阳般地威压。他就算是已经练到了金刚不坏的境地,也不敢无视这二人的合击,无奈之下只好放弃了继续攻击那妖兽,全力迎战二人。 “砰”地一声巨响,至识大师和那灵婆婆身形晃动。各自退了半步。而羿九阳则蹬,蹬,蹬地连退了三个大步,随手一挥,又拨开了射向他地几支劲箭。羿九阳脸色一阵发白,他深吸了一口气。九阳**略转,便又恢复如常。 至识大师大讶,他方才已经用了九成真力,在与灵婆婆联手的情况下竟然还不能伤得此人分毫,金国地武学何时变得如此厉害了! 至识大师想归想,手上却不做稍停,略一运气,右手一挥,又是一掌拍了过去。一股柔和的掌风起处,那似乎充斥着三人间的无尽威压。顿时被清扫出了一个大裂口。那轻徐的柔风缓缓向羿九阳罩下。 灵婆婆吐气开声,“杀!”。又向羿九阳虚指了一记,尖锐的破风声在三人之间响起。那隐形鼠挨了羿九阳一杖,除了当时痛叫了一下,却似乎并未受到什么伤害,灵婆婆手上一指,便又卷土重来。 羿九阳暗暗叫苦,刚才交手了一招,他已经心里有底,无论至识大师还是灵婆婆,都有着深厚的修为,而两人却又都逊他半筹。但是,此时两人联手,他就万难取胜了,而旁边的那只怪物,其威胁也并不逊这二人多少,以三敌一,他已是必败地局面。 狼神和阎肇是天鹰堂仅次于羿九阳的强手,但战场混乱,这两人早已不知所踪,而以羿九阳的身份,又岂能主动呼唤二人前来帮手! 羿九阳苦战至识大师和灵婆婆,旁人均不敢靠近,双方的弓手也避开了向三人放箭,一场绝顶高手的过招竟然就在两军之间拉开。 而此时,战场上已经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天鹰堂众高手击破了岳家军的前军以后就不再前进,完颜宗弼本来的意思是,岳飞见到前军不利,必然会派出援军,那时岳家军出阵,他再施以强力一击,将新出阵地这部分人反冲回岳家军的阵营里,然后再视情况,看要不要全军突击。 哪知岳家军不动如山,并不理会不再突前的天鹰堂一众,此时,金军的处境就变得十分尴尬了,要往前突破却没有接到命令,撤退更是不可能,那可是要受到军法处置的。 完颜宗弼没料到岳飞竟然看着前军死绝也不出手,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此时,已由不得他再多做思考。 完颜宗弼手一挥,鼓声大作,金中军,左军,右军一齐突击。 岳飞脸上露出笑意,在他面前,完颜宗弼始终还是嫩了点。 野外决战,每一分优势都要利用到尽,不是集中了兵力一冲就可以获胜了的。完颜宗弼倒也有些谋略,不过因这个人地性格使然,用兵过于崇尚勇力,要知道,光凭着一股冲劲,是永远成不了名将的! 大地在颤抖,超过五万的金军缓步向岳家军阵营压来。与先前的那批骑兵不同,这几支军队地各个部分分别踏着整齐的步调。战场上弥漫着摄人的杀气,气势竟比那批骑兵强了数倍不止! 金国何时练出了这么强力的一支军队!岳飞只觉得嘴里一阵发苦,这就是完颜宗弼的王牌吗? 大地在一片片整齐的步伐下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以至于五万金军都停下来时,两方面还都能感觉到脚底地震动。 羿九阳表面还保持着仪态,内里却已经支持不住了,但是数万金兵就在他地身后,他断不能在此时逃走。那会弱了金军的气势。完颜宗弼一力拜他为国师,其人既以国士待之。他也只好以为生命为代价来报答! 强如羿九阳这般地绝顶高手,却也挣扎不出世俗的圈子! 羿九阳集聚真气,硬生生地以肩头接了灵婆婆一掌,相对于至识大师和那隐形鼠来说,灵婆婆的一掌反而是最轻的了! 羿九阳一咬牙,将一口逆血吞入腹内,顿时间伤上加伤。 至识大师长叹一声。道:“阁下武功之强,当真罕见!老衲若只得一人,断不是施主敌手,但现在施主你却是必败无疑。老衲有个提议,不若我等即刻罢斗,咱们三人一起离开这里可好?” 羿九阳望了望身后黑压压地士兵,昂然道:“心照不宣,大师的好意羿某人心领了!你们大宋国人真是很奇怪。大师难道不知现在正值咱们两国决战么?你这么做,于国于家有何好处?佛门号称普渡众生,现在这里有十余万人,几个时辰之后最少要死掉一半,大师可有法力渡得他们么?羿某人是生命,大师你眼前这十余万人亦是生命。大师因何厚此薄彼?” “这......”至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嘿嘿,大师不必再说了,这就动手罢。鹿死谁手,尤未可知,大师若是心中存疑,羿某人保证,第一个死的就是你自己!” “杀,杀,杀,杀。杀。杀,杀!” 金军后方突然间鼓点急响。五万站立在岳家军弓箭射程外的金兵齐声暴喝起来。喊出了七个杀字后,那些金兵猛然散开,一齐发力往岳家军杀来,其阵容漫山遍野,其声势翻江倒海,金军所过之处,连天空似乎都为之一暗。 羿九阳正欲施展搏命绝技,旁边一个声音传来,“羿兄以一敌二,不介意我相助一臂吧?”正是狼神赶到了。 羿九阳心中一宽,九阳**又恢复了正常运转,乃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这位老婆婆携有不知名妖兽,狼兄需谨防才好!” 狼神几步间就插入了羿九阳与灵婆婆之间,拳锋如飞沙走石一般,将灵婆婆地攻势接了下来。乃应道:“本人理会得。呵呵,很久没有和人联手的感觉了,大宋武林,当真是卧虎藏龙啊!” 羿九阳笑而不语,便压住伤势和狼神联手,与至识大师,灵婆婆以及那隐形鼠,勉强斗了个旗鼓相当。 金军冲锋时主动避开了羿九阳等人,偶然有人趁机向至识大师以及灵婆婆挥刀,无不被二人无匹的真力震死。事实早已证明,要围杀这四个人其中的任何一个,都必须付出沉重的代价,此时正值冲锋,若是有太多人停下脚步,则只会打乱了进攻的节奏。 因此,数万金兵冲锋的场面中,就出现了空出一块场地的怪异情景。 宋军地帅台之上,岳飞脸色凝重,正不断地发出一道道的指令。那些金兵毫不理会阵地里的埋伏,宁肯用尸体填平陷阱,也绝不停止冲锋的脚步,没到一柱香的功夫,就已经冲进了中军。 这样精锐的步兵,岳飞本来以为全天下就只有他地岳家军。阵地里那些陷阱,多半都是为骑兵而设,哪知道金军竟然也有如此厉害的纯步兵!现在看来,完颜宗弼果然是有备而来,怎由得岳飞不暗自心惊。 只过了一会,坚比精钢的岳家军中军,竟然开始有了崩溃的迹象!敌军无论任何方面似乎都不逊于岳家军,其间还夹杂着数百天鹰堂的高手。而兵力又在岳家军之上,发生了这样地情况,亦是很正常的事。 “诸位!决战的时刻到了,本帅要亲自出战,各位可愿同本帅一齐杀敌么!” 两军野战,在实力接近的情况下,谁最后使用预备队。谁的胜机就更大一些。然而,此刻形式危机。中军一乱,立刻就有可能演变成大溃败地局面,这是岳飞断然不能容许地。 因此,岳飞要亲率精锐突击,打破这一不利地局面。岳飞地目地并非援助中军,而是要直袭完颜宗弼的本阵,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将形式彻底逆转! 众人轰然应允。 李丘平心中一动,却说道:“在下恐无力冲阵,愿留此替岳帅擂鼓助威。” 先前那激怒了若雨的谋士以及其他数位大将,都对李丘平投来了不屑的目光。不过李丘平刚刚冒死救了岳飞,众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岳飞想也没想,说道:“好,李少侠就留在此处,若另有不愿随本帅冲锋的。也尽可留下,本帅绝不勉强。” 岳飞倒是没象其他人那样想,他毕竟要聪明理智得多。李丘平是帅台上唯一一个浑身浴血的人,要说此人怕死,他是怎么也不会信的,连想也不会去想! 而岳飞此时连奇怪地时间都没有。更不会去考虑李丘平的目的,他话里的意思也是对着狄戈等人说的,狄戈等毕竟是义军,岳飞也不愿意直接下命令,这些人若是心存惧意,那还不如不去的好,没的还扰乱了军心。 狄戈等武功强横,岳飞手下那几个人蔑视的眼光他们如何能看不到!自开创铁血神州以来,李丘平就从来没让他们失望过,他们至今还记得李丘平坚持要与天鹰堂决战时义无返顾地神情。要说这样的人怕死。无疑是对整个铁血盟的侮辱! 若不是身在同一阵营,又在紧要时分。狄戈等只怕当即就要给这几个人好看。李丘平不愿同行必有缘故,然而,他平常行事处处让人摸不着头脑,虽然几乎是有算必中,事前却没有人能够猜到,李丘平自己不主动说,狄戈等人却哪里知道。 不过,李丘平说要留下擂鼓助威时,狄戈却好象隐隐想到了点什么,却又把握不住。 狄戈甩了甩头,不矮去想李丘平的目的,众人既然看不起自己这些义军,那就先让他们看看何为勇士吧!狄戈慨然道:“元帅只管下令,铁血旗愿为前部!” 岳飞大喜,“好!既是如此,大家随我杀!” 狄戈,唐凌绝等纷纷随着岳飞走下高台。若雨正要跟上,李丘平轻轻地拉住了她,“留下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一时间,帅台上就只余了李丘平和若雨两人。战事愈见激烈,大地有如屠案,而帅台之上唯有中天丽日和萧瑟西风。 “还记得那晚你在我身边弹地那一曲吗?” “此生唯一,怎会忘记!” 李丘平说的是和若雨在秦淮河上灵魂交流的那一夜,二人心有灵犀,李丘平不用说得太明白,若雨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岳飞挺枪跃马,众将各奋勇向前,由正面冲入了金军的阵营。但完颜宗弼岂是庸才,早防着岳飞此招,他的后军也是他的亲兵,是除了天鹰堂外最精锐的王牌,而他的阵地里大大小小也同样布满了陷阱,就算是铁血旗,也被硬生生地拦住。 李丘平望着岳飞一部那舍死忘生地攻击,说道:“再弹一曲好吗?” “好啊!”若雨真气到处,身上亲兵地衣服被炸得片片飞散,露出了她一向的穿着。若雨白衣如雪,嫣然一笑,“我不喜欢穿成了那样弹琴!” 李丘平亲手为她搬来了桌椅,若雨安置好瑶琴,翩然坐稳。 李丘平静静地卓立于若雨身后,二人地灵魂同时释放。 久违的快感再次传来,整个灵魂在无序地颤抖,二人的意识在虚空中无隙地纠缠,空明无碍的触感,每一分知觉,每一处毛孔都在欢呼雀跃! 李丘平不住运转混元真气,他本来想伸手与若雨相触,但在混元功运转时,二人之间突然架起了一座真气的桥梁,两人的内力顿时合二为一,其中之玄妙难以言喻! 李丘平遥望战场,心中生起无限豪情,索性负手而立,全力展开惊神**。 若雨第一次进入了李丘平的精神领域,心中激荡,纤指一动间,琴音响起。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李丘平与若雨的内力相合,威力何等强悍,若雨控制着内力的运转,霎时间,二人的琴音和话语响彻天地! 这是岳飞亲手所作的《满江红》,慷慨豪迈,足以惊动鬼神!李丘平以惊神**配合若雨的琴音念出,岳家军的士兵们就似突然被打入了一剂强心针,本来已渐渐颓丧的士气又振奋了起来。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李丘平念得极慢,然而韵味却是丝毫不变。恍惚间,狂风大起,浓云密布,天地间唯一的一缕阳光,似乎就只照射在了他和若雨的身上!而此时,岳家军的每一个人,包括狄戈甚至至识大师,均觉得好似有一股慷慨豪迈的气息直接沁入了心中,胸间热血沸腾!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宋军忽生无比的勇气和无匹的气势,几乎在瞬间就扭转了整个局面。 狄戈第一个冲到了完颜宗弼的身前,完颜宗弼在亲卫的拼死保护下仓皇逃往汴京,金军全面崩溃! 完颜宗弼临走前回望了一下宋军的帅台,那破坏了整个战事平衡的地方,那气吞山河,威凛大地的正音来处。 一个白衣少女,一个浴血少年,衣抉飞扬处,飘然若仙! 【……卷八踏破贺兰四气吞山河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八 踏破贺兰 五 还我河山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战罢,李丘平耗尽了所有的精神力,在失去意识之前,却还隐隐听到了灵婆婆的传音,“小子不错,记得有空来南疆一行啊!” 完颜宗弼败回汴京,再议整军迎敌,偏诸将垂头丧气,莫敢言战,连最后逃出战场的羿九阳、狼神等人,都是心有余悸,不敢妄言。 这一战金军大溃败,损失惨重,而天鹰堂却还保有一定的力量,盖因大败时这些人并未替友军断后,一众武林高手跑起来,自然是要快过寻常兵士许多的了! 完颜宗弼复传檄河北,调集诸路兵士,居然无人到来。是时中原一带,如磁、湘、泽、潞、晋、洚、汾、隰诸境,多响应岳家军,遍悬岳字旗帜,父老百姓,争备钱粮,馈送义军。民心所向,皆望故国! 其时,就连金陵将乌陵噶思谋,及统制王镇,统领崔庆,偏将李凯、崔虎、叶旺等,俱有意降宋。还有龙虎大王以下的将官忔查,千户高勇等,亦密受飞旗榜,连韩常也欲率众内附。 金国势力在中原一地的全面崩溃已在旦夕之间,完颜宗弼自知危急,乃聚忠心下属商议,长叹道:“我自带兵以来,从未有这等惨败,今已至此,还有何言!”随即带领亲卒,乘马欲离汴京。 完颜宗弼方拟出城,忽然有一书生,叩马谏道:“王爷毋走!岳少保不久必退!” 此人正是宋楚材,决战时岳飞命人将其送往后营。却给他想法子杀了两个卫兵逃了出来。宋楚材是正宗的南方人,颇有谋略,但却被完颜宗弼以重利收买,从而在大宋卧底数年。 宋楚材对大宋国地政治内情早已了若指掌,决战时因李丘平的干扰,打乱了他为金国立功的意图,此时一看机会到来。如何不谏! 完颜宗弼在马上答道:“岳少保四万人,破我十万精锐。他手下能人无数,那狮吼神将更是威不可挡!汴京人士,日夕望他到来,我难道坐待俘囚,不顾生死了么?” 宋楚材笑道:“王爷说错了。从古未有权臣在内,大将能立功于外者。岳少保尚且不免,怎得成功哩?什么狮吼神将。不过一武夫耳,没有了岳飞,他什么也干不了,王爷何须挂怀。” 完颜宗弼大悟,乃返辔回入,仍留汴京。 此时,气吞金虏的岳元帅,正召谕诸将。整装出发,且传语道:“直捣黄龙府,与诸君痛饮耳。”众人慨然应声。 言未已,忽有朝使到来,促飞班师。李丘平但觉心头一寒,明明早已有所准备。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使者难道是从天上飞下来的么? 岳飞沉住气,向朝使问道:“这是何故?” 朝使答道:“秦丞相与金议和,已有头绪,所以请少保还朝。” 岳飞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霎时间满脸通红,乃愤然道:“恢复中原,十得七八,奈何中道班师?你且回去,我自会上表皇上。” 岳飞身边诸人皆以怒目而视。朝使不敢多言。默然离去。 岳飞即日上疏,略言:“金人丧胆。尽弃辎重,疾走渡河,现在豪杰向风,士卒用命,正当猛进图功,时不再来,机难轻失”云云。 而这个上疏却先到了秦桧手中,秦桧得岳飞奏,懊恼非常,于是想了一个釜底抽薪的计策。秦桧先致书张俊、杨沂中等,令其他诸路宋军速回,然后上言:“飞只孤军,不应久留。” 高宗不知为何,不顾身边一位皇妹地劝阻,竟然糊糊涂涂的就随便应了一声。那位长公主忿而欲杀秦桧,然皇家之人亲手诛杀朝廷重臣,实是太过骇人听闻,饶是这位长公主心狠手辣,一时间却也下不了手来。 司徒轩遥遥地张望着北方,无奈地神情在他脸上表现得分外清晰。李丘平和他们二十个师兄弟交代的事情言犹在耳。 “各位,此战我大宋必胜,但我却怀疑朝廷会有所变故,不利岳元帅指挥军马。丘平肯请各位师兄在决战开始以后立刻潜藏踪迹,夺取沿路的几个驿站,我希望只能有消息由北往南传递,由南向北的,请诸位师兄一应拦下。不过,此事非但没有任何功勋,而且还是重罪。事关重大,铁血盟里除了各位师兄,丘平再不放心教给别人了!” 当时的司徒轩和其他五岳派弟子一样轰然应允,李丘平在他们心里的地位并不在亲授师长之下,李丘平的话,他们是会听地。如此秘密而重要的任务,确实也只能教给五岳派的同门,司徒轩等人也并不在乎名利。 当时李丘平神情之郑重,实是众人首次见到,那种生死攸关的表情,任谁看到了都不会忘记。李丘平显然是极不放心,临了,还说了一句,“有些消息实在拦不住就算了,但若是有朝廷开往前线的‘金牌’,则无论如何也要拦下,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在所不惜!若稍有力不从心,即刻报我,我再请高手襄助。” 司徒轩方才就眼睁睁地看着连续几道金牌路过,但他却无能为力。他们这些师兄弟在被李丘平派出后,就没想过能轻松完成任务,但却也抱了见神屠神,遇佛杀佛的决心,大不了一死而已! 但是,阻止他们的那个人,却真地让他们无从出手,唯有屈服!二十个一流的高手,在没有任何伤亡的情况下,放弃了李丘平苦心交代的任务,连信息都没有传给他一个! 而此时。李丘平还以为司徒轩等人已经被某些不可抗拒地力量,以雷霆之势尽数灭绝了!否则,如何解释这连一个消息也没有的古怪局面。 但李丘平也无暇再为这些师兄们担心,一天之内,岳飞接到了朝廷发下地十二道金牌!这和李丘平所知道的情况别无二致,以他的沉着,却也慌了手脚。 岳家军众人与李丘平一样愤慨。但是,他们却不知道事情的严重。如果一切都按照原来的历史发展,那么大宋将失去这唯一地一次中兴的机会! 岳飞悲愤交集,沉思了许久,乃当着三军之前向东面拜倒,道:“十年之功,废于一旦,如之奈何!!!” 岳飞拜毕泣下。遂下令班师。 “不可!”李丘平虽然脑子里混乱之极,却知道岳飞不能回去,于是进言道:“岳帅不闻,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这每一寸土地,可都是众将士地血和命换回来的,岳帅可还记得杨公么!” 岳家军众人早已彻底改变了对李丘平等人的看法。李丘平帅台吟词,有若神人。众将士若是再不明白当时他不亲自出战地用意,那就真地是白痴了!而狄戈勇武无匹,夺得首功,便是杨再兴重生,也就仅此而已! 岳家军众人早将李丘平等看成了是天佑大宋的一支神兵,崇敬有加。而李丘平此时地话语,更是每一句都说到了众人地心底里。众将士浴血苦战,而朝廷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将所有的努力全部断送,若不是岳飞军令严明,众人只怕早将那传送金牌的人给杀了! 岳飞泪犹未干,拍案道:“本帅岂愿班师!但朝廷强令,撤了各路友军,我部已经成孤军,此一也;自古以来。卿等可曾见朝廷一日内连下十二道旨意于外将么?飞若坚持不退。同造反何异,此二也。这般情形。岂容本帅不退!” “岳帅怎知这十二道金牌是皇上所下?若是权臣妄为,岂不是错过了大好战机?”李丘平还想再努力一下,手指北方道:“汴京离此不过数十里,丘平等愿再出死力,拿下汴京不过十余日之事耳,那时元帅留下一支偏师,再领兵回朝,又有何不可呢!” 李丘平很清楚,岳飞根本就不在意所谓的孤军。此时民心可用,粮草丰足,便是一支孤军,要直捣黄龙,又有什么不可能的。他真正在意的,就是那“造反”二字! 李丘平这么说,已经是很明确地指责并怀疑了朝廷的那个人。当今之世,能在岳飞面前称为权臣地,却还有谁!岳家军众将心知肚明,便都不说话,只盼岳飞能改变心意。场中寂静一片,唯有一阵阵掠过的热风,吹得战旗发出压抑的声响。 岳飞摇摇头,“如此重大之事,他怎敢胡来!而且,便是皇上不知,本帅也只能当它是真的圣旨!忠君报国,不能忠君,何言报国?李少侠不要再说了,本帅之意已决,你也带着众位义士回南方吧,改日我主定会认清奸臣小人的面目,咱们未始没有机会卷土重来!” 李丘平终于绝望! 军马早已经整备妥当,岳飞本来即刻就要班师,不料却在营门被闻讯而来的百姓阻挡。 百姓们遮马挽留,且泣且诉道:“我等戴香盆,运粮草,迎接官军,金人早已知晓。相公若去,我辈无噍类了。” 岳飞亦悲泣,取出那十二道金牌指示道:“我食君禄,尽君事,既奉君命,不敢擅留!” 百姓听了岳飞之言,顿时哭声震野。岳飞沉吟了一阵,乃下令道:“愿从我去者,可速即整装,我当再待五日,到时与诸位一起南返。” 百姓们这才稍止哭声,于是奔走传告,整理行装。 李丘平浑浑噩噩,安排好地事情竟然毫无用处,历史的车轮依然固执地按照即定的方向前行。早知如此,却又何必来掺合什么宋金大战,反正这一战岳飞也是赢定了的,而最终这该死地宋王朝也还是会把这大好河山拱手让给金国的。自己又算是什么?一个被规则嘲笑的。自不量力的傻瓜罢了! 李丘平还没想到要怎么和一众铁血盟的兄弟解释,保家卫国是他说的,扶宋抗金也是他说地,而这么个结局,大概没有人能够接受吧!虽然他已经尽力了,但死去地弟兄们,他们生命的价值又在哪里呢? “丘平!” “嗯。什么事?”李丘平一边走向自己地营房,一边强自稳定情绪。竟然没看到若雨就在旁边等他。 “有个人想和你谈谈。”若雨道。 “哦,是谁啊?” “你跟我来。”若雨说罢,转身向军营外奔去,李丘平失血过多,身体还没有恢复,她也没走得多快。 二人来到一个小小的山头,山上立有两人。李丘平抬头一看,其中之一竟然是庄子柳,他也从扬州赶到这里来了。而庄子柳身边那人长发披肩,身上充斥着无匹的霸气,正是不久前才见过的君临帮帮主连城。 这两个人怎么会突然站在一起的?李丘平眉头一皱,“连帮主?” 连城面带微笑,道:“李少侠,咱们又见面了。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赵氏王朝,就是这个样子了!你要为他们卖命,他们可是不会领这情的,一个快要死掉了地完颜宗弼也能把那帮白痴给吓趴下!李少侠,现在连某再次邀请你加入我方。你可愿意考虑一二么?” 李丘平没好气地道:“谁为那姓赵的卖命了!李某人为的是家国天下,为的是我华夏民族。要李某人帮你?好啊!咱们去把汴京打下来再说!” “哈、哈、哈、哈!”连城放声大笑,道:“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咱们还真是想到一块来了!” 李丘平鄂然!自岳飞决定撤军后,他一直在懊恼不能拿下汴京,是以,连城再次招揽于他时,他也就随口说了出来。什么叫英雄所见略同?莫非这人脑子进水了,还真想独自去攻打汴京? “连帮主想攻打汴京?”李丘平带着怀疑的口吻问道。 “正是。”连城说得斩钉截铁。 李丘平望了一眼庄子柳,说道:“完颜宗弼虽然新败。手里最少还有两三万人马。岳家军没有帅令是绝对不会派出一兵一卒的,不知连帮主带了多少人来?” 连城道:“不多。一共一千人,目前就埋伏在汴京城外二十里处。” “一千人!你那是天兵吗?汴京城高墙厚,你带一千人就想拿下?好吧,就算加上咱们铁血旗的五六百人,一千六百人,一比二十,敌人还有坚城可守,连帮主认为有多少胜算?” “我认为咱们至少有九成胜算!”李丘平刚说完,庄子柳在一旁接道。 “庄兄你?” 庄子柳点点头,“我前日里带着一批兄弟赶来这里,路上遇到了连帮主,当时咱们已经知道了朝廷命令岳帅班师的情况。连帮主和我说了他想攻打汴京地事,庄某想了好一阵,也觉得此事可行。” 李丘平暗自嘘了一口气,刚才看到二人站在一起,还真是有点怀疑庄子柳原本就是君临帮的人,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就已释然。 李丘平接着道:“好,我相信凭二位的谋划是有可能夺下汴京。但这样一来,那汴京就成了金与宋的交界之处,此乃百死之地,无论金国还是宋国,都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地方,却不知连帮主要如何应对今后两国的反击呢?” 连城笑而不答,庄子柳道:“连帮主和我说了这件事以后,庄某也曾仔细斟酌了一番,汴京是百死之地不假,但却没有兄弟你说的那么严重!” “哦。”李丘平讶然道:“愿闻其详。” 庄子柳沉吟了一下,说道:“此时岳帅撤军,表面上是得胜而还,实际上却是虽胜尤败,朝廷不但抛弃了中原地这片国土,连着这一带民心,也都彻底地抛弃了!” 此事李丘平早有想过,点头道:“不错,朝廷说撤就撤,丝毫不顾念百姓的感情和安危,自此以后,宋王朝再不可能激起此地象如今这样的爱国热潮,赵构之愚,古今仅见!” 庄子柳点点头,接着道:“但是对咱们来说,这却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李丘平何等机灵之人,先前只是一直懊恼于朝廷的黑暗以及岳飞的愚忠,这才有些茫然,庄子柳的话就如拨开云雾的一阵狂风,顿时间就让他的天空晴朗起来。民心可用,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条件吗! 庄子柳见李丘平做出恍然地神情,于是暂且按住原来地话题不说,便道:“李兄弟可还记得那首诗么?‘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你当时还说,咱们大宋少的就是这点气血,这点血性!就算咱们尽数死绝了却又如何,至少咱们尽力了,咱们地死定能激发出其他义士的血性。咱们大宋国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这点血性,只要咱们大宋人心齐,血性足,则莫说保家卫国,横扫天下又是什么难事了!庄某现在就想问一句,这些,你还记得么?还打算继续这么干么?” 连城一直在旁默不作声,闻言也不由动容,赞道:“说得好!” 李丘平抬头仰望着天空,胸间豪情徒生。 【……卷八踏破贺兰五还我河山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八 踏破贺兰 五 还我河山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庄子柳见李丘平已有决然之意,便接着道:“虽然咱们现在仅有千余人,但中原一带人心可用,老百姓以及各地豪杰根本就没有其他选择,只要拿下了汴京,那时振臂一呼,必定从者云集。庄某人估计,要选出数万精壮还是不成问题的,这些人短期内自然不会有什么战斗力,但用来防守汴京这样的坚城,应该还是绰有余裕了!” 李丘平,连城以及若雨都轻轻点头。 庄子柳道:“拿下汴京以后,咱们首先要面对的,就是金国的反扑。完颜宗弼了解实情后,断不会容咱们有从容扩展的机会。但是,以庄某估算,金国也就是燕京还有一些颇具战斗力的军队,其余各地驻军早已是一盘散沙,不足为患。这也就是说,完颜宗弼短期内就只有一战的机会了,只要咱们能顶住金国的这次反扑,中原一地,坚若磐石!” 庄子柳遥望了一下岳家军的营地,道:“至于赵氏王朝,只怕是巴不得大宋的身前有咱们这个屏障吧!若是手段得当,在初期,说不定还能得到大宋的暗中支持,亦未可知。唯一需要防备的,就是完颜宗弼利用秦桧这个奸贼,使大宋出兵,从而两面夹击咱们,那才是咱们所无法抵御的!” 李丘平点头道:“此事确然可虑,秦桧此人名为大宋丞相,事实上却好比金国的卧底,偏偏那赵构竟然还十分信任其人。当真令人不解!庄兄所虑,有很大地可能会成为事实。” 连城看了看李丘平几人,忽然道:“要么......”。竖起手掌一剁,做了杀人的手势。 秦桧虽然是丞相,前呼后拥,但李丘平等几人若要行刺于他,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李丘平心中对秦桧早已经存下了无尽的杀机。连城此言正合他意! 李丘平应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此人多活一天。对咱们民族的危害就多了一分,确是及早除去了的好!” 李丘平不知不觉中已经由先前站在大宋朝廷的一方,转化成了站在连城这一方。其实李丘平本来就对赵氏王朝很没有好感,但是处在这么一个环境下,要么超然事外,要么就只有扶宋抗金,实是没有其他选择。 以前。李丘平回顾这段历史的时候,虽然也觉得荒谬和可惜,但那毕竟只是想象,并没有切身地感受。而此时,当做出了这么多的努力以后,依然无法改变即定地历史轨迹,在深感悲愤的同时,他亦觉得受到了极大的羞辱。 此刻的李丘平已经从无奈的心境中脱离了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斗志。命运是吧?我非要将你彻底击碎,历史上地汴京从来没有被义军攻陷吧?那么就让我从这里开始改变吧! 连城道:“杀秦桧的事就由我来安排好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攻打汴京。咱们好好合计合计,连某的意思,最好是能拿下一座完整的汴京城,这有助于咱们展开下一步的行动。” 几人于是展开商议。兵贵神速,四人都觉得应该早日发动攻击,金军正值士气低落,若是多给完颜宗弼几天时间,这一仗只怕就难打了。 庄子柳一路上早将各种可能想得仔细,这一战以寡临众,硬攻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胜机,就是以岳家军地名义偷袭。庄子柳充分展示了他在军事上的才华,一盘计划说得众人连连点头。 最后决定。由于庄子柳跟随连城出谋划策。而李丘平则去说服铁血盟一众兄弟,若雨自然还是跟在李丘平身边。而攻城时间则定为五天以后的夜间子时。 要带领铁血盟的兄弟攻打汴京,李丘平还是有十足把握的。估计此时那些兄弟们也和他当时一样,对大宋朝廷充满着失望和不满,既然有另外一条路可以走,相信这些原本也没将赵氏王朝放在眼里的义士们是不会拒绝地! 哪知道,李丘平与狄戈等人一沟通,却又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铁血盟的所有弟兄都不反对夺取汴京,但却都不愿意追随连城。有好几个人甚至提出了要单独行动,既然是撇开了大宋自己干,却为什么还要附人翼尾。 所谓天无二日,弟兄们这么想并没错,连城原本就有一套班底,众人新近加入,便是立了功,却也难免受到君临帮老人的排斥。李丘平等几个高手可以不在乎名利,却不能不为手下的其他兄弟考虑。 李丘平大感头痛,铁血神州众兄弟的意思,是要以他为首而发展势力,这样才会没有寄人篱下的感觉。大事不成,自然毋须多言,若是有所成就,大家也就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而李丘平本人却并不太愿意去做这样的事情,要和别人去争权夺利,这与李丘平的本性大有违背之处。更何况,以李丘平地见识,很清楚在一个整体中发生了争权夺利地情况以后,等待着这个整体的结局是什么! 连城当然是不可能主动让李丘平来做这个首领地,而李丘平虽然没有什么野心,确实也不想居于人下,连城以前和他说过平分江山,日后传帝位于他后代的话,他却也没当成一回事,他真正的心思,却还是在追求武道之上。 李丘平沉吟了一阵,说道:“连帮主曾有言,日后打下来的江山有我李丘平一半,连城没有子嗣,他说,我李丘平的后代就是将来的皇位继承人。这样的话,不知各位可认为有诚意么?” 众人不语,各自斟酌连城话语的分量和真实性。 狄戈秉承了丐帮历来地追求。接言道:“其实谁当皇帝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对老百姓好。狄某的心愿,只要谁能让天下间再无乞丐,我丐帮十万弟子就可以为他卖命!” 丐帮自创帮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可以主宰天下局势的机会。狄戈的这一番话非同小可,他是丐帮帮主,说出来的话是真正代表了那十万乞儿。丐帮弟子多多少少会几手武功,除去老弱病残。整个丐帮那就等于是一支数万人的精锐。 狄戈若真是集中人手,值此时,没有任何人敢于小视这股力量! 李丘平点点头,说道:“要使天下完全没有乞丐,那是不可能地。为政者应该做的,就是要提供给老百姓足够多可以做地事,足够多可以种的田。轻徭薄赋,让百姓们可以凭双手养活自己和家人,那就算是好朝廷了。但世上总有许多懒惰的人,不耕不做,而后家财散尽沦为乞丐,这样的人,便是尧舜圣君,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了!” 狄戈点头不语。李丘平说的那种人别人不太知道,他可见得多了!他可也从来没将这样的人列入“乞丐”地行列!李丘平的话深合他的意思,狄戈听完了这番话,才真正地在心里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李丘平又想了一下,道:“而今机不可失,诸位既然有意与丘平继续干下去。那咱们就先不要顾虑那么多,先将汴京拿下再说。丘平保证,局势稳定以后会与连帮主公开商量一个妥善的法子,到时候各位有什么意见也都可以公开地提出来。大家看这样可好?” 众人想也没想便轰然应允。起先李丘平是与众人商量,大家自然畅所欲言。而此时,李丘平的语气已不容置辩,那就相当于是在下命令了,众人毫不犹豫地就凛然而遵。 在铁血神州里,李丘平威望之盛,已经到了言出必行的地步。他就是不说这番话。只要求众人拿下汴京再说。那也不会有任何人异议。 而现在就更不用说了,李丘平给铁血盟众人最大的感受就是这份尊重!他虽然身为盟主。却从不拿一众弟兄地生命乱来,每逢大事,必征求众人的意见。虽然最后通常都还是按李丘平所想的方案进行,但众人经过了一番沟通,却知道了有些事情为什么要那么做,其意义何在。 所以,铁血盟至今仍是铁板一块,虽然不象岳家军那样纪律严明,要说整体意识,却丝毫也不逊于岳家军。 入夜,李丘平向岳飞禀报了一下,就将铁血旗带出了岳家军。岳飞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没做多想,他自己的事已经太多了,如何还能有空去思考铁血旗的问题。 不过李丘平无论怎么说都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岳飞还是很客气地邀请他日后前往岳府做客,并且又拨给了铁血旗许多地军粮。 李丘平走出岳飞的营帐,长叹了一声,便率众南行,到远离了岳家军的岗哨以后,再转道绕向汴京城西。 岳飞好歹也是立了大功的人,这次回临安断不会就死。根据李丘平所知道的史实,岳飞至少也要等到来年十月以后,才会被害。一年的时间,若是策略得当,应该已经可以改变很多事了!李丘平既然决意要与天斗,怎都不会愿意让悲剧再次发生。岳飞,当然也不能冤死! 铁血旗一路缓行,第二天傍晚才潜到了君临帮的隐蔽地点。连城,燕牧然,庄子柳等人早已在野外迎接众人。铁血旗诸人大感满意,以连城的身份,亲自在野外等候,已足见其人的诚意了! “你来了!” “我来了!” 这是连城同李丘平第一次握手,同时,也代表着大宋武林最强的两股力量正式合作。 这两天,完颜宗弼一直有些心神不宁,但他始终找不到自己心神不宁地原因。宋楚材说得不错,大宋朝廷果然在暗中防备着岳飞,而岳家军也没有再打汴京地意图。前日。他还得到了秦桧暗中地传信,明确地向他说明了一切,岳飞不日即将班师。 然而,完颜宗弼却没有一点兴奋地感觉,仿佛是大祸已在眉睫,这种感觉让他非常地不爽,偏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按理说现在的局势并不坏。宋军诸路皆撤,只要岳飞再一走。他就可以分道出兵,只要很少的兵力就可以将整个中原尽数吞下,那时再稍事整顿,不难寻机再次南侵。 完颜宗弼最怕的,就是岳飞不顾朝廷的命令而率军强攻汴京,他派了无数细作探听岳家军的消息,却没有打听到任何动静。细作反而还报给了他一个大好消息。狮吼神将一部,由于不满朝廷举措,已于前些日先岳家军一步南返了。 完颜宗弼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不得其解,索性便披起衣服,前往城中度步。汴京这段时间实行宵禁,大街上冷冷清清地,除了巡城的士兵。一个行人也没有。完颜宗弼漫无目地渐行渐远,慢慢地竟然走到了城墙边上。巡城士兵个个都认得这位王爷,虽然觉得奇怪,却有哪个敢上前多问半句了。 完颜宗弼巡视了一遍城防,这才回房休息。接连几天,莫不如此。 这晚。西城门的哨兵正在打着哈欠,晚上是没有白天那么热了,凉凉的夜风吹在身上很是舒适,但却也分外让人犯困。几个哨兵无聊地望一望城外,又数一数星星,只希望这一夜快些过去。 岳家军白天已经南返了,完颜宗弼还装模做样地开了一个军事会议,与众将商议要不要追击。但众人都知道,他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完颜宗弼脸上轻松的表情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岳飞撤军。众人烧香拜佛的心思都有了。又有哪个人够胆去追击!这一场军事会议,说是相互吹捧。阿谀奉承的大会,倒是更合适些。却是苦了那些寻常士兵,一整天都处于整装待发的高级戒备中。 那哨兵戒备了一天,晚上正好又轮到放哨,心里直叹气,又是一个难熬地夜岗! 但他的思维也就到这里为止了,几颗细小的黑点无声无息地落在了他的颈间。巨大的麻痹感由颈部迅速蔓延到全身,甚至连嘴皮子都无法再动弹一下。 不过,这个哨兵的眼睛仍然可以转动,却见到身边的几个同伴也都正在张口结舌,脸色却已然变得漆黑。 这是怎么回事?无尽的黑暗淹没了这个哨兵所有地意识。 唐凌绝竭力压制着心中的兴奋,庄子柳果然没有说错,金人在这天晚上的警戒比想象的还要松懈,他们预先混进城里的百名高手,很轻易地就控制了西门。 不过,这样的情况却只能维持很短地时间,金人的城防是交叉换岗的,这一点唐凌绝在暗中观察了几天后,早已全盘了解。现在就要趁着这短短的一点时间,赶紧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完颜宗弼由噩梦中惊醒。在梦里,他只看见自己身陷岳家军的包围,左冲右突,不得脱身。最后,那个手提宝剑的少年大喝一声,一剑刺向他的咽喉,将他吓得醒了过来。完颜宗弼反手一摸,手上**的,背上衣服已被冷汗浸透。 喊杀声由西而至,清晰地传入了完颜宗弼的耳中。完颜宗弼用力甩了甩头,又在腿上捏了一把,痛感非常真实,这不是在做梦,西边确实有明显地喊杀声。 完颜宗弼批上衣服,刚刚走出门外就被西边冲天地火光吓得目瞪口呆。火光在城里,这也就是说,他的对头已经杀进了汴京,不远处越来越响地喊杀声,似乎也在证明他的判断。 “大帅,这肯定是岳飞的诡计,岳家军白天一定是佯退,到现在才杀了个回马枪,咱们中计了!” 听着自己的副手连滚带爬的赶来报告,完颜宗弼心里一阵混乱。完颜宗弼知道副手的意思,那是想让自己趁着岳家军还没有彻底将退路封死前,赶紧撤退保命。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完颜宗弼正在犹豫时,李丘平的话音响彻夜空。 听到这再熟悉不过了的声音,那仿佛洞金裂石般的震撼,完颜宗弼终于下定了决心,“传令三军,向北门撤退。” 末了,完颜宗弼又想起一事,道:“你亲自去,将那宋楚材就地处决。这个蠢材,行刺岳飞不成,又害本帅陷入此等境地,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卷八踏破贺兰五还我河山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八 踏破贺兰 五 还我河山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汴京,在北宋年间是世界上最繁华最大的城市,人口超百万。周遍乡村小镇则依城发展,商业繁荣,市肆极为发达。 据《东京梦华录》记载,北宋东京汴梁城“东华门外,市井最盛,……凡饮食、时新花果、鱼虾鳖蟹、鹑兔脯腊、金玉珍玩、衣着,无非天下之奇。其品味若数十分,客要一二十味下酒,随索目下便有之。其岁时果瓜、蔬茹新上市,并茄瓠之类,新出每对可直三五十千,诸阁纷争以贵价取之”,真是一幅繁荣景象。另外,每天有成千上万头猪被赶入城市中肉市待宰,每日消耗的鱼达数千担。这时的夜市也更加兴盛,往往直到三更方散,市场交易,动辄千万。还有作为说书游艺场所的“瓦肆”,大者可容纳数千人,许多脍炙人口的评书和历史故事就是在这里经过说书艺人的精彩演绎传遍千家万户。 汴京城中店铺达六千多家。汴京中心街道称作御街,宽两百步,路两边是御廊。北宋政府改变了周、秦、汉、唐时期居民不得向大街开门、不得在指定的市坊以外从事买卖活动的旧规矩,允许市民在御廊开店设铺和沿街做买卖。为活跃经济文化生活,还放宽了宵禁,城门关得很晚,开得很早。御街上每隔二三百步设一个军巡铺,铺中的防隅巡警,白天维持交通秩序,疏导人流车流;夜间警卫官府商宅,防盗。防火,防止意外事故。 靖康元年,金国肆伐大宋,宋徽宗不思御敌,反而退位,长子赵桓在十二月十三日继位,后庙号钦宗。 靖康二年。战事不利,大宋损土折将。但仍保有大片国土的大宋钦宗。十二月向金国正式投降。交付全城尽半兵器,搜括汴京城内地金银贡献于金军,承认割让北方太原等三镇。 而金人却并不受降,不日,宋钦宗和宋微宗本人及后妃、皇子、公主等三千多人被俘虏,另俘虏皇室少女,妇女、宫女、官女、民女等共一万五千多人。运至大金国土,大部分充作ji女。 汴京城也自此由盛转衰,再不复《清明上河图》之盛景。 华夏民族自诞生以来屡遭耻辱,然数千年以下,未有甚于靖康之耻者。赵氏皇朝不但将自己至于国奴之境地,更是将泱泱华夏一族钉在了永世不得洗脱的耻辱之柱上。 李丘平携铁血旗诸领头人在大街上漫游,给一众不太熟悉历史的江湖豪杰讲述这一段屈辱的史实。至于稳定民心,招兵买马的后续事宜自有燕牧然和庄子柳负责。李丘平相信庄子柳的手段。不但一应事宜定会安排妥当,也绝不可能会让铁血盟吃了亏去。 前夜一战早已惊动了天下,连城与李丘平仅凭千余人就将完颜宗弼吓得屁滚尿流,这无异是同时给了赵氏王朝和金国一个最大,最响亮的耳光。 天鹰堂众人在混乱间也随着完颜宗弼撤退,李丘平等人并没有机会再次与羿九阳等人交手。其实光凭天鹰堂那几百人。就足以抵御李丘平和连城这千余人很长地时间了。 但完颜宗弼也好,羿九阳也罢,当时都以为是岳家军大举来袭,庄子柳的这一手,玩得足以与诸葛武侯地空城计前后辉映了! 不过,完颜宗弼此时依然不相信夺取汴京的只有区区千余人。但此时他的对手,大宋社稷的藩屏岳飞,却是心知肚明的。岳飞在第二天早上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却也唯有苦笑,这一下。却看高宗的脸面将置于何处! 岳云收到了岳飞的军令后也跟着班师返南。但此时杜青峰等人却已经接到了李丘平地铁血令,并未跟着离开。杜青峰反而劝说由各地投靠而来的义军和江湖豪杰稍待,以观形势。 杜青峰追随岳云作战,身先士卒,勇不可挡,颇有杨再兴当初的豪气,而这也为他赢得了很高的声望。因此,杜青峰请众人留下观望时,除了岳家军和大宋的正规军队,其余人等也就都留了下来。 结果,汴京大捷的消息不日即到,众人皆大感振奋。杜青峰于是趁势发动人手,将西京洛阳,及汝、郑、颍昌、陈、曹、光、蔡诸州郡全盘接手。此时,虽然还不稳固,但除了汴京之外,整个河南,在名义上都落入了铁血神州之手。 李丘平收到消息,当即由铁血旗拨出了二百人给杜青峰,并言,“其余诸小州郡可以交于他人,西京洛阳则必须掌握在铁血神州手里。 李丘平再传信于衡山,请五岳派后续援手尽皆赶往洛阳,暂时由杜青峰统一调配。又传铁血令于扬州疏风园,请东方素雅以及宫琳琅等人协防洛阳。 而此时,狄戈则颁下了丐帮召集令,准备以最快的速度建立起一支精兵,以对付金国即将实施的反扑。 李丘平同若雨,唐凌绝,仲孙明霜等来到天鹰堂地总部。这里一直是金国的机密所在,众人攻下汴京后就派人封锁,还没有来得及查看,此时李丘平得空,就与一众铁血盟骨干随便前来看看。 “请出示帮主的手令。” 李丘平等人正欲进入眼前这所大宅,冷不防两个守门的君临帮弟子将他们拦住。 李丘平一鄂,便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其中一个年轻人点头道:“铁血神州的盟主,李少侠对吧。” “知道你还拦着?咱们铁血盟要进去看看,难道还用得着什么手令!” 说话的乃是石磊。铁流掌唯一地传人。石磊在铁血盟中向以脾气倔强火暴著称,也算是盟中骨干成员之一。 哪知那守门之人竟是丝毫不买帐,依然横在了众人身前,喝道:“帮主有令,没有他老人家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踏入这宅中半步,违令者。杀无赦!” 石磊哪能受得了这个,便是李丘平和连城。也从来没有这么不客气地和他吼过。而今不比在岳家军中,君临帮和铁血盟只是平等的友军关系,连城这么交代下属,那就是将自己看成了全体的老大,这一点更是石磊所不能接受的。 “好,好,好!石某人今天偏要进去。且看你怎么来杀无赦了!” 石磊正欲硬闯,忽然间七八下闷重沉雄的劲风打在了他身前空处。石磊一惊,这几记劲风徐如林,重如山,错落有序,其间似乎没有丝毫破绽,这一下竟是无路可进。 “李少侠,在下等有令在身。实不好就此放行,李少侠要进此处,但请和咱们帮主说一声,帮主必然应允,却何必在这里为难咱们几个!” 厅门口耸立着八条劲装大汉,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根碗口粗细。黑沉沉的大棒。正是李丘平地老熟人,君临帮的当家打手,风雨八棍。 风雨八棍本来甚少言语,此时迫不得已向李丘平分说,实是他们生平极少发生地事情了。 李丘平虽然以前和这八个人是生死对头,但在天机堡一役却又承了这些人地情,再加上对这八个粗豪大汉也有那么一点好感,便不欲再难为于他们。 李丘平点了点头道:“嗯,咱们本来也就是随便看看,无所谓一定要进去。连帮主既然这么说了。想来也有他地道理。此事我自会亲自去问问。八位忠于主令,一丝不苟。是真汉子!天机堡一事,丘平至今未表谢意,改日有暇,李某当请几位浮一大白,聊表寸心。” 八人松了一口气,一齐抱拳道:“李少侠客气了!” 众人兴致大败,于是各回休息处,李丘平抚慰了石磊几句,便也回去自己的房间。却想:这个主次之分,从属关系,是得挑明白说一说了,似这般两方人貌合神离,迟早有一天会出大事! 夜里,连城府邸。 连城皱眉道:“我也是刚刚发现那天鹰堂地总堂竟然就是金军的府库,那里面不但有许多甲胄兵器,而且还有大量的金银。我是担心下面地兄弟们见到以后会心生异志,才下了这么一道命令,没想到却让你铁血盟的弟兄误会了。当时没来得及和你说,这确是连某人处事不周了!” 李丘平摇头道:“这只是小事一桩,也没什么大碍,解释一下也就行了。不过,今后咱们两方如何共处,连帮主可有具体想法?铁血盟的兄弟不比你君临帮的帮众,丘平虽然是盟主,可也没办法让他们都归顺于你!” 连城沉吟不语,他原本是只是想要李丘平一人协助,那就觉得足够了,哪知道几天下来,居然发现铁血神州里竟是人才济济。 庄子柳的能力人人都看在眼里了,不但精通军事,连安抚人心也远胜他君临帮的一干下属。汴京虽然打下来了,但若没有庄子柳的多方设计,四处周旋,城里现在只怕早已乱成了一团,哪里能够如此从容的就开始招兵买马以备后计。 而庄子柳地本事显然还不止于此,他还建议连城发动在燕京的探子造谣,以拖延金军反击的时间。连城经营此事已有十数年,天下各地都有君临帮的据点,庄子柳根本不用打听,就知道燕京必有他的卧底,连造谣的内容都已替他想好。 连城对庄子柳早已欣赏到了十分,读书人到底与江湖豪杰不同! 连城虽然并不太稀罕丐帮那十万之众,却也不得不承认,此时地狄戈无疑已经是能否守住汴京的关键。各地精壮虽然踊跃投军,却哪里有丐帮精锐来得更加直接有力。 杜青峰,在洛阳等地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整个河南都几乎被此人控制。连城根本没想过,一个以勇猛闻名,初出茅庐的昆仑弟子,竟会突然间爆发出如此巨大地力量,杜青峰此人,根本就是天生的将材。 还有宫琳琅。这个连完颜宗弼都极其重视的少女,断不可以等闲江湖人视之。其人身为制造世家的继承人。又精通阵法,若将这些本事都投于战场,能显现出多大的威力,只要是个人都能想象得出。 其余各骨干虽然还没有什么特殊表现,但焉知不是因为时机未到而深藏不露,至少象杭天昊,丁秦关等人。背后都还有着一股庞大的力量,而这些力量一旦合并一处,天下间只怕无人能敌! 连城已经不得不将铁血神州的重视一再放大,而今却已经大到了他不能控制地地步了!李丘平说地没错,这些人虽然在铁血盟下,但若某些事情不合心意,他们却也未必一定要听李丘平地,而很明显地。这些人更是不会甘心来追随他连城。 连城沉思良久,问道:“李兄弟既然问起此事,想必是已有成熟的考虑,不妨说来,你我共同参详。” 李丘平点点头,说道:“在此之前。丘平还有一个问题要请教连帮主你,还望连帮主以诚相对。” 连城大笑道:“尽管问就是了,何必这么郑重,连某人造反的事都干了十余年,莫非还有什么问题不能答的么!” “好,倒是丘平失言了。敢问连帮主,你为什么要争夺天下?若是有一天夺取了天下,你又将如何对待这天下苍生?”李丘平沉声问道。 连城身上霸气太重,他也曾经说过,赵氏王朝太过软弱腐朽。因而要取而代之。但为政之道。过尤不及,李丘平很担心其人日后会成为一个暴君。 有很多造反称帝之人。一开始都是纪律严明,善待百姓,而有成之后,却以令人惊讶的速度迅速堕落。此时问这等虚无缥缈之事,原本没有什么意义,但若面前的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做一个好皇帝地心思,那还去扶助此人,就当真是为虎作伥的行为了! 连城斜着眼张望李丘平,眼中冷光如电,“李兄弟这是在考验连某人有没有资格当皇帝吗?” 李丘平毫不避让,昂然与其对视,道:“正是,我要代弟兄们看看,未来的领袖是否有这个资格!” “哈,哈,哈,哈!” 李丘平沉声问道:“帮主因何发笑?” 连城笑声不绝,道:“李兄弟,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严肃,这可不太象你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有的。咱们好歹也算有些交情了,不如你干脆也叫我一声连大哥吧。我听你对着那狄戈也是这么叫的,感觉不错啊!” 李丘平汗然。谈这种问题能不严肃吗,这可是天下大事,你连城莫非还以为是在玩什么游戏不成!再说,比他更严肃古板的人多了,五岳派的年轻弟子几乎人人如此,他又算得了什么! “这个,连大哥,咱们还是说回先前地问题吧。” “好!”连城站起身来,仰首沉思了一阵,说道:“多年以来,你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连某也不想瞒你,其实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当什么皇帝!” “啊!” “你不用惊讶,且听我说完。” 连城接着道:“连某自幼修炼‘帝君诀’,二十二岁时就已大成,当时包括我直系长辈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经不是我的对手。连某指的‘所有人’,是说咱们洪先辈这一派的传人。李兄弟你长期和我那若雨师妹在一起,她可有和你说过咱们这一派系?” 李丘平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连城也点了点头,道:“咱们这一系,每一卷地武功都有一个不可逾越的障碍,除了洪祖师,千年以下从未有人能够突破,连某人也就练到了这个阶段,而后再无寸进!” 连城似乎微微叹息了一声,而后道:“连某人不愿意象历代先祖那般死守着这条看不到希望的路子不放,于是联系了几个童年的好友,共同创立了这君临帮。连某人以为,既然上天给了咱们这一生,就不应该浪费在虚无缥缈的事情上,我必须要做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才能不枉了这苍天的恩赐!” 连城的话语也感染到了李丘平,他同样也不愿意只是做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不过武道的修炼对他太有吸引力,而直到如今,他也没碰到什么大地瓶颈,自然也不会有连城那样地感慨了。 “于是你就决定了要争霸天下是吗?这未免也太过儿戏了吧!” “当然不是。”连城摇头道:“一开始我也没想过要做这样的事,能够如同洪先祖一般叱诧武林,一统江湖,就是连某人最大地心愿了。但是,出世之后,连某人慢慢发现了国家的动荡,以及赵氏王朝的糜烂。李兄弟也算是半个读书人,靖康之耻就不用连某人说了吧,连某亲睹了整个过程,就是那个时候,我下定了决心,要将赵氏王朝和金国一起踩进地狱!” 连城坐了下来,“至于当不当皇帝,连某人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若真有那么一天,李兄弟你想做的话就让你来做好了,你要是不想做,我看你铁血盟的那个庄子柳也不错,让他做也是很好的!不过在此之前,连某人一定要亲自完成这个心愿!” 李丘平惟有苦笑,连城话里的意思很明显了,在一统天下之前,这个首领的位置他无论如何是不会放弃的,当然,李丘平也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一个人会屈居人下。但那皇帝的位置,岂是说让就让的,到时候黄袍加身,又焉能由得你退避!这连城表面上霸气无双,却依然只是活在理想中的江湖草莽罢了! 连城的这番话若是对铁血盟的其他兄弟说了,只怕没几个人会相信,但此时李丘平却是深信不疑。但这样反倒让他更加为难了,先前想好的策略已经完全运用不上。 【……卷八踏破贺兰五还我河山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八 踏破贺兰 五 还我河山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由连城的房中走出。以连城的要求来看,双方可以合作,却没有融合的可能。无奈之下,二人只好暂定了互为兄弟友军,各自发展的策略,当然,那是要在等到局势稳定以后。 汴京的形式已经一日好似一日。 以汴京为中心,四围各州郡的百姓大都心怀故国,但大宋王师甫举即退,却是已经伤透了这些人的心。而庄子柳抓住时机,以“天下第一义军”的名号招兵买马,立刻就得到了广大民众的一致响应。 虽然也有不少些聪明人看出了睨端,这天下第一义军的兵力实在是少得可怜。暗自嘀咕,怀疑这支义军能否在金国的庞大势力面前支持下去,但毕竟爱国的情绪压倒了一切,报名参军者仍是络绎不绝。 短短十数日内,庄子柳和燕牧然就招到了两万余人。而这还是庄子柳本着精兵的意识,特意筛选过的精壮。 狄戈也召来了过万的丐帮弟子,精选了一番后,留下了六千有些武功底子的壮年帮众,其余诸人则都谴往洛阳。 征兵的工作仍在不断进行,但来的人却也渐渐少了,庄子柳于是放下了亲自招兵的事宜,转而开始训练这些精壮。而此时,君临帮在燕京的探子也传来了消息,谣言的作用已经渐淡,完颜宗弼已经彻底清楚了汴京失陷的真相,其人正在燕京四处斟旋。金国大军进入了整备阶段,随时有可能兵发汴京。 值此紧要关头,有力地自当出力,李丘平不愿再闭门修炼,便主动接替庄子柳,承担起了练兵的重任。庄子柳则全盘接手了城防,以及后勤战备事宜。连城将金人留下的钱粮兵器等物资全都交给了他,不足的部分就由庄子柳自行想办法。全权负责。 庄子柳练兵遵循古法,一天到晚就是站,走,列队等强化军队纪律和整体意识的练法。这样当然没错,起码李丘平接手的时候,那分到了铁血盟的一万士兵,以及丐帮地六千精锐都已经有模有样。不再是一盘散沙。 李丘平这几天在汴京的城墙上转了几圈,凭空臆想,由敌人地各种攻城方式入手,为守城的士兵们想了几路简单的实战功夫。庄子柳已经为这些士兵打下了一定的基础,但而今之急乃是守城,当然也要教给这些人一点具体的杀敌自保之道。 李丘平信手拈来的几路刀法和枪法,直让一众铁血盟弟兄赞叹不已。那几式虽然简单,却都是从实际出发。几乎已经考虑到了所有在城墙上和敌人对战的形式,实是近乎于千锤百炼地结晶。没有高深的武道造诣,是绝创不出这看似简单,却实用无比的招式的。 李丘平将这一万六千人分成了十六个大队,每队一千人,在铁血盟以及丐帮里精选了十六人分别率领。又选了一些武功较强的盟中兄弟。安插到了军中各个级别里,一来可以保证对这支军队的绝对控制,二来这些人也可以分别传授李丘平所创的那几路武功。 丐帮那六千人不愧是身具武功根底的精锐,李丘平所教地武功很是简单,这些人基本上也是一学就会。李丘平动念间,又另创了几路野战的技法,这几路武功则是以相互配合,以期发挥最大的整体实力的技巧,比之那守城的简单招式却要难得多了。 这些丐帮的精锐多半将成为今后铁血盟逐鹿天下地主力,而守城之道。仅凭一个“守”字。那也是不够的。李丘平教这路武功的意思是,这六千人。也应该在即将到来的一战中发挥更大的作用。 光训练是不够的,没有经过实战的军队始终都不会有什么战斗力,起码在战斗之初,肯定会是这样。李丘平虽然不太懂军事,但故事却听得不少,针对这个情况他还有一个经过了后世无数次证明有效的方法,那就是“演习”。 眼看众兵士训练略成,李丘平就命人在城外寻了一片空地,模仿汴京的城墙架起了许多座高台,然后将大军分为几组,一攻一守。不停地熟悉敌人可能施展的各种攻击之法,以及在实战中体会李丘平传授地武功。同时,也让这些从未上过战场地新兵预先感受一下战斗的气氛,免得到时候一众人连刀也举不起来。 燕牧然也算是个人才了,在初期,他地练兵之法与庄子柳并无二至,但后来却远逊于李丘平。练兵,关系到军队日后的效忠对象,燕牧然是绝对不愿意将手里的那一万几千人交给李丘平代练的。 在清楚地看到了李丘平训练出的军队,无论在士气或者战斗力都已经远胜于己方后,燕牧然不得已厚颜前来请教。李丘平也不藏私,不但将实战演习之法详细告之,连自创的那几路专门用来守城的武功,也清楚地向燕牧然演示了一遍。 两方虽然都已知道,这一战后就要各奔东西,但此时却还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藏私之举实是自掘坟墓的行为。燕牧然得了秘法,便道谢而去,几天里依法练兵,军队的士气和战斗力果然大幅提升。 汴京正在如火如荼地大练兵,紧张地准备着一切战斗事宜时,金国大军终于出动。完颜宗弼虽然吃了败仗,但他在金国的威望仍是一时无两,多番游说下,竟然又给他凑齐了十万大军。 完颜宗弼要报前日之辱,又要为金国的百年大计筹谋,已是不得不拿下汴京。而大宋方面则是保持了沉默,君临帮的探子。以及各名门地暗线,都没有得到由大宋朝廷传来的任何消息。同时,连城派出去刺杀秦桧的杀手,也象石沉大海一般了无音信。 不日,金军大兵压城。连城和李丘平采取坚壁清野的策略,将汴京城外所有百姓以及粮食等物尽数转入城中。有不愿入城者也不勉强,汴京东。西,南三方皆是义军范围。李丘平早已下令,命沿路各义军全力护送。 庄子柳同时下令,汴京即日起实施宵禁,许进不许出,以防城中亲金者与完颜宗弼里应外合。 完颜宗弼本想仗大军先将汴京四围尽数扫荡,而后再采取围三阕一之法攻城。 但一来,他不确定大宋的态度。河南失手后,秦桧与他的联系也一度中断,万一大宋挥军北援,那时他派往汴京以南的军队将死无葬身之地。 二来,连城和李丘平只有区区千余人,此事天下皆知,完颜宗弼在多次派密探证实后也已经确认。羞愧之余,他也认为李丘平人等绝不可能在如此短地时间里就能聚集到守城的力量。此时集中兵力一举攻下汴京,他认为还是相当有把握地。 完颜宗弼不但精通军事,在政治上更是有独到的见解。前些时日兵败,已经让金国对赵氏王朝的威慑力大不如前,惟有以雷霆之势扫平河南,才能为以后在对大宋的和谈中争取到更多的利益埋下伏笔。 连城和李丘平屹立在北门城墙之上。看着城外黑压压逼近的金军,连城笑道:“庄兄弟果然妙算无碍,这位大金国的柱石还真是选择了直接攻城,看来咱们地赢面颇大。” 李丘平神情肃穆,“这一战咱们必须要胜,完颜宗弼四面围城,显然是抱了斩尽杀绝的心思,若是失败,以金人的手段,必是屠城的局面。咱们也还罢了。却一定要对得住城里的这几十万百姓才行!” 连城昂然道:“李兄弟放心好了。咱们是不会输的。不知道那天鹰堂是否也在前方军中,上次只是照了个面。煞是扫兴,连某倒是很想再会一会那羿九阳。” 李丘平笑道:“想知道天鹰堂是否来人?那还不容易吗!” 不待连城说话,李丘平气行足底,猛地向城外跃出。 “灭!” 只见李丘平轻飘飘地越飞越高,到了最高点时,猛然喝出惊神**。顿时间一股奇异的力量在大地上弥散开来,城外金军那本来烈如火,重如山的气势亦是为之一竭。 两军都为这撕裂长空地喝声震动,抬眼望处,但见一个青衫少年正悠悠然自天空中飘落。 李丘平全力施展轻功,又将混元真气外展,在身周张开了一面小网,以减缓下降的速度。于是乎,在两军眼中,此时李丘平的形象不亚于自天界临世的神人。 李丘平飘落城前,不动间,背上凭栏问自动弹出剑鞘。李丘平轻舒右臂稳稳将那柄神剑持入手中。 “杀!”李丘平再次喝出惊神**。 金军阵脚微动,连军鼓声都掺差不齐起来。 真气到处,凭栏问发出太阳一般耀眼的光芒,李丘平持剑遥指正面的金军,其中挑战地意思任谁都能看得分明。 连城面上露出笑容,这个李兄弟,着实是个有趣的人,前日里说他严肃,看来还真是冤枉他了! 金军中军,完颜宗弼惊怒交集,又是这个少年! “谁与我将此人斩于阵前,赏十万金,赐万户候!有官职者直升三极!” 完颜宗弼刚一说完就后悔起来,倒不是舍不得这份厚赏,在他心里,李丘平对大金国的威胁,仅次于岳飞!若真能杀了此人,便是将赏赐再加上十倍,他也是求之不得的。 但是,李丘平的武功,完颜宗弼心里却是有数的。放眼整个大金国,怕也只有三大绝顶高手能胜过一筹。而羿九阳此次正好有其他事待办,没有随军南征,宗唐他是指使不动的,另外一位则根本对国事毫无兴趣。完颜宗弼派出有分量地人请了三次,却是次次都吃了闭门羹。 此时金军中并没有能稳胜李丘平的高手存在,李丘平仗着武艺高强,玩出这一手来分明就是要打击金军的气势,而完颜宗弼气急之下却下了重赏,实是大大地失策。此时若避而不战,则是加重地体现了对手地无敌。若真有勇士上前,败亡之下更是大损威风。 相较之下。完颜宗弼更希望选择无视李丘平而直接发动大军攻城。这少年再是厉害,亦不过是血肉之躯,如何能挡数万金军!但此时话已出口,若是无人应声,那当真是颜面扫地,无地自容了! 完颜宗弼心念电转,决定还是直接下令攻城。士兵们并没听到他的说话。此时士气尚在,挥军抢攻,自然可以缓解那少年带来地负面影响。 “鄙人愿替王爷取此人头颅,请王爷赐准。” 完颜宗弼正要下令时,左近一个身着长袍,脚踏木屐,腰佩一柄狭长而略弯宝刀地中年男子应声道。 此人名叫东川十兵卫,来自东瀛。是那里一个叫什么天目宗的大弟子。那天目宗据说是东瀛第一高手,手下更无一招之敌。天鹰堂搜寻天下好手,有一次碰巧遇到这东川十兵卫,天鹰堂主事见这人招式凌厉,武功有独到之处,又说得一口流利地汉话。便也没管那么多,就将其聘入了堂中。 东川十兵卫虽然待人彬彬有礼,却给人一种冷洌而不舒服的感觉,天鹰堂里包括那礼聘他的主事人,也没有哪个对其人有好感的。所以,天鹰堂一直以来的任务就都将东川十兵卫排斥在外,众人也下意识的不与他谈起过往的行动。 这一次,金国还有其他动作,天鹰堂实在是抽不出更多地人手,这才将东川十兵卫也派到了南征的大军之中。 东川十兵卫听说过李丘平这个人。但却从来就不清楚李丘平的本事。在他看来。李丘平的轻功和惊神**不过是虚架子罢了!虽然那两次穿云裂石的喝声同样也让他心颤神摇。 其实在东川十兵卫的眼中,无论金国还是宋国。武功都以花架子居多。他来到中土后也曾遇到过几个武林人物,双方一言不合即拔刀相向,而那些人还真是都接不下他的一剑,动手的结果,就是一击而毙。 天鹰堂中屡有好手切磋,但在东川十兵卫地眼中,这些人甚至还不如他杀的那几个高手。于是,这终于养成了东川十兵卫目空一切,中土无人的想法,他在给天目宗的信中就曾多次提到,“中土武人,实废物也!” 东川十兵卫乃有为而来,却一直得不到重用,好不容易有了个随军出征的机会,而完颜宗弼又悬出重赏要杀李丘平,他却如何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完颜宗弼闻声鄂然,这东川十兵卫他并没见过,不过其人看上去倒也有些威势。话已出口不容更改,便是其人不敌李丘平,那也是没有办法地事,只盼他能多撑几招也就罢了! 不过好在这东川十兵卫一眼即知并非中土人士,完颜宗弼点头应允其出战的当口,也在暗自思量,如何能在此人败阵后以短短两句话激励起士气。 东川十兵卫并不知道,在完颜宗弼心里已经将他划入了死人的行列,欢喜之下大踏步地迈出军阵,向李丘平行来。 李丘平亦是大感鄂然,他还从没来想过在这个时代也能遇上这个国家的人。来人的穿着虽然和印象里有点出入,但这样的装扮,世界上就只有一个地方才有。金国难道无人到这种程度了吗?竟然连这种人也请了来,居然还充做首战斗将之人! “本人大东瀛天目宗座下东川十兵卫是也,敌将通名!”东川十兵卫行到李丘平两丈处便停了下来,大声喝道。 李丘平早已将凭栏问放低,转而斜指地面,闻言一阵眩晕。第一感觉就是,这个人一定是看戏看多了,要么就是评书听多了,说什么“我乃某某,敌将通名!”,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李丘平也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何尝有听人这么叫过的! 李丘平于是喝道:“呔,吾乃中土华夏元始天尊座下李丘平,敌将可有洗净颈项?” 东川十兵卫一鄂,“洗净颈项做什么?”此人着实有几分才学,居然知道颈项就是脖子。 李丘平端起长剑,屈指一弹,凭栏问发出一阵龙吟般的嗡鸣,笑道:“洗净颈项,省得弄脏了我的宝剑啊!” 连城在城楼上听得清楚,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旁边几个铁血盟的高手早已笑得直打跌。 完颜宗弼面沉如水,心中暗骂引荐东川十兵卫地那个天鹰堂主事。 东川十兵卫这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是在戏弄于他,怒火攻心下狂吼一声,“八格!”。猛地抽出腰间配剑,双手握住那奇长地剑柄,脚下迈着小碎步,似慢实快地往李丘平冲来。 【……卷八踏破贺兰五还我河山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九 猎奇南疆 一 奠基中原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有一年了吧!李丘平回忆起当初五岳剑会的情景,无尽的剑意在胸间愈积愈盛,身上一袭青衫无风自扬,仿佛正处于烈风之中。 《剑道》前几章与万历的手稿,以及李丘平的修炼之路,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李丘平只是略略一读便即领悟。 而中间部分有一篇提到,“聚真气及剑意,可成无形剑气!”,却正是李丘平在五岳剑会时本来有机会领悟,却因没有对手而错过了的剑道绝技。而今见了《剑道》上的详解,终于让李丘平弥补了这一憾事! 《剑道》在中后篇的记载,已经和李丘平在剑法上的修炼路子有了完全的区别。 李丘平的剑法一直以来追求的就是一个“变”字,在走上了万历的路子以后更是如此。这般使剑,终其极境也就只得了一个“术”字,虽然可以奥妙无穷,甚至可能天下无敌,却始终谈不上是天道武学。 而《剑道》所载,则是以剑入“道”的最上乘武学,李丘平自创的风云抓,霹雳拳,奔腾掌也是天人合一的武功,但却没有《剑道》探索得那般深刻和完整。 李丘平自得了《剑道》,本身的实力虽然并没有得到很大的提升,但在境界和见识上却是一日千里,本来已经渐渐进入了瓶颈的各路绝技也到看到了极大的发展潜力!而东川十兵卫就是第一个让李丘平试招的人。 东川十兵卫奔到李丘平近前,双手举刀悍然直劈。凶厉地杀气掩面而来。 李丘平虽然从来也没见过,但却早已知道东瀛剑法的武功路数。出手之下全然不留余地,往往一击而分生死。东川十兵卫的剑法也许镇得住别人,却如何能伤得到李丘平! 其实东川十兵卫曾经杀的那几个高手,未必就逊于他了,只不过中土的武功历来就讲究先礼后兵之道,连武功最是凶厉的杀手集。也极少有一出手就拼命的。与其说那几人是败在了东川十兵卫地剑下,不如说是败在此人那舍身亡命的气势之下。更为妥当! 但此时地东川十兵卫,在李丘平的眼里就如一个无知的莽汉。自以为仅拿着把剑呀呀叫唤,就能吓到对手,实是可笑之极。 李丘平至少有十余种方法可以杀了此人,但在他的印象里,日本人似乎也将他们这路亡命徒似的功夫称为“剑道”,那么就让面前这个人领略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剑道”罢!虽然。李丘平也仅仅是略窥门径。 李丘平脚尖一点,整个人如轻烟般向东川十兵卫飘去,凭栏问猛地亮了一下,积蓄已久的混元真气以及那满腔地剑意同时喷薄而出。 二人擦肩而过。 李丘平静立场中,仰首望着天空,而身后的东川十兵卫则连人带剑被斩成了四段,鲜血狂溅下,“砰”地倒在了地上。 汴京城上沉寂了数息。轰地爆发出震天的喝彩,而金军方面则是鸦雀无声,人人皆感面上无光。 完颜宗弼猛地大声喝道:“此人乃是废物,怎及得我大金勇士,咱们大金的荣誉要靠诸位勇士拼回来,传令。即刻攻城。” 完颜宗弼依然认为汴京城只是个空架子,李丘平越城而出更是加深了他的这种判断。斗将是打不赢了,但完颜宗弼乃是来攻城的,不是率众来和大宋江湖人比武的,刚才是略有失策,不过以完颜宗弼的判断,己方地士气却其实并未受到影响。 完颜宗弼算得很准,东川十兵卫衣着怪异,确非中土人士,人人都看在眼里。李丘平虽然勇武。然而一个照面就将其人干掉。却反而激起了金兵的不忿。因此,完颜宗弼帅令一下。金军的气势立刻又恢复如常,甚至比李丘平二人比武前还尤有过之! 汴京拥有近三万新招募的军队,完颜宗弼是知道的。但一伙从未上过战场,又没经过多少训练的新兵,能有什么战斗力了!只怕己方甫一攻击,这些义军就会吓得连武器都拿不稳了! 李丘平见完颜宗弼已经下令攻城,微微一笑,气贯足底,便往城墙上跃来。 汴京城墙高近十丈,墙外还有护城河围绕。这跳下去容易,轻功到了一定程度也就不会受伤,但再要跳回来,那可就困难了,自古还未曾闻有可以仅凭轻功跳上如此高地城墙的! 只见李丘平先是跳往墙上,而后双脚不住交换点踏城墙,越升越高。 城墙顶部有一个向外的突出部分,李丘平接近墙顶时用力一点,整个人顿时就超过了城墙的高度,但却望城外飞去。 众人正要想办法帮手,李丘平嘿地一声,双手一展,一股真气猛地自掌心向后送出,他本人却在空中改变了方向,一个转折,轻飘飘地站在了连城身边。 如此随心所欲的绝顶轻功,在场所有人,包括连城在内,皆是自问不及。 “弓箭手准备放箭,其余人各就各位,**娘的金狗。” 随着连城的命令,汴京之战正式拉开序幕。 当上百台冲城车和攻城塔以及大型投石车,由金军中军推出来时,无论是那些新兵蛋子还是连城和李丘平这等超强高手都被镇住了。这样的攻城大手笔,在金军这等骨子里还是以轻骑兵为主的游牧民族里是极其少见的,也许这就是完颜宗弼甚至是整个金国地家底了。 金国经过了这许多年,已经渐渐学识了攻城战。也学得了汉人地兵法谋略,再不是那只会骑着无鞍马,挥着马刀,只凭勇武地野蛮人了。不过,这样地情况对女真族人来说是好是坏,实是难以评述。 这批器械多半是金国想要亡宋而做的准备,但此时完颜宗弼却不得不拿了出来。汴京实在是太重要了。事关金国的未来,再保留也没有任何意义和价值。若是能仗着这批利器重重地打击义军的士气,或者能够直接威逼李丘平等人投降,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一台台冲城车和攻城塔被配合起来组织成一个个攻击组合,每一台冲城车后面都有数百金兵,而攻城塔中的士兵们更是已经准备妥当,投石车则固定在了对汴京城的攻击范围内。 接着,金军中又推出了数十座高台箭塔。这些箭塔是用来压制汴京城城墙上那些弓箭手地。 高台箭塔被推到城墙近处,金军开始与义军对射,而金军的另一众士兵则抗着土包举着大盾冲到城下,顶着落石箭雨,不断地将那些土包丢进护城河里。 而再接下来,金军地动作就让李丘平等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金军在付出了一些代价以后,已经将这一段护城河填平,但完颜宗弼却似乎并没有让那些冲城车和攻城塔攻城的意思。 李丘平等人吃惊地看着一排排的金军抗着一架架云梯往城墙冲来!完颜宗弼有那么多好东西却为何不用?怎么也得先用投石先轰上一阵。然后再以冲城车和攻城塔配合攻城才是。云梯这种东西实是最原始最简单的攻城器械,用这种东西强攻,那就是纯以士兵的生命来换取胜利的机会。完颜宗弼不会是想保护汴京的文化古迹吧? 事实上李丘平虽然猜得不对,却也相去不远。完颜宗弼并不认为汴京有足够抵抗他地力量,所以他的想法与李丘平等人当初一样,想要夺下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完整的汴京城。那些高级的攻城器械。实是完颜宗弼准备用来对付大宋的,此时推将出来,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义军罢了。 当然,战事若不利,完颜宗弼当然也不会傻到拥有利器而不用。但在此时,他却真是盼望汴京守军会和他想象的一样,一触即溃。 完颜宗弼的判断显然出现了错误。义军的士兵在开始地时候确实被那些看似强悍的攻城器械所震撼,他们甚至连抓着武器的手都在颤抖。但是,当攻防战开始以后,这些新兵却逐渐进入了状态。 李丘平教的那几路武功确实很好用。当金兵偶尔登上城楼的时候。面对的就是那简单而行之有效地杀法,义军居高临下。一对一的情况下几乎是占尽了优势。 完颜宗弼怎么也想不到,一众建立不过月余的义军竟然会有这么强悍的战斗力。刚开始他还以为守城的只是那千余大宋江湖人士,到后来越看越是不妥,千余人绝不可能防守住这么长的战线,他派出四面同时攻击的军队,都传来了战事不利的消息。 完颜宗弼已知判断有误,于是断然改变策略,决意用大型器械攻城。而此时,汴京的守军已经体验到了战火的滋味,再也不是原来那从未上过战场地新兵了! 汴京城城防坚固,完颜宗弼撕毁两国和约进驻后,就曾由北方运来了许多守城器械,而在那夜被李丘平等人惊退后,也来不及带走或者毁掉这些东西。庄子柳发现以后,就专门训练了一营操控这些器械地军队。 义军初战得利,庄子柳便也没将这些东西拿出来,完颜宗弼未出全力,汴京自然也要有所保留。而此时城顶乱石纷飞,碎石四溅,庄子柳也就同时将那守城的投石车运了出来与金军对轰。 汴京地义军刚刚学会使用投石器,根本谈不上准头,但却胜在隐蔽。庄子柳要求众人每发射一石就换一个地方,因此,虽然金军的投石要准得多,却也很难摧毁城内的投石器。而金军的投石器却在汴京义军的眼皮底下,再怎么样移动也无法隐蔽。在汴京没有丝毫准头的批量打击下却也被摧毁了几辆。 完颜宗弼在一瞬间就似乎动用地几乎所有的力量,冲城车和攻城塔已经靠近了城墙,而投石车也转以压制城内为主。 迅速压上的金军主力就象潮水一般淹没了汴京城下的所有土地,狂猛而坚定地向汴京城急涌,似乎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这种气势磅礴的洪流,横在他们面前的一切都将被冲垮击溃。 滚滚的兵流依仗各种攻城器械终于靠上了城墙,汴京地重弩虽然在不断地收割着敌人的生命。却还是不能阻止这几乎无有边际地覆盖式攻击,登城肉搏战再次来临。 咆哮着的金兵由云梯。攻城塔等处冲了上来,义军们悍然以对。没有任何多余的语言,士兵们的嘴里吐出的就只有喊杀声和骂娘声,两方战士都以最简洁的手段致敌于死命。战到尽时,你给我一刀,我就还你一枪,你砍掉我的胳膊。我就卸下你地大腿,以血换血,以命搏命。 连城与李丘平稳立于城墙上,冷峻地注视着这一切,不断飞落的投石和偶尔射来的劲箭也不能让他们移动半步。此时,正是关键时候,只要能顶住了这一波攻击,下面将会要轻松许多。 双方状若疯狂地打了足足两个时辰。完颜宗弼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在当日拿下汴京,毫不吝惜士兵们的生命,一波接一波地不断攻击,即使天色已近黄昏,也依然没有鸣金的意思。 金国士兵的勇猛果然名不虚传,长时间的战斗依然是越战越勇。而汴京义军毕竟是新兵。虽然勇气不减,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气势已然衰竭。 汴京已经开始处于劣势,铁血盟和君临帮地那千余精锐本来是被充做了预备队,这时候也已经开始四处支援。 眼看金军的攻势越来越猛,形式已渐见危急。李丘平叹了一口气,“连大哥,你在这里坐镇,我去给士兵们助威!” 连城点头不语,此时也确实到李丘平出手的时候了。 李丘平携若雨转身而去。须臾。城中琴声响起。 此时,李丘平和若雨已经很容易就能达到精神以及内力的合而为一。李丘平已经不需要再亲自诵词,仅通过若雨的琴音就能将惊神**的威力发挥出来。 完颜宗弼看着本已逐渐衰竭地汴京守军又恢复了斗志,不由得长叹了一声。那刻骨铭心的琴音再度震撼天地,同时也在狠狠地撕扯着完颜宗弼的身心。 金军已经尽力了,完颜宗弼早已知道,李丘平的这一手才是汴京真正的王牌,他之所以要全力猛攻,就是想要尽早地逼出对手的这张底牌。此时,李丘平终于出手,但金军却也刚好耗尽了最后一分气力。 “天色已晚,传我帅令,暂且鸣金收兵,来日再战!” 完颜宗弼尽量不表现出心中的沮丧,汴京守军的战斗力,远远地超出了他的想象。虽然完颜宗弼在表面上仍是信心十足,心里却已知道,强攻,已经没有可能再拿下这座名城了! 夜里,汴京义军一片欢腾,伤兵已送去治疗,余下的人虽然很疲惫,但初下战场地那种兴奋感依然刺激得众士兵都无法入睡。连城和李丘平安排好了夜间地警备事宜后,便打起精神,一起逐个探问各军营。要将士用命,必要的抚慰是一定不能少地。 而在此时,完颜宗弼却在城外犹豫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强攻汴京的前提已经不存在,但这一战南方的大宋朝廷却也看在了眼里,此时若是忽然改变策略,转而经略汴京四围,只怕就会引起巨大的变化。 而若要继续强攻,哪怕是打下了汴京,金军也肯定会元气大伤。失去南侵的能力也就罢了,最怕的是宋军在汴京之战后突然来个渔翁得利,那时不但汴京不保,连抽空了兵力的燕京也是岌岌可危。 此事左右为难,完颜宗弼思来想去,终是不得其解。 连续几天,金军都在城外休整,并没有继续攻城的意思。李丘平等人也乐得清闲,汴京城人口众多,粮食药品备得极足,金军就是围上一年,也不虞物资匮乏。 这天,完颜宗弼又在象前两天一样对着地图发呆,忽然间他的副手冲进了营房。 “王爷,王爷!不好了,有紧急军情!” “混帐!有话慢慢说,如此狼狈,成何体统!”完颜宗弼虽然心中一阵发慌,暗道莫非是宋军来援?但表面是却依然保持着为帅者的泰然自若。 “王,王爷,情况不太妙啊!探子在东北五十里处发现了宋军的踪迹,咱们新近调拨的一批粮草被烧了个干净!” 完颜宗弼神情不变,“运粮的士兵们有生还的吗?宋军一共有多少人?” “这个,还不太清楚,运粮的士兵暂时也还没有消息。” 完颜宗弼用力一拍身旁的桌子,桌上的茶水溅了出来,“那你还不赶紧去查!” “是,是,是!” “废物!”完颜宗弼一面暗骂那副手,一面思量:“左右都不行,留在此处更是无用,对手手段之高明,不在大宋那几个名将之下。看来,已经到了要撤军的时候了!” 【……卷九猎奇南疆一奠基中原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九 猎奇南疆 一 奠基中原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次日,连城和李丘平并肩站立在汴京城墙上。时已入秋,虽然城下金兵的尸首早已被收拾干净,然城脚一片暗赤之色,萧瑟的秋风中依然带着浓浓的血腥味。 看着金军有条不紊地收拾营帐器械,一批批不断地撤退,连城扬眉道:“完颜宗弼胆怯了!咱们可要追击?” 李丘平摇摇头,“大概是狄大哥的袭扰战得手了吧。不过依兄弟之见,完颜宗弼断不会仅因此事而撤军,估计他还是顾忌着大宋方面多一些,金军攻城不下乃是事实,但要说他们胆怯,那就太也小看那完颜宗弼了!” 连城皱眉道:“难道就看着这些金狗大摇大摆地离开?奶奶的,让这帮家伙说打就打,想撤就撤,咱们若不去杀他个痛快,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李丘平略觉疑惑,注视了一阵连城,忽然大笑道:“原来连大哥也是喜欢逞口舌之利的人啊!” 连城嘿然道:“被你看出来了!金狗们既未败又未乱,实不可攻,连某人岂有不知!只是让这帮孙子压了这么久,实在是憋了一口恶气,嘿嘿,方才不过是说说而已,口头上出出气,也是好的。” 二人相视大笑。 以千余人起家,短短旬月就占稳了这中原要地,却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就算是金军真乱,追将上去也不过是多杀上几个人罢了,于大局并没有任何好处。总不能一举拿下了燕京吧!连城还没有昏头到这个程度。 完颜宗弼虽然在沿路设下了数道厉害埋伏,但以汴京军所表现出的谋略来看,他并不认为对手会冒险出击。果然,汴京军眼睁睁地看着金军大摇大摆地撤退,并无丝毫要追击地意思。 于是乎,汴京之战就这么轰轰烈烈地展开,平平稳稳地结束了。而赵氏王朝在大感惊讶的同时。各方势力开始依此为由,大施动作。大宋朝廷内部暗流汹涌。 金军连大宋民间仓促组织的义军都打不赢,况且是精锐的岳家军和韩家军!主战派大肆指责以秦桧为首的主和派,错过了这么好的一个收复国土的机会。 而秦桧等人则说出了一个令人膛目结舌地理由:你岳飞乃是三军统帅,如果你认为战事有利,却为何不决意拿下汴京而要奉诏而回?有道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你岳飞为将多年,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吧? 秦桧的话听上去是有些蛮不讲理。却绝对没有说错。对此岳飞及岳家军虽然憋屈到了十分,却没有任何理由辩驳。那十二道金牌是连续不断发地,一道和多道本也没什么区别,秦桧自可以解释为,担心沿路金人拦截信息而做的稳妥手段,而你岳飞要将十二道金牌看得比一道大上了十二倍,这却怪得谁来! 岳飞只知杀敌报国,在这等事上却如何是秦桧的对手!说来说去。这放弃大好复国机会的责任竟然莫名其妙地就落到了他的头上!岳飞被秦桧越逼越怒,平日里行事也渐渐暴躁起来。 不过赵构虽然昏庸,却也还没有愚蠢到家,两方人争斗不休他也只当是没看见。如今有了汴京义军做屏障,他已经高枕无忧,而今社稷稳定。不抓紧机会纵情享乐,却更待何时!主战主和就让他们去争吧,只要做皇帝的不表态那也就行了。 结束了这一战,李丘平就准备与狄戈,庄子柳等人离开。临走前,双方约好各自往东西两个方向发展,待时机成熟时再行合兵一处,伐金还是伐宋到时候视情形而定。 金军短时间内不可能再袭汴京,而君临帮在南方的势力正源源不断地赶来。因此,李丘平也毫不客气地将丐帮那六千精锐以及在此招募到地那一万人尽数带走。 为表诚意。李丘平将洛阳与汴京的中间作为双方的势力分割线。铁血神州所掌握的各州郡,凡在君临帮范围内的。通通交给了连城。 君临帮上下对李丘平这样的安排皆大感满意,双方信任度也达到了最高峰。和连城大致谈妥后,李丘平也不再多做停留,便带着大军浩浩荡荡开赴洛阳。 时隔年余,李丘平又来到了这名城古都,所不同的是,上次是与宫琳琅逃亡至此,而这次洛阳却已经成了他的领地。 杜青峰虽然谈不上有什么政治才能,但他处理城中事物时处处与人商议,倒也没出过什么篓子。到后来东方素雅和宫琳琅等到了以后,众人集思广益,更是将个偌大地名城整治得井井有条。 这其中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当时大宋王师撤军而导致了洛阳城人心惶惶,而在洛阳居民正需要有军队保护的时候,杜青峰一众就正好给了他们这种心理上的安慰。于是,洛阳大多数人对杜青峰一众都是心怀感激,令行禁止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后来,汴京传来金军再度被义军击退的消息后,洛阳人民便已经彻底塌实,连本来准备举家避祸的一些大商富户,也都留了下来。 李丘平等人入城时受到了百姓自发地热烈欢迎,众人争相传告,都想亲眼看看这著名的“天下第一义军”的首领,长得是什么模样。 李丘平自然不愿意这么张扬,不过此事事前并没有人通知他,事到临头若是再行躲避,那就显得太过不将百姓们放在眼里了!不得已,只好打起精神和狄戈等人一起接受百姓的迎接,然后又接着参加也是百姓们自发举办的凯旋大会。 此时。铁血神州地名声已经传遍武林,不但各大名门又各自派出了一批新出山的弟子加入,两河豪杰及南北各地的江湖人士也都纷纷前来投效。 铁血盟按从前在疏风园的规矩,精锐高手和身具某些特长的人士直接进入铁血神州,而寻常好手就被安置到了铁血旗,再次一级地普通江湖人则直接安排到了军队里。若有江湖人不愿意服从安排地,众人便客气地请其自行离去。 这个时候。铁血旗已经成为了铁血神州手中最重要地力量,除了在几次战役中牺牲地之外。已经壮大到了近三千人。铁血旗按照老规矩,依然交给了狄戈统领。 各大名门依然没有哪个前辈高手前来帮手,连五岳派也是一样。而这也在李丘平地意料之中,那些前辈只要做铁血神州的后盾就行了,若真是来了几个重量级的人物,到时候主次不分,这局面反倒复杂了。 各大名门的掌门人显然也都是想到了这一点。派来的都是和李丘平一辈的好手,既增强了铁血神州的实力,又没有干扰到盟里地正常运作。 热闹了一天,到了晚上李丘平见众兄弟依然精神健旺,于是便索性集中了各个骨干成员,一起商议铁血神州的后续发展事宜。 名不正,则言不顺,李丘平深谙此事。第一件事。就是要确立铁血神州今后要打的旗号。 老是叫什么“天下第一义军”,那也就是说众人依然承认是大宋的军队。李丘平倒不是怕对付不了赵氏王朝的无理要求,赵构若是指使得动这支军队,那才叫好笑了! 只是这辖下老百姓的心思,却是不可不顾!老百姓若是一直以为众人是大宋的义军,那今后与大宋交兵时。却如何能得到百姓的支持? 李丘平对大宋朝廷已然绝望,老天爷不会让他那么简单地改变历史进程,这一点李丘平已有明悟。既然已经开始,那就绝不再回头,为了关心地人,只有改变,而若要改变,与赵氏王朝的交锋不可避免! 商量了一阵,众人一致同意将手中的军队称为“神州军”,而这神州军的统领。没有丝毫疑问地就由李丘平来担当。 接着。李丘平拜杜青峰为大将军,统率全军。再拜庄子柳为军师。负责一应政事,后勤,以及其他非军事事宜。狄戈统领的铁血旗则不在这两人的管辖范围内,直接对铁血神州负责,按李丘平地说法,铁血旗主要负责与敌人的特别作战,军情调查,以及对敌奸细的清理等事宜。 于是,杜青峰等三人构成了除李丘平和铁血神州各骨干之外的最高权力机构,三人但有需要,可以自己组建幕僚。这三人与李丘平肝胆相照,是李丘平心里最信得过的那些人里面的几个,而三人又各有所长,正好可以帮李丘平分担重任。 这样,表面上李丘平大权独揽,但实际上,他又把这些权利都分了出去。李丘平乃是有见识的人,他知道,要干大事,一个人是不成的,必须要有一帮志同道合,而又能力非凡的帮手。而很幸运的,他还真是有了,那当然就要发挥这些人地最大能量才是。 一个好地领导,最重要的能力就是激发出下属地能力。对此,李丘平从善如流。 李丘平还要选出一个人来打理铁血神州的日常事物,包括组织突袭敌人,或者向杜青峰等三人的部分里推荐人才等等。 铁血神州本部乃是神州军的最高机构,这个人着实不太好选,李丘平本意是想请杭天昊来担任这个职务。杭天昊无论武功,背景还是才能,都是有目共睹的。但杭天昊本人却坚决不同意,他是逍遥惯了的人,下山帮手已是破例,如何还肯担当如此麻烦的职务! 大家你推我让,谁都不愿意做这麻烦事,最后东方素雅表示愿意试试,这才结束了一场看似没有结果的商议。 但谁知,东方素雅竟是相当合适的人选,她地组织能力超强。各方面见识也超人一等,干这样的事实是游刃有余。铁血神州后来越来越是兴旺,东方素雅实有大功。此是后话。 事定后,李丘平还担心东方素雅担当不起,暗地里传音与她,道:“不必太过操劳,若是觉得辛苦。到时候我想办法换个人来干就是。” 东方素雅笑而不答,心中却道:“那若雨以及宫妹妹都已大出风头。她们的能力有目共睹,我若不做点事情出来,却如何,如何......” 想到这里,东方素雅已是满脸通红,但李丘平却哪知她在想些什么,还道是自己表露出的那两句关心的话语才让东方素雅如此。心中却还道:“素雅也实在是太过害羞了!” 不过好在多数人也没留意,倒免去了东方素雅的许多尴尬。 李丘平本来想将最高权力交给铁血神州,组织起类似议会制度的架构,但看到许多人地懒散模样,立刻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这些人始终都是江湖出身,虽然可能都有些才能,但浪迹天涯,行侠仗义。快意恩仇才是他们大多数人的追求。 李丘平后来回想,就算当时在场地是一帮政客,他也不能这么干!这样的权力结构在这样的环境下只会造成行事拖沓,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生命力,在这个时代,只有高度集权才是王道。 再接下来。众人就谈到了未来的发展方向。 这个事铁血盟的大多数人都插不上话,逐鹿天下不同于江湖争斗,其中各方面动作都要慎之又慎,但有一子错,就是满盘皆输的局面。 李丘平在汴京与连城商议各自发展地时候就已经有了准备。 暂不与大宋开战是李丘平和连城的共识,否则南北同时受敌,必败无疑。神州军接下来可以经略陕西,而君临帮却只好向山东河北等地发展。 陕西亦是当初金宋和谈时划给了大宋的国土,而今既然赵氏王朝不闻不顾,神州军就正好师出有名。而君临帮则明显就要困难得多了。河南以东以北尽是早已沦陷的国土。那里的民心未必就仍然向着大宋。 但陕西亦不可急图,必须要先稳固后方。先将军队和战争潜力扩大到一定的规模,这才可以一战而下。可得又可守,那才算是达到了战略目的。 李丘平于是定下了“广积粮,高筑墙,精兵,简政”的发展思路。众人不置可否,庄子柳却大加赞赏,认为这乃是王道之计,即日就应该开始实行。 众人都是江湖中人,行事没有文人那般拖沓,一夜之间就将内部组织和未来地发展方向定了个七七八八。 次日,神州军就按着已定的策略高速运转起来,众人各司其职,为将来的发展全力准备。李丘平则四处查看,不断地对一些没有考虑到的安排做着调整。 又过了十余天,经过不断地增补一些小机构,洛阳的整个军政架构已经运转自如,李丘平也渐渐闲了下来,而这正是他的目地。 李丘平自知各方面见识都远远胜过庄子柳等人,他可以安排下发展思路以及整体架构,但本身却是缺乏具体实施的能力,而且以他的性格,也确实不适合亲自去做一些琐碎的事情。这和他当初建立五德园是同样的道理,安排好了人手,然后再让下面的人自己去执行他的思路。 李丘平暗自得意又轻松了下来,此时正当他的武修之道一日千里之时,正想着是否要闭关修炼一阵的时候,衡山上忽然派了人来,竟然是肖元义等人要请他回去接任五岳派掌门。 五岳派前掌门湛卢临死前曾有言:但有夺回《剑道》者,无论尊卑,皆特升为下一任掌门人! 此事有数位长老在场,而且当时湛卢还请了燕牧然见证,乃是铁打的事实。李丘平日前派五德园送往衡山地《剑道》,五岳派已经安全收到,于是,他做这个掌门几乎已是板上钉钉。 而且,李丘平此时名动天下,无论在五岳派还是大宋武林,都已经是旗帜性人物。肖元义与众长老商议后,均觉得李丘平虽然年轻,但行事老成,极为出色,便是没有湛卢地遗言,也已经完全有资格执掌五岳派。 于是,肖元义即刻派出弟子来请这位准掌门人回山,即日举行就任大典。 李丘平大感头痛,此时师父张谦虽然已经过世,但父亲李胜宾却还好好地活在世上,做这个五岳掌门感觉实在是别扭,就算仅仅是挂一个头衔,李丘平也是觉得极不舒服。 李丘平想了一阵,决定亲自回一趟衡山与诸位长老说明。而李丘平此行还另有要事,前些时日派出的那二十个本门精锐弟子一直没有回音,是死是活必须要查个清楚。 这一趟后,李丘平还打算往南疆一行。答应了那灵婆婆有空定会前往,此时却不是正好有些空隙。据庄子柳地判断,要经略陕西,至少还要有一年的时间做准备,此时若不去,等准备妥当,与金国开起战来,却又不知又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卷九猎奇南疆一奠基中原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九 猎奇南疆 一 奠基中原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将洛阳事物大致交给了东方素雅,庄子柳等人,又约好了联络手法,就准备回家。 本来他若是有意去接任五岳派掌门,铁血神州众兄弟便是再忙,也必会抽出时间去给他捧场。但当他说出此行的目的后,众人也就打消了这个心思。而李丘平想请若雨和宫琳琅同游衡山,也居然被二女一齐拒绝。 宫琳琅是铁血神州的重要人物,到了洛阳以后,一直在忙于洛阳城防的建设以及军队装备的打造设计等事,可以说她才是铁血盟最忙的人。 但这并不是宫琳琅拒绝李丘平的主要原因。衡山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李丘平的家,宫琳琅愿意跟李丘平去任何地方,出生入死她也全不在乎,惟独不能去衡山。 一个姑娘家无名无分的陪着个年轻男子回家,那叫什么事?宫琳琅虽然不失豪迈大方,毕竟也是名门闺秀,某些矜持她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放下的。 李丘平未经此事,哪里却能想到其中的原委,还道是宫琳琅和东方素雅一样,一心扑在了神州军的建设之事上,委实可叹。 李丘平单人只剑,纵马急驰,眼前的景物如同浮光掠影,而他的心里却在回忆刚才若雨送他到城外时,二人一番对话的情景。 “若雨。” “嗯。” “我要回一趟衡山,这个。不知道你有空没有?”李丘平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傻。 “怎么?”薄纱下地面庞似笑非笑。 “我想请你一起共游衡山。”李丘平俊面微红,不过话已出口,整个人也顿时轻松了下来,原本有些僵硬的身段也恢复了洒脱自如。 “不要。”若雨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李丘平脸上的笑容僵住,沉默了一下,颇不甘心地问道:“那是为什么?” 若雨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不要误会。我出来的时间太长了,现在盟里的事物又已经稳定。这几天我正好准备回一趟师门,你就是不来找我,我也准备要和你说了。衡山太远,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等等。”李丘平省起一事,道:“你刚才说让我不要误会,我误会什么了?” 若雨螓首微垂,过了好一会才幽幽地说道:“丘平。知道吗?你是个很复杂的人,若雨承认你的优秀,在武林中象你这样优秀地人还真是找不出几个,但即便如此,若雨也不会将你看得很重。” “这,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李丘平听得很是糊涂。 若雨轻轻抚弄了一下手中地瑶琴,说道:“你是不明白,若雨同样也不明白。你明明还不到二十岁。有时候却象一个三,四十岁的人一样老成,甚至尤有过之。你有时候很冲动,冲动得不顾生死,让别人也跟着你一起热血沸腾,但有时候却又很冷静。冷静得象一尊石佛。有时候你很坚定,有时候又很犹豫,好象你能比别人想得更多,而又看得更远。还有其它的一些事,但若雨仅能感觉到,却没有办法表达出来。若雨相信,不单是我,铁血盟的其他兄弟也有这个感觉。” 这次李丘平听懂了,若雨说的不错,他这几年的确是有点问题。出山以后。一直处于犹豫和矛盾纠缠中。而他的心理年龄和生理年龄更是犬牙交错,时常影响着他作为一个“正常人”地存在。 若雨头垂得更低了。接着道:“知道吗?你的这种性格,让你对若雨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吸引力,而若雨也因此放弃了一些对若雨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李丘平心念电转,应道:“是‘忘情’吗?” 若雨抬起了头,李丘平透过那片薄纱可以看到她脸上的红晕。若雨点了点头,“是的,苏师姐都和你说了吧!还记得秦淮河上的情景吗?若雨先是亲密,而后冷淡。” “当然记得。”李丘平点头道。 “想必你当时一定为此而生气了吧!不过若雨亦是没有办法,我不想伤害你。” 李丘平笑道:“当时的确有点想不通,但后来苏姐一说了那《忘情》卷地事以后我就已经猜到了,要不我怎么会送了一河的花给你呢,那些花好看吗?” 若雨轻轻地摇了摇头,“花很好,若雨真的很喜欢。但你不要笑,有些事情并非象你想的那样简单。” 李丘平微鄂,“什么事情不象我想的那样了?” 若雨叹息了一声,“若雨曾和你说过,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得太早为好,但是现在,我觉得有必要让你清楚一些事情。” 李丘平点头不语,若雨接着道:“若雨不否认,很,那个,对你很有好感。不过,此时若雨的忘情心法已成,如果控制不住自己,对你动了情思,那忘情心法发动起来,若雨自己也没有把握控制。” “然后我就会死,对吗?”李丘平问道。不过他实在是不能理解,这鼎炉却怎么会莫名其妙地死去。 若雨摇了摇头,“事实上没那么简单的,忘情心法的最高层次,乃是男女双方一齐受益,共同登上最高境界。” “那不是很好!”李丘平疑惑着道。 “是很好,不过,这一功法却并未在《忘情》卷中注明,洪祖师只是说明了有这个可能,事实上的结果,他老人家也并没有证实过。” 若雨注视着李丘平,似乎要看到他的心里。“丘平,你听过嫦娥奔月地故事吗?” 李丘平隐约明白了若雨的意思,却又不敢断定,点头道:“当然听过的了。” “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嫦娥窃以奔月。”若雨叹道:“那份不死药若是他们两人分开吃了,就会永获不死之身,让爱情千秋万世的延续下去。若是其中一人全部都吃了,立刻就可以得道升仙。而嫦娥她。却最终抛弃了爱情而选择了后者。” 若雨仰望着天空,叹道:“忘情,就是那份不死药。一直以来,若雨都以为自己不会有嫦娥那样的苦恼,‘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若雨只是把它当成了一个笑话。而直到遇上了丘平你!” “若雨地心思,连自己也不太明白,也许现在我可以和你心心相映,但真地到了那一天,我怀疑自己是否能经得起那份诱惑!现在,若雨可以确定,无论在任何地情况下,我都是不愿意伤害你地。但有些事情却未必是想到就能做到地。所以,若雨一定要确定你李丘平在我心里究竟有多重的分量,如果仅仅只是嫦娥对后羿的那种程度,若雨希望在我们开始之前就将它结束。‘碧海青天夜夜心!’,好寂寞啊!若雨不希望自己会有那样的一天!” 若雨转而又凝视着李丘平,并不掩饰眼中浓厚的情意。“所以和若雨在一起,比其他女子要艰难千万倍,现在你明白了吗?” 李丘平唯有苦笑,但另一方面却也充满了向往,《忘情》卷不单是武道修炼的宝典,居然还是见证真情的试金石,洪无道其人,实可比人间真仙! “这才是你回师门地真正目的,对吗?”李丘平苦笑道。 “嗯!”若雨不再说话。 “好!”李丘平心中半是愉悦,半是惆怅。也不再多言。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不用问她多久才能回来,也不用问她的师门在什么地方。只要有缘,有心,有爱,该来的迟早都是会来的!身后传来了若雨的琴音,那是与李丘平的惜别之声。转身间,两人都已泪眼迷离。 李丘平走得潇洒,但心里却并没有那么洒脱,一路上浑浑噩噩,眼前尽是若雨的影子。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和若雨地灵魂交流,在朱仙镇上二人威凌十数万大军的风光,她似笑非笑的绝代容颜,一一在眼前闪现。 李丘平良久不愿从回忆中抽出心神,这般走了大半天,突然之间,他跃下马来,一声长啸,逐马而奔。 李丘平本是个飘洒自在的人,感情的事虽然放不下,却也不是没有办法舒缓。他抛开杂念,心中无喜无忧,只管与身边座骑竞较脚力,一阵间心神就由外观转为了内视。 奔跑了一会,心中渐已畅快,而体内混元真气也愈转愈盛。李丘平心中清朗一片,灵思全然集中到了脚下足底混元真气的细微运转上,再次进入了很久以前追杀完颜宗弼时偶然发现地轻功修炼之道。 李丘平此时的轻功已然极高,而足下每一缕真气的调整也愈见复杂,往往很长时间也不能找到正确的路子。但他此时左右无事,以此赶路,一来修炼轻功,二来修炼内力,三来又可以打发时间,当真是何乐而不为之。 时间一长,李丘平脚下的速度逐渐越来越快,而所耗的内力也越来越少,对混元真气的控制亦是愈见纯熟。李丘平要奔跑很长的时间才会上马略做休息,倒是便宜了身下的那匹大宛良骥。 修炼不知时日,这天,李丘平已经能远远地看到南岳的轮廓了。李丘平一个人在外时少有住店,餐风饮露地却也习惯了,一人一马饿了就吃,累了就休息,说日行千里地确是不可能,但每天走了几百里应该还是有的,从洛阳到衡山却也没用多少时间。 李丘平不忙就上衡山,便先找了一家客栈,洗了个澡,换上了一身干净地衣服,准备先回家见见父母。有很长时间没见二老了,须得干干净净。精精神神的才好让双亲放心。 哪知回到家里才发现父母竟然都不在,家里就只有那老仆李坤一人,连庆嫂都已离去。 李丘平疑惑之下便问了问情况。原来,李胜宾自听闻儿子出事以后就离开了衡山,而后再也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也没有再回过三湘镖局。而母亲唐萍回了一趟唐门以后,也随之消失在了江湖中。 若不是二人时常还有书信送到衡山和唐门。这两个门派早就发动人手搜寻了!李丘平听闻依然还有父母地消息,这才略松了一口气。 李丘平在中原一地叱诧风云。此事天下皆知,没道理李胜宾二人会不知道的。依唐萍的性格,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事,无论如何她也应该会前去探往,然而却连影子也没见到,这二人猛地失踪着实透着诡异。 李丘平便又去拜访了三湘镖局的总镖头文治,文治也不知道二人现在何处。但他手里却有李胜宾不久前寄来的书信。李丘平看了看那书信,无非就是些可有可无的客套话,并没有二人行踪地丝毫线索。 不过,那字迹却是李胜宾的亲笔,这一点李丘平倒是可以断定。李丘平辨认字迹并不是以字体为依据,而是以那字里行间体现出地手法和武功做为基础,那书信里的字迹沉雄浑厚,混元功和剑道的境界跃然纸上。确是李胜宾亲笔无疑! 不过,不能亲眼见到双亲,始终让李丘平心里极不舒服,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开始在他心里盘旋不去。李丘平于是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直奔衡山,希望山上能有父母的确切消息。 祝融峰顶烟雨蒙蒙,李丘平没有心情欣赏美景。更没有余暇怀念往事,直接就冲进了新建的五岳派总堂,要找肖元义讨取父亲地信笺。 肖元义很是惊讶于李丘平回山的速度,听了李丘平的话以后,也没多说,立刻就命人取来了李胜宾的书信。而此时,五岳派诸长老都已听说李丘平回山,不等肖元义召唤,便逐一来到了总堂。 李丘平翻看那一叠信件,竟是大同小异。每一封都和寄给文治的差不多。大都是说夫妻二人正在江湖上云游,一切安好。毋要挂怀,云云。 而这些信笺所寄发的时间,相距最短的不过半月,最长的也就二十来天,最近地一封竟是前天才刚刚收到的。李胜宾的字迹气定神闲,显然是在轻松的状态下书写的,而每一封信所用的纸质也明显有区别,墨迹亦是有新有旧,显然并非是事先就已经准备好了地。 李丘平仔细地做了一番分析后,终于稍稍放下了心事。不管怎么样,父母肯定并没有出什么危及生命的大事,这样也就够了。以李胜宾心思的缜密,这些看似无聊的书信定有深意,但李丘平怎也读不出其中的奥妙,或者李胜宾只是想以这种方式间接地向他报平安,亦是有可能的。 李丘平想了一下,问道:“肖师叔,这些信笺可有以特殊的方法处理过?” 肖元义点了点头,“李师弟这一下隐匿得很是怪异,师叔岂有不知。我也与几位长老商议过此事,但李师弟的这些信件根本就没有地址来处,实是无从着手。至于那些信笺,烟熏,火烤,水浸,凡是能想到的办法咱们都已经试过了,这些信笺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普通的材质。” 肖元义身边地一位长老忽然插言道:“李师弟地武功在咱们五岳派也算得上是顶尖高手了,放眼当今武林,也没几个人能奈何得了他的!我看肖师弟和贤侄这是关心则乱,李师弟地这些信笺明显就是报平安的意思,我看咱们也没有必要太过担心,而今让贤侄速速接掌门户才是最要紧的大事!” 李丘平回过神来,于是站起身,向那说话的长老,以及大堂所有人行了一礼,道:“丘平何德何能,只不过托凌祖师之福碰巧迎回了《剑道》而已,上尤有亲父及诸位长老,这掌门之位丘平实不敢当,还请诸位长老从长计议!” “贤侄毋需如此,有道是:有志不在年高,无能空活百岁!你年纪是小了点,不过要说无德无能,那就太过谦逊了!你在中原做的那些事,我们这些长辈都看在眼里,以你如今的武功和声望,做本门的掌门已是实质名归。更何况,这里还有前掌门的遗命在,莫非你还想抗命不成!”肖元义笑道。 先前那长老接着道:“正是,就算你有些规矩不太懂,咱们几个老家伙难道还不能帮你么!无论如何,也得先将这名分定下来再说。” 堂中诸人纷纷附和。 【……卷九猎奇南疆一奠基中原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九 猎奇南疆 一 奠基中原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早知道没那么容易推脱,乃道:“诸位长老,丘平在朱仙镇一战前曾委派了二十位师兄去拦截大宋朝廷送往岳家军的消息,但那些师兄却并未成功,而后来更是不知所踪。不知诸位长老可有与他们联系么?” 顾左右而言他,向来就是李丘平的拿手好戏,但这所言之“他”亦是要有足够的分量才行。对此,李丘平自有道理。 果然,大堂中诸人俱是一楞。 肖元义环视了一下堂中诸人,摇头道:“没有,咱们从来没有收到你说的那些弟子们的消息。” 嵩山掌教郭勿用忽然沉声问道:“不知贤侄因何要拦截朝廷送往岳家军的消息?” 郭勿用是泰山一战后幸存的两位掌教之一,另一位是华山掌教严华,二人在五岳派中有着崇高的地位,就是代掌门肖元义对此二人亦是礼敬有加。 李丘平早已在等着有人问及,不慌不忙地说道:“大宋朝廷迂腐软弱,内有奸臣把持朝政,当时战事一片大好,丘平怀疑那大宋朝廷会有不利于战事的举措,因此才请了众师兄想拦截朝廷的信息。却不想仍是功亏一篑,众位师兄并未完成这个任务,终于还是使得岳家军无功而返,此事委实可叹!” “可是,拦截朝廷传令,此乃类似于谋反的大罪,难道你不知道么?”郭勿用并不理会李丘平是因何能够算得这般准确的。他在乎地就是这“谋反”二字,这件事可不是说笑的,李丘平一人行事,整个五岳派都会受到牵连。 肖元义以眼色示意李丘平,要他谨慎做答。 李丘平丝毫不以为意,谋反的事他可以说是已经在干了,铁血神州的兄弟虽然已经一致同意。但他们身后的支持者,包括李丘平自己的师门和各位前辈都还并不知情。这次回来正好把这个问题一并解决。 “此事丘平焉能不知,但当时并无其他办法,唯有行险一搏,只可惜还是没有成功!”李丘平谓然叹道。 众长老哭笑不得,众人皆以大宋子民自居,平日里虽然并不将朝廷看在眼里,但象谋反这样的大事。却还是想都不敢想地。而李丘平并未经过他们的同意,擅自调动派中弟子犯下如此重罪,众人已无暇问及那二十名精锐弟子地生死,有几位长老就已在暗自嘀咕。 众人沉默了一下,肖元义问道:“丘平,此事可还有其他人知情?” 李丘平摇摇头,“丘平当时只是请了本派的师兄们动手,就是为了防止消息外泄。除了丘平和那二十位师兄,现在就只有各位长老们知道了。” 众人方自松了一口气,李丘平却接着道:“不过,只要再过一些时日,朝廷知不知道也就无关紧要了。” “此话怎讲?”华山掌教严华问道。 李丘平环顾了一圈,沉声道:“赵氏王朝腐朽不堪。对外软弱,对内严苛,仅余半壁江山,犹自只知享乐而不图进取。且朝廷内有奸臣当道,如此大好形式下竟然还弃我中原子民于不顾!各位长老认为这样的朝廷可值得我五岳派和铁血盟为之效命么?即便咱们效以死命,赵氏王朝可能守得住那份成果么?岳飞岳元帅之事就在眼前,若不是朝廷软弱,不但此时中原大地已经姓赵,连燕京也已经拿下了,亦未可知!” 郭勿用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你们那个铁血神州同盟现在竟然是在干着谋反的事情?其他门派的主事人可否清楚?” 李丘平嘿然一笑:“郭师叔认为我们是在谋反吗?且听丘平细细道来。” “铁血神州已经和君临帮结盟,咱们各取中原之一半。分别往东西方向发展。若不出意外,迟则一年,快则半载,咱们神州军就准备拿下陕西。郭师叔,河南,陕西两地可都是咱们华夏固有的国土,本派亦有两个支派在这两地,赵氏王朝已然弃之不理,丘平自金人之手而取之,这可算是谋反吗?” 郭勿用点点头,“这个,应该是不算吧,那赵构想来还不至于如此糊涂!” “好!那若是丘平等拿下陕西之后,那赵构要求我神州军退出,由大宋朝廷接管,依郭师叔看,则丘平应当如何?”李丘平接着问道。 郭勿用默而不答,这个问题他心中自有明确答案,却不好说将出来。 “郭师叔及诸位不必有所顾虑,丘平一日是五岳弟子,终生是五岳弟子,就算是接任了掌门地位子,那也依然是各位的晚辈,各位长辈但有教训,丘平断不会因故不理。” 众长老脸上同时露出激赏的神情,这个弟子虽然成就颇大,做起事来也有点无法无天,但终究却不曾忘本。单只这一点,就值得众人全力扶持! 郭勿用喝道:“好,师叔知道你定然有自己的见解,但师叔依然认为,若是朝廷有一天要接管你旗下的地域,你就应该毫不犹豫地听从上谕。咱们虽然是武修之人,但忠君爱国的道理,不可或忘!” 李丘平答道:“郭师叔说得有理,爱国,丘平不敢或忘!但是,那赵氏王朝对金人畏之如虎,假设大宋要丘平交出领土乃是为了双手奉献于金人,则郭师叔认为丘平等交是不交呢?” “这。”郭勿用呆了一下,道:“朝廷不会窝囊到如此地步吧?那赵构若是畏金,又岂会逼你交出领土。有你们做大宋的屏障不是更好。” 李丘平肃然道:“师叔乃是隐世之人,不知政事之艰险。前日完颜宗弼攻打汴京不利,丘平估计他下一步就要采取威慑手段,大宋朝廷内有奸臣,那赵构更是昏庸无能,丘平所言之事有极大地可能会发生。到时候,丘平若抗命即是谋反。若遵命,这大好河山就又将落入金人之手。如之奈何?” 郭勿用想了一想,道:“事情没有到那一步,你怎能确定此事会发生......” 郭勿用话没说完,旁边严华打断了他地话,抢白道:“那你又怎能确定此事不会发生!我看李师侄说得很有道理,依那赵构的表现,这后事多半就会象李师侄说的那样!将大好江山送给金人咱们无论如何是不能干的。与其日后被强加上一个造反的帽子,咱们五岳派不如趁现在就直接反了,明打明地和他姓赵的干上却又如何。赵构其人胆小如鼠,谅他也不能怎么样!” “不妥!” 李丘平,肖元义,郭勿用同时道。 郭勿用看了一眼李丘平,道:“贤侄请讲。” 李丘平也不推辞,点了点头道:“其实现在也没闹到要和朝廷决裂地地步。铁血神州虽然已经将义军的旗帜换了下来,却也没有否认咱们依然是大宋地子民,只要朝廷不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也绝不会去侵扰半分大宋的国土。此事我和连城连帮主已经达成了共识,丘平在这里也希望得到各位前辈的支持!” 众长老想了想,均觉得李丘平所行之事无可厚非。连郭勿用也不能不承认。这样做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郭勿用可不是岳飞,虽然爱国之心不灭,但河南长期沦陷于金人之手,他这个嵩山掌教在江湖上可是没少受气,对赵氏王朝更是没有好感,他和李丘平辩论,实是不愿五岳派被扣上谋反的帽子罢了。 众长老终于一致认可了李丘平的做法,但这掌门人之位,却还是要李丘平来坐地。 李丘平见诸长老尽皆点头,便接着道:“但这逐鹿天下地事。实是难说得很。一个处理不当就是杀身之祸,甚至连累满门。就算神州军最后能扫平天下。又接受了大宋地招抚,丘平身为神州军总统领,功成只怕也难以身退,那姓赵的第一个要杀地人就是我。若丘平当时身兼五岳掌门,则只怕五岳派立时就是覆亡的结局,而若丘平只是个寻常长老,则事情就要缓和得多了,换了其他形式,亦是大同小异!” 众长老算是彻底明白了李丘平的意思,他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两件事。一,要五岳派尽力支持神州军,二,不做这个掌门人。 但李丘平的话句句在理,无可辩驳,众长老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心思缜密实是远胜诸人。其时人人心道:“他若是不去带领那个神州军,转而专心领导五岳派,数年之后五岳派必成武林第一大势力!” 虽然颇有遗憾,不过终究是天下事为重,众人商量了一番,一致同意了李丘平地请求。只要神州军还没有与大宋朝廷正面冲突,五岳派将全力支持。而掌门人则依然由肖元义代理,李丘平还年轻,只要未死,就是诸事完毕,也应该还来得及接任这个掌门人的位置。 李丘平原来的意思是想请众长老直接将肖元义扶正,去掉那个“代”字。但此时人人对他抱以厚望,连肖元义本人也不愿意直接就任掌门,李丘平无法,也只得由着众人去了。 衡山之事既妥,李丘平又看望了一下正在守孝的张铮以及原衡山的众师兄弟,就即刻启程赶往南疆。 五岳派那二十位精锐高手,以及父母的下落,李丘平也委托给了衡山,肖元义当即发动五岳派所有地力量全力搜寻。 南疆苗家,武林七大家之一。 对于大宋武林来说,苗家甚至比温家的人还要保守,温家的人虽然很少出门,毕竟与各大门派也还有一定的联系。而苗家则似乎一直游离于整个武林之外,极少有江湖人士能结交到苗家地高手。 南疆其实指的就是云南。苗家的总部距离峨眉派以及唐门并不算太远,但和这两个名门大派却特几乎从来没有交往。 每过一段时间,总有不知所谓的江湖人叫嚣着要取消苗家的武林七大家地位。然而,当叫嚣声高涨的时候,这些人不是地被人杀掉,就是莫名其妙地失踪于江湖。当然,也不是所有地人都会如此。有部分人会从此再也闭口不提苗家,旁人问起原由。亦是绝不肯说。 多次以后,凡是老江湖就都已清楚,苗家虽然并不行走于江湖之上,却很是重视这七大家地名头,每当江湖上叫嚣之声见盛时,苗家自会派出高手来捍卫这份荣誉。 但是,总有些新起的势力仍然怀疑这数百年以下屹立不倒地世家。欲要取而代之,而结果就是被苗家连根拔起。这是最寻常的江湖争斗,任谁也不能说苗家的不是,各名门大派更是不会插手。 南疆的汉人比其他民族的人要少得多,但是苗家却是正宗的汉族后裔。说起来苗家的祖先其实只是个猎户,也并不姓苗,这个猎户是因为一些寻常地官逼民反的事故而避祸到了南疆。 一个偶然的机会,这个猎户在南疆大山中得到了一本古人留下的游记。这本游记讲述的是那位古人游历南疆时所见到的各种珍禽异兽。而最奇妙的是,那本游记里还详细地说明了如何驯服和饲养一些珍贵而凶猛的异种凶兽,从而让这些凶兽为人类效力。 那绢册已然极古,这个猎户本来是看不懂其中地内容的,但他为上面绘制的各种美丽的珍禽异兽而吸引,而他本人却又没有什么嗜好。便积攒了不少银钱,一页一页地请人翻译。 起初,猎户以为那只是一些美丽的故事,而直到有一天,他真的遇到了其中地一种名唤“翔”的异兽。 猎户对野兽有极其敏捷的反应,加之他对“翔”的手段能力以及制服方式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就是在睡梦中也不止一次地亲手捕捉过这种生物。于是,在付出了一身血淋淋的皮外伤后,终于逮住了这只“翔”。 而这一次的经历,改变了这个猎户的一生! 之后。那个猎户便依法施为。全心全意驯服“翔”。三年之后,“翔”被彻底收服。而这猎户以后打猎便也不用再带任何东西。邻居每天总是他到他空手而出,满载而归,猎物中不乏虎豹等猛兽,而这个猎户出门的时候却连武器都没有拿。 那个猎户曾逢大难,行事也颇为低调,攒够了钱以后,便置了些庄园田产,自改姓苗,娶了个汉**子,过起了寻常富户的生活。而他醉心于那游记中的事物,常常独行于险山恶水间,每有所得,随便取出些珍贵皮毛也能换回大量银钱,家业便也越来越大。 猎户死前,已经儿孙满堂,而他也将那册游记传授给了后代。到后来,他地嫡亲孙子不知由哪里拜得名师,又学到了一身上乘地武功。有了强悍的武功,再加上那神秘莫测地异兽相助,稳居武林七大家之一的苗家,自此而诞生! 苗啸风这段时间很是烦躁,他接任苗家家主已经有十年了,苗家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大的危机! 经过了这许多年,苗家四周的珍禽异兽差不多已经被挖掘一空。苗家人人都有收集饲养凶厉异兽的嗜好,老祖宗传下的那本游记里虽然记载了绝大部分的异兽,却并不都在苗家的附近,这些年苗家的高手已经大都不住在家中,而是开始四处飘荡,以搜索传说中更厉害的品种。 那本游记里所绘异兽虽多,却仅有极少的一部分有详细的驯服方法,其余的,不是杀死,就只能自己慢慢摸索。而这其中却是异常的危险,但凡难以收服的品种,往往就是杀伤力极强的凶物。苗家人少行于江湖,而家族中暴毙之人却是不少,其因皆出于此,而这些年,家族中死亡的人数更是达到了一个令人恐惧的数字! 若仅仅只是这样,苗啸风也并不太在乎,苗家人有苗家人的追求,亡于此事之上,在苗啸风来看,亦是死得其所。 但是,同样的在这几年,在原本无人敢近的苗家这一亩三分地上,却来了外人。先是有北方百毒门的人在此饲养些不入流的毒物,而后又有一批武功奇强的高手找苗家讨要什么“吸血石”。 莫说苗啸风从来没听说过“吸血石”这个东西,便是苗家真有此物,依来人的态度,苗啸风也绝不可能双手奉上! 这两批人被苗啸风先后召回的家族高手击退,苗家念在同是武林一脉,出手间便也没有赶尽杀绝。 但错就错在这里,那百毒门倒还罢了,远远地躲了开去,虽然依然在南疆,却已不在苗家默认的地头内。而另外那批古怪的高手却是纠缠不休,去而复返。 苗家总堂自有苗家前辈安置的守护异兽,那些人吃了一次亏便不敢再行强闯,但却使人告之苗啸风,若不交出“吸血石”,凡遇到苗家的人,见一个,杀一个! 【……卷九猎奇南疆一奠基中原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九 猎奇南疆 二 排忧解难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那批古怪的高手显然并非是在说笑,几天下来,苗家已有数人遭到攻击,更是有两个直系子弟被杀。 苗家何曾受过如此挑衅,苗啸风暴怒之下即刻发动全族人手悍然反击,同时再度召集外地强手。 那批古怪高手原来还想先避锋芒,待事情过后再专挑苗家弱者下手,以此逼迫苗家屈服。但是,在南疆一地,苗家要找寻的仇家,任你飞天遁地亦是难掩行踪! 当隐蔽在某农庄里的一群高手发现已经被漫山遍野的豺狼地鼠,野蜂毒蚊包围的时候,苗啸风已经下达了灭绝攻击令。 这一战尽显苗家威风,二十个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就只逃脱了一个,其余人全部被各种各样希奇古怪的异兽群起击毙。 而那幸存之人临走前却放下了狠话,言道苗家不知死活,此事已然闹大,让苗啸风等着被灭门,云云。 苗啸风本来确实是有些担心,听那人的语气,这十几二十个一流高手只不过是某一势力的前哨而已。有着这般强大的前哨,其背后的力量可想而知有多么恐怖了!那人只怕并未吹牛,这股势力说不定真有让苗家灭门的可能亦未可知! 然而,过了十余天,苗家外域高手大半回归,而敌人却未见踪迹。苗啸风将事情的原委与回归的那些高手说明,并要求他们多留一段时间。事关家族存亡,那些高手自然不能等闲视之,于是便都留了下来。 苗啸风见众强手都已留下,便彻底地放下了心事,那个漏网敌手说的话便也渐渐忘却。 谁知道,仅仅又过了几天,苗家外出采买日用之物。以及在周围驯养异兽之人又开始逐一遇害,而这其中竟然还包括了一位回归地长辈强手! 那位遇害的长辈是目前苗家数一数二的高手。那高手的遗体面色平静,却不知是因为知道了远不及对手而慨然就死,还是因为敌人出手太快而来不及反应。 那位高手身上看不出任何伤痕。其他人倒也算了,但此人乃是苗家颇受敬重的长辈,武功亦在众人之上,苗啸风却不得不弄清楚他的死因。 苗啸风强忍悲痛将那长辈的遗体解剖,然而那位长辈无论内脏还是骨骼皆是完好无损。看不出任何死亡原因。苗啸风百思不得其解,不得已下只好暂不将其遗体下葬,等家族其余更有见识地长辈归来,或有线索。 但这样一来,苗啸风和一众苗家子弟都也清楚,这一次苗家是遇到真正的超强对头了! 苗啸风故技重施,以四周禽兽百灵搜索敌人,想集中力量以人海战术将敌人击杀。但这一次。敌人却象隐形了一样无迹可寻,而家族子弟但有落单者,无论强弱,均是一一暴毙。 苗啸风在危机关头依然保持了作为一个家主地镇定,一横心下,将遇害的族人一一解剖。看得出。众人皆是数招之下就被击毙,而且死因各有不同。 苗啸风仔细观察,得出的结论是,若非敌人身兼数门绝技,那么现在对付苗家的高手至少有四个,而且,每一个的武功都远胜现在家中的族人,也包括他在内。 苗啸风已知势危,乃下令全族不得外出。唯有集中力量,以及依仗总堂的各种布置才有可能保住性命。苗家素不与其他门派交往。苗啸风亦不好求助于近处地武林同道。只有苦等家族中最后几个最强的高手回援,或有逆转局势的机会。 但敌人却似乎并不准备再给苗家机会! 这天。苗啸风正在总堂盘算着如何派人弄些粮食的时候,大门外忽然传来了呼喝惨叫之声。随后,负责警戒的子弟来报,说是有四个老头打破了总堂大门,前堂子弟已经在与敌人搏杀,不过来人太强,子弟们连人带本身驯养的守护兽已经折损了不少! 苗啸风先是一惊一痛,而后却是一喜,敌人胆大妄为,竟然嚣张到强闯苗家总堂,那就正好趁这个机会将其围杀于总堂之内。 苗啸风于是下令,让众人速退至正堂,并通知家族所有好手聚集于此,同时将总堂里供养的三大异兽迅速带来正堂。 “砰,砰”两声,两个苗家子弟被抛飞而入,重重地摔在正堂的中央,两人眼耳口鼻都冒出血来,眼见是不活了! 随之而入地是四个高矮不一的汉服老者。说是老者,乃是说这四个人须发皆白,但仔细看去,四人的眼角额头却仅有些许皱纹,不过三十许人的相貌。 苗家诸人围绕着正堂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四人夷然不惧,昂然走入,便稳立于大堂的中央。 “你们谁是苗家的主事人?站出来说话。”四人中一个又矮又胖地老者喝道,浑不将苗家数十位高手的包围放在眼里。 苗啸风强自己压住胸中翻腾的怒火,“本人苗啸风,现为苗家家主。” “很好。”矮胖老者对苗啸风斜眼而视,道:“你们苗家杀了咱们十九名弟子,很好!现在本人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按我的话做了,落日谷和你们苗家可以既往不咎。” 苗家虽然并不行走江湖,但七大家之一在武林中怎么也会有些眼线。苗啸风身为家主,对江湖的变故也算是比较了解的,但他却从来没听说过武林中有个叫“落日谷”的势力。 “你且说来听听。”苗啸风早已准备与其决战,话语间并无丝毫客气之意。连对方的名字却也懒得问了。 “很好。”这矮胖老者似乎很喜欢说“很好”这两个字,大概是觉得说起来很有气势地感觉。 “你们杀了本谷十九名弟子,以落日谷的规矩,咱们一条人命要换你们十条。按理说咱们本来应该杀掉你们苗家一百九十个人,这才合乎规矩。但我老人家今天心情好,取个折中地办法,只要你们交出吸血石。我老人家就做主了,允许你们以臂换命。连刚才在内。咱们已经杀了十七个人,你们再砍下一百七十三条手臂,这件事也就算了。” 苗啸风气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矮胖老者却又接着道:“对了,你。”,他指了指苗啸风,“你刚才竟然称呼我老人家为‘你’。这是大不敬之罪,依咱们落日谷地规矩,必须也要杀了才行。不过我老人家念你无知,这一罪过也许你以臂换命,连刚才在内,一共一百七十四条手臂。怎么样,我老人家够仁慈了吧!大家 伙别楞着啊,趁我老人家还没改变主意。赶紧动手啊!” 苗啸风还没说话,旁边一个年轻人忍不住哼道:“老而不死,自以为是!” 矮胖老者眼中精芒一闪,“很好,现在的年轻人,很好!” 不见他有动作时。众人眼前忽然一花,矮胖老者进退如电,瞬间就在那个年轻人身前晃过。苗啸风虽然看得清楚,但那老者出手太快,他也来不及救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矮胖老者在族人身上抚了一掌。 那个年轻人初时还没反应过来,但只一个呼吸后,猛地觉得浑身发冷,转瞬间全身都失去了力量,整个意识迅速地沉入了深渊。 苗啸风看着那年轻人软软地垂倒。而矮胖老者则一脸残忍地笑意。心中涌起不可遏制的决然之意。被人欺凌到了这个程度,若不以死命还击。便是死了也无颜去见苗家地列祖列宗。 “大家一起上,给我把这几个老不死的剁成了肉泥喂狗!”苗啸风猛然抽出配刀,状若疯狂地向那矮胖老者砍去。 苗家诸子弟有守护兽地放出守护兽,没有的便搏命冲上,齐心协力要将眼前这些大敌淹杀在人海之中。 然而,这四个老者的武功却已经不是苗家这些普通好手所可以抗衡的,那些仅比寻常猛兽略强的守护兽,对他们亦是没有任何作用。大堂中除了极少的几个高手,一般的苗家子弟基本上都是一触即溃,一击而毙。 眼看堂中苗家死地人已经越来越多时,大堂周围三个方向,忽然同时传来了几声吼鸣,堂中嗡嗡作响时,直震得屋宇上的灰尘冉冉飘落。 苗啸风心中一宽,总堂的守护神兽已经带到,这四个老者强则强矣,却并未超过他心中的认知,这样的高手苗家也并不是没有,只是未及赶回而已,现在有三大神兽襄助,怎么也不该再落下风了才是! “砰,砰,砰”三下不同的声响,一白一蓝一灰,三团比人还高大的影子撞破了正门和两侧的窗子窜入了大厅之中。 矮胖老者正自拨开了苗啸风地一刀,随手一掌又打死了一个苗家子弟,突然间觉察到身后一股庞大的劲风由上而下直击他的顶门。那劲力散而不聚,纯粹就是一股蛮力,绝非武修之人所发。 矮胖老者嘿然一笑,不闪不避,头也不回,横起一掌硬生生地向来劲撞去。 “砰”地一声大响,矮胖老者只觉得全身骨骼似乎都紧缩了一下,虽然没有受伤,却也觉得煞是难受,脚下的青石方砖更是被他踏得粉碎。那一记散而不聚的劲风居然有如此威势! 矮胖老者深吸了一口气,脚下一点,身形猛然移开,一个照面就落了下风,不得已下他只得施展轻功暂避那威不可挡的敌手。 哪知身后地对手却似乎比他更快,未及转身,头上又是一道劲风落下。 矮胖老者不敢再行逞强硬接,身形往前一扑。眼看就要扑到地上的当口,并起双掌往地上一拍。一股真气冲起,矮胖老者轻轻避过了这一击,顺势转过了身来。 只见身前悍然站立着一头比他高了两倍地异兽,那异兽毛色灰暗,形似大熊,直立而进退如风。刚才那两记便是出自那有若铁锤般的熊掌。 矮胖老者一面施展轻功与这灰熊游斗,一面游目四顾。但见另外那三个老者也都分别陷入了困境。 那长得最高的一个老者正面对着一只大白猿。那大白猿出手迅快绝伦,攻击进退间还隐有上乘的技击之道。高老者但有一两下击中了那白猿,白猿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还趁势将露出了空门的高老者逼得手忙脚乱。 对着这么个胜似铜皮铁骨,偏又式式不离开他要害的对手,饶是高老者的武功已近凌绝顶,一时间却也再占不到丝毫便宜。 另一个青面老者却对上了一只有着天蓝毛色地狒狒。那狒狒同白猿一样铜皮铁骨,也是挨了一记拳劲却是若无其事,而青面老者却也暂时不敢再冒险出手。 蓝色狒狒手臂极长,伸缩如电,而且那指尖上深蓝欲滴,一看就觉得大有古怪。象这等已近绝迹地远古异兽大都有特异之处,青面老者方才那一下击中后险些就被蓝色狒狒反击得手,看到那蓝汪汪锐利地指甲擦面而过。青面老者的背上顿时就被冷汗浸透。那指甲上若是有毒,这般从未得见地异兽的怪毒,却上哪里找解药去! 最后一个马脸老者则面对着几乎所有苗家人的攻击,然而,他却似乎是最轻松的一个,虽然不能再象起初一样随手杀人。自保却是全然无虞。 那灰熊原名力巨,白猿叫长灵,天蓝毛色的那只则是叫蓝猩狒。这三头异兽都是苗家长辈曾经驯服地强力品种,由于三兽的体形庞大,苗家人外出时通常都不带在身边,久而久之就转化成了家族的守护兽。 苗家原本还另有几头,那些个长辈逝世后,苗家就依然在家中供养着这些灵种,而直到这些灵种死亡。由于这些异兽越来越少,又很久都没有新进。而今苗家也就只剩下这三尊了。 长灵和蓝猩狒的威力本来远不止此。也要胜过那力巨极多,而年深日久下来却都已经老迈。虽然看上去依然威猛异常,但苗家的人都清楚,这两头灵种却也活不了多久了,若不是家族濒临绝境,苗啸风绝不会请出这视为长辈的神物。 矮胖老者看似残忍凶暴,但其实却是四老中心机最深的一个,心念电转间已经有了办法。 矮胖老者猛然提气围着大厅急转,那力巨看似动作极快,其实却远不及另外两兽,只不过仗着腿长手长才能跟上这矮胖老者而已。矮胖老者这一饶厅急奔,它却也只能迈开大步狂追,掀起满堂劲风的同时,却是怎么也差了些许,追之不及。 矮胖老者心中冷笑,“畜生就是畜生,再厉害,那也是没脑子地蛮物!” 矮胖老者一个曲折间已经将收势不及的力巨甩开,却闪到了长灵的身后。 “噗”地一声轻响,矮胖老者在浑不在意的长灵背上拍了一掌。这一掌乃是矮胖老者毕生苦修的绝技,也就是苗啸风费尽了心思也看不出名堂的,那位苗家高手地死因。 长灵中掌后猛地一滞,高老者一看机会难得,出手如风,猛地一记又拍在了长灵胸口。 长灵鼻中渗出血来,回身时,那矮胖老者已经闪远。长灵被激起了兽性,不顾体内的不适,展开猿臂继续向高老者狂攻。 高老者已然有底,只管闪避,却不再出手,暗地里凝聚内力。过了数息,长灵正自打到酣处,突然间又觉得背上一麻,而转瞬胸口又中了那高老者一掌。 这一下却要重得多了,长灵的眼中,所有的东西都变成了红色,景物也已逐渐模糊,但眼前,那个人类的狰狞笑容却依然让它发狂! 矮胖老者和高老者皆感骇然,连续两次中了二人联手的绝技,虽然那白猿看上去已经七窍流血,长满了白毛的面孔也已经被鲜血染红,但却依然能够疯狂反击,这样的能力,便是当今最厉害的高手亦是不可能做到的! 力巨依然在徒劳地疯狂追击,但那矮胖老者却第三次拍中了长灵。以矮胖老者地修为,这样连续三次全力施展绝技,亦是感到一阵力竭。矮胖老者心道:“任你是铁打地金刚,铜铸的罗汉,再不倒下,世上断无此理!” 这一次,长灵果然再没有了抵御地力量,随着高老者继出的一掌而轰然倒地,犹自抽搐不已! 矮胖老者与高老者暗自调息,生怕苗家诸人看出两人的不妥转而强攻二人,那就有些棘手了。 哪知,大堂中随着长灵的倒下却涌起一片哭声。矮胖老者鄂然四顾,却见苗家全体再不动手,也不顾生死,一齐向朝着那头白猿泣然拜倒! 矮胖老者大喜,闪开了力巨的一击,却对着高老者和那马脸老者使了个眼色,就要二人放手杀人。 正要有所举动间,忽闻大堂正门传来了一句话语,那声音荡人心魄,将满室杂音都压了下去。 “请问,灵婆婆可是居于此处么?” 【……卷九猎奇南疆二排忧解难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九 猎奇南疆 二 排忧解难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那话语似乎另有一种摄人的魔力,连那四个老者在内,满堂众人均觉得心旌神摇,力巨和蓝猩狒也都不自觉地停下了攻击。 众人一齐往正门看去,只见一个背悬长剑的青衫少年正自卓立于门前。一眼望去似乎寻常,但略一凝聚目力,便觉得那少年的身上似乎一波接一波地正荡漾出某些奇妙的气息,令人不可逼视。 这个年轻人便是李丘平。经过了从洛阳到衡山,从衡山到南疆的这两段旅程,李丘平无论轻功,内力还是精神力,都得到了大幅的提升。 那灵婆婆倒是并未吹牛,李丘平在南疆略一打听,只问了三个人,其中竟然就有一个知道她老人家的大名,而当时距离苗家还非常之远。 李丘平一来到此地就觉出了苗家的不妥。偌大一个家族,正门新损,竟连一个传信的人都没有。李丘平也不做多想,便自入内,待看到纷乱的前厅和那几具尸首,以及听到院中传来的打斗声,便是傻子也知道,苗家出事了! 刚刚进入大堂,李丘平就清晰地察觉到了两种不同的精神状态。大堂中央是一股暴虐凶厉的杀机,来自那四个银发老者。而四周则是一片悲苦忿慨之意,来源于那些正拜伏于地的苗家子弟。 起初,李丘平被自己敏锐的感应吓了一跳,自己的精神何时灵敏到这种程度了!正欲思索间,忽然感觉到那四个老者杀意大盛。 眼看四周拜伏地人群已无意抵抗。无奈下李丘平唯有立即施展惊神**,结果这一下的效果竟然是出奇的好,一句话便将大堂中一众人集体镇住。 矮胖老者第一个回过神来,便又对接着清醒过来的高老者向苗啸风努了努嘴,要他抢先将这位苗家家主制住。 矮胖老者是成精的人物,李丘平虽然很年轻,但身上散发的气势着实深不可测。他自己那一系的武功就是讲究速成地祖师爷,门中年轻强手更是层出不穷。所以。这矮胖老者虽然嚣张,却从不会以貌取人,李丘平甫一露面,立刻就让他划入了生平大敌的行列。 而且,李丘平一开口就问灵婆婆,大有可能已经是要站在苗家那一方了。这灵婆婆是何许人,年轻一辈地人可能不知道。矮胖老者却是清楚得很,若不是确定灵婆婆此时不在苗家,仅凭四个人就硬闯苗家总堂,他却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此时形式微妙,对四老来说,最稳妥的办法莫过于先行拿下苗啸风,即便不能再屠灭苗家,但以苗家家主来交换那吸血石。想来还是胜券在握的! 高老者心领神会,一个纵身猛然跃出,双手拢成爪形,直拿那依然拜伏于地,正欲对李丘平发话的苗啸风。 苗啸风的武功并不差,否则只怕早已经被四老杀掉了。但此时。他还没有从长灵倒下的悲痛,以及李丘平地惊神**中完全回过神来,哪里还有丝毫的抵抗能力。眼见那高老者双爪及肩,苗啸风却是动也不动。 高老者正自心喜一击而中时,忽觉身后几道锐利的劲气已近及身,后颈及背后几大要穴被这那些劲力尽皆笼罩,若定要强行拿下苗啸风,自己即便不死,那也是重残的结局。 来劲虽然狂猛却依然留有余地,高老者脚下发力。一弹身就轻松避开了那几道劲风。转身间却看到那青衫少年已经与矮胖老者斗在了一处。 李丘平身形动处,如轻烟一般。那矮胖老者本意是由同伴拿人。而他自己来阻截可能驰援的李丘平,却万没料到这个少年的轻功如此高明,非但于瞬间救下了苗啸风,还几乎在同时也架住了他的攻击。 “这等人物委实世间罕见,今日已与他结下梁子,若不在此时将其除去,等再过得几年,落日谷只怕就要多出一个惹不起的大对头了!”矮胖老者如是想道,乃强提刚刚恢复地内力,轻描淡写地拍出一掌。 李丘平面色一凝。 矮胖老者初时的掌法博然大气,内藏机锋而正气凛然,但威力虽强,却并未让李丘平感觉有威胁之意。而眼前这貌似轻飘飘的一掌却带着奇浓的诡意,在同时,李丘平的心神立刻发出警告,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李丘平深吸了一口气,右掌向外反手一挥一收,缓缓推出。正是奔腾掌的一招“惊涛拍岸”。 “啪”地一声,二人凌空对上一掌。 掌锋甫触,矮胖老者立时觉察到面前这个年轻人的掌力并不强悍,矮胖老者的脸上露出狞笑之色,乃催动内力,要将这路生平绝技发挥到最大威力。 方自抵消了面前这少年的掌力,矮胖老者正欲趁势将自己掌中那股暗劲送入李丘平体内时,那股明明已经消逝的力量忽然间又狂涌而起,而且较之先前犹有过之。 矮胖老者不解其理,但那劲力转瞬即至,为防掌上那阴狠毒辣的暗劲回流,矮胖老者不得间只好已运转内息奋力抵御。 李丘平这路掌法乃是秦淮河养伤时殚精竭虑所得,每一掌都是以奔腾的流水形态做为基础,目的就是要以施力上的技巧来增强掌中所蓄真气的威力。这一招“惊涛拍岸”看似寻常,其中却蕴藏了惊涛不绝地意思,掌中蓄有七道后劲,每一道掌力都延续了前一道地威力而又自生新力,越是后面威力越强。 能在一掌之中蕴有这许多的后劲,饶是这矮胖老者见多识广。却也从未遇到过。匆忙间接到了第三重掌力,矮胖老者已是大感吃力,但他眼角余光却正好瞄到那高老者正悄悄掩到了李丘平身后,便也不忙躲闪,乃全力准备再接下一两记掌力,以便为同伴地偷袭做好铺垫。 “公子小心!” 其时,局面虽然复杂。却只是过了短短的数息。不过,此时堂中苗家众人却都已经清醒。眼看那高老者欲在李丘平身后偷袭,立刻就有人叫了出来。 以李丘平六识之灵敏,高老者掩向身后之事他焉有不知,不过,李丘平却想试试这几个老头到底有多狠,这才任由得其人欺近。眼前这两个老者的修为李丘平已然大致有底,以真实实力来说虽然不太可能胜得了他们二人联手。但要自保却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那高老者开碑裂石般向李丘平背后劈出一掌,同时,与李丘平对掌的矮胖老者也奋力施为,全身的劲道都透掌而出,欲要将他牢牢缠住。 “卑鄙,无耻!”苗家人一齐惊叫,几个好手想要救援却已不及。 李丘平心中冷笑,右手变掌为拳。混元真气急速转为霹雳内劲,耀目的光华闪处,偌大地一股力量带着隆隆闷响,猛然轰向那矮胖老者。李丘平同时并起左手食中二指,疾点那高老者掌心。 矮胖老者见李丘平忽然撤掌,暗道:年轻人强则强亦。终究经验不足,这对掌之时,岂是说撤就撤的!便要趁机一举除了这个生平大敌。 矮胖老者正自得意间,忽觉眼前一亮,一道怪异之极地劲力如雷轰电闪般直奔胸口。其劲来势迅猛,竟然比他抵至那年轻人身前的掌力还要快,若是不做理会,只怕自己还要中招于先! 矮胖老者心中转过无数念头,终于还是收回双掌,凌空接下了这狂暴无匹的一拳。金蛇般的光华在矮胖老者身前乱窜。却也伤害不到他分毫。 高老者见李丘平竟然轻飘飘地并起二指来硬接他的掌力,心中涌起不屑之意。但掌指相交,预想中那年轻人指骨断折之声却并未出现,而自己那断金裂石的偌大掌力却莫名其妙地消逝一空。 一触既毕,二老皆知道仍是低估了这个少年,正要再次抢攻时,眼前猛然再次一亮,强光到处,双目竟至微觉刺痛。随之,无数锐利之极的剑气如同天罗地网般向二人罩下。 二老四掌齐出,堪堪抵住了那面剑网,而后脚尖一点,疾退至大堂中央,与另外两个老者背立而站。四老震惊于李丘平地强悍,不得已下转为了防守一方,先前肆意杀戮的气势已然消逝一空。 李丘平面沉如水,凭栏问遥指四老。这令人眼花缭乱的一连串交手,终以李丘平大占上风而暂告结束。 李丘平甫入大堂,并不确定苗家与这四个老头哪一方有理,江湖恩仇原本就难说得很,也并不是说占了上风的,充满了杀机或者是已经杀了人的那一方就是坏人。在不明白缘由之前,李丘平并不愿意贸然站到哪一个阵营,即便苗家是灵婆婆的本家亦是一样。 是以,虽然李丘平救下了苗啸风,手上却也留了许多余地。但是,随后那高矮两个老者对他斩尽杀绝的态度,却让李丘平大为光火,也在心里认定了谁是谁非。 无论如何,李丘平也只是一个过客,便是出手救了那四老的仇家,怎么也罪不至死。更何况,那高矮二老出杀手时根本连问都没问,分明就是习惯了恃强凌弱,不分青红皂白地暴虐之人。 李丘平心中自有一套判断是非的标准,但在此时已经完全不必再行考虑,单凭这几个老头决然要杀自己的态度,那无论这两方的争斗哪个更加有理,李丘平总是已经有充分的理由可以全力还击了! “小子,你是何人门下?落日谷的事也敢管,不想活了吗!”矮胖老者已知李丘平地强势,然而此人横行惯了,己方虽然因这个年轻人的突然出现而暂落下风,却并不存在任何危险。因此,他口头上依然霸道非常。 哪知李丘平却正眼也不看这矮老者一眼,转而对着苗啸风道:“在下五岳派李丘平,前些日子曾与灵婆婆有约。敢问前辈,灵婆婆现在可在府中么?” “少侠客气了,你说地灵婆婆乃是在下祖母,时下却并未在家!”苗啸风叹息了一声。“祖母若在,岂容得这几个狗贼在此放肆!” “哦。那前辈可知婆婆现在何处,几时才得回来?”李丘平接着问道。 苗啸风摇了摇头,“祖母外出,常经年不归,也没有人知道她老人家身在何处。李少侠莫非没与我那祖母约好具体地点么?” 李丘平也摇了摇头,却是心中暗急,南疆必不能久待。若是一直见不到那灵婆婆,岂非白走了这一趟! “我知道老祖宗在哪里!” 李丘平精神一振,闻言看去,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在向他说话。 “混蛋,我老人家问你话,你竟敢不答!” 李丘平只管与苗家人说话,对那四个老者不理不睬,矮胖老者说话无理。他更是当做没听到一般。而那矮胖老者却已然气得发抖,自武功大成以来,数十年了,还从来没有人胆敢如此藐视于他的! “***,他们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杀你们家的人呢?”李丘平依然不理那矮胖老者。却对那小姑娘说起话来,同时凭栏问随手一点一圈,将那矮胖老者遥遥打来的一记劈空掌消弭于无形。 小姑娘盈然欲泣,“他们是大恶人,已经杀了我们好多人了,连长祖也被他们杀死了!瑶儿请大哥哥帮我们报仇!” “瑶儿住口!”苗啸风喝道,“苗家的仇,自有苗家人自己来报!”。他转而对李丘平道:“李少侠仗义援手,苗家上下同感大德,报仇之事却不敢有劳。小孩子不懂事。请少侠毋要当真。” 李丘平点点头,他自然明白苗啸风的意思。苗家乃武林七大家之一。被人欺凌到了这个程度,已经是颜面全失了,若是沦落到要请外人复仇地地步,那这七大家地名头却还哪里有脸面再挂下去! “苗家与几位有什么深仇大恨,几位出手如此不留余地?”李丘平冷冷地对四老问道。 “臭小子,落日谷地事岂由得你来管,五岳派虽然有点势力,也还不放在咱们落日谷眼中,要来质问我老人家,你小子还不配,湛卢亲自来还差不多。不过呢,我老人家告诉你却也不妨,他们苗家欠老子一百七十四条人命,外加吸血石一颗,现在我老人家看你小子顺眼,可以卖小子你一个面子,那一百七十四条人命可以不要了,但那颗吸血石必须马上交出来,否则,哼哼!” 矮胖老者的话依然盛气凌人,但众人无不听得仔细,所谓“看你小子顺眼”,“卖小子你一个面子”云云,分明就是色厉内荏了! 李丘平楞了一下,五岳派前掌门湛卢以及恩师张谦等人逝世已久,此事武林中无人不知。而这矮胖老者此时却说“湛卢亲自来还差不多”,若不是恶意讥讽,那就是远离江湖之人,消息闭塞至令人难以置信地地步了! 但听那矮胖老者的语气,显然是后者居多,再联系“落日谷”这个李丘平从来没听说过的门派,想必这四个老者一定是属于某个长年隐居于江湖的势力。而这样的势力,李丘平却有幸见过几个。 “不知那吸血石是什么东西,原本是谁人所有呢?”隐约猜到了四老地来历后,李丘平暗自警惕。 那股势力委实可怖,矮胖老者虽然大言炎炎,但他若真是洪无道一系的后裔,那这般说话却也不能算太过嚣张!连城,若雨,燕牧然,这些人随便哪一个,不能是一方豪强了,惶论他们背后隐藏着还不知有多少的前辈高人! 苗啸风接道:“什么吸血石,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苗啸风接着转而对四老道:“苗某人不是怕了你们,若不是李少侠问及,苗某人也断不会说。而今你们和我苗家已结下了生死大仇,苗某人放下话在这里,苗家便是真有此物,砸成了粉末也不会送给诸位!诸位要灭我苗家,只管放马过来就是,我苗家但有一个子弟活在人世,此仇必报!” 矮胖老者眼中精芒暴闪,“很好,很好!” 李丘平心中暗叹,居然亲眼见证了一桩无可再解的深仇!不过此事已然明晰,那四老分明就是恃强凌弱,为了夺得某件宝物而不惜大开杀戒的“匪徒”。 【……卷九猎奇南疆二排忧解难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九 猎奇南疆 二 排忧解难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沉吟了一下,目视四老说道:“各位若是愿意发誓,一年之内不再踏足南疆,李某人可以放几位离去,先前你们欲要袭杀李某人的事也可以不再追究。” “你说什么!” 矮胖老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都是他以高高在上的口吻威逼胁迫别人,却几时有人胆敢以同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了! “小子,你不是失心疯了吧?放我们离去?你以为你是谁啊,咱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想要留下咱们,哼哼,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才行!” 李丘平忽然展颜一笑,手中凭栏问一振,道:“前辈不同意是吗?那正好啊!” 四老不知怎么的,见了李丘平这一笑,竟然同时心中一寒。此时的形式虽然已经再由不得四老掌控,但四人却从未想过这年轻人有留下自己的实力,而见到李丘平一付胜券在握的模样,连那矮胖老者也不由得暗自嘀咕起来。 李丘平以剑尖指了指那高矮二老,转而对苗啸风道:“这两位先前联手,欲要袭杀在下,前辈想来是看在眼里的了。也就是说,这两人和李某人可也有深仇大恨,李某人现在要杀了这两人报仇,望请前辈不要责怪在下抢了苗家的生意才好!” 李丘平说话间一本正经,苗啸风心里却涌起大笑的冲动。苗啸风虽然口口声声要苗家人自己复仇。那其实只不过是为了面子而已!这几个人武功强绝,家族中除了一两个常年不归,生死不知地长辈,却哪里还有人真敢寻上人家的! 这李丘平说什么与那二老也有深仇大恨,不过是搪塞苗啸风先前那番话的借口罢了!苗啸风心中已有定论,这年轻人看似飞扬洒脱,对什么事都轻描淡写的样子。其实却是古道热肠的真侠士。 但这些苗啸风却并不是太在意,他真正欢喜的是。李丘平浑不将那四个强手放在眼里,言语间更是将其人贬低到了极处,颇有一切尽在掌握,生杀予夺的气势。那矮胖老者言语嚣张无礼,而苗家却又偏偏打不赢人家,此时李丘平以牙还牙,狠狠地替苗啸风出了这口恶气。却如何让他不觉得胸怀大畅! 苗啸风乃笑道:“李少侠远来是客,苗家地主之谊未尽,如何还能与少侠争夺仇家!少侠要如何,请自便就是了,责怪一词切莫提起!” 苗啸风身为家主,平日里对家人极是严肃,苗家子弟亦极少见到他地笑容,而今面临强敌。却反而与这初次见面的年轻人有说有笑起来,虽然危难未解,苗家中人也一时间也都楞了一下。 矮胖老者却是越听越怒,“臭小子......” 话音未毕,李丘平身形忽动,凛冽地剑气直逼矮胖老者。 矮胖老者一惊。这少年行事怎的如此琢磨不透,方才还在罗罗嗦嗦地说话,转瞬间却又连招呼也不打就出手偷袭了! 矮胖老者一提气间,须发皆扬,双手在身前划出数道真气,堪堪抵住了李丘平的无形剑气。矮胖老者趁李丘平说话间暗自调息,此时内力已然恢复得七七八八,李丘平的剑气锋锐绝伦,由不得他不全力出手。 李丘平脚下不停,整个人如轻烟一般飘到了那高老者身前。凭栏问的光芒忽闪即逝。又是数道剑气攻向其人。 高老者不敢怠慢,举起一双破金碎石的铁掌硬拿那裂空而来的剑气。待击碎了那股劲道欲要反击时,李丘平却又闪到了另一个青面老者地身前。 转瞬间,李丘平就围着四老打了个遍,而他也丝毫没有停步的意思,整个人忽悠来去,越奔越快,凭栏问明灭闪动有若星光,对着四老这个斩几下那个刺几招。 苗家武功较低之人已经看不清李丘平的位置,只是觉得似有一团青影夹杂着点点星光,在大堂中飘忽不定。时间略长,包括那瑶儿在内,均觉头昏眼花,整个人摇摇欲倒。 苗啸风心中骇然,武林中竟然出了这么个少年高手,四个足以将苗家灭门的强敌居然被他一个人打得毫无还手之力!这李丘平的真实武功不知到了什么境界,但单凭这进退转折有如鬼魅的轻功,就足已睥睨天下了! 苗啸风见一众年轻子弟摇摇欲坠,乃运起内力喝道:“李少侠武功强绝,修为不到者不要盯着看,若有头晕目眩,即刻坐下调息!” 苗啸风自是不能让子弟们退出大堂,此时李丘平独战四老,说是说为自己报仇,但谁人不知他是为了苗家而战!放着恩人去苦斗仇人,自己却避之大吉,苗啸风做不出这种事,也断不容其他族人有此行为! 苗啸风以眼色示意族中几个最强的高手,随时准备驰援李丘平。 李丘平以一打四,表面上还大占上风,而那矮胖老者却在暗自冷笑。这个年轻人的武功他心里已然有底,那确实是在四人之上,但却逊于其中任何两个人地联手。若是他专攻一人,却使苗家族人以及那二兽拖住其余三人,那么这一战,四人还真是必败无疑! 但是,这李丘平却逞能以一攻四,虽然他依仗着绝顶轻功而大占上风,但盈不可久,这般不断施展极耗内力的无形剑气,却又能支持多长时间呢! 矮胖老者牢牢守住门户,指掌间蓄有凌厉后着,只待李丘平气势一弱,就要与其余三人一起将他立毙当场。 又打了一会。李丘平身法太快,苗家人也始终插不进手去,局面似乎僵住。 “且住!” 矮胖老者一楞,出言的竟是自己地同伴,那个一直保持着低调的马脸老者。 李丘平身上飘逸锋锐的气势有增无减,停手之时亦没有任何人敢于就此反攻,他静立原地。摆出了一个奇妙地姿势,剑尖直指四老。 “李少侠先前提的那条件可还有效么?”马脸老者面色凝重。一字一句地问道。 李丘平身形不动,气机牢牢锁定四人,应道:“当然,大丈夫一言九鼎,各位既然并未明确拒绝,李某人又岂有反悔之意。” 马脸老者亦不敢有丝毫放松放松,却以手指天道:“好!本人以洪先祖之名起誓。洪先祖在天有灵,弟子今日离去,一年之内必不再踏足南疆,若有违之,天诛地灭!” “师兄,你怎么......” “住口!”矮胖老者话犹未毕,马脸老者断然将其喝住,“不过一年而已。咱们三十年都等了,还在乎这一年半载么!” “可是......” 马脸老者瞪了那矮胖老者一眼,矮胖老者显然有些惧怕这个师兄,一句话只说了两个字,便又咽了回去。 接下来,高矮。以及那青面老者便也将那马脸老者发过的誓言复述了一遍。李丘平这才收起了凭栏问,昂然卓立。 马脸老者却并不即刻就走,却问道:“阁下运剑之妙,闻所未闻,这样的剑法据老夫所知,便是贵派祖师凌剑仙似乎也并未涉猎,却不知阁下师承何人?” “李某人先师乃是前衡山掌教,名讳不便提及。至于这路剑法,却是在下闲来无事地儿戏之做,万不敢与凌祖师并提。” 苏婉曾经说过。洪无道的继承者中有几个曾与凌无尘交过手。是以这马脸老者提及剑道中并无此学,李丘平也丝毫不觉诧异。 李丘平自突破到了混元功返照空明地境界后。各方面的修为都大有进步,适才他表面上是以无形剑气分袭四人,但其实在攻击的同时,却以浓烈的剑意和真气在四人周围布下了一张超大地剑网。 四人一直在等待合手反击地机会,而李丘平轻功之高,却大出四人的意料之外,因此,四人也一直不肯散开,岂知却正好中了李丘平地圈套。 那矮胖老者疲于应招,不识玄机,还道是李丘平因经验不足而逞强,却哪里知道,李丘平虽然年轻,却几乎可以说是身经百战,打斗经验绝不在他之下,如何会犯这等错误! 那马脸老者虽然在紧要关头看出了其中奥妙,但当时李丘平的剑阵已成,四老若真要反击,立即就是身陷罗网的结局,伤不到李丘平分毫不说,必然还会有人因此而招来李丘平的雷霆一击,生死之间就要看各人的运气了! 马脸老者当机立断,不惜大失颜面同意了李丘平的条件,苗家众人与那两头异兽虎视耽耽,真要再打下去,四人之中能有两个全身而退就算是上上大吉了! 马脸老者听了李丘平的话后,心中虽然震骇到了极点,表面上却是若无其事,“原来是李少侠自创的武功,难怪老夫不识了。” 马脸老者转而对苗啸风道:“一年地时间很短,阁下可要好好珍惜了!那颗吸血石对本谷极是重要,本谷无论如何也是不会罢手的!你方才说要寻我等报仇,现在好叫你得知我等师兄弟的姓名,老夫姓戚,单名一个鲁字。你可要记清楚了!” 其余三老听戚鲁如此说,便也轮流报上姓名,矮老者叫谢韦,高老者名邹昌,那青面老者排行最末,叫做喻马。苗啸风和李丘平算是有些见识的人了,这些名字却是一个也没听说过。 苗啸风冷哼了一声,再不多言,四老便也径自离去。 强敌已去,未了,苗家众人回过神来。收拾族人的遗体时犹自对着那还在抽搐地大白猿悲泣不止。 李丘平见得如此惨状亦觉不忍,猛然间想起混元真气地神妙,但却不知对这洪荒异物是否也有作用。 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思,李丘平走到那大白猿身边,伸掌按住长灵的后心,将一股精纯至极的真气送入其四肢百脉。 苗家人见状,有人便欲要阻止李丘平。苗啸风却摇手示意不妨。 长灵乃是苗家供奉的神物,常人若是这般触摸其身。已是一种亵渎,苗家人断然不会轻易罢手。 但李丘平刚刚帮苗家度过灭族大难,这般举动又明显是一番好意,苗啸风一来不愿使这个恩人下不来台,二来也对这个似乎能创造奇迹的年轻人抱有奢望,长灵已在生死边缘,死马当活马医。但说不定他还真有办法亦未可知呢! 李丘平内力到处,立刻觉出了长灵体内地异常。除了胸口处断了几根肋骨,内腑受到震荡以外,最关键的是,它体内地血脉似乎已经阻塞,本来应该循环不休的血液,在心脏依然不住跳动地情况下却凝结不动,那感觉就是。一条悠长地河流被外力截成了无数小段。 这种伤势正是那矮胖老者谢韦的绝技,来自于洪无道《天残》卷中地“凝血神掌”,中了凝血掌的人若未即死,还能看出原因,若是已经死亡,则身上全无痕迹。任谁也看不出丝毫异常。 《天残》卷地要诣,乃是通过施术者的暗劲来引发万物生灵本身的缺陷,与医道以刺激万物生灵本身的潜力来救人正好是截然相反的路子,但《天残》卷修炼到最高境界时,却能够成为最好的医生。 不过好在长灵身形庞大,血管较人类也要粗大得多,谢韦的凝血掌虽然起了作用,却也并未使它的血液完全阻塞,长灵各处经络供血不足,这也是它不停抽搐却还并未即刻死亡地原因。 李丘平并不知道这些。但既然是血脉不通。就只有以真气强行贯通了!混元真气在与凝血掌的争斗中占到了压倒性的优势,不但将长灵的血脉一一疏通。还将一些受损之处全部医妥。 小半个时辰不到,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长灵不但不再抽搐,竟然还翻身坐了起来!苗家族人一直守在左右,见状一齐惊呼,纷纷扑上前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李丘平看了看长灵呆滞的目光,长叹了一息。长灵地身体虽然好象已经恢复,但脑部却由于较长时间的供血不足而产生了“中风”病症,无论它以前是多么灵动的异兽,脑中某些神经的永久性伤害,已经让它无论在寿命或者其他方面的能力大幅度衰退! 洪无道遗留的这路武功几乎是伤人无救,着实可怖到了极点! 李丘平又扫了一眼正在欢喜中的苗家族人,便向苗啸风抱了一拳。 苗啸风也正自欢喜无限,见李丘平这般动作,猜到他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便将李丘平请到了一个干净的厅中,使人送上茶点,两人慢慢说话。 李丘平于是将长灵的状况以及自己的判断一一说与苗啸风。 苗啸风初时露出了悲痛地神情,不一会却又恢复如常,乃道:“长祖是咱们苗家百年以前地一个先辈驯服的异兽,本来也寿元将尽,这一次若非族中大难,苗某人断不会请将出来。少侠已经尽力,寒家上下同感大德,请先受我一拜!” 这一次李丘平地人情做得太大,既解了苗家灭族之祸,又救下了其家族视为长辈的守护神兽,虽然说大恩不言谢,苗啸风感佩之余却不知如何表达才好,唯有施以俗礼,再筹答谢。 “等等!” 苗啸风身形一震,刚刚站起的身躯却怎么也拜不下去。 李丘平早已听得清楚,苗啸风乃七大家主之一,他如何肯受此一拜,但无论躲闪还是以内力制止都觉得不妥,不得已下唯有施展惊神**,先阻止住苗啸风的这一拜再说。 李丘平也站了起来,苦笑道:“苗家主,小子乃是后生晚辈,您这一拜将下来,却让小子今后如何做人!” 李丘平惊神**用的力量不大,苗啸风瞬间便即清醒,讶然道:“这也是一门武功么,这般神奇的功夫天下何人能敌!那四个贼人当真是走运了,若是真惹怒了少侠,只怕你背着一只手也能将他们一齐收拾了吧!” “呵呵。”李丘平大感不好意思,“晚辈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前辈切毋见怪!晚这套把戏只能出其不意,前辈你若是集中了精神,那自然就不会有这个反应了!那四位老者个个都是非同小可,若真是决死一战,晚辈也并没有多少把握!” 苗啸风摇了摇手,“你也不必谦虚了,那几个人嚣张跋扈,又是有为而来,若非真的怕了你,那是怎都不会撤退的,这一点苗某人心中有数。” 苗啸风接着喃喃地自言自语,“咱家欠了你这么大的人情,你又武功高强,什么都不缺,却让咱们如何报答才好!” 【……卷九猎奇南疆二排忧解难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九 猎奇南疆 二 排忧解难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闻言,正色道:“前辈这般说话就不妥了,我辈既为侠义道,自当急人所急,在下岂是贪图报答之人!此事前辈切勿再提。” “说的是,倒是老夫失言了!”苗啸风猛然清醒,接着道:“五岳弟子果然不同凡响,所谓大恩不言谢,少侠日后但有用得着苗家的,只管稍个信来,苗家势必全力以赴!” 李丘平唯有苦笑。 这一战苗家伤亡极大,后续事宜颇多,李丘平虽然急着找灵婆婆履约,却也不好马上就请苗啸风找那小姑娘来问话。一应琐事自有苗家族人收拾,二人便闲坐厅中,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 苗啸风左一句右一句,总不离南疆发生的趣闻逸事,说到百毒门近来正在南疆饲养毒物时,李丘平忽然心中一动。 “敢问前辈,这百毒门可与贵府相识么?” 苗啸风摇了摇头,“百毒门和岭南温家号称南北二毒,咱们知道有这个门派,却并不认识。百毒门所养之物阴狠恶毒,对四周生灵危害极大,前些日子咱们才刚将他们驱离左近。怎么,少侠莫非与百毒门有交情? “呵呵。”李丘平笑道:“是认识,打过不止一次交道了,他们的前掌门隗不残就是在下杀的。” “哦。”苗啸风早已见惯不惊了,对面前这个年轻人,他已经有了一个相当高的评价。一个可以单挑落日谷四老地高手,区区百毒门的掌门杀了就杀了,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百毒门可是得罪了五岳派?那隗不残不知五岳派有李少侠这般强手,当真可谓不智了!” 李丘平俊面微红,苗啸风身为七大家家主之一,言语间不住捧他,原本心中的那点得意之情也都已转化成了不好意思。 李丘平略一集中精神。面色即刻恢复如常,肃然道:“百毒门得罪的不是五岳派。而是我华夏民族!” 紧接着,李丘平于是将金国建立天鹰堂,而天鹰堂又大肆招募江湖强手,百毒门欲以血蝇等物攻击大宋军队的事情说了出来。 哪知苗啸风却是越听越乏味,苗家连江湖都极少踏足,哪里会在乎什么家国天下了!李丘平见苗啸风并不感兴趣,也就只略说了与百毒门中人的那几场争斗。随之闭口不言。 苗啸风端茶喝了一口,忽然间想起一事,这可不就是报恩地好机会么!乃精神一振,说道:“如此说来,少侠你是与那百毒门有仇了。那什么血蝇等物确是恶毒,不过这天下间一物降一物,百毒门养的那些不入流地东西,倒还不放在咱们苗家眼中。少侠若是有意除掉那些人,苗某人可派几个族人助你一臂之力。” 李丘平心中暗叹,说了一大通,这个家主还是不明白,百毒门怎么变成和自己一个人有仇了!苗啸风的精神状态李丘平无不把握得清清楚楚,如何还能不知道他的意思! 要说挑了百毒门的分坛。李丘平自信自己一人足矣!不过如何消灭那些饲养中的邪毒之物却实是有些棘手,又不知道敌人养了多少,万一散播了出去,伤到了无辜百姓,那就绝非李丘平的本意了! 苗啸风的话正合李丘平地意思,他要以此作为报恩的一种方式,那也尽由得他去好了,反正李丘平可是想也没想过要以此捞些什么好处的! 但以苗啸风的为人和李丘平所见过的其他几位掌门,如纯阳真人,东方渊。唐天望等相比较。则明显要小气和计较了许多!不过这个也许就是苗家历来的处事之道,一个处江湖极远的家族。有位这样的家主那也并不奇怪。 待苗家收拾完毕,又住了一夜,次日清晨李丘平便在三个苗家子弟地带领下直奔百毒门据点。百毒门不比落日谷,在南疆的一举一动都在苗家的掌控之中,他们虽然躲在深山,却如何瞒得过万物百灵都是眼线的苗家! 而李丘平等人赶了半天的路,却几乎等于是扑了个空。百毒门据点倒是还有几个人,不过饲养的那些毒物却都已经运走,只留下了极少地一点毒种。百毒门送走了一些东西,此事苗家也有人知道,不过,事不关己,那时候又不认识李丘平,谁会去在意这个! 李丘平不费吹灰之力,仅仅稍使惊神**就将百毒门的那几个弟子镇住,其人更是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一番考问后得知,百毒门倒并非是知道李丘平等人要来,而是饲养确已功成,这才将那些成品送走的,李丘平等人来迟了两天。 再一加仔细询问,这一次竟然有足足五十大箱的毒物被送往北方,那几个弟子虽然并不清楚这批毒物的具体用途,但李丘平用脚趾都能想到,那不是用来对付自己和连城的,还有什么其它可能! 李丘平大感惊惧,而今若雨已不在洛阳,神州军再无人能对付此类毒物,温瑜也曾说过,这样的毒若是稍重,连他也是解不了的。 李丘平拷问完毕,正思索间,同来的一个叫苗瀚南地年轻人呼啸了一声,召来几只怪鸟,将剩余地毒种一一吃尽。 李丘平看在眼里,暗道:“这样的活毒,大概就只有苗家人才能这么轻松地除灭吧!”李丘平本来不想再麻烦苗家人,但神州军危急,怎也不能坐视不理的,却不知苗家人离开了南疆还能不能够对付那些毒物,方才那些怪鸟在中原地区那是肯定没有的! 百毒门地几个弟子中了强力的惊神**,早已浑浑噩噩。李丘平也不心软,一人一指将几人尽行击毙。这些人擅养恶毒之物,天理不容,死有余辜,何况其人已类似白痴,杀之亦是善念。 处理了几个恶人,李丘平等人一把火将这个据点烧成了白地。而后赶返苗家。 回到苗家已经是深夜了,李丘平不敢怠慢。便直接请见苗啸风,要和他谈谈借人的事。 苗啸风昨天才刚刚说过,只要他李丘平用得着苗家,苗家必尽全力。就算是施恩望报也罢了,金国有了那几十箱毒物,李丘平怎也要想办法请得苗家派人助阵。 其实苗家却也并非人人都愿意过这种世外桃源的日子,李丘平在路上已经问清楚了那几个苗家青年的想法。他们竟然都很愿意走出南疆,去见识见识中原的人文风光。 无论什么家族,这么一大族人,不可能都有同样的想法,尤其是年轻人。但凡年轻人,朝气蓬勃,飞扬跳脱,又有谁不会向往更广阔地世界。只不过这不入江湖的习惯。久而久之已渐近成了苗家地家规,苗家的年轻人但有入世的想法,立即就会被长辈们训斥,而这些年轻人变成长辈后,也又用同样的方法对待晚辈。而这世代的循环,终于导致了一个武林世家数百年少入江湖的怪现象! 苗啸风虽嫌不够大气。却也是个爽快人,听李丘平说完原委,立即就同意派出人手。百毒门饲养的毒物在苗家人看来确是不值一提,有没有那南疆地怪鸟都是一样,苗家子弟自有其余手段对付。 只不过那毒物的数量委实太多,派出的人自然也不能太少,苗啸风稍做思考便定下了派出的人手,以随李丘平一起捣灭百毒门据点的苗翰南为首,另附苗家十名精锐高手。苗啸风即刻派人召集了这十一个高手,说明情况后。让其人即刻准备。第二天一早马上出发。 李丘平喊住苗翰南,随即要来纸笔。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他,叮嘱他进洛阳后直接到铁血神州总部,找一个叫东方素雅的姑娘替众人安排一切。 苗啸风生有四子一女,四子分别名为翰东,翰西,翰南,翰北,女儿则是那天和李丘平说过话的瑶儿。苗啸风的四个儿子以老三苗翰南地武功为最高,身携的守护兽也是年轻一辈最强的,其人行事亦颇有大将之风,早已是苗家内定的下一任家主。苗啸风派出最看重的亲子,已足见诚意了! 办妥了此事,李丘平略略放下心来,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便又向那苗瑶儿打听灵婆婆的所在。 灵婆婆很是喜欢这个小曾孙女,只要回到苗家,一定会给她带些小礼品,而又和她说些路上地趣闻。 其时苗瑶儿已然长大,这一次灵婆婆外出前她便缠着要一同前往。但灵婆婆此去之处极是凶险,连她自己也没有多少把握可以活着回来,却如何还敢带苗瑶儿一起冒险! 本来灵婆婆是要等李丘平来南疆以后,有了凭栏问作为依仗才会前往目的地的,但事情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某些情况突然发生,这才不得已提前独自行动。但灵婆婆禁不起苗瑶儿的一再纠缠,终于还是说了些东西给她知道,虽然不知道灵婆婆具体在什么地方,但苗瑶儿也知道她的大致方向。 最糟糕的就是灵婆婆并未和族人说过此事,大概是她没想到李丘平能来得这么快吧,所以苗瑶儿就成了唯一一个可以为李丘平引路的人。李丘平本来不想带着个小姑娘,但苗瑶儿偏又说不清楚该怎么走,于是乎就只好两人一起上路了。 苗啸风并不担心两人的安全,以李丘平的武功来看,南疆大概没有什么异兽能伤得了他,而有了李丘平地保护,爱女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苗啸风如是想,索性也不再增派其他人手,苗家伤亡惨重,又刚刚派走了十几个精锐高手,实在也没什么可堪一用地人了。 李丘平二人未近午时便即出发,苗家人时常外出露宿。干粮帐篷等在家中是常备之物,随用随取,根本不用再另外去准备,二人倒是走得极为利落。 苗瑶儿带着李丘平不住南行,走了几天后已入深山,此时马匹也已经不能再用,只好弃马步行。 苗瑶儿的武功在苗家也还算过得去。但在李丘平地眼中则只能用一个差字来形容了,五岳派随便一个入室弟子只怕也要比她强得多。那身轻功更是惨不忍睹,区区几里山路走下来,已经气喘吁吁。 李丘平无法,也只好放下脚步随她慢行,本来二人在路上还有说有笑,苗瑶儿这一喘气,便连话也说不出了。 休息了三次以后。李丘平终于忍耐不住,说道:“你的轻功,这个,看来不是太好哦!” 苗瑶儿闻言,神情一暗,“是瑶儿没用,拖累大哥哥了!” 李丘平摇摇头,“你一直叫我大哥哥。李某托大,就认了你这个妹子罢!哥哥看你内功基础不错,按理说轻功不该这么差的,灵婆婆的轻功我也见过,她老人家的运劲方式就相当不错,却为何没有传授给你们呢?” 当今之世。胆敢说灵婆婆的轻功只是“相当不错”的年轻人,怕也就只有李丘平一人了!换了旁人,这样地话非但没有任何褒义,反而是对别人长辈的一种无礼。但李丘平这么说,苗瑶儿却觉得理所当然。 苗瑶儿低垂着头,“爹爹曾经说过,我苗家地轻功与众不同,乃是内功的一种,内力非到登堂入室不可修炼,瑶儿的内功还差着老大一截。所以......” 李丘平沉吟了一下。道:“哥哥有些运劲的法子,也许你可以试试。不知道你们家可有不准学习其他功夫的禁忌么?” 苗瑶儿大喜,“大哥哥肯教我么?我们苗家从来没有不准学习其他功夫的规矩!” 李丘平的轻功是苗瑶儿亲眼所见,那当真是如风如魅,当时还看得她目眩神迷险些晕厥,这样地绝世神功,便是灵婆婆,那也是远有不及的!那日后,苗瑶儿时常梦及自己也拥有这般身资,苗瑶儿对与武道并不上心,但若能学到这般轻功,则是她真正梦寐以求的! 李丘平点点头,“你是我妹妹嘛,教你一点功夫算得什么!你听好了,上跃之时,双膝微曲,提气丹田,待觉真气上升,便须放松肌骨,存想玉枕穴间……” 当下一句句向她解释,教她如何初步行真气于百脉及足底,又教她如何空中转折,如何横窜纵跃,教罢,说道:“你依我这法子跳上那颗树去试试!” 苗瑶儿应了一声,先按李丘平说的方法想象了一遍,便依着所授运气的法门,运动真气,存想玉枕穴,双膝微曲,轻轻的向上一弹。 这一跃将上去,身子犹似缓缓上升,虽在空中无所凭依,却也能转折自如,与平日里硬生生地运力跳跃全然不同,苗瑶儿只觉得整个人飘飘然如欲升仙,大喜之下,叫道:“好啊,好啊!”不料一开口,泄了真气,便即跌落。 眼看就要摔倒,李丘平随手一挥,轻风拂过,苗瑶儿稳稳地站在地上。 李丘平微笑道:“你要开口说话,先得调匀内息,咱们一步步来。你很聪明,天分也很好,以你现在的修为,哥哥这路功夫你应该可以学得有五六分,这样以后你走山路也就再也不会觉得累了。好了,我们继续,你再试试,不要说话。” 苗瑶儿于是又试了一下,这次她已经有心理准备,真气不泄之下,轻轻地就跳上了那有近三人高的大树。苗瑶儿正欲下来,李丘平喝道:“先站着别动。” 苗瑶儿先是有些担心,要知道上树容易,要无依无靠地稳立在树枝之上,那可就不是件容易地事了,更何况此时山风正劲!苗瑶儿纤足点着树枝,随风上下摆动,人虽然在动荡不休,但她心里却是越来越塌实,体内真气也愈见流转自然。 李丘平哈哈大笑,提起两人的包裹,略一运气,也跳上了树枝,道:“以哥哥刚才说的法子,咱们踏树而行试试。你不要有任何杂念,只管放心在前施为,哥哥自会照看着你。走!” 苗瑶儿心下甚喜,却不敢开口,便依着李丘平所授的法子向前跃出,平飞丈余,落在第二株树的枝干上,一弹之下,又跃到了第三株树上,气息一顺,只觉身轻力足,越跃越远。到得后来,在半空中宛如御风而行,不由得又惊又喜,全然忘记了自己本是初学,身后还有个人正在保护。 李丘平跟在其后,见苗瑶儿如此天赋,暗自赞叹不已。这路轻功虽然经过了数次改良,但苗瑶儿并未修炼到那个部分,李丘平的三个弟子中,就连苏星灵地内力也远胜苗瑶儿,但并无一人学得有这般快,而又有她这般自然的!除了李丘平自己,这路轻功就象是为苗瑶儿量身定制的一样! 苗瑶儿飞行间,忽觉体内真气不足,这才从兴奋忘我的状态里清醒过来,正想停下脚步稍事休息的当口,旁边一道劲风急袭而来,快若闪电。 【……卷九猎奇南疆二排忧解难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九 猎奇南疆 三 密云谷中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匹练般的光华暴闪即逝。 李丘平距离苗瑶儿丈许,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只大概有一个人那般大,双翅展开宽达一丈,红头褐嘴,爪似铁钩的怪鸟,正疾扑小姑娘。 李丘平剑随意至,凭栏问带着无形剑气,毫无滞碍地将那怪鸟斩成两片。弥散开来的鸟血四下飞溅,苗瑶儿受了这一惊,又被那大鸟掀起的余风带动,竟至站立不稳,晃悠悠地就往树下摔去。 李丘平抢上一步,欲要扶住小姑娘,哪知脚下徒然风起,似有什么敌人正要趁势攻击自己的双腿。 李丘平一惊,南疆异兽的厉害他算是见识到了,万不敢冒险不避,何况此时他刚刚出剑,六识灵敏远胜平常,脚下那还来不及看清的东西居然能避开他六识的搜索而发动偷袭,这份能力就已经远胜一般的一流高手了! 李丘平左手一挥,混元真气到处,身体在空中突然一折,轻轻避开了脚下的攻击,随后猛地再次提气,右掌劈向空处,一股反推力将李丘平径直送往苗瑶儿坠落之处。 李丘平匆忙中用眼角的余光一扫,但见一条巨蟒正盘在方才那颗树上,似乎没想到这个猎物竟然会有这么快的速度,一颗巨大的蛇头才刚刚转向自己。 李丘平虽然转折自如,仿如御风,但经过了这一下耽误,却已是失之毫厘。再也抓不住已经坠落的苗瑶儿。苗瑶儿轻功初成,若是她略有沉着之念,这一下便是摔将下去,亦是绝不可能受伤,担心地只是这林中的异兽罢了!李丘平做如是想,哪知往树下一看,顿时间却是大骇。 只见这颗树竟然是悬空地长在在悬崖边上。李丘平与苗瑶儿沉浸武学,一个教一个练。竟全然不知已身陷险地。苗瑶儿坠树后极力施展李丘平所教的法子,本想着减轻自身重量,以免坠地时受伤,却哪里知道,树下竟是蒙蒙白雾,哪里还有什么土地! 悬崖边是一个极大的山谷,但是谷中却遍布着浓密的云雾。白蒙蒙的无法看透,在正午的阳光下,依然故我地在谷中翻腾。而苗瑶儿慌乱之下,下坠之势增快,眼看就要消失在云雾之中,坠入深不见底的云渊。 李丘平大呼失算,以他地修为,若不是因为连续碰到了两头古怪禽兽的攻击。断不至落入如此凶险的境地,但而今却已无退路,苗瑶儿因他坠崖,便是再凶险十倍,又焉能不救。 李丘平一咬牙,纵身一跃。手腿紧合在身躯上,头下脚上地向着那浓雾中的苗瑶儿扑去。 “妹妹别慌,赶快按哥哥教你的方法施为,将手脚尽量放松展开,哥哥马上来救你!” 苗瑶儿闻言心中略定,仰头处,正见李丘平流星赶月般扑来,于是依法运动真气,存想玉枕穴,四肢展开。百脉内力流转不休。只觉得身体一轻,四肢兜风。下坠之势顿时缓了。 李丘平看得仔细,靠近时轻轻一个转折,将苗瑶儿揽入怀中,随之将混元真气外放,在头顶上形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二人轻飘飘地往山谷中坠落。 这山谷既大且深,李丘平携着苗瑶儿,此举奇耗内力,势不能持久,好在苗瑶儿惊魂已定,主动全力调整内息,倒也不是太重。 感觉上过了很长的时间,李丘平极少有力竭地感觉,而这一次却几乎将体内似乎无有穷尽的混元真气用了个点滴无存。踏上实地的那一瞬,饶是李丘平从来不信鬼神,也在心里将知道名字的满天神佛都拜了个遍。 时当正午,而山谷的顶空不知为何总是浓云不散,便是烈日当空的时分,在谷底亦是阴沉沉的。不过这个对李丘平来说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只要有些许光线,那他的眼睛依然比鹰隹还要犀利。 二人正好落在了谷中地一块大石台上,大石有近三丈高,周围是一小片沙砾地,前方则是一片高耸的树林,却不知这般连中午也没有阳光的环境下,这树林却是如何生长的。 二人飘落在山谷边缘,身后是插云的峭壁,这也是李丘平故意为之,南疆怪异通灵的禽兽实在太多,此时内力大损,降落在谷边,想来危险也要小得多。 站稳实地后,李丘平非但再无任何惊惧之意,反而大感兴奋。人类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冒险探奇地天性,越是能力高超者,越是如此。南疆的灵种让李丘平大开眼界,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捉上几只,好回去送给几个朋友。 树林的远处不时传来野兽的吼叫之声,对李丘平来说,这是一种很诱人的吸引,但现在,必须先抓紧时间恢复内力再说,仅仅依靠凭栏问,还不足以在这样的环境下确保无事。何况,身边还有个需要照顾的***。 李丘平叮嘱苗瑶儿不要随意走动,便先静坐运功。身处险地,李丘平不敢放手施为,就留了一些认知于体外,内力恢复的速度也没有平常那般迅快。 不知过了多久,李丘平忽然心生警兆,匆忙收功,睁眼一看,但见七八头野猪模样的动物正在大石下对着二人咆哮,而苗瑶儿则正提着他地凭栏问满脸紧张地看着猪群。 李丘平略一内视,发觉内力已经恢复了五成,乃哈哈一笑,道:“妹妹,这是什么东西,好不好吃地?” 苗瑶儿见李丘平及时醒来,嘘了一口气道:“据瑶儿所知,这些野兽叫做雍猪。比世上常见的野猪要凶狠得多。雍猪在记载中一直就是各类灵兽最喜欢吃地生物之一,不过,那些灵种喜欢吃的,咱们却未必会觉得好吃,而且苗家的人,也从来不准拿这些灵兽当做食物!” “那你饿不饿呢?”李丘平接过苗瑶儿递来的宝剑问道。 李丘平传授苗瑶儿轻功的时候,二人还没来得及吃午餐。而落崖之时李丘平为减轻重量,将除了凭栏问以外的所有东西都扔掉了。李丘平打坐了很长时间。此时山谷中已近全黑,那苗瑶儿如何会觉得不饿! 苗瑶儿听到一个“饿”字,还没说话,肚子里先自“咕噜”地响了一下,继而满脸通红。 李丘平哈哈大笑,“什么准不准的破规矩,老天给咱们送来地晚餐。难道还不要不成。若是饿坏了你,哥哥怎么向你爹交代。咱们只管吃,回去以后不告诉你爹爹就是了,却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柴火的......” 李丘平唠叨不休,手下却是极快,一纵身间跳下大石,凭栏问光芒闪动,已将一头雍猪地大头斩落了下来。猪血四溅时。李丘平还剑入鞘,双拳连出,金蛇乱闪间,余下几头雍猪被电得四处乱跳。 李丘平其实也不愿意去杀这洪荒异种,对物种的灭绝,他比这个时代的人有更深的认知。但说来说去,总不能因此而委屈了自己的肚子,人总是自私的嘛,只要不是滥杀,那也就罢了! 那雍猪看来足有二三百斤,有一头二人已经吃不了了,余下的李丘平用了两成劲力地霹雳拳,吓走了事。 李丘平收手而立,余下的猪群连滚带爬地钻回了树林。雍猪再蠢,也知道这个生物不是它们可以惹得起的。 李丘平割下两条猪前腿。长剑有节奏地前弯後转。忽上忽下,瞬间将外皮去尽。乃回到大石上,将猪腿交给苗瑶儿,道:“你先稍待,我去看看有没干柴。” 李丘平不敢走远,不过树林之中枯枝极多,随手就抱了一大推回来,谷中虽然阴潮,但此时正值深秋物燥,那些枯枝勉强亦可生火。 回到石台,却见到苗瑶儿正在以一些粉末涂抹猪腿,左右没有水源,那浓郁的血腥味亦遮盖不住粉末散发出的异香。李丘平一鄂,问道:“这是什么?” “是盐和其它调料,哥哥你来生火,让瑶儿来烤肉。” 苗家人时常在外,个个都有一手烧烤野味的好本领,那些调料更是千锤百炼的秘制,苗家人外出时必会贴身携带。 李丘平接过苗瑶儿递来的火石,点燃了几跟枯枝,将一堆柴草胡乱堆放在一处,生起了一个火堆。苗瑶儿涂抹好调料,将猪腿串在一根树枝之上,便烧烤起来。过不多时,浓香四溢。 那猪腿被烤得外酥内嫩,极是美味,李丘平吃了几口便大加褒赞,苗瑶儿得李丘平夸赞也很是开心,吃得也比平常更多。二人饱餐一顿,便自休息,但过不多时,苗瑶儿辗转反侧,却怎么也睡不着。李丘平尚未行功,略一思索便即明白,乃道:“妹妹可是口渴?” 苗瑶儿点头不语,二人大半天没喝水,又大吃了一顿烧烤,不渴才是怪事了! 李丘平本意是想等次日天亮,二人再一起寻找水源,此谷不问可知,必是步步凶险,李丘平自己是不怕,但苗瑶儿一人待在此处,若是遇到凶猛地禽兽攻击,那却如何是好! 李丘平沉吟了一下,自怀中取出一枚五岳派的响箭,道:“哥哥去找水,你但有危险,即刻发出信号,哥哥定会及时赶回。” 苗瑶儿点了点头,“瑶儿知道了。” 李丘平削下两块石头,略略查看,就以凭栏问将其中间部分剜除,做了两个大石碗。于是将凭栏问留给苗瑶儿防身,自己赤手空拳,带着那两个石碗前往林中寻找水源。 树林看似茂密,却没有多大,李丘平施展轻功,只一会儿就搜寻了个遍,却并没有找到水源。想来定是那些树根扎得极深,汲取的是地下水。 李丘平无法,只好全力展开听力,发足狂奔,希望能听到泉水地声响。山谷大得惊人,李丘平全力施为足足跑了顿饭工夫,却依然是一片草地。 天色已经全黑。以李丘平的眼力也已经仅仅只能看到很短的距离了。出来地时间已经不短,离苗瑶儿也有些远了。再走的话,万一她遇到危险,赶不赶得及回去就很难说了! 虽然缺水,但想来一个晚上也并无大碍,难受也就只一夜,这山谷中既然草木旺盛,那就必然有地下水脉。实在不行,等功力恢复后再打上一口井,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正当李丘平想放弃之时,眼角边不经意地传来一缕微光,错非是李丘平这种天生锐目,一般人是绝不可能察觉的。 李丘平急停止脚步,转而望去,只见不远处微光荡漾。那分明就是水波的反光!只是那水光暗淡之极,绝不是一般清水地表象。李丘平转向急掠,几个呼吸就到了近前。 确实是一个小小的石潭,潭边空无一物,全部是沙砾之地,看不到潭水地源头。而那潭中之水呈乳白色,更不知能不能喝。 一块空地上贸然出现一潭乳白色的死水,直是突兀之极。李丘平犹豫了一下,但想到在这个时代大概还没有所谓的污染之事吧,于是先以手指试了试那潭水,没有察觉到异常后,乃凝聚真气于各大要穴,掬了一捧水来喝下。 不知是渴极了还是那水本身的异处,这一口水喝下,只觉得清甜舒爽。颊齿留甘。李丘平心中大喜。又运了一遍混元真气,并未发现有任何中毒地迹象。倒是反而觉得体内真气似是大有进益,原本仅余三成地内息似乎反而提升到了五成。 莫非这潭水竟然有能补足真气的功效!李丘平大觉惊喜,但此时却没有时间多想,便满满地盛了两碗潭水,一手端上一只。 正在这个当口,熟悉地尖啸声远远地传来,山谷远处冉冉升起了五柄焰光四射的宝剑,正是苗瑶儿发射了李丘平留给她的五岳派急救响箭! 李丘平心中一紧,稳稳端着两碗水,流星赶月般往来路急奔。心中暗暗后悔,自己急功近利,走得太远,现在赶回去不知道是否还来得及,若真是伤到了苗瑶儿,别说苗家那一关过不去,自己也不能接受这一番卤莽的行为! 一路无碍,过了顿饭工夫,李丘平回到了树林,远远那看到石台上的火光依然稳定,心中略宽,乃一跃而起,跳上了一颗大树,将两个石碗牢牢嵌入树干之中,居高临下地往石台方向张望。 只见一只桌面大小的怪物正趴在那头雍猪的残尸上大嚼,那怪物生有八条腿,整个躯体被火光照得通红。李丘平端详了良久才反应过来,那分明就是一只巨型蜘蛛嘛! 而石台则被一张大网给包围,那网绳足有筷子般粗细,苗瑶儿脸色苍白,正自手持凭栏问对着那蜘蛛发抖。 李丘平算了算距离,心知不能跳得这么远,要回到石台,就只有依平地而去。但那石台前却有蛛网拦阻,以李丘平的认知,蛛网上一般都附有强粘性地黏液,这怪物既长得象蜘蛛,又会结网,定然就是某种异蛛无疑,那那张大网上也就必然会有寻常蛛网的共性。 以那张蛛网的高度和弧度,想要不沾身的跳过去,实是有些困难。李丘平稍做沉吟,决定暂时不上平台,且以赤手空拳试试这怪物的本事再说。 李丘平跳下树来,身形一晃间到了那巨蛛左近,拢指成抓,一招撕风裂云使将出来,五道锐利的指风往蛛背袭去。自练成了无形剑气后,这路风云抓地威力也得到了大幅提升,这五道指风,李丘平相信就是一块岩石,也能给抓裂了,却看这巨蛛如何对付。 巨蛛的反应极是灵敏,李丘平刚刚靠近,它就已经察觉,不过李丘平出手太快,又是使的无形劲力,这一下巨蛛也无法避开。只见那鲜红的背上被抓出了五条细细的口子,墨绿色的汁液自那伤口中缓缓渗出。 这巨蛛乃是山谷中这一带的霸主,何曾吃过如此大亏,暴怒之下凶性大发,一个转折,八足一蹬,迅雷扑向李丘平。 李丘平心中还在惊讶的时分,体内真气已经自然而然地做出了反应,内力到处,身形已离开了原地。巨蛛一扑不中,刚刚落地,立即又往李丘平弹来。巨蛛虽然直来直往,没有李丘平那般空中转折的本事,但这跳跃的高度和速度,却还要胜过李丘平几分。 李丘平自轻功大成以来,从未在此道上遇到过对手,而今却被一之蜘蛛压了下去,到了不得不以技巧来躲避那巨蛛追击地地步。 李丘平不时发出无形劲气,但此时那巨蛛却似乎已经能够察觉,能避则避,不能避就以头部某处硬扛,李丘平全力施展地劲气居然还伤它不得! 【……卷九猎奇南疆三密云谷中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九 猎奇南疆 三 密云谷中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巨蛛追击不休,再次向李丘平扑来,眼中阴森冰冷的寒光牢牢锁定面前的生物。李丘平心中来气,暗道这畜生还真以为吃定自己了么! 此时李丘平已略略有底,巨蛛的速度虽快,抗攻击能力也很强,但本身的力量却感觉并不是太大,先前若不是看在这也算是难得的灵种的份上,李丘平岂能容它如此嚣张! 李丘平深吸了一口气,混元真气迅速转换,右臂劈啪作响,雷光乱窜,巨蛛正扑到最高点时,猛地一拳轰出。 “砰”地一声炸响,狂暴的雷光照亮了这方圆数寸的沙砾之地,巨蛛受了这一拳,由半空中跌倒下来,软软地趴在地上,不住地打着筛子。 李丘平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便往石台上走去。才刚刚走了几步,心中再生警兆,背后冷森森地暗流袭来,苗瑶儿的一声“小心”也几乎在同时传入耳中。 李丘平不得不惊讶于这异种巨蛛的回气之快了!刚才他已经用了九成功力,便是换了当天那落日谷四老级数的强手,若是生生中了这一击,亦必然是重伤而失去所有力量的下场,换了苗家的那三头守护兽,亦是一样。 李丘平惊讶之下,滑步相避,蓦地里身后暗流疾动,已指到了后颈。李丘平大惊,这巨蛛怎地受了伤反而更厉害了,急忙卧倒打个滚,待要站起。突觉腰间凉风飒然,心知不妙,右足脚尖一撑,身子斜飞出去。 眼角一扫,看见那巨蛛依然匍匐于地,口中却吐出一条亮晶晶的蛛丝,那冷森森地气劲正是由这蛛丝带出。巨蛛肚腹一鼓一收。猛然间喷出了一大片丝网,已封住了李丘平身周数尺之地。 李丘平身在半空。无法避让,在大片丝网横扫之下,只要身子再沉尺许,立时双足齐陷,若然沉下三尺,则是整个人落入罗网。这当儿真是惊险万分,他不加思索的伸掌拍出。掌风兜在丝网之上,只见丝网向下一鼓,他已借力重行高跃。 “哥哥接剑!”苗瑶儿斩开身前蛛丝,奋力将凭栏问扔了过来。 巨蛛大头一摆,那片丝网再次向已经下沉的李丘平兜去。李丘平一声轻诧,双臂一振,身体毫无凭借地拔高一尺,脚尖运气一点。正正踢中凭栏问,接着空中一个筋斗,头下脚上地往那丝网冲去。 李丘平连连出掌,已将奔腾掌的旋字诀发挥到了极限,真气搅动下,那片丝网迅速被旋成了紧紧的一团。蛛丝本就有极强的粘性,这猛然间被积成了一团,便牢牢地粘在了一起,除非那巨蛛将其收回,一时间再难展开。 李丘平挥开那团蛛丝,一个翻身,轻轻站稳于地,那巨蛛待要再次发动攻击,不料半空中凭栏问神剑如天刑突降,正好穿其背而入。将这凶狠的异兽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那巨蛛吃痛之下奋力一跃。凭栏问何等锋利,墨绿色地汁液乱溅。巨蛛由背至尾被割成了两片。那巨蛛又再爬了两步,眼中阴森冰冷的目光终于暗淡了下去,再不动弹,浓郁地腥臭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李丘平走上前去取回凭栏问,扫视了一眼,那剑身上竟是片尘未染。李丘平微微一笑,刚才确是凶险,不过他审时度势,最终还是除掉了这凶悍的异物。此时李丘平武技渊博,几乎无所不容,对敌之际更是随心所欲,再厉害的灵兽,又如何斗得过百灵之首的人类! 李丘平取回那两大碗水,走到石台前,先将石碗递给了苗瑶儿,便信手挥出无形剑气想要将那面蛛网斩开。哪知那蛛网受力一振,却竟然并不断开。李丘平大讶,虽然以徒手施展的无形剑气比之凭栏问的锋锐还大有不及,却也远胜于一般刀剑了,这蛛网居然如此结实,实是令人难以置信! 李丘平提起凭栏问,就欲将这些蛛网扫尽,一旁苗瑶儿却急道:“哥哥,只斩开一点就好了!” 李丘平一怔,随即明白,这蛛网如此坚韧,可不正是二人的天然屏障么!除非再有一只同样地巨蛛,否则这石台有蛛网的保护,已经成了极安全的地方,晚上运气调息也可以少了许多顾虑。 念及于此,李丘平也不打算再破开蛛网,就到树林中寻了一根较长的树枝,轻轻一撑,飘然飞入了石台。 “哥哥,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李丘平带回的两碗水分量十足,苗瑶儿喝了个饱,也就只喝下了半碗,她已经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惊慌之态,反而是一脸的兴奋和喜悦。那潭水妙不可言,苗瑶儿喝下了半碗后,连石台下中人欲呕的腥臭味亦是毫不在乎。 李丘平也端碗喝了一口,那水地味道着实不错,打了好一阵,是有点渴意了,随即问道:“哦,莫非你家里的前辈曾经来过?” 苗瑶儿摇了摇头,道:“不是,瑶儿是在一本书里看到的。写那书的前辈,曾经到过这山谷之上,根据那位前辈的研究,这山谷上的浓雾其实是一种特殊地瘴气,这种瘴气对人类以及普通的生灵没有损害,但对这山谷中的灵物却有着致命的作用。当时这山谷的云雾应该还没有这么浓重,那前辈虽然并未下到谷底,却在山谷之上看到了勉强爬上去的一只红云蜘蛛!” “红云蜘蛛!嗯,说的就是这只凶物吧?”李丘平问道。 “是的。”苗瑶儿点了点头,接着道:“当时那只红云蜘蛛中毒已深。奄奄一息,那位前辈并不知道这蜘蛛的厉害。不过,那前辈却因此得到了一截蛛丝,经过他地研究,发现这红云蛛丝不惧水火,经烈火焚烧之后,便会去其杂质毒素。显现出内里地精华部分。而这部分蛛丝地精华柔软坚韧,刀剑难伤。是武林中人制作护身防具的绝佳材料。据书中记载,那前辈以那截蛛丝掺合了其它材料,制作了一件宝衣,那宝衣不但可以防刀剑等利刃,对内家功夫亦有部分抵御功能,是极其贵重地宝物!” 李丘平精神一振,立刻想到了当日在扬州的一桩往事。在若雨一击绝杀之下,那完颜轩伤而不死的一幕。以若雨地修为,既然决意要杀人,完颜轩绝不可能还有命在,唯一的解释就是当时他身上正好穿了一件类似地宝衣。 李丘平倒是不会将宝衣之类的东西看得很重,但若是能给朋友们,如东方素雅以及宫琳琅送上一两件,却不失为大大的好事! 苗瑶儿接着道:“那前辈后来将自己的经历录入了一本书里。也就是我们苗家驯养这些异兽灵种的宝典,书中将这个山谷命名为‘密云谷’!” 李丘平看了看犹自烧得旺盛的火堆,道:“刚才你说这蛛丝要经烈火焚烧才能去其杂质,要不咱们现在就试试?” 苗瑶儿早有此意,听李丘平先说了出来,如何还会反对。但想了一下却道:“这蛛丝正好可以作为咱们今晚的屏障,就这么毁了有点可惜,不如等明天吧!” 李丘平笑道:“等什么明天!外面还有一堆呢,我现在就去取来。”说完双足一蹬,先是在身后峭壁上借力一点,轻轻地便跳了出去。石台有近三丈,从蛛网外进来困难,但要出去就容易得多了。 李丘平以树枝挑起那团蛛丝,又索性进到树林里抱了一大堆干柴,这才重新回到石台上。 二人将火堆烧旺。便架起那蛛丝焚烧。一阵间。蛛丝上冒出阵阵红烟,李丘平生恐烟中有毒。就让苗瑶儿离得远些,自己屏住呼吸,在火堆前施展奔腾掌法,将那红烟远远地送出。 苗瑶儿早已经闻到了蛛丝上散发出地异味,但真气转动间却并未发现体内有任何异常,就放下心来,以为这红烟只是难闻,却并无毒性。 其实二人都大错特错!苗家那本游记的作者在写到红云蜘蛛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人活着进入这密云谷,他对那红云蛛丝的描写也就极是简略。 那红烟其实乃是剧毒,中之难救,李丘平以为单凭掌力就可以完全清除,亦是极其错误的想法。要知道,在红烟初起的时候,二人就已经都吸入了少许,李丘平随后施展奔腾掌,却是已经迟了! 但二人确实又都没有中毒,其中的关键,既不是象苗瑶儿想的那样红烟无毒,也不是如李丘平所认为地那样,已经将毒素送远,而是因为那乳白色的潭水。 那一汪潭水其实大大的有名,不但象李丘平所感知的那样可以补充真气,而且还有解百毒的功效,至少这密云谷中的毒物,这一汪潭水就都是可以解地。古人有云:毒蛇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不是没有道理的! 过了一阵,红烟逐渐消失,那蛛丝却燃烧了起来。苗瑶儿靠近了火堆,二人直直地看着那团蛛丝,只见那仅只有筷子粗细的蛛丝不紧不慢地烧着,过了很长时间也不见有熄灭的意思。 苗瑶儿打起了哈欠,李丘平也觉得索然无味,已经烧了有大半个时辰了,就是浸满了燃油的东西也该熄灭了,但那蛛丝却依然故我,还是那般粗细,丝毫没有燃尽的意思。 苗瑶儿打着哈欠道:“这东西古怪得紧,别说做什么宝衣,我看用来做火把倒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李丘平莞尔笑道:“很有道理,明天咱们也别继续烧这些剩下的了,就用它做两个火把,正好可以备不时之需。” 看了看那烧之不休的蛛丝,李丘平又道:“别管这东西了,你先睡吧,哥哥也要好生休息一下,天亮后咱们再到这谷中看看有没有其它出路。” 苗瑶儿合身靠在那山石上,迷迷糊糊应了一声,竟然是已经睡着了。 李丘平见状笑了笑,将火堆略往她身边挪了一些,便自盘腿打坐。这一次外有蛛网保护,李丘平也放心得多,不一阵间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李丘平运转了两遍混元功,只觉得体内真气已经完全补足,而较之先前在苗家时又进了一分,心满意足地睁开双眼,但觉精力充沛,神完气足。游目四顾,只见天色已经朦亮,而苗瑶儿正在已经熄灭地火堆旁拨弄着那团黑糊糊地蛛丝。 “妹妹起得早啊!” 苗瑶儿头也不抬,“嗯,哥哥早!”,继续拨弄着蛛丝。 李丘平好奇地走上前去,只见苗瑶儿正自费力地搓去那蛛丝表面的外壳,露出其中细若蚕丝地红色丝线。 “这就是那精华部分吗?” “是啊!瑶儿刚才试了下,用尽全力都拉不断呢,看来那前辈说的是真的!”苗瑶儿额上见汗,一边搓一边应道。 “让我来弄吧。” 李丘平从苗瑶儿手里接过那黑糊糊的一大团东西,混元真气到处,蛛丝表面的外壳纷纷跌落,不一阵,一团晶莹剔透的红色丝线显出了原形。李丘平随意拉住一截运起五成真力一崩,那丝线被扯得笔直,却并不断裂。 李丘平暗自乍舌,这细若蚕丝的红线居然经得起如此大力,那位前辈的确没有夸张,这的确能称得上“宝物”二字了! 【……卷九猎奇南疆三密云谷中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九 猎奇南疆 三 密云谷中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寻了一根结实的树枝,将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粘性的那张蛛网都捆在了上面。又斩下了雍猪还算完整的两条后腿,以凭栏问去其骨肉,只留了一张外皮,又以混元真气去其油腥,翻转后做成了两个水袋,准备到昨夜那处石潭清洗盛水。 二人又收拾了一番,李丘平背起了两个“水袋”,扛着那巨大的“火把”,回头看了看待了一夜的石台以及那红云蜘蛛的残尸,便带着苗瑶儿穿过树林,向山谷的深处走去。 那两大碗潭水已经喝了个干净,这第一个目的地,自然就是李丘平昨夜到过的石潭了。 苗瑶儿轻功初成,李丘平略略放慢了速度,平地上奔行她倒也能跟得上。李丘平边走边和她讲解提升速度的诀窍,二人越走越快,不一阵就赶到了那处水潭边。 白天看得清楚,但见那石潭仅有桌面大小,此时无风,乳白色的潭水宁静不波,水面上若有若无地飘散着淡淡的雾气。 谷中尽是不知名的杂草,唯有这那石潭四周是一小片沙砾地,与周遍环境显得格格不入。李丘平张放六识,以精神察探环境,这里的感觉就是,四周均是生机盎然,而脚下这片沙地却是一片寂灭,仿佛被什么东西抽干了其中的活力。 李丘平看着那汪乳白色的潭水,很明显的,问题就出在这石潭之中。这个山谷可以养育类似红云蜘蛛这般强悍地生物。其本身的灵气与活力是无与伦比的,而这份集大地精华的生命能量却都集中在了那池潭水中,可以想见,那乳白色的潭水,确是非同小可! 李丘平从未听说有什么珍奇灵药可以直接大量补充内力的,但这潭水却可以做到,想象一下。若是将这潭水精制成药丸,对敌之际含上几粒。那体内真气岂不是可以无穷无尽! 李丘平的思维不住跳跃,立刻又想到了,昨天待地那处石台周围亦是沙砾一片,而且那沙砾地所占面积比这里还要大。同向比较,岂不是说那块大石亦同样有吸纳天地灵气的功能!这潭水地功效妙不可言,却不知那大石台里有什么宝物! 李丘平卸下身上的东西,先舀水将那两只皮囊洗净。然后满满地盛了两袋水,便抽出凭栏问探入石潭,想试试那潭水的深浅。 石潭雾气缭绕,看似深不见底,但李丘平这一探才发现,原来却仅深二尺!潭水只是淹到了凭栏问的三分之二处。这才是合理的,既是天材地宝,必是有限。若真是深而无底的一汪灵泉,那才叫不可思议了呢! 李丘平暗自点头间却并不清楚,其实这种潭水在谷外的世界亦是有地,世人管它叫做“万载空青”。万载空青一般存在于一些人迹未至的古老山洞,是一些大药师用做合药的奇宝,而每一处的空青灵液多则不过一掬。少则只有数滴,世人每遇得均是极大的缘分。这么大一潭灵液,在世上那些大药师和有识之士的眼中,已经可以称之为奇迹了! 用万载空青来解渴的,李丘平二人不是第一个,但既能喝饱,还能用这灵物来洗刷皮囊的,则定是前无古人了! 以李丘平地内力修为,这空青灵水也就仅能补充真气,其它作用暂时还看不到。但苗瑶儿可就收益菲浅了!昨夜她太过疲倦。饮用之后并未行气,直到白天施展轻功时才将体内残余的部分灵气发挥出来。但即便是如此,这短短顿饭功夫,内力已提升了不少! 江湖中人,大都听说过这些天材地宝的传闻,苗瑶儿自然也不例外,觉察到内功的急速进步后,稍稍转念就已经明白了其中窍要。 苗瑶儿看着那潭灵水,眼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乃对李丘平说道:“大哥哥,瑶儿想要坐息修炼一阵,咱们迟些再走好吗?” 苗瑶儿向来不喜修炼,倒不是她不想获得更强的力量,而是人本身的惰性作祟,而当可以很轻松地得到提升地时候,又有谁愿意轻易放弃呢! 李丘平一听,立刻明白了她的想法,乃正色道:“瑶儿,你相不相信哥哥?” 苗瑶儿一楞,“当然了,哥哥先援助咱们苗家,昨天又不顾性命相救瑶儿,瑶儿又不是冷血的笨丫头,连这个也看不出吗!” “那好!哥哥和你说,武修之道,是没有捷径可以走的!你是不是觉得借这潭水可以大幅提高内功修为,所以就想着可以一步登天?哥哥告诉你,你错了,那是没有可能的!” 李丘平说出了一番旁人听来非常荒谬的话,若不是苗瑶儿确信他不会伤害自己,几乎就要怀疑这个人是别有所图了! “那是为什么呢?瑶儿刚才确实是感觉到了内力的进步啊。”苗瑶儿不解地问道,尽量压制着失望的神情。 李丘平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感觉没错,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水,但以它可以补充真气的神奇功效来看,地确是可以增进内力。但是,以这种外在灵力增进地功力却不够精纯,若是吸收的这种灵力过于强大,那就会改变修炼者本身内力地属性,从而让修炼者的进境永远不可能达到绝顶的地步!” 李丘平稍顿了一下,见苗瑶儿听得仔细,接着道:“这是我五岳派修炼内功的宝典《混元真解》最开始就提到过的。其实不但是这潭水,人世间还有很多东西都有相似的作用,比如说人参。鹿茸等大补之药,只是效果逊色了很多而已。练功初期,以这些补药辅助,地确是可以大幅提高修炼的进度,但这却是咱们武修者的大忌,当这些后天灵气充斥了咱们的内息后,咱们就再也不能进入到反濮归真的先天境界了!” 李丘平抬头看了看雾蒙蒙的天空。接着道:“世上常有些少年时偶获奇遇而忽成高手的例子,但这些人无不是风光一阵后却越来越见平庸。那就是这个道理了。无论任何时代,能成绝顶高手者,无不是勤修苦炼,经百难而来,若可以以这种方法登凌绝顶,那咱们还努力练功干什么,趁早去做生意。多赚些钱来买补药岂不是更加容易了!” 苗瑶儿想了一会,问道:“除了不能登凌绝顶,以这潭水练功可还有什么其他坏处吗?” “这个倒是没听说过。”李丘平摇头答道,“人说,过犹不及,人地身体是有负荷的,补药一旦吃得多了,就会产生虚不受补地现象。轻者流鼻血,重者晕厥乃至产生性命之忧。但若是以此练功,补药中的灵力都转化成了内力真元,想来就不至有害了。” 苗瑶儿点了点头道:“那就行了,瑶儿仍是想以此修炼。” 李丘平呆了一下,“这却是为何?” 苗瑶儿坚定地说道:“大哥哥。你是有理想有抱负英雄人物,所想自然不同。但瑶儿从来就没想过要成为什么绝顶高手,只要有普通足够防身和驯养一些灵种的功夫也就满足了!瑶儿便是不以这潭水修炼,依大哥哥之见,难道日后就可以修炼到绝顶境界吗?答案是不能的,咱们苗家从一开始就没出现过什么绝顶高手,!瑶儿已经想得很清楚了,错过了这次机会,瑶儿日后定会后悔的,还请哥哥成全!” 李丘平闻言剧震。自己以己度人。凡事都往更好的方向去想,压根就不明白别人的感受。实在是大错特错!苗瑶儿虽然说得太过绝对,但却并没错,以她地年龄资质,以及所修炼的内功来看,能够成为绝顶高手的机会微乎其微,强行照自己的话做,只不过是留下了一个根本看不见未来的希望而已,基本上没有丝毫意义! 武修之人都以登凌绝顶作为最高目标,但实际上最后达到了这个境界的却又有几人呢!所以,苗瑶儿的决定在她来说是明智的,而李丘平则是一相情愿,险些帮了大倒忙。 李丘平看着苗瑶儿满心期盼地看着自己,终于点了点头,“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哥哥也不好再说什么,你就按自己地想法做吧。” 苗瑶儿一声欢呼,就欲饱饮灵液,李丘平却轻轻地拉住了她,道:“一点点来,你体内的灵力可能还没有消耗完毕,你先运一遍功,等觉得没有异常了,再来取水,咱们反正有时间,也不急在一时。” 苗瑶儿感激地看了李丘平一眼,再不说话,就在原地打坐,一遍遍将体内灵力转化为自身的内息真元。 苗瑶儿这一练功,李丘平估计没有个十天半月的难以大成,想了想,便将那一大堆蛛丝摊开,想围着这处石潭搭了个网式帐篷。好在当时收拾这堆蛛丝的时候懒得费力,也就没有破坏原来的网状结构,搭将起来很是容易,只要再找上几条树枝支撑也就可以了。只是此处离那树林已经颇远,不知道这红云蜘蛛地蛛网对其它异兽还有没有震慑力。 苗瑶儿昨夜及今早用的那些潭水果然还存有不少灵力,这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李丘平闲来无事,又不敢走远,便索性也在四周习练剑道。 李丘平本想在四周捉点什么野兽准备晚餐,哪知道这地方似乎是兽群的禁区一般,过了好几个时辰,也没看到有哪怕一只小鸟飞过。 李丘平不明其理,但若这里真的没有异兽打扰,那倒是可以让苗瑶儿独自修炼,自己去寻找出路。但一天的情况不能说明问题,且再待上一天,如果还是这样,就按这个想法来办。 苗瑶儿终于收功醒转,李丘平运起精神力略扫。其果然内力大进,这几个时辰的效果怕当得寻常人一年地苦修了! “妹妹,你先在这附近练练轻功,哥哥去弄些树枝干柴,顺便看看能不能弄些野味。你千万不要走远了,这个给你。” 李丘平说罢又给了苗瑶儿一支响箭,待苗瑶儿应声后。便提起凭栏问往那来处的树林奔去。 苗瑶儿运气内察,内功的进展已经出乎了想象。正自欢喜无限,李丘平的话自是听听就过,哪里懂得其中地紧要。不过李丘平那句练练轻功倒是说在了她地心坎上,此时内力大进,再施展轻功想来又是另外一番天地了! 李丘平没发现小姑娘的异常,他自出江湖以来所认识地朋友,个个都是沉着冷静顾全大局的人。连那三个徒弟,年龄虽小,也从未给他惹过麻烦。他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早已经忘记了这世上地小孩子原本大多都是很难管教的,而不巧的是,苗瑶儿正是其中翘楚。 苗瑶儿自幼家教严格,便如笼中之鸟,但她生就的就是自由浪漫。肆无忌惮的性格,这也是当日在苗家有难时,唯有她才敢公然向李丘平求助,而又会屡屡缠着灵婆婆要出门的原因了。灵婆婆因故没有带她出来,但李丘平却充当了这个角色,也为自己惹下了一个老大的麻烦。 苗瑶儿这一出门便如困鸟归林。如何还会听人约束,初时不显,时间略长,那飞扬跳脱地个性便逐渐萌发。 绕着石潭跑了两圈,苗瑶儿大感无趣,看了看李丘平的去处,心想,“大哥哥应该没那么快回来,这么绕圈子实在无聊,不如就跑远一点。算准时间回来就是了!”。 苗瑶儿想到便做。也没有丝毫准备,乃脚下发力。直直地往山谷深处奔去。 李丘平以六识搜检,不一会就打了一头雍猪,又到林中检了许多干柴,便用怀中的红云蛛丝将这些东西捆成了一团。 李丘平哪里知道苗瑶儿已不在原地,他扛着一大捆猎物正对着那高愈三丈,小山般的石头沉思。眼前这巨石与那石潭有相似之处,周遍寸草不生,石潭孕育灵液,这大石中说不定亦有奇宝亦未可知! 李丘平并非贪婪之人,那万载空青对他倒也没什么大用,不过以他的修为,却依然有着好奇之心。斩开这块大石,一来可以证明自己的判断,二来说不定可以见识到什么旷世奇珍,三来可以也可以让他心中澄净。 李丘平在思索能否收起这份好奇之心,他现在的武道修为,更多的是在心境上,他并不想过了很多年以后,依然还会想念着这密云谷中地一块巨石!此时若不能收起这份好奇之心,则必须将这个谜底揭开,否则这个秘密迟早都会成为有碍修为的事件。 思索了一阵,李丘平终于断定自己还没有达到无欲的境界,更放不下心中这份好奇,于是不再犹豫,全力提升混元真气,奋起一剑向那巨石正中斩下。 “铛”地一声脆响,透石而入的无形剑气在巨石内与不明事物相撞,竟是斩之不动,发出了金铁交击之声。 “找到了,果然不出所料!”李丘平忍不住兴奋之意想道。这巨石之中果然有着非同一般的事物,以凭栏问发出的无形剑气可以说是无坚不摧,比凭栏问本身还要犀利,而他又已经使足了全力,那石中事物地坚固可想而知了! 李丘平按住心中动荡的情绪,便以手中宝剑不住地切割着巨石的表面。过了好一会,挖出了一块黑沉沉,夹杂着许多亮晶晶小颗粒的圆球。这圆球大概与那雍猪的脑袋差不多大小,却是奇重,少说也有二百来斤,李丘平运起内力以凭栏问一切,纹丝不动。 看色泽,这黑色的圆球应该是某种金属,而那亮晶晶颗粒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李丘平用凭栏问去试时,竟然感觉到一丝痛意,身历百战无坚不催的凭栏问神剑,居然有会被破坏的感觉! 李丘平赶紧收剑,这个东西看来是制造神兵利器的好材料,宫琳琅说不定能认出是什么宝贝。但这玩意这么重,带着上路实在也太过麻烦了! 考虑了一会,李丘平还是决定将这铁球带上。这密云谷以后怕是不会再来了,只要寻得出路,那时随便找个地方将这铁球埋上,办妥了灵婆婆的事以后再取回就是了。 连那雍猪一起,李丘平背负了足足超过五百斤地东西,这一路便是想加快脚步亦是有所不能。待微喘着回到了那石潭边,才发觉遇到了更大地麻烦,苗瑶儿不见了! 李丘平压住心中的不安,运起目力搜索。四周并没有打斗地痕迹,也没有丝毫血迹,莫非她是被某种怪禽自空中突然抓走了?又或是某种强大至不可抵御的灵种突然偷袭,以至于苗瑶儿连求援响箭都没有机会发出? 李丘平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苗瑶儿是自己离开,而现在却已经迷路,正在偌大的山谷中四处乱转。 苗瑶儿跑了好一阵后才想起要回石潭,哪知往回赶时却已经不记得方向。山谷中怪石嶙峋,遍地绿荫,每一处地方好象都差不多,苗瑶儿跑得爽快,却哪里还记得来时的环境,她又怕李丘平责怪,不想发动求援响箭,便一个人寻找归路,没头乱撞之下,也不知道是离那石潭近了,还是越来越远。 苗瑶儿接着乱转了一会,忽然听到野兽的咆哮之声,她转了一个弯后,看到了进谷以来数量最多的一批异兽。 只件数十只野狗般的动物正在向一头“伏牛”发动攻击。这“伏牛”在苗家的那本游记上有所记载,伏厉害一般野牛要高大了近一倍,虽然是草食灵种,但却力大无穷,仅次于苗家守护兽力巨,头上那支独角更是犀利无比,有很强的攻击力。 苗家以前也驯服过一头,不过伏牛力量虽大却不是智慧型生物,没有任何可以作为守护兽的资质,苗家人将其驯服后,也没有做其他用途,多是让家族的晚辈观赏罢了。 一般的肉食异兽都不敢猎取伏牛,那野狗般的动物连伏牛的腿弯都不到,但却狠辣凶残,数十只一齐围猎。那些野狗这里咬一口,那里撕一把,要将这头伏牛活活拖死,伏牛虽然力大,那野狗却胜在灵活,在付出了两只同伴受伤的代价后,伏牛已经遍体鳞伤。 野狗凶残灵动,攻击力远胜于一般武林好手,苗瑶儿虽然满心希望那伏牛能够逃生,本人却没有能力助其一臂。当看到野狗群频繁咬中伏牛要害,那头伏牛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地后,忍不住“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群狗的耳根一齐抽动,霎那间都转过了头,数十只冷厉凶残的兽睛直直地看向苗瑶儿! 苗瑶儿大呼不妙,这些凶悍的异兽一看就知道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当群狗一起发力往她冲来时,她也运足了内力,转身狂奔。 李丘平教的轻功果然非同凡响,那些古怪野狗的速度奇快,却还是被苗瑶儿渐渐甩开。但那些野狗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依然穷追不舍。 苗瑶儿见那些野狗追不上他,心中略定,本来已经拿在手里的求援响箭便又放回了怀中。 【……卷九猎奇南疆三密云谷中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九 猎奇南疆 三 密云谷中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苗瑶儿慌不择路,只希望将那群野狗远远地甩开。跑着跑着忽觉眼前一亮,前方已经没有路了,一帘由云雾深处直泻而下的瀑布正在眼前。 那水仿佛自九天而降,不但夹杂着形状各异的冰凌、在层层叠叠的冰块中飞流直下,似乎还带来了这谷中不得而见的阳光。那瀑布之下,激起的水雾在阳光中映射出美丽的彩虹,未化的冰凌搭起绚烂的冰桥,构成了一副绝美的风光。 瀑布之下是一处大而清澈的深潭,潭水看不到宣泄处,想来是有另外的地下水脉疏通。那深潭四周左一堆右一群地散布着十余种珍禽异兽,或饮水,或嬉戏,热闹非常,生机勃勃! 这里应该就是密云谷的主要水源了,不然不会有这么多的生灵会来此取水。苗瑶儿粗略一看,能叫出名字的不过三四种而已,而且还都是些没有攻击力的草食动物。 编写那本游记的前辈显然也没见过这么多的灵种,这密云谷果然是孕育灵种异兽的宝地! 苗瑶儿回头看了一眼来处,那些野狗已不见踪迹,她生怕惊动了那些看上去十分可爱的生灵,便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苗瑶儿一路急奔,早已粉面染尘,那潭水看上去十分清澈可喜,她于是就想顺便洗一洗满面的汗尘。 那遍地的灵种却早已发现了苗瑶儿,有的好奇地看了看她。有地则是理也不理。苗瑶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痛痛快快地洗起脸来,时已近入冬,而那潭水虽是连着冰块一起刷下,却不知怎么的并不太冷,以苗瑶儿此时的修为非但没有任何不适,反而大觉舒爽。 洗到痛快时。苗瑶儿左右张望了一下,便索性除去衣裤。整个人游进了潭中。已经有多日不曾洗澡,这一入水,爽快得全身毛孔都似乎在一起欢呼。 洗完了澡,苗瑶儿穿戴完毕,便走到了一只五彩斑斓,似鹿似马的漂亮灵兽身边,那只灵兽丝毫没有惧意。睁着好奇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这从来没见过的古怪生灵。 苗瑶儿舒爽之余,终于想起了李丘平,暗道:“大哥哥无论如何都应该已经回去了,他没见着我一定会很着急吧!但现在又找不到回去的路,这却如何是好呢!身边这支响箭现在也不敢乱用了,现在又不知道离原地有多远,山谷中经常见到转角地峭壁。万一这一下放出,大哥哥正好看不到又听不到,那二人这唯一联系的机会可就没有了!” 苗瑶儿越想越烦躁,终不得解,肚子也觉得饿了,头大间顺手就往身边那漂亮地灵兽身上摸去。想要舒缓一下心情。 哪知手一抬,还没有触碰到那灵兽,身旁忽然莫名其妙地一阵暗流汹涌,似有什么强悍的高手正在向她偷袭。苗瑶儿心中一惊,真气随念而生,脚下自然而然地一点,整个人飘飞开去。 那暗流方起即逝,苗瑶儿站稳身形,转头看时,刚才所立之地就只有那头灵鹿。再没看到其它生物。但刚才那一记乃是由腰间而至。绝非那美丽的灵鹿所发,莫非这谷中有鬼! 小女孩总会想些莫名其妙的事。一旦有事不可解,满脑子的念头就到了这些荒谬的事情上!苗瑶儿念及于此,遍体生寒,那一堆堆的灵兽在眼中也没有先前那般可爱了。稍过了一阵,山风忽起,苗瑶儿异念愈盛,那只漂亮灵鹿原本好奇地眼神中似乎也充满了狰狞之意。 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水雾生成的彩虹也已完全消失,一切都如同梦幻一般。苗瑶儿正值神经紧崩,越来越害怕的时候,水潭边一群好似天鹅般雪白的灵禽忽然一齐振翅高歌。苗瑶儿被这突发的事件吓得尖叫了起来,不顾一切地将手中那支求援响箭射上了天空。 时并未天黑,山谷中这一片的天空似乎也比其他的地方要亮堂得多,一声锐响过后,那五柄冲天而起的光焰宝剑也显得十分地暗淡无华。 那群灵禽叫了一阵后径自翩然飞走,理也未理苗瑶儿。苗瑶儿放出了那求援响箭,心中本来已经塌实了许多,见状更是放下心来。再转眼看那些灵兽时,先前那些恐惧的感觉竟然已经削弱了许多,而那灵鹿眼中也只剩下了好奇和温和之意! 苗瑶儿喘了口气,拍了拍胸脯,暗道自己胆小,但那被偷袭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的,断然不会有错,这却是什么缘故呢? 正思索间,远处忽然传来了一片凄厉的嚎叫。苗瑶儿心中一紧,这叫声分明就是那群凶残狡猾的野狗群所发,难道这些状似野狗地凶兽竟然坚韧至此,不惜跋涉而一路追到了这里! 苗瑶儿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潭边无忧无虑的灵种兽群,心里一横,便欲往野狗来处迎去。这些凶兽是自己引来的,断然不能因此而连累了这些无辜的生命,以现在的轻功来说,只要寻得空隙,跑到空旷处,这些东西还是追不上自己的。 刚刚跑了两步,苗瑶儿骇然发觉自己已经无法离开了。野狗也好,不知名的凶兽也罢,面前的这群东西的确就是苗瑶儿先前见过的那屠杀伏牛地生物,但是,这数量却不知多了多少倍。一眼望去,黑压压地少说也有几百头! 那兽群将来路已经完全堵塞,苗瑶儿便是轻功再高,这一冲上去也必被缠住,那是定死无疑的局面! 苗瑶儿吓到面色苍白,一连退了好几步,这么满地地恶兽若说都是因她而来。实是令人难以置信!苗瑶儿掉头看去,只见潭边凡能飞走地灵禽都已一个不留,但那些玩耍取水的灵兽虽然满脸的警惕和紧张,却并没有显出太过害怕的神情。 “莫非这些外表看来温顺可爱的灵兽竟然有着强大自保力量,因此才不惧这些狡猾凶残而又数目庞大的野狗群?” 苗瑶儿暗自思索,眼睛却往四周的峭壁上张望,既然已经无能为力。此时就只能寻求自保了,这些野狗凶则凶亦。却定然没有自己这般地轻功,只要在峭壁上寻得一处立足点,那么就可以暂保无虞了! 峭壁之上突石林立,苗瑶儿看准了一个比较理想的所在,双足连点,借了好几处力才登上了那个刚刚好可以容得下一个人站立地大突石。 这块突石离地有两三丈高,这些野狗又不是那红云蜘蛛。不过是仗着数量众多,本身的能力却实是有限,顶多也就是比尘世间的野狼厉害一些罢了,这个距离已经是绝对安全的了! 苗瑶儿刚刚站稳,那野狗群已如潮水般席卷而至,张牙舞爪地朝潭边其它灵兽扑去。 平地里一阵劲风卷起,苗瑶儿不可置信地看到,潭边平地上突然钻出了一条数丈长。粗如人臂的触须,将最前面一排野狗扫得翻飞了出去。 但那些野狗却似乎早已知道有此变故,后面冲上来的狗群没有丝毫犹豫,一只只飞身跃起,直扑那条黄绿色的触须。那触须虽然力量强悍而又灵动之极,但野狗群起而攻。终于还是有几头牢牢地将其抓住。野狗们张口就咬,森森地白牙到处,那触须被咬出了几个伤口,暗褐色的汁液急涌而出。 一声闷想由地底传出,苗瑶儿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错觉,随着那声闷响,大地似乎都为之颤抖了一下。那触须猛然间直立起,而后狠狠地往地上一拍。“轰”地一声大响,触须上的几只野狗以及在地上伺机而噬的一两头被这一下砸成了肉饼。 群狗悍不畏死,便欲继续攻击。但那条触须却“呼”地一声缩回了地底。 狗群的后方突然有凄厉高亢的叫声传来。第一线的一批野狗闻声,便象接到了命令一般。立刻又望那潭边各种灵兽扑去。 苗瑶儿心中一动,此时狗群都只是发出一些低嚎和闷哼,唯有刚才地那一声与众不同,发出这一声撕吼的,应该就是这群凶兽的头领了。但念头一转,抬眼去看时,狗群黑压压地一模一样,却哪里能分辨得出。 狗群疾扑而上时,地下又钻出了一条触须,以同样的手段将这些凶兽扫开。这条触须上却没有了先前的那些伤口,很显然,这地下强悍之极的灵种已经换了一条触手。而同样地,那狗群前一批被扫开,后一批却跃起,对着那触须狂啃。 苗瑶儿算是有点明白了,这地下的强悍生物显然就是这一带的主人,与那红云蜘蛛一样都是一方的霸王。但这个地下生物却似乎是某种比较善良的物种,这水潭边的各种灵兽都在它的保护之下。 苗瑶儿回想起刚才莫名其妙地受到偷袭,而事后却不见敌人踪影,大概就是这位主人的所为了。当时她心情烦闷,肚子又饿,伸手去抚摩那灵鹿的所为,大概是被这位主人视做了恶意的行为,因此才略做偷袭以为警示。 以这地下生物地强势表现,在苗瑶儿不知情地状况下,要取她的性命可以说是轻而易举,但它却是只做了警告即罢。而这些野狗在还没有伤到它之前,它也只是将其推开而已。很难想象拥有如此强大力量地灵兽,居然还有着慈悲心肠! 苗瑶儿只过了一会儿,便将事情估了个**不离十,不由得对这地下这个尚未得见全貌的异兽大生好感。要知道,便是苗家最温顺最有智慧的守护兽长灵,据苗家的长辈说,在驯服之前,也是头杀兽如麻的凶物呢!兽有兽性,一旦有了强大的能力,少有非凶残之辈,要说以这份能力来保护其它非同类的生物,则更是闻所未闻了! 这群野狗就是凶兽地代表。虽然并没有多强的实力,但表现出来的合作精神,以及那即行的策略,却使得苗瑶儿为之战栗。它们明显就是冲着这地下的霸主而来的,扑向水潭边的那些灵兽,很清楚地就是在阴*地下霸主现身,那些触须每一次伸出地面。都会或多或少地受些伤,野狗们显然是已经摸透了这地下霸主的脾性。这一次乃是前来与它决战地! 地下的生物很是厉害,只是被动的摔打,地面上就已经横竖倒下了数十具野狗的尸体。但它强则强亦,却不知变通,那些野狗用同样的手段逼其现身,它竟然每一次都会上当。苗瑶儿暗中数了数,连刚才的那一下。这地下强悍的生物已经有八条触手被咬伤,不知道这灵种还有多少后力,但那些野狗却至少还有数百头,以整体实力来说,连皮毛都没有伤到! 地下生物又一次上当,挥出触手急扫,但这一次无论力量还是灵活性都已经降低了许多。苗瑶儿看得清楚,这一次伸出地面地触手再不是那完整无伤的形状。上面深褐色的液体不住地洒落地面,看来这位地下的主人就只有那八条触须了! 一声惨叫声响起,由于那地底生物能力的下降,这一扫之下竟然还有遗漏,一头野狗狠狠地咬住了苗瑶儿很喜欢的那只漂亮灵鹿。那灵鹿显然并没有什么防御力,在野狗的撕咬下不住惨叫。眼看就要气绝身亡! 苗瑶儿直看得两眼喷火,正欲不顾一切地跳下救援时,忽然间,地底传来了闷重而连续的嗡鸣声,随着那忿慨地嘶喊,大地开始震颤。 水潭前的一处平地奇迹般地隆起,到数尺高时,那片隆起的土地猛然炸开,一只状若巨章,八臂飞舞。体形庞大的异兽现出身来。其中一条“手臂”往后一挥。将正撕咬着那灵鹿的野狗卷在其中,那触手高高扬起。将那只野狗抬到了半空。苗瑶儿看得仔细,那条触手不断收紧,野狗身上骨骼断裂之声隐约可闻。 “啪”地一声,象是捏爆了一只皮球,那条野狗在空中炸成了一天血雾,那血的颜色,倒是红地! 野狗群中又传来了一声悠长的嚎叫,狗群似乎先定了一下,随之有若癫狂般一齐向这八臂灵兽扑将上来。 八臂灵兽的八条触手如梨庭扫穴般不住抽打,八臂到处,野狗们非死既残,偶尔有一两只近得身来,那触手灵动方便之极,未等野狗张嘴,一抽一卷,立刻又是几团肉浆。 八臂灵兽若是一开始就以全身的形态作战,这野狗群便是再多上一倍,只怕也不是它的对手!但此时它八臂齐伤,深褐色的血液流个不停,打了一阵后,速度便越来越慢,力量也越来越小,而能够冲到它身上的野狗也越来越多。 八臂灵兽不得已已经将八条触手大多用来防身,但即便如此,它的身上的伤口也已开始从无到有,从少到多,原本黄绿色的身体,也渐渐被深褐色沾满! 八臂灵兽乃是地行奇种,无论有什么厉害地敌人,实在打不过了,只要往地下一钻,天下间再无任何生物能够伤它。但此时,水潭边还有十数只待它守护地弱小生灵,这八臂灵兽竟然莫名其妙地不愿舍弃,宁肯与身后的客人同亡,也不愿独自遁去! 苗瑶儿直看得眼中含泪,大声呼喊:“下去啊!你快下去啊!”,那灵兽却如何听得明白。眼看八臂灵兽已经无力抵抗,水潭边那只灵鹿不顾身上鲜血飞溅,奋力往它身上地野狗冲去,要替它解围。紧接着,十数声各不相同的吼叫响起,另外那些灵种也先后往它身上冲来。 苗瑶儿心旌神驰,也不顾一切地跳下了峭壁,随手拾起地上的石块,奋力掷向那些野狗凶兽。 十几只根本没有什么攻击力的灵兽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八臂灵兽也已经照顾不来。仿佛巨*下的轻舟,只是一个浪头,那叶轻舟便已沉没,十几只灵兽在刹那间就成了血肉模糊的陪葬品。 相比之下,苗瑶儿掷石的威力就远胜于那十几只灵兽了,但这也引来了野狗们的注意。苗瑶儿投出第七块山石的时候,惊觉左右以及前方都有野狗扑到,乃纤足一点便往后飘去。 野狗们扑了个空,而苗瑶儿看不到身后环境,这一跃之下却正好踏中了一颗浮石,那颗石头受力一动,苗瑶儿站立不稳,生生摔倒在地。到再爬起来,准备跳上峭壁的时候,却发现已经被野狗们包围,而站立处离峭壁足有丈余,这个距离苗瑶儿是跳不上去的,何况只要她略一动弹,立刻就会被群起攻击。 “灭!” 正当苗瑶儿满心无力,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口,熟悉的声音响彻山谷,无论野狗还是那八臂灵兽,不自觉间都停下了动作。 “妹妹可在吗?”话音在山谷间来回振荡,充满着焦急! 【……卷九猎奇南疆三密云谷中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九 猎奇南疆 四 幻世真龙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我在这里!”苗瑶儿心中大喜,拼命地大声叫道。 一声长啸响起,如九天落雷般转瞬即近,李丘平的身形毫无滞碍地自兽群中穿过,流星赶月似的向苗瑶儿奔来。 野狗和那八臂灵兽呆了一呆后同时清醒,狗群中又传来了命令攻击的呼嚎,群狗再次一拥而上,继续与对手激战。而苗瑶儿身边那七八条凶兽也同时跃起,森森白牙对着她周身各处咬来。 耀眼的光芒有如长虹经天,咬向苗瑶儿的那几条野狗在半空中被斩成了数段,苗瑶儿不及躲避,被漫天乱溅的狗血洒了一身。 李丘平一晃即到,揽住苗瑶儿,只一个起落就冲到了峭壁的一处突石之上。而此时,不远处又冲来了几条凶兽,在峭壁下试跳了几下后,便对着二人低声咆哮。 苗瑶儿心神略松,稍停,浓郁的血腥味冲鼻而来,直欲呕吐。她强自压住不适,却指着那已经摇摇欲倒八臂灵兽道:“哥哥,快,快去救它!” 李丘平眉头一皱,却不理会,问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的?” 苗瑶儿娇躯轻颤,“瑶儿练习轻功的时候迷路了,不知怎么就到这个地方来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不要乱跑吗!”李丘平话语中不悦之意非常明显。 “对不起了哥哥,瑶儿练功的时候忘了嘛。下次一定会听话地了!哥哥不要生瑶儿的气了!”苗瑶儿轻轻拉住李丘平的衣角晃动,撒娇这一招用来对付灵婆婆和家中长辈那是万试万灵的,也是苗瑶儿的绝招。 李丘平哼了一声,凭他的心理学造诣,小姑娘这一套如何吃得住他!此时这丫头本性已露,李丘平心中不停转念,这南疆多是蛮荒之地。各种危险层出不穷,而苗瑶儿又是典型的调皮小孩子性格。做事不知轻重,这样地小姑娘若是不听话,则变故就太多了,自己救得了一次,那第二次呢,第三次呢! 而今之计,要么将其送返苗家。要么借这次事故彻底镇住这小丫头,否则,以后的日子里还不知道要出多少同类地问题! 苗瑶儿见李丘平不说话,便接着道:“哥哥先帮帮那灵兽好吗?它是只好兽啊!” “好兽?为什么?”李丘平不解地问道。 苗瑶儿急声道:“它快不行了,求求你哥哥,你先帮他打跑这些坏狗吧,等会瑶儿再仔细说给你听。” 李丘平看了看脚下惨烈战场,叹息了一声道:“其实这种情况咱们不该插手。你不明白的!” 顿了一下,看了看苗瑶儿失望之极的表情,李丘平摇了摇头,“好吧,或许这也是天意,亦未可知!既然你求我。李某且做一次多事之人罢!” “灭!” 李丘平将凭栏问插回背后,跃下峭壁,再次喝出惊神**。 那狗群霎时间呆立不动,李丘平如轻烟般飘动,劈啪声响起双手间金蛇乱闪,他所过之处,群狗浑身打颤,四处乱跳。稍停,围攻那八臂兽的狗群都瑟瑟发抖远远地避了开去。 稍远处那凄厉尖锐的嘶嚎再度响起,但李丘平岂是苗瑶儿可比。猛然提起真气。暴喝一声,“去!”。 声浪遥相撞击。苗瑶儿这回看清楚了,狗群中一头并不起眼的凶兽正仰天撕吼,李丘平喝出一个“去”字后,却不住的打筛,连高昂着地头颅似乎也被麻痹,声音更是哑了! 李丘平集中精神,灵魂似乎已经飘荡了开来,“你们走吧,莫要自寻死路!” 那只凶兽的头领已经恢复了知觉,不住地低呼起来,那声音低促而闷重。随后,它身边的几只同类也跟着发出同样的吼声,声音越传越阔,数息后,山谷中几百头野狗都跟着吼叫起来,一波*的声浪震动夜空。 李丘平听得清楚,那分明就是在发泄着深深的不甘与悲忿!但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又回头帮这些东西去杀了那八臂兽吧! 狗群吼叫了一阵,突然间集体转身往旷野奔去,只一会就消失在夜幕之中,而那压抑憋屈的闷吼声却依然在峭壁间回荡不绝。 原本苗瑶儿以为,李丘平要救这八臂灵兽,必有一番杀戮,她倒不认为李丘平屠杀这些凶兽有任何问题,但想来定然还是有些麻烦,事毕后,这片土地大概也会被鲜血染红吧。却哪里想到,这个大哥哥似乎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就将这悍不畏死的凶兽尽数赶走,除了刚来时救她地那一下,连杀戒都没开,当真是不可思议! 苗瑶儿看着李丘平安然静立的身形,忽然间产生了一种错觉。他,似乎就是这大地上的神灵,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而又无所不能! “还不下来吗?” 苗瑶儿正在出神,耳中传来了李丘平的话音,她一下自清醒过来,这位大地上的神灵,现在是自己地哥哥呢! 李丘平看了看喜孜孜的苗瑶儿,“这么高兴干什么,去看看它罢。你自己小心,我看它血流遍地,怕是很难撑下去了,你可别让它当成了补药才好。” 苗瑶儿一惊,顾不得李丘平的调侃,快步走到了那八臂兽身前,仔细地查看它身上的伤势。 八臂灵兽的身上长有八只眼睛,四面八方的东西都在它的视线之中,而长期居于地下似乎也并未影响到它的视力,看到苗瑶儿走来。无力地眨了眨眼皮。 八臂兽还是有分辨能力地,这两个从未见过的生物显然对它并没有恶意,因此它也没有阻拦苗瑶儿地意思。再说了,另外那个强悍至不可思议地生物若真要对它不利,以它现在的状态,只怕连重回地底地机会都没有! 苗瑶儿呼出了一口气,八臂兽虽然流了很多血。却也没有李丘平说的那么严重,除了八条触手。身上其它地方地伤口并不深。 苗瑶儿想了想,便欲撕下身上衣服来替它包扎止血。 “等等!”李丘平又好气又好笑,“它身上这么多伤口,你的衣服能包扎几处,天已经凉了,你想自己冻着吗?” “那怎么办呢?它真地好可怜啊!” 李丘平看着苗瑶儿焦急的神情,暗自称赞。不愧是苗家的人,对灵兽的这份爱护之意当真是发自内心!李丘平想了一下,道:“用兽皮吧,你来帮手。” 说完,李丘平抽出凭栏问,随手拖来几头野狗的尸体,进退忽闪,三两下就整整齐齐地割出了十数张皮子。顺手就递给了苗瑶儿,让她去潭中清洗。 清洗之后,李丘平又以混元真气替那八臂兽的伤口以及用做包扎的兽皮消毒,混元真气功效神奇,比世上任何消毒地药物都要好得多,以此疗伤万无一失。 消完毒。李丘平取出身藏的红云蛛丝,以凭栏问斩成了许多段,便交给苗瑶儿做包扎之用。二人一个消毒制皮,一个包扎伤口,过了好一阵才将那八臂兽治疗妥当。 略做喘息,那八臂灵兽屈起两条长臂,在二人身上环绕了一下,又眨了眨眼睛,大有不舍之意,便艰难地挪到了现身的那个土坑处。慢慢地消失在了地底。 李丘平看着那八臂兽离开的土坑。微笑着摇了摇头,便走到水潭边坐下。对着苗瑶儿道:“你刚才不是有话跟我说么?现在有空了,说吧。” 苗瑶儿不答,却问道:“咱们现在不回去吗?” 李丘平摇头,“等一会再走,你先说吧。” 苗瑶儿面露欢喜之色,“哥,瑶儿身上好脏,想洗洗再回去。” 李丘平背对水潭而坐,随手探了一下水温,便道:“嗯,也好,你洗吧。”沉吟了一下,又接着道:“这里离那灵泉是有点远,不过那灵液你反正一次也用不了多少,我看你索性就在这里练功算了,我每天去给你取些灵液,也费不了多少功夫。不过,以后你不可以......” 话还没说,身后扑通一声传来,小姑娘竟然已经迫不及待地跳进了潭中。 李丘平心中一恼,正想回头教训,猛然想起那小丫头可是正在洗澡,此时若回过头去,岂不是...... 李丘平不敢多想,便盘腿坐好,眼观鼻,鼻观心地运转起混元功来。 过了一会。 “哥,你不要洗澡吗?这水好清呢!”苗瑶儿的声音自身后耳边传来。 “你洗完了吗?洗好了就赶紧穿好衣服,别着凉了。”李丘平平静地说道。 两条**光滑雪白的手臂自身后搭到了李丘平胸前,身后衣服尽被浸湿,背后传来柔软腻滑的触感,小姑娘竟然在后面抱住了他,“哥......” 李丘平心脏猛地一跳,混元真气险些走岔,忙深吸了一口气,收起内息,道:“别闹了,快去穿衣服。” “可是那衣服上都是血,瑶儿不想穿。” 小姑娘没有任何离开的意思,反而将小脑袋也贴到了李丘平地颈间,灼热的气体在李丘平的脖子上游动,呼吸声逐渐粗重。 南疆多的是其他民族的居住地,苗家世代居此,也沾染了敢爱敢恨,无所顾忌的豪放性格,而以为小姑娘本身地个性,再加上耳濡目染,这一稍动感情,更是如烈火般不可遏止! 李丘平可不是什么事都不懂的雏,虽然这一世还是正而八经地纯情少男。但在前世浮华糜乱的社会中,却早已是熟得不能再熟的老男人了! 但是,正因如此,李丘平才更是珍惜尘世中的那份真感情,不要说他对苗瑶儿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感觉,便是有,他也不会在一时的冲动下乱来。身后的那具**的确让他产生了冲动。有些事也确实应该自然而然地发生,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李丘平都觉得有必要控制住情绪,至少,她可能连十五岁都不到吧! “你刚才还在说要听哥哥地话,这么快就忘记了吗?”李丘平想以内力震开小姑娘,但地上都是乱石,却又怕摔坏了她,只有好言好语地劝说加警告。 “可是那衣服真地很脏嘛!”小姑娘大概是觉得这个样子很是舒爽。说话间还试着扭动了几下。 李丘平只觉得小姑娘地身子越来越热,脖子上的呼吸也已经滚烫,而他自己地心跳竟然也越来越是急促,乃伸手抬起了那两条粉嫩的藕臂,柔声说道:“你先穿点不太脏的衣服,把其它的洗了,等会我去弄个火来给你烤。” 身后滑腻的身体终于离开,李丘平刚刚嘘了一口气。耳边却传来了轻泣声。 “怎么了瑶儿?” 苗瑶儿突然大哭起来,“哥哥不喜欢瑶儿!” “不是地,哥哥......” 李丘平便欲解释,哪知苗瑶儿哭声不停,打断了他的话,“就是。就是,哥哥不喜欢瑶儿!” 李丘平心头火起,不就是个小姑娘吗,老子什么女人没见过了!猛然站了起来,旋风般转过身子,定定地盯着苗瑶儿。 苗瑶儿果然一丝不挂地站在他身后,以李丘平的眼力,虽然没有多少光亮,依然看得清清楚楚。小姑娘年龄不大,发育得却是不错。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娇好的身段白璧无暇。 苗瑶儿却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双手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身上的紧要处。哭闹声也嘎然而止。 “你听话吗?”李丘平气势逼人,目光有如冷电,不住在小姑娘地身上游走穿梭。 “瑶儿,听话了。”苗瑶儿俏面通红,臻首微垂。 “穿衣服。” “嗯。” 李丘平看着苗瑶儿乖乖地拣了两件比较干净的衣服穿好,心中欲念一丝不剩,却涌起了难以言喻的痛快感,体内的真气不呼自走,霎时间游遍了四肢百脉。 李丘平大喜过望,无意间做了一件肆无忌惮的事,竟至放下了心魔,混元功明显又突破了某一层障碍。李丘平任由真气自行游走,巩固即得的境界,虽然没有练到第八重,但这样偶得地突破却也是难得之极,想当年凌无尘练到第八重都花费了数年时间,李丘平也没想过会那般容易。 “哥!” 苗瑶儿正自搓洗衣服,见李丘平稳立不动,又不说话,便怯生生地叫道。 “嗯。” “瑶儿说那灵兽的事给你听好不好?” “好,你说吧。” 苗瑶儿于是一面洗衣服,一面将刚才看到的情景说了一遍,又大大地夸赞那八臂兽懂仁德,重义气,是个心存慈悲的好灵兽,等等。 苗瑶儿说完时,李丘平已然收功,沉吟了一阵,道:“生命各有自身的出路,兽终究是兽,那八臂灵兽未必谈得上一个‘好’字,而那野狗状的灵兽更是谈不上一个‘恶’字!” “这是为什么呢?八臂灵兽保护那些无辜的生命,难道不是好灵兽吗?”苗瑶儿停下手来,不解地问道。 李丘平看了看她,道:“这世上除了我们人类,从来就不存在什么无辜的生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些灵兽一齐在这山谷中出现,各有其存在的理由。你说野狗恶,可是它们是为了生存,不吃其它灵兽,它们就会饿死,这难道也是‘恶’吗?你说八臂灵兽好,但它保护了本该被充做食物的弱小灵兽,从而使得野狗们因而饿死,这难道就是‘好’吗?” 李丘平顿了一下,接着道:“那处灵泉不算,这里是我看到地山谷中唯一地水源,八臂兽盘踞于此,想来已经多次阻拦了那些野狗捕猎,因此,那些野狗绝非只为行恶而来,它们必是想要一劳永逸地清除这个障碍,以为后代子孙做福!” “可惜却被我破坏了。”李丘平自嘲地笑了笑,又道:“兔子吃草,狼吃兔子,而狼死了以后,又会化做泥土的肥料,成了野草地食物,这个叫做食物链。你可能不明白,但是瑶儿,我们形容自然界有句话,叫做弱肉强食,那也就是这个道理了!在这世上,只有我们人类才会无缘无故地自相残杀,所以也只有我们人类,才有‘无辜’一说。” 苗瑶儿似懂非懂,喃喃地道:“弱肉强食!弱肉强食!” 二人说话间忽觉脚下一震,紧跟着水潭前的土地隆了起来。 李丘平微微一笑,先前他散开了灵魂,八臂灵兽要二人稍等,有所报答的意思早已经非常清楚,这也是他一直还没有赶回灵泉取东西的缘由了,倒是要看看这灵兽有什么宝贝可献。 果然还是先前那只受了伤的八臂兽,这样强悍的生物,大概也不会有第二头了! 【……卷九猎奇南疆四幻世真龙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九 猎奇南疆 四 幻世真龙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八臂兽长臂轻舒,将一个淡黄色晶莹剔透的椭圆形小球送到了二人身前。 那小球只有拳头大小,李丘平接过手中,凝聚目力一看,小球中竟裹有一只振翅欲飞的小鸟。那小鸟无论身体还是羽毛都呈半透明状,五彩光晕隐隐流动,而指爪和尖嘴则在微光下反射着类似金属般的冷厉光芒,虽然定在球中,但小鸟双目有神,栩栩如生,黑色的瞳孔如宝石一般,越看越深。 这应该是一块不知年代的灵物琥珀,其上光滑润泽毫无瑕疵,显然是经过了许多的把玩甚至雕琢。这琥珀不知是什么物质形成,其中的小鸟看来绝非凡物,当时身陷其中竟然立刻就已被定住,不得而出,而且似乎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可见这东西的威力了! 八臂兽这样的生物郑重拿出来的东西,自然不是寻常之物,但不用与它交流,李丘平就已经从一点资料中发现了许多线索。那小鸟不算,也不参考它的观赏价值,单是这块琥珀本身蕴藏的秘密和威力就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件奇宝了! 李丘平甚至怀疑其中的小鸟依然还活着。他的灵觉与众不同,这托在手中的琥珀并非一件死物,其中隐隐传来的生命力,错非李丘平这样精神可以游离于**之外的人,是察觉不到的! 李丘平暗运内息,时而以阴劲冻之,时而以热力烤之。时而又以锐利的劲气割之,那琥珀均是纹丝不动。李丘平略一沉吟,便抽出了凭栏问。 苗瑶儿正在吃力地欣赏那美丽漂亮地小鸟,见李丘平将宝剑抽了出来,不由得吃了一惊,“哥,你这是?” 凭栏问的威力苗瑶儿早已亲身体验过了。端地是无坚不摧,此时天色太暗。这瑰丽奇异的石头苗瑶儿生平第一次看到,实是想要再多把玩一阵,不愿李丘平就此毁去。 李丘平哈哈一笑,凭栏问刷地插回剑鞘,顺手便将那琥珀放到苗瑶儿手中,“你慢慢看,我去把东西取来。” 随后伸手抚了一下八臂兽的触手。表示了一下谢意,便风驰电掣般赶往灵潭。除非那些野狗群重来,又或者苗瑶儿再四处乱跑,不然她已经是很安全的了。 背了数百斤的东西回来时,八臂兽已经隐入了地底,而苗瑶儿则刚刚好洗完了她的衣服。李丘平于是将背来地干柴生了两推火,一堆给苗瑶儿烤衣服,另一堆则做烤肉之用。 这处地方虽然遍地都是灵兽的尸体。但一来被那些野狗咬死地灵兽吃起来觉得别扭,二来,上次吃的雍猪的猪肉味道着实不错,所以李丘平索性便将新打的那整头雍猪都扛了过来。 二人分工合作,不一阵就饱餐了一顿,李丘平于是将带来的空青灵液交给了苗瑶儿。苗瑶儿服下后便自己练功去了。 苗瑶儿坚持以空青灵液修炼,本来是一件颇误时日的事情,但可巧李丘平却也刚刚有了突破,也正需要时间来凝聚真元。 二人不停地修炼,渴了就喝,饿了便割取雍猪肉烤食,李丘平每天还多跑一趟灵潭为苗瑶儿取水以及捡些干柴。又过了几天,四周的尸体以及那头雍猪开始逐渐腐烂,八臂兽却似是喜洁之兽,将一地残骸远远地清理了出去。倒是省得二人再动手脚。也便宜了远处一些肉食生物。 这一次地修炼似乎特别久,待李丘平觉得混元真气凝实精纯。流转无碍时,竟然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而此时苗瑶儿的修炼却还没有结束,每天都仍然需要一碗空青,而她体内的真气每天也都大有进益。 李丘平不再练功不休,转而四处寻找出路。哪知他出路没找到,却连续两次遇到了那些野狗群的大规模攻击。当然,野狗攻击的对象并不是李丘平,而是这山谷中另外两个领地的领主。 第一次李丘平未做理会,但第二次,却在偶然间救下了那位领主的后代。这还是李丘平首次看到异种灵兽能抚育后代的,而且还是一对。而李丘平之所以要救下这物竞天择中失败地一方,关键的原因是他认识这种生物,并且还颇有好感。那对小灵兽便是灵婆婆身边最强助手的同类,隐形鼠。 隐形鼠是山谷最西边的霸主,以它的能力,区区野狗便是再多上十倍,也不可能伤到万一。但当时这位领主却刚刚诞下了小鼠,力量大打折扣,而且也暂时失去了隐形的能力,虽然勉强还可以飞,却失去了高度和速度,在击毙了三四十头野狗后终于力竭身亡。 李丘平赶到时,那些野狗正准备连幼鼠也一起杀了,见到他以后却径自退走,李丘平没费丝毫气力便得到了灵婆婆苦心追寻十年才拥有地异宝。 此时,那些野狗一统这山谷的形式已经非常清晰,不出意外,那八臂灵兽迟早也要死在它们的利齿之下,也许它们觉得好日子就要到来了罢! 但李丘平却很清楚,这个山谷的生态已经因这些拥有了极高智力的生物而破坏!除非这些野狗可以越谷而出,否则,等待它们的只不过是生态破坏后同类越来越多,而食物却越来越少的绝境罢了!这山谷拥有无穷的灵气,必定会重组生态,但那时却未必会再有这种野狗了! 李丘平走遍了整座山谷,并没有找到任何可以穿谷而出的秘径,而今之计,就只剩攀壁这一个办法了!不过苗瑶儿今非昔比,又天生有习练轻功的天赋。想来要翻山而出也不是什么太难地事情了。 山谷中峭壁插云,李丘平搜寻了很久,唯一好攀登地所在,竟然就是二人现在居住练功的那瀑布边上!早知却费那么多事干什么! 要翻山而出,这其中还有一些难处。下来地时候,李丘平记得那雾气极厚,自己二人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李丘平却想将那对隐形鼠也带出去,免得它们也与群兽同陷绝境。但苗瑶儿说得清楚。那层浓雾对这山谷中所有的生物来说都是剧毒,成年的红云蜘蛛犹自抵御不住,况且这刚刚出世的小生命。 思来想去终不可解,小灵鼠十分可爱,是李丘平打算送给宫琳琅或者东方素雅地礼物,不到迫不得已岂能放弃。看来唯有用最苯的法子,待到了地头使真气逼开那些毒雾罢了! 苗瑶儿终于到了瓶颈。那空青灵液再不能给她任何帮助了!李丘平试了试她地内力,居然在短短一个半月里达到了超一流高手的水准,以李丘平所见过的苗家高手来说,除了灵婆婆,再无人有这个修为了! 李丘平和苗瑶儿商量了一下,确定了攀壁出谷的计划,便花了半天时间与其讲述尚未教过她的轻功要诀,完了二人又花了半天时间。试着在附近陡峭的山壁上攀爬。 苗瑶儿是很有修炼轻功的天赋,但到了最关键处却进步极慢。本来,以她现在地内功修为,应该已经可以完全施展李丘平的所得了,但李丘平所教的最后一部分却牵涉到极细微的真气运转,那是要有入微境界才能办到的!苗瑶儿的内力再强。却终于受到了境界的限制,无法领悟其中奥妙。她也第一次尝到了急功近利的坏处! 不过即便如此,对于攀壁来说,苗瑶儿地轻功依然已经足够,而在当今世上,除了少数几个人,她的轻功亦足可傲视天下了! 山谷中得到的几件宝贝均有大用,李丘平都想带走。其中最麻烦的就是那空青灵液了,本来李丘平想以内力蒸发掉其中水分,留下精华部分带走。哪知试了一下却发现。去水后的乳白色膏状物已经灵气大失。而且还只能保持两三天。无奈之下,李丘平只好满满地盛了两皮袋背上。看来。人毕竟不能太贪心了! 其次不好拿的,就是那重逾两百斤地古怪铁球。所谓人为财死,真要背着这么重的东西攀壁只怕也有人会做的,但是李丘平却还不至于傻到了这个地步,人是有脑子的! 东西当然是要拿的,这也是送给宫琳琅的礼物,宫琳琅以前说过要给李丘平铸造一柄绝世好剑,说不定这个正是最好的材料呢。何况这东西这么多,能同时给朋友们做上几件亦是可以想见的,焉能轻弃之! 李丘平身上还有一件异宝,红云蛛丝。若是没有了这件异宝,说不定还真要被迫放弃那笨重的家伙了! 这红云蛛丝细若蚕丝,而韧性之强直是骇人听闻,数百斤的力气是绝对拉不断地,便是李丘平自己,若是不用凭栏问,要弄断这蛛丝也要大费气力。 红云蛛丝烧出来之后竟有数十丈长,李丘平地计划是,将其中一头栓在自己身上,另一头绑住那黑铁球,往上攀登时,但有落脚之处,便将那铁球提上,安置妥当后再行攀爬。这样是有点麻烦,但总比背着几百斤东西爬山去找死要好得多了! 准备好了一切,二人便与那陪伴了多日的八臂灵兽告别,开始新地旅途。 山谷高得惊人,不过好在中间也找到了两处可供休息的平台,二人从早上爬到了黄昏,累了便以皮囊中的空青灵液补充,终于踏上了谷上的实地。 终于不再是遍地是宝了!李丘平回望了一眼密云谷,在山谷中搜寻的时候还发现了几片沙砾地,但当时他却已心无滞碍,也没有再去发掘。也许今后无聊的时候还会想起这里吧,这不属于人间的地方! 李丘平四处张望了一下环境,便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将那大铁球埋入地里,准备见过灵婆婆之后再回来取。 二人胡乱用了一些晚餐。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苗瑶儿就带着李丘平,依灵婆婆讲述的环境搜寻。此时,寻常地险山恶水已不能丝毫有碍于苗瑶儿,二人只用了大半天时间就找到了线索。 深山中一步步搜索下来,又过了十余天。二人来到了一个窄小的山洞前。 “可能是这里吧!”苗瑶儿看了看周边的环境,有些犹豫地说道。 李丘平看了看那黑呼呼的洞口。皱眉道:“哦,那我先进去看看吧,你在这里等着,千万别再乱走了。” 苗瑶儿俏脸一红,正要分辨的当口,那洞中突然传来了隐隐的闷雷之声。那声音来处极远,好象是由山腹深处发出。二人侧耳一听,时如奔马,时如海啸,纵横激荡,连绵不绝。 苗瑶儿闻声喜道:“没错了,就是这里。老祖宗说过这个异状的,咱们一起进去吧。” 李丘平点了点头,便递给苗瑶儿一条红云蛛丝。让她绑在身上。二人由密云谷中上来时就曾以蛛丝相连,以防其中一人失足。这山洞黑漆漆地不见微光,里面又不知道有没危险,还是有个联系的比较好。 二人各自绑好了蛛丝,李丘平点了两个火把,便一前一后踏入了洞中。 那山洞初时极窄。走了数丈后却空阔起来,一条仿佛开凿好地大道弯弯曲曲地通向那闷雷之声的来处,这应该是大山初成时留下的一道裂缝。 那声音本来渐行渐响,二人走了一段后却慢慢地又弱了下去,数息间便消失在了耳边。 二人不解其理,索性便不去思考,只管往前急奔。洞中就只有这一条路,但二人足足走了有一个时辰还没看到尽头,这山洞实在是有够大了! 压抑感突然传来,李丘平向苗瑶儿打了个招呼。二人同时放慢了脚步。原来是那洞穴到了此处忽然收窄。而原本高达数丈的顶部也压了下来,又走了一小段后。李丘平已迫不得已收起了轻功,几乎就要猫腰而行了。 前方呼吸一畅,二人钻出了那已经快要不能再走的山洞,到了另外一条路上。火光不能及远,以李丘平的目力也只能看到数丈距离,但这条路却明显要比先前那个山洞整齐而又干燥得多。 说它整齐,那是因为李丘平一眼看去,这就好象是人工开凿的隧道一样,不但笔直,而且宽高都几乎一模一样。李丘平伸手往石壁上一摸,感觉干燥而光滑,若这一路都是如此,那便是皇帝下令也不可能开出一条这般精致地隧道来,造物神奇一至于斯,实是可赞! “往左还是往右?”李丘平问道。 “这个老祖宗没说了,瑶儿也不知道。” 李丘平笑道:“随便选一个罢,反正就只这一条路,走错了再回来就是了,看看你的运气如何。” 苗瑶儿眨了眨眼睛,道:“那,咱们走左边吧。不过瑶儿的运气一向不太好,走错了不要怪我哦!” 李丘平哈哈大笑,“不怪,不怪,是哥哥让你选的嘛。不过你说你的运气不好,那不是要气死很多人了!” 苗瑶儿可怜兮兮地道:“瑶儿的运气是不好嘛,哥哥晚上睡觉又不叫人家的名字!” 李丘平一楞,“什么意思?” “若雨是谁啊?瑶儿好羡慕哦!”苗瑶儿挤了挤眼。 李丘平一呆之下,不由得哑然无言。有这么夸张吗,不至于吧!但好象确实没和小丫头提起过她哦! 李丘平咳了一声,说道:“走吧,火把都快熄了。” 二人于是往左边的方向奔去,但苗瑶儿却似乎并没有就此停住地打算,边走边问道:“若雨姐姐长得漂亮吗?哥哥是怎么认识她的?” “快走,快走,小孩子问这么多干什么,你怎么知道她是姐姐了。” “人家才不是小孩子呢!你晚上叫得深情款款,是人都知道是姐姐了!莫非是妹妹不成?可是瑶儿下个月才十五岁呢,那若雨妹妹是不是也太那个,小了点!” 李丘平只觉得额上见汗,这苗瑶儿胆大开放,小小年纪说的话和前世的丫头都有得比了!什么叫“深情款款”,未满十五的小女孩能懂吗!还若雨妹妹什么小了点,真是令人头大! 苗瑶儿说个不休,李丘平正不知如何扯开话题时,突然间那闷雷般的声音由前方响起。 这次地声音却是震耳欲聋,李丘平使六识一探,顿时间脸色大变。前方竟有排山倒海般的威压迅雷般扑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这吞天噬地的压迫感在一瞬间就让李丘平知道不可抵御。 李丘平心念电转,这山洞的异常之处随念而生,那一定是某种巨大至不可抗拒的力量才导致了它的形成。李丘平二话不说,一把揽住犹自张口结舌的苗瑶儿往来路急掠,他记得刚才的路上有一处山壁略凹,他还很好奇的张望了一下,其中的石壁好象很是粗糙。 说不定那里能避开这个莫明地力量,希望还能够赶得及! 【……卷九猎奇南疆四幻世真龙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九 猎奇南疆 四 幻世真龙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苗瑶儿也在霎时间清醒过来,虽然她不知道李丘平为什么要跑回来路,但从他凝重的神情中依然可以想到事态的紧急。自认识李丘平以来,包括二人坠落密云谷的那次,苗瑶儿还从未见过这个大哥哥有如此郑重的表情。 李丘平这一动将起来,苗瑶儿才知道这个亦师亦兄的年轻男子快到了什么程度,原本她认为李丘平的轻功自己即便没有学全,至少也有了九成的火候,但被李丘平这么一带,才知道自己实在还差得远了!苗瑶儿气行百脉,依李丘平所教的法子极力减轻自身的重量,尽量配合李丘平的行动。 二人奔走如飞,但身后的那股力量更是迅疾,风驰电掣一般逼近,李丘平甚至已经可以感觉到那沛然莫可抵御之势似乎已经快要沾到了他的衣抉。 李丘平奋起神威,将混元功提至极限,左手揽住苗瑶儿,右手拢指成爪不住以风云抓破空。这一全力施为,速度果然又快上了几分,那处凹壁也已近在眼前。 脚下一错,二人身形一折,一起冲进了凹壁之中。“哗”地一声,李丘平只觉得背上一紧,身后一截衣服被那股正正冲到的巨力撕去,险些连凭栏问神剑也被一齐带走。 和李丘平想的一样,这凹壁中果然未受那力量的侵蚀,李丘平缓缓收起护身真气,与惊魂甫定的苗瑶儿一起慢慢转过身来。往那通道中看去。 震耳欲聋地巨响声中,只见充斥了山洞的黑色气流在那通道中呼啸而过,两个火把发出的光芒也穿不透那迅快至令人眩晕的气流。 这处凹壁很小,二人几乎要挤在了一处才勉强可以容身,苗瑶儿看那气流奇特,好奇之意大盛,便将手中火把的尾端伸入那气流之中。李丘平刚刚才松了一口气。一眼瞥见苗瑶儿此举,不由得大吃一惊。欲要喝止却已是不及。 苗瑶儿只觉得一股庞大的吸力自手中火把传来,霎时间火把已经断裂,脱手飞入通道中,连念头都来不及转就已消失不见,而苗瑶儿自己被这股大力一带,猛然失了重心,便也要冲进那黑色气流之中。 李丘平反应极快。一声暴喝,于电光火石间硬生生将苗瑶儿拉入了自己怀中,脚下山石受到这一下反冲,被他踩得粉碎。 二人均是身冒冷汗,刚才这一下委实险极,若不是李丘平正好看到了苗瑶儿举动,定然不及救援。而二人虽然绑有红云蛛丝,但这种力量已经不是人类所可以抗拒的了。其结果必然就是二人被一起卷入其中,是生还是死,那是已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苗瑶儿思之后怕不已,整个人软软地倒在了李丘平怀里,她武功初成,本以为这世上已经再没有什么不可去地地方。哪知这才刚几天,就险些葬身洞穴。 过了好一阵,声音渐歇,那黑色的气流也逐渐消失,李丘平伸出手试探了一下,感觉已然无事,便扶起了苗瑶儿,说道:“这山风太过强劲,咱们切不可大意了!我看不如这样,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哥哥前去探路。若是有通道,再回来接你。不过。这次你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乱走了!” “让瑶儿和哥哥一起吧,这里太黑了,瑶儿害怕!” 苗瑶儿本以为李丘平怎么也要责怪她两句,哪知道却是这般说法。这洞中黑漆漆地煞是怕人,饶是苗瑶儿身负一流武功,却始终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如何肯一个人呆着。 “这,瑶儿,你看到了,这古怪的山风太过厉害,哥哥也不一定能对付。不过根据咱们在山洞外听到的声音来分析,这股罡风应该是间隔性的发出,就不知道这间隔的时间是否一致,若是不巧遇到这罡风哥哥一个人还有可能脱身,但你可就危险了!” “只要和哥哥在一起,瑶儿不怕!”苗瑶儿拉住了李丘平接着道:“以哥哥来看,瑶儿目前的轻功,比起老祖宗来怎么样?” 李丘平心中一亮,是了,苗瑶儿地速度应该已经不逊于灵婆婆,若这里就是灵婆婆的目的地,那只要她能到的地方,苗瑶儿自然也能到了! 李丘平转身摸了一下身后的凹壁,又仔细查看了一番。没错了,这凹壁并非天然生成,而是某高手以钝器生生破开的,而且新旧有致,显然是经过了至少两次施为。 其人的目的不言而喻,明显就是为了躲避这个威不可挡地罡风,李丘平心中泛起灵婆婆以及那至识大师的身影。这凹壁正好可以容纳两人,灵婆婆以前肯定来过,第一次破壁的当然就是她了,而观她上次与至识大师一起援助岳家军的情景,二人多半已经化解了冤仇,所以很有可能二人并未分开,至识大师也来了此处助拳,这洞壁新破的痕迹自然就是这大师留下的了。 莫说苗瑶儿地速度已经不逊于二人,便是稍逊亦是不妨,至识大师和灵婆婆算准了罡风的间歇时,前行时要留出一定的时间来破开山壁,而这些时间已经足够李丘平二人找到下一处凹壁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灵婆婆前行的方向究竟是不是这个,虽然在这里有一个凹壁,却不能肯定她老人家是否就在这里回头了。所以李丘平二人也必须算准时间全力施为,若是在剩余足够破壁的时间内没有找到下一处凹壁,那就证明二人走错了,而那时回头已然不及,到时候就只有自己再破开一个容身之所了。 李丘平经苗瑶儿提醒,几个念头就已将一应变化估摸得**不离十。灵婆婆既然可以先后两次来得此处。这罡风多半就是有固定的间歇时间,这一点基本上可以确定了,而只要有了这一点线索,李丘平自信二人地安全已然不在话下,以凭栏问的威力来开凿凹壁,总比灵婆婆他们要轻松得到多了! “那好吧!”李丘平点点头,对苗瑶儿说道:“哥哥带你一起。不过路上你不可以再乱来,有事得和我说。” 苗瑶儿大喜。“瑶儿知道了,一定不会再给哥哥惹麻烦了!” “这话大小姐你也不是第一次说了,要你完全不惹麻烦那是不敢想的,只希望不要惹想刚才那般地**烦就好了!”李丘平心中苦笑,嘴里却说道:“那好,咱们这就走吧,刚才耽误了一点时间。让哥哥带你一把。” 李丘平将唯一地火把叫给了苗瑶儿,心中默算时间,揽住了她往前急掠。苗瑶儿则以内力护持住了那火焰,同时施展轻功配合李丘平,二人凝神聚气全力施为,竟然比刚才躲避那罡风时还要快上了一分。 李丘平一双锐目不住搜索左右,生怕错过了藏身之处,算算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终于在这通道地左侧又发现了一处凹壁,二人均是一喜,看来这个方向没错了! 李丘平放开苗瑶儿,抽出了凭栏问,喝道:“瑶儿小心碎石!” 凭栏问上耀眼地光芒照亮了幽暗的甬道,爆裂声不住响起。稍停。李丘平将宝剑插回身后,那凹壁则被他拓宽破深了近一倍不止。 “妹妹请稍事休息,待我试试这鬼风到底有多厉害!”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李丘平又试了一下这岩石地硬度后便已经心中大定,乃拓宽了凹壁方便回旋,想要一试这洞中罡风的威力。 时间非常准确,正当李丘平觉得那罡风将起时,震耳欲聋的声音便再度响起,不一会,黑色气流如怒潮般呼啸刷过。 李丘平聚气于脚下。将十成真力贯注凭栏问。对着那黑色气流缓缓平探而入。手上微震,凭栏问的锋锐果然不是盖的。那股庞大的力量并不能迎着这道锋芒而带动整柄宝剑,此时给李丘平的感觉就是,那股罡风也并不是太过强烈。 然而,李丘平却知道,那不过是一种错觉而已!凭栏问贯注了他十成功力,其锋锐已发动到了极至,这样地状态下可以说是断金切玉如削败腐,便是一块精钢,受力时也不过就是略略一震而已,但此时外面不过是全无滞碍的空气而已! 李丘平心中无喜无惧,真气外放,悍然发出无形剑气。李丘平是要以无形剑气破风,受力面积立刻增大,他只觉得一股巨力自手上传来,脚下略浮,竟有站立不稳之意。 李丘平嘿地一声,脚下再加上了几分力量,稳稳地站定。此时,只见那黑色气流在凭栏问前方一尺处被生生上下撕开,虽然角度很小,却非常清晰。李丘平只觉得体内的真气如流水般自剑气中逝去,没过一会竟然有了支持不住之意,不得已将宝剑缓缓收回了凹壁之中。 罡风的巨力要施以全力才可抵御,李丘平沉思了一阵,若非不能久留,这里倒是锻炼内功的绝佳所在,只是现在却没有那个时间,也不能在这里消耗过大。灵婆婆可能就在前方,以她老人家的修为要到借用凭栏问的程度,则可以想见这其中的危险了,断不可因贪图一时地痛快而失去了赖以护身保命的真气。 过了一阵,罡风已经歇,二人于是沿路再往前行,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果然又找到了一处凹壁。 就这样,李丘平二人走一阵停一阵,那甬道似乎永无休止一般,走到了第八处凹壁时,就连李丘平这般毅力超强之人也开始佩服起灵婆婆的执念来。 火把早已经熄灭,李丘平不得已用真气贯注凭栏问来照明。凭栏问名动天下,断头无数,自来到这南疆后,先是破天荒地用来打猎杀兽,切肉破骨,而现在竟然又客窜了锄头火把之事,那位宫家前辈若是地下有知,不知会做何感想了! 到了第十三处凹壁,李丘平已经看见了前方传来的微光, 【……卷九猎奇南疆四幻世真龙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九 猎奇南疆 四 幻世真龙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又歇了三次,二人终于在甬道的右侧发现了一处岔路,而那条甬道却依然无穷无尽。先前李丘平看见的光线就是由这条岔道中送出,按李丘平所算的时间,此时应该已是二人进洞后的第二天夜晚了,但在那岔洞中露出的些许光线却颇为强烈,着实有些令人费解。 象这样一奔一歇地走了十几个时辰后,无论任何人见到这条岔道都应该会前往一探的吧,即便这里不是灵婆婆的目的地,想来也定会留下她的一点足迹和线索。 其实要验证灵婆婆是继续往前走了,还是在这里转弯,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只要等下次罡风过后,再往前行,看看有没有凹壁就自然清楚了。但此时李丘平二人已均有疲惫之意,便在这岔路中略事休息再做打算。 稍停,又过了一阵罡风,李丘平便嘱咐苗瑶儿在原地等他,自己再去探一探甬道的前方。由于已经走得太久,实在觉得枯燥,而此处又不似先前那般阴暗,苗瑶儿便也没有再坚持要一同探路,索性便就地打坐吐纳起来。 李丘平极速奔行,算准了时间,果然没有再见到新的凹壁。眼见罡风将起,便自己开了一个凹壁,避开了这一波冲击后再回到了那个岔路口。 此时已经确定了灵婆婆的所在,再不用无休止在这甬道中摸索了,但李丘平却对那罡风的来处有了一些好奇,打定了主意。若是回来时有空,必要再望前摸索一阵。 苗瑶儿这一次倒是没有再出状况,李丘平回来地时候她犹自坐息未醒。李丘平也不去叫她,径自用了一点空青灵液,便也在原地调息真气。 带来的一点干肉早已吃完,饮用水也在第一次躲避罡风的时候就弄丢了,二人这两天其实一直都是靠着这空青灵液补充。好在空青灵液功效神奇。二人虽然还是觉得肚饿,但实际上无论水分还是体力却都没有空乏之意。 又过了个许时辰。二人先后收功,以外面的时间来说,此时应当已是深夜,而这道路前方的那些光线却没有丝毫变化。 其实就算是大白天,在不同的时间里阳光的强弱也是有所不同地,李丘平何等眼力,这些变化绝不可能瞒过他的眼睛。而目前这等异状就只有一种可能,前方地光线并非是太阳光,而是某种恒定的光源所发出的。 南疆群山处处透着奇异,李丘平也早已见怪不怪,不过这好奇之念却还是有的,前方莫非有什么常年可以提供光源的异宝不成! 二人不再说话,便向着光源的来处前行。但这条岔路却不似先前了,不但到处都是乱石坎坷。不好施展轻功,而最让二人难受的是,这洞中居然还有许多岔道! 好在李丘平目光锐利,这里人兽罕至,灵婆婆来此处时也没想过要掩饰行踪,每每遇到了岔路。李丘平仔细打量后,总能发觉灵婆婆留下地蛛丝马迹。 过了一阵,李丘平大致知道已经不必再费心搜寻了,灵婆婆前行的方向与二人所想一样,正是那光源的来处。 半个时辰后,李丘平不可置信地望着前方的洞外。 温柔的阳光由湛蓝的天空倾泻而下,碧草接天无有穷尽,远处两方山水河流隐约可见,天上时有珍禽掠过,草原上异兽处处。生机盎然。 “你看到什么了?”李丘平一把扯住了欲要即刻走出洞口的苗瑶儿问道。 “好美的地方啊!”苗瑶儿叹道:“哥。你看好多灵兽哦!” “那边是山吗?那边是河吗?”李丘平往左右地远方指了指问道,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是啊!怎么了哥哥?”苗瑶儿不解地问道。 李丘平抬头看了看那并不太刺眼的太阳。沉吟了一下,说道:“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吗?” 苗瑶儿觉得莫名其妙,但李丘平从不说些废话,既然问到,必有缘故,她也很是相信这个大哥哥,便答道:“不记得了,不过看这天色大概快午时了吧。” 李丘平摇摇头,“不对,哥哥有计算过,现在不是子时就是丑时!” “啊!”苗瑶儿先是一呆,随后又是一惊,指了指天上的太阳道:“你说现在是子时?” “是的,所以咱们看到的这一切肯定有问题!先不说子时太阳在哪里,我问你,咱们进这山洞以前,四面都是深山,这么一大片地草原却从何而来?而且这里看上去水土肥沃,这么好的地方却因何没有人烟?” 李丘平接连问话,将苗瑶儿说得一楞一楞的。 “也许这里也象那密云谷一样呢。”苗瑶儿随口说了一句,马上就又摇头道:“不对,不对,那密云谷既深且陡,又有浓雾遮掩,没有人才是正常的。这里看上去至少比密云谷大了几十倍,远处又无边无际......” 苗瑶儿涑然一醒,“哥,你说得对,这里的确不对,咱们在山洞里并没走多久,绝不可能出得了那些深山,深山里有山谷并不奇怪,但突然冒这么一大片地方那确实是不可能的!” 李丘平点了点头,将那段红云蛛丝重又系到了二人身上,说道:“全神戒备,待哥哥叫一下试试。” 看苗瑶儿已经做好准备,李丘平猛提真气,舌绽春雷,往洞外喝道:“灵婆婆可在么?晚辈李丘平践约来了!” 毫无回应,平常时可以震惊大地的呼喝在洞外地世界里没有引起任何反应。不但没有灵婆婆的回答,那些游戏于天空和草原的珍禽异兽竟然也恍若不闻。 “这是怎么回事?”苗瑶儿看着丝毫未受影响地珍禽异兽问道,李丘平地惊神**她是见识过的,那是连落日谷四高手以及苗家守护兽都要为之战栗地绝学,不可能对一些野外地灵兽反而不起作用了! “这些东西多半是咱们的幻觉!”李丘平脸色郑重。 “幻觉?”苗瑶儿讶然问道:“连这太阳也是吗?” 李丘平摇摇头道:“不知道,这太阳多半是幻觉,但那光肯定是真地。要不然我不会在甬道的时候就能看得清楚。” 苗瑶儿点了点头,李丘平一开始就发觉到了异常。那已经很不简单了,这么古怪的事情,一时间无法判断那也是正常的,他毕竟不是真的神灵。她于是接着问道:“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丘平想了一下,便自怀中取出那团红云蛛丝,将其中一头绑在了洞口之内。 苗瑶儿拍手道:“好办法,咱们出去探路。就算那幻觉再厉害,咱们也可以依靠这条蛛丝重新回来。” 李丘平摇头不语,这只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他曾经误入过宫琳琅的阵法,深知这等幻觉地厉害,一条蛛丝未必能有什么用,不过有备好过乱来,聊胜于无罢了! 准备好了蛛丝。李丘平不再犹豫,携着苗瑶儿一齐踏入了眼前的世界。 预料中的变化并没有出现,眼前的一切还是那个样子,丝毫没有因为多了两个人而产生任何变化。 李丘平回头看去,身后还是那个山洞,红云蛛丝牢牢地系于其内。他于是又俯下身去。轻轻地拔起了一根青草。没错,那的确就是一颗嫩草,虽然不认识种类,但肯定是实实在在的青草无疑。 李丘平踩了踩柔软的草地,看了看中天的丽日,他深深地疑惑了,莫非这一切竟然都是真地不成? 正疑惑间,忽然,眼前的光线异彩纷呈,本来湛蓝无云的天空云霞四起。李丘平拉了拉苗瑶儿。二人脚下发力。一齐跃回了石洞之中。待没有发觉任何异常后,二人便一齐往外看去。 只见异彩中腾升起一物。此物踏云雾,呼烟霞,头似驼,角似鹿,眼似鬼,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声如戛铜盘,口有须髯,颔有明珠,喉有逆鳞,头有博山。 二人只看得呆住,这个是...... 人们之所以崇拜某种动物,是因为人们幻想自身具有这种动物的力量。然而,任何一种真实存在的生物,都不可避免地束缚着人们幻想的翅膀。当虎长啸于飞鸟、鹰无奈于潜游、鲨感叹于奔鹿地时候,它们作为图腾的人类会感到失望和沮丧。于是,追求强健和多能的华夏先祖们便幻想有一个超越一切生物之上的龙,并把它尊奉为自己的祖先。既然炎黄子孙是龙的传人,就应当秉承龙性,不断超越自身,增强战胜困难的能力。《易经》中把这种崇尚力量、追求卓越的精神概括为:“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而李丘平从来就不认为这个世上真的有“龙”这种生物的存在,即使是看到了隐形鼠,红云蛛,八臂兽等超强地灵物,他也从来没幻想过有一天能够见到“龙”,这个华夏氏族共同图腾地生物。 龙,在华夏子孙的心中差不多都是一个样子,而眼前地这个生物无论从任何方面来看,都与李丘平心目中“龙”的形象十分相似。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那条“龙”看似就在眼前,其实却离得很远。李丘平集中精神,将灵魂远远地飘散开来,想要试探那“龙”是否只是一个幻影,无奈距离太过遥远,他也没有办法将灵魂力送及。 机会难得,便是明知极具风险,李丘平也想要一探究竟,正要使惊神**强行将精神力送出时。奇变徒生。 远处的草原上跃起一道人影,持着一根九环法杖,猛地挑起了一块磨盘大小地山石,悍然向那半空中那条“龙”攻去。 也不见那条“龙”长有翅膀,偏又飞在空中,这大概就是“龙”本身的异能了吧,不过它却飞得并不高。那人挑起的山石刚好可以够着。 李丘平定睛一看,那手持法杖之人正是至识大师。 至识大师口齿张动。显然正在呼喝着什么,但以李丘平的耳力,竟然什么都听不到!还不止是至识大师的呼喝,那条“龙”似乎也因为有人胆敢冒犯而正在怒啸,李丘平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一处的风云色变,云涌雾动,却只能隐约听到一点点的声音。 李丘平绝不会认为是自己地耳朵出了毛病。一进这里,他就一直保持着冷静而淡然的心态,虽然看到那条龙地时候大吃了一惊,但那也只是一瞬而已,自己的六识是什么状况他还是一直在留意的,最起码,身边小姑娘急促的呼吸声他就听得一清二楚。 那么就显然是环境的问题了,这个“世界”里的声音似乎不能及远。那也就难怪刚才自己大声的呼喝没有起到作用了。 李丘平不住转念,现在看来,灵婆婆找自己借剑居然是为了对付这传说中地至尊神兽!但是这可是华夏民族的象征,杀它,就和要杀自己的祖先没什么两样啊! 不过,灵婆婆不可能连这一点也不知道。她必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李丘平才不信她有胆量去捕捉这等神兽来驯养。而且那至识大师乃是有道高僧,若非有十足的理由,莫说是自己民族的象征,便是普通生灵,他应该也是不会去杀的。 “哥,那个人怎么敢对着它动手,那是什么人啊!” 李丘平正想着,身边小姑娘忍不住说话了。 李丘平随口应道:“这算什么!若是哥哥估计不错,你家那位老祖宗大概也就快动手了。那人哥哥认得。是你家老祖宗的朋友呢!我看多半就是灵婆婆前辈请来助拳地,他们一攻一藏。这是在使计呢!” “啊!”苗瑶儿嘴都合不拢了,“这个可是龙诶!老祖宗竟然想要对付龙!” 李丘平目视前方,忽然间解开身上的红云蛛丝,郑重地说道:“瑶儿,情况不妥,那龙的力量太强,大师危险了!我看灵婆婆这一次定然是在行险,并没有什么把握,哥哥必须马上赶去看看能否帮忙,你就留在这里等我,千万不要走开!切记,切记!” 李丘平说罢,也不待苗瑶儿回话,内力到处,整个人好似一道轻烟般向至识大师的方向掠去。 真龙的威力岂是人类可以抵御,即便是绝顶高手亦不足以自保。 至识大师以山石将那真龙激怒,而后频频以轻身功夫闪避。但那条龙长达数丈,金光闪闪的鳞片刀枪不入,内家掌力也不能伤其分毫,而它周身上下更是无一处不是武器,爪拿尾扫无不如意。只几下,至识大师就已经躲避不及,不得已下连连使出毕生精修地绝技连卸带接。 只接得三记,至识大师的口鼻处便渗出了血丝,而他的九环法杖击中了那条真龙不下十余次,却似蜻蜓撼柱般一无所成。 那条金龙看似还并未使尽全力,倒似在戏弄一般。环住了这个胆敢挑畔它的生物后,尾部一抬,恶狠狠地自半空中拍下。 至识大师避无可避,暴喝一声,双手举起九环法杖,便要硬生生地接下这九天落雷般的一击。 “轰”地一声大响,正全力急奔的李丘平都已听得清楚。至识大师被这一击生生轰入地面,那嫩嫩的青草直及腰间,至识大师难敌巨力,九环法杖弯成了弓状,他本人亦是鲜血狂喷! 李丘平看得清楚,一惊之下,脚下又快了几分,只是距离那处地方却仍有一段相当的距离。 那条真龙一张嘴,口中火光隐隐。眼看至识大师无力再避,就要惨死当场的当口,一条黑色的身影猛然由地底窜出,正是李丘平已经追寻多日地灵婆婆! 灵婆婆也提着一根拐杖,那拐杖之上不知镶嵌着什么事物,绿油油地光芒竟然不下于凭栏问。 灵婆婆挥杖疾点,她刚好自那金龙的身下钻出,这一下算得极准,那金龙促不及防下,被她正正地点中了咽喉。 夫龙之为虫也,可扰狎而骑之。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人有婴之,则必杀人。 都云龙之逆鳞不可触,但哪里又有人见过真龙了!殊不知,那些逆鳞才正是真龙身上唯一地弱点,逆鳞是龙身体上最坚固的甲片,但却也是长得最不稳定的甲片,只要稍有打击,便会由颈间脱落,从而露出其下的要害。 当然,这个稍有打击那也是相对的,换了寻常江湖高手或者普通灵兽,再怎么用力只怕也构成不了这个“稍”字的! 而这些逆鳞在生长时还吸收了真龙许多的灵气,与龙的本身性命交修,乃是真正奇宝,真龙但被击落一片逆鳞,身上的精力便会由此失去了一分。 灵婆婆这一击之下,那真龙似乎被猛然定住,喉下逆鳞掉了好几片下来! 【……卷九猎奇南疆四幻世真龙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九 猎奇南疆 五 千年浩劫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刹那间风云变色,本来阳光普照的清澈天空莫名其妙地就阴沉了下来。撕裂长空的啸声荡扬天地,明明很难传递声音的空间似乎也被龙的这一吼而击碎,那吼声似乎充斥着整个世界,连急驰中的李丘平亦被震得脑中一晕。 看来,那条龙这回是真怒了! 但见它一个盘旋,云霞翻腾间冲上了高空,灵婆婆知道不妙,赶紧扯出了深陷平地的至识大师,正欲避开时却已不及。 无尽的威压由天而降,一团有若实质的五彩烟霞落雷般悍然轰下。 要施以援手已然不及,李丘平正留意着灵婆婆二人举动时,忽感脚下有异。此时他奔行如飞,一股暗涌冲来,几乎把他凌空掀起。 自轻功大成以来,李丘平的下盘功夫也愈见扎实,就算是滔天巨*当头冲来,亦难以移动他分毫,但这数股暗涌的急冲,却使他几乎翻倒,迫得他连移数步,才能保持平衡不失。 李丘平反应何等敏锐,心意一动,左掌一挥整个人斜飞而出,当他身形尚在半空,一条巨大的金灿灿身影噗地一声,破空而现,腾空张开利牙闪闪的大口,就欲一把将吞噬。身在近处,只见那颗大头上银发飘飞,利齿如剑,极是狰狞可怖。 事起突然,李丘平没想到这条龙放着正主不理,却莫名其妙地找上了自己。乃顾不得姿势难看,一转一折,与那大头擦肩而过,运气一沉,便生生从半空掉下,跌往草原之上。 那条金龙在李丘平头上扑了个空,稳稳地悬停在了他身后。此地离灵婆婆二人已然颇远。这怪物忽闪之力,竟是有数十丈距离。实是超越了生物的极限。 李丘平抽出凭栏问,呼地转过身来,全神贯注悬浮在高处地金龙,它在数丈外的半空处,身体四边弹出四只似掌非掌、似爪非爪、长满鳞蹼的大脚。金龙略一停稳,旋风般回头,两只绿眼异芒盛射。狠盯下面的敌人。 金龙一反早先激烈冲动的凶态,静若山岳,紧盯下面的李丘平,似乎充满仇恨的情绪,连李丘平这等胆大包天地人,也给它看得心中发毛。 一开始,李丘平就没想过要对这条龙怎么样,但朋友有难怎可不救。因此他才急驰赴援。便是这样,李丘平也并未表示出任何敌意,挑畔它的是至识大师,偷袭它地是灵婆婆,这家伙却为何不去找这二人,却找上了一个外人。真真是不可礼喻了! 又或者它认为仅凭刚才那一击就可以要了二人的性命,因此连看都不想再多看一眼? 一龙一人,一上一下,就在空旷的草原上对峙起来。 威压愈来愈盛,自然界各种奇怪的能量在李丘平身周形成了一个怪异的旋涡。李丘平自习练武功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能在气势上压倒他的对手,当日羿九阳的武功境界无不胜他良多,但也并未在气势上占得上风,而面前这金龙却似乎凝聚了这个世界所有地能量,每一缕阳光,每丝云霞。甚至脚下每一颗野草。都成为了它的一部分! 那感觉相当的糟糕,仿佛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同这天地作战一般。这个世界似乎来自于另外一个空间。自成一体,但却肯定并不是这条金龙所创造的,李丘平说不出原因,但这种感觉却是十分清晰。这金龙此时的状态,很有可能只是类似于武道修行中的天人合一境界而已! 李丘平暗忖,假设这金龙真是懂得利用自然的威力,故意把自己迫在此处,静待他自然崩溃,今回他一定凶多吉少!因为这显示了金龙已经到了不可企及地境界,以及那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高傲和智慧。 但是,若仅仅只是这样,却并不足以显示身为至尊神兽,“龙”的神奇。不敌归不敌,却并非高不可攀,李丘平不得不以另一种眼光看待它。 各种各样的异能开始不住环绕李丘平,李丘平已别无选择,一声长啸,奋起精神,手提凭栏问神剑,大步踏上,挟著一股强大的杀气朝金龙仰头冲去。 金龙眼内绿芒大盛,银发无风自动,身后的大尾开始“霍霍”摆动,扫得空中呼呼作响,威武万分。 李丘平利用强大地剑气,迫得金龙一时间不敢立即发动攻势,眼看再有一步就可挣出那怪异的旋涡,金龙猛然沉落地面向他攻来。它的尾部和下腹贴紧地面,而前身却腾起半空,一对前瓜分左右向李丘平抓来。 李丘平暴喝一声,凭栏问化作一道寒芒,在攫来的双爪间闪电刺入,目标正是金龙喉下逆鳞。他这一击纯粹追求速度,估计在刺中金龙之后,倏然后退,仍够时间避开攫来的巨爪。 金龙数十丈的距离眨眼即至,但此时李丘平已可以肯定那并非是绝对的速度,也许是某种法术或者技巧,或者是这个世界的某种特质所导致的,否则,此时它攻来的一击,李丘平就绝不可能还有还手地余地。 而错非李丘平此等出类拔萃地高手,又有惊人的胆气和信心,没有人敢把性命作如斯赌博了! 金龙似乎感应得到凭栏问地厉害,极为忌惮,骤见剑光,双爪立时缩回,向后急退。李丘平见到如此良机,岂肯放过,一声低喝,大踏步脱困而出,把剑势加强,如影随形,宝剑继续刺去。 眼看要挑中金龙的咽喉,金龙一声清吟,大头一摇。满头银发随它摆首的动作,变做一束旋风般扬起半空,鞭子般平平抽打在李丘平地剑脊上。 剑身传来无可抵挡的巨力,李丘平闷哼一声,虎口震裂,凭栏问被金龙的银发抽得飞往前方十多丈远的地方,扑地一声。堕在草地上,神剑在霎时间暗淡无光。便似敲响了李丘平的丧钟。 李丘平自习武以来,还是第一次在对敌时被震得配剑离手。 金龙昂首一声狂嘶,似乎得意万分,李丘平趁它昂首之时,左拳闪电轰出,正中它的下颚,暴响声中。金蛇般的点光在它颈间乱闪。 这一拳全力轰出,乃是李丘平毕生功力所聚,端地是狂如雷,重如山,金龙中击,一声重啸,迅速升空,又回到早先静伏地高度。 李丘平一语不发。侧冲而上,希望趁金龙阵脚未稳,先把凭栏问拾回来再说。他才奔得几步,狂风压体,李丘平无奈叹了一口气,转身应付。 金龙从右上侧冲扑而下。速度惊人,这次它双爪在前,护好面门,再不给李丘平乘虚而入的机会。它地利爪闪闪发亮,锋利远胜刀刃,若是给它抓上一下,哪里还有命在! 金龙冲至离李丘平丈许处,忽地垂下头来,以一对尖角对正李丘平,才开始冲来。李丘平心中一动。这金龙有很大的可能只可在某一距离看物,故进入丈许的距离后。会对近处的物体睁目如盲,所以李丘平数次都是在贴身处伤他,而灵婆婆的那一击,显然也是如此。不过在目前的情形下,纵使确定是如此,也是分别不大。 李丘平大喝一声,跃往半空,举脚便向金龙头顶两只角中间踏去,这一记既避开了金龙前攫的利爪,又拣选了巨龙较脆弱地头部攻去。眼看脚要踏实,连李丘平这样不计成败的人物也忍不住心中狂喜,身侧忽起劲风。 李丘平脚已踏在金龙头上,还未及用力:右臂肩处已被它的大尾抽中。李丘平的反应也是一等一,立时放软全身,混元真气护在了体内,任由金龙挥起大尾把他抽往空中。 李丘平心中大感窝囊,势估不到金龙的大尾如此厉害灵活,又是出其不意迅快绝伦,使它占尽上风。在地上,自己已不是对手,此时重心全失,胜败自是不言可知。 金龙果然不待李丘平落地,风驰电掣般往他冲来,就欲华丽地以头上尖角给他来个对穿。 金龙若是不紧不慢的爪拿口咬,这一战只怕就到此为止了,但它自以必中的一击却又令李丘平逃过了一劫! 李丘平的轻功派上了修炼以来最大地用场,他双臂一振,平平地又拔高了数尺,楞是避开了穿膛之祸。而金龙似乎并未料到这生物居然如此难缠,一击不中下已经冲过了头,顿时间怒气勃发,缓缓地掉转了头来,狠狠地盯这已经稳落于地的李丘平。 龙若是会喷火,那火不想而知定是非常厉害的了!而金龙似乎并不打算再战下去,此时它盘立于半空,鼻中生烟,唇齿间火光隐隐。 “灭!” 龙的力量强到令人心悸,此时金龙盘踞空中,若是喷出火来,只怕是避无可避。值此危机关头,李丘平不得已全力喝出惊神**。这条龙有超强的能力,精神力也大概不会小到哪里去,但这一刻再无其它办法,护身保命在此一举,李丘平也是别无选择! 庞大的精神冲击破脑而入,两声闷哼同时响起,一声是龙,一声是人。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金龙地精神力之强仍然超过了李丘平的想象,他还从来没有想过,惊神**居然还会有反噬的一天! 李丘平全身剧震,脑子里一片混乱,由头至脚,乃至手指尖都不能稍动。这一刻他才深切地体会到了以前那些中了自己惊神**的敌人的感受。而不同的是,由于精神外放,李丘平本身抵抗这股力量的能力已经大幅下降,因此,他比以前那些敌人受创还要更深重一些。 那金龙的精神力强悍无匹,但促不及防,猛然中招下,却比李丘平还要凄惨得多!李丘平喝出惊神**之际,正是金龙口中一股真火将放未放之时,这猛地一下卡住,那股真火顿时在它胸腔咙间熊熊燃烧起来。自己的绝技自己也未必能够抵御,和李丘平一样,金龙受了这一股真火反噬,胸腹间立时重创。 在这个地方,绝对没有任何生命能将金龙伤害到这个程度,便是天下高手齐至亦是不可能做到,而它自己却办到了。李丘平护身保命的一击,无巧不巧地给予了这条金龙自诞生以来最重地创伤! 一条娇小地身影如疾风般掠近,耀眼的光华直奔金龙咽喉。 啪啪几声爆响,金龙正自压抑着体内地巨大痛楚,不及闪避下,喉下逆鳞又掉落了几片,它一声痛嘶,拔地而起,云烟起处,整个龙身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哥哥,你怎么了?” 苗瑶儿不敢置信,自己居然一剑就击退了三大高手都无法抗衡的金龙!转身间却又看到一动不动呆立当场的李丘平,满腔的惊奇便立刻化做了担心。 李丘平全身僵硬,苗瑶儿轻轻一拉之下,直挺挺地就往地上倒去。 苗瑶儿大惊,丢掉手中宝剑,一把将他扶住。“哥,你别吓瑶儿啊!” “停手,快不要动他,让他安静地躺一会!” 苗瑶儿正在想将李丘平摇醒的当口,她熟悉的话语声传来,抬头看时,只见灵婆婆和至识大师正缓缓行来。 “老祖宗!”苗瑶儿喊了一声,轻轻地将李丘平平放在柔软的草地上。 “是你带他来的吗?”灵婆婆走到李丘平身前,把了一下他的脉,便对苗瑶儿问道。 苗瑶儿点了点头,道:“是啊!哥哥说和你有约,正好又救了咱们苗家,爹爹就准我给带路了。” 灵婆婆一楞,“救了咱们苗家?怎么回事?” 苗瑶儿眼睛一红,便将落日谷四老血洗苗家,李丘平正好赶到的事说了一遍。 哪知灵婆婆却似根本没有听进去,一点没有想象中愤慨的表示,苗瑶儿还没说完,老人家已毫无兴趣,却看了看天空,喃喃地道:“快了,快了,李少侠来得正好,这一下算是有希望了!” 苗瑶儿大感讶然,是什么事让这老祖宗如此恍惚,连苗家的存亡也不顾了! 【……卷九猎奇南疆五千年浩劫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九 猎奇南疆 五 千年浩劫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过了好一会才理清了脑子里纷乱的思绪,刚才那一下纯精神上的接触,不过自己过往的画面在脑中乱闪,还有一些华丽而又莫名其妙的记忆也跟着在眼前闪过,无论前世今生都不可能见过的一些东西充斥着脑海。 李丘平断定这些记忆片段定然就是那条龙的,最起码,那种时常在半空中居高临下的视角,绝对不是人类可以做到的! “你醒了!” 李丘平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苗瑶儿那关切的目光,暗忖,小丫头总算还有点良心,不枉自己一番爱护之情。 “小子,你来得正好,老身正好有事要你帮忙。你先调息一阵,别留下内伤!” 还没来得及回话,旁边传来了苍老而熟悉的话音。李丘平转头一看,正是灵婆婆和至识大师坐在一旁,而定睛一看,却似乎大有不同。 阳光依然温柔而热烈,李丘平揉了揉眼睛,没错了,二人虽然就是灵婆婆和至识大师,但原本苍老却精神健硕的容颜似乎变得年轻了几分,而取而代之的是面孔深处透出的一股灰白之色。 李丘平坐了起来,讶然道:“我已经没事了,二位这是?” “你看出来了!”至识大师微微一笑,道:“这龙真是厉害,我二人抵挡不了那一击,为了完成此事,我们已迫不得已用了佛门的舍身**。” “啊!” 少林派基本上来说就是佛门在武林中代表。其门中武功源远流长,江湖上不但流传甚广,而且种种厉害地绝技在武林中亦享有盛誉。这舍身**乃是以本身性命交修的真元激发生命力,从而逼迫出自身最大潜力的一种绝学。 舍身**与《七杀卷》中某些理论有相似之处,但却要更加残酷得多,虽然表面上并没有伤残肢体,但内里却其实已经最大限度地透支了一切! 《七杀卷》中各种绝技的修炼艰辛复杂。虽然都是先伤己后伤敌的绝技,但它最终的目的却是为了以此而进天道。而舍身**据传则是十分地简单。简单到任何一个内功有成的人都可以轻易施展,而本身成就越高者,施展这舍身**地祸害也就越是剧烈。 舍身**从来就是少林派的秘传,不但从未流传于江湖,连本派弟子也是严禁探问和修炼的!至识大师和灵婆婆若非受了重伤,又有不得已的理由,绝不至于以此没有回头路可走的绝功来强压伤势。 想到这里。李丘平肃然道:“前辈尽管说吧,小子必尽全力就是!” 灵婆婆点了点头,“其实帮老身也就是帮你自己,此事若不解决,天下无人可以活过十年!” 紧接着,灵婆婆便将她所知所闻,以及借剑的目的说了出来。 事情果然还是因为这条金龙而起! 灵婆婆常年踏足南疆搜寻异种灵兽,十年前地一天。偶然凑巧走进了李丘平和宫琳琅路过的那条甬道。初时,她亦被罡风所阻,但越是这等险绝之处越是那灵禽异兽的聚集之地,以灵婆婆的武功修为,如何肯轻易放过。 破壁躲风乃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当时灵婆婆却哪里有李丘平手中这等神剑。那十几个凹壁她停停歇歇,足足开了有数日之久,仅仅是为了一点好奇和希望,灵婆婆这份毅力当真是非同小可! 灵婆婆第一次进到这龙的世界时,也和李丘平一样发觉了不妥,当她走到了当时还存在着的一间石室时,发现了这个空间的第一个造访者,九宫八卦门的创始人易神,留下地一封书信。 据易神分析,这个世界其实是一座以华夏群山为依托布下的一座超级大阵。而这座大阵存在的理由。则是为了禁锢这其中的一条“龙”! 但在易神来看。经过了悠长的时间山川地质的变化后,这座超级大阵实际上已经开始有崩溃地迹象!他断言。最多还有三百年,此阵必毁。 易神正是两百年前的阵法大宗师,其人毕生追求周易河图之学,达到了世人所不能企及的高度。据传,曾有武林高手在他面前放言易学无用,而他则围着那人,随手在地上插了五支竹筷,那人顿时陷入幻境,左冲又突竟是不得而出。 仅用五支竹筷,就生生将一个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困了一整天,这不是神是什么! 易神自此名声大噪,其人神奇之处亦可由此得见一斑。但其人死后虽然有大批弟子,却无人能得真传,后世堪称最高明的阵法大师,也就只有宫琳琅这般水平罢了! 华夏周易河图之学,由易神发扬光大,却也自他而衰,委实可叹矣! 易神的大名,不但灵婆婆知道,李丘平也曾多次由宫琳琅那里听过。这样一个人说的话,已经由不得灵婆婆不信。而其中最为神奇之处,是易神此人从未到过南疆,那书信中亦清清楚楚地表示,他是在北方一座大山中经历了类似的追逐才进到这个世界的! 易神饱读古书,分析后得出了一个结论,若是这巨阵崩溃,那么阵中真龙就会临世。以阵中所蕴奥妙来看,真龙若是脱困,会以为百倍于现在的体形和力量现于世间,这样地一个庞然怪物突然出现,世间哪里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克制地,到时必是华夏浩劫,人间末日! 易神的武功未临绝顶,无论如何也奈何不了真龙,而他也不愿意让这个秘密被世人所知,于是便留下了这封书信。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这么神奇,但在两百多年以前,易神就知道在这个时间会有人再次入阵,而且定然是一位女子,这从那书信中地口吻就能看出来,只是他没想到这女子实际上已经是一位年高德劭的婆婆罢了! 易神请后来人设法屠龙,并且明确指出了这超级大阵崩溃的时间。那时间就是,这个世界里永不坠落的太阳升到天空正中的时候。 十年以前,灵婆婆看到易神的书信后,也试着偷袭了那金龙一次,却惨败而归,唯一的战利品就是那金龙尾部的一块金鳞。但是,当时看那太阳还只有早上己时的模样,那时离易神所预测的时间也还将近有一百年,所以当时灵婆婆找李丘平借剑时亦显得不急不噪。 但是,就在灵婆婆请至识大师到南疆游历时,那甬道的群山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地震。 灵婆婆心中觉得不妥,正好当时新得了一样奇宝,便匆匆回了一趟苗家,然后就与至识大师重新来到了这个世界。 后来的事自然不用说了,那场地震果然造成了恶果,不但很多这个世界的东西消失不见,包括易神留书的那间石室,连那太阳看来也即刻就要升到了中天!灵婆婆没得选择,只好与至识大师设计伏杀,而直到李丘平二人的到来。 李丘平眉头微皱,看了看灵婆婆二人,便取过了苗瑶儿带着的水囊递给了至识大师,道:“这水是我和瑶儿偶然得到的,很是有些神效,二位前辈请试试。” “万载空青!”至识大师不愧是见多识广的高人,一语即道破了这灵液的来历。“居然有这么多!李小友,你的运气当真是好到让人嫉妒了!” “呵呵,原来是万载空青,其实这不是我的运气,是瑶儿的运气才是真的,没有她,晚辈大概一辈子也看不到这万载空青的摸样了!是不是瑶儿!” 李丘平向苗瑶儿挤了挤眼,不理她满面通红,接着对至识大师道:“不知这个万载空青对二位前辈的身体可有帮助?” 至识大师微笑道:“有没有帮助都是一样,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衲既已在此,为黎民苍生岂惜一臭皮囊!” “老和尚说得好,老身没有看错你!”灵婆婆插言道。 李丘平原本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至识大师何等眼力,李丘平两次皱眉都已看在眼里,乃道:“李小友何事不快,不妨说来。” 李丘平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说得是不错的,为黎民苍生亦是无可厚非。晚辈请问,这苍生,难道就不包括那条龙么?” “这!”至识大师没想到李丘平会这般问法,想了一下道:“龙只得其一,但芸芸众生何止亿万,当然舍小而保大,这难道有问题么?” 李丘平看了一眼灵婆婆,道:“以易神前辈的造诣,他说这是一座巨阵,那必定就是,这一点晚辈绝不怀疑。他老人家所说的巨阵将崩,真龙临世会有百倍威力等,亦是可信。但是,他老人家却凭什么断定,真龙临世后就是华夏浩劫,人间末日了?” 【……卷九猎奇南疆五千年浩劫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九 猎奇南疆 五 千年浩劫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这个......” 灵婆婆与至识大师似乎都楞了一下,灵婆婆有点犹豫,说道:“易神先辈确实未有明确的理由,不过,这真龙百倍现世,对人间来说难道不是一场劫难么?” 李丘平嘿然道:“当然是有这个可能的,而这就是易神先辈嘱咐咱们屠龙的理由了!嘿嘿,咱们华夏一族若是由他老人家来做这个皇帝,那子民们就真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几人不明白李丘平的意思,茫然间相互对视了一下,至识大师于是问道:“小友的话是什么意思,老衲不是太明白。” 李丘平笑道:“不好意思二位前辈,晚辈只是感叹那易神的为人,自顾抒发一点情绪罢了,绝非故弄玄虚,还请二位见谅!” 至识大师目射神光,说道:“哦,小友有何见解不妨说来,老衲对这位易神亦是很有兴趣。” “如此且容丘平放肆了!” 李丘平看了一眼灵婆婆,便说道:“以易神前辈对于易学的造诣来说,当年只怕已经到了无所不能,天地尽在掌握的地步,即便是当世绝顶高手亦不能与之抗衡,不知二位以为然否?” “没错,当年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黄山掌门万历,就曾亲口说过,要论武功,十个易神也不是他的对手,但二人若以性命相搏,他则必死无疑!连天下第一高手也是这般说法。可见易神的威势了!” 灵婆婆显然对易神其人很是仰慕,言语间推崇备至。 “是了!”李丘平双手一拍,道:“易神前辈几乎就是那个时代地真神,他手上虽然没有什么权力,但凭着卜算和阵法等手段,却已经超然物外,能为想为之事。且几乎无所不能。那时的易神定然会有一种凌驾于众生,而一切尽在掌握的心理!” “那便如何?”至识大师已渐渐有些明白。 李丘平点了点头。接着道:“这样的一个人,他可以容忍比他强大的存在,但却不能容忍这强大的存在游离于他的认知之外。当易神前辈发现了这个地方以及那条真龙之后,丘平能想象得到他地恐惧,因为,正如他所说,若真龙临世。根本就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控制!一个本以为已经掌握了天地至理,无所不能,几已可以自视为救世主的人,忽然发现了一种无可掌控地力量时,他便做出了不理智而又最理智的决定!” “等等哥哥,你在说什么呢,什么不不理智而又最理智,那是什么意思啊?”苗瑶而忍不住插言。 李丘平笑道:“不理智的意思。是说易神在无法掌握和分析这条龙存在的理由,以及它出世后会引起的变化而做出了决定。在未知的情况下就立意要诛灭华夏民族的象征,难道是理智地吗!而最理智的意思,是说易神他老人家在对这个强大的存在了解了之后,决意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的念头,这无疑就是在无法探知未来的情况下最好的办法了!” 李丘平顿了一下。接着道:“易神前辈是很果断的,仅仅是可能,一个可能威胁到咱们人间的力量,他老人家也定要将其扼杀!所以我怎么说他老人家来当皇帝就天下太平了呢,因为以易神前辈地性格,是断然不容得我华夏身周出现威胁的,即便是三百年后他老人家早已升仙,亦是不行!” 李丘平略想了一下,又道:“不过在他那个时代正值武道衰微,他应该是知道。当时就算是邀齐了天下强手。亦不能伤得这真龙。他老人家凭着无上的智慧,算准这世界的一切变故。甚至看到了二百年后华夏武道的兴盛,以及灵婆婆您的到来。所以他才留下了那封书信,要借后人之手,将这个威胁消弭于阵崩之前。” 灵婆婆接道:“那也没什么问题啊,你刚才不是也说了,这是最理智地做法吗!为何你又象是不太愿意似的?” “不,这里面是有问题的!”李丘平慨然道:“易神前辈算准了一切,却惟独没有提到真龙出世后是否真有浩劫,那也就是说,所谓的人间浩劫只是他老人家的臆想罢了!” “一直以来,丘平都以为,‘龙’只是我华夏祖先的想象,没想到真的亲眼看见了!”李丘平望了望清澈的天空,悠然神往,“传说中,始皇登基时曾有真龙现世,我本以为是始皇造势之举,但现在看来则是确有其事了!” 李丘平扫了一眼身边的三人,道:“各位,始皇登基时可出现末日之灾难,人间浩劫了?”没有对吧!那也就是说,即便这条龙出了这巨阵,亦极有可能只会带给人间祥瑞和欢笑,顶多也就是改朝换代罢了,不足为道!另外诸位想过没,因何在秦朝会有真龙临世,而后却又再没见过?” “总不可能就是这一条吧?秦朝到现在,有一千多年了吧!”苗瑶儿说道。 “呵呵,那又有什么不可能的!”李丘平笑道:“咱们不妨换个角度想一想,这个易神前辈所说地庞大阵法,说不定其实就是真龙本身所为,它存在地理由,就是为了守护着它的后代子民,而每过一千年就显示一次神迹,为人间拨乱反正!” 李丘平地思绪飘荡开来,自言自语道:“本来要再过一百多年它才会降临世间,那时正好是我华夏彻底沦入黑暗之时,但是由于我的出现,汴京,地震......” “等等,为什么?如果没有我。那它应该就会在那个时候,华夏民族最危难的时候出现,但是,实际情况却不是那样地!” 李丘平眼中精芒闪动,转而对灵婆婆说道:“苗前辈,晚辈有一事相询!” 灵婆婆已经明白李丘平的意思,他是反对杀龙的。而且说得也很有道理,但李丘平最后那两句却没听得懂。听李丘平忽然问她。便答道:“你尽管问,老身知无不言。” “若是晚辈没有来此,前辈是否还有后招?我说的是屠龙的事。” 灵婆婆点了点头,道:“嗯,我和老和尚已经观察了很久,事先做了比较多的准备,那处地方有些埋伏。刚才你若没有引开那条龙,此时我二人说不定已经和它同归于尽了!” “是了!”李丘平心中一叹,背上渗出冷汗,“真正的浩劫不是真龙出世,而是灵婆婆和至识大师地屠龙之举,若不是自己的到来,易神在两百多年前就导演了他本人最不愿意看到地人间浩劫。刚才那个时刻,极有可能正是华夏民族气运衰败的开始!” 李丘平叹息了一声。不再问那埋伏究竟是什么,便说道:“原来如此!晚辈言尽于此,这龙我李丘平是绝对不会去杀的,也不容旁人去行此事,两位前辈的意思怎么样?” 至识大师看了灵婆婆一眼,却不答话。双掌合十,眼角微垂。 灵婆婆想了想,问道:“你有多少把握?” 李丘平摇了摇头,“和易神前辈一样,纯属猜测!” “如此且容老身想想,反正那龙已然受伤,短时间是不会出来的了!大家正好也都休息休息。”灵婆婆转念间又想起一事,接着道:“若是这龙从未受过伤,而这一次被咱们伤成了这样,出世后会不会因此而报复人类?” 李丘平道:“这个几率不大。龙肯定是通灵神兽。不大可能会因此迁怒他人,要寻仇。也是第一个找我李丘平了。” 灵婆婆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便自行打坐练功。她和至识大师为杀龙之事费尽了心力,最后那一下还迫不得已用上了舍身**,可以说是连性命都赔上了。而听李丘平的意思,这竟然是个错误的行为,他们地一番好意居然反而是在给自己的民族使拌添乱,如果这就是事实,任谁在一时间都难以接受! 气氛变得十分尴尬,两个前辈都静坐练功,而李丘平二人却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天永远都是亮的,说要休息,却哪里有哪个心思! 至识大师高深莫测,李丘平不知道他做何想法,但灵婆婆这时却肯定是想不开的。本来李丘平是她请来助拳的帮手,而现在却变成了要阻止她的人,虽然李丘平确有他的道理,但这其中的变化委实让人心里不痛快,连李丘平自己都觉得很是荒唐别扭。 李丘平满脑子都是二人施了舍身**地后果,若是没有走上这条绝路,想来事情也要容易接受一些吧!但那至识大师虽然认出了万载空青,却为何不用了一些呢?难道这舍身**当真就无可挽回了吗? 过了个许时辰,灵婆婆收功而起,至识大师似有感应,同时睁开了双眼。二人对望了一下,相视一笑。 “你说的很有道理,这龙咱们不杀了,过几天就回去吧。”灵婆婆微笑着对李丘平说道。 李丘平松下了一口气,随即又面起忧色,“二位前辈,那舍身**......” “没有问题,刚才我们就在运功解除此法,有这万载空青,所损者不过十数年功力而已。呵呵,咱们都老了,早已不是江湖中人,要这些内力反正也是没用的,如今的世界已经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至识大师笑呵呵地接着道:“十天,只要有十天就够了,你们两个替我们护法,十天以后咱们一起去苗家做客。” 李丘平看着二人开朗的笑容,心中也是十分欢喜,“二位请自便,丘平自会打理一切。” 【……卷九猎奇南疆五千年浩劫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九 猎奇南疆 五 千年浩劫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几天来大家相处得极是和睦,对于灵婆婆能够毅然放下十年来苦心追求的这份心胸,李丘平大感钦佩,而因认了苗瑶儿做干妹妹的原因,他也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将这位老前辈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这几天,李丘平闲来无事,便与苗瑶儿切磋武功,在他落力指点下,苗瑶儿不但在轻功方面更上层楼,对于其它武学也是大有领悟。苗瑶儿内功新成,此时正当进步最快的时候,加之又有李丘平这个名师指点,武道境界当真是一日千里! 除了轻功,李丘平并未教她自己的绝技,只是在与小姑娘过招的时候不断点出她的不足之处。苗瑶儿天分并不差,人也很聪明,只几天下来,各方面的武道修为也都很快接近了她现在内力的程度。 其间,灵婆婆和至识大师休息时得见,无不啧啧称奇。李丘平武功强横他们是知道的,但武功强和教导旁人则根本就是两回事,世上莫名其妙的高手多得去了,有些人明明有一身超强的武功,偏偏不会教徒弟,甚至于,你若是问他这一身武功是怎么练成的,他也会膛目结舌不知所云。 灵婆婆和至识大师都是有着接近绝顶高手境界的前辈,但二人心知肚明,苗瑶儿的内力强则强亦,基础也很好,但若要让他二位来教,绝不可能有相近的效果! 这李丘平不但境界不逊于二人,尤其能将种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能通过修炼者自己苦练才能体会的地武学妙谛用实际的动作和言语灌输给小姑娘,这一点二人只能自愧不如。 而李丘平在某些领域中大量独到的见解,更是让二人叹为观止!苗瑶儿使的明明就是苗家家传武功,但部分细节在不自觉间已经按照李丘平的意思加以了改动。灵婆婆看得清楚,武功的原意未变,但威力却已有大幅提升。 这天,灵婆婆练功完毕。来到了李丘平二人旁边,召来了苗瑶儿。便将手中乌木杖递了给她,道:“你很好,这个给你。” 苗瑶儿不知何意,便接过那手杖,只见油光发亮的乌木顶端嵌着一块深碧色苍翠欲滴地宝石,这深碧色宝石呈三棱长锥状,顶部尖端目力不可视及。 这正是前几天灵婆婆仗以击落那龙颈逆鳞的那见兵器。苗瑶儿内力强劲,当时在真龙已经重伤地情况下,以凭栏问击之亦不过点落了几片逆鳞,可见,这乌木手杖的威力当不在凭栏问之下了。 这也就难怪灵婆婆在并未借到宝剑的情况下依然前来屠龙,上次李丘平见到灵婆婆时,她虽然也拄着拐杖,但其上却并未镶有这块宝石。可见,此宝必是灵婆婆新得之物。 “老祖宗,这是?”苗瑶儿问道。 灵婆婆笑道:“老身自中原回南疆时,在路上看到了几个不开眼的蟊贼在做没本钱的勾当,正好当时你叔叔苗啸雷想要打抱不平,不过那小子忒也没用。用了灵兽居然也还打不过人家!于是......” “于是老祖宗就随手帮忙,蟊贼们溜之大吉!”苗瑶儿抢道。 灵婆婆摸了摸苗瑶儿的小脑袋,“正是这样,不过你老祖宗倒并未现身,只是让小影吓唬了他们一下,哪知那些人经不起吓,一溜烟就跑了。不过你叔倒是明白人,当时就知道是老身来了。” 苗瑶儿甚是乖巧,又接道:“嗯,这个东西就是那些蟊贼留下的吧。叔叔自然就要借花献佛孝敬您老了!不过有点奇怪。瑶儿很久都没见过雷叔了,他怎么没和您一起回来呢?” 李丘平听到这里。心中一凛,似乎想到了一点什么。 灵婆婆摇摇头,“你雷叔当时要北上办事,我们只是凑巧碰到,他没回家很正常。不过这个东西倒不是那些蟊贼地,那些人当时在打劫一个商人,这东西是那商人死后留下的。” 灵婆婆顿了一下,看了一眼李丘平接着道:“当时老身并未察觉那商人已中了暗劲,已然重伤垂死,否则断不容那些人从容撤走。这东西是那商人死后由他怀中跌落,雷儿见其华美湛然便请老身收下,老身却也不知道它有什么用,只以为是一块寻常宝石,也就没太在意。” “难道它还有什么妙用不成?”苗瑶儿问道。 灵婆婆点了点头,“一定是有的,你摸摸它试试,可以稍运内息,李少侠,你也试试。” 苗瑶儿依言施为,在内力及石的当口,那石中猛地传来了一股庞大的力量,这力量绵绵然泊泊然,沛然莫可抵御。不过好在它只是在石内不停盘旋,并不游离出来伤人,但苗瑶儿若施力欲探入其中,立刻就有绝猛的力道将其吞噬压灭,虽然那力量不会攻入她的体内,但那无可抗御的威势依然让苗瑶儿心旌旗神摇。 虽然知道不能相比,这威势却让二人想起了那甬洞中地罡风,真不敢相信这小小的一块石头里竟会蕴有如斯巨力! 李丘平放开那碧绿的宝石,面色郑重,道:“这东西煞是古怪,其中的力量虽不外泄,但丘平能感觉到森冷杀气和血腥的味道!” 灵婆婆沉吟了一下,道:“我也是偶尔发现了它的怪异之处,大概感觉和瑶儿类似,倒没有觉得有什么杀气。当时老身亦大感好奇,便以各种方法试验此物,结果,除了发现它特别锋利,甚至可以刺穿龙鳞外,再无所得。后来老身发觉此阵将崩,便以它为兵刃,来到了这里。” 顿了一下,灵婆婆接着道:“瑶儿你以空青灵液练功,可知这样做将有可能永远不能登上武道地极致?” 苗瑶儿点了点头,“瑶儿知道,哥哥在我练功之前就已经告诉我了。这是瑶儿自己的决定,瑶儿不是会用心练功的人,便是不依仗空青灵液,瑶儿也一样练不到那什么武道极致的,而且到老了说不定连现在的程度也练不到,因此......” 灵婆婆赞许地看着她,道:“很好,你的决定没错!人,最难的就是清醒地认识自己,你虽然偷懒,却已经有相当的觉悟,至少你不会因此而后悔,不错,不错!不过,老祖宗觉得,也许可以由这块石头着手,找出日后你遇到瓶颈的突破方法!” 灵婆婆转而对李丘平道:“李少侠,你五岳派虽不以内功见长,但以老身所知,那是因为没有人练成混元功的缘故,而你好象修炼地就是这门神功吧!依你所见,这石中庞大地力量可否汲取,从而使修炼者突破天人之境?” “这!”李丘平想了一下,说道:“若是那力量能够按要求正常汲取,以内功修炼的理论来说,是有这个可能。但即便一切都达到最理想地程度,其中亦是凶险莫测,成功的机率,万中无一!” 灵婆婆点了点头,又对苗瑶儿道:“你很有天分,看来运道也很好,老祖宗今天就将这东西送了给你,日后你若有迫不得已的需要,可以以此一试。” 苗瑶儿也不推辞,便跪倒在地,“谢老祖宗恩赐!” 灵婆婆受了她一礼,道:“这位李少侠日后定成宗师,你二人既已认了兄妹,瑶儿你且谨记,凡练功有难决之事,必要请教你这位大哥,一定会有所得!” “是!”苗瑶儿再拜了一次,便站起身来。 灵婆婆转向李丘平,郑重其事地说道:“老身请李少侠今后对瑶儿多加关照,苗家已日见衰败,难得有一个看得到前途的人材,望少侠应允老身。” 李丘平慌忙拱手,道:“前辈何需如此,丘平既已认瑶儿为妹,自当终生以至亲相待,绝不食言!我二人并未行礼,不如现在就此结拜,前辈以为如何?” “不要!” 苗瑶儿突然插言道:“瑶儿和哥哥已经人了兄妹,还多此一举干什么!难道老祖宗会信不过哥哥吗!” 灵婆婆扫了一眼苗瑶儿,心中一叹,道:“结拜就不必了,咱们江湖中人一诺千金,确是不必弄些表面的功夫!丘平,你拿着。” 灵婆婆说罢,递给李丘平数片精芒流动的鳞甲。 “这个,是那真龙的逆鳞?”李丘平接到手中,看了看问道。 “不错!”灵婆婆点了点头,“你取一片放在手心,用内力注入其中,然后使一个吸字诀。” 灵婆婆将如何运转内息,如何调整皮下经脉和肌肉等技巧说了一遍。 李丘平知道灵婆婆如此郑重必有缘故,也不多问,便依法施为。稍停,掌心一种奇异的感觉传来,睁眼看处,那片碗足大小的鳞片居然在掌心消失。 李丘平一怔,屈掌一握,手中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异常的感觉。他再运起内力一察,体内一切正常,不过真气游走于掌心时,却略觉其中有异物存在。难道那片龙鳞竟钻入了体内? 【……卷九猎奇南疆五千年浩劫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九 猎奇南疆 五 千年浩劫5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这是老身十年以来研究龙鳞所得,以此法吸入体内可使那龙鳞与人的皮肤合而为一,不但可避刀剑,对内家真力亦有奇妙的抵消作用。这真龙逆鳞是那龙身的精华所在,虽然在龙的身上长得并不结实,但较之其身上其它鳞片却更要坚固神妙得多了。” 灵婆婆见李丘平一脸的讶异,笑道:“老身亦知你很难想象,你不妨用那宝剑试试,看老身可有大言之处。你那宝剑确是神物,但也必定伤不了这真龙逆鳞!” 李丘平听罢,便抽出凭栏问,轻轻地在掌心一刺。果如灵婆婆所言,几乎无坚不摧的神剑仅仅只刺透了手掌上的一点点表皮,而后停于掌心。李丘平逐渐加力,此时用的力道,便是一块宝石也应该刺穿了,但掌心除了感觉到剑尖传来的力道之外,更无半份损伤! 李丘平收起宝剑,拜倒于地,道:“丘平谢婆婆厚赐!” 灵婆婆点了点头,说道:“这逆鳞共有九片,尽数给了你。以你的武功,原也用不着这些东西,但婆婆知道你是铁血盟的盟主,想来朋友属下必多。武林中人有许多人练功时都会留下一个‘罩门’,便是强绝一时的高手,往往也有此弱点。而这样的人若是得到一片逆鳞,则其中好处大得难以想象!这些逆鳞你可好生使用,绝对是对朋友和下属莫大的恩赐!” 李丘平点头称是,他原也没想过要自己都留下。这样地奇宝当然是要与朋友们一起分享才好! “您老没给瑶儿留下几片吗?”李丘平一转念间,便又问道。 “不必了。”灵婆婆摇头道:“瑶儿有你这么个大哥,这逆鳞她是用不上的。其实武功越高,这逆鳞有可能发挥的作用也就越大,瑶儿常年呆在南疆,用这奇宝实是浪费。” 顿了一下,灵婆婆道:“你们铁血盟以天下为重。婆婆我本来不以为然,但后来思之亦是深感佩服。这也是当日我与老和尚去给你们助拳的原因。也许再过二十年,不!也许只要十年,这个江湖就是你们的天下了!你们这帮年轻人更需要这些东西。” “婆婆心胸宽广,提携后辈之意古来少有,丘平再次替盟中兄弟谢了!” “少拍马屁了!”灵婆婆笑道:“你小子定成大气,只要你今后能多照顾着瑶儿和苗家,老身这一番示好就算没白费了。来来来。老身将如何取下这逆鳞的法子说给你听。” 说罢,灵婆婆便将龙鳞的各种使用方法都说了一遍,并言道,这真龙逆鳞蕴有极大地灵气,其妙用绝不止此,只不过她本人十年所得却仅有这些了。 说完了龙鳞的事,李丘平试用无碍后便又向灵婆婆请教隐形鼠地驯养方法。灵婆婆看过了那一对幼年的隐形鼠,称赞了一番。便将自己苦心钻研的驯养方法倾囊相授。 这一番长谈用了足足三个时辰,好在李丘平天生记忆力超强,不然还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 灵婆婆授艺完毕,面上疲态尽显,她修炼的时间又到了。依至识大师所言,这回已是二人最后一次修炼了。再过几个时辰,舍身**的毒害就将完全清除,而几人也都可以回家了! 李丘平与苗瑶儿收拾物品,准备等两位前辈收功后马上出发。正有说有笑的当口,李丘平突然脸色一变,抬头往那永恒不落的太阳望去。 只见烟霞四起,阴云笼日,原本一碧如洗地天空渐渐暗了下来。 “不好了!”李丘平喃喃自语道。 苗瑶儿心中一紧,“怎么了哥哥,难道是那条龙又来了?” “多半是的!天现异象。在外面很正常。但在这里......” 李丘平话未说完,那些阴云似乎在一瞬间就厚实了起来。将那阳光牢牢遮住。天地间猛然一暗,李丘平还好,苗瑶儿一时间未及适应,顿时睁眼如盲。 “快,守住二位前辈!”李丘平喝道。 苗瑶儿听得仔细,但这一慌乱间却打了一跌,站稳后哪里还摸得清方向,竟往相反的空地奔去。 天地空旷,虽然阳光已逝,却也不至什么都看不到,李丘平一个纵身,拉住了苗瑶儿,喝道:“跟我来!”便往两位前辈的打坐处急掠。 几乎就在同时,耀目的电光闪过。“轰”地一声爆响,苗瑶儿与李丘平刚才所立之处被炸出了一个小坑,金蛇乱窜,四围的青草被电得化为灰烬。二人但要迟得一步,此时说不定已成焦碳! 那真龙果然不肯放过几人,李丘平心念电转,对苗瑶儿大声喝道:“你在这周围施展轻功绕圈,记住,越快越好,半步不可停留,能否保命全在于此!哥哥这去保护二位前辈。” 李丘平放开苗瑶儿,将速度提到极限,一面抬头望着天空,一面轻烟般往灵婆婆及至识大师掠去。 空中又是一亮,电光照着运功中的灵婆婆当头罩下。 李丘平恰好赶到,他已将生平所得发挥到了极致,电光方起时就已经料定了落处,果然猜个正着。李丘平飞身跃起,体内混元真气迅速转换,一拳挥出,生生将这道电力收入体内。 “砰”地一声,李丘平禁不住一阵麻痹,斜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这里的电力与外面地世界并没有什么不同,而能量却还要小许多,以李丘平的特异修为,若是凝神聚气,绝不该如此狼狈。但是,李丘平一方面要体察那电光的来处,一方面还要保证不打扰到修炼中的灵婆婆,这四下里一分神,哪里还等抵御得到住! 若不是有霹雳真气以及异常的体质为基础,刚才这一下便足以使他重伤,甚至要了他的小命了! 李丘平略一调息,全身真气顿时运转无碍,但四肢筋肉却依然麻木酸痛。不过李丘平已然顾不得许多,稍事活动了一下筋骨,仍然抬头望着天空,准备对付接下来地打击。 接连几道电光依次射向四人,苗瑶儿速度极快,总在间不容发时避开了落雷,而期于几下则被李丘平硬生生地扛下。 此时,李丘平只觉得整个**已近完全失控,再来上几下,估计就要动弹不得了,而两位前辈的修炼却尚余至少一个时辰!面临死局,以李丘平的应变能力亦感到了绝望之意。 而天却渐渐亮了起来,雷声也停了下来,似乎是那真龙觉得这一招没用,已经放弃了用落雷攻击。 刚刚呼出了一口气,还没来得及与走近的苗瑶儿说笑两句,大地突然震颤起来。 李丘平神情再变,乃运足了目力四下搜索,猛然间,眼光停留在某个方向上。 只见远方的地平线上,一条条断断续续的细小白线正反射着太阳的光芒。转眼间,那些白线急速的向这处涌来,原先断断续续的白线竟连成了一线,又粗又亮而且笔直笔直的横跨整个地面。 越来越近,大地震动得更加厉害了! “是潮水,我们赶快走吧!” 李丘平一回头,惊喜地见到两位前辈立于身后,说话地正是至识大师。 “好!咱们赶快走。”李丘平心力交瘁,说话间并未看到二老嘴角边渗出地血丝! 潮声轰鸣、恶涛翻滚,浪里的那条白龙风驰电掣般地向李丘平一干人涌来,终于真真切切的展现在一干人面前。汹涌澎湃的洪水卷着黑色的泥沙,张牙舞爪,汹涌的巨*有数丈高,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 几人堪堪冲到了那山洞附近,背后怒涛已及身,正想快速进洞时,几人骇然发觉那洞口不知怎么的竟然已经崩塌! “丘平,你和瑶儿把碎石弄开,我与老和尚抵挡洪水。赶快,我们支持不了多久!”灵婆婆毅然说道。 “好!”李丘平亦是决绝之人,抵挡洪水自然要困难得多,但此时光阴胜金,实不宜再多说废话。 李丘平奋起余力,与苗瑶儿一起将面前的乱石一一踢开,大块的便用手般,但那洞口崩塌的面积实在比较大,一时间整理不出。而此时,灵婆婆和至识大师却已经到了生死一线的地步! 排山倒海的巨*被二老生生以内家真气挡住,只一小会,二老眼耳口鼻都渗出血来,状极惨烈! 李丘平眼看已经来不及,断然喝道:“瑶儿让开!” 说罢抽出凭栏问,摆出了一个奇妙的姿势。 【……卷九猎奇南疆五千年浩劫5--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九 猎奇南疆 五 千年浩劫6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犀利无匹的剑意弥散开来。连背后的灵婆婆和至识大师亦觉遍体生寒。李丘平与凭栏问连成一道寒芒,连人带剑悍然向那乱石堆中冲去。 “轰”地一声巨响,连身后的狂涛巨*也不能盖过这一下金石交击之声! 苗瑶儿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见山壁上硬生生地被冲开了一个圆形通道,其中黑幽幽的明显就是二人来处,但是这个洞口却显然不是他们出来的那个。也就是说,李丘平这一剑竟然穿透了数丈厚的石壁! 这一式乃是《剑道》中所载绝技,“身剑合一”!李丘平亦是刚刚学成,不过他虽然境界已到,但混元功的内力却仅是勉强可以支持这一式,这还是在密云谷中偶然突破了之后的事。是以,李丘平其实也是从来没有试过这一招的。 这全力一击下果然奏效,李丘平自己也很是讶异于这一击的威力。此时,眼见即刻就可脱身,心中略略一松,李丘平再也禁不住全身的疲惫,一交跌坐在了山洞的地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苗瑶儿清醒过来,转身大声叫道:“老祖宗,老和尚前辈,路已打通,咱们快走吧!” “瑶儿你马上进去!老和尚!” 灵婆婆扫了一眼至识大师,二人配合无间,同时猛使用全力。那小山般的浪头被二人生生逼退了三尺,而有了这三尺缓冲。已然足够二人撤入山洞了! 那潮水似乎在山洞数尺处遇到了什么无形地屏障,先是形成了一堵水墙,而后缓缓退却。灵婆婆与至识大师也终于松出了一口气,二人倚着洞壁先后滑坐于地,昏死了过去。 苗瑶儿这时才看清了两位长辈七窍流血的惨状,慌乱之下连声大叫“哥哥”,但转身看去。李丘平却正在运气入定,哪里还听得到她的声音。 转眼间三大高手全部陷入困境。苗瑶儿心头大乱,口中却不停地念道:“瑶儿别慌,千万别慌,镇定,一定要镇定!” 正原地转圈,不知如何是好时,一股重重的气流和着巨大的呼吸声由洞口传来。苗瑶儿转眼一看,立即呆立当场。 只见一个巨大的龙头正探在洞口,铜铃似的鬼睛恶狠狠地盯着四人,那浓重地呼吸正是这真龙所发。 苗瑶儿扫了一眼李丘平三人,忽然间发觉自己居然平静了下来,心中再无丝毫忧虑和惊惧,她悄然移动,右手已按住了地上凭栏问神剑的剑柄。 “赶紧别动!” 熟悉地话语传入苗瑶儿耳中。正是李丘平在以传音之术对她说话。 苗瑶儿闻言一喜,顿时保持着半蹲按剑的姿势一动不动。 “很好,就这样别动,让哥哥来试试!” 李丘平本来早已透支了体力和内力,适才那一刻已将近进入了混沌境界,若这条龙不出现。打坐间便是山呼海啸,天崩地裂只怕也惊他不醒! 而真龙那强大的精神力却将李丘平游离于体外的丝丝感应带动,几乎在苗瑶儿按剑的同时,他就已经洞察了一切,脑中清晰地反应出了此时的状况,而在这个时候李丘平却连眼睛都还没有睁开。 那真龙的气势忽地一强,鼻中青烟冒出,与此同时,李丘平猛地睁眼与真龙对视,凝聚精神。灵魂地能量缓缓飘荡开来。将一股平和的意思传递给了真龙,并对闯入了这个世界表示歉意。 时间似乎在刹那间凝聚。李丘平没有得到真龙的回应。但却在它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的复杂神色,原本李丘平是以为只有人类才会有如斯复杂的思想和情绪的,而终于也在其他生物的眼中看到了,虽然那是一条龙。 过了好半晌,青烟散去,真龙也掉头离开,李丘平地脑中只来来回回地回荡着一个词,“你很好!” 这是那真龙对他说的,李丘平不知道为什么竟能如此清晰的明白那真龙的意思,他曾经也用同样的方式和撕风交流过,但撕风却只能接受和发出很简单的意思,哪里能象这次一样既清晰又复杂。 真龙之所以断然放过了几人,绝对不是因为李丘平地道歉。它凌驾众生,想杀就杀,哪里会去理会这些。这其中的道理,只怕是寂寞了千年,难得遇到一个能与它交流的生灵吧! 而龙毕竟是超越一切的存在,这身份的问题,看来便是神仙亦不能免俗,李丘平强煞了也只是个凡人,还没有和它进一步交流的资格,但仅凭着一个意思的交流,也就已经足够免去李丘平等人在那真龙心中的罪孽了! 苗瑶儿见真龙离去,大大地松弛了下来,正要问李丘平是如何做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了两位长辈,便急声道:“哥哥,老祖宗他们,好象不对!你快看看!” 李丘平点了点头,刚才虽然用了些精神,但体力却似乎恢复了少许,于是艰难地挪到了灵婆婆二人旁边。 略一探脉,二老的气息浑浊微弱,李丘平面色一凝,便将刚刚恢复地一丝混元真气送入了灵婆婆体内。 “快!瑶儿,快把那空青灵液给我!”李丘平神情大变,急声喝道。 苗瑶儿不敢怠慢,赶紧递过皮囊。李丘平接过皮囊,猛灌了一大口,沉声道:“哥哥要即刻运功,大概需要小半个时辰,你来替我等护法!记住,切不可移动二老。此事性命攸关,切记,切记!” 苗瑶儿重重地点了点头。二人自发觉这空青灵液地神妙后,李丘平只在不得已时借其充饥止渴,却从不肯以此练功,他此时一改初衷,其中定有重大理由。多半是两位长辈出了极其严重地问题! 过了一阵,李丘平运功完毕。与平日里不同。李丘平自豪没有平日里收功后精神奕奕地样子,体内真气虽然恢复了泰半,但疲劳之意不减反增! 空青灵液的副作用在李丘平身上尽显,但此时李丘平却已顾不得再理会这许多,他强行将空青灵液的灵气转为混元真气,就是为了要已纯粹的混元功救人,至于己身的一点小损。自是不在话下! 李丘平让苗瑶儿扶二老坐稳,便一手低住一人的背心,将已经精纯化地混元真气缓缓送入两人体内。 以李丘平此时的修为以及混元真气地神奇,便是新死之人,这一下也能让他缓过一口气来。但二老却并非普通人,以他们的修为,伤到了这个程度,那当真是比死人还要重几分。李丘平逐渐加重真气的流量,就这样过了好半晌,直到体内真气消耗了大半时,“呼,呼”两下,二老先后喘出了粗气。 李丘平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这二位前辈总算暂时是保住性命了! “可以了,李小友,老衲可以自己运功了,你且收劲吧!”至识大师醒转过来,略一内视后,便对李丘平说道。 这边灵婆婆也是一般说法,李丘平知道差不多了,便收住了真气,苗瑶儿在一旁恰倒好处地递上了空青灵液。 李丘平虽然疲惫欲死,但既已经功成。怎么也不肯再以此物修炼。而灵婆婆和至识大师却正值需要之时,便一人用上了一小口。便各自调息运气。 洞中不知时日,李丘平三人这一打坐更不知过了多久,到三人都收功时,那用以充饥止渴的空青灵液已然只余了不足一小碗的分量。 至识大师大师修为胜过灵婆婆,但他受的伤却也重了许多,二人几乎是同时收功。二人清醒后第一件事便是互望了一眼,而后相视一笑。 “老和尚欲往何处去?”灵婆婆问道。 至识大师双掌合什,“阿弥陀佛,从何处来回何处去,老衲离开少林已经有二十余年,有生之时,该回去看看了!” “也好!”灵婆婆微觉失望,道:“是该回去扫扫塔,拜拜佛了!” “前辈不是要去咱们苗家做客的吗,怎么又说要回少林了?岂不闻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又有云:出家人不打诳语。” 苗瑶儿见灵婆婆不快,便随意插言,肆无忌惮,李丘平伸手轻轻地拉了她一下,对她摇了摇头。 至识大师微笑道:“有你们在地地方不就是苗家吗,老衲在此亦是做客。” 苗瑶儿不解其意,小脑袋一偏,也不理李丘平大使眼色,说道:“照您这么说,有您的地方不就是少林吗?您天天都在少林,那还说要回去干什么?” “阿弥陀佛!”至识大师微微一怔,便喧了一声佛号,垂目不言。 “咱们还是出去再说吧!”李丘平见气氛尴尬,便出言道:“要说分手,这里怎么也还没到地头的不是!” 对于至识大师前后矛盾的话,李丘平早已有数。 前日里救助二老时李丘平就已发现,二老其实并为成功化解那舍身**,后来想来,定是当时的潮水声惊醒了二人,而并非是二人正常收功,真龙无巧不巧的报复时机让二人功亏一篑。 而此后二老再度重伤,李丘平输气时,二人其实生机已绝,只不过仗着数十年精深的修为保住了最后一口元气而已。 此时二老虽然貌似痊愈,气势依旧,但实际上却是随时都有可能暴毙的两具垂死之躯。因此,灵婆婆才有那一问,毕竟两人地时间都不多了,该处理的后事也得先处理了才行! 二老对李丘平都大有爱护之意,得出了这个结论后,李丘平着实难过了一阵,但此事便是神仙临世亦是无可挽回,李丘平唯有以平常心待之。 【……卷九猎奇南疆五千年浩劫6--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一 大宋策略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又过了一天一夜,四人终于走出了洞穴。 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李丘平来到南疆竟然已有半年!山洞外再寻常不过的清风朝日,居然让他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动。在龙的世界里,虽然灵气充裕,风景怡人,但那种千年不变的恒定,却有让人身入死地的感觉,那些活着的生灵,流动的河水,各种自然现象,全部都象是一种幻觉。 在李丘平的印象中,那世界里唯一真的东西,就是那条龙,即便他亲口喝过河中的水,吃过灵兽的肉。 四人皆同此心,便是已来过两次的灵婆婆亦然,各人静立当场,享受着这真正的大自然带来的和风。 “阿弥陀佛!”至识大师忽然喧了一声佛号,对灵婆婆道:“瑶儿说得对,老衲日日都在少林,时时都在礼佛,回与不回实无区别!不知道苗家之中可还有我老和尚的位置么?” 灵婆婆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和尚终于想通了!至识大师何等高人,莅临苗家乃是咱们的荣幸!” 苗瑶儿深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雀跃道:“咱们回家吧!老和尚前辈,瑶儿烧烤的手艺可是家里第一的,先前没有材料,您老没那口福,等到了家,让瑶儿好好请您品尝。” “大师可是吃素的!”李丘平在旁边提醒道。 苗瑶儿吐了吐舌头,“原来哥哥以为瑶儿只会烤肉啊!烤肉咱们苗家人人都会。没什么可炫耀的,瑶儿烤地素菜,比如说蘑菇,茄子那才叫好吃呢!你不知道,老祖宗就最爱吃了!” 灵婆婆笑道:“这个她倒是没吹牛,老和尚,丘平。你们尽可放心,我家瑶儿的手艺。保管吃了了以后回味三月!” 几人有说有笑地一路行来,李丘平便顺道起出了那个古怪沉重的铁球。至识大师抚弄了一阵后,断定那黑色主体乃是世上极其罕见的玄铁,如李丘平所料,这玄铁果然是打造兵刃的绝好材料。 不过那玄铁上亮晶晶的颗粒,就连至识大师也认不出是什么东西了!而且这玄铁虽然硬度极高,但在打造成器之前却并不是斩之不动的。莫说是以凭栏问这等神剑,以李丘平地修为,便是拿一把普通的菜刀,应该也能砍入其中才是。 至识大师左看右看,认定了这就是玄铁没错,便借了凭栏问,找没有那晶体颗地地方试着刺下。 如李丘平所言,纹丝不动!至识大师大是讶异。便欲要寻究其中奥秘,但他重伤后不能使力过多,不方便用真力查探,唯有在路上沉思不已。 回到苗家,刚刚进门,家主苗啸风对灵婆婆和至识大师见礼后。便递给了李丘平一封书信。苗家在南疆遍地眼线,李丘平等人又走得光明正大,家中早已知道几人已经要回来了,这封书信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李丘平拆开一看,竟然是铁血神州众兄弟的联名书信,其中什么都没说,只是请他见信速回。李丘平又看了看落款的时间,心中不由得一沉,这封书信竟然是三个月以前寄出的! 铁血盟定然发生了重大事故,要不然众兄弟不会如此郑重其事却又什么都没写。那定是怕走漏了消息的缘故! 李丘平不住转念。此时赶返多半已然不及,但无论如何总也有些希望。那书信上写的是“见信速回”,也就是说,当时弟兄们早已考虑到了他可能暂时收不到信地情况! 想到这里,李丘平将信递给了苗啸风,说道:“几位前辈,妹妹,丘平有事,赎不能多留了,咱们这就别过。另外,劳烦家主帮个忙,待大师研究以后,帮我把这东西送往洛阳。” 李丘平说罢,指了指脚边的玄铁球。 苗啸风略略看了看书信,便又递给了灵婆婆,道:“好,少侠尽管放心,这点小事就包在苗家身上了,苗家人便是丢了性命也不至丢了这东西!” 李丘平本打算再和灵婆婆三人说上几句就出发了,听苗啸风说得这严重,只好又转而对他道:“家主不必如此,这东西只是晚辈偶然所得,晚辈觉得有个朋友或许会喜欢,所以才想带回去。这东西也未必有什么价值,实在丢了就算了,犯不着以命相搏!” 苗啸风点头称是,心中却不以为然,他早将李丘平当做族中恩人,恩人有托,自当尽全力为之,岂容儿戏! 李丘平见了苗啸风的神情,知道他没将自己的话听入耳去。但想这东西黑不溜秋的并不起眼,凡人更不知其价值,应该是不会有人争夺才对,说什么以命相搏,那也确实有些小题大做,不太可能,李丘平于是不再多言。 灵婆婆看了信后也不敢再留他,便让族人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好马匹食水,又将仅余的一点空青灵液以一个青翠透亮,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玉瓶盛好,一并交给了李丘平。 苗瑶儿想要和李丘平一同前往,但她此时内息犹未凝聚,而灵婆婆又想趁着最后一点寿元将生平所学都传授给她,于是便将她留了下来。 苗瑶儿取出一个琥珀递给李丘平,李丘平却摇头不接。这琥珀是二人在密云谷中时,那八臂灵兽所赠,密云谷中所得,苗瑶儿什么都没要,这是她身上唯一地一件东西,她也非常喜爱珍视,李丘平焉能接受。 “妹妹,这是密云谷的纪念,好好留着,下次带给哥哥看!” “嗯!”苗瑶儿眼中湿润,“哥,瑶儿练好了功夫就去看你好吗?” 李丘平笑道:“这个自是当然,哥哥随时欢迎,你就是不来,哥哥也要派人请你来呢!” ...... 苗瑶儿捧着那块琥珀,看着李丘平绝尘而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哥,你看着,瑶儿很快就会来找你了!” 李丘平担心盟中安危,一路上风餐露宿,策马急赶,也没有再回衡山,旬月间已踏入了河南地界。此时已是绍兴十一年四月,李丘平是年十九。 进了河南以后,李丘平不再急赶,便抽时间去了几次茶馆酒楼。离开的太久,就象与世隔绝一样,上茶馆酒楼的意图,一来是想了解一下铁血盟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在河南,铁血盟若有重大变故,这消息聚集之所必有口风,李丘平也好事先有个准备;二来也想顺便了解一下这半年以来天下的形势变化。 其结果让李丘平喜忧参半。 两个月以前,神州军大将军杜青峰突然兵发陕西。金军虽然有所防备,但杜青峰用兵果敢,士卒用命,远胜金军以前对过地大宋军队。 金军集中了三倍于杜青峰的兵力,与神州军决战于旷野,但金军主力先是被杜青峰生生抵住,而后狄戈率铁血旗出现在金军后方突袭。铁血旗人人刀利甲坚,武功高强,再加上金军促不及防,只一个冲锋就突破了金后军。 狄戈趁势率先突入敌人中军,手刃金军统帅。这位金军的统帅叫什么名字无人知道,茶楼里客人胡乱猜测,众说纷纭,大都是些金国的权势人物,甚至有人直接说就是完颜宗弼。李丘平自不会相信完颜宗弼这么简单就死了,但狄戈在这一战中再显他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能耐,却可以肯定是真事了! 铁血旗冲入中军便分散开来各自为战,几个人一组专找军官模样的敌人冲杀。这样的作战方式乃是李丘平所提议的,但当时却仅仅只是个想法,两军对战,力量分散乃是大忌,错非象铁血旗这样全部以武林人物组成的精锐,谁敢这么做! 铁血旗只能造成敌军暂时的混乱,金军若能稳住阵角,任他们本领通天,也必死于乱刀之下。但敌人这一点点混乱地时间却已经足够了,杜青峰与狄戈配合无间,抓住了最有利地时机进行全军突击。 金军在坚持抵御了大半个时辰后全面崩溃,三比一的优势兵力被正面打成了大溃败,在金军地历史上曾经只有岳飞能做到,而今终于又多出了一个杜青峰了! 这一战后,杜青峰声名大燥,昆仑派少年英雄的形象传遍天下,风头直追已隐迹多时的李丘平!而他本人也因此被金国划入了必杀的名单中。 大胜后,杜青峰继续率大军扫荡陕西,铁血盟内部同时高速运转,东方素雅不断派出人手接管新得领地。 其间,重建的天鹰堂屡次派人刺杀杜青峰,但一来武林各派的前辈高手已陆续云集洛阳,杜青峰身边亦有他昆仑本派高手保护;二来,杜青峰本人就是强绝的超一流高手,要杀他又岂是易事!于是乎,天鹰堂的人屡次失手,而他们也放出话来,要请羿九阳这等人来找他决战。 【……卷十精忠传说一大宋策略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一 大宋策略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要请羿九阳做刺客,那无疑是个笑话,这样的大宗师,如何肯干这般无聊之事!但请他正面挑战杜青峰,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性,那就要看请他的人是谁,怎么说了! 而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以杜青峰的性格,若是羿九阳肯放下脸面找他决斗,他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东面,君临帮帮主连城得知铁血盟动手,立即发兵山东。但君临帮领衔大将却没有杜青峰一般的能力,旗下军队虽然不少,战斗力却发挥不出,在山东一地遭遇了强烈阻击,要不是大宋军方某实权派将军派人暗助,这一战君临帮还真是未必能赢。 君临帮于三月底,也就是数天前才获得了决定性的胜,但这一役亦是惨胜。连城实力大损,忙着接收山东以及防备金人反扑,暂时无力再行北进,东面的局势仍有反复,比陕西的情况要复杂得多了。 在战场上忽然出现的宋军来去如风,没有人知道是哪位将军的属下,岳飞等军方实权派都不承认派兵援助了汴京军。但这看似并不太起眼的小事,却引起了大宋丞相秦桧极大的猜忌。 经此一事,秦桧唯恐重要将领难于驾驭,就想方设法要收回他们的兵权,以扫除不利于他进行亲金活动的障碍。绍兴十一年四月,秦桧密奏召三大将韩世忠、张俊、岳飞入朝,“论功行赏”。三将到临安。韩世忠、张俊被任命为枢密使,岳飞为副使。明升官职,实解兵权。同时还撤销了专为对金作战而设置的三个宣抚司。 李丘平打听得差不多了,算一算时间,那封信要他速回地意思,多半是要和他商量攻打陕西事宜,那书信中什么都没写。也正是怕泄露了这次重要的行动计划。 李丘平离开洛阳时,曾算过。要经略陕西,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而在当时,铁血盟众人定是看到了陕西的可趁之机,己方也有了必要的准备,这才决定立即动手的。 象这般重大举措,不知会他这个盟主一下是不可能的,但一时间既然找不到人。铁血神州地兄弟也有拿决定的权力。李丘平曾经想到过这种情况,也定下过规矩,凡重大举措,只要铁血神州地骨干弟兄有超过一半同意,那么不经过他亦可实施。 李丘平将得来的消息略一整合,半年来发生的事情已脉络清晰,那封书信的意思也大致能够确定了。乃心中一笑,弟兄们着实干得不错。江湖之中确实是卧虎藏龙之地,只要略给他们一个舞台,这些人立刻就各自放出了耀眼的光芒! 李丘平不再迟疑,换洗了一下后,快马加鞭赶返洛阳。 回到洛阳,众兄弟半年不见。自有一番热闹。此时,杜青峰,狄戈,唐凌绝,苗翰南等一批铁血盟骨干犹在陕西,但并不防碍众人迎接盟主的热情。 东方素雅将盟主回归的消息通告全城,并在夜间为李丘平召开了一个盛大地接风宴会,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李丘平对这个曾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有此组织能力大感惊奇,但看其他众人的神情,却似早已经见惯。东方小姐但有令下。无不凛遵,包括温瑜。丁秦关,杭天昊,甚至那冷若冰霜的仲孙明霜,都是一样! 铁血神州才是洛阳真正的核心,东方素雅组织精到,极得人心,这时间一长,威势渐生。虽然她与杜青峰,狄戈,庄子柳同为主事者,并无高下之分,但三人但有大事却都要通过她,慢慢地下来,东方素雅竟已有稳座铁血神州第二把交椅的意思! 东方家主东方渊前日里到过洛阳,见这平素对人从来不假辞色的女儿,竟干起了抛头露面地事,亦是大觉惊奇。呆了几天,发觉女儿竟隐隐成了洛阳的首领,这一下更是不知是喜或忧了! 要知道,现在的铁血神州可再不是什么儿戏同盟,休要说几乎已经尽集了武林的青年才俊,河南,陕西这两个省,千里沃土,数百万计的老百姓已尽在统御之中,又岂是说笑的! 东方素雅才能已现,东方渊也并非迂腐之人,不想阻止女儿地发挥,但既然身居高位,危险也自在众人之上。洛阳要比汴京好上一点,但也是宋金两国的聚焦之处,东方素雅的名字,只怕也早就送到了两国皇帝的案前。 东方渊思考了一阵,便立即调来了家族中十名精锐高手,随时保护以及供东方素雅指派。如今这个女儿的身价,只怕已远在他这个家主之上了! 其时,各大门派纷纷派出强手赶到洛阳,目的大都相似,一来保护派中得意门生,二来,也好在未来神州军的发展中能够得到相应的好处! 东方素雅却并不趁势扩大铁血神州的成员,其中重要的原因,就是来地人里已经有了不少前辈人物,这样地人若是入盟,不但不好管理,而且极容易在盟中形成派系,那时原本同心同德的铁板同盟就会变成一盘散沙! 东方素雅尽显示手腕,在洛阳设了一个供奉堂,将一干前辈,也包括了东方家地长辈,全部请入其中,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盟中有什么大小事,只要不涉及最高机密,如攻打陕西这样的事,均在第一时间派人送到。 东方素雅做得不露形迹,除了她自己,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本来的意思。如庄子柳等智者虽能领会,谁又会去点破!于是,众前辈在好吃好喝的情况下,又大大地感觉受到了重视,对铁血盟和东方素雅无不交口称赞。 此时还不热,洛阳的夏夜分外清爽。盛宴过后,东方素雅留下了李丘平和铁血神州的骨干开会。 “大哥,大宋朝廷派人送了一封信来,你且看看。”东方素雅递给了李丘平一封书信。 “信?”李丘平疑惑地接过了那书信,扫了一眼厅中诸人,众人神情古怪,显然都已经看过了,也正值拿不定主意。 洛阳现在虽然已经不再以义军为号,但大宋朝廷怎么也是个体面的政权,有事的话,即便下圣旨不太合适,那么多少也该派个使臣来,写封书信却是算怎么一回事! 那书信写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说什么让众人莫要忘了自己乃是华夏子孙,而大宋才是正统王朝,要李丘平等人考虑清楚,切不要做下了令民族蒙羞之事!至于具体是什么意思,却并没有明说。 “令民族蒙羞之事!我们?”李丘平怒从心起,手中茶杯无声无息地化为粉末飘落,一时惊觉,略一运气,那茶水却犹自凝于手中。 “这信是谁人的意思?赵构还是秦桧?到底是谁在让民族蒙羞了!” “大哥的武功又有精进了!素雅恭喜盟主!”东方素雅招了招手,让人换来一只茶杯,接着道:“据庄大哥分析,这是赵氏王朝在试探咱们。赵构此时已惊觉金国的实力不外如是,前日里确是错过了大好时机。但若现在对咱们动手,却又怕朝廷以及百姓们生怨,因此,大宋皇上这是想要招安于我们以及君临帮。” “招安!”李丘平嘿然道:“大宋的皇上果然非同凡响啊,又是这招!大家对此事是什么看法?” “招个什么鸟安!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照我看,那姓赵的极不顶事,咱们若是把地盘给了他,最多三年,这里还得姓完颜!” 李丘平转眼一看,说话的正是杀手集高手,曾与他一同出生入死大战顺昌府的宋非。 宋非说得最直接,而实际情况多半就会是这样,李丘平点点头,接着问道:“其他兄弟还有什么意见,请尽管说。” 温瑜接道:“先不管事后会怎么样,单看赵氏这轻描淡写的态度,温某人就断不能接受。一纸空言,他当咱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和战士们是什么了!” 众人纷纷发言,大多是难以接受朝廷如此没有诚意的态度,至于象宋非那般坚决反对的人倒是并不太多。 李丘平看了一眼庄子柳,他还在一直沉默不语,便问道:“庄兄,你是咱们的军师,你也知道,咱们兄弟不在乎什么前程,干这等事也就是图个民族振兴!你来说说,这事咱们该当如何处理。” 旁人不觉有异,庄子柳却如何听不明白!铁血神州建立时,打的是保家卫国的牌子,现在看来,要保谁的家?卫谁的国?李丘平今天将这意思提升了一级,说的是“民族振兴”,看似差不多,这其中的味道可就完全不同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尤其是岳飞奉诏撤军,李丘平心中早已决绝。这句话清晰地向庄子柳表达了这个意思,也已经代表了李丘平的态度,他不愿意再为那个腐朽懦弱的王朝去卖命,捅破这最后一层窗户纸,而今只是差一个借口而已! 【……卷十精忠传说一大宋策略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一 大宋策略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庄子柳沉吟了一下,说道:“依我看来,大宋朝廷以书信试探可能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赵构其实还是不想和金人开战的,庄某估计,这位皇上现在也很矛盾,若真是找安了咱们,那就必须又要与金人开战,而不招安呢,又怕咱们坐大。所以这书信不过是预先给咱们打个招呼罢了!” 庄子柳端茶喝了一口,接着道:“其实大宋朝廷最希望看到的结果,就是咱们彻底将金国打服,然后再乖乖地将打来的江山拱手奉上。这样,他既可不用担咱们万一战败后的风险,又可以坐收天下,这也就是书信中既没指责咱们抛弃义军的旗帜,偏偏又劝戒咱们不要行‘令民族蒙羞之事!’的意思了!总归一句话,皇上想得天下,但又不愿得罪金国,而咱们则必须心存忠义,但表面上却要与大宋划清界限!” 庄子柳几句话将大宋朝廷的意图说得清清楚楚,众人闻及一片大哗。 “嘿嘿,好计策啊,好计策!大宋皇上对付金人不行,对付咱们倒真是挺用心的。咱们就是他老人家手中的藏刀,盘中之暗棋,高明啊高明!” 宫琳琅本来也不至可否,她只看大家以及李丘平的意思,李丘平若说同意,那她也就会同意,李丘平若要造反,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宫琳琅虽然也可算是一方首领,手下也统御过不少人,但如此心机。确是想也没想过的,听庄子柳分析清楚后,亦是怒上心头,忍不住就出言嘲讽。 宫琳琅之后,众人纷纷发言,方才不至一词地模糊态度已荡然无存。众人都是热血激昂的江湖豪杰,最是容不得这些弯弯绕。明知那皇帝在算计自己,还要凑着上前卖命。众人还没有那般白痴。 李丘平暗赞庄子柳,几句话就扭转了气氛,此人虽不是武林中人,但对江湖人的了解却已经到了极其精到的地步,这番话若是对一帮饱读诗书的士林之人说来,保管是毫无用处,但对江湖人而言。却是正中要害。 庄子柳的话并非无端猜测,大宋朝廷九成九就是这个意思,而他说将出来却颇有讲究,煽动之处完全针对大厅中人,且不着丝毫痕迹。 李丘平举起双手,在空中虚按了按,大厅中安静下来。李丘平对庄子柳问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以庄兄之意。咱们该当如何回应呢?” 庄子柳嘿然道:“咱们可当作没有收到即是。这信上虽然有皇帝的玺印,但一朝天子,行事岂能如此轻率,他老人家既然不把咱们当回事,咱们又何必理他。” “庄兄文采斐然,何不回信讽刺他两句。岂不痛快!”一旁那铁流掌传人石磊献计道。 庄子柳摇摇头,“虽然咱们可以不理会,但这不代表咱们有实力得罪大宋。而今天下,要论真实实力,大宋王朝已压过金国一头,更是远胜咱们,只不过大宋地主事者太过窝囊了而已!而且就算咱们稳立不败之地,此时亦不能与赵氏王朝交恶!” 石磊似懂非懂,但却知道自己的主意肯定很差,便点了点头。端起茶碗猛灌了一口。再不言语。 庄子柳接着道:“咱们只要置之不理,大宋朝廷必有后续手段。到时候咱们再看情况处理就是了。” 李丘平点了点头,道:“庄兄说得有理,大家有什么不同意见没?” 庄子柳说得头头是道,众人哪里还有什么更好地办法,说到谋略,庄子柳稳坐铁血盟第一把交椅。 谈妥一切重要事宜后,天色已然微明,众兄弟各自散去,李丘平便邀请东方素雅和宫琳琅共进早餐,二人欣然应允。 洛阳城中早早地就开了许多店铺,这里的早点并不丰富,较之扬州,那是大为逊色了,要说品种,甚至比衡山脚下的小店还要少得多。但河南一地吃早点,讲究的乃是一个“好”字。要吃得好,够滋补,牛肉汤和羊肉汤是这里人早上常吃的东西,味道也是相当的不错。 喝了一夜的茶,三人地肚子早就饿了,远远地闻到肉汤的浓香,再看到那一笼笼热气腾升的包子,当真让人食指大动。 李丘平叫了三大碗肉汤,又要了几笼小包,三人边吃边聊。 李丘平将南疆一路的见闻说与二女听,二女听得到悠然神往。说到那真龙以及与世隔绝的空间时,宫琳琅大叹没有与李丘平一起去见识一番。 谈到苗家的时候,李丘平省起苗翰南等人,便问东方素雅,这几人目前的状况,以及金国是否用到了那批毒物。 东方素雅见过了李丘平的书信后,早已将苗翰南等几个年轻人纳入了铁血盟。百毒门那批毒物并未出现,想来是金国觉得战机未到,还没有来得及用上,但苗翰南在主动进入到神州军后,却已经立下了大功。 杜青峰初战陕西时,曾遇到敌人以老鹰探查,多亏了苗翰南施展手段将敌鹰一一击毙,这才不失先机。以此为契机,而后,苗翰南更是承担起了神州军察敌巡逻地重任,他有能力驾驭天下大多数的生灵,岂是金人区区练鹰术可比,但凡战斗前,敌军的部署动向无不清清楚楚。 杜青峰前日里致信东方素雅,盛赞苗翰南,同时多谢东方素雅举荐了个这么优秀的人材。此时,神州军实已离不得苗翰南,以及他手下的众生灵。 “是他自己愿意的吧?”李丘平沉吟了一下问道。 当初请苗家家主相助,纯粹就是为了对付百毒门,可没说过要让苗家子弟上战场。这苗翰南乃是苗家内定地继承人,万一战死沙场,他李丘平可担当不起! 东方素雅微笑道:“这个当然,大哥只管放心,素雅岂会如此不省事!当时苗兄坚持要去陕西,说是防着金人在陕西使用毒物,苗家有四人随他一起,其余人等均可做证。而且,素雅也为此事特地关照过杜大哥,苗兄的存在,在神州军中一直就是个秘密,应该不会有问题才是!” 李丘平点了点头,“苗兄确是人材,但苗家人极少出门,就怕他活跃得过了头,万一出事,苗家家主那里不好说话。素雅这样说我也就放心了,只要不被天鹰堂的人盯上,寻常战事他应该是有自保能力的。” 李丘平随即取出了那两只隐形鼠,说道:“这是我在南疆得的两只小灵兽,你们看看可喜欢么?” 隐形鼠的生命力顽强之极,李丘平平日里都分开装在两只陈年铁木盒中,它们正值长时间睡眠的时期,不吃不喝经月亦是毫无伤损。 宫琳琅打开木盒,看着那半透明的可爱小飞鼠,惊叹道:“好漂亮的小东西,这是送给我们的吗?” 李丘平看了看东方素雅,见她轻抚小隐形鼠,亦是爱不释手,乃笑道:“当然是送给你们地礼物了,做大哥地出远门回来,岂能空手!” “谢谢大哥!”,二女异口同声地道。 李丘平笑道:“先别谢,还有呢!”说着又从随身包袱中取出一团东西,道:“两位才女,且猜猜这是什么?” 东方素雅看了看那淡红色丝线,略一转念便笑道:“这个大概就是大哥你多次提到的那红云蜘蛛地蛛丝了吧?你要把这个也送给咱们吗?” “当然!”李丘平正色道:“我刚才说了,这红云蛛丝若是织成衣服可以防身保命,你们的武功不足以自保,大哥又经常不在,若真能做上两件宝衣给你们,大哥心里也要塌实许多。” 这一次二女都不言语,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不喜欢吗?”李丘平莫名其妙。 宫琳琅用力摇头,说道:“不是的,琳琅很喜欢,琳琅只是在想,要送到哪里去织造才好。” 东方素雅用力捏了捏手中木盒,接道:“说起织造,好象是扬州最为有名呢。等会素雅就请人去扬州打听,若是合适,就把师傅请到洛阳来。这事交给姐姐,琳琅你就不要再想了。” “嗯!” ...... 用过了早餐,三人分别去往自己住处,李丘平本来还想和宫琳琅说一说那玄铁球的异状,但当时宫琳琅似乎情绪不对,便也没再多说了。 休息了一天,接下来李丘平却忙得天昏地暗,脚不沾地。忙一点是没什么,但关键是这忙的却都是些应酬,这未免就让李丘平头大了! 李丘平是铁血盟主,半个河南,整个陕西实际上的领导人,各处富豪,各级官员,还有各大门派的前辈高人都等着要见他。在东方素雅为他精简后,余下的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省,必须要面见! 就这么应酬来应酬去地过了大半个月,正当李丘平终于缓下一口气时,庄子柳却告诉他,大宋谴来洛阳的使节已经派出,而且来的人身份极高,竟然是皇室的一位长公主。 【……卷十精忠传说一大宋策略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一 大宋策略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虽不熟宫廷制度,但似乎从未得闻哪个朝代有以公主为使臣的典故,赵构弄上这一出,却不知其中有何奥妙。 不过水来土掩,大宋朝廷此举早在铁血盟意料之中,凭他有何招数,李丘平与庄子柳也都已计议妥当,不过是区区公主而已,李丘平略略惊讶了一下,也就将此事置诸脑后。 但事情的发展却大大地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之外! 洛阳六月,庄子柳在李丘平的提议下,决定举办一届盛大的花会。这花,自然就是牡丹。 “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牡丹的国色天香从古至今,一直被人们颂赞不己。牡丹的栽培历史早在魏晋南北朝时就已有记载,到了唐宋,牡丹的栽培技术己有很大的发展。在唐朝,牡丹更是艳压群芳,被誉为“花王”。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这里的长安花,就是牡丹。 传说唐朝武则天冬日醉酒,令百花开放,唯牡丹抗旨未发,被贬洛阳。自此便有了“洛阳牡丹甲天下”的美号。由此也可看出,牡丹不惧阴威,不畏权贵,不为困苦逆境所折服的品性,正与中华民族特殊气节相吻合。 虽然是传说,但在宋初,华夏的牡丹栽培中心,确实已由唐之长安而转移到了洛阳。此时,牡丹的品种更多,栽培技术更加系统、完善。并出现了一批理论专著。对牡丹地研究有了很大的提高。这一时期值得一提的著作有欧阳修的《洛阳牡丹记》;周师厚的《鄞江周氏洛阳牡丹记》、《洛阳花木记》;张峋的《洛阳花 谱》等等。记述了牡丹的栽培管理,总结出一整套较为完整地成熟经验。欧阳修说:大抵洛人家家有花,而少大树,盖其不接则不佳。 北宋末年,战乱不断,国运衰落,洛阳牡丹亦开始衰退。宋室南渡后,洛阳花事更是衰微到了极点! 李丘平的意图。便是要让洛阳再现盛世之景,而这也代表了神州军地期望和追求。顺便,也让那即将到来的赵氏公主看看这久已忘怀的洛阳花王。 这天,李丘平率庄子柳,东方素雅,以及铁血神州众核心兄弟来到洛阳东门迎接宋使。李丘平不动这些礼节,一应安排都由庄子柳负责。他本来是不想做这么大动作的,但来的好歹是大宋皇帝的亲妹妹,无论结果如何,这表面的地礼节还是断然不能少了的。 公主的鸾驾于吉时抵达,侍卫传话,让李丘平上前觐见。 “好大的架子!”李丘平心道。于是走上前去,打算随便应付几句后就将这位公主甩给庄子柳等人,再也不理。 “神州军统领李丘平。拜见长公主。” 李丘平话语懒散,一听就知道毫无诚意,但那长公主却似并不生气,反而轻笑出声,“臭小子,这才稍稍混得好一点。眼睛就长到头顶上去了吗!” 李丘平一呆,这说话的声音怎地如此熟悉!乃抬头望去,一眼之下不敢确定,又凝神仔细看了看。 “玉,玉姨!” 车辕中的女子虽然换成了宫装,而那雍容华贵与武林超一流高手结合而成的独特气质,天下唯此一人! 这长公主赫然就是李丘平曾在西域见过的昆仑派前辈高手,与他地父亲李胜宾亦有说不清道不明关系的玉钩邪,赵玉。 “不错,总算还认得人。没忘记了长辈!”赵玉笑着点头道:“你上来坐罢。陪玉姨一起进城。” 李丘平于是上车坐到了赵玉身边,大宋随驾无不目瞪口呆。赵玉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就要出手教训旁人,哪里会有对人如此亲切的一刻!有消息灵通者更是知道,便是大宋皇帝,对这个妹妹亦是敬而远之,不敢得罪。 众随驾只是觉得惊奇,全都忘了一个年轻男子与公主殿下同乘一车乃是大不合礼仪之事!不过,就算他们想到了,赵玉的意思,谁人又敢多言! “您就是长公主?”李丘平虽然明知就是这样,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说呢?”赵玉似笑非笑。 李丘平心中叹息了一声,此事当真万没料到,大宋朝廷居然会有这么一位公主!便是撇开了公主的名号,赵玉的身份亦是非同小可,供奉堂及天下武林都在看着,而且就算顾及着父亲,自己也已不大可能不卖她地面子。 更何况,杜青峰出身昆仑,当年他对赵玉言听计从的态度早就记在了李丘平的脑海中,杜青峰此时几乎是独掌陕西,真真实实乃是铁血神州的柱石之一,抛开一切其它因素,光是为了他,赵玉也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李丘平心念电转,此时一切预先的安排都已失效,赵玉既为皇室,无论如何都必将心向大宋,以她的性格,一开口可能就会将自己逼到死角,自己既无法拿定主意,又绝没有任何借口再避开这位大宋长公主兼使臣,唯有将其先安置妥当,再马上和庄子柳等商量对策罢了! 念及于此,李丘平乃道:“玉姨您一路辛苦,不如先到住处歇息,丘平明天安排了一场花会,正要请您品评品评!” 赵玉本欲直接就问明李丘平拥兵的态度,听到这里不由得怔了一怔,“花会?是牡丹么?” 李丘平点了点头,“当然,洛阳花会,不是牡丹还能是什么!” “洛阳!还有牡丹么!”赵玉楞楞地望着前方,喃喃自语。 ...... 夜间,李丘平与庄子柳等人说起赵玉身份,一干人尽皆鄂然。 庄子柳沉思良久,说道:“长公主既是昆仑中人,亦算得武林一脉,我觉得兄弟你不妨与赵前辈开诚布公地明说,赵前辈常年混迹江湖,冷眼旁观下未必就不能看出大宋的众多弊端。她自然心向赵氏王朝,这些弊端无论怎么看也并不是不可消除的,所以兄弟你只要不将话说死了,未始没有回旋地余地。” 顿了一下,庄子柳接着道:“假设有一天,赵氏不再沉醉,果然能够奋发图强,那么咱们就将这天下让之又有何不可,依我看咱们这些人里好象也没有哪个一心想要去争天下当皇帝地吧!” 众人皆点头称是,这倒不失为中庸之道。只不过李丘平和庄子柳等都明白,如此一来,原本坚定的目标就变成了摇摆不定,这无论是对施政还是用兵,都产生了极大地制肘,这种情况实是一个政权的大忌,断然不可久行! 不过现在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如此了!大宋请出赵玉,显然也是通盘考虑到了其在铁血盟的影响,赵玉熟识李丘平的事,朝廷可能不知道,但她是杜青峰的长辈却是天下皆知,以杜青峰如今的威望,请出赵玉的人已算定了铁血盟不可能不给面子! 次日,赵玉微服欣赏洛阳花会,李丘平在一旁作陪。花会上泰半名种都是李丘平发挥了五德园的力量由各地运来,此时的五德园财雄势大,老板有令当然是全力施为,这一次搜罗之广几乎已遍及天下,花会上品种之多,更是远胜于现在的大宋京城临安。 “好,好,好!”赵玉显得很是高兴,说道:“昔日盛景,今日重现,这样的洛阳,只有在我很小的时候才见过,李小子你很好!” 李丘平心中一动,便装做不经意地说道:“若是将洛阳交给了皇上,不知道今后可还会有这般模样么?” 说者有心,听者亦是有意,赵玉岂是寻常人,李丘平的意思怎会不明白,乃停下脚步,沉声道:“丘平,你是大宋人不是?” 李丘平心中一叹,赵玉果然是火暴脾气,容不得半点含糊,一句话就是一顶大帽子扣将下来,偏偏自己还不能生气! “丘平是华夏子孙!”李丘平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含糊,大宋既是赵氏王朝,若说自己是大宋人,那先前一句话已然有大不敬之罪。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置疑于当今皇上! 赵玉眼中露出寒意,精芒暴闪,直盯着李丘平,李丘平并不回避,无喜无忧地与她对视。 “你的意思是,从这一刻起就不再是我大宋的子民了对吗?” “玉姨......” “不要叫我玉姨!”赵玉打断了李丘平,沉声喝道:“我原本没想过你会这般说,既然如此,本公主现在只要你一句话,洛阳到底是姓李还是姓赵?” “洛阳就是洛阳,从来也没有过姓氏!”李丘平能理解赵玉现在的心情,此时但有一个应对不好。立即就是决裂的局面,但赵玉说话的方式依然让他很难接受。 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再无转圜余地,索性便和盘托出,李丘平接着道:“丘平绝对贪图权力之人,玉姨肯否听我将话说完再做结论?” “你说。” 【……卷十精忠传说一大宋策略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一 大宋策略5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丘平若是现在就将领地交还给朝廷,玉姨认为会发生什么事?” 李丘平沉声道:“金国迟早必举大军南侵,皇上慑于完颜宗弼阴威不是一天两天了,再加上内有秦桧这等佞臣,战事便是一顺到底,那也仅仅能保住这两地,若是稍有不利,别说这中原沃土,便是两淮之地亦是必失!” “你怎能如此确定?”赵玉面色不愉。 李丘平笑了笑,“丘平率铁血盟众兄弟襄助岳元帅的事,玉姨该是知道的吧?” 见赵玉点了点头,李丘平接着道:“当时岳家军形式一片大好,中原莅日可得,皇上因何要召岳帅班师?岳帅有言:直捣黄龙与诸君痛饮!丘平终于也没能喝到这庆功酒,委实可叹!” “这个......”赵玉顿时语塞,定了定说道:“当时乃是秦桧这奸臣混淆视听,实与皇上无干。” “哦!”李丘平似笑非笑地问道:“那不知秦桧此人事后可受到皇上惩处?现在身居何职?” 不待赵玉回话,李丘平接着道:“还是高居丞相之位吧!据丘平所知,岳帅在事后反倒落了个见事不明的口实,朝廷混淆是非,颠倒黑白居然到了这个程度!玉姨,这就是丘平断言若将这领地交出,朝廷也无法保住的原因了!” 大街上彩声四起,原来。又有一批名贵花种被抬了出来。 李丘平看了看热闹而充满快乐的人群,说道:“您地想法丘平理解,但是您久处宫廷之外,这些道理想来绝不比丘平要懂得少了。您真的认为,皇上他能够守住这中原之地中兴宋室吗?” 赵玉渐渐冷静了下来,想了想说道:“那你的意思到底怎样?” 李丘平叹息了一声,道:“玉姨。丘平等乃武修之人,这等权势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凭心而论,若不是为了天下百姓,华夏民族,丘平是断然不会淌这趟混水的。但事已至此,却也容不得我等兄弟退缩!” “不怕跟您说句实话,在知道您就是大宋长公主以前,丘平和众兄弟定下的策略。是先以武力灭金,再伺机灭宋,而后再选出一位合适的人来当这个皇帝,好生治理天下!” 赵玉闻言剧震,李丘平的话看似狂妄,但却有着十分地可能。而今洛阳一地人才荟萃,铁血盟的身后又几乎是整个武林,这般底蕴。只要策略得当,一统天下并非是在说笑!而洛阳,现在则明显是走在了一条正确地道路上。 “那你现在的意思呢?” 赵玉从心底里涌上来一阵无力感,说话也没有了先前的激动。李丘平已经完全是在给她,以及她身后某些人的面子,若是连这一点都不明白。她也枉费了这大宋长公主的身份了! “玉姨,咱们兄弟都是出身大宋,焉能有无故造反的意思,存了灭亡大宋的念头,那也只是因为朝廷地作为让人不可接受而已。无论如何,咱们初期的目标总是金国,于大宋绝不会染指寸土。当然,咱们也希望朝廷暂时不要来过问咱们的情况!” 顿了一下,李丘平接着道:“将来的事谁也说不清,但丘平可以给玉姨您一个准确的答复。若是我等有幸能踏平北方。而大宋朝廷又有政治清明的一天,铁血盟必然接受朝廷的招安!连城连帮主那边。丘平也愿意亲自去劝说,这样你可满意吗?” “你这么说,玉姨怎能还有不满意的!不过丘平啊,到时候黄袍加身,岂容得你退避,你手下地人又如何会愿意放弃那大好河山!” 赵玉挥了挥手,阻止了李丘平欲说的话,接着道:“你能有此心已经很好了,只管放手去做吧,将来的事,谁又能尽行把握呢。至少有一点你没说错,若是现在就将你的领地交给朝廷,皇上他的确还是守不住的!” 须臾,赵玉举首向天,神色黯然,喃喃道:“政治清明,嘿嘿,政治清明!哥哥不肯听我地,一早杀了那秦桧,什么事都没有,他不肯听我的!” 李丘平见赵玉已然走神,便轻咳了一声,精神力略略一震,“玉姨。” 赵玉猛然一醒,又望了望满城的牡丹,叹了一口气道:“玉姨要走了,你好好干吧。对了,如果方便,就到临安来一趟,皇兄希望能见见你。安全问题你不用担心,包在玉姨身上就是。” 李丘平点了点头,“丘平知道了,等忙完手上这点事,丘平一定会去的。对了,我把您的事传信给杜大哥了,您要不然再留几天,杜大哥一定会赶回来的。” “不了。”赵玉摇头道:“这个时候他见我也不太合适,这小子不错,但性子太直,别让这些琐事成为了他的负担。李小子,我昆仑派难得有这般人才,你可得给我照看好了,他要是出事,我可唯你是问!” “呵呵,玉姨放心,杜大哥武功又有精进,出不了事的。” 李丘平还是习惯了赵玉称他为“李小子”,此言一出,顿时仿佛又回到了辽阔的西域,整个人也轻松了下来,面前的这玉姨也再不是大宋地长公主,而是那暴烈无理,气质非凡地昆仑前辈玉钩邪。 中午,铁血盟大宴款待大宋公主,铁血神州众骨干全部到场。此时众人都已知道赵玉在江湖中的身份,言语间更是恭敬有礼,连向来不甩朝廷地宋非等人亦慑于赵玉的非凡气质,不敢有丝毫失礼。 盛宴过后,赵玉谢绝了众人请她多留几天的意思,便即刻回程。临走时,赵玉以长公主及使臣的身份,代表大宋朝廷公开邀请李丘平,东方素雅,庄子柳,狄戈以及杜青峰五人回访临安。 李丘平当即表示了肯定,五个人一起去当然是不可能的,去上一两个还是没有问题,李丘平本人则属于必行之列。 事情总算是压了下来,送走了赵玉,李丘平便紧锣密鼓地处理手头上的事物,打算尽早地了结回访临安之事。 刚刚将手头上的事做得差不多时,汴京那边,连城得知李丘平回归,使人送来书信,请他往汴京一晤。 此事当然无法推脱,李丘平于是孤身赶赴汴京。此时铁血盟与君临帮关系正好,众人又知道李丘平的武功,丝毫也不担心安全问题,除非是天鹰堂羿九阳级别的高手出动,其他的人只是送死而已! 天鹰堂在河南布有不少细作,李丘平刚一出洛阳就被天鹰堂探得了行踪,但其领导者思来想去地考虑了很久,还是痛苦地放弃了这个看来大好的行刺机会。 此时,天鹰堂本部对李丘平已经有了清醒的认识,要对付他,必须仗以个人强大的武力,光凭人多是没用的,惊神**的威名早已轰传天下,那是专灭群攻的无上神功,天鹰堂研究良久,最终得出的结论依然是无计可施! 而在此时,便是羿九阳本人亦是坦言,除非李丘平愿意与他决一生死,否则就算他亲自出手,也不可能收拾得了这彗星般崛起的年轻人! 要绝顶高手出马,又要将李丘平逼入无法可逃的困境,这才有点希望可以杀他!天鹰堂若是有这工夫,那还不如去策划刺杀另外几个铁血盟的领导者来得实在!因此,李丘平大摇大摆地一路来到汴京,荒郊野外更无任何麻烦。 见到了连城,二人寒暄了几句后,李丘平便将赵玉之事说了出来,并将铁血盟今后的打算和盘托出,并无丝毫隐瞒。 连城对李丘平的意思不置可否,却说到大宋同样派了使臣到汴京,但身份却没有那么高了,言语间也并未提到招安之意,而是将连城当成了一国之主来对待。 “李兄弟的武功看来又精进不少,你我二人交往时间不短了,一直未能亲自领教兄弟你的本领,今天天气不错,你我不如切磋一番如何?”连城不再提大宋之事,却向李丘平邀战。 李丘平笑道:“连大哥有兴,小弟岂敢推脱!” 连城颇喜,二人于是来到汴京郊外。风和日丽下,二人各提气势,汹涌的暗流冲刷,脚下野草以两人为中心,一波*向外荡漾。 “连大哥,小弟这柄剑出自天机堡,颇为锋利,大哥自己小心了!”李丘平肃然道。 连城点了点头,“嗯,凭栏问闻名天下,确可称之为神剑,不过武功到了咱们这个程度,兵刃已是身外之物,神不神的也不大打紧,你只管出招便是,连某理会得!” 李丘平知道连城不会抢先出招,便道:“好,大哥请了!” 言罢,凭栏问爆闪出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李丘平一招云光千幻,将漫天的剑影洒向连城。 【……卷十精忠传说一大宋策略5--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一 大宋策略6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连城双手空空,他自成名以来,从来就没有用过兵刃,他只相信自己的双手。何况,武功到了李丘平和连城这样的程度,用不用兵器,实是区别不大! 不见连城做势,只是将双拳一提,身前劲风忽起,笼罩身前的漫天剑气顿时被激荡开来。连城大笑道:“兄弟,切勿留手啊,逼不出你的惊神**,老哥我有何面目做这东京的老大!” 李丘平微微一笑,也不答话,手上剑招变飘渺为战歌,最强的一式十面埋伏再次将连城圈住。 连城笑容不改,亦不避让,双手一展,真力到处,不但将周身剑气冲得七零八落,排山倒海的劲力绵绵不绝,向李丘平反卷而出。 李丘平精神一振,从未与连城动过手,想不到此人的武功如此强悍,看这样子,居然已不在羿九阳之下。李丘平自出山以来,从未有人能纯以内力破了他这两式绝技,而此时凭栏问在手,无形剑气也已火候十足,这连城的内功实已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 李丘平丝毫无惧,反而有一种难得遇到对手的喜悦感,手上宝剑一圈一点,连城庞大的劲力顿时荡然无存。紧接着,李丘平气行足底,整个人如轻烟一般飘飞起来,绕着连城急转,凭栏问左一剑右一剑地向他疾攻。 当日,李丘平凭着这一手独战落日谷四高手犹自大占上风,且看连城如何应对。 连城的轻功无论如何也逊了李丘平一筹。要以快抢快那是做不到地,他索性不动如山,待李丘平出手时的那一霎也同时反击。 但李丘平脚下不停,连城虽然能够算定他攻击的路子,而自己的反击却是一一落空。到了李丘平出第五剑的时候,连城脸上的笑容已经凝结。 连城还从来没有试过让对手连攻五招,而自己竟然连反击的机会有没有过地境地!但这并不是他面色凝重的原因。李丘平利用先手频频在他身周布下剑网地事,他在第三招时就已察觉。这路武功自古未曾有人习得,但连城何等境界,略一思索便即了然。 李丘平这是聚力于外,待到时机成熟时在一起发动,到那个时候,他的对手便如要同时应付身周十数个李丘平的同时攻击。 天下有人能同时对付十几个李丘平吗?答案当然是没有的! 连城凝神运气,双拳见招拆招。也不再反击。李丘平何等眼力,只见这位置纵横天下的君临帮帮主似落于下风的当口,周身上下散发出淡淡的黄色光芒。 那光芒初时只有一点,微不可察,数息间愈来愈盛。连城一声暴喝,双手化拳为掌,猛然往身前空处击出,明黄色光晕由他身周四下里一散。 黄色光芒笼罩下。李丘平只觉得周围地空间忽然一紧,仿佛身陷牢笼,原本如行云流水的脚步居然迟缓了下来,连城甫动,在一瞬间就赶上了他的脚步。 看着眼前的拳头越来越大,李丘平知道再难留手。精神力一收一放,悍然发动惊神**,同时将预留的那数道剑意一并射向连城。 “月!”声震长空。 周围的压力一松,李丘平足尖一点,一晃下退后三丈,就地摆出了那个奇妙的姿势,凭栏问直指连城。 连城轻松化去随后而至的数道剑气,却不再动手,乃负手傲然而立。大风起处,衣抉飞扬。说不出地顾盼自豪! 若有人在旁。定然会有这般感觉,这大地上。一个是君临天下的霸主,一个是随风而舞的精灵,谁也胜不了谁! 然而,李丘平却心中有数,连城实是真正的绝顶强手,不但丝毫不逊与羿九阳,甚至尤有过之,论真实武功,自己差了一筹不止,便是以身剑合一之术击之,同样是负多胜少的局面! “罢了兄弟,就到这里吧!”连城笑道:“你的武功其实也不在我之下,不过内力实在是弱了不少,但以你那化力地技巧来说,大哥若要取胜,必施绝技不可,到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还是算了,不打了!” 李丘平右手略晃,凭栏问象长了眼睛一般簌地回入剑鞘,乃由衷地说道:“大哥武功强绝,丘平自愧不如!” 连城摇了摇头,正色道:“这有什么愧不愧的!兄弟,你今年还不满二十,以大哥所知,这世上从古到今都算在内,在二十岁以前能练到你这个境界的,绝不超过五个人!而且,你的内力表面上虽然不强,但却精纯无比,大哥能感觉到,那其中实是蕴藏着巨大的威力。” 顿了一下,连城接着道:“相信我兄弟,你正走在了一条正确的道路上,就按照现在这条路修炼下去。大哥可以肯定,到了某一个境界,自然会发挥出无与伦比的力量,到那时,你可能会成为超越所有人的存在,甚至有可能达到当年我派洪祖师的境地!” “多谢大哥提点!”李丘平悠然神往,道:“洪先辈不知到了什么境界呢,能创出《灭道十三卷》的高人,当真令人向往!只可惜丘平俗物缠身,无法专心于武修之道,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有那一天了!” 连城哈哈大笑,“兄弟,你以为孤坐深山就能练出高深地武功了吗!我派千年以下,人人闭门苦修,但连城今年不到四十,却已经达到了有史记载以来,本门武修地最高境界,你道这是何故?” “入世的修炼是必须地,闭门造车始终不能达到最高境界!”李丘平点了点头说道:“这个道理小弟也明白。只不过有的时候小弟确实有很强烈的感觉,只要在安静的地方清修,就能达到更高的层次,所以才有此叹。” “兄弟的确是武修的天才,见识亦是精深广博,这倒是连某人小瞧你了!不过兄弟,武修是不能凭感觉地!” 连城想了想。说道:“有时候,我们可能会感觉马上就要有所突破了。但其实却还差得很远!武修之道乃是很费时间精力的一件事,便是天纵奇才,要一步步练到绝顶境界,没有个六七十年,那也是不可能地,所以当我们感觉要突破的时候,往往却还差个好几年的火候!” 稍停。连城接着道:“所有能够在壮年时达到绝顶境界的人,无不是有过数次机缘巧合,顿悟奇遇。我派的修炼虽然讲究速成,但要达到这个境界,同样需要机会,要不然,就只能象我的众多先辈一样,苦修一生。刚刚登凌绝顶时,却也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李丘平大悟,他修炼混元功时曾数度感觉到了突破地征兆,但事后却迟迟不得,最后还是因为某些特殊事件的触发而令他顿悟,这才达到突破的。当时他也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却苦无答案,经连城这么一说才恍然明白。 “原来如此!小弟谢大哥指点了!”李丘平转念间汗流浃背,这一次对连城是心悦诚服,由衷地表示了谢意。 李丘平虽然自幼锤炼,也很刻苦,但他自入浑沌境界以来,武功进展得太快,太顺,由于得到的太过容易,便由此产生了一种轻蔑感。自以为很容易就可以延着这个脚步大踏步地走下去。 此时的李丘平。已经全然忘记了,五岳派并非没有出过天纵英才。但人家终其一生,也不过就停留在了第七重,你却又凭什么可以超越先贤! 出山以来,李丘平的进步完全依靠衡山七年浑沌境界的底子,以及运气好到不能再好的数次领悟,而已经忘记了武修之道最紧要地一个字“诚”! 正因为觉得容易,他才有刚才的话,自以为闭关清修就能迅速地突破,更将入世修炼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好运就应该一直陪伴他似的! 在一柱香以前,李丘平实已大错特错!他若是真的以这种心态闭关修炼,便是再练上一百年,也未必到得了第八重境界!所谓的绝顶神功,万变不离其宗,都是上应天道,下通心境,绝对不容轻慢的经典,失去了一个“诚”字,终将一无所得! 有多少青年才俊都倒在了这“诚”字上,李丘平知道不能以万载空青辅助练功,却并没有明白其中真正地道理,委实可叹!连城并没有给他实际上的指点,却引导他迈出了通向绝顶境界最重要的一步! 李丘平自怀中取出一物道:“连大哥,小弟即将赶赴临安,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见面了,这个送给你。另外小弟还有一个疑问,不吐不快,望大哥你解答!” 连城接过那片真龙逆鳞,他可认不得这玩意,但李丘平如此郑重其事,想来定非凡品,便答道:“好,兄弟既有意,大哥就愧受了。你要问的,可是由大哥负责的刺杀秦桧之事?” 李丘平点了点头,“正是。” 连城点了点头,说道:“此事确是大哥过于轻视了!那秦桧并不是你我想象的那么简单,大哥前后派了三拨人刺杀,一拨比一拨更强,到现在为止,他们就象是在人间消失了一般,音讯全无。” “啊!” 李丘平目瞪口呆,他本来以为连城是故意不杀秦桧,以留下此人破坏大宋的朝纲以及内部团结。连城要这么做,那也无可厚非,不过怎么也应该知会他一声才是!哪知连城却是毫无顾忌,一诺千金,真的派出了人手,但这个结果却大出意料之外! 要知道,秦桧又不是皇帝,可以深居于九重之内,武林高手要行刺一个官员本应当是手到擒来才是,即便这个人是当朝丞相。这种情况,如非秦桧本身就是绝顶高手,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奸臣身边拥有远胜于行刺者的力量,行刺者被这股力量或杀或擒,一个也没有走脱! “恕小弟直言,大哥最后派出的一拨刺客,大概是什么级数地高手?”李丘平已是不得不问,他即将前往临安,本来以为大宋京城不会有什么江湖人物,武林高手,但此事一出,凭空就多了许多变数,自然是了解得越多越好。 “你就是不问大哥也是要和你说地,最后那批人手,是我君临帮苦心培育的绝命七杀,他们一共七个人,练有一套严密地刀阵。我给他们的命令是,不惜一切,诛杀奸相!风雨八棍你见过的,他们的武功和八棍相似,但阵法杀势之凌厉还要胜过八棍许多!” 连城皱眉道:“最关键的是,我君临帮在临安布署的几个暗线都在这段时间完全消失,至今一点消息也传不出来!兄弟,临安透着诡异,连某可以断定,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隐伏其中,而且,这股力量多半还和大宋朝廷达成了某种默契。你若是一定要去,需处处小心才是!” 李丘平暗自心惊,风雨八棍的威力他再熟不过了,就是他全力出手,一时间也未必就能击败,更勿论全部拿下了! 连城见李丘平连连点头,接着道:“连某人这段时间琐事太多,实在是走不开,否则,这一趟怎么也不能少了我。嘿嘿,兄弟你替我看看到底是哪位高人在与我连城作对,有消息传个信来,让大哥也有个底。” 李丘平应了一声,武林就这么些人,金国的不算,大都已经与他和连城沾上了边,莫非是久已不见的四海盟?四海盟倒是有这个实力,但他们可是早早就已经投靠了金国,怎么会又和大宋朝廷沾上了关系?难道是因为秦桧? 越想越有可能,四海盟的盟主一直未曾露面,却不知道武功如何,能统领这么大的势力,无论其人品如何,这武功应该是绝不会差的了! 李丘平虽然有些担心,却并不畏惧,只要小心一些,这世上能留住他的人只怕还不多!更何况,这次去临安乃是政治事件,朝廷应该不敢动他才是。 转念间,李丘平于是将真龙逆鳞的用法教给了连城。以连城的修为,早就没有了什么练门的限制,不过这真龙逆鳞反正也不碍事,在他们这等绝顶高手的身上,若是遇到了同等级的高手,同样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用处。连城了解清楚后,依然对此表示了谢意。 在汴京休息了一夜,又与燕牧然,风雨八棍等熟人喝了一顿酒,第二天一早李丘平便又赶回洛阳,准备赴临安事宜,而此时已是七月底了。 【……卷十精忠传说一大宋策略6--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二 京华夜宴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其时,狄戈,唐凌绝等人已然回归,杜青峰赶回了洛阳一趟,见了见李丘平以后又回到了陕西,此时陕西虽已平定,但金人随时可能反扑,没有杜青峰亲自坐镇终归不成。 李丘平与众人商议后,决定即日赶往临安。五人一齐去当然不可能,最终决定由李丘平一人为主,率领唐凌绝,杭天昊,温瑜,仲孙明霜,丁秦关五位具有代表性的盟中骨干前往。 李丘平略做思量,便又带上了两个弟子武山和铁维扬。 一来,有道是,师尊有事,弟子服其劳。这一路上投店吃饭的事总得有人打理才是,五岳派众人各司其职,李丘平不想再带上他们,两个弟子是晚辈,众人都没少照顾他们,得其略尽心力,那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二来呢,临安此时风云莫测,形式复杂,正是锤炼江湖少年的好地方,两个弟子多看多学,总是会有些长进的。 洛阳城中,庄子柳运筹帷幄,狄戈承兵边关,随时准备为李丘平后盾,但略有不妥,洛阳精兵随时可以踏入大宋国土。 准备妥当后,李丘平等人便即往临安进发。几人自进驻洛阳以来难得有暇,这一下重游江湖自然不会急匆匆地赶路,反正等他们的是赵构,那也不用着急。 李丘平几人一路上悠悠哉哉,游山玩水。三步一停,没事还时常切磋一下武功什么的。待到得浙江境内,屈指一算,竟然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进入了江南,景色顿时柔美起来。李丘平不是第一次来了,看着青山绿水,万般柔色线条。依然词情涌动,欲要吟上一首。身边几位却都是地道地江湖豪杰,没地被人奚落,那可就不好看了! 临安就在眼前,李丘平想了想,将事先准备好的,盖有神州军大印的书信交给武山,令他送入皇宫。而后便与其余诸人到城中投店。 方才安置妥当,众人刚刚在客栈的大厅中喝了几口茶,武山却一脸气愤地回来了,手中依然还拿着那封书信。 “怎么回事?”李丘平皱眉问道。 “皇宫门口一个什么鸟官,说这不合礼仪,就让我送到什么中书省。弟子打听到中书省的所在,到了那里之后,其中一个鸟官又说。中书省不管这事,弟子便问他应当找谁,那鸟官竟然理也不理。师父,要不是您吩咐弟子不可惹事,弟子非得要要教训那鸟官一顿不可!” 武山显然被气得不轻,这时候犹自真气涌动。他站立在一旁,身上气势隐现,此时大厅中人正多,而无论是客人还是小二们,均是不自觉地避开了他。 “冷静,师父是怎么教你的,快把真气收起来!”李丘平沉声低喝,转而又对其余几人说道:“各位,你们怎么看这件事?” 庄子柳在几人临行前,并没有说要将这类似国书的东西交到大宋地哪个部门。几人对大宋朝廷的各个部门一无所知。这一来就闹出了个老大地麻烦。 但几人显然比武山更加气愤,众人可不是自己愿意到这临安来的。此行乃是受到了大宋朝廷的邀请,哪知来了之后却相当于吃了个闭门羹。 唐凌绝等人哪里会管什么制度不制度的,总之,这给了武山脸色也就是给了众人脸色,也就算是给了铁血神州脸色,几人当即就要发火。 总算杭天昊还算清醒,在一旁问道:“武山,你送信的时候,可有说明这是代表我神州军的书信?” “有的。”武山点了点头,回想了一下,又说道:“不过,那两个鸟官好象都没怎么在意,或者他们根本没听清楚,那也有可能。” 武山不是笨人,略一冷静,立刻就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地地方。神州军何等威望,休要说皇宫和中书省,便是地方上的小官吏,也没有不知道的道理,那两个官员无论该不该负责此事,收到了神州军的书信,那也是绝对不敢怠慢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将武山当成了地方上的义军,或者是哪个地方正规军派来要钱粮的讨装备地使者。武山说话本带有地方口音,人家听错了也并不奇怪。 众人想到了事情始末,均是哭笑不得,此事须怪不得大宋朝廷,你自己说不清楚又怨得谁来。李丘平等人出发时,一致否决了庄子柳建议的大张旗鼓地入京,非要坚持江湖人的本色,以微服潜行,这一下颜面大失,当真有欲哭无泪之感! 既然已经吃了闭门羹,再去说清楚自然是不合适的,众人觉得没有面子,但大宋朝廷却并不知道,若是再去,那这个脸可就真是放不下了! 仲孙明霜眼珠一转,说道:“李大哥,咱们不如先去拜访赵前辈,这样事情不就好办了么?” 仲孙明霜自入铁血盟以来,受若雨以及东方素雅等人影响,已经渐渐活泼起来,虽然受限于她本身修炼的武功,依然给人冷冰冰的感觉,但对熟悉地人来说,已经再不是那不可接近的冰山美女了。她口中说的“赵前辈”,当然就是大宋长公主,昆仑前辈赵玉。 “好主意!”唐凌绝接道:“表弟,咱们不止可以找赵前辈的,你还记得吗,岳帅撤军时,曾邀请你到他府上作客。这两位咱们任意找上一位,稍过一阵,难道那赵构还会不知道咱们已经来了么!到那时,不怕他不主动来请咱们!” 说起岳飞,李丘平不由得涌起一阵崇敬。这位历史上的名将迂是迂了点,但无论从其他任何方面来看,都已接近于完人,能够与他并肩作战,老实说,李丘平至今引为生平一大幸事。 唐凌绝一说到岳飞,李丘平早将先前的尴尬事抛诸脑后,心中涌起不可遏制地要再见这盖代名将的冲动。 “好啊!咱们就去拜访岳帅吧?”李丘平向众人征询道。 “好象有点不妥吧?”丁秦关说道:“岳帅毕竟是大宋枢密副使,盟主你现在可是代表着神州军,不先去见皇帝,却去见一个军方要人,这里恐怕会有点问题!” “有什么问题,咱们难道还怕呢换地老儿不成!”仲孙明霜插言道,她不知怎的,对丁秦关总是有一种看不惯的感觉,不单在这里,便是身处洛阳,亦是处处与其作对。 丁秦关苦笑不语,唐凌绝却接道:“丁兄说得有道理!咱们自然是不怕,不过此事对岳帅而言,却真是大有不妥之处,倒是兄弟考虑不周了!” 李丘平沉吟不语,他也是一时冲动,没有想过其中的道理,丁秦关地话提醒了他。岳飞此时正值遭忌,这个时候先去拜访他,实是火上浇油,必陷其于更不利地境地! “李少侠!” 正斟酌间,旁边忽然有人叫唤李丘平。众人虽然议论纷纷,但言语间多有大不敬之词,都压低了声音,而这一声充满了惊喜,叫得极是大声,众人无不一鄂,这临安城客栈之中,居然也有人能认识李丘平? 掉转头一看,众皆释然。来人一袭白袍,虎背熊腰,英气勃勃,正是岳飞长子,与众人并肩作战过的岳云。 众人一齐站起身来,李丘平拱手道:“岳公子好!这可巧了,我等正在谈论令尊!多日不见,不知岳帅可安好么?” 岳云到这客栈,实是为了替岳飞买一种饮惯了地酒,这酒价格便宜,却是极对岳飞的口味,而且只此一家酿造,别无分号。店中小二显然熟识岳云,言语间极是客气热情,不一会就将二十斤装的一坛酒送了上来。 “家父很好。”岳云应道。接着便与在座诸人一一见礼,在场诸人除了武山和铁维扬,其他的人岳云都见过面。 待得知武山和铁维扬乃是李丘平的弟子时,岳云啧啧赞叹,并送给了铁维扬一柄随身携带的配刀,这柄刀乃是岳云在与金人作战时缴获,虽然还谈不上是什么神器,但亦是削铁如泥的精品。 铁维扬拜谢后,岳云于是邀请众人到岳府做客。 众人面面相觑,这才刚说到去拜见岳飞的坏处,他家的大公子却主动来请了,这却如何区处? “怎么?各位莫非另有要事?”岳云年龄也不大,但久处官场,这察言观色之能绝不逊色任何一个老江湖。 “公子若不急,可坐下说话。”李丘平于是请岳云入席,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便将众人来临安的目的,刚才武山送信时发生的尴尬事,以及众人本来想要去拜访岳府,但其中对岳飞的害处一一说了出来。 岳云初时觉得好笑,听到后来,脸色却逐渐凝重,沉吟了一下,说道:“家父的际遇,诸位都知道了!身为人臣,不好说朝廷的不是,但家父行得正,坐得端,光明磊落,从不因旁人之忌而刻意为所不欲为之事!云亦深以为然!” 岳云将茶杯轻轻一顿,“诸位,你们若是另有要事,云不敢或留,但若是因此无聊之事而拒绝岳某,那就是看不起我父子,咱们自今日起再非朋友!” 【……卷十精忠传说二京华夜宴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二 京华夜宴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众人哑口无言,李丘平终于略略明白岳飞何以遭忌了。此人迂则迂矣,却是极为理想主义的人,连带他的儿子,面前的岳云,亦是如此! 除非实在是迫不得已,如前次十二道金牌事件,岳飞压根就不将别人的感受放在心上,只要他认为是对的事,那就毫无顾忌。这在寻常人看来,乃是真性情,大丈夫,但若落入了有心人眼中,那就是横行无忌,居功自傲了! 此事从岳飞曾力谏赵构立储便已可见其一斑了。岳飞升迁之速,史上少有,这与当时赵构的赏识是分不开的,但自岳飞力谏立储之事后,赵构对这个自己一手提拔起来,并抱有极大期望的将领产生了重大的怀疑。 赵构是清楚岳飞能力的,却并不清楚这个人的性格,坐上了皇帝的宝座,任谁提到了立储之事,心中的念头也只会往不利的方面思考,更何况,这个事本来不应该由岳飞来说的! 岳飞只是因为觉得应该早日立储,所以说了,而自古以来,文死谏,武死战,这样的事怎轮的到岳飞来说!战国时,廉颇请赵王立储,那是当时赵王因赴秦王之宴,已存了玉碎之心,乃是至诸死地而后生的妙计。 岳飞之效廉颇,一来是主张与金决战,典型已有悖于赵构倾向于主和的本意;这二来嘛,赵构春秋鼎盛,岳飞急于请其立储。这其中说不定已存了必要时牺牲他这个皇帝的意思! 岳飞本意如何,没有人真正地清楚,李丘平自然也不会问到,但无论如何,象他这般胸怀坦荡不知变通,而偏又大权在握地人,除非是汉武唐宗这般明主。换了任何一个皇帝,也不会做得比赵构更好! 众人无法可施。总不能因此而莫名其妙地得罪了岳飞父子,只好随岳云一起拜访岳府。李丘平却留了一个心眼,明说让铁维扬照看各人行李留在客栈,暗中却让他探访赵玉的府邸,将一应经过尽早地告诉这位或可帮得上忙的长公主。 来到岳府,岳飞正自在院中练枪,见到是李丘平诸人。惊喜之下便立即吩咐下人买菜,准备整治一席款待李丘平。 岳府虽大,堂中却只是简简单单地放置了一些寻常桌椅,除了几柄刀剑,以及岳飞亲手所书的几幅书法,更无其它摆设。这样的客厅,不要说是朝廷高官,便是在寻常富户。七品县令来看,也是过于寒酸了! 不过,李丘平并不在乎这个,岳飞的清名,在他前生的历史书中就已经描述得非常详细了,他现在正盯着大厅正中地一幅书法打量。那正是朱仙镇轰传天下的一战中。他借以施展惊神**地神作,《满江红》! 《满江红》在后世被认为是他人借岳飞之名所作,但李丘平现在却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书法尾出的落款,岳鹏举!...... “李少侠,当**以拙作激励士气,当真是神乎其技,岳某亦是深感荣幸!你若是不嫌,这幅字便送了给你如何?” 原来是岳飞见李丘平盯着他的手迹出神,回想起朱仙镇一战,心潮汹涌。便说出这番话来。 李丘平先是一怔。而后大喜,乃站起身来。郑重行了一礼,颇带激动地说道:“谢岳帅厚赐,丘平定要将它悬于铁血堂正中,号召大家不忘国耻,激励我华夏民族的血性!” “好,好!”岳飞也有些动容,“李少侠慷慨激昂,不愧是神州军的统领!只是岳某拙作,却未免有些当不起了!” “岳帅说哪里话来!”李丘平慨然道:“这首《满江红》,便是再过一千年,依然是我华夏文化的瑰宝!历代佳作,意境辞藻或有胜之,但说到悲壮豪迈,再无可出其右者!李某只怕我铁血盟神州军当不起这首词才是真的!” 岳飞怔了一怔,李丘平非常人,文武双全人所共见,说到品词,岳飞绝不怀疑他是有资格地。但其此时将他这首词直捧到了千年以后,却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一千年!谁人能够断定会发生什么事! 李丘平当然知道这就是事实,只要华夏民族还存在,这《满江红》则永远是不灭的追求。但此时,却已不好解释。 好在买菜的下人正好已经回来,岳飞想起一事,便吩咐岳云去请身在临安的旧部一道吃饭,这些人大都是经历过朱仙镇一战的将领,也算是李丘平等人的旧识了。岳飞特地吩咐岳云去请一个叫邬邈的谋士,此人便是当时误会李丘平等人,险些被若雨一怒下杀掉了的那个人。 当然,邬邈并不知道当时自己已有半个身子落入了鬼门关,他在事后常觉得有愧于李丘平等人,但当时由于岳家军撤得太急,他也没有机会亲自同李丘平道歉,而回到南方后,却每每在岳飞面前念及。 正好此时邬邈也在临安,岳飞也遂了他这个心愿,省得其人留下遗憾。 过不多时,岳飞手下诸将一一赶到。邬邈见到李丘平等人,大喜过望,稍停便表示了诚挚地歉意,反而弄得李丘平大感不好意思。 人已差不多了,岳飞却迟迟不肯开席,似乎还在等一个什么重要的客人。 “难得岳老弟请客,韩某可是特地饿着肚子来的,岳老弟你可不要吝啬啊!哈哈哈哈!” 李丘平正在猜测等的是哪位高人,门外笑声传来。李丘平略一转念,立刻就清楚了来者是何人。姓韩,称岳飞为老弟的,除了大宋另一位抗金名将韩世忠韩大元帅,还能有谁! 岳飞面露欢喜之色,拉起李丘平,道:“来来来,李少侠。我给你介绍一位朋友,我大宋地顶梁柱!” 就在前些时日。秦桧收韩世忠、张俊、岳飞大宋三大主力武将兵权,召韩世忠赴临安任枢密使,但韩世忠毫不卖帐,仍坚决反对议和。秦桧于是密谋挑动三大将之间矛盾,想要逐个剪除。 秦桧使张俊、岳飞以检阅为名,拆散韩家军,又使人诬陷韩世忠图谋重掌兵权。但岳飞却将此事秉公急报韩世忠,免去了二人可能产生地矛盾。虽然事后二人皆是兵权齐失,但经此一事,却已经成了肝胆相照的好朋友。 “这位小友英气勃勃,非常人也!不知是哪位将军之子?” 韩世忠身形魁梧,粗旷豪迈,双目间神光隐隐,却又带着潇洒自如。风度翩翩,正是李丘平心目中的形象。只有这样的人物,才配得起梁红玉那般奇女子! “哈哈哈哈!”岳飞大笑,“这回韩大人可走眼了,这位就是我曾跟你提到过的,金人畏之如虎的少年英雄李少侠。而今西京神州军统领,李丘平是也!” 岳飞转向李丘平,道:“这位是我大宋枢密使,曾于黄天荡大败金兀朮地军中柱石韩世忠韩元帅!” 李丘平早已猜到,脸上笑容不改,拱手道:“韩帅好,丘平有礼了。” 韩世忠却怔了一怔,“你就是李丘平?” “正是!”李丘平应道:“如假包换!” “我这几天一直都呆在枢密院,没听说李统领你已经到了啊?莫非你还没有通知朝廷?”韩世忠回了一礼,想了想便问道。 “正是。我等兄弟刚刚才到。还没有知会朝廷。” 初次见面,虽然这个人亦是大大有名的忠臣。李丘平也不想把先前地尴尬事说将出来。 韩世忠面色凝重,看了看李丘平,又望了望岳飞,叹道:“两位老弟,你们是真不知,还是故意如此?你们好糊涂啊!” 李丘平心中一沉,韩世忠话里的意思,显然就是自己等人所顾虑地事情。韩世忠久经官场,对其中各种忌讳地了解绝非李丘平等人可比,他几乎没有思考就断定此事不妥,那么这情况就可能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了! 岳飞却浑不在意,嘿然道:“不就又是那码子事么!岳某受地怀疑还少了么,我自光明磊落,哪管得了别人的看法!不要站在这里了,咱们入席罢,别让其他兄弟等得久了。” 韩世忠苦笑,“岳老弟,你总是这样不行地,朝廷对你已有疑忌,你就是不为自己,好歹也得为我大宋而保全才是!韩某一介武夫,生死无足道,你口口声声说韩某是大宋柱石,但咱们谁人不知,你才是大宋扫平天下的希望!” 韩世忠挥手阻止了岳飞说话,接着道:“就算是咱们光明磊落罢,李少侠是朋友,但他现在却并非我大宋臣民,他是代表神州军来回访我大宋的,你觉得就这样绕过朝廷先行接待,于情于礼合适吗?”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岳飞沉吟了一下,说道:“不过岳某人只是请朋友吃饭,没想过其他,就算不合礼仪,李少侠等人已入我府,总不能饭也不吃就将他们送走吧!我看这样好了,就让岳云去朝廷知会一声,李少侠来得突然,朝廷只怕也没什么准备,在朝廷正式接待前,李少侠他们就住在我府上好了。” 韩世忠大急,喝住了岳云,道:“不能这么做,你这是火上添油!这样吧,若是硬要留李少侠住下,韩某只好以枢密院的名义接待,这样或许能搪塞一二!你们先吃着,韩某这就以枢密院的名义报上朝廷。” 韩世忠匆匆离去,李丘平看了看岳飞却不说话。 这麻烦看来挺大,不过此时决然不能再说离开岳府或者给岳飞添了麻烦之类的话,岳飞不在乎麻烦,但肯定会在乎李丘平的看法,事情已经发生,那就只有坦然面对,后悔,不是大丈夫该行之举! 【……卷十精忠传说二京华夜宴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二 京华夜宴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韩世忠这一去,便没有再回来,然而这饭还是要吃的,岳飞也不等他,席间谈笑自若,浑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李丘平何等眼力,看得出岳飞并无丝毫做作,他是真不将这旁人眼中的大忌当回事。 饶是李丘平两世为人,这般人物亦是从未得见!岳飞岂能不知自己已然犯忌,但他偏是坦坦荡荡,毫不忌讳。你要说他没有心机,没有心机的人怎能成为常胜将军!要说他没有政治眼光,没有政治眼光的人焉能懂得在北地替大宋收买人心,朱仙镇战前,左近几乎所有的百姓都是站在岳家军一方的,还有哪为将军能够做到! 岳飞精明睿智,仅仅从见了李丘平许久,也并未有一句话问到神州军将来的走向就已然可见一斑。但岳飞的精明睿智,都用在了敌对人或者是可能的敌对人身上,比如完颜宗弼,连城,又或李丘平。在大宋,他不愿,不齿,不屑于去动这样的心机,便是对着当朝皇帝,亦是一样! 李丘平受岳飞感染,心中再无挂碍,虽然席上只是鸡鸭鱼肉等寻常菜肴,酒亦是民间廉价私酿,这一顿却吃得畅快无比,唐凌绝等人更是与岳家军诸将打得热火朝天,席上唯有那位谋士邬邈略显心不在焉,面带忧虑之色,众人却似乎早已习惯了此人的神情,也不去理他。 一顿酒从午时喝到了黄昏,眼看岳家军诸将已经倒下了一大片。众人皆已尽兴,李丘平便起身告辞。 “住客栈?”岳飞摇摇头道:“既然到了临安,还去住什么客栈,你们就住在我府上好了,来日朝廷必有安排,那时再搬不迟。韩大哥的话,你不必理会。” 已经喝了一下午地酒。要说让岳飞犯忌,早已犯得透了。李丘平哪里还会避讳这个,他要回客栈,实是为了行动方便而已。岳飞虽然是真性情的汉子,毕竟也还是朝廷高官,与李丘平等草莽实有本质的区别,他府上礼节必定也少不了,住在这里。谁知道又会有什么麻烦的规矩了! 李丘平于是摇头道:“丘平早已不存此想,只不过在下这几个兄弟都是初到临安,晚上咱们必要去见识见识临安的风光,还是住在客栈方便一些。” 岳飞大笑,道:“甚好!要说风光名胜,临安确有值得一游之处,倒也不必住在那客栈,各处景致都不乏住宿之所。怎么样李老弟。可要我给你请位导游?” “不用特意请了,邬某人闲来无事时最爱四处游走,就让邬某替岳帅来做这个东道罢!” 李丘平自己也来过临安,正要拒绝岳飞的提议时,旁边的邬邈一直在留意二人说话,却毛遂自荐起来。 李丘平记得邬邈在席间地神情。见他面带希冀之色,心中一动,便应声道:“也好,邬先生若是得闲,那丘平等就麻烦您了。” 席上邬邈喝的酒最少,人也最清醒,他也不待岳飞说话,忙不迭应道:“得闲,得闲!替李少侠导游,乃是邬某人地荣幸!” “很好。就请邬先生代岳某好好招待李少侠了!岳某不胜酒力。恕不远送了!” 岳飞难得喝这么多酒,倒确实有些摇摇晃晃。李丘平等人内力深厚,个个都还清醒,再要喝下去,岳飞只怕亦是不能作陪了。 李丘平笑了笑,便与众兄弟告辞出府。那幅字画岳飞早使下人取下包裹妥当,府中人见李丘平等人要离开,便不用岳飞吩咐,取出那包裹送到了李丘平手中。 李丘平手提那卷字画,看了看已然醉醺醺的岳飞,越发确信了之前对其人性格的判定,他连这点小事都能做得滴水不漏,哪里会是什么没有心机,不懂审时度势的莽人! 此时正值百姓们闲暇时分,临安的大街热闹非凡,比之洛阳过之甚多,李丘平等人一面欣赏这京城的繁华,一面听那邬邈说话。 “自班师以来,朝廷对岳帅明升暗降,众将士人人齿冷,李少侠这次真是来得不巧了,那狗贼只怕又要以此大做文章的了!” “你是说秦桧?”李丘平问道。 邬邈叹息了一声,却不正面做答,道:“韩大人说得没错,岳帅从不将旁人地诽谤放在心上,常此以往,那终究是不行的!” “有什么不行的,岳帅武功盖世,国之长城,莫非大宋朝廷还敢动他不成!”温瑜在旁边说道。 “武功盖世,嘿嘿,武功盖世!”邬邈冷笑道:“岳帅心怀忠义,胸襟坦荡,他要是没有这许多军功,说不定也就没事了,错就错在这‘武功盖世’上啊!” 众人鄂然,李丘平却是暗自长叹,邬邈的话再清楚没有了,所谓功高震主,就是这原因之一了。温瑜说大宋朝廷不敢动岳飞,李丘平却是再清楚不过了,赵构秦桧之流,只要能保住这苟延残喘的半壁江山,哪有什么人是他们不敢动的! “我们能做什么事?先生自荐,当是有为而来,不妨直说了罢!”李丘平沉声问道。 邬邈方欲接言,原本热闹的大街忽然安静了下来,贩夫走卒,来往行人,都主动避到了一旁,人人脸带惶恐之色。 李丘平等人此时正站在大街正中,一时间极显突兀。邬邈轻咳了一声,便扯着李丘平往道旁避去。 不远处,一大簇人拥着一顶八抬大轿,正晃晃悠悠地朝这边行来。 李丘平眉头一皱,问道:“这人是谁,怎地如此滥耍威风,大宋朝廷允许官员如此招摇的么?” 转眼看去,却见邬邈紧紧地盯着那八抬大轿,满脸地痛恨之色。李丘平先是一楞,随即想起一人,便道:“是秦桧?” 见邬邈点了点头,李丘平先是凝聚目力扫视了一遍大街,转念间,便传音给铁维扬,要他如此这般...... 秦桧的座轿正行走间,冷不防街边冲出一人,跌跌撞撞地正向着那轿子扑去。 那一大簇人显然大多是护卫一流,铁维扬刚刚冲出,立即就分出一人拦截。眼见那护卫伸出的大手就要碰到铁维扬,铁维扬脚下一错,身形一旋,与那护卫擦肩而过,继续向那轿子扑去。 “铮”地一声齐响,有七八个护卫一齐拔出了配刀,动作整齐划一。 “站稳了,年轻人!”铁维扬被那簇人中闪出的一位老者扶住。 铁维扬丝毫不运内力,方才几个扑跌乃是腾龙刀的步法,这路武功从未现于中原,包括闪开了那护卫的拦截,铁维扬做得不露半点破绽,分明就是站力不稳,不小心冲撞地样子。饶是扶住他的老者的武功已有一流水准,也看不出其中妙处。 众护卫见眼前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兼之还是个断了一臂的残废,皆感好笑,便即收刀入鞘,再不理会。铁维扬连声道歉,慌慌张张,似乎生怕众人找麻烦似的赶紧退入了人群,这一来更是惹得那簇人一齐哄笑。 秦桧一众去得远了,李丘平,唐凌绝,杭天昊三人却犹自凝望着对面不起眼的一处房间的转角,铁维扬越过了第一个护卫时,那里有个人影一闪而逝。 唐凌绝手上的几只冥蝶早已被汗水浸透,李丘平略带犹豫地说道:“刚才那个人,似乎是......” 唐凌绝用力甩了甩头,接道:“似乎是,家父!” 众人皆是一呆,唐凌绝的父亲,就是号称西南第一高手,唐家家主唐天望。 李丘平地试探很是管用,方才那人分明就是暗中保护秦桧地高手,连城所说的神秘力量。 但唐天望与秦桧,乃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地人,唐家亦是铁血盟的强力后盾之一,却怎么可能由家主来保护这么个大奸臣? “这个,你们也不能确定的不是!说不定只是个和伯父长得有点象的人罢了!”仲孙明霜见众人心怀忐忑,便出言劝慰。 “说得是!家父要行此事,怎么也该知会我一声才是,多半是咱们看错了!” 唐凌绝口中虽然附和仲孙明霜,心里却已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以断定,那人就是自己的父亲!莫说李丘平和他都以目力见长,那人身法虽快,如何能快得过二人双眼?就说他父子二人血脉相连,这点感应却怎么也假不了的! 众人各怀心事,游兴大失,便索性找了家茶楼喝茶解酒,顺便听听邬邈跟随众人的意图。 邬邈谨慎地看了看左右,虽然李丘平要的是雅座包间,亦需要防备隔墙有耳。 “邬先生但说无妨,事关重大,丘平理会得。你放心,便是当今天下第一高手,也绝不能在这房间外听到你的话音。” 李丘平暗施神功,早将这房中声音与外界隔绝。如他所说,便是无量真人一流前来,除非破开他的禁制,否则亦只能听到寂静一片。 邬邈毫不怀疑,李丘平在他眼中就是神仙一流的人物,这样的人说不妨,那就肯定是没问题的了! “事急矣,少侠若是想要保住岳帅,决然不能与朝廷结盟!” 【……卷十精忠传说二京华夜宴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二 京华夜宴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众人鄂然,李丘平转念间却已明白。 此时金人的威胁已然不再,大宋身前乃是神州军和君临帮两个势力,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两大势力对上金国竟然还保持着优势。这样一来,只要李丘平和连城不对大宋动手,那岳飞于大宋的作用就已经降到了冰点,岳飞此前因本身性格而埋下的种种隐患也就可能会一齐爆发出来! 历史上,赵构面对着强悍的金国犹自可以弃岳飞如敝屣,何况外事无忧乎!李丘平和连城毕竟是挂着义军的名头举事,对于同这两大势力结盟,乃至于暗中招安,大宋朝廷上下众说纷纭,却大都有着一些把握。 虽然说大宋之杀岳飞,乃是完颜宗弼给秦桧议和的条件,但若不是赵构早存此心,焉有自毁长城的道理!邬邈说得坚定,岳飞却不知做了什么事,竟惹得赵构秦桧铁了心地要杀他! 沉吟了一阵,李丘平问道:“先生见谅,您的意思丘平明白,但在下要知道来龙去脉才好斟酌。你说‘事急矣’,那是什么意思?皇上绝不可能仅因丘平拜访了一趟岳府就定如此重罪吧?李某好歹与岳帅有过同征沙场的交情,便是于礼不合,人情上总是说得过去的!” 邬邈低头陷入了沉思,似乎在思考该不该说,李丘平也不着急,自顾喝茶。须臾,邬邈叹息了一声,道:“数月前。神州军出兵陕西,秦桧曾上谏皇上,要趁洛阳空虚,派大将以雷霆之势全面接收。” 李丘平面色一沉,手中茶杯化为碎末飘落,冷然道:“那位大将,当然就是岳帅了!但若真有此事。必是国之机密,先生却从何而知?” 邬邈却不解释。接着道:“少侠估得不错,秦桧与皇上相中的人,便是岳帅。朱仙镇一战,岳帅曾统领过神州军,他去自是最为合适。但此举有悖于常理,神州军出兵后曾知会过朝廷,虽然名义上你们已非义军。但这个举动却带有明显地示好之意。洛阳的主事者相当精明,在知会朝廷后,又以神州军的名义通告天下,明言此乃复华夏之土的壮举,朝廷若在此时向西京动手,无论结果如何,这个挑起民族内争战的骂名那是背定了的!皇上虽然动心,却实是知道其中厉害。于是便请岳帅入朝商议。” “哦。”李丘平点了点头,这赵构说是昏君,其实却不笨,经过了许多事,李丘平已然渐渐见识到了这历史上口碑极差的皇帝地厉害之处。 “那岳帅是怎么说的?”李丘平问道。其余众人无不侧耳倾听。 “岳帅不同意,并且当朝讽刺秦桧。说:一直以来主和地秦大丞相怎么忽然主战起来了。神州军连战连捷,战力还在金军之上,秦大丞相这却是从何而来的勇气呢!”邬邈模仿岳飞的听柳,绘声绘色。 众人听到这里,都自松了一口气,大感痛快。众人不怕宋军,但对岳飞本人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敬,实是害怕心中的偶像就此轰然倒塌! 邬邈接着道:“但秦桧这奸贼阴险如悬崖陷阱,深危莫测,他虽然气炸了肺。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等岳帅说完,秦桧却慢慢地说:岳大人没有作大臣的礼法!皇上听后。果然觉得就是如此,便对岳帅十分生气。不过西京之事,非岳帅不可为之,皇上也只好强压怒火,言语间循循善诱,总之是想要岳帅担下此事!” 仲孙明霜大感不解,便插言道:“先生是不是道听途说的,岳帅身为臣子,岂有不听皇上话地道理!不是有句话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吗?明霜虽然身在江湖,这个道理还是知道的。” 说罢,仲孙明霜看了看众人,只见所有的人都面色凝重,包括武山和铁维扬亦是如此。仲孙明霜的年龄其实也就只比武山二人稍大,武山二人久经庄子柳调教,东方素雅亦是着意锤炼二人,此时这两个少年早非寻常人可比,他们对事情的判断能力着实也要强过仲孙明霜这长辈不少。 邬邈冷笑道:“当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过,君要臣死时,那位‘君’,多半就要在前面挂上一个昏字了!咱们的皇上可是睿智之人,这‘昏’字,那是定要敬谢不敏的。” 仲孙明霜恍然,原来如此,赵构这手段众人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大宋对于神州军的态度不也就是如此么,既不愿亲自出面,又想要达到灭亡金国地目的,典型的拿人当枪使,没有丝毫担当的卑鄙行为! 邬邈脸上露出悲哀的神色,道:“岳帅本可以委婉一些的,但是,他是何等自矜之人,大家都知道皇上地意思,不同意也就算了,又何必说出来!” “岳帅是怎么说的?”李丘平问道。 “岳帅说:皇上不必说了,只要一道圣旨,微臣照办就是!” “这个!”李丘平心中大赞,这般方显男儿本色!不过,这一句也就将赵构往死里得罪了,皇帝若是要下圣旨,却还跟你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更何况,你为人臣子,就是不同意,又怎可如此硬生生地顶回!赵构可不是李世民! “我知道了,不过先生还没回答李某人的问题,此乃朝廷机密,事关皇上的脸面,李某人不信岳帅会与旁人说起。”李丘平亲自替邬邈倒满了茶,缓缓地说道。 “李少侠目光如炬,邬某人既然说到这里,也没打算再隐瞒什么!少侠,秦桧自当政以来。反对者极众,此人阴险狠辣,于不经意间在反对他的人身边一一布下眼线,谓之曰:谛听。这些年来,秦桧权势日盛,‘谛听’地分布也越来越是庞大,几乎已经包括所有的朝廷重臣。有甚时,连市井之间亦有‘谛听’成员的存在!” 邬邈定定地看着李丘平。“邬某人,也是这‘谛听’的一员,而且是很重要的一员!” 众人眼中露出不可思议地目光,李丘平却不动声色地说道:“那是自然!岳帅身边地暗线,当然是要首屈一指地人材了!此事岳帅可知道么?” 邬邈眼中闪出异样光芒,李丘平并不惊讶是可以理解地,此事在他问起地时候。邬邈就知道这年轻人其实已然有数。但李丘平的沉稳却大出他意料之外,那非是有着极深的心机和修养不能做到的,而这个人,众所周知,还不满二十岁! 强烈的压迫感来得汹涌如潮,邬邈心惊于这大宋潜在的对头,几乎忍不住就要出手刺杀。但转念间却知道是不可能的,凭他那一点点隐藏地实力。只怕早已被人看穿,便是十个邬邈,亦只是送死而已。 邬邈摇了摇头,“岳帅之智,非邬某人可言,他老人家知与不知。邬某是看不穿的!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岳帅对此实是毫不在乎,只要不明着捣乱,遮遮掩掩不过枉做小人罢了!” 李丘平点了点头,说道:“好,丘平知道了。今日我等已倦,明天若是朝廷没有派人来接待,还要麻烦先生导游。” 众人不明白李丘平的意思,此人既是秦桧的卧底,看来又良心不昧。却为何不借机打探些内幕情况。不过李丘平行事向来谨慎严密。众人却也毫不怀疑他的判断,便都不接言。 邬邈亦是莫测高深。也不敢再多说,方才李丘平忽然间给他的压迫感实是令他难受,便匆匆告辞而去。 李丘平似乎陷入了沉思,邬邈走时也不起身相送,只是举杯轻晃,众人皆感莫名其妙,却不好打扰他,便一齐在旁喝起了闷茶。 良久,李丘平抬起头来,嘘出了一口气,说道:“好厉害!” “什么好厉害?”仲孙明霜问道。 李丘平看了看杭天昊和唐凌绝,除了自己,众人以这两人修为最高了,“杭兄,表哥,你们可察觉到有人在外偷听?” “啊!” 众人一齐摇头,大家可都是超一流高手,杭天昊的武功仅次于李丘平,更是已接近登凌绝顶的人物。众人一直保持着警惕,房间外若有人偷听却未被察觉,那这人地修为则已然到了不可思议的境界! 纵观整个武林,有这样修为的人就只那寥寥几人,而且肯定没有哪一位是会放下身段行此低劣之事的! “大哥会否弄错了?会不会只是猫狗等物?”仲孙明霜猜道。 “不会的!”李丘平摇头道:“这人相当高明,要不是他想要暗中破坏我布下的禁制,我也没察觉到门外竟有高人!” 丁秦关转念最快,便问道:“那邬邈岂不是危险了?那人听了有多久?” 李丘平站起身来,说道:“临安形势复杂,邬邈地事很难说。不过那人刚到不久,他一运劲我就发觉了,当时我故意以惊神**压迫邬邈,就是不让他再说更多的话,那人正好只听到了最后两句。” “我们去拜访长公主罢,维扬说,长公主约了我们这个时辰见面。” 赵玉得铁维扬报讯后,亦知李丘平等人先见岳飞不合适,便约了众人晚上相见,这样的话,李丘平等人在正式与朝廷会谈前就已经拜访了两位重要人物,而这两人却都是众人故交。 这样,无形中就形成了李丘平等确实不懂礼仪,重情重义的江湖草莽形象,自然也就能够稍稍冲淡对岳飞的不利局面! 赵玉显然很懂造势,将自己与李丘平等人的关系以及这次见面弄得满城皆知。与李丘平喝茶说话间,赵玉向李丘平透露了朝廷的动向。 赵构在下午就收到了枢密院的呈报,不出众人所料,赵构果然龙颜微怒,当场责怪未在场的岳飞不知礼,随即又吩咐秦桧于次日接手招待事宜。 而秦桧却出了个主意,李丘平等人出身江湖,寻常招待不大合适,不如摆上一个擂台宴,也让京城的人见识见识武林中地名门子弟。 【……卷十精忠传说二京华夜宴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二 京华夜宴5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次日,朝廷使人以盛大礼仪至客栈迎接李丘平,而主事者正是后世背负了千载骂名的一代权相,秦桧! 李丘平终于见到了这位遗臭万年的名人,秦桧五十许人,见了李丘平热情万分,满面的忠厚睿智,哪有半分奸臣模样!正所谓,人不可貌相,这也算是其中一例了吧! “李统领,这临安如何?” 秦桧与李丘平共乘一车,其人甚是健谈,闲话起来滔滔不绝,且句句不惹人反感,若不是李丘平早知其人底细,这一番同行说不定还真能将他当成了朋友! “丞相欲听真话乎?” 对着这本该恨极之人,李丘平相当奇怪自己竟然还可以与其说得上话,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秦桧开罪天下,却能一生稳居丞相宝座而不倒,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最起码,这表面上绝不惹人憎恶的个人魅力,实是远胜李丘平此生所见过的任何一人! “当然!”秦桧笑道:“李统领远来是客,说的话最是中肯,本相总理天下,岂有不愿听真话的道理!” “呵呵,好!”李丘平自无顾忌之意,他很是不喜自己现在的心境,若要被这个人的魅力所感染,当真是无颜见两世父老了!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秦桧一怔。 这首诗乃是后世一位并不太出名诗人林升所作。林升是一位擅长诗文的士人,而流传于世地就只这一首,后代华夏子孙未必记得他的名字,但几乎人人都能背出这首诗来。 诗的头两句“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抓住临安城的特征:重重叠叠的青山,鳞次栉比的楼台和无休止的轻歌曼舞,写出当年虚假地繁荣太平景象。诗人触景伤情。不禁长叹:“西湖歌舞几时休?”西子湖畔这些消磨人们抗金斗志的阴靡歌舞,什么时候才能罢休? 后两句“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是诗人进一步抒发自己地感概。“暖风”一语双关,既指自然界的春风,又指社会上阴靡之风。正是这股“暖风”把人们的头脑吹得如醉如迷,像喝醉了酒似的。 “游人”不能理解为一般游客,它是特指那些忘了国难,苟且偷安。寻欢作乐的南宋统治阶级。诗中“熏”“醉”两字用得精妙无比,把那些纵情声色、祸国殃民的达官显贵的精神状态刻画得惟妙惟肖,跃然纸上。 结尾“直把杭州作汴州”,是直斥南宋当局忘了国恨家仇,把临时苟安地杭州简直当作了故都汴州。辛辣的讽刺中蕴含着极大的愤怒和无穷的隐忧。 这首诗构思巧妙,措词精当:冷言冷语的讽刺,偏从热闹的场面写起;愤慨已极,却不作谩骂之语。确实是讽喻诗中的杰作。李丘平有意激怒秦桧。再顾不得少年时对自己的告诫,乃将这首痛快淋漓地诗句吟了出来。 秦桧乃是正式的的科班出身,进士及第,这等暗讽焉有听不明白之理!李丘平表面不动神色,内心却有种希望,希望这人忍不住与自己大闹。自己杀机动处,就是这遗臭万年的奸相授首之时。 哪知秦桧怔了一怔却并不动气,长叹了一声,轻轻摇头说道:“李统领文武双全,名不虚传,作得当真是绝妙好诗!此事即为事实,却非人力可以挽回,本相不是不肯尽力,实力有未逮也!” 稍顿,秦桧接着道:“李统领你少年得志。正值气盛。本相有句话要劝你,听与不听全在你了。这样的诗对着本相说说也就罢了。切切不可在皇上面前提及,否则定酿大祸!” 李丘平心中微乱,这秦桧说得诚恳无比,完全就是在为自己着想一样。李丘平早将精神力笼罩住了其人,若说秦桧言不由衷,刚才那几句却未露丝毫破绽,若说这是他的真心话,那这个人还是历史上地秦桧吗! 见李丘平沉吟不语,秦桧眼中精芒闪动,又道:“江湖中人讲究快意恩仇,本相亦是知道的,少侠可是欲杀老夫?” 李丘平涌起遇上强劲对手的感觉,乃精神力微凝,将杂念完全抛开,点头道:“不错,李某确有此意,丞相因何不惧?须知,以你我现在的距离,李某若要动手,丞相你必死无疑,你便是有天下第一高手保护,此时也救你不得。” 秦桧夷然不惧,点点头道:“少侠武功高强,千里奔袭完颜宗弼尚且视若等闲,老夫自然当不了你雷霆一击。不过,少侠既以一个侠字自居,当然也不能任意妄为,却不知老夫有何取死之道,竟惹得你李少侠大动杀机?” 李丘平沉吟不语,此刻岳飞并未遇害,秦桧所为可称大恶者,的确还说不上来,他主张议和,那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召岳飞班师,现在也不能确定就是秦桧所为,没有皇帝的首肯,区区丞相岂能擅自召回正在作战的大将! 难道说,我知道你日后定会杀了岳飞,为了防患于未然,所以要杀了你么! 言未毕,驿馆已到,秦桧从容下车,却转身对李丘平说道:“李统领果然是真侠士!说实话,老夫本来是很看好你的,你若不顾一切杀了老夫,嗯,不妥!你若是在老夫身上种下某些禁制,以此要挟,当是枭雄之流!这对你来说应该是很容易的吧?不过你看重一个侠字,什么都没做,实是难成大器,但老夫依然很佩服 你。” 李丘平气往上冲,便欲反讥,但微一转念便即坦然,乃道:“枭雄之流,有何可取之处,何者又谓为大器?李某生在天地间,行事但求无愧于心,丞相有取死之道,我便杀之,若没有,吾将视之。李某是什么人实是不劳丞相指点,丞相只管做好你的事就行了,无论你信不信,恕李某直言,我要杀你也好,下什么禁制也 好,随时随地都可以,也不用刚才那种环境。丞相你身边是有高人,李某也未必是他们地对手,不过你大可问问他们,李某若有心要杀你,他们可能保驾?” 秦桧神情淡然,也不知是信或不信,点了点头道:“老夫今天晚上在望月楼替少侠接风,到时候会有些京城名流并江湖人士到访,少侠大可证明你地力量,请恕本相暂时告辞了。” “丞相走好,李某不送了!” 秦桧刚刚坐上他那八抬大轿,李丘平字字入耳,但见李丘平每吐出一个字,那轿夫便扑倒一个,好在这轿子甚大,倒也没有跟着翻倒。 到李丘平喝出最后一个“了”字,秦桧只觉得脑中嗡地一声轰鸣,整个人软软地歪倒在轿中。秦桧转瞬清醒,心中充满着震骇,这才明白李丘平方才所说实非大言,这般神乎其技,天下间的确是没有人能护得他周全! 轿夫们一个个清醒过来,秦桧哪里还敢多做停留,命令众人抬起轿子急匆匆地去了! 李丘平看似威风八面,心里却知道,这初次见面自己着实输了秦桧一筹。秦桧对他地性格弱点早已摸得通透,末了还以言语打击,而自己则反击乏力,只有靠着惊神**才能稍稍挽回局面。 李丘平定定地想了一阵,这才与众人一齐进到驿馆。晚上说是接风宴,但以刚才秦桧的语气,倒象是大宋专门派人来杀一杀李丘平等人的威风更有可能。 李丘平在赵玉到访洛阳后,本来认为大宋朝廷很看重与神州军的关系,但经过了与邬邈和秦桧的两次谈话,已然渐渐怀疑起赵构的用意。临安形势复杂,实是不能再大意了! 李丘平与众人商议后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若是大宋意在擒拿众人而要挟神州军,众人将以死相搏,绝不束手。 这种情况在来临安之前也考虑过,李丘平虽然早已定下了洛阳绝不受威胁的策略,但庄子柳,东方素雅,狄戈等人都是义气深重之辈,真要到了那个时候,大宋以李丘平等人相挟,哪里还会管什么洛阳不洛阳的! 出发前,李丘平将真龙逆鳞送给每人一片。众人得此异宝,均觉大有把握,大家都是一流强手,有温瑜在又不惧暗毒,护住了练门要穴,便是千军万马当前,亦有一搏之力! 临安望月楼。 秦桧早以朝廷的名义包下了这临安名楼,楼中小二听说面前几人就是神州军代表,连忙客客气气地将众人迎进了二楼贵宾席。 望月楼的二楼呈环形,自上而下可以看到一楼的大厅,大厅正中所有杂物均被移去,却换上了一个大擂台。李丘平心中冷笑,这是要以武力与众人较量了,除了秦桧身边那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却不知这区区临安,暖风熏醉之所,又有什么武林高手了! 【……卷十精忠传说二京华夜宴5--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二 京华夜宴6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时大厅之人已众,李丘平诸人入内之际,小二趁势报上大名,原本喧闹的酒楼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想看看这名动天下的少年英雄长得如何模样。 众人都是各派精锐,平素里倒也见惯了大场面,武山与铁维扬久在洛阳担事,面对睽睽众目亦是常有之事,诸人绝无丝毫局促之感,淡然镇定地走上了二楼贵宾席。 楼内有老到者无不暗自赞叹,神州军威名远播,果然有其道理,单看这几个年轻人个个不凡,每人都有独当一面的气势,洛阳人材之盛已可见一斑了! 但这却并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服气,望月楼中心存挑畔者本来就占了多数,而刚才这些年轻人个个了得,绝大多数人连哪一个是李丘平都没有认出来,李丘平又没有主动向楼中众人见礼,不少人顿时已经心生不满。 “五岳派李丘平好大的名头,却不知是哪一位,我等专程替阁下接风,因何连名也不通,莫非看不起我临安人士么?” 李丘平入楼后未见秦桧,无人引见便自顾招呼便心觉不妥,本来是想坐稳后再做打算,但上了二楼才发现,此时补礼已然不及,在楼上与众人招呼,岂不是成了居高临下! 正没奈何间,楼下大厅已然有人发难,此人声如洪钟,显然是有着扎实的内功底子。李丘平转眼看去,但见东面一席站起一条大汉。正在忘自己等人看过来。 李丘平正欲接言,二楼一席站起一人,高声道:“不得无礼,李统领乃洛阳之主,焉能与你等招呼!秦丞相一阵便到,待会自当与尔等引见。” 这望月楼的席位安排得高低有致,二楼多是在朝官员以及临安名流。一楼则是些江湖头面。发话地人李丘平见过,正是秦桧身边护卫之一。 一楼众人大哗。那护卫理也不理,却走上前来对李丘平道:“在下秦专,乃秦府总管,我家老爷临时有事,须晚到一会,吩咐在下先行招待统领,还望李统领不要介意才好!” 李丘平点了点头。嘿然道:“不错,丞相日理万机,李某一介草民,他老人家能亲自接待已是天大的面子了,迟到一会又算得什么!总管大人,不如就替你家老爷为李某引见引见这望月楼中的各位英雄罢。” 秦专面不改色,似乎丝毫听不出李丘平的嘲讽之意,便也点了点头。说道:“也好,这里的人在下却也识得,统领既然有命,在下自当遵从。” 秦专指了指先前发难那大汉的一桌,说道:“那这一席,乃是临安振威武馆。方那位,是振威武馆副总教席林顾。” 顿了一下,秦专高声向楼下喝道:“林教席,各位,大家仔细了,秦某身边这位,便是五岳派高弟李丘平李少侠,如今神州军的统领。方才林教席问了李少侠一句话,这话我家老爷也曾问过,大同小异。秦某放肆。便将李少侠地回复说了出来。大家只管品品罢!”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李丘平一楞,这秦专欲行挑拨之事已是非常明显,却万料不到其人肆无忌惮居然到了这种程度,这已经是浑然不将他这个“贵客”放在眼里,明打明地欲要聚众以攻之了! 秦桧此人纵容怂恿属下,已经到了让人不可忍受的地步!李丘平分明感受到了一种轻视,大宋朝廷派长公主到洛阳请他,却以这种态度对待,这同戏耍也没什么区别了! 也许,这仅仅只是秦桧地策略,要以此激怒他李丘平,从而达到分化神州军与大宋朝廷的目的。但真若如此,那赵构未免也太蠢了,这其中被戏耍的还包括了李丘平等人颇为敬重而给足了面子的赵玉,赵构的亲妹妹! 自见到秦桧以来,李丘平大感憋屈,没来由的束缚感一直在困惑着他,甚至于已经影响到了武修地心境。而此时李丘平内息如沸,心中不妥之念愈盛,他已不愿多想,首次产生了不顾一切,放手施为的情绪! “好诗,好诗啊!” 二楼一位文士模样的人摇头晃脑地说道:“李统领这是一诗骂尽临安人,我等情何以堪,当真情何以堪!” 林顾听得身旁人解释,勃然大怒,再度起身,喝道:“李少侠,我敬你是抗金豪杰,不与你计较先前之事,但此诗你须得给我等一个交代!你道天下就只你一人爱国,武林就只得你五岳派么!” 李丘平游目四顾,但见整个望月楼中仅得寥寥数人垂首沉思,其余众人则纷纷附和那林顾,不说话者亦是目露愤慨之色。 李丘平心中谓然一叹,将一应负面情绪完全抛开,足间略一用力,整个人轻飘飘地落在了一楼那擂台之上。 “爱国?哈哈哈哈!各位有过什么实际上的为国之举?”李丘平昂然道:“若有的话,各位读这首诗的时候该当是与李某同一立场。你!” 李丘平指着林顾,继续说道:“你将自己摆在了受李某冤枉的一众里,那是因为你和很多人一样怀疑自己,你觉得自己是爱国的,却又成天混混噩噩,不知所谓,因此才生怕被人提及,扪心自问,你做过什么于国于家有利地事么?” 李丘平双目精芒闪动,盯得林顾心里直发毛,也不敢反驳,李丘平接着道:“很明显,你没有。你什么都没做,你不过就是嘴里说说而已,若空谈也是爱国,那各位就请只管在这里慢慢尽力好了,但愿各位能将金人外寇都骂死了才好!” “说得也不错,但李少侠一棒子打尽所有人,却未免有些过分了!” 话语如金石之声。直震得楼顶梁上的灰尘也飘落了下来。李丘平却头也不回,冷然道:“夏虫不可语冰。各位既当李某过分,那李某就过分一次却又如何!你们地秦丞相设了这个擂台,想来是要挫一下李某的锐气,很好!废话也别说了,李某说到底也是个江湖人,各位自觉有本事的尽管上吧,不必讲什么规矩了。早早一起上了,省得李某人多费手脚。” 唐凌绝一众无不鄂然,自认识李丘平以来,从未见过他如此狂悖!以往的李丘平,便是对着敌人也向来是彬彬有礼,何况这楼中之人虽然并不喜欢众人,目前来看却也并非是敌人,李丘平却因何要如此硬来? 不解归不解。众人却并不排斥李丘平地这种做法,甚至还大感痛快。其实,一直以来,铁血神州里就只有李丘平做事才会瞻前顾后,众人本来就都是快刀斩乱麻的豪杰,连东方素雅和宫琳琅。断事也比李丘平要爽快得多。 本来就是,江湖中人,向来是拳头硬的为尊,李丘平明明武功强横,却喜欢去和别人说理,当真是不可理喻了!直接用拳头说话,不服地人,打服了就是,这才是铁血盟众人的真心想法了! “好!率性而为,真男儿本色也!” 李丘平说出那番话后。体内真气竟然应念而生。如怒涛汹涌般在各处经脉游走不休。正当他担心放纵心境地后果时,耳边的话语字字如雷。转念间,欢喜之意充满了整个胸襟。 李丘平转头往话语来处看去,只见西面一席上坐的全部都是僧人,其中一位中年和尚正微笑地看着他,旁边另外一个须发皆白的大师正低声朝他说话,“禁声,观止师弟,这里比不得你那处,你在我灵隐寺修炼,须得提防祸从口出!” 那句话的声音并不大,便是李丘平这等造诣,若不用心,亦绝不能由充斥着讥讽怒骂地喧闹声中分辨出来。只不过,这个声音,乃是李丘平十余年来一直怀念着地那个人所说,是以才一入耳,便即压倒了其它所有喧闹,如雷鸣般清晰而又震撼! 这个人,便是当年在衡山脚下指点过李丘平地那位高僧,十余年过去了,他依然睿智健硕,未见丝毫苍老。李丘平到现在才知道他地法号,观止! 李丘平亦抱以微笑,遏制住马上上前拜晤的念头,放开胸怀,任由真气自然流转,准备迎接眼前的挑战。 “振威武馆林顾,请李少侠指点了!” 李丘平点了点头,“很好!你出手罢。今日非同寻常,李某人能用一招,绝不使第二式,你当心了。” 李丘平气势笼罩着整个擂台,林顾从未见过这等强人,一上来就已知远非其敌,回想起有关李丘平的种种传说,背上直冒冷汗。 在这一瞬间,林顾的心境已产生重大变化,也再不因这年轻人的狂言而生气,便点头道:“这亦是林某人的荣幸,少侠不必留手!” 林顾双拳抢上,浓烈地劲气往李丘平轰去,这是他生平绝技,最得意的一招,“伏虎降龙”! 林顾只能勉强算是一流高手,但这样的修为,连武山和铁维扬也还不如,怎么还能牵制住李丘平! 李丘平并未有丝毫犹豫,右手屈指成爪,往前一抓下再挺而为掌,混元真气到处,轻轻往前一推。 林顾只觉得双拳间的劲力一散,还来不及动念,胸口一股大力袭到,苦修了数十年的马步似乎没有任何作用,整个人被推得凌空飞出了擂台,直往他那本席跌去。 【……卷十精忠传说二京华夜宴6--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三 道之束缚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振威武馆那一席站出一人,手一圈便欲扶住林顾。哪知林顾看似急跌,便要撞得人仰桌翻,临近酒席时却莫名其妙地缓了下来,林顾双足踏地,晃了几晃便即站定,他身后那人判断不准,这一下便扶了个空。 望月楼中霎时间鸦雀无声! 李丘平傲立于擂台之上,衣抉无风自摆,刚才那一式无论招法及力量运用,都大显宗师风范,楼上唐凌绝等人无不暗自赞叹,但自己人不好喝彩出声,便也沉默不语。 林顾在临安还谈不上是头头有面的人物,但其人武功了得却是人尽皆知,众人何曾想过有人能一招之下将他击败。李丘平就只这一手,楼中本来跃跃欲试的武林好手都已知并非其敌了,又不是生死仇家,如何还能真的一拥齐上! 众人都没回过神来,过了好半晌,林顾抱拳道:“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林某人服了,多谢少侠留手之德!” 李丘平点了点头,却不做答。暗道,这林顾前踞后恭,输了反而更是坦然,倒也算得上是个直爽汉子。自己一直以来讲究以德服人,看来也未必就那么对路,有的人,还真的就只能以力服之,还省却一番口水! “老夫来得迟了,李统领赎罪啊!” 一招震住了楼中武林人士,李丘平见无人再敢挑战,正欲返回坐席时。秦桧的话语声自大门处传来。 “原来李统领正在演武,看来老夫倒是过虑了,还以为怠慢了顾客呢!呵呵,李统领且请稍歇,待本相介绍几位紧要人物给你认识!” 李丘平巍然不动,沉声道:“若是要试试李某武力,擂台相见罢。李某没有一会再次上来地打算。” “呵呵!李统领果然是武人本色。”秦桧笑容不改,似是丝毫不以为杵。却向身边几人说道:“诸位意下如何?李统领乃是神州军领袖,等闲只怕是不会轻易与人过招了,这次可是机会难得哦!” 秦桧身后护卫众多,但左右却只站了三人。其中之一李丘平却是识得,此人极高极瘦、身形犹似竹竿一般,身披鲜红法袍,正是那西藏高僧大日法王。 左侧一人年约四十。身着劲装,全身肌肉隆起,手中提着根金灿灿碗口粗细的大杵,一看就知是精通外门功夫的高手。 最后一人手提一柄狭长弯刀,脚踏木屐,身着异服,身上阴柔冷厉的气势四下里溢散,此人所过之处。旁人均不自觉的微微避开。这人不用说了,定然就是李丘平所见过的那东川十兵卫一流,倭人是也! “本人金守刚,代家主前来拜访李少侠,少侠既有意伸量,守刚只好不自量力讨教一二了!” 金守刚便是那个手持黄金杵的大汉。他故意拖着那黄金杵走上擂台,直将那木制擂台压得吱吱作响。离他近地席间发出惊叹,众人转眼看去,只见金守刚方才所过之处,坚硬的青石地面被他那黄金杵拖出了一条深槽! “我这黄金杵重一百八十斤,乃取五金之精而成,守刚曾以之击毙过六十七个江湖蟊贼,李少侠,你自小心了。” 李丘平并未认真听他说话,心思却转到了闲来无事时。东方素雅曾同他说起地武林第七家。他从来也没有打过交道的这金姓世家。 金家渊源流长,唐代就已极盛。这一家以外门武功的修炼见长。而家族中的高手却并不逊与同时代的内家强手,可以这么说,金家的外门绝技,当世唯少林派或可与之比肩!江湖上曾有一个传说,著名的四大外门名掌之一地铁流掌,就是由金家流传出来的,而金家则以此为耻,自此后再无人修炼掌法。 金家虽然号称七大家之一,却世居京城,随朝廷而迁,家族中所有的人都以谋求正式官职为最高目标。唐代时,朝廷的护卫,捕快,军中教席等武职,泰半出于金家。 但到了宋朝,赵氏重文轻武,金家的地位已大不如前,皇室南迁后,赵构大批更换朝廷以前的武职人员,金家家主活跃于朝堂上下,依靠秦桧争取到了不少职务,家族这才略略有了一些起色。 金家人是绝不愿意与寻常江湖人为伍的,与苗家恰恰相反,金家高手经常踏足江湖,却耻于头上这七大家的名头,旁人若当着他们提起,往往就是立即翻脸地局面。因此,江湖人戏称他们为,武林第七家! 武林中竟有如此看重名利的家族,真是不解这些势利人是如何修炼出一身上乘武技的!李丘平心中转念,嘴角露出了微笑。 “李某这柄剑,出自天机堡,杀过多少贼子不记得了,不过它算是比较锋利,金先生,你应该小心才是!”李丘平抽出凭栏问施施然道:“李某先前说过一句话,各位既然刚到,那再说一次亦是不妨。李某人能用一招,绝不使第二式,阁下切莫儿戏了。” 金守刚不怒反笑,“很好,如今的年轻人,很好!好威风,好杀气,既是如此,须怪不得金某人手重了!” “出手罢!”李丘平不再废话,凭栏问斜指地面,目光却盯着剑尖。 李丘平这样的姿势,在旁人眼中,他对金守刚蔑视已然到了极点。而金守刚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乃虎吼一声,单手猛提,黄金重杵在他头顶盘旋了一圈,兜头朝李丘平轰下。 “撕”地一声锐响,金守刚刚刚出招,眼前地对手便已消失不见,他亦知道这是对方轻功极高,瞬间便已移动的缘故,待要转身换招,耳边撕裂空气的剑风已然响起。 又是“铛地一声轻响,金守刚只觉得手上一轻,不敢置信地看着自炼成以来从未有过半分损伤的黄金杵被斩成了两截! 金守刚转念极快,方才那劲风就在耳旁,乃转头看去。只见李丘平就站在他左侧,伸手可及之处,手中宝剑已然插回鞘中。 金守刚背上直冒冷汗,这年轻人非但手持神兵,武功亦是远胜于他,直是到了他无法理解的地步,方才那一瞬,他就象是砧上鱼肉,可以任人宰割。 金守刚久离江湖,如今终于见识到了真正的高手,在他的感觉里,便是家主金守仁,亦逊了这少年不止一筹。而今方知,什么叫天外有天了! “承让了!”李丘平退后一步,抱拳道。 金守刚却没有丝毫反应,他连转了几个念头,思想集中到了同一个问题上。世上怎会有如此武功?我金家数百年延续,何曾出过如斯强人!我金家向来以武林第七家为耻,但若真与人争霸于江湖,这第七家的名头可保得住么? 金守刚的认知在一瞬间被李丘平击得粉碎,思维也出现了急剧混乱。但其实,他与李丘平却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巨大的差距! 李丘平境界确是远胜于他,但方才那一下,李丘平同时施展了绝顶地轻功和剑道中尚在理解中地一记绝学,可以说是已出全力,就象他自己说的,“能用一招,绝不使第二式”! 这样地一剑,李丘平并不是一定能发挥出来,这是方才见到了观止大师,引动了蕴藏已久的某些神奇意识,这才成功施展。这一剑,不要说是金守刚,便是换了羿九阳这等绝顶高手,亦必是手忙脚乱大失先手的局面,而金守刚只是正好充当了一个试剑的倒霉角色罢了! “好剑法,李少侠武功又有精进,当真可喜可贺。老衲冒昧请问,这路剑法的出处和名字?” 李丘平转头处,只见大日法王正向自己合什见礼。对这个藏僧,李丘平倒是没有什么恶感,甚至还有些崇敬。无论如何此人的弟子都是折在了铁血盟手中,虽然是误会,但当日他说放手就放手,尽显前辈高手的风范,如何不让人感佩。 李丘平也合什还了一礼,道:“法王别来无恙!此剑乃晚辈祖师凌剑仙所创,名曰:咫尺天涯!” 大日法王微微颌首,“好名字!好剑法!中原人士,果然代有英才!凌剑仙前辈高人,令人仰慕!李少侠年纪轻轻居然能炼到了这种境界,亦当真让人惊叹!” “不外如是!” 一句阴柔森冷的话语声在旁响起,楼中众人尽皆鄂然,连秦桧亦是大惑不解。 金守刚在临安实是享有盛誉,众人绝没想到有人能够一招将其击败,李丘平方才的表现,在众人眼中已是接近于无敌的存在。而忽然有人冷冰冰地冒出这么一句,众人均是大感不忿,这也就是说,说话的人才是真正的无敌强手罗! 最关键的是,大言不惭的这个家伙衣着古怪,分明就是蛮夷之流。李丘平虽然嚣张了点,但人家确实有真本事,而且也是自家人,却怎轮得到区区蛮夷在这里指指点点,满口狂言! 【……卷十精忠传说三道之束缚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三 道之束缚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这等武功,便是号称你东瀛第一高手的天目宗也未必能当之,你藤原次郎在本国都排不到前三,如何敢出如此大言!” 大日法王显然也看不惯这东瀛人,言语间毫不客气。 藤原次郎昂然道:“我大东瀛前三的高手手都已是参天地造化的大宗师,焉能与尔等相提并论!这样的快剑何劳天目宗尊者出手,本人出剑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法王可要试试?” “甚好!”大日法王眼中爆闪出慑人的精芒,“老衲便试试你的所谓的快剑,不过本法王有样学样,就借李少侠一句话,本法王能用一招,绝不使第二式,咱们生死莫怨。你可要准备一下?” 秦桧暗骂了一声,不待那藤原次郎说话,便抢道:“各位都是本相请来的客人,比武切磋自是不妨,生死相搏则大可不必了。何况,今晚乃是替李统领接风洗尘,二位这斗将起来岂不是成了喧宾夺主!且罢了,且罢了!法王既然有把握应付快剑,不如就请您上台与李统领过上几招如何?” 秦桧不谙武道,但他手下自有能人,这回带来的几个人孰轻孰重他还是知道的。大日法王高深莫测,修为只怕已不在当今任何一位绝顶高手之下,而这藤原次郎则不过是秦桧远邀天目宗时,东瀛派来的前哨而已! 本来两人无论地位还是武功,都相去甚远。但大日法王似乎对李丘平颇有好感,而藤原次郎身后又还隐藏着秦桧极欲拉拢的高手,秦桧是何等厉害精明之人,自然懂得斟旋,出言间,三两句便即摆平。 东瀛人普遍有个极其恶劣地习惯,只要是发觉自己不如别人。那便恭恭敬敬,极尽谄媚之能事。但暗中却包藏祸心,无时无刻不在模仿学习,妄图有一天能取而代之。而一旦发觉自己胜过了对手,那便狂妄自大不可一世,完全抛弃了此前谨慎而恭敬的心态。 藤原次郎与那东川十兵卫一样,自来大宋后,所见武人尽是平庸之辈。这便造成了他类似于东川十兵卫同样的错觉。眼前这个民族,实已衰落到了不堪一击的地步,而他藤原次郎一人一剑就可以天下无敌了! 李丘平刚才那一剑,藤原次郎是看不懂的。但在东瀛,武士之间的决斗往往都是一击而分生死,藤原次郎的剑法迅捷凌厉,以气势和速度取胜,死在他手里地高手至少有一半人的武功他都不明白! 是以。藤原次郎丝毫不象大日法王一样以李丘平地剑道为奇,这也是他口出狂言的原因了! 大日法王听秦桧劝解后,不做任何表示,便退了一步,双掌合什,眼皮微垂。再不说话,明显是不愿与李丘平动手。 李丘平瞅了瞅秦桧和藤原次郎,心中冷笑,乃对着那藤原次郎喝道:“妄言又有何用,阁下既然有本事,那就冲在下来吧,法王乃当世高人,杀了你,没的弄脏了他老人家的手,这等小事。李某人代劳就是了!” 秦桧眉头一皱。便往大日法王看去,大日法王却不闻不问。便似入定了一般。 秦桧暗中恼怒,他原本不知大日法王识得李丘平。今夜又是设擂台,又是广邀名流,不是为了给李丘平传名来的,将大日法王等人请来,就是为了给李丘平一个下马威,而大日法王则是今夜擂台上的主力。 哪知事情的发展却出乎了秦桧地意料之外。李丘平相识满天下,他亦早有耳闻,却估不到连八杆子打不着边的西藏高僧竟也识得,而且这老和尚似乎对他还很有好感,这真是让秦桧头痛万分了。 此时再想要让大日法王全力对付李丘平,明显是不太可能了。而李丘平放开了手脚后,却也不是秦桧可以轻忽的人,他利用先前法王的言语,说要代法王而杀了藤原次郎,这一招连攻击带离间,便是秦桧亦大感失措,一时间竟无法可想。偏偏大日法王不理不睬,便似默认了一样,怎由得秦桧不恼! 大日法王受大宋朝廷所请而暂居临安,却并非是秦桧的手下,法王乃西藏高僧,受万民景仰,绝非寻常武人可比,秦桧恼火归恼火,要说设计害这老和尚,一时间他还没那个胆子,唯有将一口气憋回了腹中。 不过秦桧终究是一代权臣,喜怒不露于形色乃是基本修养,楼中除了李丘平,再无任何人感受到这当朝宰相的怒意。 李丘平心中涌起快慰之意,面对秦桧居然有缚手缚脚,落尽下风的感觉,这种滋味绝不好受,这一下总算也占回一点优势! 李丘平与秦桧各自思量,这边藤原次郎早已气炸了肺,非但大日法王与李丘平视他如无物,连一向对他礼敬有加的秦桧似乎也认定了他定是大言炎炎,话语流露出地意思,明显就是指他在胡吹大气。 事关他东瀛武士的荣誉,藤原次郎已无从退避,秦桧还来不及阻止,其人怒吼一声,跃上了擂台。 “八格!” 那一声吼叫李丘平听得分外刺耳,关于面前这个敌族在华夏的种种劣行,放电影般涌上心头,一时间杀机大动,身上青衫无风而剧烈飘扬。 大日法王猛地睁开了双眼,讶异之色一闪即逝,在他的印象中,这少年虽然杀伐决断,却似并没有这般浓烈的杀意,不是好杀之人,当日他力斩隗不残,事前事后都是一派中正平和,哪里有过如此杀机!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丘平身上,秦桧叹了一口气道:“李少侠,藤原先生是东瀛使臣,不可擅动,事关两国邦交,少侠请自斟酌才好!” 李丘平哈哈大笑,“很好,李某可以给丞相这个面子,丞相只管将此人请回,李某宽恕他大言不惭之错,就此既往不咎。” 秦桧不理藤原次郎地怒目而视,摇摇头道:“东瀛武士,绝无临阵退缩之理!本相的意思是,请二位和气切磋,点到即止。” “呵呵,明白了,这是让我留手对吧!” “秦--桧!”李丘平忽然脸色一沉,笑容尽敛,沉声喝道:“你既然知道东瀛武士绝无临阵退缩之理,想必也定然听说过,这些人过招,动轭生死两分,绝无留手之可能,你这是以邦交之名让我自裁认输么?你听清楚了,李某人不是你的手下,即便是,你这种败国辱节之臣的话,也断然是不会听的!” 秦桧终于脸色发青,李丘平理也不理,杀气腾腾地转而对藤原次郎道:“趁着还没动手,李某给你两条路走,一,现在就滚下去,二,死在这擂台之上。” 藤原次郎“铮”地一声抽出配剑,弃去剑鞘,双手握住超长的剑柄,狞笑道:“小子,你会为你的狂妄付出代价的。” “你只有一次机会,出招吧。”李丘平左手负后,右掌斜伸,杀势牢老地锁定了面前的敌人。 “觉悟吧!”藤原次郎虎吼一声,大踏步迈上,双手举剑过顶,恶狠狠地朝李丘平劈下。 这一式果然不是中土武学,藤原次郎举剑间,周身都是破绽,在中土,便是顽童打架也没有这么一式,因为那看上去实在是太蠢了点! 然而,藤原次郎出剑如电,带着惨烈的气势,对于普通武人来说,这已完全弥补了原本地破绽。东瀛武学,讲地就是气势和效率,这藤原次郎颇得其中精髓,他倒也不是完全吹牛,这一招换了那金守刚,确实未必能接得下来,尽管金守刚的真实武功并不在其人之下! 不过,藤原次郎面前站地是李丘平!一个早在前世就已经听说过东瀛武学特点,而如今在各方面却又远胜于藤原次郎的超卓人物! 与金守刚一样,藤原次郎在出剑的一瞬间,骇然发现已失去了目标。藤原次郎劈了个空,同时觉得腰间一凉,随后,巨大的痛楚由下腹部直袭入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颓然倒下。 李丘平并未施展什么剑法,仅仅是以绝顶的轻功和幼年时便即练就的出快剑手法,以快制快,于常人肉眼难辨的速度给了藤原次郎一下。 与金守刚不同的是,李丘平的这一剑斩在了藤原次郎的腰间,同样的一剑两段,金守刚失魂落魄,而藤原次郎则是一命呜呼了! 藤原次郎最后的一点意识,听到了那个他蔑视过的年轻人的临终赠语,“去你的觉悟,去地狱觉悟吧。” 擂台上鲜血横流,肝肠遍地,血腥味弥漫着四周的空间。望月楼众人早已吐翻了一片,众人生于繁华安逸之地,何曾见过如此凶厉的杀人手法! 李丘平其人,在众人心中早已由原来的民族英雄被划入了杀人恶魔的行列,在临安,这两种人同样地不招人喜欢,不招人待见! 【……卷十精忠传说三道之束缚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三 道之束缚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张放六识,除了几个自己人,望月楼中脸色未变的就只有三个,大日法王,观止大师,以及秦桧! 李丘平从未想过自己的行为是很异常的,这次却感觉到了不对! 自武功大成以来,象这样将敌人一刀两段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李丘平杀的人,十有七八都是未得全尸! 但以李丘平的武道造诣,早已可杀得更柔和一些,甚至于让敌人身无外伤的死去,亦是轻而易举,却未何执着于这种看似非常残忍的手段呢? 李丘平自己也不明白,非不得已时,老实说,他很少动杀念,之所以杀了这么多人,原因是他的际遇的确比寻常人要多了一些,或者说他的人生比旁人也精彩了一些。 李丘平是想以仁义待人的,他甚至没有故意伤过人,江湖人打斗时,技高一筹的一方往往有在对手身上留下一个“记号”的习惯,这个在李丘平身上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充其量,也就是断了对手的兵刃而已。 与李丘平敌对的人,非无事,则死,而且死得还相当凄惨!李丘平从来没想过自己身上竟然隐藏着如此残酷的一面,此时见到酒楼中众人神情,过往杀人的场景一一涌上心头。 “为何面对着这般血淋淋的场面自己竟然可以无动于衷,甚至还心存快意!莫非自己竟然有着两面的性格。一面讲仁义,一面却是残忍好杀,都是那么极端!自己是伪君子么?”李丘平竟然就在擂台之上,血泊之中沉思起来。 医者不自医,饶是李丘平精通心理学,脑子里亦是大觉混乱,越想越是纷繁复杂。混元真气不自觉地应念而生,一时间在他体内四处乱窜。转瞬。李丘平目光散乱,眼见已有入魔之兆! “阿弥陀佛!“心地含佛种,遇泽悉皆萌,三昧华无相,何怀复何成。” 亲切地话语仿佛穿越了时空,惊醒了梦中之人。 李丘平霎那间惊觉,杂念一去。混元内力顿时平和,四肢百脉散乱的真气涓涓然如万流归海,一一纳入丹田。 “大师何人?” 李丘平转眼四顾,正是秦桧在对着观止问话,而自己身边则站立着唐凌绝,杭天昊诸人,正关切地看着他。 方才李丘平目光散乱,人人皆知其不妥。他的朋友和弟子一见之下,立即将他守护在了擂台中央,但众人境界不到,却都不敢打扰他,而酒楼诸人则各怀心思,个个不言。 秦桧自然听说过走火入魔这回事。他本来就想设计对付李丘平,而当李丘平当场羞辱他时,秦桧心中的那份恨意更是达到了顶点! 当时这年轻人莫名其妙地神情恍惚起来,正是暗算的好机会,但唐凌绝等人反应极快,于秦桧下令之前就已经围到了李丘平身前。 若要明地里狙杀,秦桧倒也不是没这个胆子,只过过他身边的大日法王却在他心意决绝时扫了他一眼,这一眼便将秦桧到了嘴边的袭杀令惊回了肚子。 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秦桧当然是自认为“千金之子”地了。身边这些个武林高手。无论哪一个都能轻易取了他的性命,若不是眼看有这么好地机会。秦桧压根没打算在今夜就对李丘平一众动手。 此时若下袭杀令,李丘平一众人还好,毕竟有段距离,他下令之后自可隐于护卫身后。而身边这位大日法王可就不同了!此人武功超强,且态度暧昧,万一他秦桧杀令一出,大日法王倒戈相向,他这“千金之子”可就万劫不复了! 秦桧自然不愿拿己身的安全来冒险,何况,在临安,要设计这么几个毛头小子,机会还多得很! 当然,秦桧依然是非常愿意看到李丘平走火入魔的。胆敢当面直呼他姓名的,在大宋唯有两人而已,而这两人却都姓赵,他惹不起,但他亦更不想今后多了一个姓李的出来,哪怕仅有几天,他也不愿意! 众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居然有人能以寥寥几句话就能将一个濒临走火的大高手挽救了回来,而此人竟然只是一个看似丝毫不会武功地和尚而已! 秦桧自是满心的不痛快,救李丘平的若是他的朋友也还罢了,便是大日法王,那也勉强能接受,没想到却是他斟酌后请来下李丘平面子的客人,这就让他很不高兴了。 秦桧虽然只淡淡地问了一句,但其中的威胁恐吓之意却是人人都听得明白。 “贫僧,观止。” 观止和尚合什应言,不卑不亢,淡定自若,丝毫不秦桧的威胁为意,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观止大师云游天下,乃是在灵隐寺挂单,并非我灵隐寺僧侣,丞相切勿误会!”观止和尚身边的那老僧接言道,却又狠很地盯了观止一眼,似是责怪他不听劝告擅自多言,又象在怪他不将自己并非灵隐寺僧侣地事情说清楚。 众人这才察觉到观止的存在,观止和尚依然是微笑淡然的表情,丝毫不因那老僧的话语而生气,而在旁人眼中,这中年和尚却似乎忽然时与众不同起来。 在一群和尚当中,观止就是显得很特别,很抢眼,他身边那些人分明就只是陪衬。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观止似乎很高大,又似是很飘渺,又似很威严,每个人看他的感觉都不一样,但每个人都分明感觉到了这个和尚地不凡。 但奇怪的是,观止和尚坐在那里已经很久了,先前众人却为何没有这种感觉?要说是因他救了李丘平之后才显示出的不凡,某些有心人沉思后再看,却明显是并非如此。 大日法王同属佛宗,他就是这有心人之一,沉吟一阵后,法王眼中神光湛然,显是悟通了其中道理。 观止感应到大日法王的目光,遥遥合什做了一礼,法王不敢怠慢,便郑重还了一礼。二人虽然没说一个字,但法王已然有数,此人确是不识武功,但在禅道上的修为,却已到了静时如微尘,动处若佛陀的传说中的境界! 人观佛,佛有万相,观止流露出的气质,正是这种已近大道的表象! 大日法王自入大宋,武道上见识了李丘平少年而近绝顶的奇妙修为,佛学又见到了几已入圣地观止大师,再想想战无不胜地岳飞,法王一时间感慨万千,谁说中原人材凋零,金人妄自尊大,欲联周遍势力一举亡宋,实是自取其祸! 不过这泱泱华夏,出的也未必全都是利国利民地英材。大日法王身边这位,亦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材!秦桧权术精湛,喜怒不现于形色,便是极亲之人,亦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杀秦桧的机会不是没有,法王此时要杀他,便如探囊取物一般。而与李丘平当日一样,这个机会是秦桧主动给的,法王此时又有什么理由去杀他了! 法王见过大宋皇帝赵构,事关西藏未来,他怎可不见见这大宋皇朝真正的主人!在法王的印象中,赵构虽然还谈不上是什么英主,但也肯定不是蠢人,秦桧在这么样的一个皇帝手下能做到权倾天下,其能可见一斑! 秦桧是奇材,而且是注定了要站在李丘平与岳飞对立面的奇材,而他的能力,亦有资格与这些人斗下去,甚至有很大的可能会是最后的胜者。正因如此,大宋才不足为虑,金人才可以如此张狂! 大日法王转念间,众人已渐渐散去,望月楼的伙计已开始打扫场地,擂台上的残尸则有官府的人来收拾。 秦桧问了一句后便不再说话,仅仅是向李丘平告辞,并请李丘平诸人在驿馆等待三天,说是这几天皇帝事忙,见李丘平的日子定在三天之后。大日法王另有居处,秦桧淡淡地向他道了个别,便自行离去。 李丘平走下擂台,便请大日法王和观止大师同往驿馆叙话。 先前观止身边那老僧便是灵隐寺主持,老僧急欲撇开与观止的关系,方才已将话说绝,观止自然不能再回去,便即欣然接受了李丘平的邀请。大日法王却以另有要事为由,拒绝了李丘平。 李丘平本意就是想与观止大师长谈,邀请大日法王不过是礼貌而已,法王既不肯去,当然也不会勉强,便与他告辞。 大日法王方将行出门外,却止住了脚步,忽然间转过身来,对李丘平道:“李少侠,小心秦桧!” 李丘平怔了一怔,随即释然,法王言语诚恳,这是在提醒他呢!不过秦桧这个人,不用任何人提醒,自己亦是会很小心的了! “多谢法王!丘平理会得。” 大日法王盯着李丘平看了一会,摇了摇头再不说话,便转身而去,几步间就消失在了门外的黑暗中。 【……卷十精忠传说三道之束缚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三 道之束缚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考虑了一下,并不招呼众人离开望月楼,却令小二在二楼重开了一席,便向朋友和两个弟子隆重介绍观止大师。 众人听得这位高深莫测,酒肉不戒的大和尚竟是李丘平的启蒙者之一,无不肃然,各个执弟子礼相见。观止大师却也并不谦让,坦然受之。 李丘平重逢观止大师,心中实是喜悦非常!他二人上次相遇,李丘平还是不识内力的衡山门徒,而今却已是天下闻名的超强高手了,而观止大师却并未因李丘平的成长认不出这个当年的小友,在他的眼中,李丘平就是李丘平,无论七岁还是二十岁,一样是那般卓尔不凡! 观止大师的境界,已经到了世人所不可理解的程度,方才两次提点李丘平就是明证。李丘平一来要与他道离别之情,二来也正要向这位亦师亦友的高僧请益。 李丘平将武功练到了这个程度,已经不单单是靠苦练便可以再有进步的了,此时的修为更加注重于心境。李丘平最近经常会觉得混元真气暗流汹涌,不自觉间就会随念动荡。 要放在以前,这本来没有什么,李丘平精通心理学,对本身情绪的调整和把握几可称当世无双,向来就不会有太大的波动。而令李丘平担忧的是,这段时间却常出现莫名其妙的思维混乱情况,似乎武功越高,想得也就越多了。 这可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方才酒楼中险些走火入魔,已经重重地给李丘平敲起了警钟!李丘平何等睿智之人,这种情况绝对不是他本心地原因,根据种种迹象表明,《混元真解》中所说的最大考验已近在眼前了! 酒过三巡。 “李少侠,贫僧即日将北上,你我重逢有缘。西湖胜景便在左近,不如你我共游一番如何?” 李丘平正自思索本身的问题。斟酌如何请教观止大师时,观止却主动相邀了。众人虽不明因由,但这位神僧欲要指点李丘平之意却是人人听得明白,西湖胜景便如何,再“胜”,此时已值深夜,连望月楼的小二都已露困倦之色。哪有这个时间去游什么胜景的! 唐凌绝不待李丘平说话,接道:“大师好雅兴!就劳烦表弟你作陪罢,我等皆感疲累,就不一起去了。” 众人如何不明,便纷纷应声告辞,观止大师一一颌首,也不起身相送。 众人走出酒楼,铁维扬忽然问道:“这个和尚真是师傅的师傅吗?” 唐凌绝摇头道:“不。他不是。但以你师傅的境界,这世上还可以指点他地人,恐怕不会超过五个,而这位神僧就是其中之一,你师傅真是好福气!” “这和尚厉害是厉害,却太过小气。比李大哥可差远了!”仲孙明霜在一旁插言道:“咱们也对他执弟子礼,他却为何不也指点指点咱们了,还明着让咱们回避,真是想想都觉得气人!” 唐凌绝等人一齐笑将起来,杭天昊道:“师妹且慢无礼!我问你,李兄弟可是自珍吝啬之人?” “当然不是,这还用问?”仲孙明霜不解地道:“那真龙逆鳞何等珍贵,李大哥连这个也毫不犹豫地送给了咱们,岂是那小气之人!” “对啊!”杭天昊双手一拍,“那咱们若要打听那神僧所授之技。你道李兄弟会不会说呢?” “这个。多半会吧。不过那老和尚若是吩咐他不得外传,那可就难说了!”仲孙明霜想了一下说道。 “不是这样的。仲孙师妹。”杭天昊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不能传授地绝技!无论那老和尚教的是什么武功绝技,只要李兄弟愿意,自可加以变化传授了出来。而李兄弟若不教,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咱们不适合,或者说没有必要去修炼这门武功。这就好象我不能去练你的九阴神功,你也不能修炼我的紫煞手是一个道理。” 杭天昊稍顿了一下,接着道:“观止大师未曾习武,这个咱们都很清楚,他老人家要教李兄弟的,也不是什么武功秘技。” “那是什么?”仲孙明霜似乎有点明白了。 “境界!”杭天昊郑重说道:“大师这是要提点李兄弟修为的境界!万般修炼,殊途同归,到了最后的程度,都是追求天道,而大师显然已接近了这个程度,这也是他有资格指点李兄弟地真正原因。李兄弟虽然还差了些,想来却并不太远,要不然,他也没有资格接受大师的指点!” 杭天昊左右看了看,苦笑道:“而咱们,正是没有资格聆听的一伙人!大师并非小气,他是为了咱们好,他老人家说的东西,咱们只怕会越听越糊涂,甚至于导致武功退步,亦是大有可能!” “原来如此,倒是错怪那和尚了。”仲孙明霜点头笑道:“咱们快走吧,我要加紧练功,争取早日达到李大哥那般境界,到时候不用那和尚提点,直接问李大哥就行了。” 众人欢笑着往驿馆行去,他们都是有着极好底子的年轻人,仲孙明霜如此说来,人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只不过多点时间罢了。 西湖湖畔,李丘平与观止大师漫步在杨柳岸边。 “大师,丘平常有胡乱念头,不知何解?”李丘平将先前在望月楼中斩杀那倭人后的种种心境一一道来。 观止大师不答反问道:“小友可知何为坐禅?何为禅定?” 李丘平皱眉道:“这么深奥的问题,丘平如何懂得!不过大师以前不是说过,不打坐,不念经,一样可以得悟至境吗?” 观止大师点头称许,肃容道:“一念不起为坐,见本性不乱为禅;外不著相为禅,内不乱为定。外禅内定,故名禅定,即时豁然,还得本心。” 李丘平思索片刻,恍然道:“大师是的意思可是无论杀人还是饶人,都是我之本心?但杀有杀法,丘平从未后悔曾杀过地任何一人,今天却不知怎地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要说‘不乱而定’,已是力不从心,还请大师明白指点!” 观止大师双目射出深邃不可测窥充满智慧的异芒,道:“像施主这么坦白真诚,全无贪慎痴念的人,纵在空门之中亦属罕有。你的问题,亦是修炼之人都会遇到的,只不过,各人的性格不同,选择地处理方式也不一样,而你恰恰选择了最困难的一条路!” 李丘平知道观止大师尚未说完,乃不言而静听。 观止大师道:“无论哪一学派的修炼,都是似简实繁,受不起的人会因挈而不舍致舍本逐未,终生难有所成。而略有小成者,又往往会因为自身的性格问题导致在某个阶段停滞不前。” “性格问题?”李丘平大感不解。 “正是。”观止大师点头道:“人的性格永远具有两面性,这是我多年摸索而得到的结论。所谓圣人,亦不过是很好的隐藏和压制了自己不被世人接受的那一面性格而已!” 李丘平点了点头,大感佩服。他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所谓的性善论和性恶论都不过是片面地看法而已,精修心理学地人自然明白个中实情。观止大师确然不凡,在这个时代,说他是可比李耳的哲学家亦不过分,但这个与他地武修之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观止大师大笑三声,欣然道:“早知小友睿智不凡,果然没有让贫僧失望!和尚走遍天下,到今天才找到个像施主般一点便明的有缘人。施主可知以往当和尚说与别人知晓时,对方不是立起反驳,便是似信非信,更不用说用之于修行了。往往不得其利,反取其害,这也是贫僧请你那些朋友避开的原因。” 李丘平笑道:“大师怎知我不是口说明白,实则与其他人无异?” “你说呢?”观止大师看着李丘平的眼睛反问道。 一股熟悉的力量由目光中传来,李丘平大悟。观止大师正是与自己有类似修炼方式的高人,这股力量乃是当今天下除李丘平外再无人施用过的精神力,今天终于看到了同道中人。 观止大师显然并非是刻意修炼的精神力,这个只是达到了他的境界后,自然而然形成的一种本能,他也仅能以为此做些简单的探察,要说以之伤敌,观止大师那是绝不屑于去钻研的。 观止大师见李丘平点了点头,便接着道:“每一个人,都会憎恶自己某些方面的性格,而努力地进行压制。这里面有相当成功的人,他们成功地压制了自己的负面性格,从而在其他方面大获成功!而那些认命的,放纵自己负面性格的人,则通常都落到了社会的最底层。” 李丘平随口应道:“嗯,大师说得不错。人活在世上,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只有战胜了自己才能获得成功!” 观止大师呆了一呆,随即赞道:“说得好!再没有比这更精辟的论断了!” 李丘平大感不好意思,道:“小子信口胡说,大师不必放在心上,请继续。” 【……卷十精忠传说三道之束缚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三 道之束缚5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嘿嘿,信口胡说!”观止大师摇头苦笑,便接着道:“寻常人若想获得成功,就必须克服,这个,战胜自己!而咱们修炼之人则大有不同了,每达到一重新的境界,那曾经压制在最底处的负面性格就会以更隐蔽的形式爆发出来,正因如此,修炼者往往不能及时察觉,反而觉得一切都很正常。” 观止大师看了看李丘平,“这样的情况,每个人的表现都有所不同,而当发觉以后,各个修炼者的处理方式也不一样。有的人选择了放纵,有的人则选择压制,而无论怎么选择,都是修炼者自己所取的‘道’,和尚管这种心境的变化叫做‘道之束缚’。” “道之束缚!”李丘平若有所思。 “不错,道之束缚!”观止大师点头道:“天有天道,这世上万物的存在,总离不开自己的‘道’。你记住,在世上,没有什么是特别强大而无敌的,万事万物,相依相存!” 李丘平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了那条真龙,它该是无敌的存在吧,难道那那个玄妙至不可理解的阵法,就是它束缚自己的道? 观止大师没有看到李丘平的神情,望了望夜空,叹道:“和尚本来以为咱们修炼者已然超脱了这个限制,到了一定的境界就自会超然于万物而存在,能为所欲为之事,但很明显不是这样的,我苦思了二十年。才发现了这其中地道理!” “儒家孔丘,道家李耳,佛家达摩,他们的境界都已到了至极,但小友你想想,这三位,尤其是精通武学的达摩祖师。他们生平可曾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么?或者你再想想,历史上修为到了极致的武道强人。他们可曾有过什么作为?” “嗯!”孔丘,李耳,达摩,那是不用说了,这三人既是大成,却也可以说是一事无成,这三人留给后人的东西远比他们在世的时候要多得多!除了这三个人。李丘平第一个想到地却并非五岳剑仙凌无尘,而是魔道宗师洪无道。 单以武学而言,李丘平早已在心中认定了洪无道才是史上最强高手,凌无尘不必说,便是精通佛门绝学的达摩祖师,应该也逊其良多。这从两人留下地武学典籍就可以看出来,少林绝技以强身健体,护教降魔为主。而洪无道传下的《灭道十三卷》,则无一不是上窥天道的绝顶秘学! 达摩祖师的境界说不定要胜于洪无道,但他凭的是高深的佛学,论起武功来,只怕连凌无尘亦有不如了,正道人士评凌无尘为白道最强高手时。不可能不将这少林宗师也算进去! 以洪无道的修为,若要荼毒天下,为祸之烈用脚趾都可以想象出来!但其人武功大成时,忽然莫名其妙地要手下人都转为正道,这看似荒谬,其中只怕就有观止大师说地道理存在。 观止大师见李丘平频频点头,便接着道:“你想到了!没错,修炼者无论到了什么境界,必然会受限于某一束缚。好比达摩祖师,他老人家修炼时必然遇到过类似情况。他遇束缚时若是放纵心境。则有违天道,永远不能有大成的一天。但放纵之下却可能让其纵横一时,名动天下,直至遇到另外一位能克制他的人出现。而他老人家显然是选择了克制,这样一来,倒是达到了极高的境界,但却终于一生清修,远离人世!” 李丘平点头表示明白。观止大师已经说得很清楚了,简单的说,就是境界越高,离世越远,若抛不开功利杀戮,凌驾众生等心境,则又练不到那般境界,这束缚正是出自于本心,造物之奇委实妙不可言! 这也可以解释,为何武林中的高人在武功大成后,往往都选择了隐世而修的原因。 “那怎么样才能超越束缚更进一层呢?”李丘平问道:“还有,大师您刚才说我选择了最困难的一条路,那又是什么意思呢?” “修炼者到了某一层次,杀戮之念是常有地事,这个和尚也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我猜或者这是咱们人类最深层的本能和**,亦有可能。” 观止大师笑道:“我佛家人曾有云: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罩纱灯。小友你可知这佛门第一戒的因由?” “难道,就是为了破除这束缚?”李丘平讶然问道。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样去理佛门杀戒的,不是说戒杀乃慈悲为怀吗! “这番话也就只能和你说,要与北宗的那些人论来,只怕和尚又是要大不受待见了!” 观止大师大笑道:“空门中有无数迂僧蠢材,自以为严守戒律,将经书背上几万遍,敲穿它几十个木鱼就可以得道成佛,陧磐飞升了,实是好笑之至!想来当初佛祖也曾因有这么一帮愚蠢弟子而头痛,于是便定下了这种种戒律,目的是强行引导众弟子走在正确地道路上,以期有朝顿悟!不过可惜,世人之愚实是令人叹为观止,这好好的引导之举居然就变成了如今的清规铁律,还不容人有丝毫置疑和辩驳!可叹,可笑!” 笑过后,观止大师接着正色道:“面对杀戮之念,修炼者要么顺意而为,杀欲杀之人,要么择善而从,杀可杀之人,或者便如我空门中人一样,强行克制,一律不杀。而你的问题在于,你虽然选择了第二种,却还执着于寻究自己杀心的根源,以及以何种手法杀人的细末枝节。这看似小道,其实却蕴藏着极其奥妙的道之根源,要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事是不可解释的,走这样的一条路,你终一生精力也未必会有答案,而事实上要寻求一个问题的答案,却未必只有一条路走!” “大师地意思是,只要达到了某种更高地境界,某些问题也就自然知道了?”李丘平问道。 “我不知道。”观止大师道:“不过你说的,正是解决你本身问题地最好办法!” “这!”李丘平不是太明白,刚欲追问时,忽见观止大师两手平举及胸,紧扣如花蕾,无名指斜起,指头贴合,眼中神光湛然,庞大无匹的精神力似乎带出了隐隐光华,由他周身散发出来。 李丘平剧震道:“厉害!” 观止大师放下双手,精神力自然散去,欣然道:“你察觉到甚么呢?” 李丘平道:“小子感到大师变成崇山峻岭,任谁都不能动摇大师分毫。” 观止大师点点头,道:“你的路上,有一道千丈深渊,但这深渊却仅有尺余宽,深渊之前则不过是沟渠一条,你若跳过了深渊,和尚可以帮你过了那沟渠,但你若定要下这深渊去看个究竟再爬上来,和尚则只怕没有这个时间等你了!” 李丘平陷入了沉思,观止大师也不打扰他,便安静地等在一旁。 过了一阵,李丘平疲态尽显,便似与绝顶高手大战了一场一样,而他睁开眼时,目间却有精芒流动。 “大师请讲,小子洗耳恭听!”要完全将执念抛诸脑后是不可能的,不过李丘平已经成功地做到暂时忘却,心意既决,日后便再遇这深渊,亦不过是轻轻一跃而已! “很好!”观止大师道:“要脱离道之束缚,达到更高的境界,我佛门倒是有许多现成的办法,其中三密之说最是管用。三密之说,是为身、口、意,实践与思维并重。身等於口,口等於意,意等於身,名虽分三,实为一如。人的肉身乃渡世的宝筏,内中蕴含天地之秘,我佛家修炼之道,正是通过三密,通过人体而与宇宙沟通,达致天人合一之境,明心见性,即身成佛。那与出家在家并无半点关系,无论身体是否在袈裟之内,人就是人,不会变成其他东西。” 李丘平点点头,大有所悟,难怪自己心境略动,体内真气便也不受控制了!乃问道:“那便如何使三密归一呢?” 观止大师微笑道:“佛门坐禅,念经,敲木鱼,便是了!” “啊!”李丘平汗然道:“敲木鱼?” “然也!”观止大师点头道:“但木鱼也并不是人人都会敲的!坐禅,念经,敲木鱼,要达到三密归一,便是空门中人亦是万中无一!” 见李丘平一脸苦状,观止大师忍不住大笑,“当然,你若不愿意,和尚我自然另有法子了!” 李丘平苦笑道:“原来大师也会耍人的!” “呵呵!”观止大师笑道:“也不是耍你,坐禅,念经,敲木鱼,这三者乃是佛门三密之根源,我若不说与你听,只怕你会一知半解罢了!好了,言归正传,和尚我向来不喜这三密之源,于是花了二十年时间走遍了名山古刹,寻求这身、口、意之真谛。二十年来,各地高僧见了不少,但真正让我幡然醒悟的,却是各处寺庙中的佛像。” “佛像?” “是的!”观止大师点头道:“佛有万像,但终归不出姿态,手印,神情,这三密范畴。和尚最后把所有状态归纳一处,整合成了十种法门,和尚称之为解缚诀!这解缚诀可滤杂念,可去心魔,今天便传了给你罢!” 【……卷十精忠传说三道之束缚5--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三 道之束缚6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解缚诀看似就那么简单的十种法门,但姿态,手印,神情,三者互换,直是变化无穷,所谓一生三,三生万物,不外如是! 解缚诀上应天道,不同的人施用自有不同反应。李丘平得秘法后,甫一施为,立觉脚心发热,像火般灼痛,接着火热上窜,千丝万缕地涌进各大小脉穴,而另一股奇寒无比的能量则贯顶而入,同样流入各处大小脉穴,冻得他直欲晕厥。 偏偏体内强大之极的混元真气却对这两股外来能量不理不睬,反而自然缩入丹田气海,任由这外来能量其充斥着李丘平各处脉穴。 经脉间的那种感觉,难受得差点令李丘平就要主动以混元真气相抗,所幸施展这解缚诀时,脑子里清澈空明,痛苦归痛苦,却是丝毫不影响其他心境。 李丘平福至心灵,知道这已是神兆发动的时机,乃收了解缚诀,对观止大师拜了一拜,道:“小子已得契机,欲要择地修炼,大师不若先回驿馆如何?” 观止大师欣然道:“果真是当世奇材,一点即透!你自去修炼吧,和尚也不回去了,这就北上去也。” “这!”李丘平大有不舍之意,问道:“丘平还有许多请益之处,大师欲往何地,待临安事毕,丘平再来拜访可好?” “呵呵!”观止大师笑道:“小友着相了,有缘自能相见。不过和尚所去之地说了也是不妨,我这次是要去达摩祖师的修炼之地再看看,嵩山少林。” 李丘平顿时放下心来,此时嵩山已在神州军地势力范围内,而五岳嵩山支派也正在重建中。观止大师若在嵩山,一来安全问题有保障,这二来。日后要找他也容易得多了! 观止大师随即飘然而去,二人都是不拘于物的修行者。而观止大师之随意洒脱却又远胜于李丘平了! 李丘平目送观止大师离去,便东张西望地找寻静处,但西湖边历来就是游历胜景,雅处倒是不少,要说静处,那是万万没有的! 这一番练功,不知道要多长时间。若要返回驿馆,一则怕耽误了这份契机,再则那驿馆乃庸尘俗世,实是不知道有没有刚才那股天地灵气! 想了一会,李丘平看了看西湖水面,心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仔细斟酌了一下其中细节后,李丘平不再犹豫,便将将外呼吸转化为先天境界的内呼吸。力沉双足,一跃跳入了西湖之中。 这龟息之术与修炼并不冲突,而且在前次黄河一役后曾使用过一次,以李丘平目前的修为,早已能做到息而不眠的地步。以此术为依,到西湖之底练功。就是李丘平地想法! 李丘平的弟子苏星灵,就经常在水下修炼,只不过她是因水性娴熟,乃是以水压为练功地辅助罢了,那是纯凭一口真气而支撑,要以龟息之术长待水底,苏星灵却还没有这个修为。 西湖湖底。 龟息之术果然有效,李丘平暗喜,天下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安全,更安静的了!略略调整后。李丘平控制自身的重量。悬浮于水中,施展出解缚诀。 方才那种感觉果然如期而至。李丘平欢喜无限,乃忍住了经脉间的痛楚,开始变换着解缚诀十式,过了一会,心境与动作相合,解缚诀自然而然地在不住变化。李丘平悬浮于水中,变换姿势时流畅之极,更无丝毫滞碍,居然就这么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 李丘平误打误撞,实是又走了一次大运!要知道,解缚诀的身,口,意中,这身的作用很是重要,以为变换自身形态而影响心境,而人身受制于宇宙法则,变换时通常都会有那么一丝停顿,这就稍稍地影响到了心境。 而李丘平这般修炼,姿态转化全属自然,已达到了最佳效果!这是解缚诀地原创者观止大师都无法做到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丘平悠然醒转,那一寒一热两股能量已泰半消失,仅仅游离而细若微丝的一点,还存在于经脉当中,先前的痛苦感亦完全逝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极其舒爽的感觉。 李丘平展开内视,但见各处经脉居然被扩充了一倍不止,李丘平狂喜之下,立即展开混元功,小心翼翼地向那可望而不可及的第八重境界迈进。 第八重境界谓之“混元一气”,乃是以扩充经脉为主。混元功前七重都是以打基础为本,同级别的内功绝技,修炼到了李丘平这等境界而威力如此之小地,天下独此一家。而其中的缘故,正是因为经脉未得扩充,空有庞大的内力积蓄而无处释放的缘故。 这就好比一处瀑布,无论那九轫之上有多少积水,瀑布的口子只有那么大,再庞大的积水亦只能由那口中泄出,而若积水充沛,泄口又足够大,那自然便成排山倒海之势了! 李丘平早已修到了混元功第八重地边缘,换句话说,那瀑布上的积水早已足够丰沛。但在以往,李丘平只要是略略尝试突破这重境界,心中杂念立起,无论前世的还是今生的,纷乱无章,不可继续。 此时得了这解缚诀,不但将他的心境调整到了最佳,还主动替他将拓宽经脉的目的先打了个底,真真是意外之喜了!解缚诀上应天道,精微奥妙,不可以死物视之,说不定它是认为以李丘平此时的境界就应该如此,这才顺手帮上一把,亦有可能! 此时再不趁势突破,却更待何时! 李丘平保持着解缚十诀的姿态,进入无喜无忧的心境,混元真气缓缓以第八重地方式运转。初时,真气颇有滞涩,运得几转后,越转越快,李丘平再没有感觉到纷乱地杂念,心知这第八重境界已经要成了! 时值深夜,西湖旁正有一群士人醉酒归来,其中一人忽然听得左近传来隆隆闷响,望了望当空的明月,乃左顾右盼道:“这可奇了!大晴天地,哪来的雷声!” 旁边一人摇摇晃晃地笑道:“哪里有什么雷声,说你醉了还不承认,看看,开始说胡话了吧!” 那人不服气地道:“我醉了?你看看,你连站都站不稳,还好意思说我醉了!大家评评理,倒看是谁在说胡话了,我明明听到有雷声的。” 二人正自争辩不休,旁边忽然有人惊叫:“快看那水!” 众人望去,只见那湖面上的一处渐渐隆了起来,高出湖面的水不住望四周倾泻,而湖下却似源源不断地有水接着由那处涌将上来,那一处越涌越高,便如一个小山丘的模样,而此时那闷雷般的隆隆声,任谁都能听得清楚了! “别是有什么妖怪吧?”人群中一人瑟瑟发抖地说道。 “少胡说了,清平世界,哪来的妖怪!”先前那站立不稳的书生喝道。不过此人亦是色厉内荏,倒似壮胆的成分居多。 “哗”地一声,那小山包一般的水丘爆炸开来,一个人形模样,周身光华隐隐的物体由其中窜出。此物双足踏波,就这么一步步朝岸边疾奔而来。 “妖怪啊!” 众人一哄而散,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全然没有了读书人的镇定模样。 被众人称为妖怪的,自然就是五岳李丘平了!混元功第八重初成,他也懒得与这些庸人辩解,正担心惊世骇俗,这些人如此看法,正好也省却一番事端。 李丘平游目四顾,心中涌起不可名状的感动。 只见整个天地清晰了很多,不但色彩丰富了,很多平时忽略了的细微情况,亦一一有感于心,至乎平时忽略了的风声细微变化,均漏不过他灵敏听觉。 最奇怪是无论天与地,一块石头、一株小草,都像跟他是相连地活着般,而自己则成了它们其中的一分子,再不是两不相关了。 李丘平站立良久,待焕然一新的感觉逐渐消逝,这才满足地呼出了一口气,便往驿馆处奔去。 此时正当深夜,李丘平虽然不知道自己修炼了多久,但以感觉来说,断然不会只有短短的几个时辰,那也就是说,此时可能已经是第二天,甚至第三四天的深夜了! 朋友们知道自己与观止大师在一起探讨,倒是不会担心,但若是时间过长,竟然已经过了三天以上,错过了与大宋皇帝的会晤,那就真有点麻烦了! 李丘平风驰电掣地赶到了驿馆外,却察觉到了不对。不要说此时武功大进,就在前几日,这样的距离下,他已经能够感觉到唐凌绝等人的存在,而此时,众人原来居住的驿馆里却是死气沉沉,丝毫没有生人的气息。 要说众人外出游玩,但此时正值深夜,又有何处可去?再说,众人一定知道,李丘平回来若不见众人,定会着急,便是外出游玩,又岂有不留下一两人等他的道理! 【……卷十精忠传说三道之束缚6--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四 血色临安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正思索间,不远处忽然传来了打斗声,其中一个女子的呼喝似乎还十分地熟悉。 李丘平毫不犹豫地向声音来处急掠而去。混元功突破到第八重后,所有的武功似乎都大有进步,唯独这轻身功夫,似乎已然到了极限,还是停留在原先的水平。 转过了一个巷弯,惨呼声传来,李丘平看清来人,一时间毗睚欲裂。 但见两个劲装大汉正在攻击一名妙龄女子,旁边一个五十上下的中年人正背对这边负手观望,那女子衣衫残破,血迹处处,显是受了不轻的伤。 便是寻常之人,见了这番情景也必伸援助之手,无论哪方有礼,总之是先救下了再说。何况,那位女子乃是李丘平多时未见的熟人,昆仑派弟子白雪! “灭!” 那中年人刚刚察觉到李丘平,冷不妨被这一声震得呆立当场。略一醒神,却看到自己追杀的那个昆仑弟子已然靠在了这神奇青年怀中,而那两个手下则远远地摔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五岳李丘平?”中年人皱眉问道。 李丘平理也不理,却对白雪道:“雪姐姐,你觉得怎么样?” “赵师叔让我来通知你们,赶快回洛阳,皇上和秦桧计议已定,这就要对你们动手了,师叔让我传话,说......” 白雪说得急促。冷不防体内的内伤忽然间一并发作,一口鲜血吐在了李丘平肩头,顿时将李丘平近半边身体染红,人也在一霎那间昏死了过去。 李丘平大惊,慌忙运转混元功,将一股精纯之极地真气送入白雪体内。 以混元真气的神奇,以及李丘平此刻的修为。这一股内力入体,便是新死之人也能缓过一口气来!白雪果然悠悠醒转。然而李丘平却知道,这位交往不多但倍感亲切的义姐其实生机已绝! 在李丘平赶来之前,白雪已身受十余伤,且每一处都是致命的,她五脏尽碎,实不知是怎么样的力量让她坚持到了现在! 李丘平心中涌起涛天恨意,白雪的伤。无一例外地全部是外家重手法,在临安,唯有一家人能够做到! “弟弟!”白雪微笑道:“见到你真好,姐姐总算不负所托!” “别说了!休息一下吧,有弟弟在,你不会有事的!”李丘平从没看到过一个人能笑得如此惨烈,一面呕血,一面却是发自内心地放松!一切都明白了。支持白雪死战不倒的,正是赵玉的重托,以及她本人对自己的关怀! 一股劲风自后猛击李丘平腰椎。那中年人见李丘平二人专注于谈话,值此立大功的好机会他如何能够错过,李丘平的武功让他心惊胆寒,非偷袭怎能拿下此人! 在这一刻。这中年人浑然忘却了,他原本也是这临安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便是在江湖上,金家执第二把交椅地金守功亦是鼎鼎有名的大侠级名宿! 李丘平动也不动,只顾看着怀中女子,金守功一拳轰上李丘平身体,正喜得手间,忽觉一股沛然莫可抵御的力量自拳锋传来。 金守功整个人被这大力抛飞起来。 “怎么可能!”金守功魂飞魄散间只来得及转这一个念头,李丘平反手一挥,其人被犀利无匹的无形剑气凌空斩成了两段。 “弟弟给你报仇了!”李丘平轻轻地吐出了一小口鲜血。对白雪说道。 此时。李丘平六识之敏锐实已冠绝天下,休要说区区一个金守功。便是羿九阳着意偷袭,那也是断然瞒不过他的!李丘平不欲移动行将香消玉陨的白雪,索性便已自身为饵,硬受了金守功一击,而后将其人击毙。 不过,金守功的武功已超一流,亦远胜那望月楼中的金守刚,李丘平硬扛一击,便以第八重混元功地修为,也是受了些轻伤! “弟弟好样的!可惜姐姐再不能看到你叱诧武林的英姿了!”白雪又咳出了一口血,阻止了李丘平说话,接着道:“师叔让你们赶快回洛阳,她很后悔,要我和你说,她对不住你!” 李丘平忽觉不对,赵玉为何不亲自前来,这临安城中有谁敢动她!念头一起,心中没来由地一紧,便问道:“玉姨她现在在哪里?” 白雪露出欣然之色,道:“师叔她说要去皇宫和皇上摊牌,我......我阻止......阻止不了......她!” 白雪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说完后头一偏,软软地倒在李丘平怀里。 李丘平大恸,连续催运了好半晌混元真气,均如泥牛入海般毫无动静,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白雪死了! 亡者已矣,活着的人却还要继续。赵玉此去皇宫,实是九死一生!皇帝的亲妹妹却又如何,最是无情帝王家,这是寻常老百姓都明白的道理,事关皇权国家,血肉亲情又算得了什么! 李丘平暗施解缚诀,脑中顿时一清。此时面对三大难题,一,救援赵玉;二,寻找失踪地朋友和弟子;三,安置白雪的遗体。 李丘平绝不认为自己是瓮中之鳖,现在的他不惧怕任何人,区区临安焉能困住已然登临绝顶的超级高手!然而,一个人再强,力量终究有限,眼前的三件事就不是光凭武力能够做到的了! 正斟酌间,忽然,远处传来脚步声,渐行渐近。李丘平脑中现出邬邈的身形样貌,心中一喜,顾不得思量自己的灵觉何时变得这般厉害了,乃传音道:“邬先生请过来一叙。” 黑夜中露出邬邈惊喜的脸庞,李丘平刹那间便即确定,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 “李少侠可是在找唐少侠他们?”邬邈问道。 “先生知道他们地所在?”李丘平先是一怔,随即大喜。原本想拜托此人先照顾白雪地遗体,却估不到邬邈连唐凌绝等人的消息也知道,这真是意外之喜了!看来,老天爷还是很眷顾他李丘平地! 邬邈点了点头,道:“是在下请他们离开此处的!李少侠,事急矣,皇上受秦桧老贼怂恿,已决然要将你们擒于临安,在下这才迫不得已,冒死请唐少侠他们暂避。” “少侠你已经知道了?”邬邈见李丘平面上毫无惊容,怔了一怔,便问道。 李丘平点了点头,目视白雪,一字一顿地说道:“就在刚才,我姐姐为了告诉我这个消息,死在了金家人的手中!” “这个!”邬邈从未听说李丘平还有个姐姐,看那女子的样貌,二人更无半分相似,但邬邈亦不多问,只楞了一下便道:“少侠结哀顺变,令姐的遗体......” 李丘平看了看邬邈,道:“李某另有要事,可否请先生暂为照顾?” “没有问题。”邬邈断然道:“邬某生平最是敬服侠义之人,令姐巾帼不让须眉,少侠之托乃是邬某的荣幸!” 邬邈顿了一顿,接着道:“少侠莫怪邬某多嘴!捉拿你的军队只怕即刻就会来到,此时临安各处军营,包括民间各大江湖道场,全部都是你的画像,你但只一露面,立刻就是千万人包围的局面,还请少侠你自行小心了!” “多谢先生提点。”李丘平点头表示了谢意,道:“李某自有区处,事情紧急,我这便要去了。” 顿了一下,李丘平省起一事,便又问道:“我那几个兄弟现在何处?” “岳府!” “啊!”李丘平吃了一惊,问道:“岳帅可知皇帝的意思么?” 邬邈点头道:“当然知道,邬某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便即禀报了岳帅,是岳帅让我请唐少侠等人暂避府中的!” 邬邈叹息了一声,接着道:“邬某人的意思,本来是想请唐少侠他们直接离开临安,城门虽已关闭,但当时皇上之令未到,料来这区区城墙无论如何也困不住高来高去的武林豪杰。但唐少侠他们没有等到你,怎么也不愿离去!岳帅则早知有此变故,这才吩咐我如此行事。岳帅他只认圣旨,只要皇上不下明旨,临安城无人能动岳府之人,而这样一来......” 李丘平断然道:“不行!请先生这就赶回岳府,说我李丘平另有要事,处理完后会即刻脱身,请我那些朋友马上离开临安。便是不方便离去,那也绝不能留在岳府,此事断然不可让赵构秦桧知晓!” 李丘平说罢,递上一片金灿灿的东西,道:“这是我的信物,他们见到后自不会怀疑先生。” 邬邈接过真龙逆鳞,道:“若是唐少侠他们问起你的去处,该如何作答?” “随便,总之一句话,让他们先行离开就是了。” 李丘平将白雪的遗体托付给邬邈,邬邈小心翼翼地扶住,道:“少侠去罢,邬某尽力而为了!” “拜托先生!李某人去了!”李丘平随手在地上两个动弹不得的人体上补了两掌,随即闪入了黑夜之中。 邬邈看着李丘平往皇宫方向飞掠而去,摇了摇头,边自往岳府奔去。他亦是身怀绝技之人,平平捧着白雪的尸首急奔,丝毫不觉吃力。 【……卷十精忠传说四血色临安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四 血色临安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皇宫深处,养心殿内。 大宋皇帝赵构正在与秦桧正自对坐饮茶。对李丘平一众的秘杀令已经颁下,二人正在这深宫中等待消息,赵构全然不知这秘密已然泄露了两次之多,原本以为万无一失的隐秘行动已经成为了一个笑话。 一个黑衣人闪进了大厅,忙匆匆地向皇帝奔近了几步,拜伏于地,说道:“皇上,行动已经泄秘,微臣方才亲自赶到了现场,驿馆中已空无一人!” 赵构手上一震,茶水泼了出来,身边的随侍太监慌忙上前替他擦拭。 赵构似乎浑然不觉那茶水烫手,惊疑不定地与秦桧对视了一眼,乃沉声道:“是何人泄露了消息?李丘平一干人现在何处?” 黑衣人欲言又止,赵构怒上心头,喝道:“讲!有朕给你做主,天下还有什么人不能得罪的么!” “金统领,事关重大,若是让那李贼返回了洛阳,他自此怀恨,今后必是朝廷大患!本相同皇上彻夜不眠,你身为禁军统领,焉能在此时犹豫!” 秦桧心中早已有底,为了此事他筹谋已久,这一次几乎算尽了机关,便要一举除去心中三大劲敌。不过这两天李丘平神秘失踪,倒很是让他遗憾一阵。 这金统领正是金家家主金守成,武林世家的家主做了禁军统领,在江湖看来实在荒诞可笑。但金家上下却无不以此为荣。 金守成这个统领的官职,一来是他确然武功了得,统御有方;二来也多亏了秦桧地提拔举荐,因此在知情人眼中,金守成实是秦桧的私人打手。 但金守成虽然很是感激秦桧,也从未违逆过这个恩人的诸多要求,却实际上并不是他的人。 金守成恪守家规。忠的是大宋皇帝,而秦桧对他的要求也并未超出这个范畴。所以才令人产生了这个错觉,若秦桧要他行谋逆之事,则在第一时间就会被此人拿下。 此事赵构和秦桧都是很清楚的,不然,以赵构地心思,岂能容一个江湖人担当禁军统领的要职!而这也正是秦桧用人地高明之处,金守成除了忠于皇帝。端的是黑白不分,是非不辨,这些年来,秦桧以这忠君之人为手上利刃,伤天害理的事可也没少做了! 金守成看了一眼秦桧,道:“微臣在布置拿人之前,曾有一个年轻女子不理禁令,欲要由内城出去。微臣派了自家兄弟拦截,但这女子竟然身怀绝技,一路上冲了出去!” 赵构怒道:“你金家不是号称武林世家么,怎么连一个年轻女子也拦截不住吗!再者,你怎么知道这女子是去给李贼报讯的?” “微臣该死!”金守成叩首道:“那女子确然有些武功,却还不是微臣那弟弟的对手。但她手中却拿了一样东西,微臣那弟弟慑于其物,迟迟不敢动手,这才让她冲了出去。后来微臣听属下禀报,说那女子所去的方向正是驿馆,这才有些怀疑其人是去给李贼报讯,迫于无奈之下才命令舍弟拦截。” “混帐!”赵构将手中茶杯摔在了金守成身前,滚烫的茶水溅得他满面皆是,金守成却坦然受之,纹丝不动。 “是什么东西。让你连朕地命令也可以不顾!” 金守成默然不语。赵构怒火愈盛,正欲唤人拿下金守成时。秦桧却在旁说道:“皇上,金统领办差向来兢兢业业,依微臣看来,此事也定是有不得已之苦衷,皇上何不先赦其无罪。” 赵构一惊,心中一个念头忽起,迟疑了片刻便道:“好!你且说罢,朕恕你无罪就是了!” 金守成嗑了一个头,自怀中取出一面玉牌,赵构一望之下脸色大变。 那洁白的玉牌上浮雕着四个篆字,如朕亲临! 这是赵构亲自赐给长公主赵玉的信物。当时急于与神州军和谈,赵构为了迎回这个长久流落于江湖的亲妹子,下的本钱不可谓不足,这玉牌仅此一片,还是赵氏皇家祖传,这种恩赐那是连大宋开国重臣也没享受过的殊荣。 “贱人!”赵构的牙缝里蹦出了这两个字。 秦桧脸上则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微臣还有要情禀报!”金守成既已开了头,便也不再迟疑,接着道:“李贼动向不明,但其人地几个下属已经查到了去向。” “哦!”赵构这次不再贸然发怒了,乃疑惑地问道:“那你为何不即刻拿人?那些人躲在哪里?” “岳府!”金守成沉声应道,一个字也不用多说。 赵构怔了一怔,擒杀李丘平乃是他与秦桧定下的计策,临安中常驻军虽然都已受命,但朝廷重臣却只有张浚一个人知道。 赵构很清楚,要行此不义之事,在朝堂之上是决然通不过的,到时候只怕以死相谏的人都有!秦桧的意思是,先以雷霆手段将此事落实,到时候再随便给李丘平等人网罗个罪名,那时已无退路,就由不得群臣不服了! 其实赵构起初请李丘平赴临安的本意,并不是要设计害他。虽然赵构是很看不起江湖人地,也认为李丘平不过是运气好才得了河南陕西两地罢了。但人家的实力摆在那里,那是连金人都无法战而胜之的精兵!赵构要让岳飞出兵不得,因此而起了招揽之意,而这也得到了绝大部分臣子的赞同。 而这几天,赵构并不亲自出面,却让秦桧代为招待李丘平,意思正是让自己最信得过的大臣来试探这年轻人的诚意。 李丘平亲赴临安,本来赵构认为已经足见其诚了。但秦桧却言之凿凿,说这是江湖人的本性,乃是不将朝廷放在眼里的表现。 秦桧一番话下来,加上李丘平等一众确是先到了岳府,然后才知会的朝廷,赵构便也将信将疑。 秦桧是何等人,赵构让他来试探李丘平,那便是白的也能便成黑地了! 秦桧所行种种,无不是希望造成李丘平桀骜不驯地形象,以此在赵构面前进谗。而他也确实作到了,望月楼一事,在秦桧与赵构的奏对上,李丘平立刻变成了杀人恶魔,天生反骨之人! 李丘平是不会在乎赵构对他地看法的,但秦桧的手段却远不止此! 赵构沉思了一阵,沉声道:“传朕口谕!” “着枢密副使岳飞协助擒拿反贼李丘平一干人,钦差此!” 赵构将那玉牌递与金守成,“你带了朕的旨意即刻前去,岳飞他若是听令则罢,若是不听,一并拿下,其他有抗命者,就地格杀!” “你!你怎可行如此不义之事!” 金守成尚未接令,惊怒的话音自大厅门前响起。 赵构脸色涨得通红,说不清是羞愧还是愤怒,而秦桧则早已算定了此人必来,定定地自顾喝茶,脸上笑意隐隐。 “你怎么敢夜闯皇宫,还这般与朕说话,速速退下!” 赵构说话间,长公主赵玉已然到了他的跟前。 “皇兄,你可曾想过此事的后果,李丘平是朝廷请来的,你这般对他,不仁不义,何以对天下悠悠之口!”赵玉从容淡定,不因赵构的喝斥有丝毫惊惧。 “混帐!”赵构大怒,“朕还没问你泄密之罪,你居然敢编排起朕的不是来了!政局军事,岂是江湖人能懂的。仁义是什么?朕要守住这个江山,焉能与反贼讲什么仁义!” 赵玉还欲说话,旁边秦桧却插言道:“公主与那李贼是江湖上的朋友,江湖人讲义气,这很好!但现在乃国家危难之机,公主还是收起了这份仁义,听皇上的话,速速回宫了吧!” 秦桧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赵玉顿时勃然大怒,“老匹夫!我与皇兄说话,几时有你多嘴的份了!国家危难,那还不是因为你吗,皇兄不知,这全天下的人可都清清楚楚!” “住口!”赵构冷然喝道:“丞相乃百官之首,他为什么不能说话了!你还不退下么!” 赵玉说什么全天下皆知,唯有他这个皇帝不知,这话分明就是将一个大大的“昏”字安在了赵构头上,却让他如何不愤怒欲狂。 赵玉自回归以来,从来就没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以往赵构也都忍了,而此时她明揭赵构的伤疤,新老回忆涌上心头,这位大宋皇帝已然处在爆发边缘。 赵玉却理也不理这个外表威严,实际却胆小懦弱的皇兄,接着冷冷对秦桧道:“上次没杀了你,是怕失了我皇家的体面,今天本宫无论如何也要替我大宋除了你这一害!” 言罢,赵玉右手一翻,金红的光华亮起,猛然一掌击向秦桧,正是昆仑绝技,天下名掌;天罡掌! 【……卷十精忠传说四血色临安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四 血色临安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砰”地一声大响,天罡掌被人生生架住。 赵玉连退了三步,只觉得玉掌生疼,抬头看去,但见金守成低头跪在了秦桧身前,方才那一记便是此人硬接了下来!而这养心殿内则嗖嗖嗖地窜出了十余个带刀侍卫,数息间便将赵构和秦桧围在其中。 自大宋开国以来,在皇宫之中动武要杀大臣的,赵玉只怕是第一个了!虽然她是长公主的身份,但这些侍卫可管不了那么多,赵玉是昆仑高手已是天下皆知,这样的一个人在皇帝面前动武,却让侍卫们如何能不紧张! “反了,反了!”赵构咆哮道:“将这贱人给朕拿下!” 众侍卫面面相觑,却无人敢动,保护皇帝是一回事,捉拿公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昆仑武技天下闻名,那是凶厉绝伦的要命功夫,这也还罢了,但赵构下的命令却是“拿下”!且不说众侍卫敢不敢去碰触这天皇贵胄的身体,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将鼎鼎大名的“玉钩邪”拿下了!须知,赵构可没说允许众人伤害到这亲妹子 的! “为何还不动手,你们想抗旨么?”赵构事事不顺,哪里还会考虑这么多,见到手下侍卫居然也不听他的命令,心中不由得生了疑惧,说话间已然有了色厉内荏之意。 赵构自登基以来,内忧外患,繁心的事委实太多。而他却又没有足够地能力一一都处理好,于是便养成了多疑的习惯。 赵构疑虑不断,每每一件本来很正常的事,到了他的眼中亦变得大是不利。无论岳飞,李丘平,甚至赵玉,都是他心中的刺。而今看到众侍卫的举动,就立刻又胡思乱想起来。做皇帝做到了这个份上。实可谓无趣得到很了! 赵玉暗蓄真力,准备不顾一切再给秦桧雷霆一击。赵玉一身绝技大多在那柄玉钩之上,但皇宫之中,如何能带兵刃。 那金家家主极是不凡,硬接了一记天罡掌居然浑若无事,此时赵玉已没有把握能杀秦桧,赵构的命令和口吻虽然让他伤心。但赵玉怎也不信这个亲生哥哥会对她动杀机。 “皇上且息怒,请恕臣直言!”秦桧镇定自若,浑不以赵玉要杀他为意,娓娓而言道:“长公主金枝玉叶,据臣所知,又是当世高手!要说拿下,便是金统领出手亦是不能,依臣之见。还是请公主速回罢了!臣之生死何足道哉,莫要让皇上为难,那便是咱们做臣子地本分了!” “老贼,你花言巧语,还想骗我皇兄么!纳命来罢!” 赵玉蓄力已足,身形一晃。猛地又是一掌劈向秦桧。 金守成眉头一皱,赵玉这一掌无声无息,光华不显,以他的眼力自是认得出,这依然还是昆仑天罡掌,但赵玉蓄势已久,这一下无双无对,用尽全力,乃是昆仑弟子拼命地手段。 金守成的武功胜过赵玉不止一筹,但昆仑弟子的手段。并不是武功高强便可以稳胜的。金守成暗自估量。若是接了这一掌,多半是两败俱伤的结局。而若是避开,则身后的秦大丞相必死无疑。 一前一后这两人,无论伤到了哪一个,均对他金守成的前程不利。但此时却不容他多想,金守成一咬牙,赌了! 赵玉何尝不知自己这一番出手地情形,但这却是她故意所为,目的就是逼得金守成退避。无论是因为她长公主的身份,或者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只要逼退了金守成,那目的也就达到了! 只要杀了秦桧,赵玉不相信他的皇帝兄长还会深究此事,何况,便是要追究却又如何,大不了甩手一走,回昆仑山继续做她的玉钩邪去! 赵玉很奇怪,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她才想通!以前还顾及什么皇家体面,真真是好笑了!“或者,这次以后可以再去见见李丘平父子,二十年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赵玉显然是低估了金守成的决心!两大高手再次硬撼,而这一次对掌却是悄无声息。 赵玉地思虑被打断,整个人猛然抛飞了出去,嘴角处渗出了血丝。 金守成也不好过,一阵头晕目眩,双足之下,殿中金砖被他踏得粉碎。微一运气,金守成长吁了一声,内伤并不象他想象的那般严重。 “将这贱人就地擒下,死伤不计,得首功者,直晋三极。” 冰冷至不带丝毫感情的话语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 赵玉刚刚站稳,闻言剧震,望了望赵构,一楞神间,猛地又喷出了一口鲜血。 秦桧面上浮出一丝阴笑,拜倒在地道:“长公主毕竟是你的亲妹子,臣请皇上三思!” “不必了!”赵构森然道:“朕身为天子,难道还保护不了自己的臣下么!罢了,朕没有这种无君无父无兄地妹子!你等还不动手吗!” 众侍卫一齐散开,先是封住了赵玉的退路,而后缓缓将她围了起来,而赵玉则心丧若死,根本没有反应,心里只有一句话越来越响,“他要杀我!我的亲哥哥,他居然要杀我!” “臣叩谢皇上隆恩!”秦桧磕了头,接着道:“长公主再怎么说也是天皇贵胄,这些侍卫武功有限,平白伤了公主亦是难堪,微臣恰好带得有几位高手,本来是准备缉拿那李贼的,或者他们能出力亦未可知!” “准了!”赵构点头道:“你只管唤他们进来罢。” ...... 李丘平正自心中发急,以他的轻功,又值夜间,当真是身如鬼魅,皇宫里虽然禁卫无数,仍然没有人能发现他的影子,但皇宫里重重叠叠的大小殿堂实在太多,李丘平不住地搜索了个多时辰,依然没有发觉赵玉的所在。 六识已然张放到了极限,李丘平暗自提升内力,眼看天色渐明,再若找不到线索,这就打算不顾一切地蛮干了! 正当李丘平打算以真力放声呼唤时,耳中的众多杂音里传来了清晰的打斗声,以及让他心惊胆跳地惨哼。 李丘平不再隐蔽身形,脚下发力,轻烟般往声音地来处急掠。 “什么人!” “站住!” “大胆!” 各种各样的呼喝在李丘平身后响起,仅过了数息,呼喝声伴随着劲箭不住朝他袭来。 李丘平理也不理,那些劲箭就只比他奔行地速度略快了一点,如何能穿透第八重混元护体真气。 于是乎,大宋皇宫之中出现了一幕从未有过的奇景,一个年轻人在前疾奔,身后一群人越聚越多,慌慌张张地急追,天上箭失乱飞,一大群人以那年轻人为首,直指养心殿。 赵构面无表情,秦桧是一付诚惶诚恐的模样,活着的众侍卫则暗自开始松下气来。 秦桧的手下并未象他说的那样可以擒下赵玉,昆仑派的高手,大宋公主,岂是说擒就能擒下的!莫说秦桧本来就没有留下这恨他入骨的公主性命的打算,便是有,世上又哪里有人能在赵玉拼命的时候生擒她! 侍卫们倒了一地,秦桧带来的人也站死了一个,要不是那其中有一位超强高手同金守成一起封住了退路,赵玉则早已逃脱了。 赵玉摇摇欲倒,洁白的宫装已经被鲜血染红,有她自己的,更多却是敌人的!她终于停下了手来,这一刻,赵玉身心皆疲,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二十年前那个年轻男子的身影,自昆仑重返人世,却终于还是没能见上他一面! “砰”地一声大响,正当众人都以为这一战终于要结束了的时候,养心殿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道旋风般的身影掠过众人眼帘,稳稳地扶住了赵玉。 “玉姨!” “是丘平啊!” 随着二人的话语,赵构惊恐地看到,那年轻人所过之处,原本包围着赵玉的那几个人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人人咽喉鲜血狂涌,显然是被这年轻人一击而毙。 而此时,那年轻人却依然双手空空,肩头斜露出的宝剑并未有丝毫抽出过的迹象。倒地的人里面,有一个正是秦桧请来的“高手”,赵构一直冷眼旁观,早已断定那“高手”确是远胜皇宫侍卫,而那“高手”竟然也不能当此人一击,这年轻人的武功委实可畏可怖到了极点! “护,护驾!” 不用旁人介绍,赵构第一眼就已知道,这年轻人必定就是自己正苦心对付的李丘平。不过他居然还能有这般见识,知道自己已经危险了,倒也算是不简单! 随后的大内侍卫蜂拥而入,见到皇上亦在殿中,人人大惊,再不敢胡乱放箭,便将赵构与秦桧牢牢地护在了中央。 “玉姨!你!” 李丘平哪里还有空去理会旁人,真气到处,知道自己又来迟了一步!赵玉内外齐伤,此时的状态,比当时的白雪亦有过之,昆仑派的人都是伤而不衰,衰则无救,李丘平愤怒之极,一腔杀意已然到了爆发边缘! 赵玉笑了一笑,依然雍容华贵,淡雅如仙。转瞬,赵玉脸色一沉,将手指向人群,“杀!” 【……卷十精忠传说四血色临安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四 血色临安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杀了秦桧狗贼,不用管我,玉姨自有保命之道。” 见李丘平面带犹豫,赵玉自怀中取出一小朵朱红色的雪莲塞如了檀口,咀嚼了几下说道:“傻小子,你道玉姨气机已绝么!” 赵玉说话间,李丘平只觉得她原本一片死寂的神机又恢复了生气,心中不由大喜! 其实这大殿之中能威胁到赵玉的,仅只两人而已,而这两人却都并未全力施为。赵玉之所以伤得这般沉重,关键还是因为赵构的无情,所谓哀莫大于心死!因此,李丘平在替她输气时才会以为她生机已绝! 本来赵玉心伤之下已决意放弃求生,倒要看看这狠心的哥哥会否后悔!而待得见到了李丘平,她已经由生到死地走了一遭,此时的心境已是生死两重天,好比一个决意自杀的人,在关键时刻被人救下以后,无论如何也暂时不会再有赴死的勇气了! 李丘平将一股庞大的真气送入了赵欲体内,随手又抽出凭栏问递给了她,说道:“丘平谨遵玉姨之命,玉姨且看小侄杀贼!” 李丘平真气到处,赵玉只觉体内一片舒爽,各处小伤不医自愈,这混元内力的效果居然比她那朵朱红雪莲更好! 而李丘平的内力就似汪洋大海,绵绵然无有穷尽,赵玉暗自骇然,一个人的进展怎能如此快法! 赵玉接过了凭栏问神剑,轻咳了一声。道:“这个,丘平,只杀了秦桧狗贼就好,莫要误杀了旁人!” “玉姨放心,丘平理会得!” 这“旁人”指的是谁李丘平当然知道,赵构杀与不杀倒也未必那么紧要,不过耽误了这一会。要杀秦桧却也未必有那么容易了! 宫中警戒声,惊呼声响个不绝。大量地侍卫继续往养心殿方向扑来,而禁卫军也在紧张地调动中。 李丘平暗捏手印,催动解缚诀,整个精神进入古井不波的状态。李丘平正堵着大门,游目四顾下,但见众敌正自缓缓向他逼来,而一小队侍卫正保护着赵构和秦桧往这大殿的一角移动。 那里便是这大殿的后门或者秘道了!李丘平心中冷笑。精神力一荡,猛地喝出惊神**。 “灭!” 全场皆震,赵构和秦桧,以及他们身边那些侍卫更是软倒了一地。 赵玉让李丘平莫要误杀了旁人,可没说伤也不能伤的!众侍卫状若癫狂,要值此境地,不施展惊神**,如何能留住秦桧。李丘平也没想过还要让这背信弃义的皇帝安全离开了! 李丘平形若鬼魅,双手连挥,他手上虽然没有兵刃,但以混元内力施展的无形剑气,比之神兵利器亦是不遑多让。 众侍卫想也没想过世上有这般狠人,本来以为。这年轻人武功再高,这乱刀一下,那还不是一团肉泥么。哪知道情况却完全颠倒了过来,血雨四溅间,李丘平所过之处,断首残肢撒满了一地。 殿门不断涌入新地侍卫,而来的人竟还没有李丘平杀得快,仿佛只是几下呼吸地时间,原本站满了人的养心殿就已经稀疏起来,换来的是一地的断肢残骸。以及浓郁得几乎要让人闭气的血腥味。 赵构早已吓得昏了过去。而秦桧却要镇定得多,但每当他想寻机开溜时。李丘平的惊神**都适时响起,几次过后,秦桧只觉得思维混乱,手脚也没有了力气。 整个大殿都在李丘平六识的笼罩之下,所有人地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灵觉,何况这一心要杀的死敌! 秦桧终于知道,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年轻人!阴谋和算计虽然有用,但当对手的力量强大到了某种难以理解的程度时,什么陷阱和诡计都当不了那雷霆一击! 秦桧现在只希望这殿中高手能拖得这年轻人一时,否则,都不用李丘平靠近,只要再象方才那般喝得几声,他便是不死,也会要疯了! “铮”地一声脆响,杀了许多人,终于有个真正的高手出现了,一支半透明的短棒架住了李丘平的无形剑气。 “大师原来也是秦桧地人!这倒让李某惊奇了!” 李丘平面前正是秦桧寄予了厚望的超级高手,西藏高僧大日法王! 大日法王竖起单掌,礼了一礼道:“本人自有不得已之处,而今是敌非友,少侠不必多言,但请动手便是!” 李丘平虽然打得激烈,却一直保持着心境空明,暗想,这大日法王渊深莫测,不在那羿九阳之下,此时虽然混元功有成,但便是能胜他,怕也要数百招开外了,秦桧却有什么本事能请动这等高人! 正思索如何迅速毙了老贼再说的当口,李丘平忽然脸色一变,双手掀起重重剑气。铺天盖地的无形剑网直向大日法王罩去,这一下竟是出了全力! 大日法王估不到李丘平如此决绝,一怔之下哪敢大意,手中伏魔杖全力展开,一式天魔降伏,悍然迎向那铺天的剑网。 一瞬间,漫天剑气散尽。大日法王一身冷汗,准备迎接这显然又大大地在武道上迈进了一步的年轻人地后着。哪知一提气间,面前居然失去了李丘平的气机。 大日法王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二人相互锁定了气机,李丘平便是再强,也断无可能绕过了他去攻击秦桧才是! 那么李丘平去了哪里呢? “轰”地一声炸响,大门处闪出的光华在一瞬间照得养心殿如白昼一般。但此时殿内积血盈寸,人人脸色惨白,这是地狱的白昼,活脱脱的血池地狱! 李丘平悍然站立在赵玉身前,对面的金守成硬接了这一记霹雳拳,禁不住那一股古怪凌厉的庞大力量,整个人被轰得连退了五步,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原来,方才金守成见形式不妙,李丘平无人可敌,惊神**更是凶厉诡异,便打算趁他对上大日法王之机先行擒住赵玉,而后以此要挟李丘平。 就金守成来说,策略当然是很好的。但李丘平灵识无双,立刻就发觉了他这举动。虽然因人多看不到各个人的样子,但这大殿中最强的两个高手,大日法王和金守成,却早已是李丘平留意地对象了。 金守成亦是万没料到这年轻人地内力如此之强,自武功大成以来,这般硬碰硬地对拳,他还从未吃过这等大亏!挨上了这一下,饶是金守成身经百战,心中却也起了惧意! 一拳之下,李丘平已知面前这人乃是金家高手,脑子里掠过白雪的影子,无尽地恨意涌上心头。 “纳命来!”李丘平猛然喝道,便跨上一个大步,左掌右拳,一齐往金守成轰去。 金守成露出决然的神情,不闪不避,将内力催运到极限,奋起双拳硬接。 又是两下短促地大响,金守成再度吐血后退。 “纳,命,来!” 李丘平岂能容金守成走脱,左手化掌为抓,右手变拳做剑,不待金守成有任何喘息的时间,边要一招之下取了他的性命。但这一下惊神**却是对再次想要逃逸的秦桧所法。 天色已明,这一记分袭两人,李丘平实已尽了全力。 秦桧刚刚站起的身形“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遥遥一记掌风向李丘平袭来,李丘平认得这股力量,正是大日法王的弟子尚禅曾施展过的密宗绝技,龙象般若掌! 大日法王这是围魏救赵之计,他倒不是对金守成有什么好感,但此时唯有与这金家家主联手,才有可能抵敌住眼前威不可挡的李丘平,救助金守成,已是唯一的选择! 大日法王施展的龙象般若掌,李丘平内力便再强上一倍,那也是不可能硬捱的!而若要接下这一掌,待眼前这金家高手缓过气来,再想杀他便千难万难了! 金守成为一方家主,其实并不逊于李丘平太多,他一来先前与赵玉动手时受了内伤,二来则吃亏在了不识霹雳拳的奥妙,这才在数招下被逼进了死路,要真正动手,没有个百十来招,李丘平怎也不能胜得了他。 更何况,金守成身为禁军统领,若不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怎可能与李丘平单独动手! 李丘平从来就不是蛮干之人,但这一次却决意要先杀此人。李丘平念头转得极快,身形一转,将后心灵台穴迎上大日法王的掌力来处,手上却并不变招,一抓一剑猛击金守成。 “啊!” 三声呼叫声同时响起,分别是赵玉,大日法王,以及金守成。 赵玉和大日法王是讶于李丘平居然不闪不避,惊呼声中带着关心,而金守成则是生命到了尽头的最后一声惨叫。 时间仿佛已经凝聚,余人尽皆看着这一幕。 但见金守成七窍流血,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一代毫雄就此陨命。 李丘平旋风般转过身来,众人不可置信地看到,他居然一点事也没有,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 【……卷十精忠传说四血色临安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四 血色临安5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大日法王是人群中最惊讶的一个,旁人只是看到了他一掌击中李丘平,却哪里能知道这一招的厉害! 法王有十足的信心,普天之下,绝对没有人能硬捱这一掌而无事,况且还是击中了后心要穴。饶是大日法王多年禅修,心坚如铁,这一刻亦不由得怔立当场。 李丘平正待趁势去给秦桧补上一剑时,殿外忽然响起了“呜呜”的号角声,大门口人影重重叠叠,不知有多少敌人正在包围这养心殿。 赵玉脸色一变,喝道:“不好,是禁卫军进宫了,丘平,休要逞匹夫之勇,先退罢,来日方长,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正说话间,数支劲箭朝李丘平射来,这些箭枝与先前侍卫所发又有不同了,端的是既准且狠,每一枝都对着李丘平的要害! 不问可知,大殿外的确就是这大宋皇城的精锐,金守成费尽苦心训练出的王牌,禁卫亲兵。 李丘平轻轻拂开了那几枝劲箭,看了看眼前已显得稀稀落落的十几个侍卫,猛地将混元真气提到极限。 一瞬间,李丘平右手光华耀眼,便似某种金属铸就。李丘平自上而下劈出,一道肉眼可辨的锋芒由他的掌缘闪出,悍然直击数丈以外,已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秦桧。 这道剑气明眼可见,乃是李丘平全身功力所聚会。出了这一击,无论是否得手,今天都只能到此为止了! 众侍卫暗暗叫苦,这煞星明明就要走了,没事还来这么一下,这分明就是要将众人赶尽杀绝么! 这一下直击秦桧,人人都看得出来。但秦桧不能动弹,众侍卫便也不能闪避。唯有拼了死命抵挡,有聪明的人想要挪动秦桧地身体,却如何能来得及! 除了保护赵构的几个人,仅余的侍卫,以及秦桧带来的高手,被这道剑气一一分尸。眼看一代奸相秦桧就要一剑两段的当口,一片灿烂的杖影如莲花般在他身前绽放。生生将已成强弩之末的剑气抵消。 这片杖影当然就是已然回过神来地大日法王所发,其人毕竟是精修多年的高手,震惊后只数息就回过了神来。 大日法王在第一时间便判断出李丘平多半还不肯罢手,而此时再与李丘平动手已毫无意义,法王当机立断,马上施展轻功急退,果然便迎了个正着。若是念头迟上片刻,秦桧此时已分身为二矣! 大日法王一生纵横。在同一天内被惊出了两次冷汗地事,那是连想都没想过的!虽然他动手间有所犹豫,力未施尽,但面对这样的强敌,便是尽了全力,结果也是殊无二至!这回若能保住秦桧。就已是邀天之幸了! 李丘平暗自叹息了一声,秦桧虽然中了惊神**而昏厥,但这距离过远,**的杀伤力实是不知,也许其人一清醒过来便即无事,亦是有可能的,而现在却已经失去了再次给他补上一剑的机会,却让李丘平如何不叹! 李丘平知道秦桧只怕是没那么容易干掉,但若不是有个重伤的赵玉在,其实他自己是不会太过在乎那些禁军地。他已有了无数的理由。必须诛杀此僚! 这皇宫中虽然看似危险,但实际上却是杀这贼子的好机会。若是出了皇宫,这个老贼身边大概又会钻出一批莫名其妙的高手了!自那次长街试探,李丘平一直在担心一些事情,老舅绝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来保护秦桧,这其中的原因,思之令人不寒而栗! 李丘平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玉姨请,咱们这就走罢,且让小侄来带路!” 正门已密密麻麻地堵满了禁军,二人身陷重围!赵玉虽然见识了李丘平的战力,但要将“走罢”,“带路”等词说得好似回家一般轻松,却还是让她膛目结舌,无言以对。你道那些禁军都是死人么! “玉姨请速速封住耳鼓穴,丘平要放肆了!” 惊神**名动天下,赵玉亦有耳闻,方才李丘平虽有施展,但依赵玉看来却也不过尔尔。 而此时听了李丘平的传音,赵玉顿时想起流行于民间的传说。朱仙镇中,军帅台上,狮吼神将一曲词,败退金贼百万兵! 赵玉当时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后来岳家军班师,她四处征询,得到众口一词地说法后才勉强接受,犹自将信将疑。 此时李丘平这般说,顿时将赵玉的好奇之念调了起来。赵玉匆匆自闭了耳鼓穴,便向李丘平点了点头,竟是有些急不可待地要看这场表演,全然已经忘了,就在不久前,她已是心如死灰之人,更是不记得了,李丘平一旦发威,受苦的便是她赵家天下的死忠! “灭!” 李丘平猛地将一股精神力喷向正门,却一横一竖划出两道剑气,而后和身撞在侧面的墙上。 正门众禁军无不呆立当场,这些人杀力非凡,堪称精兵,但却并没有什么武功,对惊神**的抵抗力则远不如殿中侍卫了。 “轰”地一声,养心殿侧墙垮出了一个大洞,李丘平与赵玉昂然走出! 禁卫军早安排了数百弓箭手,养心殿正门,各处窗口,以及天顶,无不在这些弓箭手地笼罩之下,李丘平但只由这些地方出来,立即就是万箭攒射的局面。 “他在那里,弓箭手快放箭!”数个兵丁一齐惊叫。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李丘平负手而立,携赵玉缓缓前行,得了那一丝空隙,已足够他施展全面覆盖式的惊神**了! 数百弓箭手闻声一震,顿觉手上无力,原本已经拉满了的强弓竟控制不住地胡乱 将箭射出。 一时间惨呼声四起,虽然大多的劲箭射偏,但乱箭之下,仍多有误伤者。李丘平原本只是震慑众人,禁卫军这番死伤可算是咎由自取了!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在第八重混元功的配合下,李丘平的话语声越来越重,精神力越来越强,有意志稍弱的兵丁已然晕厥在地。 赵玉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心中的震撼实是难以言谕,“皇兄,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一心要杀的人,原本他可以成为大宋支柱地,日后你想起今天,可会后悔么!”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赵构早已昏倒,自然看不到这一幕,何况他便是看到了,只怕反而会激起更多地杀意吧! 李丘平的声音与阳光同起,撕破了皇宫里黎明前地黑暗。此时,皇宫中所有的人都听到了苏轼的这首词,苏轼生前郁郁不得志,而身后却被李丘平如此地宣扬了一通。以他的得意之作大闹皇宫,东坡居士若地下有知,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李丘平一面吟词,一面悠悠然携赵玉漫步,这皇宫禁地,在他二人脚下便似寻常过道一般,而那原本如狼似虎的禁军侍卫,更是比病猫还不如,非晕厥便是萎缩于地而瑟瑟发抖。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李丘平二人洒脱如仙,渐行渐远,终于飘然不见。 而李丘平既见形迹已露,索性便再显一手功夫,好教大宋诸臣心生忌惮,再不敢犯神州军一系。他这最后一个“月”字收了精神力而鼓足了中气啸将起来,一时间声浪激荡,绵绵不绝,在黎明的阳光中飞扬而出,有若一条长龙行经空际。 李丘平托住了赵玉,足下逐渐施力,越奔越快,啸声也是越来越响。临安城中无数百姓齐在梦中惊醒,直至啸声慢慢息止,方始纷纷议论。 李丘平奔出数里,突然道旁一民房后有声叫道:“师傅!”一人跃了出来,正是武山。 随后,铁维扬,唐凌绝等人一一走出。武山和铁维扬见识了师傅的威风,脸色通红,激动得轻轻颤抖,杭天昊在旁笑道:“盟主好气魄!” 李丘平向众人点了点头,转身对赵玉道:“玉姨可要找个静处疗伤?” 众人不知详情,闻言一惊,赵玉居然受了伤! 与大宋结盟,完全出于对赵玉的尊敬,而大宋朝廷却居然出而反尔!本来众人已暗自对赵玉有了抱怨之心,因此见面之下也就下意识地不与她打招呼。 在临安,谁人敢伤赵玉?众人都是闻一知十的聪明人,听闻赵玉受伤,立刻就把个中情况猜了个**不离十。 赵玉早已经不能再用真力,此时当真是连寻常人也不如,闻言苦涩地笑了笑,点点头道:“确是要找个静处,不过临安城是不能再待了!” 【……卷十精忠传说四血色临安5--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四 血色临安6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点了点头,“暂避一下也好,维扬,你去知会岳帅一声,谨记,切莫惊动了旁人。李某今日率性而为,只怕要大大地为难了岳帅了!咱们行事虽无愧于心,但岳帅既视我等为友,这个招呼还是要打的。” 李丘平虽然不知道岳飞收留唐凌绝一众的事早已由金守成告知了赵构,但想来,只要朝廷没有确凿证据,那是怎也不敢动这有着崇高威望的名将才是!铁维扬聪明机警,办这等事应该是不会有任何问题才对。 李丘平一众护着赵玉悄然离开了临安城,临安城虽有重兵把守,但众人无不是超强好手,略施调虎离山的小计,便堂而煌之地越墙而出。 守城兵士虽然在前夜就接到了严令,但李丘平震慑皇庭的消息早已通过禁军传到了这里。如此威势,哪个敢追!守城将领只是装模做样地命令手下放了一轮空箭,便匆匆谴人报上朝廷,就此了事! 铁维扬待李丘平等人走远,换了一身平民的衣服,将岳云赠给他的那柄宝刀以布包裹妥当,便施施然,光明正大地往岳府而去。 一路上除了见到源源不断的禁卫军望皇宫方向急奔,临安城中更无其他异动,也没有任何人来找铁维扬的麻烦。 入得岳府,岳飞却正好在与儿子岳云及邬邈等几个下属议事。岳府管家知道自家老爷重视李丘平等人,便极客气地奉上茶水。请铁维扬稍待。 “铁二哥,你怎么又回来了!” 铁维扬正无聊地摆弄着茶具时,一个小女孩走进了大厅。 这个小女孩是岳飞之女,单名一个雪字,现年十一岁。 岳雪虽生为女儿身,却好舞枪弄棒,岳飞武将出身。对女儿却也没那许多管教。什么大家闺秀,这两父女也并不太在乎。岳飞每见岳雪舞弄枪棒,心中甚至不乏得意之情,不愧是将门虎女! 铁维扬和武山避于岳府时识得了岳雪,三人年龄相距不大,没一会就混得极熟。岳雪对这两师兄弟的武功佩服不已,知道二人长幼后,便没口地武大哥。铁二哥地乱叫了。 岳飞等人不知在商量些什么,许久了也不见散场,铁维扬正觉得闷上心头,这一见到岳雪亦是大为欢喜,总算是有个熟人可以说说话了。 “我们可能要走了,师傅让我来与岳帅打个招呼。” “哦。”岳雪听说铁维扬要走,脸上露出失望地神情,她还想让铁维扬两师兄弟指点几手呢。这事本来二人也答应了。不过当时邬邈带来了李丘平的信物,已由不得他们不离开。 铁维扬看了看岳雪失望的神色,心中大觉不忍,转了几个念头,便道:“不知岳帅,还要商议多久。左右无事,咱们现在就去切磋一番如何。” 岳雪何等聪明,自己与他能切磋什么,这分明就是要教她武功嘛!乃大喜道:“好啊!我们这就去后花园。管家,若是爹爹商议完了,你就来后花园叫我们。” 未得李丘平同意,铁维扬当然不敢将师门绝技外传。但他自有计划,岳雪此时年纪尚幼,灵窍未开,也不用教她什么高深武学。只要将一点入门的内功心法。以及基本技击要领传授,已然足够她练上好几年了。岳雪生于官宦之家。基本上没有什么可能再接触到武林高手,若能练好铁维扬所教的内容,则已经终生受用不尽了。 铁维扬将混元内力的基本入门之道说了一遍,正向岳雪解释其中字句时,忽然之间,只觉四周安静下来,原本街道上车水马龙,此时却一发不见踪影。岳府占地虽广,但也在王府胡同之中,院外便是闹市,向来人潮喧哗,此刻却悄然无声,如同深夜,自不免让人奇怪。 铁维扬心下起疑,正要询问,忽听街上传来阵阵响声,听来一顿一顿,整齐划一,好似几百人同声踏地。岳雪心下有些怕,不知那是什么怪声,便往铁维扬身上靠去。 铁维扬扶住了她,将那布包自背上解下来,拆出了宝刀,拿在手上,低声道:“别怕,我过去瞧瞧。”岳雪见他连刀也擎将出来,心里更是着慌。铁维扬向她摇了摇手,示意她莫要妄动,跟着窜身跃起,飞上墙头去看。 岳雪守在墙下,见铁维扬的背影微微颤抖,忙声问道:“怎么了?外面那是什么声音?”话声未毕,铁维扬已然跳落地来,将刀插回背后,一把拉住岳雪,神色凝重异常。 岳雪见铁维扬如此神态,更强拉着自己地手,不由满心疑惑,慌道:“到底怎么了?” 铁维扬独臂紧拉着她,沉声道:“别慌,过去前厅再说。”岳雪又是疑惑,又是害怕,只能让铁维扬拉着走了。 来到了前厅,岳雪见大门深锁,家丁神色震恐,全数挤在院里,一旁岳云、张宪、牛皋、邬邈等人都已会合过来,全在交头接耳。岳雪慌道:“到底怎么了?哥哥,姐夫,各位大伯,你们谁跟我说啊?”声音急迫,颇见尖锐,想来心中惶恐已极。 她喊了两句,仍无人理会自己,正要尖叫,忽见铁维扬走向岳云,沉声道:“外头是哪路军马?怎敢包围岳府?” 岳雪听了这话,全身如同雷亟,惊道:“大军包抄?是……是秦桧的人么?”她居然也知道秦桧! 众人自也不知,一时无人答话,岳雪心下害怕,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眼看岳云也是没理会处,良久说不出个道理来。铁维扬便攀到梁上,朝院外看去,只见大门前挤着五六百名兵卒,个个手提刀枪。 牛皋乃是岳家军元老,自恃军中资历地位,倒也不怕,当下问向铁维扬,喝道:“小兄弟,你且问问,看到底是哪些兔患子在放肆?“ “是禁卫军!”铁维扬受过庄子柳教导,本人又是事事留意地精细之人,这一定眼观望,立刻就辨出了来人的服色身份。 众人皆是打了个激灵,禁卫军非同小可,没有皇帝的命令,便是秦桧,也不可能大批调动的,难道皇上真是要不顾一切地对岳帅动手了吗? 牛皋大喝一声,奔向大门,向家丁喝道:“管他是哪里的人,反正还不都姓秦!他祖母的,打开门,爷爷倒要看看是哪路人马敢来放肆!” 张宪大声道:“说得好!太岁爷头上动土,五路兵马大元帅府是他们碰得么?” 其余将领也在大声呼应,十来名将领相互壮胆,果然气势高涨不少,众人拔出兵刃,齐向大门行去。牛皋一马当先,冷冷地道:“来人,开门。” 家丁吞了口唾沫,不知是否要依言开门,正在此时,大门碰碰地敲了起来,牛皋吓了一跳,反而望后疾退。大厅众人满心惨淡,竟没人再敢动上一下半下。 “岳飞串通洛阳李贼密谋造反,本官奉旨将岳府一干人尽行收监。里面的人听着,即刻打开大门束手就缚,但有违者,格杀勿论!” 门外地话语声洪亮之极,转瞬间传遍岳府,而偏又让人觉得阴悸森冷,闻之不寒而栗。 众人正自束手无措,忽听侧门处脚步声杂沓,似有什么人过来了。回首望去,只见一名英挺中年大跨步行出,正是五路兵马大元帅岳飞。 众人还未来得及躬身行礼,只见岳飞手一挥,背后大批军士匆匆涌上,望来也有三四百人,霎时便将前院、大厅等处挤得满了。 岳飞不改往日威风,只冷冷地道:“大家莫慌,设香案,把门打开,让姓金的进来说话。” 背后士兵嘿地一声,瞬即接管前院,邬邈等人都见过这批兵卒,这些人住在岳府别院,一墙相邻,乃是岳飞军旅多年收下的死士,个个都是忠心耿耿。 岳飞使了个眼色,部众便将大门略略打开,哪知才开了一条缝,外头惊天动地的呐喊声便如大水般泄入,杀声四起,门板大开,无数兵卒便要趁势涌入,岳飞怒吼道:“大胆!给我挡在门外!有敢擅入岳府者,格杀匆论!” 大元帅一声令下,岳家军死士奋力向前,只听怒喝斥骂之声不绝于耳,双方人马互相推挤,门口乱为一片,岳飞怒道:“金守业!我岳家大门是你们这些蹄子踏得么?给我独个人滚进来!” 霹雳般的吼声发出,虽无盖世内力,却也让众人心头一震。门外传来一个军官的声音,大声叫道:“大家听岳帅的话!退后!统通退后!退后!” 乱了好一阵子,门外施施然走进一人,看他身穿金甲,腰悬钢刀,果然是当今四大禁军将领之一、金家嫡系,金吾卫都统金守业。这金都统才入院中,全身上下立时被刀枪指住。 金守业夷然不惧,笑mimi地说道:“不愧是大元帅,好大的阵仗!” 牛皋等人见禁军不再入内,来将落单,纷纷冲上前来,对着他上下斜觑,不住冷笑挑衅。 金守业笑容可鞠地点头哈腰了一阵,众人正大感痛快时,其人忽然面色一沉,猛然挺起了腰板,内力一提,一股强大地气势汹涌而出。 金守业甩出一卷黄绸,沉声喝道:“岳飞接旨!” 【……卷十精忠传说四血色临安6--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五 精忠岳飞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岳飞拜伏于地,众人惶惶然一齐拜倒,铁维扬便欲动手杀人,一转念下便又跟着众人跪下,一只独手却悄悄地按在了刀柄之上。 金守业心中得意,若不是兄长意外身亡,这在五路兵马大元帅面前显威风的好事,如何能轮得到他! 金守业自诩各方面能力均不在长兄金守成之下,而仅仅是因为比金守成晚出生了几年,就此样样被其压过了一头,心中实有不甘。但一直以来,金守成勤勉为家,对他也充分地尽到了为兄者的情谊,饶是金守业天性凉薄,亦是从未动过要取而代之的念头。 清晨时分,宫中传来了金守成殉职的消息,金守业初时颇是惊怒了一阵,而不过短短一两个时辰,这心情便被一种莫名的兴奋所取代。金家家主,禁卫军大统领,这些位高权重的职务已是金守业囊中之物,却让他如何不兴奋激动。 金守业志得意满,既手掌圣旨,居然便起戏耍之意,待得将岳家军诸将戏弄了一番,这才将手中圣旨抖出,心中扬眉吐气之意溢于言表。 金守业迟迟不肯宣旨,似是很享受众人跪拜,众人直恨得牙根发痒,然金守业虽为小人,但人家终是钦差身份,小人得志不错,那终究还是得志了的,众人身为大宋臣民,就不能不服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岳飞串通洛阳李贼密谋造反。着将岳府上下人等尽行收监候审,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钦此” 金守业收起那黄绸,嘿然道:“犯官岳飞,这就请吧。” 岳飞站起身来,瞅了一眼金守业道:“请金大人先行出去,岳某要交代一点事情。一阵便和你走。” “哈哈哈哈!”金守业仰头大笑,“出去?我?你以为你是谁?到这个时候你还想负禺顽抗吗。圣旨上可写得清楚,‘但有反抗者,格杀勿论!’你不是想要让金某人动手吧!” “混帐!”牛皋终于忍不住喝道:“你这小人!圣旨便如何,还不是你们这些奸佞蒙蔽了皇上,元帅让你出去你没听到么,惹得老牛火起,一锏劈死你个王八羔子!” 金守业眼中闪出精芒。值此得意之时,最是受不得旁人侮辱,圣旨中虽然没说要将岳家军其余诸将拿下,但牛皋既有抗旨之意,便是将其毙于当场,想来在皇帝那里也能说得过去。 牛皋是岳家军得力猛将,将其一举击杀,正好可以立威于世!想到这里。金守业握掌成拳,杀机汹涌而出,牛皋虽是千人敌的捍将,但在他眼里,这等沙场莽夫却算得什么! 铁维扬收敛气机,却已将内力提至极限。金守业但只一出手,他便要全力偷袭。 铁维扬久混西域,对手是残忍阴险地马贼,对于暗袭之道早已得心应手,他算得清楚,金守业的武功在他之上,但其人嚣张跋扈,正是属于那种猛猪型的高手,金守业不动则以,若真出手。铁维扬至少有六成把握能将其一击而毙。 “滚出去!” 正值紧张时分。岳飞冷声喝道。 金守业闻言大怒,将内力又提了一分。便转过身来,欲要先将岳飞擒下。 刚刚想出手,猛地看到岳飞手持一面玄黄色锦旗,“精忠岳飞”四个大字赫然在目,金守业吓得真气一泄,只觉得背上颈间冷风飕飕。 这是岳飞屡立大功后,当今皇上手书的四个字,并制旗赐之。此事朝廷上下无人不知,当时,便是连秦桧一众主和派,亦没有任何异议。 秦桧不知是否良知忽显,在赵构赐字时曾感叹,“精忠二字,岳少保当之,实不辱也!” 此时风云突变,公认的精忠名将,国家柱石,顷刻间就成了谋逆之人。岳飞取出这面锦旗,固然是要震慑金守业,其中却也不乏自嘲之意。 金守业却是朝着另一个方向思考,岳飞毕竟是皇帝看重的人,圣旨中也只是要将其收监候审。岳飞手中锦旗不是说笑的,虽然不是尚方宝剑,没有什么功用,但其中可是代表着皇帝曾经绝对地信任!有此一着,焉知此案便不能翻过来了! 何况,纵观历朝历代,对于谋反者,向来就是以雷霆之势剿灭,哪有派上几百人,拿个圣旨便能缉拿的! 金守业念及于此,深悔自己卤莽,好好地办差,却将这一众人得罪了个透,万一岳飞有朝一日得以翻身,自己却如何处之,当真是何苦来哉! “既是如此,下官便在门外等候。不过圣旨不容人,也请岳帅体谅一下下官,您看半个时辰可够了么?” 金守业前倨后恭,众人无不暗骂其无耻,但此时危机关头,哪还有这份闲心嘲弄于他。 “足够了,金大人请。” 金守业退了出去,众人立即混乱起来,有外人在大家还能镇定,外人一去,恐慌之意便蔓延了开来,有垂泪者,懊恼者,愤懑者,不一而言。 岳飞还保持着镇定,略想了一下,便咳嗽了一声,喝道:“大家肃静,时间不多,且听我说几句。” 众人静了下来,只要岳飞不急不乱,众人就觉得还有希望。 “铁少侠。” “嗯,在!”铁维扬没想到岳飞第一个竟然是叫到了自己,连忙应声。 “你师傅可好么?”岳飞和蔼地问道,对这身有残疾而坚毅果敢的少年,岳飞亦是有着特殊的好感。 “师傅一切安好,他老人家特地让我来和你打个招呼,咱们可能就要走了!” “呵呵,老人家!你师傅要知道你这么称呼他,怕是会不高兴的吧!”岳飞哈哈一笑,随即望了望天空,用一种类似绝望的声音接着说道:“替我问你师傅好,让他回洛阳好好干,大宋,没有希望了!” 铁维扬眼中溢出泪水,猛然拜倒在地说道:“维扬请岳帅就此突围,维扬愿效死力!岳帅您一句话,维扬身上带有紧急求援的响箭,我师傅定能及时赶到,咱们杀出重围不在话下,到得洛阳,又是一番天地!” 众人眼中一亮,值此危难之际,纵观岳飞旧识,唯有李丘平才有这个能力和机会救得了他,而洛阳,正是岳飞可以施展理想和抱负的最佳场所! 岳飞摇了摇头,众人地心一齐跌到了深渊。 “好孩子,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岳飞扶起铁维扬,眼中射出神光,道:“到了这个时候,岳某是绝对不能逃避的。国家中兴,必有流血,今日大宋未闻有因此而流血之臣,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便请自岳飞始罢!让岳某人来保住大宋中兴的最后一线希望。” 铁维扬直听得莫名其妙,他只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哪里有主动赴死,却又能救国的道理。但岳飞说得文绉绉,气昂昂,实是无法辩驳,一时间呆于当场。 岳飞不再与铁维扬说话,他知道铁维扬亦可称是武林高手,这样的人,混乱之际要逃离临安自是不在话下,何劳他来多言。 “牛皋听命!”牛皋拜倒在地,咬牙道:“属下在。” ...... 岳飞象是在交代后事一样吩咐着属下诸人,铁维扬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不知道如何是好。 过了一阵,岳飞吩咐家丁打开大门,金守业率众将岳飞,岳云,张宪,以及岳飞子女尽行带走,岳雪也在其中。 禁卫军兵士携有岳府诸人画像,众兵丁只略瞄了铁维扬一眼便即对他不理不睬,此时岳府有数百岳家军的精锐,断臂之人在军中乃是常见,任谁也没想过这不闪不避,呆立当场的独臂少年竟然是李丘平的徒弟。 没多久,禁军离去,岳家军其余人则悄然散尽,不知所踪,偌大一个岳府就剩了铁维扬一个人还孤零零地站着。一代名将已成阶下之囚,一切都来得如此迅猛,当真是犹如身在梦中。 “这位军爷,这里马上就要封了,岳大人吉人自有天相,你也不必过与忧虑了!您看,是不是另找个地方......” 不知道站了多久,铁维扬被人唤醒,转眼一看,却是一个衙役打扮地人正拿着封条准备封府。那衙役见铁维扬身残而持刀,想来必是岳家军的功勋勇士,哪里敢得罪了他,便过来好言相劝。 铁维扬打了个激灵,暗道自己怎么糊涂了,这么大的事,不即刻去禀报师傅,却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岂不耽误了救援的功夫! 是夜,临安城外三十里的一处废弃的山神庙中。 “你没错,岳帅本来就是这样地人,换了谁劝也是一样!” 李丘平听铁维扬禀告了岳府发生的事,便安慰起这个弟子,心中却暗自想道:“我原以为经过了汴京一役后,历史已经发生了转变,现在看来,某些特殊人物的命运还是没有因此而改变啊!” 李丘平沉吟了一阵,说道:“我要探一探天牢,你们在这里保护玉姨,情况若有不妥,立即返回洛阳。” 【……卷十精忠传说五精忠岳飞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五 精忠岳飞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要寻岳飞原有两大难处,一是要找出其囚处,二是如何进入森严布防的大牢之中。 然而,自皇宫一战后,李丘平六识之敏锐,精神力之强悍已然到了不可思议的境地,连他自己也没想到,偌大一个临安城,他只是延着岳府留下的一点点微弱的气息,就已经找到了岳飞之所在。 临安京师天牢,戒备森严,刁斗林立,这等气象,只怕是连只苍蝇也难于进出。 岳飞被单独囚在深陷地面的一座地牢,从地面处入口到地牢须经三重石级,每重石级拐弯处均有禁头负责督管守牢的狱卒,每名禁头统领五十人,每人各司其职,不得擅越,更不许在天牢内交头接耳,以防有内应向犯人通报讯息。这百多人守卫的囚室却仅此一间,别无分店,囚室三面皆为石壁,前面开有一道腕粗铁栏门,地上铺了一把禾草,别无他物,犯人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休想逃出天牢。 这时,已值傍晚。岳飞盘膝坐在禾草上面,闭目沉思。这接踵而来的变故,便连他也几乎弄糊涂了!据狱卒言,高宗与秦桧忽然病重不起,皇帝一整天就清醒过一次,在那短短地一柱香的时间里,下的唯一一个命令,就是缉拿他岳飞!难道自己遭忌之盛,已然到了这种地步了么! “岳元帅!请用膳!”石级底层禁头捧来一碟馒头,恭恭敬敬地递上。用手指了指,又道:“牢里没有好东西,大人且将就着,小人已与同僚计议妥当,待明日,定不教大人有丝毫委屈!” 岳飞微笑点头,他原也不太讲究这个。馒头佳肴莫非果腹罢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隗顺。”那狱卒眼中满是崇敬的目光,恭敬地应道。 这眼光岳飞见得多了。但此人在危机关头犹自如此恭敬景仰,倒是难得地忠义之人了!历来每多锦上添花而落井下石之人,似这般心口如一,真心仰慕的真丈夫,世上能有几个! 隗顺这个人李丘平是知道的。历史上,其人在岳飞无辜被害后,冒着生命危险将遗体连夜背出城外。偷埋在九曲丛祠旁。而且,为了日后辩识,隗顺又把岳飞身上佩带过的玉环系在其遗体腰下,还在坟前栽了两棵桔树。 隗顺之所以能留名于世,皆因二十年后,宋孝宗赵慎为顺应民意,特降旨为岳飞澄冤昭雪,并以五百贯白银的高价征寻岳飞的遗体。 其时隗顺已然逝世。他的儿子把其父藏尸地真相告知官府,岳飞的遗骨才得以迁葬杭州西子湖畔栖霞岭,让后世之人络绎不绝地于墓前凭吊。要不是隗顺,华夏后裔今天凭吊地恐怕就不是民族英雄的真正遗体了。 小人物亦真英雄也! 岳飞慢慢吃了些东西,看看已是入夜时分。天牢内早燃起一盏油灯,灯光幽暗。囚室四周更是阴森。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此时,一阵柔和的吟唱穿越天牢层层石壁,竟清晰地传了进来。那声音时而亢奋,时而低沉,似是在诉说岳飞一生的功绩与不平,幽幽暗室,分外显得凄凉苦楚。 囚室中的狱卒立时一惊。纷纷悄声惊道:“是谁这般斗胆?竟敢在天牢禁地吟唱词曲!……” 岳飞嘴边挂起微笑。“这个年轻人,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就在此时。吟唱声忽地一歇,随即一阵尖啸猛地传了进来,声音虽然要比先前低了许多,而却若针刺耳,透脑直入。 狱卒起初尚面露惊诧神色,有些胆大的,便要出去查探,但走出几步,先就摔在地上,再也没爬起来。随后众狱卒东歪西倒,全翻在地上,内囚禁头自送饭后,这时也不知躲往何处去了,这内囚室登时一片死寂。 岳飞知道这是李丘平又在使惊神**了,他虽然有心抵御,但神智也不禁一阵迷糊,几乎就要朦胧睡去。李丘平不知岳飞具体方位,使的是覆盖式攻击,岳飞地意志当然远胜于众狱卒,但他本身并未修炼内功,如何能抵御得住。 正在要失去知觉的当口,突然,他身上有硬物击中,岳飞猛吃一惊,睁开眼皮,一看原来是李丘平如天神般已突现在铁栏外面! 李丘平朝赖岳飞作了一个手势,岳飞哈哈一笑,站起来,走近铁栏边与李丘平相见。岳飞此时脸含微笑,浑不似将被斩头的天牢重犯。 “你还是来了,不是让你回洛阳好好干吗!” 李丘平禁不住一阵悲愤,伸手执住岳飞的衣袖,叹道:“岳帅,丘平如问忍心眼见你受这般苦楚!......” 说至此处,李丘平也忘了自己此行之意,也忘了原本对岳飞的了解,霍地抽出凭栏问,就要运神力向牢门铁栏斩去!这一斩下去,铁栏虽然极粗,但在李丘平的神功凝注下,也势必应声而断,劫牢之举便势所必行矣! 岳飞一见,连忙喝止道,“慢!贤侄切勿鲁莽行事!” 李丘平愤然道,“岳帅为甚阻止丘平?到此时此地,莫非尚要论甚君臣之说么!” 岳飞叹道:“贤侄何必如此费心,岳某生死无关紧要,你却是神州军的首领,华夏民族未来的希望,若是有所闪失,岂不让金贼占了便宜,你还是速回洛阳去吧,不要牵涉这些朝廷大事。” 李丘平高声道:“大元帅此言差矣。丘平不过是个江湖人,我若死了自有别人可以统领神州军,可是若无大元帅指挥若定,如何可以中兴我华夏,大元帅岂能坐视金军反扑,甘心被那奸臣所害!” 岳飞苦笑道:“贤侄,你是一片好心。只是岳某生死已经无关紧要,纵然我可以逃出临安。也将成为叛逆,到时候秦相必然下令清洗我地旧部,大宋内乱将起,贤侄难道要我率军谋反么?与其引起内乱,自相残杀,不如就让飞服法而死,有诸位义士舍身为国。大宋尚可平安无事,再过些年,或者皇上忽然醒悟,那时盼诸位可以尽心辅佐,则我大宋中兴可期!” “你在做梦吗!”李丘平出离愤怒了,“这就是你说地大宋那最后一线希望?你居然还认为赵构有朝一日会醒悟?该醒悟的人是你,是你自己啊,你明不明白!岳帅。你现在随丘平走,待咱们扫平天下,你自己做皇帝也好,随便拥一个姓赵的当皇帝也罢,总之都好过束手待毙的不是!” 岳飞微微一笑,道:“岳某一人生死事小。家国安危事大,秦相必然已经在岳某旧部之中安插了刺客心腹,一旦岳某脱逃,只怕他们都会遭到戕害,而且军中士卒的家眷都在江南,一旦秦相疑心他们谋反,他们便是家破人亡地结局,岂可为岳某一人,害了麾下这些将士。贤侄不要再多说了,你去吧。岳某是绝对不会逃出临安的。” 李丘平急道:“事急从权。岳帅若是担心下属安慰,出去后丘平即刻发动江湖令。咱们救得多少是多少,想来您地那些部下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不行!”李丘平地言辞虽然犀利而合理,却并未在他心湖之上留下任何印痕,这一切早在一年之前,他就已经想得清清楚楚了。 李丘平怒上心头,眼中闪出精芒,就欲不顾一切强行破门,索性将岳飞打昏了带走也罢! 岳飞是何等人物,一眼之下便已知其打算,他却也不再辩驳,只是露出坚定淡漠的微笑,然后举手,食中二指便如利刃一般刺透了左胸,鲜血涌出,虽然手指只刺入了一分,并未触及心脏,可那意思却是明明白白。 李丘平心神剧颤,目光有若实质,在岳飞面上凝注片刻,见他眉宇间皆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意,乃颤声叹道:“为什么呀?” 岳飞眼中露出歉意却并不说话,手上又加了一分力,那鲜血流得更急了。 ...... 李丘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天牢的,但觉得整个人神情恍惚,脚步虚浮。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一代名将陨落么! 不,绝不!李丘平一捏解缚诀,又清醒了过来,观止大师教的神功当真妙不可言,无论什么的糟糕的情绪,只要一捏此诀立即恢复如常。若是换了之前,经此一事,只怕又是心境混乱,难以收拾了。 李丘平霎时间从负面情绪中回头,整个人奇迹般地又充满了斗志。他只是略想了想便决意留在临安,只要岳飞未死,哪怕只有一线希望,那也要尽力而为。 李丘平清晰地记得,历史上岳飞被杀地时间正是本年除夕之夜,而在此之前他将遍历无数酷刑。要救岳飞,单凭武力是没有用地,唯有等其自行醒悟,只要他自己能相通,以李丘平的手段,不过是费点力罢了! 此时别无它法,这有名地愚忠名臣既然抵死不肯逃狱,那么让他受点苦也罢了! 李丘平赶回破庙,同众人说明自己的决定,便让温瑜,丁秦关,仲孙明霜护送赵玉返回洛阳,而他则与两个徒弟及唐凌绝,杭天昊留在临安郊外等待时机。 此时,临安城中已无内应,李丘平迫不得已使用了五德园的力量,五德园在临安早已根深蒂固,要传递几个消息还是轻而易举的。 而在这个时候,刘夏经过了长时的准备,钱庄生意也已经铺开,这临安城恰好就是融通钱庄的总部所在。 金融,即资金融通。刘夏记得李丘平曾向他说过这金融二字地解释,因此将未来将要席卷天下的机构名为“融通”。此时,临安富甲天下,乃是融通钱庄总部的不二选择,刘夏可不会因为洛阳是李丘平的属地就会将钱庄总部建在那里,在他眼中,钱庄高于一切政治体系。 在李丘平的授意下,这两大机构一齐发动,临安城内,以及天下各处的消息源源不断地传到了郊外这不起眼地破庙之中。 就在本月,赵构秦桧在对李丘平动手的同时,令张浚为帅,取道西南,集刘琦、古祥、吴玠并秦凤路经略使孙渥以熙河路经略使刘锡为都统制将马步兵十九万,号称四十万,五路其发直指陕西和尚原。 大宋的决然开战虽然出乎了洛阳总部的意料之外,但庄子柳等行动迅速,立刻便将狄戈统率的铁血旗投入了陕西。 战役中,宋军把狄戈统率的铁血旗作为进攻的重点,攻势凶猛,狄戈军被重重包围。狄戈军前断箭盟誓,死战不退,从中午战至黄昏,众将士血透征袍,牵制了宋军的主力,为扭转战局赢得了时间。 杜青峰率神州军主力于天黑前赶到,苗翰南大发神威,奋力召唤下,铺天而至,有若阴云般的野禽笼罩了战场,宋军人人惊惧,气势大跌,铁血旗众将士因而暂得喘息。 在苗翰南的帮助下,杜青峰不多时便发现了宋军最弱地一处——古祥统率地宋军,于是亲临战阵,以其所率的全部精锐骑兵冲击古军,古军一触即溃,杜青峰与狄戈合兵掩杀,神州军士气大振,致使南宋十九万大军顷刻间土崩瓦解。神州军乘胜追击,再次以少胜多,取得了陕西之战地胜利。 和尚原战役,一方面由于张浚自恃强大,判断失误,没有利用神州军弱而宋军强,且神州军尚未合兵的优势,果断发动攻击,贻误战机;另一方面也由于狄戈的剽悍勇猛,牵制了敌人主力,而神州军人才济济,居然连飞禽走兽亦可招来作战。最终的结果以洛阳方面大胜而结束,那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经过此一役,赵氏皇朝主动斩断了与洛阳方面再行结盟的可能,铁血盟诸人对大宋朝廷出而反尔,不宣而战的行为已厌恶到了极点,只待李丘平一众安全归来,便要实施大规模反击。 【……卷十精忠传说五精忠岳飞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五 精忠岳飞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在洛阳与大宋方面开战时,金人本欲趁势谋取陕西,但此时,君临帮显示出了同盟军的诚意,连城不顾手下反对,在山东,河南兵分两路直指金国重镇燕京。 莫要说燕京的重要战略地位,其时,大金国皇帝就在此处,此乃金人必救之所!饶是完颜宗弼悍勇绝伦,亦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而调兵于陕西,多番计议后,金国最终还是放弃了这大好时机,全力守护燕京。 连城出兵虽众,却并非真打,这一点他还是很聪明的,燕京乃天下著名坚城,强行攻打,不过送死而已,目的既已达到,当然不会让辛苦积累的实力白白断送! 但这次出兵亦绝非佯攻,若只是虚晃一枪,如何瞒得过完颜宗弼这大行家。汴京军甚至都没有接近燕京,但若金人调兵而出,接下来的必然就是雷霆一击,这一点完颜宗弼与连城都是心中有数。 连城不过是玩了一次行军的把戏,而铁血盟诸人却皆知承了对方的大人情,神州军之所以能完胜宋军,除了本身实力,后方无忧也是极大的原因之一。 庄子柳虽然在事前请连城出兵,却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如此不遗余力,两方皆源自江湖,所谓大恩不言谢,战后洛阳也没有什么表示,两方高层皆知,双方的信任度又大大地迈进了一步。 对于与大宋朝廷开战,李丘平很有点担心属地百姓的想法。但这种担心则明显有些多余了。 从情报上来看,洛阳方面地工作非常到位,这时,当初抛弃义军旗帜,以及渲染大宋朝廷主动寻求与神州军结盟的效果体现了出来,百姓们除了少许激进者外,大多数人都认为赵氏皇朝出而反尔。腐朽堕落已至难以接受的地步! 老百姓不是傻子,他们的要求也很简单。只要能安生地过日子也就罢了!神州军的强势已摆在眼前,金人虎视耽耽,换了大宋的军队,能保证他们不会再度抛弃自己么! 这一战产生了一个众人都没有想到的好处,那就是属地地老百姓在神州军获胜后,竟至产生了一种明显的归属感,这从杜青峰以及狄戈返回洛阳时受到地盛大欢迎便可以看出来。 这场欢迎仪式可不是东方素雅或者庄子柳安排的。而是全部由城中居民自发而举行,其中意义,不言而谕! 五德园传来消息,秦桧不知怎的,忽然间半身不遂,而皇帝赵构也大病了一场。 李丘平听报讯人言及此事,只是冷笑,终于来了!赵构与秦桧受了他的惊神**。焉能什么事也没有!赵构身体差,晕厥的时间早,因此后果还不严重,而秦桧则强自支撑,终于抵受不住,被破坏了中枢神经。 这一切都是其人罪有应得。只可惜没能全取了他的性命!此人残不残的根本无关紧要,那些奸恶地东西都出自他的脑子和嘴巴里,这只不过是给了其人一点小小的痛苦而已,实是无关大局,说不定,岳飞反而会因此更加受罪,亦有可能! 李丘平猜得一点没错,秦桧受此重残后更是暴虐,其人深恨李丘平,只可惜。李丘平却不是他能对付得了的。于是,这一腔怒火就都发泄到了他能对付的人身上。那个屡屡受制于他的人! 秦桧知道张俊对岳飞不满,就勾结张俊,唆使岳家军的部将王贵、王俊,诬张宪想占据襄阳,联合洛阳发动兵变,帮助岳飞夺回兵权,还诬告岳飞的儿子岳云曾经写信给张宪和李丘平,秘密策划这件事。 秦桧根据王贵、王俊两个奸徒地诬告,先把张宪单独送进大理寺大狱,严刑拷打,张宪宁死不招。至奄奄一息时,秦桧也没有办法,只好暂罢。 一计不成,秦桧便直接对岳飞下手,审问岳飞的乃是向来与他不和的刑部侍郎万俟卨。 万俟卨拿出王贵、王俊的诬告状,放在岳飞面前,吆喝着说:“朝廷哪里亏待你们三人,因何要谋反?” 万俟卨不问明细,直接就将这谋反大罪先套在岳飞身上再说,其人身为文官,确是深谙口舌之辨。 岳飞冷笑道,“飞焉能谋反。尔等掌管国法,无由诬陷忠良,诚小人也!” 旁边一些官员们也七嘴八舌地附和万俟卨,硬说岳飞想谋反。岳飞心知这批家伙都是秦桧的同党,申辩也没有用,只管冷笑而不言。 万俟卨职权太低,要单独详审岳飞,他还不够资格。秦桧便又派出御史中丞何铸审问。 这次岳飞一句话也不回答,他扯开上衣,露出脊梁让何铸看。 只见岳飞背上刺着“尽忠报国”四个大字,痕迹宛然。何铸一看,大为震动,不敢再审,就把岳飞押回监狱,再看了一些案卷,觉得说岳飞谋反确实没有证据,只好向秦桧照实回报。 秦桧大怒,岳飞有没有罪他焉能不知,哪里用得着你一个御史中丞来饶舌,让你审问,不过就是要个定罪的结果罢了!你何铸非不知也,乃不识趣耳! 秦桧认为何铸同情岳飞,不再让他审问,仍叫万俟卨罗织罪状。万俟卨一口咬定岳云曾经写信给张宪,布置夺军谋反地计划。他们没有物证,就诬说原信已经被张宪烧毁了。 万俟卨一朝得势,肆无忌惮,反复拷问岳飞等三人,岳飞受尽酷刑,什么都不承认。某天,万俟卨又逼岳飞写供词。岳飞在纸上只写下八个大字:“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李丘平手持那张五德园费尽了心思调换而出了供状原稿,禁不住浑身发颤,“岳帅,你可想通了么?”,“天日昭昭,天日昭昭。”! “秦桧老贼。万俟卨匹夫,李某不手刃尔等。誓不为人!” 十一月,金国,汴京,洛阳,都进入了休整,兵戈暂息。而在南方大宋,岳飞入狱的消息轰传天下。一时间民怨鼎沸,天下豪杰义士,士林名流,有钱地出钱,有力的出力,多是想要保住这家国柱石。 过了一个多月,在李丘平悉心调教下,武山和铁维扬的武功有了长足的进步。此时二人已然超越了普通的一流好手,进入了高层次的武学殿堂。 而唐凌绝和杭天昊二人,在与李丘平切磋后,本身艺业更是突飞猛进。二人暗叹李丘平根底之深而际遇之奇,撇开惊神**这等奇功不论,原本三人的武功相去并不太远。经过了这段时间,居然有了天渊之别地感觉,当真是不可思议! 五个人一面练功,一面做着最后地准备。李丘平致信洛阳,要求铁血盟尽全力先设计如何保护岳飞地各个重要部下,以及岳府中人,只待时机一到,立刻全面行动。这一次李丘平已然决意救下岳飞,哪怕是以惊神**强夺其意志亦是在所不惜! 这样一来反倒不急了,大宋的刑法绝不容让待罪之人残废。何况岳飞这样地重臣。再厉害的酷刑。也就是皮肉之伤,但愿岳飞能够幡然省悟。破而后立,再振岳家军雄风。 月末,各路奇人异士云集临安,大宋都城会八方风雨,朝廷为防意外,调集重兵驻扎,凡非临安本地人,一律不得入城,各大集市及重要的交易市场被转移到了郊外。 一时间,临安郊外生意火暴,各种供应茶水,歇脚,酒饭,甚至临时的住宿窝棚应运而生,犹自不得满足。外来人无处安身,便四处寻找住处,过不得许久,连李丘平等人所住的这小破庙也热闹了起来。 这夜,李丘平等刚刚过滤了新得地消息,正在架着一头打来的獐子烧烤,庙外传来说话声。 “好香,好香,当真令人食指大动矣!”另一个声音则道:“庙中有人烧烤野味,不妨过去情商,让些来吃吃,有何不可?”先前那人道:“正是!”两个人说着缓步走来。 李丘平微微一笑,门外二人都是身怀绝技的武林中人,此时身陷囫囵,久离江湖,闻得这豪迈洒脱的语气,不由得整个人为之一振。不过此时形式复杂,武林中人,亦不能排除有心怀异志者,或者已被朝廷收为暗线的可能。 庙门被推了开来,但见一人身材魁梧,圆脸大耳,穿一袭古铜色绸袍,笑嘻嘻地和蔼可亲;另一个身形也是甚高,但十分瘦削,身穿天蓝色长衫,身阔还不及先前那人一半,留一撇鼠尾须,脸色却颇为阴沉。 那胖子显然没想到庙中有这么多人,怔了一怔后哈哈一笑,说道:“各位朋友,这个……” “咱们这里獐肉甚多,便十个人也吃不完,两位尽管大吃便了。” 武山得了李丘平的传音,便请二人入座。 那胖子笑道:“如此我们便不客气了。”两人便即围坐在火堆之旁,火光下见武山居然只有十六七岁年龄,旁边居然还有一个看似更小的断臂少年,而另外三人亦是年轻,静如山岳,武功修为连他二人也摸不到边。 两人脸上闪过一丝讶异的神色,随即四只眼都注视于火堆上地獐子,不再说话。獐肉上的油脂大滴大滴的落入火中,混着松柴的清香,虽未入口,已料到滋味佳美。 “二位不是本地人吧,不知此来临安有何贵干呢?”铁维扬拨弄着柴火,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呵呵!”那胖子笑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心照不宣罢了!你们可也不是临安哦!” “哦!”铁维扬讶然道:“什么心照不宣?在下不明白前辈的意思,在下乃铁旗门弟子,初到临安,能有什么事与前辈心照不宣了?” “獐子熟了,大家这便动手罢,请!”武山在旁插话。 二小你一句我一句,配合无间,不露半点口风,俨然已各有独挡一面的气势。 瘦削之人冷然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二人吃了各位地野味,好歹也要有所表示才行!冷某人便请各位也吃样小吃罢了!” 说罢便自身旁包裹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摊了开来,却是几个金黄的油炸面团。 李丘平心中一动,便问道:“敢问此物何名?” 瘦削之人嘿然道:“此乃临安特产,油炸鬼(桧)!几位竟然不知?” 【……卷十精忠传说五精忠岳飞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五 精忠岳飞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哈哈一笑。历史的南宋时,人们听到岳飞被害的消息,“天下冤之,闻者流涕。”下至三尺孩童,都对秦桧怨恨.不知是哪里的百姓,用面粉捏成秦桧形象,放油锅中煎炸,后来简化制作过程,只剩得两条长腿,变成现在油条的样子。几百年来,人们一直叫它“油炸桧”。 李丘平自是知道这油条的由来,只是未曾想到在此时已然面世罢了。这两个江湖人公然取出这事物,想来是因朝廷压制而憋屈愤怒到了极点,此乃明白的试探,若是言语稍有不合,只怕这二人立刻就要暴起伤人了! 正要答话时,李丘平灵觉一动,庙外气机忽起,又有人来了。 “你们与他闲扯罢了,看来今晚这地方要热闹一阵了!” 李丘平略一转念便决定暂不与这二人结交,便传音吩咐武山和铁维扬自行对付。 唐凌绝和杭天昊稍顿之下也感应到了来人,二人声色不动,便各自扯下了一条獐腿大嚼,又将五德园送来的美酒筛了几大碗,痛快吃喝起来。 铁维扬得了师令,毫无顾忌,乃冷冷地接道:“什么油炸鬼,咱们没听过,这不过是油炸面团罢了!江湖中人,弄这些噱头有什么用,有本事的,弄个真的来,铁某生吃了给你看。” “你!” 瘦削之人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铁维扬说话间微提真力,气势逼人。一胖一瘦两人这才知道,眼前这十余岁的少年竟是不弱于他们地强手,江湖中这等年龄而达到如此修为的人,屈指可数! “说得好!” 胖瘦二人正自揣测铁维扬的来历时,庙门外已然有人高声喝彩。 “砰”地一声,庙门被踹了开来,晃了两晃后竟然整个倒下。激起了满室灰尘。李丘平不动神色,混元真气略扬。将自己人连那烤獐护在其中,灰尘飘落,点滴不沾。 这庙本来就破旧,来人武功又不弱,这一脚根本就没理那么多,那庙门如何不倒!胖瘦二人促不及防,都沾染了一身尘土。那胖子还好,瘦削汉子刚刚在铁维扬面前吃了憋,再遭这一“暗算”,已然是一脸怒意。 一个身着灰布粗衣的彪形大汉自浓厚的尘土中现出身形。此人左手提了一个大酒坛,右手拿着个布包,身上血迹处处,背上则背着柄九环大刀,状极威武。 来人不拘一格。粗豪无礼,李丘平不但没有丝毫介意,反而产生了一种亲切感,这一刻,不知怎的竟然忽然想起了西域老友,已然逝世的铁海。当日在铁旗镇中。铁海不也就是这付模样么! 李丘平不由得看看了铁维扬。铁维扬却显然并没有李丘平地那种感觉,见来人无礼,乃皱眉道:“阁下何人?” 大汉正要说话,转眼间看见了火上烧烤的獐子,大喜之下也不待众人招呼,便老实不客气地坐到了那瘦削汉子旁边,口中犹道:“老兄,且让一让,你那边还宽着呢。” 众人啼笑皆非,这人还真是...... 瘦削汉子便欲发作。那胖子伸手按在他肩上。瘦削汉子鄂然转眼,见那胖子向他摇了摇头。便隐忍不发,自行伸手,也不管那火焰腾升,就在那烤獐背上撕下一片肉来,闷声大嚼。 几人地表情李丘平都看在眼里,大觉有趣,便也不言语,取了一碗酒边喝边看,倒瞧瞧这些人是何来路。 “妙极,妙极!”彪形大汉摇头晃脑道:“赶得急了,不及备菜,还以为今夜有酒无肴,哈哈,想来是天从人愿啊,痛快,痛快!” 说罢,大汉放下手中事物,亦有样学样,就欲也撕下一块肉来。众人直听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痛快什么了。 那大汉刚刚身手,眼前忽然横过一根手指,直点他手腕脆弱之处,这一下劲风呼啸,显然蓄力极巨,若是点得实了,只怕一只右手就此废去! 大汉“嘿”然发声音,竖掌成刀,直劈来人指根。岂知来人手法变幻,一侧一扬,依然点向原处。 那大汉拢指成抓,又握掌成拳,连变了七八般花样,但对方一根食指变幻无方,总是指着他的弱点,这大汉虽有一身蛮力,武功看来也很渊博,楞是无法靠近那獐肉半寸。 大汉霍然起身,转眼看去,只见一个仅十余岁,身形魁梧的少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此人正是武山。 这一指乃是战歌剑中的一式绝技,名曰:围魏救赵。李丘平自参悟《剑道》后,各种绝学亦是水涨船高,这战歌剑早已到了重意不重招的地步,每一招剑法都是依意而行,变幻无方。 这大汉武功不错,但单凭招式,如何能敌得过已臻大乘的战歌剑法!其实要论这路战歌剑法,李丘平的三个弟子里,要以苏星灵领悟最深,但武山得其部分奥义,对付这粗莽大汉已是绰有余裕! “同为江湖中人,竟然不舍得些许野味,看来关某是来错地方了!万没料到南方地江湖人物如此吝啬!可叹,可叹!走了也罢!” 这大汉看似粗豪,实际上却甚是精明,他刚刚办了一件大事,实是不宜大意,眼见庙中诸人连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亦是如此强横,立即萌生退意。便装做留下几句场面话,便想离去。 “来者是客,要用些烤肉原无不可。不过,我兄弟先前请问阁下是何人,阁下却是理也不理,这北方的豪杰,只怕也未必就都是阁下这般莽夫吧!” 武山说话间略一示意,铁维扬心领神会,便起身去扶那倒下的庙门挡风,无巧不巧地却正好拦住了那大汉的退路。 那大汉与胖瘦二人同时色变。 三人都是有为而来,但临安城中的警戒已到了战时的程度,城内外到处都是朝廷密探,其中居然不乏超一流强手。 侠以武犯禁,众人心知肚明,朝廷断然不容有人劫狱而救岳飞,那些密探只要探得诸人落单,立即便是围殴偷袭的局面。这几天,赶来临安地各路义士已然断断续续有人横死街头或者旷野。想也不用想,多半就是大宋朝廷所为了! 李丘平等人行为异常,武功更是高得离谱,值此境地,已由不得三人不将他们往朝廷的爪牙上去想了! 铁维扬动作太过明显,李丘平知道三人已经误会,却不肯言语,倒要看看这两个弟子如何处理。 三人怀疑众人是大宋朝廷的密探,武山何尝不是同样的想法,李丘平既然将事情交由他来处理,不明确弄清楚三人身份,岂能容其人轻易离开。 “阁下与那秦桧老贼可是有什么关系?” 武山沉吟了一下,决定直接先表明己方态度。无论如何,优势总在自己一方,如不大方示意,罗罗嗦嗦地纠缠下去,不知如何了结了。这般问话当然有些无礼,不过一来对方无礼在先,二来自己也不是真正的主事人,便是说错了话,自然还有师傅出面弥补。 那彪形大汉先是心中一定,继而大怒,将心一横,怒声道:“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江淮赛关公就是我,关定是也!关某与秦桧老贼是有些关系,关某日不能息,夜不能寐,时时刻刻盼着能食其肉寝其皮!如何,尔等若是秦桧手下,这就可以动手了,擒下关某乃大功一件......” 彪形大汉激动之下言语失措,说到“大功一件”时醒悟过来,便猛然顿住。 铁维扬听其说到紧要关头却停了下来,便嘿然道:“赛关公,嘿嘿,不外如是!阁下用心不错,不过象你这样的武林人,临安内外一抓一大把,说什么大功一件,却也未免太过高看你自己了!” 关定脸色涨得通红,明知这少年乃是激他,却不由自主。 关定猛然将手中布包解开,撕去油纸,露出了一个血淋淋地人头。那人头面带惊恐,双目睁得滚圆,脸上皮肤虽然苍白却依然肉质丰满,显然是新近割下。 关定冷笑道:“年轻人,关某先前在外面听你说,若是弄个真的来,你就生吃了给人看,现在你面前这个就是真的,你可够胆咬上它一口?” “你欺铁某未见过那秦桧老贼么!”铁维扬道:“老贼乃文官,已过天命,此人面有伤疤,年不过四十,岂能是什么‘真的’!要吹牛也不是这般吹法。” 关定正色道:“不错,此人并非老贼,但陷害岳爷坐监,此人亦是祸首之一,在关某看来,此人较之老贼更为可恶!” “哦!”武山讶然问道:“那此人到底是谁?” 关定心中已定,面前这一干人若真是秦桧手下,没理由连这个人也不知道的! “此人便是岳家军的叛徒,活该千刀万剐的畜生,王贵!” 【……卷十精忠传说五精忠岳飞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五 精忠岳飞5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鄂然,这关定谋秦桧不得,救岳飞不能,却将怒火发泄到了王贵身上!王贵确实背叛了岳飞,此事铁证如山,其人亦是死有余辜,但是在这个时候,却并非是杀他的好时机! 李丘平虽然不知道历史上的王贵是什么时候死的,但他却清楚地记得,在岳飞被陷害前后,并未有任何叛徒和奸佞死亡。 在这个时代,王贵根本算不了什么,但在历史上,此人多多少少可算是一个名角了。王贵的突然死亡,当然也是因李丘平来到了这个世界而起,历史的轨迹正在悄悄地改变着方向。 对于岳飞的宿命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坏事,王贵既然可以横死,岳飞当然也就有可能活下去!但是,这种改变却在提醒李丘平,秦桧可未必要等到除夕之夜才动手,而地点也未必就一定是风波亭! 秦桧身遭重残,性情本来已经暴虐急噪,而此时王贵又被刺杀,其人多半就会按奈不住而提前动手了! 李丘平霎时间心跳如雷,冷汗津津,自己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若是不能确定秦桧动手时间,一切就都是白费,说不定就在这个时候,岳飞已然是尸首一具,那也未始没有可能啊! 李丘平气血直冲顶门,忍不住霍然站起身来,正想着要亲自再探天牢时,庙外竟然再次气机涌动,这次竟似来了一群人。其中似乎高手不少。 受这股气机一冲,李丘平脑子里略顿,“这些是什么人?” 冷静了一下,李丘平一转念就又坐了下来,见众人正奇怪地看着自己,乃呵呵一笑道:“没什么,坐得乏了。活动活动。”心中却道:“最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沉不住气。武道修为好似已登凌绝顶,人却反而比刚刚出山的时候还要冲动了!” 李丘平压下了要捏解缚诀地冲动,努力地平静思绪,不能总是依靠这佛门技巧,解缚诀虽然神妙,终究也只是辅助技法,危机关头。或者突破的当口还罢了,若是平常的情绪波动也以此脱困,这样频繁施用下来,未必就对修炼有利。 李丘平不再理会众人,便静心思索。五德园和融通钱庄全力动员,虽然不能说可以掌握临安城的一举一动,但几个重要人物的行动却已基本在控制的范围内了。 岳飞非同小可,无论秦桧要以何种名目杀他都不可能没有丝毫动静。最起码,这肯定还是要经过赵构点头的,要说秦桧胆敢不通过皇帝而私杀岳飞,无论如何李丘平也不相信其人有这个胆量! 而以此时五德园和融通钱庄爆发出地能量来看,这二人但有长时间的接触,都会有人前来禀告。此前。赵构沉疴未愈,秦桧半身不遂,二人每次见面都只是略谈即止。 这些情况都在李丘平掌握之中,而且在天牢上下,亦不乏被五德园暗中收买地眼线,事急时自会有讯息传出。以五德园的眼光和出手之大方,这条暗线应该也是百无一失才是! 实际的情况就是,根本不必太过担心!就算秦桧要提前杀岳飞,李丘平也能及时地察觉出异状。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早已将准备工作做得十足,方才的惊慌只是由于过于担心而产生的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波动罢了! 李丘平理清了这一头思绪。却更加觉得烦躁起来。庙外一群人鱼贯而入,他却连头也不抬一下。只顾埋首苦思。 自修炼到了这混元功第八重前后,整个人就象变了一般,时而冷静如同本来,时而冲动好杀,思维混乱。 观止大师所言人地两面性,便是在后世亦没有人能拿出证明,但世间却经常能见到或者听说过一种类似的人群,精神分裂者! 现在的李丘平就有类似的感觉,好象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具有两个思维,两种情绪。这段时间并没有发生什么足够导致他成为精神病患者的特殊事件,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混元功! 李丘平本身乃是心理学大师,又得了佛门绝技解缚诀,犹自难以控制,那当年的魏夫人和凌无尘祖师却是如何过的这一关呢! 李丘平这边两耳不闻窗外事,新入庙地一伙人却已经和武山以及先前那三人说起话来。 当先一人乃是个三十许的书生,他瞅了瞅庙中诸人,拱了拱手,朗声道:“在下李傅堂,龙虎山门下,此行乃专为营救岳帅而来。赵构秦桧黑白不分,大家都是江湖中人,这几天朝廷鹰犬暗杀咱们江湖人的事想来大家也都知道了,咱们合则强,分则弱,明日正午,在下将举行一个结盟大会,大家联起手来,共同营救岳帅!李某只有一句话,只要大家还有点血性,断然不能坐视岳帅蒙难的不是!” 这李傅堂风尘仆仆,说话开门见山,显然是已经奔走了许多地方,他人多势众,见庙中就只这几个人,更是毫无顾忌。 先前那削瘦汉子赞道:“这位李公子言之有理,咱们兄弟原来亦有此意,奈何人生地不熟,做不得这个东道。有道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大家一起商量的确好过咱们独个瞎忙,这结盟大会算咱们中州双煞一份了!却不知是定在何处开会?” 李傅堂微微一笑,“李某人奔走相告,这其中难免会遇到朝廷细作,为了防止秦老贼得知地点而预先设下埋伏,现在是不能告诉各位的。” “那咱们却要如何赴会?”那关定接着问道。 “不忙!”李傅堂扫了扫李丘平一众,说道:“这几位如何称呼,也是来救岳帅地么?不知对李某的提议有何指教?” 李丘平神游物外,唐凌绝与杭天昊则只顾饮酒,理也不理。 这李傅堂一进门就扔出一溜话来,看似豪爽,实则盛气凌人,尤其这最后一句,居然还带出了威胁之意,唐凌绝和杭天昊何许人也,如何会买这个帐。 “没有指教。”武山拨弄着火堆,不使獐肉烤糊,接言道:“咱们素不相识,阁下这么问不嫌冒昧么!” “哦!”李傅堂眼中精芒闪动,“那诸位是要赴这个结盟大会,或是不去呢?” “去便如何?不去又怎样?”武山头也不抬,依旧不紧不慢地答道。 李傅堂还没说话,他身边一个妙龄女子不耐烦地说道:“你们要是有心去,咱们就在这里说明联络方式,要是不去,这就请便,莫要耽误咱们的正事。” “呵呵,请便!”武山抬起头来,扫了一眼诸人,缓缓说道:“凡事总讲个先来后到,这庙宇虽然无主,总是咱们先来,要说请便,那也该是由在下来说。小姐若不想耽误正事,这就请便罢。” 唐凌绝心中叫好,当真是看不惯这伙人,武山之话正合他意。 “你!” 那女子气得俏脸通红,为了这个结盟大会走了一夜,所遇之人无不应从,还真没碰到这样的人。 李傅堂略挥了挥手,止住了那女子,便道:“诸位莫非是朝廷的密探?” 类似的话铁维扬才刚刚激过那关定,却没想到马上就有人反问回来了! 铁维扬年龄不大,这般说话还可以解释为血气方刚,直言无忌,但这李傅堂看来却已是老江湖了,在如此环境下说出这样的话,其中却不免透着诡异了! 唐凌绝与杭天昊对视了一眼,便各自留神戒备。这李傅堂说是龙虎山门下,但其人的武功却已臻超一流境地,那龙虎山虽然是道教盛地,却并不以武功见长,如何能教得出这等门徒。 “诸位莫非是朝廷的密探?” 铁维扬冷冷地接言,却与那李傅堂说的话一字不差。 “混帐!是李公子在问你们,你小子居然敢如此说话!”李傅堂身后一个矮小地汉子抽出了配刀喝道。 铁维扬嘿然冷笑,关定与那中州双煞却露出了疑惑地神情。 关定与中州双煞也算是老江湖了,却从来没听说过武林中有李傅堂这号人物。很多江湖人都是默默无闻,这并不奇怪,在江湖上成名,本来也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象这样默默无闻地人,却哪里会有什么下属,更何况是对着尚未摸清底细就敢高声骂人“混帐”的下属! 这个李傅堂颇不简单,其人要召开结盟大会的目的也未必象他说的那么单纯。 李傅堂抬头沉吟了一阵,冷然说道:“朝廷腐朽,奸党肆虐!各位强词夺理,形迹可疑,为求万无一失,若是诸位拿不出并非朝廷密探的证明,李某人只好大开杀戒了!” 【……卷十精忠传说五精忠岳飞5--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 精忠传说 五 精忠岳飞6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众人一鄂,关定等人更是不以然。这李傅堂看上去有十来个人,但李丘平一方人人莫测高深,光是武山的武功只怕就已不在他之下了,江湖争斗,不是人多就能赢的! 关定等人是老江湖,自然看得出李丘平三人才是正主,这李傅堂不知是真没眼色呢,还是另有所图,如此大言不惭,不动手则罢,真要动起手来,多半就是吃亏的一方。 “宁杀错,不放过!好威风,好手段!不知在下可有幸赴此大会么?” 庙门外再度走进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文士,正自摇头晃脑地鼓掌而言。 李丘平一凛,猛地回过神来,先前到的人均不值一提,但这中年文士却是真正的强手,强到能让自己产生威胁感。以李丘平此时的修为,还能让他产生这种感觉的人,屈指可数! 中年文士双眼带着迷茫之色,逐个扫过了庙中之人,最后在李丘平的身上停了下来,目光相对,似有雷火交击。 中年文士眼中掠过一丝讶色,便向李丘平拱了拱手,也不待李丘平回礼,便对那李傅堂道:“在下封胤,李公子霸气无双,直有西京那位的气势,在下很是仰慕,却不知如何赴会?” 封胤无声无息地走近破庙,居然将众人对话都听了去而又无人察觉,李傅堂本来正自心生警惕,待听得其人说仰慕自己。便又自得起来。 “西京?”李傅堂装做沉思了一下,恍然道:“封兄说的是五岳派李丘平吧,呵呵!李丘平其人据说武功是好地,不过依傅堂所见,其取得洛阳陕西乃纯凭运气,不得长久!” “哦!”封胤似笑非笑地看了李丘平一眼,接着问道:“铁血神州名动天下。洛阳刚刚才击败朝廷四十万大军,稳若磐石。李兄此言发人深思。封某不解,愿闻其详!” 李傅堂哈哈一笑,“四十万大军!封兄当真相信朝廷能调集这么多军队么?好事者以讹传讹,焉能信得!” 封胤点点头,“四十万大军确有水分,不过这次皇上可是真心动手,虽然没有四十万。十几二十万则是肯定有的。要知道,就算是金贼倾举国之力南侵,所聚之众大概也就是这个数了,神州军战力委实不可低估啊!” “封兄消息灵通,说得不错,朝廷五路大军共计十九万人。不过,洛阳之所以最终得胜,原因有很多。却并不是其军队有什么了不起的战斗力!” 李丘平直听得哑然失笑,却不动声色,武山等见他听得专心,便也不插言,等那李傅堂继续往下说。 李傅堂眼中嫉妒之色一闪即逝,接着道:“朝廷以为将李丘平骗往临安就可以拿下洛阳。实是大错特错!要知道,洛阳最重要的几个人乃是杜青峰,庄子柳,狄戈,却偏偏不是这个盟主李丘平,李丘平其人,实是铁血盟里最没用的一个!” 武山与铁维扬一齐大怒,若不是李丘平以眼色止住二人,两人只怕当即就要动手了。铁维扬轻抚腰畔宝刀,暗道:“此人好生无礼。若有机会。拼得挨师傅责骂也断然不能容他没事样的离开!” “公子何出此言!”中州双煞那削瘦汉子拂然不悦道:“李丘平少侠刺杀完颜狗贼在先,投军报效国家在后。直到朝廷无理班师,这才建立了神州军复我华夏河山。李少侠所为,哪一件不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你妄言侮蔑,是何居心?若是说不出个道理来,今天咱们中州双煞与阁下可不能算完了!” 李傅堂冷笑道:“时也,命也!阁下说那李丘平如何如何了不得,其实那只不过都是摆在面前地机遇罢了,换了任何一个武林高手,何尝不能做到?庄子柳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杜青峰指挥若定,用兵如神;狄戈勇冠三军,百万军中取上将人头;甚至那东方家的小姑娘,天机堡宫小姐,苗家公子翰南,无一不是当世奇才,这些人才是洛阳地中坚!李丘平不过仗着这些人材的辅佐,实是走了大运而已!” 削瘦汉子一时语塞,明知其人言语中有不妥之处,偏是不知道如何反驳,直涨得一张瘦脸成了猪肝色。 “李兄先前说神州军不得长久,便是以此为依据么?”封胤不理那削瘦汉子,便插言问道。 “不尽然。”李傅堂摇头道:“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无论是君临帮连城还是李丘平,他们都缺乏一个名目。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当今我华夏正统,就是大宋赵氏,无论这两方人马的势力大到了什么程度,只要是主动对大宋开战,立刻就将沦为谋逆之人,受天下人唾骂。这个才是李某人说他不得长久的原因!” 封胤不置可否,接着问道:“听李兄之言,胸有成竹间透着强大的自信,莫非李兄这结盟大会除了救援岳帅还另有大计不成?” 李傅堂神秘地笑了笑,“江湖人都道秦桧暴虐而岳帅冤枉,一心要救岳帅出狱,却从未想过,岳帅功高盖天,没有皇上的同意,单凭区区一个秦桧岂敢对他下此黑手,所以要害岳帅的根本就是皇上而不是那秦桧。” 李傅堂顿了一下,接着道:“根李某所知,当时二圣正在燕京,皇上之所以在朱仙镇一战后急令岳帅班师,正是害怕其一路高歌猛进,若是迎得二圣还朝,岂非天有三日!而后,岳帅虽失了兵权,却屡屡表示对朝廷地不满,终于令当今天子萌生杀机。这才是岳帅获罪的真正原因。而这一点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 “放屁!自以为是的白痴!”武山与铁维扬一齐在心中大骂。 李丘平早已将这番道理与他二人说过。这些事在当时是显得比较神秘而诡异,而在千年以后,早已被人分析得烂透。 不过,杀岳飞固然是得到了赵构的点头,但秦桧其人在这里的作用却绝对是决定性的!没有这个人的不断暗示怂恿,赵构再是昏庸,也不至于做出自毁长城地蠢事! 李傅堂只是个旁观者,说什么要害岳飞的是赵构而不是秦桧,则是明显的臆测外加显摆了,李丘平身在其中,如何看不出这里的奥妙。 李傅堂见众人听得认真,心中大感得意,便接着道:“不知诸位想过没有,咱们便是救出了岳帅,接下来却怎么办?” 关定与中州双煞一呆,他们还真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岳飞救出以后即落实了叛逆的罪名,非但不能再容于朝廷,今后也没有再翻案的可能! 一位不能再领兵报国地名将,又落实了叛逆的罪名,当真还不如死了的好,有朝一日说不定还能翻案,留下千秋美名! “不若将岳帅送至洛阳如何?”关定道:“听说岳帅同那李少侠交情不浅,神州军也是以还我河山为目标,岳帅去洛阳,可谓困龙入海啊!” “洛阳,洛阳!天下就只有一个李丘平么?”李傅堂冷哼道。 铁维扬再也忍不住了,便装做恍然大悟,说道:“阁下的意思是将岳帅送到汴京么?好主意啊!岳帅本来已经要打下了汴京,却被皇帝下令班师,想来岳帅若到了汴京,定会心生感慨而从此为连帮主效命,从此光复我华夏河山,威加海内!高明,实在是高明!” “李某早已说过,无论洛阳还是汴京,这两家都是不长久的!将岳帅送到这两地,嘿嘿,不用说也知道后果了。” 李傅堂心生愠怒,怎么说了这么久,这些人就是不明白呢! 铁维扬点了点头,冷笑道:“原来如此!厉害,厉害,佩服,佩服!” “你什么意思?有话直说好了,什么厉害佩服的,一个大男人说话怎么比咱们女子还不如,一点痛快劲都没有!” 李傅堂身边那女子见不得铁维扬嘲笑的表情,便怒声呵斥,李傅堂则打了个手势给身后诸人,众人一齐手按兵刃,狠狠地盯着铁维扬。 “要痛快是吧?呵呵,好啊!” 铁维扬笑着笑着忽然脸色一沉,“老子去你**一群白痴,想造反直接说好了,搞这么多弯弯绕,现在倒说老子不痛快了!什么名不正言不顺,你以为叫李傅堂就名正言顺了?岳帅就会跟你打天下了?傅堂,复唐,你便真是李世民的后代又如何了,老子告诉你,造反就是造反,你祖宗是你祖宗,你是你,别拿根鸡毛当令箭了,老子不吃这套!” “大胆!” 李傅堂脸色铁青,他身后众人则一齐抽出兵器,转瞬间,破庙中杀气腾腾。 【……卷十精忠传说五精忠岳飞6--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一 挑兮达兮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铁维扬毫不在乎,微微一笑,一条独臂反而离开了刀柄。 真正的高手哪里有抽出兵器来威吓人的,铁维扬执掌铁旗门,周旋于西域马贼群之中,在他看来,李傅堂一群人里便是有几个武功不错的人,其威胁亦是远不及他曾经对付的马贼。 一是杀人不眨眼,无所不用其极的亡命徒,一是可能连杀戮流血都没见过的练家子。就算这练家子的武功稍高,如何能有什么真正的威胁了。这伙人不动手就算了,真要先出手,那就怪不得他铁维扬出招不知轻重了! 双方剑拔弩张,眼见一触即发,李丘平等人与那中州双煞,关定却都不阻止,倒要看看这大言不惭的一伙人究竟有多少本事。 “且慢,且慢!”那封胤忽然说道:“大家都是为岳帅而来,何必先自伤了义气,投洛阳汴京也好,复唐也罢,总之是先要救了岳帅再说。再说,就咱们这几个人,便是争出了个结果又有什么用,临安豪杰何止千百,他们会承认么?” 李傅堂面色渐缓,方才这一下对峙,他已然看出了铁维扬一众的不好惹。 李丘平等三人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方才己方众儿郎一齐抽出兵器,那是何等的气势,但这几个人竟是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当真是深不可测! 而眼前这独臂少年更是不简单,不但一语点破了自己的来历。面对己方众高地压力更是漫不在乎。李傅堂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这独臂少年不但不在乎自己人多势众,反而好象很希望自己的人动手似的! 李傅堂虽然不认为铁维扬的武功会在他之上,不过他也看不透铁维扬的修为,但铁维扬在他的手下抽刀时表现出地镇定和异常的神情,却是李傅堂从来没看到过地。 至此,李傅堂再也没有把握能胜得李丘平一众。封胤的话刚好给了他一个下台的机会。 “封兄说的是!”李傅堂挥了挥手,身后众人一起收刀入鞘。犹自恶狠狠地盯着铁维扬。 李傅堂说道:“明日午时,李某会以龙虎山八卦响箭为号,响箭起处便是与会地点,请诸位准时赴会。好了,李某还要去通知其他江湖朋友,这就告辞了。” 众人亦不说话。关定与中州双煞原本很欣赏这李傅堂,但后来他先是诋毁李丘平。铁维扬又一语点破了其人明救岳飞,实乃谋图聚众造反的用心,李傅堂的形象在三人心中已经跌到了谷底。 因此,李傅堂拱手告辞,三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好似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一样。李丘平等人也一如既往,不闻不问不理,只有那封胤向他抱了抱拳。不使其人过于下不来台。 李傅堂怒火高涨。本来以为借此机会登高一呼,必是群起响应,却万没料到江湖中人居然是这般态度,临别了居然连简单的礼节也不施! 那李丘平一介布衣,都可以因时借势而成中原关中之主,自己乃大唐皇室之后。身体里流动地是李姓皇族高贵的血液,值此百年难遇之良机,如何不能成事!难道自己还比不上区区一介江湖草寇么? 一群混帐,居然敢对李某人无礼!待我做了皇帝,有一个算一个,定要将尔等抄家灭族!尤其是那个残废,不诛他九族,如何解我心头之恨! 离庙门不过数步,李傅堂却是心念百转,眼看就要出门。终于忍不住回头问道:“那少年。你姓甚名谁,到底是什么人?” “坏了你的好事是吧!嘿嘿。你听清楚了,本人姓铁,铁维扬!西域铁旗门门主便是!” 铁维扬是李丘平弟子的事,北方亦少有人知,铁旗门更是已然没落了的门派,铁维扬虽不是有意隐瞒,但李傅堂却是初入江湖,却哪里会知道。 不过铁维扬以及铁旗门却已被他牢记在心,李傅堂点了点头,面色阴沉,再不说话,便转身离去。 封胤目送李傅堂离开,沉吟了一阵,忽然对李丘平道:“这位少侠,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丘平一直在留意这神秘莫测的高手,闻言点了点头,便站起身来道:“前辈请。”转而又向武山说道:“照顾这几位朋友。” 二人行出庙外,封胤越走越快,到了空旷处后更迈开大步,向着月光疾趋而前,李丘平提一口气,和他并肩而行。 李丘平虽未施轻功,但内力弃沛之极,这般快步争走,却也丝毫不落下风。封胤向他瞧了一眼,微微一笑,道:“好,咱们比比脚力。”当即发足疾行。 李丘平不认为天下还有什么人可以与他比试脚力的,这封胤武功虽然看不透,但要说轻功,那是不用看也知道,李丘平已是接近了人体极限的修为,如何能输了去! 不过,二人接近后,封胤地气息给了李丘平一种相当熟悉的感觉,这其中竟然还带着几分亲切之意。而封胤此人,李丘平则可以肯定是从来没见过的,这样的高手,便是见过一次,那也绝对不会就忘了的。 李丘平微微落在封胤身后,大至估算了一下其人的速度,微微一笑,便气贯足底,施展绝顶轻功疾驰。 封胤地轻功极是高明,两人并肩而前,只听得风声呼呼,道旁景物纷纷从身边倒退而过。 封胤有心争先,乃迈开大步,越走越快,顷刻间便远远赶在李丘平之前,但只要稍缓得几口气,李丘平便即追了上来。封胤斜眼相睨,见李丘平身形潇洒,犹如庭除闲步一般,步伐中浑没半分霸气,心下暗暗佩服,加快几步,又将他抛在后面,但李丘平不久又即追上。 这么试了几次,封胤已知李丘平内力之强,犹胜于己,而轻功之妙,更是神奇难解,要在很短的距离内内胜过他也许还有可能,一比到三四十里,以本派绝密轻功为底子,大概也能斗个不分胜败,若是比到百里之外,自己则必败无疑! 封胤哈哈一笑,停下脚步说道:“五岳李丘平,名不虚传,凌剑仙后继有人!难怪我那徒弟会对你念念不忘,连忘情都可以放弃了!” 李丘平先是一怔,随即大喜,“前辈是,若雨的师尊!若雨可还好么?” 封胤点了点头,“小丫头很好,也许这几日也会来临安吧。她可是为了你而暂时放弃了忘情,转而闭关修炼我圣域最高武学秘典。小子,你不错啊!” 李丘平大是欢喜,俊面微红道:“前辈谬赞了!” 封胤摇摇头,“不是谬赞!你刺杀完颜宗弼,聚铁血神州,夺洛阳陕西,这都不算什么,但你在功成名就之时尤能不忘本,能应赵玉之请而赴临安,这就很了不起了!现在又能不计成败而援岳帅,更是大有眼光的举动,若雨这孩子,没有看错人!” “前辈认得我玉姨?您乃是圣域之主,也是来救援岳帅的么?”李丘平疑惑地问道。洪无道一系除了君临帮一众,不是并未在江湖上走动的么,封胤却如何能知道赵玉? 封胤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修炼之人常须入世,你还真道咱们能隐于山林过一辈子么!” 说到此处,封胤神色黯淡了一下,接着道:“若雨把咱们这一系的事大都和你说了吧!其实她说得对,单以圣域来说,在封某之前,绝大多数先辈还真就是在山林之中虚度了一生!” “不过封某怎同!”封胤接着道:“你年纪小,不知道,当时玉钩邪横空出世,不知道引起了多少年轻俊彦的追求!要说美吧,赵玉还及不上咱们这一系温柔乡的女子,温柔乡的女子练有奇功,非人间女子所能及,但她却具有一种奇异地魅力!” 封胤脸上涌起缅怀地神情,“那种飒爽英姿与雍容高贵的结合,寻常人一见,便是终生难忘!” 李丘平对封胤由亲近而至大生好感,能放胆说出自己感情地人,实是性情中人,于是便笑道:“于是前辈便也成了追求者之一,是么?” 封胤大笑道:“不错,正是这样!不过可惜,封某入江湖迟了些,当时赵玉已经心有所属,饶是封某剑荡天下,终于还是没能够获取芳心!而那个男子,则始终都没有现身,成了江湖中的一个迷团,封某输得颇不甘心!” 李丘平略感尴尬,赵玉原来曾经如此风光过,可她最终还是没有嫁人,而封胤说的那个男子,现在来看,多半就是自己的父亲,却让他如何接言。 封胤笑着甩了甩头,“怎么和你说起这个来了!丘平,我自得了岳帅被囚的消息后便令圣域诸人全力准备,定要救得到他出狱。方才那李傅堂虽然另有所图,但话却并未说错,要救岳帅,最大的难题不是如何救,而是救了之后怎么办。我也想听听你的见解。” 【……卷十一浩气长歌一挑兮达兮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一 挑兮达兮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苦笑,“前辈所言极是,但便是援救岳帅亦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哦?”封胤鄂然道:“莫非朝廷里还有什么厉害的高手不成?” 李丘平想起大日法王和唐天望,摇头道:“高手也许有,丘平亦不敢确定,不过我所说的难处却并非单指武道高手。” 李丘平于是将自己曾独入天牢欲救岳飞的事说了一遍。 封胤沉吟了半晌,缓缓道:“此事确实可虑,咱们只顾驰援,却都忘记了岳帅自己的想法。岳帅非寻常人,他自己若是不同意,咱们便是救了他,只怕亦不过是行尸走肉一具罢了!” 李丘平点了点头,“前辈方才说的那个问题与岳帅的想法其实是二而一的考虑。咱们为免岳帅遭难,当然是想先保住他的性命,救出了再说,但是在岳帅的立场来看,他只要一出狱,便立刻坐实了反叛的罪名,在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他是宁死也绝对不会愿意出来的!” “岳帅他,不愿意去洛阳吗?”封胤问道。 “应该是的!”李丘平黯然道:“他老人家一再叮嘱我好好干,自己却无论如何也不肯随我出狱!” 封胤眼中一亮,“不忙!你说岳帅叮嘱你好好干?他是怎么说的,你且详细说给我听听!” 李丘平亦是心中一动,便将岳飞先是委托铁维扬。而后又在天牢中亲自对自己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这一趟封胤却问得极是仔细,包括岳飞说话时地表情,以及前后语气无不详尽。 李丘平努力回忆,他本身就精通心理学,但当时关心则乱,却也没有仔细去分析,听封胤问起来。亦是觉得其中仍有挽回的余地。 封胤听李丘平说完,点点头道:“没错了。岳帅精忠为国,确然已存死志,但他心中却未始没有其它想法。岳帅已经明言大宋没有希望,但他身在局中,没有任何借口可以反宋,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之奈何!不过至少他并不希望你也象他一样,为了这没有希望的朝廷而再次走上他的老路。好好干,嘿嘿,意味深长啊!” 李丘平也明白了过来,初时铁维扬转告他这番话的时候,他就觉得大是别扭,不过当时急于救人,并没有想得太多。 “好好干!”当时神州军已然与朝廷决裂。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让他依洛阳为中心自行发展,换句话说,不就是在怂恿他造反么! “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岳飞一生的志愿就是还我河山,只可惜,至身入囚笼时已是终生无望,而神州军形式一片大好,岳飞当然不希望李丘平也赴自己地后尘。 因此,岳飞才会有这番话出口,至于他自己,则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精忠报国”的心理囚笼,所有地推脱都是借口,唯死而已! 世人都道岳飞愚忠。哪知道他也是受于束缚。在岳母刺下了那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盖世名将悲剧的一生! 李丘平心乱如麻。知道了又如何,依然还是找不到可以解决的办法。抬头间,见封胤似有所思,便随口问道:“前辈可有什么办法么?” 封胤摇了摇头,“办法是没有的,岳帅自缚于囚笼,能救他的就只有他自己。但封某想,一个人在临死前,万念俱灰之时,或者会有所转变亦未可知!” 封胤略停了一下,接着道:“所以封某觉得,要救岳帅,最好的时机就是在刑场,落刀地那一瞬。不过岳帅乃朝廷大员,朝廷再怎么狠,多半也会留他一条全尸,而经过这么多江湖人这一闹,行刑之事多半亦是会隐秘进行,要探得这准确时间可就很是为难了!” 封胤所言与李丘平不谋而合,李丘平大感佩服,乃道:“前辈高见!丘平亦是这个意思,所以这些时日一直在发动手里的力量,为最后的机会做准备!” “哦!”封胤讶然道:“你在临安居然还留得有人?有多少把握?” 李丘平略一沉吟,便将五德园的事同封胤说了出来。 此事虽然隐秘,几乎可以说是李丘平手中的王牌,撇开封胤是若雨的师尊不说,其人给李丘平的感觉本身就非常可靠,而李丘平对自己的感觉向来就有着十足地信心,那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对这样的人物,要么不说,要么就说尽,信任才是合作的基础。李丘平一丝不漏,将自己能够控制的范围都说的详尽无比。 饶是封胤久历江湖,绝顶地修为,亦是不由得动容,一来是为了李丘平手中实力之强劲,二来则是感佩他居然能毫不在意地就将底子透露给了自己。 “贤侄,我辈行走江湖,逢人只说三分话,这个你不懂么?你我虽一见如故,但封某万一是你的对头故意派来亲近你的,你这么露了家底,就不怕敌人来个黎庭扫穴么!” 李丘平笑道:“旁的时候,丘平自是懂得分寸,此时乃紧急关头,若不坦诚相待,如何还能成事。前辈是什么人,丘平自然有所判断,能说出来,一来是丘平相信,圣域之主绝非小人,二来,也是等您拿出底牌。” 封胤哈哈大笑,“好,好厉害的年轻人!今天若不拿点东西出来,说不定还真会让你小瞧了!” 封胤既是以圣域之主的身份来救岳飞,当然就会有一定的把握。堂堂圣域,若是仅仅就只有一点武力,封胤也不会将李丘平约到这荒郊野外来了! 结果,封胤的话让李丘平惊喜交集。 洪无道一系大多居于江南,而这临安外的某处,竟然就是圣域的总部!封胤其人早已明白入世修炼地好处,所以在十年以前就在与连城暗斗,而双方地角力场所,就是这临安。 结果是连城大败,封胤不但联合温柔乡,早已在赵构身边安插了弟子,而且临安众官员的家中,也多有圣域和温柔乡地卧底。 可以这么说,只要封胤一声令下,这临安城一小半的官员,包括泰半重臣以及赵构,都会人头落地!朝廷的瘫痪自不待言!那秦桧自以为权倾天下,谛听组织无所不在,哪知却完全都在封胤的掌握之中。 封胤控制了临安之后,便与连城达成了一个协议,如果时机成熟,君临帮有朝一日有需要,封胤可以帮他颠覆大宋。条件是,圣域在连城立国后被封为国教! 连城初会李丘平时曾自信满满,说到只要举事,便有十足地把握可以攻破临安,凭的就是与封胤的这个协议。 有了封胤的这股力量配合,李丘平已然彻底放心。二人商议了一下如何传递和综合情报的细节后,封胤便自去准备,待明日夜间再聚首详商。 至于明天午时那李傅堂的结盟会,二人还是一致认为应该前去,封胤自己没空,便叮嘱李丘平,便是不能控制那一伙五湖四海赶来的热心人,也不能让他们上了有心人的当,坏了救援的大计。 李丘平赶回破庙时,那中州双煞和关定均已离去。中州双煞不过是出来闲逛,其实另有住处,而那关定则是因为杀了王贵,不愿牵连旁人,这才离去。 武山在得到唐凌绝和杭天昊的首肯后,亦尾随关定而去。关定虽然卤莽,却深得唐杭二人欣赏,二人自也不愿其人落于朝廷之手,便派出了武山保护。 李丘平点了点头,赞同了二人的意思,他本来就觉得此人甚是亲切,当然更不希望他出事了。 李丘平将与封胤所说之事与三人说了一遍,三人亦是大喜,无意中得此强援,还有什么不能成事的! 夜已深,几人又略谈了几句,便各自修炼,铁维扬则负责守夜。本来没有守夜的必要,完全是为了武山和关定,这才让铁维扬辛苦了一晚。 结果一夜无事,武山也没有回来,几人也不着急,早已约好了在结盟大会处相见,以关定的个性,断不至因杀了个朝廷命官就远扬千里了! 刚刚近午,五德园传来了一个令人愤怒欲狂的消息。 清晨时分,朝廷派人查抄刚刚解封的岳府。 原来,在十天以前,因没有确凿证据,岳府上下,除了岳飞,长子岳云以及张宪外,其余众人在朝野上下的舆论压力下都被放回了岳府。 而就在清晨,皇帝不知哪根筋不对,再次下令查抄。这便算了,岳府新开,主人又还在大牢,哪里有可能查出什么东西,但负责的一个金家人却不知从哪里搜出了一个银瓶,其中居然藏着李丘平写给岳飞的书信! 这当然是赤luo裸的栽赃,岳府中人如何肯罢手,岳雪当即就咬指欲写血书,却为众军士所阻,岳雪怒上心头,便趁着众人吵闹之机,抢过了那个银瓶投井自尽,书信虽在,但岳雪与银瓶齐逝。 岳雪时年十一岁,世人不知其名,有感于其孝勇壮烈,皆称为银瓶公主,即后世所言岳银瓶! 【……卷十一浩气长歌一挑兮达兮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一 挑兮达兮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等未曾见过岳雪,还只是道义上的激愤,而铁维扬则已是将这刚烈的小姑娘当成了朋友,乍闻噩耗下,激起了对大宋朝廷以及金家门腔的杀意。 李丘平见铁维扬双目通红,握刀独臂的指骨竟至发白,诧异地问道:“你认识岳家小姐?” 铁维扬重重地点了点头,忽然跪倒在地,说道:“岳姑娘死得冤枉,请师傅允许徒儿替她报仇!” 李丘平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徒弟在胡闹,简直就是意气用事。要说放手杀人,自己不早就做了,要杀赵构秦桧,屠灭金家,以自己目前的修为,那也未必就难到了天上。 而此时最重要的事却并不是报仇,而是营救岳飞,为了争一时之意气而影响了大事,那却如何是好!但铁维扬神情坚定,大有李丘平不应允便长跪不起的意思,倒是不知如何劝说才好了。 “我看维扬之言使得。”唐凌绝见李丘平沉吟不语,乃接道:“岳家小姐遇害的消息迟早都是要传出去的,咱们便是隐忍不发,必定也会有其他江湖朋友动手。金家非同小可,绝非王贵其人可比,似关定与中州双煞这等人上门寻仇,说不定就是羊入虎口的结局,与其憋着这口闷气,又害了江湖上的朋友,倒不如让维扬去办了那鸟人的好!” 杭天昊亦接言道:“唐兄说得有理,咱们等待时机固然不错。但若一直隐忍不发,朝廷奸佞只怕会越来越嚣张,无辜的死者也只会越来越多。依我看,朝廷再查岳府,多半并不是为了找什么证据,而是在向临安外地群豪示威,这件事十有**就是因王贵被刺而起。咱们若不决然反击,敌人就只能更加猖狂了!” “你起来。”李丘平略为盘算了一下。若是动作不太大,应该不至于对大局有所影响,乃道:“要去也可以,但你须紧记两件事,一,只除首恶,不得滥杀无辜。二,谨慎从事,若见事不可为,不准冒险,咱们已然与金家誓不两立,迟早要找他算帐,现在还犯不着以命搏命!” 铁维扬大喜,磕了个头道:“多谢师傅!” 李丘平摆了摆手。“谢我干什么,你心存正气,见不得世间不平,这很好!但你也要记住了,咱们是侠义中人,为人处事该当有个分寸。杀戮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师傅希望你能成为有勇有谋,刚柔兼济的侠士,而不是以杀止杀,以暴易暴的刺客,但愿你能听得进去。” 铁维扬点头称是,心里却哪里听得进去,他此刻完全沉浸在岳雪忽逝的悲痛中,满脑子都是替小姑娘报仇的杀戮念头,李丘平语重心长的话在此时便如春风过耳,一掠即逝。 李丘平何等灵觉。一望铁维扬地神情就知道。这小子将自己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不过这武林第七家地确也没什么好东西,李丘平自己就非常憎恨。见铁维扬一时听不入耳,也不再管他,只要这小子能记住了先前两条,让他发泄发泄也是不错的,至于这大道理,以后再说罢! 铁维扬机警巧变远胜武山,李丘平倒不十分担心他会吃了亏去,送走了他,便与唐凌绝,杭天昊切磋武功,直至午时。 正午时分,正西方向传来一声锐响,三人相视一笑,来了! 走出庙外,但见西边的天空一片一片的八卦图不断闪亮,时已入冬,这天阴云浓郁,虽然是正午时分,天色亦是灰暗一片,这种环境下,那八卦焰火显得分外耀目。 “怎么样二位,可要去见识见识这结盟大会?”李丘平笑问道。 “当然。”唐凌绝笑道:“但愿这李傅堂不要太小气了,咱们可在没用饭呢,呵呵。” 杭天昊哑然笑道:“你道人人都象盟主老大那么有钱么,这临安郊外光是江湖中人,少说就有上千,这里又是荒郊野外,物资供应困难,我看那李傅堂能备上些粗茶薄酒也就不错了,你还以为在洛阳呢!” 三人说笑间便往会址出发,这结盟大会如此召集,没有个把两个时辰是肯定聚集不了人的,三人也不急,一路悠悠闲闲地慢慢走来。 李丘平等皆是英俊青年,又都出自名门大派,这一悠然漫步,十足地三个贵介公子。尤其是那杭天昊,大冬天的摇着把苏扇,偏又不带半点做作,哪里是什么武林人物,倒象是三个踏雪寻梅的少年诗人!尽管这会江南还没有下雪。 越是靠近那与会地点,路上地人也越多,三人悠然的姿态吸引了不少人频频侧目,但李丘平等理也不理。有了封胤这强援,此时李丘平已然不惧暴露,若是朝廷得知他仍在临安而自己乱阵角,匆忙地去处置岳飞,反而正合李丘平的心意。 到了会场,三人讶然发觉,这李傅堂的排场竟是极大,空旷的野外一眼望去,至少开了三百余席。 此时尚未上菜,但美酒却已经送到了席间,李傅堂一身唐装,丰神如玉,稳坐在首席。只听一声令下,几百个酒坛一齐开封,一时间异香扑鼻,似乎天地旷野都被这酒香充满。 这等场面,想来那菜肴怎也差不到哪去了!李丘平三人对视了一眼,皆感不妥,看来先前判断有误会,大家都小瞧了这李傅堂。三百余席盛宴,又摆在这荒郊野外,没有数万两白银是绝对做不到的! 行造反之事,除开民心形势不说,要想迅速坐大,必得有两个先决条件,一是人力,二是财力。 这李傅堂不知人力如何,但看其人不过是为了一个拉拢人的聚会就铺下了这等排场,其财力之丰已是可见一斑! 以君临帮经营之久,犹觉财力不足,李丘平则是因先天优势才打下的基础。而这李傅堂从未闻其名,却有一掷千金地豪气,当真不知这钱从何来。 要说是他师门的支持,但龙虎山虽然是道教盛地,象这样的排场,一年的香油钱只怕也就只够支付这一两次罢了!李傅堂既是招揽人手,那必定还有准备起事的后续资金,也就是说,这李傅堂财力雄厚已是事实。 这个突然冒出来自称是李唐后裔的人倒也不完全是仅凭一个名份,看其人地手段和把握时机的能力,以及这早有准备的排场,李丘平等人对其已是刮目相看。 过了好一阵,眼见几百个席位渐渐坐满,武山与那关定却是仍然未见踪影。此时,草坪中一个身材魁梧,白须飘动的老者站起身来,抱拳说道:“各位英雄好汉,在下霍青源有礼。”群雄站起还礼,齐声道:“霍老英雄好。” 李丘平心中一动,转眼望去,只见那霍青源身边站立一人,正是当日在扬州代师与他争夺铁血盟盟主之位的魏青。这白须老者想来便是有皖南孟尝君之称的霍家庄庄主了。 只听得霍青源声音洪亮,朗朗说道:“众位朋友,咱们今日在此相聚,大伙儿都知道是为了一件大事。我大宋江山为鞑子所占,本来兴复有期,但朝廷强令岳帅班师,罪魁祸首,乃是那十恶不赦,罪该万死的……” 四下群豪一齐叫道:“秦桧!”众人齐声大叫,当真便如雷轰一般,声震旷野。接着众人一齐开骂,什么大汉奸,龟儿子,直娘贼,王八蛋的,南腔北调不一而足。 霍青源举起双手虚按了按,众人骂了一阵,声音便渐渐歇了下来。 霍青源接着道:“而今,岳帅蒙冤入狱,大家说我等该不该救,陷害岳帅的贼人该不该杀?” “该救!该杀!”众人一起狂吼。 霍青源道:“大汉奸罪大恶极,人人切齿痛恨。不过这陷害岳帅的人,却也不仅是那秦桧狗贼了,今天大伙儿聚集在此,便是要商议一条良策,如何去救援岳帅和为国家民族锄奸了!” 当下群雄纷纷献计。有地说大伙儿一起冲入临安,杀得秦桧全家鸡犬不留;有地说临安兵马众多,明攻难期必成,不如暗杀;有的则主张先杀入天牢营救岳飞;云云。 霍青源却不发表意见,只管拈须微笑,这时李傅堂所预备下地各式菜肴流水价送将上来,群豪欢声大作,大吃大喝起来。 忽然间一个声音高声问道:“方才霍老英雄说陷害岳帅的人,不仅是那秦桧狗贼,不知此言何解?” 众人转眼望去,只见一个黑衣汉子正在远处西席向霍青源抱拳问话。 这黑衣汉子五短身材,其貌不扬,与会的几千个人里少说也有上百人都生就了这般面孔,就是两个字,平凡。 虽然平凡,但再平凡的人,这世上也是独一无二的。李丘平是何等人,发觉其人面善后略一回忆,立即就认了出来。此人正是昨晚破庙之中,站立在李傅堂身后众人的其中之一。 李丘平早知道没这么简单,这霍青源和那黑衣人明显都是李傅堂安排的人,便也不点破,倒要看看这一出双簧是如何唱法。 【……卷十一浩气长歌一挑兮达兮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一 挑兮达兮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霍青源站起来说道:“咱们都是粗鲁武人,一刀一枪的杀敌拚命,那是义不容辞,于天下大事却见识浅陋,霍某人亦是听了李公子的解释,这才恍然大悟。李公子声名不显,但中原沦陷之后,他奔波各地,联络贤豪,一心一意筹划规复,大伙儿都是十分仰慕的。这便请李公子指教” 李丘平心中好笑,要说李傅堂曾“奔波各地,联络贤豪”,自己却为何没见过了,铁血盟几乎就是武林中大部分名门的代表,倒不知这李傅堂联络的是何方贤豪!什么“大伙儿都是十分仰慕的”更是不知从何谈起。 果然,与会众人部分只在昨天夜里见过李傅堂,绝大部分人根本就没听过其人之名,四下里稀稀拉拉地响起了几记掌声,分明就是李傅堂自己安排的应景之人。 李傅堂也不介意,要不是想招揽人手,他何尝将这些江湖粗鄙之放在眼里了!想来只要自己的那套说法一出,这帮毫无见识的乡野莽夫还不佩服得五体投地,那时在略加煽动,这些人就是可以随意支使的下属部众了。 李傅堂乃娓娓道来,说的果然就是昨晚曾与李丘平等讲过了一遍的东西。 李傅堂说得有理,群豪亦是听得仔细。罢了,一人起身问道:“李公子所言甚是,咱们只顾得如何营救岳帅而诛杀奸佞,确是未曾想过这许多。依公子所言。岳帅便是救了出来也没用,甚至还不如不救,这却如何是好?” 李傅堂叹道:“有些话李某人原本不该说,这位兄弟既然问道,李某也就顾不得这许多了!” 李傅堂端起身前的一个大酒碗,一饮而尽,豪迈之意尽显。当即就有人喝彩。痛快! 李傅堂端然道:“朝廷腐朽不堪,对外软弱无力。靖康之耻尤在眼前,对内残暴不仁,岳帅功高盖天,不得重用反入囚笼,这样地朝廷可值得岳帅以及咱们继续效力么?” “不值得!” 李傅堂说得大声却是应者廖廖,除了他自己人以及几个不知深浅的卤莽青年,其余人都没有什么反应。与会者大多是心怀忠义的热血汉子。却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瓜,李傅堂这话分明就是在怂恿众人造反,众人虽然恨秦而欲救岳,却并不是来造反的。 李傅堂却并未留意众人的反应,接着道:“方才那位朋友问,咱们该怎么办?李某亦问过自己这个问题,自得知岳帅入狱以来,李某每每思之。常彻夜难眠。而直到有一天,在下的恩师替我算了一卦,这才幡然醒悟!” “哦,那卦中是如何说法?”先前那人问道。 李傅堂微微颌首,郑重其事地道:“卦中道,大宋气数将尽。我华夏一族当兴,而这其中地转折,正应在岳帅入狱一事上。” 众人吓了一跳,乃面面相觑。 此处乃天子脚下,这结盟大会弄得到人尽皆知,岂知与会之人没有朝廷细作。这李傅堂寓意怂恿也还罢了,这明打明地说大宋气数将尽,朝廷若是得知,焉能容忍!只怕是随便一个人报信出去,朝廷大军转眼即至! 这李傅堂看上去并非疯子。却为何如此不知轻重。莫非他竟然还安排得有什么伏兵,可以对付朝廷大军不成? 李丘平一席上有个人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这位李公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敢问尊师姓甚名谁?” 李傅堂一眼便认出了李丘平三人,又四周扫视了一遍,却没看到铁维扬,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转而微笑道:“家师现居龙虎山修炼,名讳不敢提及,世人皆以天师称之。” “张天师!”众人大哗。 龙虎山原名云锦山,东汉中叶,第一代天师张道陵在此肇基炼九天神丹,“丹成而龙虎见,山因以名”。张天师在龙虎山承袭数十代,历经千年,是华夏一族姓嗣教最长的道派,素有“北孔南张”之称。 龙虎山虽不精于武学,但在星象占卜,擒妖捉鬼等道术上却享有盛誉!在民间,张天师与神仙却也没什么太大地区别! 李丘平暗叫厉害。这李傅堂看似卤莽行事,不分轻重,实际上却是环环相扣。 其人先是一番道理,说出了大宋朝廷的腐朽,引起众人兴趣,再借张天师之名点出大宋气数将尽,落实了他先前的说法。要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最是相信这些鬼神之说,以张天师之名说出此事,比什么分析都更能让人信服。 而若是众人真是相信了李傅堂这一番说辞,接下来他再说自己是李唐后裔,张天师算出来的什么天命在身之人之类的鬼话,那就更是不容置辩了! 但是,仍然有一件事令李丘平百思不得其解。便如众人担心的一样,李丘平同样认为这与会之人多半就有朝廷地细作,要说朝廷会不知道这次聚会,李丘平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李傅堂既然已经明言造反,那大宋朝廷断无坐视之理,以李傅堂所表现出的才智来看,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道理也想不到。那么,他却要如何对付随时可能杀来的朝廷军队呢? “李公子休怪,事关重大,郭某不得不问清楚!公子既然说这卦乃张天师所占,请问可有什么凭证?”李丘平身边那人继续问道。 众人一齐望向李傅堂,这姓郭的人问的话,正是众人想要知道的。 李傅堂微微一笑,道:“家师早已算得今日之事,他老人家正值闭关,自己是不能来了,不过在下却请来了师伯,或者能替大伙略解疑惑。” 说罢,李傅堂手一摆,恭敬地唱道:“傅堂有请师伯!” 原来,这李傅堂身后还单独设了一席,一个身着道装地矮胖汉子一个人据了整席,不紧不慢地吃喝,众人吵闹似是与他无关,从一开始就没有动过。 听了李傅堂的话,那矮胖道士站了起来,随手向着数百席抱了一拳,又指了指李傅堂,点了点头,便再度坐下。从头到尾,居然一个字也没说。 “没错了,是小天师,我在江西时曾有幸见过,没想到李公子能将小天师也请来了,看来这话是不假了!”说话的人摇头晃脑,一脸的崇敬加得意,显然是以见过这位小天师为荣。 紧接着,又有数位豪杰纷纷表示,这矮胖道士确实是那人说的小天师不错。众人不再怀疑,各自与朋友窃窃私语起来。 这矮胖道士姓张名鼎,确是这一代天师的亲兄。这张鼎据说一身道术还在其弟之上,但由于他天生是个哑巴,终于没能够继承天师之位。不过张鼎游历天下,出卦必中,名声却不弱其弟太多,世人皆称“小天师”! 李傅堂请来张鼎正是为了借其名声镇住场面,这时见众人有慑服之意,心下得意,暗道:大事可成矣! 须臾,一个高瘦汉子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道:“在下樊不讳,仍然有事不明,盼小天师及公子指点。” 李丘平闻声知人,说话地正是昨夜在庙中一起吃过獐肉的中州双煞之一。 李傅堂还了一礼,道:“足下尽管请说,指点二字不敢当。” 樊不讳道:“而今天下,北有强金,中原有君临帮和神州军,南为大宋。李公子说大宋气数将尽,而我华夏当兴,却不知兴在何处,咱们救出岳帅后,将他老人家送往哪一方?” 李傅堂心中冷笑,这樊不讳昨晚上就和他争执过,此时见局面已经想自己倾斜,当着群雄之面又说将出来,显然是想为李丘平造势了。 “依阁下之意,认为我华夏兴在何处?”李傅堂不答反问道。 樊不讳昂然道:“若天师真有此卦,在下以为,洛阳铁血盟主,五岳派李丘平李少侠,正应此天机。在下生平从未见过李少侠,与他也没有任何关系,但其人年轻有为,武功强绝,义气深重,世人所共见!况且,神州军数败金贼,稳坐关中之地而虎视天下,铁血盟人材无数,背后更是众多名门,这样的势力,不正是我 华夏兴旺之源么!在下建议,咱们救得岳帅后立即奔赴洛阳,以李少侠的为人必不会薄待了岳帅及我等!” 在李傅堂请出张鼎后,与会群雄就有不少人都想到了神州军和君临帮,樊不讳一番话出口,立即引来了大片叫好附和之声。 唐凌绝轻声笑道:“表弟你的声望很高啊!看来这李傅堂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一出只怕是替咱们洛阳做嫁衣了!” 杭天昊不同意地摇头道:“哪有这么简单的,我看这个姓李的心机深沉,断然不会只有这点手段,后面大概就要来点精彩的了!” 李丘平点头同意杭天昊,却望了望那樊不讳,这人是个直肠子,倒是真心在替我说话,但自己真有他说的那么好吗! 李傅堂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众人停止了叫好,一齐看向他,唐凌绝则心道:还是杭兄弟有见识,精彩地来了! 李傅堂止住笑声,冷然对樊不讳道:“阁下将那李丘平夸得天上少有,李某人不才,今天就做一回恶人,我要当着大伙地面,揭穿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 【……卷十一浩气长歌一挑兮达兮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一 挑兮达兮5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闻言大怒,自重获新生以来,他行事或有遗憾,但绝对无愧于心,自己人不说,便是狼神,完颜宗弼甚至羿九阳等敌对之人,亦是从未加以如此恶言! 在前世,纸醉金迷,物欲横流,多的是口是心非之人,“伪”,已成了一种必要的自我保护。那个世界,从头至尾以真诚待人的君子,是很难站直了腰的。 无处不在的竞争,导致了赤luo裸的欺骗,挖空心思地打击对手;口称兄弟而转身就是背后一刀的事比比皆见;路见不平绕而避之;更有部分人,明打明地以真小人为荣,美其名曰:比伪君子好一百倍! 李丘平,曾经看不惯很多事,然身在其中,如何自处!因此,这一世他分外珍惜所拥有的一切,至少,现在的他,不用做一些口是心非的事,不用畏强而避之,不用担心兄弟们相交的诚意。 这样的人,亦是最受不得旁人以“伪君子”之名而污之。 李丘平还没说话,旁人早已按奈不住,樊不讳暴喝道:“姓李的,你含血喷人,满口污言,今天你要说不出个理由,樊某人断然不能容你!” 群豪有不少人亦是久慕李丘平,纷纷言道:“是啊!说话可得有证据了!胡乱污蔑旁人,算得什么英雄好汉了。” 李傅堂不慌不忙,昂然冷笑。挥了挥手,说道:“大家莫忙,李某既然敢这么说,当然是有理有据,就是不知道某人是否敢听了?” 说罢,李傅堂斜眼盯着樊不讳。 “有什么不敢听的!”樊不讳怒声道:“你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神州军派来地么?老子不怕明白告诉你。咱们仰慕五岳派李少侠已久,只是苦无这见面之礼。这回只要救了岳帅,我兄弟便要投靠神州军报效国家,不过此刻却还不是。大丈夫事无不可对人言,怎样了?” 樊不讳生气之下说得不甚连贯,不过那意思却是明明白白,当即便有人叫好。 李傅堂只管冷笑,“你说的是不是真话。那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还有那伪君子知道了!李某人要说的,那可是铁打的事实!” “既是如此,你便说罢!你放心,在你说完之前没人能动你,不过。你若是毫无根据,胡言测度,今天便是张天师亲来也救不了你的性命!” 话音悠扬动听,美如天籁,声波回荡不绝,似近实远。 李丘平全身剧震。心中一股怒意霎时烟消云散,说话的声音好象是由心底深处传来,似乎已有一个世纪未曾得闻。 转眼看去,一位妙龄女子手抱瑶琴,卓立于十数丈外的小丘之上,白衣胜雪,薄纱覆面,飘飘然有若天仙,正是许久未见地知己红颜。 众人都看见她,会场一时间鸦雀无声。过了许久。李傅堂才回过神来,便拱了拱手。摆出了个自以为最是英武的姿态,笑道:“姑娘是何人?若要取李某人之命,却不知是如何个取法?” 若雨虽有薄纱遮面,而温柔乡地“唯美”心法何等了得,非但李傅堂,几乎所有的人都为她的绝代风华所倾倒。几百席中,只剩下李丘平三人,以及那小天师张鼎还保持着正常。 杭天昊叹道:“若雨妹子的武功又有精进了,当真不知她是如何练法!家师曾道,洪先辈所传皆是天人之学,果然令人赞叹!” 唐凌空左右看了看痴楞楞的人群,摇头道:“还好她是咱们的盟友,若是敌人,唐某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先杀了她再说!” 李丘平不理二人,只是望着若雨暗道:你终于回来了,你是单纯为了救援岳帅,还是已经想得清楚了呢? 若雨略一转头,于数千对眼睛里找到了李丘平的目光,二人神魂相交,如金风之逢玉露。 “姑娘?” 李傅堂是比较快恢复神志地人之一,见若雨不肯和他说话,便延着她的视线看去,不知怎的,一眼就盯上了李丘平。 李傅堂涌起一阵莫名其妙的强烈嫉妒,重重地冷哼了一声,接着道:“各位,大家既然怀疑李某所言,这便听我道来。” “李丘平此人,表面上是抗金爱国的义士,其实却是野心勃勃的奸雄!” 见众人已成功地被自己的话所吸引,李傅堂施施然道:“起初,李某人亦认为这位少侠是难得的忠烈侠士,而直到他夺取洛阳后改旗易帜!不知大家有否想过,李丘平他因何要将义军地旗帜改成了神州军?” “莫非他早已料到会有今日?所以改了旗帜以待岳帅?”霍青源身后弟子魏青问道。 “非也!”李傅堂不待旁人插言,摇头道:“谅那李丘平有多少见识,能料得到如此实事!在当时,这等事便是在下师尊,那也是很难算出的!不过之后岳帅入狱,却是在这位李少侠的掌握之中了!” “李丘平之所以改旗易帜,目的就只有一个,在那个时候,其人已然存了反意!”李傅堂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也没什么不妥吧?你在这里大言炎炎,目的不也是为了拉大家造反么,有什么资格去质疑李少侠?” 说话的人刚刚赶到,李丘平抬眼望去,果然便是关定,武山则站在他旁边,二人浑身血迹处处,显是刚刚经过了一场恶斗。 李傅堂冷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朝廷不过下令岳帅班师,并未有其它错处,他李丘平有什么理由造反了!此人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荒谬之极!”武山禁不住高声道:“且不说神州军当时改帜是否已存反意,阁下地意思是,当时不该反,而现在就应该反了么?那好,在下请问,朝廷除了害岳帅,在神州军改帜后可还做了什么让阁下有理由造反的事了?” “陷害有功重臣,自毁长城,这还不够么?”李傅堂冷冷地道:“你又是什么人,与那李丘平有什么关系?” “不然,不对!”中州双煞中哪个胖子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指着李傅堂道:“你不要句句都问别人是什么人,只要说得有理,便是铁血盟的人又如何了?阁下处处以人身份而质疑,不觉得小人了点么!” “你!” 李傅堂一时语塞,那胖子却不理他,接着道:“其一,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朝廷便真是杀了岳帅,那也绝不是你可以举事造反的因由。更何况,你刚才还在说:朝廷腐朽不堪,对外软弱无力,靖康之耻尤在眼前,对内残暴不仁!这些可都是在神州军之前就已经发生了的!所以神州军当时便是真有反意,以阁下的逻辑,那也是应该的!” “其二,李少侠虽然易帜,却并未有任何造反的举动,这么长时间,神州军未占大宋寸土,唯一与朝廷的一战,那还是迫于无奈的自保罢了。朝廷派出长公主出使,李少侠不顾性命之忧而赴朝廷之约,这些都不是明证么?除了你李公子,还有谁看出了神州军地反意地?” “其三,就算神州军或者有些打算,可人家并未说出来,而你李公子可是明明白白地在说:大宋气数将尽,华夏一族当兴。阁下莫非觉得,你要造反便是天经地义,别人心存反意就是其心可诛?到底是谁该诛心了!” “其四......” “住口!”李傅堂脸铁青,暴声喝道。 那胖子哈哈一笑,道:“刚刚好!鄙人原本只说得出三条,没有这其四的,不过阁下这一怒,在下倒是正好想起来了!其四,阁下自矜多疑,暴躁易怒,毫无肚量,张天师便是真有华夏当兴之言,那也断然不会应在阁下地身上,阁下若要拉人入伙,这便可以死心了!” “痛快啊,痛快!”唐凌绝大笑,丝毫不理李傅堂足以杀人的目光,大声对那胖子叫道:“想不到足下竟是如此妙人,昨夜怎么没发现呢!那第四条委实妙极!感问阁下高姓大名?” 胖子遥遥拱手,笑道:“中州双煞,劳野,不敢有劳唐公子过问!” 唐凌绝怔了一怔,随即释然,听方才那番话,这劳野乃是极其精明的人物,认出了自己那是一点也不奇怪了! “劳野,老爷!”唐凌绝再次大笑,“还真是不好过问了!咱们这里空得很,二位不如过来一叙如何?”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劳野悄悄地与樊不讳说了几句,樊不讳大喜,二人便一齐坐到了李丘平这一席。 李傅堂斜眼望着几人相交,嘿然道:“果然是一丘之貉!” “铮”地一声大响,众人脑子一晕,耳中一阵嗡鸣。 李傅堂鄂然转头,只见若雨虚按琴弦,檀口微张,冷冷地道:“没说完就继续说,否则,死!” 【……卷十一浩气长歌一挑兮达兮5--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一 挑兮达兮6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傅堂只觉得耳鼓被震得生疼,这才知道眼前这绝美的女子竟然是一位超强的高手! 再看了看若雨手中的瑶琴,传说中的故事涌上了心头,李傅堂指着若雨,骇然道:“你,你是......” 旁边魏青轻声对李傅堂说道:“没错,她就是铁血盟的若雨姑娘。” 朱仙镇一战,李丘平和若雨以音波退敌的事早已轰传天下,尽管大多数人都认为那只是夸大了事实的传说而已,但若雨的名字便与李丘平一样,几乎无人不知。 李傅堂心中震撼,回头看了看张鼎,见那小天师浑然不以意,乃略略镇定了下来,便拱手道:“原来是铁血盟的若雨姑娘驾到,道是李某人失了礼数了!” 若雨眉头一皱,屈起中指一弹,“嗡”地一声响起。众人再次耳鸣而皆感骇然,明明是普通的一声琴音,而其中的意思却是非常清楚,“说!” 李傅堂勉强笑了笑,这次琴音他虽然已然有了准备,居然还是感觉到一阵强烈的不适,这妖女到底是从何而来! 那小天师张鼎忽然站起身来,迅快无伦地取出了一柄奇形怪状的短柄钢叉。只见他闪到李傅堂身前,手上一振,那钢叉上的九个分支不住颤动起来,一种诡异之极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便似地狱恶鬼所发,如泣似诉。霎那间便将空中不绝的瑶琴余音压了下去。 就在张鼎动手地这一瞬,整个会场阴气森森,似乎连天色也暗将下来,那奇形钢叉发出的诡声好象将整个会场带进了另一个空间。 杭天昊讶道:“竟然是真音荡魔叉!世上居然真的有这件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唐凌绝好奇地问道:“看上去邪门得很!” 杭天昊摇了摇头,道:“一点也不邪门,真音荡魔叉乃是我道家至宝,据说乃是广成先师降妖伏魔的法器。有无数妙用,这振声而成地狱之象。不过是其中一种罢了!我在武当藏经阁看书的时候曾看到过介绍,当时还以为是以讹传讹的骗人把戏,万料不到世上当真有此异宝,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 唐凌绝忍不好笑,道:“杭兄,你身为道家弟子,居然怀疑自家的典籍是骗人把戏。看来你这道士做得不合格啊!” 杭天昊哈哈一笑,“那是,唐兄果然知我,家师也就是这么说地。” 唐凌绝与李丘平想想天微真人在教育这弟子时无奈的神情,皆感莞尔. 却说场上,若雨见有人破了她地琴音,禁不住柳眉一挑,纤指虚按。便欲再施绝技。 张鼎却忽然一紧右手,充斥着会场的诡声顿时消失,天光亦重新洒落,原本已经坐立不安的群豪也终于呼出了胸中一口闷气。 张鼎对着若雨摇了摇手,又打了几个手势。若雨不识哑语,自是看不懂他要说什么。但其人既然已经收音,对着一个享有盛誉的残疾人,倒是不好咄咄相逼了! 李傅堂见若雨不再出手,还道是师伯已然震慑住了这个妖女,乃得意一笑,对群豪做了个罗圈揖,便向着李丘平这一席道说道:“先前这位劳兄请了,阁下未等兄弟将话说完就做结论,就算是不是洛阳的人,亦未免不够厚道吧!” “厚道?”劳野讶然道:“背后论人是非。毁人不倦的人。居然还知道有厚道这两个字?” 李傅堂这次却不生气了,摆了摆手道:“我不与你耍嘴皮子。你爱听不听,李某人总是要说的,公道自在人心,李丘平是什么人,待我说完以后,大家自有所公论!” 所谓墙倒众人推,李傅堂被劳野驳得大失颜面,众豪杰不乏好事者,若不是刚才张鼎露了一手,此时只怕已是嘘声四起了。但即便如此,仍然有人小声嘲讽,四下里络绎不绝。 李傅堂不理周围地嘲讽,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神州军易帜后,知道迟早会与大宋一战,而大宋有岳帅这擎天之柱在,无论他们强到了什么地步,绝然不是岳家军的对手!因此,对付岳帅便成了洛阳的当务之急。” “胡说八道!” 李傅堂看了看发话的武山,不屑地摇了摇头,接着道:“是否胡说大家自有公论,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懂得什么!李丘平等人仗着武功高强,自然是敢赴临安。不知大家有否想过,如果是真心和议,他们却未何要先到岳帅府上,而不是直接与朝廷接洽呢?” “公子的意思是?”霍青源不失时机地问道。 李傅堂叹道:“岳帅功高盖世,早已为朝廷所忌,而私下里结交外敌,更是不赦的大罪!李丘平的时机掌握得真是妙到毫巅,当时,神州军,他李丘平,可还是朝廷地潜在敌人呢!” “原来如此!”霍青源故做惊讶道:“李丘平明地里是拜访故友,实际上却是故做姿态而让朝廷生忌,从而......” 霍青源摇头叹道:“现在的年轻人,当真是厉害啊!” 李傅堂接着道:“后来,那李丘平不知做了什么事,若得皇帝大怒,和议之事就此做罢。想来这也是他故意为之,原因有两个,一,据说朝廷派兵缉拿李丘平等人时,他们正好不在,试问,世上哪里有这么巧的事?二,岳帅私迎李丘平一众的事,亦因双方和议不成而构成了重罪,就此锒铛入狱!” 李丘平等各自叹息,这李傅堂虽然是一意污蔑,但事有巧合,他却也能自圆其说,而关于岳飞入狱,却实实在在地与他们有着直接关系。 关定高声叫道:“你说了这么多,无非都是猜测之语。以关某所知,李少侠绝非这等阴险狡诈之人,胡乱猜测谁不会,你可有确凿证据么?” “当然有!”李傅堂胸有成竹,道:“李丘平乃是江湖景仰的英雄侠士,若是没有明证,李某猜测归猜测,又岂敢当着这许多豪杰的面说出来!” 李丘平等人大奇,自己居然会有反宋和陷害岳飞地证据,这当真是不可思议了! 李傅堂回身招了招手,旁边立刻上来一个青衣童子,递上了一封信笺。 李傅堂沉痛地说道:“本来在今天早上之前,我还在犹豫着是否要说出那位李‘少侠’的事,但今天清晨发生了一件令人悲痛的大事,因此,李某才下定决心将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公之于众!” 李丘平三人一凛,知道李傅堂要说的定然就是岳雪自杀的事了,只是此事尚未传扬开来,这李傅堂又要忙着打理结盟大会的事宜,他却从何而知呢? 果然,李傅堂将清晨岳府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众豪杰义愤填庸者有之,捶胸顿足有之,更有人提议,当场就要杀向临安,先救出了岳飞家人再说。 李傅堂显然很满意群豪的表现,乃抖了抖手中信笺,说道:“李某人手里的,便是我地兄弟冒死由朝廷官兵处抢得地,那银瓶中的书信。我身边这位魏兄弟认得那李丘平地笔迹,此信正是那位‘少侠’的亲笔!诸位,不知这可算得上是证据么?” 李傅堂将那书信传示众人,此时便连李丘平自己也好奇起来,休要说那魏青并未见过自己的笔迹,便是见过了,自己的书法中暗藏剑道至理,旁人却又如何模仿得过来! 众豪杰皆不做声,便等着看那书信,那信方自传到北面一个席位,奇变徒生。 北席一个面带菜色的布衣汉子看完信后忽然两手一搓,李丘平看得清楚,心道不好,待要阻止却已是不及。 那人显然武功不弱,一搓之下,那书信被揉得粉碎。 霍青源惊怒交集,暴声喝道:“你是何人,为什么要毁了书信?” 那人嘿然道:“就凭着一封假信便想污蔑李少侠么?告诉你们,门都没有!” “既是如此,那你却为何要毁了它?”李傅堂冷冷地问道。 群豪无不盯着那汉子,眼中都露出了怀疑之色。 李丘平一转念间便既明白,这布衣汉子十有**便也是李傅堂的手下,李傅堂知道模仿不出自己的笔迹,又或者清楚,仅凭一封书信以及那魏青的片面之词,亦是不足以取信群雄,因而耍了这一手。 这样一来,众人的心理状态大受影响,注意力也就由那书信的真假而转移到了这个人的身上,而这时,李傅堂只要让这个手下演得象样一点,坐实了他便是自己派来的人,群雄思维一变,那么那封书信即便是假的,那也变成真的了! “给我拿下!” 李丘平正在想如何应变时,李傅堂已然对身边众手下下令。 众人缓缓围了上去,那布衣汉子欲要转身,叛变的人却各自抽出兵刃,纷纷喝道:“乖乖地留下罢。” 那布衣汉子惨然一笑,喝道:“铁血神州,宁死不辱!” 随着那汉子的喝声,他身边众人纷纷惊叫闪避。只见那布衣汉子眼耳口鼻都流出了黑血,略略晃了一下,便轰然倒地,竟是服毒自尽了! 【……卷十一浩气长歌一挑兮达兮6--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二 山雨欲来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先是一怔,继而恍然,随即又是一阵悲哀。这就是所谓的死士了!以李傅堂所表现出的手段来看,他确实可以这么不择手段,那个死士的自杀,在这样的情况下,的确也坐实了那书信的真实性,如果没有其它意外的话。 但是,仅仅为了一个未必会产生很大效应的目标就去牺牲一条赤诚的生命,难道就真那么值得吗?这就是所谓的枭雄手段吗? 群雄先是一惊,而后一阵沉默。 李傅堂高声道:“好厉害的铁血盟!诸位,虽然证据已失,但这里仍然有不少朋友看过了那书信,大家还有什么疑问么?莫非都怕了那李丘平不成!” 中州双煞欲要起身说话,李丘平传音道:“二位且慢,丘平自有区处,且看看这李傅堂还有什么招数。” 中州双煞无奈便重又坐下,李丘平便再传音给武山让他不得妄动。若雨投来了一个询问的目光,李丘平微微摇头,若雨眼中露出笑意,便也稳立不动。 众人心有顾忌,那关定却不理会这许多,高声道:“一封书信而已,证明不了什么,那人也未必就是铁血盟的。再说了,咱们来这里乃是商议如何营救岳帅,你尽扯些不着边的事做什么!” 关定依然不信李傅堂所言,但此时却已不好辩驳,言语间也就软了许多。 李傅堂嘿然摇头,说道:“这其中大有关联。原因李某先前已经说了,阁下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既然你这么说,那也好,咱们言归正传,救出岳帅不难,但事后要将他老人家请到何处,咱们还是先订个策略。免得到时候再起争执。” 霍青源在一旁边接道:“正是这个理,李公子走一步看三步。比咱们这些莽人可强多了!老夫这里有两个拙见,其一,岳帅断然不能送往洛阳,刚才那封信便是不能证明李丘平的野心和图谋,咱们小心一些总是不会错地,大家说是吧!” 这次连关定都沉默不语,方才那一幕确是引人疑窦。霍青源这般说话,实是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而这也就是李傅堂的目的。 人群中有人接道:“没错,还是霍老英雄稳重,此事虽然不能确定,但怎么也须得以防万一。霍老英雄请继续说!” 霍青源望了望若雨,见她没有任何反应,乃摸了摸胡须。点了点头,接着道:“所谓龙无首不行,老夫这第二个建议是:咱们既然是为救岳帅而结盟,便应当推举一位盟主出来,大伙齐听号令,同心协力才好干大事!不知大伙以为如何?” 李丘平暗自一笑。这李傅堂费了这么多力气口舌,用了那么多阴谋诡计,终于要开始正式招揽群豪了。其人不惜牺牲手下,苦设秘局,就是为了将自己排除在竞争之外,看来他还真是很看得起自己哦! 不过,这李傅堂的计谋倒也称得上是滴水不漏了,如是若雨以及自己一干人都不在场,他的目的还真是达到了! 不过李丘平并不打算立即出面,这李傅堂名不见经传。要拿下这盟主之位倒也不是那么容易地。除了张天师的卦言以及他李唐后裔地身份,其人必定还有些其它手段。倒是不妨看看再说。 “请恕在下问一句,这次结盟,具体要维持到什么时候?是救出岳帅以后就作罢呢,还是别的什么?盟主的权力又有多大呢?” 众人皆往话语来处望去,李丘平亦是讶然转头,想不到群豪中还有如此心志清明之人,一句话就点出了其中关键。 李傅堂弄出这么大阵势,当然不会就只是为了救出岳飞,若其夺得盟主之位,事先又未曾说明盟主的权限,到时候其人大权在握,生杀予夺,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西面一席,李丘平认识的那个黑衣人又站了起来,说道:“诸位,以在下看来,李公子先前之言极有道理。咱们既然已经干了劫狱的大事,便已不容于朝廷,何妨在干得大些!便如李公子所言,咱们拥盟主为首,岳帅为大将军,轰轰烈烈地**娘的一场,他日若是应了张天师之言,我华夏再兴,咱们可就都是开国地功臣了!” 立时有人反驳道:“哪有那么多开国功臣的,你道打仗造反便不会死人么!” 黑衣人昂然道:“时也,命也!大丈夫生在世间,得此时机,自当有一番作为。咱们江湖中人过的本来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为了民族大业,岂惜一命乎!阁下若是害怕,现在就可以走了!” 黑衣人这番话倒是说得大义凛然,当场便引起一片叫好声,先前那人被激得满面通红,便愤然坐下,却不离开。 黑衣人对着李傅堂和霍青源拱了拱手,说道:“霍老英雄所言极是,不知您老心中可有合适人选?” 霍青源哈哈一笑,“老夫乃是受李公子所邀而来,倒也不怕大家误会了,所谓举贤不避亲,老夫便厚颜推举李傅堂公子为本盟盟主。李公子睿智勇武大伙都见到了,他又是张天师亲传弟子,天师卦言所指皆在其身,咱们跟了李公子,断然是不会错了的。老夫已然年迈,建功立业的大事就在诸位手里了!” 黑衣人伸出大拇指,道:“老英雄慧眼卓见,在下亦是同样的意思!李公子乃是盟主的不二人选,就不要推辞了吧。” 魏青咳了一声,道:“师傅。还有件事您老人家忘了告诉大伙了。” 魏青说地不轻,周围地人都听在耳中,各自露出好奇之色。 霍青源一顿足,“是了!诸位,方才老夫说天师的卦言应在李公子身上,其实并非无的放失。李公子他原有另一个身份,诸位都是磊落的好汉。却也不怕说了出来,李公子乃是李唐后裔。唐太宗一脉。各位,天师所言华夏当兴,不是指的李公子还能有谁!” 群雄哗然,纷纷议论起来。 “见过无耻地人,没见过这般无耻的,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 “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霍青源对西面,那黑衣人附近地一席上的一个麻衣人怒视。 “嘿嘿。什么意思我清楚,你清楚,他,他们也清楚,要老子明说么!”麻衣人冷笑着连连指向自己,霍青源,黑衣人,以及李傅堂一众。 霍青源心中一凛。暗道:早提醒过公子不要让那人做暗子,其人虽然不起眼,但毕竟现过了面,江湖中多地事能人异士,迟早被人认出来,可公子偏是觉得他口舌厉害。硬是不肯听,这下麻烦了吧! 那麻衣人也不说穿,便接着道:“依我看,这什么盟的盟主,在场的有两个人有资格来做。” “哦!”霍青源听他并不揭穿黑衣人,心下一松,便问道:“那么阁下认为哪两位可以胜任此位?” 麻衣人起声说道:“若雨姑娘名动天下,以琴音御敌,天下莫能当之,这第一位。当然便是若雨姑娘了!不过。想来以若雨姑娘这等仙子般的修养,未必就愿意当此俗任。况且,你家公子费了偌大气力,想来也不容铁血盟的人来当这个盟主,鄙人便只好退而求其次,推举这第二位人选了!” 霍青源初时一惊,若雨威压全场,人人为之震撼,虽然有小天师抵住了她的琴音,但二人却并未真正动手,小天师并不以武功见长,真要动起手来,后果殊难预料。 李傅堂虽然成功地让群雄对李丘平生疑,去除了这个如日中天地潜在敌手,但若雨却并不在此列,她如是有意竞争,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和那李丘平撇开关系,实是李傅堂强劲地对手。 正值心惊,但听这人罗罗嗦嗦地说了半天,最后却又否认了这一说,乃重又放下心来,啼笑皆非地问道:“却不知阁下这第二位人选又是谁呢?” 麻衣人正色道:“茅山现任掌门人,下山前曾占了一课,其中曰:大宋气数将尽,而我华夏当兴!” “哦!”霍青源立即来了兴趣,“这倒是与天师不谋而合了!” 麻衣人点了点头,接着道:“他老人家见卦大惊,于是又卜了一卦,想要寻求这个兴盛华夏之人,结果令他老人家很惊讶!” 霍青源暗道:你就胡说吧,茅山派衰落已久,掌门人是谁都没人知道,岂能与张天师相提并论!不过只要你识相,倒是不妨让你宣传宣传。 想到这里,霍青源装做惊讶万分,说道:“他老人家难道算出了应卦之人?” 麻衣人郑重点头,“正是。不过他老人家万万没有想到,这应卦之人竟然就是他自己!这位茅山掌门自知乃是嬴政之后,兴盛华夏之重责都落在了他的肩上,于是毅然下山,决心以博大地胸怀,睿智的头脑,勇武的力量来拯救世人!这么伟大的人,在下当然是要举荐的了,在下举荐的这第二位人选,就是这茅山现任掌门人,茅山茅四真君!大家都不要争了,就这么定了吧。” 霍青源直听得头昏脑胀,好容易弄明白了麻衣人地意思,乃忿然道:“什么叫就这么定了,你当大伙都是死人么?你不是说茅四真君就在这里么,这便请他老人家出来罢,大伙也见见这应卦之人。” 麻衣人摇头晃脑,“原来不能定啊?我老人家可没准备推辞的啊!” 霍青源楞了一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时间须发皆竖,指着麻衣人怒声道:“原来你就是那个茅四真君!你,你,真是气煞老夫也!” 众人绝倒,麻衣人却讶然道:“所谓举贤不避己!我乃卦象所指,天命所归,始皇之后,又不准备推辞。你若不是大丈夫,怕死不想造反,尽管离去就是了,却生的是哪门子气啊?” 【……卷十一浩气长歌二山雨欲来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二 山雨欲来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傅堂心中大怒,这茅四真君插科打诨,明嘲暗讽,群雄无不大笑,眼见一场苦心经营的结盟大会就要成为了闹剧,却让他如何不怒。 李傅堂急急转念,便向近处一席使了个眼色。 茅四真君正在向四处叫好的众豪杰施礼,大伙一团热闹的时候,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 “既是天命所归,露两手来看看吧,只要你能打赢了老子,我就承认你有资格坐这盟主之位置。” 茅四真君转眼一看,只见李傅堂左手边上一席站起来一个面色枯黄的大汉,正对他斜眼而视。 茅四真君嘿然道:“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本盟主焉有亲自出手的道理。阁下若是不服,自行离去便是了,本盟主也不来为难你。这里数千英雄,本盟主也不差你一个人,动手则免了。” 李傅堂一众直气得七窍生烟,这茅四真君脸皮之厚天下罕见,居然就自称起“本盟主”来了。 然群雄却并非蠢人,早已明白其中缘故,李傅堂一众的本意昭然若揭,茅四真君的话非但没有人反对,大家倒是一齐起哄。有人便高声叫道:“若是要动手,那便摆下擂台好了,谁的武功最高,谁就是盟主,还推举什么!” “好主意!”黄脸大汉声如重鼓,将群雄的起哄声都压了下去。 杭天昊面现谨慎之色,“这人的内力不弱啊!” 黄脸大汉成功地将众人地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接着道:“咱们都是江湖中人,比武夺帅方是正理,推来推去的却还麻烦了,鄙人亦很是赞同这个意见,不知道各位意下如何?” 习武之人大多都是好事者,众豪杰一听有一番热闹可看,当即就有大半叫好。茅四真君却叫道:“慢来慢来。老子这盟主的位子还没坐热呢,怎么又改成比武夺帅了?” 旁边有人笑道:“真君既是天命所归。想来也定是身怀绝技,难得有这个机会,您老人家也不妨露两手让咱们见识见识,咱们见过了绝技,自然万众归心,到时候跟着您建功立业,亦是心服口服的不是。” 茅四真君呵呵笑道:“好好好。既是如此,本盟主倒也不好太过吝惜,两手太少,多露上几手那也不妨,只要若雨姑娘不来和我老人家动手,想来什么刘汉李唐的那是不在话下了。就是不知道这比武夺帅,须得本人上阵呢,还是可以指派手下出场。万一那谁谁谁,竟然有成百上千的手下,这一轮番出手,本盟主倒是不怕,但打得久了,担心大伙没饭吃啊!” 众人大笑。连远处的若雨也大感好玩,这茅四真君看似厚颜罗嗦,又好象很滑稽,实际上却句句说到了关键,那李傅堂有备而来,手下必众,群雄中便是有几个高手,却如何经得起他地车轮战法! 当然,若雨本人并不认为车轮战对她,或者李丘平这等高手管用。但茅四真君这份缜密的心思却依然令人赞叹。 黄脸大汉脸色微变。乃道:“在下地意思,咱们各自的心里都有盟主人选。是自己也罢,旁人也罢都无关紧要了,战到最后,武功最高的那个人,他说盟主是谁,那就是谁,包括他自己,大家不得有任何异议!” 霍青源缓过了一口气,乃接道:“这主意好,这样一来,要么盟主是最强的高手,要么则是拥有一个最强最忠心的属下,好主意!” 关定冷笑道:“战到最后的就是武功最强的人?未见得吧,方才真君说得很清楚了,你是老糊涂了还是故做不知,霍老英雄名震皖南,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霍青源才刚刚缓过了一口气,听得关定嘲讽,直气得浑身发颤。不过他为李傅堂争这个盟主之位实在是做得太过明显,众人都看在了眼里,心中各有想法,总之是鄙夷地居多,关定的话一说出来,大家都是暗自点头,谁又会为他争辩! 霍青源见了众人神情,哪还有不明白的,可惜了这一世的英明啊!霍青源恨恨地盯了一眼魏青,若不是这个徒弟不住地怂恿,以他近古稀的年纪,如何还会来淌这趟浑水! 霍青源自己都觉得自己的举止言语实在是太蠢了,分明就是将与会众人当成了傻瓜嘛!不过这却是李傅堂早就安排好了的,也许,在李傅堂的心里,这些人本来就应该是群傻瓜吧!事到临头,却也由不得他不说了! “那依阁下之意,又当如何?这拥护者地多寡,不也代表了一个人的声望么?” 关定还未说话,一个阴柔的声音说道:“要打就打,那么多废话做什么,人家要车轮战,你不会杀人么,多杀他几个,看看有谁还敢接着送死!” 众人哗然,四下里搜寻,却没看到说话人是谁。李丘平眉头一皱,这人存心挑拨,一意怂恿,却又阴身不出,绝非什么好鸟,但一时仓促,其人说话又快,连他也没看出是什么人说的。 霍青源咳嗽了一声,高声道:“大家且听老夫一言,既是决定比武夺帅,咱们还是按照方才这位好汉所说的方式进行。” 霍青源指了指那黄脸大汉,接着道:“不过,既然关大侠顾忌有人施用车轮战,咱们不妨再加上一条规矩,只要有人胜得一局,那么他可以选择继续比试,或者下场休息,大家以为如何?” 李傅堂眉头大皱,这可不是事先定下的策略。众豪杰却纷纷叫好,有人便叫了出来,“这才是皖南霍老英雄应该说地话嘛!” 眼见这比武之势已成定局,李傅堂也没办法,暗自斟酌了一番,觉得即便如此,自己依然极有把握,便也不再反对,就使人移开了七八张桌子,在场地中央腾出了一块空地来。 唐凌绝低声道:“咱们上不上?” 李丘平点了点头,“为什么不上,表哥若有兴趣,玩玩有何不可!” 唐凌绝嘿然道:“就怕这李傅堂是个银样蜡枪头,未必够玩的。” “不然!”李丘平肃容道:“表哥切莫小看了这会中豪杰,我初时未察觉,刚刚才体察到,人群中着实有非同小可的强手,大意不得。” 杭天昊笑道:“非强手如何值得咱们出手,你这么一说连我都手痒了!” 三人说笑间,场中群雄早已迫不及待,比试已然开始,若雨也不走近,远远地便在那小丘上观看,不时与李丘平做着旁人难以理解的交流。 那黄脸大汉已然连胜了两阵,尤自不肯下场,显得游刃有余,却盯着茅四真君道:“阁下先前大言炎炎,现在却为何不上来试试。” 茅四真君摇头晃脑,“无名之辈,要本盟主出手,你还不够资格。” 黄脸大汉大怒,喝道:“本人乃落日谷三使之西日使者,贼老道,快快上来受死罢!” 李丘平微微一怔。众豪杰鲜有听说过落日谷之名的,但落日谷四老肆虐苗家的事李丘平却记忆尤新,那当真是一股非同小可的力量! 洪无道一系隐迹千年,值此纷乱之际逐一出世,每一股势力均是震撼登场,无论连城还是封胤,手上掌握的力量都大到令人震惊,由此想来,这落日谷怎也不会差到哪去,李傅堂其人绝对不仅只是龙虎山弟子那般简单! “落日谷,没听过,西日使者,那是什么东西?” 这一次茅四真君倒不是故做不知,不过其人的言语倒是依然犀利刻薄,众豪杰见过了那黄连大汉的武功,各自心惊下亦暗暗替茅四真君捏了一把汗。 西日使者忽然间静默不语,双手一展,仰首向天,但见精芒流转于其掌心,稍停红黄色光晕散开,有若落日前灿烂地云霞。 众人大惊,均知这西日使者已然动了真怒,接下来就是势不可挡地雷霆一击。 杭天昊霍然站起身来,右掌一竖一挥,气机涌动,沛然莫可抵御之势遥遥直扑西日使者。 西日使者立生感应,面现惊容却是夷然不惧,断然放弃了茅四真君,转而全力将气势锁定杭天昊。 平地风起,西日使者在场地中央而杭天昊在席间,二人隔了有近十丈之遥,而双方气势绝不因此而稍弱,因两人气机交击而产生的威压和暗流将中间数席上地碗筷瓢碟掀得乱飞。 二人之间已没有一个人能坐得住,便是李丘平这一桌,除了李丘平和唐凌绝,余人迫于压力无不起身避让,李丘平则与唐凌绝谈笑风声,丝毫不以为意,这一下便显得分外突兀。 李傅堂死死盯着李丘平,心中惊疑不定,这人到底是谁? 【……卷十一浩气长歌二山雨欲来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二 山雨欲来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他是李丘平!” 身前人群散开,李丘平等人顿时成了众目焦点,李傅堂虽然不认识他,但人群中识得李丘平的却不乏人在,当即就有人叫了出来。 李傅堂露出复杂的神色,难怪那若雨姑娘第一眼就看向了这个人!李傅堂转而看向魏青,魏青点了点头,证实了李丘平的身份。 李丘平一开始就没打算隐藏身份,暴不暴露的根本就没所谓,要救援岳飞也根本不用指望这些人,听到有人叫出自己的名字,乃站起身来,微笑着作了个罗圈揖,便又要坐下喝酒。 众豪杰知道眼前这年轻人便是李丘平后,杭天昊和唐凌绝的身份也自昭然若揭。 杭天昊方才露了一手,武功之强,众人生平所未能想见,心中对铁血盟更生敬畏。虽然那西日使者亦是不凡,但从未闻名的落日谷焉能与堂堂武当派相提并论,西日使者也就仅仅充当了杭天昊的陪客罢了。 李傅堂先前费了老大的气力陷害李丘平,但其人用意太过明显,众人本来就将信将疑,到得此时,更是几乎忘了个干净。 会场顿时热闹起来,有些人,天生就是各种场合的主角,没有出现时看不出什么,一旦登场露面,立刻就会成为焦点所在,而很明显的,李丘平就是这样的人。 杭天昊与西日使者各怀绝技,这番对峙已经可以说是武林中少有的高手对决了。而李丘平只是坐在那里未动,仅凭着这个名字,就已掩盖了二人地光芒! 杭天昊见状笑了笑,对那西日使者做了个暂歇的手势,便即坐回了酒桌。 那西日使者本来就没有胜得杭天昊的把握,李丘平这一露面,众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而此时形式已变,再打下去颇为无趣。便也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席位。 “哥......” 李丘平刚刚坐下,众豪杰正在热切议论,一声微不可闻地声音越过了轰闹的会场,传入了他地耳中。 自先前那个蓄意挑拨的人说话后,李丘平就一直在留意会场中的各种声音,这一下叫唤虽然很小,很短促。却极是熟悉,还是被他收入了耳中。 李丘平猛然转头,正看到在那西日使者后面的一席上,一个白发老者收回了点出的手指。 李丘平一转念间已知那声音是何人所发,心中怒意上涌,霍然起身,缓缓往那一席走去。 众豪杰正热闹间,忽见李丘平面沉如水。杀机盎然地朝着李傅堂方向走去,一一停止了讨论,惊讶地看着这名动天下的年轻人的举动。 连杭天昊和唐凌绝都不明白,是什么事让他骤起杀机,难到是因为李傅堂先前污蔑他么,可当时他也在场。却并未出声啊! 沉默地气氛荡漾开来,转瞬间,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一幕,会场上变得鸦雀无声,由热闹到静默不过短短数息,而这都是因为一个人。 “站住了!” 眼见李丘平已然穿过了中央空地却还没有止步的意思,西日使者跳了出来,遥指着他,高声喝道。 “让开。”李丘平脚步不停,冷声喝道。 那西日使者一咬牙。橘红光芒闪起。猛地一掌朝李丘平劈来。 李丘平眼中寒芒暴闪,右掌一竖。金属的光泽由掌缘掠出。 “丘平,请略略留手!” 李丘平方要施杀手时,若雨的意念传入了脑中,若雨这还是第一次求他,李丘平心中一软,杀意略敛,乃变剑为掌,奔腾掌力汹涌而出。 “轰”地一声,李丘平象没事人一样继续缓步向前,而那刚刚还威风八面的西日使者则被震得连退了五六个大步,直撞得身后桌椅乱飞。 西日使者待要站定,岂知对方这一掌居然还蓄有后力,余力一到仍是立足不定,幸好他下盘功夫扎得坚实,但觉上身直往后仰,急忙右足在地下一点,纵身后跃,又撞飞了几张桌子,借势纵开丈余。落下地来时,身后已是空旷处了,然而这股掌势竟然仍未消解,又踉踉跄跄的连退七八步,这才站定。 西日使者骇然莫可名状,怔怔地望着李丘平,落日谷胜过他的高手比比皆是,但又有什么人能在一掌之下将他逼到了这个境地地,只怕是谷主亲来,亦未能做到吧! 西日使者哪里知道,李丘平已经是手下留了情的了,如不是若雨念及同宗而相求,以李丘平此刻的功力,无形剑出手,此时的他只怕是想留个全尸都难了! 西日使者撞散飞几张桌子,人群纷纷闪避,先前那白发老者身边的人映入李丘平眼帘。但见那女孩不过十余岁,一张俏脸亦喜亦忧,眼中泪光隐隐,正是李丘平义妹,南疆苗瑶儿。 “少侠止步!”那白发老者紧扣住苗瑶儿的脉门喝道。 李丘平恍若未闻,径直向前,一脚一步仿佛都带着魔音,踏在眼前诸人地心脏之上,气机涌动,落日谷诸人只觉得呼吸不畅,心跳加剧。 白发老者心中忿然,人质在手居然还不能逼得对方稍停,活了这么大年纪,向来就只见谷中兄弟欺凌外人,何尝反而被别人瞧不起和欺负过了,这等嚣张的人更是生平未见,这分明就是对落日谷侮辱。 “他还真道老子不敢杀人么!”白发老者念及于此,恶向胆边生,猛地一提真气,愤然一掌朝苗瑶儿头顶击落。 “不可!”旁边同伴见白发老者不顾一切地就要杀了苗瑶儿,乃急声阻止,奈何那老者早已经气得快要发疯,这一掌乃是全力施为,哪里还能收手。 “灭!” 声震长空。 白发老者只觉得脑中“轰”地一声炸响,整个意识在霎那间成为一片空白,紧扣着苗瑶儿的左手也不由自主地松了开来。 李丘平忽然加速,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原来的地方已然失去了他的身形,再用力一眨眼,李丘平却又回到了先前之处,只不过,此时的他,身边揽住了一个娇柔少女。 众豪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李丘平忽逝即现,身边却莫名其妙地多了一个人出来,直如变戏法一般,过了一会,这才省起,原来这年轻人竟然是凭着梦幻般的轻功,生生由那落日谷一众抢了人出来! 轻松击退西日使者,敌群救人如探囊取物!五岳李丘平,果然名不虚传,一时间会场彩声雷动。 众豪杰不知苗瑶儿是什么人,但看她弱质纤纤,落日谷一群高手挟持这样一个少女,早已经被众人鄙视,李丘平英雄救美,又露了几手绝技,自然是赢得彩声一片。 李丘平向群雄略一抱拳,便送了一股真气至苗瑶儿体内。苗瑶儿只觉得那股真气劲如松,疾如风,无有穷尽,只片刻间,身上被制的穴位一一被轻松解除。 苗瑶儿站稳了娇躯,语带哭音道:“谢谢哥哥!哥哥,老祖宗她......” “稍后再说!”李丘平心中一凛,对苗瑶儿点了点头,转而对落日谷一席说道:“戚前辈,很久没见了,别来无恙否?” 席间站起一个马脸老者,正是当日肆虐苗家的四老之一。马脸老者戚鲁向李丘平抱了一拳,“李少侠好,今天你又要来管我落日谷的事么?” 李丘平脸色一沉,“戚前辈,晚辈记不太清楚,不知道这一年地期限可到了么,因何瑶儿在你们手里?” 戚鲁摇了摇头,“期限是还没到,不过咱们当时说地是一年之内不再踏足南疆,可没说见了苗家的人也不能动手地。老夫当时就说得很清楚了,那东西咱们志在必得,咱们无意对苗家人不利,但东西未到手,见了苗家的人,那也不能怪我们擒下她。” 戚鲁顿了一下,接着道:“咱们虽然擒了这小姑娘,但在你李少侠来之前,咱们可也把她怎么样,咱们并不理亏。现在你人也救了,咱们无话可说,要怎么着这就划下道来吧,落日谷绝不退缩!” 李丘平皱了皱眉,看向苗瑶儿,苗瑶儿点了点头,承认了戚鲁的说法。 李丘平稍做沉吟,点头道:“如此便罢了,不过晚辈有一言相告,前辈须听仔细了。” 李丘平言语上好象很客气,实则根本没将众人放在眼力,人人都听得出来。落日谷诸人皆感愤怒,戚鲁却浑不在意,点头道:“你说。” 李丘平道:“这位苗姑娘,乃是在下认的义妹,其兄苗翰南,是我铁血神州的核心兄弟。今时不比往日,落日谷要对付苗家,就是要对付我李丘平,要对付我铁血盟,神州军数十万弟兄,请前辈带给谷主知晓。” 【……卷十一浩气长歌二山雨欲来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二 山雨欲来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落日谷众人哗然,戚鲁不动声色,“这是威胁么?” 李丘平摇了摇头,道:“谈不上什么威胁,晚辈这么想,就这么说了,前辈要这么理解,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只要有诚意,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可以解决的,晚辈亦有不少朋友是洪先辈一系,落日谷要的那东西究竟有什么用,有没有代替之物,若是不方便告知晚辈,是否可以告诉在下这些朋友,咱们可以想办法一起解决。总之一句话,请勿要对苗家擅动刀兵,否则大仇一结,咱们就都回不了头了!” “好!戚某人必原话传达到谷主那里。”戚鲁郑重点了点头,并未因李丘平的话而生气。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确有说这话的资格,在落日谷高手的眼中,什么名望,道理,那都是假的,只有实力才能说明一切。 “什么落日谷,一群趋炎附势的小人!人家几句话就吓成了这个样子,还混什么江湖,趁早回去躲起来是正经了!” 落日谷众人大怒,李丘平眉头一皱,向东面喝道:“什么人胡言乱语,有种的站出来说话了!” “好威风,好煞气!老子不出来又如何,有没种是你姓李的说了算么!” 李丘平微微一笑,就是要他再说这句话,方才已经将精神力笼罩了东面,这人再一说话。已然被他牢牢地锁定了气机。 茅四真君忽然对李丘平抱拳道:“李少侠好,贫道茅四。” 茅四真君难测虚实,对这等异人李丘平哪敢怠慢,忙还了一礼,“真君好,晚辈有礼了!” 茅四真君哈哈一笑,“没想到少侠也在此处。贫道先前倒是卤莽了,这个盟主就让给你来做好了!却不知道少侠打算如何处置这煽风点火之人?” “不敢!”李丘平抱拳道:“依道长之意却该如何处置?” 茅四真君摇头晃脑道:“此人煽风点火。惟恐天下不乱,贫道看来,十有**便是秦桧一党,但言者无罪,若是直接杀了,又恐其心不服。” 李丘平笑道:“多谢道长提点,既是如此。不如晚辈将他擒下,等众英雄共决如何?” “这个倒是使得......” “好大的口气!”茅四真君还未说完,那人插言道:“胡吹大气有什么用,有本事地尽管来试试看!” 按理说,无论是哪个开口说话,他身边的或附近的人都该有所察觉才是,有心者早已在留意声音来处,但场中并未见得有任何人异常。那话音亦是飘飘荡荡,如在九霄云外。 茅四真君哈哈一笑,“井底之蛙,不知死之将至,可悲乎!李少侠,看你的了。其人既要找死,那倒也不必留手了!” 李丘平微笑点头,精神力猛然一聚,微运真气,悍然喝出惊神**。 “灭!” 众豪杰无一例外,皆感全身一震。 “滚,出,来!” 东面人丛中一矮瘦汉子应声而出,摇摇晃晃的站立不定,便似醉酒一般。这人身穿青袍。脸色灰败。群雄都不认得他是谁。 关定忽然叫道:“啊,他是鬼音厉任。是了。他是金家家主金守成的弟子。” 只见鬼音厉任脸上肌肉扭曲,显得全身痛楚已极,双手不住乱抓胸口,从他身上发出话声道:“我……我和你无怨无仇,何……何故破我法术?”说话仍是细声细气,只是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一般,口唇却丝毫不动。 各人见了,尽皆骇然。会场上只有寥寥数人,才知他这门功夫是鼻语之术,和上乘内功相结合,往往能迷得对方心神迷惘,失魂而死。但若遇上了功力比便更深的对手,施术不灵,却会反受其害。 至于李丘平地惊神**,那更是个中翘楚了,这厉任原想奔个好前程,带艺拜师,仗着这门绝技不知替金家出了多少力,但此时遇到了以精神克敌的祖师爷,焉能有不败之理! 李丘平缓步上前,冷然道:“你可服了么?” 厉任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顾拼命点头。 李丘平略一凝神,照着厉任双眼一望,厉任但觉一股奇异地力量透目而入,絮乱的思维顿时平和下来,全身不适在一瞬间即消失不存。 “你的师傅是我杀的,大家立场不同,实属无奈!看在你我功法有相似的情面上李某人今天就放你一条生路,你要报仇也好,要就此隐居也罢,那也由得你。不过你且听仔细了,金家人伤害了李某的亲人,李某绝不能就此罢手,若是将来你还在为他们做事,则休怪李某人手下无情了!” 厉任略略运气,身上虽然无伤,但那毕生修炼的鬼音之术却已被破尽,今生今世是再也练不出来地了!乃黯然道:“厉某谢过少侠饶命之德,报仇不敢,这就归隐江湖,以后世上再没有鬼音厉任了!” 众人沉默不语,看着厉任离去的背影无不心中凛然,五岳李丘平果然名不虚传,看似随随便便地动了几下手,立刻就将各方势力压得伏伏帖帖! 李傅堂暗呼不妙,他最大的助力就是落日谷,这帮人吹得厉害,武功也确实强横,哪知还没动手就被人家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落日谷诸人若是不敌这李丘平,自己其他的手下就更是不堪一击了! 李傅堂眼珠转了转,便对李丘平抱了一拳,说道:“原来足下便是李丘平,昨夜李某人倒是错过高贤了!” 李丘平正要回席,闻言便又转过身来,也不还礼,乃道:“有话直说吧。” 李傅堂嘿然道:“这结盟大会少侠一直在场的吧,李某也不说废话了,不知少侠你对陷害岳帅,以及那封书信有何解释呢?” 李丘平哈哈一笑。李傅堂一凛,这等大事,面前这个对手似是满不在乎,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莫非自己布的局竟然还有什么破绽不成? “解释?我为什么要解释,什么人需要我解释?” 李傅堂一时语塞,旁边魏青见势不妙,乃接道:“咱们这个结盟大会乃是为了营救岳帅,阁下既有陷害岳帅的嫌疑,自然是要解释地了。不然,这就请阁下离开,咱们忠义之人焉能与奸佞为伍!” “好气魄!好胆量啊!”茅四真君笑道:“好一个忠义之人!李丘平若是奸佞,阁下说这等话还能有活路么?李丘平若是真侠士,自然不能与阁下动手!好算计,好算计啊!” 魏青昂然道:“头上三尺有神明,咱们江湖中人,到哪里都得讲一个理字,武功高便如何,他还能杀尽了天下英雄么!总之,若是没有证据证明他与岳帅入狱无关,魏某人就不齿与这等人为伍!” “阁下既自命清高,自己走就是了,用不着废话,要杀你,那还用不着李少侠来动手!什么证据,当真好笑了,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李少侠陷害过岳帅了?老子还觉得陷害岳帅的人就是你呢,你倒是拿个证据来证明清白试试!” 替李丘平辩驳之人正是劳野,魏青看看他,冷笑道:“强词夺理!李公子先前说的话就是理由,至于证据,那封书信虽然被他的人毁了,但这里少说也有数十位朋友看过,阁下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证据来了!” 随着一声大喝,一个被鲜血浸透了的包裹“扑”地一声落入场中。 众人转头看时,但见一个浑身浴血的独臂少年正狠狠地盯着魏青,大踏步地朝这边迈进。那少年英挺卓拔,浑身鲜血亦遮掩不住一身地铁骨傲气,众人无不暗自喝彩,好一位少年英雄! 独臂少年走到李丘平身前,扑地跪下道:“师傅,徒儿幸不辱命,这个便是害死岳姑娘那奸贼的狗头!” 这独臂少年自然便是铁维扬,众皆释然,原来是他的徒弟,名师高徒,理所当然!当即便有人喝起彩来。 魏青见形势已渐不受控制,便又咳了一声,叫道:“那少年,你怎知谁人是害死岳姑娘的真凶?你杀的又是什么人?” 铁维扬理也不理,却对李丘平道:“此人姓金名守绩,乃是禁军副统领,早上带兵搜查岳府的就是他,此事临安人人皆知,徒儿断然是不会杀错了人的!” 魏青心中恼怒,便喝道:“小小年纪切莫妄言,你有多少功力,能杀得了禁军副统领么!金守绩是何等人,岂是说杀就杀的!” “没本事的人通常也认为别人与他一样没本事!嗯,长见识了!” 说话的又是茅四真君,铁维扬看了他一眼,接着道:“徒儿杀了金守绩,便想寻路而回,但临安城地官兵比平时多了数倍,徒儿觉得不妥,就顺便查探了一番。结果发现朝廷正在集结大军,而目标就是此处。现在周边各要道已被封住,徒儿颇费了一些工夫才混了进来,到刚才为止,怕么已有近万官兵正在向这里开进,最多顿饭工夫就会到了!” 【……卷十一浩气长歌二山雨欲来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二 山雨欲来5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啊!”众人哗然,李傅堂则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好徒弟,起来!”李丘平也不理魏青,便挽起了铁维扬,转而对众豪杰抱了一拳,说道:“李某是什么人想来大家也都听说过,跟大家说句实话,岳帅,李某是救定了,但今日来此却不是为了与某些人争夺什么盟主之位。李某也从来没有陷害过岳帅,在这样的情况下,更不可能写信给岳府,李某一言九鼎,信与不信悉随尊便好了!” 人群中有人接道:“李少侠既然这么说,咱们自然是信得过的,小人妄言,少侠不必放在心上!” 众人纷纷附和,李傅堂魏青见此状况,知事已不可为,而今之计,当是先齐心协力冲出了官兵的包围再说! 李傅堂本来另有后招,算定了朝廷必不会出兵,这才在临安郊外举行这个结盟大会,哪知事情竟然大出所料,他商量之事,乃是足以诛九族的大罪,官兵既来,必定是有了完全准备,要想脱逃,却哪里有那般容易的!饶他狡诈似狐,此时亦是心乱如麻。 李丘平点了点头,高声道:“官兵有备而来,朝廷既然出动了大军,必是存了将咱们尽行剿灭的决心,无论诸位有无谋反之意,此是都已不容解释,李某建议大家马上突围,要商量什么,大家择机再议。” “好!”有人高声应道:“咱们便齐奉李少侠号令,一块杀出去罢了!” 众人皆无异议。此时的会场中,无论声望武功,可以号令群雄地,舍李丘平之外再无第二人了! 李丘平点头道:“好!如此在下当仁不让了,诸位且仔细听李某说。” 众人无不肃然静听,李丘平接着道:“李某颇通些奇门妙法,趁着官兵还没到。不知虚实,李某人便在此地做饵以牵引住朝廷主力。各位可以集中起来往南面突围。不过,这路上只怕也难免会遇到部分兵丁,但以李某人想来,应该不会很多了,诸位若是能齐心协力,自保当绝无问题!” 茅四真君忽然喝道:“不妥,你以身做饵。到时候千军万马合围,却如何脱身?野外不比皇宫,那时万箭齐发,惊神**再是奥妙,终究抵挡不住!依贫道的看法,咱们一起往南突围,生死由命罢了!” 李丘平笑道:“道长这是对李某没信心啊!没错,万箭齐发。便是神仙也难逃一死,但李某又不是死人,焉能站着让人当靶子!” 众豪杰大笑,李丘平接着道:“已经没有时间了,大家相信我,要想活命。这是最好的办法,李某人虽为诱饵,亦绝不会比大家更危险,诸位这就放心去吧!” 茅四真君走到李丘平身前,提起一坛酒来,满满地斟了两碗,慨然道:“好样的,你舍己为人不算,竟然还生怕别人心怀歉疚,五岳李丘平果然名不虚传。当真让人心折!茅四生平从不饮酒。今天敬你一碗,你这个朋友茅四交下了。过得今天,若咱们都没死,那时茅四再与你痛饮!” 茅四真君举起九碗,环顾众人而示意,高声喝道:“敬李少侠!” 场中除了李傅堂诸人,包括那落日谷的高手都各自举起酒碗,不约而同地喝道:“敬李少侠!” 数千人齐声大喝,山呼海啸一般声势惊人,连天空中飞舞秃鹰亦鄂然相望,人群中,那个青衫剑士超然卓拔如鹤立鸡群,惊人的气势便环绕着他而存在! 李丘平亦是心中激荡。大丈夫不可欺,江湖人直肠直肚却并非愚人,待人以诚才能受到别人真心的尊重! 李丘平举碗一饮而尽,复掷于地,将那酒碗摔得粉碎,乃抱拳道:“诸位请!” 众人也一口将酒干了,有样学样地将酒碗摔得粉碎,纷纷叫道:“痛快!少侠请,少侠保重,”云云。 李丘平拉过苗瑶儿,示意武山过来,便转身对自己这一桌人说道:“杭兄,表哥,武山,维扬,这位是苗瑶儿,翰南兄弟地亲妹妹,也是我在南疆认的义妹。你们也和大家一起走罢,大家互相照应。” 苗瑶儿自是不愿,方要说话,李丘平瞪了她一眼,便又乖乖地不做声了。 杭天昊点了点头,不无忧虑地问道:“茅四道长说得不错,野外比不得皇宫,你自己小心了,若事不可为,自保要紧,洛阳缺不得你!” 诸人皆是拿得起放得下地汉子,心知武功与李丘平相距颇多,强要留下,不但帮不了什么忙,多半是累赘的可能还大些,便也不做那无谓的事,只是言语上依然提醒李丘平,不要一时冲动而忘了更重要的事! 李丘平点了点头,“兄弟理会得,你们先走吧。” 不及半柱香时分,众豪杰在杭天昊等人率领下走得干干净净,场地中一片狼籍,寒风掠过,竟而透出几分凄然之意! 李丘平笑了笑,转而望向那座小丘,伊人仍在,风拂衣摆,淡雅如仙。 李丘平似慢实快地掠上小丘,“你还好么?” “不好!”若雨静立不动,既无久别重逢的喜悦,也没有再见情人的哀怨,就这么静静地站着,好象已经等了一千年。 “为什么?”李丘平不解地问道,若雨的表情与先前判若两人,先前二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精神上地交流仍让李丘平体味到了她对自己深深地眷恋,怎么转眼间却似乎又变成了无喜无忧的木头人了呢! 李丘平不愿在这样的距离与若雨精神交流。对他来说,有时候明白说出来的话比精神上的交流来得更加动人。 若雨见李丘平呆住,眼中终于露出笑意,“你啊!”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李丘平忽觉头大,“不嗣音?我上哪嗣音去啊!”。不过这话当然不能说,乃道:“可你说要好好想清楚。我是怕扰乱了你的思绪啊!” 若雨展颜一笑,“骗人的!你是不知道我在哪里吧!又不知道主动来找我!没空就没空吧,堂堂铁血盟主,要找圣域还不容易么!” 李丘平脸上一红,“是啊,是忙了点!” “就知道!”若雨轻抚琴弦,“唉!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你,你想清楚了!”李丘平不理若雨调侃,大喜问道。自认识若雨以来,她何曾如此明白地表达过思慕之情! 若雨点点头,似笑非笑道:“不过。人家只是决定了先试试哦,你可得当心着点,万一哪天若雨发动忘情**,咱们就要天人永隔了!” 李丘平豪情忽起,昂然道:“你瞧着吧,若不能让你彻底忘记这忘情**。李某人也定要与你共参其顶峰,让心爱的人抱憾终生算得什么好男儿大丈夫!” 若雨眼中闪出喜悦地光芒,随即便又淡淡地点了点头,“以后再说吧,官兵近了,你我可要再次合奏一曲。” 李丘平哈哈一笑,“你不想吗?” 朝廷这次派来的大军以禁卫军为主,率领全军的便是新任禁军大统领金守业。 金守业今天很烦,他的亲弟弟金守绩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早上莫名其妙地请得了圣旨去查抄岳府。而他居然跟自己这个大统领兼兄长也没有禀报一声。 结果呢。据说是查到了一封什么书信,但岳府新开。又在朝廷严密地监视下,哪里有可能能与外界通信!只要是人都知道了,这明显就是赤luo裸的陷害,那个笨弟弟莫非以为这样就能邀功请赏了不成! 更愚蠢的是,那个傻蛋居然还逼死了岳家小姐!这件事实是非同小可,查抄岳府地事还可以推给朝廷,但逼死了岳家小姐,却实实在在地落到了他自己的头上。值此江湖人云集临安的当口,做这么一件蠢事,不但是替他自己,同时也是替金家全族,都惹上了天大的麻烦! 果不其然,事发才几个时辰,金守绩就被刺杀在他自己的府衙之中,连首级都被人割去了,报应之快,骇人听闻! 金守业可并没想过要替这个兄弟报仇,开玩笑,临安城外的江湖人不下数千,避都避不及了,还报什么仇啊!更何况,那刺客能在禁军府衙中刺杀一方统领,当真是非同小可,除非出动军队,不然,谁有把握能将其杀了! 金守业正在想法加强戒备,以防着这伙江湖人殃及池鱼时,皇帝却下了一道圣旨给他,令其率军剿灭反贼。 所谓的反贼,自然就是指结盟大会地众人了,金守业实在不明白,朝廷对江湖人集会向来就是不理不睬,这次却为何如此大动干戈! 那些人乃是为岳飞而来,此事世人皆知,但岳飞无论审讯还是今后要杀头,那都是在临安城内,那些人闹得一阵,见事不可为,便自然会散了,而朝廷这一派兵,立刻便会激发矛盾,这不是把将群亡命徒朝反路上逼么! 金守业实在是不想接这个差事,金家虽然不在乎,但怎么说也是武林第七家,他这一带兵,那就是得罪了全天下所有地武林中人。江湖人反则反了,若不反,未必会对朝廷怎么样,但金家日后则永无宁日矣! 【……卷十一浩气长歌二山雨欲来5--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二 山雨欲来6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金守业不知道朝廷是怎么得来众豪杰聚会的消息,但无论如何,皇上既然已经下旨,那便万万不容推托,金守业也只好横下一条心来,日后的事日后再说,若是公然抗旨,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了。 金守业布置妥当,各要道都埋伏得有兵,来往行人不许出入,这才发动主力大军向会场进击,眼看已经接近目的地,正准备下命突进时,忽然间,一名手下慌慌张张地向他奔来。 “何事惊慌?”金守业不悦地问道。大哥武功是不错的,可这带兵的本事实在也太逊了,手下这帮兵油子遇事慌乱,哪里有半点禁军精锐的模样,此事过后,非得好好操练一番不可了! “报大统领,南方发现大批反贼,胡将军恐怕抵挡不住,特派小的还求援!” 金守业一惊,这些人的反应很快啊!自己虽然统率大军,但事出突然,先前又经过了多番准备,就是想打这些人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还是走漏了风声。 要知道,那可是几千个身怀绝技的武林人物,可不是手无寸铁的平民,朝廷的兵虽然多,装备也很齐全,但要对付这么一帮人,如果不能给他们来个突然袭击,损失必然会很大,金守业虽然不在乎手下人的性命,但初次领兵,却怎也不想弄上个无能将军的名头。 但众豪杰既已知晓,先前的计划就只好作罢了。金守业清了清嗓子。高声喝道:“传令三军......” 话还没说完,一阵美妙地琴音传来,空灵流动,有若天籁的旋律打断了金守业的命令。 金守业全身一震,灵魂似乎被那琴音勾出了窍来,先前盛大宴会的场面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眼前出现了数千好汉,各个紧紧盯着他的大军。随时准备突围的场景,而另一小撮豪杰则大呼小叫地在南方袭扰。 金守业不通音律,但这声音本来就不是什么悦人的琴音,而是勾魂夺魄地魔音。 金守业眼中迷茫之色一闪即逝,抬头四下一望,见众军士都正在看着他。乃问道:“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身边无人接言,金守业怔了一怔。猛地叫道:“是了,险些中了这群反贼的调虎离山之计!”他转而对那传信兵道:“你回去告诉胡将军,他那里地敌人乃是佯攻,断然不会有很多人,让他自行挡住便是了,本人要一举拿下反贼主力,没有兵力派给他了,待我收拾了敌人主力。再与他前后夹击,消灭那股佯攻的贼人。让他放心,功劳少不了他的!” 那传信兵摸了摸脑袋,对金守业佩服之极,心道:“怪了,我刚刚想到了这可能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还没说出来大统领就下命令了,真不愧是大统领,慧眼如神啊!” 见那传信兵去远,金守业高声喝道:“三军听令,敌人就在前方,弓弩手上箭,投石兵准备架车,其余人等,按计划准备进攻。” “得令!”三军齐喊,声震旷野。而那悠扬不绝的琴音却依然高过了一头。 南面。杭天昊看着眼前的情形当真是哭笑不得,荒谬之极的感觉涌上心头! 前方有一处险地。原本众豪杰是准备一鼓作气冲了过去,哪知正要突围时,那琴音乍然响起,同样地传入了众人耳中,同样地画面在群豪脑中闪现。 这一手,乃是李丘平以声波传递的惊神**,其要诣来自于现代的催眠术。李丘平就是要造成敌军对己方正在实施调虎离山计谋的幻觉,结果,其效果非常的完美。 太完美了!方圆数里,琴音所及,除了寥寥几人,所有的人都以为那画面是真的,包括了那几千江湖好汉! 李丘平并非无差别攻击,他已经有意地放开了南面,但声波所及,总会有所影响,而且,他也低估了自己的精神力量,南面地精神力虽然稍弱,但效果却与其他地方殊无二致! 杭天昊等人事先是得到了李丘平的招呼了的,所以并未被催眠,李丘平告诉了几人可能会发生的异状,却并没告诉他们万一众人中招,应该如何唤醒群豪,结果这一下玩笑可就开大了! 只见数千好汉围着不到三分之一的敌人佯攻,而那胡将军则似模似样,大摇大摆稳坐不动,反正是佯攻,却理他做甚? 杭天昊正着急时,茅四真君忽然走到他身边,谓然道:“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了!惊神**,果然是连神仙都要退避三舍的绝世神功!” “道长你没事?”杭天昊讶然问道。 茅四真君嘿然道:“世外之人,原本就比寻常人看得开些,你也出身道家,不会连这个道理也不明白吧!” “可是!”杭天昊指了指那与群雄一起闹腾地张鼎。张鼎不能说话,只是随众一起咿咿呀呀地又跳又嘶,状极滑稽。 “世上每有浪得虚名之人,不足为奇!”茅四真君看了看小天师,叹道:“这人原本是我道家的奇才,可惜,人一旦有了功利之心,不自觉地就会失去本性。功利心与我道家清净无为的理念本就背道而驰,依张鼎的修为,本可晋身大乘,可惜啊,就毁在这里了!” 茅四真君接着道:“闲话休提了,待贫道来唤醒他们,你们几个准备主攻那守将,咱们一鼓做气冲了出去。” 杭天昊等人大喜,茅四真君竟然有把握能唤醒众人,这就好办了! 茅四真君说完,也不待几人回话,急急掠向小天师张鼎。 杭天昊等人无不是大有眼光之人,见状暗自点头。撇开道术不论,茅四真君疾掠中脚下片尘不起,单是这份轻功就已经远胜一般的一流高手了!众人乃放下心事,一齐朝那胡将军杀去。 茅四真君奔到张鼎身前,一点一勾,其人手上那柄道家至宝已被他夺了过来。张鼎毕竟是多年修道的高人,手中事物又实是重过他的性命,经此一激,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顿时清醒。 “借来用下!”茅四真君留下了这句话,乃急运真力一振,但听那真音荡魔叉发出“嗡”地一声大响,全场皆闻。场中所有人在霎时间都觉得眼前一亮,心志稍微坚定的,就此清醒过来。 茅四真君连振得四下,所有的人都已清醒,琴音虽然还绵绵不绝地传来,但荡魔叉余威未绝,众人一时间也还不会再次中招。 众豪杰方醒,各自呆立原地,茫然不知所措,茅四真君高声道:“大伙一起冲啊,出了这里咱们就安全了!” 此时,那胡将军已被唐凌绝击毙,而几人也陷入了已经清醒的官兵地包围中,众豪杰回过神来,一齐高呼着杀入敌阵。 茅四真君哈哈一笑,“痛快!”,便也要随众突围,冷不妨旁边一个声音冷冷地道:“宝叉还来!” 茅四真君一转头,见李傅堂便如一头择人而噬地野兽,正恶狠狠地盯着他,周围几人隐隐成合围之势,大有若不交出宝叉,立刻搏杀之意。 饶是茅四真君道心无碍,这一下也被激出了火气。刚刚救了这些人,不知感恩也就罢了,居然怀疑自己要贪墨这荡魔叉,堂堂茅山茅四真君,是这等人么! “唤醒了众人一时兴奋,刚才不就是忽然忘了么,居然被小人视作小人了!”茅四真君越想越怒,一提真气,猛地将荡魔叉掷向后方,那荡魔叉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远远地消失在众人地视线中。 “小人!去你的宝叉,要宝叉,自己去捡罢!” 张鼎尖啸一声,不顾一切地往落叉处跑去。 “你!”李傅堂愤怒之极,指着茅四真君的手指竟至微微颤抖。 茅四真君冷笑一声,毫不理会,便往官兵处冲去。此时荡魔叉已不在茅四真君手中,他身前那人未得李傅堂吩咐,不敢贸然拦阻,便眼睁睁地看着茅四真君越奔越远。 李傅堂一跺脚,“先去找宝叉,以后再收拾这贼老道。” 却说金守业这边。大军四面合围,缓缓地压到了原会场,却发现只是在那小丘上站有一男一女,哪里有什么数千反贼!而那悠美的琴音则正是出自那绝美女子的指间。 金守业全身一抖,打了个冷战,霎时间清醒过来。琴音虽未停,但金守业这一下则属于条件唤醒,被催眠的人发现了幻觉的事情并不存在时,自然就会醒了过来。 若雨停止了琴音,李丘平冷冷地道:“前方何人?” 金守业是认得李丘平的,赵构下秘旨擒杀李丘平等人时,曾将他的画像散布到了各级武将的手中。 金守业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正在懊恼办砸了皇差之时,忽然认出了李丘平,这一喜非同小可!要知道,李丘平乃是皇帝和丞相双双欲杀之而后快的人,若是能杀了这个人,这份功劳强过剿灭那群反贼何止数倍! 【……卷十一浩气长歌二山雨欲来6--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三 天目大宗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金守业厉声喝道:“本人禁军统领金守业是也!大胆反贼,见到本官还不束手就缚么!” 李丘平与若雨相视一笑,浑不将这千军万马放在眼里,李丘平放声长笑:“要擒李某人,你金守业还不够资格,不怕死的就过来罢!” 金守业当然不会傻到和李丘平单挑,且不论李丘平以往的名声,单只皇城一战,李丘平在众侍卫以及大日法王这等高手的包围下犹自安然脱身,顺带还击毙了武高绝不在他之下的金守成,就足以使他退避三舍了! 若不是身边有大军环视,金守业见了李丘平就只有赶紧逃跑的份,哪里会有这等勇气! 金守业心中转念,暗道:“传言自有夸大之处,不过这厮的惊神**绝不是说笑的,皇城一战,就是凭着这个才逃脱了!且莫与他多言,先下手为强才是!” 金守业放低了声音,“传令下去,弓弩手即刻放箭,投石兵......” “灭!” 金守业及身边诸将但觉耳中“嗡”地一声炸响,命令竟然便传不完整。 金守业一震即醒,大骇之下,猛提真气,不顾一切地喝道:“快放箭!” 李丘平哈哈笑道:“相见即是有缘,金统领何须急噪,这位若雨姑娘的琴技天下无双,不如就让李某做个东道,请大伙听上一曲如何?” 众弓弩手的手指已然扣在了扳机上。但李丘平地话音字字如山呼海啸,耳中翁鸣不绝,脑子里便似一团糨糊,人人脸色发白而直欲呕吐,哪里还有半分气力! 若雨不待金守业说话,玉指轻弹,李丘平则虚按若雨后心。二人真气相交,魂灵合一。悠扬绝美的琴音响彻天地! 此时两人联手,与朱仙镇又有不同,二人不但各有突破,李丘平更是神完气足,有心要借着赵氏皇朝的军队来试试联手的威力,运功施展更是绝不留情。 金守业张口结舌,骇然不可名状。人群中也只有他还保持着些许清醒,其余将士不分远近,皆是头脑空白,浑身乏力,飘飘然摇摇欲倒! 正当金守业已经绝望至马上要放弃抵抗时,“轰”地一声炸响传来,原本清澈的天空居然莫名其妙地暗淡了下来,偌大一个会场阴气森森。有若鬼狱。而众将士均觉脑中一清,力量由头而下,脚步居然便稳住了。 李丘平脸色一变,若雨立生感应,点了点头道:“没错,是那小天师!” 李丘平心中生出杀意。为了使群雄撤离。一时间不得空寻他麻烦,其人居然还帮起宋军来了! “真音荡魔叉是吧?荡魔,我是魔么?是,我就是你李傅堂的心魔!要杀我么?那就付出代价吧!”李丘平愤然想道,转而对若雨问道:“要收拾他们,你一个人行么?” 李丘平对这个李唐后裔已是忍无可忍,其人一开始就以打压自己作为晋身的台阶,但无论如何,在刚才,大家怎么也算是同道中人。值此关键时刻其人居然反戈一击。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所以。明知此时并非收拾其人地时机,李丘平依然打算行险一搏。 若雨与李丘平心灵相通,自然明白他的心意,点点头淡然道:“便是不行,那也不至于会怎么样,要做就做,若雨跟你一条命。” 听她这么说,李丘平倒是略微犹豫了一下,但此时,那荡魔叉地振音又响了一下,天色越发暗了,惊神**和天籁琴音的效果已大幅削弱。 原本垂手的弓弩手已渐将手中强弩举起,此时危局已现,要么立刻逃亡,要么马上歼灭荡魔叉的持有者,否则,二人性命堪忧。 李丘平见状,乃断然道:“好,你且全力施为,我去去就来!” 南面,金正宗五兄弟刚刚由荡人心魄的琴音中清醒过来,长啸自天而降,一道人影向众将士扑来。 金氏五兄弟乃是金守业嫡系,合练了一套金刚五行阵法,威力颇为不俗,在全金家来说,亦称得上是主力了。金守业既已遵了皇命,索性便不遗余力,将这手底下最硬的王牌也带了出来。 五兄弟见这人扑下的声势,胜於千军万马,气势强大,暗呼不妙,连忙扑前相助阻挡,已迟了一步。 几颗头颅随着鲜血地喷溅滚落地上,那人顺道一剑向冲来的金氏五兄弟斩去,五人一齐出手封架,那剑便如羚羊挂角,破空而来,使人根本无从捉摸其角度与变化。 金正宗掣出铁锥,呼喝一声,五兄弟施出压箱底的本领,金刚五行阵连续变化了数次,才勉强挡了这一剑,当的一声大震,五记交锋便如同时响起,五兄弟手中的百炼精钢各自缺了一小块。 李丘平的内力无边无际地涌来,五兄弟同时向後连退七步,才勉强站得住脚,但觉全身血气浮动,一时间再无力出手。 李丘平盛名在外,众军士早已听说过,眼看平日里恍若无敌的金氏五兄弟居然连对方一招都招架不住,哪里还敢主动送死,当下里命令的命令,叫唤地叫唤,就是没有人再递上一刀一枪。 李丘平也在暗叫侥悻,这五个人配合无间,手中持地又是重兵器,居然能接住自己全力一剑,威力比之当初的风雨八棍亦是只高不低了! 这路剑法出自《剑道》,讲求气势,胜败立决於数剑之内,假设这五个人舍命攻来,自己虽不致落败,要缠上自己一时叁刻,应该绝无问题,而若是换做寻求变化的剑法,要战败这五个人的阵法更是不知要多久了,现在反惊得众军士不战而退,确是可以还神作福。 李丘平朗声大笑,身形动处便如鬼魅一般,入得人群,宋军便是想拦他也做不到了! 只觉前方压力一轻,李丘平已然冲出了重围,此时宋军中的弓弩手却寻得了空隙,机括一扳,铺天盖地的箭雨自后而来。 李丘平恍若未觉,依然向前急掠,这一动,竟然比那劲箭也慢不了多少,漫天地箭雨及身已成强弩之末,连衣服也不能穿透,被混元真气轻轻弹开。 李丘平掠至一处小丘,双腿一蹬,整个人如大鹰般飞起,“小人,拿命来!” 前方小丘后慌慌张张地站起了十余人,李傅堂和小天师张鼎赫然在目。 “是身剑合一!主人快走,小的来挡!” 李傅堂手下的人倒是有些见识,不过说归说,象金家五兄弟那般组合乃是数百年世家精华的沉淀,他们虽然不识,却能抵挡,而李傅堂手下诸位中虽有识得者,却是怎么也挡不住的! 绚烂的剑光如同长虹经天般掠过,眼前的十余人便象割麦一样倒下。李傅堂被人推了一把,躲开了主剑芒,而剑意余威波及,饶他本身就是一流高手,亦是身受重创。 李傅堂往南面急奔,但觉右手手掌一凉,随即剧痛攻心,抬手看时,已是少了四根手指,再回头望去,只见十余名手下,包括那小天师张鼎,均已倒毙于地。 李傅堂失了魂地拼命逃跑,心中却不住地狂呼:“他是魔鬼,他是魔鬼!” 原来,李傅堂见那茅四真君以荡魔叉破了催眠琴音,立刻便想到了以此再度陷害李丘平的计谋。 李丘平要以身为饵,当然是有一定的把握,而不问即知,其人依仗的就是这神鬼莫测地惊神**!荡魔叉既然能破此法,那若是趁着其人与宋军对峙时施用出来,破了这鬼法,任他是铁打地金刚,铜铸的罗汉,能打得过数万精兵么! 在李傅堂想来,李丘平若是死了,那天下还有何抗手,到时候振臂一呼,什么洛阳汴京,统统都要来投靠,大唐兴复可期矣! 唯一没想到地是,李丘平竟然强悍至斯,千军万马中说脱身就脱身,一剑就尽屠了他所有的手下! 李傅堂一面跑一面将满天神佛都念了个遍,只希望李丘平力竭也好,动了慈悲心也好,或者扭了脚也罢,只要不再追上来就行了! 李丘平确实没有再追,不是力竭,也不是动了慈悲心,更不可能会扭了脚,而是悠扬不绝,一直响着的琴音忽然断了! 李丘平之所以让若雨留下,一是认为她完全有能力支撑到自己解决了李傅堂一众;二则是为了起先的目的:借此机会杀了金守业,同时让宋军队彻底胆寒,为将来营救岳飞做准备。 若雨虽然不懂惊神**,但天籁琴音同样有震慑人心的作用,最起码,可以让周围的弓弩手不能顺利放箭。 天籁琴音,越是近处,威力越强,便是金守业也不能强行出手攻击,而以若雨的修为,便是乱箭丛中,那琴音也不会有丝毫絮乱才是! 但此时,绝不应该稍停天籁琴音居然停了! 【……卷十一浩气长歌三天目大宗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三 天目大宗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往来路杀回,李傅堂算得什么,要杀他还不是轻而易举,若雨如果出了什么事,那可连后悔也来不及了! 李丘平总算还保持着几分清醒,转身前略使奔腾掌,一个吸字诀到处,那柄居然能够对抗他惊神**的宝叉便跳入了手中。 这真音荡魔叉既然能够破了惊神**,怎么样也不能再落到了旁人手中,再说,关于宝叉的神奇之处,李丘平也颇想体悟一番,说不定能与惊神**相互印证,使**再上台阶亦未可知。 大宋南面的众将士根本就不敢追逐,人人皆在观望,猛然见李丘平居然又杀了回来,无不叫苦不迭。金氏兄弟反应还算敏捷,赶紧下令,李丘平还没冲进阵地,兜头就是一排箭雨。 李丘平暴喝一声,冲进箭雨裹,凭栏问上下封格,射来的长箭全被挑开,他闪高窜低,一忽儿已和宋军短兵相接。 李丘平冲入人群后,弓弩手连箭也放不出了,寻常兵丁又如何当得绝顶高手,李丘平有心造势,乃放缓了脚步,以稳定的步伐,大步向迫来的宋军走去,手上则式式皆是剑道绝学。 凭栏问发出强大的杀气,配合脚下坚定的步伐,竟比迫来的千军万马,气度上有过之而无不及,场面悲壮之极。 李丘平剑意纵横开合,无形剑气与隐藏的杀阵所带起地剑意。任何人进入了半丈内的范围,必被他在气机的牵引下,迅速击毙,即使凶悍如金氏兄弟,也在李丘平不世的剑道之下,心胆俱裂。 这是很耗真力的打法,李丘平素知宋军嬴弱。错非是岳家军,否则经他这么一吓。多半就要军心动摇,一来可以更快地同若雨会合,二来也可以少杀些人,他们,毕竟也是华夏子孙! 先前冲出军阵时已经验证了李丘平的想法,但不过一柱香时分,宋军却已经发生了变化。李丘平显然是打错了算盘。 堪堪就要杀入中军,李丘平忽感压力一重,凭栏问依旧犀利无匹,身前之人当者披靡,而手上所耗真气却徒然多了三倍不止! 李丘平凝神望去,但见原本熟悉的宋军早已经避开,周身前后换上了一批手持狭长弯刀地东瀛浪人。 这些人清一色长袍木屐,人人皆有一手不错的刀法。李丘平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东瀛浪人一起出现过,以武功来看,这些人绝不是普通士兵,难道全他**是鬼子地武士? 此时,李丘平四周已经看不到一个宋兵,那密密麻麻的浪人。一眼看去,至少也超过了一千!为什么大宋的军队中会有这么多东瀛人?此事朝廷绝不可能不知,莫非赵构想借这些外邦武士来充实军队? 李丘平一阵烦躁,大洋的彼岸,那是些什么东西,还有比他更清楚的么!那些东西焉能平白无故的派出精锐来帮你赵构,这其中必有阴谋! 李丘平荡开精神力放声长啸,他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不过,既然是精锐。统统杀了就是。任你有什么诡计,总当不住我无尽的杀戮!但在这之前。李丘平须得找到若雨。 “铮”地一声琴音响起,若雨地意识传来,李丘平心中一宽,脑海中若雨同样陷入重围的景象一闪即逝,还好,她没事。 在阵中的一处高地,以金守业为首密密麻麻站了叁十多人,远远观看阵地里的战况,除了金家本族高手和其他几个汉人高手外,还包括了大日法王和以及两伙径渭分明的高手,其中一组便是东瀛人,而另外一组,其中一个居然是李丘平的老对手,大宋的死敌金国高手狼神! 若是李丘平看见,定会一眼看出其中怪异之处,狼神在金人那一伙中居然并不是为首的,无论怎么看,他身边那个一直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中年男子都远远地凌驾与其上。 不用从狼神执礼来看,任何一个有成的武修者都可以感应到,狼神便如一头露出了獠牙的野兽,锋芒毕露,而那人则象一个胸有成竹的猎人,稳稳地压过了他一头。 而怪异的地方在于,这个人似乎是依托着其他的高手而存在,狼神略有移动,他地气质也就跟着变化,无论身边站着什么人,他似乎都高出了你一头。你是野兽,他就是猎人,你是烈火,他就是寒冰,你若是沙,他则是海,而当他身边没有人时,他本人亦好象也变成了一个寻常的瞎子! 不过,在那高处,还有一个人隐隐间与其分庭抗礼,那人站于东瀛人群中,负手而立,便如崇山峻岭,众人对那瞑目中年执礼甚恭,唯有这个东瀛人绝不肯靠近半步。 狼神是何等人,在金国,除了三大宗师,谁人还能压过他!那人并非羿九阳,宗唐则绝不会轻出皇城,其人的身份已是呼之欲出! 宋军的阵容在霎那间变得强大之极,这些高手却是从哪里来的! 金守业娓娓言道:“此子功力高绝,剑法已自成一家,虽然出自五岳派,却并不依循已知的成名剑招,每一剑都如妙手天成,似是依从某一天地至理,令人无迹可寻,与天地一体相承,不露丝毫破绽,确已得窥剑道的最高境界。” “不然!”金守业身边一个汉人道:“家祖曾有幸与五岳派凌剑仙交手,依家祖遗留的手迹来看,仅凭剑道,这年轻人与当年的凌剑仙应该还有不小的差距。不过其人地惊神**却真真是独步武林,要论对绝顶高手地威慑力,凌剑仙无人可及,但要说群战,纵横于千军万马之中,古往今来,莫有能过此子者!” 金守业哪里知道什么是剑道的最高境界,李丘平地剑法也不是他能看得懂的,但此时他身边高手如云,他也不过就是随便一说,表现表现罢了。听身边人这么说,金守业也不生气,便呵呵一笑,“白老师说得有道理!” 那姓白的汉人显然亦是不俗的强手,且不论他的眼光见识,至少家学渊博是肯定的了,凌无尘当年睥睨天下,其祖竟然能让剑仙以最高剑道出手,怎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什么狗屁惊神**,你们汉人就会夸大!既有此技,那小子现在被我们的人牢牢困住,却为何不见他使将出来?” 众人讶然看去,只见一个东瀛人正昂然说话,他身边众人则连连点头,而那隐然与金国绝顶高手分庭抗礼的人则是面无表情,只顾看着远处不住闪动的两团身影,对手下人的言语没有任何表示。 狼神嘿然一笑,“井底之蛙!” 那东瀛人点名说汉人夸大,显然是不将金守业等放在眼里,金守业等人虽然不忿,但这些人乃是丞相请来的,倒也不好太过失礼。但狼神对李丘平却有一种莫名的好感,你要杀李丘平可以,但在背后蔑视他,却不能被其容忍了! 东瀛人大怒,“你说什么!” “你聋了吗?老子说你们是井底之蛙!你们那的人据说很是熟悉中土文化,不会让老子来解释这是什么意思吧!”狼神眼中爆出绿焰,无论是金人还是宋人,何曾将这弹丸之地出来的人放在眼里了! “你!八格!”那东瀛人猛地抽出配刀,狠狠朝狼神劈来。 狼神岂是善茬,他不找别人麻烦别人就该还神拜佛了,几时有人敢一言不何就拔刀相向的了!狼神眼中凶光愈盛,杀气狂涌而出,猛地一拳捣出,便要立马结果了这狂妄之徒。 若是李丘平见到这一幕,只怕当场就要乐坏了,两大敌营的人居然内讧了,有什么比这更过瘾的事吗! 然而内讧终于还是没有发生,原因就在那个瞑目人。其人于电光火石间闪到了狼神和那东瀛人之间,也不见他作势,这二人的攻击之势顿时消弭于无形。 狼神的修为距登凌绝顶也就只有一步之遥,飞沙拳早已收发由心,见自己人拦阻,自然轻轻收回了拳锋。而那东瀛人的刀法讲求气势,向来是刀出无回,却不知瞑目人使了什么技巧,竟然也莫名其妙地就化解了。 “天目大宗,区区两个年轻人,贵方擒有余裕,我等还有事,这就先告辞了!” 那瞑目人说完就走,狼神不住冷笑,也跟随其后,金人一众渐渐去远。 那一直未必曾说话的东瀛人领袖,便是东瀛第一高手天目宗。 天目宗似被瞑目人的艺业所惊,眼中露出讶然的目光,金守业则丝毫不以为杵,高声叫道:“送傅大师!”,此时有东瀛人压阵,那李丘平眼见已是手到擒来,金人高手要走他求之不得,少些人抢功岂不是好! 【……卷十一浩气长歌三天目大宗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三 天目大宗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金守业转而对天目宗道:“大宗,事不宜迟,您看是否可以即刻出手?” 先前那东瀛人不待天目宗说话,抢道:“对付此子焉用大宗出手,有我渡边已足矣!” 那渡边自大归自大,而关键的原因却是他看见了李丘平的出手。 李丘平渐杀渐近,他此时已然换了一种打法,手中宝剑纯以变化为主,配合天下独步的轻功,虽然杀得即快有省力,却失去了先前无匹的气势。 渡边如何能体会李丘平剑术的奥妙,在他眼中,那只不过都是些花架子罢了,便有心在众人面前一显身手,全然没有留意,战地中早已横尸处处,花架子杀人能有这般轻松的么! 金守业心中不快,暗道:“这他**的什么鸟人,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角了?要不是丞相请了你们,你以为老子会鸟你,那姓李的要这么好杀这会你以为还能看到人么,早被老子干掉了!” 先前姓白的汉人高手见金守业不说话,便接道:“这位渡边先生既然有把握,金统领且让先生一试又有何妨,人家都说咱们夸大其辞了,那咱们就见识见识渡边先生的绝世神功好了!” 金守业心念一转,“也好,这就拜托先生了!”,心中却想道:“你丫多半是死定了,那也好,让你们死上几个高手,省得这什么见鬼的天目大宗不出力!” 金守业昂然一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咱们地杀法,让你们看看眼,看看什么才叫剑道!” “渡边君,不可轻敌!”天目宗忽然在旁说道。 金守业略略一怔,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大踏步地朝战地中奔去。 李丘平手上剑意流动,不住将身旁的东瀛武士击毙。而精神力却早已荡开,一刻不停地在同若雨交流。两人间随然隔着大批敌人,而心灵相通,却如并肩作战殊无二致。 忽然间,李丘平在千万兵马的喊杀声中,听到一下细微的破空声,似是某一种利器从背後刺来,李丘平听觉灵敏之极。这一下偷袭,依然不能逃过他的双耳,他从破空声的尖厉和速度,迅速分类,最後把偷袭者归纳入超一流好手之列,心下已有计较。 偷袭者正是渡边,自靠近了李丘平,他的想法已然完全改变。且不论便地残尸。眼前这对手身似鬼魅,进退如电,手上剑招看似繁复,实际上每一个动作都是最简捷有效地杀人手段。 仅看了数招,渡边已知自己较之这对手太差了老大一截。而此时大言已出,总不能就这么再回去吧!惟有暗自隐迹。出刀偷袭。 渡边倒是算得极准,真力三分放却有七分收,打算一见不妙立即自保,丢了面子总比丢了性命要好得多了。 渡边这一刀迅速而无声,转瞬刺至离李丘平身体寸许之处,见李丘平仅只略做移动而毫无察觉,心中大喜,体内剩余的真力一齐狂涌而出,刀尖已猛然点中了李丘平后心。 这一刀正中要害,便是天下最厉害地高手当之亦无不死之理。除非身前的是个神仙! 渡边正自得意。手上却传来一阵极其怪异的感觉,那凌厉无匹的一刀。似乎斩进了汪洋大海,手中宝刀似入非入,就这么停在了对手的背后。 李丘平当然不是神仙,但他身上有件东西却的的确确可以说是神仙地!后心的真龙逆鳞已经是第二次发挥作用了! 渡边突然眼前一花,李丘平已转换了位置,只见李丘平双目瞪着自己,寒芒一闪,凭栏问当胸刺来。 渡边也是了得,强提最后一点护身保命的元,一收长刀,不求有功,但求保命。 李丘平长剑一闪而下,正点在渡边长刀的刀尖上。 “轰”地一声,渡边那柄百炼宝刀在瞬间炸成漫天碎片。 渡边全身真气被李丘平这无坚不摧的一剑几乎震散,魂魄飞散间正要后退,颈项处一凉,全身精血急泄,变成了被割断了咽喉的尸体。 李丘平运劲顺脚一踢,渡边的尸体倒飞出去,把后面三四个武士撞得筋端骨折而倒,其势才止,可见这一脚的威力。 要杀渡边,虽然没有这么容易,无非也就是十数招之间地事,李丘平之所以不惜以暴露防身利器为代价寻求速杀,乃是因为发现了那处高地上的人群。 渡边偷袭的时候,李丘平就感应到了那处高地传来的气机,虽然不知道都是什么人,但其中蕴涵的强大气势,饶是李丘平已凌武道之绝顶,亦感心惊。 杀了半天,除了这个鬼子,敌方高手再未来一人,这显然要待自己体力消耗得七七八八,才出手捡便宜了。幸好自己迈入混元功第八重后,气脉悠长不绝,尚有本钱一拚。 不过,此时却应当尽快同若雨会合,倒是不再适合拼命杀人了!为防敌方高手一齐杀出,李丘平这才起了速杀渡边之意。 金守业等人面色大变,绝估不到渡边一个照面便当场毙命。天目宗眼中爆闪出精光,手一挥,身后十余名高手,缓缓向李丘平迫去。 若雨正值苦战,她面前乃是十九人一组的一座大阵,这十九人是来自极北苦寒之地地一伙悍匪,有个名号,唤做金枪十九妖。 除了偶得的一组合击阵法,金枪十九妖还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这十九人全部都是聋子。这伙人已不属于金国。天鹰堂在得知北地竟然还有这等人才时,便不惜重金地请了来,其目地正是要对付李丘平的惊神**。 若雨的天籁琴音虽然强悍,却如何能对一群聋子起作用!金守业在没有办法的时候,秦桧所请的金国,东瀛,以及本国家高手同时来援。而这金枪十九妖无巧不巧地正好打了头阵。 而这也是为什么围攻李丘平的都是东瀛浪人的原因了,东瀛人哪里会让金人专美。既然无法对付若雨,那就只有选择李丘平了。却万没料到,损失竟会如此惨重,连国内稳居前十地高手渡边也葬送在了这里! 若雨打得颇为烦躁,这金枪十九妖顾名思义,使地都是长兵器,阵法也很是玄妙。而且每个人地武功又都不错,打了好一阵居然连一个人也没伤到。 正想拼着受点伤要要打破这阵法时,李丘平地意念传到。虽然不比说话,但那意思却是清清楚楚。 若雨遥遥张望了一下那高地,便依李丘平之意聚气耳鼓,手上也只守不攻,牢牢地把住了门户。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岗。” 天目宗派出的十余高手刚刚抢到李丘平近处,响彻大地的豪迈词句由李丘平口中吐出。 金守业但觉脑中一晕,全身一时间软绵绵似要脱力,大惊之下全力凝神。过得数息,这才稳稳地站住,却听得身边那姓白的高手正自喃喃自语,“惊神**,惊神**,来了!” 金守业往阵地中一望,但见场地里除了若雨那一小片,人人呆滞,相比之下,他算是恢复得比较快的了! “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 金守业又是一晃,不过这一次已然有了准备。瞬间便回过神来,心中却已经恐惧到了极点,那李丘平出手如果电,如果与其对决,方才那两下失神,足已让他死上十遍不止了! 绚烂的剑光一闪即逝,再看过去,只见李丘平正在向若雨地方向急驰,而原本他身边密密麻麻的东瀛武士竟然几近死绝,满地都是鲜血和残尸,外围的那些东瀛人则张口结舌,浑然不知所措。 “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 李丘平已冲到了若雨近前,惊神**全力压制周围人群,凭栏问却悍然直击金枪十九妖。 李丘平早已自若雨处得知这十九个怪人不惧音攻,是以对他们不受惊神**影响也是丝毫不奇怪,这一出手便是剑道绝技“咫尺天涯”! 十九妖亦是早留意到了李丘平,阵法一变,将他也卷了进来。但是,迎上李丘平的四杆长枪却并未碰触到凭栏问。 最靠近李丘平的两个妖人只觉得胸口一凉,低头看时,鲜血随着精力正急速由胸前流逝。 “这怎么可能!刚刚才那柄剑还离得很远啊!”这是那两个妖人最后的念头,二妖齐赴黄泉。 “咫尺天涯,咫尺天涯!明白了,明白了!” 李丘平动手时压根就没想过要以凭栏问去削断敌人的兵器,本能地就用上了这尚未完全领悟的剑道绝学,哪知这一下出手却徒然明白了意在剑先地至理,就此彻底参透了这一式,当真是意外之喜了!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 李丘平一面笑一面杀人,出手就是“咫尺天涯”,杀一个,便顺手就将那人的长枪都夹在了腋下,不过数息间,在两人的配合下,天鹰堂寄予了厚望的金枪十九妖被杀得一个不留。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李丘平沉声喝出最后一个“狼”字,混元真气提至极限,腋下十九杆长枪便如十九道划破了长空的流星,悍然向那高地轰去。 【……卷十一浩气长歌三天目大宗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三 天目大宗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那十九杆长枪的速度似乎并不比强弩射出的箭快上多少,这么远的距离,按道说在到达众人身前早该坠地了。 然而,高地上众人莫不是少有的高手,目光所及,那投枪并无半分下坠的势头,就这么笔直地射来,配合李丘平全力笼罩而来的惊神**,直如扑面而来山呼海啸一般! 投枪未至,众人已然摇摇欲倒,几个功力较低的人当场就跌坐到了地上,不过却并没有人笑话,李丘平的层次已经远远地超过了他们的想象,抵敌不住那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眼见投枪将至,天目宗暴喝一声,手腕一转,精光湛然的长刀已在手中。天目宗猛地踏前一步,身周激起一阵旋风,但见其人双手举刀,将那含尘旋风带起,悍然朝前方投枪的中央劈下。 “轰”地一声大响,气机交感,天目宗与李丘平同时剧震,二人遥遥相望,目光相撞有如雷电交击。 须臾,李丘平仰天长笑,嘲讽的话语如在耳旁,“天目大宗,不外如是!” 天目宗微觉不妥,正思虑间,身后“砰”地一声响起,鲜血飞溅。 掉头去看时,但见三军统率金守业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胸前血肉模糊的一个大洞正源源不绝地标射出鲜血,而他身后丈余处,一杆金光闪烁的长枪牢牢地插在地上,犹自震颤不已。 原来。李丘平这十九枪看似以同一手法射出,实际上却仍是强弱有致。这一手,乃是唐门暗器中最寻常的九星捧月手法,李丘平幼年时便有涉猎,九星不过是掩饰,真正地力量还是在那唯一的月上。 手法虽然简单,但由一个绝顶高手使来。自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便是唐凌绝在此。见到如此威势的九星捧月,那也只有赞叹的份。 李丘平本来就决意要杀金守业,出手时灵机一动,便使了个巧,谁知居然还骗过了天目宗这等强敌。天目宗身前整整齐齐地插着十八枝长枪,而真正带着杀势的一枪却被他错过,号称东瀛第一高手的天目宗。竟然连如此简单地暗器手法也不识,却让李丘平如何不讽上两句。 天目宗阴沉的面庞露出怒意,单手持刀,遥指李丘平,“那少年,不要走,吃吾一剑!” 说罢,整个人如果流星赶月般朝李丘平二人冲来。 李丘平但觉身周气流没来由地一紧。心知已被天目宗地气机锁定,随即一股强大的杀气,随着汹涌而至的气流冲奔而来,当中另有一点尖锐的寒气,破空疾至,转瞬将近。 李丘平夷然不惧。大喝一声,“来得好!”,不退反进,大踏步迎着天目宗冲去,前方所有的兵丁在他眼中就如不存在一般。 天目宗气势是很强,但在李丘平突破混元功第八重后,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人”可以在气势上占得他半点上风,天目宗想借冲力和气势一举收拾了李丘平,实是打错了算盘。 天目宗何等修为,瞬间便判断出李丘平的气势已不是他可以压制的了。惟有以强对强。硬拼一记。天目宗低叱一声,长刀幻化出满天刀影。李丘平眼前尽是银芒,一束束劲锐地气流,在空中互相激撞,带起一阵阵的狂台,吹得李丘平全身衣衫向后飘飞,猎猎作响。 须臾,二人接近,满天刀影,倏地化作一刀,当空斩来,刀未至,一股惊人的压力当胸袭来,李丘平若敢躲避,必然先势尽失.而长刀受气机所牵引,追击而来,岂能侥幸。 但李丘平焉有丝毫避让的念头,自突破以来,余子碌碌,未逢敌手,连大日法王亦是手下败将,此时得遇强敌,不但没有任何畏惧,反而涌起一阵喜悦。 李丘平双足离地,身体却依然平平直飞,凌空摆出了一个奇异的姿势。李丘平和天目宗所产生的强大气流,把其他人都迫在三丈开外,在这一刻,再没有人可以插手到他们中间。 天目宗惊天动地的一击,像恶龙一般刺来,长刀凌厉的速度,落在李丘平地眼中,却是缓慢之极,他可以看到长刀由慢至快地往他斩来,在空中不住变换角度,画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李丘平待长刀推至身前五尺,这才长啸一声,凭栏问神剑,闪电击出。 剑尖与刀锋击在一起,产生出一种绝非金属相触那种应有的声音,而是沉郁之极的一声闷雷,全场皆闻。 二人同时飞退,李丘平全身剧震,只觉得经脉间一阵难受,混元真气絮乱不堪,居然有脱力之兆。再抬头看去,但见天目宗亦摇摆不定,正在努力调息。 李丘平一惊,这人竟然没有受伤!第八重混元功配合的身剑合一居然让他硬接了下来! 李丘平心知小瞧了这鬼子,立刻也全力调息起来。这一下伤其不得,实是一桩**烦,若不能迅速回力,等敌方其他高手赶到,别说再行杀人,就连脱身也成问题了! 东瀛人显然极是相信天目宗的实力,以他们来看,天目宗就是天下第一高手,他既然出手,敌人就只有败亡一途,哪里还需要别人帮忙。而高地上地汉人高手则被李丘平刚才那一手吓破了胆,形势未明下,他们岂敢贸然出手! 所以,天目宗调息时竟然没有任何自己人及时帮手,而李丘平这边却还有一个超强好手。 “铮”,天籁琴音流金曲! 若雨可不是什么讲规矩的迂腐之人,她也讶于这天目宗竟然能与心上人拼个平分秋色,然场中形势一目了然,现在目的已然达到,要想顺利突围,必得先废了这最强的敌人。 于是,若雨一面往二人急掠,一面悍然发动琴音攻击。 天目宗正值紧要关头,流金曲一荡间,心神一抽,真力攻心,“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若雨衣裙舞动,飘然如仙,在场中诸人眼中却如恶魔一般,只见她每一拨弦,天目宗便是一震,随即一口鲜血喷出。 高地上,东瀛众高手大急,纷纷往场中疯赶,奈何距离太远,轻功又远逊于若雨,等他们赶到,天目宗怕已是尸体一具了! 若雨眼见已然靠近天目宗,正要一举击毙此僚,猛然身前窜出两个浪人,奋力举刀朝她砍来。 若雨冷笑一声,上身一旋,袖上飘带划过,那两个浪人只觉喉间一凉,全身的精力源源不断地由颈部泄出体外。“砰砰”两声,那两个浪人倒在地上,身上再无丝毫生气。 若雨气机锁定了天目宗,手上拨弦不止,正欲上前时,身前又出现了四个浪人。 “死!”若雨清诧一声,依然没有动手,身上飘带甩动,地上又多了四具尸体。 未能上前半步,若雨身前又多了几个浪人。 “不怕死吗!”若雨可不是什么珍视生命的人,内力全速运转,飘带上下翻飞,眼前诸人俱是一击毙命。 再抬头时,天目宗已然不见,眼前密密麻麻地全部是东瀛浪人。 天目宗当然不会消失,若雨知道,他就在人群中,可是要杀其人,就必须先杀尽了眼前这数百浪人。这些人悍不畏死,经过刚才那几下,已经没有人再上来战若雨,他们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里,意思非常明显,就是要保护天目宗,以血肉之躯为己方高手争取时间! 若雨没有一丝感动,看着那一双双憎恨到充血的眼睛,心中没来由地涌起一阵恶寒,这眼睛,是人的吗! “我要将他们全杀了!”若雨涌起一阵明悟。 若雨身形一晃,退到了李丘平身边。东瀛浪人刚刚松了一口气,“铮!” 空间似乎都为之扭曲了一下,所有人,包括东瀛刚刚赶到的高手,甚至连李丘平一起,都是全身一震。天籁琴音,孤声曲! 若雨武功大进,这孤声曲早已修炼到了可以直接从最后一段开始弹的境地,不过,饶是她再强悍,这夺天地造化地琴音也不是那么好把握地,只开了一个头,一张俏脸已涌上了青白之色。 若雨纤指不停,凄凉绝杀之音源源流淌,周围一里之内,人人动弹不得,武功略逊者,耳中缓缓渗出鲜血,寻常兵丁更是倒坐于地。其时,周围人数不下数千,这一曲弹毕,再无人逃得性命! 眼看大宋数千士兵以及数十个一流高手即将给东瀛陪葬时,一声长叹传来,“姑娘,上天有好生之德,何苦下如此重手!” 若雨理也不理,来人话语直压孤声,但其本人却在孤声范围之外,虽然这人显然是足以与她一战的超级高手,但只要入得这孤声,若雨亦有把握让其有来无回! 【……卷十一浩气长歌三天目大宗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三 天目大宗5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那人见若雨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语气忽然加重,说道:“姑娘且住,休要逼得老道出手!”同时,一股排山倒海的威压充斥天地,牢牢将若雨笼罩在最中央。 若雨心中一惊,这人好强! “老道士又在假慈悲了!”若雨正要设法唤醒李丘平时,那人的对立面也遥遥传来了话语声,同样随之掀起强大的威压,场地中顿时暗流激荡,两股力量似是难分轩轾。 先前那人似是沉默了一下,随即一字一顿地说道:“傅,天,涯!” 随着一个“涯”字,一个须发皆白,面相高古清奇的道装老者进入了若雨的视线,只几步间就已到了若雨身前数丈处。 道装老者盯着若雨,那对眼睛似若能永远保持神秘莫测的冷静,有种超越了血肉形相的奇异感觉。 “孤声”离结束还有一小段,不过,若雨依然有办法全力出手,但在此时,她选择了放弃。因为在同时,一个似乎双目已盲,面无表情的中年男子也来到了她身前同样的距离。 能够在“孤声”的范围中安然无事的,本身就代表了一种境界,非将近或以凌绝顶的超强高手,是绝做不到的,先前那天目宗若不是正好处在凝神调息的状况,单凭若雨的几个单音,那也是不可能伤得到他的。 同时来了两个超强高手,任是若雨杀机再盛。亦不得不考虑到李丘平及自身的安全了! 那一直闭着眼睛地中年男子嘿然道:“好久不见了,无量子!” 随着若雨收住琴音,周围的人纷纷跌坐于地,人人眼中露出惊惧神情。被称为无量子的老道扫了一眼众人,点了点头,看往若雨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便转而对那瞑目人道:“今天就到这里。你们走吧。” 瞑目人轻声一笑,“走?你莫非以为自己还是当年的无量么。本来他们也就只要对付这两个小娃,你来了正好,要救他们是吧,那就一起留下吧!” 说罢瞑目人打了个响指,“轰”地一声,只见周围忽然钻出了三十余个各不相同的江湖人来,隐隐将若雨和李丘平。以及那无量子的退路封住。 若雨按住琴弦,心中却暗道:“无量子?莫非这老道竟是号称天下第一高手地无量真人!这瞎子说他是来援助我们的,那他却为何要阻我杀人?” 无量子打量了瞑目人一番,摇头晒笑道:“傅天涯,你不是越活越回头了吧,怎地武功强了,人却变蠢了,就凭这几个人。要老道也一起留下?” 傅天涯嘿然道:“你也别探我地底了,明说又有何妨,咱们的实力都在这了。不过,你老道的性情,傅某人焉有不知,既然来了。这两个娃儿你就断不会留下。这两个娃儿的实力大出傅某的意料之外,若在平常,还真是拦阻不住,但是今天,嘿嘿,你老道阻止了这小姑娘家的琴音,你道数百人还拦不住你们其中一个么,何况,有我姓傅的在,你们今天休想全身而退!” 无量子摇头道:“傅天涯。你地修为增进超出了老道的估计。不过不知你信不信,现在的你依然不是我的对手。老道已有三十年不曾杀生,不要逼我开了这杀戒。” 傅天涯哑然,“老道士,不是我说你,没动手前焉知道胜负,况且你道傅某和你们宋人一样迂腐么,打不赢还不能找个帮手?” “帮手?”无量子不无讥讽之意,“就是你身边这些人么!” “在下如何!”狼神自傅天涯身侧现出,拱手道:“见过无量真人,久闻天下第一高手威名,今日得见,幸何如之!” 若雨暗道:“果然是他,名垂江湖近六十年的天下第一高手,峨眉派宗师,无量真人!” 无量真人面色略有凝重,点头道:“果然有高手在,既是如此,你二人这便出手罢,看来老道今天是免不了要开杀戒了!” “天下第一高手!本宗亦久闻大名,诸位如不见外,便让本宗先行讨教吧。”天目宗缓缓步出,除了脸色惨白,竟然再无半点受过伤的样子。 “区区三脚猫的功夫也想与天下第一高手动手么,要打是吧,李某人陪你玩玩好了!”众人还未来得及转念,李丘平的话语接着响起。 若雨大喜,李丘平醒得正是时候,乃传音道:“等会要是打起来,你护住我,我使天籁收拾他们!” 李丘平点了点头,到了这个时候,当是无所不用其极,他可没无量真人那般好心,只有将东瀛人都杀了才能安心。 无量真人似是听到了若雨地传音,扫了扫李丘平和若雨,沉声道:“年轻人,做事要考虑后果,滥杀无辜,不是我侠义辈应行之事!” 说罢,无量真人又转向傅天涯,“来来来,让老道看看你进步了多少!” 无量真人与傅天涯说话的口吻便象是在教训晚辈,但实际上,傅天涯看似正值中年,却已有七十岁了,无论在哪一方面,傅天涯和无量真人都该是平辈之人。 傅天涯似是毫不生气,双掌却望身前一拢,霎那间,其胸前双掌间现出了一个精芒流动的光球,这光球乃是纯粹的真气形成,看上去流光溢彩,绚丽绝伦,但所有人都知道,这美丽的光球中实是蕴藏着一位绝顶高手的惊天一击。 “好!”无量真人赞道:“果然有让老道出手地资格!” 无量真人豪气毕现,在这一霎那,他由一个得道真人变回了那位打遍天下的第一高手! “接招!”傅天涯头一仰,双手一展,那光球化做一道绚目的流星,带着掀天威压,悍然朝无量真人闪去。 二人相隔数丈,傅天涯刚刚动手,众人忽觉一股奇寒自天地四方涌出,时空似乎在一瞬间就由深秋进入了隆冬,眼前无数微光闪烁,凝神看去,竟然是星星零零的冰霜微粒。 【……卷十一浩气长歌三天目大宗5--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三 天目大宗6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脸上露出笑意,这就是真正的绝顶高手,华美灿然,夺天地之威。 无量真人双袖飘飘,一圈一拢,傅天涯的那团流星顿缓了,但见他伸掌一拍,那流光溢彩的光球立刻停在空中,白光闪过,光球猛然炸得粉碎,须臾,星星点点的光点与漫天霜华混迹一处,自半空中洋洋洒洒飘落,不一会便消失不见。 金人以及东瀛人的高手都下意思地活动了一下险些冻僵的肢体,除了有限几人,其余无不目瞪口呆,这便是天下第一高手的实力么! 傅天涯摇头失笑,“老道士宝刀不老,这就来吧!” 无量真人神色凝重,傅天涯的修为还在他预估之上,加上一个狼神,他已然没有了必胜的把握,敌方还有一个天目宗,隐隐敌住了李丘平,而剩下数百上千人,就只有靠若雨一个人抵御了。 无量真人要脱身当然不难,但傅天涯说得不错,值此时,他绝不可能丢下李丘平二人不管,东瀛人悍不畏死,连同金国高手已将三人团团包围,有傅天涯在,无论无量真人有多强都已经不可能再镇住外围高手,而今之计唯有放手大杀才有活路! 而无量真人显然并不打算这么做,他转头对李丘平二人道:“外围还有数千大宋军士,天籁魔音太过暴戾,绝不可用!记住了!” 若雨大怒,“什么魔音。你这老道好没道理!我们不杀人,难道就由得旁人来杀我们么?” 无量真人露出决然神情,“生死有命,死便死了,岂能因此祸及无辜!” 李丘平欲要插言,若雨拦住了他道:“你不要说话。”,转而对无量真人道:“大宋军士便如何?前辈不会不知道他们也是来杀我们的吧。就算不是,我铁血盟早与大宋誓不两立。迟早难免一战,若雨杀了他们又有什么不行地!” 周围众人早按奈不住要动手,傅天涯却笑嬉嬉地打了个手势止住。大敌当前,也只有大宋人才会如此莫名其妙,倒要看看这大宋的侠义道代表能争出什么结果。 无量真人摆了摆手,“强词夺理,大宋军士已经分崩离析。他们现在哪还有什么能力威胁你们。李丘平,你是五岳派杰出弟子,大宋武林新一代的领军人,日后的事我不管,现在却绝不能看你背上滥杀的骂名!” 若雨脸色涨红,连颈间都变成了粉色,大声道:“骂名!我若雨来背好了,若雨本来就是邪道。我就是要杀人了,谁人能奈我何!” “好!”傅天涯鼓掌道:“老道士,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这一生因这侠义二字害了多少人!何苦呢,你自己要找死,也犯不着把两个年轻人拖下水吧!呵呵。虽然就算这小姑娘便是施了那什么天籁魔音也未必就能脱困难,但傅某人倒是很想诸位能发挥出所有实力,否则,未免太无趣了,你们便是死了,只怕也会心有不甘吧!” 无量真人不理傅天涯,摇头对若雨道:“不行,但有老道在,绝不容你奏响一个音符。” “混帐道士!”若雨猛地一提真气,衣裙无风自扬。“我就是要杀人了。看你个臭道士能奈何我何!” 正要扬指,不远处传来哈哈大笑。轰然如雷动九天,“雨儿,怎可对天下第一高手无礼!” 众人掉头看去,只见一个中年文士居首,身后稳稳站着二十余形象各异的人物,傅天涯眉头一皱,这二十余人全部都是一流强手,其中有两三个更是杰出,而那中年文士则隐隐已有绝顶高手的气势。 这批人明显是李丘平等地援手,这样一来,强弱顿时逆转,傅天涯暗自盘算了一下,便已有撤退之意! “师傅!”待众人走近,若雨迎了上去。 中年文士便是圣域之主封胤,他未赶及结盟大会,回到郊外时却正好听到脱困的江湖人在盛赞李丘平义气,打听后听说李丘平和若雨居然独自对抗数万大军,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乃迅速召集了圣域在附近所有地精锐,亲自带队来援,无巧不巧地正好赶上。 封胤一见场中局面,顿时心中了然,无量真人本意乃是救助李丘平二人,但此时却也可以说是被自己给救了。封胤暗自好笑,堂堂天下第一高手,居然就这么倒欠了圣域人情,当真是有趣得很了。 封胤有心捉弄无量真人,乃走上前去,抱拳道:“小徒危难,晚辈多谢真人援助之德,圣域上下铭感于心,前辈若有差遣,莫敢不从!” 无量真人脸色一凝,他来之前,若雨哪里有什么危机,反而还掌控了数千人的性命,要说援助,那是怎么也谈不上的。 后来,那傅天涯当然对李丘平二人有威胁,不过人家怎么也是在他之后才来的,而且,当时若雨的天籁音也正好到了最强的一段,她便是不停,傅天涯却也未必能奈何得了,而眼前这帮东瀛人则是死定了的! 说起来,无量真人不但没帮什么忙,反而还救了这帮东瀛人,平白无故地多出了上千敌人。封胤说什么“圣域上下铭感于心,前辈若有差遣,莫敢不从!”听在无量真人耳中便如讽刺一般。 不过无量真人始终是绝顶高手,当世第一强人,略略一滞下便即豁然,微微一笑,“不敢,老道偶然路过,谈不上德不德地,倒是封掌门,你这徒弟着实杀性过重。对旁人不公,这对她自己的修炼也不利,望你好好管教才是!” 场中只有寥寥数人明白无量真人地意思,封胤当然也是其中之一。 封胤心中大感佩服,无量真人数十年稳居天下第一高手的位置,心中却永远执着于那份悲天悯人的情怀,实是难得之极。封胤本身就属于那种仅差半步就能登凌绝顶的人物。自然知道有这份境界是多么的不容易! 武功修炼到一定的境界,世上寻常之人便已不在眼中。换句话说,到了一定地层次,寻常人在高手地眼中,与鸡鸭鸟兽也没什么分别,若没有惹到自己,自然相安无事,若是烦将上来。所有的人都会有一种干脆杀了了事地念头! 这便是当日观止大师和李丘平所说的杀戮之念,倒也不是绝顶高手好杀,实在是觉得:这世上的“苍蝇”未免也太多了些,怎么处理都觉得麻烦,还是杀了最干脆! 无量真人执着于侠义之念,在旁人看来着实迂腐,但在封胤想来,当真是了不起地修为!无量真人并非隐世之人。他云游天下,人人皆知,这样的情况下居然可以三十年不开杀戒,那是何等的意志,何等的修养! “多谢真人提点,晚辈理会得!”封胤恭恭敬敬地答道。 若雨想要说话。李丘平却拉了她一下。若雨一怔,转头看去,只见李丘平微笑摇头,看着无量真人地神情亦是充满着敬仰。 傅天涯忽然说道:“诸位,傅某人觉得,好象现在已经收拾不了你们了,所以以傅某的意思,大伙不如散了吧。有什么话你们找个安静的地方慢慢说,傅某还要赶去吃晚饭呢。” 李丘平心中涌起大笑的冲动,这傅天涯虽是敌方魁首。却实是比无量真人有趣得多。若不是双方天生就是不可解的敌人,李丘平还真是想即刻结交一番。 封胤亦是觉得好笑。却转而对无量真人道:“真人的意思如何?” 无量真人本来就不希望开打,傅天涯这么说正合他意,莫说鹿死谁手尤未可知,便是自方稳胜,不是十分必要,他也是不愿意动手地。 无量真人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咱们,这个,大伙就散了吧!” 傅天涯早知必是这个结果,哈哈大笑道:“好,无量就是无量,永远都是当年地峨眉大侠!”转而对东瀛人道:“天目兄,请先走一步。” 天目宗郁闷之极,原本以为凭自己地修为足以横行大陆,哪知道在中土地第一次出手就吃了个憋,现在还要靠着金人的庇佑才能离开,当真是窝囊透顶! 不过此时亦由不得他逞强,对李丘平那一下虽然平分秋色,但后来若雨的天籁琴音却让他元气大伤,虽然以秘法压制了伤势,但他自己也知道,休要说无量真人,便是对上李丘平或者封胤甚至若雨,以他此时的状态那也是必败的局面! 天目宗闷哼一声,对李丘平道:“那少年,先前未能尽兴,尔可敢择日再战么?” 李丘平大喜,乃道:“求之不得!阁下需要几天时间?” 天目宗内伤不轻,众人怎会看不出来,天目宗亦不掩饰,点头道:“五日之后,还是在这里,一对一,不死不休!” 李丘平心中略感疑惑,随即便应道:“好!不死不休!” 傅天涯待天目宗等走远,对众人道:“傅某这便告辞了。” 说罢,率一众高手掉头离开。狼神却对李丘平道:“小兄弟,好久不见了,功夫长进得很快啊!” 李丘平微微一笑,“谢前辈夸赞。” 狼神笑道:“那些东瀛人是很讨厌,不过天目宗地修为着实了得,他们的修炼路子不同,不过据傅大师所说,其人的武功绝对有绝顶高手的实力,你可要小心在意了!” “多谢前辈!”李丘平拱手道:“丘平理会得,他也就只有五天好活了!” “好!”傅天涯的笑声远远传来,“好气魄!小朋友,咱们很快又会见面的,到时候也希望你能想现在这般自信,羿九阳那家伙跟我赞过你的惊神**,到时候不要让傅某人失望啊!对了,那小姑娘,千万别听那老道士的,率性而为才是真本色,杀戮之意,收不如放,更何况,练来练去,练成了个挂名的天下第一高手,那又有什么鬼用!” 傅天涯的笑声响彻夜空,无量真人一脸地无奈,其余众人各自摇头。 李丘平等施施然离去,场中尤有宋兵,但若雨一曲孤声早已将他们吓破了胆,金守业又当场毙命,却有哪个还敢上前拦阻,便是弓弩手们亦是悄悄地撤去了箭矢,生怕一个不小心放出箭来,若是惹得这帮杀星回头,那便如何是好! 临安城中,到了一个圣域经营地酒楼,无量真人婉拒了封胤的邀请,独自飘然离去。李丘平想了一想,便打算先吃了饭再去找唐凌绝等人,反正也要和封胤交换消息,倒不算是误事。 朝廷地动作已经越来越明显,封胤得出的结论是赵构和秦桧马上就要对岳飞动手了,但具体的时间依然不能确定,虽然刀未加身,但岳飞此时已经可以说是命悬一线了。 为防意外,封胤的意思是马上动手,已值紧要关头,如果能想通,这个时候的岳飞也应该想通了。他今天找李丘平,主要就是商量此事。 李丘平想了一下,忽然对若雨说道:“依你看来,那天目宗的伤势如何?” 若雨不知其意,随口答道:“当时我的琴音真正的杀意还没到,那人只是伤了点元气,不会太严重。” “那大概要修养几天才能复原呢?”李丘平接着问道。 若雨一怔,便看了李丘平一眼,一转念间已有所悟,想了一下道:“以咱们大宋武林的平均疗伤水平来说,他这样的高手,最多两天就能恢复,就算东瀛武功的疗伤能力很差,也绝不可能超过四天!” 李丘平点了点头,转而对封胤说道:“前辈可记得那傅天涯临走前说的话?” 封胤点头笑道:“当然记得,我明白了,不过稳妥起见,此事仍要加紧打探!” 【……卷十一浩气长歌三天目大宗6--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四 啸聚京华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与封胤商议后,李丘平与若雨二人返回破庙。封胤早已将李丘平当成了自己人,唯一徒弟的心上人,自然要全力扶持,乃回到圣域紧锣密鼓地召集人手,准备大干一场。 回到原处,李丘平以五岳派响箭召唤,很容易便找到了唐凌绝一众,除了四个自己人以及苗瑶儿,唐凌绝还带回了中州双煞,关定以及极是欣赏李丘平的茅四真君。 茅四真君见了李丘平哈哈一笑,“李少侠,咱们又见面了!” 李丘平回了一礼,想了一想,便取出那真音荡魔叉递了过去,说道:“杭兄说过,此乃道家至宝,丘平想来,此等降魔神器当有德者居之,前辈亦是道家高人,不妨便收了去如何。” 茅四真君怔了一怔,接过了荡魔叉,问道:“小天师张鼎他?” 李丘平冷笑了一声,便将李傅棠携众回头欲要杀自己二人,却被自己以无双剑道诛除的事说了一遍。 众人破口大骂,关定愤然道:“早知那家伙不是什么好鸟,只伤不死算他走运了,下次再见到这狗东西,非杀了不可!” 茅四真君却怔在那里不出声,李丘平见状问道:“前辈莫非不信丘平之言,荡魔叉确是好东西,施用得法,甚至能破丘平的惊神**,但在下还不至于只是因此而妄动杀意!” 茅四真君醒过念头,乃摇头苦笑。“少侠误会了,茅四岂能做如此想法!荡魔叉乃我道家至宝,是老祖宗留下的遗产,它并不属于任何人,就如少侠所言,有德者居之。贫道方才走神,乃是担心龙虎山对此事地态度。” 劳野嘿然道:“李少侠言出如山。他说的话,那就是事实!张鼎罪有应得。龙虎山便是不忿那又如何,难道他们还想报仇么?张鼎做出这等事,铁血盟不找上门去他们已经可以还神了,要主动报复,没弄好就是灭门之祸,张天师有那般不理智么!” 劳野乃是地道的江湖人,向来就是快意恩仇的角色。在他看来,虽然李丘平没有在张鼎手上吃亏,但真要以此而寻上龙虎山,那也是理所当然。 江湖恩仇向来就是坐连整个门派,一点小隙往往也能导致一个小门派的覆亡,一点不出奇!李丘平不去找龙虎山,那是人家五岳派名门弟子的大度,可你龙虎山若是反而找上门来。那可就怨不得人家手辣了! 茅四真君闻言,也不说话,便直盯着劳野,顺手还抚了抚劳野的肩膀,劳野开始还不在乎,过了数息。但觉茅四真君地眼光似乎看到了他的心底里,一时间心中发毛,乃勉强道:“道长有话便说,劳某人可受不得您如此打量!” 茅四真君收回目光,乃笑道:“我道家之术,延远千年,奥妙精深,岂是你这等莽夫所能明白。你信不信,贫道若是要取你性命,连手指头都不用动一下!” “信。信。信!”劳野起身作揖道:“您老厉害,在下服气了。您可别在我身上使什么鬼道术,死便死了,我姓劳地倒不怕,若是平白见些什么鬼魂妖怪的,下一世都不得干净!” 杭天昊忽然接道:“前辈莫非是怕张天师以道术克制盟主?” 茅四真君看了看李丘平,摇摇头道:“张天师的修为是远胜于我,不过要以道术来克制一个武道的绝顶高手,那就只有神仙才能做得到了!” “那还担心什么!”劳野不甘心地问道。 茅四真君冷笑道:“李少侠是不怕,但铁血盟有几个绝顶高手?” 李丘平一惊,便站了起来,对茅四真君深深地作了一揖,说道:“前辈言之有礼,还望指点迷津。” 茅四真君叹道:“但凡传道者,莫不有言:不得为恶!实因此术太过玄奇,得者莫不以凌驾众生自视,然人有人性,善恶参半,焉有尽善者!张天师其人,贫道未曾得见,但既为天师,想来自制力亦非同常人,非张鼎乃其亲兄,贫道实不该诸多猜测!” 茅四真君摇摇头,接着道:“制人之术,只要有媒介,便是千里之外亦可取人性命,贫道不才,虽然胜不过天师,但若发现及时,却也并非没有抵御之道。” 李丘平问道:“前辈所说的媒介是什么?” 茅四真君道:“凡是与受制之人接触过的东西,都可以作为媒介,但效果最好的,莫过于发肤以及随身兵器了!” 劳野直听得毛骨悚然,转眼看去,正好见到茅四真君指间捏着地一缕发丝,想起其人在自肩上抚的那几下,乃指着那发丝颤声道:“那是,那是......” 茅四真君嘿嘿笑道:“这是刚才在你衣服上取的,说不定是别人的头发,你不要紧张。” 劳野哀号一声,“道长,前辈,真君,您可千万莫要胡来,我肩上怎会有别人的头发,您要是把我给咒死了,咱们营救岳帅的力量可就少了一分了!” 众人莞尔之下各自心惊,茅四真君不理劳野,正色道:“诸位若是有莫名干渴,非正常幻觉,以及周身任何一处皮肤有烧灼感,请马上运真气游走百脉,并及时知会贫道,迟恐无救!唉,但愿贫道只是小人之心了!” “我!”劳野叫道:“真君,我觉得口渴,手掌好象在烧!” “你没事,口渴自己喝茶。”茅四真君看也不看劳野,便对李丘平问道:“此事过分担忧也是无用,倒是营救岳帅的事,不知道少侠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李丘平点了点头,“一切仰仗前辈了!”转而对众人说道:“营救岳帅的事已有眉目,大家都不是外人,丘平这就跟大伙说说。” 于是,李丘平将自己在会场与敌人恶战地情况,以及和封胤商议的结果一五一十都说了一遍,除了自己是五德园大老板,以及圣域的力量遍及临安,其他的事都完全告诉了几个新进的伙伴。 众人听完后人人面色凝重,唐凌绝喃喃地道:“居然有人能和无量真人打成平手,这人也太恐怖了!” 茅四真君忽然道:“傅天涯,我想起来了,这人就是金国三大绝顶高手最低调的那个。据说,三十年前其人曾与无量真人打过一场,当时傅天涯不及百招便即败北,所以在大宋,武林中人早就将他忘记了,时过境迁,想不到现在竟然这般厉害了!” 杭天昊不无忧虑地说道:“咱们事先根本没想过秦老贼能邀到这么多高手,如今敌人光是绝顶高手就有两个,其余象狼神般地人物还不知道有多少,再加上那些虾兵蟹将,咱们胜算不高啊!” 李丘平苦笑道:“哪里有什么胜算!无量前辈临走前倒是答应帮忙,不过当时并未说清,谁知他老人家能不能即使赶到!” 李丘平想起无量真人拦阻若雨时的坚定态度,摇了摇头,接着道:“而且,有他老人家在,咱们只怕还要缚手缚脚,不得爽利!” 茅四真君道:“还有,秦老贼未必就只邀了这些人,要做稳妥打算,咱们须得从大的方面考虑。” 唐凌绝接道:“就这些人只怕已经对付不了了,还从大的方面考虑?” 茅四真君笑道:“光凭咱们,当然很难对付,但此时岳帅危难,全武林的目光都集中在临安,难道咱们华夏武林就真的没人了么!” 唐凌绝摇头道:“您不是说那些江湖游勇吧!就算他们豁出命来,大概也就只够对付那些东瀛人和朝廷官兵了,人家可是有两个绝顶高手,外加狼神,大日法王等等,这些人再多又有什么用!” “当然不是说他们。”茅四真君道:“真正的高人哪里会去参与这结盟大会,但贫道断定,来临安的名门高手亦绝不在少数,只不过他们都在暗中观望罢了!” 杭天昊明白了茅四真君的意思,霍然起身道:“前辈说得对,天昊这就去以响箭呼唤,看看有没有本派高手潜于左近。” 唐凌绝也站了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正要出门,庙外忽然一声喝来,“李少侠可在么?贫僧大日,请少侠一晤。” 众人一怔,此时是敌非友,大日法王跑来做什么! 李丘平默运六识,确定庙外只有大日法王一人后,便高声叫道:“法王稍待,丘平即刻就来。” 李丘平对众人道:“大日法王此来事有蹊跷,现今敌人势强,咱们以保存实力为主,若有异常情况,大家切莫恋战,脱身就好。” 众人一齐点头,李丘平便独自一人行出庙宇,走到大日法王面前,乃拱手道:“法王别来无恙。” 大日法王笑了笑,“李少侠,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丘平一怔,心中涌起几分异常的感觉,眼前地大日法王已经完全地失去了以往地锐气,却多了几分出尘之意。那笑容,倒是与观止大师有几分相似! “法王请!” 二人不带烟火的走到了一处空旷之地,大日法王仰头看了看明澈地夜空,如梵音禅唱般说道:“我要走了。” 【……卷十一浩气长歌四啸聚京华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四 啸聚京华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哦。”李丘平讶然道:“法王欲往何处去?” 大日法王笑道:“当然是回西藏,老僧已经出来的够久了,是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大日法王眼神中带出了洞悉一切的智慧,李丘平不解地问道:“法王此来不是要观察天下形式么,此时中原局面错综复杂,难道法王竟然已胸有成竹?” “不错!”大日法王点头道:“这就是老僧今夜来此的原因。我西藏偏安一隅,人民苦寒而贫困,天下虽乱,而我进取固然无力,便是想守成,亦是力有难逮,中原一定,无论是谁人主宰,西藏亦必将被合并。老僧云游天下,不过是为了民生寻求更好的出路罢了。老僧想来,无论是什么人定鼎天下,只要能够先一步察觉,总能够为日后争取到较好的利益!” 李丘平心中电转,问道:“那么法王定是已有决断了,不知法王心中这将得天下的却是哪一方呢?” 大日法王双掌合十,正色道:“不敢隐瞒少侠,以老僧看来,能够定鼎天下,重现汉唐盛世的,正是少侠你,或者说是铁血神州亦可!” 李丘平嘿然一笑,“法王怎能如此确定,神州军不过得了区区秦川之地,要说定鼎天下,未免不切实际吧?” 大日法王看了李丘平一会,叹道:“五德园又如何?融通钱庄又如何?圣域又如何?” 李丘平一惊,霎时间杀意大盛。大日法王说的这三样,正是他手中地王牌,那是断不容敌人分手对付的!排山倒海的气劲牢牢锁定了大日法王。 “李少侠何须如此,老僧若有恶意,今夜焉能独自来访!”大日法王运功抵御着铺天而来的气劲,面上露出讶色,短短月余。眼前这年轻人的气势又有增长,一动念便能将自己压在下风。实乃生平未能想见! 白天,大日法王也在李丘平的敌对人群中,不过他自始至终并未动手,所以也不知道李丘平的进境,现在以身当之,这才明明白白地清楚了,此时地李丘平又大大地往前迈进了一步。较之皇城一战实已经恍若两人,一个人的武功居然能以这种速度进步,当真是上天地恩宠了! 实际上,就连李丘平自己也不太明白,自进入了混元功第八重,他内功的威力就一直在以惊人的速度发展。皇城一战,就功力来说,原本还和大日法王差不多。甚至稍逊,而仅仅只过了月余,竟然就已经胜过了一筹! 在与天目宗动手时,由于先前的多番恶战,李丘平已经不在最佳状态,而两人力拼的那一记。又正是天目宗的强势手段,这才打了个平分秋色。 实际上李丘平心中有数,天目宗的内力也许稍强于大日法王,但却肯定逊于自己,而要说其他武功,那更是和他没得比较。这也是当时天目宗要求择日再战时李丘平满心欢喜地原因之一。 在与天目宗一战后,所有的人都将李丘平看得很高,但所有的人又都低估了他。 李丘平收回气劲,抱拳道:“晚辈一时情急,还望法王莫怪。就请法王明言来意吧。” 大日法王暗自点头。李丘平拿得起放得下,并不追问自己这消息的来源。而是直接要自己表态,自己若是决意站在他这一方,这等事自然也就会顺理成章地说了出来,比起许多轻重不分的人来说,李丘平还算是能拿住问题关键的了。 “好!废话老僧就不多说了。我西藏早已在筹备独立成军,如今应该也准备得差不多了,老僧愿代表西藏与少侠你结盟,今后我西藏军就是神州军扫荡天下最忠实的盟友!” “不知西藏方面要什么回报?”李丘平沉吟了一阵问道。 “很简单,我们只要一个附属国的地位,帝国建立后,咱们岁岁进贡,绝不敢有丝毫冒犯!”大日法王眼中兴起殷切之色。 “哈,哈,哈,哈!”李丘平大笑。 “少侠这是何意?”大日法王谔然道:“有何可笑之处?” “请恕李某放肆!”李丘平笑道:“法王先前都已经说了,以目前地局面,无论哪一方定鼎天下,西藏都只有依附,为何却与丘平说了这么个条件呢?” 大日法王昂然道:“事非不可为,而人未为之,正是不愿看到那个未来,老僧才四处云游,以老僧的条件,无论是大宋还是金国,想来都是不会拒绝的!少侠只说使得使不得吧?” “没错,他们应该是毫不犹豫就会同意。”李丘平顿了一下,毅然道:“但我是李丘平,法王提出的这个条件,李某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不行!” “少侠的意思是,若是你统一了天下,断然是不会放过我西藏的了?”大日法王言语中已有怒意。 “法王着相了!”李丘平笑道:“您也知道宋金都会答应您地条件,却为何还是来找我李丘平呢,这里面除了法王您看好神州军,只怕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吧?” 李丘平盯着大日法王,沉声说道:“因为您也知道,他们,是信不过的!没错,丘平是江湖中人,一言九鼎,我若是答应了你,只要我李丘平活着一天,就定会促成此事。但法王您想过没,李某人之后呢?人生不过百年,李某人终究有不在的一天,那时谁能保证神州军的后人不会变卦?汉唐时那一块地方就在华夏的版图中,法王认为神州军的后人有可能放过么?” 稍顿了一下,李丘平接着道:“而且。这事拖得越久,其中酝酿地祸事越大,到时候兵戈遍野,亡族灭种之祸,可是法王所乐见的?” 大日法王悚然道:“岂能有这般夸张!” “有没有这么夸张丘平就不说了,法王睿智,当自有判断!”李丘平叹道:“总之您这个条件在下是肯定不能答应的。如果法王愿意听,李某人倒是有些折中的办法。” “什么折中地办法?”大日法王问道。 李丘平苦笑道:“也没什么新奇之处。丘平想。我华夏自古以来,明君辈出,能嘉善纳谏,大度包容者,比比皆是。惟独在处理外夷上,均贵华夏而贱夷狄,令其心生怨恨。宁死不屈。所以,丘平不才,若神州军有成,那时不论华夏夷狄,均兼爱如一。不服者征之,既服之后,则视如一国,不加猜防。可于其地置羁縻州府,任其酋为总督,予以高度自治。” 李丘平看了看大日法王,接着道:“而西藏,便是未来帝国地第一个自治领。法王若是同意,无论李某今后处与什么位置。必定会将这项制度写入国策!” 大日法王沉吟不语,李丘平也不急,便静静地等他做决定。 过了好一会,大日法王苦笑道:“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法王的意思是同意了?”李丘平问道。 大日法王摇头道:“老僧点头也没用,事关我族未来,总要族中领袖商议才能决定。不过,少侠地话老僧亦深感赞同,回去后,老僧定会极力促成此事。” 李丘平拱手作揖。“如此多谢法王了!” 大日法王摆了摆手。“这事就这么决定,老僧还有一些其他情况要与少侠你说说。老僧之所以知道五德园。融通钱庄以及圣域的事,乃是一位叫李傅棠地年轻人所告之。” “想必少侠定是知道此人了。”大日法王笑道:“此人志向不小,到处拉帮结派,老僧有幸,正是他重点拉拢的对象,也和他们聚了几次,因此知道一些内幕。其人的两大依靠,一是龙虎山,另外一个好象是一处什么姓齐的世家,据说富可敌国,是李傅棠资金的主要来源。” 顿了一下,大日法王道:“而且,这齐姓世家似乎对少侠你有种特别的恨意。老僧见过的两个年轻人,一谈到你,立即就是满脸地厌恶,少侠须得小心才是!” 李丘平恍然,一直以来,唯一知道他就是五德园幕后老板的对头,那就只有姑苏齐家了。原来那李傅棠竟是受到了齐家的支持,难怪出手如此阔绰了! 不过,与齐家的仇怨实是来得莫名其妙,李丘平一开始还以为是五德园抢了他们的生意,但当时齐家老大在天机堡所表示出的敌意,绝不会是仅因此而起的! 李丘平从来没有把齐家的人放在眼里,想不通地事也就懒得再想,而大日法王显然也不认为齐家能把他怎么样,说一句小心,纯粹也就是客套罢了! 见李丘平点了点头,大日法王接着道:“还有一件事,想必少侠定会有兴趣!” “法王请说!”饶是李丘平已是登凌绝顶的境界,亦是忍不住露出期待之色。 在天目宗和金国高手赶来之前,大日法王一直是秦桧依仗的王牌,他多半是全程参与了秦桧的计划。李丘平并未料倒秦桧竟然能请来如此众多的强援,此时敌情不明,营救岳飞的事已大大地蒙上了一层阴影,而大日法王若是能透露出秦桧手上地真实实力,以及陷杀岳飞的具体时间,那么己方就会大增胜算,却让李丘平如何不去期待! 果不其然!大日法王点了点头,道:“少侠猜到了!老僧要说的,便是关于皇上和秦桧陷杀岳飞的计划!” 大日法王面色郑重,说道:“原本秦桧也就只是想除去了岳飞这个眼中钉,老僧本着削弱大宋的想法,自是做了些为虎作伥的事!然而,那天少侠夜闯皇宫,技惊京城,不但让皇上大病了一场。秦桧更是落了个半身残疾,而这也让他们下定了决心要杀了你,以及彻底地铲除武林异人,秦桧甚至已经在安排今后全国禁武 的计划了!” 李丘平点头不语,秦桧有此想法理所当然,哪个当权者能甘心容许象他这样高来高去地存在,侠以武犯禁。实际上也就是当权者划定的一道将凌驾于绝对权利之上的力量地鸿沟。 大日法王接着道:“秦桧算定了你,以及许多地武林人士都必将前来营救岳帅。所以请得了东瀛,金国,以及大宋的大批高手前来,目地就是想要将前来救援地一众武林人士一网打尽!” 李丘平忍不住问道:“这些人焉能平白无故地替朝廷卖命,想必这其中必定还有些好处吧?大宋的人不说,那东瀛和金国地高手,绝不是用金钱物质便能打动的。法王可知那秦老贼付出了什么代价?” 大日法王摇头道:“这个不清楚,所有人都守口如瓶。” 李丘平点了点头,“请继续。” 大日法王接着道:“秦桧请来的高手,据老僧观察,武功胜于我的,不下四人,而能于老僧平分秋色者,亦怕有十余位之多。其中光是金国知名的三大绝顶高手就来了两位!” 李丘平苦笑,果然被茅四真君说中了,乃道:“除了那傅天涯,另外一个是羿九阳对吧!” 大日法王点了点头,“羿九阳刚刚才到,若非如此。白天那一战,傅天涯未必会退!” 大日法王望了望天空,茫然道:“傅天涯,羿九阳,天目宗,也许还不算什么!前日,老僧在秦桧府中见到了一个汉人高手,那才是真正可怕的存在!” “哦!”李丘平一惊,道:“此人的武功难道比傅天涯还高?” “不是。”大日法王摇头道:“那人我以前肯定没见过,他地武功我也看不出深浅。但不知为什么。在气势上总觉得有几分熟悉。那人也许有绝顶修为,但他的可怕却并不是在武功上!” 大日法王透了一口气。接着道:“那人就象永远隐藏在黑暗中的凶兽,一切的动向都在它的掌握之中,他只要暴起一击,生死立决!当时,老僧并未决定离开秦桧,按理说与他也算是自己人,但不知为什么,只要看见了他,老僧就会觉得毛骨悚然!仿佛,那人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对付老僧似的!” 李丘平直听得一楞一楞的,大日法王这等于就是明白地在说害怕了!以大日法王仅差半步就登凌绝顶的修为,又是空门中人,只怕是真出了个恶魔也未必就能吓到他吧,是什么人,居然能给他如此强烈地震撼! “那人长什么样子?”李丘平问道。 大日法王摇摇头,“他戴着一张相当精致的面具,老僧看不出来。” “哦。”李丘平起了鄙夷之意,绝顶高手还戴什么面具,藏头露尾,一听就感觉不外如是了,乃随口问道:“秦老贼没说他是什么人吗?” “说了。” “啊。”李丘平这倒是楞了一下。 大日法王道:“秦桧领大家相互认识的时候说过,这人是什么四海盟的盟主。” 大日法王见李丘平默然,乃道:“以杀岳飞而诱武林人中伏,泰半出自此人建议。杀岳飞的日期就定在三天后,明天,朝廷将会正式公开这个日期,岳飞定在菜市口斩首,但那其实只是替身,真正处死岳飞的另有场所,只不过,这却暂时还没有告知我等。现在大概就只有秦桧和那四海盟地盟主知道吧!” 李丘平攥紧了拳头,三个大字涌上心头,“风波亭!” “李少侠,秦桧手上的实力太过强横,又有朝廷军队配合,有心算计下,这一次只怕无人再救得岳飞。你们汉人有句俗话,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依老僧之见......” “法王!”李丘平打断了大日法王,昂然道:“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这个世上,无人能阻我李丘平援救岳帅的决心,死则死矣,何足惧哉!况且,对方这瞒天过海之计看似高明,其实却也有个老大的破绽,李某人未必便输!法王不必再说了,一会李某人将修书告知铁血盟总部,与西藏的结盟断不会因李某人陨命而终结!” 大日法王长叹一声,“既是如此,老僧惟愿少侠你马到功成!武林中能人倍出,这个江湖已经不再是我辈人的了!老僧此去,终生不再出世,你我亦相见无期,少侠,保重了!” 【……卷十一浩气长歌四啸聚京华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四 啸聚京华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送走了大日法王,回到了庙中,又与众人商议了一番,唐凌绝和杭天昊以及若雨等各自去寻找助力,其他人则外出联络会场中见过的强手,李丘平这才有机会听苗瑶儿述说南疆事宜。 就在上个月,灵婆婆与至识大师先后辞世。当时,苗瑶儿的内功进展正好遇到了难解的瓶颈,临终前,灵婆婆吩咐苗瑶儿来寻找李丘平,以求突破,而至识大师圆寂时亦委托苗瑶儿将一件随身事物送到少林,苗瑶儿因此而离开了南疆。 此时的苗瑶儿隐然已是苗家第一高手,苗啸风又急欲重振家声,也没有多余的人手可以派出,只是安排了两个随路打点的仆人。 苗瑶儿孤身北上,一开始还很顺利,路上甚至还管了两件不平事,但刚刚出了云南,就被落日谷的人给盯上了。 苗瑶儿的武功岂是寻常高手所能望其项背,初时的接触,三两下便将落日谷的人给收拾了。然而,落日谷既然已经盯上了她,如何肯就此罢休,一路追击下,派出的人手亦是越来越强,苗瑶儿也由最开始的大占伤风变成了孤身逃亡,那两个仆人则早已不知道去处。 终于,在江南地界,苗瑶儿遇到了当日大闹苗家的落日谷四老。此时,四老中任何一人都无法单独胜她,但四人齐上,饶是苗瑶儿武功强横,轻功卓绝。终究还是被四人擒住。 落日谷的目地务须多言,就是那块“吸血石”,但四老让门下女弟子略搜了苗瑶儿,并未发现他们要的东西。四老亦不觉有异,这等异宝,苗家怎也不该放在一个单身女子身上才是! 正值临安之变,四老受落日谷本部指派。前来临安襄助李傅棠,一时间也来不及将苗瑶儿送走。无巧不巧地便与李丘平撞了个正着! 但是,吸血石却真的就在苗瑶儿身上!只不过落日谷的人打从心坎里都不信,因此连那搜身的女弟子也没有搜得很仔细,倒让苗瑶儿很是担心了一番。 很明显,灵婆婆交给苗瑶儿的那块碧绿的奇石便是落日谷所要地“吸血石”,此事在灵婆婆听苗瑶儿详细说过落日谷侵袭苗家的情况后早已分析得清清楚楚。 但“吸血石”对苗瑶儿和苗家来说同样重要!灵婆婆死前,苗家上下已然有了一种明悟。苗家稳定而辉煌地历史,随着家族中这最后一位天才的陨落而彻底地翻过了一页,苗家若是想保持在武林中的地位,世世代代延续荣耀,必须要有所改变! 苗翰南在北方的战功几经辗转,终于传到了南疆,苗家同感欣慰的同时,一样地清楚。苗家要想受人尊重,保住七大家的地位,族中必须要至少有一位超强高手坐镇,光凭苗翰南建立的人脉,绝不足以使苗家永安不倒。 苗啸风早得知了李丘平和苗瑶儿地经历,又从灵婆婆那里知道了吸血石的作用。立刻便看到了复兴家族的希望。密云谷中的异宝简直就是上天对苗家的恩赐,再加上吸血石,灵婆婆的研究,若是苗瑶儿练功有成,那苗家上下岂不是可以人人效仿!过得数年,那是怎么样的一番风光! 苗瑶儿既是有为而来,怎能不带这块宝石! 李丘平接过苗瑶儿递来的宝石,略一运气,沛然莫可抵御地巨力传来,森冷杀气和血腥味透掌而入全身。 李丘平叹息了一声。这东西不知是怎么形成的。第八重的混元功竟然也不能压制住其中蕴藏的力量,用这东西提升修为。当真便如火中取栗,稍稍一个不小心,立刻便是走火入魔的结局! 李丘平将吸血石还给了苗瑶儿,详细地询问了一番她练功的进境,随即便陷入了沉思。 “不行,太危险,太危险!......” 李丘平不住转念,这般练功实已经超过了他地认知,但此时却几乎是由不得他不去思考。苗瑶儿的内功已经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灵婆婆不知做了些什么,她的内功竟然已经到绝顶境界的边缘! 本来,苗瑶儿基础不足,是绝不可能修炼到这个地步的。空青灵液提升的内力便如一潭没有源头的死水,而人体便是那潭,苗瑶儿密云谷中时,便已将自身的这“潭”盛满了,但灵婆婆却强行地使那潭水又多盛了一分,此时,苗瑶儿的“潭”已经满溢,而多出来地“水”无处可去,只好不断地挤压着已经容纳不下地“潭”! 苗瑶儿没有基础,身体的潜力也到了极限,已经容纳不了这多余地力量了。她表面上看来似乎没事,但实际上那多出来的力量,每一时每一刻都在破坏着她身体的机能。 到了某一个阶段,当苗瑶儿的身体再也不能承担这些力量的时候,她体内所有的真气便会同时反噬,结果便是爆体身亡,死得惨不堪言! 灵婆婆显然已经发现了问题,因此在临终前一意嘱咐苗瑶儿来找李丘平,唯一的机会,便是在真气反噬前让苗瑶儿突破现有的境界,达到质的飞跃。 而以李丘平现在的见识,着实是太过为难了! 李丘平苦思而不得其解,天色却已经大亮,摇了摇头,李丘平站起身来,却见苗瑶儿在他旁边睡得得正香。 似乎比和绝顶高手大战了一场还累,李丘平但觉头昏脑涨,便轻轻走出庙外,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舒展舒展筋骨。 “师傅,有客人来来!” 刚打了一套拳,武山的话语声传来,其中竟然还带着兴奋之色。 李丘平掉头看去,只见一群人大概有三十来个,为首两人正与武山有说有笑,其中之一正是李丘平的老熟人,君临帮**堂大堂主,燕牧然。 李丘平心中一喜,忙迎了上去,抱拳道:“原来是燕大堂主,真是有失远迎了!” 燕牧然还了礼,笑道:“李小兄别来无恙!给兄弟你介绍位朋友。” 燕牧然示意了一下身边那人,说道:“这位是我君临帮副帮主,主管鄙帮在南方的各项事物,秋意痕。” 秋意痕一身文士装扮,年龄比连城和燕牧然都大了一些,一双眼睛止不住地射出精光,一望即知是有着极深修为的武道强人。 李丘平点了点头,“秋兄好!” 秋意痕抱拳道:“久闻李少侠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是人中龙凤,难怪帮主极力要与你结盟,帮主的眼力当真了得!” “秋兄谬赞了!”李丘平笑了笑,转而问道:“秋帮主,燕大堂主,不知二位来此有何贵干呢?” 燕牧然一怔,道:“不是小兄弟向帮主求助,说是欲救岳帅,而敌人势强,请咱们一齐出力的么?” 【……卷十一浩气长歌四啸聚京华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四 啸聚京华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一楞,“我?” 燕牧然道:“帮主接到小兄弟你的书信,当即便派出了燕某人,同时号令鄙帮南方力量全力来援,秋副帮主便是接到了帮主的飞鸽传令,这才尽起南方精锐。怎么,那书信莫非不是兄弟你的手笔?” 李丘平摇了摇头,心道:“莫非是玉姨他们收到了消息,知道临安事急,这才以我的名义请了君临帮相助?但为何却不见铁血盟有人手赶到呢?” 秋意痕笑道:“也许是小兄弟事忙而忘却了亦有可能,暂不理他,秋某只有一句,而今形势如何,可用得上我等么?” 李丘平点头道:“各位来得正是时候,赵氏自毁长城,实是咱们的大好机会。若是能救下岳帅,以他的影响力,如果愿意帮咱们,大事可以说已经成了一半。就算岳帅不愿站在咱们这一方,咱们营救他事情传出去后,大宋的民心也必然会倒向了咱们。营救岳帅,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对咱们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君临帮的人必是看到了这一点,因此才会出动帮中两大元老级高手,李丘平也不加掩饰,此时敌方势强,要增加营救岳飞的胜算,君临帮这伙人是定要拉住帮忙的了。至于他们是真的收到了冒充自己手笔的书信,还是想趁机将岳飞拉入连城的旗下,那并不重要,救出一个活的岳飞。才是第一要物。 见秋意痕点了点头,李丘平接着道:“不过此时敌人势大,只怕已经超出了诸位想象,咱们不妨好好合计一番。” 燕牧然笑道:“咱们两家联手,天下岂有抗手!小兄弟只管道来,燕某还真不信有哪个势力地高手能强过了咱们。” 李丘平苦笑道:“燕兄,秋帮主。咱们到庙里慢慢谈吧。天下武林,的确没有那一帮哪一派能与咱们对抗。不过,这一次乃是大宋朝廷出的面,又怎会局限于一帮一派,一家一国!” 三人进到了庙中,却让其余众人在外面守侯。 燕牧然来了兴趣,刚刚坐下便问道:“赵构向来看不起江湖人,他居然也会厚颜请来武林人士。还不止一家,这倒是让人有些惊讶了!” “人倒应该不是赵构请的,据消息看来,这还是出自秦桧的手笔。”李丘平点了点头道:“不过肯定也是经过了赵构的点头,否则那么一大帮强人,秦桧岂敢贸然带入京城,不怕赵构疑他谋反么!” 秋意痕扫了一眼昏睡中的苗瑶儿,说道:“秦桧此人。曾被关押在金地,其人由一个阶下之囚而变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大人物,这其中颇有玩味之处。据秋某分析,秦老贼必然与金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堂堂大丞相,在本国地名声却早已坏到不能再坏。所以秋某认为,其人若要请援,泰半只能外求,而金国正是首选。” 见李丘平讶然地看着自己,秋意痕微微一笑,接着道:“金国能拿得出手的,无非是三大绝顶高手,小兄弟既然说敌人势强,那么秋某以为,秦老贼这回是赚足脸面了。三大绝顶高手必有人到。说不定一齐都来了亦有可能!” 李丘平哈哈一笑,拱手道:“秋帮主料事如神。李某佩服!” 燕牧然一惊,他本人亦是难得的强手,却不认为自己可以抵敌金国武林三巨头的任何一人,乃问道:“秦老贼真请来了那三个老家伙?” 李丘平点了点头,“据可靠情报至少已有两人就在临安!” 接着,李丘平将来到临安后的诸般情况都说了一遍,连圣域和大日法王的事也没有隐瞒。 燕牧然二人面面相觑,秋意痕苦笑道:“李小兄好本事,咱们连帮主费了十年功夫才争取到封师叔援手的承诺,你居然连一个时辰不到就能让他全力帮忙,当真是后生可畏啊!若不是咱们互为盟友,嘿嘿!” 李丘平知道秋意痕地意思,圣域本来就是连城手中的王牌,君临帮怎也不会容许旁人插手,若不是双方互为犄角,秋意痕得知此事后的第一反应只怕就是要除去他李丘平! 封胤乃世外之人,岳飞死不死的,和他本来关系不大,而他就是想要营救岳飞,也绝不可能押上圣域的全部力量。封胤这么做的原因,三人各自都清清楚楚,那完全就是为了若雨,爱屋及乌罢了! 李丘平颇有点尴尬,燕牧然却是豁达之人,笑了一笑,便接道:“敌人确是强横,其余诸人倒好办,关键还是那几个绝顶高手,若无相应之人抵敌,乱战中他们便可放手杀人。这次我带了几组帮中精锐,小兄弟你也见过风雨八棍的威力了,他们一但成阵,都是可以以一当百的好手,有他们在,短时间内甚至可以不惧敌人军队,但敌人地绝顶高手如无应对之人,却可以轻易破了这些阵势,鄙帮原本的优势也就会尽丧了!” 李丘平早在人群中见到了风雨八棍,这等强力组合在混战中的确可以发挥出极大的威力,君临帮显然已经是倾尽了全力,若是让这样的实力在不必要的情况下损失,一来影响大局,二来,也地确是太可惜了! 敌方至少有四位绝顶高手,要想旗鼓相当,己方必须也要有四位相应之人,而若想策万全,至少还应该要多一位压阵。 但此时的己方阵容,除了李丘平自己,就只一个不知能不能及时赶到的无量真人,事情紧急,却上哪里找原本就凤毛麟角的绝顶高手去! 燕牧然和秋意痕强则强亦,却并未达到那个境界,他二人若是联手,对付一个绝顶高手自然不在话下,但大日法王也说过,敌方象他那般实力的强手却也有十几位,光对付这批高手已经很为难了,哪里还能有让他们联手的机会。 三人各自思索,敌方势力强雄,此时无法可解,唯有以智取之。李丘平虽然知道历史上的岳飞是亡于风波亭,但而今历史的许多细微之处都以改变,焉知秦桧会不会变更地点,没有绝对的把握前,李丘平并不想提前说了出来。 “如果能确定秦老贼真实的动手时间和地点,咱们至少有七成胜算!”秋意痕想了一会说道:“敌人并不知道大日法王已经说出了他们地声东击西之计,咱们正好可以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那个李傅棠不是也想救岳帅么,咱们就派些人手与他一道,将声势闹大,然后咱们挑几个真正地强手,一举将岳帅给劫了来。只要救到了岳帅,再多的牺牲也是值得地,何况咱们的人心中有数,未必就会有太大伤亡,至于那李傅棠,就让他去死吧,要成大业,这点事也早该有数了!” 燕牧然赞同地点了点头,“这大概是仅行的办法了,就看敌人会在那真正动手的地方安排多少人了。” 李丘平自然不会在乎李傅棠,但朝廷一旦公布处死岳飞,只怕行刑之日菜市口就要血流成河。除了李傅棠一众,那其中绝大多数可都是忠肝义胆的江湖好汉,看着这些豪杰平白送死,便是想想亦是觉得于心不忍! 李丘平摇了摇头,不知说什么好。秋意痕是何等人,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丘平的为人秋意痕闻名已久,无论是对头还是盟友,只要是有能力的人,秋意痕总会习惯性地研究一番,可以这么说,对于李丘平,他比铁血神州绝大多数骨干成员还要了解得多。 见李丘平又陷入了侠义道的死结,秋意痕又是佩服又是好笑,另外还带出了一分轻松,正要出言开解时,门外武山的话语声传来,“师傅,又有客人到了,您最好出来迎接一下!” 李丘平站起身来道:“二位稍待,在下出去看看。” 秋意痕却也站了起来,说道:“你这个徒弟很不错,很稳重!听他话语的意思,倒象是来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咱们也不便摆什么架子,一起去吧。” 燕牧然听秋意痕这么一说,便也站了起来,三人一齐走出庙外。 李丘平凝神一望,但见庙宇前先后有致地站着四个人,为首一人羽衣高冠,手持一柄白玉拂尘,雍容大度而飘飘然有出尘之意,正自微笑地看着他。 这银冠道人身后却有两个是李丘平的熟人,其中之一便是出去了一整夜的杭天昊,而另一个对那银冠道人执礼甚恭的,则是久已未见的武当奇侠,清玄道长。 清玄道长见到李丘平,乃微微颌首,却不说话。而最后一个中年道士则是一脸的木然,似乎永远都站立在那银冠道人身后,眼中永远只有身前这一人。 杭天昊走上前来,对李丘平说道:“盟主,这位便是杭某恩师。”说罢转而对银冠道人道:“师傅,这位就是铁血盟盟主,五岳派李少侠。” “晚辈李丘平,见过天微真人!”李丘平遥遥拜下。 【……卷十一浩气长歌四啸聚京华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四 啸聚京华5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来人竟是武当派现任掌教天微真人,君临帮一众无不动容。 天微真人少有行走江湖,但老一代的人不知晓,武林中六派七大家的掌门人,真正谈得上是超强高手的,就仅有武当天微真人和少林灵明大师,其余众人则高低不齐,便是昆仑派纯阳真人,亦是逊了二人一筹。 天微真人一甩拂尘,伸手遥遥一托,“贤侄勿须多礼。” 李丘平但觉一阵柔风飘到,那股内息悠然清远,其中似是蕴藏着沛然莫可抵御的力道,稳稳地托住了他的身体。 单只这一手,天微真人的修为便显然已在燕牧然和秋意痕之上,李丘平不敢无礼,顺势便站直了身体。 燕牧然和秋意痕各自拱手施礼,燕牧然还冲着清玄道长笑了笑,清玄道长微笑还礼。二人曾在衡山结冤,但后来君临帮义援天机堡,那一点点过节早已揭过,连五岳派都已经不将君临帮看做仇家,清玄道长又岂是小肚鸡肠之人! 连续到了两拨强援,尤其是天微真人,显然便是已然登凌绝顶的超级强手,李丘平欢喜之余,便请武当一众入庙,将先前与燕牧然和秋意痕说过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见天微真人只是微笑不语,李丘平乃道:“该当如何对敌,还请真人示下。” 燕牧然微微色变,天微真人却哈哈笑道:“贫道新到临安。什么情况都不熟,哪里有什么‘示下’。不过你方才说,敌方强横,我方高手不足,贫道不才,那什么羿九阳或者天目宗之流大概还能对付一个,依贫道看来。咱们几个就做马前卒好了,一切都听你的指派如何。” 李丘平汗然。别人也还罢了,这可是武当派地掌门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说到“指派”二字,叫他如何敢当! 李丘平欲要说话,天微真人摆了摆手,道:“事急从权。你不要有什么负担。你一直奔忙于江湖,铁血盟也干得不错,别怀疑自己,你有这个资格!咱们这些个老家伙一直都没出什么力,为家为民,这次便是听你的号令也没什么不妥,放手去干吧!” 燕牧然已经不单单是动容了,天微真人这么说。等于是将武当几大高手的性命都交到了李丘平手上。让武当掌门甘心效死,从古至今,莽莽武林,何尝有过这等威望的人了! 秋意痕向燕牧然使了一个眼色,燕牧然心领神会,便道:“蛇无头不行。真人既然说话了,在下也表个态吧,在这件事上,鄙帮上下亦愿以小兄弟为首。” 众人都是冲着援救岳飞而来,但份属不同势力,这为首之人本是一件难决之事,天微真人这一说话,竟是三言两语便即摆平。 李丘平扫了一眼众人神情,心中豪气万千,起身道:“既是如此。丘平便不矫情了。在下的意思。现在离朝廷处决岳帅的日子还有几天,咱们一方面四下寻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来援地武林前辈,另一方面抓紧打探消息,两天以后,视情形再定具体策略。” 众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君临帮一众便先行离去。 天微真人看了看尤自沉睡不醒地苗瑶儿,皱了皱眉头,问道:“这位便是若雨姑娘么?” “不是。”李丘平摇了摇头道:“这是南疆苗家小姐,瑶儿姑娘。” 天微真人微微颌首,自言自语道:“这才是了,洪无道一系的武学虽然奇异,也不该有这种反应才对!苗家好容易出了个人才,可惜,可惜!” “前辈看出来了?”李丘平急急拜倒道:“瑶儿是晚辈认的义妹,晚辈请真人施以援手!” “莫急,莫急!”天微真人扶起李丘平,问道:“据贫道所知,苗家的内功艰辛繁复,绝非速成之道,非数十年苦修难有所成。而这小姑娘看来也就二八年华,修炼到了这个地步实是非人力所能成,这也导致了她体弱而不受的境况。却不知她是如何练成的,要救她,非得从源头入手,你且仔细道来。” 天微真人一不探脉二不以真气相试,仅凭双眼观察就将事情估了个**不离十,李丘平大感佩服,暗生期望,真不愧是武当掌教! 李丘平就将苗瑶儿以空青灵液练功,后来又让灵婆婆以吸血石襄助寻求突破的事都仔细说了一遍。 天微真人摇头叹息:“堰苗助长!灵婆婆一代高人,临终前竟犯如此错误,实是可叹!” 李丘平茫然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么?” 天微真人想了想,道:“让我看看那吸血石。” 李丘平先前见到苗瑶儿将那吸血石收入贴身衣兜,也顾不得避嫌,便伸手到她怀内,一探之下,摸出了那块深碧色宝石。 天微真人握住吸血石闭目沉思,过了良久,乃缓缓睁开双眼,喃喃道:“好邪门地东西!” 众人皆不言语,生怕扰乱了天微真人的思绪。 又过了一阵,天微真人对李丘平道:“要救这小姑娘也不是没有办法,其中之一,仅能保命,但贫道有十成把握;另外一个办法到是可以如灵前辈所愿,让这小姑娘突破到绝顶境界,但其中风险极大,小姑娘活下来的机率连半成都没有,而且因她体内蓄力过巨,连施救者亦有很大的危险。” 顿了一下,天微真人接着道:“逆天行事,也许贫道还估得高了亦未可知!” 李丘平呆了一呆,问道:“依前辈之见,若是施用第一个方法,瑶儿的武功大概能余几成?” 天微真人摇头道:“内力尽废,半点都不会剩下。” 李丘平也跟着摇了摇头,随即却又想起一事,接着道:“若是有空青灵液呢,失去的内力能不能再补练回来?” 天微真人看了看李丘平,叹道:“你是关心则乱,性命交修的内力是无论如何也不该消失的,武功尽失,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便是气海已废,主脉尽毁,这样地情况,休说万载空青,便是神仙的仙药也不能让她重新练武了!” “这!”李丘平叹道:“那还是等瑶儿醒了再说吧,我不想让她留下遗憾。” 天微真人探了探苗瑶儿脉络,苦笑道:“若是贫道没有看错,这小姑娘是不会再醒过来了,她此时真力反噬,已至天灵,若不按贫道之法相救,不久便将爆体而亡!” “啊!”李丘平也知道苗瑶儿的情况紧急,却没料到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李丘平并不是太了解苗瑶儿,但苗瑶儿其实是一个颇为知足的人,从她明知以空青灵液练功就必将无法再登凌绝顶,却依然要坚持以此修炼便可以看出来。要不是灵婆婆,李丘平相信苗瑶儿是绝对不会去奢望更进一步的。 然而知足归知足,却不代表她可以承受自己成为废人。若是没有别的办法,李丘平当然可以做主,先保住她地性命再说,但此时却明明白白地摆着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她蜕茧化蝶的机会,虽然这其中的几率太小,但焉知苗瑶儿不会选择这条路,毕竟,她也是江湖儿女。 李丘平想了一会后,毅然道:“就请前辈赐告那第二种方法,晚辈是瑶儿义兄,今天就替她做这个主了,瑶儿若是不幸,事了后晚辈再亲赴苗家请罪!” 果断,有担当!天微真人暗自点头,对李丘平的印象又好了一分,口中却言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贫道这办法,那小姑娘陨命的几率固然极高,施术者同样也有极大的危险。你切莫认为内功已凌绝顶便不在此范畴,贫道这办法可就是以绝顶高手的修为来设想的,旁的人若是不自量力欲要施救,那是铁定两人同亡的结局!” 李丘平想了一想,问道:“以前辈地分析,瑶儿她能支撑到五天以后吗?” 天微真人笑道:“难为你还记得岳帅,很好!小姑娘本来是支撑不了五天地,不过贫道既然在此,要延缓一些时间自然不成问题。你放心,在救出岳帅之前,小姑娘一定不会出事的。” “多谢前辈!”李丘平再不犹豫,点了点头道:“这样就好了,晚辈之意已决,这就请前辈传授绝技。” 天微真人旁边那个一直木着脸地道士神情略略一变,真人却哈哈一笑,丝毫不以为杵,便当着众人之面,仔细地讲解了一遍如何导力固元,引气突破的法子。 天微真人说完,对众人道:“大家都听好了,数日后的一战,凶险万分,贫道和李少侠若有一人活着,自不待言,若是我二人都不幸战死,你等须谨记贫道这法子,设法另请绝顶高手以救苗家小姐。都听清楚了么?” “听清楚了。”武当众人一齐应道。 李丘平面上微微一红,暗道:“武当掌教,忒也厉害了点吧!” 【……卷十一浩气长歌四啸聚京华5--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四 啸聚京华6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天微真人施了一遍真力,暂时稳住了苗瑶儿体内的散乱的内息,又与李丘平聊了一会,这才率领门下二人离去,杭天昊则依然留在了李丘平身边。 过一了阵,唐凌绝与茅四真君等人陆续回庙,几人倒是暂时没有找到什么助力,不过此时有了武当派和君临帮,李丘平已然大为有底,并不为几人空手而还感到懊恼。 李丘平吩咐武山联系五德园,大战将至,没有多余的高手可以照顾苗瑶儿,惟有将她送到五德园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到了下午,五德园的人和若雨一齐赶到,两方都带来了同一个消息。 早朝时,大宋皇帝下旨,岳飞意图谋反,将于绍兴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斩首于市,从者岳云,张宪一齐斩首,鉴于岳飞曾立有大功,九族免诛! 十二月二十九日,乃是除夕之夜,也就是三天之后,大日法王的话以及李丘平的推断正一步步转变为现实。 五德园带走了苗瑶儿,李丘平将君临帮和武当派来援的事告诉了大伙,众人便继续回到庙中商议。 李丘平沉吟了一会,向若雨问道:“岳府现在是什么情况,朝廷可有派人监视?” 岳飞但只出狱,立即便坐实了谋反的名头,要救他,当然也要连他的家人一起救了,让岳飞少一分牵挂。到时候可能遇到的麻烦也就要少上一分。 若雨何等聪明之人,一听便知其意,乃道:“你不问我也要说了,岳府表面上没有什么,不过咱们探得,禁军在南城驻有一营精锐,时不时地就会往城门巡检。据家师分析。这一营精锐极有可能便是秦老贼可意安排下来对付岳府之人地。” 李丘平点了点头,对众人说道:“要救岳帅。则必须也要尽量救出他的家人,而且,便是岳家军其中一些重要将领的家属,咱们也须得有个救援的准备,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岳帅安心脱困。” 唐凌绝赞道:“没错,这样一来。不但岳帅到时候不会再有推脱,岳家军若是集体投我洛阳,大宋更是崩溃在即。到时候杜兄弟将旗一挥,大军到处,必成席卷之势,半壁江山就此定矣!” 茅四真君接道:“好是好,不过这其中的时机掌握很是重要。依贫道看来,岳帅的家人咱们可以立即营救。但其余岳家军将领的家属却不可妄动。” “请道长指教。”李丘平道。 茅四真君道:“朝廷要杀岳帅,一是因其功高震主,而更重要地,却是大日法王所说的,赵构和秦老贼欲以岳帅为饵,伏杀武林中人以及你李盟主。秦老贼花地力气不可谓不大。绝顶高手都被他请来了三四个,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发生任何事,只要是不危及他的这个计划,贫道想来,他都会隐忍下去。” 李丘平心领神会,哈哈笑道:“道长高见,秦老贼自然不会甘心咱们救得岳府之人,但即便咱们真的救下了,他老人家也没有办法。绝不敢即刻对岳帅下手。说不定还会自我安慰。肯定了咱们欲救岳帅的决心。” “正是如此!”茅四真君微笑颌首,接着道:“但是。要救其他将领的家属就不同了。其他将领与秦贼的这个计划无关,老贼若是知道了,只怕立即就要将那些将领全部处死,而咱们则是好心办了坏事,也没有可能分出力量去救他们。” “好!”李丘平用力一拍大腿,“说干就干。维扬,你在岳府时曾见得岳家军地几个重要将领,你现在马上去拜访他们。不怕明说,越有诚意越好,怎么个说法你自己把握,若有欲投效神州军的,我会安排出人手相助,突出临安的时间就定在除夕之夜!” 铁维扬轰然应允,立即起身去了。 待铁维扬走后,李丘平又吩咐武山去请君临帮一众,请若雨去邀圣域高手,再让杭天昊找回天微真人,便要集中力量,一举先救下岳府诸人。 绍兴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夜,大雪。 天寒地冻,而秦府内却温暖如春,大堂正中几个身披薄纱,紧要处欲隐欲现的妙龄女子正自翩翩起舞,旖旎的风光更添了许多春意。 秦桧正在府中饮宴,旁边仅坐了一人,此人正襟端坐,大堂中半露半隐的女子亦不能让他稍有斜视。此人正是东瀛第一高手,天目宗。 “大宗的伤势可痊愈了么?”秦桧亲自给天目宗添上了一杯酒。 “过得今夜便可痊愈,丞相尽管放心,绝不会误了您的大计!”天目宗恭身虚扶面前地酒杯,说道:“为此事,我国派了两千勇士,事后还请丞相不要忘记了承诺才好!” “那是当然!”秦桧哈哈一笑,“我中华上邦向以信义为先,你放心好了,事成之后,沿海那百里之地就是贵国的了。” 天目宗略一欠身,不再说话。 稍停,秦桧问道:“大宗觉得那李丘平的武艺如何?” “很强!”天目宗眼中罕有地露出了坚定之色,沉声道:“不过本宗有信心将他斩于剑下。” 秦桧点了点头,眼中露出期待之色,接着问道:“大宗与那姓李的小子打了个两败俱伤,不用三天便即复原,不知可能医治旁人否?” 天目宗一怔,道:“本宗确是颇通医道,不知丞相所言何指?” 秦桧大喜,道:“本相曾受那姓李的小子暗刺。身上落了点病根,大宗若是能医好,咱们之前商量地报酬,本相可以增为双倍!” 天目宗心中狂喜,若是能在沿海立足,凭本国人地坚忍好学,只需百年时光。必可以此为基础横扫天下。 但秦桧许诺的百里之地并不足够,沿海的百里之地。要建一座坚固的城堡,连地基都不太好找,而此时秦桧竟然愿意再翻上一倍,那也就是说有二百里可供发展了,这如何不让天目宗喜翻了心!至于秦桧为何被一个绝顶高手行刺却仅是伤而不死的缘故,他是没心思去多想了! 天目宗有模有样地替秦桧把了脉,又问清楚了症状。接下来再以真气相试,过了好半晌,乃呆立于地,茫然不知所谓。 “怎么样?” 秦桧被李丘平震得半身瘫痪后,早已遍请大宋名医,几乎每个人在诊断后都是这副表情。秦桧见到天目宗这熟悉的神情,一颗心早已落入了谷底,却依然抱着一丝希望问道。 “这个。”天目宗摇头道:“丞相这伤并非内家真力所至。又更不是外来击打而成,本宗看不出缘故,没法医治,不过......” “报丞相,南门大片军营失火,禁卫军乱成了一团。请丞相......” “滚出去!” 秦桧地心情要多糟有多糟,正听天目宗说到了紧要关头,猛地竟然冲进来一个人,却让他如何不怒。 那人吓了一跳,连忙缩了出去,一头雾水地暗道:“不是你说的要随时汇报情况地么,怎地还没说完就发火了,军营失火,那又不是我放的!” “等等,回来。”秦桧喝道:“你刚才说什么?” 那人只好走上前。将先前地话又说了一遍。 秦桧一转念。急声道:“传令下去,天牢守军进入战时戒备。令虎翼营即刻包围岳府,绝不许放走了一人。” 那报讯人奔了出去,秦桧恨声道:“可恶地反贼,早知道你们要救岳贼家人了,你们就不怕本相借此马上杀了岳飞么!” 见天目宗默然不语,秦桧乃道:“大宗方才说到哪里了,请继续说。” 天目宗道:“反贼肆虐,丞相不用处理事物了么?” 秦桧哈哈一笑,“本朝曾有位名士,有词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本相虽比不得周郎,那群反贼却也不是曹操,对此等人,扶起压灭也就是谈笑间事罢了,大宗不必在意,请尽管说来便了。” 天目宗点了点头,“这是东坡先生的《念奴娇.赤壁怀古》,确是一首好词!” 秦桧初时一楞,继而一惊,暗道:“此人怎地对我大宋文化如此了解,知道苏轼也还罢了,竟然连词牌名也懂得,看来还真是小看这帮化外之人了,今后得再多留个心眼才是!” 天目宗自然不知道他随口说地一句话就已经引起了秦桧的警觉,便接着道:“丞相这不象是病,倒象是中了什么妖法!本宗一介武夫,是救不得丞相了,不过我国倒是有一个人或可解之。此人在我国内享有盛誉,人称天狗大神!丞相若是有意,本宗即刻修书一封,请大神即赴大宋。” 秦桧险些没将刚道进口中地酒给喷了出来,“你说那位叫什么大神来着?” “天狗大神!”天目宗肃然道。 “哦,天狗大神。”秦桧强压狂笑的冲动,点了点头道:“既是妖法,且待本相先寻些和尚道士看看好了,天高海阔的,就暂时不劳天狗大神大驾了。” 天目宗不至可否,秦桧却暗道:“本相便是要请人镇妖,那也有我大宋的天师,佛道两家多不胜数,请一个号称‘天狗’的什么‘大神’来,本相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报丞相!” 正自思索,禁军中报讯的人在厅外叫起。 “进来。”秦桧端起下人送来的茶碗,悠悠然泯了一小口,镇定十分地喝道。 那军士走近秦桧,拜伏在地,说道:“报丞相,军营火势已经控制,天牢内外并无丝毫动静。不过岳府,岳府......” “岳府怎样了,快说!”秦桧急道,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镇静的神色。 “方才有反贼大闹南门,岳府上下三十六口,在军营失火时随反贼冲出了临安,虎翼军肖统领已带兵追出了城去。”那军士咬牙说道。 “追个毛啊!”秦桧一把将茶碗掷到了那军士地脸上,吼道:“那是是些什么人!反贼,高来高去的江湖异匪,他姓肖的敢在城外和人家动手?人家出城了才来装模做样,早干什么去了,一群混帐!” 天目宗生起鄙夷之念,方才还在说什么谈笑用兵,转眼间又变的如此暴躁,中国人果然华而不实,不配拥有这万里沃土! 秦桧偷眼一望,正好看到了天目宗鄙视的神情,心中暗道:“化外蛮夷!你懂得什么,不让这帮人救走了岳府的家人,如何能够坚定他们来送死地决心。那李小子或许能识破我计,不过他亦是不得不来,就看谁的实力强,谁的手段高了!岳飞的家人,嘿嘿,咱们一个明救,一个暗放,大家心里有数,就只你这东瀛的白痴看不明白了!本相不演场好戏给你看,日后如何能让你入我套中!” 李丘平一众冲出了临安,到了野外,看着大家衣不染尘的样子,几个领头人心中都兴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唐凌绝说道:“这个,是不是也太容易了,敌人的高手呢?都哪去了,难道全部都在天牢吗?” “不单高手,连真正精锐的军队也没看到!”茅四真君笑道:“看来贫道是猜对了,秦老贼这是有意让咱们救出岳帅的家人,然后逼得咱们不得不全力以赴,陷入他精心设计地圈套。” 李丘平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也好了,总之咱们地目的达到了,这就请封前辈安排,先将岳帅这些家人隐蔽起来吧。咱们可以开始准备两天后地决战了,大家都已经期待已久了,不是么!” 【……卷十一浩气长歌四啸聚京华6--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五 浩然正气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绍兴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大雪方晴,天地间一片银装素裹。 大宋朝廷将于本日午时斩岳飞父子于市,秦大丞相为示威于天下,不禁任何人观刑。天未明,临安城城门大开,清冷的街道,空洞的城池,便如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要将胆敢于冒犯朝廷权威的所有有人等一举吞灭。 辰时末,临安街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朝廷要杀岳飞,固然惊世骇俗,然而这与临安的普通老百姓却又有什么太大的干系?为了吃饱肚子,该干的活还得干,该开的店还得开,有心怀崇敬者,到午时能送上元帅一程,已是能做到的极限了! 万人空巷的场面,在大宋临安是不会出现的,天子脚下,皇帝控制了一切,秦大丞相控制了一切,他们说岳飞是反贼,那就是反贼,不值得老百姓有任何怀疑和同情。 除了城门的官兵似乎比平常还要少了些,临安城里似乎并没有要发生任何大事的迹象,而直到一众形貌特异的人群缓缓自南城门而入。 这群人清一色的素色劲装,白巾裹头,仔细看去,怕么有上百人,而且几乎是人人手中均持有各色不同,明晃晃的利刃。 自大宋开国以来,从未有此奇事,居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成群结队地持兵刃而入京城。而更加怪异的是,守城地军士们竟然便象没有看到一般理也不理。仿佛这些人来得理所当然一样! 那群怪人丝毫不理会旁人异常的目光,迈着沉稳的脚步鱼贯向菜市口走去,不一阵便消失在了城南诸人的眼中。 秦府,一个五短身材,毫不起眼的汉子正跪倒在秦桧面前。 “来了?”秦桧的话语中带出了一股森冷的杀机。 “来了。”那人虽然拜伏于地,却似并不怵于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大人物。 “你也算是那李丘平的老熟人了,怎么样。姓李地可在其中?”秦桧眼中露出调侃的神情。 “在的,当先第一人便是李丘平李少侠!”那人依然不卑不亢。 秦桧哈哈大笑。“自古以来,劫法场的不少,能劫得如此明目张胆的,他李丘平可算天下第一了,有此对手,夫复何言,痛快。痛快!” “自古以来,如此胸有成竹,放纵劫法场之人的,丞相亦可算是天下第一了!”那人平静地接道。 秦桧再次大笑,“邬邈,你是否不服?” 此人竟然便是秦桧曾埋伏在岳飞身边的“谛听”卧底,岳飞依仗破多地智囊人物,李丘平的老熟人邬邈! 邬邈缓缓抬起头来。死死地盯着秦桧道:“不,丞相神机妙算,步步先机,邬某人佩服之极!” 秦桧笑而不语。 邬邈用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说道:“你一早就知道我已经全心向着岳帅却不揭破,就是在等着那个机会!” “什么机会?”秦桧笑吟吟地道。 邬邈道:“丞相曾言,你已稳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但当今之世却依然有三个人令你寝食难安。邬某后来想过,这三个人,应该便是岳帅,长公主,以及李丘平李少侠了。丞相曾力主与洛阳神州军结盟,长公主出使洛阳亦是你提议的,邬某曾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岳帅入狱才醒悟过来,这乃是你刻意营造的境况,目的就是将这三人一齐除去!” “接着说!”秦桧笑意不改。 邬邈道:“以你在皇上面前的宠信。要进谗长公主和岳帅是没问题。但若想将这二人一齐扳倒,那是万万不能地。这其中缺少有力的证据,而李少侠的到来,却给了你这个机会!” 顿了一下,邬邈接着道:“你说服了皇上擒拿李少侠等人,直接将李少侠逼到了朝廷的对立面上,去除了这个未来的国之栋梁,你的政争大敌!却又暗中使人通知岳帅,就是为了坐实岳帅谋反地罪名。铁血盟的人在那般环境下,除了岳府,还有何处可去,依岳帅的性格,那定是会不顾一切地施以援手,于是岳帅也就此倒台!而为了让岳帅深信不疑,当机立断,这个通知岳帅的差事,很悲惨的就落到了邬某人头上!你早知我心向岳帅,那天,你对邬某人透露的所谓秘密,句句是实,但邬某人落入套中尤未察觉,实是可悲之极!” “便是察觉了却又如何?”秦桧笑道:“本相欲擒李丘平乃是事实,你会不通知岳飞么?岳飞便是知道本相要害他却又如何,他会不去庇佑那几个铁血盟的小子么?” 邬邈点点头,“这正是丞相的高明之处,您挖了个坑,旁人便明知那其中刀枪林立,却也不得不跳。要说智谋,您未必如何了不起,但要说阴谋陷害,依邬某人来看,您确是天下第一人!” 不待秦桧说话,邬邈接着道:“至于长公主那边,就更简单了,你只是略略地把握住了时机,在一个合适的时间让长公主知道了消息,根本就再不用什么证据,依长公主的性格,必定会在第一时间与皇上翻脸,而你却在一个合适地时间留在了皇上身边,而皇上是绝不可能在外人面前对亲妹服软地,于是,丞相的这第三个心腹大患也就这么被除去了!” “好!”秦桧鼓掌大笑,“邬先生不负智者之名!怎么样,这三人一除,本相再无抗手,邬先生可愿重新替本相办事么?” 邬邈摇了摇头,“丞相说笑了,您岂是如此心慈手软之人!邬某人价值已失,您焉能放过一个背弃了你地棋子,邬某之所以还未死,不过是您想在大获全胜后能有一个炫耀的对象罢了!” 秦桧脸上露出讶色,说道:“说得不错啊,看来本相还真是小瞧你了!本相确是不会让你活过明天,不过,你既知如此,却为何还恋栈不去?岳飞入狱时你若自尽,本相自会全了你的名节,此时却已经晚了。” 邬邈眼中精芒一闪,罕有地露出了笑容,说道:“丞相千算万算,总是算漏了一点,那就是李丘平李少侠。你断然没有想过李少侠会有那般能耐吧?半身瘫痪的滋味可好受么!你表面上是占尽了上风,但你苦心欲除的三个人却一个也没死不是。我告诉你秦桧,这世上总有些事物,那是什么阴谋诡计也奈何不了的!” “什么事物?”秦桧浑不在意地问道。 “正气,天地间的那股浩然正气!”邬邈肃然道:“李少侠身上就充满着这股浩然正气,他天生就是来收拾你的!邬某乃心如死灰之人,之所以恋栈尘世,就是为了看到李少侠覆灭你这千古权奸的一天!” “你!”秦桧手指邬邈,气得浑身发抖,过了一会乃拂袖而去,话语声随后传到,“浩然正气是吗?好,本相依然给你自由之身,你可以到刑场去看看,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临安南门。 其余江湖人见李丘平等人竟然明目张胆地携兵刃入城,佩服之余亦是暗生疑惑,但各自怀着目的而来,却也不愿就此放弃,便悄悄地也尾随而入,四处溜达了一阵便一齐朝刑场集中。 已时,连寻常百姓一起,刑场已是人山人海,倒有过半是新入的江湖中人。 刑场左右,禁卫军以重弩压住了阵角,几乎全部的利箭都对准了形状特异的李丘平一众。 李丘平等人浑不在意,只当那重弩是儿戏一般。新晋禁军大统领乃是赵氏皇族一脉,姓赵名倬,远远地见李丘平等如此镇定,不由得赞道:“好一帮勇烈之士,可惜,可叹!” 赵倬身边一个副将穿着的人接道:“大统领切莫大意,那李丘平和他身边的姑娘曾纵横于千军万马中而毫发无伤,大统领你看,现在我军似能控制场面,其实大谬不然,他们可都是被那二人吓破了胆的人,只要那姑娘的琴音响起,或者李丘平开始施展惊神**,那些熊包兵士必定连第二箭都放不出来!” “哦。”赵倬饶有兴趣地说道:“听你之言,似乎对那李丘平很是佩服啊,怎么没听你向那些人一样管他叫李贼呢?” 其人一惊,乃轰然跪倒,道:“大统领明鉴,下官确是佩服此人,但断然不会因此而徇私枉法,口出恶言者未必忠于大宋,佩服敌人的人也未必就会枉法!” 赵倬笑了笑,道:“知道了,你起来罢,对付这些人,丞相另有安排。你说得对,禁卫军早被那李丘平吓破了胆,今天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你便是有心徇私,也没那个机会。呵呵,咱们只管看看,这李丘平到底有何本事便是了!好象来了!” 那副将站起身来,抹了把冷汗,便跟着赵倬往刑场望去。 “哈哈哈哈,李少侠,咱们又见面了!” 只见以傅天涯为首,一群人鱼贯而入刑场,浓烈的杀机立刻在两方人之间弥散开来。 【……卷十一浩气长歌五浩然正气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五 浩然正气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随着傅天涯的话语,刑场中一名小校高手唱道:“大金国武林高手,傅天涯傅大师,羿九阳羿大师到!” 刑场众人膛目结舌,朝廷这竟是将金国的江湖人当成了贵宾了!而刑场乃斩杀罪犯之所,除了罪犯和监斩官,什么时候有报上参观者大名的规矩了! 傅天涯左右二人,一者是狼神,另外一人衣袍橘红有若残阳,浑身上下散发着太阳般的威压,正是五岳派的大仇人羿九阳。 李丘平略略抬首,坦然直视傅天涯,傅天涯左右扫视了一遍,继而道:“李少侠,你们就只这点人么,无量老道呢?” “天下第一高手,该来时自然会来,我等后生晚辈,焉知道其中玄妙!” 傅天涯摇头晒笑:“有什么玄妙,只怕他来时已晚,仅能替你等收尸罢了!” “傅大师当真这么有把握么?”李丘平面带微笑,依然直视傅天涯。 傅天涯微微一怔,竟生出了避开这年轻人目光的念头。 还未说话,旁边羿九阳突然接道:“李丘平!” 李丘平转过目光,“羿九阳!” 羿九阳沉声道:“久未得见,且让羿某人看看你长进了多少!” “来!”李丘平背脊一挺,昂然喝道。 刑场上,所有的人都产生了一种奇异地感觉。李丘平一开始虽然站在众人之前。但身带悲戚,并不起眼,但这略一动作,整个人在突然之间便产生了剧烈变化。 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气势,就仿佛这年轻人在那一瞬间化做了一座不断拔高的山岳,直欲冲天而起,不可逾越! 羿九阳的眼忽然明亮起来。双手一扬一合,周身涌现出暗红色的光芒。朱仙镇一战后。羿九阳突破了二十年未曾再进一步的境界,修炼到了九阳**的次高阶段。眼前地李丘平虽然已明显迈进了绝顶高手的行列,但他仍然不信这年轻人有能力当他一击。 羿九阳一声暴喝,遥遥一拳向李丘平击来。 九阳威压果然天下无双,羿九阳身边早已空无一人,连傅天涯也不愿干扰了他这铺天地气势,远远地避了开来。至于刑场的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武功稍强的早已闪开,不及走避的,当场就坐到了地上,寻常百姓更是瑟瑟发抖。 李丘平面容古井不波,他的身后,除了自己人就是临安的百姓,羿九阳这一下全力出手,正是要逼他硬接。 要知道。武修之人,一旦登凌绝顶,无论是体质还是功力都会有一个质的飞跃,修炼之人可以在其中得到莫大地好处。但是,由于这一步跨得相当之大,所以突破后无论是真元的凝聚还是身体的适应。都需要一段相当长的时间。 与寻常突破仅需要几天的适应和凝聚时间不同,登凌绝顶后所需要的时间通常会达到数月甚至数年,而这也是李丘平总感觉到内力在不断突飞猛进的原因。 混元功第八重,已将此前辛勤修炼的内力都释放了出来,威力岂是李丘平刚刚突破时那般简单地。不过经过了前七重的稳固,修炼混元功的高手在身体的适应和真元的凝聚上,都要比其他功夫快得多了。 但即便如此,李丘平也依然还没有完成这个过程。羿九阳是何等人物,正是估到李丘平正处于这个过度阶段,乃仗着己身的突破又欺对手真力不纯。便出全力硬撼。 以李丘平地性格。羿九阳算定了他必定要接下这一击无疑,在他想来。这一下足以让这年轻人负伤,从而在一会稳胜的局面下能够一举除去这中原武林最耀眼的一颗明星。 不过羿九阳怎么算依然还是忘记了一些事情的。 一道暗红色光华迎面袭来,但见李丘平右臂缓缓地划了一个大圆,而后以肉眼几不可察的速度点出一指。 “咝”地一声轻响,那暗红色光华便象被点中了死穴的巨蟒,猛地一下顿在了空中,而后爆散开来,满蕴着密集真力的光华闪成了丝丝细线,照耀得刑场一片异彩橘红,漫天的威压在瞬间消逝一空。 这一式,正是黄山万历的绝技,李丘平曾仗之数战强敌的万流归宗剑法。 羿九阳曾经也见到李丘平施展过这路剑法,不过到了绝顶境界,已经极少有人会在招式和心法地巧妙上做文章了,所有地绝顶高手,追求的都是一个“道”字,讲究一击必杀,说简单点,也就是以力服人。当然,这只是羿九阳地理解! 因为如此,羿九阳也忘记了李丘平还有这一手绝技,却不知,万历的绝技才是李丘平此时最大的依仗。 李丘平早已想得仔细,己方高手不足,真要与对手硬拼,实是有败无胜的局面。在暗中,李丘平已然委托了天微真人携圣域高手赶赴风波亭,也就是说,在刑场,若是无量真人不到,那就只剩了他自己一个绝顶高手。 李丘平当然不愿让己方精锐送死,而且无论是秦桧还是金国高手,其主要目标多半就是在他身上,那也就是说,这一战,他多半要面对两个,甚至三个绝顶高手。事关国运,李丘平可不会认为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将什么高手的身份,武林的规矩。 惊神**在面对同级数强手时,能发挥的作用极其有限,因此,万历的剑术便成了李丘平唯一可以护身保命的绝学。 万历内力不强,一生都是在以巧破力,他所创造的剑法,实是暗合了兵法中“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的高明策略,万历的剑法看似乎灵巧犀利,招招抢占先机,其实其精华却是在一个“守”字上,无论如何变化,总是先稳居于不败之地,这才找机会克制对手。 万历一生纵横不败,固然有当时武道衰微的缘故,但他为人谨慎自省,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缺陷,将以巧破力的剑术钻研到了极致才是个中真正的原因。 在扬州时,李丘平曾以此对付羿九阳,但当时羿九阳胜他太多,结果反受其害。但是现在,以绝顶的内力修为而施展这套史上最为巧妙的剑术,便是万历复生,只怕也是会很有兴趣知道其威力的吧! 李丘平只前就已经思索良久,万历手稿的最后一页也似有所悟,但却苦无试招时机,方才羿九阳邀战,实是求之不得! 刑场中所有的人都没料到,两大绝顶高手的硬撼居然就是这么个结果。预想中惊天动地的场面众人在他们出招时就想过了,比如说地上被震出一个大坑,斩首台被震倒,二人交手时声若雷霆等等。哪知这些都没有发生,李丘平只是轻飘飘地一指,便化解了羿九阳威压全场的一击,众人甚至连谁人占到了上风都没有看出来! 金国高手齐现惊容,李丘平则心中大定。方才并未使什么力,只是境界内力高了,这破力之术亦跟着变强了,单凭这一手,要胜羿九阳那是不可能的,但要立于不败之地,绝不在话下,只是不知若再加上傅天涯或者天目宗,是否依然能使得这般潇洒如意。 “好功夫!”傅天涯第一个鼓掌赞道。 “投机取巧,不外如是!” 傅天涯接下来的话还没说,随着一声冷哼,西面大街走出一群奇服异装者,临安百姓不乏有见识的人,立即就有人轻声道:“是东瀛倭子。” 来人达到了近百,正是秦桧请的东瀛武士,为首一人阔步按刀,死死盯着李丘平和若雨。 此人便是已然完全复原了的天目宗,那日在会场,天目宗并不知道李丘平就是秦桧要对付的人,这个才与李丘平订下了五日之约,现在看来,则是完全多余了! 李丘平略扫了一眼,冷笑一声,便转过头去,再也不理。 “东瀛天目宗,天目大师到!”那小校这才报上了名号。 显然,秦桧对天目宗的重视并不在傅天涯等人之下。只不过,天目宗本来就是一个封号,那小校未得人相告,误以这位东瀛第一高手复姓天目,倒是闹了个不大不小的笑话。 傅天涯得天目宗抢白,却也不生气,笑了笑便不再接言。天目宗见无人理他,一时间又不便发作,甚觉无趣下便也不再说话。众人便一齐等待朝廷押解岳飞的车队出现。 而秦桧请的贵宾却还没有到齐,天目宗等人刚刚到了朝廷给安排好的观刑处坐稳,那小校的声音再度响起,“大宋四海盟副盟主,白震岳,白大师到!” 大约有三十来人自东面大街而来,为首的正是那日会场上与金守业攀谈的姓白的汉子,此人竟然便是四海盟的副盟主! 李丘平听到“四海盟”三个字,略略一惊,暗中以六识扫过,却并未发觉那群人里有绝顶高手的存在。 不过,这群人的整体素质却是奇强,无论是金国还是东瀛,若是撇开了绝顶高手,绝不是这伙人的对手。 四海盟何以能有如此强悍的实力?李丘平看了看身边君临帮一众,对付这些数量庞大的超级强手,就只有靠着君临帮那几组精锐组合了! 【……卷十一浩气长歌五浩然正气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五 浩然正气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众高手入场后左右扫视了一阵,泰半人的目光就落到了李丘平一众的身上,李丘平等人神情肃穆,毫不理会,只等正主出现。 又过了一会,在十数拥簇下,一顶八抬大轿缓缓进入刑场。这一次那小校没有报名,不过人人皆知,临安城内如此排场的,就只有秦桧一人了! 李丘平看也没看那轿子,只全神贯注地留意着不远处押来的三架囚车。 众江湖人也看到了囚车,不少人开始激动起来,若不是先前三批人震住了场面,只怕立即就会有豪杰动手了。 一眼看去,囚车上披头散发,浑身血迹的正是岳飞,岳云,以及张宪三人,但李丘平此时的灵觉何等厉害,六识一扫下,立刻便发觉了那岳飞是个替身。 至此,大日法王的话已全部成为事实,但李丘平众人依然不得不战,一来,岳飞虽假,但岳云和张宪却是真的,这两人一是岳飞儿子,一是其女婿,焉能坐视不救;二来,李丘平这将计就计,瞒天过海的计划也不容众人避战。 午时已到,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李丘平,敌我双方都在等他动手。 “斩!”监斩官将令牌重重掷出。 “灭!” 全场皆震,监斩官软软垂倒,禁军的众弓强弩手一个哆嗦,险些便扣动了扳机。 众人眼前一花,再一凝神间。李丘平已然站到了斩首台上。 “岳公子,张将军!”李丘平手一扬,凭栏问寒光湛然,几道光华闪过,岳云和张宪身上的绑索寸寸断裂。“反了吧!” “李少侠,你这是何苦!”岳云艰难地站起身来。遍历酷刑下,便是铁打地汉子也只余半条命了! 张宪欲要去解那假岳飞的绑索。李丘平轻轻拦住,“此人是假的。已然被我杀了,岳帅哪里有这般精深的外门功夫!” 原来,那假扮岳飞的,乃是金家的一位高手。秦桧原本没有这个计划,金家数战皆败,家中几个最强的高手一一丧命,眼见地位不保。这才自告奋勇,出了这么个主意,欲要以偷袭而立功。 哪知,绝顶高手焉可欺之!若假扮岳飞地是一个寻常人,李丘平肯定是不会滥杀的,但以一个外门高手来假扮,其中目地已昭然若揭,这样的环境下。李丘平焉能有半分留手! 一记惊神**早将那人震得呆滞,随后轻轻的一指,金家这位高手便成了这劫法场一战里丧命的第一人。 张宪一怔,凝神看去,只见那人手臂上筋肉盘根错节,脚下木板被踏得支离破碎。的确不是岳飞的样子。乃急道:“岳帅现在何处?” 李丘平道:“秦桧安排了在另一处处决岳帅,不过二位放心,李某人已另请了高人相救,二位若是不想岳帅今后缺了左臂右膀,这就随在下突围吧。” 张宪与岳云对视了一眼,各自点了点头。方才屠刀都已经到了顶门,由死到生地走了一遭,还有什么想不通的,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下一世再说罢了! 张宪左右环顾了一下。站起身来。高声喝道:“众位,朝廷要杀姓张宪。张宪无话可说,但要杀岳帅,要毁国之长城,张宪不服,张宪不能被跪着杀头,你等这就放箭吧,张宪如若不死,改日必领军踏平了这虚假地清平世界!” 张宪身陷囚笼,历经酷刑,胸中那口怨气早已憋得狠了,在这等环境下,虽有李丘平等人救援,却也没想过还能活着离开,放开了胸怀下,便说出了一番大逆不道的狠话来。 张宪虽然没有什么内家武功,但久经战阵,自然带着那百战沙场的一股子杀气,这一番话出口,人人震撼,禁卫军何尝见过如此凶人,手指颤抖下,那强弩上的劲箭楞是射不出来。 “好气魄!”傅天涯步出人群,却对李丘平说道:“够了吗李少侠?你不是笨人,该是知道今天这局面是因何而来,傅某人已经给了你足够的时间,这就请两位将军离开罢。以众凌寡也罢了,咱们两方是不死不休!” 李丘平哈哈大笑,随即向傅天涯作了一揖,道:“傅大师的气度当真让李某心折,这就请大师赐教!” “彼此,彼此!”傅天涯笑道:“你明知这是个陷阱还敢跳下来,傅某人亦是感佩不已,今**若不死,成就必在那无量老道之上!说到动手嘛,嘿嘿,招呼你的人却不是傅某,傅某好杀,向来喜欢挑弱的上,有本事地,你且试试能不能缠住了傅某。” 张宪和岳云被唐凌绝和杭天昊扶下了台,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无人干涉,饶是身陷险境,众人亦是生出了大笑的冲动,这恐怕是历史上最荒诞的劫狱了! 李丘平微微一笑,“甚好,看剑!” 一抖手间,凭栏问光芒大盛,漫天的剑影朝傅天涯兜头罩下。十面埋伏! 便是稍有造诣的武修之人亦能看出,李丘平那看似铺天盖地的剑芒其实散布得并不均匀,有些空间紧密,有些部分松散,破绽处处,实是不象一个绝顶高手应该展示出地本事。 不过想归想,却没有任何人敢于小看了这一剑,所有人都肯定这一剑没那么简单,只是自己看不明白而已。 剑芒距傅天涯不足三尺,傅天涯面现凝重之色,右掌一翻,一团水样光球在手中不住流动,其一托一弹,那光球缓缓飘出,迎向最密集的那处光影。 “砰”地一声轻响,光球正中凭栏问剑尖。 凭栏问的光芒一弱,随即猛然剧盛,那感觉,就好象在烈火中浇上了一瓢油,反而助长了火势。更强烈的剑意朝傅天涯压来,重重剑影已入他身前尺许。 傅天涯嘿然一笑,双掌并出,汹涌的真气在身前展开了一道厚实的屏障。 “咝咝”声响个不绝,李丘平暗运破力心法,傅天涯的真气便如布帛般被轻易撕碎。说时迟那时快,凭栏问距离傅天涯已不过数寸。 如同闪电掠过,连凭栏问的光辉亦不能掩盖那耀眼的精芒。“铮”地一声大响,傅天涯一指弹在了凭栏问的剑脊上,漫天剑影消逝一空。 傅天涯原本死灰般地眼珠竟然灵动起来,方才那道精芒便是由这双似能照亮地狱地眼中发出。 傅天涯盯了一会李丘平手中的宝剑,叹道:“傅某还是小瞧你了!一招之下竟然就让傅某人终止了修炼了二十年地瞑目咒,厉害,厉害啊!不过,你这亦是在逼着傅某人除去你了!” “哈哈哈哈,谁除去谁岂能由你说了算,你能解瞑目咒,老道便来陪你破了杀戒如何!” 李丘平心中大定,听声音便知,华夏第一高手无量真人终于及时赶到了! 李丘平举剑遥指敌众,暴然喝道:“杀!” “杀!”若雨等一众人一齐喝道。 大战正式展开。 李丘平见一众豪杰一齐杀上,便连那些自行赶来救援岳飞的江湖人也无丝毫退缩之意,胸口热血上涌,激发了英雄肝胆,一声长啸,喝道:“羿九阳,天目宗,白震岳,尔等所图乃我武林豪杰,李某人焉有不知,你们何妨三位齐上,且看看李某人手段如何!” 无量真人来得极快,此时已与傅天涯战到了一处,因此,李丘平便向其余三大首领一齐叫阵。单独挑战三大强敌,其中还有两个绝顶高手,放眼天下,能有这等气魄与信心的,恐怕也就只李丘平一人了! 李丘平身若轻烟,心中想到日本人与中华的大仇,呼的一掌,向天目宗猛击过去。气浪汹涌,仿若怒龙啸天,奔腾掌之怒海狂涛! 天目宗见如此威势,不及拔剑下双掌齐出,全力抵御。 李丘平放开掌力,凭栏问出,眩目地剑光闪过,顺势一带,将己彼二人的掌力都引到了剑上,疾步如飞,斜斜斩向羿九阳。这一式,已经是万流归宗剑法最后的精髓之一,剑引山河! 羿九阳夷然不惧,九阳**猛然爆发,双掌一合,硬撼这道无形剑气。集中了李丘平与天目宗二人力量的剑气虽然驳杂不纯,但力冠天下,岂是九阳**所能当之,羿九阳出掌后急退三丈,尤自被割裂了一片衣襟。 李丘平连退两大高手,气势已攀到了顶峰,大喝一声,犹似半空响了个霹雳,右拳金蛇乱闪,遥遥向白震岳击出。 白震岳离李丘平五丈有余,虽然一直留意着李丘平的举动,却没料到这么快就轮到了他自己。一怔之下,蓄力不足,仓促间接下了这一拳,顿感全身麻痹,一时间动弹不得,其身后一个胖乎乎憨态可鞠的中年汉子拦到了他前面。 【……卷十一浩气长歌五浩然正气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五 浩然正气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随着李丘平的出手,热闹升平,繁华似锦的临安城一变为血雨腥风的屠场。 君临帮数十帮众,在秋意痕和燕牧然两人率领下,分守在刑场长街的东西两端,几组阵势牢牢地遏制了欲要涌入刑场的禁卫军,此时,刑场中敌我混乱一处,禁卫军的弓弩手早已失去了放箭的机会。 风雨八棍则单独一组,屹立在原处,将岳云和张宪守护于其中,八方风雨棍阵展开,当真是风雨不透,但有近身者,无不被那八条黑黝黝,碗口粗细的铁棒打得筋断骨折。 其余武林豪杰自发分出了两股,分头堵住了南北两头。但这些江湖人虽多,比之君临帮数十年锤炼的精锐组合自是大有不如,禁卫军虽不是什么精锐,但毕竟训练有素,深谙战阵,并不是区区百余江湖游勇便能够抗衡的,战不多时,这两处的武林豪杰已是死伤惨重。 唐凌绝见势不妙,和杭天昊打了个招呼,二人分头支援南北两侧,犀利的暗器和浑厚的掌力到处,禁卫军的声势顿时为之一竭,这才勉强稳住了阵脚。 不过,此时天目宗和羿九阳趁空隙先后都发出召唤响箭,想来,金国于东瀛仍有大批人手在伏,这些人可不比禁卫军,一旦加入战斗,四条街口能否再行守住就很难说了! 李丘平进退如电,天目宗和羿九阳也就只有发出一箭的机会。方自喘得一口气,已经被漫天地剑芒笼罩在内。白震岳不堪一击,李丘平亦无暇理会于他,剑意愈盛,倒是将他身前那胖乎乎的中年汉子卷入了其中。 那人竟然也是个难缠的角色,三大敌手中该是以此人为最弱,但其人虽出手平平。皆是武林中常见的寻常招法,而在李丘平数展绝技下居然屹立不倒。 不及数招。天目宗和羿九阳已然逼近了李丘平,李丘平的绝世轻功已经发挥不出,也不敢再将力量都用在那胖子身上。暗叹江湖中当真是藏龙卧虎的当口,便不再冒险,一心一意地展开万流归宗剑法,四人战成了一团。 无量真人不愧天下第一高手之名,独战傅天涯和狼神的联手犹自游刃有余。旁边寻常高手只看见三人周围尘土如云,便是想要插手也没有办法。 东瀛人恨极了若雨,一开战间便有四个高手包围了她猛打。若雨此时地武功早已不在其师封胤之下,除了无量真人和李丘平,她便是劫法场的第三强手,而那四个东瀛高手却也是仅次于天目宗地能人,虽然不及若雨,但东瀛刀法凄厉绝伦。一时间却也将若雨逼得手忙脚乱。 若雨有心以天籁琴音制敌,但天籁琴音不分敌我,若是不顾一切的施展,这前来营救岳飞的江湖豪杰只怕比敌人的伤亡还要来得更大些,李丘平的策略就是一个“拖”字,之前就曾和若雨说过。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能施展天籁琴音的。 圣域的高手乃是李丘平这一方主力,除了封胤本人,其余人手全部投入了刑场地战斗,在这几天里,封胤同时还邀得了温柔乡和杀手集的部分好手,实力不可谓不强。而四海盟的强手竟是不可胜数,不但敌住了洪无道这一系人,还稳稳地占据了上风。 这一处战斗最是平缓,双方实力接近。四海盟的人也似并无替朝廷卖命的意思。虽然占了上风,却依然稳打稳扎。两方面僵持了起来。 但在刑场中央,金国及东瀛的其余高手却已无人可敌,众江湖豪杰一触即溃,武山和铁维扬亡命相斗,左支右拙,身披数伤,依然不能阻止马上就要倾倒的局面。若是让这些人腾出手来,无论是支援到那一处,看似平衡的局面马上就会被打破,救援一方立即便是崩溃地下场。 就在刑场尽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之际,落日谷四老戚鲁,谢韦,邹昌,喻马各提奇形兵器,率着二十多名谷中一流好手,以及两组多达六十名年轻战士,忽然跨檐而至。 “戚某奉落日谷谷主之命,率众协助李盟主。李少侠,别来无恙否!” 李丘平闻言大喜,“前辈无恙,得落日谷诸贤相助,幸何如之!” 李丘平虽然与三大高手苦斗,却一直在留意场上局势,虽然说高手相斗势必难以分心他顾,但李丘平以此时的精神力,已断然不会出现分神而不足以应付场面的情况。这也多亏了惊神**的修炼,象他这样面对三大强敌的同时还能分心他顾的,天下绝无第二人了! 戚鲁哈哈大笑,自谷主决意与铁血盟合作而不是为敌地那一刻起,他就放下了最大的心事。 戚鲁是成了精的人物,李丘平在他心中一直有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他几乎可以断定,这年轻人必是将来武林中最耀眼的那道光华,落日谷惹上这种人物,对日后的发展极其不利。 在得到了封胤和连城都已站到了李丘平一边后,落日谷主终于决定向大势靠拢,派出了谷中精锐赴临安与李丘平并肩决战。 落日谷主算得清楚,只要能撑过了这一战,天下武林就几乎完全倒向了铁血盟,以神州军的强势,再加上岳飞的加入,天下岂有不定之理!而落日谷则会因为在最关键的时候帮了李丘平得到相应的好处,至少,在新地国家建立后,落日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现于武林,屹立不倒! 至于吸血石的小问题,李丘平之前也和戚鲁说过了,大家一起想办法,料来他也不会偏帮一家。而与苗家地仇恨,落日谷则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杀!”戚鲁暴喝一声,首先冲入了刑场中央,身后数十人如怒龙狂卷,悍然撞在了占尽了优势的敌方高手群中。 落日谷高手的加入只是让局面稳定了一小会。未到一柱香的功夫,上千东瀛浪人杀到,南面街口,杭天昊把守的路口,在东瀛人的一个冲击下便即崩溃! 南面街口的众豪杰本已战得很勉强,若不是杭天昊的加入,此地早已被突破,而东瀛浪人既多且猛,人人如亡命一般,众豪杰哪里还能抵挡得住。杭天昊奋尽全力,救得左边救不得右边,援得前面援不得后面,看者长袍木屐的人群如潮水般自身边涌过,亦是徒呼奈何了! 前后不过数息,北面街口亦有敌方高手冲进了刑场,唐凌绝一身暗器几乎用尽,最后使了一招河汉星幻,撂倒了一片敌人后,亦不得不略做喘息,平复一下面内已然乱成了一团的真气! 东西两边,金家高手出现在了禁卫军中,这恐怕是金家最后的一点力量了!君临帮虽然人少,却是应付自如,偶尔有敌人射来的劲箭,亦是各自拨挡,丝毫不在话下,战了这么一段时间,君临帮仅仅就只有几个人带了轻伤,比之其他地段的惨烈实是不可同日而语。 但即便如此,秋意痕和燕牧然依然不敢分出人手。君临帮弟子都是些配合默契的组合,要分出人手,至少就必是一组,而两处街口,一共也就只有四组人,分出一组,也就是说要分走一半实力,在这等环境下,如何可能! 所有的情况李丘平都了若指掌,心中暗自焦急,天微真人和封胤怎地还没有消息传来! 李丘平大致清楚,秦桧布置这等排场,多半还是为了对付自己,因此亲赴刑场,欲要吸引住敌方主力,却请天微真人携武当弟子赶赴风波亭,而请封胤发动圣域人手查探岳飞的所在,以防有其他变故。 本来,以天微真人的修为,只要对方没有绝顶高手,而岳飞又真的被安排在风波亭处死,无论如何,这个时候都应该已经救下人了。 但是,敌方在刑场上却还有一个重要的人物未到,那便是四海盟的盟主。以大日法王的说法来判断,此人多半也是个绝顶高手,所以天微真人也很有可能正在陷入苦战。 但这个并不重要,己方还有封胤这位强手,封胤在计划中是总揽大局的人,负责在万一岳飞没出现在风波亭的时候,能够迅速找出其所在,而同时与天微真人一起救人,顺便向李丘平等传递消息。 李丘平一见四海盟的盟主未到,立刻便知道没那么容易救出岳飞,但封胤的消息迟迟不到,却是在计划之外的。 除非,这个时候岳飞既不在风波亭,而封胤又没有找到确切的所在。这才是李丘平最担心的事情,秦老贼不是偷偷地已经将岳飞给杀了吧? 形势已由不得李丘平多想,封胤的消息一刻未到,他就必须坚持下去,此时大批敌人已涌入刑场,已容不得他再有所保留! 【……卷十一浩气长歌五浩然正气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一 浩气长歌 五 浩然正气5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有若平地而起风雷,李丘平悍然发动惊神大法,高亢的歌声响彻临安。 羿九阳和天目宗皆感骇然,三人围攻下的李丘平便似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似乎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估不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其人竟然还能够分神施展惊神大法! 过不数息,援救岳飞一方的群雄均感到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透体而入,一时间心血澎湃,内息汹涌,好象若不狠很地发泄一翻,立即便要被这无名的力量淹没了一样! 南北街口,众豪杰奋力争先,顿时就将已经突破了的缺口又补了回去,而在中央刑场,落日谷诸豪原本就是生力军,实力又不在对手之下,经此一激,更是牢牢地将敌人压在了下风。 李丘平这一路惊神大法与当日朱仙镇所用同出一辙,乃是掺合了催眠术,以激励己方士气和潜力的神奇功夫。 这路神功亦是覆盖攻击,但对敌我双方却是区分得清清楚楚。 李丘平施展时存了一个念想,那就是营救岳飞,因此,这路功夫也就只是对在潜意识中心存救援岳飞的豪杰起作用。 这其中牵涉到了精神运用以及催眠术的催眠条件,玄妙之极,当日在数十万军阵中都没有出过差错,此时李丘平已达更高境界,更是绝不会有任何问题。 李丘平的这一手,也是金国人最为忌惮的,羿九阳在朱仙镇时曾亲眼见过他施展此术后金军兵败如山倒的场面,记忆尤其深刻,一惊之下。亦是分神他顾。 然而,这一次的效果却是极其有限。 对寻常士兵来说,受了李丘平这一激,战力最少要暴增五成,两军对垒,一方徒增五成战力,对敌人打击可想而知! 但是,这种激励。己方人的武功境界越高,起的作用却也越小。 寻常江湖人自是战力大增,但在这满大街都是高手地情况下,一时间或可起到奇兵之效,敌人略一缓过劲,立刻也就没什么用了! 至于关定和中州双煞以及落日谷的一些年轻人,这等级数的高手倒是发挥出了一些作用,不过敌方强手众多。回过气后亦苦苦地抵挡住了冲击,一时间无溃败之虞。 而若雨,杭天昊,唐凌绝,君临帮二巨头。落日谷四老,以及其他洪无道一系的高手,虽然也被激得热血沸腾,但战力上却是没有任何增长了!至于无量真人。 则根本就充耳不闻,以李丘平现在的境界而分散精神覆盖,还绝不足以影响到绝顶高手。 羿九阳一眼扫过全局,心神大定,虽然被李丘平这一下延缓的战局,但己方优势依然明显,度过了这一关,若面前这年轻人再没有什么其它手段。 三人合击下,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辰了! 李丘平忽感压力剧盛,面前地三大高手起先还各自有所保留,到了此时,已是各自在尽全力出手了!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巨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李丘平高歌不停,一柄长剑指东引西,点南破北,万流归宗剑法着实好用,硬生生地拖住敌方三大超强高手。 羿九阳等明明觉得李丘平亦不外如是,并不比自己更强,三人联手,按理说早该杀了这年轻人了,但占尽了上风,偏偏就是战之不下!三人有心以内力绝技硬拼,以寻求速决,但李丘平剑气纵横,进退如电,楞是没给三人这个机会。 而且,在李丘平有意设计下,无形剑阵不住在四人周围凝聚,羿九阳等虽然不惧,但却连全身脱离战斗的机会却也寻找不到了!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 李丘平一曲满江红唱到了这里却是嘎然而止,最后三个字是“朝天阙”,而此时,岳飞要么反宋,要么就是死,“朝天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随着李丘平气势一断,旧力已竭,新力未生的当口,南面的东瀛浪人又有数人冲进了刑场。 杭天昊已竭尽全力,但此时南面的豪杰零零乱乱地只剩下了七八人,其余尽皆战死,他一个人如何能拦得住那上的千亡命徒! “铮。”随着一声爆响,若雨的话语声传到了每个人地耳中,“放他们进来,诸位,请速上刑台!” 若雨终于脱离了那四个东瀛高手,昂然立于正中斩首台上,左右分别是岳云和张宪,周围则是风雨八棍,再外面武山和铁维扬,二人双双抵住了先前围攻若雨那四个东瀛高手。 傅天涯,天目宗,以及其余见过若雨施展天籁琴音的人无不大急。 这其中尤其是天目宗,当真是心急如焚。 上千的东瀛浪人已经有小半冲进了刑场,待这女子的琴音响起,前日野外的那一幕便要重现,东瀛武林地精锐很有可能在这一战下就会全部覆灭,而他还要仗着这批人手在大陆开疆拓土,人都死完了,却如何在大陆沿海立足!那是便是杀光了这里所有的对手却又有什么用! “姑娘,再等等!” 正当敌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无量真人清越的声音传来。 若雨理也不理,只管凝神运气,只待众人集合便要发动天籁琴音。 若雨这几日领悟到了一些心得,演奏时,可以在身边比较小地范围里略略控制琴音的威力,虽然不可避免地仍然要伤害到自己人,以及临安城的居民,但此时情势危机,已经再没有其它逆转的手段,再不施绝技,难道就坐看自己人被敌人淹没了么! 天籁琴音也许伤不了敌方的那几个顶级高手,但此时的危机根本就不在对方那几个高手身上,反而是那群小喽罗导致了局面将崩,若先收拾了这批人,敌人的那几个高手再不退的话,集中力量围攻,立刻便是全胜地结果。 要能杀了千余外敌,甚至是傅天涯,羿九阳,天目宗,这几个绝顶高手,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这就是若雨的真实想法,至于无量真人的劝告,她是决然不会理会的! 这是李丘平等人的最后手段,关定,中州双煞等固然早已知晓,而其他豪杰以及落日谷一众亦是心有灵犀,不一会,斩首台四围便站满了义士,敌人则在外围疯狂攻击。 大街上的百姓早已散去,大宋的官兵亦不知所踪,那顶有可能载着秦桧地轿子则孤零零地停在了监斩台处。 除了李丘平以及无量真人这两处战场,其余人都在向正中央斩首台靠拢。 刑场上尸骸处处,断肢残体充斥了大街,地面上每一块青石砖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一眼望去,恍如地狱! “铮!” 若雨拨出了第一个音符,悠扬地琴音似是撕裂了云层,由九天之外飘然临世。天籁琴音,孤声曲! 除非了几个绝顶高手和超级强手,其余人俱是一震,手中兵刃立刻缓了下来。 与此同时,临安城中,比较接近刑场的住房内,数百个寻常百姓或坐或倒,一齐动弹不得,无不面现痛苦之色,而稍远一点地居民也是呆滞于当场,耳中嗡鸣不休! “罪孽,罪孽!”无量真人谓然一叹,手上却不稍停,傅天涯和狼神顿时感压力大增,几有抵敌不住之意,心中大惊,无量真人竟然一直在留手不发,这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的实力么! 同时,天目宗甘冒奇险,晃身脱离战圈,以左肩和后背奇深的两道剑伤换来了脱身而施展绝技的机会,但见他双手举刀,遥遥直指李丘平,便要以生平绝技一举废了这毕生的大敌,然后再去制止若雨。 李丘平心生警兆,略一分神间,羿九阳也离开了他的剑阵。羿九阳双掌虚合,身前暗红色精芒流转不休,气机牢牢锁定了李丘平。 他也拼命了,这一式乃是九阳大法的终极杀着,九阳焚天! 以羿九阳的修为,并不足以施展这一式绝学,强行使用,必定会元气大伤,但此时却也由不得他了!当日在朱仙镇上,羿九阳本来就欲以此而力拼至识师和灵婆婆,但终因狼神的及时赶到而收手,但这一次,他又有突破,施展这绝技的风险也要小了许多,只怕是再没有什么人能够阻止他了! 各处地方都到了危机关头,眼见杀戮将起时,刑场西北角传来一声清越的炸响,遍及临安,“嗡!” 若雨只觉得心神一乱,孤声曲竟然再也演奏不下去,抬头往声音来处望去,只见天微真人道袍飘飞,昂立于屋脊之上,左手持白玉拂尘,右手一物精芒闪烁,正是道家至宝,真音荡魔叉! 卷十一 浩气长歌 五 浩然正气6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众人皆是一惊,李丘平一方更是疑惑,这可不属于先前的计划。真音荡魔叉李丘平是送给了茅四真君,却如何到了天微真人手中?而且还阻止了若雨的琴音。 来不及转更多的念头,天微真人再震荡魔叉,舌绽春雷喝出四个字来,“四海清平!” 李丘平已陷入了极大的困境,天目宗和羿九阳施展绝技在即,万流归宗剑法却是可以无力不破,但那毕竟还是相对的,当敌人的力量达到了极限时,能否依然圆转如意,那就难说得很了! 正自提聚真力,打算先行逼开缠斗不休的胖子,然后再全力一搏时,对面那紧攻不停的胖汉忽然对李丘平笑了一笑。 李丘平心中一动,但他何等修养,脸上并无丝毫变化,手上却凝力不发,依然与其人打得难解难分。 那胖汉直面李丘平,天目宗和羿九阳却都在他身后凝神聚气,看不到这诡异的场景。 数息间,天目宗和羿九阳聚气已毕。羿九阳暴喝一声,“自己人让开。”双掌一齐推出,金红色的光华将数丈方圆照得如同洪炉,气温急剧升高,几人的鬓角都因这高热而微微卷曲起来,无匹地威压携着排山倒海的巨力当头朝李丘平罩下。 同时,天目宗也完成了蓄力,长刀在空中不住转向,依循着一条诡异的曲线袭来,虽是转眼之间。但刀势每次转换方向时都突然吸收了空中带出地劲风余力,这一斩下,竟是不带丝毫风声,而且越来越快。但这也只有当局的几人能够察觉,在旁人眼中,不过就是刀光一闪而已。 天微真人的喝声也正好在这个时候响起,那胖子脸上笑意愈浓。闻声双掌排空,肩头中了李丘平一剑。鲜血淋漓下由天目宗和羿九阳之间疾退。 连串轻爆声响起,李丘平奋尽全力,凭栏问左右分袭,勉强破除了敌人真力的第一波冲击。 羿九阳心中大定,李丘平依然以原法破力,看来技止此耳,此时面前这个对手已成强弩之末。他和天目宗都已心中有数,只要再加上一重劲道,眼前这生平大敌立时就是非死即残的结局。就算李丘平还有其它手段,这个时候也无法再行变招了,只要防住他的惊神**,大事定矣! 羿九阳正自急催内力时,突然间背心一痛,一股锐利无匹的劲力已戳中了他背上地“灵台穴”。羿九阳大吃一惊:“哪里来的高手。莫非是天目宗见大势将定,趁势偷袭!”待要回掌反击,只见天目宗身子一晃,已然跌倒,显是也中了暗算。 羿九阳一生之中不知见过多少大阵仗,虽然这一下变起仓卒。却不慌张,向前一冲,先行脱却身后敌人地控制,回过身来,一瞥之下,只见那胖乎乎的汉子正盯着他冷笑,满脸的精明睿智,哪里还有先前半分憨态可鞠的模样! 羿九阳吸一口气,纵身上前,待欲立即反击。突觉一股寒冰般的冷气从“灵台穴”疾向上行。霎时之间自身柱、陶道、大椎、风府,游遍了全身督脉诸穴。 羿九阳心知不妙。对手武功既高,又早有设计,先前与他合力猛攻李丘平,搏取了自己和天目宗的信任,又抓正了自己与天目宗出尽全力的瞬息时机,闪电般猛施突袭,实是避无可避, 这等心计当真可畏可怖,尤其重要地是,此人出自四海盟,羿九阳心中涌起一个荒谬的念头,略一思索,已是浑身颤抖。但此时形势剧变,已无暇多想,当下只得疾运真气相抗。 哪知不运气还好,略一提气,但觉九阳真气四处乱窜,先前强施“九阳焚天”的后遗症在瞬间爆发,狂猛灼热的真力完全失控,不住地破坏着羿九阳体内各处经脉和脏腑。 李丘平看着这五岳派的大敌,不再出手攻击,眼中露出怜悯神色。羿九阳稳稳地站在场中,看似浑然无事的当口,忽然间猛地喷出一口血来,乃幽幽叹道:“足下好深的心计,好高明的手段,你到底是什么人?” 胖汉亦叹息了一声,乃伸手一抹,顶上假发掉落,露出烧有九个戒疤地光头来,合什道:“贫僧少林灵明,事关国运,不得已而为之,羿施主走好了!” 羿九阳哈哈大笑,“原来是少林掌门,羿某人不冤!两国交锋,原也怨不得你,假使易地而处,羿某人也会毫不犹豫,只可惜,我大金强则强亦,却没有,没有,这等,人材!” 羿九阳说完,双目垂下,就此气绝。一代绝顶高手,终于命丧于战场之上,其人虽亡,却还是屹立不倒,倒也对得起他的决定高手的身份了!然他虽然心服口服,临终时说的话,却依然不承认中原的武林强过了金国,仅仅是认为己方输在了智谋之上而已。 “见过灵明大师!”李丘平拱手对灵明遥拜了一拜,心中却充满了疑问。 灵明大师摆了摆手,“不必见礼,你一定有很多疑问吧,先不忙。除恶务尽,咱们先将那些图谋我华夏的异族杀尽了再说。” 李丘平谔然。 灵明大师先前地出手已经证实了他绝顶高手的修为,佛门神功当真渊深如海,灵明大师未出时,就连李丘平都没察觉他的境界。就算是面对面硬撼,羿九阳只怕都还逊了灵明大师一筹。但这样一个佛门的高人,却为何如此决绝,对方顶级人物已除,余下的虾兵蟹将还用他动手么,出家人不是戒杀的吗! 灵明大师与无量真人一佛一道,却是走了两个极端,无量真人过于仁慈,而灵明大师则是杀念套重,或许两个人换过来还差不多! 灵明大师知道李丘平的想法,乃喝道:“杀恶人乃是善念,这帮人若是留着,不知我华夏一族更有多少人会亡于其手。老衲自可观望,但这些人必须死,自恃身份,坐待其余人杀他们,这跟自己动手有什么区别!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老衲亲自超度他们,还免去了他们多余的痛苦。你负天下武林之望,承华夏兴复之责,行事怎能如此犹豫!” 自天微真人喝出“四海清平”四字始,刑场中央忽然间乱成了一团。包围若雨等人的敌众成批地倒下,鲜血飞溅间有人高喊,“四海盟的人是奸细!” 若雨等看了一会恍然大悟。那几十个四海盟地高手使地大多都是各大名门的看家绝技,显然,这些人乃是各名门地前辈高人,这一战乃是隐伏于敌方阵营,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寻机将敌人一网打尽!这也就是,为什么先前明明是四海盟的实力最强,而与四海盟交手的高手却几乎没有什么损失的原因了! “杀!”天微真人冲入敌阵。 “杀!”若雨清诧一声,带头由内杀出。 “杀,杀,杀!”众豪杰士气大振,怒龙般将千余敌人反卷在内,砍菜切瓜一般屠戮起来,逢得有敌方面强手,自有己方更强更多的高手迎上。 李丘平看了看场中形势,己方虽已胜定,但敌人疯狂反扑,却依然不断有义士在乱战中牺牲。“大师之言语有理,丘平受教了!” 回头看时,灵明大师却已去远,两个东瀛浪人被他一掌劈上了半空,好半晌才落到了远处,七窍流血而亡。 李丘平自嘲地笑了笑,“除恶务尽是吗?” 李丘平刚刚起步,一道白影由地上跃起,直击他身后要害。与此同时,耀眼的光华闪过,如长虹经天。 李丘平再次转身,在他面前,天目宗稳立于地,恶狠狠地正盯着他,凭栏问神剑穿胸而过,鲜血染红了天目宗的长袍。 “你若堂堂正正的出手,李某人要杀你或者还要付出一点代价!”李丘平冷冷地道:“但你以为李某人和灵明大师都不会防备你那就错了。我告诉你,灵明大师之所以装做不知道你还有一击之力,那是因为他老人家想要考验我,嘿嘿,除恶务尽,他老人家可也没想到,李某人是犹豫了点,但对你不同,自你倒地的那一刻起,李某就没想过要放你一马!” 天目宗眼中的不甘依然,却渐渐失去了神采。李丘平一招手,真气到处,凭栏问凌空跃回手上,同时,鲜血自天目宗标射而出。 李丘平看了一眼龟纹密布的凭栏问,叹了一口气,连连征战,这无双神剑终于也支持不住了,自己还能战斗多久呢!或者这一战后,该要好好想想了! 李丘平收拾心情,一脚将就欲倒下的天目宗踢往刑场中央,凝运真气喝道:“天目宗已死,贼子们,授首罢!” 【……卷十一浩气长歌五浩然正气6--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一 四海盟主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有了灵明大师和李丘平这两个绝顶高手加入,敌阵顿时如滚汤泼雪般崩溃,有些许高手萌生退意,但秋意痕早派几组人手扼住了几处要道,此时,敌方已无人再有迅速突破这几组阵势的能力。 无量真人待见得若雨止住琴音,心中大定下,出手却反倒缓了下来。傅天涯寻了个空隙,猛劈两掌,将无量真人逼出了战圈,便向狼神喝道:“快走!” 狼神岂愿独退,连环攻出三拳,道:“一起死便是了,老子岂是怕死之人!” 傅天涯扫了一眼场中战斗,叹道:“中原武林当真卧虎藏龙,也罢,一起战吧,就算死,也得请老道士去黄泉陪你我兄弟!” 待要再施绝技,无量真人忽然一拂道袍喝道:“且慢!” “老道士有何见教,莫非您老人家又要发慈悲心了?”傅天涯一面问话,一面全力提气,接下来的这一式乃是他毕生功力所聚,一出手间,生死立判。不过无量真人的修为已然远远地超过了他的估计,这一击是何结果实是殊难预料。 “傅施主,情形你也看到了,你们必败无疑,却又何谓多做抵抗呢!”无量真人看了一眼战斗场,目露不忍之色,接着道:“二位若是愿立个誓来,此生再不踏足江湖,老道这就恭送两位离开。” 傅天涯哈哈大笑,“老道士。你还真是不改本色啊!休要异想天开了,这就动手罢!” “这却是何必?”无量真人不解地问道。 “真不知你这一身无敌的修为是如何练出来地!”傅天涯摇头道:“你是汉人不是?” “这个当然。” 傅天涯接着问道:“假使我大金国兵临城下,要让你等汉人亡族灭种,你救是不救?” 无量真人点了点头,“自然要救的!” 傅天涯冷笑道:“不错,换过来也是一样,傅某人亦不能坐视大金亡国。你这个条件等于是让傅某今后做一个叛国之人。你道傅某可能应允?咱们这是势不两立的争斗,不是武林中的比武较技。老道士,不必多言了,这就动手罢,鹿死谁手犹未可知呢!” 无量真人点头叹道:“倒确是老道的不是了,也罢,两位这就出招吧!” 傅天涯与狼神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点了点头。悍然轰出最后的绝招。傅天涯猛攻正面,而狼神则狂击无量真人左侧,二人蓄力已足,这一下亡命出手,声势较之先前天目宗和羿九阳的联手有过之而无不及! 无量真人双袖一展,天空中霜雪缤纷,连地面上也起了薄薄一层寒冰,那却是从旁地地方流到了此处的鲜血。 “轰”地一声爆响。有若九天落雷。三人一触即分,各自稳稳站定,呈正三角而立。 刑场中地战斗已近尾声,千余东瀛浪人尽皆倒毙,现在就只剩了五六个浑身血迹的金国高手还在亡命苦战,而他们的对手却是除李丘平。天微真人,灵明大师这三个绝顶人物之外最强的高手。 当然,此时若雨也已经收手,众人配合有度,眼见己方高手已然稳操胜券,乃一齐朝无量真人看去。 过了数息,狼神忽然笑道:“痛快,痛快,天下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虚传!傅老哥兄弟先走一步了!” 说罢,狼神的眼神忽转暗淡。胸口处的衣服碎裂开来。一个偌大伤口赫然在目,鲜血眼见就要冲体而出时。却突然在伤口处凝结,狼神受这小小的力量一带,竟是再也站立不住,“砰”地一声扑倒在地,就此毙命。 傅天涯看了看狼神,嘿然笑道:“去吧兄弟,老哥我即刻就来了,咱哥俩不冤,从今天起,武林中就没有天下第一了!哈哈哈哈!” 傅天涯大笑间双目垂下,李丘平等境界较高之人无不清楚,金国又一个绝顶高手成为了过去。但是无量真人呢?傅天涯刚才那话却是什么意思? 但见无量真人闭目运功,顶门白气缭绕,众人皆不敢打扰,过得一会,无量真人原本平滑而如少年地皮肤开始起了皱纹,一阵间,皱纹愈深,短短数息,竟似苍老了数十年。 “哇”地一声,无量真人睁开双眼,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真人!”“师傅!” 群雄中抢出数人,稳稳地扶住了无量真人,显然都是峨眉派的前辈高手。 “师傅,您觉得怎么样?”一个浓眉豹眼,五官粗大的汉子急切问道。 无量真人摇了摇头,“不妨事,只不过今后都不能再用真力罢了。正好,老道久疏道经,该是清修的时候了!” 峨眉群雄大恸,众人亦是心中难受,堂堂天下第一高手,居然就这么失去了武功,难怪那傅天涯死前说什么“武林已经没有天下第一了”! 众豪杰正伤怀时,“嗡”地一声振响传来,众人寒毛一竖,随即天微真人的喝声再度响起,“四海清平”! 杀伐之意弥散全场。 李丘平一惊,天微真人明显就是四海盟的主事,说不定就是盟主,这“四海清平”四个字,也肯定就是动手的切口。但是,此时场中东瀛和金国的高手已然被屠尽,他再发此号令,却是要对什么人下手了? 只急急地想到了这里,四海盟地人已在电光火石间出手,迅雷不及掩耳! “砰,砰”十几下倒地声响起,李丘平再看时,场中形势已然大变。 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倒了数十人,凝神一看,全部是君临帮的那几组人手,而燕牧然则呆然不动,他身后站着的正是灵明大师,显然是燕大堂主已被灵明大师制住了穴道。 秋意痕后衫破开了老大一块,正自惊惧地看着天微真人,颤声道:“这是何意?”秋意痕周围乃是君临帮唯一一组完成的阵法风雨八棍,风雨八棍摆开阵势,牢牢地护住了秋意痕,八人眼中均露出了决绝的神情。 “秋帮主好警觉,好本事!”天微真人笑道:“没什么意思,假使易地而处,阁下的做法当与贫道殊无二致!” “你胡说!”秋意痕喝道:“我君临帮与神州军乃是盟友,此事天下皆知,秋某焉能行此不义之事!你强词夺理,图谋友军,枉称侠义中人!” “不义便不义罢了!”天微真人冷冷地道:“自古以来,侠义二字不知害了多少英雄豪杰,今次是天微不义,好叫天下人都知道罢了!不拿下你等,天下始终数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结束这纷乱之局!” 众人这才明白,天微真人这一下竟然是为了替神州军除去这争夺天下地大敌。李丘平,唐凌绝,杭天昊无不面现尴尬,他们可都是正经的铁血盟支柱,而君临帮数助神州军,铁血盟的人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杭天昊尤其难做,他是知道连城和李丘平的约定的,连城那人,压根就没想过要当皇帝啊! 杭天昊犹豫了一下,说道:“师傅......” “你站到一边去,不关你的事!”天微真人喝开杭天昊,转而对秋意痕道:“你束手就缚罢,若是连城同意依附神州军,天微绝不伤众位一条寒毛!” 秋意痕还没说话,一旁若雨忽然叫道:“我师傅呢?天微牛鼻子,你把我师傅怎样了?” 封胤与天微真人相互联络,是李丘平安排一起营救岳飞的人,天微真人早已到场,没理由过了这么长时间还不见封胤出现。若雨急急转念,手指已然按在了琴弦之上。 天微真人摇了摇头,“封胤精明强干,又重同门情谊,贫道不能让他到此处来。不过你放心,你师傅没事,不过被点了穴道而已,待此事一了,贫道自当亲自请罪!” 若雨一声冷笑,“有道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你道本姑娘便不念同门情谊了么!” “丘平,你待如何?”若雨转向李丘平问道。 李丘平没有丝毫犹豫,跨上了几个大步,拱手说道:“真人,大师,各位前辈,请放开了这些朋友。” 若雨,秋意痕,君临帮,落日谷,以及其他洪无道一系的高手均露出了喜色。 “不行。”天微真人摇头道:“事关重大,贤侄切莫意气用事!” 李丘平道:“君临帮数次援助神州军,这次也是倾尽全力,咱们大恩未报,怎可再行如此不义之事。秋帮主说得不错,这么做,咱们当真是枉称侠义中人了!” “好,既是如此,那贫道问你。”天微真人冷然道:“日后天下即平,余下你与连城两股势力,你待如何?” “他要做皇帝,便让他做,他若不做,丘平另找人做!” “哈哈哈哈!”天微真人大笑,“你当是小孩子玩家家酒呢!” “有何不可!”李丘平昂然道:“人生便如游戏,若是玩得心中愧疚,神魂不安,毋宁死!” 天微真人一怔,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卷十二忘情天地一四海盟主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一 四海盟主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若咱们坚持不放,你待如何?”灵明大师道。 李丘平谓然一叹,“大师莫要逼我!” “人总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灵明大师道:“这是你的责任,说吧,若咱们坚持不放人,你待如何?” “丘平不惜一战!”李丘平手上一紧,凭栏问的剑鞘被他抓得几乎要变形。 洪无道一系各路高手皆大喜,秋意痕叫道:“好,不愧是帮主看重要的人,是非分明,这才当得起一个‘侠’字!” “真的要战么?那便由我开始吧!” 熟悉的声音传来,李丘平掉头看去,只见一位身材高大,双目如电的中年汉子正由东面大街行来,遥遥与他对视,正是他的亲舅,唐门家主唐天望。 “爹爹!” 唐天望摆了摆手,示意唐凌绝不要说话,乃接着道:“舅舅亦是四海盟的人,拿下君临帮一众乃是咱们商议的结果。来吧,让舅舅看看你有多大的决心!” 洪无道一系听来人自称“舅舅”,哪还有不知其身份的,君临帮的人首先就露出了紧张之色,若雨却是浑不在乎,以李丘平的性格,心中既有决定,岂是一个长辈便可以轻易更改的! 果然,李丘平想了一想,缓缓抽出凭栏问道:“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唐天望双手一翻,蓝幽幽的冥蝶飘然而出。围绕他地周身上下翻飞。“少废话了,出手吧!” 李丘平露出决然神情,运转混元真气,摆出了身剑合一的起手式,气机牢牢锁定了唐天望。 若雨纤手一挥,圣域高手纷纷提起兵刃,只等二人一出手。立刻便要猛击四海盟众人。其余洪无道一系高手见圣域如此作为,乃有样学样。各自凝神聚气,便要随之一搏。四海盟虽然有两位绝顶高手,然而人数却不及洪无道一系多矣,奋力一战,仍是赢面居多。 其余寻常江湖豪杰则茫然不知所措,刚才还是自己人,怎么转眼间便如生死仇家一般了呢!两方好象都有自己的道理。却是帮哪边好呢? “住手,莫要冲动!” 外敌已平,眼见一场内争又将不知要葬送多少华夏精英时,无量真人,天微真人,灵明大师等纷纷出言喝止。唐凌绝更是直接站到了李丘平和唐天望之间,阻止二人的愚行。 唐天望哈哈一笑,右手一招。那令人惊惧的幽蓝消逝一空,乃道:“很好,果然是有担当的汉子,不打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李丘平心中得意,暗道:“舅父啊舅父。你色厉内荏,身无杀气,分明就是试探我来的,你还道我是小孩子看不出来么!” 不过这想法当然是不能出口地了,李丘平装做大喜,收起宝剑,乃向诸位前辈拱了拱手,说道:“既是如此,这就请前辈们放人吧。” 天微真人和灵明大师一齐摇了摇头,李丘平心中一紧。 天微真人道:“今天这行动。乃是盟主苦心打造。有此局面,殊为不易。你说服了我们也没用,须得盟主首肯,咱们才好放人!” “四海盟的盟主?”李丘平讶道:“几位竟然不是盟主,武林中还有什么人能让各位前辈听令地?” 天微真人点了点头,“我们当然不是,盟主现在大理寺,岳元帅也在那里。你要改变计划,须得说服了盟主才行。” “敢问前辈,盟主是哪位呢?”李丘平问道。 天微真人笑了笑,道:“见了你就知道了,你不是还有许多疑问吗,相信见到盟主以后,可以让你明白一些。咱们这就走吧。” “这。”李丘平看了看被制住的燕牧然,颇有些迟疑。 二人对话君临帮的人早听得清清楚楚,燕牧然知道李丘平在想什么,乃道:“小兄弟不必挂怀,四海盟主谋算深远,燕某人甚是佩服,再说败在灵明大师手下,那也没什么可丢人的。燕某人也很想见见这位盟主,解不解穴,无关紧要。” 灵明大师哈哈一笑,伸手忽左忽右地在燕牧然身上疾点了几下,乃道:“还是燕大堂主醒事,老衲暂且封了你的真气,咱们一起去大理寺,盟主若是点头,老衲再给燕大堂主陪不是就是了。” “不敢!”燕牧然拱了拱手,暗中运气,但觉真气果然被封,而行动却已无碍,佩服之意更盛,便对李丘平道:“小兄弟,这就走罢。” 四海盟并非是要剿灭了君临帮,出手极有分寸,君临帮一众被灵明大师如法炮制人人都站了起来,但在佛门神功下,全都失去了战力。 李丘平心中无奈,暂时也只有这样了,总不能真的与这些武林前辈刀兵相见吧!何况老实说,四海盟主这一计虽然不义,看似充满了霸气,却也未尝没有仁侠心肠。 李丘平说得轻松,却哪里会不明白,与君临帮迟早都要有个了断,一天岂容二日,一国焉有两主。李丘平和连城可以不在乎帝位,但两人的手下呢?那四海盟主看得很准,此时乃是解决问题地最好时机,真拖到了两方坐大,那时一旦不得调和,只怕就是席卷整个华夏的大灾难了! 刑场的事已经完全解决,秦桧那轿子里根本就是空的,此事李丘平一早就已察觉。走在路上,李丘平倒并没有去想那四海盟主是什么人,便随口问唐天望。 “舅舅,盟主因何未将岳帅送走,大理寺乃大宋要害部门,万一朝廷大军不顾一切地包围攻击,那便如何是好?” “朝廷大军?”唐天望笑道:“你们在这里打了那么久,除了开始的那批禁军,可还见过其他军队吗?” 李丘平一呆,“您是说,四海盟已经控制了临安的军队?” 唐天望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不过你说的也大致差不多了!” 李丘平一时头大,又不可能,又大致差不多,到底是什么意思! 唐天望见李丘平一脸茫然,乃笑道:“四海盟乃是武林的组合,当然不可能控制大宋地军队了!不过盟主妙算无碍,却控制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正好就能控制这临安的军队,只要咱们不杀进皇宫,便是在城里闹个天翻地覆,今天之内,那也是肯定不会有军队来管的了!” 李丘平眼睛一亮,“秦桧?” 唐天望颌首笑道:“正是!” 说话间,众人来到了大理寺,天微真人拦住了众人,对李丘平道:“盟主和岳元帅在里面的风波亭中,你一个人先去吧。” 李丘平点了点头,大理寺门前的衙役一眼即知是武林中人,显然大宋这最高的刑法部门也已落入了四海盟地手中。 每多了解一点事,李丘平对这个四海盟主就又多了一分敬佩,心中也越是渴望得见高人,便不再犹豫,大踏步朝监狱方向走去。 风波亭,在历史上享有盛名,其原因很简单,这里就是秦桧杀害岳飞的地点。不过,历史将因岳飞的获救而彻底被篡改,风波亭中亦绝不会再留下“天日昭昭,天日昭昭”,这八字绝笔了! 大理寺建筑众多,但风波亭李丘平早已探过多次,当真是熟门熟路,不及半柱香时间已经到了附近。 转角处,一众年轻人一齐向李丘平恭身行礼,李丘平早有所察,乃微笑问道:“你们也是四海盟中人吗?” 众人正是在朱仙镇一战后神秘失踪了的那二十个五岳派年轻高手。 司徒轩乃众人之首,闻言恭恭敬敬地答道:“不是的长老,我等从未加入四海盟,也没有那个资格。” “哦。”李丘平眉头微皱,“那你们怎地会在这里?我以前吩咐你们拦截朝廷的班师金牌,你们为何没有拦下,其中发生了什么事?” 司徒轩道:“此事还请长老去见四海盟主,见到他老人家您就会明白了!” 李丘平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心中却已经大致明白了那四海盟主的身份。 众人让出一条道来,李丘平大踏步穿过,风波亭已在眼前。 李丘平呆了一呆,风波亭中有三个人,两站一坐,竟然都是他最熟悉的人,其中却并没有岳飞。 左首站立的是一个文弱书生,那是绝不应该在此地出现的一个人,铁血盟地柱石,神州军地智囊,洛阳庄子柳! 右边则是一个女子,在李丘平最潦倒的日子里,给予了他亲人般地关怀和照料,正是李丘平的义姐,此时应该在洛阳纳福的苏婉。 中间那人,渊临岳峙,虽然坐在那里,却如崇山峻岭一般高大。他手中持有一柄无鞘长剑,那剑,黑黝黝地毫不起眼,而凡铁之色却掩盖不住剑尖的一点精芒,而这点精芒在此时却正放射出太阳般耀眼的光芒,剑如其人! “爹,爹爹!” 【……卷十二忘情天地一四海盟主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一 四海盟主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见过了司徒轩等人,李丘平本来就已经猜到了这四海盟主十有**便是五岳本派的前辈高手,只是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自己的父亲罢了。 看到了庄子柳和苏婉,更是起了一种明悟,一些原本很想不通的事情也大致都明白了过来。 “母亲还好吗?”李丘平对微笑着的李胜宾问道。 李胜宾呵呵一笑,欣慰之意油然而生。在这个时候,李丘平第一句话便问到了他的娘亲,确是让做父母的心生暖意。 “你母亲亲很好,江湖争斗不适合她,她现在正在洛阳纳福,过几天你回洛阳时就可以见到她了。她可是早就听说了你与那东方家和宫家丫头的事,说不定......呵呵。” 李丘平点了点头,俊面微红,接着向庄子柳和苏婉点了点头,“庄兄,婉姐。”算是打过了招呼。 “想来你也明白了,你老爹我就是四海盟的盟主。你也不要怪他们两个,他们是对你隐瞒了一些事,不过从来就没有背叛过你,所有的事都是你爹爹我安排的。”李胜宾见了李丘平的神情,知道这个儿子有些不快,乃接着道:“你心里是不是还有许多疑问,不妨都说出来,爹爹自当一一为你解答。” 李丘平勉强笑了笑,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是这四海盟主,他都不会有太大感触,但李胜宾就不同了。 父子之间居然也隐瞒得如此透彻。让他兴起了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同时,也有了一种身为棋子,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地念头,尤其这幕后操纵者乃是自己最信得过的几个人,那更是别扭之极。 纵横天下,名动八表。全武林的重心所在,敌我双方最重视的人物。以往的风光,其实李丘平还是相当在乎的。而就在刚才,他的心中已经产生了深深地怀疑,那些风光,天下舍我其谁的自信和威望,到底有多少是真地? 无论怎么看,父亲好象才是真正的主角。而自己,不过是枰上棋子,匆匆过客罢了! 李胜宾何等人物,见李丘平强颜欢笑,立即便估中了他的心思,乃缓缓说道:“丘平,当年你爹我本来立志读书,秉承父意。想要做一个安邦定国的名臣,你道为何爹爹却最终还是弃文而习武了呢?” “您一直没说过,好象是因为爷爷吧?”李丘平随口应道。 “不错!”李胜宾沉声道:“当年你爷爷为一地父母官,本想励精图治造福一方,而朝廷腐朽不堪,你爷爷最终遭人陷害。亡于牢狱之中。” 顿了一下,李胜宾接着道:“本来这也不算什么,历朝历代枉死的官员多不胜数,那也没什么稀奇的。不过,为父却因为是犯官之子而失去了再入仕途的机会。当时,为父一心只想报仇,替你爷爷沉冤昭雪,明知此事不可再由正道入手,于是便选择了习武,拜到了衡山门下。” “那后来呢?”李丘平渐渐来了兴趣。 “为父颇有些运道。虽然习武迟了些。而混元功夺天地造化,数年后终于有了些成就。从那时起,为父就一直在谋划如何替你爷爷报仇和平反。” 李胜宾摇头叹息了一声,接着道:“报仇容易,但要平反,则必然要牵涉到朝廷政务,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慢慢地感受到了大宋朝廷地腐朽和软弱。” “于是您就开始组建四海盟了是吗?”李丘平问道。 李胜宾摇了摇头,道:“不,为父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岂有如此容易就改变观念的。当时我一直对朝廷抱有希望,乃借行镖之便而云游天下,广交天下英雄,目的就是为了抵御外敌,立下功迹。那时候金人强盛,为父想,即便不在朝堂之上,未始不能做些对国家有益的事。于是,我与许多江湖朋友一起组建了一支义军,转战于敌后,也曾数度挫败金贼,最后终于得到了朝廷的褒奖。有日皇帝下旨,召我等回国受赏听封!” 李胜宾说到“受赏听封”四个字时,语调阴森,便似从牙逢里崩出来的一般。李丘平一凛,接道:“这莫非是大宋的阴谋?” “大宋的阴谋,呵呵,当然!”李胜宾冷笑道:“我永远记得那一天,咱们三千余人被大宋和金国地联军杀得血流成河,曾经与为父喝过结拜酒的十二个兄弟尽数身亡,其余众人脱身者百中无一!到后来为父亲才知道了其中的原因,原来,这是大宋朝廷为了和金狗和谈而送出的礼物!” 顿了一下,李胜宾问道:“朱仙镇一战后,假设大宋朝廷再行此举,屠尽了你铁血盟的兄弟以求与金狗和谈的机会,你待如何?” 李丘平浑身颤抖,咬牙道:“天理何存?倘若如此,拼得一身剐,我也要将这天下闹个天翻地覆!神阻杀神,佛阻灭佛!” 李胜宾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但朝廷地确会这么干的!你比我要聪明得多,居然能猜到在大胜之后,朝廷会下令岳飞班师。不过你派出了司徒轩他们,也仅能延缓一时罢了,我不能看着你走上我的老路,因此亲自阻止了他们,让那十二道金牌顺利送到军前。” 李丘平点了点头,他差不多也明白了。 李胜宾接着道:“岳飞班师后,若不出意外,大宋朝廷和金狗的下一个目标就都在你们身上,而当时正值起兵建立自己势力的天赐良机,于是为父找上了你这位军师,请他劝你自行起兵。庄贤侄不负智者之名,为父稍事分析就明白了其中要害,正好当时连城也来找他,于是一切水到渠成,未出一年,中原之地尽入你们两家之手。而当时为父请庄贤侄保密,也是为了让你专心一致,同时也在为以后,也就是现在的事情谋划。” 李丘平舒服了许多,毕竟庄子柳的所为无可厚非。 李胜宾看在眼里,微微一笑,接着道:“说回来,当年朝廷剿灭了义军之后,为父心如死灰,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浑浑噩噩的日子,而直到遇到你的娘亲。” 李胜宾露出缅怀的神色,道:“就在那段日子里,为父地武功又有了大幅进展,到你母亲生下你之后,为父同你舅舅一起,我们结识了当时还没有太大名声地两位武林强人,他们便是天微真人和灵明大师。这一僧一道毫无迂腐之气,大家意气相投,有段时间,咱们一起行侠天下,载酒论武,快活得不知岁月流逝,为父也逐渐放弃了为国之心,淡忘了惨痛之事,而直到你两岁的时候。” “靖康!”李丘平沉声道。 “不错!”李胜宾露出痛恨地神情,每念于此,相信每一个华夏子孙都会为之羞愤欲绝。 李胜宾道:“靖康之耻,足以点燃每个大宋人心中的怒火,为父与你舅舅,以及天微和灵明都是怒极不可名状!当时,我们小聚了一次,定下了亡金灭宋的目标!四个江湖人,要做这等事未免可笑,但咱们亦是尽力图之,成功与否却并未抱有任何希望!” “要干大事,当然要有一定的实力。你舅舅,天微,灵明,都已经是各自门派家族内定的继承人,然而,白道门派与朝廷的关系盘根错节,其势力实不可恃。于是,为父建议,干脆由黑道着手,以咱们几个的武功能力,要吞并掉几个绿林帮派,想来并不为难。但当时陆上势力几乎大半都在君临帮的控制之下,若由陆上着手,势必要与君临帮大起冲突,于是为父建议,由水道入手,建立的势力便叫做‘四海盟’!其实,真正的四海盟,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就只有我们四个人而已!” 李丘平点头表示明白,其实四海盟就象是铁血盟的前身,只不过隐藏得更深,而父亲因为经历了惨痛的教训,行事间也要更加果断,或者说更加狠辣一些罢了! 李胜宾接着道:“你舅舅以及天微,灵明他们不象我,没过多久就各自继承了本派掌门的位置,咱们四个人里,倒是以为父的时间最多,而借着行镖天下,行事也最是方便,于是他们几个便都推举我做这个盟主。” 李胜宾笑了笑,显然是想起了当时四人推举盟主时的情形,道:“为父倒也没有让朋友们失望,除了开始的几家,后来为父以黑制黑,以暴易暴,四海盟越做越大,到你艺成出山的时候,天下水道已尽在四海盟的掌控之中,十几年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 李丘平总算是彻底明白了当年父亲为何总是以行镖为职业,那时还以为是为了赚钱养家,还设身处地地为父亲想了许多其他更好赚钱的门路,现在看来,当真是目光如鼠了! 随即,李丘平又想起一事,乃问道:“那之前盛传四海盟投靠金国,以及天机堡一战......?” 【……卷十二忘情天地一四海盟主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一 四海盟主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胜宾点了点头,“在那之前,为父定了一个策略,便是投靠金国,打算寻找机会大量歼灭金国的武林高手以及重要人物。为此,为父不惜派人与东方世家以及多个名门正派正面冲突,目的就是为了取信于金贼。当然,这些名门大派并未遭到什么实际的损失,有少许人在战斗中身亡,那也是没有办法,欲成大事,些许 的牺牲也在意料之中,事了之后,为父自会公告天下,亲自登门谢罪,他们若要报仇,那便由得他们好了!” 李丘平心中暗凛,这可不是说笑的,各大派或多或少都有些损失,记得当初刚入江湖的时候,要不是机缘巧合,东方素雅就险些被太湖众匪所擒,父亲的出发点虽然没错,但身居衡山之远,号令一出,水道诸豪的行事未必就都能掌握,其中难免曾结下了无法挽回的仇恨。况且,如此行事,始终都有违侠义二字了,各大派真要计较起来,又是难了之局! 李胜宾接着道:“为父当时也没料到,金贼竟然有偌大手笔,居然想要同时剿灭丐帮,咱们五岳派,以及天机堡!那时应变已然不及,金贼要求四海盟协同围困天机堡,同时金贼兵困少室山,胁迫之下,将少林派也拖了进来。” 李胜宾叹道:“少林不象其余门派,千年的基业,没有任何人敢于轻易放弃,灵明虽已接任方丈。亦没有将一众长老僧侣尽行说服的能力,无奈之下,只好派出了一些高手做做样子,并与为父商定,到了必要地时候,他会亲自下令派出的那些高手与四海盟一起倒戈,歼灭了围困天机堡的一部。那时候也就由不得寺中长老再瞻前顾后了!” 李胜宾看了看李丘平。道:“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由于你的加入。天机堡形势大变,敌我双方都是措手不及,你竟然在重围之下救出了堡中主力,殊为难得!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与灵明大师也都改变了策略,各路援助既然不到,那咱们自然也就不能暴露实力了!” 李丘平点了点头。问道:“那师傅他们?” 李胜宾露出痛苦的神情,道:“泰山一路太远,为父便是想要出手亦是有心无力!湛掌门刚而自矜,他们出发时我就提醒过金人可能有此一着,而掌门只是想着迎回《剑道》,哪里能听得话进!五岳派原本是武林中人才最多,声势最盛地门派,经此一役。十去其七,湛掌门实有大过!若不是为父暗中使人通知了君临帮,只怕连这三成也要断送在泰山脚下了!” 李丘平默然不语,往者已矣,多谈亦是无益,好在终于迎回了《剑道》。羿九阳也亡于临安,总算也是给众同门报了仇了! 李丘平问道:“后来太湖众人在黄河渡口帮助孩儿,那也是您安排的吧,可惜了那一帮豪杰之士了!” 李胜宾哑然失笑,随即正色道:“你道为父是神仙么!我要是事先知道了你会行刺完颜狗贼,又能算出你由那处渡河,你以为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人打落黄河?孩儿,莫要看轻了自己!太湖众豪确是被你地侠行所感动,这才搏命相助的,那是你单人只剑打出来的威望。没有人能够抹杀!” 李胜宾叹息了一声。接着道:“当时为父有心借着天机堡一战来清理四海盟中黄河一道死有余辜的败类,结果清理是很成功。哪知,到知道你正在南撤时,水道上却也没有了接应你的力量!” “为父只好派出了一批人散布在黄河各处渡口,指望能够接你过河,接过接是接到了,但还是被金人的水师给拦截住,要不是太湖众豪,你可能连南岸也上不了吧!” “哦!”李丘平恍然道:“那位老人家原来是您的人,难怪当时太湖首领马雄表情怪异了,他叛出四海盟,是怕您这位神秘地盟主报复啊!” 李丘平说话间已是半带玩笑,原本窝囊的感觉已然消失一空。 李胜宾摇摇头,“水道豪雄,忠义爱国之士倒占了大半,当时我下令投金,遭到了极其强烈的反弹,绝大多数的人被压了下去,却也有抵死不从者,马雄等人就是其一。也好在如此,你才有机会成功渡河!” 李胜宾接着道:“派出黄河上仅有的力量后,为父又立即发动附近其余水道的好手奔赴黄河,不过当时却已经迟了!东方家主传来你遇难的消息后,为父心急如焚,乃亲自赶往黄河。好在事先就派出了那批人手,在金贼将你落水一带翻腾得底朝天之前,他们已经将你送到了为父手里!” 李丘平看了一眼苏婉,苏婉大大方方地笑了一下,并无丝毫拘谨。 李胜宾看在眼里,笑了一下,便接着道:“为父一眼便看出你是以混元功里的龟息**在保命,本来想要立即将你唤醒,但当时你气机将绝,若贸然行事,你在清醒后十有九成会变为一个废人!而且为父能体察到,当时你意识已醒,正在进行着某种不可思议地修炼,那就是江湖轰传的惊神**吧?” 见李丘平点了点头,李胜宾一拍手,“没错了!为父想,若能让你自己唤醒自己,情况可能就要好得多,所谓破而后立,是有道理的!” “于是您就将我送到了婉姐那里?”李丘平问道。 “是!”李胜宾点头道:“不过虽然当时完颜狗贼下了绝杀令,为父却还不至于连保护你的力量也没有。真正的原因是,五岳派覆灭的消息正好传来,而羿九阳也正悄然追往大宋,为父要援助同门,无法再行照顾你,当时左右无人,将你交给水道上地人更是不妥,于是便将你放到了婉儿的门前,让她照料你一阵。” 李丘平点了点头,“您很早就认识婉姐了吗?” “是的。”李胜宾哈哈一笑,“为父是很久前就认识你婉姐了,不过苏姑娘却是前些日子才知道为父的!” “这?”李丘平不解地问道。 苏婉笑道:“这个让姐姐来说吧!弟弟,你可还记得苟旬?” “记得,是你那个船夫吧?”李丘平略想了想就忆了起来。 “是的!”苏婉道:“生下星灵后不久,有一次姐姐在河上弹琴,发现了水面上漂浮的受了伤苟旬,一时起了恻隐之心便救了他上船。苟旬的病痊愈后便执意要留在船上帮我,甚至愿意做一个普通的船夫。姐姐以为这是江湖人的义气,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也就答应了下来,却从没当他是个下人,也没曾想过这里面有什么不妥!” “难道?”李丘平的眼光转向李胜宾。 “是这样地!”苏婉点了点头,“不久前姐姐才知道,苟旬竟然是四海盟地人,是干爹特意派来照顾我们母女二人的!” “照顾?” “是照顾!”苏婉叹了一口气道:“姐姐一直以来都有个疑问,虽然姐姐地琴艺还不错,但带着一个小孩的女子,又是卖艺不卖身,却为何却屡屡有恩客上门,而且绝大多数还是规规矩矩。后来才知道了,原来是干爹的关照,那些人大都是干爹派来送钱的!” 李丘平转向李胜宾眼光中崇敬又带着疑惑。 李胜宾微笑道:“那年我偶经扬州,见到了婉儿,一眼便知她身怀绝技。一个身怀绝技的女子沦落风尘,着实可疑,当时为父亲便认定了婉儿多半是金贼派出的卧底,于是就着人详细查探。” “哪知查得的结果却是大出为父的意料之外!”李胜宾叹道:“婉儿多难,而身怀绝技却宁肯沦落风尘也不行鸡鸣狗盗之事,执着而坚强,当真是世间的奇女子!丘平,你若见得这等人物,却当如何?” 李丘平已经完全明白,点头道:“自当伸以援手,但以婉姐当时的境况,未必肯受,所以只能暗中相助,不让婉姐心有负担。我道侠义之士助人,不图名,不图利,更不图受援者的报答,爹爹,您才是真正当得起大侠称号的人!” 李胜宾笑了笑,“问心无愧而已,什么侠不侠的。若不是担心你对爹爹会有所误会,便是到现在,爹爹依然不会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苏婉眼中闪出泪光,接道:“若是如此,婉儿也永远不知道您曾经帮了女儿,也永远地失去报答的机会了!” “莫哭,莫哭!”李胜宾笑道:“帮你也是帮了自己,冥冥中自有天意,若非知道你的禀性,当时我却上哪里去寻找一个能信得过,而又隐身于市井的高手来照顾丘平了!” 【……卷十二忘情天地一四海盟主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一 四海盟主5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心中再无疑惑,以后的事都很清晰了,铁血盟得了中原之地后,四海盟便隐入了地下,并在幕后开始筹划今天这一击。 李胜宾施展手段亲近秦桧,并屡次破坏了连城派出的杀手,一来是为了获取秦桧的信任,二来,在这个计划中,秦桧本身也是个重要的人物,没有这个人,如何能将敌人聚集到临安,从而一举歼灭! 李丘平想了想,便问道:“连帮主收到的那封求援信也是您写的吧?” “不错!”李胜宾道:“错非如此,焉能得到连城的信任。你我父子修炼的都是混元功和剑道,只有为父亲笔,才有可能写出那充斥着混元劲和剑意的字体,连城对你的武功很是熟悉,见到那些字体后断无怀疑之理。” 李丘平苦笑道:“您就是为了将君临帮一齐收服才这么做的么?要知道,连帮主绝非那种会受人要挟的人物,您这么做,极有可能适得其反,连帮主若是一气之下与咱们反目,那却如何是好,白白地便宜了金贼而已!” 李胜宾盯着李丘平看了一会,乃摇头道:“你真是这么想的么?” 李丘平欲要说话,李胜宾摆了摆手道:“所谓知子莫若父,但其实我这个当父亲的却并不了解你!知道吗丘平,这一次的战斗除了我与你舅舅等四个四海盟的创始人,其余高手虽然是应咱们所请。但大多却都是冲你地面子来的!” “啊!”李丘平讶然道:“可是丘平并不认识这些前辈啊?” “是,你是不认识他们,但他们却一早就知道你了!”李胜宾嘿然道:“铁血盟里囊括了大半个武林的得意子弟,你道他们会不清楚眼前这局势么,向未来王朝皇帝效命的机会也不是经常会有的了!” 李丘平一震,“您是说?” “没错!”李胜宾点了点头,“你。就是泰半武林人士,几乎所有名门大派都暗地里看好的。未来我华夏一族的领头人!” “岂有这般容易地!”李丘平苦笑道:“如今内忧外患,守住洛阳已是难得,想要扫平天下,那还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去了!” 李胜宾哈哈大笑,“何年何月!哈哈!你神州军新胜,此时兵精粮足,猛将如云。你手下还有五德园,通融钱庄的支持,南方水道尽在为父掌握之中,武林人士更是望风景从,赵氏皇朝又自毁长城,天下名士为之寒心!天时地利人和占尽,值此当口,只要你能稳住后方。再派得一支精锐之师南下,水道和天下武林一齐响应,南方即成席卷之势!” “很难么?”李胜宾盯着李丘平,“南方即平,以你地财力以及神州军的施政手段,当可迅速稳定政局。那时再挥师北上,金人何堪一击。‘直捣黄龙’,等闲事耳!很难么,不是。你是另有所思吧?这就是为父说不了解你的原因了!” 李丘平避开了李胜宾的目光,道:“这就是您要连君临帮一齐收伏的原因么?您有没想过,万一连帮主因此而大怒,不再给予神州军支援,反而拖咱们的后退,那时该怎么办?”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一个‘义’字,为父没有说错吧?连基本的分析能力都已经失去了!”李胜宾眼中略带失望之色。道:“即便知道连城会这么干。为了更大地利益,也必须要这么做。更何况,据为父分析,连城并不是这样的人!” “君临帮早有反意,这个想必你也知道。连城经营南方的势力,比为父还要早上许多,他亲镇汴京,依然还留下了秋意痕这个副手经营南方,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迅速平南。而今正是机会,若依然放任君临帮施为,只怕你的精锐之师还未到两淮,这南方天下就已经姓连,或者姓秋了!” 李胜宾叹息了一声,接着道:“那时君临帮势力大涨,就算你和连城有过什么约定,你道秋意痕等人愿意轻易放手么!为父最担心的,就是在亡宋后你们两家大起争执,那时金人再看准了机会倾力一击,华夏覆亡在即!你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么?” 李丘平悚然一惊,李胜宾说的情况未必就会发生,这是最坏地结局,但没有人能否定,的确有这个可能! “难道就没有其他解决的办法了么?”李丘平问道。 “当然有!”李胜宾嘿笑一声,“就看你怎么选择了。” “请爹爹指点。” 李胜宾点了点头,“而今宋室大乱,要平定南方,眼前就是最好的机会。但是,只要过得一年半载,待朝廷缓过了气来,百姓们淡忘了赵氏的昏庸,那时再想平南,非出百倍之力不可。所以你现在就要做出决定,神州军和君临帮谁是主,谁是副,决定后迅速灭了大宋,那时才有机会振兴我华夏一族。” “如果你有心要做一个好皇帝,有心要担负起振兴华夏的重责,那就放开了那些包袱吧!自古以来,能为开国之君者,没有一个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义’之一字,绝对是为君者地大忌。能成大事者,必定要有所割舍,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见李丘平沉吟不语,李胜宾心中暗叹,接着道:“如果你做不到,那便早些宣布向连城效忠好了,而且一定要赶在君临帮平南之前定下,这样才有可能让你的部属和兄弟避开日后的大祸。平南之后,你,狄戈,庄子柳,东方素雅,杜青峰,你们五个必须要归隐,而五德园和通融钱庄也必须要交给连城,然后你就可以放心地和你的兄弟们啸傲江湖了!” 李丘平眼角一跳,李胜宾说的不无道理。第一种大失义气,李丘平是绝不肯做的;而第二种又太过委屈,李丘平虽然并不想做皇帝,却也从未想过自己的那些兄弟和部属也要跟着自己一起退隐。这太不公平,李丘平也不能替他们做主。再有甚者,五德园和通融钱庄乃是李丘平苦心所建,目的是为了日后从根子上促进华夏一族的崛起,那是纯民间地机构,李丘平自己都很少利用,更是绝对不会坐视它落到某政治势力地手中! 李丘平没想多久,眼中便露出了坚定的神色,道:“请父亲这就放了君临帮地人,此事天微真人和灵明大师都已经同意了。如果可以,也请父亲您将四海盟的联络方式告诉孩儿。” “你想清楚了?”李胜宾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李丘平慨然道:“您说的两种方式恕孩儿都无法接受,孩儿要用自己的办法来解决问题!” 李胜宾暗道:“没用的,儿子,无论你如何努力,迟早都还是要走到这两条路上来,所谓你自己的办法,不过是在浪费时间和机会罢了!” 李胜宾看了看儿子的神情,忍住了没将话说出来,心中却道:“世事无绝对,说不定还真有其他的路子呢,丘平他不是已经走出了自己的路了吗!之前又有谁曾想过,儿戏般的铁血盟会有今天的局面!” 李胜宾点了点头,说道:“好,既然你这么坚持,当爹的一定支持你,咱们这就出去吧。” 李丘平边走边问道:“不知岳帅和秦老贼现在何处?” “秦老贼就在大理寺,有少林派的门人看着,等会就就能见到他了。至于岳飞,为父已将他打晕了过去,现在正在送往洛阳的路上!” “哦。”李丘平黯然道:“岳帅依然坚持不肯反宋吗?” “是啊!”李胜宾摇头笑叹,“天下间竟有迂腐至此的人物,当真令人扼腕!” 李丘平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已经尽力了,岳飞若是再想不通,任谁也没有办法。 四人来到大理寺外,李胜宾请天微真人和灵明大师放了君临帮一众,洪无道一系年轻一辈高声欢呼,对李丘平的崇敬又添了一分。 若雨正陪在被释放了的封胤身边,李丘平走上前去,略觉不好意思地说道:“封前辈,若雨,这个......” 封胤哈哈一笑,方才释放君临帮一众时他已经知道了李丘平身边的那人是谁,乃向李胜宾拱了拱手道:“儿子了不起,老子更了得,封某心服口服!不知李兄下一步做何打算,若是要夺取临安,封某这就讨个先锋,管叫这临安城一日之内改头换姓!” 秋意痕脸色一变,李胜宾看在眼里,也哈哈一笑,道:“方才多有得罪,李某在这里给封兄和各位陪不是了。” 李胜宾作了个罗圈揖,接着道:“诸位,在下乃一介江湖草莽,四海盟也只是江湖的寻常帮派,李某人宣布,今后四海盟并归神州军,只要是对天下民生有利的事,四海盟无不听令。神州军的统领,大家都知道是谁了,封兄以及诸位有什么大计的,尽管找丘平便是了。” 众人大喜。 【……卷十二忘情天地一四海盟主5--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一 四海盟主6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这一役不但将敌人尽数歼灭,同时也将洪无道一系以及来援的其他江湖豪杰完全震慑,李胜宾布局之精密,手段之狠决,让众人产生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得知真相后,每个人几乎都存了一个心思,“好在我不是他的敌人!”。 对着这样深沉的一个人,便是做朋友亦是心怀忐忑的。所以,当李胜宾宣布将四海盟交给李丘平时,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李丘平亦不推辞,第一件事就是立即请一众人撤退。有圣域的力量,虽然可以马上就拿下临安,但此时无兵可守,便是夺下了,亦难挡大宋勤王军的反扑。 不如先安排妥当其他事宜,与君临帮达成协议后再挥师南下,那时出奇兵也好,堂堂正正地作战也好,只要兵临临安,有圣域的力量在,这大宋京城依然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 路上,李丘平再次介绍若雨给父亲认识,李胜宾交口称赞,却将若雨当成了武林中的超强高手对待,丝毫没有承认这个未来儿媳的意思。若雨却也不恼,笑盈盈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人似是客气实是生份,李丘平无奈下倒也不好进一步再做表示,一众人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临安。 临安郊外的一处临时草棚。 秦桧悠悠醒转,“这是什么地方?怎的会睡在草垛里?难道,这里是金国?我还在替挞懒养马吗?啊!天已经亮了。不行,我得赶紧起来,让挞懒大人看到我这么懒散就不妙了!” 秦桧欲要站起来,哪知下肢竟然不听使唤,刚刚起身,砰地一下又重重地跌到在地。 秦桧猛地一惊,清醒了过来。“对了,我不是在做梦。我早已经回到大宋了,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丞相,哈哈,我是丞相!” “这腿!是了,这腿是那姓李的小贼伤的,本相定要将他挫骨扬灰。难解我心头之恨!” “那这里是什么地方,想起来了,我不是在大理寺正准备杀了岳飞那混蛋么,怎么突然到这来了?” 秦桧急急转念,心中涌起莫名的恐惧,“难道?” “来人,来人,快来人!”秦桧想了一会。突然发疯似地叫唤起来。 “秦大丞相,你好啊,我们又见面了!” 草棚的木门“吱”地一声被推开,秦桧指着来人浑身颤抖,“你,你。你!” 来人正是李丘平,秦桧噩梦中才会出现的角色。 秦桧抖了一阵,渐渐安定了下来,眼中恐惧之色渐去,取而代之是无尽的仇恨。 “你本来没有资格做我地对手的!”秦桧叹了一口气道:“我只要安居相府,随随便便指个人也能除了你,只可惜,我太寂寞,想找个人玩玩,哪知道一不小心却把自己给玩输了!” 李丘平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玩玩,哈哈。玩玩!” 秦桧嘶声吼道:“有什么好笑地,事实就是如此。你以为你是谁,告诉你,本相从来就没把你放在眼里,对付你,只不过是做其他大事的附带罢了!本相要除的是赵玉,是岳飞,是神州军,是天下所有的武人,你不过是这其中最不显眼的一个罢了!” “呵呵,对,你要杀的不是我李丘平一个,也不止是你说的那些。”李丘平冷笑道:“你要杀地就是所有得罪过你的,反抗过你的,阻挠你卖国的义士。你不过是汉奸一个,将来要遗臭万年的大名人,你还以为你很高贵?你找人玩玩?笑话,我告诉你,李某之所以在你死前还要跟你这汉奸说这么多废话,不过是想让你带着善念去罢了,省得十世以后还要投身猪胎,恶心世人!” 秦桧气得再次颤抖起来,“你!堂堂神州军的统领,只会逞口舌之利么!” “口舌之利?那是你!”李丘平不住冷笑,“你以为我在诅咒你?我告诉你,你投金卖国人尽皆知,要杀岳飞更是令天下人憎恨!知道你死了之后的下场么?” “现在百姓们用面粉捏成你的形象,放油锅中煎炸,熟后一口口咬来吃了!到后来就会简化制作过程,只剩得两条长腿,百姓们简称油条。但几百年后,人们依然一直记得它叫‘油炸桧’。” “你死后,百姓们会在你墓前便溺,称你地坟是‘遗臭冢’。有一首打油诗里说,‘太师坟上土,遗臭遍天涯。’;四百年后,有人会在岳飞墓前植桧树,举刀一劈为二,号称‘分尸桧’;五百年后,有位姓邬的人游于杭州,见屠猪者把猪毛去后,猪腹有五字:‘秦桧十世身。’” “住口!”秦桧嘶声大喝。 李丘平理也不理,接着道:“八百年后,有位姓秦的名士,是你的后人,游临安时在你墓前作得一副对联,‘人从宋后少名桧,我到坟前愧姓秦!’;千年以后,你、王氏、张俊、万俟卨,你们四人被百姓以铁铸真身,长跪像于岳飞墓前,受亿万人唾弃!” “住口,你胡说,你胡说,你怎会知道千年以后的事,如此诅咒老夫,当真恶毒之极!”秦桧双目血红,放声咆哮,若非动弹不得,这就要冲上前来与李丘平拼命了。 “你要自尽还是要李某动手?”李丘平并不解释,看秦桧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相信了自己地话,诅咒他的人可谓多矣,老贼焉有不知,若非相信了这番言语,以李丘平初见其人时的修养和隐忍,岂会如此失态! 秦桧闻言,慢慢平静了下来,喃喃道:“果真如此么,我果真如此不堪么?苍天啊!” 李丘平不再说话,扔下一柄短刀,自行走出草棚。 “解决了么?”杭天昊远远地问道。 “差不多了。” 李丘平刚刚说完,草棚中传来一声惨叫,“天啊!” 唐凌绝走了过来,看了看草棚,说道:“这等奸人,照我说就该当活剐了他,偏你这么好心,还给他自尽的机会!” 李丘平六识一扫,确定草棚中再无生命的迹象,摇头道:“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又有什么不同了。不说这个了,救瑶儿的事都安排妥当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去了。”杭天昊接道:“你和李叔所修内功相同,师傅说,有两个这样的绝顶高手配合,风险会小很多,快去吧。” 李丘平默默点头,一翻右掌,混元真气转为极阳,信手一挥间,那草棚熊熊火起。李丘平暗道:“岳帅没死,历史已经改变,你的结局应该也会有所不同,李某这就送你一程,想来你也不愿自己的遗体被人寻到吧!” 李丘平三人径自离去,那草棚直烧了个许时辰方熄,一代奸佞归于尘土。 另外一处草棚,四海盟一众高手严阵以待,连天微真人和灵明大师都分别盘坐在草棚前后。期余欲投身神州军的江湖豪杰,以及君临帮一众则守在外围。 这草棚便是给苗瑶儿疗伤之处,本来还有很多大事未决,但苗瑶儿每过一刻,身体地伤势就沉重一分,李丘平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等下去了。 草棚中,李胜宾看着苗瑶儿道:“你义妹这情况,非得以外力给她洗髓易筋不可。你只管放心,咱们五岳派地混元功正是这其中翘楚,天微那老道说得吓人了,依为父看,便只咱们其中一个动手,四五成机会还是有的,你我合力,至少也有七成把握!” 李丘平大喜,早先就已经知道,原来父亲也修炼到了混元功地第八重,两位第八重混元功的修炼者替人洗髓易筋,即便这是逆天,那也是有可能的了! 李胜宾哈哈一笑,“准备好了吗?让咱们父子联手造一位绝顶高手出来罢!” 李丘平点了点头,扶苗瑶儿坐稳,自己坐到了她身后,伸掌抵住了苗瑶儿后心,而李胜宾则坐在李丘平身后,也按住了他后心,将精纯的混元真气输送了过去。 李丘平深吸一口气后,道:“开始了!”猛地运功,内力大盛,真气贯注全身,延着手臂送入苗瑶儿体内。 苗瑶儿立时一颤,俏面上光晕隐隐,全身皮肤似乎都开始变得透明起来,筋络血脉随处可见。 李丘平以无匹的内力缓缓强化苗瑶儿的主脉,不多时以至尽头,正疑惑怎么如此容易的时候,苗瑶儿的各处支脉忽生异变。 那是难以描述的一种强烈感觉。就像苗瑶儿的各处支脉突然有了生命一般,放射出无与伦比的精神异力,要侵进李丘平的脑袋和体内去。 奇怪而陌生的景象纷纷呈现,令人烦躁得几欲疯狂大叫,似若陷身在不能自拔的噩梦。 这绝对不是苗瑶儿的力量,支脉外通天地,是人体与大自然直接交换能量的所在,李丘平逆天行事,主脉产生了异常突变,支脉中蕴藏的自然能量立起感应,铺天盖地的异能汹涌而至。 【……卷十二忘情天地一四海盟主6--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二 逆天唯我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首当其冲的李丘平首先感到,苗瑶儿体内的异能以比天微真人所描述的强了数倍不止,狂猛的力量不断涌澎湃,有若脱疆野马般注进他手心去,再循每一道大小经脉闯进体内。 似此异常举动,古来未曾有人成功过,天微真人不过是凭着武当派存留的各种典籍凭空想象,推断有误亦是毫不出奇,但这样一来却苦了李丘平父子。 李丘平此时已是势成骑虎,欲罢不能,惟有奋力抵御,主要的力量都放在了苗瑶儿身上,只留了部分护体保命的真气守主心脉,同时紧守着灵台祖窍穴的一点清明,坚持下去。 假使施术的只有李丘平一人,那么在这一瞬间他就已经崩溃了,身体里那点残余真气断然不可能支撑到苗瑶儿固本培元,洗髓易筋的那一刻。不过好在身后还有父亲,李丘平心中还存有希望,但愿父亲能够给予足够的护持。 李胜宾立时发觉情况有异,知道李丘平对苗瑶儿体内的异能已完全失控,忽然间,他面对着毕生以来最痛苦的决定。 假若他把手掌移离李丘平的背心,那他便可安然全身而退,但李丘平则肯定完了,李胜宾当然不会这么做。所以,他目前只有两个选择,一,按之前的安排,全力护持李丘平,但那天地间涌来的异能庞大至不可想象,若是这么做,一旦李丘平不能及时完成替苗瑶儿洗髓易筋的任务。那便是三人同归于尽地结局! 李胜宾自创建四海盟以来,从未做过没有把握的事,今天算是破例了,但即便如此,在绝境中他依然要走最稳妥的那条路。意外随时存在,关键是,怎么去处理这样的意外。让损失最小化。 更何况,身前的那个。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猛一咬牙,李胜宾运功猛吸。 李丘平察觉有异,略略一怔,惊得魂飞魄散。 异能像暴雨后的山洪般狂冲进李胜宾体内,李胜宾“哇”地一声喷出一蓬血两,喷得李丘平地头、颈、背殷红一片,触目惊心。手心则似桥梁般把两人的经脉连接起来。 苗瑶儿便在这个时候醒来,三人血脉相连,她清醒地察觉到,身后地那个人正不断地以精纯的内力替她固本培元,那股气息熟悉之极,不是大哥李丘平还有谁! 而她的各处支脉则不断涌入外界的能量,疯狂地向身后扑去,大哥李丘平身后的那个人正在拼命地将这股力量吸入自己体内。 苗瑶儿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人并没有完全抵御这股异能的能力,虽然他搏尽了全力,那异能依然在不住地破坏着他的心,肝,肺,脾。肾各大脏腑以及全身地经脉。 苗瑶儿焉能不知这两人都是为了自己,大为感动之下乃强提本身真气,奋力抵御外界异能的涌入。 李丘平早已乱了方寸,感觉到苗瑶儿的举动,不由自主地也将大部分真力放到了抵御这异能上。 “你们想一起死吗?”李胜宾沉声喝道:“洗髓易筋,异能自消,休要做此愚行,赶紧依法施为!” 李胜宾话语中充满了不可抗拒的威严,李丘平心中一痛,立即又清醒了过来。“是啊!要救父亲。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替苗瑶儿完成洗髓易筋,事已如此。再无它法,自己为何如此婆妈了!” “刚才颈间一热,不用看也知道,父亲因为说这句话,伤势又加重了一分,自己犹豫不决,当真该死!” “月!”李丘平凝聚精神,沉声喝出惊神**,三人皆感精神一振。 “逆天是吧?来吧!”李丘平左手暗捏解缚诀,心神进入无喜无忧的混沌状态,右手真气大盛,混元内力源源不绝涌入苗瑶儿体内。 “好儿子!”李胜宾暗赞,刚才那一记惊神**来得相当及时。 李胜宾初时受那不知名巨力一冲,体内真气已乱成了一团,要不然也不至于伤得这般快法。原本已存了必死之念,而对李丘平能否及时救人救己也没有丝毫把握,但刚才李丘平那一下惊神**竟然奇迹般将他体内真气理顺,这一下又可以多支撑一会了,而李丘平二人也因此多了一分希望! 苗瑶儿强压心中情绪,不管那人是谁,苗瑶儿认定了必须照他的话去做。苗瑶儿不是绝顶高手,也没学过解缚诀,但在这一刻,她体现出了比李丘平更为稳定和坚强的心态,走上了一条正确地道路。 苗瑶儿以本身可以控制的一点点真力不住地引导李丘平的内力在主脉间循环。初时间觉得痛楚万分,脑子里异相纷呈,但李丘平的内力每转得一圈,那种苦痛便弱了一分,到后来内力越转越快,人也觉得越来越轻松。 真力在苗瑶儿体内已经快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李丘平和苗瑶儿几乎已经停止了引导,只是以本能在持续加力,而这时,而外来的异能也达到了顶峰。 李胜宾终于抵御不住,“哗”地再次喷出了一口鲜血。 就在这一刻,三人同时觉得脑中仿佛有一声炸雷响起。 “轰!”三人一齐晕了过去。 “我死了吗,为何眼前一片漆黑,这是哪里,是地狱吗?” 李丘平好象醒了过来,却又不敢肯定。 “我明白了!我明白主脉与支脉地关系了!”李丘平第一个念头便落在了武学上,“《真解》里第九重说的我都明白了!外通天地,外通天地!” 眼前忽然一亮,李丘平发现自己悬浮于一个不知名的空间,没有上下,没有天地,暗黑而不知深远,周围则星星点点的闪烁着无数光芒。 李丘平伸出手去,一点光芒飘入他掌心,那光芒七彩流晕,绚丽无匹,远胜过世上任何的宝石。 正欣赏间,光芒嗖地一下延掌心钻进了他的体内。 李丘平一惊,随即觉得一股庞大的能量由掌心向周身各处支脉蔓延。 “是了,这光芒便是天地间游离的不知名能量!”李丘平心中涌起一阵明悟,便运功提气,想要引导这股能量。 哪知这一提气间,忽觉丹田处空空如也,仅余得几丝毕生苦修的本元。李丘平大奇,“我的真气哪去了,第八重地混元内力也能耗尽地么?” “对了!刚才我个父亲在救瑶儿,真气定是那时耗尽的!父亲他,爹爹!” 李丘平猛然忆起前事,父亲一个人抵御那异能,不知生死如何,一声大叫坐了起来。 眼前一片光明,柔和地夕阳挂在天边,哪里还是那不知名的空间。自己躺在草地上,周围是闻声围上来的各个武林高手。 “我爹爹呢?” 李丘平略一适应光明便看到了身边的天微真人。 天微真人叹了口气,李丘平心中一紧。 “你爹爹性命无碍,但伤得很重,恐怕......” “恐怕什么?”李丘平听得父亲性命无碍,本来已经略略放心,天微真人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紧张了起来。 天微真人一咬牙,接着道:“绝顶高手本来不易受伤,而相对的,一旦受伤了,那便很难复原。混元功乃道家宝典,是天人合一的秘学,要说治疗伤势,可称天下第一,但你爹爹实在伤得太重,依贫道估计,他的武功很难再恢复到伤前的水平,也有可能,有可能......” 李丘平捏紧了拳头。 天微真人叹道:“也有可能从此再也不能动武!” 李丘平只觉得一股气憋在喉间,想要说话,却楞是挤不出一个字来,俊面越来越红。 若雨一惊之下,纤手轻挥,一掌用力拍在李丘平后心。 李丘平“哇”地吐出一口暗紫色的血痰。 众人皆是大有见识的高手,知道这是气急攻心再加上先前的伤势聚集的逆血,若不及时驱除,便是绝顶高手也抵不住这发自内心而聚集旧害的伤势。若雨沉着睿智,倒是第一个发现李丘平不妥的人,天微真人暗叫惭愧。 “去看看伯父吧!”若雨轻轻搀起了李丘平,言语间无尽的温柔。 李丘平走了几步,忽然回头问道:“瑶儿怎么样了?” 天微真人点了点头,沉声道:“你们成功了,古往今来,你们父子是唯一逆天的人!” 李丘平苦笑一声,心中百感交集。 若雨却笑道:“恭喜盟主!” 李丘平苦笑,“这也值得恭喜吗?” “当然!”若雨眼中充满鼓励,说道:“真人不识混元功,仅仅是判断而已,你才是此中大家,伯父伤势虽重,但焉知你不能再次逆天!” 有此红颜,夫复何求!李丘平心中一畅,忽然间放声长啸,豪迈之意响彻天地! 【……卷十二忘情天地二逆天唯我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二 逆天唯我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音波汹涌,大地上的野草随声飘扬,连头顶上的云彩似乎都随之一动,众人皆震,均觉脑中一晕,耳鼓隐隐作痛。 天微真人一惊,这年轻人的内力怎么突然到了这个地步了,这样的威力当真是闻所未闻啊,恐怕当年五岳派的传奇人物凌无尘也相去甚远吧!难道,就刚才那一会,他就已经突破到第九重的混元功了? 《混元真解》是虽然记载有十重混元功,但天下武修之人无不知道,包括号称白道史上最强的高手凌无尘在内,从来就没有人修炼到第九重的。混元功的最后两重,只是传说而已! 天微真人本身就是这世上数一数二的超卓高手,看得非常仔细,李丘平这一下啸声虽然也包含了精神力在内,但那使有目可及的野草随声飘扬的音波却是实实在在的内力所至,未掺半点虚假。 天微真人自问内功绝达不到这等层次,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奇迹般的年轻人又有突破了!对着这突破武道至境象吃饭一样容易的怪物,天微真人亦只能苦笑摇头了。 也许若雨姑娘说得不错,他真的能再次逆天亦未可知呢! 但李丘平却并非象天微真人所想象的那般强,混元功第九重他倒确实是摸到了一点门径,而要说突破,那却还早得很。机缘巧合是有的,但千年以下。也未必就只他一人好运了,从未有人达到过地境界,岂有这般容易的! 方才那股内力,只不过是李丘平自那无名空间摄取的一点光芒而已,这股能量李丘平本来就还没有能力完全吸纳,一直存在于他各处支脉中,方才那一啸。不过是将这股能量倾泻了出来而已,连李丘平自己也没想到。居然会有这般威力! 李丘平尴尬地笑了笑,正欲说话时,西边方向一声长嘶传来,充满着欢喜之意。 李丘平怔了一怔,继而大喜,父亲垂危的愁思都被冲淡了不少。 众人向着声音的来处看去,只见一个白色小点由地平线疾驰而来。不一会越来越大,数息间,一匹毛色纯白的骏马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那骏马无绳无鞍,显然是野外灵种,众高手一起喝彩,这般风驰电掣地灵骏异种,当真闻所未闻! 一声彩刚起,不少人接着脸上就开始变色。那骏马竟然是朝此处冲来。几百斤的重量,这等比绝顶高手还要快地速度,若是撞上了,那是要死人的! 此时欲要拦阻已是不及,多数人还没转过第二个念头,“呼”地一声。那骏马奇迹般地停在李丘平身边,踢起了一天草屑。 “撕风!” ***************************** 李胜宾静静地躺在临时搭成的简易木床上,原本刚毅的脸上隐隐透出青灰之色,正是散功的前兆。灵明大师,唐天望以及已经复原的苗瑶儿等人站力在一旁边,各自露出忧虑的神情。 李丘平也不与众人招呼,缓缓走上前去,轻轻捏住了父亲脉门。 “哥!”苗瑶儿双眼通红,就欲和李丘平说话,若雨一把将她拉住。伸出另一只手在胸前摇了摇。 李丘平略一运气。父亲体内情形已尽在脑中。 李胜宾经脉尽毁,腑脏皆伤。丹田气海亦被破坏得不成样子,毕生苦修地真气亦消逝一空。 不过,有了先前睡梦中的体验,李丘平依然发现了父亲体内的几丝本元以及零零散散的天地异能。 照这个情况来看,李胜宾的伤势实是比天微真人说的更加严重,说什么性命无碍,不过是在安慰李丘平罢了,只要那几丝本元一消,便是神仙也救他不得了! 但此时李丘平反而镇定了下来,一来已然有了心理准备,二来,受了若雨的鼓励后,他的心态也转到了积极地方向。 替苗瑶儿洗髓易筋,以及先前的梦境,似乎让李丘平领悟到了天地间某种秘不可测的奥义。单凭直接,李丘平就判定父亲是有救的,但如何运用这半懂不懂的奥义来救人,一时间却又想不清楚。 但有一点李丘平却几乎能够肯定,那就是父亲极有可能也陷入了与自己同样的梦境,而且正在积极地利用那无穷无尽地异能在支持随时可能崩溃的躯体。 若非如此,依李胜宾此时的状态,早已死去多时了! 李丘平捏住解缚诀,脑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紧张的运做,灵魂缓缓飘荡开来。 若雨神识一动,忽然面现紧张之色,低声道:“请诸位护持四方!” 众人闻言知意,各自退后,围成了几个大圈,各自莫名其妙地看着睁眼发呆的李丘平。华夏一族绝大部分的武修高手都云集于此,世上能威胁于此间的力量屈指可数。 但那也仅仅是指“世间”而已! “爹爹,爹爹!” “丘平!” “这是什么地方,你是怎么来的!” 李丘平眼前再次现出了那个不知名的空间,光芒闪烁中,李胜宾地虚影昂立于身前,超然卓拔,无尽地光芒亦掩盖不住那摄人的傲气。 忽然间,李丘平怔怔地眼中淌出两滴泪来。若雨一直在留意李丘平,只有她略略猜到李丘平在干什么,见状心中一喜,“他成功了!” 李丘平眼中微涩,却并不说话,乃将自己清醒后所有的所知所见所闻,以及所悟一股脑儿传给了那虚影。 “你!”李胜宾心中的惊讶难以名状,“这,这......” 本来身处这样一个怪异莫名的空间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儿子又突然现身,还相当诡异地让他明白了目前的处境,饶是李胜宾的修养境界稳居当今前三,亦是被震得目瞪口呆。 “爹爹,以孩儿如今的修为还救不得您,您必须支持住,孩儿忙完手上诸事后定当全力寻求突破,到了第九重时便是你重见天日的时候了。娘和孩儿都在等着您,你一定要支持住啊!” 李丘平进入父亲的意识就是为了将引导天地间这异能的办法告诉他,若父亲专心修炼,不但可以延续性命,更有可能不用旁人的救助便能康复。 破而后立,万法同宗! 不知为何,李丘平只觉得身上突然传来了莫名的压力,这个空间似是不欢迎他一样,生生地要将他挤了出去。其实这压力在他进来后不久就有了,只是当时没有这么重,李丘平还以为是自然现象罢了。 此时,在外界,众高手早已叫苦连天。 刚才明明还是阳光明媚,突然间阴云密布,竟然下起了冰雹!一块块鹅蛋大小的雹子雨点般落下,唰唰的还带着破风之声。而且,这冰雹越是靠近李胜宾父子之处,越是来猛烈密集。 下冰雹的恶劣天气江南一地百年不得一见,象这般大小而又如此密集的,怕是古今未有了! 若雨离李丘平最近,反应亦是奇快,不顾自己,先就替李胜宾父子挡住了第一轮。众高手暗自忐忑,这李丘平不知在做些什么,竟然使得天呈异象,这下可难办了,早知道再搭个木屋就好了! 众人身怀绝技,自是不惧,但要护持住李胜宾父子可就有点为难了。他父子二人纹丝不动,显然李丘平正在以某种奇妙的法子在替父亲疗伤,这次不用若雨提醒众人也清楚,那是万万不能被打扰了的! 天微真人和灵明大师一齐出手,以强悍的内力生生兜住了狂泻而下的冰雹,但这些冰雹既重且密,又不能漏了任何一块,两位绝顶高手亦仅能支持盏茶工夫。未已,两人退后调息,封胤和若雨递补了上去,而这一次,却连两位绝顶高手一半的时间都没到,封胤和若雨就退了下来。 前后不过一两柱香的时分,众高手已经轮换了两趟,连内力刚刚突破的苗瑶儿也都派上了用场。抵挡冰雹不单看各自的内功修为,对于真气运用的要求亦是极高的,不同层次的高手,相去极远。 封胤和若雨虽然未凌绝顶,但真要与天微真人或者灵明大师动手,差别也不会太过巨大。最起码,两人若合战一位绝顶高手,那还是稳操胜券的!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二人却连一半的时间都支撑不到,这就是境界上的差距了! 与天斗,其乐无穷!这不知道是谁说的,但众人现在则是肯定乐不起来了! 身上的压力愈见沉重,李丘平知道不能再呆下去了。见李胜宾点了点头,甚至看到了那虚影脸上的笑容,李丘平强顶压力,笑道:“您安心将养,有空孩儿会来看您的!” “快点去吧!”李胜宾显然也察觉到了不妥,连声催促道。 李丘平恭了恭身,意识一收,李胜宾眼前的那虚影顿时散为点点细小的光晕,眨眼间便消逝不见。 【……卷十二忘情天地二逆天唯我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二 逆天唯我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说也奇怪,李丘平神识一收,那飞瀑般的冰雹却也立时缓了下来。李丘平看着稀稀落落的冰雹以及遍地的冰屑,哪还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道理。 “多谢各位了!”李丘平作了个罗圈揖道。 众人见李丘平醒来,齐松了一口气。天微真人笑道:“贤侄这是用了什么法子,居然引动了天劫!李老弟该是有救了的吧!” 天劫,只是修道者的传说而已,任谁也没见过,天微真人虽是信口拈来,却也由不得众人不信。这怪异的落雹自李丘平沉寂而始,到其清醒而终,若说不是因为他的缘故,那未免也太巧了些罢! 李丘平点了点头,道:“爹爹暂时应该不会有事,丘平已然有数,不过爹爹需要静养,须得找一处安全的所在才好!” 众高手都想听他说说这天劫的事,但这天劫据说是登上仙道的一个关口,过了此劫,那就是位列仙班的人了,李丘平心知肚明,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自己到了什么程度?连无量真人散功前的境界犹自不及,何来天劫一说! 当着天微真人这等大师,李丘平岂敢乱说,何况,这雹子来得莫名其妙,他便是想说,却也说不清楚。 此时落雹已止,众人见李丘平不愿谈及此事,倒也没有再追问,在他们看来,这等秘学关乎身家性命。人家不愿意透露,那是想当然的了。只有若雨,杭天昊,唐凌绝以及李丘平地两个弟子才知道,李丘平压根就不是藏私的人,他不愿说,肯定是有其他道理的。 李丘平想了想。忽然说道:“我要去汴京一趟。” 燕牧然神色一动,“小兄弟是想去和帮主议事么?我这里有鄙帮的传信飞鸽。不知可能帮到你?” 李丘平游目四顾,只见场中君临帮就剩了燕牧然一个,秋意痕与其他数十人均已不见,乃暗自一叹,“爹爹说得一点不错!” 李丘平摇了摇头,“信里说不清楚,此事须得当面商议才好。燕兄不妨发一封书信给连帮主吧,就说丘平即刻便到!” 燕牧然汗然,说道:“兄弟,你的轻功冠绝天下,人尽皆知,不过此去汴京遥遥千里,岂是即刻可以到的,你还能赶上飞鸟么!” 燕牧然稍作沉吟。接着道:“此时大宋朝廷动荡,正是平南的大好时机,依兄弟看,你应该留在此地,以先前投靠地那些江湖人为基础建立你神州军在南方的势力,同时令洛阳精锐挥师南下。以你今时今日地声望,此时登高一呼,这天下泰半就是你的了。汴京一个来回,少说也要半个月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李丘平第一感觉就是不妥。这话由任何一个人说出来都不奇怪,出自燕牧然之口就很有点问题了! 此时南方局势人人看得清楚,岳家军分崩离析,丞相暴毙,朝政混乱。宋室已经很难再控制这半壁江山。在南方。神州军就是君临帮最大的对手,李丘平有刚刚建立起来的巨大声望。而君临帮则有数十年打下的根基,按理说,君临帮还占着极大的优势,这也是李胜宾一意要拿下秋意痕和燕牧然的原因。 在道义上,李丘平已经不亏欠君临帮,此时他不再与连城商量而发动平南之策,实际上也就是在与君临帮公平竞争罢了。此时动手,也许会稍弱于君临帮,但南方两分地局面却是可以预见的。 燕牧然说得不错,此时李丘平就应该象他说的那样做,这样才能够抓紧时机。但是,燕牧然不可能不知道秋意痕是去干什么了,李丘平要赶赴汴京,正好是秋意痕大展宏图的世时机啊!过得半个月后,便是李丘平再回南方,那时君临帮肯定也已经站稳了脚跟,宋室也缓得了一口气,南方之地只怕就已经没什么可以轻取之处的了。 那时,君临帮无论地盘还是军力,都应该超过了神州军,对君临帮来说,这应该是最欢喜的事才是,燕牧然身为君临帮三巨头之一,不会连这个也不明白吧! 在李丘平的印象中,燕牧然心狠手辣,谋略出众,绝对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他这般劝说,当是有为而来,李丘平绝不相信这个人会背叛连城,更不相信他这是什么道义之说。 李丘平点了点头,“燕兄说得有理,这样吧,杭兄弟。” 李丘平转而对杭天昊道:“就请你和军师以神州军地名义征召一支义军,我这就去汴京与连帮主商议,多则五日,少则三天必能赶回。” 李丘平接着请四海盟诸前辈扶持,众人本来就有这个打算,焉有不从之理。 李胜宾脸上那青灰之色已然退尽,李丘平想了想便对若雨道:“我爹爹......” “嗯,你放心去吧,此事就叫给若雨好了,若雨当片刻不离伯父。” “哥哥,瑶儿和若雨姐姐一起照看伯父,你放心好了!” “好,那我这就去了。”李丘平点了点头,再不犹豫,便打了个呼哨。 燕牧然还待再说,撕风已如白色闪电般冲到了李丘平身前,燕牧然恍然大悟,便闭口不言。原来李丘平竟然拥有此等神驹,难怪他这般有把握了! 撕风奔驰如电,登萍渡水,无论任何障碍只是一点即过,当真比风还快,李丘平没有丝毫顾及,赤足点在他背上,负手卓立,风拂衣摆,飘然似仙。路上有人见得,无不以为是神人下凡,遥遥拜倒,更是不敢多看一眼。 自草原归来,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俯瞰大地的感觉!心胸无限张扬,如画江山全在眼底,莽莽众生尽在脚下! 那年,他还只是个追求生活的少年,而今,已经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了!李丘平从来就没有什么大志向,好好地再活一次就是他的最大目标了,这一点他不如连城远矣。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便是你再不愿意,各种各样的事情亦会找上身来,如果说这是一种羁绊,而李丘平便是在这样地羁绊中不断变强,而所承担的责任也无可奈何得不断变大。 一人一马驰骋大地,汴京城已在地平线上。 汴京城城外,连城双目低垂,身上衣抉逆风飘扬,沉声道:“宗兄,好功夫!” “你也不差!” 宗唐身形魁梧,骨架粗大,比连城还要高了一头多,未亲眼得见,真不相信世上有这般高大之人。 宗唐道:“宗某数十年未逢敌手,早已厌倦了打斗,便是你们所谓的天下第一高手,宗某人也未曾放在眼里。这汴京城我大金志在必得,连帮主,你还年轻,武道之境犹可突破,若你愿意率众离开,宗某人可以放你一马!” 连城哈哈大笑,“放我一马!” “不错!”宗唐正色道:“当今武林,无人配做宗某敌手,你倒勉强能算是一个,我看你的武功,突破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何苦自寻死路,却又断了宗某人的念想!” “准备接招吧!”连城身上透出明黄色光晕,“连某武功确不及你,但也未必就输,至于你说什么无人能做你对手,哈哈,那也未免太小看我华夏一族了!” 宗唐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汴京城喊杀喧天,李丘平远远地就觉察到了一股参天气势,那个人,竟然比无量真人还要强! 连城远远地弹飞了出去,宗唐压住体内伤势,掉头往南边看去。 “那个人就是尽屠我座下弟子,追杀过宗弼殿下的高手么?他叫什么名字来着,李,丘,平,是吧?” 李丘平离宗唐还有三里,以撕风的速度,数息可及。 宗唐深情地张望汴京野外全景,山河秀丽,天地悠悠,问天下,谁解寂寞。转过头来,李丘平已在二十丈之内,宗唐通天**全力展开。 李丘平离宗唐只有十丈的距离,他在背上抽出凭栏问,感到自己正处于精气神的颠峰状态,自信有把握把这世界上任何人斩得支离破碎。 李丘平脚尖轻点,撕风地冲力和本身地力量集于剑尖,凭栏问开始刺出,宗唐只在六尺开外,全身袍服被他的剑气迫得向後飞扬。宗唐宝相庄严,双目神光暴闪,高大地身躯似乎支撑着天地,李丘平一剑如箭在弦,不可不发。 李丘平暴喝一声,惊天动地的一剑,在气势积累得最强劲时,闪电般向宗唐斩去,天地蓦生变化。 暗无天日,不知名的空间惟余点点微光,凭栏问只有剑尖上的一点闪亮,李丘平看不到其他任何东西,包括自己,眼前惟有一道虚影,以及正缓慢接近虚影的那点剑芒。 那虚影也动了起来,速度亦是缓慢之极,一小点光晕自那虚影身前亮起,缓缓向剑芒靠来。 【……卷十二忘情天地二逆天唯我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二 逆天唯我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轰”地一声炸响,李丘平眼前一亮,重新回到了人世间。 凭栏问支持不住这股大力,化做了满天碎屑,李丘平和宗唐各自喷出一口鲜血,相对五丈,悍然对恃。 李丘平悲痛地看着右手掌中孤零零地一个剑柄,多少次风风雨雨一起走过的好兄弟,终于舍他而去了! 宗唐孤峰耸峙,负手而立。李丘平猛然抬头,两人眼中锋芒毕露,等同神兵宝刃,在虚空中交锋。 长空黑云疾走,地暗天昏。暴风雪即将来临前的狂风,刮起野外满天枯草败叶,可是两人衣衫寂然不动,有如两尊石制的神人。 李丘平一生中,从未见过任何人的眼神,及得上宗唐一半的锐利,惊人的地方,更在於其眼光形如实质,像一个千斤重,从自己的眼中透入,一下又一下地,重重敲在李丘平心灵的深处。 宗唐的强悍还在李丘平预计之上,这个人,竟然也是精通于使用精神力的高手。以眼神制敌,本来就是惊神**的高段修为,李丘平早已摸索良久,却尚未得窥门径,不想宗唐却早已是此中大师!这场争斗却如何还能进行下去! 李丘平突然呼吸不畅,心内惊悸,全身似欲软化。一种软弱绝望的感觉蔓延全身,觉得面对的这敌手,是个全无办法击倒的巨人。 天空一下闷雷,响彻远方的天际。 李丘平受自然界地感召。自己便似在宇宙的中心,脑中念头急转,胜还是败,败亦是胜,两者浑成一体,无分彼此。 风云变幻,雷轰电闪。怒涛奔腾呈现于前,霎时间整个人的精神。与万化冥合,重归自然,刚才被宗唐击开那丝心灵空隙,转瞬间缝合无间,在这一霎那,李丘平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宗唐心下讶异,刚才他施以通天**中精神转化的力量。令对手心灵深受重压,在其脑海内种下必败的种子。但对方却突然莫名其妙地与一股庞大无匹的力量合为一体,竟使自己徒劳无功。 宗唐大喜,这样地敌手岂是易求。 “李丘平是吧!”宗唐仰天长笑,“方才连帮主说中原尚有宗某可以期待的对手,宗某本来不信,不想只过了这片刻李少侠就送上了门来,人生之奇妙莫过于此了!李少侠你手中之剑已毁。可要去取上一件再来?” “剑即是我,我即是剑,何需外求,国师着相了。” 李丘平嘿然一笑,一面继续抵御着宗唐地精神冲击,一面说道:“国师战败我连大哥。想必耗力不少,可要稍事歇息?” 宗唐哑然失笑,大宋的高手都是这个模样,招可以输,面子那是万万不能落的。 第一片飞雪已经飘落,李丘平越来越是轻松,宗唐的精神力远在他之上,苦修了数十年的力量岂同小可,但宗唐却似乎丝毫可不懂得其中技巧,只知道凭着强大的力量不断冲击。缓过了第一波后。李丘平已然毫不在乎。 很显然,宗唐并不懂得精神力运用的奥妙。他地力量虽强,但其中技巧比之惊神**却有天渊之别了。在李丘平那个时代,关于催眠术的运用早已形成了系统的理论,千年实践的结果,绝非宗唐可以自行摸索得出的! 汴京传来的喊杀声趋缓,鸣金之声遥遥传来。 李丘平正想要反击的当口,宗唐突然撇开了他,李丘平顿觉压力一空。 宗唐看了看飘雪的天空,叹息了一声道:“地利人和皆失,天时不利,难道我大金地国运已转了么?” 宗唐出手时如山呼海啸,这一收手却又渊亭岳峙。 李丘平全神贯注。 宗唐每一个动作,由转眼、抬头以至叹息、眼神,腰脚肘膊的配合,都不放过。只见其动作与动作间,浑然天成,使人亳无可乘之隙。 宗唐再度看向李丘平,眼神中却没有了压迫,沉声道:“你来得很及时,暴雪将起,洛阳的援军也快到了吧,这一阵咱们大概又要撤了!” 李丘平不至可否,他身后可没有一兵一卒,庄子柳去了临安,洛阳里不知道还有谁在,天知道他们能不能及时赶到! 宗唐也没指望他会答话,接着道:“连城帮主说得不错,你确是有资格与宗某过招的人,不过现在却不是恰当的时候!” 宗唐沉吟了一下,伸出二指道:“两年,咱们定个约会,两年之后,宗某再与你一决如何?地点由你定。” “好!”李丘平毫不犹豫。 宗唐露出欢悦之意,乃转声长笑而去,数息间便消失在风雪之中。 李丘平生出异样的感觉,金国三大绝顶高手,论风范,绝不在华夏任何人之下,宗唐判断夺城无望后立即放手而去,正是宗师级地修养。至于两年之约,李丘平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宗唐给他再做突破的时间。 在探望父亲李胜宾的时候,李丘平就曾仔细思考过,自己因缘际会,要突破到混元功第九重,大概需要两年的时间! “李兄弟!” “连大哥!” 连城嘴角鼻腔不住涌出鲜血,骇人之极! “连大哥!”李丘平浑身颤抖。 连城五脏皆碎,生机已绝,李丘平颤声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战?” “傻兄弟,他是金我是汉,他要战,我焉有逃避之理!”连城笑了笑,又吐出一大口鲜血,说道:“你定要打败他,哥哥看好你!” “可是,可是,你,你是将来的皇帝啊!” “呵呵,皇帝!”连城摇头道:“你还不了解大哥么,我从来就没想过要做什么劳什子皇帝,便是打下了江山,那也是,那也是要送给你的!” “兄弟,帮我撕下一副来!”连城用力撕扯衣袍,想要扯下一块布来,奈何全身脱力,名震天下的君临帮帮主竟连撕开寻常衣料的力气也没有了! 李丘平强忍悲痛,在身上奋力扯下一块布来。 连城苦笑了一下,接过那块布来,蘸了身上鲜血,用颤抖的手指在布上疾书。 未己,连城书写即毕,将那血书递给了李丘平,“兄弟,交给你了!” 李丘平看也不看,一把抓住连城手腕,就欲给他输气。 连城用力一挥,李丘平不敢拂他之意,只好放开。连城向李丘平摆了摆手,巍巍颤颤艰难地一个人站了起来,仰首四顾间,昂然喝道:“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壮怀激烈,哈哈,哈哈......” 笑得几声,声音突然哑了,李丘平止不住地眼泪狂涌。 “这天,这地,他祖母的!” 大雪纷飞,李丘平与连城并肩卓立,到这一刻,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连城已经死了!连城地音容笑貌仿佛就在昨天,他地话,掷地有声,一字一句都那般清晰。 “连某人志在天下,想必李小友你也大概能猜到我的意思。我就只有一句话,你跟着我干,咱们地目标就是灭宋亡金,一统天下,日后的江山有你李丘平一半,连某人没有子嗣,你李丘平的后代就是将来的皇位继承人。” “出世之后,连某人慢慢发现了国家的动荡,以及赵氏王朝的糜烂。李兄弟也算是半个读书人,靖康之耻就不用连某人说了吧,连某亲睹了整个过程,就是那个时候,我下定了决心,要将赵氏王朝和金国,一起踩进地狱!” “相信我兄弟,你正走在了一条正确的道路上,就按照现在这条路修炼下去。大哥可以肯定,到了某一个境界,自然会发挥出无与伦比的力量,到那时,你可能会成为超越所有人的存在,甚至有可能达到当年我派洪祖师的境地!” “他是金我是汉,他要战,我焉有逃避之理!” “交给你了!” 李丘平伸手一展,那血书逆风飞扬,鲜红的大字直欲破书而出,“君临帮上下,拥李丘平吾弟为尊”! “金狗退兵了!金狗退兵了!” 汴京城里一片欢腾。 不一刻城墙上传来一声声惊呼,打断了全城的欢欣之意。 “那是,那是?” 汴京城的军士大多认识李丘平,但那李少侠抱着的人却为何如此眼熟? 李丘平一步一趋,将连城的尸首抱回了汴京城,撕风似是也感觉到了他的悲痛,一声不响的跟在旁边,两人一马缓行于风雪中,分外悲凉。 “帮主!......” 君临帮一众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仿若天神般的帮主竟然就这么去了,一时间悲声四起。 连城主掌汴京时,虽然谈不上轻徭薄赋,却也很是关心民生,处事极公,在民间拥有极大威望,老百姓听闻这保护神逝世,无不大恸,满城缟素。 【……卷十二忘情天地二逆天唯我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二 逆天唯我5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汴京,君临帮内堂。 李丘平茫茫然不知所谓,只是静静地守着连城,对于周围君临帮诸人的问询一概不理,心中唯余深深的无力,先前在路上的意气风发似也随着连城的死亡离他远去。 “大哥!” 温柔的呼唤将李丘平叫醒,李丘平转眼看去,眼前人幽然凄怨,淡雅如兰,正是东方素雅。 李丘平怔了一怔,随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金贼声东击西,大举南侵,杜大哥现正坐镇关中,狄大哥接到军师传信后已经发兵川地,洛阳已无将可用,素雅得知金贼的真正目标是汴京后不得已只好自己领一支军队来援了。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 李丘平一惊,如此分兵,洛阳却如何。 东方素雅心喜分散了李丘平的注意力,知道他心中所虑,接着道:“大哥勿需担心,此时洛阳虽然没有了兵力,但周遍却也没有敌人。素雅出兵之时已将洛阳诸事物都交给了琳琅妹妹,洛阳城上下一心,而且今非昔比,在琳琅妹妹的布置下,可以说已是天下第一坚城,有她这个始作俑者坐镇,除非敌人有十万以上的大军攻城,否则,要拔城只是痴心妄想罢了!” “哦,这就是带兵赴援的人是你而不是她的原因是吧。”李丘平心下一松,言语间又随意起来。两眼再度看向连城的遗体。 “是。”东方素雅见李丘平面容憔悴,心中难过,但她念头却是转得极快,接着道:“其实,就算是金贼主力来攻,咱们也未必怕了,洛阳城里可还有一位盖世名将坐镇。只不过他未必愿意在其他方面出力罢了,但若来敌是金贼。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坐视吧!” “盖世名将?我铁血盟有这样地人才吗?”李丘平亦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一度悲伤过后,便思索着如何处理日后的大事,对东方素雅的话倒并未往心里去。 “当然不是咱们铁血的人。”东方素雅笑道:“大哥这么快便忘记你最崇敬的人了吗!你在临安出生入死所为何事来着?” “岳帅!是了,岳帅他现在怎么样了?其余岳家军的将领可安全送到洛阳了么?”李丘平猛地一醒,连声问道。 东方素雅看到李丘平眼中重新焕发地神采,心中说不出的欣悦。点点头道:“各位将军都好,岳帅清醒后,素雅和几位前辈亲自向他解释了一切情况。不过,岳帅听完后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在府中安然度日,素雅恐他做些傻事,请了盟里地几个兄弟照看着,目前来说。倒是平静得很。素雅想来,宋室尚在,岳帅未必肯为咱们效力,也没敢请他带兵!” 李丘平点了点头,说道:“你做得很好!咱们营救岳帅时并未征得他同意,我想他虽然不至于为赵氏皇朝殉葬。但这一时间肯定也是想不通的,在他没有明确表示的时候,咱们还是不要骚扰他才是,至于其他岳家军的将士,咱们可请靠得住的兄弟试探,若是愿意替华夏一族出力,咱们一概委以重用!” “嗯,素雅记住了!”东方素雅点了点头,话语一转,道:“大哥。琳琅妹子。这个,想你得紧。你可有空回洛阳么?伯母也在等你回去呢!” 李丘平想起父亲的情况,沉声道:“要回去的,等我处理了汴京地事,咱们马上就起程。” 东方素雅喜道:“那就好了!汴京的事,素雅能帮上忙么?” 李丘平转眼看向东方素雅,只见她笑颜若花,识东方素雅久矣,实以此刻为最美。一瞬间,刚才东方素雅的各种言语神情以及用意,无不清晰地重现于心。 “素雅,谢谢你!” 东方素雅一怔即明。李丘平此言当然不是为她操持铁血盟事物而发,在这一刻,东方素雅似乎又回到了江南初遇这男子时的情景,一切都那么自然,又带点暧昧,彼此却都知道对方,懂得对方,一切尽在心中! “谢什么,这是素雅应该做的,伯母和琳琅妹妹都很挂念你呢,早点处理好这里的事物,也好早点回去!” 东方素雅俏面微红,臻首微垂。 “那你呢?你挂念大哥吗?”李丘平大着胆子问道。 “素雅,当然,当然也挂念得紧!” 东方素雅脸上发烧,头垂得更低了,若不是房中唯有李丘平一人,这样的话,她是万万说不出口的。 李丘平一阵畅快,郁闷之情全消,这一来一去两句话下来,二人心中皆是有数,那就算是订下终生了。 李丘平并不打算放弃若雨和宫琳琅,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让他放弃,这个时代也不是讲究一夫一妻地,只要三女愿意,那其中就没有任何难处。经历了许多,李丘平早已明白,这三个女孩都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放弃了任何一人,都是莫大的遗憾。 李丘平再度看向连城,这次东方素雅却没有说话,他神情坚毅,眼中精光湛然,已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你的心愿,兄弟一定会替你完成的,连大哥,走好!” 李丘平沉吟良久,突然之间,他站起身来,一声长啸,再也不看连城,右手轻挥,旁边整块白布盖住了他地遗体。李丘平回转身来,走出厢房。 “汴京现在谁人主事?” 厢房外,一众君临帮帮弟子跪得久了,甫听李丘平问话,一个个呆在当场,不知如何作答。 李丘平皱了皱眉头,喝道:“这里谁在帮中的位置最高,李某人有话要说。” 一个年过六旬,坐在旁边椅子上的精瘦老者站了起来,拱了拱手道:“鄙人胡天,现任天罡堂堂主,帮主不幸,秋副帮主和燕大堂主都不在,在汴京,老夫应该算是位置最高的了。不知李少侠有何指教?” 李丘平点了点头,“你可识得连帮主笔迹?” “这个当然!”胡天道:“胡某跟随帮主整二十年,岂有不识帮主笔迹之理!” “甚好,那么你来做个见证!” 李丘平取出那块血书,一挥手,那块破布飘于空中,混元真气到处,血书笔挺地展开,悬浮于大厅的半空,几个血字苍劲森然,呈现于众人眼前。 胡天仔细看了一阵,拜倒在地道:“确是帮主手书,胡某谨遵帮主遗命!” 大厅中泰半帮众随胡天跪倒在那血书之前,却有少部分人面带不屑,或遥拜连城遗体所在的厢房,或稳坐不动。 李丘平心中冷笑,沉声道:“胡天,这遗书上所写何字,你可大声念将出来!” 胡天见厅中部分帮众的神情,立即明白了李丘平的意思,心中大急,帮主刚去,威凌天下数十年的君临帮就要做鸟兽散了么! 能够进这大厅的,无一不是君临帮骨干力量,胡天虽然地位最高,但这厅中绝大部分人却都不归他管辖,他便是有心相劝,那些人也不会理他。 胡天打了几个眼色,见无人理他,暗叹了一声,乃高声道:“帮主遗训:君临帮上下,拥李丘平吾弟为尊!” “帮主去了,自有秋副帮主,有燕大堂主,何时轮到一个外人来当家了?”一人接言道。 “就是!帮主不是临终前受到了什么胁迫吧?”一个青衣汉子斜眼看着李丘平,满脸地怀疑之色。 “李少侠,帮主既然不敌那宗唐,因何没有当场陨命,却还有力气写遗书,而你却又是如何遇到帮主地?再说,宗唐既然有能力杀了帮主,你却连一点伤也没带就回来了?” 问这话的人李丘平倒是识得,正是当年衡山脚下算计过他地那个中年文士,过了这几年,竟然也成了君临帮的骨干了。 君临帮乃是经营了数十年的大帮派,与政体一样,其中拉帮结派严重,小团体到处都是,各种势力和利益体早已盘根错节。连城在时,各种势力虽然相互纠缠,却也能团结到一处,连城这一去,各种势力立即不甘寂寞起来。 连城的遗书等于是将君临帮整个交给了李丘平,且不说这其中另有有心者的唆使,便是那些纷繁复杂的利益体,也是不愿看到这个结果的。 “停!”李丘平喝道。 众人正自议论纷纷,受了李丘平这一喝,竟不由自主地就停了下来,想起这个年轻人的惊神**,心怀鬼胎者无不暗自忐忑。 李丘平环顾了一眼,大厅中竟然无人够胆与他对视,乃沉声道:“我只问一句,各位可相信连帮主么?” 东方素雅暗自喝彩,就这一句,君临帮的人就无可反驳。连城岂是会受胁迫之人,又岂能给自己辛苦建立的君临帮指一条黑路! 东方素雅本来还在担心连城死后,神州军和君临帮的盟约会有什么变化,待看到了血书,又见到心上人的霸气之后,已经明确地知道,这中原之地,终于统一了。 【……卷十二忘情天地二逆天唯我5--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二 逆天唯我6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很好!看来诸位总算还有一点点的恭敬之心。既然如此,李某就代连帮主说话了!” 李丘平伸手一招,将那血书收回,说道:“李某暂摄帮主之位,汴京及山东一应事物,均由本帮主说了算,有不愿听从本帮主号令者,现在就可以走了。” 李丘平压根就没有什么收买人心的打算,此时的局面也没有给他那个时间,君临帮是连城的心血,当然也不能以雷霆手段镇压,所以必须要给众人一个选择。 李丘平接着道:“当然,现在金贼的威胁未解,诸位要走可以,你们所领导的部下是不能带走的,本帮主还要倚仗他们守城。这些话本帮主等会会当着全军的人再说一遍,要走的,绝不留难!” 厅中部分人脸色一变,若是由得他们去鼓动,这些人自有把握带走自己的下属,但由李丘平公开宣布,中间少了鼓动怂恿,依着连城余威的影响,只怕没有几个人会跟着自己离开了! 那中年文士忽然说道:“李少侠这是欲要分裂我君临帮么?” 李丘平嘿然一笑,盯着那中年文士道:“敢问令尊的名讳?” 中年文士一呆,“什么?” “请问令尊叫什么名字?”李丘平眼中神光一闪,一字一句如炸雷般轰入中年文士脑中。 中年文士目光一闪,喃喃道:“刘。刘,刘节。” “你叫什么名字?” “刘邵。” 李丘平精神力一收,斜眼看着刘邵。 刘邵神智一清,指着李丘平颤声道:“你,你做了什么?” 李丘平双手一摊,“没什么啊,不过请教了一下你的姓名而已。刘先生,你可知这是什么功夫?” “惊。惊神**!” “不错,是惊神**。”李丘平点了点头,道:“无论诸位今天是什么立场,以前总是连帮主地兄弟,本帮主今天绝不能为难了各位,不过,本帮主在这里劝告诸位。切莫要耍什么小聪明,阴谋诡计对本帮主是没有用的!” 大厅群豪哪还有不明白的,就凭这手功夫,李丘平只要觉得你不对,若真是有什么图谋,当场就能让你乖乖地自己招了出来。 一种再无秘密的赤luo感让众人心中一寒,背上已叫冷汗浸透。 李丘平心中暗叹,这一手固然可以震慑群雄。同时也绝对地失去了人心,每个人都有**,没有人会愿意跟着一个能洞察自己内心一切的帮主。 不过,李丘平反正也没打算要真的当这个帮主,而连城也明显不是那个意思。汴京是神州军扫平南方时对金国的重要屏障,在功成之前。此处断不能失,这才是连城血书地真实意图。 李丘平是连帝位都不放在眼里的人,还会在乎一个君临帮帮主之位么! “本帮主言尽于此,各位有哪个对连帮主地遗命以及本人心存疑虑的,这就请吧。”李丘平收拾心情,沉声道:“不过请诸位记住了,本帮主绝不容两面三刀之人,留下的,本帮主就当他是自己人了,大家一起打天下。有阳奉阴违者。一律按帮规处置,绝不容情!” 大厅中一阵默然。李丘平也不急噪,便静静地等他们做出选择。过了一会,那刘邵站了起来,道:“刘某非是不遵帮主遗命,但此事事关重大,刘某须得禀报了秋副帮主再做决定。” 刘邵一开口,立即便有另外几人响应,有人道:“正是,连帮主也并未明言指出要你李少侠接任这帮主之位,此事还是先和秋副帮主商量一下为好。” “很好,你,你,还有你们。”李丘平点了点头,指了指刘邵几个,“你们这就南下去找秋副帮主商量吧。” 刘邵等人各自点了点头,向厅中诸人抱了一拳,鱼贯步出厅外。 李丘平原以为说了这番话后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离开汴京,哪知却只有寥寥数人,连城的威望当真是非同小可! “素雅,让咱们的弟兄护送这几位出城。” 东方素雅心领神会,这是要防止那些人在汴京城里拉拢人手,散布谣言了,乃毫不犹豫地接令去了。 李丘平目送东方素雅离开,环顾了一眼留下的人,便作了个罗圈揖,道:“诸位都是连大哥的好兄弟,李某人有礼了!” 众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这李少侠时而盛气凌人,时而和蔼有礼,前踞后恭,却到底是为了什么? “各位请起罢,要拜连帮主,也不差这一刻,李某有要事同各位商量。”李丘平待众人坐好,叹了口气,道:“李某实是不愿这样对待各位,对这帮主地位置也没有任何兴趣。之所以要这般行事,乃是不得已而为之。” 胡天抱拳道:“帮主勿需理会那几个忘恩负义的人,连帮主何等眼光,他老人家绝不会给弟兄们指一条黑路,他老人家的遗命,咱们岂有不遵之理,帮主有话便直说好了!” 胡天固然是因为对连城的信任而说出这番话,但其人身居高位,这份机敏的眼光和判断力还是有的。 大厅中附和者众。 众人哪个不是老江湖了,君临帮之所以能有如今的规模,连城的强势领导才是主因,而今顶梁柱倒,若是没有一个同等强势地人来支撑,君临帮立刻便是四分五裂的局面,往日的荣光将随着连城的逝世而消亡,这是任何一个享受着权势和荣誉的人不愿意看到的。 李丘平无论声望武功都不在连城之下,虽然某些方面让人感到恐惧,但此时此景,确是没有任何人比他更有资格坐这个位置。况且李丘平一开始就说了,他只是“暂代”帮主之位而已! 群雄中不乏眼光长远者,李丘平统领神州军,继帮主死后,乃是最有希望平定天下地人物,到了黄袍加身的那一天,还会亏待了自己这些曾经效忠过的人么! 李丘平笑了一笑,暗道:“不愧是筹谋造反数十年的帮派,这君临帮的骨干与久混政坛的人物都有得一拼了!这也好,省去了许多口舌。” “诸位可知,连帮主毕生所追求的目标已近在眼前了么!” 胡天与其他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乃强压心中喜悦,抱拳道:“这个,还请帮主明示!” “岳帅已经被李某救出,此时正在洛阳调养,秦桧老贼已然伏诛,而今南方大乱,宋室将倾......” 李丘平毫不避忌,将南方的形势仔细地说了一遍,连父亲使计擒拿燕秋二人的事亦没有丝毫隐瞒。 胡天斟酌了一下,临安一战虽然惊心动魄,却是合情合理,李丘平更无任何欺骗众人的理由,乃拱手道:“那么帮主放弃了大好机会赶来汴京,就是为了与连帮主商议么?” “是。” 胡天明知如此,依然怔了一怔,道:“帮主高义,宁舍天下而不弃盟友,胡某枉活了六十年,今日方知何者为‘信’,胡某代君临帮上下拜谢了!” 众人皆随胡天拜倒,江湖中人,无论黑白,总是将一个“信”字看得极重,而李丘平竟能做到这等程度,众人无不心生崇敬之心。这一拜却是真心实意,毫无虚假了。 “大家勿要如此,咱们还是商量正事吧!” 李丘平踏步向前,将胡天扶了起来。 胡天道:“南方既有天赐良机,断然不容错过,帮主要我等做什么事,这就请吩咐下来吧!” 李丘平点了点头,差不多了! “虽然机会不错,但要彻底扫平南方,没有一年半载地只怕是不可能。李某最担心地,就是咱们将力气用在南方的时候,金贼突然来袭,就象今天一样。其他地方还不要紧,若是失了洛阳或者汴京,那咱们可就是两线作战,腹背受敌了。” 一个高大威武,虬髯满脸地大汉说道:“洛阳的情况咱不知道,不过咱们汴京城高墙厚,兵强马壮,只要大家齐心协力,金贼便是举二十万兵来,也管叫他撞个头破血流!” 李丘平苦笑,心道:“这我还不知道吗,担心的就是你们不齐心协力了!” 胡天见李丘平沉吟不语,哪里还不知道他担心什么,乃道:“这位是田修文将军,乃是连帮主亲自提拔的大将。田将军说得不错,咱们汴京只要齐心协力,金贼断无破城之理,不过这齐心协力倒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做到的!” 李丘平点了点头,自己不可能留在这里,汴京什么都不缺,偏偏就缺一个领袖,没有一位强有力的领袖,齐心协力,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现在所有的问题都已解决,却难在了这件事上,却由不得李丘平不头痛了! 【……卷十二忘情天地二逆天唯我6--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三 一剑九鼎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铁血盟人才极盛,又是李丘平的嫡系,要找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来主持大局倒也并不为难。不过,这样一来就等于是吞了君临帮了,离心离德是可以预见的,短时间内也许还没有大碍,但此恶果一旦种下,今后万一出事,那就不知要花多少力气才能挽回了。 李丘平沉吟了一阵,心中已有定计,这主持汴京之人,还得由君临帮中选出,倒也不需要其人多么能耐,只要能保住城池不失,那也就算达到目标了! 李丘平对胡天道:“丘平后生晚辈,尚不识帮中诸位高贤,就请胡堂主替我引见一番如何。” “胡某不胜荣幸!” 胡天乃是有心之人,一转念便已猜到李丘平的用意,抱了抱拳后便想他引见厅中诸位帮中骨干,并命人将城中非君临帮,但却担任着城中要职的大小官员也请了来,一并介绍。 李丘平暗自一笑,这胡天对君临帮忠心耿耿,又精明老到,自己的意图倒是能够充分理解,看来自己是不用再费什么心思了。 李丘平暗自已将胡天定为了汴京城城守的不二人选,引见君临帮众及各大小官员也就是应个景罢了,哪知见得这些人后却是大吃一惊。 胡天所引见的人,几乎个个都是理政的好手,随口问了几句国计民生的问题,这些人无不对答如流。李丘平虽然不懂政治。但他毕竟比这些人多了上千年的见识,什么人夸夸其谈,什么人有真本事,他还是能分辨得出地。 本来想随便聊几句就算了,谁曾想,见了这批人后,楞是让李丘平多待了半天。 东方素雅回来后。见到这些人亦是大感讶异,神州军的地域在她的苦心经营下。各处官员也就是勉强够用罢了,很多地方的要职都是铁血盟派人勉强担任,要说胜任,那还差了很远。 值乱世间,这批人才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李丘平本来还担心扫平南方后官吏不足,这一下可算是拣到宝了! 汴京。很明显就是君临帮培养人才的基地,这些人才都是君临帮数十年的积累,以李丘平看来,其中随便一个小吏,稍加磨练,已然足可担任一地父母官了!连城之深谋远虑竟然至此,不得不叫人赞叹了。 接下来,李丘平请胡天召集了所有地君临帮帮众。以及汴京守军,公布了连城的遗书后,当众宣布,任命胡天为汴京城守,总揽君临帮在中原地一切事物,直接对自己负责。不受其他任何人节制。 和想象的一样,君临帮各帮众对连城视若神明,并没有任何人象刘邵等一样要离去,在李丘平公布了遗书后,自觉地向他表示效忠,对胡天担任汴京城守也没有任何异议。 李丘平给予了胡天最大的信任和权力,准许他自建幕府,重组汴京的权力架构,唯有一个要求,稳保汴京不失。 胡天自此达到了人生的顶峰。对李丘平亦是感激不尽。终其一生,没有背叛过李丘平的信任。而这也是神州军得以横扫南方而没有丝毫后顾之忧的主因! 李丘平马不停蹄,安排好了汴京事宜,立即与东方素雅赶赴洛阳,顺便,还带走了三十多名汴京中地小吏。李丘平有信心能席卷南方,到时候安抚民生,重设官府,这些人都有大用! 撕风虽然日行千里,但李丘平不欲使佳人不快,便也随军缓行,二人终生已定,一路上卿卿我我,倒也乐在其中,到得洛阳时已是第二天傍晚了。 东方素雅早已使快马通知洛阳,李丘平等人到时,城外黑压压地站了一片人等他。李丘平何等眼力,老远地就看见了为首那位,正是久已不见的母亲唐萍。 “素雅,我先走一步。”李丘平撂下一句话,撕风如闪电般直奔城门。 东方素雅笑眸如花,她早已得知撕风的神异,心上人能陪自己一路缓行,已经给予了自己足够的尊重,得夫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平儿!” “娘亲!” ...... 洛阳,李府。 久别重逢,母子二人自有一番亲热,关于李丘平的经历,江湖上流传甚广,但经儿子亲口说出,唐萍依然是觉得惊心动魄,乃至于听到丈夫李胜宾的噩耗后,亦没有更多的担心和牵挂了。 问清楚了李胜宾地情况后,唐萍沉吟了一会,道:“命该如此,那也没有办法,你爹爹既然不宜挪动,明天我就过去临安。这样也好,你爹爹劳心劳力了半辈子,是该安静地休息休息了!” “嗯!”李丘平不好再说什么,无论如何,父亲会陷入如此境地,总是因他而起,母亲没有责怪就很不错了,做儿子的,唯有尽力挽救才是正道,说什么都是假的了。 唐萍眼珠转了转,忽然眉开眼笑起来,拉着李丘平的耳朵,笑道:“听说你勾了人家东方家和宫家的大小姐,还有一个什么若雨的姑娘,这事是不是真地?” 李丘平汗然,什么勾不勾的,娘亲说话也忒那个了! “素雅,琳琅和若雨都是孩儿的红颜知己,这个......” 李丘平猛地省起,今天在城外时好象并未见得宫琳琅,以她的性格,没道理不在的啊! “娘亲,今天怎么没见到琳琅,她莫非不在洛阳?” “琳琅。琳琅!叫得好亲热啊!人家是你什么人,非得要在大门口等你?”唐萍戏谑道。 “娘亲!” “好了,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你就是不问娘亲也正想跟你说的。” 唐萍摸了摸李丘平地头,说道:“这个琳琅姑娘真是个痴人,做什么都那么投入!娘亲去的地方也多了。还从没想过可以将一座城市建设到如此地步的。现在的洛阳城,可以说是武装到了牙齿。依娘亲看,这天下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打进洛阳来!” “她就是为了建设洛阳才没来看我地吗?”李丘平有点疑惑。 “那倒不是。”唐萍道:“你是不是曾经请过南疆苗家地人送东西到洛阳来?” “是有这么回事。”李丘平想起了密云谷中得到的那块黑色金属。 “是了,那东西苗家早些日子就送到了,不过当时琳琅正忙于建设洛阳,一时间也没工夫查看。到了昨天,她不知怎地又想了起来,结果这一看就是一天一夜。食水未沾,任谁叫她都象没听见一样!” 唐萍摇头叹息,“这孩子,真是!” 李丘平吃了一惊,“一天一夜?” “是啊!” “不行,我得去看看她!”李丘平蹦了起来,一天没吃东西还不要紧,连水也没喝。那如何受得了! “快去吧。” 李丘平告了个罪,三步并做两步地来到了宫琳琅地住处。宫家诸人个个都认识李丘平,见是他来了,人人面带喜色,也不通报,直接就放了李丘平进门。 时已入夜。只见宫琳琅直楞楞地盯着那黑色圆球,手指不住在桌上敲击,烛光下,原本青春俏丽的面容显得分外苍白。 李丘平心中一痛,挥手止住了旁边东方素雅地言语,便轻轻地走到旁边,“琳琅,琳琅,大哥来了!” 宫琳琅微颤了一下,缓缓转过身来。“大哥!” 宫琳琅身边诸人大喜。所有人呼唤都不理睬的大小姐终于醒过来了! “琳琅,你在干什么。怎么如此不懂得爱惜自己?”李丘平不理众人,轻轻扶住宫琳琅的香肩,将她揽入怀中。 宫琳琅怔了一怔,随即顺势靠住了李丘平,“大哥,琳琅的心里,好欢喜!” 东方素雅露出笑容,这一刻迟早都是会来的!乃对几个侍女道:“你们快去准备一点稀粥来。” 顿了一下,又道:“算了,还是我去吧,你们和我一起出去。” “等等。”李丘平腾出一只手拉住了东方素雅,“还是让他们去吧!” 待众人散尽,李丘平涨红连脸,嚅儒地道:“二位妹子,大哥不会说话,就问一句,你们可愿,可愿......” 见李丘平良久憋不出下文,宫琳琅噗地笑出声来,“东方姐姐,咱们是不是挑错人了啊,哪有人既想一箭数雕,偏还如此脸嫩的啊!” 东方素雅脸上一红,“死丫头,什么一箭数雕,说得这么难听的!” 宫琳琅装做叹了口气,道:“东方姐姐倒是千肯万肯了,可就怕若雨姐姐不容啊,大哥你要一箭数雕,对着若雨姐姐可能一振夫纲么?” 东方素雅又急又气,抢道:“死丫头,明明是你怕人家不容,却推到我身上,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宫琳琅身体虚弱,说笑了两句支持不住,一时竟然背过了气去,李丘平连忙输了一股混元真气过去,宫琳琅这才缓过了劲来。 “你坐了一天一夜,到底在研究什么呢?” 李丘平一来心痛她,二来好奇,三来,宫琳琅说到若雨地问题,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有再使绝招,顾左右而言他。 “一天一夜!”宫琳琅伸了伸舌头,“我坐了这么久吗!” 旋即正色道:“大哥,这块玄钢以及上面的天星砂乃是上天的恩赐,琳琅打算用它铸造一柄真正的神剑,以及九尊镇国宝鼎!” 【……卷十二忘情天地三一剑九鼎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三 一剑九鼎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你想铸鼎?”李丘平讶然道。 “是啊!”宫琳琅点了点头,“庄大哥在南方已经传了信回来,说是形势一片大好,琳琅想,左右无事,不如替大哥铸下九鼎,永镇我华夏山河。” 宫琳琅略喘了一下,接着道:“大哥莫要小看了这玄钢,琳琅只要设法将它融化,再掺以万斤精铁,就能造出万年不朽的宝鼎来。至于那天星砂,大哥你还记得么,琳琅曾说过要替你打造一柄绝世好剑,这天星砂就是世上最好的材料了!” 李丘平听到这里,想起破碎的凭栏问,乃黯然道:“琳琅,大哥对不住你,凭栏问已经坏了!” 宫琳琅嫣然一笑,“大哥何须介怀,凭栏问虽然锋利,终是凡铁,祖爷爷的心血能在你手里得享盛誉,已经不枉它了!” 虽然这么说,但凭栏问乃是陪伴李丘平最久的配剑,生死相依,风雨不弃,他此次北上,本来是想请宫琳琅将其中修复的,不想与宗唐一战,竟至粉身碎骨,每每念及,常自痛心不已! 李丘平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这两天魂不守舍,就是为了制剑铸鼎之事么?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为难的事?” 宫琳琅点了点头,“难处很多!” “大哥能帮忙么?”李丘平问道,他虽然不信什么九鼎镇山河之说,但铸鼎之术乃是华夏民族生产力的代表。这一点却是他深知地。就象现代战争推动科技一样,非常可笑,在古代的中国,迷信,才是推动科技发展的最大动力! 宫琳琅所说的万斤精铁非同小可,单是这采矿,冶炼。就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了。如果可以,李丘平绝不介意把自己前世的所知所学都发挥出来。 宫琳琅笑了笑。说道:“先说这鼎吧,除了要请道家高人来设计造型纹路,指点脉穴外,光是铸造已是需要大费周章的事了!大哥请想,那万斤精铁从何而出,咱们总不能学秦始皇,收百姓之铁吧!” “还有。便是得了万斤精铁,如何将这玄钢与精铁融合也是大费脑筋地事,琳琅苦思良久才有了些许头绪。” 李丘平汗然,你这还能叫苦思良久么!合金技术历来就是各个国家和民族的高端科技地组成部分,你凭空想象就能将两种完全不同的金属融合,一天一夜而已,这要是拿到现代去说,不吓掉人家下巴才怪了! 李丘平随口道:“万斤精铁不难。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许昌附近应该就有大型的铁矿矿脉,可以的话,咱们找人采点就是了。” “采点就是了?大哥以为这是在耕田除草么?” 宫琳琅都无暇理会李丘平是怎么知道许昌有矿脉了,没好气地说道:“除了官府之外,我天机堡大概是民间最大的铁料供应商了。每年的产量也不过就是几千斤,大哥是不知道采矿地辛苦吧?更何况,采了矿之后还要冶炼,万斤精铁得炼到什么时候去了!” 李丘平脸上一红,采矿辛苦他不是不知道,但万斤精铁也不多啊! 李丘平强道:“咱们现在不就是官府了么,以神州军的名义办一家矿业集团不就行了,请来的人咱们多付工钱,要钱的话,大哥有办法。” “矿业集团?”宫琳琅勉强明白了李丘平的意思。看了看他的脸色。不欲难再给他难堪,便点了点头。“那依大哥看,采够这万斤精铁所需要的矿石须得多长时 间呢?” “这个,只要人手足,应该不用多久吧!” 宫琳琅想了想,点头道:“可能是吧。” 李丘平心中微感得意,现代的企业制就是好啊!接着道:“至于冶炼,琳琅,你听说过高炉炼铁吗?” 宫琳琅头一偏,“什么叫高炉炼铁?” 李丘平原本也不是学冶金地,不过这高炉炼铁的原理甚是简单,现代人多半都是听说过的,而且这等方法适合大规模作业,需要的主原料就三样,也很容易解释,李丘平想着自己应该是能说出个头头道道来的。 正好有宫琳琅这个大行家在,只要说出了原理,以她的聪明才智,应当是极易上手完善了吧。 李丘平娓娓道来,将自己那点冶炼地知识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李丘平口才不坏,连说带画,连东方素雅都听得似懂非懂,宫琳琅更是听到双眼放光,一把将侍女送来的燕窝粥推到一边。 其实在宋朝,已经有了小高炉,只不过这炼铁的技术却并未形成理论,产量和质量都不高,天机堡的炼铁技术在当时已经可以算是最好的了,但依然不能形成量产,就是缺乏一些稍深的理论认识。 说到冶炼,宫琳琅远胜李丘平,但李丘平虽然看都没看过铁是如何炼出来的,却偏是知道其中道理,一番话直说得宫琳琅心旷神怡,恨不得马上就拉起人来造炉炼铁了! “先喝点粥吧!” 李丘平一气说完,便亲自将那燕窝粥端到了宫琳琅面前。 宫琳琅哪里还能喝得粥下,接过了碗,胡乱吞了两口,满脑子就又都是那高炉的样子了。 李丘平也不阻她,只将混元真气不住输到她体内,以防她体力不支。心中却道:“看来是没有太大问题了,不如就将矿业和冶炼并在一处,由融通钱庄出资,建第一个金属集团公司。以琳琅的才智,不出三年,华夏,乃至这整个地球目前的金属业就都在掌握之中了!我又替这个时代做了一件好事,哈哈!” 正想到得意处,宫琳琅地话语声忽然传来,“大哥,你说地那么巨大的高炉,琳琅只怕暂时造不出了!” 李丘平心中一紧,宫琳琅却接着道:“不过,琳琅想来,依大哥地办法,如果造一个小一些的炉子,用少一些的材料,炼出万斤精铁的确不需要多少时间!大哥你真是天才!” 李丘平心下一松,能炼就好了,又不是专门用来铸鼎的,这妮子,成心逗我还是怎地! 待见宫琳琅却真是满脸崇敬,并无丝毫戏谑之意,李丘平这才放下心来,呵呵笑道:“彼此,彼此,我的琳琅也不差。” 三人一齐笑将起来。 宫琳琅想了一会,接着道:“大哥明日可张榜通告天下,建立那什么,矿业集团了!若是平南之事顺利,便可请天下有名望的道家高人来洛阳,铸鼎乃天下盛事,绝少不了道家之人的!” 李丘平昂然道:“没问题,一切都包在大哥身上,这天下有名望的道家高人,十位里面,大哥少说也认识七八位。” 十之七八也许有点吹牛,但此时的道家名士多是武林中人,如武当天微,昆仑纯阳,茅山茅四等,要说李丘平认得一半,那就不过分了! 东方素雅笑着插道:“洛阳可是没有多余的钱了,要建立矿业集团,只怕所有的钱都要咱们自己想办法才行。” 李丘平哈哈一笑,“这个当然,大哥既然能说,自然有把握,钱的事你们不用担心了,琳琅准备做这个集团的大掌柜就是了!” 铸鼎的事定得差不多了,宫琳琅也将那碗粥喝了个精光,接过侍女递来的毛巾,略擦了擦嘴,便向李丘平问道:“大哥可知道有什么可以让内力大幅提高的法子么?最好能有,嗯,能有狄大哥那等程度。” 李丘平心中一惊,不是吧,刚治好了一个苗瑶儿,陪了个亲爹进去,这又来了个宫琳琅。以宫琳琅的为人,不应该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才对啊! “琳琅,莫非有什么难决之事么?咱们已是夫,那个,你有什么事只管和大哥说好了,是想找阎家人算帐吗?大哥替你办了就是。” 宫琳琅摇了摇头,眼中笑意盎然,道:“在遇到大哥之前,琳琅的毕生心愿,就是打造出这世上最强的,拥有灵魂的神兵利器。但是,当这个愿望已经摆在眼前的时候,琳琅却突然发现,自己虽然有办法,却根本没有这个能力!” 宫琳琅露出遗憾的神情,略显激动地道:“琳琅不是贪心的人,也知道,内功一途,是没有捷径可走的,但是琳琅不甘心,大哥你知道吗,琳琅不甘心啊!” 李丘平呆了一呆,“你是说,打造这柄神剑,你需要高深的内力才行?” 宫琳琅只说了一句话便已经冷静了下来,乃摇了摇头道:“也不完全是,如果大哥配合,借力于我,琳琅还是能造出神剑的,大哥不必多想了。” 李丘平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一是借力,一是亲手,这其中的差别看来不大,但对于一个毕生致力于此的匠人来说,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 李丘平突然想起自己对若雨说过的话,“让心爱的人抱憾终生算得什么好男儿大丈夫!” 【……卷十二忘情天地三一剑九鼎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三 一剑九鼎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李丘平沉吟了一下说道。 宫琳琅眼睛一亮,连东方素雅也竖起了耳朵,二人毕竟都是出自武林世家,便是不为了其他事,有能够提升武功修为的机会,那也是极感兴趣的。 李丘平看了看二女急切的神情,暗叹了一声,接着道:“但是这其中却有不可预测的风险,大哥并没有丝毫把握。” 接下来,李丘平便将《忘情》卷的神奇之处说了一遍,对于将要与若雨合参忘情的事亦没有丝毫隐瞒。 “大哥是说,连洪无道先辈也没有练成过忘情是吗?”东方素雅问道。 “可以这么说!”李丘平点头道:“若是以我为炉鼎,若雨十有**能大功告成,但洪先辈所描述的忘情最高境界却是男女双方均能大成,而这也才是我所要追求的。” 顿了一下,李丘平接着道:“也许当年的洪先辈站得太高,世上并无他中意的女子,是以,那最高境界仅仅是他老人家的想象而已,连修炼方法,也都是凭空想出来的。所以大哥说了,修炼忘情的风险极大!” 宫琳琅想了一下,问道:“那洪先辈有没有说明这忘情神功只能限制一男一女修炼呢?还有,其中有没有说,每个人只能修炼一次呢?” 李丘平摇了摇头,“这个大哥倒是不清楚。” 宫琳琅略一斟酌。便露出了坚决的神情,道:“如果可以,而若雨姐姐又不嫌琳琅地话,琳琅愿意与大哥共参忘情!” 东方素雅在一旁也接道:“素雅也愿意!” 李丘平怔了一怔,便对东方素雅道:“琳琅乃是为了毕生的心愿,你又何必去冒这个风险!” 东方素雅笑了笑,轻轻地靠在李丘平肩上。说道:“素雅虽然愚昧,刚才听大哥说了一阵。却也大致明白了这忘情神功的要诣。” 东方素雅的声音温柔而向往,“忘情神功,其实就是爱情的试金石,情侣间若是真心相爱,同登天道就是对彼此最好的奖励,若是心有旁顾,那忘情就是对生者最大的惩罚!” 李丘平点了点头。东方素雅地悟性当真超群绝伦,自己不过简单地描述了其中的异处,她竟然已经精确地推断出了其中地奥妙。 《忘情》实是洪无道的顶峰之作,也是灭道十三卷中他本人唯一没有练成的神功,奇妙之处,颇有梁祝化蝶的意境,其中引人之处,笔墨难言。 东方素雅说得不错。若雨最初时欲以李丘平为炉鼎而登天道,实是落了下乘,那其实是对背情者最大的惩罚才是! 东方素雅轻声道:“大哥,若是能成忘情,则证明咱们真心相爱,素雅欲求之。若是不能成。你出了什么事,你道素雅就能孤零零地活下去么!” 李丘平与宫琳琅一齐怔住,三人依偎在一起,楞楞地看着眼前烛光,一时间竟是痴了! 过了半晌,李丘平醒了过来,“好!既是如此,生也好死也罢,咱们共修忘情就是了!” ...... 连宫琳琅在内,三人轻笑言语。竟是精神奇佳。不知不觉中天色大亮。 东方素雅抬眼间,脸色通红。说道:“天亮了!大哥,你......” 李丘平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道:“有什么关系,咱们不如一起去用些早点吧,过不了多久大哥自会向世伯提亲,还用得着管旁人怎么说么!” 东方素雅娇羞点头,心道:“这个大哥,有时候腼腆得象个孩子,有时候却又胆大包天,丝毫也不理会闲言碎语,真不知他是怎么学来的!” 用过了早点,宫琳琅已然困得慌了,便自去休息。李丘平找到洛阳融通钱庄地分号,以自己的名义贷了一笔款,正好洛阳这时也没有很多其他事,李丘平便让东方素雅将组建金属集团的榜文公告天下,顺便招聘工人。 至于集团的管理人员,李丘平则打算在天机堡和五德园聘请,一来靠得住,二来,这才是当代技术与管理完美结合! 忙了一天,回到家里时已是近傍晚时分。李丘平哪里知道,就这一天的时间,他夜宿宫琳琅闺房,还有东方家小姐相陪的事已经传遍了洛阳,神州军统领,五岳李丘平年少风流的传说不径而走,羡煞了多少少年英杰。 直到唐萍问了起来,李丘平这才知道,原来在古代,名人同样也会受到八卦的困扰。他本人是不在乎,但是宫琳琅和东方素雅却未必不在乎,她们身后可都是数百上千年地名门世家,更是不能不在乎! 李丘平原本是打算先扫平南方,然后与她们修炼忘情,若是有成,再战宗唐,待诸事安定后再谈及婚嫁,却没想到,只是一晚上没注意,影响竟如此之大,这下可真是冤哉枉也,头大之极! 李丘平于是将自己的想法和母亲和盘托出,苦着一张脸等母亲替自己想办法。 唐萍笑谑道:“你就只这三个了?还有别的女孩子吗?” “没有了!”李丘平俊面微红。 唐萍止住笑,略略思索了一下,道:“你既然决意迎娶人家,此事倒也不算什么,咱们江湖人行事本来不拘小结,为娘和她们的长辈知会一声也就是了。” 顿了一下,唐萍接着道:“不过,宫小姐和东方小姐都不是寻常江湖人,你运气好,她们愿意共侍你,但他们的长辈可就未必愿意了,这其中谁大谁小也是个大问题,弄得不好,以你们目前的地位,那就是席卷小半个武林地大乱子,麻烦,麻烦得很哪!你老爹当年要是有你这个福气,唉,不说了!” 李丘平心中一动,道:“对了,还没去拜访玉姨呢,她现在也还在洛阳吧!” “玉姨?叫得挺亲热啊!”唐萍盯了一眼李丘平,“是你爹让你这么叫的?” 李丘平暗笑,没想到母亲这么大年纪了还会吃醋!乃摆手道:“不是,爹爹从来没和我说起过玉姨,孩儿曾在西昆仑办事,玉姨帮了大忙,孩儿听说她认识你们才这么叫的。” 唐萍沉吟不语。 李丘平小心翼翼地问道:“娘亲和玉姨相熟么?” “当然!”唐萍随口应了一句,立刻觉得不妥,乃狠狠地瞪了李丘平一眼,“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管!” 李丘平噗地笑出声来。 唐萍也觉得好笑,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道:“笑什么,再笑,你自己的事自己去处理,娘亲不管了!” 李丘平连忙求饶。开玩笑,和长辈打交道虽然不是问题,但要说这种事,想想都觉得为难,还是交给娘亲实在! 又说笑了一会,母子二人分头休息。李丘平早已不用再睡眠,便趁着这难得的闲暇坐息炼气,探索第九重混元功以及那不知名空间的奥义。 只是放出了精神力,再冥思了片刻,李丘平便进入到了那幽暗的空间。 摄入了一点光明到体内,李丘平以混元真气引着那团庞大的能量缓缓在支脉中运转。过了老半晌,李丘平却发现,这股外来地能量怎么也不能与本身地混元真气融合,更加不能****主脉,但有强行将其拉入主脉的意思,那能量立即就暴躁起来,难以驾驭。 试验了所有认为安全地办法后,李丘平终于颓然放弃,那能量虽然庞大,终究不是修炼所得,能收入支脉已是邀天之幸了,还有什么可奢望的! 若真能融合这种能量,哪怕是其中小小的一个光点,也足以使李丘平的内力徒增三倍,也就是说,李丘平的第八重混元功甚至有超过第九重的威力,这未免也太过夸张和不可思议了! 那能量留在支脉中好象也没有任何不适,李丘平索性便不去理它,接着尝试探索第九重混元功。 李丘平心中依着《混元真解》所载的诀窍,将全身的内息结合,延中轴主脉至泥丸宫,缓缓突出顶外。 《混元真解》的解释是,在修炼者真气绝对充沛的时候,打开泥丸宫,自然而然将内息送出,与外界交换能量信息,当本身的真气离顶外越来越远,终有一天,水到渠成的与适合自己频率的能量结合,从此这股能量引入体内,改经换脉。 那时,人即是自然,自然即是人,天地的能量就是修炼者的真气,取之不尽,用之不绝。这就是内功一途中所说的:天人合一! 但所谓的自然而然,却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李丘平自悟得了那无名空间能量的存在方式后,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去主动寻找天地间混元真气的频率了! 【……卷十二忘情天地三一剑九鼎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三 一剑九鼎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才刚刚将一丝丝真元送出天灵,李丘平忽觉体表压力大增。熟悉的异能千丝万缕地想要通过支脉侵入他体内。 要知道,本身储存的能量本元不同于应用的真气。真气,只是依附与真元存在的能量,其中的关系基本等同与蓄电池与电流。李丘平的各种武功,例如无形剑气,风云抓,霹雳拳等,都是以真气外放的形式施为,对本身是没有任何伤害的。 真元是通过本身的修炼而成的元气,存在于修炼者的体内,随着修为的精深而逐步增长,同时,与外界的能量体保持着等量的压力,从而达到内外的平衡。 除非彻底散功,否则修炼者的真元不会消失,而一旦散功时,随着修者体内这护身保命的真元被破坏,平衡被打乱,外界的能量便会疯拥而入,散功者无以抵抗,死得惨不堪言。 助苗瑶儿突破时,李丘平父子就是因为破坏了她体内的这种平衡,这才导致了天地间各种异能疯狂反噬的情景。 象李丘平这样主动将真元送出体外的事古今未曾有人为之,这就等于是自己破坏了与自然的平衡,哪怕只有那么微小的一丝丝,亦是引来了庞大的压力。 打开泥丸宫是《混元真解》所载第八重的最后阶段,但即便是在第九重里,《真解》也没有说过可以主动将真元外放,李丘平是想当然而为之。却没料到竟会如此麻烦! 李丘平没有信心在散出真元的同时还能够抵御异能地侵入,不过还好,刚才他在那不知名的空间吸足了能量,这股能量虽然不能进入主脉,却似乎也将李丘平视做了主人,竟然能够主动地抵御其他异能的侵入! 外界的压力虽大,李丘平支脉中的能量却也尽可抵御得住。但在这个过程中,那股便宜得来的能量却也在一点点地被消耗。 李丘平暗喜误打误撞地又过了一关的同时。也展开内视之术,谨慎地查探着支脉中地情况。待确定那股能量离耗尽还差得很远后,终于决定继续摸索。 李丘平真元不断的向外散去,但是对如何找到频率相合地能量,却是了无头绪。《真解》中只是说自然而然,那意思是水到便会渠成,也许五、六年。也许三两天,忽然有一天水到渠成的引入天地间的能量,可是到底是为什么能引入,感觉如何却是没有丝毫描述。 这时李丘平的顶门白光闪现,将室内照得有如白昼,那光晕也在冉冉地扩大,不过扩大的速度却是十分的慢,因为李丘平要将真元送出已十分不易。还要分心照顾支脉中的能量变化,速度自然也快不了。 过了一阵,李丘平觉出支脉中地能量一直没有消耗多少,依然能够全力护持着自己,于是开始放大胆子,全身心投入到探察外界自然能量上来。此时他才想起。自己是在室内修炼,无论如何,无论如何,室内的自然力总不及空旷的野外来得更充沛吧。 但此时坐息已久,真元散出不易,要重新收功去室外,李丘平实在是有点懒得费这力气了,于是再度扩大了散出真元的量以及范围,不一刻便察觉到了障碍。 房间里全部都充满了李丘平头部散出来的光芒,李丘平所感觉到的障碍。正是那四面围墙和头上的房顶。李丘平一不做二不休。真元见缝插针,猛地再一运气。白色的光晕破房而出,与冬夜寒冷地月光交相辉映。 脑中“轰”地一声炸响,庞大的能量铺天盖地朝李丘平的真元和体表涌来,这一瞬,李丘平感觉自己似乎正赤luo裸地暴露在冷厉的月光之下。 李丘平急捏解缚诀,絮乱的精神立刻集中了起来。略一斟酌,李丘平马上知道了,外界的压力实在太过巨大,以自己目前地修为,真元是不可能再承受得了了! 有了这层明悟,李丘平决定立即收功,但接下来的事却让他骇然莫可名状! 真元探出房间时还好,如水银泄地,但这一下要收回来却没有那般容易了,隔着房间,室外的真元和室内的只有缕缕细丝的联系,出去时可以以量硬挤,进来时却少了借力之处,速度相差何止十倍!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真正可怕的是,当真元探出房间后,体表的压力忽然急剧增大,而支脉中储存的能量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消耗,此刻已不及初时地一半了。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盏茶时分,支脉中地能量便会消耗一空,而这一点点时间,李丘平是肯定来不及收回所有真元的! 生死之间,李丘平已然完全地冷静了下来,解缚诀在握,他地灵魂却似乎离身而出,正在一旁冷眼观看着这一切,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心中形成。 泥丸宫依然不急不徐地回抽着真元,全身的混元真气却开始急速循环,不住地在体内做着周天运转,同时一丝丝地补充进支脉,与那不知名空间的能量一同抵御天地之威。 数种不同的能量同时刺激着他的神经末梢,甫一接触,李丘平全身剧震,撕心裂肺的痛楚由全身传入脑中。若不是李丘平大部分精神力都已飘离本体,这一下很难说会不会就晕了过去。 缓得一口气,李丘平耐住痛楚,送入了更多的真气,并试着在前后心放进部分入侵的能量,盘旋整理,将数股不同的能量循环于支脉,再后再运至脚心和手心,缓缓送出。 若是有旁人在场,当可看到如是异状,白色的光晕如丝如雾,不住地由李丘平的头顶,前胸,后背三处涌入,而又自他的脚心和手心四处流出,房间中彩芒闪耀,诡异无比。 李丘平只觉得能量的每一个循环,令自己的支脉都似乎膨胀了些许。狂暴的能量虽然受到了牵引,却并未受到控制,愈转愈快之后,忽又转趋缓慢,如此由快变慢,由慢变快,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次和多少时间,本身的真元已然完全归位,自然界的能量犹自循环不休。 按理说此时真元已经归位,外界的压力应该也要消失了才是,但这个循环起后,外界的压力似乎就也脱离了原先的规律,只是无休止地在李丘平支脉间循环,不住地给他制造痛楚。 这时,李丘平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它停止了。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忽地李丘平顿感到像天崩地裂般一霎剧痛,全身经脉若爆炸开来似的,精神力瞬间回到体内,再也保持不住五心向天的坐姿,“砰”地摔倒在地。 李丘平没有睁开眼睛,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地上,自己虽然浑身湿透,汗味腥膻,但身体却舒泰轻松至极点。再笨的人也都知道,一些极端奇妙的事情已在自己身上发生了。 首先是触感,李丘平虽然天生异禀,却也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的触感能够达到如此神奇的地步! 似乎整个天地都在心中,万事万物都在发出自己的“气”,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自己正躺在房间的地上,房中一片狼籍,母亲,玉姨,东方素雅,宫琳琅,以及铁血盟的一些兄弟正在焦急地看着自己。 和煦的阳光从窗外射来,投到他身上,从没有一刻,他像目下般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生命的意义。 李丘平展开内视之术,立时大吃一惊,又是一阵狂喜和不再作他求的满足。 正如他想象的那样,他的支脉是以数倍计地强化了,而主脉也因此得到了增强,虽并没有立刻功力大增,但只要再像一贯般精修励行,必能事半功倍。 要知人力有时而穷,到了李丘平这般级数的高手,想有寸进亦是难比登天,混元功第九重以记载的修炼途径来看,那根本就虚无缥缈。自然而然!什么叫自然而然?要多久?李丘平还等着这个去救父亲,去和红颜知己共参忘情,去决战宗唐呢! 但经过刚才的奇异改造过程,他便似由一泓水洼,变成了一个无底深潭,每个窍穴,每道经脉,都脱胎换骨地变成有无可限量发展潜力的宝藏,那能不令他欣悦如狂。 退一万步说,有了如此强悍的支脉,李丘平就可以储存更多的空间异能,可以更长时间地护持自身,无论是对敌还是继续探索第九重混元功,都有莫大的好处! 李丘平满足地睁开了眼睛。 “平儿!”,“李小子!”,“丘平!”,“大哥!”,“盟主”...... “什么都不要问,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再和大家解释好不?”李丘平嬉嬉笑道。 【……卷十二忘情天地三一剑九鼎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三 一剑九鼎5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全身浸泡在热水中,每一点水分好象都成了活物,每一份热量都充分地渗入了毛孔,李丘平只觉得周身窍穴似乎都在欢歌,舒服得直打颤。 稍停,李丘平略一凝神又进入了那无名空间,想要趁着这点时间将支脉中的能量补满。 这次竟然一连吸收了九粒光点,支脉中这才有满溢的感觉。 这也就是说,李丘平的支脉至少被扩充了**倍。除了护身和借嘶吼将能量外放之外,李丘平现在还没有学会如何应用这外来的异能,若是这股能量能象本身混元真气一般应用,那岂不是说自己的内力徒然增加了十倍? 放眼天下,包括宗唐在内,绝不可能有人能抵挡十个李丘平的攻击,连一招也不可能接下! 不过,李丘平却并未因此而欢喜。 武修之人的真气来源乃是本身苦修而得的真元,真元的积蓄越多,一个人的内力也就越深,每一份真气都有来源,真气绝不能脱离真元而单独产生。 这是《混元真解》第八重的说明,详细地解释了真气的来源。这也就是修炼者本体会排除其他异种真气的原因了。 但李丘平现在的情况却已经脱离了这个范畴,比他本身还要强大数倍的异种能量居然能够在他的支脉中安然留存,并且有可能加以控制。这等异事,便是《混元真解》上亦没有提到过。也不知是祸还是福。 李丘平还待思索,却忽然想起了门外等他的亲友,方才这一运功,不知又费了多少时间了! 收拾停当后便赶紧穿衣出门。 “大家好,我来了。” 众人一齐朝他看来。 李丘平正想说点什么,忽然觉得不对。 众人既没有跟他打招呼,也没有一个说话。大家都傻呆呆地看着他,那感觉。就象是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 “莫非没拉?扣错了扣子?糟糕,琳琅素雅她们可都在呢!” 李丘平想起这个时候是没有拉链地,乃下意识地往身上看去。觉得仪表上没有什么不妥时,这才嘘了口气,乃道:“怎么了,刚一会没见就不认识了?” 东方素雅第一个回过神来,掩口笑道:“大哥。发生了什么事,你好亮哦!” “什么叫好靓?男人不该用‘帅’来形容的吗?” 李丘平大感疑惑,这话换了宫琳琅来说还好接受点,东方素雅不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啊! “这个莫非就是,就是第九重混元功?”赵玉不等李丘平说话,一脸惊喜地道:“天哪,你竟然练到了传说中的境界了!” 李丘平现在可以肯定是自身出现什么异状了,否则以赵玉的修养。怎也不会如此大惊小怪。 李丘平略一凝神,敏锐的视觉立时发现了问题。原来,自己的皮肤竟然很明显地散发出丝丝毫光,便是衣物笼罩之处,光晕也如烟雾般蒸腾而起。 先前穿衣时是一个人,又急着出来见客。所以才未察觉,现在凝聚眼神,竟是越看越清楚,丝丝白芒下,手掌地皮肤竟透出如美玉一般的色泽。 这就难怪东方素雅会说他“很亮”了! “快把镜子扔给我!”李丘平气急败坏地冲一个铁血盟地兄弟叫道。快成妖怪了,若脸上也是这般状况,今后还如何见人! 那位铁血盟的兄弟一脸的崇拜加好笑,闻言忙将桌上一面铜镜扔了过来。 李丘平拿起铜镜一照,第一个念头就是:好美啊!啊呸! 镜中的李丘平除了光晕流溢外,可当得起丰神如玉四字了。怎一个帅字了得! 只不过。这等形象做神仙勉强,要做个凡人那就很糟糕了。这里是自家院落,身边都是亲朋好友,犹自被他们象看怪物一样,若是出了门,那还了得! “一定是支脉中的异能在作怪!洗澡之前并没有这样的情况。”李丘平很快就想到了症结所在。 “难道要将能量都散了不成?收时容易,要散了可没那么简单了,只能再试试修炼混元功,或者等天黑去郊外大吼一番,不要吓到旁人才好!” 李丘平大概是第一个为内力太高而发愁的人了! “我没事了,大家不要担心,这事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会再处理好了。”李丘平颓然放下铜镜,对众人说道。 众人很快就适应了李丘平地样子。熟悉李丘平的人都知道,他本来就是个奇迹,发生在他身上的任何事都没什么好奇怪的,如果不是他那个样子实在是太过诡异,就算是李丘平即刻宣布自己练成了第十重混元功,众人大概顶多也就是表示一下恭喜罢了! “盟主,军师在南方报捷,说已征募了近三万人从军,问您什么时候过去。”一个铁血盟的弟兄说道。 “这么快!”李丘平讶然道。 东方素雅与宫琳琅对视了一眼,乃道:“大哥,你大概还不知道自己修炼了多长时间吧,今天已经是你回到洛阳的第十四天了!” “啊!” “这算什么!”旁边一个五岳派的弟子笑道:“想当年,李长老在衡山学艺的时候,曾入梦七年,那才叫厉害呢!咱们五岳派至今还流传着李长老地传说,各位不信的话,有空可以去衡山打听打听!” 要证实此事,主角就在眼前,哪还用得着去什么衡山,这个五岳派的弟子对李丘平甚是崇拜,说的得意,倒是有些语无伦次了。 其实,五岳派的弟子基本也都和他一样,很多人虽然也入了铁血盟,却从来不称李丘平为盟主,总是一口一个李长老以示亲近,众人也早都已经习惯了。 李丘平对那位师弟点了点头,沉吟了一下便问道:“还有其他什么事没?” 唐萍,赵玉等人听李丘平这么问,便欲离开,她们虽然是前辈,但是铁血盟的事现在就是天下事,便是前辈亲人,那也是不好旁听地。 “母亲,玉姨,各位前辈请留步!”李丘平起身道:“铁血盟行事无不可对人言,各位都是长辈,听听无妨,咱们若有不妥之处,还请长辈们提点。” 唐萍等倒是不置可否,也都重新坐下,赵玉却道:“我对这些不感兴趣,还是去和撕风玩算了。” 说罢便匆匆走了出去。 李丘平暗骂自己卤莽。自己这些人在商量什么?是在商量灭她的赵氏王朝,居然还说要她提点,这不是等于在大巴掌扇人家么! 众人一齐沉默,谁人不知道赵玉的身份,若非赵构已将事做绝,众人未必就能完全死心,但此时,已经没有退路了! “李小子,谨记善待百姓,若是可能,让他做个安乐王吧!” 赵玉的声音自房外传来,众人皆松了一口气,能得到她的体谅,大家也就放下了心里的最后一块石头。 东方素雅环顾了一下众人,说道:“狄将军的主力迂回进入了四川,目前正与石氏兄弟的大军对峙,狄将军急信问:‘战是不战?’。” “接着说。”李丘平沉声道。 东方素雅点了点头,接着道:“金军兵分两路,一进山东,一进陕西。陕西一路被杜将军打得大败,杜将军请战,说:金贼新败,山西兴复可期,杜青峰请令。山东一路,汴京城守胡天尽迁各路军民,已全面放弃,完颜宗弼耀武扬威,各地汉人怨声颇大。” “做得好!”李丘平紧了紧拳头,问道:“还有吗?” “这些都是我军的情况,南方还有一些其它状况。”东方素雅清了清嗓子,道:“前几天,江西有个叫李复唐的人,自称是李唐后裔,扬言要反宋复唐,重现大唐盛世,以此为口号举义旗,并说,大唐一日不复,不以真名示人。据说此人乃龙虎山张天师弟子,天师亲批其为:真命天子!百姓受鼓惑者众,投靠者极多,信报送到时,其人已聚集了数千人马。” “还有,君临帮副帮主秋意痕,**堂大堂主燕牧然,举义旗于两湖两广,数日间四省皆入其手,他们兵精粮足,显然是早有准备,已有发兵江南与咱们敌对地意思。” 顿了一下,东方素雅接着道:“而且,据消息说,前几天秋意痕已派人到了汴京,但胡天并未将此事通知洛阳。” 李丘平点了点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胡天既然对我效忠,那也不用疑虑,通不通知地暂不理他。还有其他事吗?” 东方素雅也点了点头,胡天这人她也见过,的确不象是两面三刀地人。便是退一万步说,其人即便是投靠了秋意痕,那也断然没有将汴京送给金人的道理,而自己一方只要是能守住金人的进攻就行了,自有与君临帮摊牌的时候。 【……卷十二忘情天地三一剑九鼎5--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三 一剑九鼎6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东方素雅犹豫了一下,道:“大致就这些了,琳琅妹妹可能还有些事吧。” 李丘平看向宫琳琅,宫琳琅却道:“我这就是铸鼎的事,也都安排得差不多了,高炉正在兴建,组建集团的事也有了眉目,矿工都已经派出,没什么要紧的事,大哥还是先处理东方姐姐说的大事好了。” 李丘平想了想,乃道:“汴京那里暂时不要管,胡天的策略没错,完颜宗弼非同小可,坚守才是上策,坚壁清野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且让完颜宗弼得意几日也罢了!” “至于杜大哥那边,让他对金人施加压力即可,不能贪功冒进。夺取山西那就等于是和金人全面开战了,咱们现在主要的目标是平定南方,所有的战略都要以此为中心,现在与金人开战,咱们不但很难承受两面作战的压力,反而会平白出现许多其他的变数。” 见众人都点头表示赞同,李丘平笑了笑,便接着道:“狄大哥很有眼光,吴氏兄弟乃南朝名将,不贸然进攻是对的。素雅,洛阳也有他兄弟相熟的人在么?” 东方素雅摇了摇头,道:“有是有,岳家军的将领大多认识吴氏兄弟,不过,若没有岳帅的首肯,这些人便是心里愿意,也不会去帮咱们的。” “盟主是想劝降他们么?我峨眉派倒是有人与吴氏兄弟相熟,明霜应该能请出这位长辈。不过这事挺大,关键还在那吴氏兄弟自己的态度上,长辈能不能成功我就说不准了。” 仲孙明霜地性子是彻底变了,自得知无量真人的噩耗后,她似乎一夜间又长大了许多,说话也自有一派名门弟子的风范。 “这个,明霜妹子。那位长辈和吴氏兄弟具体是什么关系,可以说给我听么?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岳飞来洛阳后。吴氏兄弟就已经成了南朝军方的旗帜,劝降他们兄弟事关重大,甚至有可能让神州军兵不血刃地扫平其他重镇。 狄戈的政治嗅觉颇为敏锐,李丘平不想错过了他特意留下的好机会,仲孙明霜推荐的人若仅仅只是与吴氏兄弟“相熟”,那暂时还是不要派出去地好了。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仲孙明霜道:“吴氏兄弟勇武过人,其中绝大部分地功劳就是明霜的这位长辈。” 李丘平闻言喜道:“这么说。吴氏兄弟竟然是峨眉派的人罗?不知这位长辈高姓大名?” “那倒不是!”仲孙明霜笑了笑,说道:“教他们兄弟武功的是本派的全清昀长辈。全师伯当年见他们骨骼清奇,确有将他们兄弟引入峨眉的打算,只是当时全师伯正好有事待办,回来后这二位却不知为什么从了军,咱们江湖人从来不与朝廷打交道,此事也只好作罢。不过全师伯却依然暗自教他兄弟武功,为此还受到了掌门人的责备。” 李丘平点了点头。这地确是名门大派的规矩,谁也不愿意本派绝技流入江湖,更别说是朝廷了。 仲孙明霜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那“责备”二字却不知带入了多少辛酸。最起码,李丘平和在场诸人,就都没听说过全清昀这个名字。若不是李丘平问及,仲孙明霜也没有要说的意思,一代名将的导师,竟然就是这样的下场! 李丘平只觉得心中一阵不平,但这毕竟是峨眉派的内务,他也不好说出不中听的话来。 仲孙明霜心中暗叹,李丘平的神情她如何看不出来,她何尝不为这位长辈不平了!不过,全清昀违反门规,受派中封杀已逾十数年。她虽然是派中得宠弟子。却也不敢编排本派地不是!这次特意提了出来,也就是想借此良机。救全清昀于水火。 仲孙明霜接着道:“吴氏兄弟在四川有着极高的威望,狄大哥不与他们开战是对的。盟主想想,他们为什么能在抗金的战斗中屡屡取得胜利?其关键之处,除了他兄弟骁勇善战足智多谋之外,就是咱们四川之地雄厚的财力物力,以及老百姓的支持了!与他兄弟开战,就是与蜀地地百姓为敌。” 顿了一下,仲孙明霜沉声道:“盟主,明霜肯请你给全长辈一个机会,也给吴氏兄弟一个机会,请让明霜以铁血盟的身份去请全长辈。” 李丘平心中雪亮,这等好事哪有不成全的道理,乃道:“好,你请得全长辈后不必返回洛阳,直接到狄大哥军中就是。” 仲孙明霜大喜,李丘平转而对东方素雅道:“素雅,等会你就给明霜准备一封以铁血盟名义的书信,免得多生事端,想来峨眉的前辈不会不通情理吧!” 四川的事就算告一段落了,关于李傅棠和秋意痕的举事并不在神州军队的控制范围里,多说亦是无益,非友即敌,迟早都是要决战的。 李丘平很是佩服父亲的先见之明,却也并不为自己地举动而后悔。秋意痕目前地势力确实发展得很快,但那毕竟是十数年打下的基础,李丘平不相信他能继续以这样地速度发展下去,也不相信以后与他的争斗会无限扩大。 毕竟,自己手里还有连城留下的王牌,秋意痕的底子再强,那也是君临帮的,连城余威之下,至少也会让他军心大乱,待到解决了四川事宜,狄戈与庄子柳,杭天昊左右夹击,再发动四海盟水军,一战可定。 看来杭天昊和庄子柳发展得不错,那么自己到底还要不要亲赴江南呢? 不经意间,李丘平见到了东方素雅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中一动,便道:“关于江南事宜,我还要再考虑一下,各位还有什么其他事没?” 众人多半是为了李丘平练功出关而来,本来就没什么事,听他这么说,知道是送客的意思了,于是一个个告辞离去,除了东方素雅和宫琳琅,大厅中就只有唐萍了。 “素雅,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李丘平问道。 东方素雅看了一眼唐萍,唐萍笑道:“你们慢慢说,我也该回避了。” 东方素雅连忙站了起来,急声道:“伯母别误会,素雅不是那个意思!” “哦,这么说我也能听了?”唐萍戏谑道。 其实唐萍是很看重东方素雅的,东方素雅平日里看似温和,但实际上手腕相当高明,将一众武林前辈哄得开开心心之余,却没有丝毫泄露铁血盟和神州军的动向,连她亦不例外。 东方素雅既温柔又精明,这样的儿媳有哪个当婆婆的不喜欢,唐萍平日里也就与她装傻。而此时儿子既已与她订了鸳盟,做婆婆的开开玩笑倒也不妨,反而可以增进感情。 东方素雅自是清楚,不过此时却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便说道:“素雅有点重要的事想问问大哥,伯母正好也可以帮着出点主意。不过,素雅却担心伯母嫌我管得宽了!” 唐萍微微一笑,“你和琳琅又不是外人,哪有管得宽一说。尽管问吧,你这孩子,尽能吊人胃口,连我都好奇起来了。” 东方素雅俏面一红,以宫琳琅的爽朗亦是不好意思地垂低了头,唐萍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二女心中欢喜,却也大感羞涩。 东方素雅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便对李丘平问道:“大哥,素雅就想问你,你到底想不想当皇帝?” 三人皆惊,唐萍也没想到东方素雅竟然问出了这么个问题。按理说,皇帝谁不想做,但在真正的武修人眼中,那张龙椅只怕还及不上一本有价值的秘籍。 这个问题倒是只有李丘平自己才能回答了,不过现在连半壁江山都还没到手,谈论此事有必要吗?三人都很疑惑。 李丘平不认为东方素雅是攀龙附凤追求虚荣的人,便坦然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东方素雅看了李丘平一眼,摇头道:“大哥必须现在就做出决定了,这个皇帝你要不要做。” “不要以为可以统一天下后再禅位,依素雅看,便是平定了南方之后再做决定,那也已经来不及了!要知道,大哥你现在是民心军心所望,大家说是在替百姓,替民族打天下,那都只是口号,其实大家都是为了你在拼命。” 东方素雅忽然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乃端了杯茶递给了唐萍,自己也随手端了一杯。 泯了一口,东方素雅接着道:“平定南方,不过一两年之事,而要北伐金国就不知要多久了,到时候多半要让民生修养个几年再图北上。到那时,大哥你认为还可以以神州军的名义治国么?” “当然不行!所以在平定南方后,咱们肯定要立国,要立君,而大哥你,就是想当然的皇帝。黄袍加身,你便是想推也推不掉,你若是归隐了,撒手不干了,谁能有超越同济的声望,天下立刻就是四分五裂的局面!” 【……卷十二忘情天地三一剑九鼎6--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四 天人合一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东方素雅字字珠玑,李丘平哪还有不明白的,一时间默然不语,陷入了沉思。 唐萍使了个眼色,带着东方素雅和宫琳琅轻轻走出厅外。 东方素雅看了看唐萍的脸色,小心地问道:“伯母,您不会怪素雅吧?” 唐萍先是一怔,随即会心一笑道:“怎么会,你连皇后的身份都可以舍弃,难道我这个娘亲还会这般小气么!” 东方素雅暗自嘘了一口气,唐萍也许是真,也许是假,但这句话却是无论如何都要问的。放弃帝位非同小可,即便她是真心为了李丘平着想,也必须要在这个时候明确地说出来,此时得到李丘平至亲的承认,日后万一有什么事,也不至于太过被动了。 其实在众人之中,东方素雅才是最体贴李丘平人。这倒不是说她比宫琳琅或者若雨更聪明更温柔什么的,宫琳琅和若雨的天空,除了李丘平外,还有本身执着的追求,而东方素雅自决意踏出东方家的家门以来,所有的心思就都放在了这个男子身上。 东方素雅说的情况,其他人也能想到,宫琳琅和若雨也不是不知道李丘平无心霸业,但二女却没有那个时间去替他筹谋,替他担忧,甚至认为,这个男子根本就不需要别人为他操心。 但实际上,不是那样的! 李丘平很感激东方素雅的提醒,这一刻。他想了很多。 虽然,自己有超越千年地见识;虽然,自己亦不是完全没有君临天下的冲动;虽然,自己也很想以前世的知识造福天下,虽然...... 但自己还有一份清醒,还有一份理智,自己不能当皇帝! 王侯将相本无种。自己不能当皇帝的原因很简单,不是因为武道的诱惑。也不是因为没有担当,更不是因为能力不足,而恰恰是因为那超越时代的知识,超越芸芸众生的眼光。 这种说法很难解释,不过,这个时候地李丘平有一种很清晰的感觉,很清晰!自己若真是做了这天下之主。华夏地天空将不再蔚蓝! 这个,也能逆天吗? 众生态在眼前飞速流闪,不,要克制,一定要克制! ...... 李丘平推开了房门,唐萍惊讶地看着他,东方素雅却是面露喜色。 李丘平身上的光晕已经转为暗淡,新换的衣服被汗水浸得透湿。不过,他的目光却愈加坚定,精芒隐隐间,便如永恒不灭的星光。 “大哥!” 李丘平点了点头,“我不去江南了。” ******** 次日,洛阳又发出了两封急信。一封是给杭天昊和庄子柳的,另外一封则直接送到了若雨手中。 两封信都很简单,给杭天昊的信中写了两个字,“自决”。而给若雨地信也只有四个字,“扬州,忘情!” 同日,李丘平召开了铁血盟全盟大会,能到场的兄弟全部到场,会议上,李丘平强行通过了一份未来的“国书”。 再次日。铁血盟昭告天下:两年之后。李丘平将与金国国师宗唐决战于泰山玉皇顶,为了全力备战。李丘平将暂隐江湖,同时辞去铁血盟和神州军的一切职务。铁血盟和神州军的决策权将由盟内的十七名骨干兄弟以会议的形式执行。 此昭一出,天下震动。 洪无道一系的各个门派首先暗示了不满,落日谷更是直接发出了信息,希望李丘平不要辞去铁血盟盟主之位,哪怕是名义上地也好,否则,落日谷将不再受铁血盟指派。 铁血盟的大后台,武林各名门正派则首先表示对李丘平决战宗唐的支持,但对他将最高权力以会议的形式执行却表示了怀疑,希望铁血盟能够马上选出新一任代理盟主。 大日法王也在西藏发来了急信,希望李丘平兑现当日的承诺。 金国,宗唐马上对此事进行了回应,表示愿意接受决战地点,宗唐亲口称,“李丘平此人,乃是华夏有史以来最具天赋的武修者,唯一有资格与本人决战地对手!”同时宣布也辞去金国国师一职,闭关修炼,以表示对对手的尊重。 五天之后,武山和铁维扬带着洛阳的发来李丘平手书的国书,开始对各大门派逐一拜访。同时,五岳派二十名弟子护送苏星灵,携同样的国书开赴西藏。 这份国书,便是在铁血盟大会上通过的副本,其中特意提到了建国之后对江湖上各大门派,以及周遍其他民族势力的态度。其中,李丘平煞费苦心,平衡了各方面的利益,也算是对得起曾经支持过他的人了。 李丘平让亲传弟子携国书拜访,已足见诚意,况且,此事已经弄得天下皆知,铁血盟若真有建国的一天,那是想赖也赖不掉地。 江湖上各门派地纠纷迅速平息,落日谷虽然说出了狠话,但此事明显已成定局,李丘平又给足了他们面子,再若不肯下台,那就是与铁血盟以及大半个天下翻脸了,无奈之下也只好接受。 倒是武山和铁维扬,接此机会几乎踏遍了整个南方武林,每到一处,不免有长辈赠礼兼指点,平辈或同龄人切磋武艺,不但大长见识,大占便宜,本身的修为亦是一日千里。这一趟游历,也是他们日后晋升为绝顶高手,成为继李丘平之后地大宗师的重要原因。 苏星灵一众也受到了西藏的盛情接待。此时,苏星灵尚未成年,但由于她本身的底子就要比两个师兄好得多,这时的武功竟也不弱于武山和铁维扬多少,更是胜过了当年李丘平在她这个年龄时的地步。 西藏之地,除了大日法王一系,并没有太多高手,苏星灵精灵可爱,有意无意地又露了几手绝技,立即引起来当地人疯狂地崇拜,皆称曰:天女! 大日法王何等眼光,乃因势导利,便请苏星灵担任红教护教法王,苏星灵一时觉得好玩,便也随口答应了下来。 哪知,红教竟因此事长盛不衰,华夏强盛后,苏星灵虽然终其一生也只再去过两次西藏,却一直在当地享有盛誉,大日法王这步棋走得当真妙极! 扬州,李丘平的私宅,疏风园。 李丘平回到这个家里已有月余,初时尚不断有江湖众人拜访,过了这一阵,武林和天下似乎已经慢慢接受了他退隐的事实,来的人也就渐渐的少了。 若雨早在半月前就到了疏风园,李丘平和她详细解释了想要四人同修忘情的事后,若雨也表示理解和支持。 《忘情》卷中并未记载修炼到最高境界的详细方法,更未说明能否多人同修,但若雨也不是太在乎,李丘平逆天而救苗瑶儿乃是她亲眼所见,她相信这个男子。 至于东方素雅和宫琳琅,若雨是何等人物,早已经估到会有这么一天,与人分享一个爱人她当然不愿意,但说到头来,东方素雅和宫琳琅认识李丘平还在她之前,既然跟定了他,接受这样一个结局那也是无奈的事。 好在这两位妹妹并不讨厌,对她也保持着足够的亲近和尊重,她们既然有心以忘情试爱,若雨也不介意帮上一把。 这些天,若雨一直在给东方素雅和宫琳琅打基础,刻苦修炼忘情的基本功。以二人的武功底子,本来至少也要练上一年,好在苗瑶儿也随后来到了疏风园,得知情况后,便送出了她手里最后的一些空青灵液。 由于二女并不是以此突破,所以用灵液倒是没有什么副作用,大大地加快了练功的速度,据若雨估计,顶多三个月,二人就可以与她共参忘情了。 这一个月来,李丘平巩固了在洛阳修炼之所得,武功再次大进,并以此让修养在家的父亲成功地清醒了一天。 也就在这一天,苗瑶儿当众拜李胜宾为义父,确定了与李丘平的兄妹关系,苦涩地结束了她的初恋。 这时的苗瑶儿已经登凌绝顶,成为了华夏史上最年轻的绝顶高手。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失恋的痛苦并没有太大地影响她的道心,仅仅只是过了两天,苗瑶儿开口闭口就都是大哥大嫂地乱叫了,众人也拿她没办法。 这一天,阳光明媚,春风融洋,李府打扫得干干净净,东方素雅和宫琳琅暂停了修炼,连平日里飞扬跳脱的苗瑶儿也多了几分端庄。 原因是李府今天要接待一位重要的客人。 【……卷十二忘情天地四天人合一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四 天人合一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此人便是华夏文学巨匠,李清照。 历史上的李清照正是这一年去世的,但有了五德园的关照后,李清照寂寞的晚年得到了慰籍,此时反而比前两年更加精神了! 刘夏知道李丘平相当看重这位才女,不但使手段将诋毁她的人一一驱逐,同时又收养了几个孤女请她照顾教育,让她的精神得到了及大的舒缓。李清照得知实情后,便起意想要看看这个名动天下的人物,对于此事,刘夏自是全程安排。 李丘平早早地便站在门外,在这个时候,他终于有了面对这位奇女子的信心。南宋灭亡在既,但华夏的兴盛亦在眼前,李丘平不相信李清照对赵氏皇朝还会抱有什么幻想。 上一次在醉仙居,李丘平就已经知道,要让李清照安渡晚年,就必须要让这个世界改变。虽然历史的轨迹已经以他的努力而产生了偏移,但在没有见到李清照之前,李丘平的心中依然忐忑。 “来了!”东方素雅轻声道。 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了李府门前。 李丘平整了整仪容,便走上前去,“晚进李丘平,拜见易安居士!” 李清照比李丘平想象中还要苍老了几分,不过当李丘平在靠近那辆马车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终于心愿得偿。 今天的李清照,已然完全没有了那日在醉仙居地颓废。李丘平的精神感知已经到了一个常人难以理解的境界。还没有见到人,就已经清晰的察觉到了马车中的娴静平和之意,这与当日醉仙居隔壁的哀愁凄苦相去何止天地! “你就是李丘平李少侠?” 李丘平恭敬地答道:“晚辈就是李丘平,请居士入内说话吧。” “嗯。”李清照目光不离李丘平,这就是五德园的主人,神州军地创始者,营救岳飞的英雄。一手将南朝推向深渊地始作俑者么! 李丘平不好直视李清照,不过她的情绪波动却都已反映在了心中。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李清照爱国,天下皆知。不过,在李府中,她却没有只字片语提及天下事,只是对五德园的照应表示了感激之意,对诸人的热情也一一回应。举止得体,尽显大家风范。 用过午饭后,李清照便有告辞之意。 李丘平向东方素雅使了个眼色,东方素雅会意,告了个罪,便出门取来了一束卷轴。 李丘平亲手呈给了李清照,说道:“这是晚生在退出神州军前通过的未来国书,还请居士过目指点。” 李清照怔了一怔。神州军定下基本国策的事天下皆知,不过这份国书在此时却依然是高度机密,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内容,李丘平派三个弟子送出的副本,也都仅仅只是与他们出使地对象有关。 而这份,却是唯一完整的副本。李清照待要推辞,却止不住心中的好奇,以及对未来民生的担忧,犹豫了一下,终于缓缓地展开了卷轴。 其实,这份国书乃是李丘平专门为了平衡各方面的利益以及心中的一点理想而设,对于民生,只是略略地定了几个大致的纲要,他并不敢以自己的见识胡乱定计,天知道千年以后地制度会不会对这个时代产生毁灭性的影响! 李清照忧国忧民。数十年来。早已设想过无数治国方略,她对如何治理天下绝对是有深刻认识的。只不过。碍于身份,没有办法提出来罢了,每日,每夜,也就只能说上一个“愁”字苦捱,便如她的声声慢,“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这份国书李丘平考虑得相当谨慎,一共只定了十一条基本原则,他的前世就是正牌的金融专业,千年以后地经济学类基础科目在这个时代也可以算是治国良方了。李清照看一条赞一条,大起知音之感,“以此治国,何愁我华夏不兴!” “居士谬赞了!” “不是谬赞!”李清照摇了摇头,正想说话时,忽然指着面前卷轴,身上止不住轻轻颤抖,“这个,这个!” 李丘平与东方素雅相视一笑。 苗瑶儿见二人笑得古怪,也顾不得礼仪,便走到李清照身后,往那卷轴上看去。 只见李清照指着卷轴上尽头处非常显眼的一句话,“准许兴办女子学堂!” 苗瑶儿撇了撇嘴,心道:“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苗家久不出世,苗瑶儿当然不知道这一句话所蕴涵的意义。但李清照是何许人,她词动京华,才情盖过了同时代所有的男子,却一生都受制于女儿之身,到了晚年,本想将一生所学传授于人,却换来了对方一句“才藻非女子事也!”,这一条国策,实是说出了她梦中亦不可及的禁区! “这,这可能么?”李清照喃喃地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李丘平昂然道:“居士若是愿意,马上就可以筹备兴建,所需物资钱银由丘平一手包办。” 这最后的一条,也是李丘平唯一略略冒了点险的一条。这一条国策,无异于在华夏传统文化的海洋中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若是在和平年代,必然会引起轩然大*,以这个时代士子地性格,李丘平便是朝中地皇帝,也未必就能推行下去。 不过,此时却正值乱世,士人们正各自忧国忧民。而铁血盟骨干里唯一的老夫子庄子柳却又远在临安,其他人都是江湖草莽,哪里会有人来阻止他。 李清照眼中露出异样光彩,抬头道:“建便建了,老身倒也不惧人言,不过这女子学堂,实是非同小可。就怕到时候有腐儒捣乱。” “嘿嘿,捣乱!”李丘平指了指苗瑶儿道:“好叫居士得知。丘平这位义妹乃是当今武林地绝顶高手,这个世上能打过她的人不超过五个,到时候我请她去给你镇场子。” 李丘平想了想又道:“然后咱们再到武林各大门派请上二三十位侠女来,这样学堂就随时有人保护了。捣乱的人既然不能动武,那就只有文斗,居士,这世上有哪个腐儒能胜得过你么!” 东方素雅掩口偷笑。李丘平要这么干,那的确是没人能奈何了。不做皇帝也有不做皇帝的好处,干起事来少了许多顾忌,捣乱的人是肯定会有的,不过他们既砸不了场子,又无处投诉,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学堂举办下去了。 见李清照沉吟不语,李丘平有些急了。便接着道:“居士莫非是担心没有学生么?改日我就让人贴出告示,凡入学地女童,学堂管食宿,每学期每人再送十两银子,我就不信没人来了!” 东方素雅和宫琳琅,若雨等一齐笑出声来。李清照亦是莞尔,笑道:“要这么办学,那是教不出学生的,人家都冲着银两吃住来了!” 李丘平呵呵一笑,“是丘平激动了,每个人都送银子地确不合适,那咱们就拣几个优秀的送。每个学期结束时,由居士您主持一次大比,择出前几名给出重奖,这笔银钱也由五德园赞助。就叫奖学金。您看如何?” 李清照暗赞李丘平思维敏捷。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不但能扩大学堂的名气,又能解决部分苦难女童的家境。同时更能刺激学生们的上进心,实是一举数得地妙计!至于钱财,李清照早知李丘平富可敌国,他既然能说出来,就肯定能做到。 但她哪里知道,在李丘平的前世,这只是再寻常不过的激励方式罢了,李丘平不过是生搬硬套而已,绝不是她想象的那般“思维敏捷”! “唉,要这么办,我那学堂非给人挤破了门不可,这事还得好好想想,学生一次不能收得太多,待日后学生们学有所成时,再慢慢扩大规模也不迟!” “这么说居士同意了?”李丘平喜道。 “是!”李清照站起身来,对着李丘平郑重地鞠了一躬,“易安替天下女子谢过李少侠了!” 李丘平不敢搀她,慌忙避开,道:“知识改变命运,此事若真有成,天下女子该感谢的人是您才对,丘平哪敢居功!” 李清照年轻时受的恭维不少,但其中却大多是表面工夫。世间男子,贪慕她财色名声的却是占了绝大部分,好似李丘平这般拥有一切却又真心实意崇敬她的人,那是从来没有过地。见李丘平如此,不禁轻轻一叹,对李丘平好感愈盛。 “知识改变命运,知识改变命运,说得真好,唉!” 李清照绝对是这时代的奇女子,说到知识改变命运,她就切身经历过,若是没有知识,那她也就没有了眼光,没有了勇气,也就不能在关键时刻摆脱恶人,也更加不能成为名传千古的文学巨匠。(李清照的故事,不在此列,有兴趣的朋友,请看水漫拷贝在作品相关中的内容。) 无论是李清照还是李丘平,都知道,这个女子学堂并不能马上改变什么,但它却是一颗火种,只要种下了希望,那么迟早有一天,它会旷野上掀起燎原之势! 李丘平有心留李清照在家暂住,但李清照担心家中地几个孤女,执意要先回去安排,李丘平也只得由她。 车前,李清照负手背对着李丘平,缓缓的注视着天空,仿佛已经看见了女子学堂的未来,久久无法平静。 【……卷十二忘情天地四天人合一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四 天人合一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现在办事都不用自己出面了,几封书信递了出去,开办女子学堂所需的一切人力物力就很快到位。发到各大门派的书信也得到了积极响应,各门派世家的年轻女弟子对女子学堂十分感兴趣,别说是二三十个,便是再多上十倍也是能找到人的。 这批女弟子基本上就代表了整个武林,寻常人自然不是她们的对手,而捣乱的人里若真有些高手,却又不能不顾及到她们身后庞大的势力。 至于苗瑶儿,则根本就是形同摆设,且不说华夏的绝顶高手她全都认识,真心想要捣乱的腐儒们又凭什么能请来这等高人! 与李清照商量之后,李丘平决定将这女校就建在扬州,扬州虽然人物混杂,却也少了其他地方的那股子迂腐之气。 定下校址后,李丘平便请李清照担任第一届校长,并在五德园中借调了一位精明的女掌柜来给她当副手。同时,李丘平借五德园的势力将扬州女子学堂兴建的信息公布天下,并以极高的待遇和福利聘请各地才女任教。 以李清照的名声和影响力来说,号召力是毋庸置疑的,只要消息传了出去,慢慢地自然能吸引到民间才女。 而这些才女只要传个话来,五德园便会负责起她们在路上所有的起居和安全,其时五德园富甲天下,各路高人又都知道这个乃是李丘平的产业。便是李丘平曾经地敌人,亦不愿意在这样的小事上得罪了他。 后来,果然有心怀热血的才女投奔,甚至不乏离家出走的烈女,李丘平的这一项保护政策不能说没有占到了一些原因。 建国后,确实有不少腐儒到了这女子学堂捣乱,但其时各大门派的女侠们也将这女子学堂看成了传授衣钵之地。毕竟,有知识的女孩修炼武功。在悟性上就要比寻常人强了许多。 但生员毕竟有限,到极盛之时,每个门派都至少有两到三个女弟子常驻于此,生怕好材料被旁地帮派抢走了。 这样能广大门楣的宝地岂容旁人捣乱,对踢场子地人,各位女侠自是毫不客气,来了就打。总之是既不让你残废,却也能让你三五个月下不了床。 腐儒们吃了这等大亏,当然不肯罢休,便将此事告到了朝廷,当时的皇帝就批了四个字“此事不议!”,把一帮腐儒噎得直翻白眼。 李清照过世后,第一批女子学堂的学生也成长了起来,在各大门派女侠们的怂恿下。这批才女怀着崇高的理想,在全国各地开办了十余间分校,而她们曾经的同学,转为文武双修的各大派女弟子则成了学校最坚定地保护者。 自此,华夏女权运动提前了千年,李清照不可梦及的时代终于来临。而她本人,也因此在后世享有等同与孔子的地位,被尊称为:女圣师! ******** 李丘平为了女校的事可谓不遗余力,见事情都上了轨道后,便又抽出身来,继续探索武道的更高境界。 既已退隐,李丘平等人的时间就也多了起来,不过洛阳依然还是源源不断地将各方面消息送到了扬州。 铁血盟诸人虽然迫不得已接受了李丘平暂时退隐的事实,但总是希望他决战宗唐后能够继续领导众人,因此李丘平这个隐退了的江湖人依然能够在第一时间得到各方面地消息。连神州军的最高机密也不例外。 汴京方面。胡天在李丘平宣布退隐的当天就送来了秋意痕和他接触的消息,并且表示。汴京将坚定地站在神州军一方。 南方,杭天昊接到洛阳的秘信后已经加快势力的发展,目前与庄子柳分别占据了临安城地南北两方,此时,神州军已经发动了四海盟的力量,加上秋意痕和李傅棠的反军,南方已经乱成了一团。 赵构启动烽火,连发了数十道勤王令,不是被杭天昊派人拦截,就是石沉大海。杭天昊本来还请了四海盟的人配合,准备好了打几场硬仗,哪知道过了月余,除了顺昌府的刘锜试探性地派出一次军队外,其他的地方军根本连动静都没有。 这样的情况下,杭天昊和庄子柳接受了封胤的意见,准备直接攻打临安,并将计划上报到了洛阳。 铁血盟诸人向来就很佩服庄子柳的智谋,而他本人就在临安,那还有什么可考虑的,神州军总部二话没说,立即同意了杭天昊地计划,大战一触即发。 陕西,杜青峰闲极无聊,乃致信洛阳,要求调动到南方作战,铁血盟众骨干商议良久,一致否定了他这个疯狂地想法。杜青峰无奈,只好将手下几个得力的帮手派到了狄戈军中,自己虽然不能离开,好歹让弟兄们挣些功劳吧。 这其中就有杜青峰地得力干将,金人称之为兽神的苗翰南。平白得了这样的助力,狄戈哪还有不乐意的,自是一一委以重任。 就在前几天,峨眉派全清昀成功地说服了吴氏兄弟,狄戈兵不血刃地挺进四川,周遍大小州县望风而降,神州军的大旗飘遍了西南。不过,也就在当天晚上,吴氏兄弟的老大,抗金名将吴玠因病逝世。 在历史上,吴玠其实早几年就已经亡故了,其人长期操劳,征战中旧疾无数,早已经透支了生命,能支撑到现在,完全是因为当年李丘平的出现而改变了金人南侵的轨迹和节奏。 在晚上与狄戈的欢宴中,吴玠由于胸怀大畅而多喝了几杯,哪知忽然间引得旧疾齐发,暴毙于宴会当场。其人死后犹自拈杯做痛印状,面带笑容,可谓善终! 神州军欲要送一牌匾到吴家,考虑到吴玠的身份,便想请李丘平来执笔。 铁血盟此时可以说是群龙无首,虽然有类似议会的组织可以决定大事,但象题匾这样的场面工夫还真是没人能做了! 李丘平一阵为难,自己现在明明已经隐退了,若是题下了这块匾,那不是暗示着以后还要回去吗?不然的话,以吴氏兄弟的身份,将一个江湖闲人题的匾挂在家里,那却算是怎么一回事! 正烦恼间,忽见宫琳琅蹦蹦跳跳地走出门外,乃喊道:“琳琅,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高兴?”宫琳琅苦笑道:“是挺高兴的。丘平哥哥,咱们那个什么金属集团,还真是了得,前段时间已经成功地炼出精铁来了,看来这速度很相当快,这不,今天就送了信来,说咱们要的万斤精铁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李丘平这才想起铸鼎的事,沉吟了一下道:“铸鼎之事相当烦琐,光是礼聘道家高人来设计,就得耽误不少时间,若雨说你们的修炼正在紧要关头,这冒冒然断了修为,只怕会有大害!” 宫琳琅点了点头,“这个琳琅明白,铸鼎之事可以暂且放下,不过那些存铁必须要妥善保管才是,琳琅想请撕风帮忙,亲自去一趟许昌,安排一下就回来。” 李丘平点了点头,目送宫琳琅离去,心道:“这个扬州却也不是修炼的好地方,打基础的时候也罢了,正式修炼忘情**时必须要另寻它处,否则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打扰,如何能专心一致!” 李丘平想着修炼的事,漫步在庭院中,不知不觉地来到了父亲房前,听到房中水响,知道又是赵玉在替父亲抹身了。 原来,在洛阳时,唐萍便主动与赵玉拜了姐妹,在李胜宾清醒的那一天,唐萍拉着赵玉,硬生生地逼李胜宾当众答应娶她为妻。此时的赵玉已经是李丘平的二娘了! 唐萍本来与赵玉轮流照顾李胜宾,但在前几天,她忽然却说要去为李丘平的亲事周旋,便留下了一大家子人,独自去拜访东方家,天机堡,以及圣域。因此李丘平不用感应也知道,房中人必是赵玉无疑。 李丘平暗自叹息,人的际遇真是很难说!赵玉乃是大宋长公主,何等的尊荣,却至于兄妹反目,身陷死局的凄惨之境。而今她虽然失去了荣华,但却找回了昔日的感情,却也算是另一番人生了! 若是没有唐萍的一力成全,赵玉在心若死水的情况下,必定会迅速衰老,郁郁而终,而此时却是心满意足了。赵玉从来没有伺候过别人,十数天下来却也干得有模有样,希望尚存,人生便是有意义的! 李丘平直到最近这些天,才算是彻底地了解了父母,除了钦佩,还是钦佩! “是丘平吧,玉姨好了,你进来说话吧。” 李丘平刚要走开,赵玉的声音自房间里响了起来。 【……卷十二忘情天地四天人合一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四 天人合一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赵玉的气质依然高贵,便是温柔得象个小妻子一样坐在李胜宾身边,那股飒爽英姿犹自不减分毫。 “你有什么事吗?我听你好象在门口转悠半天了。” 李丘平心中一动,便将铁血盟诸位兄弟请他替吴玠题匾的事说了一遍。 赵玉呵呵一笑,“就这点小事么?你平常挺聪明的啊,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知道利用呢!” “机会?” “是啊。”赵玉笑道:“你不是不愿意当那个皇帝吗,那你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么?” 李丘平有点明白了,乃点点头道:“帝位必须在铁血盟兄弟里产生,不然我那些兄弟肯定会不服的。现在看来,盟里只有狄大哥,杜大哥,以及庄兄弟有这个威望,杭天昊兄弟也很有能力,不过他最近才独当一面,威望则稍嫌不足。” “你坐下说话,咱们很久没有聊聊了。”赵玉指了指旁边的椅子,接着问道:“那你认为谁人更合适呢?” 李丘平欠身坐下,说道:“我个人认为,狄大哥最适合这个位置。他们丐帮的理念就是让天下再没有乞丐,虽然有点理想化,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治国便是治民,丐帮的宗旨是所有门派中唯一暗合治国之道的,狄大哥对此也应该有他本人的想法。而且,狄大哥也是个很精明的人,又长期担任副盟主。他来坐这个位置,再合适不过了!” 李丘平看了赵玉一眼,接着道:“杜大哥纵横天下,每战必胜,功劳在铁血盟中可称第一,他地威望还在狄大哥之上,按理说。这个皇帝他也是有资格坐的。不过,杜大哥天生就是那种英雄人物。驰骋沙场的天才,要说治理国家,只怕他还没有那个能力,也许他自己也未必有那个心思。” 赵玉哑燃失笑,“玉姨可不是来找你替昆仑派争功的,你只管放心好了。” 李丘平笑了一笑,接着道:“而庄兄弟虽然睿智。但身上贵族气息太浓,他是能治理好国家的,但丘平却有个私心。” “哦?”赵玉本来是想为李丘平出谋划策,顺便提醒他一点事情,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想到了这么多。 “丘平强行通过的那份国书您看了吧?” 赵玉点了点头,她毕竟是皇族之人,要说对此事不关心,那肯定是假的。东方素雅何等机灵之人,早已将那副本给她过目了。 李丘平略一沉吟,说道:“以您地眼光,想必也看出来了,丘平不希望咱们民族再循着老路走下去,虽然那份国策里只有很少的一点改变。但毕竟也是个开头。庄兄弟智则智亦,总是儒家弟子,丘平很担心他骨子里地那点执念会毁了我的一片苦心,因此,这皇帝他也不能做。” 赵玉点头称是,她最担心的也就是铁血盟最终会落到庄子柳的手中,她与李丘平的顾虑虽然不同,但结果却是一样的。 “这么说,你是希望狄戈能成为将来的皇帝了?” “是这样地!”李丘平点了点头,道:“不过。想是这么想。丘平却不能直接帮他,免得有人说我走了之后又要插手国家事物。” “那你走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将他提为盟主呢?那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反对才是!”赵玉不解地问道。 李丘平抓了抓头。尴尬地说道:“这些是我后来才想到的,当时我就是一心想要引退,对谁当皇帝根本就没太上心。” 赵玉噗地笑出声来,“看来,你没错,你确实是不适合来做这个皇帝!” 李丘平干笑了几声,乃站起身来,倒了杯茶端给赵玉,道:“还请玉姨指点!” 赵玉泯了一口,这是上好的雨前龙井,正是她的最爱,乃是李丘平特意嘱咐五德园子购来的。 赵玉沉吟了一阵,突然问道:“狄戈这个人怎么样?” 李丘平怔了一怔,“玉姨是指?” 赵玉盯着李丘平看了一会,直将他看得心中发毛,乃叹了口气道:“丘平,你想过没有,未来的皇帝会如何对待咱们?” “如何对待咱们?” 赵玉点了点头,苦笑道:“咱们这一家子,有前朝公主,有前铁血盟盟主,神州军大统领,前四海盟盟主。不出意外的话,以后连你义妹一起地八口之家拥有六位绝顶高手。同时,咱们还涉及到当今最强大的七个武林门派。而你本人还是五德园和融通钱庄,以及那金属集团的东家,天下首富。你说说,哪个皇帝会允许这样的家族存在?” 赵玉出身于皇家,对建国后帝王诛杀功臣以及朝廷对潜在威胁的处理可谓了若指掌,一番话直说得李丘平汗流浃背,“这个,这个,狄大哥应该不会......” “你怎知他不会,你又怎么知道他一定是未来的皇帝了?” “这......” 赵玉摇了摇头,道:“狄戈毕竟是江湖出身,骨子里有江湖人地义气,只要他身边没有奸佞小人,想来他与你的情谊该是能长久存在的!” 李丘平轻嘘了口气,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不要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你为了义气,可以放弃绝佳的机会,千里与会连城,在江湖人眼里,这个固然是理所当然,但在枭雄看来,实是愚不可及!” 赵玉略笑了一笑,接道:“不过这样也好,有了这么一桩事,你在未来皇帝的眼中也就会少了一分威胁。不过,真正心狠的人依然不会这么想,他们会将所有的威胁都直接扼杀在摇篮中。江湖人也许好点,但是你铁血盟可还有一位正统的儒家子弟!” “您是说,庄兄弟。” 赵玉叹了口气道:“没错,你们一起出生入死,的确是兄弟。但是丘平,你要知道,在皇权地争夺中,国家大事地影响下,这世上是没有兄弟亲情的!” “你也说了,庄子柳也许会不满你定地国策,而他也是帝位的有力竞争者之一,再退一步来说,即便他做不了皇帝,以他的声望和功绩,丞相这个位置总跑不了他的吧。到时候,他亲近皇帝,欲要修改国策,你说那位皇帝是听你这退隐了的闲人呢,还是听他这个丞相的呢?” “以你的威望,咱们这一家子的实力,皇帝便是要修订国策,只怕也是顾虑重重,当这个矛盾到了不可调和的时候,咱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李丘平忽然没来由地一阵难过,赵玉说得不错,在皇权的争夺中,国家大事的影响下,这世上是没有兄弟亲情的! 赵玉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无论谁当了皇帝,手下都必定会有一批儒家弟子,传统思维的官员当政,也不一定就是庄子柳,但不管换了谁,只要他说动了皇帝,那么自己就成了这个国家的最大威胁! 赵玉说道:“我看了你的国策,虽然很粗,但相当不错,只不过有一点你却忘记了,那就是官员的提拔。” “其实很简单,当时你只要把国策做得细致一些,废话多说一些,然后再在国策里加上一条:科举中必考国策。那么你的这份东西就会被当作金科玉律,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人来置疑它,毕竟官员们都是考这个出身的。而咱们家今后的安全也就得到了一个相当程度的保障!” 李丘平汗然,这个办法果然霸道,不过明显是有效的。而且自己的那些东西要让未来的官员学习,那也是一件对国家相当有好处的事!这样的好事当时为什么就没想到呢! 赵玉见李丘平频频点头,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便道:“先前你说的不错,无论是从哪方面考虑,狄戈都是最适合做皇帝的人。那么不如这样,就让狄戈以神州军的名义给吴玠题匾。” “这合适吗?其他兄弟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不要把江湖人想得太复杂。”赵玉笑道:“其实你很清楚,洛阳那些人只是忘不了你才出给你这么个难题,你推给狄戈实是一举数得的妙计。只要你略微放出风声,说这是你的意思,保管你的兄弟们不会有任何意见,而吴家也必定会感到满意的!” 赵玉的话李丘平很明白,这既解决了洛阳抛给他的难题,又暗示了自己看好狄戈,同时,狄戈这次代表铁血盟,声望必定也会暗增,而在吴家的印象中,又等于是直接受到了未来皇帝的招降,怎么还会不满意。果然是一举数得。 李丘平沉吟了一会,道:“丘平知道怎么做了!” 又坐了一会,两人聊了聊西域往事,李丘平便起身告辞。 “等等。”赵玉终于还是没忍住,便叫住了李丘平,问道:“对庄子柳,你打算怎么做?” “丘平打算和他面谈。” 赵玉看了一眼一脸正气的李丘平,暗自又叹了口气,心道:“也许他是对的吧,这世上或者真有不计利益的兄弟亦未可知!” 【……卷十二忘情天地四天人合一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四 天人合一5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李丘平按赵玉的意思将题匾的事推给了狄戈,铁血盟众兄弟虽然略感失望,但果然便如赵玉所说的那样,并没有太大反应。吴玠不是岳飞,在他们眼中也并不比寻常官吏强多少。 经过了赵玉的一番长谈话,李丘平对家人的安全突然重视了起来。闭关了三日夜后,终于将自己领悟的在那个无名空间摄取能量的方法形成了系统,转而教给了几个家人。 经测试,这门功夫虽然还不能外用伤敌,但对自身的保护却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只要那异能尚未耗尽,真正的刀枪不入,水火难侵。 在李丘平亲自护法下,赵玉,若雨,东方素雅,宫琳琅以及苗瑶儿和新近搬来的苏婉竟然都成功地改造了支脉,成了这门绝技。 众人盛赞之下,由赵玉提议,将其命名为“天衣神功”。李丘平随后亲书了三份副本,便请苏婉亲自出马,传授给正在江湖闯荡的三大弟子。 后来,三大弟子在登凌绝顶之前亦能够纵横天下不尝败绩,这“天衣神功”不能不说是其中主因。 安排好了家事,李丘平略感塌实,便又与撕风一起在神州大地上千里驰骋,一个月内接连会晤了狄戈,杜青峰,庄子柳以及杭天昊。 李丘平与这些生死兄弟的谈话一直无人得知,几位兄弟也都很有默契地保守了这个秘密。李丘平的家人也都不知道这谈话地内容。但在建国后发生的一些很蹊跷的事件中,依然能够透露出一点秘密,最起码,赵玉所担忧的事,最后一件也没有发生。 李丘平再次回到家里的时候,唐萍已经回家,并带来了好消息。 东方家。天机堡以及圣域,对这门亲事都没有异议。三女不分大小,唐萍也是老江湖了,一碗水端得四平八稳。李丘平和三女的关系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三大派的主事者本来就心中有数,再加上以唐萍地江湖地位而亲自登门,封胤等哪还有不给面子的道理。 不过,对于修炼忘情地事宫良羽和东方渊却都表示了担心。但经唐萍的一番唇舌后,两位家主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是女儿自愿的,只有祝他们好运了,希望李丘平的奇迹能一如既往地延续。 得此佳讯,众人自己是无限欢喜,苏星灵正好也自西藏回归,连着数十位五岳派的同门,疏风园立时又热闹了起来。 其时江湖纷争早已止歇。五岳派众弟子都是同一个意思,希望到神州军前为国效力。众人这一次来李府,一是想见见李丘平父子,二来就是想让李丘平引见他们从军。 众弟子只有廖廖数人加入了铁血盟,经过了朱仙镇失踪事件后,与盟中兄弟已颇有生分。李丘平心念一转。便手书的一封信函,将他们推荐到了狄戈麾下。 后来的结果未出李丘平地意料之外,狄戈阵容强大,早已不必再用武林人士冲阵,五岳众弟子人人都有长老的实力,又是他铁杆兄弟亲自推荐的同门,司徒轩等人得到了狄戈无保留的信任,没多久就取代了大部分丐帮弟子,成为了他的贴身护卫。 而在建国后,这些人也成为了第一批护国武卫。享有极大的权势。五岳派也因此水涨船高,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有天下第一大派之称。 苏星灵走了一趟西藏后再也待不住,听说两个师兄都在江湖中闯荡,便也不肯留在家里,定要随五岳派一众投军。 李丘平甚是爱护这个弟子,众人也都很喜欢这个精灵的女孩,李丘平于是便将自己身上那片真龙逆鳞送了给她,又亲自引导她修炼“天衣神功”,待有成后,宫琳琅又重新帮她炼制了裁云剑,苗瑶儿则将自己地守护兽,当年灵婆婆的那头隐形鼠也转赠给了她,众人这才放心让她出门。 休要说苏星灵一身是宝,她本身的武功也并不逊于众五岳派弟子,狄戈知道她是李丘平的爱徒,岂有让她冒险上阵的道理!结果在南方平定的两年里,苏星灵几乎就没上过什么战场,倒是与众将军一起学得了一脑子地战场韬略。 苏星灵惹人喜爱,在军中亦有极高知名度,狄戈也在一年后将她收为义女,新帝国名动天下的游侠公主由此产生。 送走了苏星灵和五岳诸同门,东方素雅和宫琳琅的修炼也达到了预定水平,诸事皆已告一段落,正式修炼忘情的时候也就到了。 忘情的修炼不容分心,李丘平早已决定另觅隐蔽之处,在与众人商量后,便打算去李丘平的学艺之地,南岳衡山。当然,此事李丘平并不打算通知师门,地点也定在了人迹鲜至的天柱峰。 临走之前,宫琳琅用心地又将疏风园布置了一番,重重叠叠地设下了五道厉害阵法,之前又秘密地挖掘了一个大型地下密道,直通扬州城外。除非敌人大规模包围攻击,否则,有这些机关阵法和苗瑶儿这样的绝顶高手,便是宗唐亲来也讨不了好去! ******** 天柱峰峰脚下,云浮雾绕。抬头仰望,但见古木苍苍、幽雅深邃,群山若隐若现、欲见不见。须臾,天色渐沉,天幕清冷,远远青翠的山脉,让李丘平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欣赏一阵山中美景,李丘平掉头道:“咱们上山吧!” 三女一齐点头,李丘平呵呵一笑,提气纵身,四人踏绿而行,飘飘然如仙临世。 不一刻登顶,日已西斜。遥遥望去,天柱峰下,山花烂漫,花团锦簇。山下山凹里农舍处处,炊烟袅袅挪挪和着薄暮,让人心胸顿开,无边孽障顿消。 无可否认,天柱峰才是衡山最美之地,灵气最足之所。 四人带了大量食水,不过以李丘平的估计,到时候却未必用得着。草草用了些干粮,找了一处平整之地,宫琳琅便开始指挥大家布阵。 布阵地目地主要是为了防止偶到的游人或者野兽打扰,同时,宫琳琅在研究了《忘情》以及与李丘平探讨了“天人合一”之道后,觉得有座阵法也许对修炼有好处,这才有此提议。众人自然赞成,最起码这不会有害处,何乐而不为。 宫琳琅地易理修为越发精深了,一座“离合大阵”直摆到月上中天,这才大功告成。这“离合大阵”煞是奇妙,峰顶原本寒风呼啸,四人入得阵中,竟是丝毫不觉有风,但外面阵阵地呼呼声依然不绝于耳。 李丘平早已见识过宫琳琅的手段,丝毫不感讶异,若雨和东方素雅却是首次见得有如此神奇的阵法,自是不免一阵赞叹。 晚上,四人各自坐息,一天里,只有黎明时分的灵气是最浓的,也是四人约定好的开始修炼的时间,一夜无话。 随着旭日发出的第一缕曙光撕破黎明前的黑暗,从而使东方天幕由漆黑而逐渐转为鱼肚白、红色,直至耀眼的金黄,**出万道霞光,最后,一轮火球跃出地平线,腾空而起,大量的灵气充斥天地。 四人同时睁开双眼,李丘平微笑道:“开始吧。”,随即提起混元真气,不住流转于各处穴脉,经过三女传来的精神连接缓缓灌注到她们体内。 三女亦同时运功,收入了李丘平真气的同时,将同等分量的己身真气反输给他。能量在四人体内不住循环,同时,天地间充沛的灵气则由四人的泥丸宫缓缓灌入。这是忘情的最初阶段,相识。 经过了小心翼翼地等量循环,半天已经过去,天地的灵气也没有初时那般旺盛了,而此时,四人真气的进出也已经不再是初时的等量了。 四人中,李丘平最强,若雨次之,然后是宫琳琅和东方素雅,于是乎,李丘平输出的真气开始增加,吸收的却开始减少,四人依各自的能力出力使能量循环,以达到一个整体的平衡。 若是有人旁观,一定会惊讶的发现,在天柱峰顶的空处,有一团淡淡的云气在不住转动,日光下五彩流晕。这团云气便是李丘平四人合力所致,这便是忘情的第二阶段,相知。 这一阶段极是微妙,四人在运功的同时竟都想起了与心上人的一幕幕往事,心中恬静平和,偏又喜悦非常。那团云气在他们喜悦的同时却越转越快,昼夜交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气已经非常凝实,便如巨大的水滴,又象一块璀璨的钻石,耀耀生辉。 李丘平忽然觉得体内真元不可遏止地想要脱体而出,脑中交替出现三女的清晰形象,爱意直冲心间。 三女的感受和李丘平大同小异,四人一起放出真元。 “轰”地一声炸响,四人各自耳热心跳,种种难以言喻的枳烈情感随着四人真元的互换而熊熊燃烧。四人进入了忘情的第三阶段,最狂热,最冲动,也是最美的阶段,相恋! 【……卷十二忘情天地四天人合一5--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四 天人合一6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加入了真元后的能量团显现出一种强大的生命力,原本透明的本体也逐渐凝实起来。那团能量不再折射太阳的光辉,而是由内到外,自己放射出淡淡地光华,虽然暂时没有先前那般璀璨夺目,但却显得更加实在,更有内涵。 能量团越转越慢,终于停了下来,空气似乎也随着能量团的停止而凝聚。这时,天空下起了小雨,但在离合阵上空,细密的雨丝却好象受到了什么阻碍一样,延着阵体往周遍滑落。 在心中,四人对爱的渴望已经达到了一个顶点,虽然并没有身体上的接触,但不约而同地都自然释放出了充满爱意的灵魂。 难以解释的灵觉在空中相交,四人同时一震,那能量团似乎跟着微微颤抖了一下,霎时间光华大盛,然后开始逆向旋转,掺杂着天地灵气的真元缓缓向李丘平几人回输。 李丘平几人则将全部的精神都放在了相互的交流上,对于体外真元的变化根本没有丝毫察觉,一切都是那么地自然。 一种强烈的的震撼由体外的意识传来,那其实就是整个灵魂的颤抖,那是一种找到了爱的喜悦,一种充满着**的探索。 四人并没有经过思索,毫不犹豫地就投入了全部的情感。霎时间,灵魂在虚空中开始纠缠,无隙地的触感,就象情人在仔细地爱抚自己的全身。 虽然没有真地接触,但那种空明无碍的触感。依然将强烈于真实不知道多少倍的愉悦和快感直接送到了四人脑中。 李丘平和若雨早已有过一次类似的经历,只是安心享受,而东方素雅和宫琳琅就不同了,但见二女满面潮红,身体不安地扭来扭去,细细的汗珠濡湿了衣衫。 那团能量的光华愈见强烈,四人本身的真元携带着庞大地灵气不住地涌入他们体内。纯净的能量循着主脉不断在剔除着他们身体里地杂质,改造着他们的体质。 爱。已经到达了某个顶点,虚空中的灵魂在这一刻得到了升华。忽然间,四人一起颤抖起来,就象遍历了真实的**,每一分感知,每一处毛孔都在**! 天地灵气在同一时间也疯狂了起来,最后几道主脉几乎是在一瞬间被冲过的。当四人从长时间的愉悦中苏醒时。猛然发觉,自己的身体居然已经达到了一个梦寐以求地境地。 这其中,东方素雅和宫琳琅的得益最大,不但主脉被数倍计地拓展和强化,内息徒增一倍不止,就连原本不甚淳厚的真元也变得无比精纯。 要知道,真元是本命精修所得,在人的成长中。它也在不断地和外界做着交流,任何一次停止修炼,或者受伤,甚至参悟其他武学,都会让原本的真元产生变化,掺入杂质。 而本身真元的杂质越多。对日后进窥天道也越是不利。所以,所有的绝顶高手在修炼到了极高阶段后,都是以纯化本身真元作为最重要的修炼手段,以期进一步得到突破。 象这样纯净地真元,除非象李丘平那样长时间处在混沌境界中不停地修炼,否则是不可能在人的身体里出现的!而且即便是李丘平,真元中同样是有杂质的,因为他也踏入了尘世,也修炼了其他武功,更受过许多次的伤。又哪里来的精纯真元。 只不过李丘平毕竟在混沌境界中待了七年。底子奇好,在同样级别地高手里。他也算是此中的佼佼者了。 在上一次想要突破第九重混元功的时候,李丘平就已经察觉到了寻找同频能量的难处,除了天地间自然的威压等阻碍,己身真元不纯也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本身的频率就已经混乱了,却如何能找到相同的频率? 因此,李丘平比其他三个女孩要更加明白方才这一下改造的好处。天下武学果然殊途同归,忘情**用一种极其特别的方式,一下子就达到了混元功第九重地部分初级阶段,果然不愧是号称能一步登天地绝学! 修炼到了这个地步,相恋的阶段也就到了尽头,而由于四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更是直接地跨越了接下来地几个阶段,达到了临近顶峰的地步。 真元各归本位,能量团又恢复了纯净透明的状态。 这时,四人被拓展的主脉空空如也,一丝一毫的真气也没有,李丘平看了三女一眼,若雨等一齐点了点头。 李丘平透出一点真元,略一动念,那能量团再次缓缓地旋转了起来,天地灵气再次涌入四人体内。 起先,那些灵气依各人属性不住地化做四人本身真气,到了他们的主脉都已经满溢后,便再次开始在能量团之间往返循环。 每循环一周,四人便觉得真气又厚实了一分,而修为更是再进了一步。东方素雅和宫琳琅的感觉最是强烈,一重重平常不可望及的障碍被突破,没过多久,内功就已经达到了绝顶高手的程度。 而就在此时,四人同时感觉体表传来了压力,由于四人的修为已经到了极高境地,事先又准备好了天衣神功,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难以抵御。 不过,在这个时候,灵气的循环也已经不能再给四人带来任何好处,便是以李丘平的灵觉,亦是没有再察觉到任何修为的增长。能量团不紧不慢地旋转,天地间充沛的灵气在四人间毫无意义地循环,无止无休。 四人不由自主地散出各自真元,由泥丸宫直冲天际。同时,脑海中不停地闪现出与恋人的往事,一遍遍地重复。 《忘情》关于修炼地记述在这里已经到了终点,这也是最后一个阶段,“忘情”!而接下来的最后一章,则是一个十分恶毒的法子。 只要在与恋人间那相互连接的精神上种下一个决绝的意念,再以特殊的心法施为。合修的恋人就会因痛苦而发狂,同时。本身所有地真元则会完全失控,而被能量团吸收,然后转送到施法者的体内。 而施法者则会因此骤增一倍地力量,无论是继续修炼天人合一,还是就此收功,都可以随心所欲。此后,施法者至少会拥有两个绝顶高手的力量。而他的恋人,则会因为失去了真元而精枯血竭,永世不复! 象李丘平等人这样修炼,实是已经达到了最佳效果。在温柔乡千年的历史中,忘情却很少有这样练的,一般都是女方以精神和爱恋锁定了男方,而后独自修炼,到了这个阶段的时候。女方再施展心法,而那位可怜的恋人则在莫名其妙地情况下失去了本命真元,死得诡异之极。 所以炉鼎之说并非妄言,忘情的修炼并不需要两个人在一起,精神和能量的联系超越了凡人的理解,实是没有空间和时间的限制。 这一段法诀四人自是清清楚楚。不过到了这一刻,四人反而都不明白了。除了猛增一倍的力量之外,这个法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这一刻,若雨等三女都已经修到了绝顶高手的境界,心愿已经得偿,凭空增加一倍的力量好象是很吸引人,但老实说,别说对面是自己地恋人,便是一个寻常的陌生人,三女也肯定是不会去害他的! 若雨嫣然一笑。三人同时感应。没错。是应该收功了,再练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要参悟天人合一。那也不必着急,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混元真解》吗! 四人同时运功,想要收回散逸在外的真元,哪知这一收之下,却让四人惊骇莫名。 内息一收之际,却感到被循环在体内的自然灵气所阻,四人体内的真元本来就已不多,那天地地灵气却是极其庞大,这下全无机会,欲要先施劲停止灵气的循环,更是难如登天。 没奈何下,大家只有任其自然,由得它去,只是牢牢地控制本身仅余的部分元气,不使在散逸出体外。 四人闷坐有若石化,日起日落,风雨雪霜,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然而,无止无休的循环,以及不停闪过脑中的画面直让人烦闷欲死,原本温馨浪漫的往事终于变成了噩梦般的回忆。 原来如此! 这时,四人终于明白了那段窍诀的意义,以及“忘情”的由来。 脑中的幻象都是真实地,而不断重复地经历,便是再浪漫的人也会厌烦,功法到了这里,实际上也已经到了绝境。 似乎是上天故意设下了这个无法解脱地困局,目的就是想要让人明白,再浪漫的爱情也敌不过时间的消磨,激情过后便是厌烦,只有忘记,才能重获新生。 而那段窍诀,便是“忘情”后解脱枷锁的钥匙。 “多久了?” 李丘平问自己。 “多久了?”三女也在问自己。 “有她们三个,再加上瑶儿,应该能对付宗唐了吧!爹爹,娘亲,孩儿不能再尽孝,唯有留下祝福了!” 李丘平一决定,便缓缓将以意念控制的真元向四面散开,心中同时浮起许多亲友的面容,想着与他们相处的快乐,又想起与宗唐的决战,加上与真元的联系将断未断,李丘平心里头,忽然格外的舒畅,又隐隐含着悲伤。 猛然,李丘平凝聚精神,将体内最后一点护身护命的元气一股脑儿都送向头上的能量团,同时将诀别的意念种入了三女的精神。 哪知,就在这一刻,他的精神竟然突然颤抖起来,三股与他一模一样的诀别之意直冲脑海,若雨她们,竟然也在同一时间选择了自我牺牲! “丘平,若雨得偿心愿,死已无憾了!” “丘平哥哥!琳琅祝你马到功成,收拾了那个金国国师。只可惜,还是没能给你铸出剑来!” “大哥,你不要难过,素雅不能没有你而一个人活着,你答应素雅,好好地活下去!” “不要啊!” 这样的话,大家岂不是会同归于尽! 三女也同时感到了李丘平的决定,四人齐齐一楞,随即各自微笑。金戈铁马,凡尘俗世,生存死灭,在这一瞬间都不重要了。 爱,已经升华,如果可以重来,四人亦绝不会退缩! 眼看四人真元就要消散无踪,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能量团的光线忽然半明半暗,一股庞大的内息突然由四人的头顶窜入身体,一面往全身散去。 四人心中恬静,正在浑然忘我之时,这一个剧震,将他们完全震醒了过来。 李丘平发现就在这瞬间,一股不知由何而来的能量,冲入自己体内,撞向自己的五脏六腑,体内循环的灵气似乎同时一凝,挡住这一下冲击,于是这股内息迅速的充塞入他的脏腑空间。 终于,循环的灵气缓缓的降低,似乎逐渐承受不了李丘平体内无穷无尽增强的内息,缓缓退出他的体外。 李丘平觉得身体不断的震动,自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控制,可是又十分的舒服,所以他也并不会很想控制。又过了许久,这股能量终于慢慢稳定,在他体内缓缓地凝聚起来,新的真元不断形成。 李丘平猛然醒觉,这正是天人合一的征兆,大喜之下乃运起混元功,依第九重的心法盘旋引导。 虽然能量渐渐地凝结,但依然不断的由头顶涌入,李丘平不住运功,直到这股能量完全地在体内平衡,全部转化为真元和真气,这才敢开始将心神运到身体各处,观察着自己身体的改变。 身体内的主脉已经不再明显,真元充斥着各个部分,真气不需要再由手脚等主脉的尽头发出,似乎全身的每一处地方都可以随心所欲地激射出内力。 李丘平略一外察,心中更是喜悦非常。身体的周遍活跃着无数与己身内力相合的能量,只要愿意,他可以随时将这些能量收入体内,转化为自身真气,无有穷尽! 这便是传说中的武道极致,天人合一! 【……卷十二忘情天地四天人合一6--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五 旭日之始1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一个华服男子问道。 “差不多了。”旁边一个文士装扮的人接道,随即又面带忧色地问道:“真的要这么做吗?皇上他......” “住口!”华服男子喝道:“不要给我提起这个人,皇上,哼,他配吗?” 文士虽然跪在地上,却似乎并不害怕身前之人,反而挺直了腰板,正色道:“一日为君,终身是主,大统领你不可这般说话!” 华服男子旋风般转过身来,他正是赵氏皇朝最后一任禁军大统领,皇族贵胄,曾在临安大战时上过李胜宾大当的赵倬。 赵倬面容扭曲,嘶声道:“他自己要安享富贵,却将我赵氏大好江山拱手送给了反贼,导致我大宋民心大乱,再无兴复机会,这样的人,赵倬绝不认他为宗亲,更不认他为主!” 那文士暗叹了一声,心道:“大宋的民心早朝廷要杀岳飞的时候就已经彻底乱了,便是坚持下去,一样是没有兴复机会的!” 半年前,神州军杭天昊,庄子柳南北夹击,将临安城围得水泄不通。 原本临安城高墙厚,亦是天下有数的坚城,同时,城内又储粮极丰,军容也可以说正当鼎盛,想来稳守个一两年是肯定没问题的。其时天下虽乱,但忠于大宋的地方军队和政府还是占了大多数,只要这些人能联合起来。京都之危自解。 但就在神州军围城后,原本治安极好地临安却忽然乱了起来,不但领兵的各级将军接二连三地遭到暗杀,连各处粮仓也不断遭遇细作纵火。朝廷派下人查问时却又不得头绪,往往连查问的钦差也都横死街头。 杭,庄二人虽然包围了临安,却是围而不攻。是人都知道,这其实是神州军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的手段了。 临安其实损失并不是太大。但神州军稳稳当当地这么耗着,却给了城中军民一种极大的压力。尤其是其早已经埋下了伏笔的手段,城中但凡有些身家和权力的人,思之当真不寒而栗! 杭,庄二人第三次发出通牒后,赵构虽然狠辣,但在极大地精神压力下。终于不顾主战派的反对,放弃了以身殉国地念头,决定开城投降。大宋王朝就此灭亡。 入城后,杭,庄二人兑现了之前的承诺,派重兵将赵构和他的皇后以及两个妃子送往洛阳,赐号安平公,其余诸人则全部遣散。 神州军接管临安后秋毫无犯。由于并未经过战火,杭,庄二人也没有追究之前的主战派,只是整理军队,安抚民生,只待狄戈信息一到。再合兵与南方最后的对手秋意痕决战。 胜利来得太过容易,杭,庄二人已经没有将大宋的遗臣放在眼里,而正因为如此,主战派的首领,禁军大统领赵倬得以苟延残喘,有机会进行他最后地疯狂。 “大统领。” “什么事?” 那文士思索了一阵,终于决定不顾一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乃道:“咱们虽是亡国之臣,好歹也是华夏子孙,此时北方犹有虎狼之敌。万一......” “我就是要让它亡!”赵倬眼神骇人。咆哮道:“华夏,华夏。华夏关我什么事,我只知道,谁亡了我的家天下,我就要拖着他一起陪葬!” 文士听了这般狠话,禁不住全身轻轻颤抖,不敢再劝,眼前这个人,已经疯了! “你很害怕?”赵倬冷冷地盯着那文士。 “不,不,不是。”文士战抖得愈加厉害了。 赵倬点了点头,话语转柔,“既是这样,你且出去吧。” “谢大统领!”那文士如蒙大赦,站起身来,三步并做两步向门外走去。 刚刚走到门口,忽然觉得后心一凉,剧痛直冲脑际,低头看时,鲜血淋漓的一截剑尖由胸口透了出来。 “我鞍前马后,忠心耿耿!他,他为何要这么做?” 这是那文士脑子里出现的最后一个念头。 赵倬嗖地抽回宝剑,一脚将文士的尸体蹬开,闪开了激射而出的鲜血,乃冷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如此害怕,莫要泄露了我的秘密才好。安心去吧,它日有成,本人亲自给你烧上几柱香罢了,那亦是你前世修得地福分了!” 赵倬放下宝剑,推开了房门,施施然步出院落。但见大街上车水马龙,好一个盛世景象,又走得几步,馨香浮动,到处都是盛放的牡丹。 这里竟然是神州军的总部,九朝古都,洛阳城。 此时,距李丘平退隐已经过了一年半,李丘平自出发参悟忘情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而神州军的平南之战在半个月前却已经完成,立国之事迫在眉睫。 ******** 吴氏兄弟易帜后,狄戈仅用了四个月时间便扫平了西南,乃会聚四海盟与李傅棠的义军决战于鄱阳湖一带。 传说中的龙虎山天师军并没有出现,李傅棠全军覆没,本人也在逃亡中被四海盟地好汉截杀。 狄戈连战连捷,名声大盛。就在鄱阳湖一战后,杜青峰,庄子柳,杭天昊忽然不约而同地致信洛阳总部,请骨干兄弟商议,尊狄戈为铁血盟盟主。 盟中最重要的几个首领同时发话,总部自然不敢小视,立刻召开全盟大会,经过了一番激烈的争论,终于同意了几人的建议。 洛阳的书信到后,狄戈却也没有推辞,慨然应下。消息传出后,武林中不满意的人虽多,但悬而不决的事终于有了结果,倒是也让他们放下了心来。 休整了一番,狄戈进军湖广,而此时,临安早已被拿下,杭,庄二人同时抽调精锐,三股大军慢慢对秋意痕的势力形成战略包围。 在被神州军侵吞蚕食了一个月后,秋意痕终于经不起这样的消耗,乃合兵于长沙,准备与狄戈等人决战。 就在决战的当日,战场上来了一位特殊人物,此人便是李丘平地义妹苗瑶儿。 苗瑶儿身份特殊,又是当世有数地绝顶高手,两方面都不敢贸然动手,便各自对峙看她有什么话说。 苗瑶儿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抖开了一块破布,就象李丘平在汴京时所做的一样,以强悍地内力将那破布凝于半空之中。 两方高手众多,如何看不清楚,只见那破布上紫黑色的大字苍劲森然,直欲冲天而起,“君临帮上下,拥李丘平吾弟为尊!” 苗瑶儿沉声喝道:“我哥哥有言,大伙原本是一家人,何苦内斗,咱们的敌人不在这里,而是在北方,是好男儿的,就应该将手里的刀对准外人。” “瑶儿言尽于此,各位自己斟酌了!” 苗瑶儿说罢,便向人群中的苗翰南点了点头,转身便走,洒脱之极,任由那破布飘落,只数息间,她和撕风便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没有人怀疑苗瑶儿的话,她又不是以这份血书来下命令的,李丘平原来也没想过能避免这场大战,不过是尽尽人事罢了! 哪知苗瑶儿浑然不在乎的神态却反而镇住了君临帮一众。 值此决战之时,李丘平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站在君临帮一方的,这一点秋意痕和燕牧然都有数。而苗瑶儿这一来一去,却让他们误认为李丘平保持了中立,派义妹来此,真的是为了寻求和平。 但其实天知道,苗瑶儿根本就不想和人动手,也并不知道自己的威慑。 江湖人吃软不吃硬,在这样的情况下,秋意痕和燕牧然反而对苗瑶儿的话认真起来,当即就鸣金收兵,再做商议。 秋意痕和燕牧然都是有着强烈权力欲的人,但他们对连城的忠诚却也是真的,当然,这仅仅是指连城活着的时候。 在临安大战后,秋意痕急于在南方起事,也的确没有自立的打算,一切都是为了连城。而当收到了连城的死讯后,这个思维却立刻就产生了变化。 那份血书的内容秋意痕早已知道,对于李丘平他虽然也很服气,但却远远没有达到可以效忠的程度,当血书的内容传到他耳中时,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凭什么?” 现在君临帮最大的,是自己,便是要向李丘平效忠,也应该由自己酌情而为,而不是由一个已经故去了的人安排,这几乎等于是一语葬送了君临帮,若是接受了这样的安排,自己,燕兄弟,帮中其他兄弟的脸面在哪里?兄弟们今后的前程又在哪里? 而且,南方的势力是秋意痕十数年辛苦攒下的家当,连城若是还在世,命令他交出这份家当,他自是没有任何异议,但连城,他的帮主,已经死了! 秋意痕心中只有不忿!无论是谁,大概都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吧! 这种嫉妒,不平,冤枉的情绪一直延续到了李丘平宣布退隐。在当时,秋意痕很想放下一切去问那个年轻人一句话,“为什么?”,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卷十二忘情天地五旭日之始1--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五 旭日之始2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秋意痕不明白,世上也没有热真正明白,不过,李丘平的那份超忽寻常的洒脱,还是真正地打动了这个意志如铁的汉子。 在那个时候,秋意痕实际上也有了抽身的打算,神州军气势如虹,人人都能看出来,除非出现奇迹,否则己方必败无疑! 然而,这时却已经骑虎难下了!狄戈和杭庄二人进兵合围,君临帮的倾覆已在旦夕之间,不过秋意痕也没想过要逃避,这个时候更加不可能再投降,唯一死罢了,只是可惜了跟随了他十余年的部下! 苗瑶儿的到来,无疑是给了秋意痕一个机会,但是,要想让这个机会变成台阶,依然还需要双方共同的努力。 狄戈不负众望,就在当晚,独自己一人来到了君临帮帅帐。决定的国家大事,但双方却依然是武林人物,狄戈明白了秋意痕的意思之后,显现出了他博大的襟怀,给足了君临帮面子。 走到了这一步,秋意痕还有什么可说的,当即表示愿意接受神州军队整编,并主动宣布辞去副帮主职务,就此隐退江湖。 在劝阻无效后,只能让秋意痕退隐,但最终狄戈还是没有打散君临帮,反而将这支完整的军队全盘交给了燕牧然,并请他留下一些卫军管理治安,精锐大军则北上汴京,准备在建国后伐金。 自此,南方完全平定。安排好了地方上的临时官吏后。狄戈等人还军洛阳,接受了洛阳百姓盛大地欢迎仪式。 一年多的征战,加上神州军不遗余力地宣传,狄戈在民间的声望真正意义上地超越了李丘平,成为了当之无愧的神州军大统领。 而南方已平,半壁江山在手,东方素雅的判断没有半点差错。这个时候再延用神州军的称号已经显得不伦不类,立国之事已迫在眉睫。 一众江湖人哪懂怎么立国。于是所有的事物就都落到了庄子柳头上,庄子柳纠集了一帮文人名士,直忙得足不沾地。眼看已经差不多了地时候,狄戈忽然使人请他赴宴,说是来了重要的客人。 皇宫虽然建设得七七八八了,但狄戈此时却并未正名,依然还住在他原来地宅子里。庄子柳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狄府。他身份特殊,进出这里倒也不用通报,入内一看,只见铁血盟所有的骨干都聚在大厅之中,狄戈身边一位青衫青年正向他微笑示意,不是久已不见的李丘平还有谁! “庄大哥!” “李兄弟!” 眼前的李丘平超然卓拔,隐隐然有出尘之态,令人不敢逼视。不过他眼中那份亲近却依然如故,庄子柳抢上一步,一拳擂在他肩头,“好小子,终于想起兄弟们了!” 李丘平呵呵一笑。 庄子柳也跟着笑了笑,大家是出生入死的交情。见了面如何能不激动,一肚子的话也说不出来。 “兄弟,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到这来有什么贵干?决战在即,别说你是想念大家了,这我可是第一个不信!要说得大伙不满意,待会罚酒一缸!” 众人中以唐凌绝与李丘平的关系最亲了,他也替众人问出了心中地疑惑。 “我说,我说还不行么!”李丘平举手笑道:“罚酒一缸。撑也撑死了。你说得好轻松。” “皇上即将登基,为表忠诚。丘平特意来给皇上送一份大礼,嗯,就是这样!” “小子耍我!”狄戈笑骂道。 庄子柳却神情一动,“兄弟送的是什么?” “庄大哥可还记得两年前琳琅发给你的书信么?”旁边宫琳琅接道。 宫琳琅本来就很漂亮,而今似乎比两年前更要美丽得多了,莲步轻移间自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绝强气势。众人都是行家,一眼下便知道,这位天下第一巧手的修为也已经到了一个他们无法企及的境界。 “是,九鼎?”庄子柳面露欢喜之色。 “正是,不知皇上可用得着么?” 狄戈连连摆手,“用得着,用得着!琳琅妹子的法器放在哪里都是宝贝,岂有用不着之理!我说妹子,你莫要一口一个皇上好不好,叫得我浑身不自在,你若是愿意的话,还是叫我狄大哥好了,今后我真当了皇帝,你也一样这么叫。” “如此谢皇上,哦狄大哥!” “这才对嘛!”狄戈喜笑颜开,“若雨妹子,东方小姐,瑶儿妹子,以后你们也都叫我狄大哥好了!” 三女齐齐恭身,“是!” 庄子柳欲言又止,看了看李丘平,见他毫无反应,心道:“李兄弟是很谨慎地人,看他安然退隐就知道了,想来他自有区处,我不用担心了!” 这是铁血盟建立以来人员最整齐地一次聚会,大家自有一番热闹。想起建国的不易,丧生在战斗中的兄弟,禁不住地一阵欢喜,一阵唏嘘,一顿酒直喝到深夜才罢。 铸鼎之事宫琳琅早已准备妥当,之所以要通过狄戈,正是想将此事做大,替未来的帝国造势。 庄子柳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于是遍洒求贤通告,广邀道家名士,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 没多少天,各门各派的道家高人都聚到了洛阳城。这其中名声最响的几位分别是武当天微真人,昆仑纯阳真人,茅山茅四真君,而一向神秘地龙虎山张天师竟然也赶了来。 张天师乃是当世著名道家中唯一从来没有与神州军打过交道的,而因李傅棠的事,众人也一直将他当做了潜在的敌人。天师这次的到来,也就等于是同时宣布了华夏道家一系对神州军的全面支持。 精制九鼎乃玄灵秘事,常人自然不可得知,故众真人一到洛阳,已秘密开了一处静室研究,以免泄露天机。 一个月后,庄子柳手中诸事已毕,立国之事就等鼎成了。 不日,众真人出关,将宝鼎的设计图交给了宫琳琅,而安置位置则直接交到了狄戈手中。 一切都是现成的,宫琳琅拿到图样后,乃建造模型,随即开炉铸鼎。 铸鼎地址放在了洛阳北郊,当日,盛况空前,观礼者不计其数。庄子柳为防意外,本来已经调集神州军精锐护场,看到这等状况,立刻又将铁血盟众兄弟全部请出护法,绝不容此事出半点纰漏。 玄钢混合了万斤精铁,在旁观者的啧啧赞叹声中融成了铁水。眼看火候已到,宫琳琅一声令下,工匠们一齐大吼,盛满了铁水的坩埚斜斜倾倒,沸腾地铁水缓缓倒入了九个模子。 稍停,那模子忽然发出了嘶嘶怪响,百姓中有铸造经验地人心中一沉,“糟了,莫不是要爆模!难道苍天不肯佑我华夏!” “请众侠士护鼎!” 一切都在宫琳琅掌握之中,爆模之事乃是铸造中经常出现的弊病,宫琳琅要是连这个也没想到,那当真是枉称了天下第一巧手地名号! 人群中冲出九个高手,一人一个,以真气遥遥护住了模子。这九位高手乃是各门派精选而出,涵括了天下最大的几个门派,白道和洪无道一系都有。 宫琳琅之所以要故意来上这么一出,一来是想在百姓中建立侠客的地位,改变华夏一族自宋朝以来重文轻武的思想,二来,狄戈也想以此表示自己不忘出身江湖的决心。 这绝对是一种荣耀,所以这九个人选令宫琳琅和狄戈煞费苦心,各门派还为此争论了好一阵,直到铸鼎的前夜才定了下来。 百姓们见九人护住了宝鼎,而铁水也已经倾尽,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一齐欢呼起来。 “请百家血!”宫琳琅也兴奋了起来。 铁血盟众兄弟领出了一大群人来,却又取出了九只大玉钵,只见这群人各自以面前极净的利器划破了手指,在那九只玉钵中各滴了几滴。 为了不使大型铸件产生裂纹,通常有以血入器之说。宫琳琅要铸造宝鼎,当然不会有这种意外。 不过既然是造势,那便索性造到底好了,那一百个人,乃是庄子柳依百家姓为据,在民间筛选而请来的普通人。以他们的血来铸鼎,乃是庄子柳象出的,“君轻民重,百姓为社稷之根基”的意思。 此消息一出,天下但凡略有学识者无不赞叹,百姓们更是欢欣雀跃。曾几何时,寻常百姓受到过这般重视了!天下同姓者,五百年前是一家,“百姓”的鼎就是天下所有人的鼎,这个国家,就是天下所有人的“家”! 庄子柳用最简单的手段,让华夏民族的团结心态达到了空前的高度。就连李丘平也不得不暗自叹服,前世最厉害的炒作亦不外如是矣! 【……卷十二忘情天地五旭日之始2--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五 旭日之始3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固鼎!” 宫琳琅一声令下,九只玉钵中的鲜血洒向了犹深红流芒的鼎模中,但见阵阵青烟冒起,铁水渐渐地冷却了下来。 “鼎成,撤模!” 九大高手早已汗流浃背,护这鼎模虽然是在作秀,但遥使真气,耗费何等厉害,又要受高温烘烤,万一出了点差错,牵连之广难以想象,这个压力的确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听宫琳琅一声“鼎成”,饶是这些人都是超一流的大高手,也都暗自松了口起,“终于完成了!” 九人收起护鼎真气,一齐吐气开声,猛然挥掌击向鼎模。 只听“轰”地一声炸响,鼎模被击得到四份五裂,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宝鼎初现,九道幽暗的乌光直冲天际,同时,天边风起云涌,阵阵闷雷之声由当顶的天空向远处发散,越传越远。 “请皇上试鼎!”宫琳琅沉声道。宝鼎居然引动了天变,效果之好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万岁,万岁!”百姓们自发地高呼起来。 这是最后一项了,也是计划中的,要借试鼎来展示狄戈的武功。 狄戈微笑上前,凝神聚气,猛地一掌击向事先准备好的山石。“砰”地一声爆响,那山石被轰得稀烂。对他来说,以降龙掌破山石实在是太轻松了。 “万岁,万岁!” 狄戈走到九鼎之前。那鼎触手微温,此时光华内蕴,浓黑的颜色越看越深,上面古朴地花纹似有无穷奥妙,整个鼎身完美无缺,不愧是当世最伟大的杰作。 狄戈接过了侍卫送来的宝剑,毫不犹豫地朝鼎上斩去。宫琳琅和李丘平早已经告诉过他。这是连凭栏问都斩不动的宝贝,凭栏问是什么狄戈怎会不清楚。虽然已经碎了,但只要宫琳琅没有铸出新剑,把就是天下第一神兵。 凭栏问都斩不动的宝物,狄戈岂会有任何顾虑。果不其然,“铛”地一声脆响后,宝鼎不住发出嗡鸣之声,而那宝剑则被震得寸寸碎裂。 “万岁。万岁!” 狄戈每试一鼎,百姓们就高呼一声,初时杂乱无章,到后来则整齐一致,呼啸声越来越响,排山倒海一般直冲天际。 ******** 洛阳,牡丹花会刚刚结束,人们又要迎来一次更为盛大的典礼。 前日。神州军在狄戈的率领下,宣布立国,国号为“华”,国都则定在洛阳,狄戈自然是众望所归地成为了大华帝国第一任皇帝,庄子柳任丞相。杜青峰任大元帅,其余铁血盟众兄弟除了李丘平一家皆有封赏,岳飞,吴璘,刘锜等各自为委以大用。 南朝灭国后,岳飞终于同意为新朝效力,不过他只愿意做一件事,那就是北伐! 狄戈当然无任欢迎,乃准许他重召岳家军旧部,自建幕府。待国家有些准备后。与原神州军,原君临帮大军一起三路伐金。 将一切诏告天下后。狄戈颁下了他地第一道圣旨,自己将于十月初一正式登基,在洛阳举行登基大典。 这一天阳光明媚,洛阳城喜气洋洋,大华周遍除了东瀛和金国,以西藏为首,全部派了使臣来朝。大华新定,换了个强力政权后国势日盛已是指日可见,周边势力哪还有不示好之理! 登基大典烦琐无比,就连狄戈本人也被复杂的礼仪弄昏了头,正当他身着皇袍,手持法器走向高台,准备颂念祭文祭天,接受众人朝拜而完成这最后一步时,异变徒生。 “反贼窃国,沐猴而冠!” 喊话地人显然是个高手,八个冰冷的大字压住了礼乐,带着浓重的嘲讽而响彻大典。 大华君臣心中涌起一阵狂怒,为了立国之事,众人忙了好几个月,这中间并未有任何阻碍,而此人选在这个时候发难,分明就是算计已久,明显就是个成心捣乱的亡命徒! 大典上前来捧场的武林高手极多,来人话音刚落,立即就被一位武当派的高手制住。众人纷纷闪开,狄戈掉头看去,只见其人一身旧朝装扮,正是前临安禁军大统领,赵姓一族的主战派之首,赵倬。 赵倬丝毫没有掩饰地打算,浑然不理身后那位武当派的高手,直盯着狄戈不住冷笑。 若雨轻声道:“要不要杀了他?” 以若雨此时的修为,天籁琴音已经到了高频无声,杀人而无形的地步,她可不会对捣乱的人讲什么客气,一直以来,在她的理念里,只要是拦在身前的,杀了再说。 便是登凌绝顶,也同样没有改变若雨的这个观念。当年无量真人地敦敦善诱,可以说是徒劳无功了! 东方素雅微微一笑,“这等小事,岂劳姐姐出手,没的抢了皇上的风采,皇上若连这个都处理不好,今后如何治理天下!” 若雨笑而点头,玉指也自琴弦上离开,眼光便转向狄戈。 狄戈心中一怒既止,看死人一般地扫了赵倬一眼,乃继续朝高台的顶断走去。 “狄戈!” 赵倬见狄戈理也不理,心中倍觉屈辱,这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受。 这次狄戈连停顿都没有,完全就当这个人不存在。 “你,你......”赵倬眼中冒火。 这种蔑视一切的神态是多么的熟悉啊!以前,这种高贵地神态就只属于姓赵的,“他,他,沐猴而冠!”赵倬再也没有了其他词可以形容此时的心态,地位的转变,直接到今天,他才深刻地感受到。 “反贼窃国,天理不容!遗臣柳世季不肖,绝不以有用之身而事反贼!苍天哪,你若听得见忠臣的呼唤,请惩罚这群贼子吧!” 一个前朝大臣装扮的老人忽然自人群中窜出,猛地冲向登基高台,狠狠地撞在了台脚边,霎时间一颗苍苍白发的头颅撞得碎裂开来,脑浆崩流。 众人惊得呆了,连若雨这等人也都不敢相信,世上还真有这等既迂腐又悲壮的文人存在么! “华夏正统已失,苍天必降奇灾,遗臣施伦不肖,亦绝不事亡族之主!” “反贼窃国,......” ...... 一个个前朝遗臣,曾宣誓过向新皇效忠的文人如飞蛾扑火般撞向登基台,有些人拉住了几个,这些人便咬破了口中毒囊,绝不肯多留在世上片刻。一时间场面混乱之极,观礼的其他儒士心情激荡,心中涌起难以言喻地感动,“难道,他们才是对地么!” 到这个时候,就连原铁血盟的兄弟也起了疑虑,“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我们真地做错了么?” 庄子柳则狠狠地盯着赵倬,心中狂呼,“这是阴谋,颠覆我华夏一族的阴谋!照他们这么说,赵匡胤同样也是窃国之人,什么华夏正统,简直是狗屁!” “有了这个开头,天下文人多半会一股脑儿地都站在前朝一边,新朝未稳,不但各地用的大都是前朝老臣,连新晋官员也都是文人出身,他们要是一起自杀或者罢政,金国和南方心有妄想的余孽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华夏倾覆在即!” 狄戈也看到了那惨烈的场面,心中苦笑,“兄弟啊,你看到了没有,这个皇帝,真是不容易当呢!” 赵倬见状,乃疯狂大笑,“看到了吗?什么叫人心,这才是人心!亡了吧,大家一起亡了吧!” “大哥,惊神**!” 东方素雅也没想到事情竟会演变到这个地步,不管是不是阴谋,眼看连铁血盟的兄弟都已经被动摇了意志,再不镇住场面,后果就很难说了! 李丘平与众人同样震撼。这样的场景,必是筹谋已久,那些可都是饱读诗书的刚烈之人,要说他们受到什么威胁才这样,李丘平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历史上记载,在南宋被蒙古人灭亡后,南宋遗臣文人自杀殉国者不计其数,李丘平也曾为此而感动过。但此一时,彼一时,轮到这事发生在新朝初建时,李丘平却又觉得这些人当真迂腐之极,混帐之至! 说什么都没用了,此时骑虎难下,必得以雷霆手段先镇住场面,帮狄戈完成登基大典再说。 李丘平正要施展惊神**,忽然间,脚下莫名其妙地颤抖起来。 “糟糕,是地震!” 赵倬同样感觉到了,笑得愈加疯狂,“看到没,天灾已降,亡了吧,亡了吧!” 百姓们一齐惊恐起来,但地震却并不剧烈,稍震即止。 随后,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间风起云涌,南方的天空霞光隐隐。 李丘平凝聚目力南望,看得一阵后,心中又惊又喜。乃传音给狄戈道:“大哥,赶快颂念祭文,用内力念,越大声越好!” 【……卷十二忘情天地五旭日之始3--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五 旭日之始4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狄戈福至心灵,加上对李丘平的绝对信任,乃毫不犹豫地朗读起来。内力到处,祭文响彻洛阳,将台下凄嘶惊呼和叫骂之声都压了下去。 狄戈本来就是数十万乞儿的帮主,亦是身经百战的统领,久居人上,自有一股威仪,只见他昂然而立,气度沉凝,确然已有君临天下的风范。 赵倬还在疯笑,但天空却越来越亮,不一阵,七彩霞光笼罩了高台,人人眼中微痛,百姓们都产生了了一种错觉,狄戈仿佛就是一轮太阳,那耀眼的光芒都是由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赵倬等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圣人降临吗?他不过是个草寇,乞丐头子,反贼,怎可能有这等祥瑞护佑! 便是太祖登基时,也不曾有过如此盛景啊,难道他真的是...... “这不可能,一定是这帮反贼在耍什么花样,是假的,肯定是假的!”赵倬拼命摇了摇头,不过眼前华丽的光芒显然并非幻觉,任赵倬摇断脖子,那光芒始终灿烂夺目。 还没来得及寻死的一干文人见到这等异状倒不知道如何是好了,若世间真有祥瑞,有什么比这个更夸张的吗?若是连老天都承认了狄戈的正统地位,自己这些人还继续坚持自杀的话,那不是等于在破坏新朝,破坏民族的团结,谁才是真正的“反贼”呢! 但事情显然还没完。正当众人疑惑时,南边地天空中忽然又有两道巨大的神光照来,光芒到处竟比太阳还要刺眼。 “快看,那是什么!”人群中响起阵阵惊唤,随即越传越大声,竟连狄戈的声音也被渐渐地压了下去。 只见流光四溢的祥云中探出了一条“龙”来。 没错,是龙! 此物踏云雾。呼烟霞,头似驼。角似鹿,眼似鬼,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声如戛铜盘,口有须髯,颔有明珠,喉有逆鳞,头有博山。 正是传说中华夏氏族共同图腾的神灵。 那条龙实际上离得还远,但单是一颗头颅就足足比整个祭天台还要大。连李丘平都吓了一跳,暗道:“这就是它的本体么,真是够惊人的了!” 老百姓和台上地将领大臣都为之骇然大震。哗声四起。更有人吓得双膝发软,或跪或坐,倒在地上。 众侍卫刚受了文士们的刺激,现在仍是惊魂未定,连忙往台上拥去,更有人拔剑弯弓。 狄戈虽然没有听李丘平说过南疆之事。不过到了此刻,他反而是最镇定地一个,乃大声喝止众人,喊道:“神灵天降,不得妄动亵渎,违令者立斩。” 铁血盟众兄弟也反应了过来,便立即制止侍卫,控制人群,稍停,光芒消散。那条龙隐入了云中。 满城君民。人人屏息静气,呆望南天。 倏地惊叫连起。只见在祥云深处,见首不见尾的真龙再现仙踪,载浮载沉,云掀舞涌,渐行渐近。 李丘平嘿然一笑,精神力一凝,叫道:“真龙出世,天降神灵,我大华必得以龙兴!” 庄子柳带头先跪了下来,接着人人学他跪下,赵倬等一众人受惊神**震荡,又被这不可想象的神迹感染,不由得也一齐跪了下来。 整个洛阳城,全是对南天膜拜的人。 狄戈当然不会跪倒,结果最后只剩了他一人昂然卓立在高台之上,面南背北,高举双手,形像突出至极点。 在万众期待中,真龙来到了洛阳城的天空。 巨大的龙首,在祭天台前方不远处探了出来,真龙眼中神芒不住闪烁,异样华美的光芒笼罩了狄戈。 狄戈夷然不惧,依然昂首相向,到了这个时候,怕也没用了! 真龙忽地发出石破天惊地吼叫声,天空中的云雾如怒涛般涌动起来,巨大的声波冲击着洛阳。但奇怪的是,如此强烈的声浪,居然没有造成任何破坏,便是最寻常的老百姓,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 洛阳城里,唯有李丘平和若雨等三女心领神会。真龙的意思大概就是:就这样吧。或者又是:好好干。反正那大概就代表着对新朝的承认。 众人只见真龙两眼突然喷出火焰,向狄戈示意般把龙头上下颤动三次后,这才没入天空。随即,所有地异样光芒和云雾消失一空,自然的阳光普照大地,洛阳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 庄子柳反应奇快,不失时机地大声叫道:“天出梓瑞,皇上万岁!” 众人回过神来,齐喊:“神龙万岁,皇上万岁!”颤呼声潮水般起落涨退,山呜谷应,千多万人沸腾起来,气氛热烈至极点,先前众多文人遗臣自尽的惨烈被清扫一空。 真龙亲自祝福认定的王朝岂同小可!所有的人,包括李丘平甚至赵倬,都相信,台上地那个人,就是真正的真命天子,并且能够带领民族走向一个难以想象的辉煌! 赵倬心丧若死,“罢了,罢了,原来苍天已经厌倦了赵姓,那我还留着干什么!我还留着干什么!” 赵倬一咬牙,瞬息间,眼耳口鼻都渗出了黑血,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有空再理会他了,他所带的那些文士遗臣也都拜伏在地,不再跟着他行那愚昧之事。 ******** 天下已定,狄戈以李丘平的那份国策为基础,颁布了一系列新政,同时接受了庄子柳的提议,准备先予民休息两年再北上伐金。受真龙余威,无人有胆敢于阳奉阴违。 百姓们得知战争已经暂时结束,无不欢欣鼓舞,整个大华沉浸在一片祥和喜悦之中。 此时,距玉皇顶决战还有三个月,李丘平一家人并未离开洛阳。 李丘平心中已有决定,决战后就不再混迹人世了!武功修炼到了这个地步,在尘世间已经绝不可能再有寸进,世上已经没有什么可关心的事了,自己也该静下心来,好好地追求武道的最后一步才是! 这段时间,已经是和生死兄弟们在一起的最后一阵,自然要好好珍惜才是! 这天,正在与杭天昊,唐凌绝几个闲聊。唐凌绝问到他胜算几何,李丘平正要说话时,院子外面忽然传来熟悉的话语声。 “是肖师叔。” 李丘平打开房门,正好看见父亲李胜宾陪着久已不见地肖元义走了进来。 李丘平等练成忘情后第一件事就是医救李胜宾,有四位天人合一地大高手在,还有什么天是不能逆的,李胜宾自是很快就恢复了健康。 也就在当天,李胜宾便携唐萍和赵玉奔赴衡山。在五岳派前辈地主持下,正式迎娶了赵玉过门,二十年相思,终成正果。 李丘平抢上一步,施礼道:“弟子李丘平,见过掌门师叔。” 肖元义呵呵一笑,便扶住了他,道:“这个掌门本来是你,不过你事忙,师叔这才勉为其难罢了,呵呵,不必多礼了!” 李丘平超然卓拔,神芒内蕴,便是在杭天昊,唐凌绝这等精英面前依然显得鹤立鸡群。 肖元义暗赞:“他武功卓绝还不算什么,难得的是到了这个境界,依然谦逊有礼,这就难怪他能激流勇退了!我本来以为这其中另有缘故,现在看来,这当是天性所至。不错,不错!” “我五岳派在泰山损失惨重,原来以为要恢复元气没有个十来二十年绝不可能,哪知短短几年间竟然被称做了天下第一大派!这可全仗他父子二人支撑,师傅好眼光,师兄好眼光啊!” 李丘平请肖元义入座,又让三个未婚妻来见长辈。肖元义乐呵呵地接受了宫琳琅代表三女作为礼物送上的一柄宝剑,笑道:“这真是沾你的光了,听闻宫小姐在铸鼎之后已经宣布不再铸造兵器,这个可以说是稀世奇珍了!” 宫琳琅与李丘平相视一笑,铸鼎之前,她已经以那天星砂锻造出了理想中的神剑,而肖元义手中这柄,完全是因为在锻造时剩了些材料,宫琳琅不忍浪费神物,这才多造了一把。 不过即便如此,这把剑依然达到了极高的层次,比李丘平之前的配剑,江湖人称天下第一神兵的凭栏问还要胜上数筹,肖元义说它是稀世奇珍,那是一点也不错的! 肖元义赞叹了一阵,便接着道:“贤侄,新朝初建,万象更新,我打算就在今年召开咱们的试剑大会,不知你这个前任剑魁可有空来指点下弟子们么?” 李丘平早知肖元义不会平白无故地来找自己,本来以为是五岳派有什么麻烦,却没想到却原来是这件事。 五岳剑会在李丘平的生命中不算什么大事,不过至今他依然记得很清楚,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对东方素雅才真正地生出了情愫。 李丘平看了看东方素雅,忽然想起了二人在那一年的一番对话来,东方素雅与他心意相通,自然也同时想了起来,二人相视一笑。 今时今日,有何不可呢! 【……卷十二忘情天地五旭日之始4--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五 旭日之始5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掌门师叔,关于剑会,弟子有个想法,不知可不可行。”李丘平说道。 “哦!”他本来至少有一半的心理准备,李丘平是会推脱的,哪知看他的样子,不但没有这个意思,反而似乎还有什么更好的主意,肖元义一下子来了兴趣,连连点头道:“你只管说好了!” 李丘平看了众人一眼,便说道:“是这样,武林中除了咱们五岳派,其他江湖人极少有比较技艺切磋武功的机会,弟子想,不如就以新朝初建为契机,由咱们五岳派出面,索性举办一个全武林的盛会。” 众人眼睛一齐亮起,肖元义却反而沉稳了下来,道:“贤侄接着说。” 李丘平点了点头,道:“弟子想,这武林中的纷争有大部分都是因意气而起,说得白一点,就是有许多武修之人刻苦修炼后却没有途径证实自己的实力,无法展示自己的成就。毕竟,隐世高人,无虑无求的前辈还是很少的。所以,弟子认为,若是能够定期举办一届囊括全武林的大会,至少有三个好处!” 李胜宾眼中露出了赞许之色,五岳剑会乃是五岳派千年以来的传统,向来就不许其他门派的人参与,若是没有绝对震撼的理由,就是当今皇上来劝说,肖元义也是不敢破坏这已经传承了数十代的规矩的! “其一,这样的盛会无异于是一个成名地捷径。只要有实力,就可以证明自己。弟子可以保证,只要能坚持举办下去,今后我大华武林一定会少了许多戾气和纷争,不出二十年,必是另一番景象。” 李丘平清了清嗓子,接着道:“其二。这样的盛会必会轰动全国,所有得到荣誉的高手。不但代表了全武林的承认,同时也都会慢慢得到全国百姓的认可,无形中,自然会使咱们民族重文轻武的观念得到转变。江湖人历来被朝廷和百姓看不起,这样的情形在今后可以彻底结束了!” 肖元义露出了意动之色,李丘平看在眼里,心中暗笑。“奥运会在千年以后都能风靡全球,竞技地魅力又岂是这个追求荣誉胜过生命的时代地人所能抗拒!” “这盛会若是办得大了,咱们也可以邀请大华以外的高手前来观礼,好叫四方蛮夷见识见识我中华神功,扬我国威于海外。到时候,咱们武林人士扬眉吐气,再也不居人之下,什么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可是孔门弟子能办到的么!这是第三个好处!” “好!”肖元义一拍大腿,“就找你说的办,不过天下第一高手总归只有一个,天下人争一个名号,却未免有些美中不足了!” 李丘平哈哈一笑。道:“怎可能只有一个!咱们可以将大会的项目细分,设置出天下第一剑,天下第一刀,第一枪,第一棍等等。总之,除了天下第一高手这个名头,其余只要能想得到的,咱们都可以用来作为比试项目。而且,咱们不一定只取第一,第二。第三名。咱们一样可以公告天下。当然,即便是这样。荣誉依然还是有限的,总之咱们一句话,大会是重在参与,胜固可喜,败亦欣然。这次不行,就等下次好了。” “重在参与,呵呵,说得好!”李胜宾在一旁笑道。 “表弟,你可要记得设个‘天下第一暗器高手’,到时候我一定去把它拿回来!”唐凌绝笑道。 东方素雅在一旁道:“大哥,光是名号还不够地!第一次举办这样的盛事,武林中必有心存犹疑,及观望者,咱们最好再弄些比较让人心动的奖励才好,等这届大会的效果出来以后,下一次就不必再费事了!” “天星砂没有了,不过那钢母倒还有一些,我可以做些东西出来作为奖励品!”宫琳琅插言道。 肖元义讶然道:“宫小姐不是宣布不再打造兵刃了么?” 宫琳琅吐了吐舌头,“那有什么关系,就说是天机堡的存物就是,你们大家不说,谁会知道呢!” 杭天昊哈哈一笑,“是没人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了,有人会那般不识趣地么!” 众人一齐笑将起来,稍停,肖元义道:“既然这样,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师叔尽管吩咐就是!” 肖元义向东方素雅抱了抱拳道:“久闻东方小姐之名,这等规模的大会已经不是我五岳派能单独承担下来的了,若是方便,就请小姐主持如何?” 在铁血盟里,东方素雅虽然不象杜青峰,庄子柳那般有名,但她组织能力之强凡知道内幕的人无不赞叹。肖元义何等人物,三言两语间便已经得出了结论,证实了传言后,便毫不犹豫地发出邀请。 东方素雅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还礼,连称不敢当。开玩笑,自己虽然已经登凌绝顶,但怎么说也是个晚辈,又是待嫁之人,这般抛头露面却成何体统! “不如这样吧,关于大会事宜,素雅你不妨帮帮忙,真开场地时候还是由掌门人主持。你看这样可行?” 李胜宾知道两人各自的考虑,便出来打圆场。 全武林的大会非同小可,又没有前例可循,主持起来不是普通的费事,东方素雅虽然很想和李丘平待在一起,仅仅做一个看客就算,但公公都已经说话了,哪还有推脱的余地,只好点头表示同意。 肖元义呵呵一笑,又道:“还有一事,既然是第一届武林大会,旁的不去说他,咱们五岳派以剑为尊,尊剑为神,这天下第一剑地名号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到别人手里。贤侄,你看......” “这个自然!”李丘平心领神会,道:“既然是全武林的盛会,弟子岂能敝帚自珍,做那高人隐士之态!师叔尽管放心,丘平定然不会让你失望!” 众人暗自点头,这才是应有的态度!李丘平自修炼归来,已然隐有大华第一高手之势,他若是自矜身份不去参加这个盛会,那什么重在参与的,一切就都成了空谈,旁人便是拿下了这个天下第一,那也是假的,绝不会有人承认! 当天众人又商量了许多细节,最终决定把大会定在嵩山。一来中原地区武林人士众多,嵩山本地又驻有两个大派;二来,这也代表了新朝北望之势,大华的建立也是由河南开始的。 确定了五岳派的准备事项后,肖元义便匆匆回山准备去了。 东方素雅雷厉风行,第二天一早便召集了原铁血盟中各大门派的代表弟子,将这提议告诉了他们。 自平定南方后,各派年轻人本来已经闲得发慌,对这个盛会自是充满了兴趣,都开始在心里盘算本门能获得什么名号,不一会便再也坐不住,便将提议以最快的手段发向师门。 狄戈听说后也在繁杂地政务中抽出了时间,饶有兴趣地问这问那,并表示可以用国家地名义举办这次盛会。 不过东方素雅却婉拒了,武林之事当然要由武林中人来办,也许以后可以,不过现在若是以国家的名义举办,江湖人未必没有疑虑,来地人只会更少。 狄戈很想亲自参与,平南连番大战后,他也到了仅半步就能登凌绝顶的地步,听说李丘平只会参与天下第一剑的争夺,而若雨和东方素雅等人不会参赛后,他对夺得某项第一还是很有把握的。 但他知道,那终究是不可能的!明知他是皇帝,有谁又会认真和他动手了!而且现在他已经是万乘之尊,他自己是不怕,但文武百官焉能由得他去冒这种怪险! 狄戈叹息了一声,只好作罢。今时今日,有很多事已经由不得他做主了!身为真正的天下第一人,却又常常身不由己,这大概可算是古今天下所有明君共同的遗憾吧! 半个月后,各派消息传来,竟然没有一家拒绝的! 次日,五岳派发出了一份对天下武林的邀请帖,内容当然就是详细的武林大会比试内容,刀枪剑棍,指掌拳腿,除了奇门兵器,应有尽有。而参赛人员除了年龄之外,更是几乎没有限制,正邪黑白无不欢迎,只要你有一技之长,尽可在全天下武林人的眼前展示你的风采! 关于年龄的限制,是李丘平提议的,年龄太小,怕在比试中造成永久伤害,影响少年高手的前途。年龄太大,则只怕武林中的威望也很高了,前辈们参与的怕失了面子,不参与呢,又怕被人背后说些清高,胆小的恶言,所以干脆限制了事。不但给真正的高人一方空间,也算是给成名高手一个台阶了。 最令人关注的还不是比赛的内容,而是那公开邀请帖后所附的一系列大门大派的名字,从五岳,少林,武当,到君临帮,圣域,温柔乡,杀手集,正邪两道,几乎无所不包。 这才是真正吸引武林人士的原因,既然已经有了这么多门派,那就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武林大会”了!武林中何时有过这等大规模的盛会,即便不参加比赛,身临其境观看一番,却也不负此生了! 大会时间定于一个多月以后,距离李丘平和宗唐的决战仅仅只有一个月。 【……卷十二忘情天地五旭日之始5--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五 旭日之始6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嵩山绝顶,峨极。 万众瞩目的武林盛会就定在这一天举行,李丘平携若雨与宫琳琅上山时,道上早已人山人海,一眼望去,山上山下,人影幢幢,怕么有过万人集中到了嵩山。 五岳派未曾料到竟然会有如此众多的武林人士赶来,开始的时候并未限制,到了后来,嵩山绝顶已经不能在容纳更多的人了! 比试的报名事项也依然还未结束,但虽然说是“重在参与”,真要是每个人都打上一轮,则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有结果了。 于是,东方素雅便在通往绝顶的路上设了四道路障,过三道者放可上山观礼,过四道才有资格参加比试,便以这样的方式来控制上山的人数。 这四道障碍极有讲究,前三道差不多刚刚好是五岳派师授弟子的水平。也就是说,各大名门中,但凡打好了基础的弟子都有资格参观。 而最后一道则并不是固定的规矩,乃是请五岳派的众长老监管,有意报名者只要施展出达到登堂入室的水平即可过关。 不过由于来者众多,五岳派的众长老忙得叫苦不迭,肖元义只好又从其他门派请了许多高手,这才勉强能对付过去。 李丘平三人一面观赏风景,一面缓步上山,没过多少时候就遇到了第一重路障。 那是一块大石横在路中,旁边站着各门各派的几个年轻弟子监视。要求是。来人须得凭本身地力量将大石挪动一尺,才能上山。 那石头怕么有数百斤重,地上又凹凸不平,要挪动一尺,当真谈何容易。当然,这只是对寻常百姓而言,对于武林人物。办法却又多得很了。 很多人都在此止步,人群中颇有不忿者。口中不干不净的也大有人在。但那几个年轻弟子显然是受了关照,任凭旁人如何责骂,就是不肯接言,有人强行闯关时,便出手将其赶回。 “都让开,等我来试试!” 李丘平三人之前有一个彪形大汉越众而出,也不待把关之人说话。挥起醋钵大小的拳头,“砰”地一声就轰在了那大石上。 只见石屑乱飞,数百斤的大家伙竟然被他打成了一地碎片。 那大汉嘿然道:“现在没有路障了,咱们大伙是不是可以一起上山了?” “这个......” 那几个年轻弟子显然已经被这大汉镇住,一拳碎石不难,但要将这坚固的岩石打成比较均匀的小碎片,那可就不是普通武人能够做到的了,这份武功。至少不在各派地长老之下,甚至犹有过之。 各大派年轻弟子武功虽然不到,但这份眼光却是不差的,一看便知,此人不是自己几个所能对付地,而且他明显就是打抱不平的意思。便是能对付,也不好出重手。 “不行!”其中一人见众人蠢蠢欲动,便作势伸手拦住,道:“规矩是规矩,阁下过关,请自己上山便是,其他人却不能走。” “那路障没有了啊!你拿什么规矩来试招?咱们可都是有能力过关的。”那大汉调侃道:“小朋友,你这么拦着大家,耽误了大伙看比赛就不好了,要是耽误了我铁拳无敌吴刚拿下那天下第一拳的名头。那就更为不美了。想来你师傅也会责罪你的!” “谁说没有路障了!” 几个年轻弟子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沉浑雄厚的声音自山上传来。 “武师兄!”众人惊喜地叫道。 只见一个年未及弱冠地少年。托着一块比方才那块石头还要大上几分的花岗岩由山上下来。这少年骨架粗大,英气勃勃,比众少年高了一个头不止,手托巨石更是显得威风凛凛。 众人皆赞,好一位少年英雄!这少年正是李丘平的开山大弟子,武山。 武山来到人群前,便将那大石放下,向众人抱了一拳,道:“各位,想来大家也都知道,由于此次武林大会来的朋友太多,山上已经没有了太多的地方供大家落脚,因此才不得不设置了这几个路障,还望大家体谅。” “在下武山,受各大派之请,特此向各位表示歉意,各掌门有言,下次再办盛会,绝不会再有此等状况出现。还有,各位不能上山观礼的朋友,咱们已经在山下备了一份礼物以表歉意,还请大家给各位掌门人一个面子!” 众人皆不言语,大老远地赶来,哪知连山都没上,却如何让人甘心!此时,武山虽然侠名渐彰,但凭他的身份名望,当然不足以让众人心服。 那大汉冷哼了一声,道:“难得来一趟嵩山,我看大伙也不求有个座位,莫非山上连立足之地也没有了么?小家伙,你搬这石头又有何用,你搬一块我打一块,倒要看看是你搬得快呢,还是我打得快了!” 武山哈哈一笑,神手往那大石上一按,道:“那么咱们打个赌如何,前辈要是能再打坏了这块石头,哪怕是一个角,这里的人就由武某人负责,将他们全部请上山去。要是打不坏......” “要是打不坏,吴某人掉头就走,绝没二话可说。” 武山摇了摇头,“那也不必,前辈地武功在下很是佩服,若过武某人侥幸得胜,还请前辈自己上山,其余的朋友则各凭本事就是了。” “好!”吴刚虎吼一声,“准备好了!”说罢猛地一拳轰在石头上。 吴刚只觉得这一拳似乎打在了水中,似软还硬,劲力不及,拳头稳稳地停在了石面之上,定神看去,那石头纹丝不动,果然连一点伤痕都没有。 吴刚收回了拳头,暗自纳闷,“这是什么功夫,当真闻所未闻!” 武山微笑道:“前辈可要再试两拳?” 吴刚想了想,便道:“也好,不过这一阵吴某认输了!” 武山点了点头,吴刚乃提聚全身功力,“呼呼”,连环两拳打向那巨石。这两拳乃是他毕生功力所聚,再要向先前那般,这嵩山也不必再上了。 “砰,砰”两下大响,武山紧按那石头的右手被震了开来,整个人连退三步。 那石头果然被打碎了一层,看起来就和先前那块一般大小了。 “前辈好功夫!”武山抱拳说道。 吴刚摇了摇头,叹道:“你有心相让,当我看不出来么!罢了,这闲事吴某人是管不了了,武林中竟然有你这等少年英杰,当真叫人赞叹!” “那么请前辈上山吧。” 吴刚点了点头,走了几步却顿住了脚,忍不住掉头问道:“不敢请教,这门功夫叫什么名字?” 武山恭敬地答道:“这是恩师所传,名唤天衣神功!” “天衣神功,天衣神功!好,好,好!”吴刚连声赞叹,忽然象想起了点什么,问道:“你叫武山?可是那李丘平大侠的弟子武山?” “正是。” 吴刚哈哈大笑,“难怪,难怪了!不知令师可在山上,吴某久仰大名,只可惜缘铿一面,武兄弟可否替我引见?” 武山不答吴刚,眼睛却看向李丘平,他早已发现了师傅三人,不过先公后私乃是李丘平和庄子柳一直教导他的,这才没有上前参见。 李丘平微笑点头,这个弟子已经现侠士雏形,为人处世颇有大家风范,得徒如此,亦算是人生一大成就了吧! 武山乃上前拜倒,道:“见过师傅,见过两位师娘!” 众人皆惊,想不到名动天下的李丘平竟然就在身边。 李丘平一挥手,武山只觉得一股大力将自己搀起,便是想要使力相抗,亦无着力之点,心中又惊又喜,“师傅地武功当真深不可测,越是进步,竟然就觉是得与师傅的差距更大了!” “前辈,这位便是在下恩师!”武山礼毕后便对吴刚说道。 吴刚哈哈大笑,抢上两步,抱拳道:“惭愧,惭愧,刚才竟然没看出来,李大侠,久仰了!” 李丘平亦抱以微笑,“大侠二字不敢,铁拳无敌的威名在下亦是久闻了!” 二人寒暄了几句,李丘平笑道:“吴兄,刚则易折,但极致的刚又不同,无缓冲,无转折,无坚不摧。” 吴刚一怔,随即道:“那如何才能达到极致的刚呢?” “铁拳非铁,拳也,刚劲非刚,劲也。”李丘平伸指一弹,一缕混元真气冲入吴刚手中,在他指掌间转了几转,随即游走于他臂间主脉,不一阵消失无踪。 “极致的刚,须在此中求。” 这路运气的法门乃是李丘平观金家的外门功夫而得,见吴刚为人仗义,武功底子又极好,乃顺手就传给了他。后来吴刚果然因此而武功大进,开创了继金家之后的另一个外门世家。 吴刚体会着劲力流转,想了一想后,忽然面露狂喜之色,便要行大礼。 李丘平略一挥手,“吴兄,相见即是有缘,何必着相,你我一同上山吧。” 【……卷十二忘情天地五旭日之始6--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五 旭日之始7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嵩山绝顶有一片开阔地,是古时帝皇封禅嵩山的封禅台,武林大会就这片空地举行。封禅台为**石所建,每块大石都凿得极是平整,想像当年帝皇为了祭天祈福,不知驱使几许石匠,始成此巨构。 群豪来到这嵩山绝顶,都觉胸襟大畅。这绝巅独立天心,万峰在下。其时云开日朗,纤翳不生。李丘平向北望去,遥见成皋玉门,黄河有如一线,西向隐隐见到洛阳伊阙,东南两方皆是重重叠叠的山峰。 五岳派早已搭在此搭建好了一大四小五座擂台,周围设了一圈看台,密密麻麻地尽是座椅。那座大擂台之前最好的位置即是主席台,座椅的摆放空了少许,那都是给各派掌门,以及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辈所准备的。 肖元义本来要让李丘平一家人也坐进主席台,凭他的威望,自然是有这个资格,不过李丘平想了一想后还是摇头拒绝了,便与杭天昊,唐凌绝等铁血盟的兄弟坐到了一处。武山,铁维扬,苏星灵三个弟子也顺势坐到了师傅身后。 报名早已截止,众人也提前都用了五岳派准备好的酒饭,午时三刻,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主持大会的乃是五岳派掌门肖元义,只见他一个箭步跳到了那大擂台上,四周作了个罗圈揖,说道:“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此次大会的意义和规则都已经写在了那武林帖中,肖某人就不多说废话了。只有一点。咱们是比武较技,不是江湖仇杀,还请诸位卖咱们各门各派一个面子,谨记一点,点到即止。” 众人轰然应允。肖元义说得这般清楚,来地人哪还有不明白的,坏了规矩。若无意也就罢了,成心捣乱的。各大门派高手如云,难道人家会看不出来么,那就是摆明着与黑白两道,天下武林为难了! 肖元义微微一笑,“希望如此。这也是咱们武林中难得的盛事,若是成功的话,在下与众位掌们都商量过了。今后每五年一次,就这么延续下去,也算是替咱们武林中人找个乐子。” 有人便起哄道:“好是好,只是五年一次,这乐子间隔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些,咱们等得好不心焦啊!” 肖元义哈哈笑道:“不长,五年的时间也未必能有新晋地高手,大家总不会想见到每一届的天下第一都是那几个旧人吧!再说了。咱们武林大会所有地费用都是由通融钱庄赞助,这笔花消可不小,要是每年都办,那还不得把刘大掌柜给吃穷了!” 众人大笑,人群中大多都不是什么富人,上嵩山后吃好住好。简直比在家里还要惬意,本来以为是各大名门出血,一起凑的钱,现在才知道竟是通融钱庄的赞助。众人笑罢,都打量了一眼主席台上的那个中年文士,暗自记住了通融钱庄的名字,无论如何,这是万万不能碰的钱庄了! 此时的刘夏早已是大华名流,无论黑白两道,官府还是江湖。识得他地大有人在。前些日子通融钱庄才代理了各地方政府的藩库。现在又赞助了武林大会,可以说是吃遍天下。无人敢惹的商业机构了! 肖元义待众人安静下来,也不再多说什么,便宣布随机抽出的对阵名单,众人捉对比斗,进行第一个项目的争夺。 李丘平早已问得清楚,第一个项目是拳,而天下第一剑的争夺则被放到了最后。显然,肖元义这是希望李丘平以绝世神功为武林大会以及五岳派压轴了! 李丘平扫了一眼台上的八个人,心中一动,便转身对武山等人问道:“你们有没有报名?” 武山脸上微红,看了师弟师妹一眼,点头道:“报了!” “哦。”李丘平兴味盎然,饶有兴趣地问道:“都报了哪几项?” “东方师娘说,术业有专攻,每个人只允许参加一个项目。弟子报的就是这拳,师弟报地是刀,师妹则是报了掌。” “星灵也报名了!”李丘平吃了一惊。 旁边若雨笑谑道:“你怕什么,星灵可是大华第一公主,谁敢下重手!再说了,以星灵现在的修为,当世也没多少人能伤得了她。” 李丘平沉吟了一下,问道:“你们几个参加比武可有什么目标没,若是拿不到名次又待如何?” 拳,刀,掌,都是武修一道的重要组成部分,世上强手多半都有涉猎,可以称得上是高手如云,三人修炼的虽然都是极上乘的绝技,但毕竟年龄太小,要想拿到前三,当真谈何容易! “这个,东方师娘说了,重在参与嘛!”武山答道。 “不错,不错,重在参与!”李丘平呵呵一笑,道:“有这样的心态我就放心了!你们地武功都处于进步最快的时候,错过了这一届,五年之后,你等三人至少也能拿到一项第一,十年之后,这武林就是你们的天下了!” 众人一齐点头,李丘平的这三个弟子各有异赋,又拜得明师,进展之快,除了李丘平若雨等几个,当真罕见罕闻。尤其是苏星灵,未及成年,内功已隐隐有突破到第七重混元功的征兆,丝毫不弱于两个师兄,更是令人难以想象。 说话间,东方素雅也走了过来,终于忙完了大会事宜,她当然不会继续留在主席台上。 有了东方素雅,众人又更加热闹了起来,她本来就武学渊博,到了绝顶境界后更是眼界大开,与众人一起观战指点,句句直指精要,除了李丘平几个,其余人等,包括杭天昊和唐凌绝这样的大高手都感到大有所得。 说笑切磋了一阵,台上终于叫到了武山的名字。 东方素雅看了看擂台上的武山,笑道:“若是作一套天下名拳的名单,大哥这路霹雳拳当可名列前茅!” 众人皆点头称是,李丘平却摇头笑道:“已经不是我的霹雳拳了,我不过是以混元真气模仿,武山这小子使得才是真正地霹雳内功。假以时日,他地成就不可限量啊!” 随着武山的胜出,第一天地武林大会也接近了尾声。 第二天,正式的淘汰赛开始,各派高人纷纷登场,武山很不巧地一上场就遇到了少林掌门,当今有数的绝顶高手灵明大师。 为了让武林大会名副其实,东方素雅将参赛人的年龄定在了十五到五十,结果天微真人和灵明大师都被囊括其中,两位高人却也没有摆什么姿态,一齐同意了参加比试,而灵明大师参与的就是这“天下第一拳”的争夺。 没有任何悬念,武山只支撑了十三招就败下阵来,结束了他的第一次盛会,而这还是灵明大师留了余地。 接下来就很简单了,灵明大师没有弄任何花巧,老老实实地又打了六场,以无可争议的优势拿下了武林中有史以来第一个“天下第一拳”! 第一个奖项出来以后,所有人的情绪都被调动了起来,连灵明大师都亲自参与了,那也就说明这个“天下第一”就是名副其实的了! 接下来几天,擂台的争斗忽然激烈了许多。江湖人本来就不乏亡命徒,开始还抱着玩玩的心思,情绪被调动起来后,手脚便也跟着重了起来。 好在每个擂台都有好几位各派长老守护,虽然受伤者不断,总算没有出现残废和死亡的事故。 眼见武林大会已近尾声,李丘平三大弟子果然无一斩获,而唐凌绝则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天下第一暗器高手”的美誉。说到暗器,唐门独步天下,只要他家里人不来和他争,便是李丘平出手,也绝无可能象他那般使得出神入化! 这天嵩山上下起了小雨,大会进行到了最后一个项目,“天下第一剑”的争夺。 各门各派都知道,五岳派是绝不可能放弃这项荣誉的,大多数门派索性连人选都没有派出,直接就等着看那位传说中已经达到了天人合一境界的剑手出场了。 “天下第一剑!不错,那就是我了,当今之世,舍我其谁呢!” 李丘平缓步走上擂台,雨丝在靠近他身体三寸处便由一旁滑落,一袭青衫滴水不沾,在秋风中轻轻飘荡。 绝世高手的气势早已镇住了对手,李丘平身前那中年剑士苦笑了一声,终于放下了颤抖着的右手,“李大侠神功盖世,在下认输了!” 李丘平怔了一怔,回过神来,正想说点什么,那人却已经走下了擂台。 可是自己还未曾出剑呢! 既然是比剑,当然不能以别的武功压人,李丘平想了想,便一个箭步跳到了大擂台上,清诧了一声,道:“五岳李丘平,向诸位朋友请战!” 众人都看向了他,只见李丘平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捏了个剑诀,略一偏头,背上背的宝剑“铮”地一声弹了出来。 各位书友,新书已开,名:《不灭幽魂》,还请各位捧场。 【……卷十二忘情天地五旭日之始7--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 卷十二 忘情天地 五 旭日之始8 【请牢记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只见那柄神剑灿然生辉,没有任何依托地悬浮于李丘平身前,剑尖遥指群雄,嗡鸣之声不绝于耳。 “咱们只比剑招,不比内力,诸位不若一起上罢!” 李丘平这等于是打破了大会的规矩,不过这样的话由他说出来,大会中济济数千人,竟然没有一个心生不满,都觉得理所当然,仿佛就该这么比试一般。 其余小擂台上的六个高手对视了一眼,一齐点头,便跳上了大擂台,将李丘平围在了中间。 主席台上,众前辈高手虽然都对李丘平有着绝对的信心,但他事先就声明了只比剑法不比内力,这个情况就有点不同了。 要知道,五岳派的看家绝技“剑道”,人人都清楚,那其实已经不属于剑法,乃是需要极高的内力修为才能施展的神功。李丘平这么说,基本上就是等于放弃了这门绝技,便是最有信心的肖元义也是心中打鼓,千万莫要弄巧成拙,阴沟里翻船了才是! “请!”李丘平沉声道。 六位高手同时出手,只见擂台上闪出一团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光芒,半空中那神剑似乎在瞬间化做六柄,一旋一点,六位高手只觉得手上一凝,手中宝剑被各自微微荡开。 六位高手看得清楚,李丘平用的只是简单的巧招,果然并未以内力取胜,说时已迟。就在手中宝剑被微微荡开的那一瞬,一缕寒芒直袭六人咽喉。 六人心胆俱丧,欲要回剑抵挡却已不及。冷风掠过了咽喉,六人似乎都已经感觉到了那柄神剑地冰凉。 “铮”地一声清响,那神剑再次凝在空中,便似从来没有动过一般,李丘平负手身后。昂然而立,恍若天神一般。 “好剑法!” 片刻的沉寂之后。天微真人首先喝彩,随即嵩山绝顶在瞬时间沸腾,众人大多有些见识,李丘平一剑化六剑虽然大家看不懂是什么功夫,但一招击败六大高手却是清清楚楚。 那是极其巧妙的一式,也是非常清晰而简单的一式,这样的招式。便是五岳派山门弟子也有不少人懂得,但李丘平无论力量的施用还是机会的把握,都已经到了登峰造极地完美境界,且分心六用,一击制敌。这样的剑法,莫说当世,便是放眼整个武林地历史,那也是少有人能做到的了! 稍停。又有已经报名的高手上台挑战,这些人丝毫没有想过要打败李丘平,之所以还要上台,不过是想亲身体验一下绝代高手的风采罢了! 而这时,李丘平却也放松了下来,不再一剑将众人击退。只见那柄神剑一分为九。灿烂的光华将整个擂台团团罩住。 李丘平的剑法便如高山流水一般自然,又如春风化雨一样简单,上劈下撩,左点右刺,无论对手高明与否,总是打了个秋色平分。 东方渊吃惊地看着李丘平独战二十几位高手,对肖元义道:“这好象是......” 肖元义点了点头,笑道:“东方兄好眼光,这是我衡山入门剑法,丘平曾经在这几路剑法上耗费了七年的时光!” 东方渊呵呵一笑。心道:“还是他境界高绝。否则,休要说是七年。便是练上七十年,七百年,也断然不可能有这般成就!” 东方渊看了一会,转而对天微真人道:“真人眼光高明,不知对小婿与宗唐一战有何看法?” 天微真人摇头道:“李贤侄武功之强实是骇人听闻,贫道虽然不知道那宗唐到了何种境界,但想要胜得李贤侄,便是当年地凌剑仙重临人世,亦是不能!” 肖元义心中大有同感,不过凌无尘毕竟是五岳派始祖,天微真人可以说实话,他身为五岳掌门,却是不能接这个言。 封胤忽然说道:“在下曾仔细研究过我那连师侄的尸身,对这宗唐大致有些了解。如果是两年前的宗唐,我可以断定丘平必胜无疑,但宗唐既然连金国国师的位置都已经辞去,潜心修炼了这两年,这个结果就很难说了!” “不然!”灵明大师接道:“宗唐怕么有九十岁了吧,修炼到咱们这等境界,便是再进半寸亦是难比登天,要说他九十高龄还能有所突破,老衲是第一个不信的,世上便是有第二份忘情,这老家伙又如何有福消受!” 众人大笑,天微真人连连摇头,“灵明啊灵明,你要是脱了这身僧袍,谁人会相信你是少林掌门呢!” 灵明大师嘿嘿一笑,脑中浮现出观止大师的身影。 与李丘平战得多时,众高手各自大有领悟,正是想要抽身认输的当口,忽闻一声清啸入耳,手中宝剑在李丘平的带动下竟不由自主地划起圈来。 李丘平分心多用,力道控制得恰倒好处,眼看差不多了,微一使力,众人齐声惊呼。 只见二十几柄宝剑一齐离手跳上半空,李丘平一声清诧,右手一挥,那一堆宝剑风驰电掣般朝人群中射去。 “啊!”主席台上众前辈一起站起身来,李丘平这一下似是使了全力,那一堆宝剑不但奔驰如点,似乎还带了风雷之声,此时欲要施救亦已不及! 面对飞剑地人还来不及转念,眼前的一片闪亮已经消失。 嵩山绝顶一片沉寂,那二十几柄剑居然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在这里,在这里!” “没错,我这里也有!” 突然间,坐在后排的几个人大叫了起来。众人自动闪开,只见只见二十余柄宝剑全部插入了众人身后的一处峭壁,只余了一堆剑柄在外。 李丘平抱拳作了个罗圈揖,道:“承让了!”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喝彩声此起彼伏响彻嵩山。 肖元义喃喃道:“咫尺天涯,咫尺天涯!” 天微真人轻轻点头,“无论宗唐到了何种境界,只要他还是一个‘人’,那就绝对没有半分胜望!” ******** 泰山,古名岱山,又称岱宗。自然景观雄伟绝奇,有数千年精神文化的渗透渲染和人文景观的烘托,被誉为中华民族精神文化地缩影。 玉皇顶,旭日初升。 李丘平只觉得自己的躯体无限地长大,而脚下的山峦仿佛只是一块拳石;这巨人披着散发,长发在风里像一面墨色的大旗,飒飒飘荡。这巨人竖立在大地的顶尖上,仰面向着东方,平拓着一双长臂,在盼望,在迎接,在催促,在默默的叫唤;在崇拜,在祈祷,在流泪----久慕未见而将见悲喜的热泪…… 这泪不是空流的,这祈祷不是不生显应的。巨人的手,指向着东方----东方,在展露地,是什么?是瑰丽荣华地色彩,是伟大普照的光明--出现了,近了,在这里了…… “宗兄!” “我在!” “你看这旭日,可似我大华?” ...... “我看,更象你多一点!” (全书终) 新书《不灭幽魂》已经上传,水漫敬请各位支持! 【……卷十二忘情天地五旭日之始8--绿@色#小¥说&网--网文字更新最快……】@!!【快速查找本站请百度搜索:三联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