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冷冰冰》 第1章 [枭雄]《师父冷冰冰》 作者:楼采凝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楔子 枭雄,在一般人眼里就像凶悍的霸主。三国时袁绍曾说过一句话:“除忠害善,专为枭雄。” 但是对于“冽风庄”几个被称作枭雄的男人来说,他们却是特立独行,独一无二。 尽管他们承认自己非属善类,但若非有人先招惹他们,他们也绝不会做出为害他人之事。 如今,沉寂已久的枭雄再起,是为了哪桩? 第一章 月黑风高,旷野寂寥。 在扬州城一条小小的巷弄内,有位披着黑色披风的女子正快步疾行着,直到一幢三合院门前才褪下披风。 “小姐,你回来了?” 一位长相憨厚、身材粗壮的男人走近她,接过她的披风,“可查到什么了?这么冷的天气,该由我去才是。” “你又不认得,怎么找呢?”诽瑶露出抹颓丧的表情。 “我是不认得,但是你呢?”他走到角落的木案边,拿了只瓷杯为她倒杯热茶,“小姐,喝点水吧!” “谢谢你,阿德。”接过杯子,她喝了口热茶,温润的茶水滑过她冰冷干哑的喉间,倒是舒服不少。 “七年没见了吧?”阿德规矩地站在一侧,接续刚刚的话题,“你变了,他也变了,要找个人不容易,就算找到了,他也不见得会记得你。” “我不需要他记得我。”诽瑶弯起嘴角,笑着回忆,“你说得没错,我虽然不知道他如何,但是他那特有的气质与味道是我忘不了的。” “气质我懂,但你说味道……” “他身上有股香气。”半眯起眸,秦诽瑶想着当初见面的情景,“记得……那时的他约莫十七、八岁,却已是玉树临风、英气逼人,更让我忘不了的是他身上总散发着一股香味儿。” “香味儿?!”阿德皱起眉头,“小姐,一个男人身上有香味儿岂不是很怪、很……很娘儿吗?” “不,他一点儿也不,虽然有香气,但不是俗艳的香,反而是一种极为温暖的味道。”她扬起届,非常认真地说道。 阿德听在耳里。强忍住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阿德,你不信?” “好好,小姐说什么我都信,这样行了吧?” 阿德点点头。 “瞧你那表情就是不信。”她不满意地撇撇嘴。 就在这时候,门突然晌起吱呀声,打开后就见小倩走了进来,“刚刚见厅里有人影闪动,果真是大小姐回来了,你去了哪儿?让我好焦急呀!” 诽瑶摇摇头,而后一笑,“只是去找个人,不是回来了。” “对了,明儿个纺织大户江公子在福满酒楼设有晚宴,邀请咱们前往弹奏助兴,你要去吗?” 小倩问道。 “当然去了。” 秦诽瑶是现今江南第一琴使,无论古筝还是琵琶,她都能奏出丝丝入扣的动人乐曲。 再搭配阿德的南胡与小倩的琴鼓伴奏,那和谐的曲调时而如阳春白雪般细腻、时而像高山旷谷般豪迈,争相聆听的人不在少数,更有许多大户邀请前往弹奏。 “是,那我明儿个会去安排。”小倩曲膝道。 “麻烦你了。”如今他们便是靠这行讨口饭吃,有机会挣银子自然是最好的。 “小姐,你已经被大户人家收养,这一年多来为何还要辛苦地在扬州城做琴使呢?”小倩不解地问。 “虽被收养,但我不想成为他们的负担,养父母去世后,我不想再仰赖大哥。”再怎么说她与他也不是亲兄妹,住在一块儿有许多不便也不妥。 况且,他老是用关爱的眼神看她,让她不自在极了。 更重要的是,她待在这儿就是为了等那个让她念念不忘的男人啊! 拿起案上的瓷杯,诽瑶将未喝完的茶水喝下,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阿德看在眼中,赶紧对小倩使了个眼色,“夜深了,让小姐歇息会儿吧!明儿个不是有表演吗?” 一年前阿德和小倩跟随诽瑶一起离开养父母家中,为的就是要达成她的心愿,找寻她的恩人。 “好,你们也去歇息吧!”目前他们所住的三合院,是一位好心人提供的临时住处,让他们得以右栖身之所。 待他们离开之后,诽瑶便将颈上那条串了红线的翡冷戒拿了下来,纤纤玉指轻轻在上头抚弄着。 这就是在她十岁那年,跪在市集街口卖艺葬父时,所得到最珍贵的一样东西。 这戒子原来的主人便是那位有着独特香气的男人,她永远记得他当时所说的话:“小姑娘别哭了,我身上没有多余的银两,只有这个我娘留下的遗物,你拿去卖了吧!可以换些银子来埋葬你爹……” 才十岁的诽瑶非常早熟,能够明白遗物的重要。她摇摇手说:“不,这是你娘——” “我娘若知道我这么做,也定会同意,快拿去吧!” 见他的手一直举着,酸瑶于是颤颤地伸出手接过,哭哑嗓音说了句:“谢谢。” 当她抬起哭红的双眸,对上的便是他俊俏的五官以及脸上那抹浅淡却直入她,b底的温暖笑容。 就在她恍神之际,他已从她身前走过,将那枚如冰般冷沁的翡冷戒留给了她。 她怎舍得卖掉它?幸好后来,一名妇人给了她银两葬了爹,让她可以保留下这戒子,直到现在。 如今她寻寻觅觅,只为找到他的身影,他到底在哪里? “你们!开什么玩笑!”齐亦冷哼了声,靠在椅背上,一双修长的大腿交叠着,率性的姿态更加深了他魅惑的一面。 “我们如果想开玩笑的话,就不仅如此了。 柴莫连看着他,“时间紧凑,快做出决定吧!” “那就不必了,这次的生意别做了。”虽然他们可以帮人解决麻烦,收取不错的报酬,但他们也有取舍的权利。 “这次的价码可不低。”裘豹也补了句,“如果不是我另有要事,而且心妍也不喜欢我接近其它女人,否则我定接下这笔交易。” “那就算了,报酬高归高,何苦非得我接不可?”齐亦一副不耐的语气,“是认为我最近太闲,碍了你们的眼吗?” “你会这么说就是有自知之明,碧盈离开之后,你知道你变了多少?闲散久了骨头会生锈的。 师父虽然嘴上没说,但心底的确为你担心,你到底何时才要重新振作?”夏随风的嗓音悠悠飘来,刚成家的他除了原有的飒爽外还多了份稳重。 这个齐亦也真是的,走了一个女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凭他的样貌还愁没有女人吗?可是他老兄这两三个月来每天心浮气躁,什么事也不做、什么交易也不接,让他们这几个兄弟都看不下去了。 “谁是碧盈?”齐亦瞅着他,装傻。 “你!” “别为我担心,我好得很。”齐亦站起,“谁想喝一杯?一块儿去,我请客。” 走了几步后,发现没人跟上,他不禁回头道:“怎么?担心我太久没进帐,请不起一杯酒?” 齐亦才转身,就见师父元烽站在前头,对他扯开嘴角,“既然你想找人喝一杯,那么师父陪你如何?” “师父!”他怔怔地看着元烽的笑容,已有预感自己可能好一会儿耳根子都不得清净了。但是他又不能拒绝,只好干哑着嗓道:“当然可以了。” “那就走吧!”眼看师父先离开,齐亦也只好摸摸鼻子跟着走了。当然,他不时听见背后其它兄弟的窃笑声,他猛地回头用杀人的目光射穿他们。 到了山腰处的一家野店,元烽先行进入,“齐亦,坐吧!” “是。”他坐了下来。 “听说你不愿意接下这笔生意?”元烽叫了壶酒,为彼此斟上,“能不能说出个理由呢?” “要我去教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女人练武,实在太可笑了。”习武最佳时机是在十岁以前,据他所知对方已经十七岁了,还能练出个什么玩意儿? “这阵子见你有些消沉,所以才希望由你接下这交易,好好的刺激你一下,况且你可是另有任务。得接近他们才好查出他们的底细呀!”元烽轻逸一抹笑,“还是你对自己没信心?怕这趟任务会要了你的命?” “师父,你怎么这么说?这些年来哪笔交易不是得水里来火里去,只是……” 他眉头轻锁,“唯有这回交易不行,我不喜欢接近女人。” 元烽看着他,看来碧盈带给他的刺激不小。 “这次的交易就算咱们不收取报酬,也得义务的去做,为了不接近女人而放弃,这不像你。” “师父,我不是怕女人,而是讨厌女人看我的眼神。”他长得漂亮,身上有香气又如何?那女人竟是用这个理由离开他“别想太多(奇*书*网.整*理*提*供),就当是工作,放下疙瘩就不会心烦气躁,师父知道你一定可以办到的。”元烽拍拍他的肩。 “师父说要陪我喝酒,我就知道我铁定逃不过了。”齐亦自嘲一笑,再不愿也只得认了,“好吧!我接下,不过倘若让师父失望的话,还请师父原谅。” “别这么说,师父对你可是极具信心。”元烽拍拍他的肩。 “师父……”齐亦无奈地摇头。 “那就这么决定了。”元烽又为他将酒杯斟满,“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第2章 “既已决定,当然是越快越好。”齐亦就是这样,不做便罢,做了必然是全力以赴。 “那好,时间确定之后再通知我。”元烽放下杯子,往椅背一靠,表情回复认真,“不过,这一趟你千万得小心谨慎,可别轻忽了。” “我知道,我会请江澈帮我,他路头熟。” 他口中的江澈是他在冽风庄外的唯一好友。 “那就好,我先走了,你自个儿慢慢喝。” 见他脸上终于绽放自信的光彩,元烽也得以安心。 师父离开后,齐亦继续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却仍排解不掉心底的烦闷。 福满酒楼此刻高朋满座,客人多是扬州纺织大户江澈的朋友。 上自高官达贵、下至平民百姓,无论何种身分,江澈均待之以礼。 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更不在福满酒楼的美昧餐点上,而是今儿个江澈邀请了江南第一琴使来此弹奏表演。 瞧她坐在三楼的一角,模样似清莲动人,笑容如芙容绽放,指尖轻落在琴弦上,琴音婉转幽扬、清灵如水,入耳的旋律让人久久无法忘怀。 论外貌、论才艺,她都是属一属二的。 楼下听曲儿、用膳的人们各个张大眼盯着她的美,唯有一名男子一反他人垂涎的模样,闭上双目,专心聆听着。 这与众不同的男子吸引了秦诽瑶的注意: 她手拨琴弦,目光却直落在齐亦俊俏的脸上。 数曲奏罢,她才稍作休息,但是视线并未从他脸上抽离。 “好像,真的好像他……”只是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唯一的线索就是那抹柔沁的笑容和身上幽然舒服的香气,但究竟是不是他,她得上前才能确认呀! “小姐,你说什么?”小倩听见她喃喃自语着。 “没什么。”她轻摇颔首,“继续弹琴吧!” 半个时辰后,表演结束,诽瑶与阿德、小倩受邀一起入座用膳。 走进席间,她暮然回首,不意迎上那男子的视线。 不想错失这机会,她抛开矜持,大着胆子走上前,“公子,我可以坐这儿吗?” “请坐。”齐亦爽快答应了。 “谢谢。”诽瑶笑着点点头,才刚坐下,她的表情便赫然僵住……因为,她闻到了!闻到那股特殊的香气! 她震惊地望着他,眸光凝住他的脸,再也无法移开。 天,她找了好久好久的人,居然毫无预警的出现在她眼前。 “姑娘,为何一直看着我?”齐亦无聊地用膳,眸光一抬,正好对上她赤裸裸打量他的眼光。 她吃了一惊,随即抽回视线,“小女子失态了,只是我发现公子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哦?”齐亦届轻扬,一对上她那双瞬也不瞬打量他的眼光时,已忍不住轻笑出声,“哈……” “公子笑什么?”诽瑶仔细瞅着他,仍想从他脸上找出当年的记1-乙。 没错,就是他,事隔七年,他已从少年转变为成熟的男子……如今经过岁月的洗礼,让他更显得魅力超凡呀! 不过,他真的好美,虽然将“美”冠在一个男人身上有些不妥,但他就是美,俊俏的五官、修长的身材、结实英挺的体格,每一处都是这样迷人哪! 发现她打量的视线愈来愈大胆,齐亦的表情已显露出不耐。 “姑娘,你的琴艺不错,不过似乎少了女子该有的矜持与含蓄,这点让我有点遗憾。”他直言道。 “遗憾?!”诽瑶不懂。 “我的意思是你在弹奏乐曲时比较像女人,如此而已。”这时,他瞧见江澈远远对他使眼色,他随即起身,“我有事,失陪了。” “公子……” 诽瑶见他离开后,忍不住想追上,身旁的阿德忙喊住她,“小姐,你怎么了?该不会他就是?” “没错,就是他,我不会错认!我过去看看……”不理会阿德的阻止,诽瑶立即尾随而去。 当诽瑶追过去,就见他与江澈在暗处说了几句话后,江澈便拍拍他的肩先行离去。 齐亦垂下脸,重吐了口气,才转身就见辞瑶站在他背后。 “你有事吗?”他没料到她会跟上,不禁怀疑起她的意图。 “我有话想对你说,就怕……就怕错失这次的机会,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他一定不知道她找他找了多久,|奇+_+书*_*网|即便会让他认为她大胆也无所谓了。 “你……”他轻哼,摇摇头。“何必呢?我们认识吗?或者那只是你搭讪男子的借口?” 她深吸口气,“你真的这么认为?” “没错,因为像你这种姑娘我见多了。”齐亦半眯起眸,瞅着她丝毫不闪避的目光,“真的没时间陪你玩,去找别人吧!”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再次遇到他,他竟会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 即便已忘记她。即便她不是什么富家千金,但他应该要和当初一样,始终彬彬有礼的对待每个人才是呀! 齐亦摇头轻嗤,看看逐渐转为橘红的天色,完全没料到自己一来此地会遇上这么一个怪异的女子。 “你到底想做什么?希望我买你一夜吗?” 琴使?说穿了就跟妓女差不多,什么卖艺不卖身那只是想抬高自己的身价。 秦诽瑶倒退一步,倒抽了口气,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变了,你……真的变了。” 他半眯起眸,瞅着她一笑,“听你的口气,好像真认得我?好吧!说说看,我们在哪儿见过?” “就在这里,扬州。”她嗓音哽咽。 “扬州?!”他轻抚了下眉毛,状似思考,“扬州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我常来,不过姑娘,你能不能说仔细点?” “如果可以让你自己想起来,不是更好吗?” 她也只能提醒到此了。 “哈!”齐亦可以不理她,但是他现在心情正处于混乱中,和她抬抬杠或许时间会过得快一些。 “你又笑了?”可是她好想哭。 “因为姑娘你太可笑了。”齐亦双手技腰、收起笑脸,捺着性子对她说:“没错,像你这样的姑娘的确很多,不过像你这么有耐性的倒是少见,行了,到此为止吧!” “也对,当时的我是这么不起眼,又哪能冀望你会记得。”虽然失望,但是可以再见到他,她是该心满意足了。 上苍果真有听见她每晚的祈求,让她再次遇见他了,只是……为何结果竟是这么的让她心痛难抑呢?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他着实受不了了。 “没事,谢谢你拨空和我说话。诽瑶失望的敛下眼,徐徐转身走远。 齐亦望着她纤柔的背影,眉心不禁紧蹙,“我们当真见过吗?算了,可别上了她的当才是。” 当诽瑶回到宴席上,阿德立刻朝她走来,“刚才大少爷的手下来找你。” “找我?”诽瑶颓丧地坐了下来,“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今日要来一福满酒楼弹奏的消息早已传遍整个扬州城呀!”阿德看着她又说:“大少爷要你五日内回府。” “我不想回去。”就怕这一回去,她就离不开了。 “这回大少爷的态度似乎很坚定,他要你别再做什么琴使,宗亲们都在说你的不是了,要你回去好好习武,传承他们武学世家的名号。” “宗亲、宗亲……真的快疯了!”要她弹琴的手拿别,岂不可笑? “你也知道大少爷的话是不能违背的,小姐还是先回去再说吧!”阿德劝她。 诽瑶不禁叹口气,再不愿意,也只能遵从大哥的命令。 原本打算晚宴过后就离开,可是江澈却力邀诽瑶一块儿赏月,理由是想听她再弹奏几曲。 据说受邀者不只她一人,为免失礼,她便允诺了。 没想到才步入约定的“红花亭”,就瞧见“他”的身影!原来江澈另外邀约的友人就是他。 明知自己的接近必然又会招来污辱,但是为了得知恩人的名字,她愿意再次承受。 果然,当两人一会面,她便从他微拢的眉心感受到他的嫌恶。 秦诽瑶深吸口气,徐步走向他,最后在他面前驻足,“公子,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你对我的感觉。” “那是再好不过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不会再来纠缠我了?”齐亦右眉一撩,隐隐约约画出淡笑。 “对,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个请求。”她垂首道。 “好吧!你说。”他惬意地靠向椅背,捺着性子说道。 “请问公子尊姓大名。”辞瑶晶莹的眸覆上一层愁雾,透着失望与伤感。 “为什么想知道我的名字?”一抹诧异的笑在他唇畔扬起。 “想知道你与我认识的那个人是否为同一人罢了。”她说出这样的借口。 “如果是这个理由,那我可以告诉你,我姓齐,单名一个亦字,齐家的齐、亦然的亦。”半眯起眸,齐亦直瞧着她低垂的秀颜,心想若不是她真死了心,就是在打其它主意吧! 呵!愚蠢的女人。 “谢谢,那我知道了。”朝他点点头,诽瑶便退身离开。 “等等。”眼看她这么干脆就离开,他反而喊住她。 “齐公子,还有事吗?”回过身,她恭谨问道。 “你认识的那人不叫齐亦吧?”他双臂环胸,撇撇嘴说:“如果是在扬州遇到的,或许我认识,告诉我他叫什么名?” 诽瑶直凝注他的眼,良久,她才摇摇头说:“不需要了,我打算就此将他埋藏在心底,不再寻他。” 第3章 齐亦点点头,“要找个人的确不易,能想开更好。对了,你怎么也会来此?” “江公子邀我过来弹奏,小女子不过是名琴使,靠这技艺糊口,既然有银两可赚自然就来了,若碍了公子的眼实感抱歉。”不难听出她话语中的埋怨。 “既是受邀,刚刚又为何要离开?你不弹琴了?”齐亦这才发现自己方才那番话当真伤到她了。 “听者无心,留下也无意义…” “我向你道歉,如果是因为之前那些话,就别跟我计较了。那时我心里闷,才故意刁难你,你这一走江澈会骂死我。”他可不希望因为她坏了与好友的情谊。 想江澈会邀她过来一同赏月,或许是对她有好感吧? 辞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徐徐扬睫凝住他的眼,微笑道:“果真现在的你才是你,没事了,我已经没事了,如果齐公子不嫌弃,待会儿还请赏脸给予小女子指教。” “那是当然。”齐亦遂道。 不一会儿就见小倩将曲谱与古筝带来,诽瑶接过手,将古筝放置在木案上,而齐亦则眯起双目,仔细望着她试音、调弦的动作,不可讳言,这女人已经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第二章 悠扬的琴音久久回荡不去。 诽瑶一双纤指离开琴弦,扬首对在场聆听的两人笑了笑,“刚刚所弹奏的是汉朝琴韵才子王泽的作品!墨海。” “实在是太棒了,秦姑娘、你真不愧为江南第一琴使。”江澈立即击掌叫好。 当然,其中也包含了齐亦。 这种赞美在于诽瑶已是司空见惯,可今日她唯一在乎的就是齐亦,他的认同令她欣慰不已。 “哪儿的话,是江公子过奖了。”她柔柔一笑。 “不信的话可以问齐亦,他对乐曲有独到的见解。”江澈转向齐亦,“齐兄,你说是吗?” “江兄,这还需要我说吗?这位姑娘所弹奏的音律已经走进你我心里了。”齐亦笑着点点头。 “瞧,齐亦都这么说了,秦姑娘就不要太客气了。”江澈随即转首凝注齐亦,那目光仿佛带有某种趣意。 “谢谢两位公子赞赏,小女子弹奏就到此为止,是该返回住处了。”虽然她很想留下多多了解齐亦这个人,但又怕引起他的误解。 回去吧!与其让他嫌恶自己,还不如让他忘记她,而她也会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不让自己太难过。 见她微敛双目站起,齐亦眉头不禁紧蹙,虽然她什么都没说,可是他可以感受到她之所以急着离开,全然是因为他。但是,他可不想成为她心目中小气又小心眼的男人! “等等。”齐亦喊住她。 “齐公子,还有事吗?” “你在席间离去,这对我们来说还真是一种侮辱呀!”齐亦想留她,却说着反话。 “齐兄,你这么说可言重了。”江澈拧眉看向他,并对诽瑶说出自己的计划,“我本来还想请秦姑娘多留些时日,因为这阵子我还有不少的宴会要办,有你的助兴是再好不过。” “江公子的意思是要我长期住下?”诽瑶定住身。 “没错,在下正有此意。”江澈见她似乎非常为难,于是撞撞齐亦的肩,“都是你,快说句话留下她吧!” 齐亦看看江激又转向辞瑶,对着她说:“真是我说错话吗?” “不是,不关齐公子的事。”她转向江澈,“因为我明天就要离开扬州了,真的很抱歉。” “哦?是姑娘另外接受了其它邀约?”江澈有些失望。 “对。”她垂首道。 “…”那就没办法了。”江澈一叹。 “等我回来,如果还需要我,小女子一定义不容辞前来。”诽瑶笑了笑。 “看来姑娘的琴声迷倒不少人,名声还传到了扬州城外。江兄,以后要人家为你弹奏,得及早预约呀!”齐亦轻扯嘴角。说着调侃江澈的话。 “快别这么说。”诽瑶看向齐亦那副言不由衷的模样,一颗心又下沉了。 本来还为他刚刚的道歉而开心,没想到那只是他的表面话,他……为何就这么讨厌她? 不过也是,他完全不认得她。一定连当年那件事也忘了,又何必要特别对待她呢? “来,我再敬你一杯,祝你邀约愈来愈多。” 像是看出她脸上出现尴尬的神色,江彻又高举酒杯向诽瑶敬酒。 “谢谢。”秦诽瑶举杯回礼。 就在这时候,有位手下快步走了过来,附在江澈耳旁低声说了几句话,只见江澈立刻站起,并对齐亦和诽瑶说:“两位慢用,我有要事得先离开一下。” “江兄,你去忙吧!”齐亦朝他点点头。 当江激离开后,辞瑶看看齐亦,见他用一双炯迫含威的眼神看着她,令她胸口莫名一室! “你为何这么看我?”她怯怯地问。 “我在想江澈为什么这么在意你?”齐亦可以看出江澈应该是喜欢上她了。不过江激也真是的,三年前就因为爱上一个戏子被戏耍,因而一蹶不振,还差点了结自己的性命,怎么这回又看上一名琴使? 戏子无情……琴使呢? 像她们这类的女子,多半只在意钱财,会有真感情吗? “他在意我?”诽瑶挑起届。 “否则他为何要在福满酒楼摆宴请客呢?” 他撇撇嘴,“今日可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诽瑶摇摇头,“我向来只接受邀约,不过问原因。” “这么说,只要有银子可赚,什么事你都不会过问是吗?”他双手抱胸,这话语带着探究。 “你的意思是……”她望着他眼里的鄙视,心口渐渐泛疼。 唉!算了,或许是她一直在心里将他当成一名良善的男人,莫名的对他倾幕,如今真相大白,他根本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样,自然会有强烈的失落感。 “没错,我只是一位卖艺女子,为了生计自然有邀约就接,又岂会过问对方是何名目?”她咬着唇说。 收心吧!秦诽瑶,两人是不可能有交集的,对于他的恩情就摆在心底吧! 他倒是意外她会这么说,半眯起眸问:“生气了?” “怎敢?”她扬眉微笑着,“既然江公子有事,我们在这里也没什么好谈的,小女子先行告退。” 辞瑶随即转身。淡漠的表情掺杂着悲与愁所交织的伤痛…… “江澈,你喜欢那名琴使吗?” 齐亦来到前厅,正好看见江澈从外头回来。 “呵!我喜欢她弹奏的琴音倒是真的,至于人嘛!她这么美,我可不敢妄想。”江澈笑说。 “为什么这么说?再怎么说你也是堂堂扬州城第一才子,怎会如此妄自菲薄?” “哈……你或许不知道秦姑娘是位多么爱惜羽毛的姑娘。”江澈淡笑,“她是扬州城每个男子仰慕却不敢亵渎的女人。” “天,这该不会是玩笑话吧?” 瞧她几次都拿他开玩笑,什么似曾相识,什么他忘了她……光是这些话他就足以断定她不是个好姑娘。 “算了,我只想提醒你,你如果真的对她有任何念头,还是赶紧打消吧!”齐亦基于好友的立场劝他,怕他又再一次被耍弄。 “我对她从没有非份之想,只希望能常常听到她的琴音便成。” “那么今儿个的宴请呢?也是为了听乐曲?” “笨呀!我是为了你。”江澈睨他一眼,“你不是要去青龙镇颜府吗?虽然颜士彬看在我的面子上用了你,但我仍希望你能多认识认识他,这才设宴借故将他请来。” “那他没来?”如果来了,江澈一定会通知他。 “他本人没到,倒是派了人过来,这点倒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江澈拧紧眉心,不得不提醒他,“颜家不但是青龙镇的大户,更是武学世家,你要对付颜士彬可是难上加难。” “我知道。”他已有心理准备。 “那你准备怎么应付?” “我自有想法,你就不用太担心了,明天我也该出发了。”齐亦扬起笑,“这两天多谢你的帮忙。” “哪的话,我没帮上什么。”江澈摇摇头。 “但你为我牵了线,不是吗?”齐亦用力拍拍他的肩,“这样就够了,待会儿咱们再喝一杯吧!” “当然好,我们再返回红花事吧!”江激率先朝那儿走去,并为两人倒满酒,看着一旁的空位,“我真不懂,你好像不太喜欢秦姑娘,她这么美、琴艺又好,到底是哪儿得罪你了?” “她没得罪我,我只是没办法对她好。”齐亦轻轻撇开嘴角。 “我看你对女人的偏见该早点去除才是,还说我受过情殇,你才是吧?”江澈忍不住取笑他。 “我何时受过情殇了?”齐亦板起脸。 “拜托,咱们认识几年了?除了你们冽风庄的几位兄弟,就属我最了解你……当用尽心力去爱一个女人时,居然被她恶言恶语的嫌弃,谁会不在意呢?” “你说够了没?”那段记忆太不堪,他连想都不愿再想起。 “我还要说,不但被嫌弃,那理由更是让你难以忍受,什么…你身上有股香气闻久了会作呕、男人长那么美,怀疑你有断袖之癖……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砰!齐亦不耐的站了起来,猛力将旁边的椅子给踢到一边。 “你这小子,发什么脾气呀?”江澈皱眉看着他,“生我的气?” “对。”他重重吼出来。 “那很好,表示你终于有反应了,把所有的不快都说出来吧!” 第4章 江澈举起酒杯饮下,半眯眸观察着他。 “我没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又该怎么告诉他? “就因为那个女人,让你从此对女人怀有敌意,眼看冽风庄的兄弟们一个个有了对象,每每带上山都让你很不自在,是吗?”不愧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好友,一眼就瞧出他、心底的芥蒂。 “我可没有对我那些兄弟的女人有偏见,说得好像我只要见到女人就讨厌似的。”他端起酒杯,用力一口饮尽。 “难道不是吗?我劝你别太偏激了,有好女人还是要及时把握。”江澈撇嘴笑笑。 “算了,就当你说得对,这样行了吧?不喝了,我想去歇着了。”齐亦不想再谈论这事。 “哈……你还真是奇怪,好吧!你去休息吧!”江澈对他摆摆手。 “你一个人喝酒?” “我才不像你,没事就爱借酒浇愁。”江澈睨他一眼,他还是得为这趟任务养精蓄锐一番。 经过一天的路程,齐亦终于快马来到位在沿海边的青龙镇。 问了路人,他找到了颜府。 站在颜府大门外,他上前向守门的说明来意,“我是齐亦,是贵府小姐的武艺师父。” “哦?少爷交代过,快请进。”对方立即将朱红色大门敞开,“齐大侠,请跟我来。” 齐亦于是随着守门人的脚步前往,直到进入大厅,就见颜士彬坐在主位上等着他。 “你就是齐大侠?”颜士彬绽开笑直瞧着他,“体格不错,武功应该更好,看来江澈并没有骗我。” “但愿我能不负所托。”齐亦微微挑眉,回娣颜士彬探究的眼神。 才刚说完,就见外头下人来报,“大少爷,大小姐回来了。” “哦!快……快带大小姐过来……”颜士彬欣喜道。 不一会儿工夫,一位姑娘步进厅里,在看见那姑娘的刹那间,齐亦大吃一惊! “你……你是颜府大小姐?”她不是姓秦吗? “怎么?你们认识?”颜士彬观察着他们。 “我在扬州曾听过她弹琴,琴艺着实高超。” 齐亦解释道。 “唉!又不是家里养不起她,这丫头偏要到外头抛头露面!”想起这事,颜士彬就开始数落。 “大哥,我不是……” “别说了,你这次回来就别再离开,好好给我留下习武,否则宗亲们都要将你赶出颜家了。” “我本就姓秦,赶不赶走我都无所谓。”她瘪着嘴说。 “你!算了!”颜士彬叹口气,“总之你就好好待着专心学武。不要再想着要溜出去,难道你要让疼你的爹娘蒙羞?琴使、琴使,还真难听。” “是……大哥,我知道了。”只要他拿养父母压她,她就无话好说。 “那么先下去歇息吧!” 诽瑶默默地走出大厅,但在离开时仍忍不住回头看了齐亦一眼,就不明白他为何会来此? “不好意思,让齐大侠见笑了。她是我妹妹,也是要劳烦你教授武艺的对象。”颜士彬的目光直到诽瑶的身影消失后才收回,“她是我父母领养来的,在我父母过世后便离开家,还真难管教。” “我知道了。”齐亦半眯着眸。 “齐大侠一路上想必累了,今日请好好的歇息……”颜士彬将守在外头的管家给喊了进来,“于管家,带齐大侠到后面休息。” “齐大侠请跟我来。”在于管家的带领下,齐亦前往后面的客房歇息。而此时的诽瑶,独自一人来到颜府后山。 记得刚进颜府时,她就非常喜欢这里,如今睽违一年多,这景致仍是这么迷人…,驻足之地濒临一座水沁湖,湖面之上缭绕着氤氲水气,其在这傍晚时分看来更加迷蒙,仿似一名轻纱掩面的姑娘是这股朦胧之美,是这般神秘又引人探究…… 她闭上眼,感受凉风拂面的舒畅,心底的烦闷一扫而空! 多希望……她可以永远无忧无虑的,摆脱齐亦带给她的影响。将这七年来的企盼全都给忘了。 只是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颜府?这个疑问一直缠绕在她、心底,但她不想问,就算问了又如何,他依然不可能和颜悦色的对待她。 “看来我们的缘分真不浅。”突然,齐亦的嗓音出现在她背后。 她倏然转身,看着他那沉静的表情,“我可没跟着你。” “这是你家,这么说是我跟着你喽?”他轻逸出一抹笑痕。 “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不想见到他,偏偏又见到,那种心口紧束的感觉总是让她感到难受。她可以假装不认识他,却不能假装自己无动于衷。 “你还真难伺候。”齐亦轻嗤道。 “我要回去了。”瞧他似乎没意思离开,诽瑶基于保护自己的想法,还是决定先行返回。 “没想到你会是颜士彬的妹妹。” 他的话让她定住身,回头问道:“那又如何?难道我会妨碍你什么吗?你放心,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多话。” 睨了他一眼,她便一手抚着胸口,加快脚步往前走。 “你——!”齐亦追上她,“你这叫作欲擒故纵吗?” “什么意思?”诽瑶转首望着他嘴角带着的浅薄笑意,蹙起一对秀眉,“不要说话老是拐弯抹角的。” “不懂?或者不是欲擒故纵,而是见风转舵?”这话问来更加犀利。 “你的问话非得这么深奥不可?”辞瑶深吸口气,走近他,与他面对面。今天,她不想再任他说些伤她心的话了,“什么是欲擒故纵?对你吗?很抱歉,当我确定你一点儿也不像我所要找的那个男人时,就已经死心了,至于见风转舵又是指谁?你就一次说个明白。” 瞧她一次比一次直接,一次比一次理直气杜齐亦倒是对她多了几分欣赏。 “那我直说,当然是指颜士彬?”他双臂环胸,也不避讳地直接问道。 “呵!”她摇摇头,“饶了我吧!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毕竟是我大哥。” “他也是这么想吗?”虽然只有过短暂的接触,但是他已经可以从颜士彬看她的眼神中看出一些端倪。 “你……你怎么会有这种念头,有病吗?” 诽瑶转身就走,事实上是在躲他,没想到这男人有对这么犀利的眼神,可以一眼看穿大哥对她的感情! “你现在这行为不正好告诉我,我猜对了?” 他一个箭步追上辞瑶,用力抓住她的手腕,勾起嘴角笑得恣意。 “齐亦,这是你吗?”诽瑶扬眉看着他,“这不是真正的你吧?”这样咄咄逼人让她无地自容的男人,会是她苦苦等候多年的人吗?这不会是他……她可以感觉得出来,他是故意想让她难堪。 他的表情一震,眯着眸,“你在说什么?” “你自己心里有数。”她脸上的笑淡到几乎看不见,“让我痛苦难堪,你就会觉得舒服些,对不对?” 齐亦拧起眉,半晌不语。 “除非你打从心底在意我,否则不需要这么对我。”她这话对他更是重重一击,“我大哥已命人摆宴,我们该回去了。” 齐亦放开她,湛烁的眼瞳直盯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像是在探索,更像是研究。 这女人到底是谁?只是名琴使吗?又为何可以看透他的心?好像他们在过去当真认识似的。 第三章 诽瑶走入后门,才进入里头就见许多下人正忙碌着,而她也远远瞧见小倩和阿德在其中帮忙。 她走过去,笑问着他们,“你们哪时候到的?” “刚到不久,小姐要的琴谱我已去替你要来了。”阿德从衣襟内掏出琴谱,他们之所以迟归就是为了这份琴谱。 “谢谢,还特地为我跑这一趟。”她珍惜地抚触着,庆幸它还完好。 这份琴谱是她爹娘留下的,记得十年前卖艺葬父时她所唱的就是这支曲子,当初齐亦会在她面前驻足也是因为听见这曲子。事后她将琴谱借给另一句琴伎,但对方始终没还她,她只好在返回青龙镇前请阿德走这一趟。 “你别这么说。”阿德不好意思地搔搔脑袋,才拾眼就见齐亦朝这儿走来,“小姐,他怎么也来了?” “我不知道。”不用回头,她也明白阿德指的是谁。 “他不是你要找的人吗?” “他不是。”她大声顶了回去,“我要找的人不是他。” 她激动的嗓音正好被走过来的齐亦听见,他蹙起双眉,“怎么?看来我是真的得罪了你。 诽瑶立即转开脸,有些无措地说:“我不是针对你。” “这么说又是我会错意了?”齐亦点点头,“现在换我对你产生兴趣了,你还真是特别。” “谢谢夸奖。”诽瑶睨着他,两人就这么眼对着眼,相视好一段时间,还真是让待在旁边的阿德尴尬不已。 “这里怎么这么热闹?”颜士彬正好过来,瞧他们全聚在一块儿,“咦?你们在聊些什么?” “我们没聊什么——”诽瑶说。 “我们相谈甚欢!”齐亦说。 听两人道出完全不同的答案,颜士彬先是一愣,下一刻却大笑出声,“哈……有意思,看来你们|奇+_+书*_*网|非但是旧识,感情还不错吧?” 齐亦注视着他,发觉他虽然带笑,但是笑里却藏着一丝尖锐与敌意。 当然。这是针对他而来。 “大哥,你别误会。”诽瑶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你要不要听我弹琴?” “你最好一辈子别再给我碰琴,再碰我就放把火把它给烧了。” 第5章 说到琴他就呕,当初她会离家这么久,也是为了弹琴,到现在她还敢在他面前提起琴? “可是我还有事得去扬州,真的不能……” 天,好像愈描愈黑,这下可完了。 “你给我听好,从明儿个开始就好好跟着齐大侠练武。”他蹙起眉,“至于宗亲那儿我会替你说话。” “什么?”她难以置信地问:“大哥,要他教我武功?就算我要练,也该练咱们自己的功夫你怎么找个外人来教我?” 这下可好,她可以想象和齐亦在一块儿练武会有多煎熬了,他一定又会想一堆名堂折磨她。 “你现在也不可能马上学会什么上乘功夫,因为我忙,只好请齐大侠好好教你一些基本功,你能把那些练成就行了。”说实在话,颜士彬也舍不得她练太深的功夫,那可是很辛苦的。 “天!”她敛下眼,眼角余光却瞧见齐亦脸上的笑意。 是呀!他开心了,可是她却惨了……未来的日子可想而知定是暗无天日,更难过的是面对喜欢的男人却无法表达,还要听他的嘲讽,就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姑娘,你就别放在心上,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好好教你,尽可能让你学会基本的功夫。” 齐亦补上这么一句。 “那真的太好了!”颜士彬立即拿了壶酒过来,“来,一块儿喝一杯吧!明日开始说得麻烦齐大侠了。” 看着案前的酒杯,诽瑶己说不出任何话。 隔日一早,天色仍暗,齐亦已来到诽瑶的门外,轻扣了几声。 诽瑶立刻从床上坐起,揉揉惺忪睡眼,心想该不会是她作梦?窗外仍一片昏暗,会是谁上门来敲门? 才要躺下,竟听见齐亦的喊声,“要练武的人,快起来。” “啊!练武……”下一刻她瞠大眸子,直盯着门板。 他……他在外头吗? “等一下。”赶紧起来洗把脸又将外衫套上匆匆将门打开,果然是他!她眨眨眼,尚未完全清醒地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寅末了。” “寅……”她看看天空,“能不能等卯时再来?” “你还挑时间呀?”齐亦摇头轻嗤,“给我出来,我可不希望让你哥认为是我能力不足。” 诽瑶深吸口气,没辙了,“要去哪儿练功?练武场吗?” “我不喜欢练武场的感觉,就到后面那座湖畔,我等你。”他说完便直接朝那里走了去。 眼看他离开后,诽瑶也赶紧回房再套上一件外衫,这才往后门的方向前进。 到了湖边,她看见齐亦已站在那儿等着她了。 “你终于来了。”齐亦听闻脚步声,回头望着她,“你完全没有功夫底子?” 她点点头,视线却瞟向湖面…… “看着我。”这女人怎么搞的,这么漫不经心的,要如何习武呢?早说过他不想接这种差事。 诽瑶慢慢将视线转向他,困难的看向厌恶自己的人,“我都有听,你放心好了。” “那最好,来吧——这剑拿去。”他将手中的剑丢给她,诽瑶连忙接住,但是沉甸甸的重量让她立刻跪了下来。 “啊!”膝盖撞到地面,让她惨叫了声。 “你这是?”见她跪在地上,垂着脑袋动也不动,他不得不朝她伸出手,“起来吧!”看着他的手,她却不知道该不该伸出去,就这么呆愣地看了好一会儿工夫…… “你到底起不起来?”这女人竟然连他的手也可以看得这么入迷,看来她真的病得不轻。 “我可以自己起来。”她别开脸,慢慢爬了起来,又看看落在地上的长剑,她弯下腰打算将剑拾起。 “别捡了。”怕她又一次栽跟头,齐亦索性俯身拾起剑。 “那么蹲马步好了。”将长剑搁在一旁,他先摆出蹲马步的姿势,“来,跟着我做。” 诽瑶瞧着他动作,要她一位姑娘家摆出那样的姿势还真难为情。可是,她又不想再挨他的骂,只好勉为其难的做了。 “腿张开点!” 诽瑶咬咬唇,微微又张开一点点…… “老天!”人家说扶不起的阿斗,她就是最佳典范。齐亦深吸口气,口气已开始不耐了,“别感到别扭,练武时没有所谓的矜持与害躁。” “哦……”她噘着小嘴儿,然后眼一闭、心一横,将双腿用力打开。 “对,尽量保持平稳,蹲马步可以训练腰力。”他转过身,仔细看着她。 腿好酸喔!辞瑶的双腿开始发抖了,可是只要对上他那对炯利的黑眸,她就好怕再挨他的骂只好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下去。 “还不错,你倒挺有毅力,再——” 砰!他话还没说完,诽瑶居然又朝地面扑了去。 “你又怎么了?”齐亦赶紧将她扶起。 “腿好酸、真的好酸……”她咬着下唇。 “看来你真不是块练武的料。”齐亦触及她的手,才发现她的指尖净是一个个硬茧,应是她长年弹琴所留下的,“你还是去弹琴吧!” “我大哥不会答应的。”她苦涩一笑,“宗亲们一直不同意我的养父母收留我,是我的养父母坚持,才能有今天的我,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要撑下去。” 齐亦轻蹙双眉,才发现身为颜家人,对她而言似乎是种压力,“可是不行就不行,我就算再有能力,遇上你也只能投降了。”说完,齐亦便回头返回府邸。 “如果我不练,你会如何?”她急问道。 “我能如何?”他撇嘴轻笑,“回去喽!只是没有完成你大哥的托付,有点儿失礼与丢脸罢了。” “你要走?”她定住身。怎么搞的,才告诉自己只有远离他才不会再心痛,但为何一听闻他要离开,她又不舍? “没错,我这就去跟颜公子道歉并告辞。” “我练。”她立即开口:“我刚刚说过,我大哥的意思既然抗拒不了,我还是依照他的命令继续练吧!” “你真不后悔?” “不后悔。”再怎么想否认,她依旧不能隐藏住那抹由深深思念构筑而成的爱意。 “这……好吧!那么我们明天再开始。”说她没练武的慧根,倒不如说他不忍见她这么辛苦,想必她一定摔得双腿发疼。 “不用,我们继续。”她再一次摆好马步,这次她真的撑了好久,尽管汗水直淌,她仍不轻易休息。 “可以了。”齐亦喊道。 “不,我还可以……”她连嗓音都在发抖了。 “真不懂,你为何要逞强?”他索性上前将她整个人拉起来,盯着她紧皱的小脸,“腿麻了吧?” 她紧紧靠着他,闻着他身上迷人的男人香味儿,多日来故作的淡漠早已崩裂瓦解。 “你这是做什么?”发现她就这么紧贴着自己,该不会又在闻他身上的味道?想起碧盈给他的刺激,他愤而推开她。 “对……对不起。”她很惊讶,没想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 等了半天他仍不愿说一句话,她只好叹口气道:“那我先回去了。” 再不愿她也只好往府邸移步,但没一会儿就见到颜士彬站在前面,“今儿个练得如何了?” 诽瑶无言以对,倒是齐亦上前说道:“资质稍嫌不足,但毅力可嘉。” “真的吗?”颜士彬笑开嘴,“我以为这丫头不会将心思放在上头,想不到她这么努力,那算不错了。” “大哥放心,我不会让宗亲失望、让爹娘蒙羞。”诽瑶说着,便朝府邸后门一步步拐回去。 齐亦眯起眸瞧着。她受伤了?刚刚怎么都不说? “齐大侠,让你笑话了,这丫头实在是倔得很,我过去看看她。”颜士彬啾了他一眼,追诽瑶而去。 一双追随着他们背影的眸影紧紧眯起,此时齐亦心中翻涌起一丝陌生的酸味儿。颜士彬,我一眼就确定你根本没将秦诽瑶当妹妹看。 想跟上,但他及时止住步履,在内心大骂自己:齐亦,你到底怎么了?他们是不是兄妹、是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你来此的目的是要查清楚颜士彬的底细,找出他挟持少女、为非作歹的罪证呀! 更何况,那丫头算什么?始终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弄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从遇上她至今,他似乎从没弄清楚过她。 摇摇头,他旋过身奋力地比画剑招,像是要从这当中宣泄满腹无由的闷涩…… “小姐,这里还疼吗?” 小倩一边为诽瑶抹药油,一边关心地问道:“大少爷也真是的,为什么非要你练武不可?” “他有他的用意,再说这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当我踏进这个家门起,每个人都劝我练功。”诽瑶耸耸肩,“反正已经逃避这么些年,是该认命的时候了。” “那就早些年练,这时候才练,骨头都硬了。”小倩轻叹了声。 “就是要等骨头硬才练,这样练不成才不会招骂。”诽瑶深吸口气,望着透进窗子里的光影,“现在什么时辰了?,” “不是刚用完早膳吗?要不要再睡会儿,你一早就起来练功,现在肯定累了。”小倩收拾好药油,“使力看看,还疼吗?” “腰杆疼,怎么使力呢?”诽瑶从卧榻上坐起身,穿上衣裳后,就将衣襟上的梅花扣一一扣上,“不睡了,我想出去走走。” “小姐,我陪你。” “不用,我想一个人走走。”辞瑶来到外头,才发现原来方才瞧见的那道阳光竟然一点儿也没有驱走寒意,青龙镇的冬季依旧这么冷冽。 紧抱着自己来到梅园,瞧着一蕊蕊可爱的花苞,可以想象再过一阵子,等花儿全部绽放后,这座园子会有多热闹呀! 第6章 靠着一株梅树,她徐徐坐了下来,两只手无法控制的抬起,轻轻做出抚弄琴弦的动作…… “我看你真的别练武了,回去弹琴吧!”一双翘头履出现在她眼前,她缓缓抬头看见的就是齐亦。 “你别管我,我要先练好武再说。”她收回抚琴的动作,正好一阵风吹来,让她控制不住地打了记哆嗦。 “回屋吧!太冷了。”说完,他便继续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儿?”她起身喊道。 “随便走走。” “让我带路吧!”虽然离家年余,再怎么说她也在这儿住过,绝对比他熟。 “不用麻烦了,我只想随意走走,你回去歇着吧!”他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拒绝了吗? 诽瑶定住脚步,想他还真是无情呀!可是她又不想就这么让他离开。算了,就让他再骂一次,又如何呢? 于是她裙摆一拎,追上去。“师父!” 齐亦定住身,回头望若她,“你喊我什么?” “师父呀!你不是我师父吗?”她勾起一抹笑,“这样喊你,你会不自在吗?如果不喜欢!” “这么喊我很好。”他点点头。 “那就让我带路吧!”诽瑶还是跟上去,指着另一边,“东边是颜府主人住的院落,西边是客房。” “那一头呢?”他指着另一边,“看来有些荒凉,和府邸显得格格不入。” “我……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也没去过。”诽瑶垂下脸,似有隐瞒。 “你没去过?!”他像是看出端倪,怀疑地拧紧届。 “是、是呀!”愈是想欺瞒就愈是紧张,正好又一阵寒风袭来,她冷得躲到他身后,情不自禁地抓着他的胳臂。 “请你放开我。”他盯着她抓着他的地方。 她立刻松开手,当对上他厌恶的眼神时,心口又是莫名一抽,“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我并没讨厌你。”他微微敛下眼。 “那为什么始终不肯让我接近你?认为我有所图?就像你说的什么欲擒故纵?”她还记得他所说的那些话。 “忘了那些话,就当是我胡说。”这女人怎么搞的,非得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 瞧他平板的语气,说不讨厌就是讨厌了。辞瑶双手紧紧一握,深吸口气说:“如果说,我当真是那样的女人,你会怎么样?”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我一开始就想对你耍点小手段,好博取你的注意呢?”鼓起勇气,她故意这么说,想试探他的反应。 “哈……” 他的回答是一阵大笑。 “你这笑是什么意思?”她咬咬下唇,难过不已。 “如果你还是那位扬州城的琴位,我会认为你是有企图的这么说,可现在我却认为你是在开我玩笑,够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喜欢,那样也不行?”不知是不是因为太冷的关系,她1蛋化的脑子开始休息,而她的嘴更胡言乱语起来。 “你说什么?”他转首看着她。 “我说如果我喜欢你呢?”如果他说可以,她便将七年前的事告诉他,甚至让他知道这七年来她是如何的思念着他。 “别闹了。”他的表情突地下沉。 “给我个理由。” “别胡闹!”齐亦转身望着她,“是不是太无聊了?那么咱们就别休息,即刻练功。” “你——!”诽瑶的一张小脸突然黯下,“好,那就练功吧!反正迟早我都该学会,不应该偷懒才是。” “既然你这么想,那就开始吧!”他盯着她好一会儿,心想她以为他不会这么做,那就让他吓唬吓唬她吧! 她瞪着他,然后赌气的继续蹲起马步,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就算是两条腿断了,也不能认输。 就这么过了好久,她已感到头晕目眩之际,他立即喊停,“够了,可以了。” 她看了他一眼,说什么就是不肯放弃,最后齐亦绕到她背后,气愤地往她的后膝处用力一踢。 “啊!”诽瑶整个人往下一沉,最后落在他怀里。 “玩够了没?如果你真要个理由,那我可以告诉你,我最讨厌女人,这个理由你满意了吧?” “你讨厌女人?”她倒吸口气,瞬也不瞬地娣着他俊魅的大眼,“难道说……你有断袖之癖,你喜欢男……” “不是!”齐亦气得手一松。诽瑶就这么顺势滑到地面。 “好痛!”她的臀……一定裂成两半了。 “你怎么了?没事吧?”他蹲下想察看她的情况。 “别碰我。”她推开他的手。 齐亦双臂抱胸,“你还真是,一听我不喜欢女人就吓成这样?好,反正我也没意思碰你,看你想逞强多久都随你。” 他立即甩袖离开,可走了一段路后竞发现身后静谧无声,回头一看,才瞧见她仍坐在地上,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什么。 愈近晚,风愈大,冷风咻咻地刮在她身上,让原本就感到凉意的她,缩着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不该理她,保持距离才对。这女人分明就是来跟他讨债的,除了练武时,他该与她保持距离才对。 然而才转身便听见她低哑的啜泣声,她到底在干嘛?为什么总是要扰乱他的心? 叹口气,再度回到她身边,他低哑地说:“别哭了,起来吧!”这次不管她愿不愿意,他强硬的将她给拉起来,“你到底怎么了?” 诽瑶徐徐扬起眉,苦涩地望着他,“你是真的不喜欢女人?” “对,但也别误会我喜欢男人。”这样说应该没错,她要是再误会也由她去了。 “那好,我知道了。”像是在考虑什么,她下定决心对他说:“那我们做哥儿们吧!你把我当兄弟看就行了。” “很抱歉,我并不缺兄弟。”她的玩笑还没停止吗? “可我已经决定了。”她强迫自己漾出笑容,“你在于我是兄长也是师父,就这样了。师父,我带你继续逛吧!” 瞧她转瞬间就像没事人似的,真是教齐亦诧异不已,也只好举步尾随她前进,而这一切却让颜士彬给远远瞧见。 他轻仰起下颚,望着他们的眸光突转犀利,脑子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七天过去了,诽瑶在习武上几乎没有任何的进展,唯一的收获是她耍起纤波拳动作还不难看。 只不过出拳绵软无力,或许抓只鸡都困难,光好看又有什么用呢? “师父,休息会儿,好累喔!”她坐在大石上,捶了捶双腿。 “才挥两拳就喊累,你哥看了会怎么想?” 齐亦双手投腰,还真是受够了这个笨徒弟。 “我哥不会说什么。”其实她也知道自己不是块练武的料,她肯卖力去练已经很不错了。 “你!”齐亦深吸口气又重重吐出,“也是,他又怎么会说些什么,你是他捧在手掌心呵护的“妹妹”呀!” “你怎么了?”她扬起届,不解地望着他。 “你等着看好了。”果不其然,不等他说完。 颜士彬就已经来到湖边,身后还跟着于管家,而管家手里提着一只篮子。 “诽瑶,快过来坐,你一定累了吧!这是点心。”他从管家手中接过竹篮并打开,端出几盘还热腾腾冒着烟的豆沙包。 “大哥,我不饿。” “不饿也得吃一点儿,瞧你这阵子为了练武,脸都瘦了一圈,快吃吧!”颜士彬硬是将一旦沙包放在她手上。 “谢谢大哥。”诽瑶接过手,看看坐在一旁的齐亦衔在嘴角的那抹笑,她终于明白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师父,你也吃。”她出声说道。 “是呀!齐大侠你也用吧!”颜士彬见状,转而对他说:“这些可都是我命厨房特地做的。” “不必,你们用吧!” 不屑的眼光瞧了他们一会儿后,齐亦便拿着长剑到另一头比画练身,将他们怪异的表现抛到脑后。 “大哥,以后我练功时,你不需要再拿点心过来了。”她真的很怕让齐亦误会,光是他看她的那种眼神便让她受不了。 “为什么?这可是我的一番好意。”颜士彬随着她的视线看向齐亦,“干嘛看着他?你喜欢上他了?” “大哥,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吗?我就是不想让师父看不起我,可是你对我的过分照顾,让我很难堪。”诽瑶索性挑明了说道:“大哥,别对我太好,多花点心思在其它地方吧!” “你是什么意思?”颜士彬目光倏地抽紧,紧眯起眼问道:“难道你真的喜欢上他了?为什么不直接回答我?” “我——我跟他只是师父和徒弟的关系,你别想太多。”她拧起眉站了起来。 “可恶,我不该让他来教你功夫的!但……” 他猛地住口,似乎暗藏一丝隐情。 “但是什么?”她敏感地察觉到他有话没说出口。 “没什么,总之我要提醒你,除了习武之外,不许与他走得太近。”说完后,他又狠瞪了齐亦的背影一|奇+_+书*_*网|眼,而后才离开。 “少爷,这点心……”于管家连忙收拾好,随少爷离开。 诽瑶看向齐亦,见他独自耍着剑,每一次出手都如行云流水般顺畅,是这么的威风又有魅力。 站了起来,她走向他,站在他背后痴痴地望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旋过身盯着她,“你站在这儿做什么?” “喏……给你。”她将手中的豆沙包扔给他,“吃吧!” 他利落接住,“我说我不饿。” 第7章 “你快吃吧!”她露出抹牵强的笑容,“吃一点才有力气再继续教我呀!” 齐亦轻蹙双眉,紧啾着她好一会儿,又看看手上的豆沙包,“他走了?” “我大哥刚走。”她点点头。 “我看算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不知怎的,为什么见颜士彬有事没事就来找她,他就会莫名的生气? “才刚练而已,怎么可以停下来?”她赶紧道。 “是谁刚刚直喊着要歇息的?还说随便练练,反正颜士彬又不会太在乎?”半眯起一对狭眸,他直视着她。 “是我错了,师父。”她抿唇笑笑,“请师父原谅。” 看着她那抹笑,齐亦想说的话只好作罢,“好吧!不过别练拳了,你先背背武功心法,背书应该可以吧?” “背书?”她瞠大眸子直点头,“当然可以,原来练武也可以用背的呀?” “背好心法,以后还是要运用在剑法上。” “还是要练剑?”她叹口气,随即笑了笑,“好吧!我不会让师父失望。” 他淡漠一笑,跟着坐了下来,每念一句心法便要她记下…… 时光就这么慢慢流逝,面对西沉的日阳,诽瑶多希望这一刻能够暂时停住。 第四章 在一间客栈的隐密房问内,颜士彬急躁地来回踱步,像是在等某人的到来。 不一会儿,人终于到了,颜士彬劈头便问:“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没想到你这么想见我?”女人拉开椅子坐下,“怎么样?他已经进你府邸了吧?” “没错,你怎么知道会是他?”颜士彬扬眉问道。 “据我所知,对方找上冽风庄帮忙,就算来的不是齐亦,也会是其它人,不过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听说冽风庄里的几个人都不好惹,他们竟然会找上他们帮忙。”颜士彬握紧拳头。 “他们既然这么难搞,我们就得想尽办法一网打尽。”女人站了起来,“记得,多注意那家伙。” “你何不来我府里住?知不知道每每见那家伙和诽瑶接近,我就一肚子火,却又没办法赶他离开。”他气得脸都黑了。 “诽瑶?不是你妹妹吗?” “不是亲妹妹,打从她进我们家那一天开始,我就喜欢上她了,为了投其所好,过去一年多来我任由她做个琴使,但如今我再也不想放纵她,于是假藉宗亲之名逼她回来,刚好也利用她把齐亦绊住,但是……我怎么都没料到他们之前在扬州就见过面,现在两人为了练功经常在一块儿,这真是……唉!” “那你要我去干嘛?哦?去缠住齐亦?” 女人摇摇头,“我对冽风庄的男人没兴趣,听说那几个被称为枭雄的男人外貌似恶霸,为了赚钱可以不择手段。” “你去看看吧!他长得可一点也不像恶霸,而是比女人还要漂亮!”颜士彬老实说出心底话。 “漂亮?”她赫然尖笑,“哪有人拿漂亮两个字来形容男人的?!” “不信的话,你就去看呀!”他相信凭她的好奇心,一定会走这一趟。 “好吧!如果他不是你所说的漂亮,我会马上离开。”她艳美的脸上带着一丝阴邪,唇畔勾勒的笑容十分不轨。 “可以。”他点头道。 “对了,最近人找了多少?”她挑起眉问起重点。 “愈来愈少了,不过我会派人扩大范围去找。”极阳日午时出生的女子天底下就这么几个呀! “那你要多小心,别暴露了身分。”女人拧起眉,“这是有关八王爷的事,绝不能搞砸了。” “我会的。” “那么等我回去准备一下,便立刻去你府上。”她敲敲太阳穴想了想,“对了,我得用什么名义前往呢?” “就我的师妹吧!”他眉一挑。 “好个师妹。”她站起来,主动坐上他的大腿,“我想知道在你心里,我和你妹妹谁强?” “怎么这么问?”颜士彬笑着搂住她。 “我当然想知道了,既然这么爱她,你为什么没有推开我?”一双藕臂紧锁着他,而后俯身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你说我像笨蛋吗?”他邪气的笑问。 “什么意思?” “除非是个大傻瓜,否则没人会推开像你这样的女人……”邪气轻笑后,颜士彬抱起她双双跌进一旁的暖炕上。 “我说你哟——也退真是坏透了。”她主动褪掉他的外衫、掀高他的内衫,吻上他坚硬的胸膛,滑舌在他胸前舔洗着,带给他一种难抑的快意。 “觉得如何?满意吧?”她抬头笑望他陶醉痴迷的模样。 “如果你是她,那就更棒了。” 颜士彬捧高她的脸,重重吻住她,漆暗的客栈房间内,正如火如荼地上演着亲热戏码…… 来到颜府已经近半个月,调查却几乎没有任何进展,让齐亦有些心急。 今日颜士彬不在府邸,他打算利用深夜做个彻底的搜查。 走出房门,他潜入黑幕中,由东边开始搜寻,一个时辰过去,已是三更天,仍未有任何斩获。 仰首看看飘下的初雪,冬天的脚步已经正式来到。 听说对方会在初春时分将挟持来的少女偷偷运走,由此可以推算他可以调查的时间已不多了。 “唉!”看来这事并没这么简单。 齐亦才转身,竟瞧见提着油灯站在远处、一脸无神的诽瑶。 望着她站在飘零白雪中纤柔的身影,他忍不住开口:“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 “我想去个地方。” “哪儿?”都什么时辰了,她居然提着油灯在府邸内乱走?况且这么冷的天气还穿得如此单薄! “去见我爹娘。”她敛下眼,“刚刚睡着突然惊醒,就好想见他们。” 看她有点失魂落魄的模样,显然是作了噩梦,但她居然连件斗篷都没披上就出来! “回房去,会着凉的。”他皱起双眉。 “没关系,我不冷。”诽瑶徐徐转身,踩着无力的步子继续朝前走。 齐亦不放心地跟上,然后褪下外衫披在她身上,直跟着她步向那处府邸最荒凉的角落,走到一间不显眼的小屋前,可她却再也无法移动一步。 “你怎么了?”他观察着她。 “我不知道可不可以进去,很怕……很怕我爹娘不会原谅我,我这个不孝的女儿有一年多没来看他们了。”她站在外头,颤抖地说。 齐亦疑惑地望着她,再看看紧闭的门扉,不做多想的推开门,然而里面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一张方桌,和桌上一个蒙尘的牌位。 她凝着泪走进去,跪了下来,喃喃嘶哑道:“爹、娘,女儿早该来看你们,可是我怕……我好怕你们会怪我。” 看她哭得梨花带泪般,齐亦赶紧将她拉起来。 “你爹娘的牌位就摆放在这儿,没祭拜、没供奉?” “他们正式是供奉在庙里,不过是在好远的山里,养父母故意不让我知道地方,就是不肯让我去。而他们怕忌讳,本来不让我在府中放置牌位,是我坚持,但是不能点香。这一年多我不在府邸,果真没人记得他们……” 她愈想愈伤心,最后难过得倚在他怀里抽噎着,“刚刚在梦中……他们很难过地找我,指责我不孝,说我活该没人爱,活该让人厌……” 望着在怀里颤动的小人儿,他竟不忍推开,只好轻轻拍着她的肩,“别哭了,只是个梦,改明儿派人将这里打扫一下就成了。” “我哥不会答应的。”将牌位安置在这间房里,已经让他很为难了。 “那你不会自己动手吗?还是你放不下身为大小姐的尊贵?”齐亦推开她,“这些不过是看你的诚意。” “诚意吗?”诽瑶像是了解了,“我明白了我会靠自己的,谢谢你告诉我。” “那就好,这么冷,快回去睡吧!” 听闻他的话,诽瑶的烦忧似乎一扫而空了,这也才好奇这么晚了他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那你呢?你怎么待在外面?”她看着他。 “我睡不着,出来四处晃晃,没想到会撞见你。”他从容地找着理由,“我也该回房休息了。” “师父……”她轻声喊住他。 “嗯?”他回头,等着她接续的话。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尽管他无法爱她。但是他毕竟帮了她不少。让她从晦暗中重新振作起来。 “别这么说,回房去吧!”说完,他便收回凝娣她的视线,举步离开。 痴迷地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后,诽瑶才猛然察觉他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衫……上头留有他那迷惑人心的味道(奇*书*网.整*理*提*供),不知道可不可以偷偷将它藏起来。 陪伴她每一天? 齐亦,如果你不喜欢女人,不爱被束缚,那么能不能让我也这么陪着你,只要能守在你身边,即使不爱我也没关系…… 翌日,天气似乎更冷了。 前一天齐亦就告诉她,由于天寒练功的时间不必过早,可以等近午时再进行,于是诽瑶便想利用练功之前的空档前往安置父母牌位的空屋打扫。 先将门窗打开,又提了桶水进来,她将屋内清理了一遍,待窗明几净时,她忍不住漾出抹笑来。 接着又将牌位搁正,却不经意发现这张木桌已不牢固,或许再过不久就会塌下。 小倩和阿德都被大哥叫去做事,如果将他们找来做这些事肯定会让他们挨大哥的骂。看来,她真的只能靠自己了。 来到外头,她向工匠借了些木条、钉子和榔头,便匆匆赶回木屋,想要钉牢这张木桌。 第8章 拿起榔头她开始敲钉子。第一次还好,顺利将钉子钉上,她正要用力敲下第二根钉子时,却不慎敲上左手大拇指,疼得她喊出声。 “啊!”她赶紧将指头含在口中,发现手指已经变得又红又肿。 这下该怎么办?等会儿要怎么练功?指上的疼让她整只手都麻了! 放下榔头,她赶紧跑到外头,将手埋在雪堆里,心想这样应该可以消肿吧?拜托,一定要消肿,一定要…… 过了好一会儿,眼看练功的时间到了,她立刻朝后边走去,而齐亦也如往常的已在那儿等着她。 “你来了。”他双臂抱胸等着她走过来。 “嗯。”她点点头。 “你的基本功到现在一直没有进步,我也不想等了,今儿个就使剑看看,虽然我不知道颜家剑法如何。但是今天这套剑法是最基本的,练每一种剑术之前一定要会这几招。” “可是……” “想混过去也得做做样子吧?”现在他已不想做个尽责的师父,反正查出要查的事情后,他会立即离开。 “做做样子?”她抬头挺胸地笑了笑,“这个我会,把剑给我吧!” “拿得动?不会再摔了吧?”在将剑拿给她之前,他犹豫了一下。 “可以,这阵子我辛苦的练习搬重物,手劲已经大很多了。”明明手指还好疼,但她就是不希望让他看不起。 “那么接住了。”他将长剑递给她。 她接过手,等他放开,好险……这次没丢脸,“接下来要怎么做?” “来,看我的动作,摆出第一式。”齐亦拔出另一把剑,矫健的在她面前比画几招。 “就这样?”看来并不难。 “就这样?那你试试。”这女人以为像拉琴一样随意拉两下? 她举起剑,想着他刚刚使的动作,可是才挥不到两下,她手上的剑就掉了,而她却紧抓着手,一副强忍疼意的模样。 “你怎么了?”齐亦拉过她的手一看! 天,指头又红又肿,连指甲都泛黑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瞪大眼逼问她。 “因为……钉桌子,不小心敲下去……”唉!为什么这种难为情的事老是要她说给他听? “钉什么桌子?” “放置我爹娘牌位的桌子坏了,我想到你说过要靠我自己,所以我才……只是我的手太笨了。”她赶紧抽回手藏在背后,脸上噙着抹苦笑。 “手给我。”他拧起眉。 “没事了,虽然有点儿疼,但已经好多了。” 她俯身拾起剑,“对不起师父,我再试一次。” “谁要你再试,跟我来。”夺下她手中的剑,齐亦拉着她直往颜府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疑惑不已,“就算我很笨,你也不用这么做,我不要再绑石块走路了。” 原以为他又会像之前一样,只要她没将他指定的功夫练成,就会罚她脚绑石块沿着水沁湖走路,说这样可以让她笨重的动作轻盈点。 可是他现在却将她拉进他房里,又将房门用力阖上。 “你……你要做什么?”她震惊地往后退。 “你不是说要当我的哥儿们吗?那你还怕什么?”他的反问带着调侃。 “我当然不怕,只是你是要——”见他搬了两张椅子过来,他坐在其中一张,然后指着另一张,“坐下,把手伸出来。” 诽瑶听话的坐下,把手伸出去,见他用两指按在她红肿的指尖上,突然问一股温热感从那儿窜起,不一会儿红肿竞渐渐消失了! “哇……好神奇,你是怎么办到的?”她眨着双天真的大眼,对他咧嘴一笑。 “虽然好了些,但是这几天就休息吧!过几天再练功。”他半眯眸望着她无垢的笑颜,心底竟有一丝丝悸动? “我真的可以休息?”她立即站起,“从现在开始吗?” “嗯。” “那我先离开了。”木桌还没钉好,她要回去继续将它完成。 “你去吧!” “谢谢师父。”她立即起身,飞旋出房门外。 齐亦皱眉瞧若,真搞不懂她到底在忙些什么,怎么说走就走?说她是个奇怪的丫头还真不为过。 夜深了,齐亦决定今天再到府邸的另一头看看,或许可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才走到后院、就听见有人交谈的声音—— “真不知道大小姐是怎么了?为什么今天直跟我们要一堆钉子?如果要做什么吩咐咱们就行了。” “说得也是,真怕她细皮嫩肉的伤了自己。” 当他们闲聊着离开之后,齐亦下一刻便转了方向,来到诽瑶那天去的废弃木屋。 果然,在外头就听见里头传来敲打的声音! 他想也不想地推开房门,看见诽瑶一个人在灯火下钉着木桌。 “呃……师父!”辞瑶立即站起,怔怔地瞧着他僵冷的脸。 “你在干嘛?”齐亦深蹙着一双剑眉。 “我在修桌子。”她不懂他的脸色为何会这么难看? “我不是说你的手这几天需要休息吗?”他深深吸了口气,再徐徐将这口气无奈地吐来。原来这丫头从白天就急急跑来这儿,一整天了都没休息。 “我的手好多了。”她看看木桌,“再说我愈做愈顺手,现在已经可以将钉子完整的敲进去。” 齐亦大步走近她,看着那张惨不忍睹的桌子上头密密麻麻的全是钉痕。有的甚至才被敲进一半,肯定会刮伤衣裳或皮肤。 “榔头给我。” “什么?” “我说将榔头给我。”他直接拿过她手上的榔头,蹲下来将钉子一一敲进木桌,而后再补强其它不稳固之处。 “可以了。”他望着她,“现在可以回去歇息了。” “你好厉害!”诽瑶张大可爱的眸子。 在这寂静的夜里,两人就这么凝眸以对,竟在他心底产生一股诡异的气氛。 相视一会儿,他不语地转身走出屋外,诽瑶立即追了上去,“谢谢你,谢谢你帮我。” “说实在话,我并不想帮你。”刚刚是他鬼迷心窍了。 “可是你还是帮了。”她仰首看看天上的星月,心想可以与他同站在月光下,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走了好一段路,齐亦都没有开口,诽瑶这才问道:“你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昨晚就如此了。” 他定住脚步,回头瞪着她,“我并没有找任何东西,你不要胡言乱语。” “算了,你想找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或许我可以帮你。”她知道他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齐亦被她问得有点不耐,但心想她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与其一个人在这里乱窜,倒不如旁敲侧击的问线索。 “对了,我想知道颜府平日靠什么维生?” 他专注地问道。 “这里靠海,我养父生前以造船为业,另外还以武艺打晌名号,听说他生前加入友人的镳局成为二东家?现在这些都由我大哥接手。”诽瑶仔细想了想。 “彪局?”他眉心微蹙,随即眸底轻闪一丝光芒,“那就得带着重要物品大江南北走动了?” “应该是。” “你知道彪局在何处吗?” 诽瑶摇摇头,“我不知道。” 齐亦拳头一握,愤而紧颦眉心。 “你想知道是吗?等我大哥回来后,我再去问问他。”诽|奇+_+书*_*网|瑶很认真地说,她希望能帮助他。 “不用,别问……也别告诉他我向你询问过此事。”齐亦连忙阻止,“记得我说的话。” 诽瑶眉心轻蹙。直秋着他好一会儿,虽然满腹疑问,但她并没说出口,“好,我知道了。” “那就好。” 齐亦才转身,又听见她说:“要不要去吃点东西?我有点饿了。”诽瑶不好意思地揉揉肚子。 他撇嘴一笑,看看时辰,“现在这时候要上哪找吃的?” “我知道有个地方,跟我来。”她小心翼翼地朝后门走去,在后门看守的阿进一如往常的打肫偷懒,两人因此顺利地出了府。 诽瑶带着他走了一段路,不久后,前面出现一间仍亮着灯火的屋子。 “那屋子是……”他眯起眸问。 “那是间小吃店,一整天都有做生意,别看它小小一间,东西可好吃呢!”她对他说道,然后带着他走进去。 只见屋里居然坐满了人,人人手里都拿着一壶酒,边吆喝着划酒拳,边大声喧哗。 “快进来吧!”诽瑶朝他招招手,找了张空桌坐下,“人很多对吧?再晚一点就没位子了。” “这里是?” “这里是小人物的聚集之所,平常大伙做工都很辛苦,只有这时候可以完全放松,好好的喝一杯,回家后一觉到天明。”她叫了两盘菜和一壶酒,“师父,今天就让徒儿好好的敬你,谢谢你这阵子的教导。” 齐亦睨着她,瞧她就这么高举酒杯一口饮下,他也举杯一口饮尽。 “另外,这一杯是要谢谢师父今天的帮忙。” 她找借口又喝了一杯。 “我帮你什么了?” “师父帮我钉好木桌,这是一定要谢的。” 辞瑶说着又喝下,齐亦想阻止都来不及。 “我看你不是肚子饿,而是酒虫在作怪吧!” 他取走桌上的酒壶。“别再喝了。” “我想喝嘛!”她噘起小嘴儿,“你知不知道我最近都睡不好,老是作噩梦。” “不管怎么样,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别喝太多了。” “让我再喝点,那我夜里会比较好睡。” 第9章 否则梦里全是他,老是因为难过而潸然泪下,最后被自己的啜泣声给吵醒。 “你……” 她乞怜的眸影凝注着他,“让我再喝两杯就好,行不行?” 齐亦没辙,只好将酒壶还给她,“就两杯。” 她笑了笑,果真又喝了两杯就不再喝了,因为她已醉倒在桌上。 “秦诽瑶,你怎么了?”他推了她一下,可她却一动也不动。 “这丫头,还真会找茬。”他只得背起她,付了帐后便背着她回去。 一路上他不禁暗骂自己,都这么晚了还跟她出来,简直是自找罪受! “我……我好喜欢你……”她俯在他背上,半醺醉地说。齐亦背脊一1誓,微微敛下眼,但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加快脚步将她送回颜府。 直到她房间外头。他便放下她,“快进房去吧!” 她半启醉眸,凝看着他的眼,“嗯……谢谢。” 看她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在跨进门坎时居然差点儿绊倒! “你小心点。”他矫健地接住她下坠的身子。 而落入他怀里的诽瑶扬起一对醺醉的眼,“不要走好不好?我不想再睡不着了,那种感觉真的好痛苦。” 他半蹙眉心,紧瞪着她,过了好半晌才道:“进去再说。” 齐亦先将她扶了进去,然后将她带到床边,“你躺着吧!我不会走。” “真的吗?你真的不走?”虽然不明白他为何会留下,但是诽瑶已经很感恩了,“说谎……说谎是小狗喔……” “我说不走就不会走,你放心吧!”他沉稳的嗓音具有安抚的作用,让一直处于不安的诽瑶闭上眼缓缓睡着了。 他坐在一旁,凝注着她的睡颜,那柔媚的容颜就像婴儿般恬静,实在难以想象刚刚的她是多么的吵闹。 一手抵在茶几上,撑若脑袋休憩,就这么过了好半晌,他突然听见一声声呓语。 张开眼一看,就见辞瑶在床上不停挣动着,“你在哪儿?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不要离开我、不要不理我……” “你醒醒,你快醒醒……”他摇着她,还拍拍她的脸。 诽瑶却陷在噩梦里没有醒来,她就像在大海里泅游快要溺水的人,终于抓到了一根浮木,说什么也不肯放开,“别走……别讨厌我……别…” 齐亦没辙了,被她这么紧紧抱着,甩也甩不掉、抛也抛不开,只好靠在床头陪她睡了。 秦诽瑶,你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割舍不下? 想到此,齐亦胸口像梗着什么,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第五章 夜已深,睡虫渐来袭,一直力持清醒的齐亦也慢慢沉入梦乡,直到隔日一早鸡啼声晌起,诽瑶先张开了眼……当她头一偏,看见睡在她身侧的是齐亦时,立即脸红心跳了起来! 他怎么会在这儿?诽瑶捂着脸儿,喘了口气而不一会儿齐亦也醒了。 “昨晚可有睡好?”一见她正用双骨碌碌的大眼望着自己,齐亦不禁蹙眉问道。 她羞赧地点点头。 “知不知道你有多难缠。以后不准再喝酒了。”幸好遇到的是他,如果遇到的是别人,她是不是一样往别人身上钻? “你好像很生气?”她獗起小嘴儿。 “对,非常生气。”用力站了起来,他拍拍衣上的皱褶,随即道:“今天不用练功,你再睡会儿,我也该回房了。” “师父。”她赫然拉住他的衣角。 “嗯?” “你为什么愿意留下来陪我?”这样是不是示他有一点点喜欢她了?醚瑶在心底这么企盼若。 “因为你死命扯着我不放,让我想走也走不了。”他转而望着她,郑重的说:“不要再胡思乱想了,难道你忘了我最讨厌纠缠的女人?” 他的话让她失望万分,只好垂首道:“我知道了。” 瞧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又一次勾起他内心的骚动!真想……真想就这么捧住她的脸,深深吻住她! 不一会儿,他像猛然清醒般,立刻抹抹脸,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 “你怎么了?” “休息吧!”他只丢下一句话,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诽瑶微红的眼眶氤氲着水气,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再一次碎成一片…… 而来到屋外的齐亦,双手技腰看着天空不停喘着气。 老天,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可能对她有了那种要不得的念头?难道他忘了……忘了女人给过他的羞辱! 只要是女人,都会对他的外貌与身上的味道产生好奇,然后等好奇心一消失,便会对他产生嫌弃。 甩甩头,他回到房问用冷水洗了把脸,好让自己快点儿清醒。 梳洗好之后,他再次离开房问,打算到后山练拳,然而才步向后门。就瞧见颜士彬带着一位姑娘走了进来。 “齐公子,你是要去练功是吗?”颜士彬一见他,立即笑问。 “是。” “啊!——这位是我的师妹,这次吵着要跟我回来,所以我带她到后面的水沁湖看看。”颜士彬将身旁的姑娘拉到面前,“雁雁,这位是我妹妹的武艺师父齐亦。” “哦……我听师兄提过,这么说齐大侠的功夫一定很棒喽?”钱雁雁一双媚眼直勾视着他。 颜士彬说得果然没错,眼前这男人还真是俊俏,唇红齿白不说,一双眼如杏般勾人心魂,果真漂亮。 不过,虽说漂亮,却一点也无损他的男子气概。 “哪儿的话,姑娘过奖了。”他拱手道。 “干嘛喊我姑娘?”她一双眼直勾视着他,“我叫钱雁雁,齐大侠今后可以喊我雁雁。” “是呀!她是我师妹,而你是诽瑶的师父,咱们就等于一家人,雁雁打算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你们可以相互切磋武艺。”颜士彬在一旁敲边鼓,希望雁雁能成功夺走齐亦的注意力。 “一家人?!”齐亦眸心一转,“当初是颜公子事业忙碌,无法分身教令妹功夫,既然钱姑娘来了,刚好由她来教导令妹,而我也该走了……” “不不,齐大侠还是留下,雁雁难得到青龙镇,她可不想身负这种责任。”颜士彬立即说道。 “这个嘛……”齐亦装模作样地迟疑着。 “我说齐大侠,你就继续留下吧!我可不会教人家功夫,既然当初你接下这差事,就继续负责吧!”钱雁雁娇脆的嗓音说道。 “是,既然这是在下承诺的,当然会继续。” 齐亦点点头。 “那我带师妹到另一边看看。”颜士彬指着另一头,“雁雁,往这儿走,对了,近来彪局的生意如何?” 正要走开的齐亦一听见这话,便倏然停下脚步,心底沉吟:彪局!这么说这女人一定也参与其中了? 看来,他已经知道该从哪个方面着手调查了。 晚膳时,诽瑶意外瞧见府中居然多了位客人,询问过后才知道她是大哥的师妹,只是她为何从没见过她? 用膳途中,钱雁雁突然绕到齐亦身边,在一旁坐下。 “齐大侠,让我敬你一杯。”钱雁雁娇笑道。 齐亦笑举起酒杯回敬,“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姑娘要敬我这杯,但我先干为敬。” 钱雁雁遂道:“你真不知道吗?” “姑娘不妨直说。” “还不是因为你的辛劳吗?”雁雁饱含暗喻的眼神直啾向诽瑶,“要教一个完全没有武功底子的徒儿,可以想见有多辛苦了。” 诽瑶瞪大眼,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这不是摆明了在暗讽自己吗? “哈……你还真是,话何必说得这么白呢?” 齐亦撇撇嘴,“不过你也没说错,教这样的徒儿真的很累。” “师父!”诽瑶倒吸口气,“你怎么可以随之起舞呢?” “是不是事实你该最清楚才是。”他抬起眼,冷看着辞瑶,“很多话,我只是没说而已。” 齐亦转向雁雁,两人一块儿畅笑出声,他的手臂还紧揽若她的肩,模样十分亲昵。 “师父……”她手中的筷子落在桌上。 “还有什么事?” “不,不该是这样的……”他居然接着她?他这样怎么看都不像是讨厌女人呀! “你究竟想说什么?”他等着她的回答: “你自己说……你自己说你不喜欢……” “够了,虽说不喜欢,但总有例外吧?”齐亦抢了话,锐目直娣着诽瑶,就见她虚弱的站了起来,随即夺门而出。 一路跑到后山,她站在山坡上,望着天上飘浮的白云,还有点点落下的细雪,她的心既慌又无助。 他骗她,原来他全是骗她的!不喜欢她就直说呀!又何必找这种烂借口来阻止她的亲近! “小姐,这么冷,你怎么连件斗篷都没披就跑到后山来了?”小倩方才正好瞧见她从膳房奔出来,于是不放心地跟了过来。 “谢谢你小倩,可是……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微微敛下眼,“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么痛苦的事。” “小姐,你喜欢谁?!”小倩很惊愕。 诽瑶看着她,明白小倩向来少根筋,心思还不如阿德纤细,不过也因为如此,她好羡慕小倩,羡慕她如此单纯没有烦忧,如果她也能如此该有多好? 她摇摇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倩想了想,这座府邸除了大少爷外,就是……“啊!小姐,你喜欢上齐大侠是吗?” “是不是都无所谓了。”她深吸口气,“你先回去吧!” “可是小姐,你一个人待在这里,我怎么能放心呢?” 第10章 小倩想守在她身边。 “我真的没关系,你先回去。”诽瑶眯起眸眺望前方,想着该如让自己开心些。 以后见了他,还是拿他当师父看吗?是呀!不这么做也没有其它法子了不是吗?重重闭上眼吐了口气,她才发现原来小倩还站在身后,瞧她穿得比自己还单薄,于是不忍道:“好,我们回去吧!” “是的,小姐。”小倩随着她回到府邸,赶紧为她泡了壶热荼暖身,“喝杯热茶,这天候还真是愈来愈冷了。” “嗯。” “小姐,你的手指怎么了?指甲都黑了!” 小倩这才看见。 “受了点伤,不过没关系。” 看见这伤口,不禁让她想起昨夜,他既然无心于她,又为何要待在房里陪她一晚?难道这些全不代表什么? 端起热茶,她低首喝了口,顿时芳香满溢!这温暖……正暖和着她,但愿也能将她冰冷的心给烘暖。 当晚,诽瑶又失眠了。 隔日一早,她带着双肿肿的眼走出房间,才来到前头大厅,便看见齐亦和钱雁雁待在里头闲聊着。 她敛下双眼,正打算从旁边悄悄走过,钱雁雁却眼尖地瞧见了她。 “哎呀!我说是谁,原来是诽瑶姑娘,昨儿晚膳你怎么突然跑了呢?”她走向辞瑶,“该不会不欢迎我吧?” “怎么会呢?”诽瑶强持镇定,勉强漾出微笑,“看来我师父与你十分投缘,那正好,我还烦恼他会因为教我这个不成材的徒弟而无聊生厌呢!” “哟!敢情你是在呕气?昨天我也是随口说说,你就别在意了。”钱雁雁没料到她今儿个反应竟然会来个大转变,害她一个人都没戏唱了。 “我绝不会在意,你尽管住下吧!何况这座府邸是我大哥的并不是我的。”诽瑶说完便打算步出府邸。 “诽瑶,你刚刚那番话可伤了大哥。” 非常凑巧的,她正要离开时,颜士彬正好走了过来。 “大哥!”她定住身,“我说的是实话,本来我就不属于这里,如果宗亲要赶我离开,那就如了他们的意吧!” “诽瑶,你是什么意思?”颜士彬将她拉住。 “如果我真的无法让大家满意,那就放弃好了。”她轻蹙眉心,随即往大门外走去。 他一头雾水,连忙问着齐亦,“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练功了?” “她的手受了伤,我让她休息一阵子。” “别休息了,一定要练功,否则这丫头又会想着要去弹琴,说不定这一走就真的找不回来了!”颜士彬以命令的口吻对齐亦说。 齐亦先是皱起眉,跟着挑起笑,“好吧!既然是齐少爷的吩咐,我也只好遵命了。” 说着,他便跨出大厅,随诽瑶的脚步而去。 “你这人真的很奇怪,不是要我来缠着他,怎么净做些破坏的事?”钱雁雁不解地问。 “我不能让诽瑶离开,如果她就这么走了,会比他俩亲近还棘手。”颜士彬奇qisuu.书可是会从细处着手之人。 “真以为她爱上他的话比较好收拾?”钱雁雁却不这么认为。 “我知道诽瑶可能爱上他,但是齐亦却对她无心,这是我这阵子观察来的。”颜士彬蹙起眉,“说真的,我还真弄不懂齐亦这人的心思。” “就因为如此,我倒觉得这男人挺有意思。” 她扬起一丝诡异的笑容。 “你哟!”女人总是会为漂亮的男人失了魂! “算了,趁这机会,我们来谈谈这一批姑娘要哪时候送出去?”钱雁雁想到正事。 “嘘,小声点。”颜士彬睨了她一眼,“跟我来。” 齐亦原以为诽瑶会跑到市集的酒楼聆听琴使弹琴,可是他走遍每家酒楼,却始终没发现她的身影。 没想到这丫头平常动作慢吞吞的,今儿个身手却这么利落,才跟着她走出府邸大门,不一会儿便不见她的踪迹。 咻…… 突地,一支飞镖朝他射了过来。他反手接住,再看看飞镖来处,只见那人已经走远了! 飞镖上绑了张字条,他随即打开,上头写着: 转告颜士彬,如果他不将我妹妹还给我,我就将他妹妹给杀了!把我妹妹带到这个地方来交换吧…… 齐亦眉头紧锁,心底已猜到此事必然与颜士彬挟持少女有关! 字条里画了地图……如果他将这字条交给颜士彬,他真会去教人吗?如果不呢?那么诽瑶便必死无疑了。 他不再多想,立即奔向指定的地点。 依着字条上的地图,他来到青龙镇郊外的一处土坡。 他立刻扬声喊道:“我来了,快把人交出来。” 不一会儿果然有人响应道:“你是谁?叫颜士彬带我妹妹过来。” “我没将字条交给颜士彬。”齐亦放沉嗓说:“有什么事就找我,把人给放了,她并不是颜士彬的亲妹妹。” “你说什么?我不管她是不是他的亲妹妹。 反正她和颜士彬那贼人住一起,她就有罪!”男子深吸口气,“我不想再等了,再给你半个时辰快去将我妹带过来。” 嘴里被塞了布条的诽瑶,不停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她想要告诉齐亦快逃,因为对方有十来人,他一个人是敌不过他们的。 “去找他没有用的,你和颜士彬之间究竟有何恩怨?告诉我,让我帮助你们。”他像是听见诽瑶的声音,忍不住拧起眉,“秦诽瑶现在在哪儿,我要看看她,确定她是安全的。” “哈……你是谁?又凭什么命令我?我不会傻得照做——啊!”他话还没说完,就发出一声嚎叫,抬起手一看,只见自己的手背被一块飞来的尖石深深插入,鲜血狂流不止。 “还不快放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你这家伙不过是颜士彬的同伙!” “不是,我只是他请来的武艺师父,信我就将她放了,不信的话,我相信颜士彬也不会交出你妹妹,你等着看好了。”事到如今,他只能劝说。 “这……”男子被他肯定的话语给震住,回头看看族人道:“你们说该怎么办?” 不一会儿,有人上前附在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之后他便对齐亦说:“你要我相信你,那你也得相信我们。”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们?”齐亦的下颚抬高。 “你过来。”男子说着,把诽瑶拉到面前当挡箭牌。 齐亦看着她,二话不说的走过去,就见诽瑶不停摇着脑袋,不断示意他敢紧离开。 他望着她那凄楚的泪眸,仍坚定的往前走,直到站在他们的面前,“现在可以放了她吧?” “你先说说看,你要怎么帮我们?” “我会为你们找出颜士彬为非作歹的罪证。” 他双臂抱胸,直娣若这些人,“如果你们想要硬来,是绝对对抗不了他的。” “可是这女人不能放。”这可是他们手中唯一的筹码呀! “不放是吗?那就随你们了。”他佯装要离开,走了几步果真听见他们喊住他的声音。 “我们是可以放了她齐亦回头看看他们,但你也要做些什么好让我们安心。” 齐亦回头看看他们,又看看诽瑶,“你说要我做什么?” “把这个吃下。”男子拿出颗黑丸子,“这是我们族里的药,吃了对身体不会有任何影响,你一样可以练武、运真气,不过就十五天的时间,十五天一过,如果没有服用解药,就会气血逆流而亡。” “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吗?”他蹙起眉。 “你不敢吞下吗?这么说你刚才说的全是在谁我们?”男子脸色一变,嗓音提高了起来。 “不是不敢,而是半个月的时间太短。” “我不管,除非你同意,否则休想我会放了这女人!”一对质疑的眼光射在齐亦身上,让他明白不赌上这把是不行的。 “好,我吃。”他伸手接过黑丸子。 诽瑶瞪大眼,拚命对他摇着脑袋,泪水从眼眶中滑落,眼睁睁看着他吃下丸子…… “很好,你果然有担当。十五天后咱们就在这里碰面,到时我要见到我妹妹。”男子放开诽瑶,而后带着众人离开。 齐亦赶紧解开诽瑶身上的绳索和嘴里的布,“傻丫头,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诽瑶双手紧抓着他的肩,“快………快吐出来……快……” “别傻了,我已经吞下肚了。” “不行,吐不出来还是得吐,走!”她拉住他的手,“我们去药铺子抓些催吐的药。” “再催吐也没用,我们先回去吧!” “你可以别管我,或是告诉我大哥,他若真不肯救我也没关系,干嘛要膛这浑水?你才傻。”齐亦猛然一震,说真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么做,只知道他不想让她受折磨,不想让她替可恶的颜士彬受罚。 “因为你是我徒儿,做师父的怎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徒儿陷入危险之中呢?”他只好编出这样的借口。 “只是这样吗?”她吸吸鼻子。 “要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他谁笑。 “也是,你又怎么可能是因为喜欢我才这么做呢?”想起他和钱雁雁在一起的一幕,她怎能还、心存希冀? “秦诽瑶!”他紧蹙起眉。 “这下该怎么办?我大哥……他真的抓了人家的妹妹吗?可听你的口气怎么好像知道呢?这又是怎么回事?”光是这件事。就已经让她很混乱了,如今他又扯进来,更令她心烦意乱。 第11章 “这事我会去查,别想太多。” “我帮你。”她认真说道。 “不必。” “为什么?”诽瑶仍坚持着,“你是因为我才卷进来,我怎么不管?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半个月后死去?” “你真以为我会死?”齐亦轻哼,“就算我会死也不会怪罪于你,你该回去了。” “我真不明白,你明明看来这么讨厌我,又为什么要救我?我真的不懂你……”她凝着泪说。 “你不必懂,更别想太多。” 诽瑶的泪没停过,她张大眸看着他,“齐亦,你知道吗?我喜欢你……而且已从喜欢变成爱了,这份爱已经酝酿了七年……” “你!你该不会也吃了什么药,开始神智不清了吧!”七年!那时候她才几岁呀? “不信吗?早知道你不会相信,你一定很恨我了是不是?本来已经不喜欢、很讨厌了,现在一定转为恨了。”偏偏她却无法控制的爱着他。 好几次都告诉自己,要收拾起这份爱意,谁知道不但克制不了,还一发不可收拾! “回去吧!”他也弄不清自己对她究竟是讨厌还是喜欢,只好迥避她的问话。她慢慢站起,“你呢?” “你自己先回去,我要去调查”些事。” 他必须先弄清楚钱雁雁的身分,查出她家的镳局所在。 “那我先回去了。” 她无神地转过身,这次她不再留恋,踩着乏力的步子回颜府。 是她的错,是她不对,如果她不要擅自离开府邸,就不会被抓,更不会让齐亦卷入其中。 是她错,是她不该,不该因为钱雁雁的出现而伤心难过,既然爱他,就该祝福他找到幸福才对呀! 齐亦凝眉望着她落寞走远的身影,心里的一块隐隐的塌陷…… 他用力的摇摇头,想将那种异样的感觉甩开。 他告诉自己不能多想,如今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办,于是他转往另一个方向,开始进行查探的工作。 第六章 回到颜府后,诽瑶直想去找颜士彬问个清楚,可想起这么做定会打草惊蛇,因而作罢。 另一方面她也很矛盾,既希望齐亦早点查出大哥挟持女子的证据救出那名姑娘,但是又怕这事一闹大会毁了颜府,也让养父母在九泉地下失望。 虽然对颜府她没有特别的情感,不过养父母的恩情她却从未忘记。 这下该怎么办?大哥真的做出这种事吗?但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齐亦为她枉死。 “是诽瑶回来了,刚刚跑去哪儿了?”钱雁雁一见到她便问。 说真的,她不懂为何颜士彬会喜欢上这个呆愣的丫头。论姿色嘛!她承认诽瑶是个美女,不过不懂得使媚调情又有什么用呢? “出去散散心。” “对了,齐大侠不是去找你回来练功吗?他人呢?”钱雁雁四处张望着。 “他临时有事去处理了。” 诽瑶望着她,“你是我大哥的师妹吗?” “没错,这不是你早知道的事儿?”钱雁雁睨着她,“怎么了?想调查我的身家吗?我可以告诉你,我家世代经营镖局,家大业大,绝对配得起你那位师父。” “经营镖局?”原来大哥合作的镳局就是钱家镖局,“那你了解我大哥吗?” “对他我还算了解,怎么了?爱不到齐亦,想转而投向颜士彬的怀抱?”钱雁雁毫不客气的说。 “随便你怎么想。”瞅了她一眼后,诽瑶便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小姐,你回来了!”小倩一见到她便问:“要喝什么茶,我去泡。” “不必了,你知道我大哥去哪儿了吗?”虽然很累,但她现在没时间休息,更没心思喝茶。 “他刚刚一直和钱姑娘在一块儿。”小倩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眸子一瞠,对了,奇怪的是他们每每都到隐密的暗室谈话,“他们到暗室密谈?不知在说些什么。” “他们到暗室密谈?” “对。”小倩用力点点头。 “那阿德呢?” “他去街坊买东西,应该马上回来了。” “等他回来后让他来找我。”诽瑶想了想。 “是的。”小倩离开后,诽瑶一颗心更加烦乱直在屋里踱着步。就不知道齐亦何时才会回来? 老天,希望他能够成功探查到线索呀! 直到隔天,诽瑶终于等到齐亦回来了。 “齐……师父,你查出什么了吗?”她一听闻消息,立刻奔到他房间找他,连门都没敲便闯了进去。 他正在喝茶,一瞧见她莽莽撞撞的闯了进来,忍不住说:“这里是我房间,你进来时能不能敲门?” “对不起,我是担心你嘛!”她直接坐在他对面,等待着他的回答。 “没有。”他望着她焦虑的神情,忍不住说:“别一直将这事放在心上,事情总会解决的。” “可是我怕,我怕你会死……我不希望你死呀!”她瞧他的眼神充满担心。 “放心,我不会这么容易死,你出去吧!” 现在的齐亦、心情也很烦闷,无法平心静气地与她交谈。 “师父……”她咬咬下唇。 “我说出去!”闭上眼,齐亦的嗓音放沉。 诽瑶看他那冷然的表情,只能心痛地离开,走出他的房间,她在园子里遇见阿德,“阿德,昨天你去了哪儿?我找你找好久。” “对不住大小姐,我去邻镇买些杂货,因为赶不及在天黑之前回来,便找了间破庙待上一晚。” “好,你仔细听好,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现在去查应该还来得及。 “什么事?” “是关于我大哥师妹的事,听说她家是经营镖局的,你帮我去查查他们都接谁的生意。”她想从中找到可疑之处。 “这……为什么?” “我怀疑这与挟持少女或贩卖人口有关,你去查就是。”也说不上为什么,她直觉是如此。 “是的,我立刻去办。”他点点头。 “你自己要格外小心。”她关心地说。 “放心大小姐,我会的。”阿德看看她的脸,忍不住说:“大小姐,这阵子你又瘦了许多,是不是有心事?” “我哪有什么心事?”她苦涩一笑。 “谁说没有,一定和他有关了,你还没将七年前的事告诉他?”阿德还真佩服大小姐的耐性。 “我还没说,他对那件事完全没有印象,我还要说什么?”她耸耸肩,“不过现在这些已经都无所谓了。” “唉!好吧!你能看开是最好的。”阿德又道:“我得去忙了,一定会找时间去调查的。” “好,那就麻烦你了。” 眼看阿德离开后。诽瑶独自来到武器房,拿了长剑后又转往水沁湖。 现在的她不能再懒散了,一定要好好练功,即便什么都练不成,也不能成为他的累赘。 练了好一会儿,突然,她的手腕被重重一箝,回头一看竟然是齐亦! 齐亦正好过来这里透透气,没料到会看见她一个人站在这儿练剑。 “师父……”她愕然地望着他。 “你在做什么?”他眉心猛然蹙起。 “我在练剑啊!”她抽回自己的手,别开眼看着湖面,“你就别管我了。” “我是你师父,怎能不管你。”他指着她拿剑的姿势,“光是握剑你就学了三天都学不好,不指正你难道要丢我自己的脸?” “我有这么悲哀吗?”诽瑶直睨着他,“让师父丢脸,真的很对不起。” 她索性收起剑,打算离开,齐亦开口叫住她,“你这丫头怎么愈来愈不听话,我有让你离开吗?” “那么师父是要……” “继续练吧!”他将剑还给她,“握剑一定要牢,整个虎口要掌住剑柄,不可以留缝隙。” 她听他这么说,然后重新握创,“是这样吗?” “对,很好。”他使出第一招剑式,“上次的纤波拳就是为使这剑式所练的,你要将练拳的气势融入其中。”练拳的气势!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着认真的照着他的话去试,尽管使来非常吃力,但似乎抓到了诀窍。 “师父,是这样吧?”她问。 对于她的积极,齐亦觉得怪异。 “是没什么问题,但你……需要这么练吗?” 他忍不住问道。 “这样不对吗?我打算收拾起得过且过的心,全力以赴。”她的眸子闪着坚决的光彩。 “你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会这么想?”他撇撇嘴说。 “受了你的刺激。” “我?!” “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了,我又怎么可以因为辛苦就放弃?”她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师父,我再使一次,你看着。” 诽瑶不停重复着他刚刚教她的招式,一遍又一遍,直到手又酸又麻。 “可以了。”他立刻上前制止,“再练下去你会伤到筋骨,得不偿失。” “那我应该做对了吧?”她微笑地问道。 “嗯,做对了。” 她打从心底笑出来,“那太好了!” 齐亦又怎看不出来她会这么认真全是因为他?再看看她脸上满足的笑容,他着实不忍心让那上头再覆上半点愁思。 “走吧!我们去其它地方走走。”明知她的愁是因为他,他又能怎么办呢? “要去哪儿?”她不解地望若他,为何他的表情突然变了。 “随意,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他突地转首,对她俊魅一笑。 “可是在青龙镇我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 第12章 从以前到现在,她所有的回忆全都在扬州。 尤其与他相遇的那一段记忆,早已深植她脑海,让她想忘都忘不了。 “那有没有特别想吃的?我陪你去吃。”他眯眼瞧着她。 “没有。”诽瑶并不笨,明白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定是因为那件事。 他该不会以为自己会死,所以想趁这机会做做好事,陷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吃她想吃的东西?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齐亦眯起眸笑望着她。 “师父,这句话该是我问你吧!你何必这么做,是想安慰我吗?”明明是足以令人开心的话,为何听来却如此鼻酸? “我不是想安慰你,只是想趁我还在这里的时候陪陪你,省得你又胡思乱想。”她还真难伺候呀! “那为何说得跟诀别一样?”诽瑶抿着泪,小拳头握紧又松开,浑身更是剧烈打着颤。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到底去不去?不然我可要收回话了。”这女人还真不能善待她,否则只会往反方向思考。 “那你收回吧!”她往后一退,“我宁可你继续讨厌我,也不要你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不要你死,你如果死了,我也不会活,所以,你一定要活下来,否则就算是到地狱我也会缠着你,让你摆脱不了我。” “呵……没想到你的意志还真坚定。”他失笑道。 “你还笑——”强忍许久的情绪终于溃堤,她大声的吼道:“我讨厌师父,更讨厌自己,为什么笨得要让师父救,而你明明心里没有我,又为什么要救我?就因为你自以为是的正义吗?” “诽瑶……”他很意外她会这么认为,紧紧拧起了眉头。 “你去找钱雁雁,我想她会救你,她一定会救你。”说着,她便立刻奔离这里。 齐亦错愕的看着她跑开,不懂她怎会提及钱雁雁,莫非她知道某些事? 诽瑶漫无目的的跑着,直到跑累了才停下脚步。 看着街道上的路人,每个人都是这般从容,唯独她是如此的仓皇凌乱,一颗心找不到可以安静歇息的角落。 突然她的肩膀被轻轻一拍,她反射性的使出刚刚的剑招,可使完后她却傻愣愣地震在原地,直望着站在她面前的男人。 “师父……”她哑声道。 “剑是我的,你抓着就跑,伤了自己怎么办?”齐亦一脸无奈地看着她,“你到底怎么了?这么会顶撞我。” “对不起,我失礼了。”诽瑶敛下眼,“以后再也不会了。” “再也不会了?你这话说过多少次了?”说了这么多次,却从没听话过,这种徒弟不要也罢。 “我不会再让师父受连累了。”她盯着他瞧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师父,我们回去吧!” “你果真听话呀!”他撇嘴笑笑。 “因为我不想再落入坏人手中,成为要挟你的棋子。”从今起她该处处小心,别再让他为难才是。 “对了,你……刚刚为何说要我找钱雁雁呢?”他觉得她这句话有某种含义。 “这是我猜想的,如果我大哥有问题,那她也有问题,既然你们彼此喜欢,她不会见死不救的。”忍着心疼,她说出这些话。 “哦……你的意思是我跟雁雁在一块儿,真的一点关系都没?”齐亦双臂抱胸地眯起一对狭眸。 她苦涩的笑了,“当然没关系,师父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总之,请你一定要对钱雁雁说,请她——” “行了,说了不就等于拆穿我正在调查这件事吗?你别为我伤脑筋了。”他转头看了看,瞧见一家客栈,随即二话不说地往前走。 诽瑶虽不解,但还是跟上去了。 两人在客栈里坐了下来。 他叫了几盘小菜,将菜摆放在她面前。“快吃吧!”知道她这阵子吃得少,见她一天天变得消瘦,他心里就不舒服。 “我不想吃。”真奇怪,她还以为是他饿了,没想到竟是要她吃! “都不吃东西,真想当神仙吗?”见她依然不动筷子,他干脆夹了一堆菜在她诽瑶看着碗里的菜,又看看他,忍不住问出心底的疑惑,“师父,你说你不喜欢女人,那为什么会喜欢钱雁雁呢?” 齐亦微微一愣。 “不肯告诉我吗?”师父如果说出来,倘若我办得到,我会尽可能做到你想要的……” “你怎么又来了?因为和她相处很自在,不像你成天问一些让我难以回答的问题。”他不是木头,当然可以感受到她的情意,而他对她从刚开始的排拒,到如今也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只是他并不喜欢这样的转变。 他不想如此在意一个女人! 该接受她吗?但如果半个月后他仍调查不出证据,最后死在她面前,那岂不是一议她更痛苦? “那是因为人家在意你。”她噘起小嘴。 “好吧!那我就昕听,你到底在意我、喜欢我哪一点?”他靠向椅背,俊魅的双眸直想从她脸上找出端倪。 “我……我已经喜欢你七年了,真要说理由还真难。”晶莹璀亮的眼直瞅着他的脸,这张深刻在她脑海的脸。 “你怎么老说些天马行空的话!别再说什么七年了,就说说现在好了。”他没辙的叹口气。 她眨着眼问:“现在吗?” 见他点点头,诽瑶便上上下下打量他,而后说:“有人说你很俊吗?” “听到腻了。” “可我喜欢的不是你的俊,而是你身上那股温暖的味道。”说着,诽瑶的眼眶又红了,“等你回去之后,我就再也闻不到这种温暖的味道了。” “闻久了你就会生厌。”他嗤之以鼻。 “不,我永远都不会生厌。”她很快地顶了回来。 “你……”她的话让他一惊。 “不信吗?那我也没法证明,要不你就当我一辈子的师父,你就可以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了。可以吗?”她祈求道。 “一辈子?”齐亦半眯着眸望着她,脑海里闪过一辈子跟她在一块儿的情景。 “算了,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你又要骂我了。”她终于拿起筷子开始吃着碗里的食物,“师父,以后我都会好好吃饭,这条命是你帮我捡回来的,我一定会珍惜。” 诽瑶抬头对他笑了笑,也夹了些菜进他碗里,“你也吃,接下来你可得多费点劲儿,知道吗?” 齐亦撇嘴笑笑,举筷吃了起来,两人相处的气氛难得的温錾愉快。 他在心底告诉自己,如果可以熬过去,他会考虑给她想要的一辈子。 她在心底告诉自己,绝不能让他为她牺牲性命,若真有人得死,那奇qisuu.书就取走她的命吧! 第七章 数天过去,齐亦并没有因为要调查而荒废教导诽瑶练功。 诽瑶也明白,他就是这么负责之人,而她也用尽心力去练剑,就连虎口破了、指尖长茧,也一点儿都不在意。 眼看最后的期限一天天逼近,他仍没向钱雁雁开口,这让她更忧心了。 正在她焦急之时,阿德前来回报探查的结果。 “大小姐,我那几个在钱家镖局卧底的兄弟捎来讯息了!”得到消息后,他立刻找到诽瑶,急着告诉她。 “快告诉我,是什么讯息?” “他们发现一件奇怪的事。”他压低嗓继续说:“据说最近一年来,钱家镖局经常接获运送棺材的生意。” “运送棺材?”诽瑶紧张地问:“是空棺吗?” “有些是空的,有些则像是装了什么东西。” 阿德一五一十的回报。 “这么说来,棺材里装的东西很可疑了。” 她沉静思考了会儿,“也有可能是人了?” “人?运死人?” “不是,我是指活人。” “大小姐,你的意思是他们如果真的挟持一些女子,就是靠棺材掩人耳目来运送?”阿德震惊道。 “对,我是这么想,所以现在需要更多证据,右了证据我才能找钱雁雁谈判。”她握紧拳,有丝激动,“时间所剩不多了……” “时间不多是什么意思?”阿德只知道大小姐是为了调查钱雁雁可能贩卖人口一事才如此积极。 “阿德,你不必知道太多,我只能说如果在几天之内无法救出被掳走的女人,就有人会丧命。” “这么严重!”阿德以为她指会丧命的人就是她。整个脸色都变了。 “嗯。”她点点头。 “那为什么不跟少爷说?少爷他……” “大哥是钱雁雁的师兄,他才是主谋。”否则上回挟持她的那些人又怎么会指名道姓的要找她大哥。 “老天呀!怎么愈来愈乱了,我简直不敢相信。”阿德不安地来回踱步,“应该不会,少爷很关心你呀!” “阿德,很多事不知该怎么向你解释,总之现在得先把证据找出来,我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你。”诽瑶急切地对他说。 “好吧!我去催我的弟兄们,要他们尽快查出来。”说完,阿德便先退下,赶紧办事去了。 阿德花了三天时间,终于找到证人,那人愿意指证钱家镖局的镖车有私运人口之嫌。 当然,同时也要付给那名证人相当的代价,几乎是诽瑶这一年多来当琴使的所有报酬。 虽然代价很高,但诽瑶觉得值得,只要能留住齐亦的命,要她付出一切也愿意。 有了证人之后,她不再脱延地去找钱雁雁。 两人在院子里相遇。 “钱姑娘,有空吗?” “真可疑呀! 第13章 今天怎么会来找我?还客气的喊我钱姑娘?”她笑意盎然地望着朝她走来的诽瑶。 “没错,我是有话想对你说。”诽瑶直视着她,“可以和我谈谈吗?” “既然你是我师兄的妹妹,当然没问题了。” 钱雁雁走向不远处的亭子,斗有话就说吧!” “你和我哥……是不是拐了别人家的姑娘?” 诽瑶的目光转为锋利,一针见血地问。 钱雁雁心下一惊,整个人赫然绷紧,“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你就不必问了,而你也不必害怕,我并没有打算报官。”她定定望着钱雁雁,问了句八竿子打不着边的话,“你是真心喜欢我师父吗?” “你指齐亦?”钱雁雁随即笑出声,“哈……” “你到底是爱还是不爱?”诽瑶都快忍不住了。 “行行行,别催好吗?”钱雁雁半眯起眸,“我对他很有兴趣。” “如果有人想置他于死地,你愿意救他吗?” 诽瑶一鼓作气地将想要说的话给说出口。 “置他于死地?”她眯起眸,“什么意思?” “有人抓了我,本打算拿我和大哥谈交易,要你们放回他的妹妹,结果被我师父遇上,师父为了救我,被迫吞下一颗黑丸子,如今有生命危险。” “什么黑丸子?那人又是谁?”钱雁雁站了起来,“你给我老实说清楚,齐亦到底吃了什么?” “我只知道如果半个月内没有服下解药的话,他就会气血逆流而亡。”想到这里,诽瑶已忍不住红了眼,“求你放了那位姑娘好吗?” “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已拿了对方的钱,若少个人,到时会死的是我!”虽然对齐亦这么俊美的男人可能死去感到惋惜,但是她自己的命更重要。 “你……你打算见死不救?”难道唯一的希望就这么破灭? “不是我不愿意,而是没有办法,还有,千万别将这事说出去,否则就算你哥不处罚你,我也会让你得到该有的代价。” 眼看钱雁雁就要走出亭子,诽瑶立即开口。 “要我不说也行,但我想知道那些姑娘的命运会如何?你们又打算将她卖给谁?” “这些不是你能知道的。”对于挟持少女一事钱雁雁始终三缄其口,这可是犯法之事,万一事情曝了光,她和颜士彬都会难逃死罪,若诽瑶一直逼问的话,就只好杀她灭口! “难道齐亦就要因为你们的恶行而死,你还是坚持不肯说吗?”诽瑶赶紧上前拦下她,“说了,我才好想办法救他。” “这……好吧!”详细情形无法告诉她,因为这是八王爷的秘密,她只简单地道:“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姑娘全是极阳日午时出生的,我们正需要这种人。” “极阳?”诽瑶错愕的瞪大眼,“为什么要这时候出生的姑娘?” “你别再多问了,我不会说的。我再警告你一次,千万别说出去!”钱雁雁睨她一眼,便要举步离开。 “等等。”诽瑶再次喊住她,“如果……如果我认识一个这样的姑娘,可以拿来交换吗?” 她的话唉住了钱雁雁的脚步,她深蹙眉心望着诽瑶。“你真的认识这样的姑娘?” 诽瑶点点头。 “骗了我对你没好处,知道吗?”钱雁雁警告道。 “放心,我不会这么傻,如果找个假的,你们岂会放过我?”诽瑶直视着她,“这么说是可以了?” 钱雁雁想了想,“如果有那是最好,好吧!你把人带来,我就答应你放了那人的妹妹。” “真的?那太好了!”诽瑶开心地掩着面笑了。 “可以告诉我那位姑娘是谁吧?我好先去调查一下。”钱雁雁可不想被她愚弄。 她扬眉看着钱雁雁,“就是我。” “什么?”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没胡说吧?!” “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那么颜士彬怎么可能不知道?”钱雁雁直觉可疑,她可不能被她的演技给骗了。 “他不是我亲哥哥,自然不知道。”诽瑶咬着唇,微润着眼眶说:“记得小时候我娘就曾告诉我,我是极阳午时出生,而我娘说这天这时辰出生的女子命不好,所以在养父母认养时,我实在不敢告诉他们真正的生辰,就怕他们会抛弃我……” “你真是极阳日午时生的?” “没错,所以就让我来交换那位姑娘吧!” 诽瑶咬咬下唇,强忍心痛的补充一句,“千万不要给其它人知道,包括我哥,尤其是齐亦。” “为什么?”钱雁雁这下更确定诽瑶是深爱着齐亦,“告诉他,他一定会被你感动的,说不定还会爱上你……” “这种换来的爱我不想要,反正你别说就是。”诽瑶直望着她,最终还是说:“请你……好好照顾他,拜托了。” 说完,她便啜泣着转身飞奔而去。 钱雁雁不禁摇摇头说:“怎么会有人爱一个人爱到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 当真是个没救的傻女人!这辈子她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笨女人了。 几乎在同一时问,齐亦也查到了钱家镳局的诡异之处。 得知他们经常押送大批棺木到外地,而且持续将近一年之久,其中必有鬼! 这阵子为了查探这些消息,他已好些日子没见到诽瑶了,如果练功就此中断,必然会前功尽弃。 于是今儿个他一早又来叫诽瑶起床,“该起来练功了!” 半天过去,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响应。 齐亦双手技腰,深吸了口气,“你这丫头才勤快没几天又犯懒病了,真是教我失望!” 在外头数落了一阵子后,里头依然寂静无声。 这时,齐亦才发现房门开敌了一条细缝,往内一瞧里头空无一人。 “她去哪儿了?” 他立即来到后山的水沁湖,以为她会在那儿,却扑了个空。 她为何就是待不住府邸,老爱东跑西跑的昵? 他无奈地回府,回自己的寝房,却见诽瑶坐在屋前台阶等着他。 “你刚刚去哪儿了?”他急躁地问。 “只是出去走走。”她诧异地看着他一脸急促,“师父,你在找我吗?” “没错,是不是该练功了?”他微蹙眉头,打量着她。 “你不是要去探查消息吗?”如今她也没有心思继续练功了。“事情已经有一些眉目,现在只要在期限前找到那名姑娘就行了。”他靠在廊柱边,率性地看她。 “那真是太好了,师父想不想听我弹琴?” 这便是她来这儿的目的,她想要在自己离开之前,再弹首曲子给他听。 见他点头,诽瑶便从身旁拿出南胡,朝他绽放出一抹灿烂又哀伤的笑容。 “为什么突然想拉南胡给我听?”他不解地问,觉得她的行为有些反常。 “因为我想嘛!” 七年前,她就是拉着二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让他走近她。 “好吧!既然你想拉就拉吧!”他打开门,让她步进房里。 “我就坐这儿好了。”她从圆几下拉了张椅子出来。 诽瑶抬起脸,眸心紧紧盯着他帅美无俦的脸庞……须臾,才开始低头调音,紧接着起弦…… 齐亦闭上眼聆听,随即音律扬起,婉转而悠扬,半晌,愈来愈高昂,突地,他闭着的眼猛地张开,表情赫然绷紧。 这音律好熟,真的好熟,他一定在哪儿听过,只是为何想不起来? 望着她拉南胡的姿态,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莫非他们过去真的见过? 他放下双臂、站直身躯,走近她,直到她拉完整首曲子,他才开口问道:“这首曲子叫什么?” “没有名字,这是我爹生前所做,可惜还没命名他就已经去世。”她敛下眼,笑得苦涩,“不知道该怎么替这曲子命名,索性不取了。” “你不是第一次拉这曲子吧?”他表情转为严肃。 她笑了笑,“当然不是,这首曲子是我从小就会的,古筝、琵琶一样也能弹出不同的味道。” 而她是想用这首曲子来与他道别。 望着他迷惑的眼,诽瑶站了起来,“师父,谢谢你的聆听,我也该离开了。” “等等。”齐亦上前映住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她傻笑,“怎么可能呢?” “你今天……有些奇怪。”他不想就这么放她走,一种莫名的心慌揪住他的心。 “我哪儿奇怪了?”她看看自己,“只不过是心血来潮,想拉听,你不喜欢吗?” “我没有不喜欢,只是,你怎么不问我查得怎么样了?” 他半眯起眸,烁利的眸子直视她那对有意闪躲的眼睦,“还是已经变得不关心我了?” “不是,我想你如果查到什么一定会跟我说。”诽瑶被他这一问,差点儿梗了声。 “我查出钱家镖局有问题。”他简单说道。 “哦……”她转开眼神。 “看你这模样,好像已经知道了?”这个女人的脸色有异,就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怎么会?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有点儿累,想回房休息了。”怕被他看出什么,诽瑶紧张的直往后退,找个烂借口便逃开了。 齐亦瞧若她仓皇的模样,双眉禁不住紧紧一皱。 他非得搞清楚这丫头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不可。 先是莫名其妙的跑来拉了首他似曾相识的曲子给他听,然后又急匆匆的跑开,她真以为他这么好应付? 不再迟疑,他立即朝她房间的方向而去…… “你出来……”齐亦站在她房门外,扬起嗓喊道。 第14章 屋里的诽瑶紧张的绷紧神经,“我想休息了,能不能晚点儿再来?” “你若不开门,我就要进去了。”须臾,齐亦便推开房门,就见诽瑶坐在椅上震愕的望着他。 “干嘛用这种眼神回看我?”他双手技腰,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 “没……没有,就不知道师父有什么急事?”她装傻。 “我有话想跟你说。” 他一步步走近她,直勾勾瞅着她漂亮的大眼睛,“你说我们过去见过?” “…对。”她点点头。 “那我再问你,刚刚那首曲子,不会就是当初我听见的吧?”他猜测道。 “你怎么知道?”她以为他想起来了,“天!” “这么说是真的了?” 他的疑惑让她垮下双肩,“原来你只是试探,不是真的记得。” “说清楚,我们过去是在什么地方相遇?在扬州的何处?”他愿意好好听她说。 “我不想说了。如今只要你好,那一切已不重要。” “你很在意我的安危?”齐亦端视着她的眼,又道:“你很爱我是吧?”这问话太过露骨,让她全身震住,目光显露出诧异。 “嗯。”她爱他又如何?反正他又不在意。 “好,那我就称了你的心”齐亦猛地将她拉起,将她揽进怀里,俯首压住她的红唇。 诽瑶瞠大眸子忘了反应。 也就在她错愕的当口,他的吻也渐转粗暴霸气,狂肆的舌在她口中卷起风浪。 这狂烈的吻让诽瑶的心全都乱了,脑袋更是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好热、呼吸急促,呼吸问净是他那独特的迷人味道。 接着,他的大手隔衣抚上她的胸,轻轻揉抚着…… 她贴在他怀中,轻轻喘息。 “既然这么爱我,就把你的计划说出来……” 他稍稍离开她的唇,诱哄地说。什么?!她立即回过神,推开他,眼底浮出委屈的泪。 “你怎么了?”他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你……你这么做并不是爱我,只是想套我的话对吧?”她好受伤呀! “我!我只是不希望你遇到危险,想知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这丫头居然误解他。 “怕我遇到危险是吗?”她偏着脑袋望着他,“那表示你也关心我吗?是因为师徒的情分还是男女问的情意?” 他挑起一眉,直视着她,“是因为我也爱上了你,这样你该满意了吧!” “啊?”她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整个人因而震住。“你不是在唬我吧?如果只是欺骗我或开玩笑,我会更伤、心的,你知道吗?” “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齐亦欺近她的脸,“仔细看着我的眼,告诉我,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虽然他们认识不算长,他也不是很了解她,但不知为什么,光是看她的脸色,他就可以察觉到她绝对有心事。 “我在想为什么会爱上你,爱得那么义无反顾,不管能不能得到回报……”她柔柔一笑,“不过我好开心,我终于也得到你的爱了。” 那她就算死也没有遗憾了。 “你真傻!”他没说的是,其实她早已走进他心里,只是他害怕当年的事件会再重演,所以才故意对她冷滇,故意忽视她的感情。叹口气,他再次将她拉进怀里,轻抚她的发,“记得,不管我会如何,你都要好好照顾自己。” 闻言,她的心渐渐酸涩,颤抖的伸出双臂紧紧缚住他的腰,“我真的可以爱你吗?” “既然爱就爱吧!”本来是想等度过危机后再坦白自己的心意,可见她这般憔悴,他又于心何忍? 更担心……再拖下去,或许连这份心意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齐亦。”诽瑶在他怀里轻问:“那么钱姑娘呢?” “吃味儿了?”齐亦轻笑。 “以前会吃味儿,现在不会了。”如果她离开后,可以照顾他、帮助他的也只有钱雁雁了。 “为什么?突然想通了?”勾起她的下巴,他温柔的眸子半眯,“对不起,以前为了接近她,从她身上探查线索,我才故意作戏,对你说些伤人的话,但我不是真心的。” “接近她?”她不懂。 “其实我会来此教授你功夫,就是要调查你大哥所做的不轨之事,不过我想颜士彬也知道我的意图,才会答应让我来。” “什么意思?你来调查我哥,而我哥又知道你的企图……那你岂不是很危险?”她倒抽了口气,“你……到底是谁?” 他笑望她的眼,“听过冽风庄吗?” “你是枭雄之一?”之前在外受邀弹琴时,她就听过人们在茶余饭后谈论他。 “对,我就是枭雄之一。” 她瞪大眸,眼中有着爱恋和仰慕,“听说你们除了接受委托收取报酬之外,还会济弱扶倾、救济贫穷呢!” “哈……原来你也听过我们的事,但别把我当英雄,只要把我当平常人就行。” “好。”诽瑶柔柔地倚在他身上,衷心地笑了。 自己的牺牲是值得的,不但可以救她心爱的人,还是救了一个大英雄呀!齐亦,你一定要安然度过这次的危机…… 第八章 诽瑶要离开颜府了。 不知是幸或不幸,今天她大哥和齐亦都出府去了,她可以随心所欲的离开,不必怕被他们发现。 今儿个很冷,就像她冷寂的心一样,而如今的她,已淌不出半滴泪来。 “可以上路了吧?”钱雁雁已在大门外等着她。 诽瑶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临走前,她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眼颜府,好几次她都想离开这里可如今真的要走了,她的心情却是如此沉重。 两人走了一段路后,诽瑶忍不住恳求,“请你一定要保护齐亦,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都不要伤害他。”自从知道齐亦的身分后,她直担心着他的安危。 “我看你是疯了。”钱雁雁睨她一眼,“为他牺牲到这种程度还不够吗?说实话,我钱雁雁是没什么良心的人,瞧你这样更明白你有多笨了!” “没关系,随你怎么想都行。”她垂下脸,“只要齐亦平安就好。” “别一直提他,快走吧!” “对了,那位姑娘呢?”诽瑶想起那位要交换的姑娘。 “你放心,我会负责带她去跟对方换回解药。” “我能相信你吗?”她转过身望着钱雁雁,很直接的说道。 “要不你还能信谁?坦白说好了,虽然齐亦的身分对我是种麻烦,而我也可以趁这机会除掉他,但我还不想这么做。” “他的身分?”诽瑶装作不知情,想试探她可否知情。 “你不知道吗?他可是……算了,你知道了也没用,快走吧!万一你哥回来就麻烦了。”钱雁雁直催促道。 钱雁雁换回解药回到颜府,齐亦也回来了。 不等她去见他,他已经找上她,打算好好质问她。 “钱姑娘……”她经过前院时被他喊住。 她定住脚步,以为他知道了什么,心头一惊,而后故作轻松地道:“原来是齐大侠,好几天不见了呀!” “是呀!最近太忙了,知道我在忙些什么吗?” “呵呵!要我猜吗?”看样子他并非为了诽瑶而来,钱雁雁于是笑着走近他,倚在他身上娇笑着。“光是猜一点儿也不好玩,不如咱们来小酌一杯,边喝边猜如何?”钱雁雁提议道。 “也好。”反正他有话想和她摊开来说。 “那我这就命人准备去。” 钱雁雁唤来颜府下人,命他们准备酒菜送到她房里,而她则先行返回房里,将手中的解药掺在他的酒杯中。 不一会儿齐亦到来,两人相对而坐,钱雁雁举起酒杯,“齐大侠,我敬你一杯。”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齐亦也执起酒杯一饮而下,她见了不禁松口气。 “现在你可以说说这阵子到底在忙些什么了吧!”又为他斟了杯酒,她对他勾媚着笑眼。 “近来我听说钱姑娘家的镖局接了桩大买卖。”他饶富兴味道。 闻言,钱雁雁的脸色一变,“你……去我们家的镖局?” “没错。”他挑起眉,“你们打算再次以押运棺材之名,行运送女子之实对吧!” “呵!看来你比我想象的厉害嘛!”钱雁雁仰起下巴,“竟然调查出这事,如此看来,你之前对我示好全是装出来的?” “你接近我不也是想调查我吗?咱们是礼尚往来。” “算你聪明,不过你虽知道,却拿不出证据,对吧?”她家的镳局行事谨慎,做任何事绝不会留下把柄。 “如果找到那些姑娘,就不需要多余的证据。”齐亦一双利眸娣视着她,奇qisuu.书“你说对不对?” “你还真可怕。”钱雁雁赫然尖笑,“看来我真不该答应那个姓秦的傻丫头救你。” “什么意思?”他的表情一凛。 “听她说你被要挟服下毒药?”她的眉儿轻撩。 “是诽瑶告诉你的?!”齐亦的眸心轻闪一丝诡光,“钱雁雁,你究竟把她怎么了,快说!” “我哪能把她怎么了?是她来求我,主动说要拿她自己交换那位姑娘,要我放了那位姑娘,好去换回解药,救你一命。”她指着他面前的酒杯,“刚刚我已经将解药掺入你的酒里让你喝下了。” 听到这儿,齐亦猛地站起,直奔诽瑶的房间,也不管钱雁雁的叫唉。“诽瑶,你在哪儿?你快出来……”撞开诽瑶的房间后,他进去找了遍,却不见她的踪影,“秦诽瑶,你不要再躲了,我要你出来,马上出来……” “不用找了。” 第15章 钱雁雁随后到来,“她已经走了。” “她去哪儿?”齐亦急速喘息着,眸中带着警告,“如果她发生什么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那你也杀了我吧!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答应她?或许是想藉此让她离开你吧!”她畏惧地迎视他危险的目光,“原以为你并不在意她,没想到……竟然是我看走眼了。” “废话少说,快告诉我诽瑶的下落,还有她为什么要和那姑娘交换?”他深深吸一口气,胸口酝酿着一股风暴。 如果她想继续考验他的耐性,他绝对会杀了她! 本想拖延时间的钱雁雁在面对那冰寒蚀骨般的视线后,居然有一股凉意从脚底窜起,让她本能的退了一步。 “钱雁雁!”他大声吼了出来。 “好好好,我说就是。”向来自负的她难得心慌,只好道出实情,“我们要找的是极阳日午时出生的女子,而她正好就是。” “极阳日午时出生?你们有何目的?”齐亦眸中的光影变得更加犀利。 钱雁雁直摇头,“别问我,我不会说的!” “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他拔出腰间长剑抵住她的颈子。 钱雁雁闭上眼,就是不肯再吐露半句。 “你该知道为了诽瑶,我可以做出任何事来。”他冰冷的吐出威胁之语,剑尖更往前刺入。 “我知道,但是那个人比你更残酷,他要一个人死绝对是无所不用其极,若真要死,我情愿被你杀了,也不要受他凌迟。”她绷紧神经,哑声说道。 “你……你真不肯说?”没错,他不够狠,无法狠下心杀一个女人。 “对,我不能说。” “你!算了,我自己找去。”齐亦收回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在追去应该来得及。一定来得及! 齐亦找了半天,最后还是无功而返。 回到颜府,他发现颜士彬尚未回来,而钱雁雁也跑得不见踪影,他只得回寝居思考解决之道,却发现桌案上留着一封信。 他心头一绷,连忙拆开信,看着信上娟秀的字迹! 齐亦:你不用找我,只要好好活下去,继续你济弱扶贫的工作,那就够了。 对了,我想还你一样束西,这东西陪伴在我身边已经有七个年头了,看见它,你应该会想起什么吧? 这可是你母亲留下的遗物呀! 而今后,不管我在哪里都会想着你、念着你,和过去的日子一样。希望你也不会忘了我。保重。 诽瑶 “我娘的遗物?”齐亦将信内的东西倒出来,当那个穿了红线的翡冷戒映入眼帘时,他的心猛地一震! 蓦地,他想起来了。 当年他下山,路过扬州市集时,正好看见一个小女孩拉着琴要卖身葬父,记得当时天候酷寒,她单薄的身子在冷风中摇摇欲坠,他见了不忍心,于是将身上唯一一件值钱的东西给了她。 虽然那是母亲给他的遗物,但为了帮助她,他仍是狠下心割舍了。 “没想到她就是那个小女孩,更没想到她还留着这戒子,难道当初她并没有把它卖了?!” 齐亦在心底自问。 随即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抓着戒子便冲出房间,正好看见颜士彬回到府中。 “齐大侠,看你似乎很着急?要去哪儿?” 颜士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要去找诽瑶。”齐亦直逼视着他,开门见山便问:“告诉我,被你们挟持带走的那些姑娘现正被运往何处?” 颜士彬心口一惊,险些被自己的口水给噎着,“你……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听不懂吗?为何要挟持那些极阳日午时生的姑娘?”齐亦每说一句就让他的心漏跳半拍。 “你……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他眸子一湛,“老天,我懂了,是雁雁告诉你的?” “哼!”齐亦没有回答,“快告诉我,否则诽瑶会没命的。” “诽瑶?她怎么了?” “她代替了其中一个姑娘,就要被送走,你该知道她去哪儿了,快告诉我。” 齐亦眯起眸,全身带着肃杀之气。 “你说诽瑶是那时辰出生的?不……不会……绝不会……”颜士彬心口一弹,“你骗我的吧?” “我没必要骗你,难道你要等着看诽瑶出事吗?快说呀!” “可是……这时间她们应该已经上船了。” “上船?!”齐亦眉心一锁,“去哪儿?” “到附近一座小岛,那儿正在炼药。”颜士彬望着他杀人的眼神,嗓音不自觉地颤抖了。 “真该死,究竟是谁要炼药?”齐亦这才想起,他曾听说有些人为了炼长生不老药,抓了许多童男童女,更有人说要极阳日午时出生的女子才有效。 “我……我不能说。”他直摇头。 “你怎么跟钱雁雁一样,就是不肯说出对方是谁,快说……否则我不会放过你。”他又往颇士彬靠近一步。 “我们先去把人追回来。”颜士彬吓得立刻转身就跑。 齐亦只好跟上,当两人来到岸边,船正好驶离。 颜士彬望着渐渐远去的船影,懊恼地说:“来不及了……” 齐亦直视着前方,下一刻不做多想的拔高身形,施展轻功朝船的方向而去。 颜士彬看得目瞪口呆! 原以为这么远的距离,齐亦定会直接掉入湖里,没想到他竟安然的飘到船上。 一上船,齐亦便小心翼翼地找着诽瑶,就怕打草惊蛇。 “诽瑶……诽瑶……”最后,他在一间暗房内找到了她。 满脸脏污的诽瑶一见到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迟迟没有反应……“诽瑶!”又一道低低的叫唤,才震醒了她。 “齐……齐亦……真的是你!”她站了起来,“你……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这个坏丫头,怎么可以这么做呢?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他握住她的手腕,急道:“快,快跟我走。”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上来的,但我确信是走不了了。”她指着一旁的小窗,外头是一片湛蓝的海。 “那好,要去小岛是吗?我就跟你一道去。” 他索性找了个角落坐下,“瞧瞧这小小的空间堆满了杂物,除了这扇小窗外,几乎无法与外面接触。” “你还是快走吧!我怕你会被发现。”她急着上前握住他的手。 “刚刚不走,现在已走不了了,反正我正好可以救出所有的姑娘。”他这才想到,“为什么只有你一人?” “我们被分别关在不同的房问,我也不知道其它人在哪儿。”诽瑶咬咬唇望着他,“你为什么要来涉险?” “因为担心你。” “真傻……我这么做就是为了你,你干嘛还要追来?”诽瑶难过地瞅着他,“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瞧她因为他又哭了,他不舍的将她拥入怀里,轻拍她的背,“别哭,我们一定会脱离危险的。” “可是……” “再说我有好多话还没对你说,怎么可以让你就这么走了?”说着,他便将怀里的翡冷戒拿出来,重新套在她颈上,“既然这戒子陪你这么久,你就继续将它留在身边吧!” “可是,这是你娘的遗物……” “我娘说了,日后我如果找到喜欢的姑娘,就把这个送给她,难道你要我送给别人?”他半眯着眸,嘴角勾勒起一丝温柔的浅笑。 “当然不行,那时把戒子留给你时,我都哭惨了。” “瞧你喜欢成这样,还逞强。”他笑着揉揉她的发。 “齐亦!”诽瑶主动扑进他怀里,将他抱得好紧,“如果逃不掉,你该怎么办?我真的好怕……” “我就陪着你,”无论要面对的是什么,我都会陪你。”齐亦很坚决地说:“况且我们会不会死还是个未知数。” “我们真不会死吗?”她指着外面,“我刚刚算过,船上的姑娘约莫有七、八位,看管的有五人,只是船上是否本就有人手我就不清楚了。” “他们不绑着你们吗?” “我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所以他们就省了。”方才她听见有人这么说 “你还是手无缚鸡之力吗?”他问。 “呃……我那点功夫,实在没信心。”她瘪着小嘴儿,绞着十指,“外头那些看守的人一个个高头大马的,我……” “功夫不是要比蛮力,而是要取巧,你只要稍稍帮我就行,全都交给我吧!”齐亦握住她的手,给予鼓励的一笑,“要有信心,我们一定能活着回去。” 倘若是过去,他会不顾一切的冲出去和对方拚斗个你死我活,可现在右她在,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她。 “齐亦!”她紧握着他的手,“好,我一定会努力。” “等船靠岸之后。我们再见机行事。”他又透过小窗往外头探了探。 “可是靠岸的地方是座小岛,我们又能逃到哪去?亡她不免担、心。 “虽然只是座小岛,但也不至于小到没有藏身之处吧!放心,我们会找机会逃出去的。”他边说边将她搂进怀里,给她一个有力的拥抱。 贴在他胸前,她微微笑说:“其实只要能跟你在一块儿,无论是isuu書网上天或下地狱都没关系了。 “嗯……若能一辈子闻着你的味道,我就算不吃饭也没关系。” 好香…为什么他连流汗都这么香,让身为女人的她是既妒又羡呀! “闻久了不厌吗?”过往的伤痛重回他心底,他沉重的问出口。 第16章 “怎么老是这么说呢?怎么会厌呢?如果大家讨厌香味的话,那还有谁会种花儿呢?”她鼓着腮睨着他,“以后不准再这么说了。” 齐亦干涸已久的心滑过一股暖流,他激动的搂紧她,“好,我不会再说了,不过真厌了可别忍受,要说呀!” “讨厌!”她推开他,“你是来救我还是惹我生气的?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我能拥有你身上的香味。” “你是女人,有香味不算奇怪。”他闲逸地看着她赌气的俏模样,早忘了他们现在正处于什么样的境地。 “哦!你的意思是说我身上没香味,不像女人吗?”她说着竟委屈万分,“没错,我得抹花粉才会有香味儿,你嫌我吧!回头如果有机会你就自个儿逃吧!别管我了。” 她的抽噎吓了他一跳,怎么都没料到这丫头居然会因为他随意的么伤心! “才怪!刚认识的时候你不是嫌我嫌得要命,恨不得都别见到我?”她只是不翻旧帐,如果真要翻,可是有一大笔一大笔的帐。 “那是因为我对陌生女子会不自觉的提防。” 老天,在这种状况下,他们闹什么别扭? “提防我缠着你?”她仔细瞧着他。 “笨女人!”他将她锁进怀里,“不是提防你缠我,而是提防自己喜欢上你、爱上你。” “为什么?”诽瑶眨了眨日艮。 “因为我曾告诉自己,这辈子绝不能再为女人动心。”他眯起眸,想起那段过往还真像梦一般。 “我不懂,为何不能再为女人动心?”诽瑶真的好想多了解他一些,尤其看见他紧锁的届心,她就很想为他抚平。 “算了,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反正我现在心中的结都解开了。”他撇撇嘴。“你上回说想要一辈子,如果我愿意给你,你肯给我你的一辈子吗?” 她心酸地吸吸鼻子,“当然……我当然愿意……如果能活下去,我一定会陪你一生一世,绝不让你伤心。” “这可是你说的。”齐亦随即又将视线转向窗外,远远地看见前方的一座小岛,“快到了!” 她也赶紧凑过去看。 “记得,等会儿一得空就跑,别迟疑,知道吗?”他再三盯咛。 “我会的。”她点点头。 他点点头,“那就好。” 不久后,船行的速度。屋慢缓下来,眼看小岛愈来愈接近,齐亦藏身在门后准备伺机行动。 好半晌,船终于靠了岸。外头传来脚步声,当门一被推开,一名男子走进,齐亦立即一掌击昏他,拉着诽瑶便往外逃。 一到外头甲板,便看见许多姑娘被押出来,“齐亦,你看,那些姑娘都是。” “我知道了,但是现在没办法救,我们先逃走再说。”他急切道。 话才说完,就有人发现他们,“有外人…… 咱们船上有外人,快来人哪!” 随即七、八名大汉拿着大刀冲了过去,齐亦眼看人数比诽瑶预估的还多,他立刻朝他们射出飞镖,趁隙带着诽瑶逃离。 “怎么办?他们追来了。” 跳下船后,他们直往岛深处奔去,诽瑶不时看向后方,望着对方愈来愈逼近,心底更慌了。 “别往后看,尽力的跑。” 因为诽瑶跑不快,耳闻后头的脚步声愈来愈近,齐亦倏然旋身朝那些人挥剑,这时有人趁诽瑶落单想上前抓她,诽瑶想起齐亦的提醒,就算害怕也要全力反击,没想到她之前的辛苦有了代价,居然打退了对方。 她心底一阵雀跃,但是齐亦知道以她的功夫无法对付第二个,于是他一鼓作气地将那些人全部击退后,再一次抓住诽瑶的手往山里直奔,直到进入深山,在树林的掩护下,两人才得以喘口气。 “我们安全了吗?”她眨着眼问。 “暂时安全了。”他安抚她不安的心。 “那真的太好了。”拍着胸脯,她重重吐息。 “不过他们一定会守在山路口等着我们,我们不可以掉以轻心。”齐亦回头望着,“就不知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手。”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拍拍她的肩,而后朝山的更深处走去。 第九章 “你待在这儿,千万别出去,我出去看看,究竟是谁买了那些姑娘?”将诽瑶安顿在一个隐蔽的山洞里,等天色暗下,齐亦便打算去探得对方的底细,他才好想出应付的对策。 “你要走?!”紧紧抓住他,她担心不已,“不要去,你不是说他们会在山路口等着?你这一去岂不是落入危险?” “别担心,我不会走山路。” “那你是要——” “除了那条山路外?还有许多羊肠小道,我会尽可能挑偏僻的小路走的。”他望着她紧蹙的眉心,安慰她,“别担心了,嗯?”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为防被人发现,天亮之前我会回来。”给她一抹安抚的微笑后,他便离开了,朝山下而去。 诽瑶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后,才回到山洞内,望着火堆闪耀的火光,她只能拚命添加柴火来安定不安的心。 而齐亦一路上闪闪躲躲,躲过了对方的视线终于来到岸边。远远地。他瞧见船上仍有人影走动,因而决定潜到船上查探。 “快把东西准备好,八王爷的事可不能拖呀!”船上有人吆喝着。 “你小声点。” “哎呀,这岛上不都是咱们自己人吗?怕什么!”那人瞪了他一眼。 “你忘了,白天有个外人在船上。” “他不是逃了?逃到深山里哪还能活?何况我们还有人守在那里。” “好好,那动作快点,三天后就要杀了那些姑娘,这些辅助药材可不能少。”另一人说若便与他扛着药材步向另一头。 齐亦立即尾随过去,就在这岛上绕了好一会儿,终于让他看见一间石屋。 见他们扛着药材走进去,齐亦小心地透过窗口往内望,果真里头有一个炼丹池。而所有的姑娘都被缚绑在一旁,频频颤抖着。 “把药材先丢进去,细火熬个三天三夜,再将这些姑娘的血加进去。”那人话一出口,姑娘们抖得更厉害了,还有人害怕的大哭起来。 三天三夜?这么说,只剩下三天的时间能救出这些姑娘了?庄里那几个家伙哪时候才会来帮他呀? 突然,天际画过一道光,而后雷声大作,随即便下起大雨。 糟了,诽瑶一个人待在洞里,不知她会不会害怕?齐亦不免担心。 他看看这间炼丹房,立刻沿着小径离开,直奔山上…… 诽瑶耳闻外头的雷声,时有闪光照进洞内,吓得她只好抱紧自己,口中喃喃念着,“齐亦,你快回来呀……” 轰—— 又是一记震耳欲聋的雷声,诽瑶慌张的捂起耳朵,直往洞内角落挪移。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齐亦却依然未归,这让她更加担忧,她再也无法在洞里等候,于是走到了外头。 如今雨已变小,也不再打雷,只剩下绵密的雨丝,但在这寒冷的冬季,在山上淋着这样的细雨也是寒冷刺骨呀! 齐亦,求求你快回来……如果你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宁可在这山上冻死算了。 突然,她听见细碎的脚步声,猛回头看去,就看见淋得一身湿的齐亦! “齐亦……”她奔向他,扑进他怀里,抱紧他,“我以为……以为你发生什么事,不会回来了……” 执起她的小下巴,他笑瞅着她的泪容,“对不起,说好天亮就回来,但昨晚雨势太强,伸手不见五指的,找路非常困难。” “没关系,你不用跟我道歉,是我心底太急了。”诽瑶边说边抱紧自己不停颤抖的身子。 “你在这里站多久了?”他瞧得心都疼了。 “我……天一亮就出……出来等。”她不好意思地傻笑。 “傻瓜,怎么可以出来淋雨呢?”他紧搂着她往山洞走去。 眼看柴火稀微,他赶紧补充干柴,“这些柴够用吗?” “还够,你之前拣了不少。”或许是受了风寒,才说两句话,她就咳了起来,这一咳还咳得真久,“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糟了,该不会真病了?”他摸摸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烧,不过衣裳必须褪下晾干。” “什么?”她脸儿一躁,“怎么行?我……我只是咳几声,你不要小题大作了。” “怕我对你怎么样吗?”他勾视着她红沁的脸。 “呃!”这下诽瑶更是无言以对了。 “瞧,脸儿这么红,表示你就是这么想。” 他伸手轻抚她的脸儿,“好冰,脱了吧!我也脱,这样是不是公平些?否则若不脱下这湿衣裳,咱们就一块儿病吧!” 她心想,自己病了没关系,但他可不能病呀!于是她赶紧说:“好,脱了晾干吧!我……没关系。” “那我先脱了。”他将外衫褪去晾在洞内的一角,一面添柴火,让洞内更温暖些,以抵御寒冷。 见他将衣裳褪了,诽瑶也只好转过身,害羞地慢慢褪去衣衫。 他走过去,“衣裳给我。” “嗯。”她点点头,将衣裳递给他,同时羞躁地抬起颔首,对他漾出抹最柔顺沁心的微笑,“谢谢。” “跟我谢什么。”齐亦将她的衣裳也晾起。 步回火堆旁,他对她喊道:“过来这里坐,这儿较温暖。” 只着一件单衣的她怯柔地走向他,坐在他身侧,“如果不是有你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17章 昨晚……昨晚我真的好怕你遇害……好怕再也见不到你,好怕最后会只剩下我一人。” “放心,我绝不留下你一个人的。”他给她一抹最绝魅的笑容。 “嗯。”悄悄倚在他身边,她安心的闭上眼。 “累了吧!快睡一会儿。”感觉她真的累了。 “我真的好困,你陪着我,不要走喔……” 她抬起小脸央求着。 “好,我不走。”齐亦先为她找了块干净的地方让她躺下,他则躺在她身侧,让她靠在他的肩窝。 或许真是一夜无眠让她累了,也或许是他温暖的怀抱让她安心,不一会儿工夫诽瑶真的睡着了。 只是这下却苦了齐亦,软玉温香在抱,而她身上又只着一件单衣,玲珑的胴体若隐若现,简直是在考验他的自制力,让他更是睡意全无。 捱了好一会儿,齐亦终于受不了地起身,走到山洞外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这丫头难道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吗?这样紧紧缠抱着他,如果他能够克制得了,那就不是男人了。 好不容易缓下下腹那股胀疼,诽瑶却醒了。 她四处张望找不到齐亦,以为他又离开,吓得她哑着嗓哭喊道:“齐亦……齐亦你在哪儿?不要丢下我……” 他一听见声响,立刻奔了进来,“别怕,我在这里。” “不要丢下我,求你……”她仰首望着他,已是泪流满面。 “我怎么会丢下你呢?我只是出去透透气。” 她摸摸他的脸,就着火光看他,“你不舒服吗?怎么这种天气还流这么多汗,你刚刚不该出去吹风的。” 诽瑶的小手直在他身上胡乱触摸,更像是火上加油般,直吞噬着他仅存的理智。 “别碰我!”齐亦低吼。 她身子一震,赶紧收回手,见他这么生气。 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对……对不起…… “你!”见她那副委屈的模样,齐亦再也忍不住地将她揽进怀里,低头深吻住她。 诽瑶的呼吸一窒,腰肢被他的大手紧握住,动也动不了。最后她放弃挣扎,任由他吻着自己可接着他居然将她推倒,唇,舔吮若她身子的每一寸! “啊……”这份难抑的滋味,让她受不了地呻吟着。 随即他褪下她那单薄的内衫与肚兜儿,让她真正成为自己的女人。 直到干柴烈火烧尽,火堆熄灭,齐亦整个人趴在她身上,轻拂过她细柔的发丝,望着她那张汗湿的小脸,“累吗?” 她羞怯的摇着头。 齐亦笑着起身,将衣裳穿好,“你再睡会儿,晚上我想他们就该到了,倘若到齐便是我们教人的时候。” “什么意思?”闻言,她也赶紧起身着衣,“是谁该到了?” “冽风庄的兄弟。” “是其它的枭雄吗?”诽瑶瞪大眸子,“没想到他们会来帮忙了!” “我只是说应该。”他撇嘴笑笑。 “那就是不一定喽?”本来安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看出她脸上的郁色,他笑着安抚道:“别担心,就算他们没来,我也会保护你。” 诽瑶望着他,感动的点点头,“我知道。” “那你再歇会儿吧!” “你千万别走远喔!”她又握了下他的手。 “不会,我到附近捡些树枝,一到晚上就会变冷,还是要多存些。”拍拍她的小脸后他便离开。 第十章 睡梦中的诽瑶闻一股香气,顿时被饥饿感给唤醒。猛张开眼,就看见一只鸡腿呈现在眼前! “啊!”她立即坐直身子 “这是哪来的?好香喔!” “我刚才去猎了野味,你一定饿了吧?快吃。”他饶富兴味。 她接过鸡腿,大大咬了口,“嗯……好香喔!” 他笑着点点她的鼻子,也撕了块鸡腿吃,气氛温馨又甜蜜。 填饱肚子后,诽瑶转向山洞外,“天色暗下来了,都已经傍晚了。” “快戌时了。” “你的兄弟还没到吗?”她好奇地追问。 “对,还没到。” “那今晚就不能离开也不能救人了?”诽瑶轻吐了口气,“既然如此,也只好等待最佳时机了。” “什么最佳时机?现在就是最佳时机。”裘豹率先走了进来。 “不知道有没有打扰了你们?”接着是汪洋进入isuu書网洞内,“唉……虽然这地方简陋了些,不过气氛不错。” 诽瑶赶紧站了起来,望着眼前几名陌生男子。 “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齐亦做着介绍,跟着转向裘豹,“就你们两个?” “当然还有我喽!”夏随风也赶到了。 “哦……你这阵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慢了?” 齐亦上前拍拍他的肩。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躲在这个山洞里?”诽瑶疑惑地问道。 “哈……齐亦,你没告诉她?”裘豹对齐亦努努嘴。 “她没问,我就没说了。”齐亦转向诽瑶,“因为他们可以很容易追踪到我的行踪,我根本不必告诉他们我去了哪儿。” “为什么?”她好奇地眨着眼。 “干脆由我来说吧!”夏随风走上前。“还不是因为他身上那股特殊的香味儿。我们几个人从小玩到大,可以很快嗅到这味道的来处,而且可以隐约持续三天之久。” “三天!这么久……”她很怀疑,“可我怎么没办法察觉。” “哈……因为我们是习武之人,都有敏锐的嗅觉与听觉,况且我们跟他这么熟了,这昧儿早就闻进骨子里去了。”汪洋大笑。 “另外,我们彼此有定下约定,任何一人执行任务时,若有半个月未完成,其他人便要前往协助,这就是他们及时赶到青龙镇,又追着我的味道到岸边,然后追踪来此。”齐亦望着这些兄弟,“我说的对吧?” “没错,那你是不是该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夏随风蹲了下来,将柴枝扔进火堆中。 “颜士彬的确挟持不少女子,但他并非为了贩卖,而是奉命行事,真正的幕后主使者是八王爷。”齐亦将他听到的说了出来。 “什么?八王爷!”汪洋皱起届。 “我是听说八王爷有意争权夺位,百官也拥戴他,只是他年事已高,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么说,他要那些女人一定有什么特殊原因哕?” 裘豹分析后,立即发现古怪之处。 “没错,他打算拿那些姑娘来炼长生不老药那些姑娘全是极阳日午时生。” 齐亦补充。 “原来如此。”夏随风冷嗤一笑,“那老家伙真想夺位呀!如果真的长生不老。岂不变成了老怪物?我是不相信这种长生不死之药的传闻。” “我看我们要趁早救人,不管这传闻是真或假,等那些姑娘变成死人就来不及了。”汪洋遂道。 “我打算今晚进行,你们说呢?” “好,事不宜迟,就今晚行动吧!”夏随风附和道。 “我也赞成。”裘豹来到屋外,看看星辰,“今日星月黯淡,是下手的好时机。” “你们的船在哪儿?” “刚刚发现前面右艘大船,我们担心被发现,就把船停在那边的柳树后。”汪洋指着方向。 “现在就要过去吗?”诽瑶忍不住插了嘴。 “嗯,你随我们下山,记得乖乖待在船上,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出来,教了人我们就会立刻赶过去。懂吗?”齐亦握着她的肩,谨慎交代着。 “好。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专心对付坏人吧!”诽瑶不想成为他的负担,要他放下心头的牵挂,全力应对。 “齐亦,看样子你也步入我们的后尘了。” 夏随风攀着裘豹的肩,调侃道。 “想当初要你执行这任务你有多愤慨呀!现在不会了吧?”汪洋嗳昧一笑。 “你这家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被他这一闹,齐亦难为情地看看诽瑶一脸疑惑的神情。 “好,不提就不提,不过这事……小嫂子以后你可要好好问问他才有趣。”年纪最轻的汪洋笑着先离开了。 齐亦难堪的看看诽瑶,随即道:“好了,我们该出发了。” 其它人立即跟着齐亦下山。 到了岸边,齐亦先将诽瑶安置在船上,这才和裘豹等人直奔炼丹房。 炼丹房外有五、六名手下看守,里头的人也不少。 齐亦想了想便道:“裘豹,你由东边,夏随风由西边,汪洋你由南,我则由北,而那些被挟持的姑娘们都被困在东北边,你们记得了?” “记住了,我负责救人。汪洋,你负责将炼丹池给毁了。”裘豹对汪洋眨眨眼。 “这事我最拿手,交给我吧!” 齐亦一声令下,四人便同时冲了过去。 外头的人夏随风一个人应付就绰绰有余,但是闻声从炼丹房奔出来的下人可就不在少数。顿时四人对付众喽哆,刀剑声响起,炼丹池被汪洋混入一堆泥沙土石,成了一池脏水:姑娘们尖叫声四起,直往外急急逃脱…… 这一夜,真是热闹非常呀! 在船上焦急等待的诽瑶眼看时间慢慢流逝,她着实坐立难安呀! “一定要回来,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呀!” 默祷的声音不停从她的小嘴发出来,多希望上天能听到。 眼看漆暗的天色渐渐露出曙光,她的心渐渐下沉。 “该不会出事了吧?天都快亮了还不回来,是不是出事了?”她抿着泪,心头一片忧急。 想去看看,又担心他们回来了见不着她,让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恨不得时间可以倒转,如果一切重头,她铁定不会再与他分开。 第18章 “齐亦……齐亦……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你说过的,难道忘了吗?”她双手捂着脸儿,忍不住又哭了。 “诽瑶!”突然,她听见背后传来耳熟的声音,立即惊喜的跳了起来。 “齐亦——没事……”诽瑶奔向他,扑进他怀里,“没事吧?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炼丹池毁了,姑娘们也被我们救了出来,还抓了好几个下人,可以带回青龙镇作证。”他得意一笑。 “其它人呢?”她往后看看。 “我因为担心你所以先过来,他们随后就到。” “瞧你一脸疲累,一定很辛苦吧!”诽瑶拿起手绢为他拭了拭汗。他握住她的手,“你呢?等得很焦急吧!瞧,眼泪还挂在眼角呢!” “只要你平安,这点等待不算什么。”垂下秀颜,她柔柔一笑。 “哇……还真令人羡慕!现在无论何时何地、每个角落,都会瞧见这种恩恩爱含情脉脉的场面,看得我这个王老五心酸酸呀!”汪洋带着被挟持的数名姑娘回来。 “那你就去追求幸福呀!别光只是看别人恩爱。”齐亦双手抱胸一笑。 “我会的,你们等着看好了。”汪洋看看身旁几位姑娘,随即眉一皱,跟着摇摇头,“怎么没一个像小嫂子这么标致的?” 此话一出,竟惹得齐亦脸色一变,连最后回来的夏随风都忍不住开口,“你别乱说话,脑筋如果动到齐亦的女人身上,他可不会饶你。” “我只是打个比方,他不会这么小气吧?” 汪洋对齐亦做做鬼脸,而一旁的诽瑶却羞涩的笑了。 “别笑,那家伙说话有这么好笑吗?”齐亦娣了诽瑶一眼。 “是,不笑就不笑。”她掩着嘴儿说。 “好了,咱们赶快回去吧!人证物证都在此,尽管八王爷的势力再大,也难逃律法的制裁。”裘豹说道。 “说得是,大家快上船。”齐亦搂着诽瑶来到角落,“有件事我必须先知会你。” “什么事?” “关于你大哥颜士彬,如果这事被告发,除了八王爷之外,你哥也会入罪,你要有心理准备。”他清楚虽然她与颜士彬不是亲兄妹,但毕竟颜府照顾了她几年,总有些情分在。 “意思是我大哥也会受影响?”诽瑶眉心轻蹙,“也是,姑且不论八王爷的作为,光是他挟持这些女子的罪就很大了。” “所以我说,你必须要有心理准备。”他拍拍她的肩。 “那……你能不能帮忙呢?”她瞠大眸问。 “我该怎么帮?” “再怎么也是他告诉你我和那些姑娘被送往何处,也算是及时醒悟了,不是吗?”她的小手紧紧拉住齐亦。再怎么说,大哥对她都是有恩情的。 瞧她那张快要哭出来的小脸,齐亦再怎么也得答应她,“好吧!我会将这事禀报大人,请大人对他从轻发落。” “谢谢。”她搂紧齐亦,感动又感激。突然她想到先前他的兄弟们说的话,“对了,你当初为何不愿接受这个任务?” “这……”他一惊,“我哪有不愿意,别听他们胡说八道。” “只是胡说吗?” “当然了,连你也不信我?”他假咳两声。 “因为太了解你所以不信,快说。”蹙起秀额,她开始逼问,记得她曾听过一句话,男人愈不想提的事便是他最认真的事。 “这有什么好说的,傻瓜!”他刻意逃避这话题,“我过去看看,免得他们说我见色忘友。” 随即他便溜了,让诽瑶怎么喊都喊不住,“齐亦……” 她拧起眉想:一定有问题,太可疑了,他到底为什么不愿意接受这个任务? 好吧!现在不说没关系,她迟早会查个水落石出! 将证人与证物交给巡抚衙门,并说明来龙去脉后,大人决定对颜士彬与钱雁雁这两人从轻发落。 事后,在返回冽风庄的路上,诽瑶半带调侃道:“你不但帮了我哥还帮了钱姑娘,心地不坏嘛!” “至少在你求她时,她也答应了,等于救了我一命,我这个人向来是恩怨分明。”他仰首漾出抹笑痕。 “说得也是,其实她的本性弗不坏,只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她握住他的手,轻柔笑说。 “你真是善良。”他温柔地望着她,说道:“前方就是冽风庄了,等会儿你就可以见到我师父。” “我好紧张……”她深吸口气,“虽然听说你师父很和蔼可亲,但我还是很紧张。”她抿紧唇,身子微微绷紧。 “等你见到他,就会发现你的担心是多余的。”紧握她的柔夷,他带领她继续往前走。 上了山,走在宁静的山间小径,诽瑶望着层层迭迭的绿野美景,不禁赞叹道: “这儿真的好美。” “是啊!以后在这里住下,你就会感受到这山的迷人之处。”齐isuu書网亦边走边指着四处群山做介绍。 诽瑶瞠大眸,像听故事般,听得津津有味。 “对了,枭雄都是指男人吧?”她好奇地问。 “当然,女人就是雌了。”他眯起眸,“不过我的几位兄弟都已娶妻,庄里还是有女人的。” “那就好,真怕全都是男人,我会不自在。” 她甜甜笑着,突地眸子一转,“对了,你那些兄弟怎么没跟上?” “难得下山,他们去城里买些用品。” “这样呀!”诽瑶点点头,“还有,上次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什么问题?” “就是为何你一开始不肯接受这个任务呢?” 她逼视着他,“不可以再逃避了,否则我会生气喔!” 他深吸口气,轻蹙双眉说道:“因为当时我不想接近任何女人,得知我要去教一个女人功夫时,我压根不能接受。” “那……那你是真的不喜欢女人了?” “也不是……那时我心情欠佳,每天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根本不想出任务。”忆及那段过往,还真是可笑呀——” “为什么呢?”诽瑶眨着眼,似乎可以看出他眼底的伤痕。 “因为那时候……我被女人甩了。”他撇嘴笑笑,“就这么简单,所以别问了,我们赶紧上山吧!” “理由不单是如此吧?”她的小手拉住了他,“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 “那是段不堪的过往,就别问了。”拍拍她的小手,他旋身继续迈出步伐。 “你是不是还爱着她?”唯有如此,他才不想多提,因为会心痛。 “什么?”他定住身,回头望着她。 “我知道了,没关系,其实心痛的感觉我最熟悉,以前就是爱着你而你却不爱我,让我痛苦了好久。”凝娣了他一眼后,诽瑶便走过他身边。 他心下一惊,赶紧追上,急问:“是谁说我还爱她?” “你脸上的表情是这么告诉我的。”她委屈的獗起唇,“不过没关系,要忘了深刻在、心底的人谈何容易?我会慢慢等的。” 瞧她走到他身前的落寞身影,齐亦立即上前拦住她,郑重地说:“我已经不爱她了,别胡思乱想了。” “真的吗?”她抬起水雾般的大眼,望进他澄澈的眸子,“那你为何不肯提起?有时说出来、心情会好过些。” “因为受伤极深。让我不愿回忆。”他深吸口气笑了笑,“不过现在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了。 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不用了,我不想知道了。”她赶紧说:“既然是这么深的伤痛,怎可能说痊愈就痊愈、说没事就没事呢?”她对他耸肩笑了笑,“没事了,我们赶紧赶路吧!我已等不及想去看看所有你认识的人。” 瞧她那副雀跃的模样、开朗的笑容,齐亦明白此时此刻的她必然是强颜欢笑。也是心爱的男人不能对她坦然,哪个女人不在意呢? “她与我分手的理由是……我的样貌太美,还有一股四溢的香味儿。”他的话让她顿住脚步。 她徐徐转过身,惊讶地看着他。 “当然这也是当初她爱上我的原因。”他释然地说。 诽瑶走近他,心疼地问:“所以当我们在船上时,你才会对我说那些话,就怕……怕我会和她一样?” 他深锁双眉,没有回答。 “自从七年前见到你、闻过你身上的香昧后,我就再也忘不了你,到如今,我仍深深的为你着迷,又怎么可能会腻呢?我一辈子都不会腻的!” 她抬起小脸,笑意盎然地瞅着他。 “傻瓜。”他轻柔的揉揉她的发。 “我才不傻,我只是捍卫我所爱的男人,想让他知道我有多么爱他。”说完,她便羞怯地直往山上奔去。 “小心,跑慢点儿……”这丫头真是的,难道不知道山路难行吗? 瞧她跑得起劲儿,他突然定住身,眸光轻闪一缕笑意后便猛一提气,在空中盘旋一圈后落地重新站在她面前。 “天!”她吓了跳,差点就要往后倒去。 “小心!”齐亦俯身勾住她的纤腰。 “我没事。”她羞赧地别开脸。 瞧着她那对杏眸,以及水嫩的唇,齐亦已控制不住地低首覆上她的唇瓣。 诽瑶回应着他的吻,低喃道:“我真的好爱你,相信我,我不会像那个女人一样。” 他眯眸望若她,朝她点点头。 “天,这是什么精采片段呀?”薛石乔在一旁鼓掌,“师父要我下山来迎接你们,没想到会看见这么感人的画面哪!” 第19章 薛石乔身边的美丽女子便是他的妻子水莲,她转首对他说:“干嘛这么挖苦人家,人家甜蜜你吃昧儿吗?” “我哪敢吃昧儿,要吃也吃你的昧儿。”他语带双关,令水莲的秀颜染上两片红云。 “不能装作没看见吗?”齐亦撇嘴一笑。 “我可以装作没看见,但水莲腹中的娃儿可不成,我不想让他还没出世就看这么养眼的画面。”薛石乔开着玩笑。 闻言,齐亦立即望向水莲,笑问:“嫂子,你有了?” “嗯。”水莲羞躁地点点头,而后转向一直站在旁边不敢吭声的诽瑶,上前握住她的手,“你就是诽瑶?” “对。” “我叫水莲,我们先上山吧!我可以带你四处看看,介绍这儿的风光。”水莲柔婉地说。 “好呀!真的可以吗?”诽瑶兴奋地瞠大眸。 “当然了,走吧!” 两人笑着离去。 齐亦这才走向薛石乔,“瞧,她们应该会处得很好。” “放心吧!水莲会照顾她的,现在的你看来和两个多月前的你不太一样喽!跌入情网的滋味儿如何呀?” 齐亦半眯起眸,“你是过来人,你说呢?” “当然美妙了,不过唯一的缺点是喝酒的时间变少了。”薛石乔拍拍他的肩,“趁她们不在,咱们去喝个痛快吧!” “哈……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好吧!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两人肩搭着肩,一路哼着歌往前行。 今天的冽风庄,充满着欢乐……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