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情挑冰美人》 第1章 [黑帮教父问情]《暴君情挑冰美人》 作者:楼采凝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章 黑帮 在临近纽约的皮耶小镇上,啤酒屋盛行,麦香的味道处处可闻。 这是皮耶的传统风味,也代表着它不一样的风俗民情,人们热爱啤酒的热潮不褪,因为当地人个性多为豪爽、不羁,所以路旁也多是卖艺的牛仔,这和与皮耶相距不远的纽约大都市分秒必争的步调,相去甚远。 一条窄狭的小巷里,一间木造beer屋阁楼上,忽地传来喧天价响的玻璃破裂声,继而一阵咆哮随之吼出,“杀了我,我也不娶那女人!” 楚寒森气愤地猛爬着他一头自然鬈的棕发,这是他每每气闷时的招牌动作,接下来他也许就会摩拳擦掌,找个人来当沙包。 “寒森,你听我说……” 楚寒森单手一挥,打断了乔勋继续的劝说动作,“一定要有人下地狱是吧!好,那你去。我还有地下钱庄的生意要做,下个礼拜还要和纽约的角头老大谈判dh?2吗啡贩售权,没时间结婚。” 他倒了杯啤酒,一口气灌得精光,企图缓和一下胸口波涛的情绪。 不行,他向来是黑帮里面最沉稳内敛的,绝不能因为乔勋的一句话而乱了分寸,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打死他他也不干。 “这些事我可以帮你。试想目前还有谁比你有空,骆子尘下个月又得开始忙于众议员选举的事,咱们黑帮里头就属他最八面玲珑,胜算最大。“神秘三剑客”中的梵诺此时正在欧洲采购最新的一批枪枝,那件事从头到尾都是由他接洽,对方也只信任他,少了他是不行的;仇云后天得去一趟埃及,那边金矿的偷掘似乎出了纰漏,他是那些工人的总指挥,也是最熟悉概况的;楼鑫带着美女环游世界,现在人在哪儿都不知道,你说还有谁会是最佳人选?” 乔勋已将每个人的行踪掌握得宜,并运用他舌粲莲花的能力企图说服楚寒森。 “你──” 楚寒森指着他的鼻尖,毫不退缩。 “我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火龙帮那伙人随时都会前来挑衅,我身为帮主,不得不在黑帮镇守。”乔勋义正辞严地表达着自己的意见,也换上一副身为帮主的严肃模样。 其实这只不过是他的借口,自从他亲眼目睹董宛萩那张老处女面孔、毫无色彩的沉闷打扮,还有那副不算是身材的平板体型后,他已连连作了好几天的噩梦,娶她真是一种永不可能幻灭的梦魇。 也难怪楚寒森会百般推托了。 “同理,我一样可以帮你坐镇。”楚寒森轻挑一眼,无波绪的表情重回他以冷静着称的脸上。 他发誓这回绝不再让这个老爱坑人的帮主所骗,结婚!呸,他想都没想过。 董樊祈,去死吧! 好个掌握华尔街金融暨全美经济大权的黑金主,亦为董宛萩的父亲,为了一己之利,将全球的金融体系弄得一团乱,偏偏几个掌控财政的大官员又予以勾搭,不仅贪婪地将投资人的血汗钱一把抓,幕后还从事不法洗钱的勾当!为了查出罪证,他们不得不藉由这场婚姻窜进董氏企业。 他们“黑帮”虽名为黑社会帮派,但首重义气与责任,不法之事虽有掺手进行,但首先要件是不危害百姓利益,不滥杀无辜,所非法购得的枪枝毒品也是藉由某种特定管道,贩售给美国地下军事机构与特地隐密研发实验所,从中牟取不算小的利益,并建立起黑社会中不错的名声。 董樊祈的做法的的确确坏了他们“黑帮”在黑社会中的法则,就凭看不惯这点,他们决定抵抗到底。 唯一深锁在他们心中的疑惑是,董宛萩当真是董樊祈之女吗? 天哪,一点也不像。 董樊祈实为道道地地的华裔,三十年前利用某种管道得到绿卡后,举家由台湾迁居来美,之后他私下从事走私贩毒的坏事,才十年光景,已成了有钱有势的大哥级人物,再经过二十年钱滚钱的循环下,现在他的地位可谓如日中天,黑白两道做任何事无不询问他的意见,唯独他们“黑帮”不甩他。 而他,更是运用自己的势力,坏事做绝。黑白两道均能视若无睹,与他共处天秤上平等地位;唯有这次,他闹得太大了,如果“黑帮”再让他一意孤行下去,岂能容于黑道之中。 问题是,根据“黑帮”所调查,董樊祈虽掌控大权,但前些年似乎传闻财务发生拮据窘状,但也不知为何,数年前他玩在金钱游戏上的数量突然增大,且愈做愈大,理当是有人暗中资助,那会是谁呢? 怕就怕这人是怀有阴险狡狯、不为人知的目的。 至于他们“黑帮”的起源,这就说来话长。 三个男人共组“黑帮”于五年前,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凭着一股对世事的不平激愤,透过网路因缘际会的凑在一块儿。 凡事起头难,刚开始他们不过是个没没无闻的小帮派;但经过五年经验的累积与处世上的历练,更因为他们均有了不起的身手智慧及特殊才能,所以在五年中插手不少非法交易,从中牟取利益。刚开始,他们出卖自己的身手与功夫,只要有人雇请他们,且不伤人命,他们多会同意,同样地,他们索取的金钱代价也不少。 再加上他们每回行动从不失手,在一传百的情况下,“黑帮”的名气节节上升,已不能再与五年前初出茅庐时的青涩同日而语了。 如今,“黑帮”的地位已可与董樊祈并驾齐驱,共享黑社会的牛耳地位,然其神秘感却是令人好奇,甚至让人弄不透其组织到底从事什么行业,背后真正的实力为何? 前年,又有三个神秘年轻人自愿辅助黑帮,他们自诩为“神秘三剑客”,虽两年来彼此未曾谋面,但在电子通讯下,也共同完成不少赚钱的大事。 嘿,这更是天下人共同的迷惘,也是极欲破解的答案。 “如果我命令你呢!”乔勋双眼微眯,语气是笃定,不容反抗的;他更不可能苟同楚寒森的论调。 “我违命。”楚寒森毫不考虑的反对。 “你──你能罔顾半个地球面对经济恐慌的危机?” “不能。” “那好,既然你我都不愿退步,也不愿眼睁睁看着世界面临经济的恐慌,那公平点,靠这个吧!”这可是他这个做帮主最后的让步,他想:老天应该不会弃他至痛苦深渊于不顾吧! 乔勋由口袋中掏出一个硬币,继续说:“正面是你去,反面是我去,你丢还是我丢?” 楚寒森迟疑片刻,正在考虑该不该接受乔勋这荒谬的提议,最后他豁出去了,反正有百分之五十的机率,又不一定是他去。 “我信任你。”他无意义的表示。 乔勋点点头,“咱们一块祈祷吧!” 决定生死的一刻开始,两人同时屏息以待,就在钱币落地的刹那,楚寒森趋前一瞧,忽地一阵大大的笑声从他喉间逸出。 乔勋闻声,心口一阵紧缩,连忙上前低首一望! 老天!?这个玩笑真是开大了! ※※※ 既是天意,乔勋即使百般不愿,也不想违悖天命。 好吧!他既是“黑帮”之首,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呢?抱着这样的心态,他似乎已没这么介怀了。 首先,他必须安排个与董樊祈“意外”会面的场景,这样接下来才会有重头戏上演呀! 就在决定后的一个礼拜六,“黑帮”一名手下打探出董樊祈正在华尔街的中国餐馆宴请美国金融界的重要人物。乔勋撇唇轻笑,这正是大好的时机。 于是他率领一干手下,集聚该处,想制造个与董樊祈不期而遇的机会。 此时,乔勋等人全待在董樊祈的紧邻厢房,暗中窃听着他们会商内容及动静。 楚寒森暗装窃听器的技术还真不是盖的,在董樊祈的利眼下还未被识破,因此隔壁房只要有一点儿风吹草动,绝对逃不过乔勋的耳朵。 “董老板,有钱大家分,你赶紧告诉大家,再来是玩汇市还是股市呀!”听口音,现在开口的应该就是外资代表之一的翔云集团负责人──威廉斯。 “你们还是继续炒作美金吧!至少还有一个月的好光景。” 董樊祈很自豪的说,在众人眼里他已将自己视为他们的衣食父母,就看他给不给他们饭吃。 “但这几天市场货币吃紧的很,我想向你调点头寸。”威廉斯继续说。 董樊祈双眼微眯,脸色微愠,但很快又换上一抹笑容,“没问题,你说需要多少?” “两千万美金。” “两千万!我董樊祈还没发达到开银行吧!”他口气不佳的驳回。 “可是你刚刚明明说没问题的呀!”威廉斯也急了,他只不过一时资金周转不过来,又不是想坑他的钱。 “但两千万呀!我可没那笔闲钱。” “谁不知你董樊祈钱多的可淹死自己,你不要小气嘛!咱们可以说好,利息照算。” “董老板,你就借他吧!威廉斯当初也帮你不少呀!”金融局副局长强恩也开口帮威廉斯说话。 当年董樊祈不过是个刚出道的小混混,利用黑金贩卖毒品枪械时,曾一度被逮入狱,当时威廉斯底下的一名大将正好关在临房,透过那人的关系,威廉斯也一并将董樊祈保释出来。 第2章 如今他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实在是说不过去。 “好汉不提当年勇,看的是现在才是吧!”对于这份恩泽,他只有避而不谈。 “这么说你是不答应啰!也难怪,有你这么一个无情义的父亲,才会生出个老处女似的女儿,作孽呀!” 这可是董樊祈心中最大的隐忧,偏偏威廉斯要犯他的禁忌。 于是他光火道:“威廉斯,你不用拿这种话激我,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今天请你们出来吃顿饭是想联系一下情谊,想不到你还得寸进尺!” 猛一拍桌,桌上的餐盘碗筷振动的喧天价响,隔房的乔勋迅速将耳机拿远些,蹙眉暗啐了声,“见鬼了,突然吼那么大声。” “帮主,我们要不要去帮忙他砸桌?”黑帮一名血气方刚的属下出口询问。 “不,还不到时候。我们再等一会,一定要等到绝佳的时机才可动手。”乔勋手指敲着桌面,思忖道。 “是。” 这会儿大家的注意力又转移至隔壁厢房── “董樊祈,我劝你别翻脸不认人。”威廉斯亦不甘示弱地反击。 “是你先出言不逊。” 强恩与另一位官员罗勃,面面相觑了会,最后罗勃加入了劝架阵容,“一顿饭就好好吃,同一条船上的人,何必计较呢?” 威廉斯气呼呼的回嘴,“我现在就下船,再也不跟你们合作了。” 他跨出了几步又回头对董樊祈撂下狠话,“别以为全美国只有你有钱,我只是拉不下面子向别人借罢了,凭我的信用还怕借不到钱吗?董樊祈,我可以要你生,也可以要你死!” “威廉斯,你给我站住!” 董樊祈追至门外,却已不见威廉斯的踪影。 乔勋唇角漾出一抹笑,扯下耳机,对手下暗示了下,随即迈步走出了厢房,是蓄意也是故意,他与吹胡子瞪眼的董樊祈撞个正着。 “小心!” 年轻力壮的乔勋当然没事,反而急急抓有着紧啤酒肚的董樊祈。 董樊祈差点儿吓出一身冷汗,扶正鼻梁上的眼镜后,看着这位差点儿害他出糗也同时救了他一把的年轻人。 “年轻人,谢了。咦,我怎么觉得你那么面熟呢?”董樊祈眯起眼,摸摸下巴上的胡碴,正搜寻着记忆中的片段。 潜意识里他认为这年轻人隐隐挟带的气势是非凡卓越,不是好惹的。 “难得董老板会记得在下。”乔勋微颔首,眼神掠过额前漂亮的刘海睨着他,嘴角更因笃定而微微上扬。 “你认得我?” “堂堂董氏基金会的董事长,无人不晓吧!” 由乔勋瞳仁中所射发出的慑人光芒,反应其隐藏在表相下的气魄威力;就在他与董樊祈眼神交流的瞬间,董樊祈才蓦然发现自己是激赏他的。 “那阁下是?” ““黑帮”乔勋。” 董樊祈的眼眸蓦然睁大,倒退一步,细细打量起眼前的乔勋,“果真是你!还记得三年前在一次珠宝展示会场上咱们见过一面。只不过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见面的机缘了。” 那次乔勋负责珠宝的安全,两天一夜的价码竟是天价,当时他索取两百万美金,而对方也一口气答应了。 而董樊祈在当时之所以没太注意他,是因“黑帮”在那时候只不过是个才刚冒出头的小帮派,他压根不屑一顾。想不到才短短三年,他们的威势竟已凌驾他董氏之上了。 这样的人才不利用太可惜了。 “我想不是咱们无缘,而是董老板不愿降低身价吧!”乔勋技巧的回道。 “你……哈……不愧是“黑帮”帮主。” “多谢董老板的抬爱。乔勋有事先告退了。”他右手一挥,从厢房中走出七八名保镳,各个身强体壮、身手不凡样。这阵容更引起董樊祈的注意。 “等等。” “还有事吗?”乔勋回首。 “明天有空吗?我想邀请你参加董氏成立二十周年的庆祝酒会。” “哦!行,我接受。” 乔勋眼眸一亮,脸上漾起胜券在握的笑意;董樊祈,我等着你一步步走进我的棋局中。 ※※※ “参加酒会?帅呀!” 骆子尘在得知乔勋此行的结果后,双眼一挑,有种趣意盎然的神情氾滥在眼中。 “是不错,表示我已成功了一大半。”乔勋倒了杯红酒,浅尝了一口。 “要当董樊祈的女婿可不容易。”骆子尘提醒他。 “不仅不容易,而且是找罪受。偏偏又倒楣的知道娶他女儿是毕生最大的错误,还得全力以赴,你说扯不扯?” 一想起董宛萩那张望之俨然的模样,乔勋就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至今他还在自问,他当真要娶她吗? “既然赌输了,就得认命,别再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楚寒森弹了弹菸灰,吐了口袅袅白烟,拂在深咖啡色的防弹玻璃上,形成一团雾气。 这里是一间名为“karsar”的beer屋,老板就是“黑帮”这三个头儿。只是外人不知其中奥秘,一直以为这只是间普通的酒吧。 事实上,这里亦是这三个家伙暗中私下集会之所,毕竟“黑帮”总部弟兄太多,人多口杂下,难免有走漏消息之虞。 所以他们才会处心积虑的弄了这么一个既安全又不会令人起疑的地方。 酒吧的底层是营业处,扰攘纷杂,满是酒客的叫嚣声,具典型的酒吧形态。 二楼则是员工休息室,有套小沙发,和一台二十吋的电视可供员工休闲时之娱乐;三楼算是个隐形的夹层屋,里面满是机关与侦测器,以防外人入侵阁楼而不自知。 阁楼的隐密性是不可忽略的,它有完全的隔音效果,其建材的价值令人咋舌。 由内是根本上不了阁楼,因为在二楼上至夹层已无路可循,且一般人完全无法料到上面还暗藏玄机。 由外观想瞧出端倪就更不可能了,啤酒屋看似简单,但其运用不少建筑设计学上的隐藏角度建造,其阁楼的存在由外看来几乎是零,至于这设计上的功臣即是骆子尘。 既是如此,他们又是怎么进入的呢? 谈起这个就得感谢咱们中国发明奇门遁甲的那位高人了,“地遁法”真是好用。“karsar”的后方是一条名为垃圾街的死巷,平常杳无人迹,在那儿有个地下水通道,由通道下去,就可直达通往阁楼的电梯,以眼瞳纹路与语音辨识开启大门。 看似简单却也复杂。 “你放心,“有始有终”是我在五岁那年就给自己的座右铭。” “那好,希望你的座右铭能继续保持下去。”楚寒森说起话来就和他的名字一样不带任何温度。 “去你的!” “别闹了。趁现在还有点儿时间,咱们来计划计划未来的行动吧!” 骆子尘为他俩的激辩尽下了休止符;他摇头笑了,不久,该会有好戏上演。 ※※※ 董氏的庆祝酒会就在其关系企业──卡媚儿酒店进行。 参加的人潮川流不息,杯觥交错、金碧辉煌,在在显现了董樊祈的身份与地位,与其令人叹为观止的人际关系。 此时的他正漾着应酬式的笑容,游走在每个身份地位皆属上层的名流人士之间,只要你稍加注意,则不难发觉他的眼光常常有意无意的瞟向门外,似乎正等着什么人到临似的。 果不其然,当乔勋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镂金的厅门时,董樊祈的眼睛就蓦地一亮!在夕阳的辉映下,乔勋彷若被环绕在一圈圈的光环下,卓荦不凡、伟岸出众,更吸引了在场男男女女的眼光。 当然是男的嫉妒,女的爱慕。 “小老弟,你还是来了。”董樊祈上前迎接,这举止更引起在场人士的一阵哗然;大伙莫不臆测这位深受董老板重视的男子是什么来头? 这也难怪,“黑帮”在黑社会中无人不知,但在上流人士的眼里却宛如蟒蛇毒蝎般,避之唯恐不及。既然躲都来不及,又谁会主动去认识乔勋这个帮主呢? 你说,哪个绅士淑女愿意和黑社会址上关系?除了有利益输送上的好处,就像董樊祈与他们之间。 况且董樊祈在他们心中不纯属黑社会,因为他的社交圈深及国家政务官,有了这分殊荣便可将他过去一切罪恶给抹杀掉。 这也是传统以来,人们爱慕虚荣、拜金主义下的结果。 “我怎能辜负董老板的好意。”他露齿一笑,金色发丝随他走路的韵律微荡,表现出一股卓尔不凡的帅气样。 这时侍者端来托盘,上头有各式各样的名酒任其挑选,乔勋轻瞥了眼,俐落地勾起“马爹利”杯缘,与董樊祈点头浅啜着。 “小老弟的事迹令我佩服,年纪轻轻就能将黑帮干得有声有色,连白道上那几个家伙都不免退让三分。”董樊祈说着应酬话。 “哪里,这还不及董老板的千分之一呢!我还会继续努力。” 乔勋这句话看似谦让,实际上挑衅意味十足。 董樊祈双眼一闪,眸中的赞赏更深了,好个能言善道的小子;如果能纳他为婿不仅能并吞他的黑帮,还能利用其才干稳住自己的气势,岂不一举数得。 只不过他那个怪异的女儿……要他看上宛萩还真得下一番功夫才行呀! 彷若看出他的心思般,乔勋不经意的向四周瞄了下,“咦,听说宛萩小姐美丽大方,而且神秘的很,不知是哪位呀!” “呃……她近日身子微恙,所以我没让她抱病参加。” 第3章 用膝盖想也知道,这种场合,董宛萩岂会参加? “原来如此,那改天我再登门拜访佳人啰!” 董樊祈双目一亮,颇为兴奋于乔勋对宛萩似乎有兴趣的样子;其实追宛萩的人不在少数,但董樊祈看得出来他们除了觊觑他的财势地位外,对她绝无真心可言;但乔勋不同,在华尔街,他的名声地位不在他之下,所以他应该不会有其他意图才是。 “我时时刻刻欢迎你。”他提高音量,掩不住暗藏在胸口的快意;乔勋挑眉一笑,因为对方已咬住了他放出去的毒饵。 “到那边坐吧!尝尝我的酒店中的几道拿手小点心,看看合不合胃口。” 乔勋微一颔首,在董樊祈的领导下走往餐桌的方向。 霍地,一阵刺穿云霄的枪响贯穿会场,下意识里,乔勋将董樊祈往前一压,两人同时卧倒在地,同时间乔勋拔起腰间手枪,倏然翻身以己护住董樊祈,他瞧见隐在北边褐色玻璃外有个神情慌张的身影,来不及细审,他已对准那人的腿部狠狠的射中一枪。 原本叫嚣声不断的会场,如今更为慌乱,尖叫声此起彼落,女性们更有的昏厥在男性怀中! 乔勋疾步奔向前,破窗跃身而出,瞬间逮住了那个可疑人物,董樊祈见歹徒已擒,亦毫不迟疑的跟着乔勋的脚步走出门外。 “说,主使者是谁?” 乔勋的语气平缓温和,与他脸上刚硬的线条形成强烈对比;这种让人捉摸不定的神情,更令人畏之。 “不……不知道。”那人收回视线,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我见过你。” 站在乔勋背后的董樊祈出其不意的开口,“你就是威廉斯身边的保镳。” 这好小子,做坏事居然不懂擦干净嘴巴避嫌,笨哪!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这人只要不对上乔勋精光迸射的眼,他奇qisuu.书的胆识还是可以维持在一定的水准之上。 “是吗?我把你送去警局,看你说不说!”董樊祈怒意勃发。 “放了他吧!” “小老弟,你说什么?” “他既没伤了你,就让他回去吧!至少可以让威廉斯知道我们已对他有所警惕了,今后他也不至于再做这种傻事。”乔勋沉稳内敛的说着。 “这……好吧!我这条命是你救的,就听你一次!” 他放了这个人,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欣赏乔勋,既然他帮那个混蛋说话,他也不再执意下去。 乔勋,你注定要当我的半子。 一场庆祝会并未因此而打住,也幸而未造成人命伤亡,大伙在见安全人员抵达且一切均无恙,于是在打扫整理干净会场后再度加入这场堪称创世纪之庆祝晚会。 第二章 那日的酒会离去前,在董樊祈的执意之下,乔勋答应后天去参观他一手创建的“董氏基金会”。 其实乔勋比谁都清楚,这项邀请美其名是“参观”,真正的意义乃是“相亲”,也就是和他那个宝贝骨董女儿认识。 他猜用不了多久,董樊祈就会要他娶董宛萩,以达成他一石二鸟的计划。然,这岂不也是他的计划吗? 董樊祈,鹿死谁手还不知呢?我又岂会赔了我的一生幸福。 而今天,正是相约之日。 “小姐,我姓乔,来找董老板。”乔勋到达“董氏”时,正值午后时分,依照常理,这时多半是员工休息时间。 “你找董老板?”正好坐在门边的事务员李茹芬,看见乔勋后眼神就直发亮。 乔勋自知自己在外表上的这种优势,于是更邪气地扯出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不错,我是找董老板。漂亮的小姐,麻烦替我通报好吗?” 眯起眼,他蓝色的眼瞳闪烁谜样光芒,可震慑住所有少女的芳心。 李茹芬是极想替他通报,怎奈就在刚刚董老板因临时有急事出门了,不过他临行前曾交代,由董副理负责一切。 “董老板不在,我请……请副理接待你好吗?”“帅”色当前,她说起话来都会吃螺丝。 “副理!无所谓。” 他耸耸肩,摸摸鼻翼,帅性一哂。 发现他直盯着自己瞧,李茹芬脸都红了,她连忙垂下脸,手指忙着按起分机,转述他的意思,“副理吗?董老板与一位乔先生有约,偏偏他临时有事出去了,不知你有空吗?” 透过电话扩音机,传来一阵美妙的女声,“好,那请他在接待室稍等,为客人泡杯咖啡或茶,我马上过去。” “你们副理是女的?也姓董吗?”他大致已猜出对方是谁,为了确定答案,他开口问出。 “是啊!她就是咱们董老板的独生女董宛萩。啊,你瞧我一多嘴都忘了该做的事了,喝咖啡或水果茶?” “咖啡吧!” 随即他看了看悬在每间房门上的名称,选中目标后,便极其自动的旋身往紧隔壁的“接待室”稍作等待。 ※※※ “嗨,好久不见。” 一见董宛萩顶着一副粗重的粗框眼镜进门,乔勋只能勉强自己扯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面对她。 “你是?”董宛萩眯起眼看着他,并不记得自己见过这么个男人。 这也难怪,那天在地铁上,乔勋故意打扮成一副蠢男人模样,那木讷呆笨的言辞、莽撞驽钝的德行,怎能和现在卓绝出众的他相提并论。 “哦,看来董小姐是忘了我了!不过没关系,咱们可以重新认识。”他嘻皮笑脸的说着,眸中有戏弄她的得意神情。 “你……” 董宛萩倒退了一步,惊慌失措的脸上充满了不解,这狂徒是谁?爹地的朋友吗?为什么语出轻薄? “怎么?想起我了?” 他跟进一步,她却倒退一步,像是相斥的两个同极的磁石,后面推动,前方立即躲远。 “要命!”他蹙了下眉,怀疑自己向来无往不利的吸引力顿时消失了似的,“能不能请问一下,董副理是负责哪一个部门?” 董宛萩闻言,稍稍放下戒心,因为他现在谈的是公事。 于是她深吸了口气,抬头挺胸道:“业务部。” “业务!”乔勋惊叹大叫,“做业务是要有公关的头脑,舌粲莲花的唇舌,还要有死皮赖脸的精神,你──”他眼神颇为鄙夷的一瞄,“适合吗?该不会是利用得天独厚的董氏千金的身份……” “你住口!” 董宛萩气的手握成拳,脸上有濒临失控的恨意,她不喜欢男人,并不表示能任男人欺负。“不论你是谁,现在给我滚出董氏。” “你要我滚?那可不行。邀我来的是你父亲,你无权决定我的去留。”他踱回椅上,从口袋中掏出一包菸。 “对不起,请你看看这里。”她依然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摸着墙走到贴有禁菸标志的一角。 “哦,那很抱歉。” 乔勋很潇洒的接受她的提醒,收回菸;其实他并不是很想抽菸,只是跟这女人共处一室,他已快被她那三十年代中国女性的迂腐观点给压死了。 乏味、无聊,是他现有的感觉,更遑论日后要共处好一段时间。 天哪!他简直是自找苦吃。 “你既是找我爹地,那只好请你在这儿再坐一会儿了,恕我失陪。” 董宛萩发现自己再待下,准会被这男人弄得精神失常,她绝不能再留在这儿了,桌上成堆的文件正等着她批示呢!她根本没空与这个陌生男人闲扯淡。 乔勋摇摇食指,颇不以为意道:“这你就不对啰!难道这就是“董氏”的待客之道?” “你──”董宛萩很无奈地又折回原位,与他仍保有一段距离后始坐下。而他毫不避讳的盯视,使她极不自在的拉了拉自己高高的衣领,扯了扯长及小腿的长裙。 他这是干嘛?那赤裸裸的眼神好似此刻的她没穿衣似的。 她遇上个变态吗? “这位先生──” “我叫乔勋。”他笑容可掬的纠正她。 董宛萩深吸了口气,语调有些不耐道:“乔先生,如果你嫌无聊,架上有杂志还有今天的晨报……” “我觉得看活生生的人比看那些死死的文字要来得有趣。” 可恶的男人!居然又打断她的话。 “那很抱歉,恕我不能提供这项福利给你。” 她再也受不了了,不管爹地是否会对她的任性而生气,但她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猛一起身,她二话不说的就想冲出去。 这正好与甫进门的董樊祈遇上! “宛萩,你怎么了!瞧你脸红的跟什么似的。”他顺手拉她坐回接待室,见了噙着笑意的乔勋后,他漾起大大的笑脸,“乔老弟,真不好意思,刚才临时有急事得去处理,所以爽约了。你应该和小女谈过了吧!你们年龄相仿,话题应很多才是。” 董樊祈怎会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呢?瞧她一脸因愤懑过度而红透的脸,他心里清楚一定是乔勋招惹她了。 不过这是好现象,表示他这个女儿对男人除了逃避外还是有反应的,看来这个乔勋还真有一套,不当他的女婿太可惜了! “令媛的确是个谈天的好对象,刚刚我们聊得很尽兴。” 董宛萩闻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说的这是人话吗?尽兴个头!或许该说尽兴的只有他一人吧! 男人,不都是这样吗?口是心非的家伙!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最后董樊祈将乔勋拉至角落,以仅于他俩听到的音量说:“小老弟,你也知道我就这么一位独生女,将来大把的产业定是得交给她,只是她个性太过孤僻,又过份内向,这是我一直放不下心的原因。” 第4章 “董老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语焉不详的话,我看还不如开门见山的说吧!” 既知他接下来会说些什么,不如早点儿摊开来讲吧! “你既然那么直接,那我也不好拐弯抹角了。”董樊祈低首浅笑了下,“你也知道我女儿宛萩已老大不小了,正值适婚年龄,所以……” “所以董老板想和在下攀个亲戚关系?” 乔勋暗笑:董樊祈,你这么做分明是投鼠忌器! “那小老弟的意思是?”董樊祈眼珠子蓦然睁大,兴奋异常。 “您不觉得这太突兀了?”一口气就答应会引人疑心,迂回战术才能致胜。 “你听我说,你别看宛萩打扮拘谨,其实她长得……” “您误会我的意思了。”他举手阻止董樊祈继续说下去。 “那么你?” “说明白点,你我认识还不到一个礼拜,您对我还不算了解,怎放心将唯一的女儿就这么嫁给我?” 可见董樊祈是想利用婚姻达到他坐拥权势财富的手段,并不是真心关爱自己的女儿;思及此,他霍然打从心底对董宛萩生起一股莫名的怜惜之情。 他聚眉成峰,厌恶自己有这样的想法。 “对“黑帮”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打铁要趁热,董樊祈已决定速战速决,好了却一桩心事。 乔勋假意犹豫片刻后开口,“反正我也没女朋友,承蒙董老板赏识,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但若令媛或是您临时想改变主意,我也一定依从,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我也希望有始有终。” “这当然,当然。”董樊祈如愿以偿的大笑,领着他再度坐口沙发上。 “爹地,看来没我的事了,我先回办公室了。”坐在那像没事人般尴尬的董宛萩,见他俩又踅回坐下,连忙起身欲走。 爹地到底在搞什么鬼,跟这男人鬼鬼祟祟的讲了那么久,放她一人杵在这儿坐冷板凳。当真没事的话,她还不如尽早回去。 “等等,宛萩,你也知道爹地一直在为你物色丈夫人选,但每每都被你回绝,这回说什么你都得答应。” “爹地─” 董宛萩惊跳起身,有不好预感在她心底氾滥。 “别再驳回我的意见,这回由不得你,难道你想当一辈子的老处女?” 董樊祈端起架式不容抵抗,过去他之所以没勉强她,乃因尚未遇见理想中的人才,这次不同,乔勋不仅是他梦寐以求的接班人选,其势力财力更不在他之下,更重要的是乔勋的能力,那是用金钱也买不到的呀! “我不答应!” “你难道要气死我。你若不同意,我立即收回你一手创立的业务组。” “爹地,你怎么可以……”她激动的全身战栗不休,原已被粗框眼镜掩住大半的脸蛋,现在显得更红了。 “就这么说定了,你好好与乔勋培养感情,我去命人挑个好日子,你快点有个归宿,爹地也好放心。” 打鸭子上架般,他硬是将两个人凑成一对,最后迈着脚步,跨出了风起云涌的接待室。 ※※※ 董宛萩重重的喘息着,半天哼不出一个字。 他到底是何居心,她记得自己从不招惹男人,他怎会选上她,找她麻烦呢? “你究竟在闹什么笑话,如果你闲得无聊,路上多的是女人,你何必找上我!”董宛萩边骂边后退,因她竟发现在他灼灼的视线中有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他说与她好久不见,但她怎么在记忆中搜寻,就是找不到这个人的印象,如果她曾得罪过他,一定不可能那么快就全忘了才是。 “别忘了,是你父亲找上我的。” 乔勋摊摊手,摆出一脸的无辜相;然眉宇间却多了份嘲弄的颜色,差异这么大的表情怎可能在同一张脸出现呢? 董宛萩摇摇头,发觉她整个人快疯了! “但是你可以拒绝呀!我压根没想过要嫁人。”她有些气虚力乏的叹口气,今天是什么日子,与她八字犯冲吗? 是呀!若不是你父亲是董樊祈,可能想嫁都嫁不出去;乔勋在心中恶意的说着。眼神也不经意的又打量起她那一身穿着,现在也不过才秋初,热得很,偏偏这女人穿了一身黑! 这还不打紧,更让人眼睛受不了的是她那上衣是高及脖端,袖长几乎将手指给淹没,裙长及小腿,底下套上一双黑长袜,包裹那双脚的又是一双见黑的平底鞋。 嘿,还真是黑的彻底、黑的有始有终! “你好像挺喜欢黑色?”文不对题的回答,让董宛萩又是一愣! “不错,不行吗?”她没给他好脸色。 乔勋眯起细眸,定定看着她一会儿,“你形之于外的保护色太深沉,没那个必要吧!” 他一语双关道,在暗喻她是多此一举外,更贬低了她的外表。他是想:像她长得这副尊容还需要保护吗? “乔先生,你不觉得自己太多事了吗?” “我们就快结婚了,你不要对我喊出那么客套的称呼,阿勋或勋都可以。”他漾着笑脸调侃她,私底下也佩服起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说得出那么伟大的笑话! “你别臭美,我不会嫁给你的!”她厉声回斥,整个人像极了几近爆发的活火山般,炽烈滚烫。 他低头浅笑,不屑的声调微扬,“麻烦你在拒绝前,先回家好好照照镜子,我娶你是你的荣幸,要不谁会要一个三十好几的老处女当老婆。” “三十好几?你听谁说的?” 事实上她才不过二十四呀!这个臭男人。 “这还需要求证吗?我相信我的眼睛。” “那请问你几岁?”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 “二十九。少说你也比我大了将近十岁吧!我是不是该喊你一声大姊?”乔勋极尽挖苦之能事,只因对董樊祈的恶劣印象,对他女儿当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最好喊我一声妈──” 话音未曳,她已甩上门冲了出去,一路上她忍住泪,匆匆而过;董氏的职员们莫不面面相觑,在他们记忆中董副理一向冷静沉着,今儿个是怎么了? 接待室中断断续续传来的咆哮声不说,她竟还跑回了办公室! 然,那始作俑者还跷着二郎腿,惬意的倚在沙发上浅尝着他的咖啡。 只是咖啡已冷,那他的心呢? 隐藏在惬意后的是一片混杂…… ※※※ “黑帮”帮主乔勋与华尔街大户董樊祈之女的创世纪婚礼,终于在众人期待下举行。 由各地而来的宾客们更是盈门不断、高朋满座,犹如过江之鲫般繁不胜数,无论是熟识或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在见到报上连续一个星期的头条报导后,都主动前来参与这场婚礼。 大伙都看得出来,其中最为兴奋的莫过于董樊祈了。 只是他们都在私下揣测,乔勋怎会看上他那老骨董女儿?该不会又是一项政治联合经济的利益输送吧! 然而无论如何,这也是人家的家务事,就算心中有再多疑虑也不关他们的事,只要安安份份的将场面撑起来,自然会有一份好处。 想想也对,在这充满尔虞我诈的社会中,现代人做事无不考虑到自己的利益为何?至于其他,只能当成闲来无事嚼嚼舌根的趣味话题。 在这场婚宴中,乔勋总是摆着一张笑脸,他那不疾不徐的应对态度引来不少观礼之人好评。 即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愿意,他永远也不会写在脸上。这种演技与外貌没被星探挖掘,还真是影视艺术界的一大损失呢! “黑帮”与会人数总共近百人,多为他旗下弟子,而他那三个神秘搭档无法全部赶到,只来了梵诺一人为代表;能见一见“神秘三剑客”其中一位的庐山真面目也不可不谓是件喜悦之事,当然,黑帮另两个副头儿楚寒森与骆子尘一定是到场的。 至于分不开身的另两名剑客也托梵诺带来了他俩深深的祝福──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书。 去,这三个兔崽子!这是乔勋收到后第一句啐出的话。 新娘在董樊祈的牵引下进入会场,一身白纱的董宛萩从昨晚抗议无效时就未再说一句话,白幕轻掩的容颜看不出是喜是怒。如今的她只能像个傀儡似的任人摆布、任人宰割。 蓬松保守的礼服无法将她的身材突显出来,她依旧像个十八世纪的女人,深怕让人见到她一只手指似的。 在牧师的见证下,乔勋与她交换戒指,并轻掀起她的头纱。 天,她连配戴隐形眼镜的钱都没吗?粗框的厚片大型眼镜遮住了她整张脸,近距离下依然瞧不出身为新嫁娘的她有何美丽可言。 乔勋在心底嘀咕了声,仍不忘礼俗在新娘颊边印上一吻。 她是木头还是冰块?就在他吻上她那瞬间,他知道她就快尖叫出声了,只是为了礼数,她忍了下来,但战栗、僵硬的身子告诉了他,她的极限已在此。 但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竟让他蓦地产生一股心悸的感觉,这是由何而来呢?他不该会有这种糟糕透的反应才是。 礼仪过后,新娘回房更衣,也就在此空档乔勋得以松口气。 “新婚愉快。” 梵诺趋向前,漆黑如墨的瞳眸噙满了疑惑。 “不相信我会牺牲至此?”乔勋扯动唇角,挤出一丝假笑。这时正好有人由他身边经过,笑脸迎人地敬他一杯酒,他亦还以一笑,举杯至唇。 “不错,因为在我们眼中你一向是谨慎之人。”梵诺是个道地的中日混血儿,也是黑帮与三剑客中唯一含东方血统的。 第5章 但,他却取了个再洋化不过的名字。 身高一八七,毫不逊色于其他四人。 在黑道中,“黑帮”是居于幕前,而他们“三剑客”则主于幕后,因此极少人,甚至可以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存在。 “我是评估过后且考虑周详了才决定这么做。” “如果到时董樊祈或是那位董小姐不放人呢?就单凭仇云他们寄给你的空白离婚协议书是没用的。” 他说的是事实,一次错误的决定极可能误了他一生。 “不会的,那女人我还罩得祝”他剑眉一挑,笑话梵诺的庸人自扰。 “只要你有法子就行了,反正陷入水深火热的人又不是我。”梵诺于脑后束上一把黑色发辫,身着一套黑色西装,在这场合看来的确黑的过火、黑的醒目。 他有沉稳的内在,稍嫌娃娃脸的外貌,实乃三剑客中最难以捉摸的一位。 “好家伙,这会儿又画清界线了!”乔勋浅笑,“枪械采购的还顺利吧?” “很顺利,这你放心,好好当你的新郎倌吧!”他下颚指了指司仪台,“瞧,司仪说话了,快去进行仪式吧!”说着,他已离开了乔勋身边,再待下去恐怕引人怀疑。 乔勋摇摇头,猛叹:想不到结个婚还挺麻烦的。 今天真是漫长的一天。 ※※※ 此刻已是月淡星息晓风残月之际。 天空已些微冒出了氤氲的颜色,这就是所谓晨曦之美吗? 乔勋一个人坐在床上倚着床头,翻阅着手中杂志。 浴室中的人从昨晚十点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了,但他不催也不唤,随她去吧!在没遇上这女人之前,他从未碰过,也未曾料及天底下有那么怕男人的女人! 异类! 哈啾!霍地,从里头传来一阵细小的喷嚏声。 现在的纽约正值秋时,白天虽还温暖,但入夜的寒气可以冻僵人的,何况她躲在满是清冷磁砖的浴室中。基于一股恻隐之心吧!他丢下手中杂志,缓缓走向浴室门边。 轻叩了下门,他低声问道:“很冷是吗?那出来吧!与我共处一室真有那么糟吗?” 听见对方吸了吸鼻子,却没出声。 “好,我答应不碰你,这样可以了吧!”反正他也没那欲望。 她再将自己锁在里面,准会重感冒,搞不好还会并发肺炎。他总不能才结婚第二天,就炒出妻子感冒住院的新闻吧! 然,依旧得不到回应。 他摇摇头,继续说:“浴室中虽有暖气空调,但那是不够的。” “哈啾!你……走。” 嘿,虽语调不太好,但总算有反应了。 “这里是我的地方,你总不好赶我出新房,让我手下见了,不太好看吧!” “我问你,你把我带来的睡衣藏哪儿去了?我怎么在浴室旁的更衣室中找不到呢?”她语出责难,好似这一切都是他的手段。 “我没动呀!”乔勋一头雾水,他即使爱开玩笑也不至于开到她身上吧!乏味的女人无需玩笑就已够让人可笑了。 “胡说,为什么全变了,变成……”她面红耳赤的说不出话来。 乔勋的大脑迅速一转,蓦地想通,“变成性感睡衣?” 哈,有趣!这八成是骆子尘稿的鬼。 “你龌龊!还不赶紧把我的衣服还我。”董宛萩是又急又气,头又冷的有点儿晕,自小有偏头疼毛病的她真的快疼死了。 “你干脆穿你原本的衣服出来算了!” “我不知道我衣服被调包了,所以已把衣服浸进水桶内。”她好委屈好委屈的说着,低泣的声音蓦然揪紧了乔勋的心。 他甩了甩头,试图甩掉自己这荒谬的想法。 “这样好了,你出来,我不看就是了。”天还没挺亮,商店也还没开门,他没办法帮她弄衣服来。 “不──” 董宛萩激烈的叫嚣着,看看自己身上那件薄如蝉丝的性感睡衣,天哪!这比杀了她还恐怖!可是她的头真的好晕、好疼。她就快死在这间浴室里了。 “那你说,除了要我出去外,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他也光火了,一夜没睡,现在还要跟这女人玩文字游戏,他上辈子欠她的吗? “我……不知……知道,好冷……好疼……”她有气无力的申吟着。 咦,怎么没声音了! “喂,董宛萩,喂!” 一股不好的预感突地窜过胸口,令乔勋倏然一窒!没时间再做任何假设立场,他用尽全力奋然撞开了浴室门── 第三章 乔勋猛进门,尽收于眼底的是一袭红滟滟的娇小身影,倒卧在浴室一角,“董……宛萩,你醒醒,宛萩快醒醒呀!” 一趋近她,乔勋霍地愣住了,眼前这昏迷的小女人是她吗? 玲珑曼妙的身子被裹在一件半透明、足以引人遐思的整件式纱质睡衣中,丰满的胸脯若隐若现,白皙修长的腿部是匀称有加,如此美丽的同体她竟舍得将它长年包裹在黑色保守的衣物中。 天,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她都已昏倒在地,怎能再任自己天花乱坠的胡猜想呢?抱起她,他直往外走。 刚踏进卧房,董宛萩这时又突然转醒,“天,你放我下来!” 他怎么可以……这个臭男人! “我会放你下来的,你乖乖躺着,我叫王嫂去请医生过来看看。”他顺势将她放在水床上,踅足门边。 “别去──”她昏沉沉的坐起身、跳下床,急忙唤住他,她不过是偏头疼发作,吃颗止痛药睡个觉就会好的,他干嘛大惊小怪?何况她也不要在新婚之夜丢这种脸。 但董宛萩却没发现因她此一动作,不小心右肩细带滑落,露出她大半的酥胸。 乔勋胸口猛然狂跳,下腹蓦地紧缩,刚刚未曾细看她的脸,此时她一头乌亮的黑发披泻肩上,丢掉眼镜的脸蛋竟是出奇的绝色动人!水灵灵的双眼、小巧挺直的鼻、丰满的唇瓣像是诱人亲吻似的微翘着,这是上帝可怜他,变出的法术吗? 发现自己可能会克制不住冲动的欲望,他赶忙别过头,“舍不得我走,想以这种撩人的姿态留住我?” 董宛萩从昏沉中收纳他的言词,继而转到大脑消化他的词意,他说什么? 她低下头往身上一瞧,险些再度昏死过去!完了,她怎么忘了自己身上只穿着这么一件有穿等于没穿的衣服? 她迅速回身,准备跳上床找被子掩饰,怎奈速度过猛,一阵晕眩,她又感觉意识不清了! 最后她居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强健有力的臂弯中,“我告诉过你,你别碰我。”董宛萩有气无力的挣扎着。 “我扶你回床上躺下。”见她脸色发白,还一迳那么固执,乔勋也一反原有的嘻皮笑脸,厉声说着。 一方面惧于他凶狠的语调,另方面董宛萩也实在无力再说什么,只能任由他牵着她躺上床,甚至让他体贴的为她盖上被子。 他坐在床缘,口气极为温和地说:“我去请医生过来。” 董宛萩吃力地挪动了身躯,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还好现在从头到脚覆上了被子,她比较有安全感些,“我皮包里有个小药罐,你帮我拿来就行了,我不需要医生。” 乔勋挑起一眉,半信半疑的走向梳妆台打开她的棕色皮包,的确有瓶药丸,他大约看了下瓶上说明后,为她倒了杯水,拿至床前。 “我自己来。”她微微侧转身,躲开他的手。 “放心,我对病恹恹的女人没“性”趣。” 董宛萩瞪了他一眼,在时不我予的情况下只好张嘴接受了他鸡婆的好意。 “你偏头疼?这可是会遗传给我的后代。”他突如其来的这么一说。 “我头疼关你后代什么事?而且我怎么不知道偏头疼会遗传。”她以警觉的目光看向他,这男人诡异多变,她得提防他。 “难道你已忘了你此刻的身份,不,应该说从此刻开始的身份──我的老婆。”他微微一笑,“或是你不打算履行夫妻义务?其实我对这种病症不是很清楚,但我看过几个例子,通常父母有这种病的,子女中奖的机率极高。” “谬论!” “不相信吗?咱们可以求证看看。” 董宛萩闻言,惊惧地睁大眼,又拚命的向内躲,结果外侧刚好空下可躺下一人的位置,乔勋狂野的脸上,薄唇微扬,“谢谢你留个位置给我,被你折腾了一夜,我真的困了。” 随即躺下,他轻轻将大手隔被环住她的娇躯,手臂正好搁上她前胸。 “你别碰我!”她全身紧绷,僵直的像块石头,连呼吸都不敢!就怕自己的胸部一起伏会贴得他更紧。 糟糕!情况怎会恶劣到如此,这是董宛萩从未想到的。她一直以为只要自己那层保护色不拿下,就不会有男人注意到她,怎知情况竟一而再的起变化,如今已到了她招架不住的地步。 难道她董宛萩今天就要再度毁在男人手里? 男人,果真不是好东西!下流、自以为是、自命不凡、恶心、龌龊……全是他们的代名词。 上帝,再这么下去,不如让她一头撞死算了。就是死她也不要遭眼前这个臭男人的玷污。 只是……只是他有意无意吹拂在她脸上的气息居然会让她感觉全身燥热难安,甚至有一点悸动战栗的波流掠过全身。这是怎么回事? 他没理会她的不安,反而支起上身,与她近距离鼻碰鼻对视,“你很会伪装,连我都被你骗了过去。”乔勋在她耳畔低喃,磁性的嗓音又带给她心底一阵波涛。 第6章 “你走,别缠着我!”董宛萩紧紧抓着被缘,手指都泛白了。 “为什么那么怕男人?我又不会吃了你。”轻拂她的黑发,它真柔真软,以前她老爱将它挽得高高的,真是暴殄天物! “不要……”她哭了!碎细的啜泣声竟会扯住他的心肺! 瞧她哭的肝肠寸断,仿佛他是辣手摧花者,会把她给怎么似的!虽说他是想将她给怎么了。 鼠蹊部的紧绷感愈趋强烈,他在尚可隐忍的情况下,稍稍疏离她。他甚至可感觉出这个小女人八成受过什么刺激,否则对男人不会有那么强烈的抗拒意识;对自己也不会保护到已成了一种病态。 “头疼好点儿没?”他语出关心。 她紧张的反转过身,抱着头微微将头一点。 “那好好睡吧!”依然克制不了想触碰她的冲动,乔勋由她背后反扣住她身,双掌收在她的胸下。 董宛萩又打了记冷颤,想扯开他手却不得其法。 “别动,否则我不敢确定接下来自己会做些什么?”低沉性感的声音夹带着菸草香的气息吹上她的后颈,她无法抑制地又打了阵哆嗦。 接下来,她再也不敢妄动,透过窗帘,她发现天已亮,她办公室内还有许多工作要做,这男人究竟要钳制她到何时? 似乎猜透她的心思般,乔勋蓦然开口,“改天去度个蜜月,你想去哪儿?” 不!董宛萩像听了什么可怕的言辞,霍地转身,一不小心她的上唇触过他下唇,两人都为此感到一阵错愕! “你学的满快的,懂得对老公撒娇,这吻是个手段,不过太浅了。要不要我教教你?” 她拒绝的话尚未说出口,乔勋已覆下唇,浅啄深吮,缠绵撩情。 天,她当真是个生手,连亲吻都不会,想她这种年龄的人,早过了青涩阶段吧!忽然他想起自己曾猜测她已经三十好几了,不禁笑起自己的愚蠢,被她的化妆术及欺瞒技巧耍得团团转。 稍稍敛起热情,他粗哑的问,“你到底几岁?” 他一离开,董宛萩就连忙捂住自己的唇,飞也似的转过身,深怕他再造次一般;乔勋不禁叹息,曾几何时,他火热的柔情也会有败北的一天? “年龄是女人的秘密,想必你也和一般女人一样在意吧!”他想激她说话。 “我今年二十四。” “很好,好个花样年华。”搂住她身躯的大手霍然一紧。 “你有完没完,我要睡了。”董宛萩冒着冷汗,心忖:再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或许等他睡了,环抱她的手才会有松开的机会,到时她就可以趁机逃脱他的掌控了。 “对,是该睡了。” 乔勋同意的闭上眼,但结果呢?他放手了没? 其实不然,他紧搂她的手臂并无松懈,董宛萩当然也不能如愿的逃离开被他气息环绕的水床。 或许她也累了,且渐渐习惯了被人紧拥疼惜的滋味,董宛萩紧绷的神经在时间的流转中慢慢松懈了下来,进而沉入梦乡。 当她沉稳的呼吸声传入乔勋耳中,他这才睁开眼,面对她的一袭秀发轻喟了口气,轻声道:“董宛萩,你等着,我会征服你的。” ※※※ 董宛萩一直到午后才醒来,令她松口气的是乔勋已不在房里。 看看桌上闹钟,什么?三点了! 她四点还跟“广圜”机构的何主任约定修改合约的事宜,这下怎么办!她因为没想过这场被迫的婚姻能维持多久,所以她压根没给自己所谓的什么“婚假”,除了结婚当天没她这个新娘不行,不得已才请假一天。 猛然跳起床,她发觉那副她戴了好些年的粗框眼镜不见了,还有她挽发的发夹也不翼而飞! 算了,先换上衣服再说吧!打开卧房衣柜,老天!她的深色套装怎么全变了,变成了一件件新潮、流行的上班式套装! 一定是他,一定又是那个臭男人搞的鬼! 目光再瞟向闹钟,怎么办?来不及了。 认命般地,她挑了挑,最后挑了一件乳白色的小圆翻领,腰部剪裁非常合身的套装换上,这可以说是里头最不暴露了,不过过短的a字裙实在让她受不了。 她边穿边纳闷,这衣服比订做的还合身,怎么可能呢? 梳直发丝,她拎了资料袋就走了出去,刚下楼就与正要上楼的骆子尘遇上。 “吁──”长长的口哨声响起,骆子尘端看了她半晌,最后才开口询问:“小姐,你是打哪儿来的,敢情我们老大在新婚之夜还藏娇呀!哇?,他这功夫厉害,我可得多学学才是。” 董宛萩被他盯得全身发毛,下意识拉了拉膝上的短裙,紧靠楼梯栏杆躲过他的视线,“对不起,请你让开!” “想不到你这当情妇的气焰还真不小,这种个性我欣赏,不如你跟我算了,我没老婆,你顶多和别的女人地位相等。”骆子尘倚在栏杆,猎艳的眼神并未稍退,正沉浸在戏弄她的乐趣中。 这又是从哪儿跑出来的痞子?真烦! 懒得理他,董宛萩看了看腕上的表,完蛋!还剩三十分钟了,从这儿到公司开的再快也得花个四十分钟。 “让开!” “咦,你这女人怎么那么不解风情?”她愈躲他就愈感有趣,想让他罢手,没那么容易呀! “你们黑帮的男人都是这么死皮赖脸吗?无聊。” 董宛萩拔腿想尽快下楼冲进车库,想不到骆子尘打横双臂,企图阻断她的去路。她一慌,来不及收回步子,又不愿与任何男人再有所接触,她倏地将重心转移侧方,就这样她一不小心翻身过栏杆,如自由落体般的直直往下坠! 骆子尘料不到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他当下猛然跨前一步,却已挽救不及。 这幕惊险镜头,正巧让端着餐盘进屋的乔勋撞见,愣了半秒后,他陡然将手中物一扔,拿出短跑健将的身手,飞也似的冲向董宛萩落点的下方,也正好接住了怀中佳人。 好险! 乔勋含恨的眼光蓦然盯上了仍在三楼处瞪大双眼的骆子尘,“喂,你到底玩够了没?连大嫂你也要欺负。” 大嫂!骆子尘脸色一窒,立即单手撑着栏杆顺势滑了下来。 他倏然立于董宛萩面前,打量起她。眼前这位婀娜多姿的女人会是那个惹人厌的骨董女? 该不会是老大会法术,一夜之间将老处女变身了! 哦,或许此刻的她已不是处女啰!倘若她当真是大嫂,大哥怎能忍得下一夜的禁欲呢?嘿,这下就好玩了。 他用手肘撞了撞乔勋,“嗨,昨晚滋味如何呀?” “去你的!你没事不会去前面瞧瞧,有空在我这儿闲逛。”乔勋睨了他一眼,恨死了这个损友。 董宛萩趁他俩有所争议的时候跳离乔勋的臂弯,抖了抖被他触碰过的地方,捡起刚才掉落于地面的皮包,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 这些男人蛇鼠一窝,聚在一块准说不出什么好话来。真烦! “你去哪儿?”乔勋喊住她。 “公司。” “不准去。”他双眉绞锁,泛着阴光。 “你们一蛇一鼠好好谈谈吧!我得去开会。” “开会!难道你连个婚假也没?”他瞳孔一缩,发出冷硬的声音。他恨这女人就是有颠倒乾坤的本领。 董宛萩硬是挤出一丝假笑,“你觉得有这必要吗?” 她含烟秋波的明眸轻睨了他一眼,带着微快的神情快步走了出去。 “你怎么不追上?” “对付这种耐人寻味的女人,切记勿急。”他自有他的擒妻手腕。 “她怎么突然变了?” 这女人不仅耐人寻味且扑朔迷离,更有着让人想一探究竟的吸引力;乏善可陈的她一夜之间变得魅力十足,也难怪乔勋会对她另眼相看了。 “她不是变了,而是那层伪装的外衣硬是让我剥了下来。”他脸上深邃的神情令人着迷。 骆子尘摇摇头,“真可惜,名花已有主。” “你少打她主意。”她就像只脱蛹而出的蝴蝶,唯有他的情网能网住她。 “不过她似乎心病极重,将男人视为毒物,我看你这场仗有的打了。” “这就不劳你费心。你来找我有什么要事,该不会真来问我新婚之夜满不满意吧?”他快人快语,呛得骆子尘说不出话来。 “老大,你还真直呀!”他表情中带笑意。须臾才露出该有的正经,“下个月的选举名单已全数出笼了,其中登记二号的葛强曾经任职于董氏的副理一职,你认为这和董樊祈有没有关系?” “葛强!好,我会负责调查清楚。” 他蹙眉瞧着地上刚才被他丢弃的碎餐盘和一块块蛋糕、惨不忍睹的奶汁;她没吃就出门了,真不懂得照顾自己。 骆子尘看出了乔勋的心不在焉,于是善解人意地说:“去看看她吧!或许可借口约她去喝个下午茶,表现你俩新婚的恩爱,这应该不为过吧!”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那我这就去。” 丢下骆子尘,乔勋立即冲上楼更衣;骆子尘双手环胸,看着他的背影,不禁脸上含笑。 ※※※ 董氏大楼位于纽约市中心,熙来攘往的人潮把这里方圆两公里内的交通挤得水泄不通、塞车连连。 乔勋不停敲着方向盘,仍旧改善不了这种闷死人的状况,该死!想不到在纽约也有足以和台湾媲美的混乱交通。 现在她到底在忙些什么? 她也不过才二十四岁就压着那么大的沉重负担,真是找死! 第7章 好不容易挣脱了川流的车阵,乔勋来到董氏大楼。 由地下室搭电梯直上,至十楼时正好遇上董樊祈在等候电梯,“咦,乔勋,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宛萩。”他微颔首,有礼的回答。 “宛萩,她不是还在婚假中吗?”董樊祈愕然。这孩子也真是的,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娶她,她还耍帅,改天得说说她才是。 事实上,终日在名利中计较的他,一点儿也不关心自己的独生女,在董宛萩十二岁时,他送她去日本求学,这些年来他将她的一切生活交给助理负责,除了在经济上帮助她外,其他时间完全视同没这个女儿般不闻不问。 直至三年前她突然由日本回国,跪在他面前要求他别再送她去日本,她愿意为董氏效其一生。董樊祈原想让她学得日本方面的经济管理上的优势,既然她兴趣不在此,且见她回国后神情颓丧,也不予勉强。 从那时起,董宛萩一改年轻人应有的打扮穿着,成天以超龄的模样出现在公司及生活当中,刚开始董樊祈还颇为不满,但事后一想,她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妥,至少沉稳的为公司赚了不少钱。 在以利益为优先考量的情况下,他也就随她去了。 久而久之,她这模样已根深柢固地深植在他脑海中,渐渐忘了他的女儿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呀! “她向来以公事为优先,这也没办法。”他暗自叹口气,语气中有着暗示性的抱怨成份在。 “那我去说说她。”赚钱好呀!其实他心里是这么想着。 “有劳您了。”乔勋神秘一笑。他哪儿会不知道董樊祈心中真正的想法是什么?这只铁公鸡巴不得董宛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全耗在公司。 “别这么说,这是应该的。” 他勉强笑说,继而与乔勋连袂进入电梯前往十二楼──董宛萩的办公室。 ※※※ “宛萩,宛萩。” 办公室中的门霍地被打开,董宛萩与广圜机构的广告企划部主任赫然抬起头,目光转向门边。待看清楚来人后,董宛萩微蹙眉的站起身说:“爸,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呢?我和何主任正有公事要商量……” 铿锵有力的声音在看见自门后转出的人影后,戛然而止了! “我倒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公事比我们的蜜月还重要。”乔勋单手撑住门奇qisuu.书框,在冷然的眼神下发出一道道犀利的质问。 “蜜月!” 错愕的不只是董宛萩,就连何士洲也无措的叫了声。 “怎么?难道何先生不知道我与宛萩昨天才踏进礼堂吗?”隐藏在乔勋笑容可掬背后的是一抹深切的挑衅。 这男的敢与黑帮抢女人,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可是董副理说你们的蜜月及婚假都因公司的业务而延后了,这又是怎么搞的?”何士洲疑问的眼神瞟向董宛萩,似乎想从中找到答案。 “干脆说我临时改变主意可以吗?何主任,这下你可以离开了吧!”他以阳刚冷硬的声音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 “不,何主任,这是咱们公司的业务,无关他的事,你别理他。”董宛萩往前急跨一步,阻止了何士洲的去路。 眼看这个case只剩下最后一个细节便可ok了,谁知却杀出了乔勋这么一个程咬金!她绝不会就此认输的! “是吗?理不理我就看你自己了。”乔勋握住双拳,灵活地拗动手指,指关节嘎嘎作响,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我……我懂。”何士洲说话已经开始结巴了! “我看这样好了,何先生,你如果和董副理还有什么地方没解决的由我来处理吧!请这边来,我办公室在十楼。” 董樊祈见状,赶紧打圆场,一方面他也不敢惹黑帮,再怎么说现在黑帮已是自己人了,另一方面他也不愿得罪“广圜”,毕竟这次的广告业务他极为看重,已没时间再重来了。 “董老板出面当然好了,那我们快走吧!” 何士洲已等不及的和董老板离开这个暗藏地雷的屋内。他临去前还偷偷回头瞄了眼乔勋那张风雷密布的脸。 他就是董副理的新婚老公吗?好高大呀!尤其是那张深邃的蓝眸有意无意的会射出寒光,冷静的态度更是骇动人心!光看一眼就对他忌惮三分。 待他们消失后,乔勋浅敛眉心,不甚愉悦的说道:“我看你不是真的怕男人,是不是只对我,还是特别装来给外人看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已被他惹得心口冒烟的董宛萩,自认再也没有肚量让他为所欲为下去。 “你心里有数,对刚刚那姓何的你未免太趋之若鹜了吧!闷骚!”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个复仇的恶魔。 她被他这种狂妄的态度所伤,音律也不自觉的升扬许多,“是,我是闷骚,要你管。” 乔勋抿唇笑了笑,“别忘了你已是我合法妻子,红杏出墙我能不管吗?” “我什么时候红杏出墙了?”董宛萩阴晴不定的脸上暴戾之色渐露。 他不答反问:“我给你准备的衣服呢?” 他记得出门时她身上穿的是他为她准备的新款套装,丝丝长发更勾勒出她东方古典美的脸蛋;然此刻她的穿着又回复以往老式的装扮,高挽的发也重回了脑袋上,这个冥顽不灵的女人是故意想和他作对吗? “丢进垃圾桶了。”她啐道。 “什么?”他将她重压至沙发上,欺下脸与她额对额,表情锋冷无情,嘴中发出嗤冷哼声。 “那种伤风败俗的东西,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你走开,别过来!”她侧过脸,躲过他那种灼人视线。讨厌,为什么他老要离她这么近,又为何她这身伪装没有骗过他? 感情!有了那次经验后,她怎敢再谈呢?五年的情感都能变质,何况是这种因利益而结合的婚姻。 为了父亲,她可以结婚,也可以说跟任何人结婚都没关系,只是她不会再爱人了,爱人太痛苦,伤神又伤心。 只是眼前这个结婚对象太烦人了,像只黏人的苍蝇赶也赶不走,更像老妈子般唠叨不停! 老妈子!突然她想起了母亲,一个在她八岁时就被父亲赶出家门的可怜女人。 依附男人的女人就如同寄生虫一样,她不屑也不愿重蹈母亲覆辙。 “你究竟是被谁洗脑了?现在已是二十一世纪,可不是三十年代,你这女人有毛病吗?一接近男人就全身发毛,难道男人真有那么恐怖?” 乔勋长篇大论的纠正着她偏颇的思想,如果可能,他真想将她的脑袋摘下来摇一摇,看看哪个零件没装对位置。 “这么说你现在也正在洗我的脑啰?别麻烦,我不会接受的。” 她心中的确为他的话而产生莫名悸动,但她告诉自己不能让他知道她此时百转千折的心思。 不可讳言的,这个出色的男人已撼动了她许久不曾悸动的芳心;但她仍不停告诉自己,受一次骗已伤得够重了,她无法再承受第二次,她真的害怕了。 “你──算了,我是来接你回家的。”虽是如此,但他不会放弃的。他会查出她心中的梗芥到底是什么? “我要办公。” “明天咱们要去度蜜月,你得回去早点休息。”他本不想胁迫她,但如果不这么做,是很难找时间与这个满心就只有公事的女人沟通的。 “度蜜月?”她倏然回过脸,却一个不注意与他的鼻尖轻擦而过。 “对,听说日本北海道枫叶绵绵,美极了!而且你曾在那儿住过一段时间,我想就去那儿好了。”他完全是基于好意。 “不,我不去日本!”她被逼出了眼泪,全身发出阵阵止不住的颤抖,在头顶的日光灯下更映出她泪影涟涟的小脸。 乔勋诧异,没想到她的反应会那么激动,瞧她珠泪纷坠,全身浸淫在一股恐惧之中,他心疼的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别哭,别哭。” “我不去日本好不好?别逼我去,我不去……不去!” 她扑朔迷离的眼覆上层层水雾,她祈求的看着乔勋;他心中蓦然警觉,向来逞强不服输的她竟会为了去趟日本这种小事而完全失去了应有的沉稳,难道…… “好,不去,我们不去日本。” 抚过她的发,他轻语的抚慰着,彼此沉重的呼吸声突如其来的降临房里,在此寂静的环境中更显得清晰可见。 这个谜他相信能解开的。 第四章 由于和“广圜”共同企划的公益广告推出成功,“董氏”会同“广氏”共同举办了庆功宴。 庆功地点就选在“董氏”的三楼,与会人士就这两家主任级以上的高级主管。当然参加者还有乔勋,因为他现在的身份除了是“黑帮”的帮主之外,还有另一个头衔──董氏新任总经理。 当然,董樊祈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之所以能让乔勋在董氏拥有那么高的职位权势,主要是换得保护整个“董氏”安危的责任。 威廉斯节节逼近的报复手段,已渐渐呈现透明化,董樊祈在尚未找到应对之策以前,就必须利用“黑帮”的黑道势力来暂时稳定整个公司的安全。 乔勋早就知道他会下这着棋,也就顺着整个计划的演变,自然而然的接受了这项职务。 就像现在,整个三楼不都挤满了高皆职位的人士吗? 董宛萩一如往常穿了一套全黑的衣裳参加这场宴会,只是稍有不同的是,她那长及小腿的黑色套装,换成了迷你的礼服,合身的剪裁,简单的样式,却让人眼睛一亮! 第8章 只是鼻梁上的那副眼镜突兀了整个感观。 “乔总,今天可谓双喜临门呀!”广圜企业的襄理杨先生走近乔勋身边客套的说道。 “怎么说?”他潇洒一笑,跷起二郎腿,惬意的靠向椅背。 “今天除了是庆功宴,更是你就职总经理的一天,难道不是吗?”杨先生扬眉假意笑说。 “你这话中含意是不是指我靠的是裙带关系?” 他深不可测的双眸微眯成一直线,这种不怒而威的模样让杨先生一时语塞,也不敢再解释什么,识相的退下了。 乔勋这才忍俊不住的笑出声,猛摇头叹息。 “我也觉得奇怪,凭你的身皆地位,没必要接下董氏一职,你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董宛萩的嗓音突然从他背后响起,然语气中并无对他的轻蔑或不屑,只有着浓浓的困惑。 “你说呢?我为什么会这么做?”他盯着她隐在黑暗中的身影,眼神熠熠生辉,正端看她怎么解释他这种行为了。 “就和我爹一样,你们彼此心怀鬼胎吧!”她慢慢走到他对面坐下,乔勋这才看清楚她手中竟多了个酒杯,里面的酒已喝个精光。 当然,他也因为她的话,心中激起小小的震惊。 “那么能不能说说看,我到底怀着什么样的鬼胎?”他拭目以待她所给的答案,顺便为她的聪明打个分数。 董宛萩拎起桌上的酒瓶,打开它,将剩余的威士忌全都倒在自己杯中。 “别喝太猛!”他提醒她,因为她的手已极其不稳的颤抖着,这杯再下肚,九成九她会瘫在地上。 “我不知道,但我只能说男人都是不可靠的。” 哇塞!头往后一仰,足足半杯的威士忌就下肚了,倘若她不是酒量极好,就是脑子极差,以为它就像普通的水果酒吗? “宛萩!” “别这么叫我,我讨厌这种声音,好似多情,却又他妈的彻底无情!”醉话人人都会说,而她却说的尤其扯人心肺。 是怎么样的回忆与经验,让她彻底对男人伤透了心,以至于封闭心门,不愿再为异性敞开?甚至离谱到害怕他们,非得将自己打扮成一副修女的模样才能不让自己再次受伤! “你醉了!”乔勋越过茶几,试图抚慰佳人。 她人醉心不醉,“别过来!我不是那种伤心伤到会再跳进另一个陷阱中的笨女人……呃──”她打个酒嗝继续说:“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臭男人,滚远点儿吧!” “来,我们回家去!” 由不得她的抗拒,他力大无比的双手将她禁锢得动弹不得,只能拖着脚步随他往前走,但她那张小嘴可不认输,依然拚命地叫嚣不停,“你别碰我,我叫你别碰我,你听不懂是不是?” “我是不懂,身为你的老公,连碰你的权利都没有吗?” 他加快脚步硬拖着她进入电梯,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常乔勋将她塞进车内,绕过另一端进入驾驶座,准备发动引擎。 “停,不要,我不回去,我还要喝酒。”她的手拚命按住钥匙孔,不让他有发动引擎的机会。 “别闹了!你也该闹够了!” 他以左手饶过身前扣住她乱舞的双手,右手立即发动,踩下油门离开了地下室,并拉下车窗,希望窗外的凉风可给予她些微的冷静! “为什么不让我喝酒?”她低喃嘤泣的声音可揪住他的心扉,让他心头压力蓦然沉重。 “回到黑帮,有的是酒让你喝。”乔勋不动声色的说着,脸上是异常沉重。 他有预感她这样的反应必定和某个男人有关,他非得找到这男人不可,是那人曾负了她吗? 思及此,他握住方向盘的双手霍然收缩许多,泛白的指关节足以表现出他此刻心中怒潮。 “真的,有酒让我喝?”董宛萩笑了!第一次看见她如此心无城府的笑容,乔勋心底纤维没来由地震动了下。 “对,我陪你喝。” 他想,自己是不是也该喝杯酒,镇定心神呢?否则他真会被她这抹天真灿烂的笑容搞得全身燥热不已,胸口更莫名壅塞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情绪。 听了他的保证,她满意一笑,神经猛然松懈的董宛萩将头颅倒向窗边,已默默沉入梦乡。 乔勋看着她美丽无瑕的侧面,心中不禁喟叹口气,按下车窗按钮,他体贴的为她拉上窗,不让风吹乱了她的发,伤了她的身。 ※※※ “不……不去日本……我不去日本……” 醺意中的董宛萩一贴着床面就不停喊着这句话,老天!都事隔三年了,她心里还忘不了这件事! “不去,我们不去。”轻拍她的脸,乔勋企图唤醒她! 他心中徒生一股恨意,对那个曾经伤害她的事实;虽然消息还未查出,不过他会坚持挖出她心中的痛。 为她脱了鞋、盖好被,他正想离开,却被醉意朦胧的她拉住了西装一角,“别走,我好怕,妈,我好怕……” 乔勋摸摸鼻梁感叹自己何时变性了? 他俯下身在她耳畔低声说道:“我不走,别怕。”他掬起她的手,包在他的大掌中,居然发现在这么寒冷的夜,她手心竟会冒出汗水! 是什么样的心事让她吓得手冒冷汗、语无伦次? “为什么总是女人受伤,妈,为什么?”她的话勾起他浑身一颤!低首见她心碎泪溢的低喃着,乔勋在乎的心都疼起来了。 “不会,我不会让你受伤的,我只会保护你……永永远远保护你。” 乔勋索性脱下西装外套,侧躺在她身边,躲进被窝中,以抚平她不停颤抖的身躯;他的大手绕过她背后,紧贴着她的娇躯,希望藉由手掌的热力让她的恐惧消弭于无形。 他意料不到的是,自己已不知不觉栽进了她的温柔乡中,这个女人像个谜,却深深锁住了他的所有心思。 她的小头颅像是信任他般紧紧窝在他的颈窝,低泣声渐渐消失,像是因他的这句话而震醒了,“你保护我?” “对,我会保护你一辈子。”他声音像黑丝绒般细腻抚慰着她的心。 “骗人!”她猛然抬起头,以迷蒙含雾的双眼盯着他瞧,“你别摇呀!让我看清楚你的脸好不好?” “我没摇,是你醉了。” “要命!你是男人呀!我最讨厌男人了。”她突然使出全力推开他,想起身却不小心由另一头翻下了床,“哎哟!好疼。” “我是男人没错,别排斥男人,男人才有能力保护你。”他翻跃过床,将她拉回床上。 “我不用男人保护,去他妈的男人!你们都有张天花乱坠的嘴,不可靠的嘴,甜言蜜语都是有目的的。你是谁?为什么要缠着我不放?我身上没有任何利益好让你获取了,臭男人,你走!” 她歇斯底里的狂笑,再度挣扎着要起身。 “你给我安静点!”他暴怒狂吼了声;凿刻般的面容难得闪过悒郁之色。 她细致的脸部线条却被他的一阵怒吼慑住,微微一震后,笑声转为低泣,她垂颈看着自己绞紧的双手,肩膀抖得厉害! “别哭了。”他也急了。 董宛萩嘤嘤的哭泣声并无因此而停歇;乔勋自觉此刻正是他人生的一场大浩劫!完了,他最怕女人哭了,尤其是她。 深吸口气,他试着将满腹的无奈压抑下来,经过时间的流逝,他愈发激昂的无法克制自己!猛地,他制住她的四肢,双手压在枕头两侧,将自己温暖的唇压上她湿润的玫瑰,虽不智,却也有效地止住了她的嘤泣声。 数秒钟过去后,她开始一声申吟、一声抗议地想找回自己的声音,但却被他无情又似多情的唇吞进腹中;乔勋辗转厮磨着她,以舌爱抚、按摩着她柔软如棉絮的甜美唇瓣。 他感受到她的软化,不再僵直身躯,钳制的大手也松开了她的柔荑,双手捧住她细腻的脸颊,如宝贝般疼惜地吻着她。 “不哭,你哭得我的心都乱了!” 他的黑眸异常的清亮而炽烈,蓄满柔情的看着她无助又彷徨的双眼,心中莫名抽痛;再次俯下脸,他占据了她白皙的颈项,捺不下心中的狂涛,细细舔噬着她的耳后、颈、肩,缓缓下移,隔着一层黑色礼服逗弄着她敏感的双峰。 “不──”她喊不出声,但醉意已全消。 “继续说,说你不要,我会停的。”由双峰上缓缓下降来到了她无衣物阻绝的腋下……柔情满注的舌尖划着圈,也划出她激狂的喊声。 “快说!” 他粗嘎的命令她,波涛的欲念已臻把持不住的窘迫边缘。循着她迷人的馨香他再度找到了她的唇,细细蜜吻着。 在他的渐进的挑逗下,董宛萩已发不出声音,她想喊不,可惜生理反应却硬生生的违背了她。 “宛萩─”他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腿,匀称且修长,当他的手延续向下触即她的底裤时,董宛萩才赫地全然清醒了! “不可以!” 乔勋低咒了一声,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但他停得艰难;深邃的五官覆上一层迷雾,也有股释然的苦笑,“我以为你不会喊停了。” “你走!” 董宛萩坐起身,蜷曲成一团低泣着,她恨自己,恨自己竟然在受了大的伤害后还敌不过情欲的诱惑,她真是该死! 闹笑话了,自从遇见乔勋后,她压根来不及遁形,就沉溺在他的温柔与不羁的狂野气息中。他又会怎么看她呢?就如他所说的是一个闷骚的女人吧! 她甚至不敢看他,怕看见他神情中充满着轻蔑与鄙夷。 第9章 “好,你休息吧!”既然她喊了不,他就必须遵守承诺,只怕再待下去,就再也走不了了。 直至听见门合上的声音,董宛萩这才狼狈的抬起头,看着紧闭的门扉;她并不想禁锢感情,其实在她漠然表相下的是曾经有过的热情,只是对于情爱她已成了个一窍不通的拙者,就怕傻得又伤了自己。 乔勋,你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呢?这桩由利益堆砌而成的婚姻,谁又能寄望太多?又有谁会相信这世上有真爱! 他身上满是一连串解不开的谜及眩惑人心的魅力,令她刚硬如铁的心出现了一道不算小的柔情缝隙。 头疼呀!酒真不是个好东西。 ※※※ 紧临乔勋住家前方的就是黑帮总部。 乔勋离开董宛萩后就直接来到黑帮,处理一些自从婚后就搁置已久的事务,其中不乏黑帮分散于各地赌场与酒楼的营业计划表,更有一些江湖混混的挑战书,乔勋每每看见这种东西,总是闲散一笑后就将它扔得远远的,但今天他却有股冲动打开它,瞧瞧又有哪些新成立的帮派? 这挑战书一抽出,就赫然出现了几个大字: 别动她,董宛萩是我的!等着,我会找上你。 乔勋双眉微拧,脑子开始盘算着这整个事件,最后他突发奇想,也许这人就是让董宛萩绑上心结的男人。 好个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帮主,骆先生与楚先生来找。”门外传来声音,拉回了乔勋远荡的心神。 “请他们进来。” 片刻,骆子尘的笑声已扬在门外,“哎呀呀!想不到我这个黑帮创始人之一想见一下老大还得在外稍等片刻。” “要不要咱们来换一下,由我来喊你老大。” 乔勋瞄了他一眼,语气中多是促狭,“为何不约在karsar,这里出入的人太多,小心隔墙有耳。” “我已巡视过了,今天除了自己的弟兄外,楼下并无外人在。”这句话由向来谨慎行事的楚寒森开口。 “那就好。子尘,我要你调查的事是不是已经有眉目了?” “你找了个极大的麻烦给我。”他慢条斯理的说着,勾勒出一抹从容的笑意。 “怎么说?”他脸色突然变得沉重,连骆子尘都会觉得棘手,这么说对方颇不简单啰? “依你的指示,我去日本仔细的做了一次详查,由董宛萩当年所就读的学校做指标,发现在她大学时期有个同学很可疑。” “谁?”乔勋急促的问。 “他叫英野风。” “底细?” “完全被封锁,我还找不到可查询的间隙。据粗浅的资料上显示,他是在日本福冈出生,父母均任教职,为一独生子,家庭背景简单清楚,但经我由他父母的身份调查,发现他俩并无高学历,而且犯有前科,身上怀有大笔财富,这财富说出来一定会让你咋舌。” “多少?”乔勋倒不以为意。 “数十亿美元。十几年前意外身亡,死亡理由尚未查出,而所有财产造福了那小子,至于其他有关英野风的一切资料全是个幌子,假的一塌糊涂。”他缓缓道出,喝了口茶润了润喉。 “这么说,英野风的背景非常不单纯?那他和宛萩的关系是?”乔勋脸上的焦虑是一览无遗的。 骆子尘笑了笑,想必这才是他最想知道的。 “要我怎么说,足足相恋了五年的情侣、爱人、还是知己?” “五年?”乔勋眯起眼,身体紧如弓弦,冷冷的探问。 这么说她不就是十六七岁的青春年华就遇上那个男的?一思及此,乔勋胸口就极度的忿忿不平。 “没错,升高中那年她就认识他了,而且她原本是个活泼、充满朝气的女孩儿,直到三年前突然回国时,才转了性情。看你那副山雨欲来的模样,是吃醋了?” 笑意在骆子尘微觑的眼光中浮现,他清楚的看见在乔勋向来自持力甚高的心湖上已遭到强烈的震击,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好现象吗? 他想是吧! “你别忘了,她是我老婆。” “是是……这表示你吃醋是应该的,换言之我说的则是废话。”骆子尘转过身,偷偷一笑;哪知乔勋已将所有的心思写在脸上。 乔勋觑了他一眼不甚正经的表情,“你派人再去查查看,他是不是已经来到了华尔街?” “什么?”骆子尘为之错愕的倏然回身,看着他的眼神尽是迷惑。 “你瞧,我怀疑这封神秘十足的挑战书就是出自他手。”他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的语调足以教人退避三舍。 骆子尘迅速接过手,看了眼,“好,我会去查。” “不,再过半个月你就得加入选战了,不能为此事而分心,叫寒森去吧!这是他当初欠我的承诺。”他询问的视线瞟向一直杵在屋角的楚寒森。 思及半个月前自己因丢铜板输了而接下这责任,楚寒森一时兴奋于自己赢了,夸下海口,只要用得到他的地方,他一定尽力而为。 “还好是他欠你承诺,否则现在你必定后悔无疑。”骆子尘指的当然是“董宛萩”这个战利品……不,事实上是该称之为“赌输报酬”。 “你们别把箭头转向我,既然是我答应过的,我一定会照办。”楚寒森忍受不了的终于开了口。 “我敢打赌,等你见了大嫂,定会后悔死的。”他为楚寒森平白无故丢了个娇妻而叹息。 “少在我这儿发挥你的伶牙俐齿,留着和你的选民哈拉吧!”楚寒森睨了他一眼,沉声说。 骆子尘反倒无辜的说:“对政治其实我是一丁点儿兴趣也没,倘若不是得到“黑帮帮主”的厚爱,我现在毋需那么忙呀!早可以学学老大陪着佳人入梦才是。喂!老大,说来听听,那老处女是如何被你一夜的调教转了性了?”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天他在乔勋屋内的惊鸿一瞥,艳光照人的她如何与已深植在他脑中的老处女形象相提并论呢? 想不到她俩竟是同一人! “她当真那么好驯服就好了。”乔勋不自觉的开口说。 “老大英明,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咦,我那位可爱的大嫂呢?”他眼神故意暧昧不明的往四处瞟了瞟。 “你有完没完,我记得你三点有场cty电台的政见发表会要录影,还不快去!”要命,他快被这小子搞疯了! “好吧!那我先走了。喂,你要不要陪老大聊聊?”临行前,他转首向楚寒森询问。 “走吧!谁不知道你是想搭我的便车。” 楚寒森向乔勋无奈一笑,“对了,我是要来通知你一声,火龙帮最近还算听话,你就别挂心在他们身上,我会搞定的。” 随即与骆子尘离开了黑帮。 待他俩走后,乔勋的脑海又蓦然充斥了英野风三个字,他发誓,定要弄清楚英野风和董宛萩之间到底曾发生过什么?竟让她如此心痛。 ※※※ 静谧的夜,万籁俱寂,乔勋处理完公事后回到住所,已是凌晨两点时分。 她睡了吧! 才转动门把,他就听见由里面传来零落的碎泣声,“是……是谁?” 乔勋栗然一惊,她还没睡吗? 猛然推开门,却惊见她缩在床上,抱着双腿,两眼迷惘的凝视着他。 “为什么还不睡?”他快步走到床畔,语气关切、着急。 “我……作噩梦……”她瑟缩得紧,说完这句话后便怔茫不语。她已好久不曾梦过那个男人了,为何今晚他那张狰狞的脸又会重回梦中? 这是股不好的预感。 “能告诉我吗?听说噩梦说出来就没事了。”他坐在她身畔,握住她纤纤玉手,她也许刚沐浴过,全身散发着自然的香皂清新味,令他突感紧缩、浑身燥热。 她抽回手,猛摇头,“不要!”他定会看不起她。 他因她的反应而浅叹口气,“我知道你不是天生冷感。” “如你所说的,我不是冷感,而是闷骚。”她自嘲的说,眼睫处沾满了受伤的泪痕。 “那只是一时的气话!” “好抱歉,我一向心胸狭隘,会将别人不逊的言词牢牢keyin在脑海里。”她眼露恨意,但不是对乔勋。 “宛萩──”他激烈的喊她。她干嘛老是以这种冷漠、疏离的态度对他,他是她丈夫呀!虽说事前并无感情基础,但他已决定用一辈子的爱与她共度后半生。 “别这么喊我!这种肉麻话你留着去跟别的女人说去。”她捂住耳朵,因为她听了另一个男人这么喊了她五年;每每听见这声呼喊,她就会恨意氾滥于心间,久久不散。 “这么说我还是会引起你的热情啰!所以你害怕?” 乔勋故意挑战她话中的禁忌,她愈不开哪壶,他就偏去提它。 “你别乱说!” “是吗?”他欺近她,不及盈寸的距离下与她四目交接。看见她惊惶的眼,他就不信她还能依然对他木然以对。 “你走!”她害怕他的靠近,因为他总能撩起她冷却已久的热情,只是她不愿再重蹈覆辙。 “如果我偏不呢?”被她激怒了,他已决定,今晚他要征服她! “那我走。” 她伸腿下地,却被他一个快动作挟住两腿,眼神灼灼地看着她,“不准动,你还没履行夫妻义务,你应该没忘记吧!老婆。” “不要逼我。”她想抽出腿,却被他牵制的动弹不得。 “我只会爱你。”乔勋俯下脸,在她耳畔轻喃吐气。 第10章 “你会……后悔。”她害怕了,抖着声;只是她刻意忽略了心底那股异样的期待,她恨自己有那样的反应。 “不会。”他口气坚定,不容置疑。 “我不如你想像的如此纯洁。”眼眶挤满委屈的泪,她不想让过去的回忆又涌上心头,但却克制不了那场噩梦的来袭。 乔勋表情一僵,他随即安慰自己,在她与那男的相恋了五年后,他怎能还巴望着自己会是她第一个男人。他俩的情缘是从此刻开始,过去他不该计较,也不应该在乎的!“我知道。” “你知道?”董宛萩诧异的睁大眼。 乔勋神情略微一敛,“那当然。像你这么一朵隐藏在绿叶下的艳丽玻瑰,我想有幸一睹你真实面目的男人都不会轻易放过你,我不敢奢望你还是个处女。” “不,我不是──” “别再强调过去,我要的是现在,在乎的是以后。”既已成事实,他不要她再去掀起疮疤,就为了向他解释这些无关紧要之事。 他自认是独霸,却不是沙文主义的男人。 “为什么是你?” 董宛萩深深地望进他眼中深处,仿佛想将他的灵魂看穿;她不懂,如此对她温柔以待的竟会是个认识不到半个月的老公,相较之下,那段深交了五年的感情却像极了一种大大的讽刺! “因为……”他拖长尾音,久久不语,指尖滑过她的面颊,最后停顿在她细嫩的耳垂,温柔的揉揉它。 董宛萩想抗拒,却又无法违抗心理反应去推开他,只求能寻得一份好久都不曾有过的喜悦,上帝原谅她吧!如果是又一次的受骗、伤害,她也愿意。 她闭上眼,抬起头,大胆的邀请他。 乔勋倒抽了口气,情绪激昂难抑,烙印上自己火热濡湿的唇,他痴狂贪婪的吸吮她的,传达出自己体内已臻爆发的热情与浓烈的情意。 他完全引爆起她的热情,在他慢条斯理的品尝中撩拨起她整个亢奋的情潮,她不耐地蠕动起身子,意外地想要的更多! 董宛萩感觉自己恍如置身在大海中载浮载沉,她开始颤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双手紧攀住他的后颈,怕他突然离开自己。 乔勋抓紧她浑圆的臀,压向自己勃发的男性象征,隔着一层薄薄的底裤,他摩擦着她女性甜美的梦幻处;疯狂的埋下头,啃噬着她微张且湿润肿胀的唇,唇随手而动,让她的身躯几乎着了火! 他整颗心沸腾的快要炸掉了,但他还是设法控制住自己强烈的需要,一切以她的舒适为依归。 单手探进她的衣下,穿进胸衣底下的乳尖,轻轻拨弄着,引起她一阵大大的叹息呓语声,虽更激起了他的需要,但也猛然唤醒了自己。 乔勋怀疑她是不是出于自愿的,如果他孤注一掷的继续下去,等一切平静后她会不会更恨他? “宛……够了。我要停止了。”他沙哑的说,勉强自己要做得像君子。他嘲笑自己,他巴望此刻不是许久了吗?现在还当他个什么屁的柳下惠! 但他实在不能这么做,事后她会以为他又伤害了她! 他不能冒这个险! “不要走!”她除却羞涩,紧扣住他的颈不放。 乔勋深深地吸口气,紧蹙眉峰,狠下心硬生生地拨开他颈后的柔荑,低下首亲吻着她的眉、眼、鼻尖,“你不是真心的,等你心中的伤痕痊愈,痂也脱落了,不再将自己退缩封闭在象牙塔内,我会再来找你,而我就再也不会放过你。天亮了,再睡会儿吧!我到楼下处理些事,等你醒来咱们再一块儿去公司。” 他懊恼的爬了爬零乱的发丝,颓丧且狼狈的冲出了屋外,他躲进了邻间的客房,以冷水冲洗着自己依旧沸腾不已的情绪,直到小腹的鼓胀感缓和为止。 同样走进浴室的董宛萩,听见了隔墙传来的流水声,她面对镜中的自己,抚着肿胀的唇笑了。 他方才的一番话深深打进了她的心,是的,她将自己闭锁得太紧,因为一次受伤的经验,以为世上的男人全是不堪的。 她终于了解,至少他不是。 第五章 在“董氏”,乔勋的办公室正好安排在董宛萩对面,中间是业务组办公室,透窗遥遥相望,乔勋可以看见她卖力办公的敬业态度和神采奕奕的模样,这又是另一个董宛萩。 虽是如此,但此时的她不再是黑衣黑裙、粗框眼镜,虽然还是将一头乌亮秀发高高挽起,但她已换上他为她准备的苹果绿上班套装,整体看起来迅捷有力,当然也把她的真实年龄表现出来。 记得一早她刚进公司时,引来不少人的哗然声,尤其以男性居多,当下乔勋居然有点后悔了,他怕她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 但另方面他也庆幸,庆幸于她肯为他做的改变。 他想,董氏中的男职员此刻一定是捶胸顿足不已,好好的一朵娇柔的芙蓉花却视而不见,硬把她往外送。 还好接收的是他──乔勋。 忽然,乔勋好想仔仔细细再看看她,像这样遥遥相望对他来说是不够的,于是他横越业务组,来到了她办公室门外。 “我可以进来吗?”他磁性优雅的嗓音忽地传至董宛萩耳中,使她不由自主的一阵心悸,一直至现在以前,她尽其可能的避开他灼热的视线,虽然两人相隔近十米的距离,但他那独一无二的看人方式依然让她无法遁逃,她只能够尽量装成若无其事样,才能把持住自己那颗早已纷乱的心。 在经过昨晚那场缠绵不休的特殊感受后,她似乎无法再自然的面对他,也不能再理直气壮的赶他走了。 “请……进。”她强迫自己别再颤抖,却事与愿违的更加强烈。 乔勋潇洒的踏进来,帅性的以背部将门关上,就此双手环胸倚在门上,没再向前一步,“瞧你忙的,我想来帮帮你。” “呃……不用,我还好。”她哪里是忙,是闲里找事做。 怎么搞的?现在一见到他,就会想起昨晚发生的事,虽什么都没发生,但那份沁心的甜美已经够她回味一辈子了。 这男人一定是天底下名列为性爱高手之林吧!董宛萩脸红心跳的想。 “你工作一向都是那么认真吗?” “什么?” 董宛萩一闪神,没注意他说什么? “看来昨夜的甜蜜,带给你很好的回忆。”显而易见的,她那张红透的俏脸已将答案透露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董宛萩眼露惊慌,急忙低下头,她又窘又糗的反斥,死不承认。她又怎能承认呢? “我想你知道。”乔勋迈开步伐走向董宛萩,掌心抵着桌面,将她深深锁在双臂之间,让她无所遁形。 董宛萩不敢转过身,就怕与他那张促狭的脸面对面。 他将浓浊的气息喷在她耳后、发根,令董宛萩禁不住全身起了一阵颤悸;最后她闭上眼,享受着这种被包覆、被占有的滋味。 “你怎能不知道?”他由她身后紧紧圈住她微颤的身子,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声音充满磁性的问着。 “是,我是知道,我心里也清楚,但退却的人是你。” 她用力转过身,大声的吐露心声,鼻尖似不经意却又像特意地拂过他的下唇,句点停留在他错愕中── “不错,退却的人是我,那是因为我不想趁人之危。在你内心最脆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之前,我不想动你。”他眼神暗藏了些她看不懂的东西,但她感觉那是关心、是怜惜。 她因动容而微微颤动着身躯,希望这份感觉是永恒的。 乔勋将她所有的反应看在眼中,圈着她的手臂更用力的围住她,“别怕,别抖,无论发生过什么事或曾发生过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乔勋……” “嘘,别说──我害怕你说出拒绝我的话。”他倏然抵住她的唇,轻轻拨开她的,享受品尝蜜津的甜美。 稍稍抽离后,他余光瞄了眼她桌上成堆的文件。他随手翻了翻,突然翻到了张员工档案,上面贴了张极熟悉的相片! “他是葛强!” “你认识他?他的资料是爹地要我找出来的,听说今年他准备参选众议员。”董宛萩摊摊手,恍若也不懂董樊祈调他资料出来的目的。当然,她也不会了解“黑帮”的骆子尘也将插上一脚。 “听说他曾经是“董氏”的重要员工,你了解他多少?” “你──”董宛萩质疑的看向他湛蓝澄澈的眼,语气略显激动地道:“你只是想要了解他,还是其他更多?” “宛萩!”乔勋双眸紧眯成缝,惊叹于她的敏感。 “别否认!我知道你绝不会平白无故娶我的,至少凭我以前在你心目中的模样。至于我爹地以为你是看上他的财势,而他则是看重你领导“黑帮”的能力。他的野心我不予置评;但对你,我能了解你绝不是如我爹地所以为的原因娶我,讲财势,你们“黑帮”铁定超越了已成空壳子的董氏,我想,你一定还有别的企图吧!” 她深颦抿唇,深深睇凝着他。 良久,乔勋不得不笑叹了声,“你让我不得不佩服,一个漂亮又具智慧的女人还真是少见呀!” “那你能说出你的目的吗?或许我能帮你。” “你帮我?”乔勋不敢相信,她不但不怪他,还要帮他! “我虽从小生长在美国,但我却是道道地地的中国人,而咱们中国有句话:嫁鸡随鸡,我想你能了解。”她低首殷红着俏颜。 “你不怪我?” 她摇头,“早知是这种原因,我已有心理准备。” 第11章 “对不起!”他紧紧抱住她,“我当初不该抱着利用你的心情娶你的。如果我知道──” “如果你知道我没你所想像的那么老,你可能会试着真心娶我。”她接过他的话,随即噗哧一笑。 “你取笑我肤浅,只重视外表吗?”他勾住她的下颚,眸中含胁迫的笑意。 “不,我是笑你傻人有傻福,胡搅乱碰的竟遇上了我这个大美人。”不知怎地,一接近他,董宛萩就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岁,好像回到了刚去日本的那段无忧无虑、自由惬意的时光。 “好哇!你大言不惭哟!” 他点了点她的鼻尖,眯起眼端详起她的容颜,事实上,“大美人”三个字还不足以形容她柔与艳的融合之美,精致典雅、完美无瑕,百分之百是上帝的杰作。 “只有在你面前,在你的宠溺之下,我才觉得骄傲。”她直接迎视他的视线,报以一笑。 “冲着你的骄傲,中午我请你去吃法国大餐。”乔勋对她轻眨一眼,语调充满了诱惑。不可讳言,他的情绪完全被她这一番话给搅乱了! “好,我拿葛强的资料换你一顿大餐。别告诉我你不需要,我知道你迫切的想知道。” 不等他发言,董宛萩已拿起桌上资料塞进他手中,“拿去研究吧!我等你中午的大餐。” “你知道吗?你会把我惯坏的。”他深沉的呼吸声在这寂静的空间更显得清晰可闻,他不动声色且不容她闪躲的欺上自己的唇,舌锋如火、炽烈逼人,更将他满腔的热情与温柔尽情释放在这场缠绵之中。 ※※※ 与董宛萩用完法国大餐后,乔勋一个人先回“黑帮”,静静地研究起葛强的资料。因为这资料董樊祈明天要拿到手,他得趁一天的时间将它看完。 对于董宛萩的善解人意,他衷心感激,只是她不知他所要对付的人正是她父亲董樊祈,如果她知道了,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对她来说,会不会是另一次的伤害? 仔细浏览了数页后,乔勋这才发现葛强不是被撤职,而是自动离职,离开董氏后,他仍暗中与童樊祈有所联系;更令人诧异的是,从那时候开始,他马上前往日本,在日本隐没了将近半年时光,这半年来他究竟在做些什么,资料中并未记载。 “老大,你找我?” 骆子尘两手插进口袋,斜倚在门边,懒洋洋地开口。 “你来了?这里有份你的对手的资料,拿去看看吧!”乔勋将资料摊在桌上,往后一仰,靠上椅背。 “葛强的?” “没错。” 骆子尘趋向前,顺手拿起桌上的卷宗翻了翻,“哇?,这家伙还真神秘,居然在日本秘密失踪了半年!你想,这和董樊祈有没有关联?” “我猜董樊祈知道他的下落,因为他俩同事一主。” “谁?”骆子尘扬眉问。 “不知道,一定和日本方面有关。” “这事就棘手了。不知头儿是谁,只知道几个小角色,这对我们一点儿帮助都没有。”骆子尘蹙眉深锁,沉思片刻。 “寒森传来消息了吗?” “还没,我就奇怪,最近发生的事老和日本佬脱不了关系。”他搓搓下巴,神情为少见之谨慎。 “你的意思是?”乔勋将盯着桌面的视线倏然移至他脸上。 “别问我,我还没整理出个头绪。” 骆子尘搔搔脑袋,神情也出于无奈,在楚寒森尚未捎来任何消息之前,他也不敢断言自己的直觉是对或错,免得平添紧张气氛。 “既然选战将近,葛强也该回来了吧!” 乔勋失望的别开眼光,头一次感受到心中有股无法言喻的忐忑。就如骆子尘所说,一切来得太巧,巧得非常不合时宜。 “听说后天,希望在那之前楚寒森就能探出个所以然来。奇怪了,你今天怎么舍得把她一个人丢在公司,自己跑回“黑帮”了?哦,我懂,是不是在那儿定不下心呀!”骆子尘提高嗓门,怪声怪气的说着。 乔勋冷峻的眼神射出一道冰冷的目光,凝聚在骆子尘那张帅气不羁的脸上,以平淡得不掺任何胁迫的口吻说:“我的韵事不用你操心,好好把心放在你的选举上吧!你应该知道这事的严重性。” “是是是,真衰!你也知道我不喜欢搞政治。” “但你却是我们之中人际关系最好的一个,妇女票源一定不少。”乔勋挖苦他向来在女人堆中吃得开。 “这也是我的致命伤?”他扬眉一挑,露出他一贯轻佻放浪的笑容。 “我看你那张笑脸才是天底下女人的致命伤呢!”乔勋双眸扬起揶揄的弯度,站起身,抽回骆子尘手中的卷宗,再次回到椅中。 “偏偏大嫂就不着我的道。”他索性趴上桌,横过桌面,企图由乔勋的眼中看见他的火光,但奇怪的是,他偏没有! “别想激我,我相信自己的实力。”乔勋往后一仰,提高手中卷宗往骆子尘的脑袋上重重敲了一下,“醒醒吧!别再作白日梦了。” “老大,你真狠耶!” 骆子尘俐落的翻下桌,揉着头顶,佯装满脸委屈又无辜状。 倘若现在他正处于女人圈中,必定会引来不少的柔情慰藉,大伙都争先恐后的想安慰她们心目中的王子。 “别耍这种怪表情,在我这没人会理你的。” “是吗?”他眯眼往外一瞧,突然大叫,“小芳呀!” “什么事?骆爷。” 小芳是“黑帮”的打杂小妹,也是专职为董宛萩打点一切的,她这时候刚好提着水桶、拖把想进屋清扫,见有灯光便打算离去,没想到被耳尖的骆子尘当场唤了回来。 “你瞧,我头顶上多了个大窟窿,疼死我了。”他那一等一的迷人嗓音,把小芳的心都搅乱了。 “在哪儿?我看看。” “这里呀!”他低头暗笑,指着头皮,余光瞥向乔勋,露出胜利的表情。 “你等会儿,我去拿药来。” 等小芳匆忙走后,骆子尘才昂头大笑,“我看我得走了,免得待会儿走不了,女人真是可怕。” “你慢走。不过我劝你一句话,好自为之吧!免得哪天踩到狗屎而不自知。”乔勋摇头猛叹,眼含促狭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谢谢你的忠告,若怕被蛇咬,我就不会一头栽进蛇窟了。” 远远地,骆子尘回首扬声笑说,随即消失不见踪影。 ※※※ 一早,董宛萩于八点前就赶往公司,因为董樊祈临时通知她将有数位外籍股东前来参观,董宛萩身为业务副理,理应执行业务报告,所以得早一步赶到公司做资料上的准备。 乔勋本执意坚持护送她前往,但正好“火龙帮”前来寻衅,楚寒森不在,他只好留下,率领弟兄们御防了。 董宛萩一直忙到九点半,才大功告成,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 真累呀!以后老爹千万别再搞这种飞机了。还好她平日在资料的准备上还算齐全,要不今天的会议可是会开天窗的。 “副理,准备好了没?董老板要我请你去会议室,他说贵宾就快到了。”李茹芬探头进来,转达意思。 “谢谢你,告诉我爹地,我马上到。” 董宛萩急忙收拾起桌上成叠的纸张,一整理好,往腋下一挟,快步走往会议室。由于手中资料夹太多,她一直低着头走路,以防它们一个疏忽滑下了手,所以未曾注意到站在董氏门外有双灼亮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瞧。 “宛萩。” 啪!董宛萩一时不慎,手中的物品全都翻落地上;她蓦然一愣,瞪大眼直视前方,她心抽得死紧,怎么也不敢回过头看看发声的人是谁? 其实她不用看也清楚那人是谁? 这讽刺又无情的声音她怎能忘得了,他怎么还敢再出现在她面前,他难道不知道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那男人向前走了两步,边走边说:“才三年不见,你已经忘了我吗?难不成你连我们那段缠绵亲密的回忆也给──” “英野风,你给我住口!” 董宛萩猛地旋身,瞪视着眼前这个依然英姿不凡的衣冠禽兽。三年以前,他在她心中是不可多得的好人,他对她的关心、照顾,董宛萩全都感受在心底,也渐渐形成一股不可磨灭的爱。 但自从三年前的某天,他自动撕毁了那张仁慈忠厚的面具,露出狰狞的面孔时,她对他的心就彻底碎了。纵使有再多的爱,也随着这份恨意烟消云散,即使再见,她对他也只有恨和一种形同陌路的冷然。 “真幸运!想不到三年了,你并没忘了我,还记得我的名字。”英野风想接近她,却被她给逃开了。 “这当然,像你这种恶名昭彰的坏蛋,我当然得铭记于心,时时刻刻提醒我不可以再相信任何男人!”她咆哮吼出,眼睛有诉说不尽的恨意。 “可是听说你结婚了。” 其实这也是英野风前来华尔街的目的,他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呢?这些年来,他虽然没来找她,但他一直安排眼线在董氏,她的一举一动他全了若指掌,当然也早有耳闻她那传闻已久的惧男心态,因此他不急,他相信董宛萩迟早会是他的,因为他认为全天下只有他知道她隐藏在表面伪装后的美。他更自信的以为董宛萩对他还是有情的,只要自己再甜言蜜语个几句,马上又可手到擒来。 哪晓得半路竟杀出个程咬金,有惧男症的董宛萩居然结婚了! “不错,因为他例外。” 第12章 董宛萩怒视着他,对他露出厌恶的表情。 英野风蹙眉看她,心中像打翻的醋坛子,酸味漫开。他其实是爱她的,当初之所以伤害她,乃是受于名与利的诱惑,事后他也深深后悔了,但他始终相信董宛萩终归是他所有,因此才放心的让她回美国。 在他心中,名利总是胜过一切,至今仍是。 “听说他是“黑帮”的头儿?” “我想你是多此一问。” 董宛萩太了解他了,他这种人做事总是有了十成十的把握,且胸有成竹后才会下手,这次来美,一定将所有人都打探得一清二楚了。“这次来纽约有什么目的?你直说吧!” “你变聪明了。” “那是蒙你所赐,我不知是不是该对你说声谢谢。”她句句咄咄逼人,以发泄心中那股埋藏了三年的恨意。 “宛萩……” “去你的!少用这种会溺死人的声音喊我的名字,恶心极了。” 她蹲下身捡起卷宗,快步走往会议室。 “等等──”他喊住她,“可知道你这次所准备的资料是要讲给谁听的?” 董宛萩霍然煞住脚步,回眸瞪视着他,满眼疑惑,“会是你?” “不错,就是我。”他笑意盎然,像是已吃定了她似的。她曾对他痴狂、着迷,英野风就不信他不能从乔勋手中抢过她。 董宛萩二话不说的回身,转向自己的办公室。 “你这是做什么?”他快步追上,丝毫没想过自己会在她面前吃鳖! “如果报告的对象是你,我不如回家。”董宛萩收拾好桌上的东西,背上皮包后准备离去。 “回家干嘛?大白天的要与他温存?”他横跨一步挡住她去路,表情带着狠毒的异样脸色。这张脸像极了三年前摆在她面前的恶毒面具,董宛萩闭上眼不想去回忆,但委屈的泪却忍不住地从眼角淌下。 “谁像你那么恶心!” “别老恶心、恶心的挂在嘴上,别忘了,咱们也曾在一块玩过这种既恶心又刺激的游戏。” “住口!小心我拔了你的毒牙。” 门外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拉住他俩的视线:董宛萩赫然回首,却看见了她不想在此刻见到的人──乔勋! “乔勋……” “宛萩,你过来。”乔勋是以命令的口吻说。而董宛萩则挪着小步,瞳仁中含着歉意,徐徐走向他。 他将她勾在手臂中,两眼含威的瞟向英野风,“我是她先生,有什么话对我说也是一样的,别老缠着我老婆。” 英野风也不服输的一笑,“我知道,你是她的新欢,而我却是她的旧爱,咱们是不是该结个拜把兄弟呀!” “英野风,你欠扁!”手脚快如闪电,乔勋以几招李小龙的招式将他踢飞了现场;他不禁笑笑,中国功夫还挺不赖的。 “你知道我是谁?”他以手背拭去嘴角的血迹,表情错愕不已,因为此行并没公开,除了葛强随行外,外人并不知悉。 “所以说,这是你的荣幸。” 就在今早他率领弟兄抑制住火龙帮的恶意寻仇的举动之后,正好接获楚寒森的传真,上头将英野风的行径介绍的一清二楚,也说明了他就是董宛萩过去在日本极亲密的男友,并表示他已于半个月前搭机来美,想必就是来找她,而前阵子寄挑战书到黑帮给他的也就是他啰。 因此他丢下一切,快速驱车前来,纳入眼中的就是这家伙找董宛萩麻烦的景象,董宛萩骂他恶心,还算是客气呢! “你别太狂妄自大!” “怎么?你想报仇吗?别忘了我可是黑道份子,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乔勋抽出枪抵在英野风的额头。 “你……不能杀我。” 原本那张俊逸挺拔的模样全变了,如今的英野风宛如一只被猫踩到脖子的可怜老鼠,连求饶话都说不清楚。 “为什么?你是要告诉我你就是“董氏”的幕后金主吗?我可以老实告诉你,只要有钱任谁都可以将你替换下来。”乔勋抵枪的力道加深,目光如炬般逼视着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怒意无人能及。 楚寒森的传真中已将他争名夺利的事实描述的非常详尽,唯独他伤害董宛萩的那段,由于时间紧急尚未有结果,但寒森表示再给他三天,必能水落石出。 英野风睁大眼,不发一言,他认为自己一向心细如发,做事谨慎,想不到他一切的防备都是如此不堪一击。 就如同他以为董宛萩对他的感情,一样是残败不堪。 英野风如今终于明白,为何董宛萩会卸下她的防卫跟上这个男人,原来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乔勋的确比一般男人强多了,但他自认自己也不差呀! “你们黑帮在黑道上虽名声响亮,但我不信你拿得出这笔钱,我倒要看看董樊祈是向着我,还是向着你。” “去你的,你别以为有钱可以买下一切!” 董宛萩双拳得死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事隔三年,英野风还是同样的贪婪、势利,她怀疑,自己怎会曾爱过这样的人? “我不是买下了你的初夜权?” 英野风的视线寻衅似的瞟向乔勋,眼中有着胜利的威胁,“看吧!我再怎么势利、该死,但终究是她第一个男人。” 董宛萩已是乔勋之妻,他本不敢说的如此笃定,但当他看见乔勋跨进董氏的那张怒气腾腾的脸时,想必是信了他的话,也因此他才敢继续加油添醋。 这么说董宛萩嫁他只是场戏啰!他们根本还没……英野风冷笑暗忖,董宛萩,我就说你会是我的,等乔勋不要你了,我可以不计前嫌地将你接收过来。 “你给我闭嘴!” 董宛萩双手掩面含羞,凄怆的表情不胜愁苦,她恨他的狠,在事隔多年后,他还是不忘尽其所能的伤害她。 她不敢看向乔勋,怕由他眼中看见鄙弃和不屑,天!她快受不了了! “哎呀!英野先生你来了,怎么站在这儿呢?快来会议室,我把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董樊祈突然由外走过来,本意是来催促董宛萩快点,却看见她的办公室站了那么多人,这一看才瞧见了英野风:“咦,宛萩,你怎么了?” 怎么这三个人都怪怪的,他已好久没看见宛萩哭泣了,瞧她这会儿哭的泪流满腮,是怎么回事? 看样子董樊祈似乎并不知道董宛萩与英野风之间的关系。 董宛萩直摇头,全身血液霎时凝住,所有的话都梗在喉间,她发不出声,也不想说,现在她唯一挂心的是乔勋的想法。 但她不敢求证,哪个男人不在乎自己妻子的清白?她根本不敢妄想他会原谅自己,就连她自己也厌恶自己。 旋过身,董宛萩夺门而出,她不想再见任何人,永远不要! “宛萩──”乔勋追了几步,猛地回头对英野风说:“我们之间的梁子尚未了结,你等着吧!” “这是怎么回事?”董樊祈虽知有异,但不明原因,他疑虑的眼神望向神色凝肃的英野风。 英野风不语,快步走向会议室;而满脸狐疑的董樊祈也只好随之而去。 第六章 奔回“黑帮”的董宛萩立即躲回房里将门反锁,她好怕……这些事情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就连自己的父亲她都尽情隐瞒,还好董樊祈对她向来不甚关心,虽对她当时突然归来觉得奇怪,但他亦未过问。 也因此这股委屈她一直锁在心里,就算再苦她也自己承受,总还保有一丝自尊。 但今天却因英野风的一句话,将她的所有全毁了,董宛奇qisuu.书萩忽然发现,她失去一切都无所谓,但她不想失去乔勋,不想失去他俩日趋美好的情谊,只是他还会要她吗!不会的,他现在有的也许只剩后悔了,后悔娶她这个不完美的女人。 “为什么他要来这儿?为什么不放过我?” 董宛萩悔不当初的跪在床边,手握拳击向床面,痛哭的声音透过门墙传进站在门外的乔勋耳中。 他心口紧缩,轻声唤道:“宛萩,开门。” 她俯在床缘的脸倏地抬起,精致柔美的脸上出现惊恐的线条,他是要来赶她走的?时间仿佛流转在紧束的空气之中,董宛萩内心冲击着激荡的情潮,按兵不动的等着他紧接而来的行动。 “再不开门,我可要撞门了。” 里面突然没了声音,他这下可急慌了! 董宛萩紧抓着床面猛摇头,如今她脑中一直酝酿着待会儿他闯进来的情况,是将她拎着往外扔吗?还是骂她弄污了他的房、他的床? 老天,她撑不下去了! “开门,我只给你三十秒。”他森严的命令,掷地有声的传达出来,反倒令董宛萩更惊骇了。 “不,我开──”要她走,她可以静静的走;若闹开了,可又是一场满城风雨,她不敢再领教了。 她闭上眼,缓和了下情绪后,才徐徐站起身,将门开启,微扬眼睫,睫上泪珠轻煽而下,看到的却是乔勋忧心忡忡的脸。 “宛……” “别说,为我保留仅有的一丝尊严好吗?我会自己走的。”她别过脸,心情彷若由万丈高楼沉到了谷底,不自觉得她又躲到以往的保护层之后。 “没人要你走,我也不会让你走,你别把我想像成另一个英野风好吗?”他攫住她的肩,将她用力扳回面对自己。 “那你是要?” 董宛萩不懂了,那他这么做的目的为何? “我没要怎么样,只希望能保护你。你想躲,我有臂弯让你藏,但只求你别再逃避我。” 第13章 他眼神是如斯的执著有神,完全不像闹着玩的。 “勋……你该知道我没你想像的好,已不是你心目中的完美女人,我感谢你的重情重义,但没必要委屈自己──” “该死!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才明白?”他气恼的坐在床上,猛爬着他一头金发。 虽然他还弄不明白她与英野风之间究竟曾发生什么事?但他不会因为她过去的一时不慎,而弃她于不顾;相反的,他更想将她好好疼惜在怀中,好抚平她那抹愁。 “想不想知道三年前的故事?” 突然,她转了方向,面向窗外,声音哽咽。 “若会再次扯开那已结了痂的伤口,我不想知道。”乔勋怎会因为自己一时的好奇再伤了她。 “那层痂早在刚才就被英野风给撕裂了。”她冷冷一笑,“十年前,我以一个小小留学生的身份赴日求学,孤单和害怕是难免的,就在赴日的第三年,我认识了英野风,因他是我的学长,租赁的小屋又在我住屋的旁边,那时他像大哥哥般的照顾我,而我对他也由原来的感恩转为爱意……” 说到“爱”这个字,乔勋的脸上明显抽动了下,但他随即隐去,掩饰得很好。 “就这样他照顾了我五年,我们就像情侣般的一同去游玩,一块念书,他的功课不错,往往我不懂的地方就是去请教他。”她继续说。 “后来呢?你就这么爱上他。”乔勋性感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或许吧!在完全陌生的国度里,人的感情总是脆弱的,陷下也容易得多。”她眨眨眼,试着挥掉心中的不愉快,“五年来,他是那么的照顾我,无论我去哪儿他总是自愿护送我,在别人眼里我们是情侣,而我也这么认为。”她已凝声无语,面如槁灰的咬紧着牙。 乔勋不追问,只是静静看着她。 她深吸口气,“我们虽相交了五年,但始终保持纯洁的爱。”董宛萩霍然回身看他,“相信我,我不是个不懂洁身自爱的女人,虽生在开放的美国,但我却一直保有中国妇女的传统思想;他不仅一次要求,但我从未答应过他,直到……” 她停顿了下才说:“直到三年前,他竟然在我的果汁中下药,我──” “好家伙!他竟然做出这种缺德事?”乔勋再也冷静不下,霍地冲向她,捉住她的臂膀吼着。 董宛萩悲切的点点头,“他以此事要胁我,逼我道出爹地的财务状况、经济来源、以及主要产业,因为他老早就听说董氏已不复当年,但仍拥有操纵全美金融的能力,他想藉此加入,接手操纵权。后来我才更加清楚的是,他之所以浪费五年的时间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他的心中原来只有权和势。” “如果你不答应呢?” “他说他会将此事传扬开来,我是董樊祈的女儿,丢不起这个脸;而他有的是钱,却没没无名,丢不丢脸没关系,反而可创造高知名度。” “那么你配合了?”他揪心的问。 “要不我又能如何?我只好回家将他要的资料给他,而后我就躲在这儿再也不敢回日本了。我想,他今天能入主董氏大股东身份,就是因为这样得来的。”她已说的气虚心疲,颓然的坐在窗边凉椅上。 “这么说爸不知道他的阴谋了?” 董宛萩感激的看了他一眼,谢谢他还愿意喊她爹地一声爸。“他不知道。” “你放心,他的事包在我身上,我会替你报仇。”他眼神寒光迸射,有着泉涌的恨意。 “不用,是我自己遇人不淑、认人不清,你不用为我操心。”以前的英野风就不好惹了,何况是现在呢! “别想急着和我撇清关系,你不是别人,是我老婆呀!” “不再是了。”董宛萩无力的摇头。 “宛萩,你看着我。”他攀住她的肩,定住她的眼,不让她有逃开的机会,“告诉我,你爱我吗?” 董宛萩愕然睁大眼,望着他那张执拗坚决的脸,半晌吟不出声。 “爱不爱我?”他严峻的开口,丝毫不容她马虎。 “我……不爱!”她倏然闭上眼说。 “睁开眼看着我,别跟我打马虎眼。”他铿锵有力的命令。 “我……我……我好爱你。”她豁出去了,猛然扑进乔勋怀中,不管他是不是厌烦她、轻蔑她,她只想再一次拥着他,感觉他宽广有力的胸膛给予的安全感。 “那就对了,我要你忘了过去,只准记得认识我的以后。”乔勋捧起她的脸蛋,低下头,吻着她的唇,传达出他火热又炽烈的情愫,自然而然的,他的手自她脑后滑向她后颈,直至玉背,当它来到她的臀时,董宛萩霍然一震,但乔勋轻轻附在她耳畔轻喃,“别怕,忘了痛苦的第一次,我会给你一次全新的感觉。” “你不嫌我?” “怎么会?你是我的妻子,我爱你都来不及了。” 他不愿她继续陷于过去的黑色深渊中,定要给她一个全新且充满爱的生活。 他爱她!董宛萩轻喟了声,撼动的溢出热泪,她主动亲吻他有着短短胡髭的下巴,柔柔舔着他突起的喉结;她决意粉碎他的自制力,用自己的柔情万千来弥补前愆,从今以后,她只愿记得这一切,享受他所给予的一切。 很快地,乔勋原始的欲望极轻易的被董宛萩所撩起,她青涩却又卖力的演出的确扣人心弦,当他满腹的情丝被挑起时,董宛萩却临时收回阵脚,矛盾的垂下眼睫。 “别停,你这样会害死我的。”乔勋咕哝地喘息着,用力抓住她欲逃离的小手,“继续……” 乔勋火热的舌立即探进董宛萩的檀口中,他的大手也随着他探索的火舌恣意在她身侧游走,技巧地找寻她身上所有的敏感部位。 紧紧扶住她丰圆的臀,用力一按,使他俩贴得更紧,尤其是那私密处。 董宛萩既期待又紧张,体温骤然上升,耻骨处又酸又疼,令她不由自主的扭动起臀,这动作对乔勋来说更是火热煽情的。 然而他硬逼着自己要克制下来,她的第一次让她痛不欲生,被下了药的她可以说是没有一点儿感觉吧!所以现在他绝不能猴急的要了她。 董宛萩将手插进他发间,索取更深一层的热情。 乔勋轻轻解下她的裙扣,拉起丝质衬衫,忙不迭的含住她的粉红蓓蕾,她双ru丰满坚挺、嵌在其周围的乳晕更像是朵绽放的玫瑰花瓣,娇艳欲滴。 乔勋宛如遭电殛般,感叹眼前的她是如此的完美无瑕、玲珑有致,皮肤细腻的有如初生婴儿般,猛吐了口气,他现在就想吻遍她每一吋肌肤,极尽所有的爱她、疼她。 沿着胸往下,他吻上她的肚脐,顽皮的在那儿兜着圈,带给董宛萩一阵阵的战栗和疯狂的需求;她的一双小手在他背后摩擦着,像叶扁舟在汪洋中极力找寻可攀扶的倚靠,她头一回感受到这种激情,它可以将人活活吞没! 乔勋却不想那么快就满足她,他继续将湿热的唇往下印,来到那丛幽壑之中,董宛萩悸动地大喊出声,从没想像过这种欲死欲生的感觉居然会发生在她身上! 阵阵高chao掩没不住她的呼喊声,她曾一度以为是不是就那么多了?但乔勋接下来的动作,却推翻了她这个念头。 乔勋沉迷的猛吼一声,在她双腿间赫然一挺,蓦然发现有层阻隔却来不及了!董宛萩吃痛的闷喊声已咛出声,他疼惜的低首吻住她嘤泣的啐声,心头虽疑惑千起,但他暂时不想去解开答案,一心只想带给她最深的快感。 “一会儿就好了。”他抑制下自己狂肆的欲望,额上汗水涔涔滴下。 直到董宛萩疼痛感渐消逸,绷得死紧的神经亦慢慢松弛后,不自觉的发出诱人的吟叹声,他再也控不住自己的需要,饥渴的吻着她,两唇胶着于翻云覆雨间,阵阵快感更在抽送中达到永无止尽的高峰…… 董宛萩的尖喊声充斥在这满是男欢女爱味道中的室内,她不禁狂肆的想:人会死于这份无边无际的狂喜中吗? 一切结束后,乔勋翻身躺在她身侧,紧紧抱住她,粗浅的喘息声与他此时雀跃的心情成正比,他从不知在性爱中能获得这么大的满足,大概也只有这个小女人能有这种能耐。 “谢谢你,勋。”董宛萩羞怯的躲在他胸窝上,轻声逸出。 “不要谢我,我也获得满足了。而且你我是夫妻,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用不着害羞。对于刚才,我很抱歉,我没想到这是你的第一次,所以冲动了些。” 乔勋疼惜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语气溺爱十足。 董宛萩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明明……而且那天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衣衫不整……他还以此要胁我,难道他骗我?” “可能。但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想知道你还爱他吗?”这问题缠绕他已久,也怕听见她真实的答案。 “你怎么现在还这么问呢?”她微愠地想起身,却被他拉回身畔。 “原谅我的患得患失。” 他埋在她胸前,闻着她身上的馨香,心情却随着她每句话而起波动。 “只要你记得我心里只有你,永远永远──” “宛萩!”他炙烈清亮的眼锁住了董宛萩,她果然有能耐点燃他心中最深的热情!紧接而来的是他俩再度忘情的呢喃与彼此激烈的索求,递诉爱意…… ※※※ “怎么搞的?看来你今天心情不错。” 楚寒森风尘仆仆由日本连夜赶回,就是因为他掌握了第一手消息要赶紧告诉乔勋,当他进入“黑帮”,来到乔勋办公室外,就听见里头传出悦耳的口哨声。 第14章 “咦,你回来了?” 昨天才收到他的传真,今天已见到他的人了,难道他是连夜搭飞机回来。 “为了你,我已经几夜无眠了,昨晚在飞机上又睡不好,还真是件好差事。”楚寒森一碰沙发就坐下,大大伸了个懒腰,短短一个礼拜的侦察,可耗损了他不少细胞,真伤身。 “晚上请你去吃一顿,随你想吃什么。” 乔勋帅性一哂,举步坐在楚寒森对面,看见楚寒森这身狼狈,这辈子他就属今天最开心。今天各位终于知道乔勋是个超级大损友。 “只要不是日本料理,我全接受。”这数天来他可是吃腻了寿司、通心粉、拉面,现在看见这些东西他准会反胃。 “没问题。那么现在可以缴交成果了吗?” 乔勋伸出右手,不客气的要回他需要的东西。 “你还真现实,难怪子尘说你招惹不起。”楚寒森低首摇头,笑意在他微觑的目光中浮现。 “好,我会自我反省,这样总成了吧!告诉我英野风的底细。” 今天董宛萩依然坚持去公司上班,她说不愿让英野风扰乱了她正常的生活作息;乔勋担心她又不愿带给她不自在的感受,所以命人暗中保护她。 但,不管怎么做,他永远无法真正放心,除非英野风离开美国,销声匿迹,否则董宛萩也将永远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而要他永不出现在他们面前,唯一的方法就是查明他的底细还有弱点,对症下药,给他个迎头痛击。 “喏,在这。” 楚寒森掏出公事包内的一份资料,扔在桌上。“他的资料极精采,在你翻阅的这段时间一点都不会感到无聊。” 乔勋眼看着厚厚的一叠文件,不禁蹙紧眉心,“这岂不要看上三天三夜!我看还是由你转述来得快些。” 楚寒森锋芒太露的眼瞳中有份了然的笑意,他摊开资料,依着重点说道:“英野风生于一九七0年,现年二十八岁,父亲英野扬是三十年前著名黑道大亨,在他独领风骚的那几年,洗了不少黑钱,也赚饱了口袋,因此名噪十个年头之久。” 他停顿了会儿,点了根大卫杜屋。 “难怪他有财力入股“董氏”,原来是前人庇荫。那后来呢?” “但却在他十三岁那年,英野扬被人利用而涉及一件政治谋杀案入狱,在狱中不到半年时间,英野扬就因受不了一时天壤之别的生活而自杀。而那一大笔遗产自然就蒙惠了他的独生子英野风。”楚寒森继续说,且不停翻出资料中的详细数字与证据,好证实自己的所言不差。 见乔勋没异议,他则继续说:“董宛萩升高中那年,英野风凑巧与她是学长学妹的关系,在一次迎新会上,当他一见了宛萩就惊为天人,从此展开热烈的追求。”楚寒森看向他,稍停后又说:“我是不是该让你知道,他长得并不赖。” “得了,我昨天就见过他。”他轻哼了声,酸味四溢。 楚寒森轻轻摇头,暂时不语。 “也就是说他最初的追求是出自于对宛萩的好感?”乔勋沉思了一番,不停以食指敲打着桌面,催促着他。 “没错。一开始他并不知道宛萩的身份正是华尔街股市大户董樊祈的女儿,而她也不屑一谈,所以他俩之间纯纯的爱也进行了有三年之久。” 楚寒森锐利的眼瞟向乔勋,见他无反应,才放心的继续,“也就是说直至五年前他意外知道了宛萩的身份后,对她的感情已不再真,掺入了些利诱的杂质。”他喝了口水,“事实上他从十六岁起便开始规画自己的目标,他的目标没有别的,就是成为他父亲第二。但因英野扬死前的污点让他抬不起头,除了金钱外,他的名与权均受损──” “于是他决定利用宛萩的关系与董樊祈的权势?”乔勋截过他的话。 “聪明,这正是他的计谋。三年前他就已查出董氏财力不稳,于是藉机进入董氏,但终究不得其门而入,所以他将心一横,进而利用伤害宛萩的方法达成目的。” “不用说了,接下来的一切我全知道。”乔勋做出个“停”的手势,以后的故事,昨晚他已由董宛萩的口中得知。 “也许还有件事你不清楚,英野风已在日成立秘密帮派,首先想击退的对象就是咱们黑帮。” “哦?”他蹙眉。 “因为他清楚想入主华尔街,并不是搞定董氏即可,现在华尔街乃属两帮鼎立关系,另一个就是我们。” 楚寒森将菸蒂扔进数步之遥的菸灰缸内,语调的尖锐犹如他手上动作,精准无虞。 当初英野风正欲对“董氏”下手时,赫然发现华尔街多了个可与董氏竞相抗衡,甚之更为厉害的角色正异军突起,于是他立即成立了名为“风”的帮派,私下培育不少黑道份子,以备不时之需。 也难怪当他得知董宛萩突然婚嫁的对象就是黑帮的帮主时会有那么激烈的反应,连忙由日本赶来。 看来他是晚了一步。 “那“风”的巢穴,你探查出来了吗?”乔勋想,必要时他得率先出手,给英野风来个措手不及。 “当然知道了,否则我不是白去了趟日本。” 楚寒森极自豪的说着,绝不容许自己做任何功亏一篑的事。 “那好,联络“三剑客”中的楼鑫,这家伙也该从红粉堆中清醒了,请他务必监控风帮的一举一动。”乔勋眼中充满坚定与魄力。 “那我呢?”楚寒森重申。 “你暗中跟着英野风,另方面帮着子尘竞选,他的关键日也快到了。” “我可不!在大庭广众下说那些恶心的政见,我说不出口。”楚寒森摇摇头,一个劲地后退到安全范围之外。 “握握手你总会吧!”乔勋笑意盎然道。 “握手就可拉票?” “至少有不少女人会争先恐后想一握大手,到时候把那些女人迷得团团转,少说也有不少张票源到手。”乔勋充满男性性感的五官微微一漾,散放出窒人的帅气和美感。 “这份殊荣我留着让你去展现吧!唉,困死了,可有客房借我补个眠。”楚寒森斜挑的眉尽是不屑的意味,拎起他的大提袋,准备去喂他的瞌睡虫了。 “楼上到处都是,别睡我的房间就是了。” 他勾着浅笑,目送楚寒森颀长的背影离开他的视线之中。 ※※※ 董宛萩一直处于坐立难安的状况,她端坐在办公室里却无心于公事,因为英野风的目光太灼人,老是藉由谈公事的机会与她搭讪,净说着过去的一切,企图勾起她的回忆。 只是他不知道,她愈是回忆则愈是恨他,对他,她已不复以往,亦不可能再对他产生任何感情,因为她现在的一颗心再也没有任何空隙容得下别人,除了乔勋。 董宛萩后悔了!为什么她没听从乔勋的劝说别再来公司呢?现在可好,弄得她尴尬无比,心力交瘁。 她又想利用这个机会直接问他当年干嘛欺骗她,他明明没有对她…… 可是她该怎么问呢?这种事真是难以启口! 要命,她快烦死了! “英野先生,麻烦你离开我的办公室好吗?你问的那些不是我的管辖范围,去问知道的人!”她烦躁的吼出声。 英野风微愕,因为这一幕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三年前的她温柔可人、善解人意,即使在他逼她走上绝路的那天,她除了满眼的恨意外,也不曾表现出如此不耐。 难道他在她心目中的感觉当真已变了质?还是他的地位已被那个黑帮帮主乔勋所取代? 此时此刻的英野风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比他想像的更甚之!如果这些只是他的假设,那他是不是该拿出权势来阻止发生这样的假设结果? “我问的是我们刚认识的情形,这不是你的管辖范围,那会是谁的?”他勉强自己发挥最具魅力的笑容,就是不相信董宛萩会无动于衷。 “那这就和公事扯远了,而且我记忆力不好,已不太记得从前一些拉里拉杂的事,对不起,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 董宛萩陡地站起身,收拾起摊了一桌子的文件,打算离开这儿,离开这个男人。她不懂当初怎么会对他爱恋的那么深。 “你去哪儿?” 他霍地拉住她的手腕,说什么也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 “放开我,我要回家!”她使劲儿扯回自己的手,激烈的声音与她痛苦的表情画上等号。 “你要回黑帮,回到他身边吗?”他醋意陡升,白牙森森地发出尖酸刻薄的语调,一想起她与乔勋在一块儿的情形,他就按捺不下满腹怨气。 “这就用不着你操心。” 把几件重要东西塞进大皮包内,她站起身拔腿就想离开这个令人沉闷的地方。记得以前他从不会这么缠人的,几乎都是她在找着他的踪影,哈!还真是应验了一句话,风水轮流转,而她也再不会痴情于他。 “别走!”他想故计重施,扣住她的身,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道身影横隔在他俩之间!英野风定眼一瞧,原来是个粗犷大汉,他一身黑衣黑裤黑色墨镜,像是个厉害的随行保镳。 “夫人,快走。”那人出声说道。 “谢谢你,阿山。”董宛萩也惊讶于阿出的出现,之后她笑了,明白这是乔勋的用心良苦;随即她趁这空档逃出了英野风的控制,快步走出了董氏。 “我会让你后悔的。”眼看董宛萩离去后,英野风义愤填膺不已,他折的指关节嘎嘎作响,似乎想来场决斗。 第15章 “想打架?阿山奉陪。”他徒手摆出架式,等着英野风出招。 “好,你等着瞧吧!” 英野风率先出手,凭他空手道黑带三段的功力,就不信制服不了阿山,想必眼前这个大个儿只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这大个儿并非只是表相吓人,功夫也是惊人得很,耍出两腿回旋踢,英野风已连退了好几步。 “你是乔勋的手下?”英野风惊愕地反问。 “正是。” “离开他,我以高价聘你来我这儿担任保镳一职,他出多少,我就付他的三倍价。”英野风很自傲的说,以金钱为诱因是他惯用的手段。 “对不起,英野先生。我阿山别的没有,有的只是一点点骨气与忠心,如果没事,那我就告辞了。” 阿山微一颔首,转身随董宛萩的脚步离去;他现在的职责是保护夫人,自然得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之内。 英野风当然懊恼极了,为什么所有好处都为乔勋所有,就连手下也都有超凡的能耐!不,他定要夺回原就属于他的东西,乔勋可以拥有全世界的女人,就是不能拥有董宛萩。 第七章 “宛萩,听阿山说英野风找你麻烦?” 阿山随董宛萩回帮后,就即刻向乔勋禀报在“董氏”所发生的事,乔勋乍听下,脸色猝变,立即冲回了住处。 董宛萩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我该听你的话,对不起。” “拜托,我不是来责怪你的。”他用力钳住她的肩,不容许她再胡思乱想。其眼神不自觉的漾起柔情蜜意,紧紧锁住她,“以后别再去公司了,有什么做不完的事,我可以帮你带回来处理。” “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呀!”董宛萩也很苦恼,清亮的乌眸多情地看着乔勋。她知道他的用心与关怀,但她怎么说也是爹地的独生女,她应该站在爹地身边帮忙他,以防他上了英野风的当才是。 再说,躲他又能躲多久呢? “却是权宜之计。放心,不会太久的。”他坚定无比的语气,让她飘荡不安的心有了稳定的安全感。 “你的意思是要对付他吗?”她忧心探问。 “你是关心我还是他?” 乔勋蹙着英眉,一改其浪荡不羁的态度,十分认真的问道。他害怕自己只要在英野风面前,则永远无法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董宛萩勾起浅淡的微笑,“我只关心我爱的人。” 乔勋被她模棱两可的字眼撩起强烈的好奇心,浓眉纠结、凝神贯注的急问,唯恐她道出的人不是自己,“谁?” “是个小眼睛、小鼻子,爱吃醋的男人。”董宛萩掩嘴别过脸,隐藏心中氾滥不歇的笑意。 待乔勋领悟过来时,她已笑的眼泪四溢,瘫软在沙发上! “小女人,你耍我?” 乔勋低下身,两手撑在沙发两侧,将董宛萩困在自己身下,浓烈的鼻息吹拂在她脸上,引起她一阵酥麻。 她止住笑,“是你自己承认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傻啰?”在他柔情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神情;他盯着她不染纤尘的脸蛋,情思浓烈。 她的心弦没来由的轻颤了下,轻吟地说着:“你是傻,当初为了目的不计后果的娶了我这个乏人问津的女人。如果我没改变,又缠着你不放,你是不是当定了冤大头?” “或许我现在说这些太矫情,但我还是要说如果你当真丑得吓人,然心地善良,经过一段时间后,我还是会爱上你的。” 语后的句点落在她的颈上,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爱一个女人是绝对的凭感觉,并非他不在乎外表,而是外表这肤浅的玩意儿终究会被内在的美所取代,而让人忽略表相。 偏偏董宛萩又是个内外皆美的女人,爱她之心更是无以复加的深切执着。 “勋──”她轻喃的嗓音几不可闻,递上她的唇,她恨自己为何不早点儿认识他。“你不了解英野风,别惹他好吗?”她突然说。 在乔勋古铜色的脸庞带有股慑人的霸气,剑眉紧蹙,“不是我要惹他,而是他已经惹了我的女人。” “我不希望你受伤害。” “放心,受伤害的会是他。” 他只是还未发威,否则没人敢与他对峙;大家只知道他拥有的只是“黑帮”,却不知他在全球经济上的操控权,以及骇人的权势。 “小心点。”她水灵灿动的眼紧紧锁定他。 “先别担心这个──”他横抱起她往卧房走去,轻放上床,望着她乌黑如缎的发丝披泄在枕畔,那优美的模样令他怦然心动。 “我现在只想爱你……” 听他这么说,董宛萩蓦然紧张了起来,连声音都哽咽在喉中,期待的眼灼灼搜寻着他刚毅有型的脸上,头一次感受到爱他的心是如此狂热,比她想像的更剧烈。 乔勋晶亮的眸温柔一闪,温热的唇覆上她的额,轻轻一啄。长期训练射击而长茧的大掌,爱抚着她的颈项,虽粗糙却足以让她心神颤悸、波动不已。 他贪婪地吸吮她的唇,交缠着她的舌,手指所到之处都令她炽热、战栗不休,更在亢奋中带着些许羞涩。 更令董宛萩激奋的是,他爱她不只是因生理的需求,更有着浓烈的情愫在。 “喜欢我碰你的感觉吗?”他的手抚上她的腰,沿着优美的弧度曲线往下滑,直至两股间的敏感地带,使她忸怩了起来,而自她口中申吟出的叹息与胸部剧烈颤动起伏的跳动在在说明了她的欲望已经急促氾滥至全身,奔窜到每条敏锐的神经末梢,激烈颤动。 “喜……欢……”董宛萩已语不成句。 她抓紧被单的指关节明显泛白,并说明她卖力的忍住自己极欲狂喊的叫声,这种直达高峰的奔腾感觉令她叹息得更是癫狂! 她的一切反应全都看在乔勋眼中,他立即俯上她身,掀起她的上衣下摆,亲吻她的乳沟,金色胸毛扫着她的肚脐,她开始颤抖,肌肤上覆着一层晶莹汗珠,双腿将他扣在两股间,不让他离开、移动,只因她想要的更多! 他的双眼就像两簇蓝色的火焰,燃烧着她全身,以至于身上胸衣何时被卸下她都不知道,当她感受到时,乔勋的唇已辗转舔着她的蓓蕾,它因而挺立肿胀的使她像个饥渴的荡妇;而他更像个需索无度的暴君,但是个温柔的暴君。 霍地,他反转了被控制的地位,钉住她的双腿,将他的男性欲望滑过她的小腹、往下探索她的双腿间,滑进那湿润且隐密的部位。 她拱身向他,感受那坚硬、巨大、炙热的男性欲望所带来的波波狂涛,与随即而至的兴奋与激狂的美好…… 直到这份感觉自她体内爆裂开来,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喜悦…… “你压得我好重。” 乔勋瘫软在她的娇躯上,久久都未移开。 他抬眸轻笑,立即翻身在她身畔,“你太香了,让我舍不得离开。”为她盖上薄被,乔勋害怕再度看见她的身体而无法自拔的又一次想要了她。 “才怪,满身的汗,哪会香!” 董宛萩抓紧薄被掩面,既羞又窘;他一次比一次要的还多,她不知自己应付得来吗?不过她实在是喜欢被爱的感觉。 “情欲下的汗水对我来说永远是香的。”他吻着她裸露在外的手臂。东方女子虽娇小,但肌肤却滑腻的诱人。 他爱死了这小东西。 ““贫嘴”!”董宛萩突然说出一句乔勋听不懂的中文。 “ping─tzoei?这是什么意思?中国话吗?” 他睁大眼似乎对中文极感兴趣,从前他没机会接触过,但今天他娶了个中国娃娃,是不是该好好学两句呢? “意思就是指你爱耍嘴皮子!”她了他又挺又高的鼻子,“你们外国人五官总是那么突出迷人,真不公平。” “别忘了。你嫁给我,也成了外国人,以后咱们的后代全都是,你吃不了亏的。”他逗弄着她。 “那你的意思是我很丑,咱们后代是沾了你的光?” 董宛萩抿唇不语,显然是生气了!男人真是宠不得。 “有了吗?”他眼神灼烈的看着她微愠的俏脸。 “什么有了吗?你说什么嘛?别以为你顾左右而言他,我就会忘了生气。”她别过脸,气他故意打马虎眼。 “别生气,搞不好现在你肚子里已有我的孩子。”他笑意盎然的看着她的怒容,将来他一定要她生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女娃儿。 “你说什么?”她吓了一大跳,偷偷摸了下自己的肚子。 这两天是安全期吗?她已经混乱了。 “我有预感,应该有的。所以啰,你肚子里的宝贝一定兼具你的美丽和我的帅气,美丽的老婆。” “讨厌,你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她斜睨了乔勋一眼。虽尚未确定,但她似乎也期待着新生命的来临。 “不相信!那咱们赌赌看。” “赌什么?” “赌你得将你的一生都交给我。以后别去公司了,由我来应付英野风。”他柔情万千的附在她耳畔叮咛,今生今世他会用整个生命来爱她,保护她。 ※※※ 葛强随后也从日本赶来华尔街,为这次众议员选举之事奔走,顺便与英野风会合,为两人私下的图谋商议对策。 当他与英野风碰面后,由英野风口中得知乔勋与“董氏”的姻亲关系时,紧张的蹙紧双眉、来回踱步。 “你停停好吗?晃得我头都晕了。” 英野风提高音量粗暴的喝出声,眉宇间溢满了烦躁的阴影。 第16章 “我紧张呀!你可能还不知道我这次竞选最大的对手就是“黑帮”的副手之一骆子尘呀!天呀,黑帮老找我碴干嘛?”葛强拿出方帕,不停擦拭着额上冷汗。 “你怕什么?有钱还怕买不到票!到时候到各州长处送点钱,分发下去,你是稳上的。”英野风倒是不以为意。 葛强直摇头,“你不懂,现在的美国已不是从前了,抓贿选抓得可紧,一不小心可就要吃牢饭呀!” 还记得上次竞选,他就因为底下的人出了纰漏,险些被法务官传讯侦办,还好他够机警,立刻找人顶罪,才逃过一劫,如今要他再重蹈覆辙,还真会令他胆战呀!如果稍有不慎,那他不就功亏一篑了吗? “胆小鬼!”英野风嗤鼻一哼,现在他要对抗的仇敌是乔勋,只要能扳倒他,做什么牺牲他都愿意。 如今他又听说有“黑帮”的人也在内参选,那他岂能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反正贿选的事我是不会做的。” 葛强也气极了,跟了英野风三年,他的作风老是吊诡得令人难以捉摸,时好时坏的脾气真令葛强消受不起。 “你──别说话,有人进来了。” 英野风猛然住了口,发现有人影往他这儿靠近。 “英野先生,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了你好久呀!”董樊祈挥着汗水快步走向这间小小的接待室,当他余光瞧见葛强时,赫然睁大眼,“你……你也来了!” “没错是我,董老板。”葛强礼貌性的点点头,露出客套性的虚伪笑容。 当年他曾在他手下做事,受尽了他的颐指气使,如今他俩共事一主,总算可与他平起平坐了。 “找我有事吗?”英野风感觉不出他两人间的波涛暗涌,于是插口询问。 “上届国会议员请咱们董氏吃饭,我想请英野先生随行,你不是说过,想认识一些达官显贵吗?” 董樊祈其实也是只双面虎,明里他对英野风百依百顺,因为他是他的衣食父母,但私下却鄙夷英野风的身世背景。 一个重刑犯之子,就凭有几个臭钱想在他面前狐假虎威,真是笑话!等他利用完后,定要把失去的面子讨回来! “是哪位?”英野风扬眉问道。 “是乔治先生。” “原来是他!好,我同意出席。”乔治虽已离开了政治舞台,但对其仍有不小的影响力,这方面倒是值得他注意。 “那我呢?”葛强急问。 “我会找机会让你上电视发表政见,好好发言,别让我失望。” 葛强点点头,对自己实在没多大信心。 “董老板,葛强竞选的事就麻烦你了,凭你的人际关系,这应该不成问题。”他已然一副权威者自居,但他却不知葛强与董樊祈之间早已有了心结。 “英野先生放心,我会尽力的。”董樊祈抬眼瞄了下葛强,脸上带了抹不寻常的诡异。 “那好,希望这次咱们能一举成功,让“风”集团扬名国际。” 英野风恣意狂笑,一步步攻下国际经济、政治执牛耳地位,是他的目标,如今他已迈进了一大步,成功之时已指日可待。 ※※※ 在“karsar”啤酒屋的阁楼上,聚集了三个大男人。 他们各执一瓶heineken,分坐在三个角落。 “寒森,“风”那边就交给你了。”乔勋率先开口。他嘴角噙笑,因为他对楚寒森是深具信心。 “决定先下手为强了?” 楚寒森倒是面无表情,保持他惯有的冷静锐利。 “不准备坐以待毙。”他冷冷一笑,他不会刻意去找别人麻烦,但只要有人想找他碴,他也绝不会等闲视之。 “这也对,省得英野风把我们给看扁了,是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骆子尘踱步至楚寒森身旁,将手肘靠在他的肩上,戏谑的说:“这下你不会无聊了。” “我不怕无聊,只怕帮你拉票,握手握个不停,简直像个白痴。”他眼中的冷漠未稍减分毫;只要一想起这几天帮骆子尘助选的情况,他的俊脸就不由自主的泛起阴霾与不悦。 “天哪!让你享享艳福,你还嫌弃。”骆子尘低呼,狐疑地扬高一眉,恍若眼前站着的楚寒森是个怪物! “我可不像你。” “像我?” “饥不择食。”楚寒森低笑。 “你居然这么说我?我可是那些花痴们的偶像,这话传扬出去,我是会被笑死的。”骆子尘装模作样的惊喊出声,惹笑了乔勋。 “怕被笑死,以后就少埋在红粉堆中,多做做正经事。” “说到红粉堆,我还比不上“三剑客”中楼鑫的一根手指头。”骆子尘撇撇唇,一点儿也不以为意。 “你跟他比!小心呀!别得了aids。”楚寒森傲气逼人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嘲谑神情。反正楼鑫玩女人的历史,他是不敢恭维。 “提到楼鑫,我倒想起一件事。楚寒,这次你就和三剑客联络,要他们私底下辅助你,毕竟“风”的势力尚不能掌握,多些人照应总是比较安全些。” 日本以忍术起家,据他粗略查探的结果,“风”中有不少传承忍者的后代,忍术诡谲多变,不得不防。 “又找楼鑫?我看算了,一边办案,后面又跟着一堆女人,岂不麻烦。”楚寒森嗤之以鼻,这事对他来说简直荒谬的可笑。 “但也别忘了,他是忍者后代,同样是个精于忍术的英、日混血。”乔勋回眸笑说,散发了一股令人眩惑的气息,他只所以这么命令,事实上是老早就构思好的计划。楼鑫虽花名在外,但拳脚功夫绝不简单,配合上楚寒森极准的枪法,这定是个完美的组合。 至于英野风的“风”帮,他已调查过了,人数约在五十人左右,楚寒森与楼鑫是应付得来,只是内容如何,得稍加一探,方可得知。 楚寒森无奈的耸耸肩,无声的同意了。 “我有预感,这下英野风会死的很惨。” 骆子尘可是兴奋不已,有点幸灾乐祸的念头。 “好吧!既然大伙都信心十足,那咱们就分头进行吧!”乔勋将手中空瓶远远地投射进垃圾桶内,站起身由隐密的窗内透视出去,“下面没人,我们走吧!就此散会。” ※※※ “勋──” 一道极柔的嗓音自二楼的楼中楼传了下来,直达正欲出门的乔勋耳中。 “那么早,你怎么醒了?”他快步奔上楼,将倚在栏杆处的董宛萩揽进怀中,柔情似水的眼神攫住她的灵魂之窗。 事实上现在天尚未明,只能说是凌晨时分。 “最近你似乎好忙,常见你早出晚归的,我好替你担心。”她幽幽怨怨的说,在这寂寥时更显得娇柔。 “担心我什么?找别的女人?” 掬起她的下巴,眼中盛满了柔情。 “才不是。”她气的直跺脚,柳眉微蹙地嗫嚅着,“人家担心你的安危,你不在乎我的感觉就算了!” “天哪!我怎么会不在乎,我在乎的要命。”他的脸庞掠过一丝抽搐,将她锁在双臂间扣得紧紧的。 “那你告诉我,你究竟在忙些什么?” 她双瞳睁得水亮,其内在的聪慧与外在的美丽对他形成一股无法抗拒的诱惑!老天,他这辈子是注定要栽在她这双美丽无瑕的杏瞳中。 “对付英野风。你会不会心疼?”乔勋瞳孔一缩,发出阳刚冷硬的声音,使得董宛萩胸口紧紧抽动。 “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我心疼的人是你呀!”她撇撇唇,气恼的抽开自己的手,强硬离开他的怀抱。 他净是老调重谈,那么不信任她就算了! “别这样,算我不好。但我真的很紧张。”他由她身后紧紧环住她的纤腰,不让她离开他身边。 “你紧张什么?”她反握住他扣在她腹上的大手。 “你心里清楚,我怕你会抵挡不了长达五年的爱恋。” 他走到她面前,端详着她的脸,而自己却无法保有其原本的洒脱神态。 “别提了,那段感情只能说是一段耻辱,毫无眷恋可言。”多希望时间能倒转,一切从头来过,那她定不会把青春光阴浪费在那上头。 “你毕竟爱过他。” “那已成往事,现在我最爱的人是你。”她踮起脚尖,在他饱满的前额上印上深情的一吻。 “那我就放心了,可以尽我所能去做该做的事。” 乔勋原是担心对付英野风会引起董宛萩的内心挣扎,如今能得到她口头上的承诺,他终可放下心中的一块沉重大石。 他更是暗地窃喜于自己已成功掳获她的心。 低首一望,不小心看见她睡衣前襟敞开下的胸线isuu書网,他眼瞳猛然一热,伸手将它拉拢,“我很希望留下,但和寒森有约,得走了。” 董宛萩俏脸倏然飞上红云,“你每天三更半夜出去,会睡眠不足的。” “我不怕睡眠不足,只怕饥渴难忍。”他话中有话,炽热火辣的眸中燃烧着室内微薄的氧气。 似蝉翼般的纤薄睡衫下的同体若隐若现,似魔鬼又似天使,秾纤合度、曲线玲珑的身段,在在勾引他体内火热的情愫。 她这么做是在诱惑他吗? 天,她成功了。 在他炙烈的眼神下,董宛萩觉得自己像是赤裸的呈现在他眼前,她芳心悸动,两颗狂跳的心彼此相依。 “快去吧!你不是说已和寒森约好了。”她拉紧胸前不经意流露出的春光,转身顾盼。 第17章 乔勋看看墙上的钟,“我是得走了,让我带点纪念品在身上。”他强悍且直接的霸占住她的唇,彼此顿时陷入最激情的狂焰中,他像一把熊熊烈火,燃烧着她赤裸以对的芳心,这股狂热的气势令董宛萩毫无招架的余地,只想把自己交给他,任他带领她上天下地,亦无怨无悔。 他的舌尖宛如天底下最具挑动力的顽物,不停探索着她口中最深的悸动,在混沌迷乱中,她不知自己何时已躺在夹层内的沙发上,且与他袒裎相对。 “你会让人久等了。” 她稍稍抓回一丝理智,想起身劝他离开。 “别急,让他等。”他低首含住她的玫瑰,董宛萩低呼了声!一簇簇的灼热火力自她全身蔓烧开来,焚烧着她每寸玉肌凝肤。 他邪恶的唇滑遍她全身,抬起火热的眸看着她,“是你撩拨我的。”正当他要做下一步的进攻时,该死的电话铃声好死不死的响了起来! 铃…… “该死!是催我的。”他粗哑混沌的说;鲁莽的搓了搓脸,走向分机怒吼了声:“马上来。”随即切断了它。 “那快去吧!”董宛萩睁开眸,瞳仁中同样有火有热。 乔勋重重吐口气,为她穿上衣服,“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董宛萩点点头,“除了你,我又能等谁,快去吧!小心他们是会杀来咱们这儿的。”蓦然轻笑声,逸出她的唇。 在她唇角轻啄了下,整理好身上略显零乱的服装,语带逗趣,“我这就去阻止他们,除了我任谁也不能看见你这撩人的神态,记得等我。” 看着他俐落下楼的动作,董宛萩会心的笑了,她庆幸自己能遇上这么一个好男人,嫁给他恍若置身在梦中。 第八章 来到karsar时,乔勋已让楚寒森足足等上了个把钟头。只见楚寒森好整以暇地倚在深褐色的密闭式隐形窗后,看着外头渐露的晨曦。 待他听见脚步声时,头也懒得回,便说:“我想我是打扰了你的春宵好梦,以后办事时可不可以提早点儿,把时间拿捏恰当,免得我在这儿对着外头由黑转白的天空干瞪眼。” “难得!今天的楚寒森话怎么多起来了?” 乔勋并不以他的话为忤,傲慢的唇色勾起抹浅笑,蓄满男子气概的脸部线条弯成个嬉笑的弧度,走至他身旁,一起观看远方日出。 “我最恨等人了。”楚寒森两簇无人能解读的黑眸微眯,似乎在克制满腔的不耐与久等下的烦躁。 “我也不喜欢让人等,不过你也知道的──”乔勋暧昧一笑,往后仰靠在墙上,闭上眼,仿佛仍在回味那个令人迷醉的吻。 “算了!” 楚寒森挺拔的身躯一挺,想忽略乔勋那自得其乐的神情,同样身为男人,他岂会不知乔勋这是故意在让他吃味,不过他这招果真厉害,让他也开始怀念起女人软玉在抱的滋味,“别再戏弄人了。我来这是要告诉你,“风”已被我和楼鑫击得快散的差不多了,或许今天他就会反击,你小心点儿。” “是吗?我拭目以待。” 乔勋两道鹰扬的眉峰微微上飙,他信心十足的冷哼着。 “我已暗中派了不少弟兄注意帮里的安全,至于你那儿可是有个美丽的大诱饵,好自为之。”他故意挑中乔勋心中的大隐忧。 “宛萩?” “是呀!” “我已吩咐阿山随行保护,除非对方人手多,否则他是输不了的。”他犹豫着,是否该加派人手。 “你倒有先见之明,我只是担心她会成为英野风首当其冲的目标,况且更是拿来威胁你最有价值的女人。” 他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据他在日本察看“风”帮的这段期间,发觉英野风这个人太过狡狯狠毒,不达目的绝不罢手,与这种奸佞的小人相对决,得提防他的搏命反击,对他太过仁慈就是对自己太过残忍。 “你顾虑的倒是周全,谢了。最好是黑帮与住处两边都安排人手,以防掉进英野风声东击西的圈套中。” “对了,楼鑫要我向你问好,祝你新婚愉快。他的确是个忍术好手,变幻无常的身手,让人叹为观止。”楚寒森突如其来的说。 刚开始他或许对楼鑫的风流韵史怀抱着不太苟同的心态,但直至见到他人后,才一改其偏颇心理,因为楼鑫当真是位挺拔俊逸、身手不凡的好汉,果然有其风流的本钱。 “这家伙!我结婚都半个多月了,他现在才想到致喜,怎么不带他来见我?让我瞧瞧日本忍术的精髓所在。” 乔勋挑眉一笑,想起这个神出鬼没、喜流连于花丛间的伙伴不禁莞尔。 “他约会已排到明年底了,要不是我面子大,他才挪出一天与我连袭风帮,哪还轮得到你的份。”楚寒森发出一阵低笑,佩服楼鑫驾驭女人的功力。 “是呀!你面子真大。” 乔勋摇头,睥睨着他说笑话的神情。 “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走了。”楚寒森看了看腕表。 “去哪儿?” “帮子尘拉票呀!你难道忘了下礼拜就是选举日了。” “你不怕你的“玉手”再度蒙尘,我记得上回你助选回来,直嚷着手上被那些女人所留下的脂粉味弄得反胃十足?” 忆及那幕镜头,乔勋就惹不住想捧腹大笑,“真搞不懂,你不喜欢女人,嫌她们妖气,却还愿意跟她们上床。” “那只是偶尔,也只是一时之需,不像你们老是流连忘返。”他紧蹙浓眉,为自己辩护。 “耶,你现在这话可不能乱讲,我已改邪归正了。中国不是有句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吗?””乔勋立即校正他的辞藻,露了一口字正腔圆的中文。 “什么怪腔怪调的,我可听不懂。” 他妈的,这乔勋是生病了吗?自从娶了董宛萩后就不正常了。 “什么怪腔怪调,这是宛萩教我的中文,我倒觉得挺有意思的,像一些骂人的话更是用三个字所组成,真是够好玩的!” “那你就在这儿练习骂人的话吧!我可以告诉你,你就算走到大街上对着路人骂一上午,也没几个人听得懂,省省吧!” 楚寒森拎起风衣,便移步往外。 “劝你学几句中文吧!当你遇上一些缠着你的女人时,顺口骂几句中文像是“大花痴”、“八爪鱼”的不是很过瘾,反正她们听不懂呀!” 楚寒森霍地顿住脚,回头问:“什么意思?” “就是指一些无聊又兼具黏人功夫的丑女人。”乔勋对他眨眨眼,表示可以免费教学。 “怎么讲?” “da─huea─chy,ba─jaoa─yu”乔勋慢慢拼给他听。 “谢了,我记住了。” 望着楚寒森再度走远的身影,乔勋终于忍不住满腹欲出匣的笑意,倚在墙上大大的放出了笑声。 好个寒森,你终于上当了! ※※※ “董老板,我要抽回“董氏”的股份。” 英野风气的嘴唇颤抖不已,想不到他一手创立的“风”居然在一夜之间遭到重创,已毁了大半。 不用想也猜得着一定是“黑帮”做的好事,想不到他还未动手,乔勋已先下手为强,这口鸟气说什么他也吞不下去! 思虑了好久,他终于想到了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要对董樊祈施加压力,他不怕得不到董宛萩;只要得到董宛萩,他就可以看见乔勋那张懊悔终生的脸。 “你开玩笑吧!英野先生。” 董樊祈霎时吓青了脸,颤着声怯生生的问。 “不,我说的是真的。”恍然间,气氛有点儿紧张的沉闷。英野风坐在董事长的大椅上,语气冷淡地不带任何温度。 他这次可是吃了秤铊铁了心,准备卯足所有的筹码对付乔勋,即使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可是基金会里没有资金呀!”董樊祈擦拭着脸上沁出的冷汗,极力想说服英野风。他想:也许英野先生只是一时在气头上所说的气话吧! “这是你的事,得自己去想办法。”他冷漠的脸上毫无转圜的余地。 “天哪!总共三千万美金,要我去哪筹?能不能分期?”这是董樊祈最大的能耐了,分期还尚有可能。 “不行,我要一次抽出,三千万美金,一个子儿也不能少。” 英野风斩钉截铁的冷硬声调,将董樊祈逼得跌坐在沙发上。 只见他将头埋在双掌中,不停抓着头皮,无奈的表情发生在这个叱?整个美国金融界的大户金主脸上,感觉极不相称。 “给我多久期限?” “最多十天。” “十天!”老天,这简直是逼他去自杀嘛!董樊祈更不明白,英野风的“风”集团被毁关他何事,为什么要将气出在他身上。 “怎么?办不到?”英野风得意一笑,因为董樊祈这样的无措反应正合他意,只要他再继续逼压,一定可以达成目的。 乔勋,你等着我手到擒来吧!我会让你后悔莫及。 “我真的办不到,你别逼我。”董樊祈陡然站起身,将手撑着桌面,目光窜起十足的火焰;略白的眉苦恼的攒在一块儿。 “别急,董老板。我话还没说完呢!”在英野风不愠不火的脸上泛起一阵充满寒栗的笑意。 “说吧!你还要怎么逼我?” “我不逼你,只想和你攀个亲家。”英野风睁亮他似孙悟空般的火眼金睛,任董樊祈怎么也逃不过他的算计。 “亲家?我只有宛萩一个女儿,你可能搞错了。” 第18章 董樊祈蹙眉深思,欲从英野风的表情中探知些事实。 “我没弄错,我要的人就是董宛萩。”他阴险的眸泛着青光,冷冷的笑意让董樊祈毛骨悚然。 “你的意思是?” “我知道董宛萩最听你的话,叫她和乔勋离婚,改嫁给我。” 董樊祈像是挨了一记闷棍般,半天发不出一语一言!在他印象中,自从他来公司后,董宛萩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在家休养,他俩可以说接触的机会少之又少,英野风怎可能突然想娶她呢? 这事大有问题。 “我想应该有个理由吧!”他得搞清楚其中的蹊跷。 “宛萩过去在日本就和我交往了五年之久,只因一点儿小误会而分手,我想她对我还是有情的,总比你逼迫她嫁给乔勋要幸福得多。” “这事她从没对我说呀!”董樊祈震惊地张大嘴。 “反正你现在已知道了。做不做也随你,让宛萩嫁给我,咱们就是姻亲,那么我就没理由抽回我的资金,如果不……那你就得在十天内将钱凑齐。” 他丢了个难题给董樊祈,依董樊祈重权爱势的个性一定会照办的。 “乔勋他会答应吗?不可能的。”堂堂黑帮帮主,怎可能任人摆布。 “这就得靠你那张三寸不烂之舌了,过几天等你消息。” 英野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准备跨步出去,“对了,帮葛强造造势吧!可别浪费了你的人脉关系。” 交代完毕,他像个没事人似的离开了,然从他的眼神表情里,尽可瞧见一副自得的笑意。 董樊祈却是被愁思所苦,他该怎么办呢? ※※※ 后天就是众议员选举的大日子,英野风特地带领葛强及所有人马分批去拜访各州州长,以获得更高的选票。 也因此乔勋趁今天英野风不在的时候带董宛萩到“董氏”走走看看,并暗中查探英野风是否曾在董氏动过什么手脚。 果真,在乔勋没去公司的这几天里,人事方面经过了大调动,上上下下全安排了他的眼线。 乔勋冷哼,英野风以为如此一来就能掌握住什么吗?其实他这么做也只是一种最消极的手段。 “勋,怎么人事都变动了?全都是些我不认识的人,连我的秘书都被换下,英野风实在是太过份了!” 董宛萩义愤填膺不已,高昂的语调更是愤慨。 “别气了,他作威作福不了多久的。”他不动声色的笑说,恣意潇洒的彷若整件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我就是忍不下这口气,我去找爹地理论去。” “不用了,他也是不得已的。”乔勋拉住她急欲驰去的脚步。 “就因为他是公司的大金主?”她蹙眉质疑。 “你太单纯,不懂政治上的勾心斗角。他要的不仅是公司,更是你父亲的权势与他在华尔街呼风唤雨的能力。” “他太可怕了,比三年前还恐怖。”董宛萩直摇头。 “嗨!乔勋、宛萩你们来了。” 当董樊祈远看见他俩时,便迫不及待的快步走来,但当他面对乔勋时又却步了。 他该怎么开口叫他放弃宛萩呢? “爹地。” “爸,好久不见了。”乔勋礼貌回应。 “乔勋,我有话对你说,能不能跟我来一趟办公室?”就算再难启口,为了整个董氏与他在金融、政治界的地位,也得硬起头皮一搏了。 “爹地,你有什么话我不能听吗?”董宛萩横隔在两个大男人前面,不想被摒弃于外。 “你最好别听。”他满难为的。 “不,我要听。”她执意。 “爸,就让她听吧!否则宛萩以为你会欺负我呢!”乔勋风趣一笑,然他心里也是满好奇董樊祈找他为何事? “这……不好吧!”董樊祈无奈一叹,他不想亲口伤了自己的女儿。 “爹地,为什么?”他愈是不同意,董宛萩心里愈是惊慌,一股不祥之感突然窜过全身! 乔勋眯直眼,细细观察着董樊祈那脸无奈的表情,想必他有难言的苦衷,“宛萩,别为难爸了,想必爸也不敢杀了我这个半子。”他想以开玩笑的口吻化解她心中的疑虑。 留下董宛萩一人在接待室中,他随董樊祈到其私人办公室后,董樊祈才开口道:“乔勋,我知道当初要你娶宛萩全出于我的一厢情愿,幸好你也无异议的娶了她,我想你现在也许已后悔……” “我不后悔,难道你不觉得宛萩最近变了,变得快乐、有朝气,也已卸下一身伪装,展露其该有的青春与亮丽气息?”乔勋立即反驳,他一点也不后悔,反而认为是自己幸运,无意间捡到了个举世无双的宝贝。 “你──”董樊祈自知董宛萩的美,也了解她是为谁而改变,但他万万没想到情场老手的乔勋会如此执意于她。 “别告诉我你要我离开她。”乔勋扬眉,已猜出了董樊祈这只老狐狸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董樊祈甩头撇开错愕,提足勇气说:“我就是要你离开宛萩。” 这句话正好被按捺不下忐忑心情,而蹑步前来的董宛萩偷听到,她不敢置信的睁大眼,难以相信这句话是由她父亲口中说出。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希望这件事无关英野风。”乔勋脸色沉肃,已不再漾起笑意。 “就是因为他,是他逼我的。” 董樊祈陡地坐在椅上,以目前所有情况都不利于他之下,他只好演出苦肉计。 “怎么说?” “他以抽出董氏的股权为要胁,硬是要娶宛萩。” 董宛萩一听,心上一紧,事情怎么演变至这种地步?将耳紧贴于门,她得继续听下去。 “你答应他了?”乔勋面无表情。 “三千万美金!我能不答应吗?”他苦涩的说。都怪他这几年一时拓展太快,在外债台高筑,为了名誉声威着想,他向英野风借了不少资金,如今一时要他怎么拿得出来。 “你问过我了吗?”在乔勋持平的语调中可听出已波涛暗涌,他紧握拳压抑住自己极欲想挥向董樊祈下巴的拳。倘若他不是董宛萩的父亲,他早该揍得他遍体鳞伤,一个卖女求荣的父亲,并不值得他尊敬。 “乔勋,冲着我们的这份缘,我知道你不会弃我于不顾,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岳父,你不会眼睁睁看我所创造的董氏毁于一旦吧!” 董樊祈抓住乔勋的手,激动的流泪;这种弱势,在外人面前他是从不会表现出来的。 “如果我和董宛萩离了婚,你就不是我岳父了。”乔勋抿紧薄唇,淡漠的转过身,双眼迸出寒光。 离婚!门外的董宛萩震惊的落了泪,乔勋打算和她离婚吗?他会答应爹地的要求吗?不,不要!她腹中已有他的宝宝了,只是尚找不到适当的时机告诉他,他不能像卖人情般的将她让给英野风! “乔勋,你快别这么说,我会永远将你当成我的半子,董氏总经理的位置也永远为你保留。”董樊祈情急地说道。 “这是你的一厢情愿,英野风会答应吗?再说我也无福消受。”他寒芒闪烁,表情填上不豫之色。 “那你愿意帮我吗?”董樊祈已急的手冒冷汗。 “我会帮你的。”为了她,乔勋就算心里对他再不屑,他也狠不下心撇开不管。 “真的?你当真愿意帮我,和宛萩离婚,成全她和英野风?”董樊祈兴奋的提高音调,没想到事情会进行的那么顺利。 董宛萩难以相信的节节后退了数步,面无表情地瞪着那片墙,久久才发出一阵寒心的笑,她只知道自己再次受伤了,胸口更是蓦然激起一阵蚀骨的疼痛。 他居然答应了! 这次的疼比上次更甚,疼的她痛不欲生。 她不懂,为何自己老是被利用呢?耳际犹然响着乔勋曾对她说过的深情爱语,脑中更是挥不去他那副卓尔不凡的影子,还有两人曾拥有爱的夜晚。 她不相信他会弃她如敝屣,但这又怎能敌得过自己的亲耳所闻。 踩着沉重的步履,她离开了这儿,没心情继续听完乔勋与童樊祈之间的对话;屋内的两人犹然不知话题中的女主角,已主动退出了这场肥皂剧。 她不会再配合演出了,绝不! “我答应帮你,但绝不同意离婚。”乔勋眼光深沉地看着他,令人难以洞悉。他的话中有话更是让董樊祈不解。 “那你的意思是?” “三千万美金我负责拿出来。”乔勋眼眸微掩,遮住了他的表情,然这句话着实让董樊祈又吃上一惊。 他一向只知道“黑帮”是近年来快速窜起的帮派,在华尔街的黑道地位可谓是如日中天。但他们何时财力也变得如此雄厚,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在一夕之间达到富可敌国的地位! “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你好像不相信。” “不!不是……我只是想知道你哪来的这笔钱,是三千万美金不是日币呀!”若不是亲耳所闻,他怎么也不敢相信。 “这用不着你伤神,英野风何时要拿到钱?”乔勋不答反问。 “还有八天。” “行,三天后我会把钱汇到你户头,但你得答应我和英野风撇清关系,还有“董氏”内所有人员必须回复从前,被你遣散的职员尽可能以高薪聘回,撤掉他安排在公司的眼线,这几点你办得到吗?” 乔勋拉下脸,紧绷的脸孔有着再正经不过的肃穆。 “这你放心,他既已退股,我当然没理由再听他的。 第19章 乔勋,刚刚我说的那些话全是屁话,你别放在心上呀!”看乔勋那模样不像说假,董樊祈这下可紧张了,真怕刚才自己的一时失言又惹毛了另一个大金主。 “你是宛萩的父亲,这是你该庆幸的一项事实。” 乔勋不再多言,转身走出了董樊祈的私人办公室,而董樊祈依然是那副置身在梦幻中的呆愣德行,和他往日的精明干练有天壤之别。 ※※※ “你们曾看见董副理吗?” 离开董樊祈的办公室后,乔勋进入接待室却怎么也找不到董宛萩的影子,一股不祥的预兆袭来,随即他到处询问。 “董副理她不是去找你们了?” 坐在最外边的一位打字员抬头应了声。 “你说什么?她去找我们!”乔勋提高嗓门吼了出来,心中已有预警她听见了什么。 打字员无辜的点点头,已吓得说不出话来。 “她从哪儿出去的?”乔勋仰天拍了下额头,挫败的又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你们有没有看见呀!”那女孩儿猛摇头,余光瞥了眼四周的同事,希望有人能基于同仁之情帮她解围。 乔总变得好凶呀!和他平日可亲的样子完全无法联想在一块儿了。 在座的每个人都摇头不敢正视他,拚命埋首于手上工作。 “该死!”她一定是由董樊祈的私人电梯离开的。 霍然回身,他也由该处寻她而去。 ※※※ 找完了所有她会去的地方,依然不见她的踪迹,乔勋已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更像是被因于牢笼内的野狮,浑身笼罩上一股股肃杀的气息,她难道当真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吗? 他的生命里不容许她的半途逃离,绝不! 如今日已西沉,晚风习习吹拂在黑帮堂门外,乔勋坐在阶梯上,嘴里叼的菸一根换过一根。 弟兄在里头练功的呼喝声并没干扰到他,只是一直没有宛萩的下落令他心情愈加低落。 她为什么不听完就跑了呢?连给他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勋──”董宛萩躲在街角,轻声唤着他的名字。 “宛萩!” 乔勋循声望去,一抹倩影站在远处,当他看清来人时,脸上突然泛起喜悦之色,快步冲向她。 “你去哪儿了?吓坏我了!”他将她紧紧搂着,被失而复得的惊喜拥簇着自己。 董宛萩全身冰冷,抖如秋风的纤弱身子挨在他身上不停地颤动;老天,她到底上哪儿去了,搞成这副样子! “不要赶我走,我……不知道要去哪儿,我没什么朋友,绕了好多地方,还是找不到能收留我的地方。” “谁会赶你走?我不准你再胡思乱想了。除了我收留你外,你别想离开我。说,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他正视她,不让她闪烁的眼神逃开他严厉的注视,可知这一天下来他是怎么过的! “不要拿我来做交换,不要──” 董宛萩闭上眼,声嘶力竭的喊着!她真的好怕,一路上她不知走了多少路,就是没办法走到她的归依之所。而她之所以厚颜地再回来找他,只因她爱他,爱的好深,希望乔勋不要将她摒弃于他的世界以外。 “交换?交换什么?” “和我爹地交换政冶条件。勋,不要!不要那么残忍。”她的泪水不由自主的倾泄而下,看着他的眼是那么的真诚与专注。 “你弄错了!我没要把你当成任何交换的筹码,我会用另一种方式帮助你父亲,再怎么也不会出卖你。”乔勋攫住她的细肩,眸光一黯,蜕转为一抹心痛的恸色,心疼至极的沉声澄清。 “你不是答应要和我离婚吗?” 董宛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沉重的喘息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更显得清晰可见,亦在心头掠上一丝希望和喜悦。 “杀了我,我也不会答应,你是我的老婆,而且是我乔勋一生仅有的、唯一深爱的女人。”他将内心中所有的震撼与悸动藉着言语做翔实的表达。 “可是我明明听见你们说──” “你没听完就跑了,对吧?” 他的双臂环住她的纤腰,眼神似有若无的泛起些许责难之意。 董宛萩这才意会到因自己一时的神经紧张而闹了这么场笑话,低首仍难掩酡红双颊所显现出的羞涩,“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回来就好。也幸好我是值得你依赖,否则你也不会再回来了。”他脱下外衣,裹住怀里依旧冰冷的身躯,“身子怎么那么冷呢?你跑到哪儿去了?” “海边。” “现在正是海风最大的时候,你一个人跑到海边,难道你是想──” 乔勋不敢说下去了,这个猜测让他全身冒出了层层冷汗,如果属实,他真得好好教训她了。 “我舍不得离开你,没勇气跳下去。” “你敢跳!” 埋首夺下她的红唇,乔勋将内心所有的激愤抒发在唇齿之间;她竟然想离开他,永永远远的离开他! 热烈的吻宛如狂涛骇浪般袭向董宛萩的四肢百骸,完全席卷了她的思绪,本能的接受了他所给予她的一切激情感受。乔勋缓慢游移的舌尖窜进了她的喉间深处,挑逗着她仅剩的一丝理智空间。 董宛萩亦尽其所能的回应他,反覆深吻着他极富个性的唇瓣,乔勋噫叹了声,呼吸急促的接受她的挑逗,她的吻虽谈不上技巧,仍足以勾起乔勋心中最强烈的欲焰,火舌自小腹窜高,极欲将他淹没。 “以后不准你再做这种傻事。”他沙哑的嗓音似魔咒般,催眠着董宛萩,她睁开澄澈动人的翦水秋瞳,乖乖地点点头。 “以后就算你赶我走,我也赖着你不走了。何况在我肚子里已有你的孩子。”她轻抚小腹,含情脉脉,有点儿羞涩,又有点儿期待他的反应。 果真,乔勋吃惊的张着嘴,久久闭不拢,脸色像是孙悟空耍着七十二变似的,由惊愕、领悟,到喜悦、兴奋,一直到紧紧圈着董宛萩,贴紧住她的娇躯。 “你说什么?有孩子了!” “你不开心吗?”她逗着他。 “我开心极了。”虽说他早已有预感,但亲耳所闻却比想像的更是激昂悸动。若非现在她身子不适合,他真想抱起她绕圈飞舞着。 “所以我犹豫好久,始终跳不下海,因为我好爱这孩子。” “你如果再这么想,小心我会打红你的小屁股。”她怎么敢打这种主意,不怕他一辈子痛不欲生吗? “有你那么爱我,我再也不会了。” “记得你说的话。”拧拧她似蜜桃般的面颊,“逛了一天,你应该累了吧!咱们进去,弟兄们也一样挂念着你的安危,见了你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董宛萩则依附在他肩上,欣慰的随他进入帮中。 第九章 轰动全美的众议员选举,已达最后关键时刻,就在今天将由各州民代共同选出最适当的人眩 经过一整天屏气凝神的等待后,终于在几近子时,公布了当选名单,骆子尘以所代表的纽约市候选人中,荣获第一高票当选,而葛强则屈居第四,成为落败的一员。 英野风气愤的在董氏咆哮,不仅是因为葛强的落败,更因为董樊祈突然将他入股的股份一古脑儿全还给了他,还将他精心安排的眼线全都换回原来的董氏班底,董樊祈的底细他可是查的一清二楚,根本拿不出超过一千万的资金还他,怎么没几天功夫,他筹足了三千万美金搁在他眼前! 整个纽约也找不到能一时间拿出这么一笔钱的大财主,这个董樊祈又有哪来的能耐让老天凭空飞来一笔横财? “董樊祈,你别那么自大,以为退了我的股份,就可以脱离我的掌控吗?别忘了日后你想保有华尔街龙头地位的人可是我呀!” 英野风那张冷硬的脸更森然了。 “我知道你财大气粗,但你同样别忘了有钱人不只你一个。”有了个更了不起的靠山,董樊祈可一点儿也不怕他。 “他是谁?” “我需要告诉你吗?” 英野风心忖:会是乔勋吗?虽然他势力日益增大,但财力不可能那么雄厚,不会是他,不可能是他! “我一定要知道是谁?”英野风紧紧抓住他的肩膀问。 “你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我没必要什么都听你的,英野风,这三年来我已受够你的气了。”董樊祈冷着声,紧紧握住这股得来不易的快感,这是种一雪前耻的快意。 “你说什么?你利用我!” 英野风一把扭住他的手,咬牙从齿缝中迸出决裂的声音。 “你不也是想利用我吗?宛萩已把三年前在日本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对我坦白了,也让我领教了你的无情与残酷,宛萩哪里不好了,你居然利用一个如此纯情女孩儿。”董樊祈强烈的仇恨之意顿时浮上心头。眼前这个高傲的男人非得要有人挫挫他的锐气。 董宛萩自那晚回来后,隔天就去找董樊祈说明了一切,希望他别再受英野风利用;并想由他那儿得知乔勋究竟以什么方法帮助他。 当她得知是乔勋主动拿出三千万美金为父亲解困时,不禁大吃一惊,在“黑帮”也待了将近一个月,她怎么没看出“黑帮”的庞大财力呢! “没错,我是利用她,但对她的心是真的。”否则他不会处心积虑的愿拿三千万美金的股本来唤回她。 “这只能说你只对你自己真心,只对自己好而已,宛萩不过是你爱自己下的牺牲品。” “哈……或许你说的对,但别忘了你这个做父亲的呢? 第20章 在名利权势的追逐战中,几时想起了你还有个女儿等待着你的关心,否则你也不会把十四岁的她远送日本吧!咱们可说是半斤八两,你也没必要指着我的鼻子叫嚣谩骂。” 英野风反唇相稽,咄咄逼人。 “是,我很后悔,但我现在要做个好父亲,你就此离开董氏,别再来打扰她了。”他一口坚决的说。 “那么简单就想与我划清界线吗?”他逼近董樊祈,双瞳清冷的他情绪已濒临失控阶段。 “你想怎么样?”董樊祈震惊地向后退。 “我不想让我自己毫无所获的狼狈回日本,总要捞点儿本不是吗?”他灼灼的逼近,使董樊祈为之胆寒。 “你说清楚。”董樊祈戒备的说。 “愿不愿意跟我走?我会好好伺候你的。”他逮住董樊祈一条手臂往后一折,弄得嘎嘎响,董樊祈疼的叫不出声来。 “不,你不可以强迫我。”他吃疼的喊着。 “放心,我不会虐待你的,因为你极有可能成为我的丈人也说不定呀!”英野风讥讽一笑,笑里藏刀。 董樊祈往后急退数步,“你想对宛萩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想爱她、疼她、娶她。”英野风露出狰狞的笑脸,脸上有着龌龊、贪婪的神情。 “不可能,乔勋不会放过你的!”事到如今,董樊祈只好出言恫吓他。而且凭乔勋的势力,他不相信乔勋会任英野风为所欲为。 “他不想放过我是吗?没问题,那就来赌赌看呀!” 他用力揪住董樊祈的衣领,将他拉向门边。 “你这是在干嘛,竟敢在我公司绑架我!”董樊祈不停往外吼,却让英野风捂住了嘴。 “这得感谢你没事设了个私用电梯,将你带出去可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英野风将他推进电梯,直按地下三楼停车常 “你不怕有警卫?”董樊祈拚着老命在挣扎,怎奈英野风年轻力壮,他怎么也甩脱不开他的桎梏。 “你不用替我担心,他们认得我,知道我是董氏的大股东,谁会拦我下来呀!”英野风露出一脸的胸有成竹。 董樊祈呀!董樊祈!是你先招惹我的,娶你女儿是你的福份,你不知惜福还百般找碴阻碍,是你找死呀! 电梯门开,在这上班时间,停车场空无一人,董樊祈心中陡升的希望又全破灭了0你要带我去哪儿?”他惊恐的问。 “别多问。” 粗鲁的将他推进车中,英野风立即驾着车驶离停车场,一路上他踩足油门飞驰在华尔街上,两侧金融中心的闪亮招牌由他两人身旁呼啸而过,十足的快感掠过英野风的胸间。 此刻他脑中已在搜寻着下一步的计划,该是诱出董宛萩的时候到了,他绝不甘心就此人财两失! 董宛萩,你心甘情愿的跟着我吧! ※※※ “太太,你的电话。” 仆佣小芳手拿无线电话机,直奔董宛萩的工作室。 这间工作室是乔勋特地为她临时隔间而成的,就在卧室的一角,占地约十坪,空间不大不小,可放置一套办公桌外还可加设一组电脑设备;墙边是榉木书柜,上面都是她爱看的书籍;浅蓝色的窗帘布搭上深蓝色的l型沙发组,虽简单但也清爽怡人,是一个毫无压力感的工作场所。 也因此在英野风尚在“董氏”期间,她大多将公务带回这儿处理,一方面可避免不必要的干扰,另方面也可安乔勋的心。 “谢谢你,小芳。” 接过电话,小芳也识相的退出她的工作室。 “喂,董宛萩。”董宛萩悦耳的嗓音透过电话传达到对方耳里,而对方只一味地传来阴恻恻的笑声,令她毛骨悚然。 “你是谁?怎不开口说话。”下意识地,她声音也明显大了起来。 已举步往外的小芳,听见女主人突然提高了音量,且音调中有着说不出的害怕,一向护主心切的小芳亦停下脚步躲在门边想一窥究竟。 “怎么了?咱们真的变生疏了吗?我记得好像一个星期前才见过面嘛!”怪腔怪调的日本腔英语这才完全显露出来。 “英野风,是你!” “不错,不错,有进步,我就说我的小亲亲不可能把我的声音给忘记的。”他yinhui的吃吃笑着,听来实在有够反胃。 “你住口!”董宛萩不悦的回嘴,她抓紧衣襟,忍住泉涌而出的呕意。 “是是,美人下令我怎能不听呢?” “英野风,你打这通电话来不会只是想和我嘘寒问暖的吧!快说,有什么目的?”董宛萩风度尽失的反击,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 他一点儿也没收敛起诡异的嗤冷怪笑,变本加厉的说:“是,我不会只是想和你isuu書网嘘寒问暖,更想与你重拾旧情。” “你放屁!” 一阵寒栗,她已找不到原有的镇定,只知要保护自己,别再受他言语所伤。 “咦,你这么讲话就不对啰!不想听我说话是不是?那好,我找个人说话给你听。”他揪住董樊祈的衣领,将他拉到电话边,附在他的耳旁咬牙低声说:“叫她过来,否则我会要你好看。” 董樊祈眼露凶光,死命瞪着他,“你会不得好死。” 英野风不以为意的噙着一抹笑,将话筒丢进他手里。 董宛萩紧抓着话筒,全身沁出冷汗,因为她已依稀听见电话那头有爹地的声音,“爹地,是你吗?” “宛……宛萩。”他嗫嚅的喊着。 “爹地,你在哪儿?” “我被英野风挟持了。”董樊祈很懊恼的说。 “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紧张的连声音都哽咽在喉中。 英野风这个混蛋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莫非他的脸皮是铁铸的,心肝全被墨给染黑了! 英野风立即由董樊祈手中抽回电话,冷着声,“拿你来换董樊祈吧!得看你是不是个孝女啰!” 董宛萩深吸了口气,泪沾上了衣襟,“好,我去。” “别答应的太爽快,我可不准你多带半个人手,更不可以告诉乔勋,我要你单独赴约。” “我凭什么相信你,如果我人到了,你还是不放我爹地呢?”在她心目中他的人格已大打折扣,要她再相信他,无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那你就得赌一赌了。”他稳操胜算的笑说。 “你──无赖!” “只要能打倒乔勋,无耻也行。”英野风毫无愧色、大言不惭的说,道道地地是个卑劣小人。 “你为什么要对付乔勋?”董宛萩心下一抽,满脑子沉甸甸的紊乱不堪,他为何要找乔勋的麻烦,他俩过往恩怨怎么也不关乔勋的事啊! “我看不惯他平白无故多了位娇妻,又可站上华尔街风云人物的位子,凭什么天底下所有的好事都为他所有,我偏不服气。” 虽然董樊祈矢口不提有关提供资金的人,但英野风就是认定和乔勋有关,试想如今华尔街暨整个纽约的经济金融一片混乱,除了自保之外,还有谁有能耐管别人头上的事。 当然除了“黑帮”。 “好,你说吧!在哪儿会面?”她颓然放弃了与他讲理的这条路,毕竟人和禽兽、畜生是没办法沟通的。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跟他耗下去了,但愿他能遵守承诺放走爹地。 “你知道“碧野公园”吧!明天下午我会在那里的侧门等你。记住,千万别走漏风声,尤其是乔勋,如果让我听到什么风吹草动,那就别怪我要断了你父亲的性命,到时候你可是会后悔莫及的。” 喀!他挂下了电话。然而董宛萩依然站在原地动弹不得,拿着话筒的手仍是战栗不休地抖动着。 “太──太太。” 小芳怯生生的叫唤声拉回了她游走的神智。 “小芳,你怎么还在这儿?”待她回神后,看见小芳时,发出一阵窒息的抽气声! 小芳倏地跪下,期期艾艾的说:“太太,请原谅我,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我是担心太太……” “别说了,我了解。”她将小芳扶起,如今满心苦恼的她没时间责备任何人。 “我虽然不知道电话里头那个人是谁,但我听得出太太你很生气又很无奈,你当真要去赴约吗?”不怕再次被怪罪下来,小芳还是问了。 “你也听到了,他绑了我父亲,我能不去吗?” “那我拨行动电话去告诉帮主。”小芳着急的转身,负起保护主人的责任。 “不,不可以,你不知道英野风的心有多毒辣,他不准我告诉任何人,更何况是帮主呢?” 董宛萩猛摇头,心里却已下了决定走这一遭,既然非得由她换回爹地,那就由她去吧!再说乔勋现在正和子尘在各地进行谢票活动,也赶不回帮她。 “可是……” “小芳,帮我一个忙,替我保密好吗?我没有本钱赌这一把,只好顺着他的意。”董宛萩紧握小芳的手,予以恳求。 “太太,你别这样,我不说就是了。”小芳禁不起她这般的软性要求,只好答应了。 “那你下去吧!就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小芳点点头,无奈的退下;然旋身向落地窗外仰望蓝天的董宛萩心情更是纷乱,就怕此去再也见不着乔勋了。 天,她不想和乔勋就此情灭缘尽,希望上天能赐予她幸运的符咒,好让她有能力与信心抵抗英野风这个妖魔。 此刻,窗外天空依然湛蓝如洗,而她的心却在下雪。 ※※※ 董宛萩下了计程车,站在距纽约市“碧野公园”侧门百尺遥的树荫后,灼亮的眼神不停扫视着目标处,试着观察英野风是否已到? 第21章 爹地可有与他同来? 然,车水马龙般的人潮已将该处遮掩住了一大半,使她看的不清也不敢贸然确定他究竟是本人来还是派他手底下的人来。 眼看约定时间已届,她若再不现身可能会惹毛了他吧! 既来之则安之,既已决定下赌注,她就不该再犹疑不前,甚至后悔。 甩甩头,亦想抖掉一身的不安,她迈步向前了,还未到达约定地,她已被两个陌生男子左右包抄,挟住两侧! 董宛萩明显的感觉到背脊掠过一阵冰凉,她已确定有支枪抵在她背部。 “别左顾右盼耍花样。” 其中一名男子出声恫吓她,并将她挟持前往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计程车上。当她坐定后也才发觉英野风就在车内。 “我爹地呢?”她并不感觉害怕,只想立刻看见董樊祈。 “他没来。”他只顾吸着菸,笑着并不说话。 “英野风,你说话呀!我爹地呢?”董宛萩气极地抡起拳,却无处发泄。 “想打我?你打呀!”英野风挺胸在她面前,故意想激她。 “你很可恶!”她收回手,拚命压抑住满腔的怒意;她真后悔曾认识这么一个狡猾的男人。 “不打了!舍不得吗?” “别耍嘴皮子,快告诉我,我爹地呢?”董宛萩不耐的看向窗外,心中不断地祈祷着爹地能平安。 “你放心,我将他待为上宾,好好地伺候着。奇怪,他对你从小就漠不关心,你不恨他吗?” “他是我父亲,况且他在经济上支持我念完大学,我没什么好埋怨的。” 阳光自窗外斜射在她脸上,映出她的月眉桃腮,让英野风心旌浮动,慢慢欺近她,企图偷得一吻。 董宛萩害怕他的侵略,立即甩出去一巴掌,将他的左脸颊打的通红,“你离我远一点,无耻的混蛋!” “董宛萩,你不识好歹!” 紧锢住她的手腕,英野风眼中寒光铄铄。 “我是有眼无珠,将一个小人当成君子,现在我眼睛睁亮了,不再被你的花言巧语欺骗,从我们认识的那天开始,你哪个时候不曾欺骗过我?就连三年前那件事也是你编造的天大谎言。”她寒着脸,对他吐出冰霜。 “你知道了?” 英野风讶然,他一直以为她不会让乔勋碰她,难不成……“你和乔勋──你怎么可以和他──”他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想不到他留下一块上好的璞玉送给乔勋。 “为什么不可以?我们是夫妻,而且是心甘情愿。”她激狂的说:“我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难道你希望我当真碰了你?如果是那样,乔勋还会要你吗?你知道我为什么不碰你,是因为我不想在你毫无所觉的时候占有你,我希望你为我呐喊、为我痴狂。” “住口!”她捂住耳朵,不想听他那些yinhui之语。 “没关系,虽然我丧失了第一使用权的机会,第二次也无所谓啦!” 他猥亵的笑声,让董宛萩全身竖满了鸡皮疙瘩!就见他单手一伸,按下车顶的一个按钮,他俩前方与驾驶座之间的缝隙中突然升起了一道褐色隔离窗,窗后仅剩下他两人。 “你想干嘛?别过来!” 董宛萩急着转身猛拉门把,就是打不开车门! “我这是中控锁,你是打不开的,别白费力气。”英野风靠近她的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夸张的表情令她好害怕。 “走开──”她使尽吃奶的力气出乎他意料外的将他往后一推,英野风后脑撞到玻璃门,闷哼了声。 这个女人才几年不见,怎么变得泼辣的很,以前的乖顺,如今在她充满憎恨的眸光中却再也见不着了。 好个乔勋调教出的女人,他英野风今儿个若不品尝品尝,岂不太对不起乔勋了吗? “好辣呀!宛萩,你变得更够味了。” 他倏然翻起身勾住她的下巴,眼中有着强烈的占有之火。 董宛萩别过脸,躲开他的嘴,霎时有股想呕的感觉自胃部窜起,她赶紧掩住口,转向窗。 完了,她好想吐呀!最近老是如此,是怎么了? 害喜!这两个字眼突然福至心灵般的闪过脑际,这该不会就是害喜的现象吧!还记得三年前在日本有位室友意外怀孕,她害喜的征兆就是这样! 突然,她心中灵光一闪,立刻说道:“你不能!你该不会想让我腹中孩子搞不清楚父亲是谁吧!” “你看着我,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立刻扳过她身,口气严厉。 “昨晚我才和乔勋在一块儿的,现在你如果又想霸王硬上弓,倘若我怀孕了呢?这孩子得喊谁爹地呀?” 董宛萩硬忍住夺腔欲出的呕吐感,她不能表现出害喜的模样,否则戏就演不下去了,到时她受限于他,腹中胎儿还得遭殃。 “你那个还要多久?” “半个月,换句话说现在正是危险期。”还好她以前护理学的不错。 “你诓我?”他狂妄的眼露出凶狠光芒。 “信不信由你。”不善于说谎的她有些词穷了,而今但求上帝能帮她! 英野风突然松开压住她身的重量,坐往一旁,“就信你一次,反正半个月后即可揭晓,我可以等。” 按下原来的钮,前面褐色窗立即没入车底,他沉声吩咐前面两人,“回去!”英野风脸上泛出泄气的闷沉,董宛萩看得出他此刻一定懊恼十分,这也是她最得意的地方了。 她深吸了口气,闭上眼企图掩住心中的忐忑不安,她想:总算逃过一劫了,她总算给了自己至少半个月的逃脱时间,接下来也只好看上天会不会继续帮她了。 第十章 骆子尘当选众议员后,乔勋理当以结拜大哥身份陪他参与四处的谢票活动,一星期下来他游走于各大州之间,不仅一改“黑帮”在众人眼中的黑道形象,更树立黑帮另类的卓然风貌,及高阶层中一定地位。 这数天里,他唯一挂念的即是董宛萩。 说也奇怪,自前天开始,他拨电话回去却怎么也找不着她,小芳对她的行踪始终三缄其口,要不就说她已睡了。 这些借口不仅无法安他的心,更令他着急的快要发狂! 与骆子尘告别后,他立即搭机连夜赶回纽约。 当黑色加长型凯迪拉克轿车抵达黑帮时,他飞也似的冲出进了帮内,直趋他与董宛萩的私人别墅。 “宛萩──宛萩──” 打开卧房门,她居然不在里面!乔勋的呼吸浓浊粗哑。混合著惊慌和暴怒。现在正是大半夜,她不可能不待在房里睡觉。 旋身下楼,他站在客厅中央大声咆哮,“小芳──” 佣人房立刻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小芳边加外套边冲往客厅,当她瞧见主人的那张怒颜时,吓得说不出话,两腿直打哆嗦。 “帮……帮主,你回来了?” “我如果再不回来,你还要骗我到几时?”乔勋无以名状的怒火,已波及到方圆五里之外。 “小芳怎敢骗帮主!小芳没帮太太骗您呀!”小芳吓得双腿咚地一声跪下,不打自招的已将心中惊栗付诸于语言。 “帮太太骗我?说,骗我什么?” 小芳还来不及做出惊讶的表情,乔勋已一个箭步跨上前抓住她右手臂,利眸直逼向她畏缩的小脸。 “没……” “嗯?”乔勋提高音量,压根听不进她的捏造之词。 “我……我不是故意要欺骗帮主,而是太太求小芳……别说的。”她吓得眼泪直流,早忘了董宛萩的叮咛。 “到底怎么回事?快说!”他猛地放开她,踱步至长沙发上重重的坐下,两眼丝毫不留余地的逼着她吐实。 虽说他此刻是心急如焚,但绝不能吓昏了小芳,否则他真不知该往哪儿去找寻董宛萩。 “太太她去赴一个人的约会。”小芳非常小声的说着。 “约会!谁的约会?”不可能,董宛萩不可能背叛他! 看见乔勋那副暴跳如雷的模样,小芳立刻忙着解释,“帮主,您误会了,太太是因为董先生被抓,才去赴约的,那人好像叫……叫英什么的。”她搔搔脑袋拚命回想着印象中的人名。 “英野风!”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小芳兴奋的喊着,其脸色与乔勋阴鸷的面容成无法融合的差异。 “太太去了多久?”他从暗柜中取出手枪塞进枪袋中。 “前天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小芳看着乔勋全副武装准备出门,赶忙拦在门外,“帮主,太太交代不能让你去。” “为什么?”他板起脸,表情愀然变色! “太太说你去了会有危险的,不仅救不了她反而会害了自己,所以要我怎么也得阻止你。”她非常尽责的双手攀在门边,挡住乔勋的去路,虽说她心里已是紧张万分,但董宛萩向来待她如姊,她说什么也要尽力阻止。 然而小芳也是矛盾不已,太太离开黑帮也快满三天了,连一点儿消息也没,是不是发生了危险谁也不知道,帮主能去找她不是很好吗? “让开!” 尚未等她想清楚该怎么做,乔勋已一把推开她,从她身旁掠身而出;小芳靠在墙边,眼睁睁地看着帮主从她眼前消失,想再拦已拦不住了。 算了,就让帮主去吧,否则她会一辈子放不下心的。 此时此刻,她只能恳求太太尽早回来。 ※※※ 乔勋一离开黑帮即命令弟兄们展开彻夜不休的调查,终于在天明之际,找到了英野风暂时落脚的巢穴──位于阳云山顶的一间空屋。 第22章 这间空屋虽隐密,但乔勋位于各地的眼线也不少,像英野风驾着一辆劳斯莱斯高级车堂而皇之的进入山区,岂能逃过这些眼线的眼睛。 到达目的地后,乔勋仅留下一批人留守于外以做应急之用,而将其余弟兄们遣回“黑帮”,毕竟此时骆子尘与楚寒森两人都不在纽约,帮内一唱空城计准不会有好事发生。 阿山不太赞成,“老大,你一个人进去里面我们不放心呀!英野风身上一定有家伙。” “是呀!我们要和老大一块儿进去。”弟兄们群起附和。 “放心吧!他有家伙,枪法不一定比我准。” 他递给他们安抚性的一笑,心中却为了董宛萩的安危而着急不已。 “但是他们人多,你有办法应付吗?” “英野风应当知道咱们“黑帮”的势力,他只是想向我挑战,还不至于敢要我的命。”乔勋炯炯蓝眸闪亮如炬,性感的薄唇抿成一字型,刀刻般的冷峻脸庞充满严厉之色,让人望之生畏,一身紧束的夜行装贴在他壮硕的身躯,丝毫不枉费他那天生的完美骨架。 不疾不徐的态度一反平日的轻佻,全身夹带着一股义无反顾的气势,和一抹透析人心的沉着。 此刻的他有着百分之百“黑帮”领导者的权威气质,亦有让人信服他的种种优异条件。 “但不得不以防万一。” 阿山还是犹豫不定,如今两位副帮主都不在这儿,帮主要是有个万一,他们这些做底下的人承担不起呀! “阿山,你把我看着那么扁?”乔勋玩笑性的拍拍他的肩,“别浪费时间了,快带其余弟兄先回去吧!让青仔他们留下就行,我也得进去了。” “老大──” “还有事吗?”他回首问。 “要不,我留下陪你。” “不用,好好待在帮内,注意其他帮派趁我和两位副帮主都不在时前来寻衅。”他交代过后,转身立即窜进藏在郊区一座废弃的空屋中。 ※※※ 乔勋并不打算以偷鸡摸狗的方式进入,因为他自知董宛萩与董樊祈均在英野风手中,凭他一人之力是无法一次救回两人,如今他只能孑然进入,来一场困兽之斗。 于是他由正前方砰然一声撞门而入,吓倒了正在屋内守门的两个小子。 “你……你是谁?” “连我也不认识,你们俩八成是刚从日本风帮调来的吧!”乔勋打量了他们一眼,才不过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英野风已没有人可调用了吗? “你怎么知道?”两人持枪的手不停颤抖着。 乔勋蹙眉看着他们手中枪,“小心走火,可别击中了自己的脑袋。” “我们──”看着手中枪,这两个小子陡地将它一扔,在这种情形下枪枝能isuu書网不走火才怪,就见枪口迸出一阵火花击向门外。 那两个临时雇用的小兄弟也吓的拔腿就跑! “谁?” 这时从房内冲出了一个人,双手高举枪于前,可见他已听到了枪声! “乔勋!”原来此人就是英野风,当他瞧见乔勋时彷若见了鬼般惊骇的不得了。他一直以为乔勋不可能找来此地。 那两个小子怎么不见了,真该死!偏偏他的两个保镳下山去买粮食还没回来,他不想在风帮还来不及赶来接应他之前就败在乔勋手上。 “把宛萩还给我,你可以走了。” 乔勋愤然灼视于他,不敢有一丝松懈,情势虽紧张,但他并未表现出半点害怕的模样。 如今,他担心的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董宛萩的安危。 英野风以其锋利的眼将四周稍作观察,确定只有乔勋一人单枪匹马进来这儿时,他终于放心了不少,在一对一的情形下,他虽胜算不大,但至少他有两个人质在手上,这点乔勋就差他太多了! 于是英野风卑劣地拉开唇角,奸佞的说:“你是在说笑话吧?” “是不是笑话,待会儿就知道了。” 他放射出自己惯有的冷静锐利,孤傲的眼透露出他向来有的自信心。 “你不会成功的。”英野风眯起眼,特意安慰起了自己。 乔勋对他的话不予置评,他相信英野风心里明白当他招惹了“黑帮”后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否则他也不会胁持董宛萩当盾牌,让自己困在这山区内动弹不得。 “别废话,告诉我宛萩人呢?”他节节逼近于英野风,并将全副精神放在他及他身后的那道门上。 是老天保祐吧!英野风的帮手似乎不在这屋内,如此一来他的胜算就更大了。 “她现在是我手中最大的利器,你想我会告诉你吗?” 英野风那副胜利者姿态看在乔勋眼中真是不耐极了,使他不由得纠结了眉心。当然,也助长了他势在必得的决心,“我知道她和董樊祈就在你身后的房里,对不对?” “不──”他护在门口,不让乔勋进去;手指也已扣紧扳机,不准乔勋越雷池一步,甚至有决一死战的准备。 “想杀我?我身上可是穿上了防弹衣,所以你最好对准我的脑袋射比较保险点儿。”乔勋一派神色自若的说,脚下向前挪进的行动并未停止。 英野风立刻听话的将枪口对准乔勋的太阳穴,“你敢在往前一步,我真的会杀了你。” “如果你不想活着出去,那就请便。”乔勋下了个最大的赌注,为了凭一己之力对抗英野风,他不惜孤注一掷。 “什么?”英野风瞥了眼不甚清晰的窗外,对乔勋吼着:“你带了人来?” “不能吗?我可不想送死。”乔勋倏然由腰际枪袋中拔出枪,正对着英野风的额头部位。 虽两人手中均有枪枝,但英野风的畏惧之色与乔勋的自然沉着的神情却大相迳庭,形成浑然不同的气势,光凭这点儿,他就有致胜的把握。 乔勋逼近他身,用力踢开门,就在门启开的刹那,他看见董宛萩的双手双脚被捆绑在墙角,而董樊祈则被困在她对面,昏厥在地上。 “勋,你为什么要来?” 董宛萩刚才就在屋内听见了乔勋的声音,但她误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不敢相信,也不希望他来这儿送死。 但她真的好想他,想的心都碎了。 虽然才数天不见,此刻相见却恍如隔世;看见他那张依然帅气不羁的俊脸,她内心悸动的无以复加,多想投进他怀中,再次让他的深情挚爱所拥簇。 “他怎么将你绑成这样?” 乔勋想冲到她身边,却被英野风抢先一步地扣紧她的身子,枪抵住她的颈动脉,对着乔勋喝声,“别过来,否则别怪我的枪不长眼。” “你别妄动!” 乔勋紧急喝止他,担心他一个不注意会伤了她。 “我也爱她,怎么会伤她呢?只要你识相的离远点儿,我是不会对她动手。”英野风邪气一笑,有董宛萩在手,他不再怕乔勋了。 “你三年前就曾伤过她的心,现在能不能罢手,别再造次?”乔勋劲瘦的腰身一紧,蓄势待发的绷起所有神经纤维,看样子英野风似乎已呈半疯狂状态,救回董宛萩得把握时机。 “你连这个也告诉他,是不是将我们之间的山盟海誓也如数家珍的念给他听?”英野风靠在她耳畔低声说,其音量拿捏在恰好可让乔勋听见的程度,似乎想激起乔勋的醋意。 “宛萩早已忘了你那些虚假的甜言蜜语,你不用自抬身价了。” 乔勋的眼神始终锁住董宛萩,还有英野风手中的那把枪,只要他一有不明的动机,他必会先行动手。 “乔勋,你是在逼我动手吗?” “你敢!” 乔勋目光似剑利,胸口一簇激愤之火正在炽烈跳跃着。 “把我逼急了,什么事我都做的出来。”英野风全身上下完全升起了敌意与戒备,手握枪的力道也加大了许多。 “英野风,你可别乱来,若是你伤了宛萩一根寒毛,我也不会饶过你。”乔勋脸色如蜡像,全身血液因英野风的话而凝结住了。 “除非你走,让我带着宛萩离开,否则我绝不会放了她,整个纽约的经济动脉我可以暂时交给你,但我会回来拿回我要的东西。” “你在说天方夜谭吗?”乔勋嗤冷的一哼。 “不要废话,再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考虑,时间一到,我就开枪。”英野风发现自己在这紧张的情势中就快支撑不下了,趁自己还占上风的时候他要得到致胜的机会。 董宛萩咬着唇斜睨着英野风,眼眸深处集满恨意,她忍住泪看向乔勋那张懊恼的脸色,突然她开口用一口标准国语说:“勋,还记得我曾教过你的中文吗?” 乔勋蹙眉看向她,蓦然似乎弄懂了她话中的含意,于是他点点头,表情中有着领悟。 “你跟他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英野风突然感到不对劲,大声对着董宛萩吼着,深怕他们正在搞什么鬼。 董宛萩没理会他,迳自以国语又对乔勋说着:“我教过你左和右的国语,你还弄得清方向吗?” “我知道。”乔勋的国语虽有点儿荒腔走板,但董宛萩已意会到了。 “董宛萩,我不准你再说了。”英野风将枪口移向她的太阳穴,紧紧抵着她,企图恫吓她住口。 董宛萩狠狠地瞪着他,毫不畏惧的继续对乔勋说着国语,“等会儿我将眼睛一闭上,你就将他手中的枪射下,我会同步往左移……” 乔勋脸色乍变,极不赞同她这种冒险行动。 她看出他心中的挣扎,“我也知道这很危险,但却是能救我的唯一方法,我相信你的枪法,别再犹豫了,现在就开始吧!” 第23章 董宛萩不再给乔勋犹豫不决的机会,定定看着他三秒钟后,猛地往左移!乔勋见状也毫不迟疑的举枪往她的右方以极准、狠、快的速度射中英野风持枪的手,子弹穿透英野风的手掌又直向他的左肩胛。 英野风因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摆在董宛萩与乔勋诡异的谈话神情上,所以来不及回神却已中枪! 他的枪掉于地,疼的紧握住手腕,乔勋即趁势奔向前捡走英野风地上的枪,并迅速将董宛萩松绑,以该绳捆住英野风。 “宛萩,你们……这是在干嘛?” 他按住血流不止的左肩,疼的语不成句。 “别说话,我先帮你止血。”乔勋扯下英野风的袖子,为他捆扎止血。 “以前我要教你中文谁要你不学,也幸好你不肯学,我今天才得以得救。”董宛萩偎在乔勋身边,对英野风的无耻行径感到憎恶万分。于是她对乔勋说:“你干嘛还替他止血,让他死了算了!” “你真狠!” “是你让她伤透了心。”乔勋在他手臂上打了个结,报复性的使劲一扯,让英野风吃疼的狂叫了声。 “宛萩,你没事吧!”将英野风捆扎好,乔勋这才放心的松开制服他的手,攀紧宛萩的肩。 董宛萩笑脸盈盈的说:“没事,肚子里的宝宝也没事。” “什么?你有孩子了,还骗我──”英野风面色陡变的看向她。 “对你来说,这比三年前我所受的耻辱要便宜多了。”她极不屑的鄙视着他。 “你骗他什么?”乔勋一头雾水。 “回去再告诉你。我们快送爹地去就医吧!他这两天是吓坏了。” 她的目光瞟向躺于一旁的董樊祈,脸部换上忡忡神情。 “好,那我们走吧!”他抽出腰际的电话,按了个钮,“青仔,你们可以进来了,这里全都处理好了。” “你还能走吗?”收起电话,他关心的问着董宛萩。 “还可以,只是有点儿饿。”她摸摸肚子,笑的怡人。 “那就快走吧!”乔勋顺手抱起董樊祈,这时青仔一群人也已进入屋内,“青仔,把英野风带到警局,将他绑架的企图一五一十的告诉警长,我想他是该受受教训了。” 英野风闻言,懊悔的低下头,再也不敢看向乔勋那副顶天立地的英勇气概。 ※※※ 在黑帮,乔勋的办公室内,董樊祈心绪不定的坐在沙发椅上等着乔勋。 经过这次的事件之后,他已决定退出金融界,一个人前往有“赌城”之称的拉斯维加斯度过晚年。 的确,为名利权势奋斗了大半辈子,他是该放手好好享受一下人生,反正在华尔街有他这么有才干的女婿撑着,他是可以过他逍遥自在的日子了。 至于董宛萩,他更是可以放下一百二十个心交给乔勋,所以今天他是来辞行的,只是对于自己当初愚昧的行为感到羞愧。 为了钱财二字,他的确炒乱了整个纽约的经济体,带来了一阵不算小的全球性金融风波。但他也相信乔勋一定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挽回它,返回正常轨道运作。 “爹地,让你久等了,乔勋刚刚带我去产检,路上塞车──” 董宛萩与乔勋匆忙赶回黑帮,果真看见董樊祈已在办公室中等待多时,因此她非常不好意思的解释着。 “宛萩,你不用对爹地解释这许多,让我等会儿没关系的。” 董樊祈非常感慨,从小董宛萩就畏惧他,到现在还是一样,总是把他当成外人般的生疏以对,有礼又不失敬重。 董宛萩没料到董樊祈会这么说,霍然垂下脸,双眼闪动着感动的泪光。 “爸,有急事吗?”乔勋开口问,意图打破这僵凝的局面。 “我是来辞行的,我搭明天一早的飞机到拉斯维加斯。”董樊祈挪挪老花眼镜,脸上精锐之气尽收,神情带着些许感伤。 “爹地,你要去那儿做什么?”董宛萩陡然抬起头,震惊的问,表情中满是疑虑,她想:爹地是要去玩吗?既是去玩,他又为何要面露忧色呢?这太不寻常了! “我准备到那儿定居。” 董樊祈笑了笑,想拂去鼻头的酸气,想不到要在分离时他才能体会到亲情的可贵,他可真是白活了数十载。 “不要!你在这儿不是很好吗?董氏不能没有你。”董宛萩极力想说服他留下。 “是的,你是该留下而不是逃避。”乔勋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我不是逃避,而是发觉自己真的是年纪大了,想趁着晚年好好把过去想尝试却一直没时间去做的事好好的完成它。” “真的是这样吗?”董宛萩质疑。 “你是怕爹地又躲在那儿干起非法的事吗?”董樊祈哈哈一笑,“不会了,我再也不会在追逐名利的浪潮中放逐生命。其实,我想通了,你应该为我开心才是,是不是?宛萩?” “爹地,你是真的想通了?”董宛萩一扫心中阴霾,换上笑逐颜开的俏脸。 董樊祈乔勋点点头,“来,让爹地抱一抱好吗?” 他张开双臂,想奢侈的享受一下女儿投怀送抱的亲情滋味,这是他浪费了多少年的权利呀! “爹地!”董宛萩捂住嘴,似乎一时承受不起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自从妈咪去世后,她就好久没有感受过这种亲情满载的悸动。 “快去呀!” 乔勋对她轻唤,鼓励她依自己的想法去做,别再害羞、别再迟疑。 “爹地……”董宛萩用力扑进董樊祈怀中,闻着他身上属于父亲的味道;几乎已数不清有多少时候,她在梦中曾出现这样的画面。 “好,好,我的乖女儿。”他闭上眼,一抹欣慰自他心头泛起。 须臾,他对乔勋开口,“这些年来我为了一己之私,扰乱了整个国际金融市场,现在说些后悔的话已没什么意义,我走后希望你能尽其所能挽回这种劣势。” “我会尽力的,这您放心。” 这也是乔勋当初用尽心思进入董氏的目的,现在所有责任已落在他“黑帮”的身上,他本该义不容辞的去解决它。 “有你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那我先回去了,得整理一些东西。”他轻拍董宛萩的手,神情显然依依难舍。 “为什么那么急?”好不容易两人的感情才像真正的父女般融洽,他却要离开。 “机票都已经订好了,而且我想先去将那边打点好,等着我的外孙来玩。”董樊祈笑出了毕生最多的鱼尾纹。 “放心,我一定会带他们去看您。”乔勋将董宛萩勾进怀中,和善温煦的眸中射放出笃定的神采,他正用自己的心来做保证。 “有你一句话,那我就放心了,爹地祝福你们。” 董樊祈拭了拭眼角的泪,拍拍他两人的肩,才迈起脚步离开了他俩。 “爹地……” 董宛萩想追出去,而被乔勋拦住,“别喊了,爸能有这样的决心可以说是种心情的释放,未尝不是件好事。出去外面走一走,脱离权势名利的纠缠,他应该会活的更快乐。” “真的吗?他会更快乐?”她有些存疑。 “相信我。” 乔勋蓝眼灼灼的搜寻着董宛萩清丽的面容,话语表情皆是对她的保证。自她出事那天,他的心一直是紧缩在某个角落,情绪的起浮全都操纵在她安危的狂潮中。 还好她没事了,否则他真不知该如何自处。 “说真的,我似乎不曾怪过爹地,若不是他,我也不会遇上你了。”经过近三天三夜的折磨,董宛萩已懂得要珍惜现有的一切,尤其是父亲迟来的爱与乔勋真情不悔的感情。 “别再说这些让我惭愧的话,你也知道当初我娶你是有目的的,但现在我是绝对的真心。”在这华灯初上的夜晚,黑色成为一个神秘的过客,也是一种迷醉人心的催化剂。 “我知道,你说过的。”董宛萩低下头,回避他瞳仁中异常的灼热,每每他的深情注视总是会让她心跳加快。 都已经结婚近两个月了,为什么她还是会慑于他满载柔情的眼眸与卓越不凡的神采。 “宛萩,这两天英野风没……没侵犯你吧?” 看见她颈部有着被抢抵压下的红痕,他心中就产生莫名的抽痛。 “如果有呢?你还会要我吗?”董宛萩霍然抬头,拧眉问他;因为乔勋的问话使她突然想起英野风曾说过的话:乔勋如果知道你已被我玩过了,看他还会不会要你。 乔勋一愣,谜样的眼光静静停驻在她脸上,“你以为我是那么肤浅的男人吗?” “别回答我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我要听会还是不会?” 她执意要听见他的回答,因为她害怕。 乔勋叹了口气,摇摇头,“我看你是被他洗脑了,就让我这样告诉你吧!” 她尚未听懂他的话,他火热的唇已攫住她的红菱,撬开她温柔的唇瓣,慢条斯理的品尝着她唇齿间柔蜜的线条,交缠起她的舌,缓缓吸吮。 董宛萩忘我的享受着他给予的所有爱意,感受着他凌乱的呼吸,她甚至无法用心去理解乔勋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他究竟要告诉她什么?只知在他温柔的引导下,自己潜意识下的欲望已氾滥,奔窜至全身了。 他微微抽开身,却得到董宛萩抗议的申吟。 “嘘,宝贝。你弄懂了我的意思没?” 乔勋不希望她只沉溺在欲海中,他要董宛萩体会他对她的爱是至死不移的。 “什么?”董宛萩半眯着眼,显然已有些意乱神迷。 第24章 “你不是问我如果英野风当真侵犯了你,我还会不会要你吗?”乔勋摇摇头,为她的健忘而头疼。 “你会吗?”董宛萩拉下他的头,踮起脚尖咬着他的耳垂。 她告诉自己,如果不幸乔勋的答案是肯定的,那她还是会原谅他的自私的。 因为她真的爱他,更已沉溺在他的温暖的柔蜜羽翼中。 这种感觉像什么呢? 对,就像吸食吗啡、毒品一般的令她沉沦、上瘾。 “我会先去牢中打断他的鼻梁,然后更爱你,更用心去保护你。”如果她当真受了伤,罪魁祸首就是自己,是他太过大意的将她留在华尔街,所以追究责任,罪该万死的就是他乔勋。 “勋,你当真不计较?” 她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会被她所拥有。 “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不计较,只是错不在你,是那个混蛋英野风。我只能说我比其他男人要冷静理智些。”他的一对明眸透着善解的光,瞳仁中荡漾着深情,身上所散发出的阳刚魅力令董宛萩着迷地抗拒不了。 “幸好我骗过他了。”她笑脸盈盈。 “对了,你说要告诉我的。”乔勋蓦然想起在空屋内英野风指着董宛萩大骂的一幕,她究竟骗了他什么? “你耳朵过来。” 乔勋附上耳,听过她轻声的解释后,不禁嗤鼻道:“原来英野风是怕养了我的种,那还得看看我愿不愿意让他养呢!” “好了啦!你别气了,也幸好他受骗,否则我一定当场死给他看。”董宛萩蹙眉回忆着当初情景,她恨英野风向来自私的行为。 “怎么可以,你少吓我。” 他扣住她的肩,胸口因她的话而隐隐发疼。 “现在我有你的疼爱,不会再有那个念头了。”她笑着咬了下他的鼻尖,洒下一连串银铃似的笑声。 “你真顽皮!”乔勋扬起眉,抚着被她咬红的鼻子。 “这样就顽皮了?以后你还有得瞧呢!”董宛萩快乐的呼喊,散发出阳光灿烂的笑容。 乔勋眯起眼打量着她,真心感受着她那青春的朝气,他可以体会出她已好久没有这么解放自己的心情了。 望着她如精灵般的活跃神采,乔勋不禁倒抽口气,再也抑不住心中翻腾的欲望,快步上前紧紧拥抱着她。 她伸手勾住他的颈子,感觉他金色的鬈发柔密的穿梭在她十指间,延着他刚毅线条的颈背,她徐徐将手指往下滑,透过衬衫董宛萩能触及到他结实有力的背部,这种细心的探索是她从未玩过的游戏。 “你是打算在办公室玩?” 乔勋提醒她,因为她是个在意礼教的女孩,更不希望因为场合不对,以致她不能玩的尽兴。 “有何不可?”想不到她会是这样的回答。 乔勋在讶异过后,扳起她的脸蛋,神情微醺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他眨眨蓝色的眼珠,与她的黑眸相对,并将她轻轻一抱,抬上他的办公桌上,俯下身献上自己最深情的所有…… 激烈的一刻即将开始,而真挚的情感却永无结束的一天。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