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老公》 第1章 [风流贵族俱乐部]《假面老公》 作者:楼采凝 申明:本书由奇书网(isuu.)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仅供预览交流学习使用,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如果喜欢,请支持订阅购买正版. 第一章 “欣翰,你才刚回家,又要去哪了?” 贾威搁下晚报,挪了挪鼻梁上的老花眼镜,蹙眉看着从他眼前晃过.一副吊儿郎当样的独生子贾欣翰。 一提起他这个宝贝儿子,贾威心中就有吐不完的苦水。他明明已是近三十岁的人了,还喜欢游戏人间,处理公事方面更是漫不经心,老以为天塌下来有他这个老子撑着。 也不想想,他老爸已经六十岁了耶!耗费了大半辈子打拚下来的“贾庆集团”虽称不上商界翘楚,但也行经有年,在商场上亦有一番地位.实在不希望它就毁在欣翰手上。 再说老伴死得早,如今他只想一偿当爷爷的宿愿,想不到这小子做事不用心外,连婚事也令他操心。唉!真是养子不孝啊! “我不过是约了朋友喝喝小酒,你别问东问西的好不好?”他无聊地爬了爬头发,一脸的不耐烦。 贾威瞇起犀利的眼眸又问:“是哪个猪朋狗友?” 欣翰无奈地叹一口气,摊摊手,“你别把自己的儿子看扁了行吗?虽然我一直无法进‘gsm’,但也一直在努力啊!难道你没发现最近我不断提升自己的格调,无论是穿著、打扮、品味也愈来愈上流、新潮了?” 说话的同时,他还不时拉拉披在肩上的亮皮短外套,指指脚上那双又亮又炫的仿蛇纹长靴。 贾威看了看他那及肩的头发和散漫不羁的模样,不禁皱起眉,“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气我阻止你想四处游学、开画展的计划?” “我可没这么说。” “你没说,但我清楚得很,你恨我破坏了你的美梦,否则,你不会打扮成这副怪里怪气的模样来气我。”贾威忿忿不平的语句从齿缝中挤出来。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哎呀!来不及了,我得走了。”他耸耸肩,才转身又被贾威给喊住。 “你应该还记得一直定居在旧金山的黎伯伯吧?” 欣翰沉吟了一会儿,点点头,“记得,就是小时候老爱揉我的脑袋,喊我小子的那位黎伯伯?” “没错,那你记得佩陵吗?那个眼睛又大又圆,模样活灵活现,总是笑咪咪的小女孩?”贾威睁亮眼又问。 欣翰抠抠头发,眉头一蹙,“你是说那个老是流着两条鼻涕,不时在我屁股后面跟进跟出的跟昆虫?” “什么跟屁虫,人家可是女大十八变,长得挺标致的啊!” “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欣翰盯着老爸,眼中透露着戒备及防卫,似乎已能预料他正在打什么馊主意了。 “我只是想替你做个媒,别大惊小怪的,再说佩陵真是个不错的孩子。”贾威哈哈一笑。 “老爸,我不需要做媒,也不要婚姻,就算她再好,我也不要一个妻子。”他的表情坚决。 再说,他已经为了贾庆集团牺牲了自己的兴趣和理想,绝不容许唯一的自由再被剥夺了。 “难道你有了意中人?”贾威挑了挑白花的眉,“如果真有,我绝不是个食古不化的老头,只要是家世清白,都可以当我们贾家的媳妇。 欣翰摇摇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我没什么心上人,求求你别再替我决定未来了……”他懒懒地拉长尾音。 “既是这样,那我更不容许你逃避。佩陵刚拿到学士学位,趁这空档想来台湾观光,明天就要到了,你必须在下午三点以前到机场接她。” 面对他的执拗,贾威不得不拿出父威。 “什么?她要来,为什么你不早说呢?”欣翰吓了一大跳。 “早说晚说你都得去接她,这是我派给你的工作,还有,她在这里的伴游也得由你担任了。 贾威对他下了最后通牒,这才起身步上楼。 欣翰看着老爸的背影,一拳狠狠的击在墙上,他不服气就是不服气,要他去接她,甭想!伴游,更是作梦! 再度看了一下腕表,眼见已迟了不少时间,他暗咒了一声,快速冲出家门。 不一曾儿,黯沉的黑夜中,突然划出一道响亮的引擎加油声,白色的积架跑车倏地飞驰而去。 ※※※ 齐隽倒了一杯酒搁在欣翰面前,浅蓝色的瞳底映出他一脸的无奈和怨恨。齐隽不禁扬扬唇角,在他对面坐定,“发生了什么事?瞧你一进门就闷不吭声猛抽烟,又不说一句话。” 欣翰拿起眼前的酒一饮而尽,恨慢地说:“我又被逼婚了。” “这应该不是你一个人的痛苦,据我所知,gsm里面就有不少单身贵族身受逼婚的困扰。咦!有钱无后彷佛也是一种罪过。” 齐隽往后一仰,恣意地跷起二郎腿,那副落拓不羁的模样还真让人想象不出他穿起医生白抱时的正经样。 “问题是我老爸连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竟然已经把对象挑好了。非但如此,他还把人家从美国找了来,这教我气不气?” 他咬了咬牙又说:“你也知道我的兴趣在哪,压根不想成天只是研究一些企业管理、财务报表,那些东西简直都快把我通疯了!为了‘贾庆’,我牺牲了自己,难道他还不满意?” “那你打算怎么做?”齐隽挑挑眉,好整以暇地问。 “我……我真想死了算了,这样不就可以一了百了了?”欣翰的表清净是错综复杂的神色。 “你别胡说八道了,贾伯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所有的寄望也全在你身上,你绝不能想不开啊!”齐隽突然正襟危坐,忍不住对他说起教来。 “我要是真的能随心所欲去死就好了,不过随口说说,你也当真!” 欣翰语气是不在意的轻狂,显现在眼角的则是一份促狭的笑容。 齐隽暗咒了一声,冲着他挤眉弄眼了一番,“去!你耍我?以后有苦水别往我这儿倒了,恕不接受。” “你别这样嘛!我真的有件事想麻烦你。”他脸色一转,抹去了刚才的笑谑。 “算我交友不慎,说吧!” “明天你有空吧?”欣翰开始试探。 “明天……”齐隽瞇起眼盯着他,“你又在打我什么主意了?别忘了我是个医生,没什么时间陪你穷搅和。” 他们两人的友谊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他哪会看不出欣翰脑袋里转的是什么心思。 齐隽曾不仅一次推荐他进gsm,但俱乐部内的元老总认为欣翰行事叛逆还不够资格,总是被—一打回票,但并未坏了两人间的友谊。 反正,欣翰志不在此,一点儿了不介意能不能进gsm。他响往的是高飞,实践他画遍世界美景的梦想。 “别这样说,我也知道你忙,不过,就一个下午你也不能牺牲一下?”欣翰死皮赖脸地说。 “明天下午?” 齐隽抽出口袋中的袖珍行事历,翻了翻,“还好没有手术,什么事?” “代我去机场接那个富家千金,我这辈子最很千金小姐了,尤其是想到她小时候那一睑爱哭相,我就倒胃口。” 欣翰一皱眉,装了个爱哭的鬼脸,让齐隽看了不禁啼笑皆非。 “行了,你没听过女大十八变,说不定她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大美人了。” “你是吃了我爸的口水吗?怎么说的话跟他一个样,我管她女大十八变还是孙悟空三十六变,反正,富家千金那种行事作风我就是受不了。”他撇撇唇,一副厌恶至极的样子。 “难道你就不是富家少爷?说不定人家也同样对你反感呢!” “那最好,我这辈子从没想过娶妻,画画、艺术已经是我的老婆了,我没那份多余的心去爱哪个女人。”他哈哈一笑,坦言不讳。 在他的脑海里,仍存有那一片不可及的梦想和希望,虽然他现在是牺牲了,但他相信,有朝一日他依然能重新执回画笔,开后他的一片天。 齐隽摇摇头,准教他误交损友呢?“好吧!我只好舍命为友!” “没那么严重,谁要你舍命,如果她看中了你,那更好了。” “你想得美喔!”齐隽睨了他一眼。 欣翰开心地扬起唇角,“我是这么想没错,瞧你一表人才,又拥有混血儿的深邃轮廓,还有那双眼珠子蓝得跟李奥纳多一样,任何女人见了都会心动的。” 他说的一点也不错,齐隽就是拥有那么多得天独厚的优点,偏偏他就是将大部分心思全都放在手术刀上。 更令人想不通的是,说他正经嘛!在女人面前他又坏得要死,他可以算是欣翰所认识的男人中最擅长处理感情的一个。 别的男人和女人分手,总是会换来一场天翻地覆的争闹,可是,齐隽就是能冷冷静静、轻轻松松将身边的女人给摆平。 所以,在欣翰看来.外表给人正直得一塌糊涂的印象的他.其实是最奸诈狡猾的。 “天要下红雨了,曾几何时,我也可以从你嘴里听见对我的夸赞?”齐隽调笑道。 “既然你答应了,我总得回报你一下吧?”欣翰回他一个笑脸。 “这种回报我看就免了吧!改天我休长假,到你们‘贾庆’的度假村,能免费招待我几天就行了。”他一双湛蓝的眼瞳闪烁着星光。 “这有什么问题?”只要能代他出这趟任务,要他免费招待他一辈子都行。 “别扯了,回到正题上吧! 第2章 那位千金小姐叫什么名字?”齐隽往后一靠,潇洒地倚在沙发背。 “叫什么?”欣翰闻言一愣。 “该不会人家叫什么你都不知道吧?”齐隽蹙眉大叹。 “我想想,黎……黎佩陵,对,就叫黎佩陵。”欣翰猛一击掌,得意洋洋地笑了关。 齐隽点点头,“我记得了。不过你没去接她,我该怎么说呢?” “这——就说我临时去开会,反正明天我肯定跷家,等我老爸发现了也找不着我。”他笑得更猖狂了。 齐隽摇了摇头,忽然拿起身旁的抱枕丢向他,“别太得意,我只能保你到半路,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解决了。” 欣翰闻言,立即垮下了一张股,但转念一想,以后是以后,谁理它呢? ※※※ 由于上午手术的那位病人临时出了点状况,待齐隽急救后,病人情况虽已稳定了下来,但也延误了他接机的时间。 他连忙将这位病人托付给另一位医师,迅速开快车赶往机场。 当他到了那儿,腕表上的时针正好过了四点。他蹙了一下眉,停好车后,以最快的速度往入境室奔驰。 现在棘手的事来了,他不知道对方的长相,只知道名字,况且,他又迟了一个多小时,如果她先行离开了呢? 看来他非得挨欣翰的一顿骂了。 就在他转身急于寻人之际,不经意下撞上了一名女子。 “啊--” “小姐,你没事吧?”齐隽眼明手快地把她摇摇欲坠的身子给扶住。 “我没事。对不起……我正在找人,所以没注意到你。”女子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羞赧地说。 齐隽心底却灵光一现!她在找人,那该不会是…… “我能很冒昧地问你,你是不是在找一位贾先生?”他毫不拐弯抹角地问道。 女孩乍听之下,圆亮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你怎么知道?” 他双眼微瞇,仔细端详眼前的女人。 她有一张姣好的容貌,笑起来唇角还有两个可爱的梨窝,更吸引人的是她笑容甜美、五官亮眼,的确让人惊艳。 “想必你就是黎佩陵小姐了?”齐隽不答,反倒笑容可掬地问,举手投足间充满了无限魅力。 “我是,请问你是?” 佩陵歪着小脑袋,以一种可爱又天真的表情回视他。 “如果找说我就是贾欣翰呢?”齐隽有意逗逗她。 据欣翰说,他们已有十六、七年没见过面了。既是如此,她应该对他没什么印象才是。 想不到她却露出一副不谅解的神情,“开什么玩笑?你绝不是贾大哥。” “偏偏我就是呢!”他使坏的一笑。 “胡说!两年前我才见过他,才不会忘了他的样子。”她蹙起秀眉,气呼呼地回嘴,“你究竟是谁?贾大哥怎么没来接我,让我在这儿等这么久?” “你的坚持是对的,我不是他,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说你两年前见过他,但欣翰明明告诉我,你们已经有十来年没碰过面了。” 佩陵这才露出腼腆的笑容,轻声说道:“两年前,我曾和同学来台湾自助旅行,当时我就偷偷来看过贾大哥,但我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并没打扰他,所以他不知道。” 小女孩思春的情怀在她脸上表露无遗,任何人都该看得出来她在暗恋着欣翰,当然齐隽也不例外。 看来欣翰那家伙还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呢! “我叫齐隽,是欣翰最要好的朋友,因为他公司临时有事,所以清我来机场接你,不巧的是,我本身也出了点麻烦,所以迟了一个钟头,请你别见怪。” 他潇洒地伸出手,脸上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 “怎么会呢?既然贾大哥忙,只好麻烦你了。”她虽然也客套谦逊地还以一笑,但表情中仍难掩失望。 她这种微妙的变化当然逃不过齐隽的眼睛,只见他洒脱的一笑,“别难过,我也是个不错的导游喔!” 佩陵猛然拍起头,没想到他竟能猜中她的心事。 “我……” 未待她问出口,齐隽就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到我车上吧!又有人入境了,待会儿这里会挤成一片。” 佩陵只好点点头,任由他这么牵着自己。 “我还没请教你的尊姓大名,就和你说了那么多话,真不好意思。”当车子以优美的弧度滑出了停车场,平稳地行驶在大马上时,佩陵突然问道。 “你忘了,刚才我已经自我介绍过了。”齐隽睨了她一眼,“我从没想过我的勉力也有黯然失色的时候。” 佩陵闻言,心头突生一阵忐忑,赶紧解释道:“不!是我自己心不在焉,我想凭你的条件一定有不少女朋友吧?” 她这才仔细的打量身边的男人,他有一双深邃的眼瞳,湛蓝不见底;混血儿突出的轮廓强烈的表现出他五官的俊美与个性,整体而言,他是那么的完美无假,组合出俊帅英挺的气质。 佩陵心忖,若非她心底已有了贾大哥,肯定会为他着迷的。 “你研究够了没?有没有分析出个所以然来?”他不答反问,嘴角微微勾勒出一抹性感的弧度,嗓音有着轻轻的嘲讽。 女人对他投射出这种目光他早已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只是他没想到这个暗恋着欣翰的纯情的女子,竟然和他所认识的女人没什么不一样。 佩陵忽觉心脏一牵,领略了他不经意的嘲谑,微笑变得惨淡,“你……麻烦你送我回贾大哥他们家就行了,我不需要导游。” “你怕我?”他撇唇一问。 “我怎么会怕你呢?我只是不想打扰你而已。” 她的媚容薄含嗔怒,她不断告诉自己,她可没有任何理亏之处,何俱之有? 他挑了挑眉,望着她仓卒的神色,笑意盎然地说:“是欣翰把你托给我,如果我就这么把你送回去那就太不尽人情了,再说,我更不想因为你被他剥下一皮啊!” 齐隽把心中翻腾的笑意尽数表达于言谈举止间。 “你是说……贾大哥……他有一点关心我?” 她粉红色的脸蛋上立刻映上明媚的笑容,因他这句话而心荡神驰,所以,并没听出他话里的调侃。 “关心?”齐隽扬起右眉,他想,如果她知道欣翰避她如蛇蝎,所以想尽办法把她推给他,不知会做何感想? 不过.他当然不会把这句话说给她听,因为,让女人伤心的事他绝不会做的。 “怎么,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她觉得他的表情好奇怪,时冷时热的让人捉摸不定。 “呃——他是真的关心你,关心得不得了!”齐隽在心底附加一句,是“关在心门之外”。 “你说的是真的?”她羞赧一笑,细致如瓷的双颊陡然飘上两片红云。 虽然她与贸欣翰已有好些年不见,但她依旧对他念念不忘,小时候的情景已遥远谈杳,亦不曾稀释掉这份深埋在心底的回忆。 或许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对他的模样是有一点模糊,再加上彼此都长大了,她更不能确定成年后的贾欣翰是副什么模样?所以,她才会在两年前兴起了来台湾旅行的念头,目的就是想看看他,企图将他最新的样子刻划在脑海里。 “我没骗你,他是真的很在意你。”只是得看“在意”二字如何解释罢了。 他在意她的来台,在意她日后的纠缠,他在心中暗忖。 佩陵的双颊又染上一排绯红,刻意转移话题,“你现在打算带我去哪?” 她看了看窗外汹涌的车潮,几乎和两年前所见的一样,依然是车水马龙、穿流不息。 “我们先去吃饭吧!”齐隽立刻做出了决定。 “听你这么说,我突然觉得有些饿了,嗯……我好象闻到了臭豆腐和蚵仔煎的味道。”她突然开心地笑了,灵灿的大眼眨着淘气与慧黠。 齐隽突然被她那履眸中的光华所吸引,目光定在她脸上许久。 “啊——快煞车!” 佩陵霍然喊了一声,因齐隽一时大意,差点亲上前面那辆红色march的小屁屁。 他立即踩了煞车,摇头轻笑,若有所思地调侃自己,“开车时身旁坐着美女就是容易坏事。” 她撇头看他,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会,佩陵霍然发觉他的目光狂野炽热,侵略性十足。 她立即垂下脸,有意驱散这种尴尬的氛围,自我调侃的说道:“你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不是指我是红颜祸水?” 在美国受教育的佩陵,除了平日在家里和父母以国语沟通外,和同学朋友间大都还是以美语沟通。 想当然,她所知道的成语自然不多了。 “哈哈……红颜祸水!怎么这么说?”齐隽玩味十足地问道。 “难道我说错了吗?”她天真地反问。 “是没错,不过,你形容得太严重了。”他戏谑地笑说。 “对了,你是混血儿吗?你的中国话说得很棒耶!” 佩陵一向佩服能上一口流利国语的洋人,而眼前这个男人更是说得字正腔圆,连一点拗口也没有,这不禁让她深感兴趣。 “我母亲是中国人,从小耳濡目染下,让我对中文有了一定的喜好,所以,从小我就喜欢找中国留学生练习说中文。我觉得你的中文说得也不赖啊!” 好不容易红灯转绿,这次他可得专心开车,免得又出糗了。 “跟你比还差了一截。不过,我还是谢谢你的夸奖。”她甜甜的一笑。 “如果你觉得说中文麻烦,干脆以后我们都用英语交谈好了。” 第3章 “才不,难得来台湾还说外文,多没诚意啊!”佩陵纤丽的脸蛋上皱了个可爱的皱褶。 有这么一瞬间,她亮丽多变的表情几乎又让齐隽闪了神!还好前面已是著名的士林夜市,他立刻找了个位子停好车,又为她开车门,“这个夜市里任何小吃应有尽有,一定会令你满意的。” 佩陵下了车,看着前方弥漫一片闪亮的灯火,还有那人潮汹涌的热闹景观,不禁让她看傻了眼。 “好热闹啊!还有那飘来的香味真是让人垂涎三尺。”她由衷地发出一声叹息,紧接着连肚子也附和地叫了一声。 “看样子你是真的饿了,咱们快走吧!” 齐隽发出莞尔的笑声,再次拉起她的手往夜市迈进。 由于人潮如织,不擅长“人挤人”技巧的佩陵几乎被这些纷杂的人群给挤得灰头土脸。 齐隽怕与她分散,铁铸般的双臂紧紧将她圈在怀里。 他温热的抚触不时窜进她的肌肤,恍然有股前所未有的震撼撞击着她,使她没来由地颤抖。 直到齐集安全地将她带到一处贩卖臭豆腐的四方桌内,这才放开她。 “我不知道,你居然会傻得站在人群中让人当沙丁鱼?”他看着她那张已被吓得惨白的脸蛋,真不知是该笑她还是气她。 “我从没在那么多人的地方里走路,所以,站在里头都不知东西南北了,好可怕啊!”她蹙着秀眉,委屈地说。 “这就是台湾的夜市文化,如果你真有心待在台湾,就必须先熟悉它。” 想当初他刚踏上台湾这块土地时,第一天就被几个死党恶作剧地丢在这儿,还好他天性敏锐,跟着人群慢慢晃,终于找到出路。哪像这小女子,竟往人潮涌来的反方向走,差点让他逮都逮不住。 “看来我真的得好好学习了。”她笑得如沐春风,“等贾大哥忙完了,我非得缠着他带我四处逛逛不可。” 齐隽望着她唇际那朵迷人的微笑再想想欣翰对她的反感,一时之间还真不知该如何以对? 尤其是自己心底突生一股莫名无法自制的心绪,给他一秆惶乱不堪、荒谬绝伦的错觉。 这时候老板端来两盘臭豆腐,也恰好打断他的沉思。 “熟不熟悉这味道,够不够臭啊?”他撇唇轻笑,声音里带有一股魔力的磁性。 “啊!是臭豆腐,好香啊……”她双眼一亮,立即被眼前那盘东西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齐隽飒爽地大笑,“你很特别,很少人会形容臭豆腐是香的。” “是吗?当初我就认为臭豆腐这个名字取得一点也不好,明明是那么好吃的东西,为何要取名为臭呢?”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澄见底,那撇嘴皱鼻的模样更是令人陶醉。 齐隽深邃的眼眸半瞇,情不自禁地伸出大拇指轻轻划过她温润的唇瓣,如鹫的利眼直盯着她因愕然而微张的红唇。 他更无视于众人穿梭在侧,将指头探进她嘴里,轻轻触弄她的贝齿…… 她没料到他会那么做,吓得往后一缩,捂住小嘴,露出一副不谅解的表情。 “我也不明白你明明是那么的纯真可人,为什么他偏偏要躲你?”他不在乎她的愤怒,喃喃自语着。 佩陵捂着小嘴的手不敢放,怯怯地由指缝中送出微弱的问句,“你……你说什么?” “没什么,趁热吃吧!”一阵窒人的沉默后,他开口道,在他矛盾的神情中掺杂着难以察觉的紧绷。 见他抽出卫生筷开始大决朵颐,她也只好丢下刚刚的错愕,学着他一口一口细嚼慢咽,但不如为何,刚才她那饥肠辘辘的感觉如今已消失无踪,怀念了两年的臭豆腐咀嚼在口却形同嚼蜡,一点感觉也没有了。 而占据她整个思绪的,却是眼前这个似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直到齐隽盘底见空,她却还满满一盘。他忍不住开口,“你怎么吃那么少,还是想吃蚵仔煎?” “不了,我吃不下,能不能麻烦你带我离开?” “被台湾的夜市文化给吓着了?”他调笑道。 她尴尬不语,只是以微笑回答。 “好吧!那就走了。”他首先站起,这回,他索性将整只胳臂搁在她肩上将她锁在胸前,尽力保护着她,不让她再受到干扰。 佩陵觉得既感动又别扭,不能否认他的体贴细心是他魅力的一部分,让人无法抗拒。 终于他们重返车内,他笑道:“好了,你可以放松了。咦?你的脸怎么那么红,热吗?” 齐隽双手环胸,对她投以兴味的注目。 “我……”佩陵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齐隽又一次伸出手,再次划过她的红唇—— 佩陵知道自己该躲,有了前车之鉴,她又怎会再重蹈复辙呢?可是,她却留恋于他温柔的抚触中,不忍推拒。 突然,他凑上自己的热唇,占有似地攻城掠地,霸气又狂猖地舔舐、吸吮着她的樱唇。 她顿时觉得身与心都被掏空了般,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的舌更狂炽地探进她的口中,掏弄着她齿间的香甜,一点儿也不想离去。 久久,他才抽开了身,沉寂的两人蓦然变得冷寂无言。 齐隽低头睥睨着她,扬起的唇形令人怦然心动。 佩陵下意识按住胸口,脸上出现了复杂的情绪,“你怎么可以……” “不可以吗?我觉得你也挺乐在其中的。”他眼神灼灼逼视着她。 她难以相信这种嘲讽的言词居然会从他口中说出! “你——”佩陵的心狠狠的抽紧,久久无法言语。 “算了,我送你回去吧!”齐隽也无法理解自己这突发的举动因何而来,却无法否认这个小女人已悄然攫住他的心。 第二章 欣翰千躲万逃,也无法摆脱贾威神通广大的追缉令,他总是有本事命他的秘书找到他,就算他藏身在酒家、饭店,仍能千里遥控,威胁着他非得准时回家吃晚饭不可。 但他是何等聪明,自然明白,若一个人回去定会招到老爸的谴责,如果找个伴陪同回家,而且又是老爸最信任的人,只要他能在老爸面前多替他美言几句,自己必能全身而退,至少,不会在黎佩陵那个小丫头面前弄得颜面尽失。 主意一定,他立刻将齐隽约了出来。 齐隽虽有门诊在身,但为了朋友,也只能请人代班了。 “你又怎么了?我不是早跟你说过,我能帮的忙就到此为止,剩下的得靠你自己解决。”齐隽一见到他,劈头就是一顿数落。 他自然也听见了风声,欣翰近来老爱流连花丛,不是酒店就是舞厅,完全破坏了在他心中的印象。 “拜托,别一见面就对我念经,简直比我老爸还啰唆。”欣翰连忙喊冤。 “那你说,约我出来究竟有什么事?你不会不知道现在是我最忙的时候吧?” “是,我知道你是个大忙人,哪像我成天游手好闲,不过挂个虚名在管理老爸的公司而已。”不难听出他语气中已颇有微词。 “我可没那个意思,你要想歪了我也没办法。”齐隽摊摊手。 “算了、算了,我不是想找你吵架的,我只想请你去我家吃顿晚饭。”欣翰碰上齐隽,也只有认输的份。 “吃饭?你骨子里在打什么主意?”齐隽半瞇着眼,仔细探究着他脸上诡谲的表情。 “我只是不想独自回去面对我老爸还有那个黎佩陵,那会让我食不下咽,有你在,气氛会缓和很多。”欣翰坦言不讳。 齐隽被他那无所谓的态度弄得心烦,“我真搞不懂你,她长得不赖,又满有气质的,你为何会对她那么反感?你有神去酒店混,何不干脆跟她谈一段恋爱算了。 他只是想弄清楚,欣翰是否真的对她无意,倘若真是如此.那他就不客气了。 但他很意外,原以为他们经过数天的相处,欣翰必会改变初衷,想不到他却愈做愈过分,当真把黎佩陵视为甩不掉的包袱。 “我不是对她反感,只是不希望被我老爸给控制得死死的,他要我娶她,我就偏不。” 齐隽看着他那孩子气的模样,又一次试问:“如果你把她平白送给别人,肯定会后悔的。” “后悔!才怪。至今唯一让我感到后悔的就是放弃艺术——”突然,欣翰眼珠子一转,露出贼兮兮的表情,“乖乖!该不会上回你去接机的那点儿时间,就让你对她产生好感了?” 齐隽一愣,赫然大笑,“认识你那么久,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乱点鸳鸯谱的本事。”他没承认也没否认。 “不是吗?”他怀疑。 “你不想想人家对你可是死心塌地得很,你怎能这么狠心?” “oh,mygod!我就是痛恨她的死心塌地。你不明白,她简直像没神经一样,明明知道我成天埋在女人堆里,可只要我一回家,她还是迫不及待地缠着我,真是烦死人了。” 欣翰大声叹息,微皱的五官像是扛着无数的心思,难以排解一般。 “好了,你别自怨自艾了,我还得赶回去接班,不是要吃饭吗?那快走吧!”齐隽敲了下他的脑袋,斜睨了他一眼。 “很痛耶!”他夸张地大声嚷嚷,齐隽却无意理他,率先走到屋外发动车子。 约莫半个小时的车程,他们终于赶在晚饭之前回到贾寓。 一切就如欣翰所预测一般,因为齐隽在场,贾威也不好说他什么,只是笑意盎然地请他一块儿到饭厅用餐。 在厨房帮林嫂打点晚餐的佩陵一见到齐隽,蓦地闪了一下神,手中的碗盘差点砸到地上! 第4章 “黎小姐,几天不见,还记得我吗?”齐隽故作生疏的道。 他坏环地弯起唇线,以一双魅惑的眼盯着她。 佩陵虽垂着小脸,但仍能从他扬高的尾音中清楚感觉到他的揶揄和调笑。 她轻柔地笑说:“我当然还记得,那天真的很谢谢你,在百忙之中还来机场接我。 “你别客气,欣翰的事就是我的事,再说,能为漂亮的小姐服务更是我的荣幸。”他薄而性感的唇弯起一道笑弧,身上不停散发出侵略的气息。 两人之间虽暗潮汹涌,外人却看不出来,只见贾威连忙说道:“原来你们两个认识,那太好了,一块吃饭吧!” “对,既然你们认识就多聊聊,等会儿甚至可以约出去看场晚场电影,别在意我!”欣翰立刻顺着竿爬,尽可能与黎佩陵撇清关系。 “你这是什么意思?佩陵是我们家的客人,你做主人不陪,竟要把自己的责任全都推卸给齐隽,这怎么行?”贾威绷着一张胜,平板无表情地瞪着他。 欣翰耸耸肩,一点也不以为意,“这是我们年轻人的事,你别管好不好?” 看吧!饭都还没沾上嘴,他就一副要削人的恶样,教他这顿饭怎么消化?如何下咽?可以想象,若不是齐隽在场,他的咆哮声会更大,欣翰在心中暗忖。 他最好好自为之,只管瞪着眼前的盘子、叉子、餐巾,当作什么也没听到,才不至于触怒父威。 “你--” “贾伯伯,你就别生气了,吃饭时生气,对健康有不良影响。”齐隽立刻拿出奇+shu$网收集整理他当医师的本能,劝慰着贾威。 贾威也只好敛下怒潮,摇头兴叹,“如果你是我儿子,那该有多好。” 齐隽一阵尴尬,倒是欣翰却得意洋洋的,“我说齐隽,干脆你来做我爸的儿子,别再去当那捞什子医生,这样我老爸会更神气活现的。” 眼看贾威又要发威,眼尖的佩陵立刻插嘴,“贾伯伯,这盘盐酥虾是我跟林嫂学的,您尝尝着。” 忙不迭地,她立即夹了两尾虾送进他的碗内。 “你看人家佩陵多孝顺,你若能娶她进门,将是你一辈子的福气。”贾威不忘对儿子机会教育。 佩陵立刻垂下脸,双颊嫣红,掩不住小女孩的羞涩。 欣翰只是撇撇嘴,不敢再有什么意见,免得愈描愈黑。 齐隽的一双利眼却直勾勾地看着佩陵,拧眉沉思着……眼中暗藏着一份深深的困惑—— “我看就这样吧!待会儿用完饭,就由你陪佩陵去看部午夜场电影,不得抗议。”贾威连忙低下头吃饭,有意拒绝掉欣翰任何反驳的理由。 于是,众人就在这诡谲的气氛中续续用餐。 ※※※ “想不到欣翰这小子又开溜了,只好委屈你了。”齐隽停好车后,淡然地笑说。 “为什么说委屈我呢?”佩陵随他下了车,眼底蓄满了不解。 “你不觉得委屈吗?欣翰把你丢给我,在不得已之下,你必须和我去看电影,难道会是心甘情愿的?” 她表情中的笑容一寸寸化为乌有。她不难堪、不伤心是假的,这些天来,她已明显感觉到贾欣翰是蓄意避着她,真是令她气馁。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讨厌我,老是躲着我.莫非我来得太突兀,让他受不了?”她的声音里有着模糊的哽咽。 “别多虑了,这完全是那家伙有病。他自认难消美人恩,只好选择当鸵鸟,别理他了。” 齐隽不得不劝她打消念头,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欣翰,要他娶她绝对比登天还难。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该回美国,我父母不时打越洋电话问我的近况,也问贾大哥对我的感觉,他对我好吗?害我都不知该怎么回答。变得好别扭。”她暗自对他透露心声。 “你要回去?”不知怎么,他突然心生不舍。 事实上,在他的生命中向来不乏女人,他也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牵肠挂肚过,但这个将芳心寄托在欣翰身上的女子,却能微妙地牵扯他心中某条神经。 “我正在考虑,也曾向航空公司询间班机的时间,但还没确定几时要走。”她的娇颜露出了一丝迷惘与无助。 “你就这么一走了之,能服气吗?”他突然一问。 “你是什么意思?”佩陵睁亮眸子,有些懵懂。 “我的意思是,你根本没有努力就放弃,没有男人会喜欢这种没骨气的女人。” 齐隽言词犀利又尖锐,在佩陵心中造成了不小的震撼。 “我要努力……”她低吟着。 “对,就算你不为欣翰努力,也得为我努力,说不定我会因此而爱上你。”他露出一抹勾魂摄魄的俊美笑容,其魅惑的气质让佩陵顿时觉得无措。 “你!”她惊退了一步。 “哈……看你,老是把我当成凶种恶煞,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齐大——” 齐隽连忙用手制止,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拜托!你别随便给任何人都冠上‘大哥’二字,我只想做你的情人,并不想当大哥。”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你明明知道我对贾大哥是……”她羞赧地说不下去了。 “是什么?一往情深,还是情有独钟、非君莫属?”齐隽嘴角噙出一抹狎弧,谑笑道。 “我知道我只是自作多情,但你也不可以这么做。”佩陵吸起红唇,恼怒于他的放肆与大胆。 “为什么不行?既然欣翰不要你,那我就接收过来,只要他同意。” 他瞇着眼,笑看着她怔忡的表情。又道:“只要是我齐隽看上的女人,没一个可以拒绝我的。” “你太自大了!对不起,我不想看电影了……”佩陵气愤不已,执意要走。 “很抱歉,我不是你的司机,何况我们已走到戏院门口了。”齐隽看了一下表,‘上演的时间已到,我们可以进去了。” 他不管她的挣扎,不由分说地使将她往戏院里拉。 佩陵无奈又被动地跟着他走。当坐定后,她才发现那么晚了,台北市居然还有这么多夜猫族挤在电影院里。 也在同时,她才发现齐隽竟带她坐到最后一排隐密的角落里。 “我们为什么不坐前面一点,看得比较清楚啊!”她皱着眉问。 齐隽邪邪的一笑,浓浓的低语中充满爱抚的魔力,“你或许不知道.这时候来戏院的人全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醉翁?醉翁是什么意思?和看电影又有什么关系?” 从小在美国长大的佩陵从没听说过这句话,自然觉得十分好奇。 他笑了,笑得既暧昧又狂肆,“所谓的醉翁就是我,酒便是指电影,我来这的目的不是为了看电影,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齐隽没料到他这个半个美国人,必须向她这个纯正的中国人解释中文的意义,还在电影院里大玩“说文解字”的游戏。 “你不是为了看电影,那你来这儿做什么?”她仍不解。 齐隽大摇其头,不知该笑她天真还是幼稚? “你看看那儿。”他微扬下巴,指了指前方不远处几对相拥的情侣。 佩陵蓦然发现他们根本没有专注于电影的情节,完全沉迷在接吻中,有的甚至还做出更亲密的抚触。 她傻住了,一张娇颜红似烧虾,由耳根一直泛滥到颈部…… 最后,她干脆低下头,避免再看到这种令人心跳加快的画面。 “干嘛怕成这样?难道你没和我接吻过?”他冷冷一笑,表情邪魅勾人。 他顺手将她往身上一揽,拇指轻轻抚弄着她的腰侧。 佩陵吃了一惊,不经意抬头,却望进他一双深邃且骇人的凝眸中,她顿时睁大眼,防卫地盯着他。 “你别这样——”她扭了扭身子,企图摆脱他。 齐隽的大手却顺着她的圆裙下摆往上抚弄,以肢体的接触撩拨着她向来弩钝的神经。“还是你希望我这么做?”他瞇起眼,慵懒地问。 佩陵困难地咽了一下唾沫,秀眉蹙得老高,“不要……你不可以这样,放开我!” “你放心,我们坐在这儿不会有人发现的。”他眼底的眸光加深,浮现出一抹之火。 他的俊脸上也显现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神采,下一秒已堵上她抗议的小嘴,以如此狎近的距离,霸道无理地在她唇间轻语,“除非你要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见你的,否则别再嚷嚷了。” “嗯……”她拚命地挣扎,眼底泛出了痛苦的神色。 齐隽的舌尖乘机窜进她口中,不断爱抚、捣弄着她的蜜舌,使她不由得发出丝丝冷颤。 “怎么,不喜欢我这样对你吗?”他掐住她柔软的下颚,转过她的脸蛋,威胁着她直视他,带笑的冷眸盯住她惊惶失色的表情,又冷冷地说:“如果你想吸引欣翰,就别再表现得这么唯唯诺诺、忸忸怩怩的,他不会喜欢像你这种动不动就掉泪的瓷娃娃。” “不管他怎么看我,你也没有权利逼迫我,放手——”佩陵定定的对住他一双诡谲的双眼,虽害怕却不愿屈服。 “我没有权利吗?待会儿我就会让你心甘情愿。” 他的手探进她的衬衫衣领中……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她眼角淌出泪,又害怕让别人听见,只好梗住声。 “你怎么总是这么害羞、胆怯?该不会还是处子吧?”齐隽突然撤回手,有趣地看着她。 佩陵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别过睑,不敢面对他的问题。 第5章 看着她那脸红的反应,不用说齐隽已知道答案了。 “真让人想不到,你竟会是在美国长大的女孩子。”美国可是性开放的鼻祖,居然会教育出她这么一个小家碧玉,还真是稀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能明白地从他的语调中听出嘲谁。只是她不懂,她洁身自爱,他又凭什么笑话她? “我笑你是个异类。” “我……我才懒得理你。如果你不肯走,那我自己叫计程车回去。 佩陵拉拢好衣服,倏然站起,趁齐隽还来不及阻止,立刻拔腿往外跑。 他连忙起身追出去,终于在戏院外头拉住她,狠狠箝住她的手腕,“你的脾气还真大啊!” 他不禁怀疑,她表现出的怯弱与温柔该不会只是个假象吧! “不要管我!我不用你当司机。”她噘着唇,眼眶中噙着泪。 “你这小女人不但脾气大,而且还很容易记恨,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一抹邪肆的微笑缓缓在他的嘴角呈现。 他这种笑容,不禁使佩陵连想到了黄鼠狼,根本不安好心眼!她更用力甩着他的手,“放开我,我不想理你了。” “可是,你却是欣翰亲手交到我手上的,我可是对你有非常大的责任,你还是得听我的。” 佩陵好生气,正想出言违逆他,突然,一记比她更高昂的女声忽然从身边,“哟!齐医师——平日为了病人你不是很忙碌?今天怎么有空来看午夜场?” 佩陵一抬眼,正好对住一张类似调色盘的脸蛋。这个女人浑身散发出刺鼻的香水味,风尘味十足。 “凯丽,是你!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 齐隽露出一抹俊逸的笑容,亲昵地搂了一下她的肩膀。 “这位是……你的新欢?”凯丽的一双媚眼直往佩陵身上飘动。 这使很佩陵尴尬不已,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位小姐,你误会了,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是普通朋友。”她急忙与齐隽撇清关系,她已经够烦了,不需要别人再误解她。 “原来只是普通朋友?” 凯丽闻言,立刻不避嫌地以双手攀住齐隽的颈子,“真可怜,既然你现在没有新欢,容许我代替一下吗?” 他荡开一抹笑容,并未阻止她投怀送抱的媚举,还扯着笑脸大方地说:“当我的女朋友可得不到什么报酬,你得考虑清楚。” “你这强健硕壮的身材就是我最好的报酬,只看你肯不肯给了?”凯丽暧昧地说,根本无视于佩陵诧异的眼神,还猛往他的怀里钻。 齐隽推开她些许距离,语气中带着几丝冷意,“我会再拨电话给你,你等我的消息。” “人家才不要,这又不是应征工作,还要回家等消息。”凯丽一手仍搭在齐隽的肩上,撒娇黏腻地说。 “要不,你打算如何?”齐隽对她的厌烦毫不掩饰地流露在眉宇间,而一双犀利的眸光却静静的停驶在佩陵的脸上。 “我并不想做什么,反正现在已晚,倒不如我去你那过夜如何?”暧昧挑勾的行为已在凯丽的肢体语言上表露无遗。 “哦!你是想和我来场狂欢夜?”他隐约勾起唇角,黑眸异常的清亮炽烈。 一直待在一旁,却没有说话余地的佩陵听他这么说,心弦竟猛然一震,有股狠狠的抽疼。 她不待齐隽回答,便先行开口道:“你们既然是熟识,就慢慢聊吧!我先回去了。” 佩陵快速转身,却被他一把勾住了胳臂,“我说过你是我的责任,千万别轻举妄动。” 他笑容可掬且莫测高深地回视她,眼神深沉难测。 “有我在,你们似乎很不方便,就当你没找这个责任好了。”她连忙说道。 齐隽故作邪气地挑起她的下颚,五官刚毅冷峻的线条突然柔和了下来,“你吃醋了?” “我才没有吃醋,我为什么要吃醋?你别胡说八道。”漫天红霞突然飞上佩陵的脸。 “我胡说八道了吗?明明从你身上传来了浓浓的硝酸味。”他露出一抹万人迷的笑容。 “你……我……”本就不太会说话的佩陵,被他几句调侃的话语给轰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齐隽,她又不是你的女朋友,凭什么吃醋?咱们就别管她,看是你要来我这儿,还是我去你那里?”凯丽不甘愿被他们摆在一边凉快,终于插了嘴。 “我看还是改天吧!这个小妹妹刚从美国回来,台北市的几条路、几条街都还搞不清楚,如果半路上发生什么事,我可是会愧对她的家人。”他温柔又宠溺地对凯丽说。 佩陵低下头,无奈地看着自己的鞋尖,想不到她在他心底充其量只不过是个二十三岁的路痴,真是窝囊极了。 “算了,既然你有‘累赘’在身,那么咱们就改天吧!我等你电话喔!” 凯丽不怀好意地瞪了佩陵一眼,立即对齐隽展开媚笑,摆摆手后转身蹬着高跟鞋离开了。 “你可以跟她去呀!就算我不认识路,出租车司机总该认识路吧!”佩陵赌着气说。 “你以为那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家坐出租车安全吗?在美国,你父母难道没教过你得远离危险吗?”齐隽突然为她的单纯感到愤怒。 “那不一样,这里是台湾。”她争辩着。 “在台湾更是得小心点,至少,你也该找个男人陪你搭车。” “我才不是长不大的孩子,再说,你比那些计车司机还要危险。”她怒意横生地看着他。 “是吗?算了!我不跟你这种小女孩争论了,你不是要回去吗?走吧!”抓住她的手臂,齐隽面无表情地直往停车场而去。 他危险?齐集在心头冷笑。如果让欣翰得知她是这么形容他,不知会笑成什么德行? 第三章 欣翰的嘴角带着一丝笑容,嘴里哼着歌,两手愉悦地操纵着方向盘,急忙赶往齐隽的住处。 可以想见,当齐隽一见到他这副既得意又兴奋的表情时.一定会充满好奇与惊异。因为,他已经许久不曾笑得那么畅意了。 以前浸淫在艺术中的欣翰,是开朗、多笑,举手投足间皆写满了自信;但自从他答应父亲回公司坐镇后,它们也渐渐从他身上远去、消逸,但现在…… “中了第一特奖了?”果然齐隽一见到他,劈头第一句话就是如此。 “你别说笑了,我就不信你猜不出来。”他神清气爽的道。 “那一定是和艺术与画画脱不了干系。”齐隽一手插在裤袋。 “我就知道你是我贾欣翰的伯乐,真是知贾莫若齐啊!”他得意盎然地道。 “别净给我灌迷汤,说吧!”齐隽领着他进门,又为他倒了一杯茶,在他面前坐定,“待会儿你还得开车,不适合喝酒,以茶代酒吧!” 若是以往,欣翰铁定会大声抗议,骂他杞人忧天,太小看他的开车技术,但今天,他却好心情的不计较喝茶还是喝酒,几乎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来此的目的上。 “你知道我刚得到什么好消息吗?”他直盯着齐隽瞧。 “我真的猜不出来,除非……和你的梦想有关。”齐隽沉吟了一会儿猜道。 欣翰一听,眼睛猛地睁亮,随之咧开大嘴笑道:“你当真不愧是我贾欣翰的知己,随便猜又中了。” 齐隽双眼半瞇,吐露出质疑的口气,‘你不是已经答应贾伯伯不再碰画了吗?你——” “所以我才来找你啊!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欣翰立刻换上一张又紧张又慎重的表情。 齐隽不懂他为何会突如其来改变决定?自从他答应了他父亲镇守公司后,就听话的不再碰触画笔,是什么样的影响力让他改变初衷,对艺术又充满了向往且兴致勃勃? “我只是个医生,能帮你什么?”他不以为然道。 “一定可以,我相信你的能力,而且,我也只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你身上了。”他激动地抓住齐隽的手。 齐隽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你先一样样慢慢给我说清楚。” 一提起这事.欣翰马上敛去一脸隐忧,眉飞色舞的道:“你听说过巴黎的凯洛琳大赛吗?” “凯洛琳?是不是欧洲最具代表性的艺术大赛?” “没错,想不到你这个医生对艺术还有点了解,不是完全的门外汉嘛!” 欣翰一谈论上他最热中的东西,马上双眸生辉,连声音都带着高昂。 齐隽无奈地哼笑了一声,“你还没告诉我凯格琳的艺术赛和你又有什么关系?”突然,他眉一扬,眼神变得灼灼,“该不会你想参加吧?” “天!又给你猜对了,这项艺术赛可是我等待好久了,以往它总是不定期举行,没想到今天竟让我等到了,昨天我听见消息,它将于一年后举办,我岂能放过?” 齐隽倒是没有他这种天真的想法,不得不泼他冷水,“难道你忘了答应贾伯伯的事,如果让他知道了那不是很糟糕?” “找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欣翰难得正经地说。 “好吧!现在你可以说我能帮你什么了?”齐隽双手环胸,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难道他想邀他去当说客?这也未免太看得起他,贾伯伯是不会听他的。 “我……我希望你想办法让我暂时消失一年,只要一年的时间,让我找题材作画就行了。” “你当我是魔术师,要把你变不见就变不见?”齐隽不得不嗤鼻冷笑。 “不是的,你不是会整型吗? 第6章 我想由你来假冒我的模样。”欣翰愈说愈离谱。 “你要我去——”齐隽直摇头,露出了一脸不可思议,“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怎么可以打到我身上?难道你要我冒充你?” 这家伙是不是平日太闲了,脑子里全是天马行空的想法,就算他会易容、曾整型,也不可能把一个人做到百分之百相同的程度,他真是太抬举他了。 “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也只信得过你,拜托你,齐隽。”他露出一脸的渴望,只差没向他下跪了。 “这不成,就算我愿意帮你,我也不可能放着医院不管,更不懂你们公司的行政业务。” 齐隽怎么也不肯答应,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荒谬无稽。 “你的医院还有副院长代劳,我公司的业务,凭你的聪明才智只需几天工夫一定能搞懂个几分,再说,我平常也对公司的事情极为散漫,你只要装装样子就行了。”他一厢情愿地说。 齐隽摆摆手,“不不不!这绝对行不通,我也不可能把自己改头换面得跟你一模一样。” “这你放心,主意我早就想好了。只要你帮我弄个假车祸,说我伤着了脸,就算痊愈也有个差别吧?至于你那蓝眼珠可能就得委屈一下,带上黑色的隐形眼镜了。” 欣翰还在那一头热烈地编织着美梦,完全看不见齐隽危险的表情。 “办不到就是办不到。”他咒骂了一声,转身过去。 欣翰见状,立刻追了过去,“你真的不管我?你何不想想如果你变成了我,要钓上黎佩陵可就简单容易多了?” 齐隽突然定住脚步,回头看他,眼神中有着愤怒之火,“你把她当什么了?交换礼物?告诉你,我如果真要钓她,可是易如反掌。” 不知有几次的机会他可以上了她,却都临时收了手,这家伙居然敢把他想得那么不济! “是是是!算我说错话了,凭你齐大医师的魅力,还怕约不到女朋友吗?但是,这一次的比赛我绝对不会放弃,无论你答应与否,我还是得参加。”欣翰瞇起眼,神色坚决。 “你的意思是,就算是我不答应你也会去?” 欣翰是不犹豫地点点头。 “你实在太固执了。”齐隽深皱眉头。 “这怎么能说是固执,艺术是我的兴趣,我从没想过要放弃,若不是我父亲……不过,这次我决定为自己好好活一次。齐隽,麻烦你,就一年,就给我一年。”他非常激动,眼角在不知不觉中已噙了泪雾。 “如果……这段期间黎佩陵看上我,再加上你父亲的推波助澜要我娶她,我能答应吗?”齐隽试问,他想看着黎佩陵在他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少份量? “我不在意,一点也不在意。” “不后悔?” “绝不。” 齐隽明知自己不该答应,但心头突然有一股蠢动,既然欣翰对佩陵无情,他就干脆光明正大把她接收过来,一切就算是为了她吧! “好,我答应你。” ※※※ “贾伯伯……贾伯伯不好了……咳——” 佩陵慌慌张张地直奔二楼贾威的书房,由于跑得太急,她差点喘不过气来,呛得直咳嗽。 “究竟怎么了?你别急,慢慢说,要不要叫林嫂帮你倒杯水?”贾威自卷宗上抬头,一脸不解地拿下老花眼镜。 他揉了揉眉心,正在为公司的事发愁。想不到他把好好的一家公司交给欣翰去管理,他居然管出一大堆纰漏,几个早已谈妥的生意全被他给搞砸了。 他真不明白自己该拿欣翰这孩子怎么办才好? “欣翰他……欣翰他……”佩陵突然哭了出来,六神无主似的,久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贾威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急忙追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欣翰怎么了?” “我刚才接到齐医师的电话,他说欣翰出了车祸,正在他的医院急救。”佩陵抚着胸口,强要自己冷静,但说出来的话语依然是颤抖个不停。 “要……不要紧?不会有生命危险吧?”贾威浑身一晃,差点儿昏厥,他只觉得脑中的血液正激烈撞击着,额角也沁出了涔涔冷汗。 “我也不知道,他在电话中并没说清楚,挂了电话后,我就立刻上来告诉你。我打算现在就去医院看他。”佩陵皱眉道。 “我也去。” “现在这么晚了,您还是在家等消息,一有结果我会立刻打电话回来。”此刻已值深夜.贾伯伯年纪大了,刚才又为公司的业务烦恼许久,她怎么忍心再让他一个老人跑去医院枯等? “你要我在家等电话,我怎么能安心呢?还是让我去吧!”与其在家一个人干著急,倒不如亲自去面对。 “可是,贾伯伯——” “别说了,咱们走吧!” ※※※ 一到达医院,他们立即找上齐隽。 齐隽亦放下手边的工作,连忙招呼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都来了?”最后他把目光放在佩陵身上,“我不是要你别告诉贸伯伯,免得他担心吗?” 佩陵无措地低下头,只怪她刚才心慌意乱,早已把他的话给丢到一边。再说她心急如焚,怎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呢? “别怪佩陵,如果她不告诉我,我才会生气呢!”贾威替她解了围。 “我要她别告诉您就是怕您的血压又升高,再说欣翰已经脱离险境了,您大可放心。”他为贾威倒了一杯茶,表现得潇洒坦然。 “他现在人呢?我能不能去看看他?”天下父母心,就算自己的儿子再没用,但孺慕亲情却是磨灭不掉的。 “他现在还不适合见客,等他伤势稳定一点后我会通知您,我看,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齐隽对他露出一抹安抚人心的笑容。 “我回去哪能睡得着,你能不能告诉我他是怎么发生车祸的?可有伤到哪?” 齐隽微愣,说他不心虚是假的,但既已答应了欣翰,计划也已付诸行动,想收手也已经来不及了,如今也只能顺着棋局走下去了。 “他喝醉了,结果车子疾速撞上了安全岛,还好有安全气囊保护,并没有什么内伤,不过……” “不过什么?”站在一旁的佩陵忍不住冲口问道。 齐隽瞄了她一眼,眼神再度对住贾威,语气略带感叹地说:“可惜车子着了火,他受了灼伤。” “什么!?”贾威瞠大眼,用力咽了一口梗在干涩喉间的唾液。 “那……严重吗?会不曾影响到容貌、外表,还有肢体的动作?”佩陵又插了话。 她实在为欣翰担心,就怕他忍受不了外貌受损的打击。这样不仅会粉碎他的人生,也会使他的心灵受挫,她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 “怎么,你怕他毁了容配不上你了?”齐隽嘲弄的嘴角一扬,轻佻地将目光集中在她娇小、凹凸有致的身材上。 佩陵震住了,彻底被他的话所伤,脑袋中一股沸腾的血液频频叩门,差点气昏了过去。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是关心他。”她激动地反击。 “这点我可以保证,佩陵绝不是个现实的女孩,你误会她了,齐隽。” 贾威虽不明白齐隽为何要这么说佩陵,但他就是不忍她遭受这种冤枉,于是帮她说了几句话。 “既然您也这么说,我想也许真是我误会她了。”他的脸庞轻轻蠕动了一下,炯然发亮的双眼满是暧昧地看问她。 佩陵气得僵直了身,很他的过分,更恨自己为何每次遇上他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 如果可能,她真想揍掉他脸上那抹惹人厌的得意。 “对了,你还没回答佩陵的话,欣翰伤在哪儿?需要整型吗?”贾威心急不已,才不过一个小时,他似乎已老了许多。 “他伤了全身,脸部是最严重,的确需要整型。不过……欣翰的伤真的不轻,就算我拿出绝对的实力,也无法让他恢复到从前百分之百的外表。” 齐隽正一步步往他和欣翰的计划迈进。 “你的意思是他会留下缺陷了?”贾威苦叹。 齐隽回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笑容,“你放心,我曾尽力不让他留下任何难看的痕迹。” 贾威这才重重地吐一口气,“虽然面貌有一点不同,只要能不影响他的心理,那我也就放心了。” “我们什么时候能去看他?”佩陵急忙问道,却有意避开他目光中如磁石般的引力。也奇怪,她讨厌死他的自大了,为何还会被他那双蓝眼珠所迷惑? 突然,他那抹玩世不恭又不拘小节的调调又浮上他的脸庞,“黎小姐那么心急,是不是已经做好准备嫁进贾家了?那我可要恭喜你了。” “我……”她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 倒是贾威回道:“我老早就打算报会她和欣翰,更希望能早日将佩陵娶进贾家。偏偏欣翰这孩子跟块木头一样,连表示一下都不会,你说气不气人?” 贾威说着,眉头的深纹又不自觉地多了几条。 佩陵则始终低垂着小脸,看不出心思。 突然,她一抬眼,恰巧捕捉到齐隽打量她的目光,两人四目相接,陡然一震,使她的耳根不禁又热又烫。 齐隽嘴角挂着讪笑,探究的眼神在她脸上迅速奇+shu$网收集整理掠过,忽尔尖锐地问道;“黎小姐放心,相信经过这场车祸之后,欣翰就会想开,说不定立刻就对你采取追求的行动,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啊!” 她不解他的话中意,只能怔忡地与他对视。 “如果欣翰真能照你说的这样那就好极了,这也可说是因祸得福吧! 第7章 若有好消息,贾伯伯一定请你喝喜酒。”贾威露出难得的笑容。 齐隽还以一笑,“我也很期待这一天的来临。” 佩陵深吸了一口气,彷佛感觉到他声音里有股模糊的危险意味,是那么的让人胆战心惊。 “既然无法见他,那我就把他交给你,我先和佩陵回去了。不好意思,那么还打扰你。” “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医治他的。” 贾威白花的眉一蹙,向来精烁的眼中埋进了深深的无奈,“只要他健康平安,我就谢天谢地了。” 随后,他攀住佩陵,踩着佝偻的步伐,走出了齐隽的办公室。 ※※※ 齐隽顶着一张贾欣翰“整型”过后的脸,看着跟前不停忙碌的娇小身影。她一会儿为他盖被,一会儿喂他吃水果,像小媳妇般地任劳任怨地服待着他。 但他的心里清楚得很,她之所以这么做,绝非是为了他——齐隽。 “贾大哥,你午饭才用一点而且,饿不饿?需不需要我去买点吃的过来?”佩陵温柔地说,嘴角漾着甜美的笑。 “不用了,我不饿。” 齐隽刻意压低了嗓音,以免露出破绽;狭长的眸子半瞇,眸光不断在她身上流转。 “该不会是你不习惯医院或外面的伙食,我看这样吧!我回去弄一点小点心过来,或许会较合你的胃口。”她双颊微红,怯怯地说。 佩陵直觉得奇怪,以前他连正眼也不会瞧她一眼,但自从车祸后,他却完全变了! 虽说他的外表变得不多,但他的眼神、举手投足,都让她觉得似熟悉又陌生,使她打从心底产生一种又畏惧又着迷的情愫。 尤其是他的声带,经过了手术后,变得比以往更富磁性且醇厚,感觉有点像…… 唉!她怎么可以又想起他了。 “喂!你在想什么?”齐隽突地一问,唤回了她出走的心思。 “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该做些什么给你吃才好。”她连忙低头闪躲他探究的眼神。她怎能让他知道自己竟在他面前想起了别的男人? “我说了我不饿,不过,我倒有兴趣尝尝你的手艺,我看等出院后再由你来表现吧!”齐隽漾开一抹轻笑,由于他的易容术精湛,脸上并未留下痕迹。 佩陵凝眸看向他多变的眼瞳,一抹红晕悄悄包上粉颊,“只要贾大哥不嫌弃,我愿意一试。” 他挑挑眉,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痕,出其不意地问道:“奇怪,我怎么好几天没看见齐隽了,他究竟在忙些什么?” 她清妍的小脸写上一层迷惑,“齐医师没告诉你吗?他回纽约了。” “回纽约?这家伙也真是的,怎么不亲口告诉我,或是等我出院好为他饯行呀!”齐隽在她面前演起戏,骂着自己。 “我想可能是那时候你刚动完手术,他不想打扰你,所以就自己先走了。”不知为了什么,佩陵竟自动为他说话。 “你好象很了解他吗?”他怡人优雅地换了个坐姿,看来魅力十足。 佩陵顿觉语塞,不知该怎么解释了,“我不是……” 他定定的看着她那无措的仓皇样,突然大笑起来,手指懒懒的爬过一头染黑的密发。这个无心的的动作让他看来更是魅惑迷人、狂野不羁。 佩陵错愕了,她天真的眨眨眼,不明白他为何要笑得那么张狂? “你过来。”他拍了拍他身旁的空位。 她不知该不该过去?但他的眼神是充满蛊惑,令她难以抗拒。 “过来啊!”他又说了一遍。 佩陵抿了抿唇,羞涩地坐了过去。 “那么怕我?”他的大手复住她的,玩味的一笑。 她紧张地想要抽开手,他不允。 齐隽一双幽邃的深瞳由沉转清,抿唇浅笑,“何必拘束,等出院后我就向我爸要求,早点把你娶进门,你说好不好?” 他粗糙的大拇指轻轻抚触着她柔嫩的手心,使佩陵的心神一阵恍惚。 “嗯?怎么不回答?” “好……”她声若蚊蚋,两腮己泛成一片媚人的绯红。 齐隽眼底带着轻笑,一手托高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他.不容她再逃避,“既是如此,那你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了?” 她窘涩地点点头。 他的眸光转炽,“也就是说,你已是属于我的了。” 齐隽扣住她干颚的指尖突然顺着她粉嫩的颈部往下滑,钻进她的t恤领内…… 就在他几次的猛攻下,佩陵终于送出一声声喟叹,软化在他的身下。 “头一次尝到的滋味,对不对?”齐隽一双幽邃的大眼攫住她映满红晕的脸庞。 佩陵温驯地点点头,酡红的小脸表现出她的羞窘。她害怕他肆无忌惮的眼光,赶紧起身,拉拢身上的衣服。 她这种仓惶又无措的可爱模样纳入齐隽眼底,使他狂笑出声,“你真是个天真的小女人。” “求你别说了,我……”他愈说她愈感到尴尬,不知道自己该拿什么面目面对他? 齐隽的笑眼放柔了光芒,“我现在有点饿了,不如你去买点东西回来,让我填个肚子吧!” 他这句话对她来说仿若天籁,不啻是个闪躲他的好方法,连忙说道:“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去买。” 齐隽挑起眉.笑得邪气十足,“我想吃什么你真的都会奉上吗?” 佩陵天真地点点头。 他黑瞳灼灼地望着她,“如果我……我想吃你呢?” 佩陵樱唇微启,已被红彩渲染的脸蛋剎那间更是火红,“你……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她受不了而大发娇嗔。 “哈……逗你的,瞧你气成这样。我真的饿了,随便你买什么我就吃什么,你说好不好?” 佩陵这才偷偷一笑,“那你等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齐隽眼看着她翩如彩蝶般飞舞而去,心头却突生一股落寞。她那甜美的笑容、小女人般的娇羞,是完全针对贾欣翰所展现,而他齐隽究竟算什么? 然而;这出荒腔走板的剧情既已上演,他也只好继续演下去了。 第四章 齐隽出院了,他带着墨镜,偷偷来到欣翰暂住的小屋。 当门开启,齐隽面对着与他的容貌如出一辙的贾欣翰时,不禁苦笑道:‘你真是找了个好差事给我。” 欣翰却还以一笑,“我想黎佩陵现在一定是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你,欣喜于‘贾欣翰’的改变,正等着嫁给你对不对?我完全能想象得出来,这项差事对你而言一点也不苦,你还乐在其中呢!” 再怎么说他与齐隽也是多年的老同学,当然能从他的眼神中发现他对佩陵的好感。 “你倒是说得轻松,如果那小女人嫁给了我,你真舍得?”齐隽只想向他再求证一次。 “你尽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对她我可是一千个舍得,一万个舍得。”欣翰扬扬眉,表现得十万分的无所谓。 “人家这么对你,你还真狠心啊!” “不!我是奉送给她一个医学界的新秀给她,再怎么说,你也比我这个混艺术的人好太多了。我保证她以后肯定会感谢我的。” “你呀!不提这些了,什么时候离开台湾?”齐隽点了一根烟,轻轻地吐了口白烟。 他身为医者,自然明白香烟对身体的坏处,所以平日他是很少碰烟的,但为了演好“贾欣翰”,他现在可说是烟不离手。 “后天就走了,我想先到希腊取景,然后再到埃及,那儿有不少法老王的古墓,铁定得一看。”说起这个,欣翰的眼神中便充满了希望和憧憬。 “那么快,那没办法让你看见我的红帖了。” “敢情是你还想敲诈我?真是个损友啊!”欣翰大叹;这个齐隽娶他的老婆,还想跟他要红包,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我可没这么说,只不过想让你分享我的喜悦而且,你何必那么小家子气?”齐隽摇头笑说。 欣翰猛拍了一下他的肩,“你也真是的,难道听不出来我跟你闹着玩的?如果我能露脸,你结婚当天我定会出场,偏偏你我两张相近的脸绝不能摆在同一个地方,否则,这场伪装戏还怎么演下去?” 齐隽就着烟灰缸掸了一下烟灰,深邃的轮廓浮起一抹疑问,“你有没有想过,你就这么离开家、离开你父亲,一年后等真相大白时,教他如何承受着突如其来的变化,原来陪伴在他身边一年的儿子竟不是真正的贾欣翰?” “这个嘛!唉!到时候再说了。我从来不曾未雨绸缪,只求你在这段日子里能多帮我孝敬他老人家。” “你还真是想得开啊!不怕贾伯伯到时候剥了你的皮?” “这你放心,他若真要剥早就剥了!” 欣翰霍然大笑,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洒脱。 “那我也只能尽心尽力的替你略尽孝道了,省得到时候你的皮还不够剥呢!”齐隽潇洒不群地一笑。 “那谢了。” 齐隽捻熄烟后倏然起身,“待会儿我还得陪佩陵去买些东西,就不陪你多聊了,记得,不管到哪都得寄封信或发封e-mail给我。” “我也祝你爱情得意,婚姻美满。”欣翰伸出手,代表着友谊的祝福。 ※※※ “欣翰,佩陵的父母过几天就要来台湾筹备你俩的婚事,你有什么意见可以先提出来。”早餐时,贾威突然提起这檔事。 佩陵闻言,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齐隽,却也正好接受到他幽邃的眼神。 “我没什么意见,就看佩陵的意思了。” 第8章 他慢条斯理地说。 贾威点点头,欣慰地笑说:“我说欣翰啊!你当真是长大了,懂得为别人想,我想这一定是受了佩陵的影响吧?” 他年纪虽大了,也能明显感觉到欣翰与佩陵近日感情似乎增进的特别快,时常黏在一块有说有笑的,所以他才会联络佩陵的父母,希望将这门亲事赶紧订下来。 “我想是吧!人家说女人是男人背后最大的支柱,这句话好象一点也没错。”齐隽一双魅惑的眼光懒洋洋地勾视佩陵。 “那么佩陵,你有什么意见吗?”贾威和蔼地问道。 “我没什么意见,完全由贾伯伯与我父母作主就行了。”她羞赧不已,喜悦满满地写在脸上。 “好,你放心,贾伯伯绝不会亏待你的。” 他放下碗筷,转向齐隽说道:“最近公司里的几位叔伯们对你也是称赞有加,他们都说你处理公事变得非常积极,而且还挺有商业头脑的,好好加油!” “我会的,爸,你尽管放心。”齐隽眼神闪烁的道。 “那就好,今天是星期天,看你们要去哪走走或是留在家里都行。我和你李伯伯约好了去打球,告诉林嫂中午别准备我的饭,我不回来吃。” 贾威抽出面纸拭了拭唇,带着满意的笑容离开了餐桌。 “贾伯伯近来身体硬朗多了,我终于可以放心了。你不知道在你受伤那段日子他有多憔悴。”佩陵由衷地说。 “我想你是最大的功臣,经常炖补品给他喝,难怪他的身体会好得那么快。” 齐隽走向她,帅气地坐在她的椅把上,如此亲密的距离,直令佩陵心口狂跳个不停。 虽然他们近来走得很近,也常在一块儿聊天,但佩陵对他仍有股说不出的陌生感,总会把他的影像和另一个人重叠…… 真……真是奇怪啊! “这是我应该做的。”她抿了抿唇,对于他刻意的亲昵深感无所适从。 “我想问你,你是真心想嫁给我吗?”他突如其来的一问,让佩陵不解地抬起小脸,懵懂地看着他。 “当然,除非……除非你不愿意。” 她双颊瞬间飘上了两片红云,心上更是浮起一层不确定的疑虑。 “难道你忘了齐隽?”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讪笑。 她背脊一凉,心跳频率倏然加快!笑了笑问:“为什么提起他?” “不该提吗?”他盯着她反问:“原来他在你心底连一点分量也没有?” 齐隽的两道眉毛蹙成一团,双手交叠凝注着她那张陡变苍白的小脸。 她霍然站起,不心撞倒了牛奶杯,搞得桌上一片狼藉。 “对不起……我……”她赶紧站起找了一块抹布,将它擦拭干净。 “干嘛那么紧张?我不过是随口问问,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好朋友,那么久没回来我真是有点儿想他,而我只是想知道你想他吗?” 他将一双猿臂搁在她的细肩上,轻轻压她坐下,俯身在她肩头狎语。 “我想……他回到美国和亲人相聚应该很好才是,否则,不会那么久没回来。”她想了想,也唯有这么说才不会觉得奇怪。 她绝不能让他看出她对齐隽仍持着一份思念,否则,他俩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感情一定会遇上波澜。 “我更想知道,你有没有一点喜欢他?”齐隽竟然好死不死的问到她心坎里的那句话。 佩陵重重的吓了一跳,心差点弹跳出来,“我为什么要喜欢他?” “是吗?你还真无情。”他伸出手指,轻轻抚触她微颤的面颊。接着又说:“记得有一阵子你都是和他在一块,那时候我有意撮合你们,你们相处那么久,不会对他连一点真感情也没吧?” “我们根本就没什么,请你不要乱臆测。”她慌了,反应变得急躁。 “你或许不知道,我和齐隽是好哥儿们,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他全都一五一十告诉我了。” 齐隽瞇起幽邃的眼,有意逗弄她。 “我……我……”佩陵全乱了,连舌头都打了结。 “你放心,我不是个乱吃醋的男人,再说你就快要是我的了,我还怕他抢走吗?”他冲着她邪笑,含着某种意念的眼神一瞬也不瞬地凝在她脸上。 “贾……dave,请你相信我,我一直只爱你一个,而齐隽……他只会给我一种害怕的感觉。”她说的有一半是实话,因为,她真的害怕他带给她那种极欲背叛欣翰的罪恶感。 “哦!他那么糟糕?”齐隽闻言,简直是啼笑皆非。 佩陵点点头。 “这么吧!我在这儿替齐隽那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向你道歉。”他棕黑色的瞳子蒙上一层情欲的雾色,两片丰润的唇瓣渐渐欺近了她。 佩陵虽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但并未闪躲,她仿若要应验自己的真心,还主动的回吻他。 当四片唇胶着在一块时,齐隽立即反被动为主动,两手捧住她的小脑袋,疯狂地吻了她,吸吮她的娇唇。 他有些意外,像她这种看似单纯又无真的女人也会有这么澎湃的热情。 “相信我,我只喜欢你,而且已经偷偷爱上你好久了。” 佩陵鼓起勇气说出深埋心中已久的话,她更想以此提醒自己她爱的人是他——贾欣翰。 齐隽眉头一拧,浓黑的剑眉下的一双黑眸闪烁几道冷光。 他嘲讽的一笑,薄薄的男性唇瓣扭曲成一个冰冷的微笑,“这么说你还挺专情的,看来齐隽那家伙是一点儿也吸引不了你了?” 她的胸口紧抽了一下,立即变了脸色,“求你别再提他了好不好?为什么你老是要拿他来挖苦我?” 她想忘记齐隽已忘得好辛苦,为何他还硬要在她面前提起他? 难道她的表情已写上了她的秘密,明白告诉别人她曾为齐隽动过情,甚至对他有种磨灭不掉的情愫? “算我说错话了,为了向你道歉,我带你出去走走如何?想去哪?” 他也发现到自己似乎逼她逼得太紧了,因此,放弃要她说出心里的话,转以软语慰问。 “都可以,其实我对台北还不算熟悉,去哪对我来说都是新奇的。”见他改变了话题,她也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这样吧!我们就快要结婚了,不如我就带你去百货公司逛逛,看需要什么把它一次买齐了,咱们就来个疯狂大采购。”他耍帅的一笑。 “嗯!也好。”在他笑意的渲染下,她也笑了。 于是,佩陵便在齐隽的陪同下,开车来到位于台北市东区的百货公司。 齐隽亲昵地搂着她,有说有笑地和她一个楼层逛过一个楼层,这其间他们买下不少结婚的必需品。他俩的外表更是引人注意,男的俊、女的消,一路走来不少店员都当他们是一对感情很好的情侣,给予他们不少的注目礼。 “够了,已经买了太多了,再买下去我们都可以把百货公司搬回家了。”佩陵捶了捶双肩,轻松一笑。 “只要你喜欢,我愿意把全世界的东西都买给你。”齐隽眼底出现磷磷火苗,看似专注又多情。 佩陵傻住了,心口仿似漏跳了一拍,连血管内的血液也沸腾了起来。 “dave……” “不相信我的话?”他促狭问道。 “不是……而是我一直无法相信你对我的感觉竟会变化得这么快!” 还记得他受伤以前对她总是不闻不问的,现在居然对她说出这么疯狂的话,这教她如何能接受,又怎能在一时之间相信他? 不过,佩陵还是选择相信他,因而补了一句,“但我仍愿意相信你。” “既然如此,再继续吧!” 齐隽接过她手中的纸袋,打算往更高的楼层进攻。 就在这时候,齐隽却碰见两个他根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的人。 “齐隽……你是齐隽吗?等等我啊!”凯丽拔高声音,在他俩身后急起直追。 佩陵突然定住脚步,立刻回头四处张望齐隽可能出现在这儿吗? 然而,纳入她眼底的却是那个曾与她有面之缘的女人,她还记得上回在电影院外齐隽喊她凯丽。 “齐隽,……齐——” 齐隽也转过身,与凯丽对视。 她猛然住口,想不到自己居然认错了人!天底下竟会有两个人的背影如此相同吗?“啊!你不是齐隽,我刚刚还在想他什么时候跟起潮流,学人家染起发了。” 就在她的目光转向他身边的佩陵时,突然瞠大眼惊愕道:“咦?你不就是上回跟在齐隽身旁的小妹妹吗?今天又换对象了?” 凯丽的眼神意有所指的膘向属于“欣翰”外貌的齐隽。 “这位小姐,我……”佩陵被她攻击得好不自在,根本不知该怎么向她解释。 幸而齐隽紧握着她的手,暗地里给了她不少的力量。 “这位小姐,我不认识你,更不懂你所谓的换个对象是什么意思,不过,她是我的未婚妻却是毋庸置疑的,希望你祝福我们。”他对凯丽一笑,随即拉着佩陵打算离开。 然而,更棘手的人却在这时候出现了。 “等一下,你不是欣翰吗?”原本站在凯丽身后的男人也追了过来,露出一胜意外又亲切的笑容。 齐隽在心底大喊不妙,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装傻了。“先生,你是?” “你忘了我吗?我是小李啊!刚才要不是凯丽喊住你,我们可能会错过见面的机会了。” 小李爽直一笑.突然又皱眉说:“若不是你模样没什么改变,我还真认不出你来了,不过……仔细看来你的五官和以前有些不同耶!” 第9章 “他是因为出了车祸,脸上经过整型,难怪你会觉得他不一样。”佩陵心急地为他解释。 她的热心却招来齐隽无奈的一叹,“她说得没错,我不只做了整容.车祸时脑部也受了重创,丧失了记忆,所以,怎么也想不起来你是谁。” “怎么会这样?你真想不起来咱们高中时住在同一间房整整一年,几乎无话不说的?” “很抱歉,我和我的未婚妻还有事待办,不陪你们玩猜猜看的游戏了。”齐隽抓住佩陵,在小李和凯丽怔忡的目光下转身就走。 当转过弯后.佩陵才不解道:“他喊你欣翰并没错啊!而且,你并没有伤到脑子,为什么要骗他、装作不认识他?” “我的事不用你管。”齐隽心乱如麻,说出去的话也冲得很。 佩陵住了口,神情里含着一丝悲哀。她不禁要怀疑,难道刚刚他说得那些甜言蜜语全都只是虚情假意? 或是他心里藏着某些心事并不愿告诉她,这让她觉得又委屈又难过。 齐隽爬了爬头发,意识到自己无意说出的重活似乎已伤了她的心,只能苦笑的安慰道:“抱歉,我说话是急了些,可能是被那两人弄得有点烦闷吧!” “你真的不认识他?”佩陵回头看了看。 “我……认识。”事到如今,他也只好继续骗下去了。 “你认识?那为何要骗他你伤了脑子呢?”她万分不解。 “那男的花样多,以前就是个问题学生,我当然得避开他,那种人还是少惹为妙。”他掰了个理由。 佩陵顿有所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别提他们了,走,我们还有好多地方没逛呢!” 齐隽长臂一伸,将她锁在身侧,亲昵地搂着她搭进电梯。 ※※※ 佩陵的父母回国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已决定了“欣翰”与佩陵的婚期。 而今天便是贾黎两家的大喜之日。 佩陵此刻正在五星级大饭店的豪华套房内浏览着自己身上那袭白色婚纱,再搭村名设计师为她所精心设计的美钻系列,整体看来清丽如白荷,是那么的明艳高贵,亮眼迷人。 “佩陵,从今以后你就为人妻、为人媳了,爹地、妈咪不能经常陪在你身边,你必须听话且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黎母一面为她穿戴手饰,一面揩着眼角的泪,诉说着不舍和欣慰。 “妈,我会的。”佩陵也低下头拭了一下眼睫上的水气。 “你这个傻孩子,当新娘怎么能哭呢?别把妆都给哭花了。”黎母一见,赶紧为她补了补妆。 “可是,人家不舍得你和爹地嘛!过两天你们就要回美国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佩陵这下哭得更厉害了。 “你放心,只要你爹地工作一有空档,我会马上逼着他带我来看你。当然,你若和欣翰有时间也得常去看看我们。” “妈……一定的。”佩陵抽噎道。 “你怎么又哭了,再这样下去,这妆哪补得好?”黎母忍着泪,摇头笑了笑。 就在这时候敲门声响起,佩陵的父亲在门外喊道;“新郎倌都来了,你们到底弄好了没?可别错过了吉时啊!” 虽然黎父长年住在美国,但根深抵固的中国习俗与选择吉时的观念还是没变。 “来了、来了,你别催,今天可是咱们佩陵头一回婚嫁,当然会手忙脚乱啊!”黎母急急的道:“你也进来帮个忙呀!” 黎父打开门走了进来,没好气的睨了妻子一眼,“什么头一回,你还以为咱们女儿得嫁几回啊?去去去!” “咦!你怎么说这种话?我不过是顺口说说,你就会挑我语病。”黎母也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 “我哪有挑你语病?你这话本来就不对。”黎父更不服输。 “你究竟是怎么搞的,净爱找我麻烦?” “妈咪、爹地,别吵了好吗?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你们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吵架?”佩陵连忙出声安抚两位老人家,不愿见他们再争辩下去。 “佩陵,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们,这哪是吵架,只是斗斗嘴培养感情嘛!”黎父哈哈一笑,反倒安慰起她来了。 “是啊。是啊!你别管我们,快把妆补好才是。”黎母见女儿愁着一张脸,也怪不好意思的。 佩陵听话的再度坐下,让母亲一笔一划替她上好妆,而后在父母的陪同下走出房间。 一出房门,她便看见“贾欣翰”帅气地坐在沙发上。他穿着一套合身的gucui白色西装,黑发服贴地梳于脑后,尤其是他那副潇洒的肢体动作更将他豪迈不羁的个性表露无遗。 佩陵蓦然发现,他似乎比以往更伟岸挺拔了!无论哪个动作,就算仅仅一个皱眉、一个眨眼也都像极了他…… 她赶紧摇摇头,试图甩掉这份不该有的感觉。 “你好美啊……”齐隽慢慢走向她,执起她的小手亲吻她的手背。 佩陵羞赧地低下头,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齐隽飒爽一笑,朝岳父、岳母大人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得前往教堂,爸妈您们先请。” “好,那就快走吧!”黎氏夫妻笑意盎然,随着女儿和女婿在喜车的接送下直接前往教堂。 第五章 在圣洁又庄严的教堂举行婚礼可说是佩陵最大的心愿,尤其新郎正是她暗恋已久的男人。 一对新人在神父的祝福下交换了婚戒,也代表着今世不变的盟约。 仪式后,齐隽和佩陵又急忙赶往餐厅宴客,由于贾家的亲朋好友不少,近百桌的客人将当场的喜乐气氛弄得沸腾不已。 折腾了一整天,佩陵已快虚脱了。 终于婚宴结束,她好不容易回到贾家的新房,紧绷了一天的情绪也顿时松懈了下来。但一想起紧接着的事……她又心惊胆跳了起来…… “我知道你一定累坏了,要不要先去洗个澡,舒缓一下?”齐隽温柔地挽住她的腰,体贴入微道。 “你也累了,而且还喝了不少酒,我看你一直在为我挡酒,真是过意不去。还是你先去洗吧!” 佩陵偷觑着他深邃的瞳底,只觉得他的眼神多变却犀利有神,似乎一眼就能看透她的心。 “不如这样,咱们干脆一块洗好了。”他拧了拧她的鼻尖,眼对眼环坏地锁住她的视线。 “这怎么行?我不习惯……”她的脸蛋瞬间变得躁红,就连耳根子也红透了。 “逗你的。你就在这间房说,我到隔壁去洗,这样不就解决了?” 他洒脱的一笑,没给佩陵说话的余地便吹着口哨愉悦地走出房门。 佩陵像是渲染了他的那份喜悦,原本缠身的疲惫感也突然不翼而飞了。她伸了个懒腰,先褪下身上那套宴客的小礼服,然后在衣柜中找出那件妈咪为她挑选的性感内衣。 当她抖开一看,心口陡被一股焚烫所取代,心跳声也凌乱了。 妈咪她……她怎么买那么暴露的睡衣给她啊? 她紧紧抓着它,飞也似地奔过浴室,先洗去一脸的浓妆,也泡了个舒服的泡泡浴,这才从浴缸出来。 拭净身后,她在半犹豫半紧张的心情下穿上那件低胸又半透明的小睡衣。站在镜子前,她可以清楚看见自己曼妙的身材完全展现出来,变得妖艳柔媚。 天!她竟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穿著它站在欣翰面前!随即她改变了主意,打算出去外面,重新拿一件保守点的睡衣换上。 霍然打开房门,她正要冲出去时,却意外的发现齐隽已坐在床畔等着她了。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浑身燥热,双手抱胸,一步步向后退,正想再逃回浴室。 齐隽仿若早已猜出她的心思,突然站起身,几个箭步就逮住了她。 “别害羞,我喜欢看你这样的穿著,但只能在我眼前。” 他双眼半瞇,盯着她晕满红霞的脸蛋,着迷于她这份羞涩的美。 “我觉得不太好,还是让我换……换掉它。”她依然紧紧抱(奇*书*网.整*理*提*供)着自己,掩住若隐若现的胸部,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我说好看就好看,别遮它。”他伸手隔开她掩身的小手、目光瞬间被她胸前隐在薄纱下的两颗草莓给吸引住。 佩陵全身紧绷,僵直在那儿,被他那慑人的目光盯得无法动弹! 逐渐,她心底已扬起一份说不出的期待,希望他能好好爱她…… 此刻的齐隽虽然身着一件深咖啡的睡袍,仍难掩他深刻且醒目的优雅举止,佩陵亦感觉自己的心已一寸寸失落在他身上。 当下她终于有了领悟,原来自己最爱的还是他——贾欣翰。 齐隽那个男人只是个错觉。 “我不知道我也能让一个女人痴看那么久。”他轻轻一笑,那笑不偏不倚地撼动了佩陵的心房。 “我…我不能看你吗?”她别开脸,怯怯地说。 他谜样的俊颜带抹嘲谑,“你当然能看,待会儿我们不就要袒程相见了吗?” 说着,他突然抓住她两只玉臂往两边一拉,目光梭巡着她姣好迷人的身材。 佩陵惊骇地低下头,恨不得有个地洞可让她钻进去。 齐隽的笑容漾开,徐徐的勾勒出一弧邪魅,“看着我,嗯?” 佩陵内心挣扎了一下,才乖乖抬起头与他对视。而齐隽立刻对她展开挑勾人心的笑容,醇厚的嗓音含着丝丝宠溺,“别紧张,我绝不会让你后悔嫁给我的。” 突然,他竟俯下身,隔着她那件薄如蝉翼的睡衣吮住她粉红的蓓蕾,这个举止让佩陵震惊地倒抽了一口气。 第10章 “欣翰——” 齐隽一顿,抬头瞇着狭眸凝注她的脸,“叫我dave,别再犯错了。” 下一秒,他却更激狂地撩高她的睡衣…… ※※※ 翌日天方亮.佩陵伸了一个懒腰,才想翻身,突然感到全身酸疼,尤其两股还有一种火辣的疼痛。 蓦然,她想起昨天是她结婚的日子,而昨晚是她的新婚夜,她和欣翰…… 佩陵顿时烧红了脸猛地坐起,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未着寸缕,齐隽的一只胳臂还放在她小腹上,这一幕说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她羞赧地拎起被子遮身,想抬起他的手臂偷偷溜下床,怎奈他非但没有松开她,反而将她缚得更紧。 佩陵愕然看向他,正好瞧见他正睁着一双兴味颇浓的大眼盯着她直瞧。 “你什么时候醒的?”她更无措了。 “早醒了,你醒来后的每个动作我全都看在眼里。”齐隽笑意盎然地回视她。 “什么?那你还装睡?”佩陵噘着小嘴嘟囔着。 天!这么说来,她刚才赤身裸体的模样和滑稽的表情全被他看了去,真丢脸啊! “若不装睡.我岂不错过了许多精采画面。”他修长的手指滑过她红润的小嘴,一抹趣味在他眼底横生。 丝丝燥热窜上佩陵双颊,她躲开他的手指,轻声抱怨道:“你好讨厌,就会欺负我。” “你是我老婆,我不欺负你该欺负谁,嗯?”他笑得仿似一只偷吃腥的猫,那模样更是让佩陵羞得无言以对。 “你是想我爹地和妈咪过两天就要回美国了,我只身一人在台湾,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欺负我了?”她蹙了蹙柳眉,恶作剧地对他做了个鬼脸。 见她一脸淘气,齐隽捉弄她的兴致又高昂了起来。他霍然抓住她的小手,拧了拧她的鼻尖,佯装生气道:“你这个小女人似乎不一样了,竟然会跟我生闷气,我这个做丈夫的是不是该好好教训你一顿?” “你……你不可以打我。” 怎么办?难道他有虐妻的倾向,才结婚第二天,他就想打她! “对,我就是要打你的小屁屁。”他突然将她翻转过身,在她光溜的小屁股上轻轻拍了两下。 “啊!好痛——”佩陵踢着小腿,又叫又喊。 “我根本没用力打你,还敢喊疼?”他扯着笑脸,拍臀的手突然往她两股间一捏,震惊了佩陵! “不可以了……”佩陵迅速地从他身下溜开,咬了咬下唇,羞怯地说:“我爹地和妈咪等下就会过来,我们不能再……” 接下的话她已说不出口,但刷红的小脸已说明了她的羞窘。 齐隽霍然大笑,朗星般的黑眸闪过一抹狭光,“我虽然很想,但也明白昨晚是你的第一次,我的粗暴肯定弄伤了你,今天我会让你好好的休息。” 他低柔的嗓音中满是疼惜,弩弯的笑眼看似魅惑,却也纵容无限。 “还很疼吗?”他突地哑声又问。 “我……我还好。”她抓紧被单,被他大胆的问话弄得不知所措。 “咦?你别净抢我的被子,难道你想看赤身裸体的我?” 他使劲将两人共享的被子一拉,佩陵便顺势滚过他怀里,“你放开我,我该起身穿衣了。” 每回一靠近他,她便觉得浑身燥热、心跳加速,好难为情喔! “我又没拦你,你起来啊!”他笑得潇洒,眼神却好暧昧。 “那你转身过去,不准看。”她忸怩地说。 “又不是没看过,害羞什么?”他就是喜欢看她皱眉发窘的模样。 “可是……我没有在外人面前穿衣服的习惯。” “你真是不怕伤我的心耶!我是你老公,怎能说是外人?”他凑近她的脸,俊美无俦的脸上全是了然的戏谑。 佩陵一张小脸皱得满是委屈,“我又不是那个意思,人家……” 他低声轻笑,突然翻身而起,赤裸裸地当着她的面走到衣柜拿衣服,井故意在她眼前慢慢穿上,有意逗弄她。 “你看,我不是做得轻松又自在,哪像你,好象叫你去跳油锅似的。”他俯下身,两手抵住床,面对她投以有趣的注目。 “我……我……”佩陵别开脸,真的不敢看。 “唉!真亏我在你面前‘搔首弄姿’这么久,你连看也不敢看一眼。好吧!为了让你自在点,我先下去了,等你一块吃早餐。” 轻拍一下她的面颊,他眨了眨眼转身走出了房间。 佩陵呆愕住了,她怎么不知道欣翰会是一个这么温柔又体贴细心的男人! 突然,她笑了,顿觉被幸福所包围。有夫若此,夫复何求呢? ※※※ “佩陵,我和你爸决定明天就回美国了,所以,今天再来看看你,陪你吃顿饭。”午餐时黎母轻拍着佩陵的手,和蔼地笑说。 “怎么那么快!不是说好了再往个两三天吗?”佩陵秀眉渐锁,露出不满的撒娇模样。 “是啊!爸、妈,你们再多住几天,我爸好不容易盼到你们来,你们那么快又要回去,他又会喊无聊了。” 齐隽瞄了一下贾威,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你这孩子,就会挖苦你老爸,还不尽力留下你岳父、岳母?”贾威没好气地睨视了他一眼。 “欣翰这孩子愈来愈幽默了。”黎父哈哈大笑。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又道:“反正你们小俩口也将去度蜜月了,我们留下只会延误你们的时间,想想还是早点走的好,再说美国那边我还有要事待办,实在无法离开那么久。” “爹地的公司现在不是都交给下面的人去处理吗?怎么还会那么忙?”佩陵以为这只是他的借口。 “是这样的,你爹地被同业票选推举为明年凯洛琳奖的总评,所以他得赶快回去帮忙准备。”黎母替他说。 齐隽闻言持叉的手突然一松掉落在餐盘上,发出一声突兀的轻响。 “dave你怎么了?”佩陵发觉齐隽脸色有异,担心问道。 “没什么。”他重拾起叉子,敷衍地笑说。 “对了,欣翰,我听你爸说你也有艺术方面的天分,今年不如拿几件作品出来参赛吧!就算不得奖也可以增加个比赛经验。” 黎父突然想起,于是兴奋地建议道。 事实上,他在美国从事的事业就是艺术品的鉴定与贩卖,由于他的鉴赏力佳又刚正不阿,找他评鉴的人愈来愈多,甚至也有人请他帮忙转手拍卖,几年下来,他便成立了一个艺术品转卖的中介公司。 “不了,我想趁新婚时好好陪陪佩陵,没那份心去参加比赛。”齐隽牵强地笑了笑。 “啥……既然你们小俩口感情那么好,我也不勉强你了。这样我和你岳母也可以放心的回美国了。”黎父挪了挪老花眼镜,开心的说道。 只是齐隽愁着一张脸,对未来开始产生一种飘浮不定的游杂感。他有预感,这场冒牌戏就快穿帮了…… “佩陵,你们可有计划要去哪度蜜月?”贾威抬头一问。 “这个……我想看dave的意思。”佩陵瞄了眼齐隽。 “欣翰,你说呢?”贾威的目光也转向他。 齐隽仿若未闻,半天没回答。 “dave,dave……爸在问你话啊!”佩陵偷偷用手肘撞了撞他。 齐隽猛抬头,陷入沉思中的他根本没听见他们在谈些什么?顿时场面变得尴尬。 “你们在说什么?” “你这孩子怎么老毛病又犯了?什么时候又变得魂不守舍的?”贾威直摇头,深深叹息道。 “对不起,爸,我只是在想这两天我请了婚假,公司一些业务不知道有没有问题?”齐隽聪明地做了一番解释。 看来他绝不能再心不在焉了,否则,事情还没走到尽头,他自己就先出了纰漏。 “贾老,欣翰是为了公司的事心急,你也骂得太顺口了吧!”黎父不得不数落好友两句。 这么好的儿子他还嫌,那干脆送给他算了。 “看来欣翰有你这个岳父,肯定会被宠上天。行!要我不说,以后就不说他了。”贾威蹙了一下眉,哼笑两声。 黎父也还以一笑,随即转向齐隽说道:“你爸爸刚才是在问你,要带佩陵去哪度蜜月呢?” 齐隽想了想,继而问佩陵,“你说呢?你想去哪玩?只要你开口。” “哈……你们小俩口还真是心有灵犀啊!佩陵她说要问你,而你又说要问她,我和你妈到现在都还没这么礼让过呢!”黎父哈哈大笑。 “这样吧!不如我给个建议,你们就去欧洲看看,那里浪漫迷人,最适合度蜜月了。”黎母插了句话。 “佩陵,你说呢?”齐隽点点头,似乎挺赞同岳母的建议。 “欧洲我从没去过,在一些影片上看了那儿的风光都好美,如果你同意我们就去那儿吧!”佩陵对法国早已充满幻想,若是蜜月能去那儿,是再好不过了。 齐隽已能从她的笑靥中看见她的喜悦,于是点头道:“好,咱们就去欧洲。” 第六章 黎氏夫妻回美之后,齐隽和佩陵也在贾威的催促下,立即飞往欧洲。一路上,他们玩过不少地方,有比利时、瑞典、卢森堡、法国…… 佩陵始终把兴奋写在脸上,更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不停的东看西看。 齐隽也纵容着她,只要她想去的地方他一样也不放过。 于是,两个原本随团出发的人最后倒变成了自助旅行,一整个行程下来,玩得是既尽兴又惬意。 第11章 玩遍了西、北欧后,齐隽又建议转往中、南欧,佩陵当然同意。 “走累了吗?那里有露天香榭咖啡座,我们去坐一坐?”这一站他们来到了德国“科隆”。露天咖啡座在巴黎有名,在这儿也是挺风行的。 齐隽抽出面纸为她找了拭汗,深奥的眼神不隐藏任何情感的波动。 “咖啡,好啊!”佩陵挪了挪肩上的小背包,立刻兴奋地奔了过去。 在在她身后的齐隽目光氤氲地看着她那雀跃无愁的身影,脸上的表情瞬间换化成一种宠溺的笑容。 “天都快暗了,我们等会儿先找个饭店休息吧!”齐隽为他俩点了两杯咖啡,目光和煦地凝住在佩陵脸上。 “你累吗?”佩陵轻声问道。 她可是正开心着,一点也不觉得累。 “看样子你还没玩尽兴?”齐隽唇角勾起一抹笑,聪明地猜出她心底的念头。。 佩陵可爱地吐吐舌头,对他展开一丝淘气笑容,“人家是听说,来到科隆不去漫游莱茵河与摩泽尔河流域就等于没来过,再前面一点好象就是港口了,我们今晚就搭夜船,在船上过夜好不好?” 齐隽眼看自己可爱的小妻子对自己发嗲撒娇,怎么样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掬起她的小脸,他轻啄了一下她的鼻尖,“好吧!就听你的,不过,今晚你得好好回报我喔!” 他炽热的利眸闪着不容错辨的情欲,一时间又让佩陵心跳紊乱。 “你……你怎么说这种话,羞羞羞!” 佩陵对他扮了个鬼脸,与齐隽相处这些日子来,对他,她已不再有害怕的感觉,反而喜欢上他宠爱、疼惜她的滋味。 而佩陵也爱逗他开心,有时候发现他在发呆,她会想尽办法让他忘了心事,眼神中只剩下她一人。 “我是男人,当然不怕羞,我只要争取做丈夫的权利。” 齐隽的话语像爱抚,灼热的眼神紧紧锁住她,使得佩陵不禁全身烘热了起来,连脸蛋也变得滚烫。 这时候,侍者端来了两杯咖啡,佩陵立即以加奶精、糖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心慌。 齐隽倒是一脸悠闲,斜勾的眼直睇凝她发窘的表情上。 “怎么都不说话,害羞还是不高兴?”他故意问道。 “都没有。”佩陵故意不看他,低着头专注地搅动咖啡。 “小骗子,你就会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他哈哈一笑,指着自己的唇道:“来!赏为夫一个热情的香吻,我就带你去渡船漫游。” “你讨厌——”佩陵捂住嘴,噗哧一笑。 齐隽风流倜傥的邪魅笑容再度扬起,浓腻且低沉的魅惑嗓音充满了挑逗及浅浅的笑意,“做老公的向妻子要一个吻,这怎能算是讨厌呢?” “好嘛!亲就亲,你自己把脸挪过来。”佩陵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副嘻皮笑脸的模样。 “说好了我可不亲脸颊,我要亲这。”他凝着邪笑,嘟起嘴来。 佩陵一见他这抹滑稽作怪的德行,忍不住笑得连泪都流出来了。 齐隽听她那如银铃似悦耳般的笑声,心情也为之愉快,于是更死皮赖脸了,“你别用笑敷衍我,我可没有那么好骗的,快来啊!” 他将嘴噘得老高,装出恶心的死相。 “你!”佩陵深吸了一口气,憋住笑,“那你把眼睛闭上。” “拜托!我又不是小女孩,接个吻还闭眼睛。”齐隽可不依她。 “可是……这里好多人啊!” “你当这里是哪儿?这里可是最浪漫的法国耶!当街接个小吻是最正常不过的了,你再犹豫,船就要开了喔!” 为了逼这小女人快点儿就范,他聪明地以她最在意的事来威胁她。 “好啦、好啦!”佩陵这下可心急了,突然抱住他的脑袋草草送上一吻。在齐隽根本来不及响应下,她已拎起背包,只直往港口急奔。 “喂——你去哪?”齐隽连忙付了帐,赶紧追了过去。 “船不是快开了吗?你快点——”远方的她,以两手圈住小嘴对着他大声疾呼。 齐隽无奈地笑笑,真是被他这个天真的小妻子给打败了,随之也加快脚步跟上她。 ※※※ 买了船票登上船后,佩陵立刻被游轮上的陈设布置给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 这艘游轮约莫有三层楼这么高,属于小型饭店型态,上面不仅有休闲场所,还有视听室、餐厅,该有的可是一应俱全。 这种小游轮班次很多,所以购票容易,所以一点儿也没嘈杂拥挤的情况。 “累不累?要不要先去洗个澡?然后我们再去餐厅用晚餐。”齐隽以磁性醇厚的嗓音说道。 佩陵的目光仍不停旋绕着四周,点头应和道:“不知道这船上餐厅的饮食如何,被你一提我都饿了。” 她摸了摸肚子,不一会儿还真的传出了空鸣声!佩陵羞红了脸,尴尬极了。 齐隽却狂笑出声,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说:“我看你真的饿了,还是先吃点儿东西吧!” “不,我想我们还是先去房间,我满身是汗,想先洗个澡。” “你是在邀我共浴吗?”他贼贼地说道。 “你又在逗人家了。”佩陵对他皱了皱小鼻子,“对了!我们的房间是几楼?” “专门为你挑的,在三楼视野最好的那间。” 这一路上,他不时听见佩陵对他诉说着她最欣赏河上夕阳的风光,他也从没忘记她的渴望,于是,刚才订房间时就以高价把最好的房间给订了下来。 她果真笑得灿烂,兴奋至极地说:“dave,我好爱你,你最好了。” 佩陵难得大方地抱住他,这次不用他要求,她便在他脸颊上献上一吻。 他却绕富笑意地叹了一口气,“好失望啊!我还以为你会亲这儿呢!”他顽皮地指了指自己的嘴。 “你是吻上瘾了是不是?”她以手指代替唇在他嘴上点了下,“走,我现在好想去房间看看。” “别那么心急嘛!咦?我知道你已迫不及待的想和我滚上床了。” 他这回说得更过火,又惹得小妻子哇哇大叫。 “不理你了啦!”佩陵从他手里抽出钥匙,退自往船舱走去,开始找寻着自己房间。 当她循着旋转梯绕上三楼,找到自己的房间号码,打开房门的一剎那,她简直是呆愣住了,露出一副既吃惊又喜悦的表情! 此时,纳入她眼底的是一袭全面的落地窗,将夜灯照在水面上熠熠生辉的光芒完全反映出来。 “喜不喜欢?”不知何时,齐隽已来到她身后,帅性地斜倚在门框,目光灼热地看着她。 “喜欢,一千个、一万个喜欢。”她迫不及待地冲到窗前,盯着窗外的一切。 虽说现在已是傍晚,无法将外头的景致一丝不漏的看清楚,但那晚风吹拂、波光潋滟的景色就已经够她感动的了。 “明天晨露微曦时,是最美的时候,我再叫醒你。”他又说。 “不用你叫,我自己起得来。”佩陵自信满满地说,她怎会错过这么美的画面呢?就算再早她都起得来。 “那可不一定喔!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今晚要怎么回报我,嗯?”他邪邪地将热唇附在她耳后吹气,“小心我会把你搞得起不了身。” 他索性张开双臂由她身后紧紧地圈住她,亲吻着她细腻香郁的颈子、光滑诱人的肌肤…… 佩陵打了记哆嗦,陶醉在这股浪漫气氛中,但她还是轻轻推开他,羞涩地说:“还没洗澡,全身都是汗臭味。” “我倒觉得挺香的。”齐隽不容她反对,倏然噙住了她的红唇,双手尽情地在她身上抚摸挑逗…… 压抑了一整天的此刻终于可以纾解,他怎能轻易放过他的小妻子? “等一下就要去吃饭了,会来不及的。”佩陵找理由推托道。 不是她不喜欢他的亲密,而是婚后至今他与她几乎夜夜缠绵,她甚至发现自己一次比一次还投入、一次比一次还疯狂,若不再克制一点,她都快成为百分之百的浪女了。 “你放心、船上的餐厅整夜都有营业,为的就是一些喜欢看夜景的顾客,我不会让你饿着的。” 他的双臂锢住她的身躯,温热的气息轻拂在她细致的脸上,舌尖像一条灵蛇轻绕着她娇艳的来唇,以熟稔的吻技一步步迷眩了佩陵,使她完全臣服于他,不再心存顾忌。 “可是……可是,我现在已经饿了。” 佩陵趁他松口之际,轻声吟叹道。 “那我让你吃。”齐隽丝毫不给她退缩的机会,大手已探进她上衣内…… ※※※ “这东西不错吧?细腻可口,很有海上风光的味道。” 他俩临窗而坐,尽情享受着晚风拂面的凉爽快意。这时正值晚餐时间,前来餐厅的人不少。 “真的不错,难怪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佩陵瞥了一眼四周同行的人,发觉今晚这艘船上的客人并不多,约莫四、五十人,不嘈杂、不拥挤,反倒给一种悠闲静谧的感觉。 “待会儿我们还可以去跳舞。”齐隽狭长的眼半瞇,专注欣赏着她喜悦的表情,突然,他很想看看她在舞池中解放的另一种风情。 “跳舞?”佩陵直摇头,“我不会。” “你不会?”他不禁觉得奇怪,这个小女人一点也不像在外国长大的,该会的她几乎全都不会。 “爸妈怕我学坏,所以从不准我去参加舞会。有时候同学邀约推托不掉,偷偷去了也只敢坐在旁边,所以……我真的不会。” 第12章 佩陵无辜地,就怕他嫌她像个乡下土包子,根本上不了台面。 “坦白说,我真的有点意外,但是我喜欢这样的你。”齐隽隐隐一笑,浑身散发着一股迷人的吸引力。 佩陵的眼神与他的相互胶着,发现他那对眼睛深不可测,却蓄满了温柔。 突然之间,船身一阵剧烈晃动,每个餐桌上的杯盘无不滑落地面,发出阵阵令人惊愕的玻璃破碎声。大伙都惊恐地站起,有的因站不住而跌坐地面,顿时喊叫声四起,众人脸上出现了害怕和不样的预感。 “你还好吧?” 佩陵在剧烈摇晃下,差点额头就撞上了玻璃窗,幸而齐隽眼明手快的将她霍然抓住。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佩陵惊魂未定下,已明显感觉到船身的晃动已渐渐平缓了。 “我也不知道,待会儿我出去看看。” “不要,不要离开我……”佩陵紧紧抓住他,目光中流露出惊慌。 “放心,我去去就来。” 齐隽极力安抚她,才刚要离开餐厅,却已见一群安全人员赶来。 “各位先生、小姐,请别慌,刚刚是我们‘宝塔星座’的引擎发生了故障,现在正在派人极力修复中,马上就可启航,请大家稍安勿躁。”安全人员紧急说道。 大伙也因此松了一口气,却在这时候,坐在佩陵斜对面一位老先生突然倒地,发出严重的喘息声。 “谁来救救我先生,他心脏不好,可能是心脏病发作了……快来人啊!救救他——” 老人身旁的伴侣立刻蹲下身,抱着自己的先生叫喊着。 安全人员见状也乱了手脚,其中一人问着另外一位,“船上的医护人员呢?快去请他来。” “这艘船上没有医护人员啊!” “这怎么可能?”那人惊了。 “他临时请了假,船长一时又找不到替代的医生,心想每次出船都没事,也就没有安排医生了。”他解释道。 齐隽站在那儿,看着他们两个一言一语的简直是在浪费救人的先机,再这么下去,那位老先生准会没救。 他顾不得一切的冲上前,对老太太说道:“将他平放在地上,别紧张,把他交给我吧!” 老太太含泪的眼突然瞠大,虽一胜懵懂还是听话照做。 齐隽立刻施以cpr心肺复苏术,双掌交叠在老先生胸前,伸直双臂以固定的频率用力施压,直到老先生的双手会弹动,心跳也恢复了正常,这才将他扶正坐起,转道对佩陵急促说道:“你快回房间,把我行李箱内的一个白色医药袋拿过来,快!” 佩陵点点头,慌忙地冲出餐厅直奔三楼房间,她急忙翻开行李箱.当真从中找到了那只医疗袋。 她伸手一抓又立即奔回餐厅。 “拿来了。”她跑得好喘,但仍不敢稍作休息,急忙将手中的东西交给齐隽。 “你做得很好,谢谢。”齐隽对她绽开一抹鼓励的笑容,随即打开它,拿出一瓶药倒出一颗药丸塞进老先生的嘴里。 “我已替他做了急救,他不会有事的。等会儿船修复后,我会请船长将船开回去,得赶紧将他送医院。”他冷静自持地对着老太太漾出一抹可安抚人心的笑容。 “真好,你是位医生吧?多亏了你。谢谢……谢谢……”老太太喜极而泣,不断对他道谢。 “你快别这么说,我只是尽我的心力而且。” 齐隽经过刚才的一阵忙碌,几乎已忘了自己现在是贾欣翰,并以医者的口吻说道:“这是我行动电话的号码,你现在可带他回房间休息,如果他的情况恶化,记得打这个电话给我。” “好的……谢谢。” 不久,老先生便被安全人员抬上了担架,并在老太太的陪同下返回房间暂时歇息。 开隽这下终于吐了一口气,慢慢地收拾起他的医疗袋。 “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医术?” 佩陵质疑的嗓音从他头顶灌下,震住了他的动作—— 糟!他怎么忘了佩陵,更忘了自己现在的身分,居然……泄了底! “说啊!你为什么会医术?”见他这般,佩陵的疑心更重了,她的嗓音轻缓且颤抖,不如为何,她就是这么紧张异常…… “我……我当然会一些了,难道你忘了我有个当医生的好朋友齐隽啊!”他勾起一抹笑,不急不躁地说。 “是吗?”佩陵狐疑地望着他,“我也有很多好朋友,像律师、建筑师……可是,我一不会和人辩论、二也不会盖房子,那我是很傻了?” “你究竟是怎么了?佩陵。这种cpr的技巧只要有心学习,并不困难啊!而且现在一股人普遍都会的。”他气定神闲地说,佯装得悠哉恣意。 其实,他的心口正在冒冷汗,就担心今天骗不过她,那么这场冒牌戏就得提前落幕了。 更令他惊慌的是,他是不是就会因此而失去她? “不错.cpr是很多人都会,没有人会把各种病症的急救物品都随身携带在身上吧!” 佩陵也有精明的一面,刚才她趁他忙乱之际,已细细审视了那袋中的许多药罐,那绝非是一般人会带的药物。 “曾几何时,我的小妻子的疑心病会变得那么重了?” 齐隽走向她,轻轻晒笑道:“老实告诉你吧!这玩意是我在旅行之前去齐隽的医院借来的,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天还真是派上用场。对了,里面的药品也是医院里的医生一一告诉我使用的方式和时机的。” 瞧他盖得天花乱坠,佩陵想犹豫的机会都没了。 “你……你真的不是……”不是齐隽?不如怎地,佩陵突然感到有一丝失望。 “不是什么?”他挑高眉,暗笑低问。 “没、没什么。”她别开脸,这个答案她怎能说呢? 齐隽却不肯放过她,以一种几近透视到她内心深处的眼光看着她,盯得她焦躁不安!“是吗?你有事瞒我喔!” “是我该问你才是,怎么轮到你逼问我了?”她立刻垮下一张小脸,被他追问的不知如何是好。可见在逃避问题方面的工夫上,她还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好了,我们谁也别问谁,互相信任好不好?”他执起她的手,“你刚刚根本就没有好好吃点东西,我再叫待者端些新鲜的东西出来。” 他柔情款款、温柔体贴地说,有意抹去佩陵对他的猜忌。 “我不想吃,早就不饿了。” 佩陵无法消逸对他的猜忌,出来玩的兴致一下子减低不少,变得有些患得患失了。 为什么他刚才的反应及表情,那么像……他? 为什么他能那么从容不迫的面对一个很可能会在剎那间死去的病人? 为什么他没有一点点外行人的生涩?无论是手法、动作都是如此流畅例落? 这种种的疑问都纠结在佩陵的心中无法解开,像个沉重的枷锁压缚得她好痛苦…… 更令她无措的是,原以为经过这段时光,她能够很顺利的忘记齐隽,然而她并没有,真是糟透了! “看样子你的情绪还很不稳,要不要我陪你去甲板上走走?”齐隽瞇起眼,性感的唇瓣弯成一道迷人的弧度。 佩陵想了想,出去少面吹吹风、散散心也好,于是点点头。 当她随着齐隽的脚步来到甲板上,船身虽是静止的,但风却摇晃不停,不知为何,刚刚产生的迷蒙情绪又被这风给一瞬间吹得更乱。 齐隽却不动声色地走到她身后,一双猿臂紧紧环住她的腰,在她耳后隅语道:“告诉我,你是不是在想着别的男人?” 佩陵身子一抖,连忙吸了一口气稳住偾张的血脉,“你……你在胡说什?” “我说错了吗?你不是在想齐隽?”他轻声又问。 “你——”她倏转身,以一双震愕的眼神盯视他。 他眼一挑,恢复之前闭逸的调调,逗弄的心情随之脱僵而出,“我一直在吃那小子的醋,也一直无法忘记你曾经和他约会过的那段日子,所以,很担心你到现在仍想着他。” 他露出一抹让佩陵头皮发麻的笑容,青涩的她根本不及他的狡诈,无法面对他突如其来的转变。 她更苦恼的是,本是该她怀疑他的,怎么弄到最后都反倒是她被他压制了呢? “你别明说,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她轻轻喘息着,压抑在心中的委屈就快爆发了。 “那就算我说错话,我在这儿向你说声抱歉。”他冲她一笑,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叼了一支。 “你不是很久没抽烟了吗?”佩陵一见,连忙制止。 她回想了一下,几乎从婚后就不曾看过他抽烟,这会儿他怎么又故态复萌了? 齐隽隐隐一笑,“抽烟可以缓和情绪,别阻止我。” 他现在终于能够明白欣翰为何老爱把烟当作宝,原来它也有这项好处。 “你怎么了?”佩陵不明白怎么才转瞬间,他就变得落落寡欢了? 他回头一笑,黑眸里的思绪无波无动,却是话中有话道:“我只是感叹我的女人不信任我而已。” “我……”她秀眉拢了拢,“你生气了?气我刚才质疑的口气?” 说着,她的眼泪已不听话地纷然坠落,尤其是他那沉默的叹息声更像在敲击着她恐慌的心。 “我没有生气,也能明白你刚才急躁的心情,说实在话,我真的是满可疑的。”他侧着脸,嗓音满是浓浓的自讽。 “你别这么说,是我的疑心病太重,我们不是出来蜜月旅行的吗? 第13章 不要把气氛搞成这样好不好?”她的声音不自觉变了调,害怕他就此不理她。 开隽喉头一阵滚动,发出一串莞尔笑声,顺手将烟蒂扔入海中,“你太紧张了,我说过我并没有生气。” 其实,他只是有点闷,烦闷她老是把“齐隽”扔得远远的,好象他是只会咬人的毒蛇似的。 “你真的不生气了?”佩陵拉拉他的衣袖,撒娇地说。 “行了,你这个小女人……真是让我拿你没辙。”齐隽环手抱住她,将她拉入怀中。 她放心地笑了,偎在他的怀里,“我……我好象有点饿了耶!” 闹了一晚,不仅船坏了,连晚餐也没得好好吃一顿,说她不饿还真是骗人的。 齐隽点了点她的鼻尖,“早说你饿了还硬要逞强,等会儿回房间看我怎么罚你?” 他温柔的低语穿过黑夜微微沁凉的空气,徐徐温暖了佩陵的心。 佩陵开心地靠紧他,喜欢让他呵护、疼惜的这种感觉,因此,没注意到齐隽神情中的失落。 第七章 欢乐的时光总是飞逝得特别快,转眼间,齐隽和佩陵已结婚近一年了。 婚后,佩陵天天洋溢在幸福快乐的氛围中,和齐隽的感情更是有如新婚般甜而不腻。 “爸、佩陵,我去上班了。” 早餐过后,齐隽习惯性在佩陵的脸颊上印上一吻,这才抄起西装外套准备外出。 “公司如果没事,你就留下来多陪陪佩陵吧!”贾威当然也看得出来他们小俩口的甜蜜。 每每齐隽一出门,佩陵总是无聊地在屋里忙东忙西,故意找事做打发时间;下班时间一到,她便像个小女人倚门而盼地站在门口,看在他眼里还真是不舍。 因此,只要公司没什么事,他就允许欣翰偷个小懒,多陪陪娇妻,说不定还可以早点成就他抱孙子的愿望。 “可是,我今天——” “有什么事就让老李去处理。”贾威截下他的话。 “爸,公司要紧,我不能自私的硬要dave留下。”佩陵立刻帮他说话,脸上还不时出现红晕。 齐隽挑起眉,瞇眼一笑,“我也不舍得放你一个人在家,不过,今天我当真有事,早上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不过,下午就可以回来陪你了。” 佩陵闻言,澄亮的水眸一张,溢满了欢喜,“好,那我等你。” 他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转身对贾威说道:“爸,那我走了。” 齐隽拿起公文包,走进车库开出了一辆红色法拉利,矫捷地转出家门。 车头才刚驱上马路,齐隽便眼尖地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站在前不远(奇*书*网.整*理*提*供)处!虽然那人头发留长了不少,但他仍能认得出来他就是货真价实的“贾欣翰”! 突然,他心中跃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年的时间还没到,他不明白欣翰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于是,齐隽加快车速,朝他而去,“欣翰——”他按下车窗,越过副手席向窗外喊了一声。 欣翰一见到他,眼神倏然发亮,可见他站在这儿就是为了等他。 “嗨!齐隽,没想到我变成这副模样你还认得我!”欣翰立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你怎么回来了?”齐隽小心翼翼地左右看了看,就担心被熟人遇上。 尤其是他们两人外表如此相近,若被路人看见了,一样会引起怀疑。 “咦!听你的口气,好象不怎么希望见到我?”流浪近一年,欣翰的个性除了仍旧是大而化之外,还带着一点浪人的落拓。 “比赛的时间还没到,你这时候跑回来我怎能不担心、不起疑?” 齐隽的俊脸上有着一抹费解的神情。 “没错,就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比赛就开始了。”欣翰爬了爬头发,语气不冷不热,似乎已丧失了当初对艺术的狂热。 齐隽当然听出他有心事,蹙了一下眉,关心的道:“你的作品已完成了?还是……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 欣翰忽而一笑,黑眸掠过不寻常的异彩,“近一年不见,你仍是我的知己,我什么都没说,你就已经猜到了十之八九。” 一阵笑声过后,他的眉宇又沉郁的拧起,仿似心事重重。 “我又不是神仙,事情的原委还是得由你来告诉我,快说啊!” 齐隽实在是不习惯他现在这副拐弯抹角的模样,于是,不假辞色地瞪了他一眼,催促道。 “齐隽,对不起,我想……这计划可能要提前结束了。”欣翰双手环胸往椅背一靠,神情净是难得一见的萧索。 “究竟是怎么了?瞧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齐隽索性将车子开往偏僻的郊区,找到一处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知道今年‘凯洛琳’的主办人和主评人是谁吗?”欣翰突然问道。 齐隽背脊一僵,淡淡地道出,“佩陵的父亲。” “什么,你知道?” “结婚时,佩陵的父母来参加婚宴时曾提过。”齐隽简单地作了解释。 欣翰点点头,“我这次比赛遇上对手了。” “怎么说?” “凯洛琳奖连续五年夺魁的高手麦克这次又参赛了。他向来以绘画作品独占鳖头,我想要而他可是比登天还难。” 欣翰叹了一口气,披肩的长发突被一遭冷风吹起,露出他深奥的轮廓。 “拜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妄自菲薄了?还没参赛就说这种泄气话,难怪你会变得这么沮丧!” 齐隽不得不叨念他几句,实在是现在的他,已不像他所认识的贾欣翰了。 那个对艺术充满狂热,一提到绘画就两眼发出星芒的贾欣翰不知上哪儿去了? “不是我妄自菲薄,而是我看过他历年来参赛的作品,幅幅生动、发人深省,其中蕴藏的艺术创意更浓,这就是我的败笔。”欣翰激动地说。 “你的意思是你就这么放弃了?”齐隽不明白他既知对手的能力为何不加强自己绘画的技巧,竟跑回台湾蘑菇? “我要换回欣翰的身份,告诉佩陵的爸爸我要参赛,他肯定会帮我的。” “什么?你要作弊!爸他不会答应你的。”齐隽瞇起锋利的狭眸,无法想象坐在他身旁的男人是他所认识的欣翰。 “爸!瞧你叫得还挺顺口的,别忘了他才是我岳父。”欣翰立即变了一张脸,东方的太阳将他的面容照耀得像谜一样的金色面具。 “欣翰!”齐隽再也无法无动于衷。他的心口在瞬间揪了一下,“你的意思是我的利用价值已没了,可以拍拍屁股退场休息了?” 他怎么也料想不到以往的好友会被名利蒙蔽了眼睛,说出这种无情无义的话。 “看你气的,我的老婆白白的送给你用了一年我都没说什么,真不懂你还发什么火?”欣翰睨着他,一副漫不经心的调调让齐隽再也看不下去。 他终于捺不住气,失控地抓住欣翰的衣领,狠狠地瞪视他,“你怎能说出这种活?当初你明明告诉我对她没意思,我才会答应你这种无理的要求,这下你为了自己自私的目的又想向我要回她!我问你,你究竟把她当成什么?玩具还是物品?” 齐隽的眸子闪闪发亮,深沉的语气更像冰柱般寒沁。 欣翰无所谓地还以一笑,拉下齐隽的手,“你这是干嘛?堂堂一位医生动手动脚的多难看?再说,黎佩陵曾嫁给你也是因为‘你是我’,如果当她知道自己所嫁的人只是个冒牌货,你想她会做何感想?” 似乎他已没了理性,丧失了良心,往日的飒爽清朗已不复见,徒留下来的只是他阴险的心态。 齐隽直摇头,不知他这一年中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事?怎会弄得心性大变、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齐隽的眼瞳逐渐变得焦虑、深邃,“告诉我这一年的全部经过,我要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你连人格都没了、心也变了?” “我没变,只是改变了计划。我发觉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公平的竞争,偶尔走走后门做个小弊也不为过啊!至少我以后在艺术界可名利双收。齐隽,要不要就随你,如果等我拆穿了一切,你会更难看。”欣翰最终于使出了撒手间。 “你威胁我?”齐隽瞇起眼。 “就算是吧!”欣翰推开车门,离去前又丢下一句,“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解决一下你的私人问题,时间一到,我立刻回家。” 看着他走远的身影,齐隽不禁蹙起眉心,表情中出现了难以解释的深沉怅惘…… ※※※ 齐隽刚将车子转进家门落定车库,佩陵娇俏的身影便已飞奔了过来,依照以往的惯例,他一定会迅速下车抱住她,送给她一个深吻。但今天,他却坐在车内久久不下车,烦郁着自己该拿什么样的心情面对她? 佩陵见他迟迟没动静,于是,向前敲敲他的车门,“dave——dave——” 他透过车窗看见她那一脸可爱的笑靥,强迫自己将满腹的气闷压下,打开车门,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今天都在家里做些什么呢?说来听听。” “我今天向林嫂学了几道你爱吃的莱,已经摆上桌了,你一定要尝尝喔!” 她拉住他前进的脚步,故意在他面前磨磨蹭蹭,像个讨着糖果的小孩,撒娇的娇态毕露。 “怎么不走,还有事吗?”他疑问地看着她。 “你怎么忘了……”她垂下小脸,羞涩地咬了咬下唇。 “忘了?”齐隽眼珠子一转,恍然大悟,“是这个吗?”他抬起她的小脸,在她的左颊印上一吻,旋即又迈开步子。 第14章 佩陵愣了一会儿,发觉他今天好奇怪,可是,又说不上是怎么了,只好紧跟着他客厅,替他拿了拖鞋,接过公事包。 “去洗把脸就可以吃饭了。”她柔柔地说。 “不用了,我觉得好累。随便吃几口就行,我想早点儿回楼上休息。”他面无表情地走向饭厅。 她立刻为他盛碗饭,指着桌上的几道莱说:“这是红烧狮子头。林嫂说你从小就爱吃,还有这个,虽然鸡肉炒焦了,你应该还认得出是宫保鸡丁吧!尝尝着啊!” 她开心不已地介绍着自己的杰作,就希望自己能抓住他的胃。 他盯着满桌子的莱色,眉头皱得更紧,心声的死结更烦躁得解不开。 眼前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精致小莱,不都是她为“贾欣翰”所做的吗?喜欢这些口味的人是贾欣翰,她想巴结的人也是贾欣翰,那他这个冒牌老公算什么? “我不吃了。”他将碗筷一搁,烦闷地站起直冲二楼。 佩陵的眼角立时噙出了泪,她忍着不让它落下,随他奔上二楼。 “你怎么了?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本来你说下午会回来,却拖到现在,害我——” “你别再那么孩子气了好吗?我有公事得处理,不能每分每秒都陪着你,除非我正事不想干了。” 齐隽恶劣地截断她的话,表现出万分的不耐。 他这突如其来的改变简直让佩陵无所适从、心慌意乱。 她不禁梗了声,无法动弹,“我……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脾气?” 一个下午,她都在非常热切的心情中烹煮着他爱吃的菜肴,一心想着全都是他吃进肚里的表情,无论能不能得到赞美,她仍是非常有成就感。 哪知道她满腹的热情被他的冷意给兜头淋下,整个人冻在那儿发抖…… “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心情不好,你能不能离开一下让我静一静?” 他脸上的表情是冰冷的,眸光更为冷冽,浑身带着浓浓的不悦。 她的心脏重重的一撞,秀眉微蹙,颤抖的嗓音里净是沮丧,“你不要赶我走,在没弄清楚状况之前我不想走,你不要那么残忍好不好?” 佩陵双拳紧握,坚持不肯离开。 她怎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走出这间房?她肯定会坐立不安、忧焚难耐,除非他告诉她原因。 “算我求你好吗?” 齐隽坐进房内的小沙发上,抑郁地揉了揉眉心,额前蹙起了一片不悦的纹路。 “你累了是不是?那我帮你按摩……” 佩陵见状,立刻走过去坐在椅把上,为他起颈部紧绷的肌肉。 齐隽闭上眼,实在不忍再苛责的驱赶她,只好软化态度说道:“行了,佩陵,你如果饿了就先去吃吧!我躺一会儿就行。” “不,菜冷了就不好吃了,你不吃我也不吃。”她心乱如麻,一个人哪吃得下? “你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好不好?你究竟要我怎么样?拖着疲惫的身体陪你去吃一顿食不下咽的晚餐吗?” 佩陵整个人傻住了,泪也无止境地流下脸庞,“你……你吃都没吃,就认为它食不下咽……” 她的嗓音沙哑,最后,变成细细碎碎的哭泣声。 再看向他那张蓄满了阴霾深沉的冷酷俊脸,让她一颗飘荡不定的心变得更无所依归。 “你过来。”他凝望着她,蹙着英眉。 佩陵怯弱地看向他,发觉现在的他好可怕…… 见她半晌没动静,他那双看似毫无暖意的薄唇紧紧一抿,又道:“我说,过来!” 佩陵浑身战栗,像被点了穴似的脑子一片空白,心也杂乱无章,“dave,你要……” “怎么,怕我吃了你吗?”他脸上突然扬起一道看似温和的笑容,但看在她眼中令她更胆寒。 “我……”佩陵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向他迈步过去,直到他面前才定住脚步,“你是我丈夫,我怎么会怕你呢?只是,你让我觉得好陌生,今天的你一点儿不像我所认识的欣翰。” “我说过,不要叫我欣翰——” 他猛一拍桌倏然站起,全身血液不能控制地到处流窜,“你是故意的是不是?老是爱在我面前犯我的忌讳——”他不断掷给佩陵一连串她无法招架的嘲讽,言词也变得更狠毒了。 “dave……”她傻了! 齐隽突地煞住了口,见她这副样子,他是又心疼又心痛。 心疼于她的心伤;心痛于他就将离开,离开他所爱的她。 佩陵深吸了一口气,以舒缓胸中的沉闷感。她忍着泪水说道:“我不知道我究竟是哪做错了?为什么你总不愿我叫你欣翰?你似乎很讨厌这个名字。” 佩陵哪壶不开提哪壶,此话一出,齐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没错,我就是不喜欢这个名字,那你呢?你爱他吗?”他刻意压低嗓音说道,语气中的嫉妒又浓又呛。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你不就是欣翰吗?我怎么会不爱自己的丈夫,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佩陵抿了抿唇,一直无法意会他话中的意思,为他陡变的表态感到无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早上出门之前明明还好好的问!为何才一天的时间,他就变得不一样了? “我是你丈夫……”齐隽自有自语地苦笑着。 佩陵看了他半晌,最后,她拗不过自己对他的担心,“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我请家庭医生过来看看你?” 如今可以解释他这种突变的理由就只有这个了,或许是他的工作压力太大,才会出现奇怪的反应。 “对,我是累了。”他抬起眼睛瞄了她一眼,“你现在可以出去让我静一静吧?” “好……我这就出去。”佩陵旋过身,才走几步便不放心地回头说道:“你真不饿吗?如果你不喜欢吃我煮的饭,等会儿我出去帮你买点儿东西回来好不好?告诉我,你想吃什么?” 齐隽看了看她,对她眼中的那一丝怅惘所迷惑。再想想自己,他实在不应该把恶劣的情绪发泄在她身上,怎么说她都是最无辜的。 “也好,我好象也饿了,不必出去买,就吃你做的。另外,你把你的那份也端过来,咱们一起用。” 佩陵闻言神情写上变得雀跃,她立即抹去眼角的泪,兴高采烈地说:“好,你等我,我把饭菜热一热马上就来。” 说着,她已冲出房间,像极了一个兴奋的小女人,脸上又漾起了笑意。 齐隽懊恼的皱起眉峰,怎么也无法原谅自己刚才那突如其来的暴躁。 他更能看得出,佩陵虽然外表雀跃、脸上带笑,但她真的是受了伤害,被他那些肆无忌惮的言词所伤。 片刻过后,佩陵已端了两盘热腾腾饭菜上来,并将齐隽的那盘放在桌上,“快吃,吃完后我保证不吵你了。” 齐隽怜惜地看着她那副苦中作乐的笑容,指尖怜惜地拂过她的颊,轻声说道:‘你也来用吧!” 她终于一扫方纔的阴霾,笑了开来,捧着瓷盘在他面前坐下,“如果当真难吃,就少吃点,别勉强自己。” 齐隽幽幽的开口,“别把我刚才的那些鬼话放在心上,的确是公司遇到了些棘手的事让我烦心。 他突然站起走向她,半蹲在她面前,以她餐盒里的汤匙舀了口饭送在她唇边,“你一定饿了。来,我喂你。” 佩陵双颊乍红,怯怯地张开小嘴接受了他的好意。 “现在换我喂你了。”佩陵也依样画葫芦,在碗中舀起一口饭,还夹上一块鸡丁,塞进他嘴里,“这么样?好吃吧!” 她表情中满是期待的颜色,又像绷紧的弦,是那么的紧张与仓皇。 齐隽缓缓的笑说:“好吃,不过,我面前有道更美昧的餐点等着我用呢!” “嗯?” 倏然他已将她抱起,吻住她微张的小嘴,他坐在椅上,让她整个身子瘫软在他阳刚的身躯上…… 齐隽双眼紧瞇,闪过一道红色火焰。 没错,她说她爱他,至少以目前而言,她是他的。 他定定的看着她,突然又慢条斯理地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爱的人不是我,你会如何?” 齐隽双眼闪烁,挟着一抹冷焰逼视着她。 佩陵呼吸一窒,脑海突然闪过“齐隽”的脸庞,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这时候想起他?但他就像个不速之客突然窜进她的心底,挥又挥不去! 他发现她神色有异,英眉一皱,“你有话要说?” 佩陵被他眼中凌厉的寒光给慑住,霍然清醒似的推开他,“我没有什么话要说,结婚一年了,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硬要问我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佩陵立即坐起,急忙整理好身上的衣物,但他在她腰间的手仍不肯放松。 “你不是饿了吗?我们吃饭吧!” 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脑子瞬间就像计算机当机般无法运转。 “我觉得你的态度很奇怪,是不是暗藏了心事?” 齐隽的眼神充满了探究,似乎有着预感,她心底的秘密一定和他有关。 他爱她!多希望能和她白头偕老,只可惜事与愿违,他和她的夫妻缘分就快到了尽头…… 趁这短暂的时光,他想彻底明白她心里真正的想法。 “我没有——我没有——” 佩陵激动地从他身上跳开,像只极欲武装自己的小刺猬,一个不注意打翻桌上的餐盘。 “你怎么了?”齐隽拉拉嘴角,一对黑潭中毫无笑意。 第15章 佩陵反常的举动更令他深觉事有蹊跷,只是,他猜不透她究竟暗藏着什么秘密?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去换一盘过来,别等我,你可以先用。”由于打翻的是佩陵自己的餐盘,她可以借由换餐盘的机会逃离这儿,也逃开他逼人的目光。 “不用了,反正我也吃不下,不如咱们一人一半。地上的东西就由林嫂他们来收拾吧!” 他怎会不晓得她在打什么主意,怎能让她就这么一走了之? 开隽徐缓地走向她,将她搂在臂膀里,扯着一抹讪笑道:“何况我还有你这份甜美的餐点没用,岂能让你走了?” 佩陵睁着水眸,很想求证一件事,于是以颤抖的音律问道:“那你呢?你爱我吗?” 她为什么发觉跟前的欣翰有点不一样了,彷佛他又复上了齐隽的影子,变得邪肆又轻狂。 “你怎么会这么问,是不是被今天的我给吓着了?”他的目光凝注在她惊愕脸上,唇线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你今天确是吓坏我了,而且变得好不一样!” 她低垂眼睑,遮住自己茫然的眼神。 “你怪我?”他以大拇指轻轻划过她眼角噙出的泪珠。 佩陵摇摇头,眼底泛出的光彩柔柔的,“我没怪你,只希望你不要再对我说这种话,也不要再问我一些我无法回答的问题,求求你好不好?” 她突然投送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脸颊抚弄着他的胸膛,是如此的亲昵。 齐隽猛然勾起她的下颔,蛮横地堵住她的小嘴,沉寂的眼瞳里已蓄上簇簇的火苗。 “我现在只想要你。”他在她的唇角低吟,一手已掀高她的长裙…… “佩陵,你这个煽情的小恶女——” 正当他要解开裤头,急于一逞雄风时,他置于床头的大哥大突然像找碴般忽地响了起来。 齐隽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沉重的咕哝,不耐烦地打开它,“喂!找谁?” 他的口气不佳,纠结着他全身的是一种性欲未解的疼痛。 “怎么脾气那么差?瞧你喘息声那么重,该不会是和我老婆正在……”一抹消遣的恶意言词从话筒传出,以致齐隽的全身发出一阵抖颤。 他的脸色陡地变成铁青,猛地按住发声处,火热的欲念猛然消褪。为了不让佩陵怀疑,他竟好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 “怎么不说话?该不会被我猜中了吧!咦……也不对,现在才不过是晚餐时间,你们就干这种事,未免太心急了吧?” “你再胡说八道,不怕我毁约?”齐隽的胸膛因气愤而起伏不止,说出口的话语深沉得骇人。 佩陵发觉有异,忙以一种好奇的眼光探询他是谁打来的电话? 齐隽瞪了她一眼,迅速将裤子穿好,离开床畔,来到阳台,“怎么换你不说话了?说啊!是不是真的怕我毁约?” “你不会的。”欣翰嘻笑的声音又传来。 齐隽的心一抽!没错,他是不会。在他这一生中,他从未做过毁约背信的事,尤(奇*书*网.整*理*提*供)其是对可生死与共的好友。 但……并不表示他这次也不会啊! “你今天早上的话我言犹在耳,那么急又来电话,难道怕我忘了?”他冷着声响应。 “口气别这么火爆,我只是和你叙叙旧。”欣翰收起讪笑的嗓音,听得出其中暗藏一丝悲叹。 “好,你住哪儿?” 待欣翰念了一长串的地址后,他点点头道:“我记得了,那明早十点见。” 第八章 齐隽依循欣翰给他的地址,再按图索骥,很快便找到了他目前暂住的公寓。 两人一见面,齐隽劈头就说:“有什么事你快说,我还得赶回公司。” 对于他这种火爆的态度,欣翰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他挑挑眉,侧身一闪,“进来坐,有话慢慢说,别把我当仇人看。” 齐隽瞪了他一眼,冷峻的唇角微抿,勉强走进屋内,大刺刺地坐在沙发上,“你应该明白不是我人情淡薄,而是你自己做得太过分了,当初这场戏是你自编自导的,我就像个傻瓜般任你安排,如今戏要落幕,就只得到一个随意被踢开的份。” 欣翰凝视着他,久久没说话,又走进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喝杯水消消气,我承认自己做错了,别生那么大的气嘛!” 齐隽眉头微拧,稍稍敛下怒意,“你是不是遇上了大麻烦?拜托你从头说清楚好吗?我实在受不了你现在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 齐隽的随意一探,总是能轻轻松松察觉到欣翰最脆弱的一面。 欣翰的双眸扬起了一抹折服的笑意,摇头叹息道:“看来我的心事总是逃不过你的眼睛,若不赶紧对你清楚,说不定你会永远和我绝交了。” 今天他将他找来不就是要向他坦承吗?他亦能从齐隽的各种反应中明白他对佩陵的爱意,所以,他是真的害怕,怕他临时抽了腿,这下他可就全完了。 “你还要我这个朋友?”齐隽苦中作乐道。 “废话,你是我仅有的知己,我怎能不要你?难道你听不出来在电话里我只是跟你开开玩笑,吓唬你而且。” 欣翰连忙解释,就担心齐隽若真与他断交,目前他一堆恼人的问题该找谁商议?他不是变了,而是许多事快将他逼疯了。 齐隽瞄了一眼他那到嘻皮笑脸的样子,忍不住催促道:“快说——” “是是是!”欣翰端起桌上的开水喝了一口,瞇起眼道:“昨天我说过势必要得奖,名利虽是一部分,但最重要的是……” “是什么?” “我跟人打了赌,绝不能输了这场比赛。”他头疼地揉着太阳穴。 “你究竟和谁打赌?” “那个人就是麦克,我也不知是怎么了,鬼迷心窍的跟他定下了这个烂赌约。”欣翰恼怒的将一拳击在沙发上,“我后悔了!是自己太意气用事,但再多的悔恨也挽回不了大局。” 齐隽凝着脸,锋芒内敛地瞅着他,“怎么回事?” 欣翰慌张地说:“我当时在意大利的一个酒吧遇上他,正好看见他在那自吹自擂,开心的叙述着自己有多成功。当时我喝了点酒,一时气不过便找他打了一架,事后还大言不惭告诉他,今年我一定要让池好看,肯定要让他从冠军的宝座上摔下来。” “你怎么那么莽撞?”齐隽蹙了下眉继续问:“后来呢?” “他当然也恼怒了,于是找我下赌注。”欣翰叹了一口气。 “内容?” “如果我输了,这辈子将不再涉足艺术界,甚至要在世界各大报刊登道歉启事。” “你疯了!” 齐隽难以平复的心情又被他的这句话给掀起浪潮,一股忧焚烧灼于心,那种无奈连笔墨言语都难以形容了。 可以想象,若是欣翰输了,等他登了报,岂不是在召告世人,在台湾的这个贾欣翰根本就是个冒牌货?到时候他肯定得面对佩陵仇视的目光。 “齐隽,你现在该明白我的痛苦了吧?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当时逞一时之快答应了他。麦克他本身的人脉又广,甚至与黑道都有牵扯,根本不是我惹得起的。” 他后悔不已地猛爬着头发,看来,在比赛前他已经无法维持像以往一样的开朗了。 “这么说我非帮你不可,就连后悔的余地也没有?”齐隽抬起眼睫,冷冷地凝视他,顿时空气沉窒不已…… “我……”欣翰点点头。 “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会好好善待佩陵吗?”齐隽深吸了一口气。 “你也知道我没什么心上人,更没有要好的女友,我一定会善待她的。”欣翰做了保证。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齐隽猛然站起,嘴角衔上一抹涩笑,踩着孤单的身影离开了欣翰的视线。 ※※※ 接下来的十天里,齐隽又回到以往的幽默体贴,每天一样准时上下班,和佩陵像新婚般亲密,对她又体贴又温柔。 佩陵身在其中,却无法感受到这份甜蜜,反而有一种不安定的感觉。 “佩陵,我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就要到了,有没有什么愿望?” 晚饭后,他俩在附近小公散步,齐隽突如其来地一问。 佩陵一愣,惊讶道:“你记得?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我怎么可能忘了?这我俩的大日子。”齐隽在心底补了一句:而且是仅有的一次。 他故意说得潇洒,心底却沉重得像灌了铅。 算算时间,他离开贾府的日子愈来愈接近了,换言之,他和佩陵在一起的时光也所剩无几,他的心情更陷于沉重。 “我没意见,你说我们该怎么庆祝?”她总是这样,在他面前永远是温驯善解人意。 齐隽蹙起眉峰,睥睨着她。随即深吸了一口气,慵懒的说道:“想不想再回味一下逛夜市的刺激?或是你我再去看一场午夜场电影也行。 佩陵的神经倏然抽紧,就连呼吸也困难了!她瞬间回头凝视他,颤着声,“你……你什么?” 她从来不曾和他去逛过夜市,更没看过午夜场,来到台湾那么久,她唯有和齐隽做过这两件事,难道他…… 她惊退数步,直到背部抵住身后的椰子树,脑子才能再度运转。 不可能,他不可能是齐隽!论长相、论模样他都不是,就连眼珠子的颜色也差个十万八千里。 他绝对……绝对不可能的…… “你怎么了?难道我说错了什么?” 第16章 齐隽仿若老僧入定般,睨着佩陵凝结的脸色。 “你……你到底是谁?”她勉强挤出这几个字,喉咙已干得发不出声音。 “我猜,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齐隽从她的脸上调回视线。 佩陵的俏脸立即颤抖起来,她倏然大声吼道:“你是欣翰对不对?告诉我,你明明就是欣翰——” 她完全乱了,椰子树梢发出的摩挲声只有助长她内心的恐慌,在这昏暗的夜色中,她本不知该向谁求救? 齐隽弯起俊美的笑眼,吐出的气息凝重寒低,“我不是。佩陵,你别再自欺欺人了。 “我不懂你在什么?”佩陵不知所措,只能装傻。 “你非得要我拿出证据才肯相信我?”齐隽抑郁低冷的声音漫开,突然低下头,取下嵌在眼球上的深褐色隐形眼镜。 当他再度始起头时,佩陵立即可从他清澈如海的蓝眸中发现他的真实身份。 “你真是齐隽?”她颠踬了一下,粉颊迅速刷白。 虽然她一直有这种荒谬的感觉,但始终不愿去探究真伪,如今,事实摆在她眼前,她不知如何是好? “货真价实的齐隽。”他淡不可闻地一笑。 佩陵仍是摇头,指着他的脸,“可是,你的模样……” “你忘了我是位整型外科医生?这种小小的把戏难不倒我。”他故意以轻松的语调说,清如深潭的双眸直锁住她无辜的大眼。 “那他在哪?我是指真正的贾欣翰。” “当时,他有急事要办,得离开台湾一段日子,我答应顶替他一年。”齐隽刻意瞒下欣翰准备参加凯洛琳大赛的事。这事就等欣翰回到贾家再由他自己去交代吧! 她皱着眉,难以置信,“你骗我……如果他真有什么重要的事,可以坦白的告诉我和贾伯伯,何必要靠你顶替来做隐瞒——” 佩陵不相信就一件单纯的事,他们还需要以那么复杂的手段来欺瞒她,这其中一定还暗藏着她所不知道的真相。 “是他蓄意躲着我!”突地,她的脑海闪过当时欣翰对她爱理不理的模样。 “你太多心了。”齐隽蹙眉。 “我怎能不多心?整整一年,我不知道我丈夫的真实身份,甚至还——” “甚至还被我玩弄了一年?”他替她说了。 佩陵哑了嗓子,委屈说道:“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是你的妻子。” 齐隽冷冷一哼,抚过她尖锐的小下巴,“不再是了。真正的贾欣翰经回来了,我也该回到我的岗位上,从今以后,你我不再有关联。” 说话同时,他的目光拂掠过一抹教人无所适从的忧虑,看得佩陵好心痛。 “不!你不能丢下我,你怎么能说出这么狠心的话?”她极度绝望悲鸣。 她的这份怯柔、这份无助,竟没来由地紧揪住齐隽的胃部,引来一阵翻搅!但他能做的只有忽略,让她顺理成章地投人欣翰的怀抱。 “你当切爱的人就是贾欣翰,他现在回来了,我把你还给他,难道也有错?”他说了一句最烂的理由。 一股浓得比不开的苦涩突然袭上佩陵的心口,轰的一声炸得她遍体鳞伤。 “难道我在你心里,什么也不是?”她心碎地问。 “当我把你交还到他手上后,就什么也不是了。”他冷着声,却不知道说出口后将自己伤得最重。 “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和你在一起,不要赶我走。” 佩陵慌了,如今她才猛然发觉,自己爱的人是他——齐隽。 当她得知原来与自己朝夕相处近一年的男人不是贾欣翰而是他时,她竟没有半点难过和痛楚,反而有一丝丝欣慰和喜悦。 然而,让她伤心的是他的驱离,他居然狠心地要将她赶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这种痛是无法言喻的,仿似一把火烧灼着她的心,让她再也没有生气。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齐隽因她的话而打了一记重颤,嗓音也变得粗嘎嘶哑。 “我……我说我爱你……我既已嫁给你就是你的人,你不可以这么绝情。”她悲泣地恳求他。 齐隽凝了脸,几秒钟过去了,他仍像呆了似地立在原地,没说出半个字。 他没听错吗?她……她爱他,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在他的印象里,她一直很怕“齐隽”,对他总是避之唯恐不及。 “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我爱你,你不能不要我!” 佩陵以为他没听见,又大声重复了一次,“我爱你”三个字顿时在这宁静的夜中变得特别响亮。 “你不爱我,这只是你的假像。” 齐隽摇摇头,她爱他又如何?为了欣翰,他也不能接受啊! “你不相信?”佩陵委屈地问。 “你教我怎能相信?你说你爱的是齐隽,可是,这一年来,我的身份却是贾欣翰,你竟然能与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相处那么久,而且表现得那么幸福愉快,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何况他曾经问过她爱不爱欣翰,也从她口中得到了证实。 佩陵的神情蓦冷,泪已不知不觉地滑落,“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是直到刚刚才确定自己的心。其实,无论你是齐隽还是欣翰,我爱的都只是在这一年来陪伴我的男人,爱的是陪我去逛夜市、看午夜场的男人,难道你就不能信我一次?” 说着说着,她的低泣已变成了嚎啕,简直都快哭乱了齐隽的心。 “够了!”他猛地一吼,震住了佩陵的哭声,“我不要你的爱,你还是乖乖的给我回到欣输的身边。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若不是因为他的恳求,我才不屑娶你呢!” 他冷着声一字一字地说,仿若一道道冷鞭不只抽在佩陵身上也伤到自己的心。 “你……你的意思是……是你一点也不爱我?”一股抑制不住的悲哀令她泪眼盈眶。 她不信!若真是如此,那他这一年来为何要对她那么好?好得让她误以为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若是演戏,他也未免演得太逼真了吧! “没错,现在你明白了,也可以死心了吧!” 齐隽忧郁的眸子映着她的泪眼,吐出的话语字字都仿似揭开自己的疮疤,是那么的疼痛…… 佩陵傻了似的瞪着他,一股直捣她心口的伤害让她如何忍受? 忽地,她不顾一切地扑进他的怀中,紧紧揪住他的衣襟,“不要……这辈子我跟定你了,你可知道在蜜月时,你在船上无意间救了一位老先生起,我就已经把你视为齐隽了。只是,我一直强迫自己把你当成欣翰,也不敢逼问你,就怕你曾突然从我眼前消失……” 佩陵的泪沾湿了他的前襟。她颤抖地继续说:“如果你现在仍是要走,我会很茫然……很无助……” 她抬头睇视他,瞳仁中充满了指控与脆弱。她不信他当真那么无情,若他对她没有一丝情意,为何他脸上会有这种难掩的痛楚? “你……你这个女人!”他倏地低下头攫住她的红唇,冷静和自持完全被她的告白所颠覆。 这个吻仿若没有感情、没有爱意,但却如此的失控。此刻,深深埋在两人心坎间的是一种翻腾飞舞的烈焰、无言的情愫…… “爱我……隽……” 佩陵情不自禁地逐出吃语,而他像被什么击中般,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这是她头一次如此亲昵的喊他的中文名字,那吟哦声仿似干柴烈火般焚烧掉他所有的理想。 “别走——”佩陵紧抓住他准备离开她酥胸的大掌,以自己的胸部去抚弄着他厚实的掌心。 “不能在这儿。”他暗□地说。 “那我们回家。”佩陵眸光熠熠,语气充满了渴望。 在她单纯的观念里,如果齐隽今晚接受她,就表示不会再离开她,而她出不会被他舍弃了。 “不行,我们不可以在一起了。”齐隽下颔紧缩,冷硬地拒绝。 “你不要我了?你真的不再要我了……”佩陵的大眼微眨,彷似无底的深渊那般黑暗。 她凄楚的容颜毫不设防地牵动了他的心脏,让他的心头微拧,但他不能软化。 “我……从来就没爱过你,要了你也是逼不得已的。试想,每晚有个女人睡在身旁,哪个男人能忍得住生理方面的冲动?” 他故意用残忍的语句刺伤她,也唯有让她恨他,他才有办法坚定自己的立场。 她的眉头紧蹙,他的话令她的鼻头发酸,语音也颤抖起来,“娶找对你而言是那么牵强?和我上床做爱也是生理需求?而你对我的好也是被逼的?” “没错。”他绝情地扔出答案。 就在这一剎那,佩陵的泪水完全决堤,纷然碎落,像骤雨般不停泄下。 “这么说,我一直以来只是个烫手山芋,现在你可以说是如释重负了?”佩陵茫然地望着他,嗓音怪异地彷似夜莺的哭啼声。 他的蓝瞳闪了闪,咬牙点了点头。 “所以,我劝你,还是回到欣翰的怀抱吧!对我这种无心的人,你再高唱什么苦肉计都是没用的。”他的眼神透着利芒。 佩陵揪着衣领,强烈的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不屑的气息,浑身不禁又打了一阵冷颤。 她抬起幽缈的眼凝着他,“那你……那你什么时候离开?” “今晚。”齐隽本来并没有打算那么早走,实在是他已没有精力再继续演出“负心汉”这出绝情戏。 佩陵点点头,笑得有些凄凉,“那我祝福你了。” 齐隽一怔,霍然又进出爽朗的笑声,“你放心,我会过得很好,再说,欣翰过几天也会回家,你不会寂寞了。” 第17章 佩陵的心已麻痹,她就像个无知觉的幽魂,否则,她应该会听出他嗓音中出现明显的怪异嘶哑。 她不再言语,也不再留他,只是拖着无力的步伐慢慢走回家。 望着她孤单的背影,齐隽的表情更加漠冷,那深邃阴鸷的蓝色瞳底已不带一丝温度,是那么的酸楚蚀心。 ※※※ 自那一夜后,齐隽真的没再回家!五天了,佩陵每夜以泪洗面,即使由梦中惊醒,她都会以为身旁有他,但看了看身畔,每每在醒悟后,又是一种更心碎的伤痛。 对于他的消失,贾威问起,她都以他出差为由挡了下来。 她甚至无心去理会真正的欣翰何时回家,只知道自己活得像行尸走肉,生命里不再有一丝色彩与温度。 她也好象病了! 近来,她的胃口变得很差,常常有反胃的现象,有时清晨起床还会恶心作呕,甚至闻了林嫂煎的荷包蛋都会惹得她吐上半天。 她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没有了他,她已深觉人生乏味,活不下去了吗? 没想到,就在她最痛苦的时候,贾欣翰真的回来了! 这天,佩陵与贾威正在饭厅用午餐,他竟以非常自然的姿态,堂而皇之地走入一年未进的家门。 “欣翰,你究竟是去哪儿出差了?这么多天才回来,可知道佩陵想死你了。” 贾威眼带老花,所以,一点也瞧不清现在的欣翰和以前那个欣翰可是有些许差异。 但佩陵一看便明白了,眼前这个欣翰嘻笑依旧,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而陪伴了她近一年的假欣翰的眉眼间总是聚浓着皱折,仿似心事重重。 如今想起,她还不得不承认自己笨啊!两个差异那么大的人,她竟然无法明确地分辨出来? “佩陵,我老爸的可是真的?”欣翰好笑地问。 她收回目光,专注在饭桌上,“吃饭没?我去帮你盛饭。” 佩陵有意躲开他,因为,她现在心绪纷扰,实在是不知道该踉isuu書网他些什么。但她确信自己是绝不会和他在一起生活,她不是物品,可以让人这么推来让去的。 她要离婚!她在心中做下决定。 “别急,我不饿,你坐着吧!”欣翰拉住她的手,却被她蓄意甩脱。 他微微一愣,继而大笑,“怎么?气我好几天没陪你是吗?别这样,你也知道公事要紧啊!” 正在这时候,林嫂端了一盘煎鱼出来,佩陵一闻马上觉得不对劲,立刻捂着鼻口冲进了洗手间。 “爸,佩陵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不太舒服吧!对了,你这几天去了哪了?我问过公司的王副经理,他并没安排你出差。”贾威放下筷子说道。 “哎呀!我不过是假出差之名办点私事,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好累啊!我回房休息去了。” 虽然父子俩已有一年未见,但欣翰还是伯父亲那套权威说词,每逢他一开炮,逃避定是欣翰唯一的选择。 “这孩子怎么变了个样了?”贾威蹙着白花的眉,看着他消失的方向。 这时候佩陵已从洗手间出来,她穿上外套拎起皮包对贾威说:“爸,对不起,你先用,我有些不舒服,想去医院拿个药。” “该去该去,看你最近老是食不下咽,我早想叫你去给医生看看。” “谢谢爸的关心,那我去了。” 佩陵一出家门,立刻搭上出租车来到齐隽的综合医院。她有私心,想乘机去看看他,不管他在不在,她只想碰碰运气。 但结果她失望了,询问挂号小姐,她给她的答案竟是,齐院长请了一年的长假,至今还没回来。 佩陵顿觉无力感丛生,仅能到一旁的休憩椅上等着护士叫她的名字。 她满脑子混混沌沌的,满心的期待如今却落了空,她不禁怀疑自己的人生是不是从此都变了质? 待护士小姐唤了她的名字,她才拉回心思走进诊疗室。 但令她更惊愕的事实发生了,在经过一连串的检查后,医师竟然告诉她,她……她怀孕了! 这怎么可以?她根本就不能怀孕啊!一个被丈夫遗弃的女人哪有资格怀孕呢?难道是上苍的捉弄? 事实上,这个小生命她期待已久,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蹦出来! 她该怎么办?究竟该怎么办?她腹中的孩子又该怎么办? “黎小组……黎小姐……”护士见她的脸色不对,立刻扶住她。“你是不是哪不舒服,要不要去躺一会儿?” “不用,谢谢。” 佩陵摆摆手,只能扶着墙一步步走出去,这时候护土小姐的叮嘱声又在她身后扬起,“记得要定期到医院做产前检查。” 佩陵点点头,再也忍不住呜咽,捂着嘴倏然奔了出去。 在无计可施下,她想起了齐隽,如果她告诉他已有了他的孩子,他应该会收留她,不会再狠心的赶她走吧? 思及此,她立即翻开发包拿出通讯簿,记得一年前,欣翰假车祸住院那段时间,齐隽曾给了她家中地址和电话,以便有急事便通知。 记下地址,她带着惶恐的心情前往他的住所,但愿他在。 第九章 佩陵来到齐隽的住所,按了半天门铃仍不见他来应门。她等了又等,十分钟过后依然没有响应,她不得不死心。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屋里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她立刻停下脚步,双手试着转动门把,这才发现大门根本没锁。 屋后,映她眼帘的一幕几乎可用满目疮痍来形容。 屋内凌乱一片,地上、桌椅上全都堆满了杂物,空酒瓶更是四处狼藉,还有不少的玻璃碎片掺杂其中,她整个人都震愕住了。 她曾来过这里一次,依稀记得他把房子打理得很好,井然有序、有条有理。屋内摆设虽简单,但不难看出他喜欢干净清爽的个性。 可是,现在……她已不如该怎么形容,但可以想象的是齐隽心里的凌乱绝不比这现场好到哪去。 他在哪呢?刚才听见屋里头发出了声音,那表示他一定在了。 佩陵试着再往里走,每间房间她都打开来寻找,直到最后一间卧房才让她在床脚边看到了他。 “齐隽、齐隽——”佩陵赶紧过去,蹲在他身旁轻轻推了推他,口里还不停唤着他的名字。 “别吵——酒……我的酒在哪里?”很显然他喝醉了,而且是烂醉如泥。 眼看他伸出手,在满是玻璃碎片的地面上摸索时,佩陵吓得立刻抓住他,语气急切道:“没有酒了,你别喝了。” “你是谁?吵死人了——”他用力推开她,仍执意往地上摸去,好巧不巧地却正好被一块玻璃碎片扎进手心,疼得他破口大骂。 “shit!怎么回事?痛死我了——” 看着血流不止的手心,他非但不管自己止血,还猛捶着地板,使得碎片愈扎愈深。 “别这样……” 佩陵吓哭了!她跪在他面前,紧紧抓住他那只妄动的手臂,殷殷切切地说:“你别动好不好?让我替你止血,包扎一下。” “不要碰我……”他又一次狠狠地推开她,她一个不稳往后一仰,上臂刺入地上的碎片,也受伤了! “啊——” 她的闷叫声唤醒了齐隽的意识,他瞇起眼,看向佩陵,“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我有事找你。”佩陵不顾自己的伤,急着问他,“告诉我医药箱放在哪里?” “医药箱……”齐隽甩甩头,力持清醒,“你要那玩意干嘛?” “你流血了,我想替你止血。”佩陵梗着声,“你受伤了知不知道?” “我受伤了?”齐隽撇眼一瞧,故意不着自己手上的伤口,却见到她染红的衣袖。 “该死的!是你受伤了,”他二话不说地抓起她,将她带到床边的椅子坐定,“别动,我去拿医药箱。” “等一下,你也受伤了,快包扎一下。”佩陵唤住了他。 齐隽这才正视自己的伤口,不耐烦地丢了一句,“先把你包扎好了再说。” 他摇摇晃晃地走出屋外,再折返时手上已多了一个急救箱。 随即他蹲在佩陵身前抓住她的手,检视了一下伤口,“你是怎么弄的,竟然伤得那么深?” 佩陵愣愣的看着他语带关心的指责,心口扬起一丝丝甜意。 齐隽甩甩头,企图甩掉还缠绕着他的醉意,然后,从急救箱中拿出药物,为她消毒、上药、包扎。 “是……是你喝醉了,推了我一把。”她委屈地说,要让他自责才痛快。 “我推你的?”他皱起俊眉。 “是啊!你硬吵着要喝酒,我想拉住你,没想到你伤了自己又伤了我。” 齐隽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眼凝睇着她一眼,“你不该来的,我说过我们不再有瓜葛。” “你当真要跟我撇清一切关系,对我毫无任何眷恋?我不相信……如果你真是那么无情,为何要把自己关在家里喝闷酒,还乱砸东西?” 佩陵不再轻易相信他的话了,如果他真的能做的和他说的那般潇洒,现在的他不会变成这样,一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落魄模样。 “你也未免太抬举自己了吧?我是喝闷酒、我是心烦,可不是因为你啊!”齐隽愤懑地爬起头发,想也不想地就将这句话冲口而出。 佩陵全身不住颤抖,她没想到他竟会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对她说出这种话…… “我懂了,那……不必你的怜悯,我这就回去。” 第18章 佩陵不管手臂上的包扎只做到一半,倏然抽回手,不顾一切地打算离开。 “你这是做什么,不要命了吗?” 齐隽吓了一跳,连忙拉住她,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惊愕。 “我的命在你眼里反正不值钱,还要它干嘛?不如血流光后死了算了。”佩陵怎么也挣脱不出他的掌控,最后怒吼声变成了细碎的哭泣。 “你给我坐好!” 彷似为了惩戒她一般,齐隽的动作不再温柔,他使了蛮劲,粗鲁地替她扎上伤口,疼得佩陵哇哇大叫。 “你想谋杀我吗?疼死人了!” “小姐,真搞不懂你耶!好好的家不待,跑来我这儿干嘛?故意弄一些伤口想博取我的同情吗?” 他的眉头狠狠的打了个死结,怒气腾腾地凝视她。此刻的他酒已醒了大半,满腹的愠恼只能往她身上发泄。 “你说什么?”佩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我说该不会是欣翰满足不了你,所以,你跑来找我这个假丈夫想解解馋?”齐隽拧着邪笑,一手抓住她的细腕,狠狠地看着她,“说!是不是?” 她含着凄楚的泪,不敢让它滴下,倔强地说:“你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讨厌你、恨死你了!” 佩陵拚命挣扎,忍不住的泪已狂落,滴在齐隽粗壮的手臂上。 “那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为什么要来?”齐隽心头一振,猛拽住她的肩,激狂地问。 她知不知道他有多想她?已经在忘不了她的愁绪中挣脱不开,为何她还要来招惹他? “我……我只是不想离开你……而且,我有话要告诉你。”佩陵猛然想起她来这儿的目的。但她的心现在已乱成一片,根本不知该说些什么。 “该死的!你就非要我不可吗?好,我今天就给你,让你回味一下我的滋味。” 齐隽猛然扑向她,将她推倒在床,灼烫的唇立即复上她尖嚷的小嘴,狂吮不休,粗鲁地抚弄她全身…… “告诉我,欣翰是不是也带给你如此的狂热?你是不是也同样喊得那么激烈、振奋?” 齐隽已丧失了理智,不断掠夺着她的身子,还以恶劣的言词伤她。 他酗酒过后的脑子时而混饨、时而清醒,完全混灭他所有的冷静,他只isuu書网知道他要她,不甘心把她送给任何人。 佩陵紧闭上眼,蓄意排斥掉他这几句锋冷鄙视的话语,“不……我从没有过别人,只有你……” “好,既然你这么眷恋我,还为我守身,那我就回报你一次。” 他抬高她的臀,连续长驱直入、冲锋陷阵,在最后一次盂浪的撞击中,彼此同时冲上了情欲的顶端…… 他伸直手臂,撑起上半身,低头粗端地盯着她,“这样你满意了吧?如果可以了,就快滚——” 齐隽告诉自己,他不能再留她下来,否则,他将再也放不开她了—— 佩陵抽噎着,委屈的泪全然崩了,“你当真这么无情,迫不及待想赶我走,连一眼也不想再看见我?” “没错一你快点滚出我的视线吧!”他拉好裤子,狠狠地指着门口。 佩陵看着他,泪不断扑籁籁的淌下,想说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说了又如何?若他当真视留了她,会是为了孩子还是她呢? 她不要成为他讨厌的包袱、无奈的累赘…… “好……我这就走。”佩陵霍然起身,狼狈地穿上衣服,晶莹的眼中似水翻涌,她强迫自己不能再在他面前哭泣,说什么她也得坚强。 她就不信凭一己之力,养活不了自己和孩子。 “等一下,我送你。” 齐隽见她神情不对劲,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家。 “不用你假慈悲,我不领情。”她的口气转为冰冷,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与恨意,不顾一切地甩头离去。 齐隽愣在当场,此刻,他醉意尽散,只剩下无限的悔恨,无法挽留…… ※※※ 齐隽为了让自己及早忘记佩陵,尽快回到以往的生活步调,隔日他便回到医院,重新穿起医师袍,为病人服务。 当众人见他回到岗位时莫不欣喜万分,尤其是一些护士小姐更是兴高采烈,只差没尖叫出来。因为,她们心目中最俊、最帅的白马王子回来了。 “齐医师,这一年来你上哪去了?怎么连通电话、连封信都没有?”麻醉科的ms林一看见他便例嘴大笑,净找些话题与他搭讪,深伯齐隽忘了她似的。 “不好意思,在国外进修的生活清苦,没钱打越洋电话,再说课业忙碌也忙得没空写信。”齐隽也跟她打哈哈。 “你真爱说笑,你没空倒是有可能,但是没钱……别诓我们了,谁不知道你是‘gsm’的专有会员,最具有黄金单身汉的标准了,可是众多女人心目中的头号金龟婿啊!” ms林掩口偷笑,一双眼直勾媚着齐隽。 “我想爱笑话的人是你吧!我的门诊时间已到,晚点儿再聊。”齐隽客套地点点头,无意再理会她,瞬间从她身侧走过,气得她直跺脚。 “嗨!齐医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半路上又遇上检验室的组长小李,他开心地走过来和齐隽打招呼。 “今天刚到,这一年来医院没事吧?”齐隽笑问。 小李是医院于一年前新进的医师,个性豪爽,经常说些笑话逗人开心,医院的同仁们都给他取个外号叫开心果。 也因此,齐隽见了他并没丝毫压力,而能回以最真诚的笑容。 “是没发生什么事,只是外科少了你这位主治大夫,可少了不少女病人啊!”小李不忘拿着齐隽俊挺的外貌开玩笑。 “小李,你这张嘴还是那么的厉害,真是令我招架不住。”齐隽拍拍他的肩,摇头大笑。 “不过是逗逗你而且,你大人大量可别生气呵!”小李手上捧着一叠检验单,随即又说:“不陪你聊了,我还得把这些东西拿去档案室归档呢!” 小李才转身,脚下却一个踉跄,手上的东西一松,检验单散落一地。 “糟糕!怎么会这样呢?”小李叹口气,搔搔脑袋抱怨着。 “我帮你——” 开隽见状,也蹲下身为他捡拾着地上杂乱的单据。突然,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地的眼帘,他猛然瞠大了眼,定住不动。 “齐医师……齐医师,你怎么了?”小李发现了他的异状,连忙唤了一声。 齐隽一愣,迅速捡起地上那张写着“黎佩陵”三个字的检验单。仔细一瞧,就只一瞬间他的心脏仿似已停止跳动,身上所有的细胞也像已不再运作,完全震傻了。 但检验单上的字骗不了人,上头明明写着她怀孕了!她怀孕了…… 再看看日期,不就正好是在昨天吗?莫非她昨天去找他就是为了告诉他这件事,而他竟然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来?! 他当真该死—— “小李,我不能帮你忙了,另外,请你帮我向医院请个假,拜托——”’ 交代了这几句话后,齐隽连忙起身,像飞也似地疾速奔出了医院。 佩陵有他的孩子了,为什么不告诉他?难道是要让他后悔、懊恼一辈子…… 他开着快车,不一会儿工夫便来到了贾府,一进大门正好看见贾威急躁的表情,当他见了齐隽,这才拉开笑脸道:“齐隽,你回国了?” “贾伯伯,欣翰?我有急事要找他。”齐隽心急如焚.不答反问。 “他……唉!他去找佩陵了。”贾威揉了揉眉心,彷似已一夜无眠。 “你说什么,难道佩陵一夜都没回来?”齐隽沉声大吼,完全忽略了自己现在所扮演的角色。 他哪还有什么心情演戏呢?足足演了一年的别人,现在他想通了,只想演演自己,一个一心想和心爱的女人手牵手过一辈子的自己。 “齐隽,你怎么了?”贾威蹙起眉,当真被他现在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给吓了一跳。 “没……没什么,我只想知道佩陵在哪儿?她是不是一夜未归?”他就决急疯了,哪有心情解释这些? 如果她发生了什么意外,或是想不开而做出傻事,他怎能原谅自己?这一辈子他必将生活在深深的愧疚中。 “她是一夜没回来,也不知怎么搞的,昨天她说不舒服想出去看病,居然就此一去不回了……” 贾威老眉纠结,不胜欷吁。“如果一直找不到佩陵,她父母若找上门来,我该如何面对他们?” “我去找她。”齐隽双拳紧握,放了又收,旋之又冲出了客厅。 这时,他正好和家门的欣翰遇个正着。 “我问你,佩陵上哪去了?” 开隽二话不说地扭住他的衣颔,疾言厉色道。 “我哪知道?我昨天才刚回——”欣翰立即收了口,就担心接下来的话被贾威听见了。 “你昨天才回来……那么……她真的是因为我才——”开隽蹙起剑眉陷入沉思。 没错,八成是因为昨天她来找他,他却狠心拒绝的原因。 霎时,佩陵离去时凄楚的回眸,再次袭上他的心中,怎么也挥之不去…… “我有话要跟你摊牌,当初的约定算我毁约好了,我不能答应你了。”他立即将欣翰拉到远处的角落,小声说道。 齐隽已管不着朋友之情,不是他见色忘友,而是他要对自己的爱情负责,更要对佩陵和她腹中的孩子担起照顾的义务。 “你说什么?”欣翰的心头一梗。 “告诉你,我爱佩陵,她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我更不可能舍她而去。” 第19章 齐隽斩钉截铁地说。 欣翰闻言更震惊了,他狠狠地倒油了一口气,瞪着他问道:“你说……佩陵怀孕了!” “没错,所以,我更不能离开她,我现在就去找她。” 欣翰急着抓住他,“等等!齐隽,打个商量,约定我们还是不变,孩子我会替你抚养——” 砰!齐隽一记狠拳猛力地击在他脸上。 欣翰的一边脸颊时变得青紫,表情中更充满了错愕。 “贾欣翰,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的王八蛋!亏我一直把你当成可以两肋插刀的好朋友,你竟然自私自利的拿这种话来回报我?” 齐隽火烧了眉毛,再加上他话中的刺激,已愤恨地夫去了所有的冷静。 “齐……齐隽,你听我说……”欣翰从没见过这么怒意勃发的齐隽,已惊得语不成句。 “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还是赶快把所有的事实向贾伯伯坦白吧!或许他会原谅你,还会帮你解决。而且你就算换回真正身分,你可曾想过正义感十足的黎伯父会帮你吗?” 丢下这句话,齐隽再也待不住地愤然离去,当然也敲醒了贾欣翰。 第十章 齐隽连续找了半年,都没有佩陵的音讯,整个人几乎完全陷入了无措与恐惧中,就连医院也没心情去,一有空他就在街上游荡,一心祈求着能与佩陵不期而遇。 可是,他所有的寄望全都落空,他不仅没有佩陵的消息,也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至于始作涌者贾欣翰呢? 他在万念俱灰下,向贾威坦承了一切过错,也致函到美国向黎氏夫妻解释一切,彻底的向他们陪不是。想当然耳,贾威花了一笔为数不少的钱财替他解决了与麦克之间的纠纷。 齐隽也亲自前往美国向佩陵的父母陪罪道歉,并发誓他一定会找到佩陵,绝不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在得到佩陵父母的谅解后,他怀抱着信心回到台湾,不仅全心全意投注在找寻佩陵的行动中,甚至还通知了“gsm”里的几个死党,请他们代为注意。 但如今时间已过了那么久,他对佩陵的讯息依旧渺茫,心底的忧焚已非言语所能形容,他恨不得消失的是自己。 此刻,他站在自家大楼的阳台上眺望远山,看着载浮载沉的云彩悠游而去,他烦躁地想:如果现在佩陵能陪在他身伴看着这些美景,那该有多好。 突然,屋内的电话铃声响起,他蹙起眉,揉揉眉心后返回屋内接听。 “喂!我齐隽,哪位?”他的语气显然有些郁闷。 “齐隽,我是裘皓。你上回要我帮你查的事情已有了着落。”电话线波端传来好消息。 “真的,各地的医师公会都肯帮忙?”齐隽不觉扬高声调,出现许久以来少见的激昂。 “没错,南部我已帮你订点好了,至于中部与东部,羿塘说他有熟人。可以帮你注意。”裘皓又说。 “真是谢谢你们了,现在我也只有从这条线索上去找寻佩陵,算算日子,她大概再两个月就要生了,能从各家妇产科的资料上去追踪才会更迅速。”齐隽吐了一口气道。 “你放心吧!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老天看你找她找的那么辛苦的份上,一定会让你俩破镜重圆的。”裘皓笑说。 “多亏大家的帮忙,否则,我现在还在这里坐困愁城呢!”齐隽叹息道。 “别想太多,上次我看见你时发现你瘦了不少,好好睡一觉,别自己当医生却病倒了,到时候若真的找到佩陵,怕你已没有力气劝她回家。 裘皓不禁调笑他,希望能舒缓他紧张的情绪。 “我会的,麻烦你转告弈塘他们,等我当了爸爸,也把孩子的妈顺利带回家,必定好好的慰劳你们一番。 “行!你这句话我不会忘记的。那就这么定了,有消息我一定尽快通知你。 待裘皓挂了电话,齐隽才猛然叹了一口气,他已尽了最大能力,剩下的只有祈求上苍的帮忙了。 ※※※ “黎老师,再见——” “老师再见——” 孩子们稚气的噪音不断洋溢在佩陵的四周围。她笑咧了嘴,目送着孩子们一个个随着父母离去,心中也带了一丝暖意。 在这所幼儿园已八个多月了,她不仅慢慢的喜欢上这份工作,也和这里的孩子打成一片,工作虽辛苦,但看到孩子们的笑脸她不禁想起腹中胎儿,幻想着他出生后的模样是不是也这么可爱? “佩陵,累了吧?挺个大肚子还要工作真是为难你了。要你休息一个月,你就是不听,真拿你没办法。” 这所幼儿园的园长吕李芳就是佩陵在美国进修教育学分时的系主任。当初,她离开了贾府,一个人漫步在火车站时,好巧不巧地竟碰上了她。 两人再进一步交谈时,佩陵才得知吕季芳已于两年前返回台湾从事幼教工作,也因此,在她得知佩陵的境遇后,便力邀她前往她的幼儿园帮忙。 那时候正一筹莫展的佩陵当然同意了,她感激吕季芳的帮忙,更希望凭自己的力量开辟一片天,即使是小小的一方天空,只要能容得下她们母子,她便心满意足了。 如今她最挂念的就是在美国的父母,不知他们会不会因太过于担心她而弄坏了身体? “我没事的,再说就快生了,多走走也有好处啊!”佩陵温柔地笑了笑。 “你也真是的,都快生了竟然不曾去产检过,难道你不担心……”吕季芳摇摇头。她虽未生育过,但也明白产前检查对孕妇的重要,而佩陵竟然因害怕被追踪到,连一次产检也不做。 “我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说不担心是骗人的,但是,担心又有什么用?她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但是,你生孩子也得去医院啊!难道那时你就不怕被找到了?” “我一生完就出院,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找到我的。”她皱眉说。 “你这么做又是何苦呢?如果他真的有心找你,就表示他在意你、关心你,你根本没必要躲啊!”吕季芳耐心劝说。 “我现在心情尚未平静下来,不想见到任何熟人,而且我过得很好,并不需要他们的关心。”佩陵仍执拗的道。 “那你父母呢?你总不能也对他们避不见面吧?” “再说吧!我想等孩子生下后,我会抱她回去看看他们两位老人家,见了孩子,他们就会原谅我了。” 佩陵的语气虽平静,但一颗心却强烈的揪紧着。 她自知对不起父母,但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当个鸵鸟先躲起来再说。 “既然你这么想,我也不多说了,孩子也都回家了,你早点休息。”吕季芳给她一个鼓助的笑容后便转身离开。 佩陵甩甩头,企图扔掉纠结在脑海中混饨的愁绪,就在她打算回到暂租的公寓时,突然腹部一阵绞痛,让她忍不住哀嚎出声。 “怎么了?”走在不远处的吕季芳闻声立即又跑了回来,扶着弯腰直捧着肚子的佩陵。 “肚子突然痛了起来,好难过……”她额上已沁出了细汗。 “该不会是要生了吧?”吕季芳急促地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我从没去产检过,自己也不会算预产期……” 佩陵咬牙强撑着不寻常的疼痛,虽没经验,但她直觉应该是……快生了。 “走!我带你去医院。 “不!再等一下,或许待会儿就好了。”她怕无故去医院会惹来麻烦。 “你再说这种傻话,我可要生气了,再这么耗下去,你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会有危险,这次我不会再听你的了,走!我们去医院。” 吕季芳再也不愿陪她一块儿傻,她只怕一步错步步错,凭着自己的直觉,硬是将佩陵送去了医院。 ※※※ 齐隽开着车在街上毫无目标地找寻着佩陵的身影,这已是他日复一日,每天都会做的事了。 虽然天天都一无所获,但他仍不死心,非得坚持到找到她的那天为止。 正在他苦恼烦闷时,车上的大哥大突然响了,他立刻打开电话,还没出声,对方的声音却已兴奋地传出,“齐隽是吧?我是裘皓,佩陵有消息了。 “你说什么,有佩陵的消息了?” 齐隽闻言立刻把车子开往路边停好,专心听取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没错,她现在正在宜兰的一家医院里,好象就快生了,你赶快去看看吧!”裘皓也渲染了他那份欢愉,开心地说道。 “她快生了!” 齐隽扬高声调,嗓音禁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你就快做爸爸了!快把笔纸拿出来,我把地址念给你,你赶快去看她吧!”英皓笑说。 齐隽连忙翻出纸和笔,眼角竟噙出感激的泪光,“你说!” 裘皓立刻把那家医院的地址和电话念给了他,随后不忘调笑的提醒他,“可别忘了我们的大餐啊!” “不会的,要摆满汉全席也没问题。现在不和你多说了,等我找到她再给你电话。” 齐隽关上电话,立刻按照裘皓给他的电话号码先打击那间医院。不一会儿电话通了,“请帮我接妇产科。” 不久,另一位护士小姐接听,“妇产科,你找谁?” “听说你们这里有一位产妇叫黎佩陵,我是她先生,请问……她生了吗?”齐隽的声音莫名的亢奋了起来。 “你就是黎佩陵的先生?麻烦你快点过来,她可能难产,得进行剖腹,你快过来为她补办一些手续。”电话的彼端说道。 第20章 齐隽闻言楞住了,持话筒的手居然发抖不已,“好!我马上赶到,可能会晚一点,请你们帮我照顾她。” 随后,他马上发动引擎,踩下油门,直驱车前往宜兰。 一路上他忧心如焚,满脑子回荡的全是护士小姐刚才的那段话。 难产!剖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佩陵撑不撑得住? 加油!佩陵!你一定得加油……我马上就来了…… 他开着快车,车速似箭,不过用了平常所需时间的三分之二即赶到了医院。 一进医院大门,经询问后他立即奔上五楼妇产科,但佩陵已在手术室进行剖腹了。 这时,吕季芳见他急躁地在门外直踱步,不禁好奇地上前探问,“请问,你是佩陵的朋友吗?” 齐隽瞇着眼回现她。“没错,我是。” “我也是她的朋友,这几个月来,她都是和我在一块工作。” 吕季芳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有一到模特儿的高佻身材,又有一张混血儿的迷人脸蛋,应该就是他让佩陵心伤的吧! 但看他此刻忧急的模样,不像是个负心汉啊! 齐隽赫然睁亮眼,“你是佩陵的朋友!我……我是孩子的父亲。”他不愿再隐瞒,于是直说了。 “看来我的直觉没错。”吕季芳对他笑了笑,“既然你来了,那我也可以暂时离开一会儿,这里就交给你了。” 她直觉事到如今,自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两个彼此挂心的人在一块,应该是最幸福的,她会一心祝福这对小夫妻能早日化解误会,长相厮守。 “你……” 未待他发问,她已笑笑的离开。 齐隽虽不解她的意图,但他一心挂念着佩陵的安危,已无心去分析。随后又坐回等候椅上,焦心等待。 不久,护士小姐终于走了出来,一见到他使报喜道:“恭喜你,是个小壮丁。” “男的!”齐隽全身不住发抖,他当爸爸了!“谢谢你们。” 随即,他看见紧接着被推出来的佩陵!多月未见,如今见到的却是她苍白的面孔、嬴弱的模样,教他怎不痛心? “佩陵、佩陵——”他忧心地喊着。 “先生,她现在麻醉还没退,你喊她她也是迷迷糊糊的,不如你来病房陪她吧?”护士小姐连忙阻止。 齐隽点点头,并尾随着他们而去。 ※※※ 齐隽补办了一切手续后又连忙赶回病房,此刻,佩陵已渐渐转醒,腹部伤口的疼痛令她紧揪了一下眉。 “佩陵,你醒了!”他这下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佩陵一见是他,胸腔猛然急速跳动,又震惊又错愕地看着他! 天啊!躲了那么多个日子。竟然会在这最紧要的关头让他遇上,都怪她太粗心大意了,老天为何不帮帮她? 才一挪动身体,腹部的疼痛又让她禁不住了一声。 “你怎么了,很痛是吧?”他扶住她,强烈的关心已是溢于言表。 “你走!走——我不要看到你……不要——”佩陵猛摇头,执意要挥开他的手。 她的肚子是痛,但那疼痛根本比不上她心里伤痛。 “我知道你恨我,但我绝不会走的。”他仍握住她,眼里净是痛楚。 “我不要你的关心,更不要你的假慈悲……” 佩陵激愤地抗议,泪水已由眼角汩汩地淌下,不仅湿濡了她的脸,更灼烫了齐隽的心。 ‘你说什么?我假惺惺!你可知道这几个月我是怎么找你的?我又是如何过日子?”他激昂道。 “你现在这么做又有用吗?当初我又是怎么求你的,而你又是怎么对我的?”佩陵梗着声,一张小脸饱含着痛苦。 齐隽的五官因伤痛而扭曲着,佩陵的种种控诉令他难以招架!她说的没错,当初是他狠心的不要她、驱赶她到另外一个男人身边,但是,她不能因为这样就抹黑他啊! “你任何的责骂我都接受,但是,请你现在看看我,看看我眼中的真诚,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他坐上床畔,双手紧着她的细肩,强迫她看着他。 佩陵抬起眼睛,这才清楚地看见他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伤痛、无措、折磨isuu書网交织的线条,还有他那略瘦的下巴和憔悴的容颜! “天!你瘦了好多!”佩陵似乎已忘了自己所受的苦,开始担心起他。 他睁亮双眸,瞳仁中泛着喜悦,握住她的小手,“你还是关心我的?” 佩陵一惊,立即抽回手,故作冷漠的道:“你我已不再有关系,这是你说的,我怎么会关心你?” 她说着违心之论,心却疼痛难耐。这几个月来,她不仅一次次提醒自己,倘若再遇见他,她不能再动心、动情,否则,得到的还是只有无限伤痛。 “你说什么?你我不再有关系?”刚抬头的喜悦又被她这句冷冷的话语给降至谷底!他紧揪着眉,狠狠地通问:“你有我的孩子,他现在正躺在婴儿房,你还说你我没有关系?” 佩陵紧张地蹙起眉,并企图坐起身,“那孩子不是你的,你别随便说啊!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那你敢让他和我做dna吗?”他瞇起眼,直望进她一脸的惊慌。 “这……”佩陵顿感手足无措,只好敷衍道:“你不能这么做,你没有权利!我要去看孩子,带孩子离开这儿——” 她猛然伸下两腿,疼得尖叫了一声。 “你这是在干嘛?不要命了吗?” 齐隽连忙压制住她,以防她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不要……不要抓我,我要去看孩子,我要——” 齐隽在没辙下,只好用力堵住她的小嘴,以温热的唇舌爱抚着她,将她要冲口而出的话给退回去…… 他的手指摸索上她的粉颈,流连在她光滑的柔肤上,令佩陵抖瑟了一下。 她想推开他,“不要……别碰我——” 她娇弱的身躯开始颤抖,他纯男性的气息令她着迷,就快无力抵挡…… “为什么那么怕我?以前你不是非常沉迷于我爱抚你的感觉吗?”齐隽瞇起眼,指尖从她的颈侧滑向她衣襟半敞的胸前,享受指下柔嫩的触感。 佩陵抽紧身子,别开脸不敢看他。 “听话,别再逞强了,躺下好吗?”他诱哄道,深邃的眼神夹带着无比的温柔,浑厚的嗓音也直绕着佩陵的心底深处,让她难以抗拒…… “你不该来找我,不该来扰乱我平静的生活……”佩陵嗫嚅着。 “是,你生活平静,那谁来同情我早已天翻地覆的日子呢?找不到你,我忧心如焚,宁愿拿所有的东西去替换你,就算是要我上天摘星捞月我也会去。可是如今我得到的又是什么?” 他语气高亢,神情中充满了无奈,更有一种想不顾一切搂她入怀的冲动。 “你并不爱我.为何要找我?是因为孩子吗?”佩陵定定地望着他,两行清泪滑下脸颊。 他抿着唇,眉宇间刻着扭曲的线条,随后紧紧握着她的肩,忿忿地说:“你说什么?我是为了孩子!难道你一点也看不出我的心?” 这几个月来.在不知她下落的情况下,他几乎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所有生存的希望全都放在她身上,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冤枉他。 “难道……难道不是吗?你不仅讨厌我,还想要把我送给别的男人,这回又来找找,我怎能相信你?” 佩陵可以由他抓住她的双臂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但她不明白他为何要那么生气? 该生气的人应该是她啊! “那是因为欣翰需要你的帮助,我不得不狠心的离开你,其实,我的心在滴血——你知不知道我早就爱上你了!”齐隽拔高音调,几乎是用嘶吼的。 她闻言便像傻住一般,半天无法动弹。 他说什么?他爱她…… 她直摇头,抚着发疼的腹部,想要坐起来,“不!我不相信,如果你爱我,怎会遗弃我、驱赶我?” “那时候欣翰回来了,他要我放开你,而我也以为你之所以答应嫁给我,是因为你深爱着欣翰,为了不让你恨我一辈子,所以,我才答应把你还给他。” 他说来冷静,但每个字都宛似在刨剐着自己的骨血。 “可是,我向你表达爱意了,你却不屑……”她的思绪也被他这几句话和得全乱了!她该相信他吗? 她不要再当一次让他欺瞒、利用的傻瓜了…… “当时欣翰需要这场婚姻,我不能不顾虑他……唉,这话说来话长,但我只想告诉你,我是真的爱你,你究竟肯不肯相信我?” 佩陵浑身打着颤,无措地说:“你先离开,我要一个人静一静,我的头好痛!” 齐隽的俊脸一整,逸出一抹浅笑,“看来我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你的谅解了,或许你已不再爱我。好!我不怪你,你好好休息,我待会儿再来看你。” 不忍见她再这么激动,他决定先离开病房,让她的情绪稳定后再说。只是,这场仗他将打得很辛苦了…… 深情地望了她一眼后,他才失落地转身离开。 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佩陵的心病也愈加沉重,她紧紧揪着自己的胸口,不禁恨起自己,她干嘛这么倔强,明明深爱着他,还硬要逞强,苦了自己又能怪谁? 可是,她能这么轻易的确定他的爱吗?她不知道……当真不知道…… 突然,病房外的走廊传来了杂的脚步声,以及推车急速滚动的金属碰撞声。 第21章 佩陵听着,心脏却没由来的狂跳了起来—— 她想下病床看看,可却力不从心,这时正好有位护士送来为她换点滴,“黎小姐,你觉得情况怎么样?”她微笑地问。 “我还好,外面怎么了?”佩陵赶紧利用这个机会问她。 “哦!是这样的,刚才医院的一位癌症病患因情绪不稳打算跳楼自杀,却被一位先生发现,他为了救他,两人在拉扯之下不慎全都摔下楼,现在情况还不明了,不过,医院已全力在抢救了。” “你说什么.!两个人都掉下去?”佩陵的心思狂乱,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她急急的又问:“你知不知道那男的是谁,长什么样?” “这我就不清楚了,那时我正好在护理室准备东西,不过,我听说那人长得满帅的,有点儿像混血儿。” “你说什么?混血儿!”佩陵再也无法冷静,她猛然坐起,早已忘记了伤口撕扯的疼痛,还企图冲出病房。 “黎小姐,你怎么了?别冲动啊!”护士小姐连忙拉住她,诧异她会有这种反应!“如果伤口发炎可就麻烦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那个人……那个人是我先生啊!我要去看他,求求你……”胸中纠结的痛折腾着她的心几乎快枯萎了,眼中的泪水更是不断消落…… 护士小姐也被她这番话给吓着了,不禁安慰道:“这样吧!我去替你看看,你可别急着下床。” 她百般叮咛,就怕病人出了什么状况,她可是担持不起啊! 佩陵感激地点点头,可是,心情却是激荡万千、焦躁难安—— 待护士小姐离开后,佩陵再也顾不得许多,她抱着肚子,拎着点滴,小碎步地走出病房,但她却已支撑不住地坐在长廊外的椅上喘息。 就在这时,齐隽的身影突然映入她的眼帘。 “佩陵,你怎么了?为什么跑出来!”他一见佩陵坐在屋外,急忙跑过来将她抱起送回病床。 佩陵两眼不停的搜寻着他,双臂紧紧抓住他,不断地流泪。她便咽地问:“你没事,你真的没事……” “我、我怎么了?”他一头雾水地看着她。他不过是去打一通越洋电话给佩陵的父母报平安,怎么一返回她就变了个样? “你不是为了救人而摔下楼了吗?我好紧张、好担心……就怕你离开我,我不要你离开我——”她扑过他的怀里,双臂围住他的腰,怎么也不肯放! 齐隽的心口这时出现了一丝丝暖意,他笑着说;“那个人不是我,是另外一个好心的年轻人,刚才我已经听说他们摔在楼下的布棚上,都没大碍。” “那人不是你?真的不是你?”佩陵不太相信地摸索着他,当确定他一切无恙时,才松了一口气,露出欣慰的微笑。 “别再乱换了,你不怕我忍不住变成一只野兽?”他抓住她的小手,笑着调侃地,眼底全是宠溺。 佩陵一愣,仿似想起什么正要收回手,他却一把握住她。 “你放开我……”她挣扎了一下,但语调已没有之前的坚决。 “我不!你明明是爱我的,我偏不放!”他坚决的道。 “你好霸道——”她噘起唇。 “我就是霸道!霸道的要你原谅我,说!你肯原谅我吗?”齐隽期待地问。 “才不。”她仍倔强的拒绝。 “你——”他的心一紧,下定决定,“是不是我要像那个年轻人去跳楼,你才肯原谅我?好!那我就去跳给你看。” 说着,他瞬间起身;佩陵一惊,连忙拉住他。 “不!不准去……”她低哑着喊道。 齐隽闷笑地回过身,下一秒立即将她拥入怀里,亲吻着她的小嘴。“你这个嘴硬的小女人,明明原谅了我还不承认。” “你——你骗——唔……” 佩陵的小嘴立即被他衔了去,嘴上虽不原谅,心却早已给了他。 分离多时的一对恋人,另一段人生旅才要开始,齐隽告诉自己,只要锁住她的心,他将每晚与她缠绵,从她口中撬出他要的谅解。 凭他的男性魅力,相信绝不会太久的—— 更多精彩好书,更多原创手机电子书,请登陆奇书网--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