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宵禁时分(3P)》 1.宵禁 水晶灯看起来有些摇晃,谈话声忽远忽近,有人把手搭到了他肩上。奥利维抬头时,对方的脸忽然凑得很近,关切的话语像水流一般刺激着他的耳膜,他猛地后退了步,轻轻晃了下脑袋。 很可笑,当发现杯子里的酒有问题时,一切为时已晚。奥利维全部的理智只化为一句话——一定要离开这里。 舞会还在进行,包厢在二楼,当他扶上栏杆时,掌心那冰凉的温度令他有所留恋,隔壁就是卫生间,他掬了把水洗脸,但很快就有人过来。 “大人,需要帮忙吗?”女子的声音清脆甜美,贴上来的身子柔软温热。 奥利维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他看见门口站着几位小姐,穿着暴露,笑声尖利。他的眉头一直就没有舒展开来,他试图找出是谁这么做的,但以他现在的状态,能否平安离开这里还是个问题。 一个星期前,当他在新闻发布会上揭露维克兰生物制药有限公司的罪行时,他就做好了被打击报复的决心。但这本不关他的事,决定是首相做的,执行是内政部接手,他不过是站在镜头前告知了人们这个消息,怎么就无辜被拖下水了呢? 从二楼包厢到俱乐部门口,距离不算短,他用尽了全部的理智。当他站在深夜的巷子里时,脑子已经是一片空白。 艾莉尔觉得自己很倒霉,她和理查约定的时间是晚上十点,但她出门时已经九点四十五了,从她家到理查的别墅,坐出租车怎么着也要二十五分钟,她可不敢让我们的议长大人等,但现在这个状况,她非得迟到不可。 十点的宵禁快到了,原本挤占道路的出租车一下子少了很多,艾莉尔急得要命,她的细高跟鞋经不住她这么跑,终于在一个拐角处卡在了下水道的网格上。 “我完蛋了。”艾莉尔满头大汗,刚刚洗过澡的她现在浑身都是身体乳的清香,在汗水的蒸腾下显得格外浓郁。她用力去拔鞋子,但怎么也没法把它弄出来,无奈之余她只得光脚踩在地面上,俯身想要看看网格的结构。 被人抱住时,那种紧张几乎是达到了顶点。一直紧绷的神经忽然就断开了,她开始尖叫,想拿另一只鞋子砸人。 丝袜踩在光滑的地面上,艾莉尔根本站不稳,她一个趔趄倒在了那人怀中,对方轻易把她抱了起来。鞋子掉在了地上,她毫无办法地扭动着身体。 “救命啊!” 她本能地喊了起来,但当她想起现在已经快要进入宵禁,恐惧一下子涌上了心头。她没有再喊,只愣神地呆住了。 好在没一会儿,那人就把她放了下来。旁边是电话亭,几近虚脱的艾莉尔撑着门板想要爬起来。路灯的灯光在眼前晃了晃,她看见门在自己面前关上,直觉不好的她连忙去扣锁扣。 “你要做什么?” 她着急地喊着,对方自然是没有回答。 电话亭里空间狭小,她被按着趴在了小桌子上,她想抬起头,脑袋却撞到了挂在墙上的电话。机子金属的一角磕着她的脑袋,只逼得她眼泪流了出来。 但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身后。她细心挑选的裙子被撩了起来,内裤被人轻松扯下。她没有什么感觉,她的双腿打着颤,嘴唇也在抖,她几乎站不住,只靠着身下的小桌板支撑着身体。 奥利维喘着气,眼眶通红,他什么也没想,怀里的身子软绵绵的,还带着一种爽身粉的香气,莫名让人觉得心安。他解开皮带,也没对准,只胡乱捅了捅。对方挣扎得厉害,他抓着她的头发往桌上按,砰砰的声响预示着这场性侵的暴力程度。 艾莉尔本来就慌乱,被这么一撞,基本已是晕头转向。她感到那人的阴茎擦过她的下体,但怎么也没找到位置,匆忙中他的动作带着种焦急的迫切,那气势委实可怕。果然,当他顶开她的阴道口时,巨大的疼痛令她哭喊出声,但她还没来得及缓过气,接下去的抽插就接踵而至。 艾莉尔捏着拳头,一时半会没有回过神。硬挺的性器摩擦已经受伤流血的内壁,每一次进出都带着尖利的痛楚,她没法发出声来,只能忍耐着,期待着对方能停一停。 有警车闪着灯路过,晃神的艾莉尔反应过来,心跳忽地就乱了起来。现在是宵禁,这要是被发现还在外面闲晃,她会被抓去审问的,她的工作别想要了。 几乎是克制着喉咙,那些呜咽全被她压了下去,身后的人还在不遗余力地进出,毫无警觉。艾莉尔的心提到了嗓子口,好在警车过得快,等周围再次陷入寂静时,她发现自己全身都出了一遍汗,力气已被抽离,脑子又闷又乱。 奥利维很急,可无论他怎么折腾,体内那种燥热也下不去,他泄得快,但那种胀痛并没有缓去,他一遍又一遍地操干着那个穴口,根本没有感觉到那些细微的绞紧和收缩,他只想把身下的人桶穿,那是一种危险的暴力倾向,但他不知道要怎么发泄。 他胡乱抓住了对方的乳房,或者说胸罩,他没有脱它,只是抓着,像是在给自己找一个支撑物。艾莉尔在他的顶撞下毫无退路,她的脑袋卡在桌子和电话之间,还一下下撞着玻璃墙面,直弄得她头昏脑涨。 “你快停下来呀。”她无助地发出抗议。 奥利维摇了摇头,他俯身在她耳边,深深吸了口气,忽然张嘴咬了下去。艾莉尔身子一僵,一动不敢动。她感到脖子那里火辣辣的疼,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流血了。她害怕极了,一时不敢再随便开口说话。 事情结束得很突然,她被松了开来,性器拔了出去,毫无力气的她身子一软坐了下去,整个理智都空白了一瞬。艾莉尔在地上缓了一缓,这才怯生生地抬头望向身后。她当然知道不该看,也许她会因为记住对方的长相而被杀人灭口,但回头几乎是种本能。 她看见电话亭的门开着,凉风扫过门口,几步远就是深沉的黑暗,周围空无一人。 2.入职 怎么回去的,艾莉尔已经记不得了,恐惧和愤怒占据了她的心房,她站在淋浴喷头下,愣了好一会儿。之后她回过神来,打了个寒战,把自己泡在了浴缸里。 这大概就是惩罚了吧,事情总会有个后果。艾莉尔望着天花板,泪水朦胧地想着自己并不算无辜。 大学毕业后,一直找不到工作的她好不容易应聘到了一家报社作实习记者,可是在这个竞争激烈,同时又看重家庭背景的年代,想要赢过那么多实习生成为正式员工,真的难上加难。 第一轮筛选过后,她就被辞退了,领着仅够房租的实习工资,毫无办法的她只得舔着脸找上一届的学姐询问技巧。学姐也算好心,把那些成功转正的记者一个个分析过去,无非是优秀到了极致,或者攀上了哪位领导。 艾莉尔成绩一般,社交上也放不开,自然被人排除在外。 那天她喝得烂醉,鼓起勇气敲响了报社领导的房门。 这当时是在酒店里,迎新庆祝会的名单里本没有她,但她还是来了,拿着自己的简历,穿着性感的吊带裙,化了个浓妆,喝了不少酒。 房门打了开来,屋里不止一个人,到嘴的话被咽了下去,她规规矩矩做了自我介绍,对方根本没有听完就把她赶出了房门。 她只好又去了同一层另一个房间,学姐给了她几位领导的房间号,她可以一个个试过去。 当她来到最后一个房间时,已经是心灰意冷,她呆滞地站在过道上,手里是一张名片,上面写着4301。 她没有按门铃,当一位官员向她走过来时,她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里是套房,整个西侧就只有这一个房间,虽然她只是站着,对方也还是问了她是否有事。 艾莉尔用一种忧伤而低落的声音做了自我介绍。令人意外的是,这位领导看起来对她有点兴趣,他拿了她的简历,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说道:“你不该这么化妆。” 艾莉尔睁大了眼睛,递到眼前的名片写着“理查·法布利”,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职位,帝国众议院的议长。 艾莉尔惊呆了,她匆忙看了眼门牌号,果然,那上面是4310. 这一误会并无大碍,她得到了新闻办的职位,小小的助理编辑。法布利给了她一个地址,约定三天后的晚上十点去他的别墅。 艾莉尔没法对自己被强暴的经历做出什么评判,现在她需要想些别的,比如,她今晚没有赴约,法布利会怎么处理她。 但当她真的这么设想下去时,内心又慌乱了起来。她的工作怎么办?她不可能报警,宵禁时分出现在外面,她得到的惩罚会远远大于可能到来的公正。再说了,她得给法布利一个说法,她还能怎么说。 生活从来不给人喘口气的时间,黎明到来得那么快。艾莉尔换了衣服去新闻办,新闻大楼是栋壮观的建筑,她原本很期待,但真正来到这里后,才发现,每一层楼的布置,大家走路的轨迹,甚至餐厅的座位,都大有讲究,一切都遵循着等级制度,她必须谨言慎行。 她的办公室在四楼,楼层越高,级别越大。而那些高官,她也根本看不见人影,他们有自己的安全通道,普通职员根本别想跟他们打上什么照面。 彻夜未眠的艾莉尔精神有些恍惚,她吃了避孕药,但下体的撕裂程度令她非常担忧,她觉得自己得去医院。她心里还是有些难受,虽然理智告诉她自己不能做些什么,但感情上她还是难以接受,报警这个选项并没有被她完全排除掉。 她整个人处于一种崩溃的边缘,坐上电梯时她还没回过神来。今天是入职培训,她领到了出入证,签好了合同,但心里还是忐忑不安。法布利是议长,他只要一句话,自己所有的努力都会白费。 台上是新闻办主任,虽然只是个小小的欢迎会,但照例还是请了高官过来演讲。新人们可能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见不到这位领导。这既可以说是等级压迫,也可以算作单位的重视,不管怎样,大家对这一安排都很受用。只有艾莉尔除外。 她根本没有听进去讲了什么,她的眼里含着泪水,几乎是强撑着自己不要哭出来。她的心理素质实在不算好,也因如此,找工作时才会处处碰壁。 学生时代被当做王国精英培养,大家都是祖国的花朵、国家之栋梁,出了社会才发现自己不过是底层的蚁蝼,租着便宜的公寓,吃着是大学食堂价格几倍的饭菜,连穿衣打扮都没法跟上职场需求。 艾莉尔把攒下的钱拿来买了衣服,在现在这种时刻,她最需要做的是讨好法布利议长。可那身昂贵的衣服她实在不愿意再见到了,她毫不心疼地把它扔进了垃圾桶。那双鞋她没有再去找了,反正扔在街上眼不见为净。 她脚下穿的是和昨天同一个牌子同一个款式,但是不同颜色的鞋,打折时第二双半价,一个跟高,一个跟低。 结束演讲后,大家要上去合影,艾莉尔一直没有哭,但眼眶红通通的,她勉强扯出笑容,和同事们打着招呼。她个子矮,被拉到了第二排,第一排是各式领导,身边另一位助理编辑兴冲冲向她介绍那些人,可惜她一个也记不住。 闪光灯亮过,领导们各自握手,艾莉尔从台上下去,到门口饮水机处接了水。她的喉咙干涩发痒,可能还有点发烧,她担心着传染病,觉得自己一定得去医院了。 可是那些痕迹……艾莉尔茫然地想着,医生一定会报警的,这不是她能决定的。她也许可以把这事往前说一个小时,但那样就没有什么意义了。而且,法布利知道了该怎么办,她不敢想象他会怎么去想她。 奥利维的脑子昏昏沉沉,整个讲话他都在念稿,反正稿子是秘书写的,领导讲话又向来无趣,他对此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倒是昨晚的事,像场梦境一样。一直洁身自好明哲保身的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记不清具体的情况,但他确实胡乱抓了个人就上,这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直到现在,他的思绪还不大跟得上,他也想去医院,但苦于找不到借口。 秘书帮他接了水,他边走神边喝了口,却被烫得直接松了手。 纸杯掉了下去,滚烫的水溅在裤脚上。他抬头去找清洁工,走廊上没什么人,大家都在会场里围着级别最高的几位高官,他也没看见秘书,只好自己去了饮水机那。 饮水机旁是一个纸篓,奥利维把纸杯扔了进去,抬头发现一旁站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边抹眼泪边接水,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双鞋子,奥利维记得。 一双嵌着蝴蝶结的浅口鞋,小巧精致。他呆了呆,抬头发现那姑娘正冲自己鞠躬。她的脖子上带着点红痕,低头时能从领口看到,是个牙印。 奥利维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他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你为什么哭?” 艾莉尔的声音显得有些怯弱,她说:“身体不大舒服。” “你要去医院吗?”奥利维问。 艾莉尔摇了摇脑袋。 “你叫什么名字?” 大概出于急切,奥利维没有等对方回答,就伸手翻看她挂在脖子上的出入证,艾莉尔,助理编辑。 奥利维忽然笑了笑,他压抑着不安问了句:“入职手续办好了吗?身份证复印件交了吗?” “都办好了。”这位文官看起来很好说话,艾莉尔的回答也渐渐流畅了起来。 犹豫再三,奥利维给了她自己的名片。 “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他是这么说的。 艾莉尔捏着那名片,内心惊慌而诧异。 之前她打扮得花里胡哨想要引起领导们的注意,却没有什么收获,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工作,想着可以安定下来了,却有人在这个时候对她产生了感兴趣,这种不合时宜实在令人悲愤。 下班后她还是去了医院,妇科的女医生果然劝她报警,她站在走廊上,白炽灯苍白晃眼。艾莉尔非常犹豫,她一再否认被性侵,女医生几乎是有些气愤了,她去了办公室,留下艾莉尔在走廊上无助地沉思。 她先去缴了费,在大厅徘徊了一阵后,她终于哭了起来。医药费实在昂贵,这种账单又不好找单位报销,女医生直接在她的病历上写了阴道撕裂,怀疑被性侵,她还能怎么办? 有人停在了她面前,对方站了很久,艾莉尔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奥利维问她:“你怎么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领导,艾莉尔连忙站起来行了个礼。 奥利维直接伸手拿过了她的病例,艾莉尔吓了一跳,慌忙要抢。奥利维举高了手,匆忙浏览过后又还给了她。 艾莉尔紧张极了,她开始哭,显得无助而慌乱,而奥利维非常沉默。 最后,他问她:“你要怎么办?” 踌躇了半天,艾莉尔回答:“报警。” 3.理查·法布利 “你……” 当艾莉尔那么说时,奥利维的脑子闪过了无数种可以威胁到她的方式,社会舆论、办公室政治、宵禁的规定,每一项都可以在不道出实情的情况下让她打消报警的念头。甚至,就算说出事实也没什么,以他的职位和能力,同样可以打击到她。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用一种委婉的、循循善诱的方法。 “你记得对方的样子吗?” 艾莉尔摇头。 “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昨晚。” “昨晚什么时候?” 艾莉尔没法回答,她胡乱擦了下眼泪,一点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而奥利维说:“那你报警可能也没什么用。” 他说的对,艾莉尔茫然地想着。 被领导发现这种事,怎么说也是羞耻的,她自觉没脸见人,一时只想离开这边:“我得回去了。” 奥利维问:“怎么,还没检查完?” 艾莉尔点头,她看着医生冲她招手,忙道别跑了过去。 医生拉她进办公室,耐心劝说道:“以现在帝国的警力,要查出来是很容易的。” 极权社会,公民的个人隐私被细致地搜集起来,可与之相应的,是高层官员对规则肆无忌惮的破坏。但谁也没想到这些,艾莉尔和医生潜意识里都觉得施暴的会是普通人。 门虚掩着,奥利维站在门口,医生的话令他有所不安,好在艾莉尔顾及着宵禁和舆论,最终没有同意报警。 当她出来时,奥利维还在等她。关心下属是件好事,可这种事,当事人并不想被反复提及,知情者的在场实在是种折磨。艾莉尔显得有些不安,她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奥利维说:“我送你回家。” 他得到了对方的拒绝,艾莉尔摇着头,声音低落感伤:“谢谢,但是不用了。” 看着小姑娘走远,奥利维的手捏成了拳头,好半天才松了开来。 怎么说呢,他对自己非常失望,可又毫无办法。这种事情如果被爆出来,他的职业生涯也就到头了,他承担不起这个后果。可他也没有随性到可以忽略这件事,一直以来接受的正统教育令他良心有所不安,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做出强迫女性这种事。 第二天一早,艾莉尔还在办公桌前和一堆材料做斗争时,有秘书过来通知她去一趟25层的会议室。 艾莉尔有些奇怪,会议室是公共场所,又在那么高的楼层,她刚来这里,不知道有哪位高级文官会来找她。 在那间大得有些空旷的房间里,奥利维递给她一张银行卡:“如果你不想走报销的程序,可以直接拿这个。” 昨天他看到了那个金额,他是高层,医疗保险可以全额报销,他从没缴过费,但也知道这对一个刚出校门的小姑娘来说还是有些困难的。 艾莉尔接过银行卡,疑惑道:“这是?” 奥利维回答:“我帮你走内部程序,材料什么可以全免。” 艾莉尔刚到这边不久,手续什么并不清楚,当他那么说时,她心里虽然有些不安,但也并没有意识到不对。 她拿过了卡片,还道了谢,问说:“需要登记吗?” “不用了,我帮你报了。” “谢谢您。”艾莉尔觉得羞愧,奥利维是她上司,这种私事本不该麻烦他。 她马上要交下个季度的房租,所以当天就去了趟银行。 可是,当她看到屏幕上显示出来的金额时,还是慌了神。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奥利维给了她十倍于医疗费用的钱,这差得实在多,她怎么也不敢动那笔费用。 可要找他还钱也是件麻烦事,奥利维是高层,平时根本见不着人影,这两天连着碰见了几回,艾莉尔觉得自己都可以回去买彩票了。她找了秘书约见会面。出乎她的意料,约是可以约,只不过时间排到了两天后,而且只有五分钟。 那笔钱就像个烫手山芋,艾莉尔心里揣着这事,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至于法布利那边,那天她失约,对方也没来找她,如果可以,她倒很愿意就这么结束呢。但怎么可能呢?占议长的便宜,艾莉尔想都不敢想。 新闻大楼每天人来人往,首相也会经常过来做电视讲话,那天早上,新入职的菜鸟们围在警卫后面探头观望着,首相年纪有些大了,虽是一国元首,但人气显然没有跟在旁边的内阁大臣们高。 姑娘们兴奋地打量着一众高级文官,艾莉尔的目光在人群里转着,终于找见了许久不见的法布利。 理查·法布利是众议院议长。在极权时代,议长是直接由首相认命,起不到什么权力制衡作用,也就无从谈及自己的立场。但这些都是书里的理论,放到实际生活中,这个职位只可仰望,多数人根本无法企及。 法布利正和人闲聊着,站在电梯口等电梯。艾莉尔看着他,她有他的名片,但她并不确定自己是否要主动联系他。这也许是种打扰。 就在她万分纠结之际,法布利抬起了头,目光越过挡在中间的警卫,落在她身上。 艾莉尔猝不及防,一时愣住了。但他只看了她一眼,又侧头继续和身边的文官闲聊,以致艾莉尔以为刚刚的对视只是自己的错觉。 午餐时分,几位同期一起去餐厅,艾莉尔没有忙完手头的事,就这么被落下了。她着急得很,餐厅里都是抱团坐的,她可不想一个人突兀地待在一旁。 有秘书过来找她:“议长先生找你,请跟我来一下。” 新闻大楼有提供给高级文官的休息室,乘专用电梯到达顶层,那里是酒店式格局,拐过几个弯,秘书停在了一扇门前。 看着他按了铃,艾莉尔的心跳无法平静下来。她要怎么说呢,怎么解释呢,议长会原谅她吗? 一方面对方级别高,可能根本就不会在意她这个小人物;可另一方面,她确实添了麻烦,高级官员的日程安排又挤又满,她浪费了对方一整个晚上的时间,这其间的损失,她根本无法弥补。 秘书带她进去,在那个不算大的客厅里,法布利议长正坐在沙发上看一叠文件,他的目光透过镜片落在了她身上,秘书关了门,那种寂静一下子弥漫开来,艾莉尔僵着身子不敢乱动。 法布利淡淡然道:“敢放我鸽子的,你是第一个。” 艾莉尔额上直冒汗,她解释说:“对不起,那天有点事,后来过了宵禁,我不敢再出门。” 法布利挑了眉:“这算理由吗?宵禁时间你事先不知道?” 艾莉尔简直想哭,她只能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怎么说呢,”法布利放下了纸页,“你让我觉得有点麻烦。” 他的声音虽然轻,但也带着种低沉的压迫感:“我不喜欢不可控的感觉。” 他抬眼看她:“你至少得有点诚意。” 这确实是她的错,艾莉尔嗫嚅着:“您需要我做什么?” 法布利抬了抬手,示意艾莉尔看向旁边。在他的左手处,有一台摄像机,他又指了下前方,声音温和淡然:“你可以脱衣服了。” 4.摄像 那天晚上,在下定决心去酒店找领导时,艾莉尔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当情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她要面对的很有可能是羞辱人的折磨。领导们玩得开,什么癖好都不奇怪,情人这种身份可以说非常极端。一方面,她可以有很高的职位,很多的钱,但同样的,她在对方眼里只是个玩物,单纯泄欲的工具。 她听说过有人受不了折磨卧轨自杀,而警察根本不管,报纸连个小方块都不给。剩下的人还得笑着,用尽全力讨好对方。这种事情一旦开始,根本没有回头路。 她先脱了鞋,光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她的手指搭上了衣领,衬衫裙的扣子被一个个解开。她小心地把外衣放到一旁,又按着搭扣脱掉了胸罩。接下去是内裤,手指拎着边缘扯下来,抬腿拿了开去。屋里有暖气,她也说不上这是冷还是热,她发着抖,背上却是冷汗淋淋。 法布利什么也没说,他示意她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分开双腿挂在扶手上。 艾莉尔的脸已经红透,眼睛里还有泛起的泪水,她的手有些抖,不敢去看自己的下身。帝国的医疗水平不错,那些痕迹已经消失了。在医院检查时她刮了毛,现在下面光溜溜的,看起来干净整洁。 法布利站到摄像机后面,他拉近镜头看了看,多少有些困惑,他问:“你有过性经验吗?” 艾莉尔想起那晚的强暴,懊恼地点了头。 镜头下是闭合的小阴唇,看起来没有一点流水的迹象。法布利笑了笑,提醒道:“你得自慰。” 艾莉尔愣了下,情人果然不好当,她对床上的事没有什么了解,要怎么自慰也毫无头绪。她应该要主动讨好他,使出浑身解数让对方对她保持兴趣。可她什么也不懂,这算怎么一回事? 艾莉尔觉得羞愧,这种不负责任的状态显然不合适。 她回想那晚的情况,伸出指头分开阴唇,胡乱往里捅了捅。但不知是没找准还是怎么的,她连一根指头都进不去,她着急而羞怯,可现在这个角度她也根本看不见下面的情况。 法布利有些意外,好好的情事被这姑娘弄成了人体试验场,那副认真钻研的模样简直要把他逗笑。他关掉了摄影机,顺手按了铃。 艾莉尔吓了一跳,愣神地盯着门看,侍从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托盘,托盘上盖着丝巾。丝巾下是一个粉色的震动棒。 法布利拿了绳子,绕着扶手把她的腿固定好,又沿着她的胸部把她勒紧在靠背上。他的手法熟练,绳结打得很有技巧。至于震动棒,他把它绑在她的腰际,圆圆的头对准她的阴蒂。他按下了开关,程度最轻的那一个。之后,他回到了摄影机后面。 敏感的地方忽然被碰着,又是以一种微妙的频率在震动,艾莉尔下意识想要躲开,她挣扎了下, 可绳子把她固定得死死的,她动弹不得。 她僵硬着身子,想要避开这种折磨,但每过一会儿,当她的身体放松开来时,阴蒂又更加清晰地感受到那种麻痒,如此循环往复,大概两分钟过后,她的阴部猛地一缩。这种不受控制的羞耻反应让她的脸更烫了些。 高潮来得快,可当那种说不清是尿意还是酥麻的感觉过后,震动着的圆头还在摩擦充血坚挺的阴蒂,艾莉尔一下子感觉到细微的疼痛,以及伴随而来的巨大的恐慌,她扭着身子想要避开,可根本毫无办法。 法布利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姑娘实在敏感,镜头下的她安静而隐忍,她什么声音也没发出,只皱着眉头,看起来痛苦难熬。 他走到她身前,艾莉尔抬头看他,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当法布利的手指按上开关时,她稍稍松了口气。可是紧接着,震动棒忽然以一种她根本承受不住的振幅嗡的一声抖动开来,她猛地夹了夹,绳子勒紧了大腿。 尖利的疼痛窜到了脑子里,她咬牙开口央求:“把这个拿开好么?” 法布利只笑,没有回答。 是疼,像是有针尖在刺激着阴蒂,某种困意一波波涌进了脑子里,艾莉尔意识模糊地望着他,圆头在湿哒哒的阴部滑了滑,往下靠在了阴道口。接着,艾莉尔惊恐地意识到了那种排泄的欲望。 她极力忍耐着,可也只撑了几秒,她开口:“我想去厕所。” 法布利勾起了笑容:“不需要忍着。” 他回到了摄像机后,视线被震动棒挡着,液体渗出得并不明显,可艾莉尔很清楚自己失禁了。一股温热的液体涌了出来,她清楚地感觉到那种不可控。液体流出后,她茫然地望着前方,脑子里一片空白。 之后她愣了很久,直到对方关掉了器具,他给了她一条毛巾,让她去浴室清理:“五分钟。” 来不及多做思考,当她穿戴整齐出来后,椅子已经被摆好擦拭过了。 艾莉尔低着头,自觉没脸见人,她的脸上沾着泪水,她不敢哭,但这种冲动也不是她能控制得住的。 法布利摆弄着摄像机看了下回放。艾莉尔以为自己非常淫荡,但事实上,镜头下的她表现并不好,过分克制,动作也没什么起伏,反应看起来很微弱,不算香艳,也根本勾不起对方的欲望。 法布利开口,轻佻带着笑意:“这样你就受不了,之后又该怎么办?” 艾莉尔急着离开这里,法布利倒也不拦她,他和她约了另外的时间:“别再迟到了,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艾莉尔红着眼眶,做好的心理建设毫无成效,她难受得连饭都吃不下,整个人浑浑噩噩地坐在位置上。 周围还是那些场景摆设,来往的还是那些人,艾莉尔却觉得自己不一样了。她不知道在场这些人有多少是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学进来的,有多少是靠着家里的支持,又有谁和她一样是凭肉体做事。 大学生实在太多了,大家水平相当的情况下,上层并不介意通过一些委婉的方式筛选人员,这对他们没有损失。 她只知道自己不是最初那个青涩的女学生了,她几乎毫无过渡地进入了成人的世界,而她根本没有准备好。 事实上,从毕业找工作开始,她就一直沉浸在一种焦虑的状态下,她没能停下来仔细思考,接连而至的账单和一个个过去的招聘会令她万分忧虑,每一次失败对她来说都是重大打击。 很多时候,她觉得工作是生存的唯一要义,她羡慕那些有工资拿的人,她以为自己为了工作可以付出一切。可是到头来,当她签好了合同后,心里的重压一点也不见减少,她意识到生活根本不会停下脚步,没有什么终点,也不会有一马平川的坦途。 5.别墅 奥利维的会面只有五分钟,一进到新闻官办公室,艾莉尔就规规矩矩把银行卡递了过去,附带自己的医院账单:“大人,没有这么多。” 奥利维当然知道给的金额过多会引起对方怀疑,可他实在愧疚,理性判断已经被他抛到了一边。他握了握手,垂眸沉思了下,开口道:“你如果报警,新闻办会承担很大的舆论压力。我很抱歉制止你。所以,这是给你的赔偿。 艾莉尔歪了歪头,直觉哪里不对的她问道:“这是新闻办的赔偿?” 奥利维还没来得及点头,艾莉尔又问:“还是您个人的?” 奥利维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几乎有些慌张了。 “我……” 他站了起来,眼神戒备而不安。艾莉尔看着他,觉得这位大人实在善良,但她不能收这笔钱,她把银行卡放下,道谢说:“您不需要这样,这与您无关。” 奥利维看着她转身离开,提着的心一下子放了回去,但在下落的过程中,那颗心突然变得沉甸甸的,他有些受不了。 他的做法很简单,他拿到了艾莉尔的工资卡信息,直接把钱打了进去。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他觉得自己可以面对她的质问,他一开始就应该这样做。 理查·法布利是个谨慎的人,高官们往往情人众多,各种类型、不同口味、不同年龄,玩起来尽兴,后续问题处理却是无比的麻烦。 他不喜欢不可控的状态,他喜欢绝对服从、不会惹是生非的小姑娘,那天看见艾莉尔,他对她就有了一个大致准确的判断。胆小乖巧好控制,非常合他的需求。 他调取了她的入职体检报告,又查看了她的银行卡信息,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有一天下午,那个可怜的账户里忽然存入了一大笔钱。 资金问题是很严重的事,他可不想身边出现一个定时炸弹。那天晚上,派人调查过后,汇款人的账户信息却令他产生了兴趣。 奥利维,帝国首席新闻官,首相的亲信。很有意思。 他自然是调查过他的,维克多生物制药公司的事情过后,主要经手者都遭到了威胁,唯独奥利维安然无恙,他们没法找到他的一点破绽。 法布利站在别墅的窗子前,笑容玩味。 什么叫做没有破绽?作为帝国高级文官,哪一个人没有贪点什么。工资是固定的,应酬却接连不断,需要花钱打点的地方那么多,诱惑无处不在。企业家的拉拢和求助、下级的奉承和恭维,哪一项不是把人往钱堆里拖? 可奥利维的记录完美无缺。 领着那么点工资,却给一位小姑娘打了那么多钱,这其间有什么,自然好猜测。至于是单纯的追求,还是派过来试探的间谍,法布利自有判断。 艾莉尔这次准时来到了那栋远离市中心的别墅。出乎她的意料,别墅紧邻着一个湖,四周是一片小树林,冬季里树木光秃秃的,倒是有种萧瑟的美感。 她以为咱们的议长会住在非常现代化的地方,这里与其说是别墅,不如说是乡间小木屋,房子间间隔很远,空旷寂寥,是个诗人才会喜欢的地方。 木地板踩上去咯吱咯吱响,阳台的门开着,攀上来的藤蔓没有被清理,在冬季里只剩下光秃秃黑色的枝条,零落的枯叶躺在椅子上,附着着的灰尘显示着主人的懒散。 法布利坐在一层的客厅里,壁炉里烤着火,地毯上有张摇椅,他在看书,整个气氛安详静谧,这让艾莉尔有种错觉,她觉得她的到来反而破坏了这种平静。 当时是夜里九点,因为上次的事,议长大人干脆把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艾莉尔进来时,他给她倒了杯热茶:“有时我觉得这里不适合女孩子来。” 艾莉尔捧着杯子喝了口,听着他说了这么一句话,忽然呆了呆。 法布利的笑容温和友善:“我给你留了客房,但是我们最好抓紧时间,毕竟咱们明天都有工作。” 议长工作繁忙,平时基本住在议会大厦,这里算做与情人幽会的地方,隐蔽是隐蔽,但多少不算方便。至于为什么会选择这里,只能说这边储藏的道具非常齐全。 艾莉尔年纪小,没有非常明显的女性吸引力。她个子矮,胸小,整个人非常纤细。但这种稚嫩,以及多少不算情愿的态度,倒是很容易让人有施虐的快感。 法布利把她放倒在沙发上,摄像机还是开着,他把她的裙子推了上去,说道:“腿张开。” 艾莉尔乖乖打开腿,他倒也没脱她的内裤,只是拿了个跳蛋过来,隔着内裤按了上去。快感温和绵长,法布利问:“舒服吗?” 艾莉尔点了头,羞涩极了,她觉得自己就像初尝禁果的少女。 之后,她被抱到了餐桌上。餐桌靠着墙,墙上固定着一根竹竿,她起先不知道这竹竿是做什么用的,但很快,法布利拿了绳子过来,他把她的手抬起来,系着手腕绑在了上面。不止这样,那绳子绕过了她膝盖,把她的腿吊了起来,和手腕绑在了一起。 她没有抗议的权利,法布利把摄像机推了过来,他好像并不想在她身上发泄欲望,他把她当做了某种玩具,不断试探着玩偶的反应。 内裤已经湿了,他把它脱下,扔到了一旁。之后他拿了根细长的搅拌勺,把手柄的部分对准她的阴道,一点点插了进去。 艾莉尔浑身都是紧绷的,她尝试着放松,但毫无办法。冰凉的金属像个铲子,在敏感的甬道内探着。但实在太紧了,才刚刚末进去一个头,阴道壁就阻挡了去路。艾莉尔看着法布利一点点用力,上下试着角度。在某个位置时,很突然的,那勺子像是挤开了障碍物,一下子捅进去了大半。 法布利没有收手,圆弧型的手柄对于阴道来说还是过于尖利了,艾莉尔收紧了穴口,陌生的感觉令她紧张。 “放松。”法布利揉了下她的阴蒂。 但这仅仅只是种刺激,艾莉尔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上弹了下,手柄却还握在对方手里,阴道口被撑开,鲜红的内壁与白嫩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法布利拿了一盏蜡烛过来,放在长柄杓下面。艾莉尔吓了一跳,烛火离得近,她觉得几乎要点着她的阴毛了,燃烧着的火焰没一会儿就把金属勺加热得滚烫。 艾莉尔流出了眼泪,顾及着烛火,她不敢乱动,只得哀求道:“大人,这很烫,您能拿开吗?” 法布利勾起了笑容:“你跟我提要求?” 艾莉尔乖乖闭上嘴,可那种热意烤得人根本受不住。阴道里的温度越来越高,达到一个点时,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缩去,想要把勺子推出甬道。这只是一个本能的动作,效果微乎其微,反而因为动弹,她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滚烫的热度。 她哭喊出来,拼命挣扎着,也顾不上近在咫尺的火苗了。有好几次那火烫着了她的大腿根,法布利神情冷淡地看着。 艾莉尔的声音尖利了起来,她摇着头,把腿往上缩。可绳子系得紧,她的挣扎幅度很有限。她大口喘着气,阴毛终于被点燃了,但只有灰色的烟冒出,带着蛋白质燃烧的气味。 蜡烛掉了下去,烛台触地的声响沉闷极了,之后好一会儿,屋子里都是艾莉尔的吸气声。 法布利抽出了那根勺子,艾莉尔失神地望着他,视线无法聚焦。 烧焦的阴毛被他剃掉了,动作残忍而粗暴。原本光滑的皮肤变得红通通的,有些地方起了水泡,有些地方破了皮,至于阴道内部,法布利拿着棉签给她抹药膏。棉签不算光滑,每一次磕碰都引起艾莉尔的哆嗦。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满脸都是泪水。 法布利看她就像在看一个哭闹的孩子,他摊了下手:“你还想继续吗?” 艾莉尔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她摇头,动作轻柔虚弱。法布利松开她,把她抱到了沙发上,他问她:“你和奥利维是什么关系?” 艾莉尔的脑子已经乱了,听到这个名字也没有多大反应,她愣神地望着他,觉得开口说话十分之艰难:“什么什么关系?” 法布利揉了下她的头发:“我不介意你有没有过性经验,但是,我不想你跟我在一起时,还有其他人。” 艾莉尔反应过来,声音也变得磕绊起来:“我不明白……我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是么?”法布利意味不明地应了声。 他拿出艾莉尔的银行卡进账信息,问道:“你很缺钱吗?” 那实在不是一笔小数目,在艾莉尔把卡还给奥利维后,奥利维竟然直接给她汇了比之前还要多的一笔钱。 “我不知道。”艾莉尔呆住了。 她看了那个数据一会儿,泪水又沾湿了眼角:“我真的不知道呀。” 她也许不该哭。法布利的呼吸忽然重了些,面前的女孩有种尚在发育中的少女感。因为鼻子被堵住了,艾莉尔咬着牙齿吸气,小巧的鼻子红通通的,眉毛耷拉着,看起来无辜而受伤。 “抬头。”法布利说。 艾莉尔抬眼看了下他,她的眼睛湿润而红肿,那一眼看得他有些愧疚。但他实在不确定,他也许不该碰她,这姑娘什么也不会,就算来真的估计也没什么快感。 艾莉尔的上衣并没有脱,白衬衫在一通蹂躏下有些皱了,法布利解开了她的扣子,低头凑在她胸前闻了下,非常舒适的奶香,他于是张嘴咬住了她的乳头。艾莉尔忍着痛,但很快,法布利像是发泄一般地用力碾压着牙齿。 艾莉尔开始呜咽,她推着他的大脑袋,无可奈何地抽噎着:“您想杀了我吗?” 法布利闻言抬起了头,他舔了下唇,笑容有种违和的天真感,他说:“如果你愿意。” 6.道歉 第二天上班时情况很混乱,艾莉尔坐在位置上,感到下体不断有温热的液体流出,她忙去卫生间查看。血迹鲜红,还夹杂着褐色的阴道分泌物,下腹有一种下沉的感觉,排尿带着尖利的疼痛,她无可奈何地想着自己还得再去一次医院。 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当她躺在帘子后的医疗床上时,她不得不把发生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医生。医生摇头叹气,这里什么奇怪的病人没有,性虐、怪异的性癖好。撩开那些光鲜亮丽的外壳,呈现出来的往往是腐朽败坏的内里。 照例扯了通警告,医生给艾莉尔开了药。 一开始,她试图让她住院,外阴感染和尿道感染治疗起来非常麻烦,但艾莉尔拒绝了。于是,她要求她定期过来检查,放置尿管以及阴道模,防止粘连、尿道及外阴的收缩。整个过程需要两周观察时间, 艾莉尔昏昏沉沉地排队缴费,当看到账单时,她浑浊的头脑莫名清醒了一瞬。她现在习惯拿房租来衡量收入支出,而治疗的金额,是她将近一年的租金。这种手术,就算她愿意,也根本不在报销范围内。 艾莉尔恍惚地掏出银行卡。她本来想把奥利维的钱还回去,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对于奥利维,她心里有些明白,虽然毫无证据,但她直觉那天晚上的事和他有点关系。也许他知情,也许他就是施暴者。她原先可以质问他,但现在这个情况她也只能装作没有发觉。 夜晚河边的咖啡厅,艾莉尔心不在焉地抿着吸管。她觉得自己非常倒霉,她浑浑噩噩地要了杯奶油可可,这种精致昂贵的饮品她很少去碰,现在也算是给自己一点安慰。 她有时觉得自己的生活不大真切,她知道过去的事无法挽回,将来的磨难避无可避,人生简直没有期待。 她看着女校的学生结伴路过,这个时间点的街道,对于孩子来说就像潘多拉的魔盒,她们窥探着日常外的世界,为一点点变化而欣喜雀跃。可这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长大后可以穿高跟鞋,可以抹唇膏,可以涂指甲油,可以有自己的小情人。但这些卑微的快乐远比不上生活的压力。美好忐忑的期盼落在了生存的泥沼里,她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然而话虽如此,艾莉尔却是万分后悔。工作是生存的第一要义,可她现在隐隐觉得自己只是为了生存而生存,她没有别的想做的事,没有其他想去的地方,她对人生的要求很低,可付出的代价却是那么大。 极权时代,每一个人的人生轨迹在关键的几个点上被固定了下来。大学毕业后报到的那个单位,就是今后一生都要待着的地方,根本没法随意调动。所以大家都那么着急,竞争被放到了明面上,彼此的手段都是低劣不堪。 这些天在办公室里,艾莉尔听到了很多八卦。 某某秘书下体被塞了异物,自己一个人撑着去了医院;某某高官曾经被轮奸过;某某高官曾经是谁的男宠……这些事情有些是真的,有些不过是对手的恶意中伤,但无论怎样,作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多少也算尽兴。 大概自己也算当事人,艾莉尔没有其他同事那么有兴致,只觉得生活万分可笑。 快到宵禁了,她收拾东西往回走。那个出租屋又小又窄,好在有独立的卫浴和厨房,不用和其他人挤,但也就这么点好处,房租却是她半个多月的工资。 拐过商业街,是一条黑暗的巷子,那些璀璨的装饰品、耀眼的霓虹灯像是另一个世界,被永远隔离在了身后。她面对的只有肮脏的地面,狭小的过道,隔音效果糟糕的墙面,以及半掩着的房门。 等等……半掩? 艾莉尔吓了一跳。她站在门口踌躇着,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口中。谁在她家里?秘密警察? 她心里只有这个答案。所以,她立刻转过了身。但还来不及迈步,门就被打开了。温暖的光线铺撒在黑暗的空间里,像在迎接她的到来。 艾莉尔鼓起勇气转过身,奥利维靠着门框,解释说:“你的门锁一拉就开。” 艾莉尔有些迟疑,在有了那个猜测之后,她对奥利维有一种本能的恐惧。这家伙外面平和,但在那种礼仪性的温柔背后,是她无法想象的疯狂。 大概是看出了对方的惊慌,奥利维显得有些沉默,他反手关上了门,艾莉尔生生打了个哆嗦。 “你是不是知道了?”他开口,声音平静,毫无起伏。 艾莉尔觉得自己大概会死在这里。 很奇怪,之前她那么失落,觉得生活没有意义,可当她真的面对死亡时,那种反抗和不甘几乎是呼之欲出。 “你想做什么?”艾莉尔问。 “你别害怕。”奥利维发现无论自己怎样放轻语调,都无法缓解对方的紧张。 出租屋小小的,一进门就是床,床的对面是电视和化妆台,阳台正对着门,窗帘下有张桌子。艾莉尔站在床前,厨房在门边,奥利维挡着,她想拿点有攻击性的工具是别想了。她手边只有被子和枕头。 “对不起,”奥利维道歉,蓝眼睛眨呀眨,显得有些不安,他说,“你那天晚上碰见的人是我,我们在电话亭里……我被人下了药,我没法控制……” 他还很有诚意地递上了医院的检测报告。 大剂量迷幻剂、血管扩张剂,副作用明显。艾莉尔不知道致死剂量是多少,但估摸着下药的人也是不管不顾了。 她把报告单还给了他,默默无言地点了头。 她觉得大家都有理由,而她只能自认倒霉,连个可以埋怨的对象都没有。她也许罪有应得? “我可以给你补偿。”奥利维开口,手里是上次的银行卡。 艾莉尔不知道他还想给自己多少钱,他好像只有钱这个选项了。 这对艾莉尔的诱惑有点大,她现在确实需要钱。如果她想表达自己的愤怒,那她一分钱都不应该收,但她既然已经花了一大部分,也就无所谓接受与否了。 艾莉尔看着那张卡,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奥利维见她没有拿,只好把卡放在了柜子上:“我很抱歉。” 事实上,经历过法布利那些事,艾莉尔心里多少有点无所谓。难道堕落就是这样一个过程?她觉得与法布利比起来,奥利维这些伤害反而比较轻。虽然他强迫了她,但他至少没有虐待她…… 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屈服,艾莉尔晃了下脑袋,想要清醒过来。她心里很茫然,二十年来塑造起的价值观在短短几天内分崩离析,她无法找准支撑点,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又能够接受什么。 “我觉得……”她迟疑着开口。 逃避向来是个轻松的选项,艾莉尔抬眼看着他:“这件事就这样吧,我们都不要再提了。” 7.卫生间 奥利维走后,艾莉尔在屋子里呆坐了好一会儿,她拿着那张银行卡,极力掩饰着不应有的轻快的感觉。她确实松了口气,也为能够拿到这么多赔偿而感到愉快。 她开始想另外一些事,比如奥利维为什么要承认,又为什么要给她这么多钱? 那数额实在太大了,将近她一整年的工资,哪怕是明码标价的性交易,也远远达不到这个水平。 她关了灯躺在床上,半梦半醒间听见楼下车子驶过的声音。那是夜晚的巡逻警车,呼啸而过的风声窜进脑海里,她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胸口压抑而沉闷。 艾莉尔睁开了眼。窗外暗沉的光线投射在白墙上,形成斑驳的倒影,平静而安宁。她愣神地看着,不知为何记起了学生时代听过的一个故事。 有个姑娘在餐厅打工,被富有人家的少爷看上,对方要求共度良宵,女孩愤而拒绝。少爷开出价格,从一千一直涨到十万,原先不为所动的姑娘最后哭着答应了。 当时的艾莉尔觉得惊讶,只有一个晚上,会值这么多钱? 那种夹杂着轻视的讶异放到现在,显得幼稚而可笑。她重新闭上了眼睛,放弃了这种过分奢侈的道德思考。 后续治疗花费很高,多亏了奥利维的钱,艾莉尔才得以痊愈。她心里多少有些愤慨,那些钱足以改善她的生活,她本可以搬到稍微宽敞明亮点的屋子里去,但也因为这些事,她意识到了存钱的重要性,人生哪能没有个意外呢。 之后的日子很平静,偶尔抬头看一眼电视,那位理查·法布利大人仍旧严谨低调。这份成熟与他耀眼的外形格格不入,他好像刻意要减轻过于突出的容貌在人们心中的印象,他每每都严肃得令人压抑,很难让人产生亲近的感觉。 这次是每周例行的首相质询,直播中首相和议员们的一言一行都被展现在观众面前。那位议员又哭了,那位议员又被泼水了,那人又爬到桌子上了。好像不采取一些极端的方式,这些政客就无法表现出自己对选民们的在意。 可艾莉尔隐隐觉得这只是表演。 所有的决定都是首相在做,就连议会也只是摆设,影子内阁就像马戏团的猴子,一轮质询过后,大家都觉得这些家伙是在找首相的麻烦,这种外行的干涉令人本能地反感。 战争时期,一切禁令都合情合理,国内的和平大概是政府莫大的恩赐,而与此相对应的就是公民的绝对服从,以及必要的稳定和团结。 不知道有多少人意识到,掩藏在宪政下的是首相的个人独裁。无限延长的任期、数量庞大的秘密警察、被监听的谈话,摄像头下的服从和掩盖,很难说有什么自由可言。 走廊里,艾莉尔端着餐盘,上面是六杯咖啡。作为助理,打杂不算,还要跟着到处跑。下午的议会大厦,她陪着一众记者编辑过来,错开的时间令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忙得毫无必要。 半个小时前,结束会议的法布利快步走过一个个房间,内心无比烦躁,耳机里首相的声音尖利急促:“下个星期就宣布把维克兰的公司收归国有。” 法布利耐心道:“用生产违禁药品这个理由处理维克兰公司是个挺好的做法。但仅仅因为压缩饼干的专利纠纷,是否有点小题大做?” 首相不耐烦着:“现在粮食短缺,我们需要这个。而且我不喜欢维克兰,公私合营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他竟然想用一纸专利干涉国家的粮食供给?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法布利还想说点什么,这种委婉的质疑令首相非常不满,他直言道:“你只负责主持会议,不要问那么多。下星期的议会质询务必要让着他们。” 权力的制衡仅仅只是摆设,形式化的监督可有可无,原本的立法机构成为独裁者颁布决议的门面,保留下来的分权结构使人难以意识到极权的存在。 法布利沉默着,抬眼看了下拐角处的电视。“直播”还在进行,他一时半会不会被允许离开这里。 另一边,艾莉尔很着急,她的编辑要一杯枫糖咖啡,可这里是议会大厦,她要去哪里找枫糖呢?她提出了这个疑问,编辑很生气。没能搞清领导的口味确实是艾莉尔的失职,现在的她也只能抱着碰运气的心态再去一次饮水间了。 议会大厦结构复杂,长廊连贯,一个大厅连着一个大厅,警卫把几扇门看得牢牢的,电视台的人实在不好随意走动。 艾莉尔被拦了下来,对方语气严厉,质问她为何要在这边徘徊不去。 艾莉尔觉得自己可以马上离开,但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麻烦,警卫看了她的证件,要求她去一趟询问室接受盘查。 “我只是迷路了。”她崩溃地解释。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拐错了弯,进到了会场里。 就在她心灰意冷之际,有人叫住了他们:“发生什么了?” 来人是议长,金发晃眼。警卫放开了艾莉尔,规规矩矩解释了经过。而法布利开口:“没有关系,这边已经结束了。” 质询过后是例行的新闻发布会,安全通道的门被打开,议员们陆续走了出来。 法布利握着艾莉尔的胳膊带她离开这里,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那是一种放空的沉寂,这种不可知令艾莉尔有些害怕。 “谢谢您,但我想我得回去了。” 法布利没有搭理她,他们经过一条寂静的长廊,拐角处有饮水间,墙上的屏幕播放的是新闻发布会的情况。记者的提问、新闻官的发言都一板一眼,整个会议毫无悬念,死气沉沉得令人反感。 法布利怀疑首相之所以让奥利维出任新闻官,就是因为他过分温和的气质。那张娃娃脸给人一种值得信赖的单纯感,认真坦诚而毫不尖锐。 奥利维的声音非常好听:“军备是一个国家维护自身利益的必须保障,为此我们应该做好充足的准备……个人的享乐是可以被放弃的,黄油咖啡救不了枪口下手无寸铁的平民。” 法布利的目光在屏幕上停了停,又移了开去,他把艾莉尔推进了厕所。 “这是?” 随着隔间的门被关上,艾莉尔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法布利沉默着,耳机里传来呼呼的风声,那边的人开始破口大骂。好在这次是一对多的联系,他不需要回答什么。他按着艾莉尔的肩让她坐下,又抬手压了下耳廓。 艾莉尔捏着衣角看他,脸上是种晃神的不安。 法布利动作利落地关了耳机,他的声音有些轻浮,看向她的眼睛却是略带审视,他说:“我们来做点什么。” 艾莉尔实在不确定,她很难推测对方的动机和意图,而法布利按着她的肩让她坐下,伸手解开了皮带。 轻微的金属剐蹭声在小小的空间里响起,艾莉尔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了颤,害怕之情无法掩饰。 这里实在挤,墙上是黑色的瓷砖,头顶的日光灯清冷苍白,被压制的感觉令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恐惧和慌乱溢满了心头。她不大敢看,好几次都避开了视线,但对方离得近,她压抑着胸口的起伏,呼吸滚烫炙热,气流喷洒在龟头上,令法布利稍稍紧了紧了眉。 没有再犹豫,他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交代道:“别咬我。” 艾莉尔大致知道这要怎么做,虽然没有亲身实践过,但她明白自己应该进行一系列吞吐和吮吸的动作。 说句实话,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接地看到男性的生殖器,她的脸涨得通红,羞耻又抗拒。她不大有有信心自己能够做到他满意。但这种忧虑只是暂时的,因为法布利根本就不打算把主动权交给她。 当艾莉尔乖乖含住那玩意儿时,心里的羞怯已经胀大到了极致。她只能含下去一个头,口腔里是种温热的触感,不算硬,但是那种含着什么活的东西的感觉,令她非常紧张。 她怯生生抬头看了他一眼,法布利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但在那之后,他就抓着她的头发往前顶了顶。呕吐欲翻涌而上,艾莉尔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法布利就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她下意识想躲,但又被压制得死死的,她的呼吸乱了起来,唾液没能咽下去,一丝丝垂落在胸前。她开始咳嗽,但由于堵着东西,声音咕噜噜的,含混不清。 法布利停了停,他抽了出来,唾液沾湿了艾莉尔的前襟。他低头看她,艾莉尔的眼眶红红的,眼神有些飘,看起来委屈而不情愿。 这种神情总能激起兽欲,法布利掐着她的腮帮子让她张开嘴。接下去的顶撞和压迫使得艾莉尔的脑子晕了起来,头发被扯着,法布利的动作粗暴强硬,带着种不容反抗的意味。 说不上是否是生理性的泪水,艾莉尔的眼睛变得湿漉漉的,一种非常屈辱的感觉升腾着,压在心口挥之不去。 法布利只解开了裤子的前门,状态和在小便器前没什么两样。他有点走神,心里想着些并不舒服的事,眼神阴郁低沉。被温暖的口腔包围着,他迫切地想要把这种愤怒宣泄出来。 艾莉尔是有心理准备的,她觉得无论怎样自己都应该愉快地接受。可说实话,法布利每次都会让她有种被强暴的错觉。那种毫不怜惜的淡漠,不以为意的轻视,以及单纯的发泄,让她不得不被动地承受着所有可能的行为。 她对自己的身体没有控制权,她就算想取悦他也不行。她被压制着,像一个器具一样地使用。这种突发奇想拖她进厕所的行为没有多少情趣,纯粹是种生理发泄。他并不想碰她,也不打算给她什么愉快的性经验。 但理性分析的话,这种做法多少也能理解。床上活动本身非常耗费精力,很难说到底能纾解多少压力。 艾莉尔想抓着什么稳住自己,但眼前是法布利,她不敢碰他。 身下的马桶盖光溜溜的,艾莉尔又穿着布料顺滑的半身裙,她区指抓住盖子的边缘,可这并不能给她带来平衡。最后,她在晕头转向之际本能地抱住了法布利的腰,然后,她的牙齿磕到了大概是系带的位置。 法布利轻轻吸了口气,艾莉尔以为自己闯了祸,但她还没来得及道歉,法布利就压着她的后脑勺,把她的脑袋按到了胯下。他很用力,阴茎一下子捅进了一个难以想象的深度。艾莉尔下意识挣扎着,她的呼吸乱了起来,液体呛人得几乎要令她窒息。 之后停了几秒,法布利把性器抽了出来。白色的粘液随着艾莉尔低头的动作牵出一条线来,粘住了她的睫毛。 艾莉尔抿了抿唇,脸上说不清是汗水、泪水还是精液。她有些茫然,只看着法布利干脆地扣好皮带,就像上完厕所一样自然流畅。他扔给她一条手帕,揉了下她的头发,一言不发地转身开了门。 脚步声渐行渐远,艾莉尔在隔间里呆坐了好一会儿。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胸前湿了一片,嘴角粘着的液体让她看起来备受蹂躏,有一种凄惨的淫糜感。 但说实话,这事发生得突然,结束得又快,她心理上不大能接受,一时难受得只想撞墙。 周围是清洁剂特殊的味道,卫生间里空无一人,外面的屏幕还在播放新闻发布会的情况,奥利维的声音温和淡然:“党和帝国永远关注着你。” 8.过渡章 艾莉尔拿着手帕胡乱擦了下脸,她去开门,心情还有些恍惚。隔间正对着镜子,当她抬起头时,映入眼帘的是自己苍白迷惘的面容。艾莉尔几乎是立刻移开了目光。 很奇怪,她心里有一种愧疚感,她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个出门前认真打扮的姑娘。她每天晚上提前准备好第二天要带的东西,把衬衫裙子熨好摆在床头,她认真期待的并不是一个这样的自己。 艾莉尔低头来到洗手池前,掬了把水漱口,她感到泪水充盈了眼眶,但她没有理会。她有很多情绪,悲伤的愤怒的,如果可以,她很想关起门来哭一哭,但她并没有时间沉溺于此。她想着要赶紧离开这里,这边是会场,她不应该进来,而她的工作也还没有做完。 四周很安静,只有外面屏幕播放新闻的声音,那是一种熟悉的压抑和沉闷。 本应还在发布会现场的人却出现在这里。奥利维手里拿着装面包的纸盒,若有所思地盯着正在放映直播的电视。 看见艾莉尔他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艾莉尔愣了愣,下意识往走廊望了一眼。法布利离开有些时候了,但她不确定奥利维有没有看见他。 “我……” 大概彼此都有些尴尬,奥利维也没再追问,他看了下走廊尽头的门,那边有警卫把守。 “我送你出去。”他示意艾莉尔跟上,虚虚揽了下她的肩,又立刻把手收了回来。 他看起来满腹疑惑,一路上也偷偷瞄了她好几次,他本是高层,不应该有什么顾虑,但由于之前的事,他对艾莉尔有种本能的内疚,他的态度也因此称得上是小心谨慎了。 艾莉尔很不安,走廊里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出现屏幕,那上面的新闻官还在回答记者的问题,时间显示是现在。不小心撞见王国的秘密,她着实有些担忧。即便没有具体的法律条文,她也知道处罚会很严重。奥利维却没想那么多,他的注意力完全在身边的女孩身上。 艾莉尔眼眶湿润,看起来精神恍惚,额前的头发上还沾着……某种不明液体。奥利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他想关心她一下,但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 他带她离开会场,分别时帮她理了下头发,不着声色地擦去了那些痕迹。 “你可以来找我,”他这么说道,“我会帮你。” 作为新人,习惯了前辈的为难和轻视,本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此时忽然被温柔对待,艾莉尔的心一下就脆弱了起来,她克制着委屈和不甘,默默点了头。 几分钟后,法布利看着监控,心情可以说是怪异的。他的两个猜测都落了空,他发现自己无法分辨艾莉尔和奥利维的关系,这种彼此都小心礼貌的状态在他看来非常难以理解。艾莉尔就算了,她怯弱得很有理由,但奥利维没道理这样。 法布利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比起守株待兔的观察,他更倾向于主动试探。 维克兰生物制药有限公司的事令他耿耿于怀,威胁主要经手者没能使首相退缩,几位有意反抗目前专制现状的官员都开始了干预行政命令的尝试,效果却是微乎其微。 另一边,艾莉尔还在找枫糖,议政厅的供给很有限,枫糖是明确没有的,就算有,也不可能提供给新闻办的人。无奈之下,她几乎想要违背规定打电话问问外面的杂货铺了。 编辑非常生气,忙碌了一天的怨气积攒下来,她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怎么就把你分配给我了呢?还想要我教你?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大家都在看着,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艾莉尔小心翼翼道着歉。由于紧张,她的声音微弱颤抖,这又给了编辑一个训斥她的理由:“声音这么小干嘛,不服气?觉得我说得不对?” 艾莉尔不再说话了,她心里没有什么愤怒的情绪,她知道一时的辩驳得不到什么好处,不如默默承受着。生活好像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一点点扩大人的接受程度。以为自己有退路,以为还能挽回,直到最后,当噩耗来临时,一切都那么自然,冥冥中注定了结局。 就在她站在办公室里进退不得时,有人敲了门,编辑一脸不耐烦地抬起头,却见别着议政厅胸章的文官站在门口,示意艾莉尔过去。 艾莉尔顶着众人或惊讶或不解的目光来到了走廊上,那位秘书模样的人开口道:“议长让你等会去趟地下停车场,他有事要和你说。” 艾莉尔精神状态不佳,只点了头,显得有些敷衍,秘书于是开口确认道:“明白了吗?还有什么问题吗?” 一墙之隔的办公室里安静一片,但谈话声太轻,窸窸窣窣的话语传到耳朵里,怎么也没法拼成一句话。当最后艾莉尔回去时,她手上有一包枫糖,那是那位秘书给她的。她重新倒了杯咖啡,把糖浆加进去,递给了编辑。 众人神色各异,编辑有些窘迫,只点了头,什么话也没说。 要枫糖这个行为有多少是发泄怨气,有多少是故意针对,谁也说不清,但艾莉尔真的能够拿到,那只能说明她在议政厅有人。 很奇怪,原本内心排斥且反感的那些,现在却被视为某种优越感的体现,就算艾莉尔不愿意,从这一天开始,大家对她的态度确实有了不经意的改变。 而在地下停车场,法布利对她说的是:“帮我做一件事。” 几天后的晚上,艾莉尔穿着议长提供的全套装备出现在新闻办的迎新会上。她不知道法布利为什么要挑这个场合,她本能地对迎新这种场景有阴影。 周围是插花和彩带,大家都对新人表示了祝贺,说起了优秀、能力以及人才。而艾莉尔觉得这些和自己都没有关系。她捏着晚宴包,心里有些不安。那身裙子很精巧,色彩和款式都很低调,却也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她的身材。 而她的任务很简单,就是成为奥利维的情人。 其实法布利的要求不高,情人可以,一夜情也行,伴侣也无所谓,他很愿意掌握一个人的信息。至于这些信息要用在什么地方,他还没做好决定。 不管怎样,提前准备总是好的,不是吗? 9.算计 艾莉尔心里很不确定,她不明白法布利为何要让她来做这件事。她没有什么经验,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够放得开的人,如果我们的议长真的需要什么情报的话,找一位专业人士来试探明明会是更好的选择,如果确实有什么专业人士的话。 她没有和法布利说自己和奥利维之间的事,这实在难以启齿,也说不清会有什么影响。事情过去后,她更愿意说服自己接受,进而把那当成一夜情来处理。 除此之外,更关键的是,法布利怎么能确定她就可以做得到呢?奥利维好歹是高层,掺和这两人之间的较量,最后倒霉的也只会是自己。不过她没有拒绝的权利,百般不情愿下也只能乖乖认命。 迎新在酒店,整个活动占用一个晚上的时间。说是迎新,其实就是玩乐的一个借口,区别就在于主动和被动,尤其新人常常没有拒绝的魄力,总会被一些领导钻了空子。就像艾莉尔,她还没找到奥利维在哪里,就被自己的编辑拉去陪酒了。 “今天你穿得很好看。”编辑赞赏了下,又小声给她介绍了周围几位领导,他们最近的动向、以及大家对他们的评价。 “你刚来,要给他们敬酒,喝不了也要抿一两口,记不住名号的,可以直接叫大人。” 艾莉尔对喝酒吃饭没什么兴趣,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法布利的任务上。她心里很清楚,虽然她一开始是想要一份工作,但选择了这样的方式,她的生活重心也早就偏离了本意。什么事情都没有议长重要,只要法布利在,她就不会有事,可一旦法布利对她不满意了,她就算工作做得再好,也不会有机会留下。 本着关心下属的名义,几位中层领导打起了艾莉尔的算盘。新人的底不好摸,他们用了不少套路,从家庭背景、学校情况一一问起。艾莉尔回答得模棱两可,她不想炫耀什么,也确实没什么好炫耀的,但这种时候一味低调只会让人想歪。 纠缠不清之际,她看见了远处的奥利维,奥利维只是露个面,他的级别不允许他在这种场合过久停留,一小段开幕词后,他和几位高官去了里面的隔间。 艾莉尔有些着急,她还没想好一个合适的方法,她本能地觉得和奥利维的任何接触都是怪异的,但任务在此,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好不容易敬完了酒,艾莉尔在卫生间门口徘徊着。她穿着吊脖抹胸,一字领袖子有些蓬松,棉质蕾丝看起来性感又内敛。屋里有暖气,可大概由于紧张,她觉得自己冷得直哆嗦,心脏在颤抖,吞下去的酒液呛人,却也带着烧灼的暖意。 “累了吗?要不要去楼上休息?”有位小领导凑过来问。 艾莉尔尴尬极了,这是什么意思她很清楚,她下意识往楼梯瞄了一眼,有同事站在上面,笑意盈盈地俯视着楼下。 聚会里很容易不自觉地区分人群,就像现在,能够到楼上套房去的,大多是人缘好的人,俗称圈内人,这像是一项荣誉,吸引着急于扩展自己社交圈的新人。 艾莉尔有些犹豫,她也许能和他们玩得来,但维护这种友谊会非常累人,她很清楚自己没有那个耐心,为人也不够有趣。 就在她纠结万分时,那位小领导开口道:“带你认认人,有几位去年入职的,你以后可以多跟他们学学。这种聚会都是通宵的,宵禁又出不去,你要是撑不住,可以到我房间休息一下。” 艾莉尔看着他,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又往他身后望去。 奥利维离开了隔间,他把杯子里的酒倒在洗手池里,这个动作很细微,他看样子打算离开,艾莉尔有些着急。 她留意着那边的情况,却也摆脱不掉面前的小领导:“我想还是不用了,我要回家了。” 小领导笑着:“乖乖女呀。但工作以后还是要多重视应酬的,不能就这么溜掉,显得应付可不好。” 他说得语重心长,还揽过了她的肩,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这弄得艾莉尔有些不知所措。 奥利维抬起眼睛,他从镜子里看了两人一眼。离开大厅要经过那条走廊,他对那位小领导点了点头,打趣道:“看见美女就不招呼我们啦?刚刚主任还问起你。” 勾搭新人怎么也比不上仕途重要,小领导连忙告辞,匆匆往隔间走去。 艾莉尔道了谢,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奥利维也是位高官,在洞察人心上并不比法布利差多少。这个念头令她更加紧张了,她生硬地扯出笑容,搭话道:“您要走了吗?” “是呀。”奥利维笑了笑,略微思考了下,又说自己并不着急,他问道,“可能我们谈一谈比较好?” 艾莉尔:“……” 她忽然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完成这一任务,奥利维能把所有暧昧旖旎弄成严肃的道德课堂,他大概觉得自己对她抱有某种义务,每次碰面都要充分发挥这种关怀。 艾莉尔不好拒绝,她得把对话进行下去,她于是犹豫着开口:“那我们出去吧,至少不要在这里。” 街道上晚风凉飕飕的,艾莉尔裹紧了大衣,他们经过流溢着灯光的窗口、石砖裸露的塔楼,奥利维说:“你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艾莉尔都不知道怎样才能调转话题,他们之间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可谈了吗?俩人漫无边际地闲聊着,而艾莉尔隐隐感觉到一些不同的地方。 奥利维虽然是高层,但显然不是党的核心成员。在这个时代,沟通的欲望是很难得的,四处存在的监视器使得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变得干涩死板。大概就是由于彼此间难以言说的状况,奥利维对她有一种微妙的亲切感,这种互相拥有对方把柄的情况,反而中和了职位和身份带来的差距。 街边的遮阳伞下有排开来的小桌子,食物供给令过后,平民能够接触到的食品越来越少,质量也越来越差,奥利维看了眼钟楼,说道:“快要宵禁了,我送你回去?” 艾莉尔没有点头,她的任务还没完成,情急之下她试图找个理由延长相处的时间。 但出乎她的意料,奥利维只停了一停,又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或者,你要不要来我家?” 艾莉尔的心跳忽然就乱了,她抬眼看他,觉得一切顺利得有些怪异。 理性分析的话,如果她真的和奥利维发生关系,那这种情况对他们三个人来说都有好处。一开始的强暴可以因为现在的自愿而变得模糊不清,他是高层,应该很清楚这种做法的好处。 艾莉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了,但这其间的利益关系她确实有个大概的轮廓,以奥利维的谨慎,也许一切都谈不上感情。她可以按着两位文官给出的剧本走下去,可她真的应付得来吗,艾莉尔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