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观(古言 h)》 结梁子(野外h) 01 谢玄遇被从诛仙台上踹下去之前,是九重天上最严苛的神祗。 他是被月老踹下去的。因为自从谢玄遇接任司命星君,就以一己之力拆散了许多仙凡眷侣,以破坏天庭规矩为由,将他们或判重入轮回道,或关进天牢。众仙怨声不绝,其中尤以月老怨气最重。 月老气不过,就去翻了谢玄遇的姻缘薄。一翻不打紧,却发现了一个惊天漏洞:原来这位神祗是东皇太一劈开天地时的上古神剑所化,天长日久炼得人形,虽然生了个俊俏的壳子,内里却依然欠缺七情六欲,自有意识起就被养在九重天上,别说是情劫或是天劫,就连下凡历练都未曾有过。 于是月老就修书一封,告到了天帝面前。 天帝虽不舍得谢玄遇这个青年才俊,但无奈众议汹汹,也只能含泪同意批了让他下凡渡劫的奏书。 谢玄遇本人倒是没什么意见,直到站在诛仙台前,才恍然大悟地看向身后的月老: “你想让我死?” 月老微微一笑: “仙君,老身不想让你死,只是想让仙君做一回凡人,心有七情六欲,受业火煎熬,尝尽爱而不得之苦,才知道从前仙君抬抬手就毁掉的,究竟是别人多珍贵的东西。” 然而谢玄遇没听完这句话,更没时间辩解,就被踹了下去。意识模糊间,他听见月老最后一句话在空中回荡: “人不是神仙,一辈子可是很短暂呐。” 02 谢玄遇睁开眼,发现周遭的一切都起了变化。当然变化最大的还是他自己。 仿佛五感都被重新开启,他能听见鸟语,闻见花香,认识草木鸟兽之名。胸腔里有东西在温暖跳动,血液在周身汇流。 这是做人的感觉。他长呼一口气,觉得做人好像也没有九重天上的仙友们说得那样可怖。 月老没有清除他在天界的记忆,或许是想让他深刻悔过。可谢玄遇原本就是个随遇而安宠辱不惊的性子,就算变成了人,这一点也没有太大改变。 但后来他才发现,他想错了,大错特错。 他所降生的原本是清贵世家,但在几次改朝换代中逐渐失势,到了他这一代,已经凋敝得只能寄人篱下,父母早早过世,他只好独力承担起照顾上下的重任。谢家虽然凋敝,但也是个望族,外面看上去兄友弟恭,关起门来全是肮脏生意。为了几两碎银,或是几口饭,各个旁支亲戚恨不得把自家女儿洗剥干净了放到他床上。更别提兄妹乱伦,叔嫂通奸,虐待家仆等等丑事。 十八年后,谢玄遇经过世态炎凉的淘洗,已经变成了一个擅长察言观色,拥有七窍玲珑心的青年,却依然带着九重天上的洁癖。他现在觉得月老这招实在太狠。如今的他五感敏锐,原本能看开的事,现在怎么都看不开。 于是他这嫉恶如仇的毛病成了心魔,不能将身边的丑事剔除干净,他就移情到案卷中,一心想着考去刑部,拿回他熟悉的判官尺与生死薄。努力了一年,谢玄遇高中状元,红袍游街,风光无限。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这一趟渡劫快要渡完了,谁知道才刚刚开始。 03 春叁月,长安,龙首原。此时是春闱放榜、状元游街的日子,也是长安佳人们踏青出游的日子。 龙首原上,支着一处华贵的锦幛。里面铺着一张软榻,朱红锦缎将床榻遮得严严实实,只依稀可见里面有两个人影。 一个容貌清贵、身着朱红袍服的男子双手被绑在床头,眼上蒙了绸布,身上压着一个女人。 他自从刚刚被绑进锦幛就一言不发,任由她将他手拴在床头,又被灌了一杯催情的药酒,此时也只是眉头微皱,脸色泛红。 女人一时不忍,就低头捧起他脸,在他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那味道是西域乌孙进贡的玫瑰露,女人忍不住又尝了尝,舌尖划过他唇齿,他的喘气猛地变深,喉头滚动,身下明显有了异样。 真不经撩。 女人微不可闻地叹口气,不怀好意地向下挪了挪,径直坐在他那处上面。两人都穿着春衫,薄薄两层,挨得紧时与没穿相差无几。女人也不比他好受多少,男人的东西比想象的大,隔着布料一挪一蹭,身下就泛出水。他闷哼一声,手腕处绸布收紧,像是在竭力忍耐。 “住手。” 他嗓音也好听,像清泉石上流。 女人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不能说话暴露身份,只能伸手摸了摸他的俊脸,接着不轻不重地扇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像是打醒了他。在这个空间里,他没有选择的资格。 她终于费力脱下了他的衣袍,发现男人虽身材颀长,体格居然也比她想象的结实有力,竟像个武人。方才怎么没发现?正在犹疑间,他突然挺了挺身,半褪的袍服瞬时掉落,他硕大的东西径直隔着一层布料卡进臀缝里,女人猝不及防惊叫出声,又迅速咬住了唇。 那东西烫得惊人,还在兀自弹动。她身下又涌出一些汁水,端头已有一点探进了穴口,卡在不前不后的地方。 药物的作用此时已完全泛上来,男人的喘息比方才明显重了许多,身下也硬挺得可怕。 女人虽经历过人事,这人的尺寸却是第一回遇见,额头上沁出层薄汗,进一进停一停,每一寸都磨得冰火两重天。 他的皮囊生得实在好,从薄唇到喉结再到宽肩窄腰,此刻都泛着情欲的色泽,又没有长久浸泡在脂粉堆里的长安公子哥们那般虚弱,是风日里打磨过的。女人心旌摇荡了一瞬,不经意间他却又一挺身,剩下的半截直直滑了进去。柱头刮过内壁,她浑身一阵热流涌过,竟哆嗦着泄了身。水流一股股地浇在他端头,男人低喘数声,性感得可以杀人。女人咬了咬牙,决定扳回败局,又直起身稍退出来一点,接着猛地坐下去。这一个抽插险些把两人都送上了天,他的脖颈处因忍耐都绷起了青筋。女人的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却为争一口气,继续把控着速度,时快时慢,身下水声响亮,任谁听了都要脸红。 其实,她也不怕人听见。实际上,也巴不得别人听见。 当朝天子是女人同父异母的兄长——萧寂,也是女人唯一固定的床上客。能让萧寂生气,是萧婵生活的唯一乐趣。 一阵阵快感袭来,刚刚进去时的疼痛被酥麻替代,她也像是喝了药酒般身子敏感得可怕,在他身上软得像滩水,连起身都费力。 刚要停下喘息片刻,他却在此时腿根用力一顶,端口径直顶到最深处,触到了此前从未被触到过的敏感点。她发出一丝短促尖叫,接着用力夹着他的腰,背脊弯成弓形,任由灭顶快感传遍全身。 他忍得咬破了嘴唇才憋着没有射,缓了片刻后才从喉咙深处吐出两个字:“松一些。” 灯影里床上投射出一双璧人,女子身躯柔软如春水,两人交合处响声清晰可闻。女人忍不住将双臂搭在他肩上,两人脸庞贴得极近,呼吸交融。 女人心里喟叹一声。果然,美色当前,这一幅正人君子模样的男人也禁不起磋磨。 她正在走神,又冷不防被连顶数下,又一波高潮袭来,她忍不住抱住他肩膀,呻吟出声。 他身上没有京城公子们的刺鼻熏香气,只是淡淡檀木香。女人深深嗅了嗅,又吻了吻他颈窝。 吻刚落下,男人第一次低吟出声,接着猛地从女人身下抽出来,厚重白浊一股股地射上了床榻和床帐,还有几滴溅到大腿根,烫得女人了抖。她心里得意。果然,再能忍,也还是个少年郎。 她估计自己只比男子虚长几岁,心态却老成得像垂暮之人。毕竟公主及笄即叁嫁叁守寡,早已是梁国人尽皆知的传闻。 梁国新立,萧家的天下根基不稳,公主的婚姻就是可以被买卖的货品。在其位承其责,她不后悔。只是有时被逼迫得紧了,会故意做些会触怒萧寂的事情。 “可知你今日此举,是触犯律法。” 身下的男子嗓音低沉不可闻,将她从高潮余韵中拉回现实。她的心砰通跳了一下。在那一瞬间有个想解开他罩眼绸布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取而代之的是捂上他的眼睛,遮住他所能见到的任何光线,接着深深吻住他。这个吻不同于之前,她用尽所有已知的技巧辗转流连,他由于手臂不能使力,就勾着他忍不住深入,然后用唇舌顶弄,让他忍不住联想到方才的场景。 日幕西垂,锦幛外不远处的佛塔里传来钟声。女人猛地推开他,撑着从他身上坐起,却发现双腿竟酥软得毫无力气。 不多时后,帐内走进一波侍从替男人擦身换衣服,又开始解他床帐上的绳,又检查了一番蒙着他眼睛的绸布,确认不会透出一丝光后,才牵引着他走出锦幛,上了早已候在外面的马车。直到送他回到府门前,才允许他在一炷香后再将罩眼绸布取下。 他还穿着白天游街时的朱红衣袍,衣襟处还闻得到玫瑰露的香气。眼罩取下,露出一张精雕细刻的俊脸。 今年的新科状元,谢玄遇。 04 他看了看手中的绸布,那上面还残留着方才的淫糜味道。眉头一皱,把绸布丢在风里,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院中。 院内长着青青春草,一直蔓延至台阶深处。他脱下厚重绛红官袍,兀自扔在地上,立即有仙鹤飞来衔走挂在屋内。院中云气氤氲,男子的神态放松下来,周身云气聚集,眉心一颗朱红小痣衬着他情潮未褪的脸,却是在少年的天真中多了威严莫测。 仙鹤变为老人,侍立一旁。少年才发觉自己疲倦至极,游魂似地走进屋去,躺在床上发呆。 “仙君。”老人看着他,依然是招牌慈祥微笑: “今日游街,可是遭遇了什么变故?” 谢玄遇恍若隔世地看着月老,过了多时,才强行镇定开口: “方才的事,月老都看见了?” 老人连忙摆手:”小仙不能插手仙君的命数,只是看见仙君的姻缘绳方才动了一下,有些好奇,故而,故而……” 谢玄遇闭上眼,想努力把方才的回忆抹去,然而都是徒劳。他索性睁开眼,和月老攀谈起来: “我今日,在龙首原遇见了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仙君和她见面了?可说话了?说了几句话?”老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本小册子,提笔记起来。 “没说话,也没见到模样。”他闭上了眼,努力回忆:“只知道她用玫瑰露,后腰下叁寸,似乎有颗痣。” 啪。老人的笔掉在了地上: ”仙仙仙君方才是说,你与那女人第一次见面,就行了周公之礼?” 他不再回话,开始装睡。月老震惊之余,忍不住将姻缘簿打开,一边看一边摇头,最后同情地看了谢玄遇一眼: “仙君,实在对不住。你这一世的情路,实在是有些操之过急。不过仙君此次下凡也有老身的缘故,我可许你一个承诺,若是仙君何日想结束了这段姻缘,只需来此地敲树叁下,老身自会将你的姻缘线剪断。” “现在就剪了吧。” 方才的一幕幕又浮上心头,谢玄遇捂脸叹息。 “现在……时机未到。这姻缘线那一端之人,也有她要渡的劫。”月老逐渐隐去,谢玄遇最后问了一句:“她……那人是谁?” “萧梁长公主,萧婵。” 05 自那天之后,谢玄遇余生的目标就变成了弹劾荒淫无道的长公主。 他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更何况这次对方是欺辱到了自己头上。为更专心办理这件事,他干脆主动请缨去中书省当差,做份内差事之余,就是专心搜集有关萧婵的案卷,逼得同朝为官的上下级们都不得不主动加班,暗中抱怨这位新来的状元太急功近利,不懂官场之道。 然而只有谢玄遇自己知道,他埋首案卷之中,只是为了不想起那天的事。她在他身上娇喘的样子,柔软曼丽的身材,甚至记得她触摸他身体时,纤细手掌贴上他胸膛的触感。 他想起这些时,就去洗凉水澡。后来就养成了洗凉水澡的习惯。 关于萧婵的案卷与弹劾的奏章不多,民间传闻倒是不少。他翻看了不知多少遍,早就记得滚瓜烂熟。 萧婵,二十八岁,先皇最小的女儿,当今皇帝萧寂的同父异母妹。先皇在世时,她并不受宠,待萧寂继位后,几位受宠的皇子皇女都被屠杀殆尽,她却活了下来,而且成了大梁唯一的长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萧寂很宠他这唯一的一个妹妹,给了她许多田地,赏赐与封号,还为她精挑细选夫婿,所嫁者均为诸侯王室。可惜她的夫婿都在她嫁过去不久之后就早夭了。于是她索性住回京城,萧寂在皇宫一侧为她修建了园林,听闻她在园中豢养了许多面首,淫靡不堪。 然而这些都是听说。谢玄遇是个重视证据的人,他合上了那些指摘她行为不端的案卷,轻叹了口气。 即使这些都是真的,他也不能奈何她。需要找到更致命的证据,比如她卖官鬻爵,勾结外敌,图谋叛乱。 思及此,他久违地犹豫了。这在九重天上从未有过。那天之后……他甚至没见过她究竟长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他突然地站起身,出了门,在官厩里挑了一匹马,就往公主府的方向飞驰而去。 06 在离开龙首原之后没几天,萧婵就接到了天子命她去宫中的密诏。她不紧不慢地上了车,车沿着天衢驶往皇城,远处夕阳欲坠,童谣在街头巷尾传唱:谢郎顾,谢郎顾,一见谢郎终身误。 她不知道那天在龙首原上睡的是谁,只因为那日情毒发作,她便吩咐属下就近找个干净端正的男子,睡过之后也颇满意,于是颇奖了属下一些赏赐。今天却想起,那日恰好也是状元游街的日子,而那日的男子好像也确乎是穿着红袍。她心里一惊,转念一想又安慰自己,怎么可能。属下跟了她许多年,这点处理后事的能力还是有的。 可惜,听说那谢郎长得极为俊俏,那天不能摘下他罩着双眼的绸布瞧瞧。萧婵叹了口气,眼前却有一个更棘手的人要对付。 车驶到皇城外,见是公主车驾,大门自行打开,任由她长驱直入进了太辰宫。她下了车,由宫女接应着进了宫门。她在漆黑殿廊里轻车熟路地穿行,果然在议事殿后的书堆里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萧寂穿着玄色龙袍,坐在成山的卷册里,双目微阖,像是困倦至极,手里握着一枚玉玦,那块玉被他摩挲得无比光滑。背后是金漆屏风,更衬得他眉眼分外鲜明。 大梁天子萧寂,少年时就以俊逸出尘闻名四海,即位后其革除异己的雷霆手段却比容貌更让世人记忆深刻。 听见响动,他猛地睁眼,接着一把将她从书桌旁拉下,她站立不稳,趔趄倒进他怀中。 “阿婵。听闻你最近在外头疯玩,快把皇兄忘了。” 他摩挲着她的唇,像摩挲那块玉。低下头去刚要吻她,却在凑近后一刻眉头皱起,在她颈侧深深嗅了嗅,接着冷笑一下,手上握着她肩头的轻纱半臂用力,嘶啦一声,她本就脆薄的上衣即被撕裂,浑圆雪白的上身在烛光中亮得晃眼。 “龙首原上,那日是谁?“ 难得萧寂消息灵通,却没查出那人是谁。她心思转了几转:“蒙了眼睛抓来又带走,怎能知道是谁。” 萧寂的目光晦暗得想要吃了她,上下盯了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去沐浴。” 他脱下外罩大麾胡乱将她一裹,抱起便走。大殿内阴风习习,常年关窗闭户,春叁月也阴冷得像冬天。她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议事殿后有个小汤池,萧寂常在批阅公文后独自来此沐浴,消解疲累。今夜他破天荒抱着女子进来,服侍的宫人都吓得纷纷低头闪避,只因他怀中抱着的是萧朝的长公主、他的亲妹妹。 待他走到汤池前,四周人已退散得一干二净。萧寂毫无顾忌地抱着她走进汤池,将她怼在池壁边。 “陛下……萧、萧寂!”她按住他凑上来的身子,水花打湿了前额,胸口剧烈起伏。 “阿婵,叁年了。你当真以为,孤不敢当着天下人的面立你为后?” 他低垂着眉眼看她。两人长得相像,对望如同照镜子。 “叁年前的事,你还记得么?那时你可没有这样抗拒我。”话音未落,他就扳起她下巴,任凭她挣扎拍打也没有放手。 她当然记得。叁年前,梁朝曾发生过一场宫变。太子被掳走,彻底改变了之后的朝堂格局。 萧寂与她是同父异母,她出生后不久,备受皇帝宠爱的母亲即因难产而死,先皇因此憎恶她。她被遗忘在冷宫多年,受宫人庇佑接济才得以苟活。 在冷宫之外,她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只年长她一岁的太子萧寂。 幼年的萧寂话少且冷漠,她生来懂得人情世故,张望四周,马上判断出他身边的侍从最多,衣饰最华丽,就上前主动握了握他的手。 “皇兄。” 她牢记着离开冷宫前,养大她的宫女的最后一句话:“公主要想活着,就要攀附这宫里最有权势的人,抓住了,就不能再松手。” 她凭着本能与眼力抓住了萧寂,意外的是,他那时并未挣脱自己的手。 其实萧寂并不怎么理她,两人形同陌路,只是偶尔会同她讲几句话,在她被宫人为难时出现帮她解围。几件小事,她记了很久。也因此,她格外牢记萧寂的日常癖好,刻意常常讨好他。 她喜欢过萧寂。 只是少女不清不楚的孺慕,像小孩子护着第一次得到的糖,无论如何都不愿分给别人。 叁年前的宫变那夜,她是第一个发现萧寂失踪的人。 她怕惊动起事者,孤身循着线索找过去,在后花园一处极偏僻的殿内找到了萧寂。 萧寂听见她开门声猛地抬头,见是她,眼睛亮了一亮。未待她反应,就将她推到窗边的大桌上,桌台上的笔墨纸张哗啦啦洒了一地。 窗外雷电交加,下雨了。 “阿婵。”他全身发热,眼神让她不敢抬头对视,里面像是烧着数千层火焰。 她仰慕的萧寂,冷漠孤傲的萧寂,她的兄长萧寂。 “皇兄,是我。”她听见自己声音颤抖。 “我知道。”他抵着他,双手撑着桌面。她明显感觉到他的异样,抬头看他,却被捂上了眼睛。 “别看我。”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良久才又吐出几个字:“我被人设了局。” 此刻她才发现他神志已模糊,身边躺着一个正在昏睡的女子,衣物却整整齐齐。 她僵在原地。 他靠在她肩头,有气无力地苦笑。手撑着她身后的桌沿。 “躲了这么多年,你为何总能找到我。” 她无端又记起从前老宫女的叮嘱:要牢牢攀附他。 她踮起脚,找到他的唇。萧寂的唇滚烫,被惊得一震,迅速弹开,接着扳过她的脸,火烫的吻一个接一个落下来。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喘息,也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呻吟会是这样的声音。 “阿婵,我们今夜如此,要被天打雷劈。你怕么?” 他紧握着她的腰。她费力搭上他肩膀,双腿无处着落,悬在半空。不知何处又空虚又疼痛,她把心一横,勾着他的腰向前带了带,萧寂倒吸一口气,掐着她的腰更紧,窗前忽地划过一道闪电,将桌上交合的两人照得通透雪白。 她瑟缩了一下,萧寂却低笑出声,挺身大力抽送起来。啪啪的声响彻全屋,她蒙上了脸又被萧寂拨开,要她看着自己身下被他贯穿的模样。 “阿婵,你记得从前,我曾讲过的齐桓公纳谏的典故么?”他在她耳边低语,像从前低声提醒他夫子的课业如何写,语气轻松平常。 “寡人有疾,寡人好色。”又是一声清脆的肉体碰撞,他直直撞进了她内壁深处,一股酸胀感涌来,她浑身颤抖着,一股从未有过的陌生快感涌遍全身。她忍不住尖叫出声,即刻被他抓着下巴深吻。她高潮时的内壁绞得他一声闷哼,狼狈地迅速抽出来,闭着眼停了停,等她高潮余韵刚过,又将涨大的东西再次插了进去。 “阿婵以后,怕是不能嫁人了。” 这一次她身下都是水,进得极容易。他深呼吸之后,将她的腿抬到肩膀上,摆成一个极羞耻的姿势,继续撞击她。一下下毫无章法,全然靠着本能。她记不清自己叫了多久,只知道第二天嗓子已经喑哑。 她是被萧寂抱回去的。回东宫的路上空无一人,太后已经提前知晓了昨夜的事,彻底封锁了后花园,知情者已被处理得一干二净。萧寂抱着浑身痕迹不堪入目的她大摇大摆回了寝殿,待她醒来时,萧寂已秘奏告发后党干涉立储立后,太后被下旨罢黜,而她则带发出家当了道姑,过了几个月逍遥日子。萧寂常去道观里找她私会,两人常荒唐到叁五更,闹得满城风雨。 至于他不久后的逼宫夺位,她的叁嫁叁丧夫,那都是后来的事。 “在想什么?” 汤池里,他身下的硬物牢牢抵着她,再滑几寸可挤进去。他却拢住她臂膀,见她默不作声,低头又追问:“阿婵,你如今,当真心里没有我了?” 她摇头笑了笑,抬眼看他。眼波流转,媚态横生。她现在看他的眼神,是臣子看皇帝。 萧寂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心里一震。 “皇兄,我为助你成大业,身边死过多少人,你数过么?” “都是死人罢了。”他慢悠悠地在她穴口研磨却不插入,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冰冷: “只要你听话,阿婵,这天下终究是你的。我会让你光明正大做她的皇后。” 她今天格外不配合,眼神闪躲,身子也闪躲。萧寂却抵着她不放,两人几乎要在汤池扭打起来。 此时,殿外忽然有人通传,定远侯元载来求见陛下。元载是前朝皇族,也是朝中势力最大的旧皇亲、近日萧寂想竭力拉拢的人。 他眉头一皱,在她胸前胡乱捏了一把,说了声等我,就披衣出了汤池。 萧寂在殿内议事,她在汤池里发呆。 叁年前的先皇葬仪上,她彻底与萧寂决裂,胁迫他答应为自己赐婚。叁年里她共嫁过叁次,所嫁者都是远在边地的异姓王。最远的一个是漠南羯罗部,距离京城千里之遥。 她曾天真地以为,萧寂打算放过她,两人相隔半个梁国,也算是老死不相往来。 然而,每一次,萧寂都会在她大婚成礼当日调兵攻打对方的王都,趁举城欢庆、守备松懈之际兵不血刃地围城。战阵考虑之周全、攻城速度之快,像是已经筹谋了许久。 每一次,她都不得不随初次见面的驸马出城递上降书。萧寂承诺不动城中一草一木,城中事务仍旧交给当地王族治理,只要对方将公主交还给她。 就这样,她叁次大婚中,每一次新婚夜的婚床上,缠着她做到红烛燃尽的人。都是萧寂。 降城中民众都被驱赶回家,萧梁的士兵控制了每一条街巷。王城中寂寂无声,只有兵甲闪烁。后宫正殿通宵亮着火把与明烛,原本那是她与驸马大婚的寝殿。而彼时殿内铺满如血红绸,她被用红绸捆缚在黄金床榻上,身上萧寂背脊不停耸动,脊背上汗水流淌,滴落在她下颌,与她的泪水混成一片。 他不知往她身体里射了多少次。身下全是粘稠的体液,还在汩汩往外流。寝殿里涌动着遮不住的情欲气息。 他抚摸她的颈项,舔舐她耳后的汗珠。他要她叫出声,好让外面的士兵与诸侯王的宫人都听到,大梁的皇帝在如何凌辱自己的亲妹妹。 “好阿婵,不要闹了,与我回长安。否则,你逃到何处,我就将大梁的国土扩到何处。” 他的动作一刻都没有停止,抱着她从床上做到地上,甚至打开窗户将她一条腿放在窗棂外抽插。守门的士兵都背过身去,无一人敢回头。为不让自己呻吟出声,她将嘴唇咬出了血。夜色中只回荡身体碰撞的淫荡声响因此而更加响亮。 “阿婵,你从小就盼着能上我的床,不是么?” 萧寂抵着她顶弄,她半个身子都伸出了窗外,只能用手撑着窗侧的木栏杆,才不至于掉下去。高潮一阵又一阵,她浑身都在抖,分不清是因为兴奋、恐惧还是愤怒。 他最后一次射得尤其多,白色的浊液一股接一股地接连射入,疼痛与灼热烫得她睁大了眼。他用尽全力抵着她,像是要将自己嵌入她身体里。 “阿婵,我变成今天这个模样,都是为了你。” 他与她脖颈交缠,她张口咬在他肩上,留下一个血印。萧寂一声不吭,掐着她腰的手却更加用力。 “真恨我,就杀了我。我等着。” 他从她体内抽出来,身下一片泥泞。她大口喘着气,萧寂突然放手,她几近虚脱地靠在窗沿边,脸上满是欲色,身上全是萧寂的吻痕和掐痕。他退远了一点看着她,面色平静,像在欣赏一幅山水画。 “我迟早会杀了你。”她气息平稳之后,看着他开口。 “你不舍得杀我。”他笑了笑,猛地将她拦腰抱起扔在床上,传宫人来为她沐浴。 叁嫁之后,她与他不堪启齿的关系不仅传遍了梁国,还传到了邻国。她成了传说中的倾城祸水,诸侯与亲王自不必说,就连遥远异邦的王储都不敢再求娶她。 她被萧寂带回了京城,每一个死去诸侯王的头衔都加在她身上,荣宠备至,封地盖园,权势滔天。 可她心中清楚,这些都是萧寂给的。哪天若是他玩腻了她,可以随时将这些都收回去。 自那之后,她开始豢养面首,精心挑选寒门子弟或是落魄士族,为他们在公主府中提供衣食住处,教习六艺。明面上是供她驱使的绣花枕头,实际上是她的内臣。她定了严苛规矩,又不吝赏赐,几年后,能留在公主府的门客都对她绝对忠诚,九死而不足惜。 萧寂愤怒,暗中用西域蛊毒放在她屋中,年长日久,蛊毒认主,她毒性发作时就会找人求欢,而那痛苦只有他能解。 她不再拒绝萧寂,也不再提联姻的事。萧寂对她的越轨之举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面首再多,也无法和萧梁的皇帝抗衡。 思及此,她咬牙从汤池里站起来,随手拿了一件萧寂挂在池边的外袍,披着走了出去。 只要能从殿后的侧门溜出宫,她就能顺利回公主府。明天的事,留待明天解决。 殿后的暗门她熟悉,从前先皇在世时,她经常从那里跑来议事殿与萧寂私会。两人躲在一层层放着卷轴案卷的书架中间压低声音偷尝禁果,她流下的水将卷册也打湿,第二天萧寂又拿着它们若无其事地交给父皇。 萧寂从来都是个不择手段、无君无父的人。可惜待她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太迟了。 07 她打开暗门走进密道,一路摸索着潜行,终于在不知多久后得见天光。打开密道尽头的门,她闻到一阵花香,此处是后花园。居然真让她逃出来了。 她站在门外长长呼吸一口清甜的空气,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公主?”吓得她一个激灵。 回头看时,她却怔住了。此人她曾见过,是叁年前她最初豢养的一批面首之一,是个落魄的士族子弟,模样清贵,只是常年病弱,被她在门口捡到时已经奄奄一息。她拿他当娇花似地养着,只睡过一两次。他很会侍候她,尤其是一双惯于弹琴的手,总能精准触到她最要命的地方。 后来他说家中有变故,向她行大礼告辞,她爽快地放他离开,还送了许多珠宝财帛作路资。他在府中时没有名字,因排序第五,代号“五郎”。 “五郎?你怎在宫内?”她的喜悦溢于言表。不仅因为遇见了故人,还因为五郎在此,或许可以掩护自己出宫。 “殿下,请恕五郎当年未告与殿下她的真实身份。”他朝公主深深行了大礼,她才发现他身侧的六棱印章。 先朝上柱国,元氏。封六地公侯,是萧寂最为棘手的朝堂政敌。 “在下元载,承先祖之位,封定远侯。” 他抬眼看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公主,方才陛下允诺了你我的婚事。” 萧寂竟又一次给她赐了婚,这次要做替罪羊的定远侯元载,竟还是她的老熟人。 “五郎,在萧梁,与她有过婚约的人都死了。” 她拢了拢身上胡乱披着的外衣。萧寂身量高,衣领宽大,根本遮不住什么。 “公主从前有恩于在下。没有公主,在下当不了定远侯。”他此时才注意到她身上的异样,脸色变了一变,迅速脱下身上披着的外袍递给她: “公、公主。在下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笑了笑。感叹五郎不愧是她养的门客,人变了,规矩还在。 当年她也曾经常被深夜叫入皇宫,又被萧寂遣人送回来。萧寂在床上一向不留余地,她身子软得动弹不得,有几次是五郎从公主府走出来,亲自将她抱下马车。 那车里遗留着的暧昧味道、她散乱的衣物与头发、潮红尚未褪尽的脸色,与宫内外传了数年的风言风语一起,早就让他猜明白了前因后果。 这一切,她都未曾瞒过谁。 “看到了?”她毫不在乎地将滴着水的鬓发撩到耳后。 “嗯。”他俯首承认,举止合礼,却眉头紧皱。 她笑了笑,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他。 他眼色更阴沉了一些,竟大胆握住了她的手腕。“公主……对陛下心意如何?” 她没有回答,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将手放开:“定远侯,逾距了。” 他瞳仁深黑,像一泓泉水。此时泉水泛起波澜,他少有地动怒了。然而元载最终按捺住了愤怒心绪,放开了握着她的手,退后一步,仍旧眉头紧皱: “公主若是愿嫁与在下,在下拼却一条命,也会护公主周全。” 花园另一头此刻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与佩刀撞击的清脆响声,萧寂果然已经发现了她逃走的事。元载用眼神示意她,两人迅速向另一个方向逃去。 半个时辰后,禁军在后园遍寻不得,最终在宫城北门外找到了正要驶出宫门的定远侯马车。 禁军出示令牌拦下了马车,说要搜查外逃的宫人。车帘掀开,定远侯一张清隽的脸在帘内阴影中毫无表情,无形的威压却让禁军不敢上前。 “车中无人,羽林军要搜我的身么?” 元氏旧族在朝中朋党无数,羽林军中也不例外。查车的人连头都不敢抬,只虚晃了一眼就下令放行。 待车稍走远,元载才慌忙撩开衣袍,将她搀扶起来。方才他将她藏在身下,用宽大朝服遮着,幸好她身量小,堪堪够藏在车底她腿中间狭小的空间内,竟没有露馅。 她红着脸从他袍服下钻出来时,发现元载的脸比他还红。因为适才禁军问话时,在黑暗中,她目睹了元载身下的东西在她眼前一点点涨大,支起一个显而易见的帐篷。 他硬了。 元载偏过头去不看她:“公主不用在意。” 她不知说什么,只好哦了一声。马车偏在此时加速,方才她堪堪坐得离他一拳之隔,现在车身一晃,她没来得及扶住,瞬间倒在他身上。身上的宽松衣袍也滑了下来,露出莹白如玉的肩头和一段背脊。 他伸手拦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推了回去,却在推走她之后,手依旧在她腰上流连了一会。 和萧寂的斩钉截铁不同,他从来都是依从她。偶尔会在竭力讨好她之后,用无辜眼神看着她,乞求一点奖赏,或是甜头。 就像现在,他也在用欲擒故纵的法子,不说要,也不说不要,只是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松开了一直在紧握着领口的手。玄色大麾掉落在地,她全身上下都一览无余,莹白得像浑然雕成。元载的眸色顿时变深,握着她腰的手更紧了一些。 她笑了笑,微张开腿,腿间早已湿润,一两滴晶莹液体流过车内锦缎衬垫,滴在地上。 方才在看见元载表面禁欲腿间胀大的模样时,她就已经湿了。 “阿婵很想念五郎。”她主动拉过元载的手往腿间带。元载的手细长优雅,骨节分明,因常弹琴握剑而有老茧,她确实不时想起。 “五郎今夜让阿婵快活一回,我便也……帮五郎纾解一番。” 未待元载欺身上前,她就将一条腿挂在了元载臂上。 月色皓白。当她与元载在车中暧昧时,宫门北侧此时还站着一个人,却是方才殿前奏对的另一人:谢玄遇。 方才,他恰巧早羽林军一步赶到了北门,看见了元载抱着一位披着松垮外袍的女子上了车。 元载来时车中无人,那女子,是他从宫里带出的。 谢玄遇没有近前,夜色蒙蒙,他只看到那女子月光一般的侧脸,在车帘后一闪而过。 是萧婵。 新认识(偷情h) 01 谢玄遇不知自己是怎么回了家。这一回,他是亲眼看见萧婵从萧寂的寝宫出来,又上了元载的车。桩桩件件都坐实了坊间的猜测。他在十八岁中了状元的这天,确乎是被一个毫无德行的女人给随随便便地睡了。 他回家躺在床上,月老又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变成个鹤,停在他床前。 “仙君,今日你这脸色,瞧着不大好啊。” “月老,我有一件事,想请教你。” “怎么?” “如果有件事,你很在乎,但别人毫不在乎,但这事又不能与她分辨,因为此事重不重要的判定,确乎是与别人无关。那么你……” “你见着长公主与别的男人也行周公之礼了?唉,我本要提醒你,料想你也平素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就没有提醒。这人间的男女啊,有专情的,自然也就有滥情的。长公主这样的,那可是滥情中的滥情之人,老身认为呢,此人根本就不是多情,而是无情……” 月老还没说完,就听见门砰地一声被关上,谢玄遇又去冲冷水澡了。 冷水冲在头上,他才冷静下来,眼前又浮现出方才的一幕幕。他是在去公主府的路上,恰好撞见了元载,又恰好被元载拉着入宫议事。谁知内监毫不见外地拉着他一路向内殿,在一片屏风前等候。 于是他听见了屏风那一侧的水声,女子的呻吟声,肉体的拍打声与男子的低语。 接着,皇帝披着龙袍,步伐慵懒地从屏风后走出,大敞着衣襟,谢玄遇目光来不及闪避,就看见了萧寂胸前女子指甲的抓痕,与身上浓重的玫瑰露的香气:萧婵的玫瑰露。 他的心轰然一震,觉得心里有一块空了,像是一步行差踏错,掉进了某个从未去过的阴冷地方。 他闭上眼一遍遍擦洗,想洗掉萦绕身上的气味。可那幽香沁入肌骨,他闭上眼,画面里的人有了脸:那张在宫外惊鸿一瞥的侧脸,是个清冷端庄的样子,鬓发散下一缕,在夜风里像朵初绽的昙花。 谢玄遇深深叹了口气。 02 那天她成功避开了气头上的萧寂,十分庆幸。又过了几天,萧寂政务繁忙,也忘了为难她。萧婵心情舒畅,出门遛弯,却出门就触了霉头。 起因是公主府的车驾冲撞了刑部办案的人。她在车中什么都不知道,发现马车停在了路当中,掀开车帘才听见外面已经吵翻了天。 她露脸的一瞬,街上都静了静。接着纷纷叩拜,称她长公主。 她在世家贵族中风评不佳,在平民的传言里却是个苦命美人。毕竟她平常深居简出,田宅钱财用不完,大多做了布施,养活了长安几十家寺院、义田与学馆。施舍寺院却是因为她曾试图引诱过大慈恩寺里会说四门胡语的主持。可惜人家修行境界确实高,最终没有睡到。她从此对这位高僧敬佩不已,从此只给那一所寺院捐钱,生生将那座寺捐成了长安第一道场,吸引各国高僧来讲学,一时间颇被人称道。 她朝四周点头致意,接着开口将家仆训斥了几句,吩咐他向被冲撞的大人道歉。 抬眼时,却发现那被马车冲撞的大人,长得颇入眼,只是眉梢眼角都带着傲气,像是与她有什么宿怨。 谢玄遇看她的眼神像蒙着一层寒冰。当下觉得她不仅浪荡无耻,还纵容家臣胡作非为,简直是典型的仗势欺人恃宠而骄。接着他目光向下,突然凝固了一会,就轻声一笑。接着拍了拍袖子上的尘土,重新上了马,对她行礼之后离去。 她也放下帘子回到车内,整了整衣襟。今日出门之前,她与元载温存了许久,脖颈上靠近胸口的地方还有大小几处吻痕。此时她早就忘了这回事。 而此时的谢玄遇策马前行,脑海里却全是方才她掀开车帘时,四周百姓由衷敬畏的眼神,与他从下望过去时,恰好看到的她胸前那几处红痕。 这个女人有两幅面孔。在世人眼里她永远温柔端庄乐善好施,还任人唯贤体恤百姓。可在他难以启齿的回忆里,她却是那个在龙首原的锦幛内柔声低喘的女人,与亲兄长行苟且之事多年,还养着不知多少面首。 可这次他却看清了,她长了一张那么清冷厌世的脸。 03 夜晚,华灯初上,公主府中灯火通明。 照例,她与元载的新婚宴在黄昏举行。她请了全长安最有权势的世家子弟,在此处欢饮达旦。 今夜萧寂不会来。她心里知道,因为元载还有用,偏偏不能在此时杀他。 元载在招待宾客,她端着犀角杯,在宴会上寻找一个叫谢玄遇的人。雷霆手段的谢玄遇,满朝旧臣如今最忌惮的人,皇帝的豺狗。此人是她近期打算拉拢的新贵。 谢玄遇在柱子边喝闷酒。她挪过去,举杯替他满上。谢玄遇一抬眼,险些把酒都洒出去。她预先做了些功课,知道了那个白天她冲撞的人恰好就是她要拉拢的对象,也是街边童谣里唱的谢郎。 谢郎顾,谢郎顾。一见谢郎终身误。她突然地身上泛起一阵热浪,看着眼前人地俊朗眉眼,心中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情毒又起了,萧寂算好了,今夜也要让她不得安宁。 她不能随了萧寂的愿。于是她咬着牙,竭力忍耐一阵阵上涌的情潮,对着谢玄遇耳语:“白日里多有得罪,状元郎。” 谢玄遇不动声色地退了几步,避开她拿着酒杯的手:“长公主,请自重。” 呵。装什么正人君子。她尴尬地笑一笑,却在转身时撞上了老熟人——户部主事萧沉。此人是皇帝的远亲,长得有几分像萧寂。从前她曾与他玩过一阵,把萧寂气个半死。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他。 硬骨头啃不动,先抓个趁手的解了燃眉之急也好。 “长公主。”萧沉恭谨行礼,一双桃花眼顾盼神飞。 “随我来。”她笑了笑,扯起萧沉的衣角,往殿后走。 她将萧沉七拐八拐,带进寝宫深处的藏书阁。此处无人会来,四处都是书架,隐蔽得很。刚关上藏书阁的门,她就被萧沉按在门上。她腿间全是水。想起方才谢玄遇避开她时嫌恶的眼神,她又向后弯了弯腰,身后男人忍不住喘息了一声,手握着她的腰,她头上的金步摇被撞得晃动不停,哗啦,哗啦。在寂静夜色中响得清晰。 隔着一扇门,此时,谢玄遇却就站在门外。 他起初只是好奇,以为她要与户部主事有何要事商议。却在跟至藏书阁外时,隔着月光,他看见门里有一只金步摇,忽上忽下地晃。 谢玄遇眉头皱得更深,转身要走,却听见门内传来一声短促的娇吟,像一只钩子在他心上勾了一勾。 “不要。”他要匆匆离开,却发现下身坚硬如铁。 门内,萧婵在萧沉进去之前推开了他。对方虽不情愿,却还是耐着性子听话地穿起衣服,想讨她一个吻,却被萧婵躲开。对方觉得莫名其妙,却只能讪讪地从后门走了出去。 她靠着门喘气,心里却想着那天在龙首原上睡过的男人。她惦记着那个人,惦记他身上清凉的檀木香。自从那一次之后,她情蛊发作时,竟不再想着萧寂了。 门的那一端,谢玄遇闭上眼睛站了一会,里面却突然安静了。他推开藏书阁的门,忽地看到书架的角落有个金灿灿的东西。他将那东西拾起,却发现是她方才掉落的金步摇。 一个月后,户部主事萧沉因私吞修河款被弹劾下狱。她知道此事时,正在府内剥橘子。想起那夜萧沉与她的偷欢,微微摇了摇头。 可惜。又少了个床伴。 近日元载也接二连叁地受弹劾,忙得焦头烂额。她挂念元载好歹帮过他,有意想替他开口向萧寂求情,却被元载拦住: “公主放心,在下定会是你的最后一个夫君。” 她心里有一丝丝感动。没想到,当年她捡回来的五郎竟然如此靠得住。可见老天也不总是为难她。 一个月后,萧寂终于对元载动手了。 04 元载以私藏兵器之罪,被提进大狱,审理他案件的人,是新近萧寂最为得力的刑部主事——谢玄遇。 她一时想不明白,谢玄遇这是算公报私仇,要报复她在街上冲撞了他又在宴会上调戏了他,还是单纯地想积攒政绩。 她私下也打听过这位新科状元对日常,发现此人实在是没什么业余爱好。不喜喝酒,不喜钱财……甚至,也不碰女人。不仅如此,还极其地热衷于在刑部值夜班,累了就去洗冷水澡,让上司们感动不已,同事们闻风丧胆。 可谢玄遇如此刀枪不入,要通过他救元载就是难上加难。她知道萧寂此次是铁了心要铲除旧党,不除元载不足以立威。可如果元载死了…… 她想起当年在她府中温柔耐心的五郎。不管怎样,两人昔日有主仆之恩,他也算是护了她一阵,给了她一段时间的安稳人生。 她思前想后,终于在元载被押下狱的第叁天,趁夜备了朴素车驾,披了件黑大麾,深秋季节却在里面只穿一件薄纱齐胸襦裙,敲响了刑部主事谢玄遇的门。 他的府邸很难找,在深巷中,低调得连门前都没有挂写着姓氏的灯笼,只有一个木牌,用草书写着他的名字与官阶。 门开了,谢玄遇揉着眉毛,面色不善地站在门口。她摘下兜帽将脸露出来时,他怔了一怔。 她自顾自地走进屋,木门在她身后轻轻合上,还上了门闸。 呵,男人。 她走进里间。谢玄遇住的院子小但干净,两旁细心栽着梅花树,倒跟他禁欲清冷的气质搭配。堂屋只有两间,一间会客的书房,一间卧房。也是干干净净,连人气都无,更别提女人。 她很满意,但也有点忐忑。 谢玄遇只是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后。屋内灯火温暖,她不见外地在火盆边坐下,一边烤手,一边抬头看他。 他却只是站在桌旁,伸手捻亮了书桌上的油灯。 “寒舍简陋,公主深夜屈尊到此,怕是于礼不合。” 他嘴上说着冠冕堂皇的赶客话语,却倚在桌旁,替她倒了一杯茶。 “不过,若不嫌弃,也不妨喝杯茶再走。” 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出乎意料,谢玄遇也不像看起来那么难搞。 她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本宫今夜来,是想……向谢大人请罪。” “公主有什么罪?”他手里漫不经心地转着茶杯。 “本宫……没有好好管教家仆,冲撞了朝臣,此为一罪。”她将装可怜的功力发挥了十成十。每次只要如此,连萧寂都会对她网开一面。 “还有呢?”他不动声色,仍然低着头,喉结却动了动。 “还有……那日在家宴上,不应当擅自……对大人失礼。”她咬着嘴唇朝他看了一眼,看见他手里拿着个金灿灿的东西,突然顿住了话音。 他手里拿着的,竟然是那夜她遗留在藏书阁里的金步摇。那夜她那段未完成的情事,竟然被这人撞见了。 谢玄遇默不作声地把玩着那只金步摇,眉眼里没有半分感情。 “还有呢?” 还有什么?她一时也摸不清头脑。难道他真以为自己今夜是来认罪的?难不成……他想用那只金步摇去向萧寂进谗言,让萧寂发怒之下连她也送进大狱? 她心中颓丧,破罐子破摔,直接解开了大麾的绑带。黑色狐皮大麾顺着肩膀滑下去——她身上只有薄薄一层轻纱。 谢玄遇的手顿住了。他把金步摇轻轻地放在书桌上。 “公主这是何意?”他语气干涩。 “本宫今夜来……是向谢大人请罪。还望大人网开一面,放过定远侯。” “定远侯的案子,不是在下一介四品文官能定夺的。”他语气中有嘲讽,也不知是在嘲讽谁。 “谢郎。”她突然起身凑近他,一只手按到他胸膛。 “那天宴会之后,本宫一直在想着谢郎。谢郎就没有想过本宫?”她演得入戏,眼角甚至掉下几滴泪。见谢玄遇不动,她得寸进尺,又向前凑了凑,讨好似地用前胸去蹭他。 谢玄遇不动声色地关上了窗子,一手轻轻扶住她的腰。 他总喜欢低头。低头时眼睫浓密,投下一片暗青色的影子。 她不知为何心里一动,暖洋洋的血流涌上心头。蛊毒又发作了。她想要他,要谢玄遇的吻。她从小就是这样,谁不喜欢她,她越想得到谁的承认。 “谢大人,本宫……心悦于你。”她轻轻理了理衣襟,让原本就已挺立的一双乳更露出来一点。许久没有这样尽心尽力地引诱人了,她有点不熟练。 谢玄遇突然轻笑了一声,手按上她的肩头。“公主自重。” 她此刻却是真的想要他。见他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简直要被气哭。她索性伸出手臂揽住他脖颈,大着胆子吻了吻他耳垂。 “谢郎真的不想要我?” 他不做声。月光洒进窗棂,照亮他精致侧脸。这个男人看她的眼神,竟然是慈悲……和怜悯。 她突然生气了。放下方才还揽着他的手,转身拾起大麾,推开门就要走出去,却突然腿脚发软。 “公主,更深露重,此时回去,怕是不方便。” 她反应了半晌,继而无比震惊地回头: “你在茶里下了药?” 谢玄遇仍旧把玩着那支金步摇。“公主也不是第一次用此手段留住男人,在下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药劲缓慢却来势汹汹,与蛊毒配合,她彻底软了下去,只好扶着桌角瞪他。谢玄遇颇有耐心地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手渐渐从桌上伸过去,与她手指相碰。 该死,经过刚才的一番撩拨,这药对她分外有用。现在仅仅是被他碰一下,她都要呻吟出声。 “公主只要对在下说一声,在下便帮公主……解决燃眉之急。” 她咬着嘴唇,努力按捺着一阵阵涌上来的情潮,半晌方才吐出两个字:“禽兽。” 谢玄遇挑了挑眉:“也是。公主只是兴之所至,在下却是趁人之危。” 药劲太大,她实在难耐,忍不住夹着双腿,在桌角轻蹭。谢玄遇离她只有咫尺,他涨大的下身已撑得衣袍下摆突出一个角。 谢玄遇眼角看到她的小动作,眼神更加深沉。 “公主,求我。我就帮你。” 她忍了又忍,最后眼睛一闭,心一横,咬着唇小声说了句:“求你。” 下一瞬天旋地转。她被抱到书桌上,桌上的笔墨纸砚被哗啦啦扫了一地。他解开裤带,放出早已涨大的性器,却抵着她穴口轻蹭,始终不肯进去。她忍不住张开腿抵着他后腰,逼得他向前近一步,瞬间端头没入她的穴口,透明汁液一股股地涌出来,打湿了书桌。 “公主现在这样折辱自己,是为了谁?定远侯,还是陛下?”他额角渗出汗珠,却仍然不松口。 她气急,故意绞紧他的腰: “为了谢郎。” 啪。这一声肉体碰撞得格外清脆响亮,他整根没入了她的穴口,撑得连一滴水都流不出来,她忍不住媚叫出声。 太大了,撑得她发胀,酸痛酥麻的感觉却因药物作用而更加刺激,她小声啜泣起来。上次在龙首原和那男子做时也是这感觉,只是那时入得没有这般快。 “疼?”他放慢了抽插速度,忍得直吸气。 她摇摇头,只是不说话,抬起下巴看向别处,窗外月光洒在她胸脯上,只剩一片雪白。 谢玄遇胸口发胀,她的一言一行都让她失去控制,方才的话也是,现在的表情也是。 他忍不住想把她揉碎,想把她做死在这张桌上,想完全地、彻底地占有她,把身上的热流都射进她腹中。就像那天在龙首原一样。 但现在的她浑身都在抗拒。但她越是抗拒,他越是想看她不由自主地露出本能的欢愉表情。因为他的挺动而摆动腰肢,因为他的抽插而轻叫出声。 书桌在摇晃,油灯也在摇晃。墙上的黑影映出两个人上下晃动的声音,和极轻微的啪啪声。 他像是做不够似地在她身上挺动,手却始终未曾碰她,也不吻她。 她想,谢玄遇大概的确是嫌恶她。今夜与她这样,也不过是折辱她,就像她被萧寂折辱一样。 做了不知多久,她高潮时在书桌上拱起背脊又被按下。接着他将她抱起来,翻了个身,从后面再次进入她。 她双手扶着书桌,她觉得那张桌子迟早要被他们搞散架。身上的汗珠大滴大滴往下淌,室内的气温已升高得如同春日。 谢玄遇握着她的腰,一次比一次深入。她微微抬起腿,被他的手臂架起来。她下意识地扶着他手臂,他的嘴唇就在她耳边,是个极亲密的依偎姿势。 这个姿势进入得比刚才更深。她感觉到他硬挺的东西在她身下出入,她今夜的水多得可怕,谢玄遇的每一声喘息,在她听来都像春药。 他突然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金步摇,插在她发间,更用力地操弄她。 桌上有一面小铜镜,她意识恍惚地看着自己上下晃动的胸脯,看着那根上下晃动的金步摇,觉得自己与长安城里卖身的娼家女没有什么两样。 她再次高潮了,头不由自主地向后仰,抵着谢玄遇的胸膛。 他也闷哼一声,射在她里面。这次的量极大,足足射了好几股才停下。拔出来时,浊白的汁水流了一滩。 他低下头,咬住她脖颈间的一块皮肉,使劲吮吸了一下,留下一个抹不去的红痕。 “天色已晚,公主就寝吧。”他的声音沙哑得像刀割一般。 “明日,会有人送公主回府。” 假正经(偷情h) 01 半夜,谢玄遇起身,一件件地捡起她脱下的单衣。萧婵在床上睡熟了,方才做得太狠,他都忘了时辰,天色已经渐亮。 他披上一件薄衫,又去洗了个冷水澡。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月老变的仙鹤,在窗前探头探脑。 “看什么看。” 他一把捞过仙鹤的脖子,白了月老一眼。 “仙君,这可如何是好?汝今日招惹了长公主,你二人的姻缘线会因此结下,很难再解开。若是要历情劫,这萧婵可不是个良人。仙君,现在换人,还来得及。” “不换了。” 他看起来心情颇好,将窗子合上后,倚靠在窗边,目光流转间脉脉含情,美得月老都不敢直视,只好骂骂咧咧地走了: “呵,我劝你做什么?你找个无心无情的女人渡情劫,不正是合了我的意?” 月老走后,他才推开了卧房的门,萧婵仍在酣睡,他靠在床头,垂首看她,眼里有好奇,也有隐秘的满足。 “无心无情?恐怕是月老失察。” 那夜之后,没过几日,元载的案子就被压下来,说是搜出的兵器有问题,疑似有人栽赃陷害。再顺藤摸瓜查下去,又查不到证人,成了无头案子。一时间朝议纷纷,萧寂没有理由再关着元载,只能把他暂时放回府中软禁。 她心中既松了一口气,又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因为这几夜总是梦到谢玄遇。 一见谢郎终身误。这个人云山雾罩,她看不透他,也把握不住他。就算是睡过了,也摸不到他的心。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她揽镜自照时,发现那夜他在她脖颈上留下的红痕几日都没有消退,像个伤疤。傅了厚厚一层粉,还是显眼。 元载从牢中被放出来,她心里高兴,特意放了一池热水,为他接风洗尘。 他瘦了些许,脸上轮廓更加分明,一双秋水般的含情目,刚下了马车就握住她手腕,把她带进怀中。 “阿婵,你受苦了。” 她心里酸楚了一会儿。或许元载是真心把她当家人,这许多年来,回头望过去,竟然还是当年那个五郎留在她身边。 他们手挽手进了公主府。她心情愉快,难得愿意陪他沐浴。脱了外袍,元载才看见她脖颈连着锁骨处的那处红痕。都是深通床笫之事的人,他不会不知道那是什么。眼神顿时暗了下来。 接着她脱了里衣走进汤池,元载又看到她腰间的指印,环着腰际一圈——他们是从后面做的。那夜谢玄遇只碰了她这两处地方,留下的痕迹却都不浅。 元载低眉一笑,将她揽进怀里,替她按摩后背的穴位。她被按得一阵酥麻,低喘一声靠在他身上。 “他伤你了么。”他几乎是咬着牙问。 “并无,他哪里敢伤我。”她以为他已经知道了谢玄遇与她的事,索性开诚布公。 “难得他此次没有出手,竟真将你放了回来。”元载的手向下,在腰际摩挲。那红痕碍眼,他恨不得当晚就用药膏将它擦去。 她才意识到他指的是萧寂。谢玄遇在这局棋里竟藏得如此好,她心中也疑惑。 元载的手继续在她腰腹流连,再向下探时,她却不动声色地握住了他的手。 “五郎,我累了。” 这几日她一直想着谢玄遇。或许是药酒的作用,元载碰她时,她只觉得双腿干涩。 元载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听话地放她离去,反而更紧地揽住她,埋首在她颈项间,细密的吻落下来,她的喘息又变深了一点。 这是他的过人之处:想要什么,从不过早地开口,即使被拒绝了也不灰心,只是耐心地等着,等她心软,等她回心转意。 他拿准了她骨子里是个对很多事都无所谓的人。无所谓是非黑白,也无所谓感情深浅。在她眼里,都不过是百年一瞬,了无趣味。 既然无所谓,那么别人可以,他就也可以。 他吻得很有技巧,配合着手上力度适中的按摩,没过多久她就投降,转头笑着瞥了他一眼,手臂环上他脖颈。 “五郎,送我回寝殿。” “是,殿下。” 清风朗月的定远侯只穿了件单薄衣袍,怀中抱着大梁长公主,走过皓月流光照射的庭院,院中桂花香气氤氲。不知道的人,会把这二人的故事当做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传颂。 可惜夜深时,她抚摸着元载精致的肩胛骨,任由他在她身上挺动,甚至允许他一遍遍地舔舐她锁骨上那处红痕时,心里想着的却还是那夜在镜中咬着她脖颈,射在她身上的谢玄遇。 那只金步摇被她带了回来,放在妆奁里。她看着它,在元载抽插深入时长长地叫出了声。 过几日是先皇忌辰。萧寂按惯例要假模假式地斋戒叁天,以表哀思。 从前在这几天,她绝对不得安宁。萧寂会在深夜把她叫进宫中,在佛殿里上她。宫中佛殿中央的虎皮毯上常被射得乱七八糟,脏了又换张新的。偶尔也会去祖庙,让她站在先祖的灵位前,扶着供桌,让她一边背诵先皇后撰写的《帝治通鉴》,一边操弄得她说不出话。 萧寂从不拿那些陈腐经史训诫当回事。她会背《帝治通鉴》也是因为当年他还是太子时,两人一起入宗学,她被美色迷了眼,硬要他教的。没想到,后来派上了这样的用场。 她时常想,要是死后真会赴黄泉,她与萧寂一定会一起坠进最下面那一层。 可今年不同于往年。今年萧寂仿佛是洗心革面,认真斋戒,她等了两天,都没等来宣她进宫的密诏。 她百无聊赖,驱车出府,去郊外的大佛寺里上香,美其名曰怀念先皇,其实不过是独自散散心。 出门前她鬼使神差,从妆奁里取出那只金步摇,戴在了头上。 大佛寺今日得知公主到来,提前清场,人烟稀少。满院开着桂花,她嗅得心旷神怡,步子也轻快了许多。 走过一丛又一丛桂花树,面前即是大佛寺的主殿释迦殿。她走上大殿,里面空无一人,于是点了叁炷香拜了拜。那一瞬她确是诚心祈福,想到的却是朱雀大街上风华正茂的红衣状元郎。 她胡思乱想着,假如叁年前没有那场变故,或许作为一个不争不抢的长公主,她可以选择嫁给谢玄遇。那人想必也没什么意见。不知怎么,她甚至觉得谢玄遇同她一样——都是对世间多数事没什么所谓的人。 正想着,身边突然传来一声熟悉问候: “公主。” 她猛地回头,金步摇从额间晃了晃,掉在地上。是谢玄遇。 他今天没穿官服,只是一件月白袍子,绣着单支梅花,眉眼间恬淡疏离,笑容客气举止有度,确实是个令人信服的君子人设。 只是那君子低头拾起了金步摇,又伸手交给她,怀袖间的手指修长,骨节结实有力。他仍旧是低着头,笑吟吟的: “公主,这金步摇总是掉。不然换一支。” 他在嘲讽她,屈尊降贵地睡了四品文官,还愿意带着当夜的信物。 她当然不承认,没有接过那步摇,也笑吟吟地回礼:“谢大人喜欢它,不如送给大人。钗子带久了,总是要换的。她今日正巧就想扔了它。” 谢玄遇眉毛一挑,什么都没说,将步摇揣进了衣袖。 然而下一瞬他听见远处的响动,转头对她严肃道:“公主,是陛下来了。” 她当然也听见了,那两人谈笑的声音并不小。除了萧寂,还有一个女人。 这是叁年来,萧寂的身边第一次有别的女人。她神思恍惚,总想着现在不是碰面的好时候。她何尝不希望萧寂能尽快找到新的目标好放过她,她也能自由。 于是她拉着谢玄遇的袖子,对他使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往佛殿后走去。 佛殿不大,后方有个小佛龛,两面有门,刚好遮住二人,还能从门上的木格子里望出去,看到前殿的情况。 他们就藏身在那窄小的佛龛里,堪堪容得下两个人脸贴脸地站着。此刻她也顾不上许多,她的心思全在萧寂身上。 他与那女子走进了佛殿。她心里赞叹,确实是个美人,而且……与自己的相貌有几分神似。她穿着北凉皇族的服装,腰际挂着金错刀,说话时胡族口音明显。 她终于想起为何最近萧寂没空来招惹她了。最近大梁在与北凉谈判,两国在北境交战了几代人,近年北凉的国力大为耗损,终于同意与大梁签订合议。 那么这位北凉皇族女子,想必是合议的筹码之一。 她这么想着,看美人的眼神就带上了几分同情。但同情在下一瞬又变了味——萧寂牵起了美人的手,轻轻吻了一下。她觉得这一吻含义深刻,像是……对,像是在种蛊,他也对那女子用了蛊毒。 她惊讶之余,不禁暗自感叹,萧寂当真是为大梁操碎了心,甚至不惜出卖自己,换取敌国公主对他从身到心的依赖。佩服,佩服。 然而就在此时,那蛊毒的味道又顺着窗格飘了过来,那似有若无的玫瑰露的香气。她立刻夹紧了双腿。 谢玄遇离得近,看见她的眼睫抖了抖。她从来没有失态过,即使是那夜被他按着操时,她也一幅魂游天外的样子。可她却在看见萧寂牵起别人的手时失态了。 “别看了。”他伸手挡住了窗格,在她耳边低声开口。 她抬眼不解地望向他,眼角竟然有泪光。那一瞬间,谢玄遇心跳得厉害。 萧寂和那女子没待多久就离开了。他们却依然保持这原来的姿势,在佛龛里站着。此时谁说走,也就走了。可谁都没动。谢玄遇是不想动,她是不能动。 “我想在此处,歇息一会。”她终于开口,语气却无比虚弱。 他不知如何应对,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泛着酸意。“好。” 他抬了抬下颌,身子往外侧了侧,好像是有意避嫌。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转过身,抬手摸上他的唇。谢玄遇的唇薄而棱角锋利,他和萧寂是两种不一样的男人,萧寂是狮子,永远在明处,而谢玄遇是狼,只站在暗处。 她踮起脚吻了他一下。谢玄遇的唇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瞬,随即伸手扶住了她的腰。 见他并不拒绝,她就大着胆子加深这个吻。因为混着泪水,嘴唇上有咸味,他寻觅着那点咸味不断吸吮,像是在索吻。 她的心咚咚跳着。他的手掌宽大温暖,略有老茧,在她腰间摩挲。不知道一个读书人,为何有双惯于握剑和拉弓的手。他解开了她的衣带。宽松裙摆垂落下来,再往里探一点,就是她最后一层布料。她早就湿了。 他顺着她脖颈吻下去,然后是耳根,肩窝。发现那处红痕消隐了不少,他又在那处重新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然而她喘息着按住了他贴近的胸膛。方才他吻得很深,她几乎喘不上气。谢玄遇抬眼看她,目光平静:“怎么?” “谢郎。”她第一次真心实意而不带嘲讽地叫他谢郎。谢玄遇的心再次狠跳了一下。 “你不应当再与我纠缠。”她完全是出自好心好意。她知道谢玄遇没有什么靠山,状元郎的虚名都不够他在京城蹦跶几个月。他们的事若是被萧寂知道,他就等于失去了所有,下场不会好。 “公主怎么知道,在下打算与你纠缠。”他依然笑着,一寸寸地收回了手。那美好的触感一点点消失,她咬着嘴唇泫然欲泣,心中天人交战。 “在下不过是……想与公主谈个协议。”他扶着她肩膀让她转过身面朝大殿,后背贴着他胸膛,撩起她耳后的发丝,吻住她的耳根,吮吸了一口。琉璃耳坠晃来晃去,被他用手搓了搓,摘了下来。 她甚至疑心谢玄遇每次来,就只是为了偷她的首饰。 “那耳坠本宫喜欢,不能给谢大人。”她被他吻得声音都发颤,还在讨价还价。那里是她的敏感点,萧寂都不知道。 “哦?那更好。”谢玄遇把耳坠放进袖笼里,接着吻她的脖颈,肩膀。纤长睫毛扫过她脸侧,她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他把她的双手举起来,放在身后,一条腿卡在她腿弯,迫使她将腿分开。她现在被他牢牢圈着,像神龛里的异域雕像:龙女摩睺罗伽。 她从前有段时间热心佛法,天天去听主持讲经,只记住那么一段。说摩睺罗伽引诱了佛祖最俊逸的弟子阿难陀。她在阿难陀面前跳舞,用尽各种姿态,对方不为所动。因为觉得惭愧,龙女皈依佛门。 她伸长了脖子,因为谢玄遇在吻她乳沟上端的一颗痣。另一只手轻轻揉着她胸前的一团。彼此都知道,他们只有这几刻温存的时候。 “谢郎……”她在央求他。她在鼓励他。谢玄遇伸手拽下了她胸衣的一侧。她咬着嘴唇叫出声来。老旧的木门吱嘎一响,两人都噗嗤笑出了声。 她早就感觉到,他那处自从进了佛龛就在涨大,现在直挺挺地戳在她背后,从没软下来过。 呵。再嘴硬,也不过是个血气方刚的小子。 她有意调戏他,扭腰朝背后蹭了蹭,果然听到他的吸气声。 “公主。”他竟然替她重新拢上了胸衣,又系上了衣带。她出乎意料地扭头看他。 “在下与公主的协议是……从今往后,公主若是要查宫中的情报,就派人送信去在下的府上,信里什么都不用写,只需……洒几滴玫瑰露。” 哇,谢玄遇真不愧是叁司那帮老头子们的心头肉,真的很会搞这一套。 她没好气地系上衣带整了整发冠,头都不回地出了佛龛。 “大人想多了。本宫虽势单力微,也不必事事都劳烦大人。” 然而叁天后,元载就又一次被召进了宫中奏对,当天就又被提进了大牢。上次他在牢里就感染了风寒,此次更是凶多吉少。她心疼他,动用了京城所有定远侯的关系,想探听萧寂的意思。可是萧寂最近忙着应付北凉的人,她递上去的折子都被驳回了。 以往对她网开一面的皇城,现在就是一个密不透风的铁城。她第一次觉得四顾无援,终于想起了谢玄遇那日的话。 她与谢玄遇约在黄昏的郊外佛寺。仍旧是那天的佛殿内。 殿内燃着安神香,谢玄遇在佛前打坐。他眉眼本来就端正,坐在那里宛如一尊佛像。她走进佛殿,坐在他对面的蒲团上,叫了一声谢大人,把那天一对耳坠中的另一只摘下放在地上。 是任君采撷的意思。 谢玄遇睁开了眼。一双清明纯良的眼。 “公主,请躺下。” 她愣了愣:“什么?” “躺下。”他拿起耳坠,看了看,也放在袖中。 “在这儿?”谢玄遇点点头。他今天用玉冠扎起了头发,露出锋利眉眼。难得地,她看见他端正外表下欲望的裂缝,也就顺从地躺下去。 “脱了外袍。”他没有动,只是坐在蒲团上,用打坐的姿势看着。 她笑了笑,从善如流地低头解衣袍。偏偏今天穿了件扣子繁复的衣袍,她解了好一会,额头沁出薄汗。终于解开时,他却还是不动,眉眼低垂,像是睡着了。 呵,硬成那个样子,能睡着才奇怪。 最后一层衣服被褪下,她躺在层层迭迭的衣料中间,洁白莹亮,像个被拆开的贡品。 他终于起身,一步步走向她,半跪下来,握住她的足踝,轻轻往自己身边一带,她身下的水渍立刻在衣服上划出一道痕迹。 他身量高大,可以完全笼住她。她躺着,他跪着,上身挺直,手里拿着她的脚腕吻了吻,接着解开裤带,径直插了进去。 她爽得要叫出声,又拼命咽了回去。只好用手指含着嘴唇,好不让呻吟声传遍整个佛殿。 檀香缭绕,他半跪着安静操弄她,表情虔诚。他把她的手从嘴里拿出来,按住她手腕,换成让她含他的手指。 她听话地含着,他下身不停地抽插,眼里却平静如水。 从前她与萧寂做时,也常常像打架。只是萧寂做事从来做绝,常是他尽兴了才收手,战况惨烈。 但谢玄遇不是。她知道他在收着,在忍。那些厚积薄发的力道通过一次次撞击传递给她,让她兴奋也畏惧。 他们不知做了多久。在她快要撑不住时,他抽了出来,一股股射在她腿根。 做这些时他仍旧低着眼帘,只有腰腹部紧实耸动的肌肉出卖了他的愉悦。 她瘫软在地上难以起身,汗湿的头发黏在脸上,浑身都是酥酥麻麻的轻快。真奇怪,每次与他做时,都是这样,像积攒的情绪都找到了出口。 他不知从哪里找来干净手巾,替她擦拭过后又一件件穿上衣裳。她撒娇似地靠在他肩头,他也没有将她推开。 “谢郎。” “嗯。” “你知道我身上的玫瑰露原是蛊毒,对么?” “是。” “那本宫想请大人,不对,想求大人,每七天与本宫会面一次,本宫就不必再找他人解毒。你可愿意?” “有何报酬?” 他抬眼看她。 萧婵被噎住,但又想到眼前的可是捉摸不透的谢知恩,就又耐着性子,认真地想了一想: “大人想要何报酬?” “想请公主,每次会面时,为在下讲一个故事。” 学情话(剧情) 01 在庙里与萧婵私会之后,谢玄遇像平时一般沉稳地回了家。推开门,却见月老以原形现身,坐在高堂之上,神情严肃。 “仙君,你不可再见长公主。” “有何不可?我会尽我之能让她对我生出情意,将这情劫快快地渡完,我便可以回天上去。” 他说这话时,脸上还残存着方才欢爱的余韵。穿着夏日单薄衣衫,额头一点朱砂,是天庭判官的标志,衬得他如同画中人,确乎是一张可以欺骗凡人的脸。 月老大摇其头:”那可是萧梁的长公主,以仙君的道行,老仙怕是你先被骗色骗心。始乱终弃啊。” 他不置可否地笑笑,给了月老一个流风回雪的背影,脱了单衣就去沐浴,背部肌肉流畅,泛着健康光泽,却是一点欢爱的痕迹都没有。 她不爱碰他,也不喜欢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月老只看了他背影一眼,就叹息一声,变回仙鹤隐去了。 此时此刻,萧婵也回了寝殿,按捺着心中的激动,沐浴之后就称累,躺回了床上,下令谁都不能来见。回想起方才,她更加确定谢玄遇和她从前所认识的男人都不同。他要她,却没有从心底里想要她。那漂亮壳子底下的一颗心,全然是一派天真,冷酷,像天地不仁。 他给她设套,看她中计,看她在情欲中一步步沦陷,像是观察一只与自己无关的小动物在向自己求饶,可以得到原始的愉悦。萧婵想起他那衣冠整齐道貌岸然样子的与身下昂扬挺立的阳物,当即坐了起来。 不能让他如此得意,她要想个法子,让他完全臣服于她。谢玄遇动情时会是什么模样?她倒是真的想看看。 02 萧婵与萧寂最相似的一点,就是行动力都很强。她记得谢玄遇是没落世家出身,到他这一代已经是个白衣,却硬是一路考到殿试,搏了功名。她翻遍了谢玄遇自出生以来的大小宗册,发现他唯独钟爱刑名之学,打小就爱替人打官司,写诉状,凡是经由他过手的案子,都被条分缕析,梳理得清清楚楚。 她放下案卷,长叹一声,觉得终于找到了此人的把柄,心中十分欢乐。 没过两天,人在家中坐的谢玄遇就收到了上级的通传,说他在审理两江河政时不体恤百姓,以苛政严法对待灾民,致使地方哗变,将他革了职,贬到了最为清闲的翰林院做编修。 紧接着,他某天骑马回家,却被一个陌生女子堵在了路上,女子声泪俱下,控诉他身为族兄,与她私订了终身却毁约,如今她身怀六甲无处可去,只好来长安寻死。他平白无故地被贬了官,又被泼了一头脏水,心中实在疑惑。但事态已至此,他就只好先购置了一处偏僻宅院,将那女子安顿下来,再细细去查。 然而,还未及他查验,自己就被先下了狱。罪名是勾结定远侯元载,意图叛乱。被押送去监狱的路上,沿街的百姓见了他都无不唾骂,说他既德行败坏毁了女子清白,又施行严刑峻法,毫不体恤百姓,还勾结犯上,死有余辜。 他脑子蒙蒙的,觉得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但这一幕又很熟悉,就像在九重天上,他被众神仙唾骂,被贬下界时一模一样。原来天上和人间都容不下他,他一门心思地要匡正人间,竟然又错了。 他在狱中想了许多,始终想不通自己是哪里错了。直到某天,他在牢房里听到牢头谈论,说长公主萧婵竟因为一个区区罪臣向皇帝抗命,一力为那人洗刷冤屈,甚至不惜在庙中绝食斋戒。 他觉得头顶的天光开了一线,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地,他知道了自己此番下界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听见有人当着他的面告诉他——我相信你,我站在你这一边。 他在牢里又待了半个月,直到牢头告诉他,江左谢玄遇,无罪开释。他整理衣服走了出去,门口有一辆马车在等着他,车上刻着公主府的徽志。 他整理衣服上了车,车停时,有侍从带着他,第一次进了公主府的大门。 03 “谢郎,七日之约,还有效么?” 宫殿深处,那女子长发披散,坐在镜子前,回头对他笑。萧婵的脸比之前清减了许多,他想起绝食的传闻,心里动了一动。 “多谢公主相救。” 他倒身便拜,心里都是感激。 “你已知道了?本想瞒着你。” 她站起身走到谢玄遇面前,衣服穿得齐齐整整,规规矩矩地也对他回礼:“如今看谢郎没有大碍了,便请回去吧。本宫……看见谢郎便好了。” 她抬眼时,眼角莹莹一颗泪珠,像是在强忍着感情。看他时也依依不舍,却强端着公主的架子。 “你的情毒……” 他没走,站在原地看她。 “玫瑰露?不碍事。此毒若是发作,便饿个一阵子,身子虚了,也就没了别的念头。” 她咬着嘴唇看他:“可谢郎你一来,我就又……快些走吧。” 他皱眉看她竭力忍耐的样子,站起身朝他做了个送客的手势。他按规矩再行一礼,徐徐退了出去。萧婵在原地等了许久,见他果然没有回来,叹了口气,想着果然谢玄遇没那么容易搞定。 然而就在她要走回寝殿时,却被人一把抱了起来,带着她走向了浴池。 萧婵吓得左右四顾,发现四周都没了人影。谢玄遇低头看她一脸惊慌,笑了一笑:“公主不用担忧,左右已提前屏退。谢某今日来公主府,是为报答公主的恩情。” “什么恩情?” 她悬着一颗心,被他抱得既心虚又忐忑。 他低头,小心翼翼地,试探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没有说话,却先红了耳根。萧婵被他这纯情举动搞得没了主意,也更没想到,原来谢玄遇当真是个情场上的新手。先前在床上的功夫,都不过是情欲催动下的无师自通。 但他学得很快,实在不能轻敌。萧婵也红了脸,双手攀着他肩膀,低了头小声道: ”谢郎,轻点。本宫已多日没有过,怕是受不住。” 他抱着她进了浴池,喘息倒是听着愈来愈粗重。看来他也憋得难受。萧婵心里起了个坏念头,握着他身下的物什,轻轻摩挲了一下,他抱着她的手立马收得更紧。 “谢郎,想要么?” 他不说话,只是埋首在她颈项间深深呼吸,像只发情的小兽,轻轻用下体顶着她。萧婵没想到动了心的谢玄遇如此可爱,一阵柔情涌上心头,用手摸着他后颈的细发,继续柔声引导: “想要,就告诉本宫。” “谢某,想要公主。” 他咬着嘴唇说出了这句话,说完就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难耐地在她腰间掐了一把。她的手勾在他肩上,头发在他手腕间缠绕。浴室里水汽氤氲,两人的衣服早已湿透,什么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要叫我公主。” 她咬了他耳朵一下: “要叫阿婵。” 别五郎(水下h) 01 这是萧婵与谢玄遇对上的第叁回,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他冷漠,但是细心。看人看到骨子里,让她时刻提防。这次不过是舍下心去收买他,狠狠饿了自己几 天,只为了做局把他陷进去再捞出来。她料到了谢玄遇对自己或许会少些戒备,但没想到他投诚得这 样彻底。 就像现在这样,叫他叫阿婵,他也毫不犹豫,低声叫了一句阿婵。 池水微温,她像是被这一句呼唤给净化了,想起很多年前,萧寂还不是个混蛋的时候,她在桃花树底 下第一次牵起他的手,他的眼神也是这样干净。 你在想圣上?”他问她,握着她的腰将她从水里抬起半个身子,压在池边,恰好与他一般高。 看出来了?”她跨坐在他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蹭着他早就硬了的下身。 想圣上的时候,你的表情会不一样,看起来很孤独。”他眉毛动了动,止住她作乱的腰:“有件事想与公主请教。 什么?”她心情好,笑得眼睛眯成月牙,戳着他眉心的红痣:“谢郎这颗痣,长得好似神仙。” ”谢某自出生时,便有一位道士替谢某算过一卦,说谢某天生聪慧少情,尤其于男女之情,可谓愚 钝。故而年十八而未曾经历过男女之事,直到那日,在龙首原……” “等等,你,你知道那日是我了?不对,那日我睡的,当真是你?” 谢玄遇哑然失笑:“怎能不知道?西域乌孙的玫瑰露,只有宗室可以用得。” 她涨红了脸,没想到自己那天巧取豪夺的当真是这个叁贞九烈的男子,怪不得他当初费了大劲要拖她 进大牢。她一急,就想跑,却被他用胳膊牢牢制住,又拖回池里。 “嘘,有人。”他扶着她的腰在水里漂浮,她也听见了有脚步由远及近地走来,却是元载。 她一面惦记着谢玄遇戳穿了自己这层虚情假意壳子的事,一面留心着不要元载进来,慌神之际,谢玄 遇已经对她笑了笑,吸了一口气钻进了水中。 她空出身子来,忙伸长脖子朝池外喊了一声:“五郎,你回来了?今夜我身子乏了,你且先去睡吧。”那脚步声就在纱帘外停了下来,男人缓缓开口,却是带着醉意: “公主,五郎今日,有话与你说。” “五郎,你醉了。什么话?不如明日再议。”她的话刚说了一半,突然地降低了声量,捂上了嘴。因为在水中,谢玄遇的手抚上她的腰,摸着她的手向下带,撩开了薄薄一层衣料,触碰到一片湿滑。她咬着嘴唇不敢再说话,因为谢玄遇刚在穴内伸进了两根手指,在不轻不重地捣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在上下揉搓她的花蒂。他常握剑的手修长有力,虎口有茧,磨着她穴口最敏感的一处。 然而就在此时,元载却在纱帘外站住了脚步:“公主,这句话,我必须今夜与你说。” 他作势要掀起纱帘,她却正被谢玄遇的手戳弄得上下浮动,身下的水汩汩流出来,他的力度与手法都稍显生疏,险些弄疼她。萧婵咬着唇,终于挤出几个字: “五郎,不许进来。今夜本宫实在不适。” 她气若游丝,从纱帘外看过去,确实是虚弱。元载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又含恨道:“这几日我被萧寂接连几次地叫进宫去......他是否又为难你了?” “没,没有,你快去吧。”她摇了摇头,难耐地喘息了一下。谢玄遇恰在此时从水下出来换气,眉心的红痣美得妖异,却是一张与世无争的清淡的脸。 她仰着脖子长长呼气,好将这一阵情潮度过去。手却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肩膀。谢玄遇的肩膀宽厚结实,不似一般士子那样清秀薄弱。 “公主,五郎今夜想陪你,在此处多待一阵子。”纱帘外,元载竟然拣了个檀木凳子坐下,从袖里掏出一支长笛。 她此时也再顾不得他,只是一阵一阵地发着抖。因为谢玄遇此时竟埋头进她腿间,伸出舌头去舔弄她的穴口。她不知道他竟然如此地会水性,猝不及防地去伸手抵挡,像是被看光了一样地难堪。然而他更大地掰开她的双腿,伸了一根手指进去,一边拨弄翘起的花蒂,一边用唇舌在穴内抽插。粗糙的舌苔磨着她原本就敏感的穴道,很快她就高潮了,扶着池边的手也软了下去,恰掉落在他怀中。 帘外,元载正专心吹着笛子,纱帘一阵阵飘过,她无声地喘着气,泪花就挂在眼眶边上。 “公主,五郎今夜来,是向公主道别。此番公主尽心救我,奈何五郎却次次牵连公主,不配再做公主的夫君。” 元载一曲毕了,将笛子放在了地上,就走了出去。“五,五郎,你要去哪里?” 萧婵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从池里抬起脸叫住了他。 “我此番进宫,辞去了叁世侯爵,卸去了军职,从今以后是一介布衣,再威胁不到皇帝,也不会再牵连阿婵受苦。 他在纱帘外,遥遥地向她下拜。萧婵心中苦涩,也不能回头。两人就那样对望了一眼,她也再没说一句话。 02 待元载走后,她才埋首进池子里,浑身脱力般地呜咽了一声。 谢玄遇此时却已经穿戴齐整,从池边将她拉了上来,替她擦干了头发又披上外袍。她一动不动地任他摆布,觉得这一切都十分荒唐,而这荒唐的源头正是她自己。 "明日,你不要再来了。”她看着像个偶人一般俊美却无情无欲的谢玄遇,对方却一把将她按在了浴池边的石柱上。 “公主除了喜欢圣上,也喜欢定远侯?” 她甩着眼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现在已经不喜欢了。”“为什么?” “不要我的人,我也不要他。”她吸了吸鼻子:“谢郎也总有一天会走。所以,我这颗心,不能给任何人。”她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人生得意须尽欢,何必认真?” “公主是这般想的吗?”“我一直是这般想的。” “那若是我不离开呢?”他的手从她胸前收了回去,认真看着她。 “人一辈子很短,总有人先走一步。”她靠在柱子边看他:“谢郎年纪还小,以后会明白。” “我不愿明白。”他低了头,一口咬在她莹白肩膀上,接着掀开了她的裙子,用手扶着她一条腿抬起来,就在柱子边插了进去。 她身下什么都没穿,故而插得极顺滑。他按了按她小腹上的凸起,就皱着眉抽插起来。 “谢,谢郎,你当我是什么,可以随意被你这样......”她压低了声音咒骂他,奋力拍打他,然而剧烈的快感一阵一阵地涌上来,水声响亮地在空旷浴室里回响,啪,啪,啪。 “公主不是想要么?”他用力一顶,她便攀着他肩膀被顶得一声呜咽,双腿跨在他腰间上下晃动。“五,五郎他会回来......” “我不在乎那些。”他只看着她的眼睛,直看到她灵魂里去,看见那个在桃花树下瑟缩的小女孩,贪婪地对一树春光伸出了手。”谢某只想知道,公主是不是想要。” 谢玄遇的眼神烫得她不知如何是好,那一阵阵涌上来的快乐也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她又在他肩头下力气咬了一口,却混着汗水和泪水都涩味: “想要,阿婵什么都想要。” 谢郎顾(调教h) 01 萧婵觉得自己有些怕谢玄遇。 他只是看上去斯文有礼,可一旦去掉了那层伪装,做事就全凭本能,或者说,是种天真的兽欲。 做的时候也是,他总是知道怎么能让她最快达到高潮,可就是不给她,只是慢慢研磨着,欣赏她泫然欲泣的表情。 “谢郎,给我。” 她被他颠得上下晃动,身下的水流成一滩,滴落在光洁的青砖上。他也难耐地低喘着,但就是不顺着她的意,偏偏要抱起她,大跨步地朝浴池旁的小书房走去,水就随着他的戳弄一路流着。 她偶尔沐浴之后也会在那里歇息,闲时召唤几个面首来弹琴作曲,故而留了不少助兴的物什。见谢玄遇要带着她往里走,她更吓得左右扭动着要跳下来,却被他一把箍住了腰。 “别乱动。” 他竟然伸手,朝她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掌,留下一个红印子。这一掌把她拍懵了,果然安静了一刻,他就趁着这一刻迈开腿进了内室。进去之前,他却突然停住,将她不上不下地架在半空,低头问她: “公主的情毒,可解了一些?” 原来,他做方才那些事,都是因为惦记着她还没有解了情毒。她努力表演出一个含羞带怯的表情,趴在他肩上摇了摇头。他了然地颔首,就将她抱进了内室。 里边摆放着不少花里胡哨的东西:从大到小的玉势,玉铃铛,吊在房梁上的红绸,更别提摆满了房间的大小春宫图。原本她那些面首里颇有几个擅长丹青的,有时她与别人做时,也会叫他们进来描摹,兴起时就几个一起伺候。她趴在谢玄遇肩上轻叹了一声。想想这段时日韬光养晦的生活,真是难以置信。 “原来人……原来公主在做男女之事时,需要这么多道具。” 他将她放下来,抽出原本塞得满满当当的阳物,温热的水就顺着腿漫溢下去,烫得她一抖。 “像刑具一般。” 谢玄遇拾起地上的一根玉势看了看,又放了回去,好奇提问。“公主喜欢别人对你用刑?” “不不不是的,这叫助兴,助兴。况且,都是我对他们用刑。” 她不好意思地踢走堆在脚下碎成一片片地绫罗绸缎。房间里燃着催情的苏合香,她回头去看谢玄遇,却见他还在四处好奇地张望,却不像寻常男人那样,眼里闪着迫不及待的情欲,反而是一派天真单纯。 他像在学习这眼前的一切,以她所不能理解的速度。 “用这个……公主会更舒服么?” 他拾起地上的一条红绫,抬眼问她:“上次在龙首原,公主就是用这个……” “别说了”,萧婵捂脸。光是想想他被红绸缚住的样子,她的腿就忍不住酸软起来。 “看来,是喜欢。” 谢玄遇了然地点点头,接着就拿着那一团红绫,大义凛然地走到屋子中央的檀木椅边坐下,两边燃着红烛。“那就试试。” 他今天刚从牢里出来,穿了一身素麻的白衣,原本落拓不堪的一身,被烛光一照,却依然是面如冠玉眼似秋水,鬓如墨画眉如刀裁。尤其是额间一颗红痣,让萧婵觉得不是她在轻薄他,倒像是他在审问她。 “今夜,本宫想玩些不一样的。” 她走过去,拿起了红绸,赤脚踩在他脚上,半个身子按在他胸前,将红绸塞在他手里,跨腿坐在他身上: “今夜,换谢郎来捆我。” 02 谢玄遇犹豫了片刻,就拿着红绸,将她的双手束到背后,捆在一处。又顺着双乳向下,用红绫勾勒出两团洁白。他微皱着眉,抬头问她: “疼么?” 她看他认真的样子,觉得可笑,但还是认真摇了摇头:“不疼。” 他又将红绫紧了紧,向下拉过去,绕着她的大腿根两圈,恰好将她的双腿拉开,在他面前一览无余。 “唔……” 她被他有条不紊的手法与平静注视刺激到,咬着嘴唇忍耐着,然而穴口已经流出了水,吧哒吧哒,掉在他外袍下摆上,沾湿了一片。 他将手擦拭干净,探究地用两根手指拨开她的内里,仔细观看着,一层一层,用手指缓慢揉动。 “这里可舒服一些,这里呢?” 她被搞得不知魂归何处,只能强忍着开口:“谢郎,你进,进来。” “进哪里?” 他抬眼看她,眼神充满玩味。萧婵心里一震,才回味过来:他已经将她的招数学会,现正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嗯……进阿婵的小穴。” 她呻吟着,漆黑长发披散在肩上,媚眼如丝地叫他:“阿婵的小穴,只想给谢郎脔。” 他向后靠着椅背,懒懒地掀开袍角,那东西就迫不及待地弹了出来。 “阿婵想要,就给你。” 他挺了挺腰,两人的下体就迫不及待地嵌在了一起。刚进了一个端头,她就被刺激得溢出了眼泪。那粗硬的东西比先前还烫几分,兀自在穴口弹动。 “谢某想让公主从此以后,只与谢某做这事。” 他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腰,对准了穴口一点点插下去。涨满的地方被撑得越来越薄,她无意识地仰起脖颈,谢玄遇看了一眼,眼色就又暗了几分。 “为何……谢郎你,不嫌我生性浪荡,不嫌我恃强凌弱?” “我有眼睛,自己会看。我有心,自己会识人。我说你是何种人,你便是何种人。” 他腰又挺动了一下,她下面便又吞吃进一点。两个人都难耐得剧烈喘息着。最后一下他顶到了头,酸胀感撑满整个穴道,她抓着他肩膀,指甲抠进去,发出猫叫一般的媚音。 他身上有一层薄汗,蒸腾着玫瑰露的香气。她看着他观音一般无所动情的脸,忍不住吻了吻那颗红痣。 “那谢郎,说,阿婵是何种人?” 她每说一个字都被顶一下,说得磕磕绊绊,他的头只顾埋在她胸前,被她吻了一下之后却双眉微蹙。 “你是,与我一样的人。” 他张开嘴,第一次含住了她的乳尖。 生妄念(剧情) 01 “唔,轻点……” 她被含得难受,推了推他的胸膛,他就一点不留恋地松了口,向后仰倒,任凭她在身上难耐挺动,只是在她向前时托住她的臀,供她微微借力。 萧婵觉得,谢玄遇如果不是天生对此事一窍不通,就是天生会这些勾人的招数。原本,她的计划里没有谢玄遇,但如今,她有点舍不得他了。 “谢郎”,她向前送了送,费力将他的硕大又往进纳入了一点:“谢郎从前……可曾有过中意的女子?” 他微阖的眼睛睁开了一线,如同蝴蝶振翅。接着他坐直了身子,原本卡在穴口的东西就整根滑了进去,刮擦着内壁,直戳到宫口。萧婵只来得及惊叫一声,就被他的几下快速挺动给撞得声音都碎在了嗓子眼。 他那张如玉的脸此时却还是波澜不惊,连上身的衣服都整整齐齐,只是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流下,顺着胸膛一直滑到两人的交合处,伴随着黏腻的体液与响亮声音,暗示着书房内两人所在做的事情。 “不曾。” 他言简意赅,只是专注地操着她,那态度像是在临摹一幅书法,或是在磨一块墨。 “谢郎,你知道何谓‘中意’么?” 萧婵的腰被谢玄遇的一双手握着,他的力道并不重,也并无贪欲,只是拢着她,将她聚拢在一堆,而那饱含情欲的每一个动作,都好像只是在确认某些事情。 “不知道。” 他忽地停下来了,就在用力研磨她内壁最敏感点数下之后。萧婵难耐地趴在他肩上大口喘气,谢玄遇的眼神却变得茫然起来:“我不知道何谓‘中意’,也似乎……不愿知道。” “为,为何不愿知道?” 她软得不能再做其他动作,脸上泛起潮红,美得如同海棠春睡。从前萧寂每次只要看见了这幅样子的她,都会难耐地将她按着做上一晚上,射得她满身都是精液。 “万般贪念,都是妄念。因妄念而生出妄为,世间故有种种苦难。” 他这样说着,手却依然放在她腰间,支撑着她酸软无力的腰肢不掉下去,而那粗硬硕大的东西还直直地插在她的穴里。 “那谢郎现在与我这样,算什么呢?” 她漆黑长发披散,粘在他胸膛上,像是染脏了这一尊白玉的仙人塑像。 “有人告诉我,不愿生妄念,不愿入红尘,也是逃。” 他见她已经脱力,就将捆缚着她的红绫解开,看见了她身上被勒出的红印子,眼睛眨了眨,竟然略有些羞涩地偏过了脸去: “公主,对不住,这次……在下做得有些过了。” 她恨不得当即死在这玉郎君身上,但想起不可竭泽而渔的古训,还是含恨抬起了身子,却又因为乏力而坐了回去。他低笑了一声,手挪到她臀部,将她托起了一点,原本死死卡在穴道里的东西就随之抽出,然而穴道内层层迭迭挽留着他,两人都咬着牙强忍着剧烈的快感,赌气都不愿先泄了身。 然而就在此时,寝殿外传来内侍的声音:圣上驾到—— 萧寂竟然在深夜到访公主府了,然而谢玄遇的东西还在她穴里面,愈发饱胀,一寸寸地磨着她。谢玄遇忽地低头,咬了咬她的耳朵,这莽撞而生涩的举动显然也是他的偶发之举,眼睛还在留神观察她的反应。 她的心砰通跳了一下,身下的水又涌出来。萧寂的脚步声愈来愈近,她却攀附在他腰间,哆嗦着泄了身。 02 不到一刻钟,萧寂便从公主府的前院到了后寝,简直如同回到自己家一般地轻车熟路。 当他迈步进内室时,却四处没寻见萧婵。 “阿婵?” 他唤了一声,却已经皱起了眉头。室内氤氲着的气味他再熟悉不过——不久之前,曾有男女在此处做过,且为时不短。 “皇兄。” 纱帘一动,萧婵衣着整齐地从寝殿深处走出来,眉梢眼角都藏着媚意,比平日里穿着宫装的端正模样瞧着更活色生香。萧寂没说话,只是伸手握住她腰间的玉带,一把拉了过去,就撕开了她胸口的衣服,莹白的胸脯就从裹胸里蹦出来,却是没什么欢爱过的痕迹。萧寂皱着的眉舒展开了一些,就又朝她衣裳深处摸去,一件件地解她下身的裹裙。 “皇,皇兄你干什么?” 她竭力挣扎着,想从他臂弯里挣开。 “干什么?当然是来干我的皇妹啊。” 萧寂丝毫不理会萧婵的挣扎,直接将脸埋在了她胸里,深深吮吸了一口,皮肤上当即现出一个红印。 “阿婵,我还是离不开你。那北凉的公主就算是用了情蛊,也不及你之万一。” 他紧握着她的腰扣向胸口,沉眉在她耳边低语:“在床上和她做的时候,想的都是你。” 她打了个冷颤,却不再挣扎,转而用手贴上他的胸膛,又抚摸上喉结与下颌,流畅弧线在红烛里分外显眼。 “但如今皇兄都要和北凉的公主大婚了,还要再与我行这悖德之事,不怕北凉王得闻爱女被欺瞒,一怒之下撕毁和议,使我大梁血流成河么?” ”无妨。” 他仍旧不放她,灼热的吻落在她耳根与颈项间:“我对她下了情蛊,她对我若有二心,便遭烈火焚身之苦。” 在他所看不见的地方,萧婵拧紧了眉毛,眼睛看着寝殿另一处。那里有间暗室,谢玄遇方才被她从暗室里送走,想必现在已经安全到了家中。 想到谢玄遇临走时面无表情的样子,她确认他绝不会再回来,于是整理好心情之后,轻轻挡住了萧寂继续向下,抚摸上她腿根的手: “皇兄,我……我今日来月事,不方便。” 他先是面有愠色,接着便了然地点点头:“难怪,你今日如此娇软,原来是月事所致。也好,我今夜乏了,便在你处歇息。明天一早,随我出宫围猎。”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她心中暗喜,却竭力保持着镇定: “围猎?” “嗯,明日是春狩祭典,你忘了?” 他打横抱起她,朝床上走去,将她扔进去囫囵裹成一团,抱着她就合上了眼。 她安静地被他抱在怀中,过了很久,久到烛火熄灭时,她才轻声开口: “没忘,忘不了。” 她从没忘记,从前她还不是长公主时,每次宫中春狩,她都不能同去,因为她是不受宠的小女儿,是先皇所冷落的弃子。那些繁花似锦的快乐,都不属于她。而如今能得到这些,都不过是身边这个人的施舍。 等他厌烦了呢?人心总会变。她等待着萧寂变心,已经等了许多年。 没来由地,她又想起了谢玄遇。那个玻璃壳子玉郎君,假如知道了她明天或许会丧命,会不会在来年忌日的时候,想起有她这么个荒唐的人? 多半不会。她总觉得他不像人,像仙。千秋万代长风,在他身边刮过,也就是刮过而已。 弑天子(车内h) 01 春狩开始的那天,云层很低,压在龙首原上,逼近长安。 萧寂的兴致很好,早早地从公主府出发,带着萧婵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长安郊外而去。 她知道谢玄遇今天必定不会来找她,因为他是个那样聪明的人,又是帝党。无论她于他有真还是假的情,在绝对的权力面前,都不作数了。 今天她做了万全的准备,只为了做那件萧寂以为她永远都不会做的事,为了这件事,她铺垫了很多年,在公主府里纵情声色,招揽了许多门客,还捐建寺院,广散钱财。今天,龙首原四周都埋藏着刺客,都是她豢养多年的死士,而那些她曾捐建的寺院,就是死士们藏身的场所。 她要让萧寂死很多次,就像他曾经那般对待她那样。 02 在车里,萧寂与她并肩坐着,他的手抚摸着她的肩头。昨夜漫长,他今夜必不可能再纵容她再推却,就算是来月事,他也可以入后庭。她年纪尚小时他就试着弄过,因她哭得太厉害而作罢。 他的手从肩头滑下去,隔着布料揉捏她的胸乳。昨夜她面对萧寂的怀疑时尚且吊着一颗心,假如他再向下脱一寸,就会看到谢知恩在她身上绑红绫时留下的痕迹,但他却恰收了手。 谢知恩很小心,在她脖颈等显眼处什么都没留下,也没有射在她里面,甚至不需喝避子汤。萧婵微微闭了闭眼,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谢知恩。 “圣上。” 马车突然停了,浩浩荡荡的出行队伍一时都停止。萧寂皱了眉,车帘子掀起了一个角,却是内侍慌慌张张地行礼通报,说是北凉的公主也出宫了,要与圣上一同狩猎。 萧寂的手仍旧在她身上,内侍也见怪不怪,她也早就没了羞耻感。然而萧寂却面露不悦,她知道那是他被触了逆鳞时候的表情。 过了令人齿寒的一瞬,萧寂终于抬了抬眉:”让她进车来。” “圣上,这……” 内侍不敢看萧寂,只是看了她一眼。萧寂索性握着她的腰捏在怀里:“怎么?去唤郡主来,不许耽搁。” 她被萧寂扣在怀里,倒像是个木头人。他葫芦里这次又卖的什么药?难道要让北凉公主亲眼看着他们兄妹在车里活春宫?确也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 她笑了笑,觉得对于即将要来的痛快复仇来说,这点羞辱,也不再算什么了。 03 下一瞬,车帘掀开,一个摇曳生姿的美人上了车,只抬眼望车里看了一下,就像是被冻住一般定在原地。 萧梁的长公主萧婵,正柔若无骨地躺在她长兄的怀里,两人的下体紧紧相贴着,萧寂从后面抓着她袒露的乳,正在忘情地上下律动。萧婵厚重的礼服被脱了大半,长发散乱,眉梢眼角都氤氲着春意,手向后环着萧寂的脖子,车里随着他的大力撞击而晃个不停, “阿婵,阿婵。给我个孩子。” “啊……皇兄,啊,轻点,要怀孕了,阿婵要被灌满了……” 美人再也听不下去,在萧寂按着萧婵的腰最后一次向上挺时,转头下了车。 萧寂抱着萧婵粗声喘着气,她身下滴滴答答,有白色浊液掉落。方才他们并未真的在做,只是隔着一层亵裤。但他早已粗硬的东西戳在她身下,只是隔着布料顶弄却更加刺激,就此射在了她的礼服上。 “衣,衣料,不能再穿了。” 她努力平复喘息,将衣服拽上去:“得去近处的道观歇歇脚,换件衣服。” 她不去看萧寂的眼睛,因为她知道,此时的萧寂巴不得将她全扒光,在车里将她反复操弄到飨足为止。但这次他不能,因为百官在侧,就算在车里玩得再野,出去也还得做个尚过去的皇帝。 车停了,外面就是她为萧寂所设的第一个局。只要他踏足进了道观里最深处的秘阁,里面暗藏的弓箭手就会把他射成筛子。 04 萧寂方才刚射了一回,此刻分外地听她的话,于是听话地下了马车,吩咐准备干净衣服带到车里,供她更换,并让道观里的人准备茶点,稍事休息。 那道观原本是个前朝名观,规模宏大,树木众多,也能藏人。她换了件轻便的裙子,施施然下了车,恰与公主撞了个照面。她双眼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萧婵看她就像看着当年犯傻的自己,其实颇为同情,但此时也只能尴尬点头行礼。 “长公主,你与圣上这样,不怕遭天谴么?” 公主挨近了她,此时萧寂先行进了寺,余下的侍从与卫兵都站得远远的,保持一个既听不到秘密又护得了周全的距离。但又怎样?刚才萧寂操她时候的声音亮得连马车声都遮不住,这些人也都装聋作哑惯了。 “如果有天谴”,萧婵笑眯眯地也靠近了公主,掏出一条手帕塞给了她:“本宫倒是求之不得。” 她说完就走进了寺庙,无奈方才这场虚凤假凰演得她腿软,在门前差点摔倒。四周的内侍为了避嫌离得八尺远,暂时也够不到她。然而斜着窜出来一个人,稳稳扶住了她的手臂。她顺着那只手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谢玄遇。他竟穿了件道士的衣服,梳着道士的发髻,额头点了个红点,简直是个如假包换的道士。 “穿成这样,赶着去飞升么?” 她迅速站直了身子理了理头发,用口音正颜厉色地问他,在身边人看来就像是在和他寒暄。 “公主。” 他对她行礼,眼神冷得像刀子,嘴里却叫着她:“在下知道,公主今天想做什么。在下是来劝公主的。悬崖回头,莫要悬崖撒手。” “道长的话,本宫听不懂。” 她眉毛抖了抖,却装作纹风不动地向道观里走。萧寂的身影就在前面,离埋伏着死士的地方越来越近了。 “公主,元载背叛了你,道观里的人都被换了。” 谢玄遇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响起,而她已经一脚踏进了秘阁。 “此处之所以叫秘阁,是因为内里藏着道家藏经七十二部,都装在机关匣子里。” 萧寂回头,看着走进来的她,抬了抬手,门就在她背后被关上了。 在黑暗里,她没有朝后看,但她知道谢玄遇应当是被关在了门外。这房间里隐秘黑暗,只点着两盏灯。只有几个宫里的老内侍,站在神龛之后。萧寂在灯火里朝她招了招手: “阿婵,过来。” 没人出现,一片死寂。或许,那些忠心的杀手真的已经被悄无声息地杀死了。萧婵行尸走肉般地眨了眨眼,向前走了几步,站在萧寂面前。 他坐在刻着龙纹的檀木椅上,抬手握住了她的脖子,朝下按了按,好让她听清他的耳语。 “阿婵,方才在车里没有尽兴。孤现在,要阿婵将孤的东西——吃,下,去。”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衣袍里的东西昂然挺立。她却在低头的那一瞬,看见了站在神龛之后,正定定看着她的谢玄遇。 仙人刀(剧情) 01 天色将暗,道观内外都是天子亲兵。不远处的乌云逐渐挪近,竟是下起了雨。 秘阁里安静得诡异,几个内侍奉命背过身去,看不见她和萧寂的动作,只能听见衣料窸窣的声音。 她款款地半跪下去,隔着衣料握住了萧寂身下的东西。手肘靠近膝弯。她在大腿上绑了一把软刀,那是她最后的退路——数年来,她豢养门客,在公主府里切磋的不仅仅是床技,也有杀人的技巧。 “阿婵“,萧寂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眼里有了些不耐烦:“别敷衍我。“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屋内与屋外的声响都被遮蔽。她被萧寂捏得骨头发疼,眼睛却瞧着他身后阴影里的那个白衣道士。秘阁的中央,神像巍然挺立。 “不是敷衍,实在此处人多。” 她低着头,半跪着将一只手伸进萧寂的衣袍下,蛇一般的腕子在里面摸索,上下套弄着。萧寂的头向后仰过去,胸膛上下起伏,一只手按住她的头顶,眼神迷离莫测。 她浑身燥热地扭动着,外袍滑落下来,吊在肩上,露出半个莹白的乳。接着又向前挪了挪。掀开他的袍角,在蹲下去之前,媚眼如丝地看了萧寂一眼。 “等等。” 萧寂忽低按住了她的背脊,看向左右的内侍:“你们出去。” 她安静地等待着,等雨势越下越大。等所有其他人都悄无声息地撤出了秘阁。她的手依旧攥着他硬挺发烫的东西,像一块烙铁硌着她的手。 门关了。他直接掀开了外袍,按着她的头往自己的东西上戳。萧婵低着头,从腿侧抽出那把刀握在另一只手里,在嘴唇碰到萧寂阳物的前一刻,把那柄淬过毒的短刀插进了他的心口。 雨势极大,消隐一切其他声音。她专心地杀萧寂,一刀又一刀,喷溅出的血液染红了她素色的里衣。他起初还抓着她的手腕想要掰开,后来逐渐松动,最终无力地垂了下去。 她看着那张与自己酷似的脸上,那双墨玉般的眼睛依旧怔怔地望着她。每说一个字,他都要吐出来一点血。 “门外都是追兵…你逃不了。” 他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 她用带血的手摸萧寂的脸:“你不是盼着我有一天能杀了你么?我从前不想杀你的,阿兄。你待我这么好。但你却想把我关在京城,让我一辈子服侍你。从那时候起,我每一天,都在想着怎么杀了你。” 她缓缓合上了萧寂的眼睛,极尽疲累地扔了刀,呆呆看着再不会回应她的萧寂,忽地没了所有力气,靠在一旁的柱子上,哼起从前的歌谣。 “桥边发红药,采采不盈筐。愿得同心郎,归彼南山陲。” 她看见少年时的萧寂回头,牵起她的手,说带她离开冷宫。后来,他亲自造了一个黄金的笼子,再次囚禁了她。 02 “公主。” 她在血泊中愣神时,有个人声将她唤回了神志。萧婵恍恍惚惚地抬头,却恍如隔世地看见了谢玄遇。 “你都看见了?” 她从血泊中费力地挪动脚步,谢玄遇皱着眉,点了点头。 “我本就是这样的人,看见了也无妨。” 她漠然地耸耸肩:“我死了倒是罪有应得,如今元载既已背叛了我,死士们想必也已都被害,谢大人却不必枉死在这里。” 她环顾四周,指了指供桌下的空隙:“进去。” 说罢,她又在身上摸索,从香囊里摸出两个金块塞给他:“待在此处,待风波过去,拿着这些碎金,离开长安。” 谢知恩一双澄净的眼睛看着她,却没有接她的金子。 “别嫌少。我眼下只有这些。我此番出去,定将没有全尸。” 她撩了撩额前沾血的头发,潇洒一笑:“若是此番你出了长安,谢郎也可将此物留着,做个念想。” 他眉毛动了动,接着走近她,一把将她揽腰抱了起来。 “若是我不愿你死呢?” “别逞强,你能挡千军万马?” 她靠上他肩头的一瞬,极致的疲累涌来,她竟闭上了眼睛。 “我不能,也可陪你走一遭。” 03 雨势下得极大,然而道观内外的卫兵们都一动未动,安静等待着秘阁内皇帝与长公主的事办完。 突然,砰地一声门响,穿着玄色大麾的皇帝抱着怀里的人大步走了出来,径直走向了轿子。美人被裹得严严实实。只伸出一只素白的手臂,在他脸上轻轻抚摸。皇帝走得急,另一半侧脸时不时与她相贴,亲昵无间,是万分地心满意足。 众人都低了头,不敢看这皇室秘辛。只待皇帝一步跨上了马车,敲了敲车壁板,大军立刻开拨,朝春狩的山林而去。而在人们不再注意的秘阁内,供桌下,有未干的血迹,被门外飘洒进的大雨冲刷着,直至消弭无形。 谢玄遇一进车,就放开了萧婵。 她将原本的繁复礼服全脱了,只穿着他的一件外裳,腰肢松松垮垮地系着,从他身边探出去看窗外的动静,一只手却按到了他僵硬的大腿,转过脸看到他如坐针毡的表情:“害怕了?” “不怕。” 他转过脸去不看她,又朝远处挪了挪。 “那为何如此束手束脚?” 她了然地笑笑:“当初设局与我偷欢的是你,救我出来也是你。现在呢,后悔了?” “公主。” 他又用那双静水无波的眼睛认真看着她:“你杀了萧寂,心里欢喜么?” 她被他问得愣了愣,之后展颜一笑:“欢喜。” “元载背叛了你,你也想杀了元载么?” 他继续问,手规矩地放在距离她几寸的地方。 “不想。” 她毫不犹豫:“元载虽叛离了我,却并未将我禁足,羞辱我,让我做他的禁脔。我与元载之间到了今日这个地步,倒也有我的错。” “在下明白了。” 他点点头,眼里忽明忽暗。 还未待她想清楚为何谢玄遇这样问她,马车猛烈一晃,就停在了当地。车外传出一个声音,却是元载。 “臣定远侯元载,闻得春狩中有异变,恐陛下已遭不测。” 她在车中静静听着。直到听见前后左右一片惊呼,哀嚎与骚乱,便得知是元载找到了萧寂的尸首,还带到了众人面前。 他潜伏了这么多年,等待她布局,收网,又成了手刃萧寂的妖妇与罪人,再出来将她拿下,便轻而易举地受百官拥护。原来,元载的目标自始至终都是皇位。 她坐在车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淫夫贱妇,速来领死。” 元载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像是隔着千里之遥。 萧婵最后一次抬头,与谢玄遇目光相对。他平静的眼神给了她些许安慰。 “没想到,最后竟是你在身边。” 她惨然地笑了笑,最后抬起身,按着他肩膀,小心地吻了吻他的眼皮。 这个吻不同以往的刻意勾引,或是情欲驱使。而是一个悲哀的,怜惜的,不知所起的吻。 “龙首原上那一回,是我欠你的。这次,绝不再牵连你。” 她吻了他之后就一把推开他,反身走下了马车。 “本宫在此,车内人乃是先皇所封之仙官,不可妄动。” 她穿着染血的衣服,面容凛冽,一步步走向骑马站在禁军之首的元载。她扬起下颌,挑着眉看元载: “我那些死士,你将他们如何了?” 元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被她慑人的美貌一时震住,握着马缰的手竟松动了一瞬。接着他转过脸去吩咐了一声,才换了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乱匪六十二,已悉数扑杀。” 她眼睛闭了闭,咬紧了牙关看他:“那都曾经是…你的同袍。那年雪大,他们若不是在公主府门前捡到了你…” “别说了。” 元载扬起马鞭,打断了她的话:“过去的那个仰人鼻息的元载已经死了,活着的是定远侯。长公主……这也是臣最后一次,叫你长公主的尊号。” 元载在马上,对她行了个礼。她想起那天在公主府的浴池边,他隔着帘子给她吹了一阙歌,之后说要与她和离的事。她的五郎从来都把退路考虑得很周全,不得罪任何人,哪怕是个将死之人。 她不再说话,只是仰着头看他。大雨倾盆,禁军如山肃立,她看见了在元载面前众人抬着的,用白布覆盖的萧寂尸体。 “好,我认输。” 她微笑着,脸上还残留着方才杀人时留下的血水:“能杀了他,我已甘心。做不做得成皇帝,却是我的本事。” 万人肃静,元载则带着兵马退后数步,一个硕大的木笼子被推出来,里面是一只黑熊,正在东 嗅西嗅,看起来十分狂躁。 “按律,弑君者当五马分尸。但公主之罪深矣,五马分尸不足以惩戒世人。故创此刑。”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萧婵一眼,就策马离开了。所有兵士自动退开数尺,留出一块空地,以盾牌相隔,把她留在圆心,正对着装野兽的木牢。 雨依然下着,萧婵缓缓撩起裙角,拿出了那把弑君的短刀,横在了脖颈前。 “萧梁的长公主,就算死,也不做此禽兽戏。” 她闭上了眼,将刀向脖颈处划去。然而那刀却被另一只手握住,血滴答滴答地掉落在她胸膛上,灼热腥甜。 她再次睁眼时,看见谢玄遇站在她面前,挡在她与野兽之间,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闪着铄铄冷光。萧婵没看见他动手,只是一个瞬刹,他就收剑回鞘,猛兽已经被劈做了两半。 他身上也溅了血,却不以为意地甩了甩手上的血珠,径直走向了在人群尽头发呆的元载,忽地腾空而起,与坐在马上的元载平视。 ”阿婵说,她不愿杀你,你却要杀她,是不义。以此非人之道杀人,是不仁。但她说了,不杀你,我便不杀你。” 他转身离开,留下如坠冰窟的元载,直直地摔下了马,引起周围一片骚乱。 萧婵站在那里,看着谢玄遇朝自己走过来,额头朱砂痣发亮,如同神明。他终于走近她,抬手摸了摸她发顶: “阿婵。” 他试着这样开口叫她,萧婵却觉得喉咙发涩,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好像再深情的回应都显得轻佻。她看见谢玄遇的脖颈下方直到胸口之间,都开始出现冰裂纹般的细鳞片。 “我本就是违反了天条下界,这次擅用法术,又一次违背天条。不知天上会如何罚我。” 他忽地浑身脱力,靠在了她肩上。她努力托住他,方才没掉下的眼泪忽地就涌了出来。 “这次来人间一趟,遇见阿婵,明白了许多事。原来男女之间的情和意……是这般复杂。”他笑了笑,忽地就合上了眼。 04 萧婵不知那场大雨是如何结束的,只是在醒来时,一个老人面容和蔼地站在她床边,见她睁了眼,分外喜悦地吸了吸鼻涕: ”可算醒了,不然,老仙我都不知道,要拿谢玄遇那个犟脾气怎么办。” “他怎么样了?”萧婵翻身就要下地,却被老人一把拦住:“殿下殿下,您稍安勿躁。老身是怕吓着殿下,故而先来做此说明。” 他咳了咳:“殿下可知道,谢玄遇他……真身是洞庭水君,原是条龙来着?后来因私自布雨,被天帝罚做看守佛祖教藏的天龙,天长日久,就化作了一把剑,断人间不平事,成了司命星君,但也忘了从前是龙的事。如今他擅自为殿下出头,改了命数,也被命数反噬,又变回了个龙身。” 老人叽里咕噜说了如此一堆话,她却只抓住了几个字。 “原来,谢郎他真的是个仙人,还因为救我受了罚。” 她木木地自言自语,起身就往外走。“我要去看他。” “殿下殿下,老身再说最后一句话。” 老人再次拦住她,在门前大义凛然地站着。她也不好推开他,两人僵持在原地。 “谢玄遇他如今虽有个人形,可心性却是龙的心性,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龙的发情期。殿下您若是执意留下,怕是要吃许多苦。” 他掏出个药壶递给她:“这是老身炼的几颗丹药,服下去,便可遏制他的性情,但于身体有损,须谨慎服用。” 老人将那药壶塞在她手里,行了个礼,就再次消失了。 她此时才得以四下观察,却发现她身在一处世外小院之中。里面花木扶疏,打理得干干净净。房屋都高大敞亮,桌椅都是藤条编制而成,院子中央有白鹤悠然踱步。 她觉得这景象似曾相识,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她只是急着找谢玄遇,跌跌撞撞地四处跑着,推开了一扇又一扇的门。直到走到了一间宽阔房屋前,推开了虚掩着的门,看见床帐边轻纱摇动,里面坐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床上闭目打坐。 他背脊挺直,眉目俊朗,眉间一颗红痣依然显眼,只是上身从肩膀至腰间都隐隐长着鳞片,还有一根尾巴,从身后垂下来,在床角微微晃动。他只在身上搭了块布,看起来像是刚沐浴完毕,眉头微皱,不知在为何事而发愁。 她也是此时才看见了他手臂上的锁链,那链子闪着金光,隐隐浮动着咒术符号,像是用来镇压着他的符箓。 “谢郎。” 她试探着叫了一声,床上的人睁了眼,金黄的瞳仁将萧婵吓得后退了一步。 他用黄金色的眸子看了她一会,才终于开口,声音懵懂:“你……是谁?” 她靠在门框边看着他,忽地笑了: “我是阿婵,与你有旧情,是谢郎始乱终弃,故而找来此地,与你成婚。” 与龙缠(人龙h) 01 他那张纯良俊秀的脸配上半龙化的身材,确实令人浮想联翩。萧婵大难不死,比平时更加想得开,见了这如天神般令人垂涎的男子更是把持不住,更何况,他才刚刚救了她,还因为她而变成了这幅样子。 枉费她游遍花丛这么多年,有男人为她而牺牲,竟还是头一回。 “成婚?” 他盘腿坐在石床上,好奇地用那双黄金色的眼睛上下打量萧婵。 “什么是成婚?” 他打量过后。补了这样一句。萧婵顿时愣住。她没想过眼前这个谢玄遇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运筹帷幄,泰山崩于前后左右都面不改色的状元郎,而是一条对人间诸事根本一无所知的龙。”就是…两情相悦的男女,住在一起。” 她言简意赅地解释之后,又忍不住问他: “谢郎觉得我怎样?” 他又看了她一眼,忽地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地低下了头,耳朵也通红。只有龙尾巴在悠悠晃动着。出卖了他现在的心情。 “那就是喜欢了。” 她笃定道:“既然喜欢,为何不住在一起?” 龙形谢玄遇继续不答,她趁热打铁,又向前走了几步,几乎凑在了他身前: “假如谢郎允许我与你住在一处,还有更多你想不到的好处。” 四目相对的一瞬,他忽地呼吸一窒,伸手就将她拉过去压在了身下。她只来得及惊呼一声,颈项间就被他吻住,或者说是在被舔舐。 他用手臂牢牢箍着她的腰,伸了舌尖出来,认真地舔咬着她的脖颈,从耳根,到下颌角,再到脖颈深处,再到锁骨。她身上的衣服已被撕扯得裂开。露出一片洁白胸脯。他一路留下深浅红印,汗水滴落在她脸上,鳞片翕张,呼吸更是乱得一塌糊涂。 “你,你身上…好香。” 他握着她的乳,极自然地说出了这羞耻的话,眼里一片澄净。 她也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现出红潮,身下也早已湿透。她按着他布满鳞片的手臂,那手正握着她的大腿根向上按,她原本就松垮的裙子就彻底褪到了腰间。接着,他略一挺身,腰胯间的东西就在布料下昂然挺立。接着他不耐烦地将布料揭了下去——那硕大的尺寸让见惯了市面的萧婵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而且,龙化之后的那根东西不光是尺寸变大,表面的龙鳞也延伸到了坚硬的小腹底部,随着他的呼吸翕张。 这怎么能进去?她吓得挣扎起来,然而他有力的手臂还箍着她的腰,眼里全是热烈的情欲,灼烧着她全身都发烫。 他一边不得章法地用下身拱着她,又用长尾缠着她的腿强迫她抬高。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那硕大的东西更近地贴近她穴口,只进去了一点点都让她感觉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不行,龙与人根本不能交媾。 她剧烈挣扎着,龙的鳞片也因兴奋而发着光,身周金光四射。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龙的阳具撕开之时,那带着咒文的亮光更盛,他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一般,痛苦地哀嚎了一声,放开她缩到了一边。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拾起几张衣服的碎片勉强遮住了身子。方才的一番激烈活动之后,床上全是她身下流的水痕,她腰间也被他掐出了红色印子,乳缘与脖颈处的深浅痕迹就更不必提。 可始作俑者就像是受了委屈一般,又变回了最初盘腿打坐的姿势,警惕地看着她。他身上也没有好多少,被咒文照过的地方都像是被鞭子抽过,有一道一道的红痕。 她也别过头不看他。因为方才有一瞬,当他压着她要强行插入时,那情形让她想起了萧寂。 “这咒文…” 她恢复了神志之后,才对冷静下来的谢玄遇开口。 “禁锢我的咒文。有它在,我一旦想要伤人,就会被反噬。” 他丧气开口,眼神委屈:“可我没想伤你。” 接着,他抬眼直视她:“我心悦你,想要与你在一处。若是按照凡间的规矩,男女需成婚才能睡在一处,我们就成婚。” 她被这突然的告白弄的晕头转向,看着那张除了黄金瞳孔,其他与谢玄遇别无二致的脸,心思已经绕成了一团乱麻。 与一条随时觊觎自己的龙住在一处,她当真准备好了么? 见她不回应,龙就也垂下头去,神情是明显的自责与愧疚。“既然不愿意,从今日起,我不会再打扰你。此处皆是我的庭院,想要什么,都可随意取用。” 他说完,就口中念念有词,身上附着咒文的锁链就更紧了一些。他额头渗下细密汗珠,眉间紧皱,却一声不吭地继续盘腿打坐,刻意与她拉开距离。 “不,倒也不必…” 她虽这样说,却也被刚才那欲求不满的龙吓了一跳,没法说出让他由着性子来的话,想了想,只好咬了咬牙补充一句: “我会留下,你也无需躲着我,叫我阿婵便好。” 她捂着胸口坐起来,随便在床边找了一件她的素白袍子披在身上,系好了衣带就要走出去,又不放心地回头瞧了他一眼,把刚才老人给的药瓶放在了桌上: “我知道你不愿伤我,这药给你,若是实在…忍得辛苦了。便服食一些。” “阿婵。” 他开口唤住了跨过门槛的萧婵,声音还是小心翼翼:“你怕我么?” 她回头一笑: “我不怕你,比你更可怕的人,我从前见过许多。我之所以不愿与你亲近,不单单是因为你我…身子相差太多,而且,我知道你并非真的心悦于我,不过是欲念而已。” 她自嘲地笑了笑:“我本也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有个好人救了我而已,如今被他惯坏了性子,他却躲起来了。” 她说这话时,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恰照着她不施脂粉的脸。谢玄遇的黄金瞳孔亮了亮,又立刻别过头去,耳根红起来。 她关了门走出去,心里只觉得快活。原来龙化的谢郎如此可爱,动不动就红了脸。若是身下那东西不那么可怖,她恨不得将他捆在床上从早做到晚。 02 那天之后,她逐渐地在那世外桃源般的小院里住上了瘾。不仅自己寻来一片称心的院落做住所,还惊喜地发现这里宽阔幽静,一切都被打理得井井有条:有花圃,菜畦,竹林,酒窖,后院还有一处不小的温泉,温泉边上的石台平台宽阔,刚好可以沐浴之后乘凉休憩。 她成天地在这桃花源里消遣,享受难得的清净,都快忘了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那天之后,他就恪守诺言,从不主动接近她。两人在园子里都默契地互相避开,偶尔远远地打了照面,她也只是礼貌地点点头,就快步匆忙离开。 她起初觉得失落,后来也就逐渐释然。毕竟龙与人的想法不一样,她要有耐心,须等他有朝一日自己开了窍,两人之间才不会重蹈她与萧寂的覆辙。 虽然两人不说话,她却经常在身边发现他用心留下的礼物,像是在向她道歉,或是示好。起初是放在她床头的伤药,还用心用红纸写了用法与用量。后来是放在门前的花束,以及几套干净的衣裙。不知他是怎么知道了她的身量,衣裙尺寸都分毫不差。她欣喜地穿上身在镜前照了照,竟然羞涩起来。 他们这样,倒真像是情窦初开的男女。 她想着谢玄遇那张美得不近人情的脸。想起她面无表情在寺庙里,在公主府中操她的样子。身下又热起来。 这么一算。她竟是许久都没有做过那事了。 心中空虚之余,她就推开门出去。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温泉边。那里寂寥无人,只有水声潺潺。她张望了一会,就脱了衣服走进温泉,靠在大石旁,只露出一截肩膀。 温热的水浸没了她,萧婵闭上眼,将手指慢慢地放进下体中,模拟抽插的动作。她想象着谢玄遇与她在水中,他有力的下体不停顶撞着她,要将她撞散。她想起春狩那天,他抱着她从道观里走出的样子,与她在马车里相敬如宾的样子,手上忍不住越动越快。 “谢郎,谢郎…” 她在温泉里浪叫着,身下翻起小小的浪花,最终竟是泄了身。 当她从高潮的余韵中醒来,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时,却看见了一个站在岸边的白衣影子。他身后的龙尾拖在水里,黄金瞳孔中神色晦暗。 她顿时脸色如同火烧着了一般,捡起衣服胡乱披上,就与他擦肩而过,跑了出去。 03 回了自己屋中,她才觉得懊恼。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如此畏前顾后了?可她确实不愿让他看到自己不堪的样子,更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想念他也想念得发疯。 她从后院的酒窖里挖出了一坛陈酒,开了泥封,就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味冲淡了那些苦恼的情绪,她飘飘然了,又想出门去。既然想了就做,她索性带了些碎银,绕过小院,穿过花圃,离开池塘,最终站在了小院的边界,那里有一扇木门。 若是推开了这扇门,她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谢玄遇了?她只是有了这样一个念头。可心里剧烈的痛苦淹没了她的思绪,只想快快逃出去,去到一个没人再认识她的地方。 推开门之后,外面是缭绕的云气,依稀是在山中。山下有村庄,也有人烟。她鼓足勇气沿着山路走下去,去网上越走越热闹,人声喧哗起来,渐渐地有了烟火气。她瞧见街巷里有人提着花灯,有人舞狮舞龙,还有带着阖家男女老幼外出的人群,竟是在过节。 她孤零零地走着,路人却时不时地拿眼睛瞟着她,甚至有几个胆大的登徒子对她吹着口哨。萧婵不以为意,只是浑浑噩噩地四处看。她心里谁都没放,却沉甸甸的。方才喝的酒此时上了头,她走到了桥上就再也走不动,抬起手想捞月亮。 不知为何。她身边渐渐地聚满了人,都看着她在月下唱歌跳舞,神情陶醉。她唱得累了终于停下,人群却忽然让开了一条通路,有个衣着翠绿的男子摇着扇子走过来,身上佩着价值不菲的玉坠子,她一看就知道是宫里的东西。 此人多半是个闲散王爷。她靠在栏杆上,对他飞了个眼风,对方就停下脚步,看得呆了。好在这男子长得也还算俊俏,虽说远远比不上谢玄遇,可在她一双醉眼看来,好像也差不多。 于是她挪步向他走过去,牵了一下他的手,又看了他一眼,对方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立刻藏宝似地将她拢在怀里就走。 她跟着他踉跄地走着,觉得这样浮萍似的日子才是她应当过的。至于谢玄遇…既然那么难得到,索性就不要了。 然而刚过了桥,那翠绿衣裳的男子就被一个人拦下。她睁开了嘴眼从上往下地看,分明地看见了谢玄遇。漆黑眼睛的谢玄遇。 她心里酸涩,觉得在做梦。然而面前的人看上去却十分恼怒。他硬是从那男人怀里将她抠出来,揽腰抱起直接扛在了肩上,转身就往桥上走。瞬刹间,两人就消失在了桥上。 再睁眼时。她就被谢玄遇抵在了一条小巷里,外面人声熙攘,仍旧在那城里。她身上酒气四溢,他只是闻了闻就皱起眉。 “谢郎。” 她毫无知觉地抬起手臂环着他肩膀,声音娇滴滴的,用额头蹭着他:“我好想你。” “我不是谢玄遇,我是君玄。” 他双手只是虚拢在她腰间,一双漆黑瞳孔认真看着她:“洞庭水君,君玄。你所说的谢玄遇,或许是我的人身。” 她仍旧挂在他身上,耍赖般地用小腿蹭着他的腿,身子灵活得像蛇,他握都握不住:“我不管,都是谢郎不好,招惹了我又抛下我。” “都是我不好,可那登徒子就比我好么?” 他虚扶着她腰的手小心翼翼地靠近。几乎要贴上她的后腰。语气有些愠怒,脸却贴得极近,几乎要吻上她的唇。 她难耐地在他身上蹭着,直到他身下支起一个硬物,直挺挺地硌在她大腿之间。 “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我那时候多害怕,我怕你和我一起死了,拖累了你,更害怕你也抛弃我…” 她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湿润的唇吻住。他吻技生涩,毫无章法,却十分动情,认真地勾着她一点点探入唇齿,吞咽她唇间的酒香。 他将她搂在怀里,抵在墙上,膝盖顶着她大腿根不让她掉下去,还轻轻地磨蹭着,不一会她身下就湿了一片。这个吻长得让她心跳如鼓,直到她喘不上气,拼命拍打他胸脯,才被放了下来,靠在他胸前喘气。 模糊中,她听见谢玄遇伏在她耳边低语: “阿婵,我想与你做。我将你留下的药全吃了,可维持一个时辰,不会弄疼你。” 她被这句话吓得酒醒了一半,却又被他的低声哄骗给迷了心智。他轻抚着她的脸,语气恳切又低微: “阿婵,我忍了许多时,今夜却不想再忍。就一个时辰,好不好?” 不思归(野外h) 01 她已经被他的膝盖蹭得呻吟出声,双手握着他胳膊,强忍着腿间的湿意,身子却已经软得支撑不住,只能搭在他身上,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不,不要在这里。” 她惦记着街巷里的人来人往,缩在他怀里不愿出声。 “此处有法术禁制,旁人看不到。” 他得了她的允许,龙类顽野性难驯的本性就暴露出来,一把将她抱到半空,她惊叫一声,只好双腿盘在他腰上维持稳定。 “别怕。放松些。” 他额头抵在她锁骨上剧烈喘气,像是在努力忍耐,接着他就又开始吻她,从上到下,用牙齿将她领口的薄纱撕下,双手扶着她的腰,像猛兽在进食之前温柔地亲吻猎物。她既害怕又兴奋,浑身震颤着。眼前这个是她一直想要的郎君,清正端方,现在却受着本能驱使,态度低微地向她求欢。 ”谢郎,谢郎。” 她的发髻也散开,被他抵在墙上轻蹭,双臂不自觉地撑在他肩上,腿夹着他有力的腰肢, “就这么喜欢他么?” 他眼帘垂下,看着有些可怜:“可我是君玄。” 她扑哧一笑,伸出手指去戳他额头的那颗红痣。 他没再搭话,只是单手脱了外袍,露出紧实流畅的肌肉,上面却布满了咒语的鞭痕。接着他拉过她的手向下,直到摸到那发烫的东西。她摸了摸那饱满的囊袋,他就发出一声闷哼,低声告诉她: “忍了很久,有些痛。” 她被他的直白再次吓得面红耳赤,为了不服输,就索性自下而上摸了一把,他就将额头抵在墙上,过了一会,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报复地咬了她肩膀一下,笑出两颗犬牙。 他们互不相让,在蒸腾的情欲里玩了一会,汩汩的水已经从大腿根淌落到地上流成了一小摊。她终于呻吟着求饶: “谢……君玄,可以进来了。” 他得了这句话,眼神一变,就将她从半空中放下,转了个姿势要她撑着墙面,又抬起她一条腿。萧婵的手被他按在墙上,腰肢就势塌了下去,恰好将身子送到他面前。他那滚烫的东西几乎是不费力就滑进了里面,比之前捅得更深。 两人在暗巷里,都不约而同地呻吟出声。他将她的腿架在小臂上,大开大合地操起来。 她许久未曾受过这样的刺激,身子一阵接一阵地涌上快感,随着他的节奏前后晃动,头发已经全部披散下来,顺着肩膀滑落。 此时月亮从阴影中出来,照亮了小巷,将两人照得纤毫毕现。她闭上眼睛,听着肉体碰撞的啪啪声在寂静中回响,不远处就是闹市,小巷的尽头灯火辉煌,人来人往。 “唔……啊,玄,君玄。” 她被顶得小腹内一阵酸麻,那龙类的端头比人的更长,布满了看不见的细密鳞片,在穴内来回摩擦,让她欲生欲死。 “怎么?” 他低声回应着她,一只手按着她在墙上的手,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从后面吻她的后颈和嘴唇,咬着她耳朵吸吮着,身下的力气依然未加松懈,滚烫的东西甚至越来越硬。 “喜欢你叫我君玄。唔……不要夹。放松些。” 他笑着抚摸她臀侧,轻拍了拍,声音忍得发哑,放慢了抽插的速度,每次都会带出许多水。 “嗯啊,不行了,先,先出去。” 她忽地一个激灵,急急忙忙地往后撤,他却夹住了她的身子,加快了身下冲击的速度,还单手蒙上了她的眼睛。 ”有人走进来了,声音小些。” 他恶作剧地笑着,将滚烫的东西从她身子里一点点抽出来,又将她转过了身抱在怀里,那东西又再次滑了进去。这次他身下涨大了一圈,进得十分艰难。 “我的禁制法术练得不够好,若是动静太大,会被发现。” 他伏在她耳边小声说,她憋在嗓子眼的一声呻吟又被他吞进去,只能尽量紧贴着他,好不发出太大响动。 巷口果然走进两个醉汉,东倒西歪地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走去。谢玄遇仍旧在用心将她抵在墙边上下律动,可是动作幅度却小了很多,远远望过去,不过是情到浓时的男女在拥吻,谁知道他们层层迭迭的衣裳早就被体液浸湿,她的腰肢也早就在他身下软成了一滩水。 那两个人越走越近,他却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反而加快了速度一点点地向里开凿。她感觉那粗长的物什一点点凿开了她最狭窄的穴道,却还在向里深入。狭窄甬道被肉棒的粗糙表面磨着,她颤抖着一口咬上了他肩膀。男人低哼一声,身下又一用力,就直接凿进了子宫口。 就在这时,路上的醉汉在他们身后停下了脚步,朝他们所在的地方嗅了嗅。 “有酒气?” 她此时只沉浸在欲海中,根本顾不得那许多,只是咬着他肩膀不放松,全身都紧绷着,感受他以极快的频率在她穴内研磨着,慢条斯理又不容抗拒。然而就在这时候,那身下的东西又涨了几分,他的眼睛也由漆黑逐渐变为了金黄。 “药效要到了,别,别怕,我这就出来。” 他咬着牙闭上眼,内壁收缩着正在挽留他,这一过程竟比进去时还要难熬。待他低吼着狼狈撤出时,浊白的体液射在她大腿根,她也在极致的快感和害怕中到了高潮,呻吟着泄了身。 02 醒来时,她发觉自己正靠在君玄小院中的温泉边,那块平整的大石上月光皎洁,变回了半人半龙形态的君玄就在她旁边打坐,就算上半身一丝不挂,也显得端方正直。 “方才,险些被发现。” 他见她醒来,就转过脸看她:“我就将你带了回来。路上你还叫着谢郎。”他的龙尾从石头上吊下去,在水面摇晃。 “方才是我忘了时间,对不住。” 他说着道歉的话,脸上却毫无歉意,甚至理直气壮:”但若是阿婵想要我完全变回你的谢郎……恐怕得与我再多做几次。” 他低下身,用那张半神半人的俊美脸庞看着她,咬了咬她的耳朵: “但只怕到时候,阿婵再不想着他了,只想要我。” (接下来几章开启男主两个人格分别互相吃醋的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