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花迷人眼(高干 NP)》 C1我比较喜欢你这样的 姚一沁下班后特意绕了路,结果还是被人逼停在路边。 她有些烦躁。 这时,她要躲的那人已经从车上下来了。年轻,才20岁,气势张扬。他是男生女相,俊俏标致,平日里多么好看的一个人,今天的脸色差得她不敢再看第二眼。 车窗被敲响,她吓得浑身一抖。在不耐烦的,接连的敲窗声中,她降了指宽的缝儿,“阿勐,我现在有事呢。” 防窥车窗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就那一条缝儿里有瓷白的脸,红润的唇,一闪而过。她的声音黏糊,尾音总是勾啊勾的。 段勐心中火大,却也接了她的话,“你办什么事从这里走?”还敢躲他了! 姚一沁咬着唇,为难道:“我去接而握的,她今天回来。” “而握今天回来?我怎么没听说?”段勐皱着眉,却没那么硬邦邦了。 “她叫我不要讲的。” 段勐让她上他的车,“我跟你一起去接。要是而握没回来……” 他给了她一个狠厉的眼神。 姚一沁对上他有点心虚,可要让他一起去接而握又有些为难,而握明确说不要讲的。 段勐性子乖戾,寻常没人敢惹。虽说是她们的亲弟弟,但而握就有些怕他。她倒是不怕他,甚至可以说,他以前很听她的话的…… 段勐上车就打了个电话,对那头说而握回来了,然后问她而握几点的飞机到。 “我不知道。”被他狐疑的眼神一扫,她差点咬了舌头,“因为说飞机晚点了……” 他点点头。车子继续朝着机场方向走。车里突然就安静下来。 姚一沁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怎么让他别和而握碰上。这时,段勐出声了,“我找你,你怎么不理我?” “我……”一沁捋了捋头发,决定装傻,“你找我了吗?我没注意……” 一边说,一边装作找手机的样子。 段勐还在说,“你那天也去周家了?怎么没看见你?后来打你电话就没打通过……” 一沁一听他提起那晚的事就心惊肉跳,“我去的晚,我找周瑾深去了。” “是吗?”他狐疑道,“你们聊什么了?” “我没找着他,后来就走了。” “哦。我还以为……” 一沁刚提起心。他摇摇头,又有些憋闷,“我那晚可能惹祸了……” 他说他那晚好像睡了个女的,但他不知道是谁,“我也记不清有没有戴套,万一她怀孕了怎么办?” 一沁僵着脸,“哪就那么巧了?你别吓唬……自己……” “要真是意外,她怎么趁我未醒便离开了?要是被算计了,我……”年轻男人的眼神由困惑转向狠厉,“我得先把她找出来。” 一沁慌得忙看了他一眼,“你找了?” 他转头看她,又变成有点委屈的样子,“我前两天去爸爸那里了,打你电话不接,今天刚出来就找你了。” 一沁暗自舒了口气,“那天人那么多,也不好找,算了吧。” “怎么能算了?风险太大了。回去让人查监控,看有谁到过那一层的。” 一沁紧张得直咽唾沫,却不敢露出分毫。 不能让阿勐查这件事,查下去会翻天的。不光姐弟没得做,要是让阿勐的爸爸知道,她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想到此,她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 她去周家的确是找周瑾深的。但有些话她说不出口,便在前头喝了点酒壮壮胆子。 谁想老宅里,他俩的房间离得那么近,她就稀里糊涂地进错了房间。等她发现身上的人不对时,米已成炊,无法挽回了。 “怎么一直咬嘴巴?”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眼前猝不及防有只手伸过来拂过她的嘴唇。那晚的记忆又突然猛烈起来。年轻灼热的身体,长手长脚地压着她,饥不择食地啃咬她的嘴唇,嘴里呢喃着“姐姐”…… “姐?” 一沁又是一个激灵。段勐皱眉,“你不舒服吗?” 一沁舔了一下唇,“最近有点上火。” “工作太忙了?”段勐放下心,“就不能让哥给你调个清闲的岗位?” “我俩都不在一个司好不好?”一沁想起周瑾深,又犯了一重难。 段勐和周瑾深的关系,类似于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吧。 段勐的身份不能养在父母身边,便被送到了周家,由周家抚养。虽然两人差了好几岁,但感情很好。姚一沁和妹妹则一直生活在T市,长大后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弟弟,然后又在周家见到自己小时候的玩伴——周瑾深。 周瑾深和姚一沁先后加入外交部,工作至今。彼此也算知根知底,所以长辈也曾有意撮合他们,只是当时未成,这回却有可能成…… 一沁对周瑾深不排斥,反而是他一直对她很避嫌。现在这个局面,可怎么处理才好? 段勐丝毫不知她内心的焦灼,还在讲这次回去的事,“我爸爸居然问我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好像要给我相亲哎!因为听说江慎有女朋友了,他就关心我了,你说搞不搞笑?” 一沁像被提醒了一样,“啊……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她一眼,“我才20岁啊!你们这么着急的吗?周瑾深不也单着?” “你是喜欢比你大的,还是比你小的?”一沁实在没法儿忽略他那晚叫着的姐姐,总要问清楚才好安心。 “不喜欢比我小的,很烦,很幼稚。” “喜欢姐姐型的啊?”一沁故作轻松,“那我帮你问问。” 他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姐姐也分你和而握啊,我比较喜欢你这样的。” 一沁的笑意就有些僵了,“你俩就是前脚吵,后脚好。现在都大了,可不能再跟小时候似的了。” 段勐对她的长辈式劝导,无可无不可地应了一声。 一沁觉得头有些疼了。 C2是一见钟情啊 胡笛对姚一沁是一见钟情。他和姚而握轻声说道。 “我飞机上跟你说的作废了。” 姚而握当然不会相信一个刚认识的男人,尤其是他们的甜言蜜语。不过她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浪里浪荡的小公子,抵抗力居然这么差? 转念一想,也是,周瑾深那样的牛人世上能有几个。 姚一沁微笑着过来。她看起来和姚而握完全不一样。 胡笛也觉得奇怪,明明而握这样高挑纤瘦,明艳容光的,才是他喜欢的样子。要不然他也不会在候机室就和她搭讪。 而不远处的这个女人,穿着千篇一律的工作服,看不出身材,浑身上下几乎没有打扮的痕迹,头发绑了个低马尾。一张略微丰润的心形脸,一双欲语还休的眼睛,美是美,但称不上惊艳。可她走过来时,中跟皮鞋的每一步,每一声,仿佛都踩在了他的心上。 这不是一见钟情还能是什么? 她越走越近,胡笛屏着呼吸,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姚而握不满地扯了一下他的衣服,“眼睛收回来!”瞎看什么呢?! 姐妹俩亲热地拥抱说话,而握给姐姐介绍新认识的朋友,胡笛红着脸自我介绍,说他刚从M国留学回来。 “哟!看看这是谁啊?”一道漫不经心的,又有些许恶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们的高材生回来了。” 姚而握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给姐姐的眼神充满了疑惑不满——段勐为什么会来?! 不等她去听姐姐的解释,她的肩膀就被人摁住了,“好久不见啊。” 肩上仿佛千斤重,她僵硬地扯动嘴角,“好久不见。” 段勐的出现,让几个人都安静下来,气氛瞬间冷落。胡笛有些不适应,眨着眼睛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只有段勐浑然不觉,还笑着问,“你是而握的男朋友?” “不是!”胡笛生怕姚一沁误会了,还特意看了她一眼。补充道:“飞机上才遇到的。” 段勐的语气更恶劣,“我说呢,没道理喝了两年洋墨水,眼光下降得这么快。” 胡笛顿时尴尬在那里,而握则差点笑出来。姚一沁不赞同地瞥他,然后让胡笛不要介意,“这是我们的弟弟。小孩子,不懂事。” 段勐“啧”了一声。 胡笛立刻反应过来。谁家有这样的姐妹俩,都要防狼似的防着的。 今天显然不是一个可以拉近关系的日子。他朝而握说保持联系,然后和一沁,段勐告别。 目送胡笛离开,段勐冷笑一声,“你现在都和这种二傻子富二代玩儿吗?” 而握笑得眼睛都弯了,“他很好玩儿啊!而且人很单纯!”一个以花花公子为人生目标的男孩子。 段勐的表情,写满“没救了”。姚一沁则笑着说,“真喜欢就抓住机会啊。” 而握摇摇头,“看他有趣一起玩玩而已。”她不喜欢这种年纪小的。 “本来他说有接风party,要带我去玩,现在人被你们吓跑了。你们怎么补偿我?” “我早订了位子给你接风。周瑾深也来。”段勐说。 “受宠若惊了。”而握干巴巴的。 C3善于分享 集贤居专做淮扬菜。 开洋蒲菜,水晶肴肉,白袍虾仁,大煮干丝,蟹粉狮子头,文思豆腐。 清清爽爽,素素淡淡。 而握不太高兴,“我回来想吃点有味道的,没有川菜吗?” “一沁最近上火,只能吃清淡的。” 姚一沁尴尬地顺头发,而握却问,“姐,你怎么上火了?” 姚一沁含糊道:“工作上的事。” 而握一撇嘴,“瑾深哥哥怎么也不照顾一下?你之前就因为加班都进医院了……” “公事公办,不好搞特殊的。”她无奈地看了一眼段勐,“你俩还真有默契,阿勐刚才也说了一样的话。” 而握和段勐这两年也没怎么见,一沁都觉得他们生疏了,好心提了话题给他们,却撂在了地上。正疑惑,周瑾深到了。 他提着蛋糕盒子,说是而握喜欢吃的。 姚而握打开看了一下,乐道:“我可真是好久没吃这个了。” 她说着就切了一块,先递给一沁,又切了一块给自己,吃得津津有味。 段勐看着样式有些土的蛋糕,朝周瑾深,“哥从哪儿买的蛋糕?而握这么久没回来,你也不舍得买个好的?” 一沁正拿叉子刮上头的老式奶油吃,听到这话顿了顿。 一沁幼时,奶油蛋糕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只是,后来妈妈不在身边,她不敢随便提要求,奶油蛋糕就变成只有生日那天才能吃到的稀罕物了。其实相比而握,更喜欢这种老式奶油蛋糕的是她,因为这个味道能让她想起幼年时,爸爸妈妈还在的日子。 段勐的话刺耳得紧,每个人耳朵里听着都有一分意思。只是周瑾深状若未闻,一沁抿了下嘴。而握却忍不住,“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还护上了?我不是为你好?”段勐往椅背上一靠,直言道:“这种老式奶油不健康的。” 段勐这几天本来就心烦,好好的一桌席又被一个又土又丑的蛋糕抢了风头,更是不悦。 而让他更不爽的,而握还聊起了一沁的婚事。 这也是她该提的?! “我怎么不能提?我亲姐姐要结婚了我不能问问?”而握梗着脖子,一双桃花眼瞪得又圆又亮。 “谁说她要结婚了!”段勐差点拍桌子。 “她自己说的!” 段勐一个猛转头盯着一沁,脖子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 一沁也被他的反应惊住了。心里陡然一沉,心想今晚得跟他好好聊一聊了。但眼下,她还是安抚为主。 “之前,妈妈问我来着,并没有说其他的。”只是母女间的闲话罢了,她故意让他这样以为。 段勐满意了,而握也不再追问,一沁默默松了口气。她赶紧打岔,问而握工作的打算,“做老师好。美术老师愿不愿意?” “姐!我学的是艺术不是美术好不好?” 一沁不明白有什么区别,“那就考编吧?”也简单。 世界的尽头是编制。 而握撇嘴,“我才不要。上班连裙子都不能穿。” “可以穿的。只是不能那么短。”一沁看着她黑色紧身的短衣短裤,认真道。 “那么长的叫袍子吧?” 段勐阴阳怪气:“我就欣赏我们而握善于分享的美德。大长腿不秀出去多吃亏啊。” 而握朝他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 吃到一半,姚而握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被段勐拦住。 “出去一趟,嘴巴更厉害了……” 姚而握手臂环抱于胸前,靠在墙上并不看他,面无表情。 她自然是漂亮的。又高又瘦,常年健身,线条流畅。紧身的短上衣把一对胸箍得圆圆鼓鼓,衬衫只把衣角松松打了个结,敞着脖子到胸的一大块肌肤,白花花的晃人眼。 更别提她不拿正眼看你的矫情样儿,是个男人都心痒痒。 他低着头凑得更近,而握却瞬间弹开,警惕道:“你干什么?” “为什么针对我?”段勐觉得奇怪,他们又没有仇。他好心给她接风,怎么就被怼成这样? “针对你需要理由吗?你本来就是个人渣!” 姚而握的情绪突然上来,让段勐有些不解。随后他仿佛想起什么,微眯了眼直视她:“你是为那事?”难怪那天之后,她对他的态度疏远了许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而握不自在地勾了勾耳畔的头发。 段勐恍然,“原来你一直记着。可那是你答应过我的啊……” 而握咬牙瞪他,“你放屁!我答应过你叁个人的吗?” 段勐理亏,认错得爽快,“那晚是我不对,你要骂要罚都行,憋了几年的闷气,何苦?” “我乐意!” 知道了而握为什么不待见他,他反而松了口气,试探着把手搭在她肩上,微微俯身,“我跟你道歉。我那会儿年纪小,真是昏了头,才找哥过来的。对不起,嗯?” “你就是个没心肝的东西!你把我当什么了?妓女吗?”而握想起来还是有些气。 “对不起,对不起。但你相信我,我绝没有看轻你的意思,我就是想跟哥炫耀一下,我知道你也挺喜欢他的,所以才叫他来的。” 而握把肩膀一抖,甩下他的手,“不想看见你!别拦我!” 段勐的劲儿也上来了,“凭什么就针对我啊?你不还是瑾深哥哥长,瑾深哥哥短的?区别对待?” 而握真想不到他脸皮这么厚,“我就待见他怎么了?我和他又没有血缘关系……”那会儿年纪小,脑子一热什么都敢尝试。现在还是保守多了。 不知道哪里又触到他的逆鳞,他脸色一变,“这TM到底有什么重要的?!爽了不就好了?” “图一时爽快,连天理人伦都不顾吗?” 段勐冷笑,“天理人伦?要是人人都该遵守这玩意儿,我是怎么出生的?嗯?” 而握想起他的身世,皱眉不语。 段勐在她耳边继续道:“孽种做孽事,不是正当如此吗?” 他的不甘,不满,痛恨,轻蔑,让而握心中一惊,几年过去,她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人了。或许她从来都不了解他。 说到底,其实她并不关心段勐的心理健康,这个一出现就跟她抢姐姐的弟弟,她对他才没有什么姐弟情。只是一沁和他一向来往密切。 他在一沁面前又会装…… “你不要伤害姐姐。”她只有一个要求,“她对你是真心疼爱的。” 她们姐弟叁个,一沁的心肠最好,对弟弟妹妹都是不求回报的好,“你不要伤害她!”而握有些害怕。 段勐看着她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C4不能便宜了外人 两人前后脚回到包间,仿佛那段争论从未发生。吃完饭,一沁说和段勐有事情谈,问周瑾深能不能送而握回去。周瑾深自然应了。 而握察觉出他俩有些不对,可是当着周瑾深的面,她也不好开口,便顺从地跟他走了。 车里只有他们两个,而握的话便直白了很多,“我姐的婚事到底怎么样了?” “他们还在讨论。” 而握想着也是,“哪些人选?有你吧?” 周瑾深点头,“还有萧书易和胡笠。” “萧书易?不可能吧?他离过婚的。胡笠又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 “是首长的亲信,胡岫胡司令的长子。在西北呆了许多年,这两年才回来。” 而她这两年都在国外,回来的次数不多,参加的聚会更少,所以还没听说过这个人。这个人选应该是首长提的? “妈妈的意见是什么?” “夫人提的萧书易。” 姚而握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第二反应是荒唐! “妈妈怎么可能提萧书易?”她还以为萧书易是姐姐提的呢,毕竟他俩有过一段。要不是萧书易被调到地方上去,十几年内都回不来,他们也不能分手。 而萧书易的调令,也不能说没有妈妈的意思在。调去哪里,什么级别,都是可以选择的。 再一想,“那姐姐提的是你?你怎么想?” 姚而握望着他,路灯的光在他清朗的脸上一晃而过,车内又黯淡下来。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更看不到他的眼神。 她思忖着形势,“你看不上我姐?还是你家里?” “不是。”周瑾深脱口道。 而握便往椅背里一窝,“你们看不上我还说的过去,我姐可是有名有姓的。江家人还没死绝呢。” “我心里,你们都是一样的。”周瑾深郑重道。 一沁是爸爸死后才改和妈妈姓的,原先是正正经经的江家大小姐。只是后面因为一些事,江家不理会母女俩了,这才落魄了几年。但一沁的出身是毫无疑问的。 而握则可怜多了。她出生时,爸爸妈妈还没有领证,出生不久,爸爸就意外去世,何家根本就不认她。后来,再回到B市,圈子里的人对她也并不大认可。 “我真不想回来……”M国也不好,但起码没人揪着出身说事。那些富二代,富叁代里,指不定多少是私生子女。谁也不要嫌弃谁。 周瑾深驶进小区,停在她们家楼下,“你姐姐在这里,你总要回来的。” 而握叹气,“是啊……我不放心她……” 她姐姐是个软和人,没什么脾气,是姐弟叁个里最听话的。妈妈也最疼她。 但是结婚这种大事,可不能听之任之啊。而握之前也着急,现下却松了口气,一沁自己提的,周瑾深也是有口皆碑的。 “怎么想也是你的赢面大。”她靠在椅背上,侧头朝他笑。不等他说话,“要是不成,你娶我也行。”总归不能便宜了外人。 周瑾深笑了一声,玩笑道:“你去跟你姐讲。” 而握睨他一眼,叹气。 安全带抽回,而握半起身,又回头,“要上去坐坐吗?” 周瑾深抬眼看向她,确认了她的眼神,又低垂了眉眼,倾身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而握我很抱歉。当年……” “好了!那件事不怪你的。”而握尴尬地大笑,“那我回去了。” “早点休息。” 而握走了几步,又返回,从车窗里对周瑾深说,“段勐他……你们要注意他……” 她的影子遮住了灯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说,“我会找他聊聊的。” C5她就这么矫情的(3p,h) 段勐还在襁褓中,就被送到了周家。那年他七岁。 段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哥哥”。从牙牙学语,到一步叁摇,再到调皮捣蛋,长大成人,段勐一直是他最亲的兄弟。 他们分享过生活里的快乐喜悦,也知晓彼此的憋闷心事,更联手干过坏事…… 那年,而握18岁,刚刚回到B市,暂住在周家。 那天,他接到段勐的电话。电话里,阿勐兴致冲冲地让他赶紧回来。他本来打算自觉加班,因为弟弟的这个电话,只加了一个小时的班就回去了。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好东西,让阿勐这么兴奋。 象征性地敲了他的门,不等里面答应便开门进去了。刚进去,就听到女人的哭吟。 周瑾深笑骂道:“你搞什么鬼?”睡个女人为什么还要喊他回来? 话没有说出口,却看见了那个女孩——而握! 他惊了一下,忙走近两步,床上这个赤裸如羔羊的,可不就是姚而握?段勐同母异父的亲姐姐! 他脑中一片空白,赶紧抓着阿勐的肩膀,“你疯了!这是而握!” 阿勐脸上又红又热,细密的汗珠把发根都打湿了,他被周瑾深抓着动弹不得,喘着粗气,“我知道啊!哥!她好好操,爽死我了!” 周瑾深不敢看床上的女孩,只拖着段勐,“给我下来!” 段勐正在极乐中,哪里肯松手,“哥,你等等,我操完就给你操。” 周瑾深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恨不得把这个精虫上脑的家伙扔出去,却不想两人拉扯间,把而握吵醒了。 周瑾深这时才发现而握是喝醉了,他去观察了她的呼吸和心跳,才问段勐,“你把她灌醉了?” 挣脱了束缚的段勐猛动了两下,“不是,她喝醉了回来的。一看见我就要抱,小妖精似的……” 边说边伏下去亲她的嘴,“而握,你自己说是不是?” 他熟练地和她接吻,女孩的反应也很顺从,好像早就配合过无数次。 而握的眼神从迷离渐渐有些清醒,她似乎不明白自己在哪里,被段勐顶了好几下后才反应过来,“我……啊……你不要!” 又醉又轻的身体,挣扎起来跟小奶猫一样。她逃不开,反而被段勐箍得更紧,上半身都被抱了起来,撞击的“啪啪”声更响了几分。 而握害怕地开始哭,也是这时,她发现了一旁的周瑾深,“瑾深哥哥……救我……” 段勐有些不高兴,他叼着她胸前的乳果狠狠地吸咬,“在我面前发骚呢!” 而握喊疼,泪眼汪汪。 “阿勐!你放开她!” 段勐冷嗤一声,摸了一把两人结合处的水,展示给他看,“她明明爽得要命好不好?” 段勐舔着而握的下巴,轻咬,“她就这么矫情的……” 他看着阿勐手上透明的粘液,又去看而握的眼睛,果然有些羞赧。她咬着唇,溢出的呻吟到底是痛苦还是欢愉,他竟有些看不懂。 怔忡间,段勐又给而握换了个姿势,让她趴着,他从后面操进去。一边耸动着腰一边说,“小妖精,都喝醉了小穴还会吸鸡巴,骚死了!” 不知是不是应和他的话,而握的呻吟越来越大,越来越媚。他的阴茎狂跳。 “哥,我要射了,你来不来?” 他耳边嗡嗡的,有阿勐的喘气,有而握的呻吟,有他的心跳……阿勐射完从床尾下来,他站过去,看到女孩渐渐合拢的洞口,还有流出来的白浊…… 等他回过神来,他的阴茎已经埋入了女孩的阴道。湿润滑腻。除了她的水,还有他弟弟的精液……也是她的弟弟…… 他的阴茎更胀大了几分。而握尖叫着让他轻一点。 他把她翻过来,吻着她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唇,“对不起……我控制不住……” 她才18岁,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有消掉,乳头是粉色的,小穴那么紧。他觉得自己在犯罪。 可是,她娇媚的呻吟,艳荡的姿态,还有自发吸吮的穴肉又昭示着她并不是毫无经验。 “宝贝,这样的力度可以吗?”他温柔地问,腰身缓慢地动。 而握“嗯”了一声,双腿自发缠到他的腰上。 阿勐耷拉着腿间的性器在一旁观战,开口道:“你重一点她才爽咧!” 周瑾深看她一脸委屈,又怕又想反驳的样子,笑了,“乖乖,喜欢我这样操你是不是?” 伞边剐蹭,肉头直直插到最深处,碾上那处敏感,反复撞击。 而握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媚,把一旁的段勐又给听硬了,“卧槽!你这么给哥面子的啊?来,给我舔舔,不然我生气了。” 而握应该是抗拒的,段勐也不是非逼着她含着,只是拿龟头戳她的嘴唇,拿着她的手帮他打飞机罢了。 第二天,而握再看到他们,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周瑾深已经从阿勐知道了前因后果,但看到她的反应,也默契地没有再提那晚的事。 谁想,她竟一直耿耿于怀。 现在再想起那件事,他是懊悔的。如果换做现在的他,他应当是能忍住诱惑的。 可是,阿勐……他说他忍不住。他就是对自己的姐姐有性欲,无法理解的吸引。尤其是后来,对一沁…… 他了解他,他知道他说的是真话。 他们分享了很多很多,好的坏的…… 但他仍然不确定,有些事情能不能分享,该不该分享…… C6阿勐,你好 周家待段勐是尽心尽力,尽职尽责。好吃好喝地养到18岁,还给他在学校附近买了个房子,方便他走读。 这房子,一沁来了不少次。多半是她想着给他做点什么吃的,或者他想她了,就把人叫过来看他。 在等待电梯上行的这段时间,姚一沁想起当年的事。 她和妹妹被送到T市时,而握3岁,她也才7岁。而握还没记事,她也懵懂无知。她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和妈妈住一起,也不知道她有了一个弟弟。 和段勐在周家得到周密的照顾不同,她们姐妹只有一个保姆阿姨,住着普通的两居室。阿姨要照顾她们吃喝,打扫卫生,还要给她们去开家长会,十分忙碌。所以,有些地方不够细致,她和妹妹都习惯了。她也早早地承担了照顾妹妹的责任。 而握童年时对父母的全部想象,都来自一沁的口述。也因此,一沁对父母的记忆尤其牢固,色彩鲜艳。她记得爸爸带她去骑小马,会把她顶在脖子上跑,记得妈妈穿漂亮的裙子跳舞,给她梳别致的辫子,还有而握的爸爸。何叔叔是个特别好的人,只要他在家,就一定会给她讲睡前故事。那些睡前故事,也被她又讲给而握听…… 后来,那间屋子里,定期会来人探望她们。会带些衣服,糖果,图书……还会给她们拍照片,录像,偶尔也会有视频通话。视频的时间很短,很多问题妈妈也不会回答,只说等她长大了就知道了。她偷偷问那个人妈妈的事,那人却说他不知道。 再后来,探望的秘书换了好几波,她们也搬到了一个小别墅里。探望的秘书变成了萧书易,从萧书易那里,她明白了很多事情。 她18岁生日那天,律师给她带来了一份遗嘱。摆脱监护权控制的同时,她得到了爸爸留给她的遗产。后来,这套程序,在而握18岁那年,也同样经历了一遍。 她有了自由,第一件事就是到B市见妈妈。然后从姑父那里得知自己还有一个才12岁的弟弟。 她第一次见到段勐,是在周家。姑父的人送她来的。 段勐被叫出来,一脸不耐烦,旁人跟他讲话,他理都不理。 一沁看得目瞪口呆。一旁陪客的周瑾深开口了,“阿勐,有客人在。” 这孩子才抬头看她,有些惊讶,好像才看到她这个人。 “这是你姐姐,姚一沁。” “阿勐,你好。”一沁扯出笑脸,他却只挑挑眉,又低下头继续打手机游戏。 段勐的身份特殊,周家能养却不敢管,只能供着。再说,他身边看着的人多了,轻易出不了事。 可一沁却想着趁他还小,能把性子掰回来。便经常去找他,关心他的生活,学习。不但把段勐搞得不胜其烦,而握也对她的偏心有了意见。 一沁说他明明父母都在,身边却一个亲人没有,养出刺头的脾性。到底是她们一母同胞的弟弟,她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上歪路。 当时为了段勐疏忽了而握,害得而握出事,是她最后悔的事。到最后,段勐的性子没纠正过来…… C7你不一样 “滴滴”,门开了,玄关往内,灯光依次亮起。段勐俯身给她拿拖鞋。 “你刚才都没吃多少,要不要煮点夜宵给你吃?”他蹲在地上,抬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没有半点暴躁和怒气。 一沁不忙着换鞋,她不知为何,心里“突突”的厉害,“阿勐,你不生气了?”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我最喜欢你了。” 他比她小7岁,她从来当他是个小孩子。可现在想想,他的不懂事,几分真,几分假,她竟然都看不懂了。 现在回过头去想,段勐对她的心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当然不是她走错房间的那天,要更久之前…… 段勐第一次搬到这里,找了一沁来暖房。乔迁之喜,两人都喝了点酒,不愿意再折腾,就在主卧里各人占了一边睡了。一沁和妹妹就从小睡一张床,当下也没觉得奇怪。 第二天她醒了,却发现自己被阿勐抱在了怀里。她不做他想,只是把他的手臂拿开,刚搬开一只手,眨眼又被抱得更紧。 男孩的脸埋在她的后脖颈那里,一边无意识地哼哼,一边挺着腰蹭她。姚一沁当时是有些尴尬的。 她早不是什么纯情少女了,对他的反应自然心知肚明。 她轻拍他的手,让他松开,却听到他含糊着抗议,像个耍无赖的孩子。可是,这个十八岁的“孩子”,身体已经发育成一个青年,轻而易举就能制住她的手臂,把她压在身下。 他的鼻息灼热,烧着她的耳朵。只见他闭着眼睛呻吟,脸上发红,下身又硬了几分…… 这不是晨勃,是在做春梦呢。 一沁更尴尬,一边喊他一边奋力挣脱,却不料他更兴奋起来,原来揽腰的手也开始游移,胡乱地抓揉。 一沁羞愤欲死,吼道:“段勐!你给我醒过来!” 仿佛天外雷击,段勐的动作猛地一顿,睁开了眼也好像回不过神…… “姐姐?”他坐起来四处张望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新住所,他敲敲脑袋,“我好像喝懵了,我以为……” 一沁赶紧打住,“好了好了,我该回去了。” 她赶紧翻身下床离开,哪里敢看他。 回去想想,也是她不当心,青春期的男孩子本来就容易冲动的,不能怪他。 后来段勐突然对她热络了一段时间,她还有些担心。可再过一段时间,又听说周瑾深带他出去玩儿,认识了不少女孩儿,他的态度也回归正常,她就又放心了。只是青春期的躁动罢了。这事也就被她扔到了脑后。 到今日她才想明白,他对她的心思早就不对劲了。 一沁顿时觉得棘手起来。她不能让他知道她就是那晚走错房间的人,也不能让他知道她已经看出他的心思。最好是能把这件事情遮过去,他们仍然是正常关系的姐弟。 她开始踱步,艰难地思考。段勐给她洗水果,切水果,然后拿到茶几上,撑着脸看她,“你是有什么为难的事?” 一沁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说,“我觉得,你还是别大张旗鼓地找人了。一是,查监控的动作太大,周叔叔肯定会知道,你爸爸也就知道了。二是,你担心的情况概率太小了,就算她真的怀了又找上门,再解决不迟。”何况根本不会有人找上门。 要想说服段勐,这两点只怕不够,一沁还在冥思苦想,却听到他说,“你说的也有道理。还是不要让爸爸知道了,他肯定要骂我的。” 一沁心喜,“你爸爸是疼你才骂你,他最喜欢你了。” 段勐“切”了一声,“他又不止我一个儿子。” 一沁心道:你不一样。你是他最爱的女人给他生的。 C8这场面我的确没见过(po1⒏homes) 姚而握回家直接把行李箱推进衣帽间里,然后一边脱衣服一边走进洗浴间。 十分钟后,裹着浴巾出来拿红酒,拿手机,准备再泡个澡。 一直泡到开门声响,她才起来裹了浴袍出去,“你回来啦!” “你困了先睡吧?”一沁柔声道。 “我不困,我今晚跟你睡!” “好。”一沁随口应道,顺路还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放进脏衣篓里。 而握此时已经坐在椅子上开始抹身体乳,“姐,你这个身体乳味道好好闻哦!” “嗯。” “姐,我用你的护肤品了哦!” “行。” “姐,我给你带了双鞋子,你喜欢的那个牌子!” “好。” “姐……” …… “哗哗”的水声里,而握提着声音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姐姐说话,一沁也一直应着,一点没有不耐烦。 一沁洗完澡出来,那双鞋已经拿出来摆好在床凳上了。 顶着妹妹期待的目光,她赶紧伸脚试了试,“真漂亮。” 细腻柔软的小羊皮,轻薄透气,就算夏天穿也很舒服。 而握打趣她,“我找了好久才找出跟你鞋柜里款式不同,又符合你要求的。” 一沁衣服还算有些式样,不上班的时候也会露个肩膀,腿的。但她的鞋子却从上班后就千篇一律,此生挚爱黑色中跟皮鞋。但也奇怪,明明看着老气又保守的鞋子,一沁穿起来就很有气质,端庄里又添了柔媚,就像她整个人一样。 关了灯,床上,姐妹俩睡在一头,跟小时候一样。 而握把手机放下,仰面说道:“我路上问周瑾深了,你现在是叁选一是吧?” “嗯。” “我猜周瑾深的可能最大。” 一沁叹气,“我就是担心,他不高兴……” “他凭什么不高兴?”而握不服,“你还配不上他不成?” “我是说,强扭的瓜不甜。” 据她所知,姑父已经跟周家透口风了。她那晚去找周瑾深,就是因为这个。 那天妈妈问她的意思,她擅自提了周瑾深的名字。其实,顺着妈妈的话讲就可以了,嫁给萧书易…… 几年前,她愿意嫁嫁不成,反而害得他去那么远的地方。现在,他做出成绩了,他们又叫她嫁了。她一向听话懂事,那一瞬间却不知哪里生出的反意。现在想想,应该还是替他委屈。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后头的一些阻拦,反而显得那一刻的情真意切。 不得已,她只能去问问周瑾深的意思。没想到,又发生那么一大场乌龙。 而握对这事却乐观的很,“男人,等他尝到嘴里就甜了。” 就算周瑾深不行,萧书易也不行,那还有第叁个呢。而握问她见过胡笠了吗? “还没有。拿到过联系方式,但联系不上,我就没再联系过了。” “还挺拿乔。” “应该不是。他的工作保密性要求比较高,可能不方便和外面联系。” “那就是都没下文了呗?”沉默了片刻,而握说,“随便嫁谁,只要不是萧书易就行。” 一沁转头看她,问,“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他的吗?” 而握顿时尴尬起来,被子下的双腿不自觉蜷缩了一下,“黑历史就不要提了好不好?” 一沁难得见她局促,起了兴致,转过身侧着看她,“当年我也不敢说你。你现在告诉我,你那会儿气性怎么那么大?不就表白失败了,还离家出走,把我吓得……” 而握反驳,“没有表白,不是表白!再说,我那会儿才16岁,中二期的话怎么能当真?” 提起这事她就恨不得失忆。 青春期,中二期,又看了一些乙女向动漫,她就天真的以为萧书易是她们家的执事/管家/仆人之类的…… 只看萧书易干的活,都是些琐碎的家庭事务,还给她们姐俩收拾烂摊子,就和管家一样的嘛。而且他还给姐姐做那种服务,那他给她服务一下有什么关系?她刚好一知半解的。 谁知道萧书易和姐姐是情投意合,根本没把她放眼里,说的话把她打击得自尊心碎一地,然后才离家出走的。 丢死人了! “那件事是他不对,我早就骂过他了。他不也给你赔礼道歉了?” 而握哼哼道:“我也不怪他了。”只是还是尴尬啊…… “不是我记仇,我就是觉得,这么几年过去了,他都是老男人了。他今年有四十多岁了吧?” “刚好四十。”一沁脱口而出。 “嗤!老男人。” “也没那么老,前两年他来B市开会,我见过,变化不大。” 而握笑着凑近她,“哪里变化不大?” 一沁无语地推开她,“哪里变化都不大!” 而握兴奋道:“我就知道!你俩断得才没那么干净,快跟我说说!” 一沁被她闹得没办法,“你先说。我看你这两年在外面玩儿疯了要。” 而握又躺下去,“我又没有你那么专情,那些人我都记不大清了。” “那挑你记得的说……” “我怕吓着你。” “我什么场面没见过?” “我有两任前男友是父子俩。” “……”一沁叹了口气,躺正,“这场面我的确没见过。” “嘻嘻嘻……”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C9没有开始,她不知道 姚一沁走后,周瑾深又过来。他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点了一支烟。 “你不回去加班?”段勐从浴室出来,简单擦了几下湿发,过来把烟灰缸推过去,奇怪道。 自从周瑾深升职后就没什么时间出来玩儿了,难得不加班,也要回去养生的。 “昨天,我随行,去汇报工作,见着姚夫人了。” 段勐不解,“问我?我最近没犯事儿啊,而且刚从那边回来。” “不是,是一沁的事……” “周处长。” “不敢,夫人您叫我瑾深就好。” 姚夫人轻笑着让他坐,勤务员给他倒了茶来,然后体贴地关门出去。 “大晚上还要跟领导来汇报,辛苦了。” “为国家做事,不谈辛苦。” 姚夫人点点头,“不错。” 她端着茶杯抿了口茶,红唇微微润湿,仿佛突然想起来什么,“瑾深啊,你进外交部有几年了吧?有说什么时候外派吗?” “这个,还是要听上面的安排。” “你年纪也不小了,这一旦外派出去,可就好几年回不来了。”她侧身悄坐,一袭白绿花案的旗袍,身姿窈窕,面庞柔白,一双清泠眼明澈动人,仿若叁十许人。任谁瞧了,都会对当年的传言深信不疑。 “我家的这点破事你也都知道。我命苦,就不想我女儿跟我一样,半生漂泊。” 她说着,便往沙发上靠了靠,垂着眼,“其实,你们能走到一起,我是乐见其成的。毕竟我和你妈妈是同支的姐妹,我这几个孩子,也都麻烦过你家照顾。你们在一起呢,也算亲上加亲。刚好,你们结了婚,再一起出去,什么也不耽误。” 周瑾深听到这里,有些不安。果然,只听姚夫人接着道:“只是,当年我答应过萧书易。如果他能在十年内回到B市,我就不再反对他们的事。如今,十年未到,一沁先变了心,我却不好交代了。” “感情之事,哪有长久不变的?” 姚夫人手腕上的玉镯一晃,掌心轻合,“正是!且同样的,她现在嫁给你,可也未必真对他绝情了。若是处理不好,将来岂不是都难堪?你说呢?” “夫人的意思是……” “如果萧书易回到B市,还未绝情,你想过会怎么样吗?” 周瑾深怔然,想起姚夫人的经历,后背不禁窜出冷汗。“夫人是想我去拒绝?” 姚夫人却摆手,“不不不。我心疼你,和心疼我的孩子是一样的。你们既然彼此有意,我也是盼着你们顺遂无忧的。只是人世无常,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不就是不死不休? 姚夫人不愿意见女儿像她一样,所以劝他必要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瑾深端了茶杯喝茶,并没有直接答应。姚夫人笑道:“你可以再想想,不着急。” 他放下茶杯,起身告辞。 姚夫人又提起另一个人,“对了,那个胡笠,一沁还没见过?既然已经打了招呼,不好直接略过他,你提醒着一沁,起码得露个脸,别叫人说嘴。” “是。” 段勐听完狠狠踢了一下茶几,发出“哐呲”一声,“都这样了才想起来跟我说?!” 周瑾深看了他一眼,“早说晚说有什么区别?你能拦住谁?” 他是什么身份,他有什么理由去拦着一沁嫁人?他有什么能力去拦住别人娶她? 段勐气得直转圈,“操!那怎么办?私奔?私奔行不行啊哥?” 周瑾深都不乐意瞅他,弹了弹烟灰等他自己想通。 段勐才20岁,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没有周瑾深帮忙,他连B市都出不去。可看周瑾深的反应,他也回过神,“是你想娶她?” 段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你真的假的?你明明知道……” 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表情全都收了回去,木着一张脸,“你喜欢她啊……” 段勐也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他还没有完全捋清楚,怎么周瑾深就喜欢上姚一沁了?他们的交往什么时候越过朋友的界限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生气不是生气他们有了首尾,他没有这个立场。他生气是生气他们都瞒着他!姚而握都知道的事,偏偏只瞒着他! “没有开始,她不知道。” 段勐先是惊讶,然后笑了,“你,哈哈哈哈哈,我的哥哥哎!你怎么混得跟我一般啊?哈哈哈哈哈……” 他发现自己对一沁有冲动后,第一时间就去找了周瑾深。他吓死了! 周瑾深当时还纳闷,而握不也是他的姐姐,怎么换成一沁他反应这么大?他说不一样,他没把而握当成姐姐过,一沁却一直是姐姐。 和阿勐差不多,因为小时候一起玩过,一沁很自然地就待在朋友的位子上。而握的陌生感和新鲜感则更重,他一开始也是被而握吸引到更多。所以段勐和而握之间的那点拉拉扯扯,他也能理解。何况而握本身就是玩得开的性子。 但换到一沁身上,事情就不简单了。都不必试探,一沁是肯定不会接受段勐的。只能让阿勐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开。 幸而周瑾深那会儿的职位比较低,不算太忙,还有时间给亲爱的弟弟排解情感问题。 先是给段勐介绍漂亮姑娘。一开始挺好用,但时间一长,他又开始觉得没意思了。然后就让他把一沁招他喜欢的点列出来,周瑾深来尝试把它们都推翻,给她祛魅。但显然,也失败了。 段勐又一头扎进单恋里,周瑾深也对他放弃治疗了。只叮嘱了一点,当年而握的事不可以发生第二次。 也就是天天被他嘀咕着一沁,一沁,周瑾深才真正把她放在一个女人的角度去看。 然后看着,看着,突然有一天,他觉得自己也不对劲了…… 段勐番外「po1⒏homes」 段勐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周家的孩子。 当然不单单是因为自己不姓周。 在他们都以为他还不懂事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隔一个月才能见一面的那个男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后来,见面的地点换了好几个,中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第一次见一沁的时候,已经等了一个月了,没有等来会面的消息,却等来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 他知道亲生父亲位高权重,却不了解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一开始以为这是汉武时期王太后的故事,自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修成君没有什么好感。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那个对他生疏冷情的母亲,在这个姐姐的嘴里,却是温柔多情。他感到嫉妒,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把阴暗的心情深埋,然后装作有兴趣的样子,说想去T市找姐姐们玩。 父亲答应了他。并让一个叫萧书易的秘书过来接他同去。 路上,他得知萧书易每个月会过来两趟,今天来,明天回。 她们住在一个二层小别墅里,地段和装修不算多好。他跟着萧书易进去,刚到客厅,就听到楼梯上传来轻巧的脚步声,伴随着清脆的,“萧叔叔!” 段勐抬头看过去,一个高挑纤瘦的倩影从楼梯上跑着下来,被萧书易紧赶慢赶扶住。 “小心摔着。” 她尖巧的下巴点啊点,手臂圈着他的胳膊,“知道啦!” “你姐姐呢?” “和阿姨出去买菜了,让我在家等你……们……” 她看过来了,段勐不由地站直了些。 虽然只差了两岁,但男孩子发育晚,而握看着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他个子却比她还要矮一个头…… 段勐颇有些懊恼。 可她只是好奇地看了两眼,然后扯着萧书易的胳膊,把手拢在他耳边说悄悄话。 不知道她说的什么,只见萧书易无奈地摇头笑,“你啊,你啊……” 她就笑得更开心了,抱着他的胳膊晃着,恨不得贴在他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段勐觉得眼前的画面十分刺眼。尽管他才上初中,但从而握的举动中,他能发现,她对萧书易有不同寻常的感情。 那萧书易呢? 只见萧书易微微一动,就挣开了她的禁锢,喊段勐过来,给他们介绍。姚而握不高兴地撅了一下嘴,还是靠着他对段勐说,“我知道啦,姐姐跟我讲过你了。” 像是背好了台词,“我去给你拿零食,电视遥控器和游戏机都在茶几下面。” 说着,裙角像盛开的花,一转就跑开了。 和善解人意的一沁不同,而握对段勐的敌意十分明显。 段勐隐约猜测是父辈恩怨的缘故。 传言说得荒唐,他不太相信。但有一点他确定,他母亲应该不是自愿委身于他父亲。而握对他有敌意也是正常。 又因她长得俏丽,他不敢直视,开始便落了下风。 每逢假期,段勐都会去T市住上几天。没有虚伪谄媚的人,也没有心怀不轨的人。他还是很喜欢在T市的日子的。 而握对他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排斥变成后来的忽冷忽热。 好的时候能靠在他怀里睡觉,和他玩“亲亲”。他看着她轻薄睡衣上的凸点,心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 坏的时候能半天不跟他说一句话,然后趁阿姨休息日给他床上泼果汁,让他自己换洗…… 反倒他的情绪一直随着她的态度而波动。第一次情动,第一次梦遗,都是因为她。 后来,再长大一些,他渐渐明白了男女之间的那回事。也就看出来而握这是在拿他试手段了。试出来的成果应该是用在了萧书易身上,可惜失败了。 段勐知道后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一时嫉妒,便跟一沁告了状。姐妹俩交涉的细节他不知,但而握对他的态度却更厌恶了几分。 自小便千捧万宠的段勐,也被彻底点燃了火药桶,和她针锋相对起来。 一个牙尖嘴利,一个阴阳怪气;一个无理辩叁分,一个四两拨千斤。只苦了一沁这个做大姐的,哄了这个劝那个,骂他们只要待在一处就日日不得安生。 但是再怎么吵,毕竟一起待了那么几年,总有几分默契在,不至于真的翻脸。直到而握出国之前,他偷听到姐妹俩的对话。 “姐姐,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了。” 而握要出国两年,见面的机会更少,段勐便过来找她。不料恰好听到,顿住脚步。 “怎么了?” “我觉得他心不正……” “这是又吵架了?最近都不见你们一处玩,也能吵起来?” “不是的……” “而握,阿勐没有亲人在身边,你是姐姐,不要和他真的生气。我看得出来,他对你还是很在意的。他读寄宿学校,平日就很少见,还每次都问你。” 房间里有走动的声音,有收拾东西的声音,还有一沁温柔的劝和声。 而握沉默片刻,硬声道:“我又不要他问。” “你啊,越大脾气越怪,以前也不这样的。” “反正你听着嘛!” “你把证件再理一遍,拿个透明文具袋装好就不要动它了……” 段勐悄悄地离开,此后便不像之前黏着而握,反而和一沁越来越近。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C10怎么你成中间人了 周瑾深和一沁都在外交部工作,一个在地区司,一个在礼宾司。平日也不太能碰到。 今天是临时出了件事,去F国打前站的同事汇报说F国总统突发疾病,建交60周年的仪式很有可能会由副总统出席。 只是换了接待人,其他流程都是一样的。但重点是F国内派系林立,近年来有白热化趋势,总统和副总统就不是一派的,而我方准备的国礼是总统的肖像刺绣图。 这显然就不太合适了。 上头开了个简短的会,决定再准备一个没有人像的做备用,到时候一起送过去,看情况再决定送哪个。 挑选礼物自然有一套规则,当初拍板也是好几个方案里选的,现在只要把当初落选的作品里再挑一份出来就可以了。只是当初负责的同事休产假,事情便移到了一沁手上。 一沁按照同事给的目录和联系方式去找作品所有人,可惜的是有几样已经出手了。只有一个百鸽图还留着。只是工作室的人说黄师傅休假兼采风,暂时联系不上。 姚一沁不敢大意,在表示希望工作室继续联系的同时,也从其他刺绣大师那里预留了一副荷塘刺绣。 侯处长听了她的汇报,让她去地区司的周副处那里确定一下时间,来得及的话亲自去拜访一下黄巧丝师傅。 “这次的会面非常重要,我们还是要争取拿到《百鸽图》做备用。” “好的。” 姚一沁从处长办公室出来,先打电话过去,确定黄师傅人去了Z省,具体行程还不确定。又马不停蹄去找周瑾深。 周瑾深作为地区司的副处长,也在紧锣密鼓地确认会谈上会涉及的内容。见到她来,便让她先等一下。自己拿了文件去外间跟秘书交待。 新鞋终归有些磨脚,一沁在周瑾深的办公室里,悄悄换脚站着。 “你脚怎么了?”周瑾深进来看到。 “新鞋打脚,有点不舒服。” 他说这里有一次性的拖鞋,“你先换了坐会儿,我等下有事情跟你说。” 一沁推辞,“不用了,我来确认一下礼品什么时间送过去,我可能明天要出差一趟,不知道赶不赶得及。” 周瑾深知道这事,他说一周内来得及,“你亲自去找她?知道她的地址吗?” “边去边找了。会找当地政府协助的。” “去哪里?”他拿着拖鞋走过来。 “……Z省。” 周瑾深点点头,把手上的拖鞋放她脚边,又抽了纸巾给她,“那里倒是平趟。把鞋脱了吧,渗血了。” 一沁小心翼翼地褪下皮鞋,露出莹白的玉足,后脚跟殷红一团。一沁拿纸按上去,疼得脚趾都抓在一起。她轮流把磨破的两处擦拭干净,晾着,起身要把手上的纸团扔到垃圾桶,却差点和弯着腰的周瑾深撞着。 她的小腿撞到沙发角,正往后仰,被周瑾深拦腰扶住。 她本能地抓住他的白衬衫,和他镜片后的眼睛对视上。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小心。我给你扔吧。” 一沁也有些不自在。 她和周瑾深的关系,是比普通朋友更好些,但还没有能让他在工作时间留她换鞋休息的。这突然的亲近,只能是因为那只可意会的亲事。看样子,他是同意了? 那现在算是培养感情的阶段吗?一沁心想。 但在一对一培养感情之前,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解决。 “你是不是还没见过胡笠?” 一沁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说起他,但还是如实回道:“我发过一次短信,他没回我。”然后她也就没再联系。 周瑾深说,“他的工作特殊,是不太好约。我给你们引见一下,今晚吃个饭吧。” 一沁觉得这场面怪有意思的。“怎么你成中间人了?” 周瑾深倚着沙发背,叹了口气,“前两天,我跟着孙司长去给元首汇报工作,见到姚夫人。她跟我说起这事,让我提醒着你。” “她怎么不自己跟我讲?” “自然,有她的意思。” 一沁沉默了片刻,问,“你也会去吧?” 周瑾深停了几秒,“当然。” “那好。” 姚泠玉番外1别被人看上才好(段正文X姚泠玉 周瑾深离开后,姚泠玉也起身回了卧室。又过了一会儿,段正文才回来。 “听说你留瑾深说话了?” 姚泠玉坐在梳妆台前细致地抹着护手霜,语调温柔,用词却刺,“哪句没听清楚来找我回忆一下?” 宽厚的手掌轻柔地落在她的肩上,“别生气。我也是关心一沁的终身大事。既然她都看好瑾深了,何必再去看胡笠呢?我不过是随口提的罢了。” 姚泠玉冷笑了一声,“她看好有什么用?她别被人看上才好。” 肩膀被微微捏住,她抬头望着镜子里的男人,“你还做人姑父的,就是随口提个对象给她相看的吗?” 段正文忙笑着赔不是,说以后不再随便出主意了。 姚泠玉心里不舒坦,“周瑾深还没外派,后面能做成什么样还不好说。萧书易却已经是……她到底会不会看人?” “感情的事,不是谁官大就能赢的。” 姚泠玉又要刺他,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她已经过了逞嘴舌之利的年纪了。这些话,正着说,反着说,她也烦腻了。 “你看你,还是这么美……”他的手指沿着她的脸庞滑动,眼神中的痴迷一分未减。 姚泠玉和江穆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和何宁远算是缘分使然,但她不知道,段正文到底爱她什么?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纵然她年华不再,也不放她离开。 “大哥,我也老了……”虽然镜子里的女人比同龄人显年轻得多,但她知道,她的内里是虚耗的,她的人生没有盼头。她只能待在他的身边,一直到死为止。 “我觉得你还是和18岁时一样美。不,比那时更美。因为你现在陪在我身边。” 姚泠玉是个农村女孩,小时候和暑假被“发配”回老家忆苦思甜的江家姐弟认识。江虹18岁后就不再回去,但江穆成年后仍年年回去。段正文他们还取笑过他,说是老家有狐狸精缠着不成。直到他闯了祸,带回来一个怀了孕的女孩,江家这才炸开了锅。 那会儿他刚和江虹确定恋爱关系,接到她的电话,说家里要动家法,让他过来劝劝江穆。劝什么呢?劝他主动结束恋爱关系。 段正文:“那个女的准备怎么办?” 江虹:“把孩子流掉,给她安排一个工作,过两年再介绍一门婚事。” 段正文那时候还很年轻,虽然有点叹惋,但也得承认,这样的安排对双方都好。他开车到了江家,熟门熟路地进去,然后在院子里见到一个背影。 不胖不矮,穿着一条崭新的棉布裙子,乌黑的头发梳了两条麻花辫。正躲在门边小心翼翼地看。一阵风吹过来,布料贴上她的身体,显出一段圆弧。 都显怀了啊……这个月份,有点造孽了。 段正文的那点子不忍刚浮上心头,那女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好干净的孩子! 段正文从没见过这样清澈的眼睛,仿佛一汪泉水,能照见人心。 她刚哭过,眼皮泛红,看到人来,连忙闪躲到一旁。 段正文见里面吵架的都很精神,也不着急,走到她旁边,问,“你想嫁给他?” 她看了他一眼,没回答。他说,“我叫段正文,是他朋友。” 她点头,开口了,声音软软的,“我听说过你,他叫你大哥。”段正文点点头。她说,“我不知道,他说我应该嫁给他。” 段正文便明白了,这件事应该是江穆的手笔。可话说回来,他不这样做,家里更不会同意,反而可能把这孩子给弄丢了。乡下人家结婚都早。 “家里还有人吗?” 她摇摇头,“去年就没了。” “想留在这里吗?” 她说想。他就进去调解了。 在姚泠玉眼里,段正文就像神兵天降一般稳住了局面,一切都顺利了起来。在后面几年,虽然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多,但姚泠玉一直跟江穆一样,把他当作敬重的大哥。 江穆牺牲,是他带她去接回丈夫的遗体,安慰她日子还要继续过,让她早点走出来。她和何宁远走到一起,他虽然没有送上祝福,但偶尔也会问问她和孩子的现状。本来,一切都很好。 可是,他给阿远介绍的那笔生意,把局面再一次冲垮。何宁远卷入一场意外,死了。 她的人生又一次走到分岔口。 何宁远的遗嘱里,财产几乎全部留给了姚泠玉和女儿,何家不同意,企图把而握抢回去,从而争夺遗产。 段正文再一次出现,可这次,他的帮助是有条件的。 姚泠玉番外2愿意跟着我吗(段正文X姚泠玉) 房门已经破开了半人高的洞,如果段正文再晚来几分钟,而握就被抢走了。 姚泠玉抱紧了怀里的孩子,瘫软在地上,一阵后怕。 一沁已经懂点事了,她抱着妈妈的头安慰,“不哭不哭,妹妹还在,没被抢走……” 而握从刚才有人砸门就开始哭,哭得小脸通红。 段正文把孩子抱过来,轻轻拍着后背,“保姆呢?” 姚泠玉搂着一沁说,“她出去买菜了。” 说到这里,她才想起来要给他倒杯水。她随意捋了一把头发,毛躁躁的,也没有收拾过。怪丢人的。 她从厨房倒了水出来,头发有些湿,但看着整齐了些,“最近事情太多了,让大哥看笑话。” 他还未答,门口便传来惊呼,“这是,这是怎么弄的啊?太太……” 保姆白着一张脸,赶紧进来,看到母女叁个都还在,很是松了口气。又认出段正文,便猜到是他帮忙拦了何家的人,自是千恩万谢。 她是之前江穆还在时就照顾姚泠玉的人,还有些情分,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眼瞧着姚泠玉没有做主的人了,便想请段先生帮一把。 “何家不会轻易罢手的。太太,你不然带着孩子们先躲起来吧?天大地大,他们还能全都翻一遍?”姚泠玉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她便问段正文,“段先生,你说呢?” 他把孩子递给保姆,朝姚泠玉,“我们聊一下。”说着先往书房走去。 姚泠玉慢了几步,先安抚了一沁,叫她自己去玩,然后才跟上。保姆凑过来说了一句,“人情越晚越不值钱,趁现在还说得上话,赶紧借着他脱身。” 段正文,江穆,何宁远,说起来是发小,好兄弟。但何宁远从商后,便算远了核心圈子,且段正文和江穆还是郎舅,关系自然更铁。保姆和她都以为段正文是看在江穆的关系上,才多加照拂。 直到,她听到他说,“愿意跟着我吗?” 姚泠玉没有听懂,“跟着大哥,做什么?” 她十八岁就生孩子了,后续的学也是有一节没一节地上,她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水平,跟着大哥能做什么?端茶递水都不够格的。 他把手中的半支香烟摁灭,一缕白烟浮起,呛得厉害。她怀孕之后,何宁远就没有在家里抽过烟,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出的烟灰缸。 她赶紧去把窗户打开,白色纱帘被风吹得鼓起,正要拉着收起来,腰上突然落下只手掌。男人的手。 她一惊,手上的纱帘又散了开来。她退后几步,不敢看他,“大哥?” “怕什么?” 他不紧不慢地把她逼靠到墙边,略高的体温,微呛的烟草味,把她包围住。 姚泠玉慌忙伸出手抵在他的胸膛。他停了下来,同时捉住她的手,不让她挣脱。 “大哥,求求你……” “求我什么?” “放过我。”她紧张极了,祈祷他会看在江穆的面子上,放过她。 “我放过你容易,何家会放过你吗?会放过而握吗?” 心中一痛,她再抬头已是热泪盈眶,“大哥,看在……看在江穆的……” 他失望地叹气,“如果你没有跟阿远,我倒是可以放过你。可是,是你先背叛阿穆的……” 既非守节之人,哪有再用亡夫人情的道理? 段正文松开她的手,姚泠玉摇摇欲坠,抓着纱帘才没有倒地。她问,“一次吗?” “何家只会抢一次孩子吗?” 她不可置信,“难道要我一直……” “不止。”他高大的身躯微微俯下,在她耳边柔声道:“等你怀孕了,我就会送她们去另一个地方,保证不会让何家人找到。” 不但要委身于他,还要给他生孩子,还要母女分离。 “段正文,你欺人太甚!” 他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低笑了几声,嘴唇挨着她的头发,一点点吻到她的脸颊,“傻孩子,是我给了你做交易的机会啊。你去找江家,找何家,都是有去无回。两个孩子,你一个都保不住。” 不是危言耸听,姚泠玉自己知道,她孤身一人,怎么可能斗得过江家和何家…… “她们还那么小,我不放心……大哥,求你让她们在我身边吧……”她主动攀住他的手臂,求道。 “你忍心叫她们一直待在屋子里,连学校都上不了?” 只要而握还在B市,何家就不会放过抢孩子的机会。只有等她成年接收了全部遗产,她对何家才没有利用价值。 “让我和她们一起走。此外,你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她期盼地望着他,希望他能答应。 可是,他却摇摇头。 姚泠玉悲怆欲死,也顾不得会惹怒他,“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我没放过你吗?可你是怎么做的?你转头就跟阿远在一起了啊……” 透过泪眼,面前男人的脸似乎有些扭曲,姚泠玉心中那个可怕的猜想渐渐成型,“意外……意外跟你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你?” “你觉得是我?”他钳住她的下巴,声音冷硬如刀。气氛为之凝滞。 姚泠玉强撑着力气和他对视,企图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可是,下巴上的力道渐消,又变成轻轻的摩挲,他照旧用那种包容她的语气说道:“如果你觉得我给他介绍了一个项目,就是杀人凶手的话。那不妨再告诉你,当年阿穆带队解救的我国商团,里面就有何宁远。他可是为了救阿远……” “不要说了……”她惊慌失措,不敢再听。 “你和阿远情意相投的时候,想过阿穆没有啊?他孤零零一个人死在了……” 他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她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样子,转身又点了一支烟。 姚泠玉番外3你会跟我一起死吗(段正文X姚泠 把心中的悲痛尽数发泄,姚泠玉暂时无力再去想他们之间的恩怨。 她还有孩子,她现在的首要身份是一个母亲。 而握不能留在B市,那一沁能不能留在身边? 段正文的意思是最好不要。现在江家没提这事,不代表将来不会。尤其等知道她跟了他之后。 “那就求大哥,尽可能看顾她们。”她朝他跪下,郑重请求。 段正文蹲下身,手指还未碰到她,她便微不可察地一晃。“对我有气啊?” “不敢。” “没关系。我不在乎。”他朝她微笑,“我赢了就行。” “今天多谢大哥,费了您许多时间。” 段正文却像没听懂她的送客之言,直起身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又点燃一支烟,“我的时间多的是,你的时间,而握的时间,才宝贵。” 姚泠玉气红了脸,“你连今天都等不及了吗?” 他轻轻弹了一下烟灰,“我等了很久了,不想再等了。” “你……” 他俊朗的面容在缭绕烟雾之后,“运气好的话,一个月后,而握就彻底安全了。” 姚泠玉被他这样不要脸的话气得语无伦次,“运气……你……我……” 他看着她,神情愉悦,“运气不好就多做几次嘛。” 她急冲过来,巴掌刚举起来就被架住,然后扳到身后。身体一甩便被压在书桌上,随着身后男人的欺近,眼前的烟灰缸里,又一支香烟被摁灭。 她愤怒又绝望地闭上眼睛,忍受着他的手,从耳畔摸索到腰臀的动作。然后松开…… 很久没有动静。 她有些惊讶地起身,呼吸不定,一双美眸如水,像广纳百川的江海,盛满了各种情绪。多少年了?为什么珍珠还是没有变成鱼眼珠? 段正文总觉得手上缺了点什么。拿烟的手势一顿,还是收了回来,只是指腹捏着揉搓了几下。 姚泠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是要放她一马,还是在想更恶劣的事? “你在等我主动吗?”他看着她,似笑非笑。 姚泠玉躲开他的视线,冷淡道:“我可以不反抗,但你不要想我会主动。” “那我们就耗着吧,看你家的大门,能挡住几回何家人。”他从座椅上起来,路过她的时候,“对了,如果要我去何家要人,条件就要另外谈了。” 衣服被拉住,他满意地说,“看来某人想通了?” 姚泠玉百思不得其解,“你折磨我,到底想要什么?我是哪里得罪过大哥,才让您这么恨我?” 她脸色憔悴,但情绪起伏给她带来不自然的红晕,勉强有点往日艳如桃瓣的影子。他伸手碾弄她的嘴唇,等上面也有了血色,他才点点头,“刚才太丑了。” 姚泠玉猛抽了一口气,“还在丧期,请大哥原谅。” “你算什么未亡人,又服的哪门子丧?”段正文俯视着她,语气不容置喙,“衣服脱了。” 姚泠玉憋回泪意,伸手解了盘扣。黑裙落地,仿佛强撑着的心气也随之散落。里面是一条白色的吊带内衬,面料光泽柔软,在阳光大好的书房里,衬得她更加白皙柔弱。 她微微局促的神态,和他初见时的样子渐渐重合。段正文情不自禁地上前,抚摸着她的脸庞,“很美。” 他收拢双臂感受到怀中的温软,终是得偿所愿,万谢垂怜。 姚泠玉听他说起18岁初见,心头也是千言万绪,杂乱一团。 已经这样了,再去想以前有什么意义呢? “要做吗?” 段正文叹出一口气,“不。不要。” “还是做吧,你硬了。” “姚泠玉!”他怒喝。 她见他生气了,反而展颜一笑。把胸前的长发拨到背后,抓住他的皮带扣,解开,放出粗硬的性器。 他倒吸一口凉气,手掌抓了又放,最后还是放在了她的头顶,温柔地抚摸她鸦羽般的秀发。 长久封闭的生活,让时光都在她身上慢了好几倍,还是那么年轻美貌。 而他却真的老了。如果他死了,她会伤心吗?还是又会被其他觊觎的人夺走? 只是这样的想法,就叫他怒不可遏。 “唔……”她察觉到口中阴茎的膨胀,不解地抬眼看他。 “如果我死了,你会跟我一起死吗?” 姚泠玉一愣,推着他往后退,却被他压着不让她走,口中安抚道:“好了,好了,我就是随口一说,不怕……” 她嘴巴被占得鼓鼓的,骂人的话说不出来,只能怒瞪着他。 段正文另一只手摩挲着她的心口,感受到胸腔内杂乱的心跳,笑道:“吓成这样……” 他闭上眼睛,让自己专注于她温暖柔软的口腔,还有掌下的绵盈。 姚泠玉对他已十分熟悉,自然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难道他还没有放弃那个念头? 彼此都有心事,等段正文发泄出来用了很长时间。 简单收拾了一下,他突然说,“我打算让江慎回来了。” 他转身过去床边坐下,好像一个老人在诉说着对儿子的想念,“他去西北十年了,听说也有女朋友了,我想着,也该叫他回来了。” 姚泠玉没有回应,只是照常把护肤品摆回原处,拿着梳子把头发梳通,有几根落在了地毯上,和花纹隐没在一处…… —— 作者有话说:书房h要不要写,怎么写,纠结了很久,还是删掉了。不然有点破坏前后情绪。可能会写一个造段勐的h番外吧,不情不愿,半推半就,比较有梗。(这文写得蛮奇妙的,明明设定是有很多车的,但目前都很清水,全在走剧情。) C11各凭本事 相亲对象1号带她去见相亲对象2号,这真是一场别开生面的相亲会。姚一沁无聊地想。 巧了,胡笠也这样想。 他早到了一会儿,坐在包厢里等着。 他对这个相亲会是不太热衷的。他大概知道这位姚小姐的身份背景,因此他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是敬谢不敏。 可是,消极逃避也没逃掉,还是要来走个过场。 虽然不喜欢这个安排,但他也没有给人家脸子瞧,甚至说他非常客气。问好应答都是拿出对首长的态度的,毕恭毕敬。 这饭就越吃越安静了。 这家店的招牌菜有一道花胶鸡,得提前叁天预定。 胡笠一来看着点菜单就在想,今天的席真是诡异。谁会提前订位子,给相亲对象和别人相亲? 等周瑾深也坐下来时,胡笠就明白了第一重。原来是周瑾深自己要吃,顺便给他们相亲,然后还让他买单。这人看着不如表面上老实。 他和周瑾深不算熟,但总归见过,也说过话。他对周瑾深的印象就是滴水不漏。做人,办事,都很周到。这样一个人,总不至于敲他一顿饭啊? 有服务员上菜,胡笠目不斜视,吃饭也挺直了背。 “胡主任,菜还吃得惯?” 一沁自觉已经很客气了,便不愿再去贴冷屁股。只能由周瑾深开口招呼。 胡笠直言道:“我这吃惯了食堂的胃,少有这么讲究的待遇。过来的时候看这店面挺朴素,没想到菜却这么精致。这都有些不敢动筷。” 一沁听得直皱眉。这么拘谨,又小家子气的愣头青,真是胡司令家的大公子?她朝周瑾深使眼色,周瑾深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西北民风豪爽,胡主任来的时间还短,等时间长了就吃得惯了。” “周处长说的极是。西北的女孩也大气,喝起酒一点都不怯场。” 周瑾深笑容未变,“可惜我们明天还要上班,不能陪胡主任小酌两杯了。” “等有机会,一定请周处长尝尝我们那边的烈酒。” “好。” 周瑾深盛了一碗花胶鸡汤给一沁,说小心烫。一沁小声嘀咕,“烫死我得了。” 胡笠看着对面两人的小动作,一边喝汤一边想,原来是她喜欢吃啊。 —— 一沁回去的路上罕见地有些不悦,她实在想不通,姑父怎么会挑这种人给她相亲? “元首也不一定了解他,可能是看在胡司令的面子上,觉得他的儿子不错罢了。” “你认识他,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周瑾深笑道:“我跟他也就碰过两面,没说什么话。” 一沁摇摇头,“真想不到他工作时是怎么样的……” “也许他工作时不这样。” “不管他故意也好,本性也好,反正我交差了。”一沁面带倦色,态度消极。 他转头看了她一眼。他察觉到这对母女之间有了隔阂,可到底他没有立场去劝导。 “很累?那明天还去Z省吗?” “去。工作要紧……” 送至楼下,一沁解了安全带,正要下车,周瑾深“哎”了一声,一沁问,“还有事?” 周瑾深欲言又止,“你去Z省,会跟……” “请求当地政府协助是走的公函,我私下并没有联系谁。” 既然决定要培养感情,之前的事,自然要做个了断。 “你能忘记他吗?他也能忘记你吗?” “我十四岁认识他,二十二岁分开,我叁分之一的生命里都有他,我怎么可能忘记他?” 一沁有些意外。周瑾深体贴入微,从不曾说过让人感到为难的话。今晚是怎么了? 她心念一转,“是我妈妈跟你说了什么?”不等周瑾深回答,她便抢先道:“不管她说什么,都不是我的意思。但我也能跟你保证,以后,我和他的关系不会越过朋友的界限。” 有些话,不必说明了,彼此都懂得。 一沁离开B市时已经记事了,自然也听过一些不好的话。虽然她不曾对妈妈的感情经历置喙,但也有意不向她靠拢,与异性一直保持距离。 周瑾深自是知道这点。 但是,他也知道,萧书易没那么容易放手。都赌上了仕途,怎么可能甘愿退出? 哪怕是他,起点已经比大部分人高,走到如今,也不敢拿工作开玩笑。萧书易敢去赌,勇气和决心就远甚他多也。 现在仗着萧书易远在天边,他倒是能讨巧,但将来,只怕又是理不清的烂摊子。 “一沁,我们首先是朋友。我不想你有遗憾,也不想你有负罪感。让我说完……”他手掌压了压,再开口有些艰难,“我相信你的态度,但我不相信他会那么轻易放手。你这次去Z省,他肯定会见你,我等你的答案。” 一沁沉默了片刻,“对不起。这件事还是让你为难了。” 要不是她顺嘴说了他的名字,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一步。虽然她想,以萧书易的人品性格,做不出那位的行径,但说出来就像欺负人了。 “如果我没和他见到呢?” 周瑾深笑道:“那等你回来,我们就准备订婚。” “好。” 周瑾深目送她进楼,刚回到车里,段勐的电话就在屏幕上跳了出来,接通,“怎么样怎么样?” “正常。” “她没看上姓胡的?” “胡笠本人也没这个意思。” “切!”段勐冷嗤一声,“那你俩怎么说?” 周瑾深望着楼层,叹了口气,“我要先等萧书易怎么说……” 段勐夸张地大叫,“他都出局了哇哥!你一定行的!” “不对我横眉冷对了,嗯?”那晚摊牌后,段勐就叽叽歪歪烦人得很。 “我更烦萧书易。哥,你得帮我。” 周瑾深无奈地摇头,“就算真有那一天,我也不会帮你的。你自己凭本事吧。” “咦?你这是答应我妈的条件了?” 周瑾深闭上眼睛,“姚夫人算错了一件事。一沁的从属,从来不是男人来决定的。” —— 作者有话说:求有缘人的收藏,珍珠和评论呀~ C12被嫌弃的情侣的一生 “昨天见到人了?” “是。” “怎么样?” 胡笠想起昨晚那两人,笑中带诡,“爸,你就放心吧,我不用做驸马了。” “你倒笃定?”胡岫笑看这个大儿子。 “反正扯不上我了。” “你瞧姚小姐,可有她母亲当年的风姿?”胡岫问道。 胡笠没见过姚夫人,更不知道她年轻时何等风采,只是比照着当年流传的盛况,“姚小姐没什么性格,不像能周旋在几个男人中间的。” 像他们这个层次的,权色财交易见得太多。为了彼此之间捆绑得更紧,还会有公共情妇存在,香艳刺激更甚。 这么说吧,他见到的这些男人,在外头共享女人容易,只肯独享的才稀奇。而当年的姚夫人,就是稀奇中的稀奇。 她到底什么本事,让原来亲如兄弟的江穆,何宁远,段正文,为她反目成仇,甚至互下杀手?最后是段正文位极巅峰,将美人私藏,宠爱至今。 有这样的经历,谁也不会觉得姚夫人是个普通女人。她对女儿的期望,显然也不是找个好婆家,相夫教子,安稳一生。 谁家相亲弄成选驸马了?再说,她这个女儿也不是正经公主啊!这么大的阵势,不就是想把姚小姐和他们捆绑了做利益共同体? 胡笠一开始就避之不及,不想掺和。 但昨晚把人一看,又觉得姚夫人的如意算盘应该打不成。姚小姐既不是倾国倾城色,也不是八面玲珑人,怕是玩儿不转这一摊。 他不入局,萧书易又远在Z省,只有一个周瑾深对她有意思。这不垮台了吗? 胡笠如此这般一说,本意想嘲讽姚夫人临阵不磨枪,把女儿糊里糊涂就扔上场,不想胡岫却叹了口气,“你哪里知道她的慈母心肠。” 胡笠惊愣住,“这样的母亲也算慈母?” “互相牵制好过打打杀杀。”胡岫起身望着墙上挂的一幅字,良久才道,“你不掺和也是好事,去做事吧。” “是。” 胡笠退出去,合上门。 胡岫想起当年在部队当大头兵,江团长的家属探亲,他们一拥蜂上去起哄喊嫂子,把姚泠玉羞得直往后躲。然后穆哥就骂人,把他们赶去做俯卧撑。 他们几个新兵还帮忙带过孩子…… 一眨眼,那个坐在他脖子上骑大马的小女孩,都到说亲的年纪了。 他叹了口气。一直挺直的脊背也微微松了几分。 —— 胡笠从父亲书房出来,下楼时听到有人在说话。 原来是他弟弟带女孩子回家。粗略扫了一眼,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子。难怪胡笛忙前忙后献殷勤。只是那个女孩不太吃这套,语气蛮嫌弃,“都说了没戏,你真不行……出差……没骗你……罗里吧嗦你烦不烦?” 胡笠脚步一顿,正想着这场面是不是避避的好,那个女孩已经起身要走了。 然后叁人就撞了个对脸。 胡笛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哥你在家啊?” 胡笠笑了一下,提脚,“正要走。”眼见胡笛放松些,又加了一句,“爸在上面呢。” “啊?”胡笛立刻慌了,扯着那女孩的胳膊,“快快,我爸在家,我们赶紧走。” 女孩儿甩胳膊的动作硬生生停下,语气温柔了不少,“哥哥你好,我是胡笛的朋友,我叫姚而握。” 胡笠点了下头,出门前还交代了一句,“最近爸经常在家,你玩心收一收。” “哎!哎!” 胡笛点头哈腰地把他哥送走,又要来薅而握,而握顶不耐烦,“你慌什么?你爸还能当我面打你?” 当人面不会,背后会啊! “祖宗!求你了,赶紧移了尊驾吧!” 而握眼珠子一转,“那也行,但你得告诉我……” “告诉告诉!”把人赶紧哄上车。 等车开出去几十米,而握就迫不及待开始打探消息,“你哥长得这么帅啊!是亲的吗?你俩长得差太多了吧?” 胡笛就是个清秀的小帅哥,他哥长得可就太带劲了!松着风纪扣,笑着瞟过来的那一眼,让她差点没软了腿。 “不是。我哥是我爸战友的儿子,他那个战友牺牲了,我爸就收养了他。” “哦。他亲妈呢?” “改嫁了吧好像。” 而握点了两下头,“你妈呢?也愿意养别人的儿子?” 胡笛神色黯淡了些,“他们后来离婚了。”他拍了拍方向盘,“也不完全因为这个,我爸很少在家,我妈本来就有意见,借了个由头而已。反正她现在也过得挺好的。” 而握心下暗喜,“这样啊。那你哥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儿啊?” 胡笛差点被这个话题拐得折了脖子,他转过头,上下打量她,没好气道:“反正不是你这样的。” 而握不服气,“我怎么样了?” “他们眼里,伤风败俗。” “你懂个屁!他们这种假正经最喜欢我这种坏女孩了!”而握自信道。 胡笛表示不信,但也乐于见她去撞墙。 “到时候,你姐看不上我,我哥看不上你,正是因果轮回。”他摇头晃脑,“要不我们两个被嫌弃的凑合吧,就叫——被嫌弃的情侣的一生。怎么样?” 而握狠狠给了他一顿爆锤。 C13你哥叫什么 胡笛今天本来是想约一沁姐姐出来玩儿的,但是她紧急出差,就把门票给而握了。 而握甩着门票进来,看着这新开业的,据说上头有人的,一票难求的酒吧,啧啧称奇,“到底是谁给你的自信啊,你觉得我姐喜欢来这儿?” 这声浪大的,这人头多的…… 胡笛自有他的道理,“就是觉得她没来过,所以才想带她来啊!” 这家酒吧的老板有来头,未开先火,差点挤不进来。 坐在高台上要了杯酒,而握白他一眼,“连个卡座都不开吗?” “就我们俩,开什么卡座?你想坐,我带你去蹭别人的好了。” 而握嫌丢脸,反而不肯走了。她就安静地坐在高台上,看着舞池里群魔乱舞,心如止水。 胡笛在她身边晃了两下,指着一个穿衬衫的男的,正背对着他们扭得风骚,“祖宗,那个看着还行。” “没你哥的腰细……” 胡笛像受了什么惊吓,好一会儿才找回舌头在她耳边喊,“你在想什么啊?恐怖不恐怖?” 而握把那个衬衫换成军绿色的,腰也换成他哥哥的,正美呢,被他一声吼回现实,“你叫魂啊?!滚滚滚!” 胡笛也不敢再看,怕晚上做噩梦,麻溜就跑去找朋友了。 而握一回头,那个衬衫男不见了。只好再物色,看有没有方便她代入的。 “咦?这不是而握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而握白眼要飞到天上去,装听不见。 可是,能装聋,装不了瞎。等人站她面前了,她也只能平平淡淡地回击,“哟,动鼻子了?哪家医院做的,还不错嘛。” 对面笑中带点得意,“我的鼻子是纯天然的。” 而握点头,“那就是把嘴拉了,不然嘴怎么显得这么大呢?” 对面不笑了,抿着嘴巴欲言又止,敢怒不敢言。这时有人打抱不平,“姚而握你有病吧?若水好意跟你打招呼,你说她嘴大?” 七嘴八舌的,“没家教。”“难怪何家不认她,嘴那么脏……”“私生女嘛,没爹又没妈的……” 而握把杯子里的酒喝完,也不生气,勾勾手指让何若水走近点,何若水不敢,杵着不动。委屈得像朵小白花。 而握就叹口气,大声喊:“你别想着我爸爸的遗产了!我死之前一定会花完的!花不完我就捐出去!不会留给你们姓何的!你放心!” 何若水气死了,走近两步,尖叫,“那是我爸爸!” 而握语重心长的,“不是说把你过继过来,你就能抢我的遗产了。你奶奶,真的,查查法律吧……嗝……” 喝得有点猛。而握不好意思地捂着嘴,装作要吐的样子跑出了包围圈。 胡笛看到她这样赶紧追了上来,未来小姨子可得看好了,万一出点事他岂不是被扼杀在恋爱萌芽期? “那群人谁啊?你认识?”胡笛差点去叫保安。 这块安静了一点,她靠在墙上,目光清明,一点不像喝醉的样子。 “领头的那个,血缘上算堂姐妹,人际上算死对头。” “有什么深仇大恨啊?”亲戚还能闹成这样? “我爸的遗产都给了我,他家里不同意,就把她过继给我爸,分遗产。” 人为财死啊! 胡笛想着不对,“你和一沁不是亲姐妹啊?” 而握翻一个白眼,“同母异父不是亲姐妹?” 胡笛点点头,又顿住,“你们那个弟弟……你们同母叁异父?”胡笛“咳咳”两声,收了胡思乱想,“你这个堂妹倒是蛮漂亮的,和你有点像。” “我爸长得就很好,何家基因不错。”姚而握微微得意,却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正想着,耳边突然想起巨大的欢呼声。她踮脚张望了一下,“怎么了?” 胡笛打听过,“说是请了一支非常难请的乐队,所以才把门票炒得很高。” 她对乐队不太了解,但台上这支她刚好知道,是何若水特别喜欢的乐队,所以她才会过来? 不对,何若水身上的衣服不对。是C家的当季新款。还有,项链,手链,鞋子…… 姚而握脑中飞快闪过今晚何若水的打扮,终于找出不对劲的地方了。 何家的底子早就被何若水的爸爸败得差不多了,不然也不至于盯着她爸的遗产二十多年。何若水的门面都是精打细算过,强撑着的。她怎么可能穿那么贵的衣服来酒吧? 而握定睛在人群中找何若水,果然,那群人都不在。她又转头看向角落里的楼梯,那里通向了二楼包间…… 何若水,发财了?还是,傍上谁了? 姚而握一脸沉重。是因为钱吗? 胡笛见她神色不对,关心道:“你没事吧?” “没事。有点不爽而已。” 何若水是成年人了,她做什么是她的自由。姚而握摇摇脑袋,不想了。 “需要一个新鲜男人,把你哥的照片发我几张。今晚入睡就指望他了。” 胡笛的那点担忧立刻消散干净,“我不,我要誓死捍卫我哥的清白!嗷!” 十分钟后,而握收到照片,非常满意,“对了,你哥叫什么啊?” 胡笛委屈巴巴,“胡笠。” C14我要结婚了 Z省,飞机落地,拿到行李,一沁先报平安,然后立刻被而握的消息刷了屏,问她胡笠真不要了? 一沁好笑,站在出站口给她回消息,“哪里轮到我要不要,本来就没有关系的。” “那我出手了!” 一沁眉毛一抬,有些惊讶,“你怎么认识的?” “他是胡笛的哥哥!” “这么巧啊?” 一沁笑出来,以她对而握的了解,她可不会喜欢那晚的胡笠。果然是在跟她演戏吗? “他这个人心思深,你小心收不了场。” “那就不收呗~” 一沁看着妹妹的无赖发言忍俊不禁,收了手机继续往前走。这时,有个瘦高个的平头男人过来,毕恭毕敬,“姚一沁同志?” “对。” “萧书记让我来接您。” —— 一沁本意不想麻烦他,但没想到还是叫他知道了。 “有没有耽误你的事?”一沁小跑着坐进车里,不自觉打了个寒颤,问道。 “不耽误。”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半旧大衣,眉眼温和,手里拿着毯子给她披上,“这里温差大,夜里很冷。” “没想到会突然下雨……” 温暖干燥的手心和她冰凉的手背一触即分,一沁心头一颤,低着头把毯子整理好。 车子发动了,她问这是去哪里,萧书易说从这里开车去昆市,明天凌晨就能到。 “已经找到黄师傅的住址了?”一沁真有些惊讶,这么快吗? “她在葛市的时候参加了一场小型座谈会,顺着踪迹很快就找到了。” 这进展也太顺利了,一沁立刻放松下来,“多亏你了。” 萧书易问她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会儿,“已经知道她的行踪,不着急这一天半天的。” 一沁摇头,“不行,先把任务完成了,我还得让同事去取画,后面还有其他流程要走……”她正说着,察觉到他一直盯着她看,“怎么了?” “你工作起来,蛮认真的。” 一沁咬着嘴巴撇头笑了,又像个小姑娘了。她在他面前,装不了大人。 “我都工作好多年了……”她佯怒地瞪了他一眼。 萧书易立刻笑起来,“是啊……” 一沁瞧见他眼角的纹路,心中一酸,低下头去。 车厢里重归安静,她感觉头上落下一只大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耳边响起他的声音,“今年……” 突然地,一沁说,“我要结婚了。” 那只手停住,然后又顺着发丝滑到发尾,再收手。“我已经知道了。” “我不想等你了。” “好。” 两人都不再说话,一沁把头靠在车窗上往外看。马路上很少的车,路灯倒是很亮,照出这一片荒凉。 Z省的经济,很不好。萧书易经营多年,才有了如今的成绩。他当时初来乍到,孤木难支,下面的人很不服管,上面的人也都防着他,明里暗里给他使绊子。他的手臂还受过伤,阴天下雨都会酸疼。 他的政绩是他的勋章,不是用来娶她的筹码。她舍不得。 “怎么哭了?” 车窗映出她的泪痕,还有他无奈的神情,她摇摇头,闭眼假寐,却在平稳的行驶途中真睡了过去…… 一沁醒来是在酒店的床上。她猛地起身,有些反应不过来这是哪里。直到看到坐在角落里的萧书易,才清醒过来。 “你先洗漱,吃完早饭再走。那边有人盯着,黄师傅还没离开。” 一沁见他还穿着昨晚的衣服,“你休息了吗?” “我没事。”他还是那样温和地笑着。 她就知道,他一定一晚上没睡,守在她床边了。 她说,“你睡一觉。我办完事,就回来找你。你要是没睡觉,我就走了。” 她的吓唬不伦不类,可他偏就听着了。 等她拜访完回来,萧书易还睡着。 外头的雨势有渐大之意,她把窗帘拉严实了。 他的秘书和她也是老相识了,他拿了一套换洗衣物过来,错身时轻声道:“萧书记为了排开这两天的行程,已经两晚没睡了。” 她坐在他坐过的那张沙发上,想着他昨晚会想些什么。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她连忙按了静音,悄悄走到外间接通。 “喂,阿勐……嗯,挺顺利的……大概明后天回去吧,看天气……酒吧?而握没吃亏就行……” 电话那头,段勐又在嚷嚷她偏心,一沁无奈道:“而握不是小孩子了……我这边还有事情,等我回去再说行不行?” 萧书易听到声音也推门出来,犹带倦容,“出什么事了?” “是阿勐,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一沁把电话挂断。 萧书易笑道:“你们现在的关系倒是蛮好的?我记得,他小时候缠着而握多些。” 一沁也笑,“他俩就是这样,好一会儿,坏一会儿,刚刚打电话就告状的。说他听说而握在酒吧和何家那个过继的女儿遇上了,不太愉快。” “那怎么可能愉快?只是吵嘴吗?那而握现在脾气好多了,以前能跟人干架的。” 一沁嗤笑一声,“你知道她现在不想?昨晚上她落了单了,真是不当心。”不过想来没什么大事,晚上还有心思打听胡笠呢,到底是长大了。 没不自量力,也会排解情绪了,一沁不免有些欣慰。 萧书易换了身衣服,准备带她下去吃饭,听她说起而握出国一趟懂事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国外受了欺负。”又叹起气来。 不免失笑。 以前在T市的时候,两人都为而握的脾气头疼过。甚至还会复盘找原因,最后多半都会归咎于对方的溺爱。 姚而握,一岁上没了爹,对母亲也没有记忆,她几乎是一沁一手带大的,然后萧书易搭了把手。一沁给了情感支撑,萧书易提供技术支撑,姚而握的生活还是相当无忧无虑的。所以她对这两人的感情最深,在他们面前也最乖巧。 但对外人,她就活脱脱一只小刺猬,谁靠扎谁。段勐小时候就受过不少折磨。萧书易一开始想帮忙,反而惹了段勐的嫌,他也就装没看见了。总归,他的责任范围是姐妹俩,又不包括这位小公子。 萧书易只要保证她不会作奸犯科,没长成无法无天的坏人,他就算圆满完成任务。 至于心理状态,作为曾经的受害人,萧书易也表示无能为力。 —— 可能是以前留下的习惯,每次见面,一沁总要跟他说说生活上的事,而握的事。也不怪而握小时候把他当成大管家,人都当到省级干部了,还得听她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想到这里,突然就住了嘴。 “嗯?”萧书易给她夹菜,示意地看过去。 一沁不好意思,“会不会太烦了?都是些小事……” 萧书易却笑道:“大事嘛,说一件就够了。” 包厢里突然安静下来。 “你生气了?” 他答非所问,“他对你好不好?” “你不应该问我,他爱不爱我吗?” “他爱你,不一定就对你好。他不爱你,也可以把你照顾好。所以,他对你好不好?” C15您参加过阅兵? 而握从胡笛那里打听到胡笠在家的时间,打扮得清纯俏丽的去了。而握路上还说,这种衣服她高中就不穿了。 胡笛把人带进来自己就溜了。他是怕挨揍,而握是觉得他碍事,万一胡笠误会自己是他弟的女朋友就不好了。 至于为什么选在家里,她的理由也很充分。对于胡笠这种身份特殊的人来说,警惕性会很强,但再强,在家里总会放松一点。再由于他职业自带的高度奉献精神,帮忙把一个丢了手机又崴了脚,朋友接回家又跑了的女大学生送回家,不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吗?她再请他帮忙涂个红花油,给他倒杯水,聊聊兴趣爱好,交换个联系方式,也是应有之义。 姚而握丝毫不顾脚踝的红肿,翘着脚支在茶几上,想得美滋滋的。突然,她听到楼梯上有了动静,连忙装出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样子,嘴中“嘶嘶”吸气。 等眼中蓄出一层泪花,便朝来人望去,先惊后怒。 天杀的胡笛!在家的不是他哥是他老子!!! 但戏到这里,而握也只能接着往下演,“叔叔好,我是胡笛的朋友。我把脚崴了,手机又丢了,他刚刚出门了,让我在这里等他送我回家。” “你是而握吗?”一道迟疑的声音响起。!!!姚而握这下真惊了,胡笠的爸爸怎么会认得她?她这么有名的吗? “您认识我?”而握眨巴眨巴眼睛,把那点泪花眨干净,看着眼前的军装大叔。 看上去,胡笛应该是像妈妈,他爸硬气多了,就是军人应该有的样子。 但你叫她描述军人应该什么样子,她又说不出来,只觉得就是胡笛爸爸这个样子。挺拔刚毅。 她越看越觉得胡笛爸爸眼熟,“您是不是……” 胡岫微微倾身过去。 “您参加过阅兵?”她是在电视上见过他吗? 胡岫的动作停住,仿佛松了口气,又仿佛泄了劲,“你的脚,要不要去医院?” 而握出师未捷,今天也不想折腾了,“方便的话,可以给我一瓶红花油吗?” 他果然去找了来,而握正要接过,他却拧了盖子倒在自己的手心,“这味道重,你怕是闻不惯。”搓药油的时候,他又说,“你就把我当成医生,以前训练受伤,大家也是互相帮忙的。” 而握有些意外,但也觉得贴心,“叔叔,你人真好。” 他低声笑了一下,用掌心去按揉她的脚踝。男人的手心粗,再加上温热的药油,而握的脚趾不自觉抓紧。 她今天存了引诱的心思,当然包装是从头到脚。刚去了角质,又抹了乳液的脚掌,香白嫩滑,被男人托在手心慢慢按揉。 客厅里安静得不得了,她看着他的动作,心跳声越来越响,血液却像流通不好,脚趾头都开始发麻。她不自在地想挪动一下,可脚后跟实在太滑,直接从男人手上滑了下去,踩在了他的军裤上…… “对不起,对不起……嘶……”而握赶紧要往起抬,却忘了脚踝还肿着,挣扎了一下,又落回原处,还蹭了一点药油在他裤子上。 而握实在不好意思极了,想要抓着小腿搬动,却被他抓住脚踝,“别动,马上就好了。” 和刚才只用掌心垫着不同,而握清楚地感知到他整只手,握住了她的脚踝。刺激又熟悉…… 她开始盯着他的侧脸看,企图找出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直到他把药油都揉搓进去,叮嘱道:“明天要是没有好就要去医院。” “胡山由?” 胡岫收拾红花油的动作一顿又继续,任由她急切地拉他袖子,就是不回答。 “是你吧?!你后来怎么没去找我?!我给了你地址的!!”而握确认了他就是“胡山由”,抓着他的手臂不放。 “我后来去过,邻居说你们搬到B市上学了。我就回去了。”轻飘飘的。 而握哭道:“那你就不找我了?你看看你现在本事那么大,你怎么不找我呢?” 胡岫想给她擦泪,却想到手上的药油,只能作罢。“我知道你在好好上学,生活,就可以了,我……” “你就是个骗子……” “你和我儿子一样大,而握。” “你说你喜欢我!” “我……”他的嗓子干涩,狠狠咽了两口唾沫,才道:“我很对不起你。” “我没有觉得你对不起我,我也没有后悔过。”而握朝他挪近了一些,却被他躲开。 “而握……”他又往后退了退,还是不敢看她,“你听我说。我只要想起那天的是,就会陷入深深的自责和懊悔。我很庆幸我后来没有再出现在你面前,你也有了正常的生活。你应该珍惜现在的生活。” 而握贪婪地看着他的脸和身体,他和6年前没什么区别。说实话她已经不记得他那会儿的样子了,只记得一盏应急照明灯,在野外坠毁的大巴里闪烁。 无尽的黑夜和寒冷中,只有他身上是暖和的。在被人忘记的地方,是他撑了她一把,告诉她会有人喜欢她。 “我经常想起你……”她望着他,眼里流淌着浓浓的悲伤。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C16往事1我在,你别怕(胡岫X而握) 而握从小就漂亮,她心思又灵活,想得到谁的喜爱,都是手到擒来的事。 只有一个萧书易,让小而握爱不是,恨不是。 而握16岁那年,趁姐姐不在,跟萧书易表白了。她当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萧书易是给她们服务的,能服务她姐姐,自然也该服务她。 萧书易自然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说他的任务只负责她们的生活需求,不负责生理需求。他说他和一沁在一起是因为互相喜欢,不是为别的。 而握不信,“那你不喜欢我吗?你对我那么好只是因为工作?” “我只是把你当妹妹。” 什么哥哥妹妹?她的亲弟弟还会对她勃起呢!他又算哪门子哥哥? 姚而握深谙折腾人的本事,下午就背包出门了,悄悄买了车票出去散心。就是为了让他们担心!她甚至想好等他们找到她,痛哭流涕时,她会开什么样的条件,才跟他们回去了。 但此等雄心壮志在一场小型山体滑坡下,碎的连渣都不剩。 她知道这辆车里有人已经没有动静了,不知道是昏迷还是死了…… 得益于上车就系安全带的好习惯,又因为怕偷所以紧紧抱在身前的背包,她还好好坐在座位上,除了脑子有点晕,人还是清醒的。而她的邻座,早就不知道被甩到车厢的哪处了。 她能感觉到现在的车是歪的,她的腿被前座压着,动不了,也没法砸开车窗。她想哭,她想到姐姐,还有萧书易,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找过来,要是找过来时她已经死了,那多丢人啊…… 默默哭了会儿,她听到有人在砸车门车窗,有人来救他们了!随着一个个人被拉出去,她哑声喊道:“这里还有人!” 有个男人回应她,“别担心,我们会把你们都救出去的!” 他听起来是那群迷彩服的头儿,正指挥他们怎么营救。 她微微放了心。只是,为什么她这边的车窗没人敲呢?她艰难地伸手去拉开窗帘一角,然后吓出一身冷汗! 窗外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如果车子现在稍微晃动一下?这个念头一出来,她就感觉这辆车在缓缓下沉…… 而握闭上眼,心想这回死定了…… —— 发生山体滑坡时,胡岫正在附近组织士兵拉练,所以救人还算及时。只是这辆大巴车歪斜得严重,尤其是车前段的重量随着人员解救和杂物搬离越来越轻,车子会摔下去,实属他意料之中。 在感觉车子开始滑动时,他便上臂用力撑着车顶,脚下踩着车底,力图让自己的身体在车厢内固定住。他们拉练经常走这段路,这段悬崖不算太陡,一定可以等到救援人员。 他很镇定,只是那个小姑娘,好像是吓坏了。 等车子滚到山崖底部,他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喘了两声,然后换了下姿势踩着车顶爬了过去。 “你还在吗?”小姑娘带着哭腔,还有一丝惊喜。 “我在,你别怕,马上就会有人来的。” 外头天快黑了,他就着最后的光,去检查了一下她的状态,“现在不会再翻车了,你把安全带解了,下来坐着。” 车子完全翻了过来,她解开安全带,踩着歪斜的座椅,拉着他的手挤到他在的地方。 胡岫早有预料,最后进入车厢救人时特意背上了负重。他打开应急灯,把雨衣垫在底下,再铺了负重里带的褥子,让她把背包里的衣服都穿上。 山里的夜寒,这车子又是四面漏风,他怕没把她摔死,倒把她冻死。 “我包里没衣服,只有钱包,太阳伞和几包零食。”亏得这些膨化食品,勉强充当了简易安全气囊。 胡岫正在试图用卸下来的椅背去挡风,看了她一眼,冷硬道:“你先把被子裹上吧。” “那你怎么办?” “我没事。” 小姑娘脸皮薄,硬是捱了一会儿,被丝丝入骨的冷风吹得有些发抖,才把他的被子展开披在身上。 他看着车窗上面好大一个洞,让她把伞递给他。她也没问,听话地给他了。 把伞抖开,踩着座椅将伞柄伸出去,伞面刚好可以把那处的风遮住。 小姑娘小小的惊呼了一声。他仔细感受了一下,车厢内应该没有大的漏风洞了。 他小心避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座椅,回到原处,感觉小腿疼得更厉害。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说,“你先吃点东西,等会儿就要把等灯关了。” 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救援难度增大。其他路段也可能发生了事故,等他们被发现,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她吃着包里的零食,“不能不关吗?” “节约电。”不大的空间里,一股鲜香的调味料味扑鼻而来,他忽然觉得手里的干粮难以下咽。 小姑娘倒不藏私,或许知道这是救命恩人,很客气要和他分享,“压缩饼干太硬了,你吃我这个吧,我还有热水,你要不要喝?” 这么标致的小姑娘,一个人出来旅游,包里只放着零食和保温杯。他心想,她能平安遇上这场滑坡才是个奇迹啊…… 但他仍然板着脸没有说话。 小姑娘也识相地收了回去,安静地吃完了晚饭。 等灯熄了,他开始注意外头的动静,他担心会有野生动物过来。但还好,外面还算安静。倒是身旁的小姑娘开始发困,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下点着。 胡岫提醒她别睡,肯定会感冒。 “我太困了,叔叔。”她迷糊地说。 胡岫便跟她讲话,“你一个人偷跑出来的吧?” 她“嗯”了一声,“想让他们着急来着……” “你父母肯定很担心,下次可别这样了。”胡岫有个儿子,跟小姑娘差不多大,他不常在家,平时管不着。但要是这小子敢离家出走,他肯定要打断他的腿的。 小姑娘抽泣了一声,“我爸爸死了,我妈妈也不在我身边……” 胡岫一愣,不自觉软了语气,“那谁照顾你的?他们对你不好?” “我姐姐,对我很好。可是,我们还有个弟弟,她现在对他比对我好。” 胡岫听出她的不满,心想真是个小孩子,还为这点事吃醋,“那也不能离家出走啊,你姐姐肯定很着急。” “我喜欢上一个男人,可他只喜欢我姐姐。就是因为他,我才离家出走的。” 胡岫明白了,这个小姑娘是觉得喜欢她的,现在更喜欢别人;她喜欢的,也更喜欢别人。所以受到打击,想用离家出走的方式重新获得大家的关注。 但明白是一回事,解决是另一回事。平时带兵,训儿子,都是非罚即骂,再说他也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争宠”的问题。哎!小女孩就是麻烦! 但不能不管,这边已经哭上了。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试图从人生理想的高度让她关注自身的进步和发展,不要依赖旁人的感情,对她进行劝导。 但很不幸,是个彻底的失败。 C17往事2叔叔,我还挺喜欢你的「po1⒏homes 而握哭,不仅是因为情情爱爱,她还哭自己命苦。 她知道离家出走还不带手机是多么疯狂的举动,但她也知道自己的目的是让他们着急,可不是让自己送死。所以她一路上其实非常警惕。 车票都是去车站售票口买的,只做大巴和公交,不坐黑车。遇到有人盯着她,她就去找工作人员,绝不落单。这趟车也不是去什么偏远地区,只是这辆去另一个城市的长途,就是要从这条路走而已! 明明已经这么小心,还是防不胜防,遇上天灾…… 黑暗和寒冷,让她的情绪持续下跌,恐惧和懊悔争先恐后地爬出来。她何曾经历过这么艰险的时刻。 她身上的被子还算干净,但不可避免会有一些汗味,她一点都不喜欢。但她现在只能拢着这条有陌生男人气息的被子,捱着时间,等救援队。 她不知道过去多久,仿佛有一万年那么长,她抖着嗓子问,“我会死在这里吗?” 那个军人叔叔肯定地说不会,她不信,“万一他们找不到我们呢?万一山里有狼和老虎呢?” 他的声音硬邦邦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没理没据的,姚而握信也不全信,但总归没那么焦虑了,也不哭了。 四周安静下来,她才听到男人一直在小声地抽气,似乎疼痛难忍。她又着急起来,伸手去摸他,“叔叔,你怎么了?” 他隔开她的手,“我没事,就是摔下来时小腿被砸到了。” 他没有讲!还把被褥都给了自己! 而握让他坐过来一些,“你一定很冷。” “我没事……你自己披好……” 她听着他的声音都发抖了,照着印象中的应急灯的位置摸索,打开。 刺眼的亮光,让她眼前发晕,她跌跌撞撞地带着被子挪到褥子的另一头,半拉披在他身上,半拉盖在自己腿上。 他还想把被子让给她,而握拦住,真诚地望着他的眼睛,“叔叔,你要是冻死在这里,我也会死的。” 他把手又放下了。 而握这会儿才有机会近距离打量他。有些黑,长得倒蛮周正的,一看就是充满正气的人民子弟兵。看不出年纪,她觉得部队里20-40的看上去都差不多。她叫叔叔纯粹是朴实的人民情感。“叔叔,你多大了?” “36。” “你有孩子了吧?” “嗯。” 她也不嫌他话少,自顾自说道,“真好。你要是死了,追赠烈士是跑不了的,你家属孩子也有优待。我要是死了,我要是死了……我还没谈过恋爱,也没和男人睡过,可太亏了……” 男人这回索性没话了。她仍在说着,“我都挑好跟谁上床了,可惜人家看不上我……” 他终于有了动静,“小姑娘,你多大了?” “16岁呀!” —— 16岁!跟他儿子一样大! 他真的不理解现在的小姑娘都在想什么了。 是世道变化得太快,还是他已经听不懂人话?小孩子不好好读书,都在想什么杂七杂八的?!他训斥的话就在嗓子眼了,想起她家里没有爹妈,可能是没人教。只能干巴巴地说,“你正读书的年纪,怎么想的都是这些东西?” 寻常小姑娘早就面红耳赤,羞愤惭愧了,这个小姑娘呢,直灵灵的,说食色性也,“我已经发育了,是个大人了,有生理需求很正常啊。这种事情是要正常排解的,你们男人青春期不都手冲的吗?” 胡岫被她的回答噎住。说什么?说没这回事?他说不出口。说女孩子要自爱,不能随便做这种事?但人家也精心挑选了对象,没准保护措施比他还了解。 真是不得了,现在的孩子。头头是道。 也许这话对他儿子说不出口,但对这个初次见面的小姑娘,他很爽快地认输,“你是个有主意的。” “你觉得我说得对?” 胡岫被逗笑,“我找不出错处。” 她歪着头看着他,突然说了一句,“叔叔,我还挺喜欢你的。”不等他说话,又道:“和你做好像也可以……” 胡岫怔愣住,她又“噗嗤”一笑,“我想和你并排坐着,这样被子就能盖住我们俩了。也更暖和些。” 一紧一松,胡岫今天的惊吓全是拜这个小姑娘所赐。 他吁了口气,和她调整了坐姿,用被子圈住二人。伸手把应急灯关掉,嘱咐她不要睡着了。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C18往事3我可以和你做(胡岫X而握) 半夜,胡岫突然一个激灵,醒了。他怎么睡着了? 正要活动身体,发现那个小姑娘靠在他身上也睡着了。他稍微一动,她就跟着靠过来,抓着他的衣服不松手。 他喊她,“醒醒,不能睡了。” 她哼唧了一声,嘟囔着说困,说不要起。 胡岫在部队里,没见过敢赖床的兵。在家里,儿子们也不敢放肆。至于前妻,虽然脾气有点爆,但干活儿很麻利,早在他起床之前就起来做早饭,打扫卫生了。自然没遇到这种情况。他伸出去要推她的手,停了又停,还是搭在了她的肩头,“先醒一下,等会儿再睡。” 她把脸埋在他的手臂上,哼哼了好一会儿。声音顺着手臂传到他的耳朵里,麻痒得很。 她醒了,保持着蜷腿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问她是冷吗?她蚊子声音说没有。他就让她动一动,“手脚会麻。” 她还是不动。 胡岫也没有再劝,总归她不舒服了自己会动的。 又过了一会儿,她的腿动了两下,然后又停住。他了然,“脚麻了吧?哪条腿,我给你敲两下。” “不是。我……我想上厕所……”小姑娘艰难地开口,声音又带了哭腔,“我憋不住了……” 胡岫赶紧开了灯,让她拿着去车头那边上。 她脸红得要滴血,胡岫却不觉得有什么。“快去吧,没事的。” 又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什么水流的声音,反而是她害怕的哭声。胡岫连忙起身过去,又因为小腿的伤,差点跪了下去。他几乎是单脚跳着过去,问,“怎么了?” “我……出不来……”小姑娘哭着说。 “那我过去车尾那里,你上完了喊一声。”他以为她是尴尬。 “不是,就是出不来……” “你憋多久了?” “睡觉前就想上厕所了……” 胡岫几乎要扶额。他怎么忘了让她先方便一下。 “你憋的时间太久了。先放松,会尿出来的。我去后面等你。” “叔叔你别走!我害怕!” 胡岫便站在原处没有动。又听到她说让他想想办法,她不想死于憋尿,“太丢人了呜呜……” 胡岫想起小儿子出生后把尿的场景,便吹了几声哄孩子尿尿的口哨声,吹完问她可以了吗? 她伤心道:“就尿了几滴,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还是憋尿憋死的……” 活人还能被尿憋死? 胡岫心里也烦了,在这么耗下去,体力都用光了。他直接过去她身边,伸手压着她的小腹,眼睛却不敢看她,“用力。” 她被他猝不及防的动作惊吓住,傻傻看着他。好在身体反应还在,一小股尿液真被挤了出来。 “好了吗?”他问。然后就看见她回过神,感受了一下,小声说还有。 胡岫看着旁边破损的车门车窗,刻意忽略手心下是个少女的身体,只把她当作需要救治的病人。心中默背军中纪律条例。 第一条,为了贯彻全面从严治军方针,加强……她看着瘦,肚子上倒是有点肉……维护和巩固铁的纪律,确保军队绝对忠诚、绝对纯洁、绝对可靠……白色的衣服真是不耐脏……巩固和提高战斗力,根据有关法律的规定……女儿也蛮好的,就是操心得操死……纪律,是建立在政治自觉基础上的严格的纪律…… “下面一点……” 打断了他乱麻似的脑袋,他机械地把手往下移了移,然后愣住……他碰到了…… 胡岫触电一般收回手,被她用大腿和身体夹住,“我还没好呢……” 胡岫惊慌失措,城墙般的面皮也开始破裂,“没事了,还有一点,没关系的……” 她还要撒娇,他义正言辞,“我们有纪律的!” 女孩“咯咯”笑道:“其实你想的是吗?” 胡岫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正要补救,却被她捂了嘴,然后趴到身上。他的小腿使不上劲,只能被她压住。 而随着她的动作,他的手也从她的外阴落到她的阴户。尿液还没擦干净,湿润的,温暖的…… 他无意识地屏住呼吸,手臂僵直。 这古灵精怪的女孩,还在他耳边故意娇吟,“叔叔是第一个摸我这里的男人……叔叔插进去好不好?我都好湿了……” 胡岫忍得青筋都要爆开,用力撇开她柔软的手,“小同志,自重。” 她不动了,虽然仍然抱着他的脖子。她说,“我在他面前脱光了,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好歹还硬了,算是给我面子了,叔叔……” 说罢便要起身。胡岫却鬼使神差地按住她的背,他只是有点可怜她,“这种事情,不是衡量一个人爱不爱你的唯一标准。我相信,没有一个正常男人能无视你的魅力,他没有反应就是对你最大的爱护。你明白吗?” 她安静了好一会儿,仍然摇摇头,“我想要什么,就给我什么,才是我要的爱。” 她爬起来开始穿裤子。雪白娇嫩的肌肤一闪而过,指尖仿佛还残有灼人的烫意。他有些担心她的状态,“你还小,你可以等你长大了,再去思考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她站着,俯视他,“16岁的爱情,20岁的爱情,25岁,30岁,我都会有。我跟你们这些胆小鬼不一样!” “胆小鬼?” “你们就是胆小鬼!你们怕这个怕那个,就是不敢面对自己当下的情绪!” 胡岫苦笑,“情绪是一瞬而过的东西,为了那一眨眼的情绪,毁掉已经安稳的生活,是不值得的。” “爱情就是奋不顾身的。” 胡岫无法反驳这一点,但是,“你会拥有比短暂爱情更珍贵的东西。” 她坐到他旁边,老成地叹气,“其实,我也不觉得我对他是爱情。我是挺喜欢他的,但我只是想跟他上床试试,我觉得他技术应该不错,我想体验一下而已。” “你只是好奇?” “对。”她又靠过来,香甜的气息围绕过来,“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呢?等救援队到了,我们就天南海北再也不会见到了。不会对你的生活有影响的。” “我不同意,你会再找其他人?” “当然。”她回答得很确定,“但我不喜欢和我同龄的,太幼稚。我可能会去找我认识的一个哥哥。他和我姐姐一样大。” “我可以和你做。” C19往事4我不嫌你的h(胡岫X而握) “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要再因为好奇就和别人发生关系。” 他有鹰一样锐利的眼睛。但在说这句话时,眼神却是柔和的。姚而握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前后截然不同的神态。不管哪一面,都叫她喜欢。她痴迷着凑上去亲他干燥的唇,再冷硬的男人,嘴唇也是柔软的。 她喃喃道:“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他嘴唇微微张开,叹出一个词,“对。” 两人在光圈的外围对视,彼此的呼吸就是眼前,却都等着对方做主动的那个人。 “你真是古板……”她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手指没用多少力地抓了一下他的下巴,然后率先往车里走,“我不要在这里,有味道……” “你自己的也嫌吗?”胡岫笑道。 她回头俏生生地笑,“我不嫌你的……” 胡岫脑子里轰的一声,气血上涌,连小腿的伤都不觉得疼。他压住正跪在褥子上翻背包的小姑娘,把她带得伏下去。她一点都不怕,拿着手里的湿巾和避孕套给他看,“讲卫生。” 胡岫哭笑不得,你永远想不到她鼓囊囊的背包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他接过来,又问了一句,“你真的不后悔?”她利落地摇头,他却心中难安,也许他明日就会后悔了。 也许,等她长大了,也会后悔了。 希望她将来不要恨我。 “你将来要恨,就恨我吧……” 在她不解的,如羔羊般纯净的目光里,他褪下了她的裤子。之前来不及看清楚的雪白双腿就这样露了出来,让他心潮澎湃。他摸着她精巧的膝盖,“冷不冷?” “不冷。”她抽出一张湿巾要擦,却被拦住,“脏的,有味道……” “不脏。”他故意调侃回去,“我不嫌你的。” 她立刻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他们当兵的,哪天不是汗如雨下,被褥上难免沾了味道。她一开始只肯把被子搭到肩膀,后来实在冷了,才裹到脖子。 他还算是条件好的,换洗勤的,底下那些兵的被褥,能把她熏晕过去。他这样说。 小姑娘牙尖嘴利,立刻说,“要是你臭烘烘的,我就不要你了!” 他刚擦过的湿凉的手指,碰到她的花瓣肉,还有那一粒小小的珍珠,“那你快闻闻,我现在臭不臭?” 她“嘤”了一声,玉足在军绿色的褥子上蹬了两下,踢到一旁的薄被。“臭叔叔……” 胡岫的心何时这么激动过?比授勋领奖时还要紧张。那么娇嫩,那么高洁的地方,被他一个粗鲁的武人肆意地摸弄。他不敢用力,怕把她弄坏了,又不敢不用力,怕她不满意…… 他看着她的脸上慢慢浮起潮红,眼睛也蒙上水雾,手上的滑腻触感告诉他,她很舒服。“你真的……”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一出口就是娇滴滴的声音,“我就知道很爽……叔叔,你再亲一亲好不好?” 他几乎要咬碎自己的牙齿,真的有这么放纵的女孩儿吗?提起自己的欲望,毫无掩饰地直白坦荡。把女孩家最隐私,最脆弱的地方,大方地展示出来,要他摸,要他亲,还要给他操! 他能怎么办?自然是如她所言,给她快乐,给她高潮! 在他扶着阴茎插进去的时候,她也不知羞地盯着看,龟头进去了,棒身进去了叁分之一,她吸着气问他,“要是明天我去举报你,你会怎么样?” 他盯着她的眼睛,腰下动作不停,“我会被开除,然后……” “然后?”她微张着嘴,学话。 他一入到底,然后把她推倒,亲上她的嘴唇,“然后每天都把你往死里操……” 她惊叫着一声,就泄了出来,温热的汁水兜头而来,一阵舒爽激荡。他吮着她嫩红的舌尖,舔着她的脖子,咬着她的耳朵继续说,“我要把你关在家里,每时每刻都能操到你,睡觉也插着你,好不好?” 她嗯嗯啊啊地说不出话,但他知道她喜欢这样。她的身体正热情地欢迎着他的征伐,用水润包裹,用收缩挽留。 两人相接处水声潺潺,啪啪作响,渐渐盖住了哝哝私语之声。 —— 在荒无人烟的山底,漆黑无尽的夜里,一辆破损的大巴车中有微弱的灯光…… 胡岫抱着小姑娘一起依偎在被子里,两人现在都精神极了。 他箍住怀里作怪的小人,“别乱动,没有安全套了。” “有也不做了,我怕下面会肿。”她狡黠地笑,明摆着告诉他就是故意的。 胡岫心中叹气。他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她了…… “你有没有小名?” 她正在把玩他的大手,闻言便在手心划道:“我没有小名。你猜我叫什么吧?” 他屏着心神去注意她的笔画,第一个很简单,是“而”字,第二个……有些复杂,“再写一下。” 她又写了一遍,写得很慢,很大。 “而握?是什么意思?”不像个词语。 “我姐姐是一,我是二,二不好听,改成了而。至于握,是握瑾怀瑜的握。” “那为什么不叫而瑾?”少有人用动词起名。 “瑾字有人用了,而且我妈妈的名字也带玉。” “而握,很特别。”他读了两遍,心想也只她配得上这么特别的名字。 “你呢?你叫什么?” “怎么?拿着我的名字去举报?”他说笑,但也给她写了。 她慢慢读出来,“胡……山……由……你叫胡山由啊?” 他一愣,然后抵在她后脖处笑了几声,应道,“嗯。” “你们平时能出来吗?你会去找我吗?” “很少。如果你想。” “我想呀!我把我家地址告诉你,你一定要来找我……” 胡岫后来的确去过。 第一次是当年的年末,见到她和一男一女在散步。应该是她的姐姐和她喜欢的那个男人。她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戴了一顶绒绒帽,手上却拿着一根雪糕,正小口咬着。她拿着给她姐姐吃,她姐姐摆手不要,给那个男人,他也摇摇头。然后她皱着鼻子,不高兴地哼哼了两下,咬了一大块在嘴里,踮着脚亲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似乎也拿她没办法,慢了一拍才回吻她,手心抬着她的后脑勺,在缠吻中分食了那块雪糕。 第二次去,是两年前的夏天。他调职回B市,突然想起便去看看。那栋房子已经搬进了新的人家。他的车在路边停了一会儿便离开了。后来再没有去过。 这,真是再好不过的结局。 —— 作者有话说:主角团成员终于全部正式出场了!大戏开始!!! C20叔叔,你把胡笠给我吧(而握) 小孩子哭闹,通常是仗着有人在乎,有人心疼。疼叁分,便要哭出十分的劲儿来。 她后来有没有想过这个恩人叔叔?那的确是想过的。 没再见过他,真有那么伤心吗?那其实还好。 她被救援队带走后,见到姐姐和萧书易,很快就沉迷在姐姐的无尽溺爱和萧书易的低声下气里了。 山崖下的那段故事,只是她偶尔想起来的,奇幻的秘密罢了。 是小孩子背着大人,独自珍藏的秘密。 本来以为会永远成为回忆的男人,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身份还有一个大转变。姚而握实在无法克制内心的兴奋。 胡岫还未完全回神,而握却撑着他的肩膀,跨坐在他腿上,“叔叔,你对不起我没关系。我还喜欢你家胡笠,你把胡笠给我吧?” 胡岫好像愣了一小会儿,也许是好一会儿。他张了张嘴,“你和胡笠?” “嗯,一见钟情。” 胡岫压下心中道不明的情绪,仔细想了想,年纪倒也相配。 “我问问他的意思。” “嗯。”而握点头,脸蛋挨着他的,娇声道:“叔叔帮我美言两句。” 胡岫皱眉,“你们认识多久了?”他只是奇怪胡笠丝毫没有表露出有这回事。 “见过一面。” 胡岫身体往后仰了仰,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一见钟情?” “对呀!”而握乐道。 胡岫捏了捏眉心,“而握……”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说胡笠的事他勉强不了,还是教她,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 但想也知道,这些话没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素来是要风得风,当然,也是风的定力不够,才被她得手。 可胡笠?凭他的了解,意志力是十分坚定的,只怕要叫她跌个跟头。 “你是玩玩儿,还是认真的?”他问。他也想起来,这姑娘可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你真古板。”她伸手轻轻挠了他的下巴。 不得了,又有些回忆冒了出来。胡岫说叫人送她回去,同时推开她想要离开这里,却被抓住手腕。 “叔叔这么小气,我们这么久没见,都不留我吃个饭?” 胡岫说胡笠临时有任务,不回来,“等他休息日,我再安排你们见面。” 姚而握仿佛受了委屈似的,“我就不能和你吃饭了?” 胡岫被她闹得脑子里乱糟糟的,留她吃饭不好,不留她吃饭也不好。 “我叫胡笛带你出去吃,算我请你的行不行?” “不要。你带我去吃。” “你的脚不方便。”胡岫拒绝。 “那你还叫胡笛带我?你就是想看我瘸腿!”姚而握占理了,不依不饶起来,提着伤脚要走,“我这就走,我不给你添麻烦……” 胡岫看着她红肿的脚踝,眉心皱得厉害,“好了好了,你留下!” 终于得了一句准话,她也不折腾她的脚了,乖乖翘着,让他检查。 “没关系的,只是轻微地扭了一下,我以前跳舞的时候,经常扭到。” “你还会跳舞?” “学过,不喜欢,就不跳了。” 是个没定性的孩子。胡岫毫不意外,“你和胡笛怎么认识的?” “回国的飞机上认识的。”而握凑过去笑他,“你这个老古板,怎么生出胡笛这样不着调的儿子的?” 胡岫叹了口气,脸上跟糊了糨子似的,“小时候打少了。” 后来跟他母亲出国,更加约束不到。 而握撇嘴,“可怜的胡笛。” 胡岫看着她,欲言又止。而握笑道:“你要说什么?” 半晌,摇摇头,“算了。你自己坐会儿,等会儿再一起吃饭。” 说着又要走。而握真不乐意了,“你存心气我是不是?坐着说会儿话都不肯!” 她那眼泪怎么说来就来? 哄人,胡岫真搞不来这个,头更疼。“叫人看见,怎么说呢?” 而握也不逼他太狠,“那你抱我上楼去,别人就看不见了。” 不算是好主意,但比起解释两人的关系,还是先躲着人比较方便。他轻而易举地抱起她,去楼上的书房。 —— 书房分里外两间,用格栅隔断,透过格栅能隐约看到里面的书桌和书架。外间应该是用来招待朋友的,茶几上还摆着一套茶具。 “喝茶?” “都可以。” 胡岫开始泡茶,而握就四处张望,看到墙上挂着一幅字——坚守本心。 她念了两遍,问,“本心是什么?” 本心原指天性,天良,后指原本的心愿。 但人的心愿是会变的。 可能向好,可能向坏。 于是,再以天地君亲师立为本心。 “你的本心是忠心啊……”而握又问,“那你有没有遇到过公事和私情不能两全的情况?” 刚问完,她就想起来,她当年就是罪魁祸首啊! 姚而握连忙道:“不算那个,不算那个!你有没有遇到别的?” 胡岫正要答,楼下响起胡笛的声音。两人俱是一静,只有水壶轻轻的呼噜声。 胡笛喊了两声,便停了。下一秒,而握包里的手机开始响,她赶紧扑过去摁了静音。可是胡笛还是上了楼,“哥?你在家吗?” 胡笛的脚步在书房外徘徊了一阵,而握有点紧张,又有点兴奋,“怎么办怎么办?” 胡岫镇定极了,坐过来低声道:“跟他发消息,说你已经回家了。” 而握编辑了消息——“你哥不在家!你爸让人送我回家了,你个大聪明!” 胡岫一叹。果然,房门被敲响了,“爸,你在家?” “嗯。” “刚才,你让人送我朋友回家了?” “是。”他无奈地看着眼冒精光的女孩,“她说脚崴了。” “哦哦,那没事了。” 等胡笛离开,胡岫也松了一口气。这种感觉实在……没话讲…… 还没等他平复下来,而握抓着他的手,“好刺激呀!像在偷情!” 胡岫呵斥一声,“胡闹!” “为什么?你现在又没有公事,我没有妨碍你啊?” “你不知道我和胡笠的关系吗?” “你是胡岫,也是我的胡山由,不冲突。”她像是又对他有了兴趣,身体半倚上来,靠在他身上。 胡岫怕碰到她的脚,不敢推她。他望着天花板,“当时你怎么说的?不会影响我的生活?” “我说过吗?”而握笑道,“我又不必坚守本心。” “我不会……” 话没说完,女孩甜香娇嫩的红唇便覆了上来,舌尖轻轻舔着他的唇,“嘘……答应我,不然我就去举报你……” —— 晚上,周瑾深给而握送东西,而握开了门禁,“什么东西啊?” “是木市的特产,水蜜桃,我妈寄回来的,让给你们送一些。” “阿姨太客气啦!”给他开了门,让他搬到厨房去,顺手洗了两个。 周瑾深把水蜜桃放进冰箱,出来才发现她走路姿势有点奇怪,“你脚怎么了?” 而握抬脚,“扭了一下,已经快好了。” “去医院了吗?” “抹了红花油,没事的。” 他坐过去,“我看看。” 周瑾深抬着她的脚轻轻捏了一下,又动了动,放下心,“红花油呢,我再你擦一下。” 而握咬桃子的动作一顿,“家里没有好像……” “那你白天怎么擦的?”周瑾深起疑了。 “啊……就是在朋友家崴的,他家的……”而握想起胡岫,还有点心虚。 “男的?”周瑾深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道:“谁啊?” 而握笑笑不说话。 “还保密?”周瑾深笑了,“这次这么认真?你姐知道吗?” 知道一半!而握求饶地拉他手,“瑾深哥哥~”把手里的桃子让给他吃,“你吃。” 不要问了啊!! “你真是……”周瑾深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还不是担心你吃亏。” “是,是,你可太有姐夫范儿了!”而握脸不红心不跳地拍马屁,“我姐姐嫁给你,真是我的福气!”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C21最后一次(萧书易X一沁)h “受Z省多地遭遇持续强降雨天气影响,航班暂停,部分列车停运……” “目前为止,Z省气象部门发布雷电、暴雨、大风等预警信息416条,暴雨红色预警46条。请广大市民注意安全,尽量不要外出……” 一沁站在窗前看着雨势,心中焦急不已。 雨势比气象部门预料的更大,范围更广。 Z省少有这样强度的降雨,恐有汛情。 有人给她送午饭,是萧书易留下的人。 一沁问他怎么样了,他摇摇头,说不知道。 她现在还在昆市的酒店里,怕打扰到他,也不敢主动打电话问,只能盯着新闻看。 倒是接了好几个电话,问她安不安全,有没有受到影响。就连休产假的那个同事也特地关心了一下。 “我这里一切正常。怎么你都知道了?” “上热搜了啊,视频里看着真恐怖啊……” 她挂了电话,点开社交软件开始刷新。果然,首页上已经传播开了,大家都在关心救援活动和政府应对。 一沁看官方通报出得还算迅速,解救被困群众也在进行,目前没有什么负面舆论。 一沁关了手机,诚心祈祷,一是希望雨赶紧停下来;二是相关部门准备充分,不要有大的损失;叁是,不要对萧书易有负面影响。 位子上坐着的,通常信奉一句话,多做多错,不做不错。 萧书易走之前说应急部门对暴雨有所防范,不会有大事。可这雨比他们之前预料的要大得多!降雨中心也发生了偏移。 显得他们之前的防范,无甚用处。 若是不知道会有这场暴雨,他们应急做得好有功,做不好情有可原。可明明已经有所准备了,却还是一团糟呢? 一沁简直坐立难安。 而这种不安,在看到一条疑似萧书易座驾被水流冲走的视频时,达到了顶峰。 她抖着手拨他的手机号,房间里的新闻播报声隐去,听筒里的“嘟——”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直到,“沁姐儿……” 一沁跌坐在座椅里,呜咽出声。 —— 萧书易16岁考进国内top1的高校,本科毕业拿的是金融和建筑双学位,准备毕业进投行。 不巧,他毕业那年金融危机,行业不景气,他就去考了公务员。学历高,脑子活,背景合适,他在体制内也是如鱼得水。甚至从财政部被借调到国务院办公厅工作。顺理成章的,他的职业规划也发生了改变。 为了有更好的形象,他相亲认识了一个医生,结婚;为了能更好地工作,他需要成为领导的自己人,于是他接手了一个任务——秘密照顾一双姐妹直到成年。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 但是,不经意间,一切又都不一样了…… 先是每月的秘密任务和他的自发加班,让休息时间也不多的新婚妻子大为不满,冷战频发。然后是她的刻意接近,让他心猿意马,顿生爱怜。 离婚,着实是给他的形象做了一个很大的减分。更别提两人的事被姚泠玉知道后,他的职业又面临了一个大的挫折,几乎打折重来。 虽然是假戏真做,但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只是给他带来的影响,她的确觉得愧疚。 而这愧疚,在今天亲眼所见的危险面前,变成灭顶的恐慌和害怕。 就像小时候,突然有一天,她被告知,再也见不到爸爸了,见不到何叔叔了,见不到妈妈了…… 她差点,差点也见不到他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别担心,我没在那辆车里……乖乖待在酒店里……找小武给你办……知道?” 杂音糟乱,他的声音忽远忽近,一沁忍着哭给他回,“知道。受灾情况怎么样?严不严重?” 话没说完,信号就断了。 他虽然不在那辆车里,但一定也在受灾地区。一沁攥紧了手机,心跳仍无法平静下来。 萧书易是有大抱负的,她知道。 他升官不是为了发财,只是需要一个平台给他施展。而登上这个平台的路,是荆棘丛生,崎岖坎坷的。 因为她,这条本就不容易的路,更加艰难。可她,却还是把他弃在半山腰了? 一沁难受极了。 —— 过了几天,这场汛情进入收尾阶段,航班也恢复了。 一沁回B市的前一天晚上,萧书易赶了过来。 小武先得了消息,守在门口给萧书记开了门。 萧书易进了里间的卧室,一沁还没睡,穿着浴袍在整理行李。 电视上正放着他白天看望抢险救援队伍的新闻。她听见门开,视线从电视机上移过来,看到风尘仆仆的他,先是愣了几秒,然后乳燕投林般冲了过来,被他一把搂进怀里。 只是几个呼吸,两人就已经吻在一起。失而复得的激动,让他们都有些过激。 萧书易无暇修剪的胡茬刺得她下巴发红,她的手臂却越发用力地攀附着他的腰背。 她的浴袍已经半开,露出娇美白润的肌肤,萧书易停了下来,气息火热,温和的眼眸中,压抑着浓浓的情愫。 “最后一次?” “嗯。” 除了和段勐的那次乌龙,这几年,一沁没有跟别人做过。不是刻意为他守身,只是眼里看不到别人…… 谁能比萧书易更好? 谁能比他更了解她?知道她自己都不齿的阴暗,包容她的自私和胆怯。 紧抱着跌撞到床上,他压着她深吻,手掌重重揉了两把胸前的丰盈,然后毫不留恋地伸到她的腿心,拨开薄薄的布料,抠弄,指尖立刻捻上粘稠的汁水。 怀抱着最后一次的放纵和决绝,一沁热情地向他打开自己的身体。 “对不起,对不起……”她轻轻吐气,呢喃。 他重重地吮咬她的嘴唇,渐渐往下,“没关系……” 不是她的错,是他抵御不了诱惑,以致泥足深陷。 他大口吞咬着她的乳肉,舌尖拨弄着硬硬的乳头,在她长长的娇吟中,把性器入了大半根。 春水乍逢迎头下,酣畅淋漓;曲阑深处重相见,恍如隔世。 “一沁,我的一沁……”湿热紧致,馥软香甜。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滋味。他跪坐在床上,双臂架起她的双腿,在灯光下露出她容纳他的地方,穴口的皮肉都撑薄。 “嗯……好胀……”她拉着他的脖子,要和他接吻。 他压在她身上,缓缓抽送,看着她潮红难耐的脸蛋,爱怜万分,“乖乖,适应了就好了,以前都可以的……” 舌头舔上她的嘴唇,立刻被她启唇接纳,主动送上香舌缠绕,乖乖咽下两人的唾液。 萧书易心中盈满万头思绪,身体想发狠地操她,嘴上却温柔地哄她,“好孩子,你也想我了是不是?” “想,我一直想你……啊……”她被他突然的顶弄惊愣住,尖锐的快感传向全身,她求饶地让他轻点。 他却充耳不闻,直起身体,掐着她的屁股,从上而下重重地捅,“我该不该相信你呢……”狠心的一沁。 她的下半身完全脱离床铺,所有的重量都落在两人相接的地方。快感一重重迭起,血液直往头部冲,眼眶酸胀,心脏钝痛。一沁哭着摇头,眼泪都流进鬓发。 “老公……” 这久违的一声,让他立刻停下动作,托着她湿漉漉的脸蛋,“再叫一声。” “老公。” “乖乖,沁姐儿……” 她泪光点点,白嫩而又无一丝装饰的胴体,顺从地依着他的动作,那么乖巧。叫他恍惚这几年的时光,是不是一场梦?也许梦醒,他会发现两人正相偎在T市别墅的客房里,她正娇声着抱怨罩杯又大了。 C22不结婚了?(萧书易X一沁) 开始T市工作那两年,一边是无事生非又多疑的妻子,一边是温柔乖巧善解人意的女孩,他自然随心而动,更加喜欢在T市的日子。 尽管他情愫暗生,但他并未越过雷池,更遑论产生和妻子离婚的想法。直到有一次,一沁不小心接了他的私人电话,虽然立刻挂掉,但还是被那头的王晴听到女人的声音。王晴立刻冲去了单位找他的领导,惹来重重围观。领导自然知道怎么回事,当下也证实了萧书易的确是在执行机密任务,并没有生活作风问题。 王晴听了领导的话,仍然半信半疑,只能不情不愿地离开。萧书易却因此颜面大失,忍无可忍,向她提出离婚。离婚手续繁琐,过了将近一个月,他才再次去往T市。 一沁得知他离婚的消息,伤心极了。她自责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碰到你的手机……” 他连忙安慰道:“不是你的错,是她小题大做,疑神疑鬼。” “那你离婚了,还会再婚吗?”她关心道。 “暂时没有想法……”他如实道。 如果再婚,他想他应该会选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不说给他的形象增光,起码不要拖他的后腿。 一沁叹气,“那你就没有老婆了呀。” 他被她的愁态逗笑了,正要说什么,却听到她说,“那我赔你好了。” “赔什么……”他愣住。 “我,赔给你,好不好?” —— 而握十五六岁时最会折腾人,一沁曾经这样说。 可照萧书易说,她俩不愧是亲姐俩,一沁十五六岁时的花头也不少。偷偷给他做小妻子这种话,也是叫他吓了一大跳。不比而握带给他的惊吓小。 也许是想着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他问了一句不该问的,“要是,当时不是我……” 他前头的齐秘书,四十岁,升去J省了。交接工作时,还特意提点了姐妹俩对母亲的思念之情,和保密工作的重要性。 可他当时才27岁,正是春风得意,志得意满之际,轻易便失了警惕。 到底是多年的恋人,姚一沁一听就明白了。大人们总以为小孩子不懂事,七岁好吓唬,十岁好忽悠,可十四岁了,还能再被哄住吗? 齐秘书是个老谋深算的叔叔,一沁的所有想法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不是没有吵闹过,后果就是失去一次和妈妈视频通话的机会。 此后,一沁就变得听话又懂事了。 齐秘书忠心耿耿,自然要受到提拔。然后就来了一个新秘书。 新秘书年轻和气,还不善伪装,或者只是没必要在孩子面前伪装。轻易就被她发现夫妻不和。 一沁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我不知道。也许换一个人,他没那么容易上当,也可能是我装不下去……”她现在说起来,已经没什么不好意思了,“你当时,的确招人喜欢。” 她笑着望着他。不怪而握也会动心,萧书易长相不必说,气质尤其好,人又聪明,谁会不喜欢? 就是他前妻,不也是太了解他招人,所以才疑神疑鬼? 她侧躺在他怀里,手指还带着被子里的潮气,划过他的额头,眼睛,鼻梁…… 看他光洁的额头印上了一丝褶皱,看他明亮深邃的眼眸,变得温和悲悯。高挺的鼻梁还是一样。 她凑上去吻他的眼睛,脸颊,嘴唇,温情脉脉。 两具汗津津的身体相贴,一翻一落,一沁主动撑着他的胸膛,下坐含住他硬挺的性器。这里也是一样。 他略显粗糙的手掌扶着她的腰,笑道:“最后一次?” 她摇摇头,“你今年会来B市,对吗?” “有个会要参加。” “嗯,我等你。” “不结婚了吗?” “对他不公平。”在我还爱着你的时候。 周瑾深拿她当朋友,她也不能去坑他。 萧书易的笑意微冷,这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但他还是用正常的语气问道:“怎么公平?” 一沁说,“也许,等我爱上别人,或者不那么爱你……” 萧书易坐起身,突然的挺入让她体内的肉棒重重顶住她的敏感点,她娇呼一声,软了下来。 萧书易重新占领高地,将她按在床单上,从背后入她。这样她才不会看到他的表情。 “他对你不错。”他肯定道。 —— 作者有话说:担心有喜欢一沁的朋友看了这章会不喜欢…… 我真的很得意文案第一句话,不知道有多少人当时看懂了。 C23他最近红鸾星动,犯了桃花不成? 胡笛这辈子还没这么服过谁,姚而握算一个! 他服了,他真的服了!她怎么就悄无声息地搞定他爸,还让他爸安排她和他哥吃饭的? 姚而握回他,“佛曰,不可说!” “德行!”他不忿,“别高兴太早,我哥可没那么好糊弄。” “我看你哥态度蛮好的啊,比你爸温柔多了。” 那么严肃正经的胡岫都被她搞定,还怕一个胡笠? 胡笛笑她天真,“笑面虎知不知道?你惨咯!” 而握不以为然,她这辈子就没有想要得不到的! 胡笛又问她一沁回来没有,让她别忘记安排见面。而握说,“她回来了,但你真没戏了。她好像和她前男友复合了……” “什么?!”胡笛大叫道:“那你都不说!” 而握揉揉耳朵,“我也是才知道的!” 周瑾深随行去了F国,等他回来就要被一沁退亲了。好惨。 一沁说自己不是为了等萧书易,只是觉得对周瑾深不公平。而握表面了然,背后腹诽,萧书易又来迷惑人心了。妖男! “气死我了!那她什么时间再分手啊?”胡笛气呼呼的。 “等着吧……” 敷衍完胡笛,她就准备和胡笠相亲了。 哎呀!真美啊! 胡笛看她得意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呀? 他回去就找他哥提醒一下,他相亲的那个女的不是好人,花花肠子一堆,让他不要着了道。 胡笠还纳闷呢。他爸突然给他安排相亲,除了名字什么信息都没有。敢情这小子知道内情啊? “来来来,仔细说说……”胡笠亲自搬了椅子给弟弟,和蔼道。 在胡笛的讲述里,这个女的叫姚而握,海归,学的是艺术设计,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家境应该不错,回来也不急着工作,就玩儿。和胡笛是回国的飞机上认识的。 “家里做什么的?”胡笠还是奇怪,她怎么说动他父亲的。 胡笛却答不上来,“没听她说起过做什么的,只知道父亲去世了,给她留了不少的遗产。” “姐弟叁个都在花遗产钱?”难道是父亲朋友家的孩子? “那倒不是,她姐姐在外交部工作。很正派的一人。他们姐弟叁个都是同母异父。” “哦?”巧了,也是外交部,“她姐姐叫什么?” “姚一沁。” 胡笠沉思了片刻,还是搞不懂他父亲什么目的。他们已经和江慎绑在了一起。避开姚夫人,不是他们的共识吗?还是说,姚夫人盯死他了?一个女儿嫁不成,就嫁另一个? 他最近红鸾星动,犯了桃花不成? 他敲了父亲书房的门,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地问了。反倒是他父亲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是姚一沁的妹妹?” 胡笠都气笑了,“爸,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难道是在公园相亲角给我安排的相亲吗?” 胡岫缓慢地起身,看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会儿,“吃个饭而已,不喜欢回绝掉就是了。” 胡笠呵呵道:“前后脚把人家俩姑娘都回掉,你就不怕姚夫人记恨上我。” “你还不够格给她记恨。” 胡笠无语半晌,回去决定破罐子破摔了。 —— 姚一沁身份清白贵重,能让元首亲自过问她的婚事,自然底气十足。他刻意表现出古板无趣,不善与女人交流,果然讨了对方的嫌。 而这位二小姐,身份模糊,据说和何家还有遗产官司在扯,没有后盾的女孩大抵都有点脆弱的,外强中干。他只要表现出看她不上,她自己就会受不了,这事也就作罢了。 虽然想得简单,但心中总觉得憋闷,和好友通话时便把这件事吐槽给他听。 江慎果然很感兴趣,“居然都要和你相亲吗?看来你在B市的行情不错啊。” 胡笠呵呵道:“你就别挖苦我了,不见我都是等着别人退货吗?再来两次,我的名声就真毁了,没有好姑娘愿意嫁我的。” 那头哈哈大笑,“活该!省得你糟蹋了人家好姑娘。” 胡笠也不恼,打趣他,“你怎么也不关心关心你表姐的终身大事?” 江慎的妈妈江虹,是江穆的亲姐姐,也就是姚一沁的亲姑妈。所以他俩还是姑表姐弟。当年江穆因公牺牲,姚泠玉后来和何宁远走在一起,除了何家不太高兴,江家其实没说什么。他家本来也没有非要媳妇守着的规矩。 只是,没两年,何宁远也没了,姚泠玉克夫的传闻便出来了。江家正疑心呢,又有消息传过来,姑爷段正文把前儿媳姚泠玉给收了。这可叫江家闹了个鸡飞狗跳。 据江慎说,那会儿他刚记事,他妈就带着他住在姥姥家。他姥姥骂得厉害,先骂姚泠玉;骂完再骂他死了的舅舅,说都是他把祸害带回了家;然后骂他爸爸,说他没良心。一边骂一边哭,他妈倒没怎么哭,反正对段正文只有一条,不能离婚。 胡笠也了然,那会儿段正文刚升官,进了中央书记处,妥妥下一代接棒的。江家呢,江穆已经没了,江慎长起来还要几十年,江虹要是那会儿离婚,才真叫鸡飞蛋打呢。没办法,硬着头皮就这么忍下来了。甚至为了段正文的名声,多次维护姚泠玉。 姚泠玉给段正文当了小情,一当就是二十年,连带着姚一沁再也没在江家出现过。所以江慎虽然知道有这么个表姐,但还真不熟。只在姚泠玉处见过照片。 “有什么担心的,她妈妈自然会给她安排好的。” 胡笠叹道:“兄弟,我是真服你的心胸啊!”江虹是,江慎如是。 江慎15岁被“发配”到西北上学,然后入伍,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家中小娘的本事。但江慎真就跟菩萨托生的一样,不但从不说她坏话,连有人思忖着为讨好他讥讽姚泠玉两句,他都不许。胡笠猜测是不是他母亲比较忙,所以是姚泠玉带他的,有养恩? 江慎笑得不行,最后点点头,“也是教了些东西的。” 是吗?他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心胸宽广的江慎在电话里说,他可能要调到B市了,胡笠从椅子上直起身,“真的?” “有那么点意思,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 “我知道了,我这边也打听一下。”胡笠顿了一下,“你那个弟弟,可也不小了。” “是吗?没准这回能见见。” —— 江慎是重情重义的性子,身上没有倨傲之气,很容易和大家打成一片。 哪怕是对疑似吹过枕边风的小妈也毫无怨言,对同父异母备受宠爱的弟弟更是从无嫉妒之心。 他15岁,胡笠刚认识他时,他就这样了。 胡笠比他大两岁。在胡笛这种小男孩儿眼里,陪太子读书是件得意风光的事。大人们也觉得,从小就跟着太子的,才忠心听话呢。 可最后,差事却落到胡笠头上。 因为胡笠少时沉稳,品性尤佳。元首要他给江慎竖个榜样。 君命如此。胡笠不得不兼顾学业和私德,时时自省,工作后也不敢懈怠。这自然是后话。 当时,被父亲通知后,胡笠对江慎是有些忐忑的。他身边被宠坏的小孩很多,像他弟弟,每次从他母亲那里回来,都会恢复一些坏习惯。但胡笛只是小毛病多,挑食装病,不写作业这种。但还有些孩子,已经显露出无法无天的一面,除非强拳镇压,不然不会改过。 胡笠一开始害怕江慎是后者,后来见了面,相处几日,又排除掉前者。最后只猜测,这是一出晋献公听信骊姬谗言,迫害太子申生的戏文。 —— 免费精彩在线:「po1⒏homes」 C24怎么就偏偏遇上这个阎王! 姚而握的这场相亲可以用惨败来形容。 胡笠条件是不错,眼光挑剔也说得过去。但她姚而握有那么差劲吗? 对,她不是独立女性,没有工作,性格不够好,出身还不清白…… 那她也没让他娶她养她啊!谈恋爱,玩玩儿而已,至于这么瞧她不上吗? 等他站起身要走。而握心里的火仍然烘烘直冒,好胜心压都压不住,不让他尝一尝爱情的苦,她的名字倒过来写! 而这一幕,好巧不巧地,被对角的何若水看了个正着。 何若水一开始都没认出来这个穿得跟朵小白花似的的女人是姚而握,就是眼熟来着。死看了好几眼,才确定是她。 真是奇哉怪哉! 谁有这个本事把她数落成这样? 何若水看过去,不认识。便问对面的男人,“齐哥,那边桌上的男的,你认识吗?” 王齐扫过去一眼,正好和胡笠对了个脸,两人都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何若水见他们认识,更来劲,“谁啊?” “你问他做什么?” “好奇嘛……”见男人不搭腔,何若水只能老实道:“想知道他和姚而握什么关系……” 王齐这才抬头看向她,眼光深沉,“然后呢?” “嘲……嘲笑她两句?”何若水像只吓坏了的小动物,湿漉漉的眼睛,看得他心情很好。 何家这点破事,他都知道。姐妹斗嘴也是常事。 他就简单提了那人叫胡笠,之前是一沁的相亲对象。 只是不知道怎么会和姚而握吃饭?还不太愉快?是被一沁下了面子,在姚而握身上找补回来? 有点意思。 王齐琢磨着这两位姚小姐的婚事,会不会扯上势力划分和长辈站位。要是他能娶到姚一沁就好了,不但能拉近和现任的关系,还能得到江家亲旧的支持。江慎也就能用了。 他还挺喜欢一沁的,温柔和顺,很适合当妻子。 可惜,父亲说这样太打眼,人家家里也没这个意思。他前段时间听了两耳朵,恍惚她和周瑾深定下来了,可最近又没有风声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王齐沉默思索着,没有注意到何若水跟偷油的小耗子似的,脸上的兴奋掩都掩不住。 何若水跟姚而握的梁子早就结下了。 从衣服首饰,到家人关爱,何若水都是在下风的那个。可有一点她比狗脾气的姚而握强,就是她的人缘更好。 当然,现在就更好了。 这种抢亲姐姐相亲对象,还被撅回来的笑料,当然要找个合适的机会透露出去啦。 也是老天爷帮她,没过几天王齐就组了一个聚会,人还不少。何若水好好谋划了一番。 —— “这就是你们说有意思的局?” 段勐脸色不好看。他一向不爱人多的地方,更何况还是王齐组的局。 “你上次不是说想做点事?”郑鸿运往东北角那里微微一抬下巴,“呐,我把人喊来了,你看要不要认识一下。” 段勐往那里看了一眼,果然有个年轻人,正殷勤朝他们笑。穿得挺正式的,他没见过。 “什么意思?” “不用你干什么,就认识一下,白拿钱就是了。” 天上掉馅饼?段勐对这个还是很警惕的。 旁边几个人都笑了。 朱子杰:“咱们认识多少年了,还能坑你?” 庞鹏有些大大咧咧,“他们做生意的,就是想多认识几个人,心里有个安慰。就算有什么关节,他们也是自己去打通的,用不着咱们。” 段勐挑眉,“你们都‘认识’了这种朋友?” “都知道你看不上,所以没跟你说。”朱子杰笑道:“最近很火的那个场子,听说王齐就白占了四分之一的股。” 庞鹏挤眉弄眼,“他宣传口嘛,交友广泛也是应有之义。” 郑鸿运勾着段勐的肩膀往前走,悄声道:“说是朋友,也就说两句话,一起吃个饭,不愿意了就不联系,不会落把柄,影响不了你后面的路……” 正说着,段勐突然停了脚步,他也停下来朝着段勐的视线看过去。是几个女生掐着嗓子在说话。他看着眼生,许是哪些人带来的女伴。 ——“我好几天没见着她了,不出来玩儿了好像……” ——“难道,若水说的是真的?她觉得丢脸才不出来的?” ——“不知道姐妹俩会不会反目成仇啊哈哈?” ——“说不准呢……看她平日里那么嚣张,勾引的男人一个接一个的,结果这上头丢大脸。” 何若水出来劝说道:“而握虽然脾气冲了点,但不是抢人男朋友的人,应该是不知道那是她姐姐的相亲对象吧……” ——“你就不要给她说话啦!她什么人品,我们还能不知道?” ——“就是,她在M国华人圈里名气老大了,乱得要死!我都不好意思说!” 几个人围成一圈,兴高采烈地交换小道消息。 郑鸿运却看着段勐的脸越来越黑,连忙出来阻止,“喂!你们是跟谁来的……”话音未落。 “啊——” 宾客们都被这一声惨叫吸引了目光。郑鸿运眼睁睁看着小阎王拽着那个坐沙发中间的女孩的头发,直接扯翻过来,一路拖到了长型鱼缸边,把她的头摁进了水箱。 全场鸦雀无声。 只有“哗哗”水声。 王齐听到消息赶过来时,何若水瘫在地板上浑身湿透,脸上多处擦伤,被人踩在脚下,话都说不出来。 “阿勐,这是怎么了?”王齐上前两步,笑道。 何若水看到他,像见到救星,连忙挣扎起来。段勐松开脚,她立刻爬到他身后,抓着他的衣服瑟瑟发抖。 “她的嘴巴有点臭,我给她洗洗。”段勐掸掸T恤上被溅到的水渍,脸若冰霜,轻描淡写道。 王齐瞥了她一眼,何若水脸色更白,惊慌失措,都不敢看他。 能让段勐动手,只怕是说了姚而握的坏话。圈子里都知道他们姐弟叁人情深,她敢当面嚼舌头。 蠢货! 他正反手各扇了一耳光,怒斥道:“还不跟段少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何若水条件反射般,连连鞠躬认错。 “阿勐,别跟她一般见识。”王齐拍拍他的肩,“给哥一个面子。” 王齐越大气,显得他越小气。 段勐嘴角勾起,眼神却冷,“齐哥的面子当然要给。”然后对着何若水警告道:“以后,你要是再说了不该说的,就不是两耳光这么简单了。这么会搬弄是非,索性做哑巴,才清静。” 何若水脸颊肿痛,涕泗横流,心中后悔不迭。 怎么就偏偏遇上这个阎王! 何若水不敢怨恨段勐,只怪自己运气不好。 等众人散了,王齐连个眼风都没给她,就径直离开。 她默默回了房间洗澡换衣服。一直等到聚会散了,王齐才上来。 何若水一见他就解释道:“齐哥,我没有说姚而握的坏话,是她们在聊,我还帮而握说话的。真的。” 王齐坐下来,松开领口,不想听她狡辩,“你针对她,图什么?” 何若水站他旁边,矮了声音,“我没有啊……” “你俩互不顺眼这么多年,你会帮她说话?”他捏着她短巧的下巴,“说实话。” 何若水才跟他没多久,还很怕他,嘴巴一抿,就红了眼眶,“我就是气不过!都是何家的女儿,凭什么她享尽父亲的宠爱,而我却被亲生父亲扔出来做争遗产的棋子?” “齐哥,你知道我过的什么样的日子。我就是心里不服气。我不是故意要惹事的,我也不知道段勐会来,还这么嚣张……” 白嫩的脸蛋上是红肿的指印,薄薄一层皮肉,泛着红血丝。 “怎么没上药?” “我不敢……” 王齐嗤笑一声,“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明白吗?” “知道了。”何若水跪在他的脚边,手心扶上他的膝盖,“齐哥,我一定听话。” 王齐看她乖巧的样子,方才顺心,“小时候看着挺乖的。别越长越不如了。” C25你又憋什么坏呢?(而握,一点肉沫) 段勐从聚会上出来就打电话给而握,问她和胡笠是怎么回事。 姚而握在健身房练拳,听他说完今天这事,乐道:“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 挂了电话,而握咬下拳套,说今天就这样。教练小哥说今天的课程还没结束。 姚而握对这个冷面帅气的教练“嘘”了一声,“我才是上帝哦。” —— 大红色的超跑呼啸而来,驾驶座上下来一个明艳四射的女人。吊带修身扎染长裙,半张脸大的墨镜,艳丽的红唇,还有脸畔闪耀的钻石耳链。吸引了周遭各色的目光。 “车不错。”段勐夸道。 “刚落地的。”而握把墨镜别在胸前,钥匙随手一抛,“借你开几天。” 段勐惊讶,“这么客气?” “谢谢你给我出气呗。”她高兴死了。总算有人替她教训教训那个小贱人了,“时不时给我造谣当我不知道啊,她小心不要单独遇上我。有她好看的。她还真傍上人物了?狂的她。” “跑题了,问你胡笠怎么回事呢。”段勐接了跑车钥匙,却丝毫没有被收买的觉悟,“一沁知不知道?” “知道啊。”而握坦荡得很。 段勐看不懂了,“你们选驸马呢?”轮着来?胡笠什么神通值得她俩前后脚去相看? 而握笑倒在他肩上,“对对,让你爸赐婚。看他敢不答应!” 难道何若水说的是真的,胡笠给了她一个大没脸?可这女人看着哪有消沉之气? “他没上钩?”段勐疑惑,“你没死心?也不生气?” 死心且早着呢,没吃到嘴里怎么都不会死心。生气嘛,也已经折腾过了。 那天胡笠不给她面子,她出去就给胡岫打电话了,问他是不是没给她说好话,“之前在你家偶遇,他明明不是这样的!” 胡岫:“他的感情,我不插手的。” “我不管!你答应过我的!”姚而握委屈极了,“你又骗我……” 胡岫叹气,“这事没有你想象得那么简单。要不,我再给你介绍几个好的?” “你别想这样打发我,我这就去你家找你算账。” 姚而握是撂了狠话去的,等见到胡岫,坐下来的姿态也足足的,等要说话,却嘴巴一抿,眼圈红了,“你知道你儿子今天干了什么好事吗?” 这兴师问罪的怨妇状,让胡岫着实有些恍惚,就好像自家儿子做了什么对不起老婆的事,儿媳妇来告状,要说法来了。 他握拳抵在嘴边,咳了两声,“他不是故意叫你难堪的。” 他一接到而握的电话,就知道胡笠干的好事了。说的话的确不中听,他做老子的,这边给人家姑娘赔罪也是应该的。 而握一听这话就起范儿了,“你也知道他叫我难堪了?我……” 这一嗓子开头吊得高高的,中气一时没接上,下一句堵在嗓子眼,把她咳了个半死。 胡岫赶忙端着茶杯让她顺顺,拍着她的后背心,“别急别急,慢慢说。” 架子全垮了,而握没好气地推他,一双水亮的眼睛瞪着他,“你……你说怎么办?” “我让他给你赔礼道歉。”胡岫脱口而出。 就这样?而握头一歪,“我要他给我当男朋友。” “强扭的瓜不甜。” “但解渴。”而握接道。 两人正僵持,楼下有汽车进来。胡岫侧身一望,是胡笠的车。 胡岫皱眉,“是胡笠回来了,你去,去胡笛的房间躲躲。”这叫什么事?上次是小儿子,这次是大儿子。每次都叫他措手不及。 姚而握正要找场子,哪肯躲,被胡岫拦着哄道:“你听话,我再劝他和你谈恋爱。” 这时,胡笠已经进屋了,再过去胡笛的房间势必要经过楼梯口,姚而握一不做二不休,矮身藏进了胡岫的办公桌底下。 “哎!”胡岫手指擦着她的肩带抓了个空,胡笠已经到他房门外了。 敲了两下,胡笠就推门进来,“爸,你在家呢。我看到你车了。” “咳。什么事?”他不自然地滑着椅子往前坐了坐。 “我的任命书下来了。” 他的声音显然有些雀跃,姚而握的身体往外探想听清楚些,被一只大手摁了回来。 胡岫一边注意着桌下的动静,一边还要分神和胡笠说话,“这是首长对你的看重,你更要牢记使命,对党忠诚。” “是!”清脆有力的皮鞋靠脚声音后,胡笠放松了些,问,“我猜测,是不是江慎要回来的事,要我提前……” “这件事,不是你管的。”胡岫有些紧张地打断他,“你做好本职工作就好。” 桌底下,而握安静地伏在他膝盖上,也没听懂胡笠到底要做什么去,抓着胡岫挡她的手轻轻晃。胡岫不为所动,仍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她气得张嘴咬他。 “嘶……” “爸?” “没事,桌子上起毛刺,不小心碰到。”胡岫把左手拿上来,右手不经意拂过。 胡笠不作他想,“该抬出去重新上个漆,还是给您重新换一张?” “不用那么麻烦……”胡岫的脸色微微凝滞,突然转了话题,“你今天和姚二小姐的见面,不太愉快?” “啊?”胡笠笑道:“是我的话说得重了?您替我给姚夫人道个歉好了。” 胡笠在父亲面前也有耍赖皮的一面? 姚而握作弄胡岫的动作停了一停,又继续拉他裤子拉链。里面硬鼓鼓的,把裤子都撑紧了,他又坐着,还不能发出声音,真是个复杂的活计。 胡岫不着痕迹地把手垂下,还没挡住,就被她咬在齿间,滑嫩的舌头舔着指头,转着圈,慢慢含到指根…… 湿漉漉,滑腻腻的…… 胡岫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保持住表情,“跟姚夫人没关系。姚二小姐想让你再考虑考虑,你不满意的她愿意改啧……你今天还出去?” “不了,我明天要去报道。姚二小姐的事……” “你再想想。早点休息。” 胡笠慢了一拍才应好,开门离开。 门刚关上,胡岫就大力地扯出自己的手指,在裤子上擦净,呵道:“胡闹!” 姚而握仍然枕在他的膝盖上,双手扶着他的腿,悄声道:“嘘,胡笠没走远呢。” 还要她提醒吗?胡岫真是羞愧难当,“你既瞧上胡笠,这又是在做什么?” 桌底下的脑袋探出来,白净的脸蛋上粘着几缕黑发,粉红的嘴角还有几点湿亮的涎水,是他的手指抽离时带出来的。而在空气中干透了的手指上,像是结了一层无形的壳,垂在身侧微微发痒…… 两人像是进行了一场无声的战斗,最后,他仍然不敌,叫她得了手。 他双手握拳,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张嘴含住他的性器,吞咽,舔弄。等到完全射出来,胡岫仍然没有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 而握爬出来用他的茶杯漱口,都收拾干净,用湿润的唇碰碰他的唇角,“偷偷送我回去呀叔叔。” —— 段勐看她鬼精鬼精的眼神,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你又憋什么坏呢?” 而握瞟他一眼,眼波流转,“别冤枉人好吧。” 段勐捏着她的下巴,意味深长,“当年你算计萧书易的时候,就这幅样子。” 而握把头往后一仰,躲开他的手指,想了想,“还真是。”差不多的难搞。 她端着咖啡喝了一口,朝板着脸的段勐笑道:“好啦,翻旧账就没意思了。” 段勐吐气,突然说,“我想开公司。” 姚而握差点呛住,赶紧放下咖啡,闷着咳了两声,“这么突然?你跟……你家里商量没有?” “没有。” 姚而握愣了好几秒,“我是你第一个分享这个消息的人?为什么?” “我想你给我投资。” 姚而握:…… 打扰了。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 她打开手包,掏出一张卡,“没钱用了?你用这个吧。” 段勐这样的,平时没有花钱的地方,享受都是顶格的。但真想花钱,也的确拿不出太多现钱。大笔消费还容易被抓小辫子。 姚而握以为他是想要个什么一时不凑手,“还是你说给我,我给你买了送过去。” “我认真的。” 段勐和她大眼瞪小眼。 姚而握抓着头发盘了盘思绪,“你先说说你的想法。” “我想开个高新科技公司。” 姚而握被他的大言不惭吓得呼吸都停了。 “但是那个前期投资太大……” 她呼出一口气。 “还是先做政府的项目吧。” “比如?” “为了推行信息化交易服务,有效提高开标效率,节省投标成本。杨花区政府要试点网上投标,需要建立一个投标网站和app。我想用这个做我的第一桶金。” “啊……”姚而握听懂了。 可是,这个好像很有难度的样子。因为姚而握依稀记得,他学的好像不是计算机来着…… —— 首-发:po18.live「po1⒏live」 姚泠玉番外4备孕(段正文X姚泠玉h) “姑父!”小一沁被来人抱起,她高兴地叫道。 段正文颠了两下,关心道:“是不是轻了?有好好吃饭吗?” “有!”小一沁搂着他的脖子乖乖道。然后急着看妈妈,要妈妈给她证明。 “是长个子,抽条了。”姚泠玉一边给而握喂饭,一边说道。 她穿着白色修身针织裙,外面套了一件浅蓝色毛衣开衫,长卷发侧绑了一条辫子,柔顺地垂在胸前。坐在明亮的餐厅里,整个人像罩了一层柔光。 保姆从厨房里出来,热情道:“段先生来了,一起坐下吃吧?”说着就要给他盛饭。 “不用,我吃过了。”他抱着一沁过来,把她放在椅子上,让她继续吃饭。 她见到他抱着大女儿来,并无情绪波动,仍然不紧不慢地给小女儿喂辅食。 “啊啊!” 而握见到他,兴奋地拍着宝宝椅,朝他笑,露出几颗白色的小米粒牙。 段正文也乐了,“小而握,你记得我是不是?” “呜啊!” “哦,要跟我说话呢……” 姚泠玉看见他逗孩子就浑身不舒服,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你身上有酒味。” 段正文低头闻了闻,“我没喝,是沾上的。” “你先进去休息吧。”姚泠玉不愿意让孩子们跟他亲近,可偏偏一沁还没到会看脸色的年纪。 “姑父答应陪我拼拼图!”她撅着嘴巴说。 “妈妈晚上陪你拼。” “不要!姑父会给我讲故事!叁只大象的故事……” 这是何宁远经常给一沁讲的。姚泠玉心里像沉了块大石头,坠得人发晕。 段正文已经牵着吃完饭的一沁去玩具房拼拼图了,她把而握交给保姆,径直回了房间。 —— 距离那天过去已经叁个月了。她们母女叁个搬到新的房子,再也没被何家人骚扰过。只有大姐过来了一趟。 想起这个,姚泠玉就羞愤至极,恨不得和段正文拼命。 可是她不行。 她捶着心口给自己顺气,想着等段正文什么时候腻了,放手了,她就自由了。她一定要带着孩子们离这儿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这样想着,渐渐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中,身上有重量压上。她眼皮微掀,又立刻阖上。 “醒了怎么不睁眼?”男人问道。 姚泠玉躲开他游移的手,侧身背对他,“我很困……” 修身的针织裙把女人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侧卧的姿势更是显得身段连绵起伏,活色生香。 在这样的美色面前,那点子抗拒不过是欲迎还拒的前戏罢了。男人的兴致不消反涨。 姚泠玉在他靠过来的时候,就明白今天逃不过,但好在也做了准备,心态还算平和。就当被狗咬了。 “又在骂我?” 胸上落了只大手,隔着衣服抓揉,捏着奶头恶意地搓弄。 她竭力控制嘴边的呻吟,可是控制不住身体的直接反应,胸前渗出两点湿痕,是她没断干净的奶水。 本来给而握断母乳,回奶已经回得差不多了,可遇上这个强盗,又被吸出来。 “好香……”他埋首其中,深嗅。也不知道说的奶水,还是体香。 奶头硬得顶出凸点,被粗糙的织物磨得又痒又胀,乳房又开始涨奶,硬得发疼。 “别……”她难受起来,甚至想自己把奶水挤掉,可想起上次故意在他来之前把奶水挤光的后果,只能求饶,“大哥,求求你……” 段正文拍拍她的屁股,松开她。姚泠玉噙着泪坐起来,转过身,把弹性很好的领口扯到胸下,解开被奶水打湿的薄内衣,露出红殷殷的奶头,上面还挂着两滴白色乳汁。 她不情不愿地凑过去,矮下身,把奶头送到他嘴边,“大哥疼我。” 奶头被湿热的口腔含住,乳根被带有薄茧的虎口掐住,被堵住的奶水疏通了,把她的欲望也引导出来,她舒服地呻吟出来,无意识地抱住胸前男人的头颅,看不出是迎合还是拒绝。 乳房重新变得柔软,她在男人怀里也柔顺下来,甚至在男人吻她的时候,不仅没有躲避,还主动回应起来。 段正文的手掌从她的脖子抚上她的脸庞,四指插入她蓬松微卷的鬓发,拇指摩挲着她柔软微凉的耳廓,唇边溢出满足的叹息。 “泠玉……” 姚泠玉突然觉得这件事好像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谁没有从中得趣呢? 龟头顶开湿软的洞口,长驱直入,一把撞到最深处。姚泠玉紧捂着嘴巴才吞下那声喊叫,她紧张地看了一眼房门,放下手,瞪他,“你轻点……啊唔……” 段正文笑着抓过她的手,就是要把她的呻吟逼出来,“怕什么,孩子们都睡了。” “那也不行……嗯……” 情潮让她无暇顾及其他,眼里只有娇俏的媚,柔情的水。脸上红得漂亮极了。段正文登时就被她迷住,伸出舌头舔她的眼睛,嘴里一口一个心肝,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 这满涨的爱意,直到他下床时不小心踢到床头柜下的垃圾桶,看到白色纸巾下一张抠过的锡纸药板。 他顿了一下,仍旧去洗手间拧了湿毛巾给她擦干净,回到床上,抱着她。手心放在她的小腹,温柔问道:“照顾孩子累不累?” “不累,怎么了?”姚泠玉真的困了。 “我在想,是不是照顾孩子太累,所以你的肚子还没有动静?” 姚泠玉立刻清醒过来,小心翼翼地贴近他的身体,“会有的,再给我一点时间……” C26追寻梦想的路上,总会有些坎坷 中午,礼宾司办公室。 “改时间?这么突然?” 午睡泡汤,刘然的手指死命摁着额角,怒火熊熊地盯着候处长。 候处长也无奈,“天气原因,E国总统专机无法按照原定时间抵达,午宴招待改成晚宴了。为了能让宾客们尽早休息,招待地点也随之改到国宾馆。” 一沁听了也是一阵头大,不光菜单要调整,连会场布置,安保工作,也要重新安排。 “还有明天下午大会堂的欢迎仪式?”一沁问道。 “挪到国宾馆去,仪式结束就上晚宴。”候处长催促道:“今天下午四点之前,把新的方案起草给我。六点之前我要交给孙副司长。时间非常紧迫。” “噼里啪啦”各种翻文件,打键盘的声音,摁座机的声音…… 这时,一道轻声细语从角落里传来,“候处长,我留下来帮忙吧?” 这边急得火上房,那头候处长春风满面,“你身体不好就不要操心了,你东西收拾好了?等你身体恢复了,再从离退局回来啊。你办事很细心,我还怕你们郑处长不放人呢哈哈。” 说完,候处长就走了。刘然暗自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到底上头有人啊。” 一沁从Z省回来没几天,尹婕也结束产假回岗,她还说等忙过这一阵去她家看看小宝宝,怎么突然就调职了?还是去离退休干部局? “刘姐,怎么回事啊?”一沁借拿资料的机会,凑过来小声问道。 “她那个遗腹子多金贵,为了让她养好身体,照顾孩子,她……陈副部长把她调去离退局了。” 尹婕一开始是翻译司的,怀孕后来了礼宾司,这会儿又去了离退局,工作是越来越清闲,领导们是越来越客气,旁人还觉得她可怜。 唉,自然也是有缘故的。 尹婕家境一般,但学习刻苦,考进来后工作也很努力。男朋友呢,是大学同学,两人感情很好,男朋友的爸爸还是单位的大领导。据说都谈婚论嫁了,男朋友意外去世,紧接着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怀着陈家的独苗苗,怎么照顾都不为过。 可是,被照顾的尹婕,今天脸色却不那么好。 刘然对着主宾们的忌口改菜单,嘀咕着要给他们上伏特加,喝了好睡觉。一沁则在联系国宾馆当天要腾场地,还有通知乐团改时间。 尹婕过来问她有没有要帮忙的。一沁自然也婉拒,笑道:“我没关系,倒是你,脸色真的不大好,是不是照顾孩子太累了?” 她抬手碰了下脸,“可能吧……” “嗯,你要注意休息呀,等我忙完这一阵去找你玩,我还没见过你家宝宝呢。” “好。”尹婕眉眼里有些愁意,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叹了口气回自己座位去了。 一沁接着做手上的事。等把方案交给候处长,又被问了几个问题,才能赶去食堂吃晚饭。 今晚又要加班了。 手上提着给刘然带的酸奶,一沁步履匆匆。绕过一片绿化带,远远看见尹婕消瘦的背影。少见刚生完孩子就这么瘦的。 不对,她怎么还没回家呢? 一沁想起白天尹婕的状态,有些不放心,便跟了上去。 尹婕走得很慢,在一处长椅坐下,靠在椅背上很疲倦的样子。一沁快要走近,却见她从包里掏出手机,盯着屏幕良久,才接通电话。然后认命般起身,走向停车场。 这一看就是有麻烦了。姚一沁踌躇了几秒,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 隐蔽处是一辆黑色公务用车,副部长及以上级别的座驾。尹婕站在车后门处,一动不动,似乎在和里面的人对峙。 看到这里,一沁已经知道车里坐着的是谁了。担心的情绪退下,涌上来的是好奇和惊讶。而更让她震惊的,是一向温柔腼腆的尹婕,对陈副部长的质询。 ——“我说过我不想去离退局,你为什么要一意孤行来安排我?” ——“家里有保姆啊,难道要我24小时都看着他吗?” ——“我真的好累……我想和孩子搬出去住。” ——“这是我和陈夕的孩子,你凭什么……不!你不要说,求求你,不是的……他是陈夕的孩子……” 尹婕似乎脱力,身形摇坠,被车里出来的男人抱住,直接塞进车里,轿车随后驶离。 一沁背上出了一层的汗,被夏风一吹,浑身一激灵。 她抱着手臂站在原地愣神,被一声汽车鸣笛唤回了神,是周瑾深。 “这么巧?”她扯了扯嘴角。 周瑾深停好车,过来她这里,“才吃晚饭?听说你们忙飞了。” “听说你们和驻E大使一直在开会?” 两人相视一笑,都忙飞了。 周瑾深回来两天了,一直都没机会和她说上话,今日才赶巧,回办公楼的路上,他直接问道:“之前那个问题的答案,你想好了吗?” 一沁这才发现她把这件事给忘了!之前他在F国,她觉得电话里讲不够尊重,也怕打扰,想等他回来再讲的。结果她忘了! 她停住脚步,一脸惊慌地望着他,眼睫毛抖得厉害。 “对不起。” 周瑾深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意外吗?倒也不算意外。失望吗?还好只是一点。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周瑾深的父亲就曾因“不懂事”太出风头,被当时的领导冷遇。原地蹉跎了五年,领导都换了两任,到而立之年才遇上肯用他的贵人。因此,他看着自己早慧的儿子,从小就教他韬光养晦的道理,不许他掐尖要强,不许他特立独行。 周瑾深在这样的教育下,态度温文尔雅,行事润物无声。对感情,他也从来都是随缘的模样。合该他的,就是他的。不该是他的,他也不强求。 所以,在眼下,他可以轻飘飘地说,“没关系,那就算了吧。” 甚至庆幸只有段勐一个人知道他喜欢她,少了许多的麻烦。 两人继续往前走,周瑾深连借口都给她找好,“我今年或者明年,应该要外派了。你就说你不想离开家人,所以,我们没谈拢。” 姚一沁还没想到这关节,感激道:“瑾深,谢谢你。” 走到楼下,两人分道而行。姚一沁左拐,“踢踏”的脚步在走廊里一声声远去。周瑾深回头望了一眼,只有轻松的背影。他摇头一笑,笑自己庸人自扰。 —— 晚上,段勐收到一条转账信息。是周瑾深借给他创业的。 段勐:“这么多?” 周瑾深:“暂时用不上,先借给你。” 手头一下子宽裕不少,段勐给Minh打电话,问他要不要给团队招人,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提。 “这么简单的项目招什么人?你闲着不如再去找些项目。” 段勐倒不在意他的语气,“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很想被他们发现?” “嘟嘟……”电话被挂断。 段勐随手一扔,躺倒在沙发上。 Minh为了躲避家里的搜寻,才找上他请求帮助。段勐知道他,是因为两人的身世有点像;帮助他,却是因为他的确合适。 Minh有野心,有能力,却不能出面,也不敢出面。他呢,借了个壳子,名为创业,实际上是在投资。 这件事,他不确定能瞒住父亲,但他得试试。 他年纪太小了,和他们走一样的路,只会被远远甩在后面。 —— 深夜,姚而握把女生堆里的胡笛拉出去谈心。 胡笛一边抱怨她挡他的桃花运,一边不得不陪她闲扯。但今天,她还真不是没事找事。 “就没有既轻松又自由还稳定的工作吗?” 连段勐都在创业了,她是不是也该找点事做啊?没准胡笠就会对她改观了? 胡笛说起这个还真有主意,“我小时候有个梦想,在部队里开超市。” 而握一拍大腿,惊呼天才!当下就想把段勐薅来好好聆听,什么才叫稳赚不赔,什么才叫商业奇才! 她虽然给他投了钱,但也做好打水漂的准备了。眼下突然听着这么靠谱的主意,恨不得立刻打电话让段勐换门营生。 “但现在不行了。” “为什么?”而握的心情稍稍平缓。 “我的身份有点敏感。” 而握不理解了,“你的身份不是正合适吗?谁还有你关系硬?” “我妈的再婚对象是M国的资本家,我在那边生活时间也比较长。他那个公司还是搞通讯的。” 处处踩雷。 姚而握都无语了。 “那你爸有没有受到影响?”她好同情胡岫啊。 “我回国带的所有行李都会被检查好几遍,电子产品也都是新换的。要不是我得呆几个月,我爸能让我住酒店别回家。” 而握点头,“应该的。”拍拍他的肩,“大家都不容易。追寻梦想的路上,总要有些坎坷的。” —— 作者有话说:那可是周瑾深的老婆本儿啊。 ps:不然900珠福利写尹婕这对? C27你是我们江家的女儿(一沁) 第二天的接待,有条不紊地进行。终于到晚宴,后厨开始上菜,一沁得以站在角落里放松一会儿。 作为一圈黑西装里唯二的女性,两位夫人自然吸睛得多。E国总统的夫人之前是着名影星,今年才叁十多岁,身材高挑,年轻漂亮,经常出现艳压其他国家第一夫人的小道新闻来。 这次,礼宾司搜集资料后特意提醒了江夫人的秘书这一点。 以往江夫人着装偏好利落挺括的套装和改良旗袍,今天却选了一件香云纱半袖平裁旗袍,首饰也是珍珠为主,气质端庄典雅。各有千秋。 姚一沁暗暗点头,这时,有个人过来和她打招呼。她唤他一句“齐哥”。 王齐和她站在一处,看着场地中心现场表演拉面的师傅,突然道:“我家老爷子也爱吃拉面,我还特意学了一手给老爷子祝寿。” 一沁附和道:“您真是孝顺,王首长一定很高兴。” 王齐笑道:“那没有,他骂我不务正业来着。” 宴会桌上传来笑声,一沁也适时地露出微笑。虽然她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我刚才看到周瑾深了,你们怎么没在一块儿?” “我就是个跑腿的,有问题得找候处长。他们有对讲机的。” 王齐一愣,然后无声地笑了,没再说话。 国宴散场,宾主尽欢。 姚一沁等重要人物都离场了才能走。却见候处长小跑过来,“一沁,夫人对明天的行程有问题要问,你过去一趟。” 侧门那里,是夫人的秘书在等着。姚一沁自然赶紧跑过去。 外头走几步就是黑衣警卫人员,她晃眼间好像瞧见一张熟脸,但仔细看,却辨认不出了。 跟着秘书一路走到夫人住的八方苑。 江虹已经换了家常衣服,坐在沙发上,见着她,招手唤她来,“过来过来。” 原来不是公事。姚一沁放松下来,“姑妈,您找我呀?” 江虹轻拧她的腮,咬牙道:“哎哟!还不是刚好看到你,不然你也想不起来看我。” “我进来也不方便呀~”姚一沁抱着她的手臂做小女儿状。 秘书端来茶点,一沁客气道谢。这种场合,顾不上他们的吃喝,一沁肚子还真有些饿了。 “早就说把你调到我身边来,你不愿意。” 姚一沁摇头,拿了块点心吃着,“您身边都是能人,我过来不够人瞧的。” 江虹笑她,“我当你是不舍得周家那小子呢。听你姑父说,你俩好事近了?” 一沁把昨晚周瑾深教的话复述了一遍,果然姑妈没有说什么,“哦”了一声,拍拍她的手背,“那姑妈再给你挑好的。” 说到这个,她突然想起来,“刚才,我见你和王齐站在一块儿?你们很熟吗?” “不熟呀。可能是刚好站一块了。” 江虹正色道:“他老子是有本事,可他,我不看好。” 一沁笑道:“姑妈,别说没这回事,就算有,哪有我挑人家的?我可配不上。” 江虹:“胡说!你是我们江家的女儿,配什么样的配不上?” 说起来,江虹有些生气,“你妈那个人,是胆子都被唬破了,做事小里小气。你可别学她。你跟她不一样,江家人还没死绝呢,没人敢欺负到你头上。” “妈妈她也是为我好。” “她一心想给你找个潜力股,我知道。没说这不好。可是,十年二十年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江虹语重心长,“你要自己立起来才好。” “姑妈,我知道的。” 江虹继续说:“你别觉得姑妈不疼你,做事情哪里有不吃苦的,越是磨砺,才越锋利。你看江慎在西北吃没吃苦,几次受伤,小命都险了,我有说过让他回来吗?要是他连你爸爸都比不上,那也的确不必回来了。” “我听说,江慎很争气。姑妈也可以放心了。” “我管不了他一辈子,后面怎么样,就看他的造化了。”江虹握着她的手,“现在就剩你。你现在的位子不行,升不上去。外派呢,你妈肯定舍不得,所以我想了个主意。把你借调过来,履历呢漂亮点,然后放到宣传部去。我在宣传部工作过,还有些把握,这事不难。” 姚一沁第一反应是拒绝,“这不合适。” 江虹却说,“这事现在办,才最合适。”随后唤秘书来问,“元首今晚住在哪里?” 得知段正文回西山别墅了,江虹沉吟了片刻,“不着急,过两天再提也可以。” 一沁问,“是姑父也有安排?” “我不清楚你妈妈有没有想法呀,但我觉得她没这个脑子。”江虹暗示她,“明年是什么关键,你应该知道,现在这个关卡才最方便。” —— 周瑾深送驻E大使离开后,遇到王齐。他早就看到王齐凑过去和一沁说话了,真是碍眼得紧。 “王主任,还没走?”周瑾深微笑招呼道。 “周处长,巧啊,又碰上了。” 两人闲聊了几句近况,王齐状似无意地提起,“听说你要请喜酒了?” 周瑾深瞅了他一眼,“王主任应该是听岔了。” 王齐笑道:“听岔了倒没事,撞上才不好。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他说完便上了自己的座驾离开,周瑾深站在远处琢磨他话里的意思。 元首明年要卸任,下一任里,王首长的呼声蛮高。元首会用一沁来维系关系吗? 周瑾深一边想一边往自己的座驾走,刚走下马路,不防备被路过的车灯闪到眼睛,眼前一片白光。 他的衣服被人用力拉住,“小心!” 周瑾深站住脚,先看到对方挎着的镜头包,是今晚的媒体记者。正要道谢,看到她的脸,却一时惊住。 —— 姚一沁回到家很晚了,而握已经睡着了。 难得,今天没有出去熬夜。 一沁合上卧室门,去了另一个浴室洗漱,出来听到门铃响。她赶紧过去接起来,是段勐。 “这么晚,怎么了?” 段勐硬邦邦的,“有急事。” “那你上来。”一沁开了门禁。 段勐裹着怒火进来的,一沁一看就明白。给他倒了杯冰水,“怎么了?谁惹你了?” “你。” “我?”一沁奇了,“我怎么你了?”她最近都在忙工作。 段勐没答这个问题,反而问她:“你和王齐怎么回事?” 一沁更摸不着头脑,“我和他能有什么事?我们又不熟。”姑妈问,阿勐也问。“怎么回事啊?”她也不解。 “你俩今晚说说笑笑的?” 无理取闹。一沁说他不该搞什么科技公司,应该去做娱乐新闻。开局一张图,其他全靠编。 段勐今晚去找周瑾深谢他的慷慨解囊,得知他出局的消息,还没高兴叁秒,就得知王齐也对一沁有意思的消息。 “你知不知道他什么人品啊?而握那个堂妹何若水,现在就是他养的小情儿哎!前前后后都数不过来的!你离他远一点!”段勐火死了。 “嘘!你小声点,而握睡觉呢。”一沁皱眉,“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跑来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段勐今晚才知道,比起得不到一沁来说,他更害怕她被随意嫁了。如果他爸真有这个打算,妈妈能阻止得了吗? 要是她和周瑾深的事情没黄,哪里会有这个枝节?!他怪周瑾深胆小怕事,不敢争取。却被反问,他怎么争取?“我承认,我想娶她的心只有60,可她想嫁我的心有10分吗?我拿什么去争取,又能争取什么?” “所以你彻底放弃了?” “我想试试……” 段勐从周瑾深的住所过来,也是想赌一把,“你不要嫁给别人好不好?” 一沁直觉不妙,想打哈哈,“我暂时没这个打算。很晚了,你要不去客房睡一晚?我也该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 一沁起身要走,左手被拉住,“我们就不要就演戏了,我知道你记得。” —— 作者有话说:段勐的剧情线,终于也接上了 C28是哪里出了问题?(一沁) 小腿贴着略微粗糙的沙发布面,一沁站在原地,像双脚生了根。 她不肯回头看他。段勐那句话如晴天霹雳一般,把她的脑子劈成了几份。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沁的嗓子艰涩得很。 她想逃避,段勐却不让她逃。 “周奶奶冥诞90周年那晚,你去周家老宅,上二楼了吧?” 一沁早就回想过那晚的事。当时她进了房间,周瑾深不在,她就在外面的小客厅坐着等他。因为有些醉意在沙发上假寐,半梦半醒的时候老宅里因为线路老化停电了,她以为是在自己家,就摸索着躺在床上了。然后就是那场乌龙,她悄悄走的时候电路还在抢修,也就是说段勐全程并没有见到她的脸。他没有证据的。更何况,这些日子,监控记录也早就覆盖掉了。 “我去找周瑾深的,怎么了?”一沁睁眼说瞎话,心里还是有点突突。 段勐抓着她的手指,一根根揉捏着玩儿,“我一进屋就知道是你了。知道为什么吗?” “你认错人了。我那晚没见到你。”一沁有些怨念,她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装下去?这样摊开讲有什么好处? 段勐掏出手机开始点屏幕,“我那晚录音了……哎!姐姐抢什么?你不是没在吗?” 他右手拿着手机伸得老远,左手把扑上来抢手机的一沁箍在怀里,笑得狡诈。 一沁吓得脸都白了,“你真录音了?” “你怕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真的录音了!这是要命的事!” “要谁的命?我的?还是我床上的那个女人的?”他紧盯着一沁的眼睛,气势逼人,“关姐姐什么事呢?” 一沁咬着唇,纠结了又纠结,还是不敢把话说死,“你忘了那晚的事好不好?姐姐求你了。” “亲我。” 一沁硬着头皮亲了一下他的脸。 段勐冷哼一声,“你打发叫花子?” “你是我祖宗!”一沁恨道:“如果我亲了你,你就不再提那天的事?” 他微微抬头,嘴唇和她的近在咫尺,他的呼吸撞着她的唇瓣,仿佛给她施了定身术。 “为什么不敢亲我?就像那晚,你也没有抗拒啊……” 一沁慌乱道:“我是不想节外生枝。你为什么就不能忘掉呢?” “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天下太平?”段勐叹道:“你俩可真像啊……” “谁?” “周瑾深咯。你们都喜欢从大局出发讲道理,你发现没有?” 一沁无奈,“不应该这样吗?” 段勐摇头,“我不要。所以我们谈不拢了。”他说完歪头一笑,“其实,如果你刚才亲了我,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他猛地发力把她反压在沙发上,“我还是会操你哦。” 一沁挣扎起来,“你放开我!阿勐,你冷静一点。” “嘘……你动静小点,而握睡觉呢。” 被相同的说辞回击,一沁果然安静下来。她紧张地听了听而握房里有没有动静,然后用气音说道:“阿勐,你别这样,你真的想我们做不成姐弟了吗?” 他的声音从脖颈处传来,“那就做爱人,我爱你啊,姐姐。” “你强迫我,还说你爱我?” 段勐撑在她上方,牢牢锁住她,“强迫?我那晚强迫你了吗?我插进去的时候你是有意识的吧?认出我是谁了吧?高潮喷水的时候怎么不说我强迫你的?” 一沁捂着耳朵,不愿回忆那些细节。尽管她一遍遍强调那晚是个意外,她在清醒的那刻选择缄默也是有苦衷,可是不能否认的是,她的身体的确获得了快乐和满足。 她一直刻意回避的,就这样大喇喇地摆到她眼前,原来,性和爱,真的可以分开吗? —— 周末,姚一沁应约去陈家做客,探望尹婕母子。 同事生产,司里应该是要组织几个代表关心慰问一下的,但大家都知道尹婕和孩子在陈副部长的家里,也都不敢打扰,只是凑钱买了一些小孩子用的东西,交给孙副司长一起带过去了。姚一沁说要看小宝宝的话,多少也是客气话。 但自从那晚无意撞破了秘事,随后尹婕也没来上班,说是请了病假,她有些担心,就给她发了消息,问她身体怎么样了,想约她出来逛街。尹婕说身体没什么事了,顺势邀她去家里玩。一沁不免多想了一些,以为她是出不来,自然答允。 早上去金店买了个小孩子戴的如意金锁,随后驱车前往陈副部长的住所。 陈副部长住在燕子胡同的一处四合院里,门口设警卫。一沁第一次来,尹婕亲自给警卫打了电话,才放她通行。 她跟着尹婕进入她住的东厢房,半旧但合贴的陈设,很有家的温馨感。从生活痕迹看,尹婕的活动并未被禁锢,生活应该是比较舒适的。 一沁心底舒了一口气。 等见到尹婕的儿子,一沁顿时被击中了,“好可爱啊,宝宝。” 她把手里的小袋子给保姆,并没有上手抱他,只是伏在悠车的一侧,逗他笑。 叁个月大的婴儿正是白嫩可爱的时候,笑起来萌死个人了。一沁喜欢极了,“你宝宝真乖啊,不哭不闹的。” “嗯,他脾气好,像……”尹婕卡了一下,“像我。” 一沁听出,她应该是想说像他爸爸的。但她有所耳闻,陈夕从小身体不太好,脾气也有些阴晴不定,宝宝的性格应该还是像妈妈多些。不过,这个五官轮廓,倒是有点他爷爷的样子…… 一沁心中一悚,随后想着孙子像爷爷也是正常的。 正说他脾气好呢,一眨眼,他的脸就皱起来了,一沁“哎哎”唤道,“他要哭。” 保姆这时上前,熟练地先摸摸纸尿裤,再摸摸肚子,然后笑着说,“是饿了。”然后抱起来,从保温箱里拿出温度正好的母乳给他喂奶。喂好了,竖起来拍出奶嗝,再给放回原处。 尹婕给他读了几页诗歌,小宝宝就微张着小嘴睡过去了。一沁轻呼,“真是太可爱了啊……” 一沁看向她手里半旧的诗集,“你刚刚念的诗,我听着耳熟,却想不起来。” “国内流传广的是傅荣老师翻译的那版。这本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一沁好奇地翻到扉页,惊讶道:“陈副部长居然也翻译过?” 一沁比较了一下两个版本的区别。傅老师的翻译似工笔画,准确优美,陈副部长的翻译却更亲切易懂,好像在给孩子讲睡前读物。 “这个版本有发行吗?” 一沁把书还给她,尹婕接过说没有,“这是他自印了送给陈夕的。” 尹婕半边身子支着靠枕,视线垂在手中的书本上,整个人显得宁静沉远。 —— 从尹婕那里回来,姚一沁的想法又发生了改变。 段勐来缠她,她没再赶人,反而问了他一个问题,“我以前以为,世界上生活正常的人占绝大多数。可是,看身边的例子,却不是这样?是哪里出了问题?” 以前她以为她和而握与普通女孩不一样,可能是受到母亲的影响,可能是她们的生活经历…… 可是尹婕也是,她又是受到谁的影响? 还是说,其实那些看起来非常正常普通的生活,底下都有不能为外人道的隐秘? 段勐:“你怎么定义正常?” 他说情之所起,源于心。情感哪里是能被世俗规则所束缚的? “人性本恶,所以后世才用法律道德进行教化。可要我说,完全摒除了恶性的人,才是不正常的人。” 一沁被气笑,“歪理!孟子说,人性本善。” 段勐躺下来,枕在她的腿上,“大善大恶,大恶大善。你真要跟我辩这个?” 一沁说不过他,“你有悟性,你怎么不出家当和尚去?” 段勐环着她的腰身,“你不答应我,我也不出家,我从你家跳下去。” 一沁拧他的耳朵,“你就气死我吧!” —— 作者有话说:现代架空,都是虚构。 C29有没有一腿啊?(h) 姚泠玉生日,子女们合该去给母亲过生,尤其是今年而握也在,难得叁个都齐全。 前一晚,段勐住进客房,为的就是第二天能一同出发去西山别墅。 自从那次把话说开,他在一沁面前就不再遮掩,自然也没那么老实。等而握在自己房间睡下,他就去敲一沁的房门了。 段勐他耍无赖,一沁能怎么办?以前她板着脸说两句还有点用,自从有了肌肤之亲,不管用不说,她反而要防着他乱来。 “你要死啊!被而握看到怎么办?!”一沁压着嗓子骂他,“你再这样我就申请外派,几年都不回来!” “我听她屋里没动静了才过来的,脚步声很轻,你放心吧。”段勐熟练地跳上床,“今晚只是靠着你睡,我发誓。” 他的身体还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瘦而柔韧,躺在床上并不占多少地方,可他双手双脚环过来,又能明显感觉到这是一具成年男性的身体,灼热坚硬。 一沁无声地叹气。 这样瞒着人的夜晚,无法不让她想起在T市的时候。也是要避着人,偷偷在深夜,与恋人难得的相守…… 那会儿而握经常跑过来和她睡,她只能等妹妹睡着了,再去萧书易的房间找他。 但有几次,而握没睡熟,发现她半夜离开,就起了疑。再后来就悄悄跟着,这才偷看到她和萧书易亲密。从而对萧书易产生兴趣。 一沁对此事非常自责,她觉得自己起了一个坏头。而那时而握的性格已经初见端倪,萧书易的拒绝直接导致她赌气离家,差点葬身崖底。 恋人和妹妹,她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妹妹。萧书易一开始不理解,怎么会有女人愿意分享自己的男友? “而握之前特别喜欢一个联名系列,你记不记得?我们找了好久,那一套限量版里还缺一个兔子玩偶,她天天跟我抹眼泪,觉都睡不好。后来你托人高价买到了,她喜欢得连睡觉都要搂着。现在呢?你问问,她还记得那个玩偶被她放在哪里了?”一沁说,“你现在就是她的那个兔子玩偶。”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我就和你分手。你也不用再照顾我们了,反正离而握成年,也没多久了。”一沁狠心道。 她当时不敢看他的眼神,只是良久沉默后,听到他说,“希望我不是你的兔子玩偶。” 萧书易当时应该是觉得屈辱的,但面对她罕见的强硬,他没有第二个选择。当着她的面,萧书易问而握需要他做什么? 当时,而握刚回到家中,面色红润地躺在床上装病号。她来回地打量他俩,并没有一沁想象中的高兴,反而平静地想了想,说,“我要那次看到的那样……” 和一沁想的一样,而握并没有在萧书易身上停留太多时间,很快就有了新的男朋友。而她和萧书易却迎来了分别…… 一沁被一股异样扰醒。卧室昏暗,只有窗帘底下透出一丝光线。床上的被子拱起,有闷闷的水渍声。 她不满地踢了他一脚,段勐停下,从被子里爬出来,一身的热潮,撑在她身上,咧着嘴巴问,“姐姐醒了?” 她定定地看着他湿润水亮的嘴唇,不由想起梦里的回忆,一时有些回不过神。 段勐醒得比她早,看着她的睡颜,比春睡海棠还要娇媚,香得他身酥骨软,恨不能化她身上。身下又是一柱擎天,哪里把持得住? 正如眼下,他趁着她愣神,捞起她滑腻的双腿,扶着阴茎进入她,“一次嘛姐姐,就一次……” 体内被填充的满足感,让刚被掀起的情潮愈加猛烈,她说不出话,只能溢出一声声呻吟。 段勐更加激动,他着急地亲她的嘴巴,寻找她的舌头,含吮纠缠。一沁并未拒绝。 在天光渐亮的卧室里,在起伏不断的被子下,充斥着暧昧的水声。 “好舒服,想一直操你……” 胸部被捏得发胀,快感堆积,小腹开始发酸,耳边是男人热烫的喘息。她咬唇,等待着即将到来的高潮,这时,她突然听见轻微的关门声! 下身猛地缩紧,段勐闷哼出声,一泄如注。她条件反射般扑上去捂着他的口鼻。然后是大门被开关的声音,而握出去了…… 一沁狠狠松了口气,放开憋得面红耳赤的段勐。 “怎么了?”段勐先是喘了好几口,然后警惕又疑惑地朝门口看了一眼。 “而握已经醒了,你快回你房间去。”她后怕得很,催他赶紧走。 段勐冷着脸慢慢擦拭着,故意问,“我一直好奇一件事,而握和萧书易,当年有没有一腿啊?你俩分手不会是因为她吧?” “你怎么不去问而握?看她不给你一耳刮子。” 段勐悻悻离开,嘀咕,“就知道你最疼她。” —— 而握下楼去见胡岫的司机。 吴明笑着给她递来一个盒子,“司令让我送来的,说是真正的野山参。” 而握早前就想着给妈妈送礼物,可又怕被当成钱多人傻的大款宰,买亏了不要紧,买到假货让妈妈吃,可就太丢人了。 跟胡岫提过一次,他说有战友在东北那块,让他帮忙找个渠道。这事就托付给他了。 而握对他客气地道谢,劳他一大早跑一趟,回去路上给胡岫发消息,“你好守时呀,早一天都不行吗?” 搞得她昨晚都没睡好,生怕今天的礼物开天窗。 胡岫的短信进来,“昨天下午才收到。” 而握:“你怎么不叫我去取呢?我们还能见一面。” 胡岫没回她了。 而握笑着开门进来,把盒子随手放沙发上,准备等会儿过来换个包装,路过厨房,闻到香味,她探头一瞧,是段勐在做早饭。 他也看到她,“十分钟就好。” 而握惊讶,“也做了我的?没下毒吧?” 段勐白了她一眼,而握双臂抱胸,女王巡视般转过中间的岛台,看他的备菜还有锅里的培根和煎蛋,嘴里啧啧称奇,“不得了,我七位数没白花啊……” “我最近又接了几个项目,一沁说你在找工作?要不要来我的公司……你干嘛?” 而握皱着鼻子凑他身上吸了两口,然后指着他,严肃道:“你是不是………偷用我家沐浴露了?” “你有病啊!”段勐手里的锅铲重重地敲了一下锅边,把微焦的培根盛出来。 而握笑嘻嘻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好呀好呀,我要当总经理。” “做梦去吧。” “那我做个总监吧?” “需要一个能出差的项目经理。我出去不太方便。” 而握见他认真,也收了玩笑的心思,“你说真的?可我不懂你们做的东西啊……” “会给你安排懂技术的助理,你就是去撑场子的。” “你们的技术总监呢?” “他也不方便。” 而握半信半疑,“那我问问胡笛要不要一起,我一个人怕怕。” 段勐还记得那个傻子富二代呢,对他嗤之以鼻,“我不养闲人。” “你懂个屁!胡笛经商很有天赋的!”想到这里,而握怒道:“你怎么就不能去部队里开超市?” “开超市?谁要开超市?”一沁听了个尾巴,矛头自然转向最近心思比较野的段勐,“你又想开超市了?公司都赔光了?” 被姐妹俩接连嫌弃的段勐气结,“我的公司蒸蒸日上好不好?!我手上好几个项目的!” 这话听上去挺厉害的,一沁问,“你的公司发展得这么快?忙得过来?” “在招人了。”段勐动作里还带着气,锅铲敲得“砰砰”响。 “你不会是拉到新的投资了吧?”而握狐疑,她那点钱,在B市扔下去都听不个响,雇不起几个人的,“还是已经赚到大钱了?” 段勐说周瑾深借给他一笔钱。一沁倒牛奶的动作停了,不放心,还是叮嘱了一句,“他借你,你要还的,别弄成什么股东,小心害了他。” 段勐支着铲子无语道:“我有那么蠢吗?” 一沁端着杯子摇摇头出去,而握咬着面包片笑得前仰后合。 —— 小说+影视在线:po18.art「po1⒏art」 C30新来的警卫(杂:出场人物较多) 吃过早饭,叁人坐上车,先去拿蛋糕。 金秋的天气好得不得了,就是B市的路况啊,堵得不得了。 “幸好早点出门了。”而握看看蓝天,看看车流,无聊得很,一转头,见一沁正聚精会神地看手机,表情怪严肃的,“姐,你在看什么?” 一沁把手机给她看,是政府门户网站,非常简洁的一条人事调整,但信息量却很大。 而握看完,有些小惊讶,但也难掩赞赏,“他去N省两年,再去S省一两年,真就能回B市了。真是……” 一沁拐了她一下,而握就闭嘴了。 “谁啊?”段勐问。 “没谁。”一沁不愿多讲,“你看路好吧?” 不说他也知道。段勐轻哼了一声。 段勐不喜欢萧书易,但对他的关注却不少。萧书易是干部子弟,一路顺风顺水,在段正文登大位之前,他已经是段正文的办公室副主任了。这样的出身,怎么也该有个好去处,结果被一杆子捅到Z省去了。寻常猜测就是他不受段正文重视,或者做错了事…… 段勐在后视镜里看姐妹俩的眉眼官司,腹诽,看来当初有隐情啊? —— 到了蛋糕店,段勐进去拿蛋糕。一沁和而握坐在车里等。 这家店是今年爆火的网红店呢,味道在其次,主要是造型漂亮别致。当然,价格也很漂亮。 姚泠玉的生活千篇一律,平日里很难接触到外面时髦的东西,每次他们给她带点新鲜玩意儿,她都很高兴。而握就感叹过,妈妈真有点山中不知岁月的意境啊。 段勐一个人进去,出来却和人一道,两人一齐往这边走来,而握疑惑地“咦”了一声。一沁却降了车窗和他打招呼,“齐哥,这么巧?” 王齐抬了抬手里的盒子,“我表妹今天生日,早上突然说要吃这家的,打电话预订也来不及,家里派我出来想办法。哎,真是麻烦。” “小孩子都是一阵一阵的。”一沁笑着点点头,见阿勐面无表情地把蛋糕放好,已经绕回驾驶座,“那不耽误你时间了。” 王齐也笑,“再见。” 还未驶出停车场,而握好奇,“谁呀?” “癞蛤蟆。”段勐抢道。 而握“咯咯”笑道:“姐姐好抢手哦……” 一沁懒得解释,对他们一问一答的添油加醋,装听不见。 车子又开出一个多小时,进了西山的地界,段勐给车前窗贴上通行证,车内顿时安静了很多。 通过层层岗哨,到最后一关,就算是亲儿子也要停车接受检查。 段勐和一沁一年总要来个几次,警卫记得人,倒是而握是个生脸,不得不被查验身份。 等通过放行,而握从后视镜里看到警卫亭里出来一个人,身高腿长,英俊凌厉,正在看刚刚填的出入表。而握只来得及“唉”了一声,就因为车子拐弯,身影消失在后视镜里。 “怎么了?”一沁朝后看,只有灌木树影。 而握微微皱眉,“没事,应该是看错了。”怎么会是他呢? —— “胡队长,今天的访客已经到了。” 胡笠“嗯”了一声,放下记录本,随后也乘车去往别墅。 元首近日有南巡视察工作,不在B市,走之前嘱咐他备着姚泠玉出门。姚女士除了跟着元首出门,就安静地待在别墅里面,但见到孩子们,通常就有出门的兴致了。 他在别墅院门外下车,站岗的警卫员朝他敬礼,他回礼后才进去。站在门口,就听到姚二小姐正在夸她找来的野山参,说补元生津,美容养颜,“可不是拿什么林下参,移山参糊弄的。” 姚泠玉也很捧场,说这两支参的须子细长,闻着味道也足,的确是好东西,“看着像十多年的了。” 野山参?胡笠想起早上见到吴明捧着盒子出门,他问了一句,就是给人送野山参来着。还真是巧。 其他就都是寻常东西了,胡笠左耳进右耳出,直到姚泠玉说让厨房不要做他们的菜,他们要出去吃。胡笠闪身出现,问要去哪里吃。 姚泠玉自然知道他们要先过去做安保工作,说了一家光顾过几次的,“不用着急,我们过了饭点再过去。” 胡笠说是,转身离开。 身后,姚泠玉说她在院子里晒了野菊花,“你们拿一些回去泡茶喝,清心明目的。” 她扫视一圈,准备喊阿勐去,而握却主动请缨,“我去吧。” 说着就起身出去,高跟鞋敲在地板上“哒哒哒”的,又急又快。姚泠玉唤了两声,而握像是没听到,她只能又叫保姆拿两个布袋子送过去。 “这孩子,急什么?” 段勐一双利眼看透太多,他清楚瞧着而握眼睛都快长那个警卫身上了。 “那个警卫,新来的吗?好像之前没见过?” 姚泠玉瞟了一眼一沁,“啊,胡笠啊,是新调来的。” 一沁没什么反应,段勐撇嘴,“我去洗手间。” 段勐一走,姚泠玉就往大女儿那里挤了挤,“你姑妈把你调去她身边了?” “借调。” 没人教过姚泠玉官场上的事,可她耳濡目染,也从这频繁的人事调动里,察觉出不对劲来。她忧心忡忡,既盼着处境变一变,又怕处境会更差。 “你姑妈既然想提携你,你就去做吧,谁有都不如自己有……” “妈妈……”一沁放下手里的茶杯,捂着姚泠玉的冰凉手指。 姚泠玉不知怎么,突然来了一句丧气话,“要是有什么不好,你要保重自身啊。” 一沁也没来由地忐忑,“妈妈,你是听说了什么吗?怎么会有什么不好?” 姚泠玉抽出手指,缓缓摇头,“我不知道。”默了两秒,又抓着一沁的手,把心底话告诉她,“你要听我的话。如果,如果有什么事,什么都不要管,保全你自己。知道吗?” “我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一沁安抚道。 可姚泠玉却说,“而握是一个人,又在外头,何家奈何不了她。阿勐,他是男孩子,我也不担心。我只担心你啊,我的孩子。” “妈妈,我知道了,你别担心。什么都好好的。再说,还有姑父在呢,不会出事的……”一沁扶着她起来,“您要不要换件衣服,外面天气特别好,我们可以去拍照……” —— 而握跟着胡笠的背影追上去,说,“同志,帮个忙?” 他回过身,棱角锋锐,眼眸深邃,是一张俊美无比的面孔。可是,除了第一次见面,他对着弟弟戏谑柔软的眼神,此后都是平静无波。 他站在原地对着对讲机说了几句话,然后才走过来,刚好接过保姆送过来的棉布袋子。 两人安静地走到架子那块,一人站了一边开始装晒干的野菊花。 而握才知道,原来那天偷听他说的任职是来中央警卫团,“你……你还记得我吗?”而握第一次对男人产生这种紧张的情绪。 “姚二小姐,您好。” 而握都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聊工作?都是机密;聊兴趣爱好?她也不知道;要不说说她自己?她手里随意往袋子里填菊花,“我找到工作了……” “那袋没装满,怎么就装第二袋了?” “啊?”而握没注意,低头看了一眼,“差不多啊,又不是出去卖,有什么关系。” 胡笠皱眉,似乎看不惯。而握无奈,“好吧,好吧,我知道你们当兵的都有强迫症。”她又把袋子解开,把上面的菊花往没填到的地方压了压,又塞了一把,果然饱满漂亮些。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胡笠漆黑的眼眸盯住她,“姚二小姐,就是欠些规矩。” 而握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 “姚二小姐是真的觉得刚才的布袋子顺眼吗?为什么一定要别人说了才去做呢?” “我照你说的做也不对?” “如果你有自己的道理,就不应该照我说的做。既然你认同我的道理,也照做了,就不该表现得好像在迁就我。”胡笠说,“姚二小姐,是个很矛盾的人。” 而握被他说得脸上发烧,有被揭破的尴尬,又有被戳中的心动,“那你教我呗。” “不敢。”他递来一个已经扎好的布包,“没其他事,我该归岗了。” 而握站在清苦的菊花香气中,陷入纠结。 尹婕番外1(公媳)(h) 对于恋爱期搬到男朋友家里住这件事,尹婕有些迟疑。 “我觉得不太好,陈部长他,真的不会有意见吗?” 陈夕保证说没关系,“他很开明的。再说你工作太忙了,我都见不到你。” 两人原本是在外面租房子同居的,但是陈夕前两个月做了个手术,出院后就住回了自己家。一是家里担心,二是方便照顾。而尹婕在翻译司的工作很忙,又因为男朋友爸爸的身份,不太方便经常去探望。陈夕便不乐意了,想出这个法子。 “我就是觉得,不合规矩。”尹婕一想到和陈彦培住在一个家里,就紧张得不行。 “那你嫁给我就合规矩了,很合规矩。” 尹婕轻轻点头,“那等你身体好些,我让我爸妈过来,见一面?” 陈夕高兴道:“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尹婕俯下身,脸颊贴着他瘦削苍白的手背,鼻端是清冽的药水味。 她这样普通又平凡的人,能嫁给陈夕,是真的高攀了吧? 挑了个时间,尹婕把自己常用的东西搬到了陈家。 这里面,尹婕最宝贝的就是她的学习资料。从书本,笔记,到存着音频视频的硬盘,都是她住哪儿搬哪儿的。就算纸张发脆泛黄,图像模糊不清,她也爱惜得不得了。 可就是这么不巧,搬东西的时候,那一摞书本倒了下来,里面的剪报和便利贴吹了满地。她正蹲在地上收拾,陈彦培进来了。 她低头是陈彦培年轻时的照片,抬头是他儒雅深沉的面容。她羞惭地想要钻到地底下去。 眼前伸过来一只手,有些粗糙,却有力。他已经瞄过手里纸张上写的内容,“你研究得很仔细。” 尹婕面红耳赤地接过来,低着头,轻声说,“我看过报道,当时领导人的发言有一部分是即兴,您的翻译天衣无缝。” 陈彦培笑了两声,算是接受了这个赞美。他站起身,往里间走去,“小夕今天怎么样?” “医生说恢复得很好,定期复查就是了。” 陈夕也在帮尹婕整理东西,看见父亲过来,“您下班了?” “嗯,晚上一起吃个饭。” 陈夕搂着尹婕的肩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团圆饭吗?对了,小婕还是你的粉丝呢,你……” 尹婕紧张地拽他的衣角,叫他不要说了,手里的笔记本都在发烫。 陈彦培却好像没有看到她的窘迫,温声问起她的老师和参加过的工作,甚至给了一些职业上的建议。 尹婕的局促也渐渐消失。 —— 陈彦培对儿子一直觉得很抱歉。 陈夕是除夕夜出生,所以取了夕字,但不知是不是这个字不好,陈夕从小就体弱多病。 陈夕六岁时。因为夫妻俩长期两地分居,办了离婚,随后陈彦培被派去海外工作。而陈夕身体不好,他妈妈的工作地点海拔高,小孩子身体受不了,带出国也不方便,只能留在国内,让老人带大。直到八年后,陈彦培才结束外派。 长时间的分离,父子之间总有些不自然。陈彦培关心太过,怕他厌烦;漠不关心,又做不到。只能偷偷关注着,生怕他哪里不如意。 陈夕长大成人。得知儿子有了女朋友,陈彦培第一时间就去了解女方背景了。普通的职工家庭,父亲工伤残疾了,但女孩学习刻苦,与人为善,老师同学的评价都很好。陈彦培不曾对此表达过不满,与尹家父母坐在一桌谈订婚的事,也非常客气有礼。 感情上,陈夕自己喜欢就好;家庭上,对方及家人人品端正就好。 这门亲事,别人看着陈家吃亏了,他却觉得对不住尹婕。 陈夕的身体时好时坏。身体不舒服时,脾气也变得古怪。也亏得尹婕情深义重,从不曾抱怨。他感激她,也心疼这个孩子。 早上,他喊住拿着打包好的早餐要走的尹婕,“吃完再走吧,坐我的车。” 陈彦培提过给她买辆代步车,尹婕拒绝了,每天都是骑电瓶车上班。好在不算太远,也很方便。 她提着保温便当袋,脚步左右飘了一下,回去坐着吃早饭,“好的,爸爸。” 之前陈彦培看时间明明很早,她却把早饭带走吃,就问过她,才知道她怕待会儿太阳更烈,怕晒,晒出一身汗再进办公室尴尬。所以陈彦培去部里的时候,都会捎带上她。 尹婕吃饭很安静,几乎听不到声音。陈彦培已经吃完,就坐着等她一会儿。在他的目光下,她咀嚼的速度明显变快,“来得及,慢慢吃别噎着。” 尹婕拿过豆浆碗喝了好几口,白皙柔婉的手腕上,有几道淤青。他一下子坐近了,问这是怎么回事。 尹婕把袖子拢了拢,轻声回道:“没事,不疼。” 陈彦培这才注意到,已入夏,她居然一直穿着长袖的上衣。他不由分说地抬起她的胳膊,把宽松的袖口撸到上臂,有深浅新旧不一的淤青。 “怎么回事?小夕弄的?” 她拧着细眉,连忙解释,“他不是故意的。就是有时候太疼了,他抱着我,太用力了。” “没有打止痛针吗?”陈彦培问。为了防止陈夕半夜疼痛难忍,尹婕还特意学了怎么打止痛。 尹婕眼里闪着碎光,“他怕产生抗药性,不疼到一定程度不肯打。” 陈彦培长叹一声,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不是神仙,没法儿跟老天爷抢人,他也尽力了。 然而,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可能聊以安慰。陈夕也许可以给他留一个孙子? 他想了几日,跟陈夕说了这件事。陈夕沉默了片刻,说,“我不想连累她……” 陈彦培看着儿子瘦骨嶙峋的样子,心绪难安,“所以你之前拒绝冲喜,拖着结婚的日期,也是因为这个?”他很明白陈夕是个心善的孩子,尹婕,也是个讨人喜欢的好女孩。但是,这一刻,他的私心还是占了上风。 他没有再劝陈夕,而是去问尹婕,能不能给陈家留个后。 尹婕被他的话弄红了脸,“爸爸,陈夕他……不肯……” 陈彦培蹲下身,仰面望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她承载了他现在全部的希望,“我只有这一个孩子。他身体不好,我也从来没有想过再生一个念头。就是担心有了健康的孩子,我会忽视他。如果他就这样死了,我接下来的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过……” 尹婕似乎被他吓到,愣愣地看着他,眼睫微微抖动。 陈彦培也知道自己的请求,有道德绑架的意思,“对不起,小婕,我知道这很为难。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一些补偿。” 尹婕仿佛如梦初醒,她的身体在圈椅上弹跳了一下,回过神来。 “您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也希望能和他有一个孩子,最好,能像他。我没有想要什么补偿,我只是担心,您会让我和孩子分开吗?”她脸上的血色都褪去了,可怜地望着他。 他肯定道,“当然不会!不管你们有没有正式领证,不管你们有没有孩子,我都不会不管你的。这也是小夕的意思。”陈彦培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你以后又有了意中人,我也会替小夕祝福你。” 尹婕听了这话,又哭又笑,“谢谢您。”她抹着眼泪,“您真是一个好父亲。” 陈彦培微笑着,“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亲生父亲一样。我当初也是答应过你父母,要照顾你的。” 尹婕却摇摇头,笑道:“您对我已经够好了。” —— 自从尹婕答应他之后,陈彦培便一直注意着她的状态,甚至特意交待了自己的老下属,让他给尹婕少安排一些工作。理由呢,是要筹备婚礼。 生活上,他也交代保姆要多注意尹婕的饮食,给她补一补身体。 但这些,总归是次要工作。并没有带来好的结果。 他晚上处理了一点工作,也不困,站在东次间书房的窗口往外看。天上的月亮将满未满,总是带给人遗憾。 东厢房里已经熄了灯,他今天没有见到尹婕,也不知道…… 突然,门口有了走动的声音。 保姆悄悄引她进来,指指正房西次间餐厅的位置。尹婕一摇一晃,慢慢走进去…… 她为什么这个时间才回来,还没吃晚饭?加班? 不应该。他亲自给翻译司的司长打过招呼了,不可能给她安排加班。 那就是在外面玩儿的? 他皱着眉走进餐厅。尹婕背对着他正在喝粥,身体都快歪到桌上。还有两步远,一股酒气扑鼻而来。 陈彦培大怒。 在备孕的人怎么能喝酒?! 他运了运气,落座她旁边,待要问她从哪里回来,喝了多少酒,尹婕却看着他不动,眼睛眨也不眨。 尹婕刚来时胆小,说话也小声,后来熟了一些,也不敢这么直视他。 真喝醉了?陈彦培有些不悦。 “为什么喝酒?你不知道自己在备孕吗?” 她脸上红扑扑的,是这段时间养出来的好气色,也有酒气上头的缘故。不得不说,她脸色还是红润一些更好看。 她被他凶了,也怪委屈,“没有蛋糕吃,只喝了饮料……” 蛋糕?他仔细看了看,她腰间的裙子上,的确有奶油蛋糕的痕迹,“怎么回事?” “同事过生日,蛋糕都抹身上了,浪费……” 陈彦培的那股气不自觉就散了,“你不知道饮料里有酒精?” “喝了才知道……”她欲哭不哭,还想着那个蛋糕,“蛋糕都浪费了……” 陈彦培知道她可惜东西,“是他们不对,浪费食物。” “嗯!”尹婕猛点了两下头,然后就捂着脑袋往地上歪。 陈彦培赶紧扶住,她的面孔埋在他手臂上,“怎么了?” “睡觉……” 这是连桌子都找不到了? 陈彦培无奈地把她的脸扶正,准备送她回东厢房。却见她仰面在灯光下,笑得温柔感动,“你跟我想象中的一样哎!” “什么?” “陈彦培……”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字正腔圆,叫得他心里一颤。 他看着她的微阖的眼眸,没有说话。 “陈彦培,你真好……不愧是我喜欢了那么久的人……” 陈彦培不明白,接着又听她嘀咕着,“你年轻的时候,真是又帅又有才华,你是我的偶像你知道吗?” 陈彦培失笑,说,“我知道了。” 她的下颌贴在他手心,软中微硬,蹭着他手上的薄茧,皮肤微微发红。像阳光下清透的蔷薇花瓣。 她似乎睡着了,闭着眼睛发出均匀的呼吸。 他微微凑近,影子挡住她的眼皮,她又睁开眼,陈彦培一愣。 她撇了一下嘴,突然开口抱怨,“怀不上……” “什么?” “怀不上宝宝……” 陈彦培叹气,“那就算了。” “不行!”她突然来了劲,“想要一个长得像他的宝宝!” 陈彦培被逗笑,“这么爱陈夕啊?” 她“哧哧”笑道:“陈夕长得像陈彦培。” 他脑中炸起夏雷,轰隆不断。 陈夕在生病消瘦之前,的确和他年轻时很像,还有那本贴满剪报和照片的笔记本…… 错了,一切都错了。 陈彦培心若擂鼓。 她还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好奇地摸上他的胸膛,“什么东西砰砰砰的?” 他的手一烫,松开她的脸,眼睁睁看着她脑袋往下一跌,手指慌乱抓住他的衣服,稳定住自己。 她摸着桌子抬起头,眼神茫然,她眯着眼睛找,“我床呢?这是我宿舍吗?”视线转到陈彦培,她一下子站起来,抱着他的头用脸蹭他的发顶,“我又梦到你啦……” 她几乎把所有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陈彦培手掌里是薄软的衣料,紧紧覆住她的腰身。鼻尖是酒气,香气,还有女人馥软的胸怀…… 他的呼吸变得困难,着急着寻找新鲜的空气。可先迎上来的,是尹婕的唇。 她像只小猫,伸出一点点嫩红舌尖,慢条斯理地舔他的唇缝。越舔,那道缝越开,她越深入,直到碰到对方的舌头。 他在和儿子的未婚妻接吻。 这个吻并不激烈,只是细细缠绕着,含吮着,默默吞咽着彼此的口水。 吻毕,她调皮地摸他的眼睛,还有耳朵,说,“好真实呀……” “你之前也梦到过我?什么样的梦?” 她又呆呆的望着他,“你在我耳边念情诗……”说完她立刻害羞地低下头,藏进影子里。 “还有呢?” 她摇摇头。陈彦培凑到她的脖根处轻吻,“这样有吗?” 她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吸气。 此时,男人的手已经从她胸前的扣子处伸了进去,“这样呢?” 她“哼哼”两声,然后一个急促的呼吸,“陈彦培……” “嗯,我在。”他给了她一个激烈的舌吻,然后带着彼此的唾液,含住已经硬起来的乳头。 尹婕的身上瘦而有肉,一双乳天生的圆润精致,让人爱不释手。她此时抓着他柔韧的头发,紧闭着眼,呻吟都压在嗓子里,楚楚可怜。 却更激起男人心中的万丈欲望。 “为什么不睁眼?” 她微微喘息,“会醒的……” 来不及去卧室,陈彦培直接把她压在餐桌上后入。雪白的娇躯展露在他面前,他的欲望几乎烧红了眼,丝毫不记得眼前的女人是他未来儿媳,还正在和他儿子备孕。 在最原始的冲动中,他仿佛成为最卑劣龌龊的禽兽。忘却所有道德和世俗,只是遵循着动物的本能。 尹婕乖顺地承受着他的侵犯,水润紧致的甬道被他无情地闯入,插个通透,射个痛快。 女人因为高潮,已经昏睡过去。他从她的身体里退出来,看着被撑开的穴口溢出白色精液,然后慢慢合拢。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把那些精液勾住,又填回小穴,等到穴口完全合上,他才把她的衣物都整理好…… —— 尹婕醒来发现自己在餐厅趴在桌上睡着了,好像还做了一场春梦?她看了一眼东次间的房门,唬得赶紧回房间。 陈夕吃了药已经睡熟了。她轻手轻脚去了卫生间洗漱,脱下半湿的内裤,看也不敢看就直接泡进了盆里。 后来,陈夕的病情持续恶化,她哭着求他冷冻精子。在父亲和恋人的双重期盼下,他还是点头了。 没有两个月,陈夕去世了,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tbc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C31怎么就那么喜欢他了吗?(杂) 虽然是工作日,但因为正是赏菊的季节,公园方面疏散人群还是花了不短的时间。 拍照的是个圆脸的年轻警卫,是姚泠玉指定的摄影师。因为别的警卫拍出来的都是五五分。 小袁蹲在地上,看着镜头指挥,“夫人的头稍微往左侧一点……好的,大家看镜头,微笑,1,2,3……” 站着拍了几张,坐着也拍了几张。全家福拍完,便是自由活动时间。姚泠玉拿了相机准备自己拍几张风景图,小袁给她调参数,旁边还有人给她讲今年的新品种菊花。 段勐对拍照没兴趣,去树荫下坐着了,一沁则发现而握和胡笠的状态有点不对劲。不像有暧昧,倒像有仇? 真是奇了怪了。 一沁还记得而握追胡笠的事呢?是分手闹得不愉快?怎么没听而握提起?而握没受欺负吧? 她盯着胡笠思考的时间有点长,叫胡笠发现,过来问她有什么事。 一沁有些拿不准对他的态度,咳了一下说,“而握去哪里了?” “她说要吃冰淇淋,我叫了个警卫陪她去买了。”他如实道。 “她手机还在我这儿呢,怎么付钱?”刚才她拿着手机给而握拍照,还没给她。 “我拿了现金给她。” “多少?我现在转给你。”一沁拿出自己的手机。 “不用了,没多少。”胡笠说,“她顺便给大家买水,就算我请的吧。” 一沁突然笑道:“胡主任做了警卫后,怎么好像突然开窍了?” 胡笠知道她什么意思,也笑了,“让姚大小姐见笑了。” “我之前还好奇呢,你跟而握怎么能聊起来?原来胡主任是深藏不露啊。” 胡笠讶然,“我和姚二小姐只有两面之缘,你一定是记错了。” 一沁“啊?”了一声,有些没反应过来。 胡笠离开后,一沁才差点笑弯了腰,难怪而握的态度那么奇怪,原来是还没得手。可算又给她遇到有难度的了。 这一幕恰好被拍照的姚泠玉看到,她看着刚拍的照片里,相视而笑的两个人,好像发现了什么。 —— 而握拎着一个塑料袋过来,分给段勐一支雪糕。另外有人抱着一箱矿泉水给其他警卫员。 “你带现金没有?帮我把钱还人家。” 段勐掏钱包,问,“你去小卖部赊账了?” “我借别人的钱去的。然后人家老板不肯要,我偷偷放他柜台的,全放了,就没找零。” 段勐问借谁的,而握指指胡笠。段勐看了一下,都没站起来,直接把钱收回来,“他不会要的,不用还了。” 他大口咬着雪糕,看着妈妈和一沁,说,“她俩今天小话特别多。你说她们说什么呢?” 而握看着胡笠,根本没有听段勐说话。想着胡笠避之不及的态度,既生气他的冷漠,又懊恼自己的不争气,也没注意雪糕底下融化了一点。 “哎哎,滴下来了。”段勐说着,赶紧拿手接住,没让它落在她衣服上。 而握一只手伸出去老远,另一只手给他找纸。段勐满不在乎,“没事。”说着一抬手,凑到嘴边抿掉了,然后继续吃雪糕。 而握把融化的地方舔掉,再一抬眼,胡笠已经不在刚才的地方了。 她胃里发堵,吃了一点吃不下了,可嫌垃圾桶太远。便递给段勐,“我不想吃了。” 段勐抱怨她懒,还是接过来叁两口吃掉了。 —— 不一会儿,小袁过来喊他们,说姚夫人叫他们去上面走走。 段勐和一沁并排走,而握上去扶着妈妈的手臂。姚泠玉把自己拍的照片调给她看,说全家福拍的好,让她抽空画一张。 而握随口应道:“行啊。” 照片一张张翻过,而握眼尖地瞧见一沁和胡笠那张,她一下子抢过相机,愣住。 姚泠玉看着照片,高兴道:“你看他们是不是很般配?” 的确般配。而握这下知道胡笠为什么拒绝她了。那些理由果然都是成立的…… “一沁说我胡说呢,我看这些孩子都蛮好的,哪个都配得上。你说呢?”姚泠玉抬头看她,关心道:“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有点累……” “哎呦!叫你换双鞋子的嘛……” 姚而握魂不守舍地陪妈妈逛着,眼里的景色没看多少,决定倒是下了不少。 临走,负责人送来几盆菊花,都是最好的。姚泠玉挑了一盆绿云,正配她今日的裙子。 又让他们挑,一沁笑着谢绝,而握不感兴趣,段勐则挑了一盆玉壶春。花心黄色,似荷花状,花瓣玉白,夹淡玫红杂丝。他抱着像是喜欢的样子。 “你喜欢菊花吗?”而握面无表情。 他说,“放你们家里挺好看的。” 家里也就一沁愿意伺候花草,送给谁瞎子都看得出来。 可惜,段勐的媚眼还真抛给了瞎子看。一回到家,一沁就拉着而握进卧室谈话了。 段勐就纳闷了,“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啊?” 回答他的是响亮的关门声。 一沁太担心而握的状态了。本来她还有调侃妹妹的心思,可见她下山的神情,一下子就想起她当年被萧书易拒绝的时候了。 天爷!又是一个兔子玩偶吗? 难道昨晚还是个预示梦? 而握平静地说,“我不打算喜欢他了,我会忘记他的。” 一沁更害怕了。 她揽着而握,柔声道:“你喜欢他哪里呀?” “他又傲又毒,故意揭人短,看我窘迫。除了一张脸,什么都不好。”而握闷声道。 一沁难过死了。当年而握被拒绝,生气归生气,还有劲折腾。这回,是心如死灰了? “怎么就那么喜欢他了吗?” 而握贴在姐姐身上,没有回答。 从看到那张照片开始,她就没看一眼胡笠。 她想明白了。这世上的男人这么多,她何必非撞胡笠这根柱子?她会难过,只是因为追男人失败了而已。 这很正常啊。 等她有了新目标,转移了注意力,自然就好了。 也许过了几天,也许过了一个星期,也许过了十天…… 连一沁跟着江夫人随访Y国,在欢迎舞会上和一位女保镖跳舞的照片,都从国外火到国内,她仍然没有振作起来。 直到无聊着刷朋友圈,刷出周瑾深和女朋友的官宣照片,她才一个鲤鱼打挺,彻底精神起来。 —— 作者有话说:恶女而握上线! C32心没走出来,肾先走出来了 时运这个东西,还是蛮神奇的。 去年妈妈给她算命,说她今年事业爱情都走鸿运,机不可失,一定要牢牢抓住。 崔倩听完就说她妈遇到骗子了。 但是,就那么巧,她笔试倒数进去的面试,居然通过了,顺利进去了党媒机关;作为新人,破例跟着前辈去出现场拍摄照片;顺手做好事就认识了周瑾深。 这些做梦都不敢想的事,短短两叁个月里就一起发生了。她在拿到周瑾深私人微信的那晚就打电话给她妈,让她把大师的话一字不落地再说一遍。 她妈妈声音里满是困倦,“这都多久的事了?我那里记得?” “啊啊啊啊啊很重要!你女儿的幸福就在这上面了!” 她妈硬想了下,说,“就是说你今年运气好,要抓住机会,别的也没什么了。” “妈你再去找他算一下吧?” “我赶集遇上的,搁哪儿找啊?” 崔倩一开始也没抱希望,毕竟人家条件那么好。但是,也许就是她的运气到了,一切就是很顺利。两人聊了近一个月,他说可以交往看看。 周瑾深很忙,她也经常加班,平时见面不多。但崔倩想着大师的话,就有些着急。 她试探说让他发朋友圈时,其实是有些忐忑的。毕竟他们确定关系的时间还不长,他不一定愿意。 可是,越这样想,她心里就越没底。 也许是他的条件太好,也许是他过于温和有礼的态度,也许是他偶尔走神时的眼神…… 她太想抓住这个男人。 哪怕只是在朋友圈里官宣,她就心满意足了。 意外地,他除了一开始有点惊讶,后面居然真的照她说的做了。用的是她的自拍合影,不设权限地公开,还主动跟她解释这是他私人微信号,加的都是朋友,人不多。 果然,只有零星几个点赞。不过都很给面子地评论了,虽然都是问号居多。她打趣他平时是太保守了吗,怎么朋友们的反应这么大? 她也在自己的朋友圈发了一模一样的,她的朋友们就激烈热闹多了。不停歇地点赞,评论和私聊,她捧着手机回了一个小时才差不多。这会儿周瑾深也早进书房了。知道他的工作特殊,她也懂事,从不去书房里打扰他,就坐在客厅里自己消遣。 这时,门铃响了。 她打开门一看,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她还未来得及问她是谁,这个女人就抬手把她一拨,鞋也不换就进来了。她踩着七八厘米的高跟鞋,比她高大半个头,身材窈窕,乌发红唇,显得很有气场。 “你是谁啊?”崔倩没有好气。跑到别人家里耍威风来了。 这女人进来先环视一周,“周瑾深不在?” “你是谁?找他什么事?”崔倩挡在她面前,不许她再往里走。 这会儿,那女人终于正视她了,看着她的眼睛,不动也不说话。正当崔倩打算给保卫处打电话,周瑾深听到动静从书房出来,很平常,还和那女人打招呼,“而握?你怎么来了?” 他们认识。崔倩这才往旁边走了两步。 周瑾深直接走到沙发处坐下,那女人也往那边走,把包一扔,上下打量她两眼,跟女王似的。 “你家里条件一般吧?人也不怎么样,你觉得你配得上周瑾深吗?” 崔倩知道按大众眼光,她是高攀了周瑾深。可是,他们在一起,是周瑾深先开口问她的!再说,她配不配得上,也轮不到外人说吧? 这个女人搁她这儿演恶婆婆呢? 她不想理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但又不清楚她和周瑾深到底什么关系,只能望着他,希望他出面解决问题。 周瑾深开口了,“而握,不要这么说。” “那你说说你看上她什么了?”她朝周瑾深,笑眯眯的,眼里却是满满的寒意。 跟条美人蛇一样。 崔倩怀疑她是周瑾深的前女友,不然怎么会这么顺利地进来小区,又在朋友圈官宣后立刻跑过来,还在这里侮辱她! 崔倩深呼吸了一下,组织好语言,“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和瑾深是什么关系,能让你在这里对我进行人身攻击,但是……” “你们交往多久了?”她把眼神从周瑾深那里收回,自顾自问道。 “半个月。”崔倩不自觉回答了她的问题,反应过来恨不得咬了舌头。正要接着说…… “上床了吗?” “你!” 崔倩气极!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她想骂人,可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些词说出来怕脏了她的嘴。 可是,她不说话,不代表那个女人就收手了。她继续拱火,“瑾深哥哥的欲望很强的哎,这么久不做不会难受吗?不会是对有些人硬不起来吧?” 崔倩的脑袋都要冒火,羞愤至极。 “周瑾深!” 周瑾深接收到女朋友的信号,对那个女人说,“你少说两句吧。” 然后就没了?崔倩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就这样?”这么温柔的语气是在敷衍谁? 周瑾深朝她不急不慢地说,“她小孩子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 “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妹妹。” “妹妹?有血缘关系吗?”崔倩冷笑道。 “没有呀~”女人撑着下巴笑嘻嘻的,跟周瑾深靠得极近。 崔倩忍无可忍,“你闭嘴!”然后朝周瑾深,“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周瑾深看了看明显是来捣乱的姚而握,又看了看正在怒气头上的女朋友,“我只能说,她的确是一个妹妹。她的做法,我也是不认同的。或许可以等我和她聊完,我再给你一个解释。” 崔倩是喜欢他,但还不至于犯贱,“不用解释了,我们分手!” —— 而握看着那女人气鼓鼓,摔门而出的背影,有些惊讶,“这么容易?” 周瑾深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对女朋友被气走这件事毫无反应,微笑道:“今天吃枪药了?” 而握立刻调转枪口,“你TM有病啊?鱼目混珠?放着珍珠不要,去要一颗鱼眼睛。傻逼!抱着自以为的深情去死吧。” 周瑾深说你不懂。 “是不是要说你这是为了走出失恋的阴影啊?心没走出来,鸡巴先走出来了?” “啧,女孩子不要说脏话。” 而握骂道:“干你!” 周瑾深笑:“不干你跟我姓?” 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而握立刻扑上吻住他,周瑾深按着她的后脑勺疯狂回应,互相扯衣服的动作像是几世的仇人。 而握湿的很快,直接把他的裤子往下一扯,就扶着他的肉棒坐了下去。动作太猛,叫周瑾深吸了口凉气,“慢点。” 而握坐下去,故意用力夹他,“坐坏你!” 周瑾深把她的肩带往下一拉,露出颤巍巍的雪乳,他先隔着乳贴去捏她的乳头,然后再猛地撕下来,“打扮得这么漂亮,给谁找场子?” “关你屁事!”她胸前微微刺痛,对他不太客气。 她的怒气像火盆,虚张声势;他的不满却像火山,深埋不熄。 不过借此微微发泄出一点而已。 而握有健身的习惯,收缩起来很有力,更何况故意为之。周瑾深有些吃不住,叫她轻点夹也不听,直接抓住她的腿掰成180度。 没了着力点的而握,立刻歪了下来,然后被顶到最深处。 “嗯……疼……” 她皱着眉心适应了一会儿,然后配合着他耸腰挺胯的动作往下坐。 她的胸被抓揉得发红发痛,体内的巨兽坚硬如铁,勇武非常。每次抽插都似用尽全力,撞得隐隐发痛,她甚至有一瞬间以为宫颈都要被戳开。 可是那疼里,又隐隐生出快感来,让她欲罢不能。 顶弄的速度越来越快,两人结合处的体液飞溅,沙发上都洇湿了一大块。 这一场充满火药味的做爱,让他们的情绪都得到一定的疏解,心情也缓和下来。 两人平复着身体里的激荡,又凑在一起接了一个绵长的吻。俱是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C33我们是同病相怜啊(周瑾深X而握h) 而握气息还不稳,突然想起来,“段勐是不是早知道你有女朋友了?” “他之前过来了一回,遇上了。” 难怪她回想他前几天有点幸灾乐祸。 沙发弄得一片狼藉,周瑾深抱她去床上。 “那女人躺过的我不躺!”而握拿乔起来。 “崔倩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他的意思是两人清清白白。 而握却来劲了,赤条条的身体,从他身上往下扳,“你什么意思?我不正经吗?” 刚出了汗的身体滑溜溜的,周瑾深怕把她摔了,任由她落在地上。然后把她上半身压在床上,从后面入她。 而握笑他装,“装的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你怎么不装到硬不起来呢……” 说罢,屁股上便落下一个巴掌。她更兴奋,“你有本事去我姐面前硬一硬啊,你一看见她就软了是不是?!” 周瑾深的巴掌落得更重,“故意的?今天可别求饶。” 挺翘的蜜臀弹手,拍下去的手感极好,他满意地看着白里透红的臀肉,水嫩光洁的私处,正费力地吞吐着他的性器。他摸了一把水淋淋的结合处,问,“来之前刮的?” “嗯……对啊……”她上身趴在黑色的床单上,扭头朝他媚眼笑,“就是来勾引你的。” 周瑾深也吃她这套,身体沉下去,把她整个人都压住,更重地顶进去,“要是我不理你呢?” 而握感受着身体内的炽热,酥麻和快感,呻吟着,话都说不清楚,“不会……嗯……我……比她漂亮……你不能不理我……” 他可真喜欢她这自信的样子。 周瑾深把她翻过来,吃她的奶子,“大了很多……” 而握抱着他的头,也想起当年的那场荒唐,更加敏感,“啊……瑾深哥哥……瑾深哥哥……” 他恋恋不舍地吐出湿漉漉的乳头,含住她的嘴唇,“在呢,乖宝……” 她急不可耐地催促他,“要再快点,重点……瑾深哥哥给我……” “还要重?”周瑾深咬着她的耳朵,“再重就要肏进你的小子宫了。” “嗯……射进来,给瑾深哥哥生宝宝好不好?” 周瑾深笑,“你就哄我吧……” 但还是捞起她的腿根,把人固定在身下,又快又重地给她。 而握脸上泛起红雾,像支鲜艳欲滴的玫瑰,嗓子一声高一声低,一直扭动的腰身突然凝滞,然后一股热流兜头喷来。 周瑾深躺下去,面对面抱着她,持续顶弄她不断收缩的最深处。她又变了表情,昂首启唇,眉头紧锁,眼神都开始涣散,身体依然抖动个不停。 他故意刺激着她的敏感点,又给她第二次高潮,才终于射了出来。 —— 歇战,周瑾深抱着她,手心在她身上滑动。 客厅里,而握的手机响了,她耳朵一下子竖起来,“是我姐!” 周瑾深给她把手机拿过来,是语音电话,而握清了清嗓子,接通,还没开口,那边就挺着急地说,“嘘!别出声,听着啊……” 然后轻微的摩擦声,好像是在走路? 而握和周瑾深对了个疑惑的眼神,都一起盯着屏幕上的头像看(听)。 一沁再出声,而握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对面是胡笠! 两人寒暄了一下Y国的天气,然后安静了几秒。 一沁开口了,“那天,你跟我说,不愿意和而握恋爱,是觉得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是真的吗?” 而握激动地半支起身体,心跳都快了几分。 胡笠“嗯”了一声,一沁赶紧问,“你和她聊过这个话题吗?也许她的想法,你并不清楚。” 胡笠笑了两声,并不清晰,“没必要,我和她不是一路人。” 而握的肩膀塌了下来,周瑾深揉了揉她的肩头,安慰的意思给到了。 而握顺势躺回他的怀里,抱着他温暖的身体,听着电话里,胡笠绝情的声音,“一沁,我觉得你会懂我的。也许我们可以交往试试……” 电话突然挂断。 而握愣了一秒,然后“哇哇”哭出来。周瑾深赶忙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至于吗?不至于吧?” “你不懂……”而握哭了两声,想起身前这个也是苦主,“你懂啊!我们是同病相怜啊,瑾深哥哥……呜呜呜呜……” 周瑾深真觉得不至于。前有萧书易,后有段勐,区区胡笠还真不够瞧的。 就算没有而握在这儿支棱着,一沁也不一定会接受胡笠。现在…… “你放心吧,你姐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而握趴在他身上扔用过的纸巾,叁团里只有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你姐能要你喜欢的吗?肯定送给你啊。” 萧书易的事,段勐抱怨过不知道多少,虽然他猜不出具体的,但模糊能摸到边。总之,这姐妹俩不是寻常人。 而握也点点头,“可我觉得我长大了,不能再这么不懂事了。我姐喜欢的,我也不要了。” “你姐也不一定看上胡笠。”周瑾深安慰她,“你还有机会的。” “他俩挺配的。”而握摇头,“我就死心吧……” —— 崔倩在楼下等了好几个小时,等到太阳都要下山,才看到周瑾深的车从地下车库出来。 他换了衣服,那女人坐在副驾驶,两人戴着同款墨镜,他一手开车,另一只手还去摸她的头发,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轻松愉悦。 漆黑的车子从她面前驶过,他甚至都没注意到她。 崔倩失魂落魄地去了单位。 周末,单位里没什么人,她冷不防遇见了王主任,吓了一跳。 “王主任。” 王主任是她的主面试官,虽然年轻,但很能服众。据说她能进来多亏了他说的要给女同志多一些机会。要不是他的提拔,她也不可能这么顺利。所以她一直很感激王主任。 “周末还来加班?怎么没出去约会?”他笑道。 旁边有个同事大姐,笑着调侃,“人家小崔刚约会完回来对不对?” 崔倩笑不是,哭不是,想起上午发的朋友圈,要是现在说分手了,那她以后不就成笑话了? 想到这里,她只能收下调侃,默认了。 王主任表情和蔼,说,“下次团建,小崔把男朋友一起带过来啊!大家认识一下嘛。” 同事大姐笑道:“小崔的男朋友来头可不小,主任亲自去请都不一定能请来呢。” “是吗?是哪个单位的?没准我认识。” “是外交部的呢。小崔,快叫王主任帮你打听打听。王主任认识的人可多了。” 崔倩越听越心惊,连忙拒绝,“不了不了,我们还没谈多久呢……” 大家也就笑笑,散了。 作者有话说:我们而握是先甜后苦再甜……下一章一沁。 C34我可以理解(一沁,胡笠) Y国是君主立宪制国家,王后去世,由第一顺位继承人——大公主玛德琳,代行第一夫人之职。这次,也是由她招待江夫人。 玛德琳公主马术了得,曾经作为国家队选手参加大型国际比赛,拿到过亚军。所以她很喜欢带外宾参观她的马场,介绍Y国的马术文化。 江虹年轻时娴于骑射,说起两国马术文化的不同也是侃侃而谈,玛德琳公主十分高兴,谈兴上头,竟邀请江夫人骑她的爱驹,并表示更衣室有新的骑马服。 这在Y国外交上还从未有过。 然而,这项“殊荣”,着实叫江夫人进退两难了。 不骑,很明显落了公主的面子;骑了,不说表现如何,以后再遇到流程外的邀请也要一口答应吗?这是随访人员的心思。 胡笠今天被分配到江夫人的警卫队里,也在现场。他担心的则是江夫人的安全。要是这马认主,伤到江夫人怎么好?警卫队里倒是有会骑马的,但这是女士专场,玛德琳公主应该也不愿意男警卫去骑她的马。 正当我方人员都愁绪满脸的时候,江夫人笑着让翻译人员说给玛德琳公主听,她的身体不太适合骑马了,但是她的侄女会骑,就让她替她吧。 一沁被推了出来。她穿着黑色套装,在江夫人身后本不显眼,这会儿却成了人群的目光中心。她落落大方地和公主问好,随工作人员去换骑马服,然后抚摸着马脖子给它喂糖块。 玛德琳公主也被提醒了,似乎意识到刚才的邀请不妥,带着翻译走下观众台,和一沁说话。 从胡笠的角度,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只看到玛德琳公主笑着退回去,然后一沁翻身上马,一甩缰绳,马儿轻快地跑了起来。一沁骑马的姿势明显是草原民族的骑法,上身前倾,自然轻盈。不管马的速度快慢,她的姿势几乎不变,漂亮自如。 跑了一圈后,她甚至驾着马跳过了几个障碍,十分完美。观众台上响起淅淅沥沥的掌声,玛德琳公主的表情尤其愉悦。 看得出来,她非常喜欢这个会骑马的姑娘。 不知道和这事有没有关系,玛德琳公主特意给随访人员和他们国家的工作人员举办了一个联谊舞会。 舞会上的亮点,无疑是Y国的第一女保镖邀请一沁跳舞这件事了。 盖亚一米八多,高大健美,是玛德琳公主出公务时的御用贴身保镖。她过去的时候,正被陌生男士们围着献殷勤的一沁很是松了口气,几乎逃似的搭上盖亚的手,轻飘飘就从人群中心被解救出来。 这一幕被其他人看到,都起哄地笑起来,有夸盖亚的,有嘲那些男士的,舞会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 当然,此刻他们还不知道,盖亚牵着她的画面被好事者拍下来放到网上,不少网友直呼好嗑。后来,江夫人趁机把一沁推到台前,甚至还圈了一小波粉丝,自然也是后话。 —— 今晚邀请一沁跳舞的很多,她跳了几支后,又热又累,便寻空出去透气。没想到,外头阳台上,已经有人先占了。 两人这几天见是见过,但都有工作,也没说过话。 再说,他可让而握好一顿伤心。一沁难免对他有意见。 她本想重新找个地方,可还没来得及拉门,听到有路过的人在问骑马的女士在哪里,他想邀请她跳舞。一沁就不敢动了。 这时,身后的男人笑了一声。 一沁不得不转身和他打招呼,态度算不上亲切。 胡笠说,“没想到,你看起来文静,骑马这样好。” 一沁并没有因为他的赞美而软和,她仍然板着脸,声音平平板板,“我和而握都学过,不是什么值得说的。” 江家人人善骑射,就连姚泠玉都能跟着江穆跑马游玩。所以,就算她在T市,姑妈也叮嘱过不能落下这门课。 “你似乎,对我有点情绪?” 一沁不满道:“你为什么要让而握伤心?” 胡笠有些惊讶,“她很伤心?”他回想那日的接触,并不觉得会把姚二小姐打击到伤心。 “她的情绪非常不对。”一沁语速都变快,“虽然我叫阿勐注意着她的动态,但是我还是不放心。她上一次……这次是最严重的。如果她因为你做了什么傻事,你不要想置身事外。” 胡笠望着她,突然说,“你还记得江慎吗?” 一沁说记得,“怎么了?” “自从江慎过来,我们几乎没有分开过,我也把他当亲弟弟看。”胡笠转身,手臂支在栏杆上,“你有弟弟和妹妹,我也有两个弟弟。不管你信不信,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一沁语气不善,“你理解个……而握是女孩子!你又没有妹妹!” 胡笠笑问,“你确定她和我恋爱,就不会更伤心了?” 一沁愣住。之前萧书易她有把握,他不会伤害而握。但是胡笠…… 是啊!她也不了解他,怎么知道他会不会伤害而握? 胡笠继续说,“而握的生活,应该是骄扬恣意的,无拘无束的,我没有办法给她想要的。我们真的不合适。” 一沁回去后想了许久,究竟是怎么样才算对而握好。是让她达成心愿?还是免于可能的情伤? 胡笠对而握,真的是铁石心肠? 一沁总觉得不会。说到底,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就算不爱她,也不会这样排斥她吧?还是说,他的“排斥”本身就是故意为之? 一沁越想越觉得,那晚胡笠的话没那么绝情。只要胡笠能喜欢上而握,那情伤肯定不是而握受。 所以,她看到换班的胡笠,第一时间给而握打了电话,准备套话给妹妹听,哄哄她…… —— 访问接近尾声,这次的任务也快告一段落。结束后,他可能会有两叁天的假期。 至于做什么,他还没有想好。 换班休息,他回房间的走廊里,看到一沁浅笑着朝他走过来。 她仍然是得体的工作装,浅色衬衫,深色西装裤,黑色的中跟皮鞋。地面上铺满地毯,走过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可他却敏锐地察觉到,她现在的心情应该不错。 很奇妙。看着她的身影,他最近纷杂的思绪竟渐渐清晰起来。 他那晚说他懂一沁,可不是什么托辞。 他是烈士的儿子,是首长的养子,他不得不行端坐正,做一个不愧于自己身份的人。更不用说,后来元首的看重,更让他不可有一丝懈怠。 几重荣誉,几重压力。 胡笠是国家最忠诚的战士,是父亲心中的骄傲,是弟弟们眼里的榜样。 至于他是谁?又有谁知道? 他第一眼看到一沁,不觉得她有什么特别。后来在西山别墅,在公园,在马场,在舞会,匆匆几个照面,他却好像在她身上看到另一个自己。她是体贴母亲的乖女儿,是照顾弟妹的温柔姐姐,是游刃有余的外交人员,至于她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也只有在马背上时的那一点得意,在被那些男人围住时的那一点嫌弃,在阳台上躲人时的那一点懊恼,被他无意窥到几分。 仿佛一张美人图,突然活了一样。 这样一个既有意思,又能懂他的人,居然就在眼前吗? 他恍然大悟,几乎迫不及待地向她提出邀请。他们曾经是相亲对象,如果重新开始,也不突兀吧? 可是她的表情一下子垮掉,甚至有一丝惊恐。她的身体僵了好几秒,才绷着声音,“你……一定在开玩笑对不对?” 她常见的笑容此刻消失地无影无踪,只有一双带着怒火的眼眸,好像他一旦说出否定的回答,就要立刻把他咬死。 真是罕见。是她自己吗? 胡笠笑道:“之前我们吃饭那次,彼此都有一些误会。既然我们现在都是单身,也许可以重新认识一下?至于姚二小姐,她生活中的乐趣应该很多,很快就不记得我了。” 一沁冷笑,“你倒蛮了解她的。” “大院里的孩子多,各种性格的都有,二小姐这样的,我也听说过。” 风一阵,雨一阵的,来得猛,去得快。胡笠心里有数。 “怎么?你觉得她是困扰,还是负担?” 胡笠想起那些有来无回的短信,她有些忐忑又有些娇气地说她找到工作了…… 他说,“只是,不合时宜罢了。” 一沁脸色和缓了一些,但对他的提议仍然没有兴趣,“就算没有而握,我也不会同意。” “为什么?” “你当初都不认识我,为什么要搞黄相亲呢?”一沁反问道。 时过境迁,说出来也没什么。他承认当时对她们母女有一些偏见。 一沁点头表示理解,“那现在就没关系了吗?我们的身份还是没有变啊?” “可是我眼中的你不一样了。”胡笠直白道。 一沁抬头看向他,眼神中有惊讶,有警惕,“我不明白,我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胡笠俯身看着她的眼睛,“很不一样。” 她的眼睫剧烈抖动了几下,然后半阖上眼帘,低着头,“你那天说的话很对。” “什么?” “我的确不能确定,你和而握在一起,会不会让她更伤心。” 胡笠不知道话题怎么又引向了而握,一沁继续说道:“是不是大部分人在你眼里都是透明的?你觉得你很聪明?” 胡笠愣住。不知道是因她的态度震撼,还是因她说的话惊讶。 她说,“你会为你的自大付出代价的。” “我不是故意要揣摩你的心意,如果冒犯你了,我跟你道歉。”他郑重道。 “无所谓。”一沁退后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这次她的眼神很平静,“只是希望胡主任能说到做到,不要再去招惹而握,以后都不要再见了。今晚的对话,我可以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C35你也不要我了(而握,胡岫)(补了个尾巴 而握躲在胡岫这里。 胡笛去M国妈妈那儿了,少说两个月。胡笠公务在身,连回家的时间都涉密,不会轻易回来。 所以,这里最清静。 而且,绝对不会被别人找到。 “你上不上班啊?都请假多少天了?” 而握没好气,“你有没有人性啊?我失恋了啊!!” “失恋了就不工作了?你对得起公司对你的栽培吗?” “呵……” 而握感冒鼻塞,头有点疼,非常不耐烦。 段勐没底气地矮了声音,“好而握,帮帮忙嘛!这件事情非你出马不可……” B市的项目很好拿,但外面的项目就要费点劲。玉水市有个大单子,如果能吃下,起码两年不用愁。拿项目,一拼实力,二看关系。就那么巧,而握和那个地方还颇有些缘分。 当年,姚而握的爸爸何宁远,在当地以私人名义资助了几所学校,留下好大一个人情。段勐就在打这个主意呢。 “你去一趟,拿到项目有提成的……” 而握不想搭理他。 等她挂了电话,胡岫才开口叫她吃饭。 这两天,胡岫给保姆放了假,吃的饭都是从单位食堂打包回来的。 虽然是食堂出品,但而握一看就知道是食堂大师傅开的小灶。 酸辣土豆丝,爆溜猪肝,辣椒炒肉,清炒油菜,还有一碗虾丸豆腐汤。都是讲究火候的家常菜。 而握吃得舌头和嘴唇麻麻辣辣的,身上也热了,抽了纸巾拧鼻涕,鼻子通气了,脑袋也没那么沉了。 她小口吸着凉气,也不在意热量,大口摄入精致碳水——白米饭。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何必在意多那几两肉呢? 胡岫看着她的好胃口,脸上不显,但心里是松了口气。还好她这次没像当年那样跑出去,胡岫想来还是有些后怕。 “今天的菜合你胃口?” 而握点头,“好吃,下饭。” 胡岫说明天还叫这位师傅做。 “没关系,我不挑的。”给首长做的饭总不会难吃到哪里去,无非是各个菜系擅长的不一样罢了。而握随意道:“我跟着你吃就好了。” 胡岫笑道:“这么好养活啊?” 而握冲他乖乖地笑。 吃完饭,胡岫收拾打包盒,而握去泡茶。她过来时也带了自己的衣服,可论起怎么躺着舒服,怎么蹂躏不心疼,那还是他穿旧了的T恤。 他的衣服对她来说过于大了,更方便她偷懒不穿外裤,露着光溜的两条长腿。 “你感冒还没好,怎么又不穿裤子?” 而握端着盘子过来,“你的裤腰太松了。” 无意有心。胡岫接过她递来的茶杯,特意小心地一点没有碰到她。 “还行吗?”而握目光灼灼。 胡岫观色闻香,嗯,这两天的茶叶没白糟蹋。他慢慢喝完那杯,放下茶杯,对站在一旁的女孩开口道:“无事献殷勤。说吧。” 她萎靡了这两天,心情也该转圜过来了。只要他能办的,肯定会给她办的。 而握一听就乐了,她亲热地坐他腿上,窝在他怀里,说,“想要。” 要什么?胡岫低头一望她的眼睛,“不行。” 胡岫虽然接收了她,但除了带饭回来和她一起吃,并无亲密接触,晚上都是独自睡在书房的。坚决不肯再和她逾矩。 她哼哼两声,鼻音重,带着点可怜劲儿,屁股往他腿根处挤了挤,然后摸着慢慢硬起来的地方说,“行的。” 那这样的情况,谁还能不行?但胡岫却仍旧端坐,气息都没变一下,“听话。” 而握难耐地咬他军装的扣子,把他的风纪扣咬开,舔他的喉结,听他吞咽口水的声音。手指也不闲着,顺着他的拉链摸来摸去,然后摸上他的皮带扣。 她一只手解不开,正准备两只手都上场,却被胡岫抓住手,“裤腰松还是紧?” “什么?”她眉目含春,根本听不懂他的话。只是往他身上贴,往他怀里挤。 双手都被握住,挣脱不开,她又难受又难过,带着哭音,“胡岫……你也不要我了……” 胡岫心里一颤,松了手劲,而握骤然失力,砸在他胸上。他仿佛一点都不痛,只是顺势环抱住她,嘴唇印在她的太阳穴上,叹道:“而握……” 他的嘴唇轻轻碰着,慢慢吻着。身前的小姑娘却垂着眼,冷着脸,无动于衷。直到他亲到脸颊,亲到耳朵,就是不碰她的嘴唇,她才又抽泣起来。 “真的生气了?”他问。 她转身背朝他,不答话,也不从他身上下去。 胡岫又叹气,他的确不想再把事情弄得更复杂,可又不愿见她不顺心。 宽松的领口露出香软的肌肤,他虔诚地埋头轻嗅,手臂越收越紧。 他粗糙的指腹沿着她的唇线勾画,捻上她软嫩的唇肉,湿润的舌尖若隐若现。酥麻感从指尖,一路传到心上。这就是患得患失的滋味吗? 而握察觉到他的不安,她不理解,“怎么了?” “我不能害你。” 而握的心脏像被谁揪了一把,酸胀胀的,她主动吻上他,“你一直在救我。” C36保重,勿念(胡岫X而握,微h,胡笠)(单 胡笠是个很有观察力的人。 当然,这些都是系统学过的,他的侦查课分数很高。 但是,当他站在二楼楼梯口时,有一瞬间,他很想把那些本事都忘掉。 外头吴明看到他突然回家有刹那的惊慌,欲言又止,说今天首长有客人,让他避着点;那盒虽然换了包装盒,但时间上无缝衔接的野山参;父亲一反常态地给他安排相亲…… 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是说有什么密谋?为什么要把他扯进去? 脚下,左边是胡岫的书房和卧室,右边是他们兄弟俩的房间。他应该毫不犹豫地去面对真相。可是,他的腿却迟迟迈不出去。 也许是他听错了?也许这只是一个乌龙…… 他僵硬着,沉默着,艰难地走到半掩着主卧室门口,娇吟声愈加清晰,而里面的情形,更几乎把他形神都敲碎。 当然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姚而握,她做出什么样的姿态,他都不会惊讶。 胡岫,他的养父,在他心目中如高山一样巍峨的军人,怎么能,以这样卑微低贱的姿态,匍匐在女人的身下? 自从胡岫和胡笛妈妈离婚,大院里给他做媒的人不计其数,出来后主动献身的戏码也层出不穷,可他从来都是不假辞色。他说他是个粗人,不会照顾人,又长时间顾不了家,家里还有两个半大小子要操心,不忍心叫人家姑娘吃苦。 胡笠一直感念胡岫的品德。因为不想人家姑娘劳心劳力,所以能一直当鳏夫。现在看,原来只是喜欢年轻漂亮的女孩吗? 毕竟当初给他做媒的也是大龄或离异,且长相不显的。 胡笠冷笑着看着房里的一切。 那个妖精一样的女孩儿,套着他父亲的衬衣,毫无廉耻地张着双腿,让男人舔穴。她的脸上艳丽妖媚,和她腿间的风光一样,淫靡色情。 他清楚地看到湿润鲜红的两瓣,被舔得光泽动人,神秘幽深的洞口,舌头被吞进去一节,然后撤出,又去拨弄上方鼓胀的肉粒。 胡笠第一次讨厌自己的耳聪目明。他甚至能听到舌头搅弄淫液的声音,听到吸食吞咽的声音。 她的腰往上一挺,僵住几秒,再“砰”地回落。然后喘息着朝父亲伸手。 他父亲呢,上身光着,露出古铜色的,肌肉紧绷的后背,上面有两条旧日的伤疤,泛着微白色。他的裤子倒是好好穿着,皮带扣得够紧。 但叫胡笠说,这就是欲盖弥彰。他们现在做的,难道就比插入更有道德了? 男人的手指代替唇舌,沾染了淫液的唇舌则含住女孩的胸乳,继续吃得咂咂作响。 女孩娇笑着尖叫,脚掌收缩又绷紧,在床单上蹭出一层层涟漪。身体挪动,露出压在身下的衣服。 那是他父亲的军装外套! 胡笠陡然回神,舔穴,亲乳,接吻,都淡出视野,只有那件随意压在身下的外套,在他眼前无限放大。 如此荒淫不堪!红颜祸水! 他气极恨极!而这一切的根源,显然是姚而握! 他不能让她毁了父亲。 —— “嗒嗒,嗒嗒……” 而握被循环的金属击扣声吵醒。她烦躁地看向声源,然后吓得汗毛倒竖! 有人!黑漆漆的,高高大大的,是个男人! 他要做什么?他怎么进来的?! 而握不敢出声,手指悄悄在枕头下摸索,找手机。还没找到,“啪”,灯开了。 她的眼睛被灯光刺到,条件反射地用手背挡着眼睛,然后听到熟悉的声音,“醒了?” 是胡笠! 她“唰”的一下坐起来,先是震惊,然后慌张,“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有遇到胡岫吗?她是不是给胡岫惹麻烦了? 胡笠“呵”了一声,又甩了一下打火机,终于把烟点上了。 而握才发现,原来刚才的声音就是他在开合打火机。 他靠着衣柜门抽烟,烟灰随意地抖在地板上,面无表情。 他一直对她不苟言笑。但,这次不一样。而握觉得后背凉凉的。 “你收拾东西走吧,我送你。” “去哪里?” “回你家去。”胡笠冷冷的。 “我给胡岫说一声……”她拿起手机,还未来得及解锁,就被男人的手掀掉。 他一条腿跪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不要耍花招,以后也不许联系我爸。” “为什么?” “他一辈子清清白白,难道临了和你闹出桃色新闻很好看?” 而握被他震住,“我……我没有……” 他鄙夷地瞟过她凌乱的衣衫,皮肤上有新鲜的吻痕,而握手指攥着被子往上拉一拉,无地自容。 胡笠像是镇山神,站在旁边,气势压得她瑟瑟发抖。而握千百般的心思一样也用不出来,只是弱弱地回了一句,“我们两情相悦也不可以吗?还是说,你想当我姐夫,所以辈分不能乱?” “强词夺理。”胡笠不听她胡扯,“你们的事,拉扯旁人做什么?” “那我俩的事,你为什么要管?” “你俩的事,已经把我搅进去了。”胡笠的眼神更冷,他第一次对她动手,捏着她下巴的手,跟钢筋似的冷硬。“我爸安排我们相亲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已经有奸情了?” 而握反驳不得。 胡笠接着道:“我爸不是这样的人。只能是你挑唆的,对不对?” 而握哭了,眼泪汪汪地说对不起。 胡笠点头,“行。那我的意思你也明白了?” 而握抽噎着点头。 带来的东西收拾得很快,然后在胡笠的监视下给胡岫留纸条。 ——胡岫,我有事回家了。你记得想我。 胡笠咳了两声,而握把“记得想我”划掉,改成“保重,勿念”。 抱着背包跟着他下楼,上车,一路都没遇到其他人。 “胡岫去哪里了?” “有事,出去了。” 而握说,“如果他联系我……” “你应该知道怎么说吧?” 而握知道胡笠对她只有彻底的讨厌,她也不在乎胡笠怎么看她了。只是她还是不想给胡岫留下污点。 “是我勾引的他,我以后也不会再和他联系了。” 她的头发被风吹得杂乱,遮住她一部分视线,让她得以勇敢地直视他的目光。胡笠愣了两秒,转头发动车子,“好。” 一路安静。而握下车后给段勐打电话,说她愿意去玉水市出差。 —— 作者有话说:而握要去打副本啦,先下线几章。后面一段是一沁的剧情…… C37送别-再见(一沁) 而握是周末走的,一沁,周瑾深,段勐都去送了。 机场大厅里,人员密集,来去匆匆。就这样,这几个人站在一块,也很有鹤立鸡群之感,收获了不少目光。 跟着而握的是他们公司的一个技术员,叫赵云平。攀人情的事而握负责,业务的事他负责。 一沁一开始听说而握要去玉水市出差,难免带了家长式的挑拣,私下问段勐能不能再给而握派一个人,“那地方又偏僻,生活也不方便。” 段勐说当地政府很欢迎他们,会照顾的,“再说,赵云平不是跟着嘛,他当过兵的,能文能武还会做饭,你还怕她不会使唤人?” 一个能当叁个使好不好? 一沁回来后,眼见而握兴致不高,却也不主动解释胡笠的事。她巴不得而握能忘记他呢,要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让她跑到那么远的玉水市去。 玉水市高山深涧,交通不便,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但近些年,玉水大桥通车,政策倾斜,也算生机勃勃。再说那里开发少,气候风景十分不错,就当去旅游散心的吧。 一沁千叮咛万嘱咐安全问题,叫她小心。而握戴着墨镜,披了一条丝巾,巴掌大的脸遮去一大半,只是点点头。 该登机了,一沁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一路平安。” “平安。”这是周瑾深。 “平安。”这是段勐。 赵云平拎着而握的随身包,等他们一一告别完,才和姚而握一起过安检,登机。 一沁现在的心情,和当年送而握出国留学的时候差不多。担心她安全,担心她生活,担心她心情…… 她悄悄擦了一下眼角,“真是不让人省心。” 周瑾深见状递上手帕,一沁接过,朝他笑了一下。段勐的装备自然比不上专业搞外交的,但他嘴毒啊。他轻笑了一声,开始挑事。 “哥,上次而握去你家没惹祸吧?你女朋友没生气吧?” 周瑾深瞟他一眼,段勐抬抬眉毛,眼里都是揶揄的笑意。 段勐一提,一沁也想起来了,“对了,瑾深你交女朋友了?那条朋友圈我也看到了,后来一刷新又没了,我还以为删掉了。这事跟而握有关系吗?” 一沁还记得那张照片呢。照片里女生只露了半张脸,但周瑾深坐在家里沙发上的样子照得齐全。很有居家感的一张自拍照。 “分手了。”周瑾深平静道。 段勐哈哈大笑,他早猜到这个结局。说实话,他第一眼见到那个所谓的女朋友,最期待的就是而握的反应。可惜而握搞完事也不肯跟他细说,只说把人气走了。搞得他好奇死了。 他笑完又遗憾地说,“怎么就分手了呢?跟而握有什么可计较的?” 叁个人一起往外走,一沁也听出点意思,她回身看看而握消失的方向,“是……而握?”羞愧地朝周瑾深,“她……我中午请你吃饭。真的太不好意思了。你早跟我说,我肯定叫她跟你道歉的。”现在可抓不住人了。 周瑾深摇摇头,“没事。” 段勐一手揽着一沁的肩头,一手拿着手机看,随口道:“哪轮得到而握给他道歉?又不是而握的错。” 一沁看周瑾深的表情,的确不像有负面情绪的。那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管。翻过这篇儿,她仍说要请他吃饭,说有事情想请他拿主意,又问段勐去不去。 段勐摇了摇手里的手机,“给自己打工的哪有周末?我要去公司了你们吃吧。” 他肯忙正事当然好。一沁坐上周瑾深的车,然后打电话定位子。 不是多贵多高档的饭店,但位置好,私密性好,平时同事们一起吃饭多会选那家。能说些事,消费也不高。 路上,一沁在的聊天群里,又有人在@她。然后马上就被玫瑰花,大拇指,鼓掌这些表情刷屏。 一沁不是什么冲浪达人,也不太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在网上火了? 她又不是明星,她甚至没有对着摄像机说过话,为什么凭一张照片,就能火了? 源头是那张她和盖亚跳舞的照片,不知道谁从外网看到,发到了网上。到这步,其实还没多少人看到,也没有多少热度。直到有个网上很有名气的画师画了她俩的画,一晚上就万转,过了几天被官媒转了,继续二次发酵…… 很快,朋友圈也有了,聊天群也有了…… 然后更多相关的照片视频被扒出来,继续二次创作,再被转发…… 一沁还在等这点热度下去,姑妈却叫她趁热打铁,在社交媒体上开账号,说这是一个很好的走到台前的机会。 但她还有些犹豫。 她今天找周瑾深说的也是这件事。 他们来得早,菜很快就上了。服务员把餐具摆好出去,一沁道谢。 周瑾深习惯性给两人的餐具再冲洗一遍。他说,“发言人也都有个人账号,现在宣传的大势所趋吧。” “你也说是发言人呀,我又不是,显得……” 安静地吃了一会儿,周瑾深说,“江夫人是打算叫你去宣传部?” 一沁点头,“等,明年吧……” 周瑾深赞成,“那这次的确是个好机会,你有了知名度,去宣传部也更顺理成章。” “那我开了账号发什么呢?”一沁不太关注这些,也不太懂,“工作,生活都不能发吧?” “江夫人的团队应该会协助你的。”周瑾深问,“你现在的工作有困难吗?” 一沁笑道:“他们知道我和姑妈的关系,都蛮照顾我的。” 周瑾深说,“那就好。你别担心,等你开了账号,派给你一些宣传的任务,就名正言顺了。没事的。” “你说的好像只要听话就好了。” 周瑾深看了她一眼,“要是你有自己的主意,也就不用听了。” 一沁的筷子停了停,“那我现在还是得听的。” 又聊了几句闲话,一沁先去前台结账,周瑾深拿着她的大衣和拎包等着。 却听到有人叫了他一声,回头看到崔倩。 大概一个多星期没见,周瑾深对她已经没什么感觉,平和地打招呼。 崔倩不自在地说同事们聚餐,话没说完就看到他手上的女式拎包和大衣。 她之前在时尚杂志实习过一年,虽然买不起,但专业素养还是要求她对奢侈品如数家珍。她一眼就能看出这个包,这件大衣,值多少钱。 但她此刻,心里并没有什么波澜。毕竟她在时尚圈的那一年,见过太多对外光鲜亮丽、春风和煦,对内腐烂不堪、恶毒刻薄的烂人了。那种极致的对比,让她无法忍受,实习期一结束就换了职业方向。 现在,事业让她有底气有自信。爱情,尽管她和周瑾深的恋爱十分短暂,但带给她的情绪价值很大。她觉得既然有一个周瑾深会喜欢她,自然会有第二个周瑾深。 “在等女朋友吗?”她往卫生间方向看了一眼。 他笑笑,“不是,朋友。” 呵,她才不信。 他们恋爱的时候,他对她都没笑得这么温柔过。 那么好吧,让她看看,和他“相配”的女性,到底是什么样的。 意外地,当周瑾深跟她告别往门口走时,她才注意到另一边结账处的那位女士。 她看到周瑾深展开大衣,那位女士自如地背对他伸手套进衣袖,撩头发,扣扣子,束腰带,然后接过那只黑色皮包。 那位女士转过身,她在清楚地看到对方的脸时,如遭雷劈。 —— 作者有话说:这算下周的更新哦!!! 手心向上,要珠!(凶巴巴) C38转瞬即逝的鸿运(一沁)(崔倩视角多) 姚一沁,27岁,外交部礼宾司科员、随员,兼第一夫人办公室秘书。跟随江虹同志出访Y国时,外交表现出色,受到多方称赞。而前不久,网上出现姚一沁在欢迎舞会上的照片,更让她受到网友的喜爱。 …… ——姚一沁采访提纲(崔倩) 周五下午,崔倩下班前还在赶姚一沁的采访提纲。这是王主任亲自选题定题的,说要请姚一沁上电子版封面,由不得她不认真。 媒体行业,少不得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网络热点自然有所了解。更何况,纸媒衰落,网媒兴起。就算他们是党媒,也不能曲高和寡,电子版就是为了贴合群众来的。 姚一沁的报道正正合适。她是体制内,形象好,最近又有热度,王主任赶忙就敲定了,还把撰写采访提纲的工作交给了崔倩。 崔倩为了写这个提纲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无它,资料太少了。 翻来翻去就只有外网传过来的几张照片,以及一些新闻报道里一闪而过的脸庞。工作简历就简单两条,毕业时间和担任礼宾司科员、随员。 打电话到单位,亮明身份做电话采访,对方说的也都是些官话套话,再深一点便说不方便透露。 有心想找知情人士,可姚一沁又没有出名到同学校友出来爆料的地步。只能在评论区大海捞针,看有没有认识她真人的。 皇天不负有心人,倒还真叫她找着一些。可整理完,她倒吸一口凉气,又觉得不能用,把文字打上删除线。 “崔倩,你还没弄完?”同事大姐叫她下班了。 同事走到她旁边,看电脑上她列的提纲,奇怪道:“这段怎么删掉了?删完量是不是有点少?问家庭也挺正常的。” “人家应该不愿意答。” “嗐,这有什么?不愿意答就不答呗,回头删掉就行。”同事滚着鼠标看她整理的资料,“你说现在谁都能成网红了,怪有意思的。叁百六十行,行行出网红啊。” 她见着最顶上的照片,乐道:“这个姚一沁跟你长得有点像哦。” 崔倩靠着椅背,平静道:“她更漂亮。” “她这是打扮过的嘛,没准图还P过呢。”她凑近看崔倩整理的评论区,念道:“她背景很深,没你们看到的这么简单……我见过真人,比照片上漂亮……是我同学的姐姐,很温柔和气,比她妹妹好多了。家里很有钱,但父母双亡好像……呵呵,她的身世说出来吓死你们……她是随母姓,她爸姓江,别的不能说……” 前头似是似非的她倒没在意,只是盯着“姓江”两个字看了又看,望着崔倩,“难道是江夫人的江?” 崔倩手掌托腮,“应该吧……” “那还真不能问了。”同事直起身,拍拍她的肩,“我说呢,哪有这么巧的事,第一次随行就能出风头,还一路从国外火到国内。只怕是早就安排好的。” 崔倩倒没有不平,甚至笑道:“人家不提携家里人,难道提携咱俩?” 同事也笑道:“上头是神仙打架,左右跟我们无关,挨不着的。” 挨不着的?崔倩原也这样想。可见着研究了快一个星期的真人,她恍然,原来早就挨着了。 她提步欲上前,斜里却窜出一个人,热情道:“一沁姐姐,好巧。” 姚一沁刚整理好腰带,抬头微笑。洁白细腻的脸庞,柔和精致的线条,恰到好处的弧度,尽管只是站在一家普通饭店的门口,仍透着周身的典雅贵气。 “若水啊,好久不见。”然后又招呼,“齐哥,这么巧。” 周瑾深站在她身后点头微笑,“王主任。” 崔倩已经说不上现在的心情。分手后才知道自己和男朋友的女神有点像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和,分手后,才知道男朋友和上司认识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也不知道该先答哪道题。 崔倩还在苦中作乐,片刻后,是再也乐不出来了。 “一沁姐姐,最近怎么不见而握呢?” “而握上班呢,又去出差……” 而握?而握!崔倩耳中轰鸣,想起那个屈辱的下午。 那个蛇蝎女人是姚一沁的妹妹! 难怪,难怪……难怪那女人对自己是这种态度…… 崔倩心中怒火刚起,转眼便是一片荒凉。 她就算是个替身,也是不值钱的。连人家正主的妹妹都比不上。自然没人正眼看她。 她转身离开,脚步踉跄,不想看他们如何寒暄。 多么可笑。 原来她转瞬即逝的鸿运,正是人家指缝里漏出来的啊…… —— 王齐和姚一沁正在说邀请她采访的事。 一沁也不说虚的,“你问我,我这会儿肯定给不了准话。我得回去问问,才能把时间定下来。” “自然。我把采访提纲发你邮箱,你有什么问题再联系我。” 一沁自然应好。 然后,王齐又招呼周瑾深,神态轻松得多,“我们社里聚餐,你去不去?” 周瑾深不解,笑道:“我去做什么?” 王齐指指他,“你还跟我装傻,你是不是和我们单位的小崔在谈恋爱?” 周瑾深浅笑,“一个星期前分手了,王主任不知道?” 王齐果然收了笑,“是吗?这么突然……别是你欺负人家了吧?” 周瑾深微微摇头,“王主任真是关心下属。” 气氛微凝。 一沁适时笑道:“看来两家做不成亲家了,齐哥再给人家姑娘找个好的嘛。最好别像我们这种十天里都有九天要加班,谁都要闹脾气的。” 王齐接上她的话茬,也说起加班的事,然后告别分开。 一沁和周瑾深返回车上,两人都一样沉默。 一沁是想着何若水听说而握上班后打探她工作的事,“这若水,年纪不大,想的倒挺多。她怕是以为而握去宁远集团上班的,巴巴地跟我打听。也不知道是谁撺掇的……” 宁远集团,是姚而握的父亲何宁远建立的。何宁远的遗嘱里把所有的股份都留给了女儿,女儿成年前由姚泠玉代持。何家有不少人在集团里工作,对这个结果自然十分不满,叁不五时地闹事。 姚泠玉一开始是想请职业经理人的,但根本压不住底下的前朝宗亲。不愿见公司连年亏损,只能忍痛卖出一部分股份,安心做个大股东。何家人被新当家的收拾了一顿,更是对姚氏母女怀恨在心。不然,这旷日持久的遗产官司,怎么不能消停? 一沁:“看何家的架势,再过四十年他们都放不下呢。” 说完,罕见地没听到周瑾深说话,她转头瞧他。周瑾深被她盯着也反应过来,“噢”了一声,眨眨眼,“原先姚夫人卖的时候,还计划着等而握长大后再买回来。我听说合同里写了优先受让权的?现在看倒也不必,当个股东也就行了。” “你刚刚想什么呢?” 周瑾深面色又沉下去,“我觉得王齐有点奇怪。” “有吗?”一沁回想了一下,“我没发现。” “不知道,说不上来……也许是我想多了……” —— 作者有话说:多米诺骨牌第一块,“啪嗒”…… C39回家(段勐,Minh) 段勐赶去公司的时候,一群人正从里面出来。打头那个阴沉着脸,骤然看到他,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段勐?” “刘大公子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段勐原地站定,冷笑道。 刘辉辉看起来意外极了,“这家公司是你的?”他回头看向一个男人,冷着脸,“你不是说老板是个女的吗?” 那个中年男人额头都在出汗,磕巴道:“这个,这个……出资人……” 刘辉辉无声地咒骂了一句,回头朝段勐赔笑道:“段少,误会。” “啊,搜查令都带来了,刘大公子的误会看起来很大?” 刘辉辉还未说话,两个穿警服的出来解释道:“刘明明的家人称他于叁个月前无故失踪。前两天,我们警方接到线报,他似乎在这栋楼里出入过,所以过来调查一下。” “那调查清楚了?是我藏了人吗?” 刘辉辉请了他走开单独聊,“段少,我也是没办法,家里老爷子催得紧,我没调查清楚就过来打扰,实在是抱歉。” 段勐装作好奇,“刘明明不是你那个弟弟吗?他不在,对你来说不是好事?怎么这么上心?” 刘家的事也好听着呢。刘老爷子英年早婚,出国留学时妻子已有身孕。可他到了南国,又遇上一位佳人。这位佳人的娘家是南国巨富,看刘老爷子青年才俊,便有意招赘。仗着新岳家的支持,刘老爷子立刻飞黄腾达。可和戏文里的陈世美不同,刘老爷子抛弃的不是糟糠之妻,而是南国新欢。可见刘老爷子学问上问的是先进科学,骨子里学得十分传统呢。 学而优则仕,刘老爷子当了官,一开始也是顺顺当当。可是南国的儿子来寻亲了,说是外祖家败了,请他收留亲儿子。可叫刘家跌了个好没脸。这仕途也就受了些影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刘老爷子的学生又多,话还是很说得上的。 刘辉辉笑道:“什么叁瓜两枣的东西,当然是一家人齐整最重要。老爷子年纪大了,正是念叨天伦之乐的时候,不好叫他难过。” “哦。”段勐沉思片刻,“也是慈父之心啊……” 刘辉辉赶忙弯腰道:“段少,这次的事,真请您原谅。回头给您赔罪。” 段勐点点头,让他们离开。 他的助理从里面跑出来,“他们问了Minh总监的来历和身份,似乎怀疑总监就是他们家失踪的儿子。” “给照片指认了?” “没有。”助理说着也觉得奇怪。寻人怎么会不拿照片出来呢?倒像不让人指认似的。 —— 段勐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后离开,路上甩掉跟踪他的车,才转向Minh的住处。 Minh正在收拾电脑,段勐毫不奇怪,“你要走了。” “有了路费,本来就该走了。”Minh朝他道:“这段时间多谢你。” 段勐坐下来,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根,“你准备去哪儿?” “南国。” “回你外祖家?家里人还在吗?” Minh的手一顿,“不知道。先回去再说。” Minh的外祖家当年是被扫进了当地势力斗争的台风尾,现在还有多少保留很难说。 Minh比他还大一岁,但因为他的血统,看着比他还显小。段勐瞅了他一眼,忽觉不忍,“要我送你出B市吗?” “不用。”Minh拉上双肩包的拉链,“他们现在肯定以为我还藏在市里,不会注意到出城的人。” 段勐指间夹着那支香烟,不点燃,也不说话。 Minh沉默了一会儿,说,“公司,你有什么打算吗?” 段勐无所谓道:“先做着吧,没准什么时候就卖了。”上学的时候创业弄个公司玩玩儿还行,真把这个当事业,他爸该发火了。 “也许你可以把它搬去南方。”Minh说,“那边的市场更自由,你受的束缚会小很多。尤其是明年之后……” “如果你还是想做实体,我会劝你缓一缓,你不可能绕开工信部,暂时就绕不开刘家。”Minh朝他歉意道:“这次真给你添麻烦了。” 段勐向来由心,但帮刘明明把他自己藏起来,的确是他老子来了也不能说有理的事。 “你家到底出什么事了?我看你大哥明着让警察找人,暗里倒像要亲自灭口?” “灭口他们不敢,想让我住口罢了。”Minh的眼神微微闪躲,他俯身抽了支烟点上,吸了一口说,“他们以为我知道了什么。” 段勐皱眉。 “其实,我偷听到的,就只是他们在讨论推选下一任元首的事。” “谁?” “李牧山。” “李牧山?”段勐想了想,“他的赢面并不大吧?” 虽说真正投票时都是内定好的。但内定是一个过程,也是需要各方讨论博弈的。段正文跟李牧山是同一个人提拔,前后脚进中央政治局的,默认是不会让他们连任的。李牧山最多也只能做到副元首,可现在的副元首是王晖光。明眼人都知道是什么流程了。 “刘家趟这个浑水做什么?”段勐不解。难道李牧山还拉拢了其他人? 这事的确很敏感,难怪刘家这么急想要控制住Minh。但总归是下一任的事情,是姓王的,还是姓李的,都与他们段家无关。段勐便没放在心上。 Minh是坐船离开的,下船前他发了条短信给段勐,让他记得把公司搬去南方。设置了一条定时邮件,随后把手机和一个U盘都扔进了海里。 就让刘自祺以为录音还在他手上吧,不敢轻举妄动。 他低头看着海面,印出黝黑的,蓄着胡须的一张脸。他咧嘴一笑,背着包下船,寻着之前偷渡来的路线,回家。 —— 作者有话说:这章和主线没啥关系,但对结局的一个剧情有用。 C40脸都不够丢的(段勐X一沁,h) “B市就没有会写代码的了吗?这都什么垃圾?” “这信号怎么回事?” 一大早,房间里的两个人拿着手机同时抱怨道。 段勐收回眼神,又骂了电话那头几句,说,“你是怎么找到水平这么次,长得还这么丑的人才的?”让HR赶紧招到新的技术总监后,挂了电话,又朝举着手机找信号的一沁说,“别忙了,是那边的信号不好。” 一沁面色不虞,抬手把手机砸他身上,隔着被子发出一声闷扑,“我都听不清她说话!你那个劳什子公司还干不干得下去了?连技术总监都离职了。别等而握辛辛苦苦从玉水市把项目拿回来,你都找不到员工做吧?” 段勐从被子上拿起她的手机,“不会的,Minh走之前已经把框架搭好了,底下也不是没人。对了,我今年挣到钱了,你想要什么新年礼物?买辆好一点的车?” 她倒了杯热茶站在落地窗前,看外面天阴沉得厉害,好像要下雪了。她心如止水,“不用,我现在开的就蛮好的。” 段勐手贱顺手把她的手机打开,看她社交软件显示99+的未读消息,直接点开。首页上,一篇姚一沁的报道刚刚上线,转评赞正热闹。段勐先点开链接看报道正文,看完后又拉上去看拍的照片,啧啧称叹,“这是把你当女神写啊?——参加工作五年来,姚一沁同志对工作保持了高度的热情和奉献。在问到平衡事业和家庭的问题时,姚一沁毫不犹豫地表示目前没有家庭问题,所以可以百分百投入到工作中。怎么?现在事业型女强人形象很吃香吗?” “那不是我的原话。”一沁侧身,微微皱眉,“虽然意思是这个意思……”她觉得怪怪的,但也说不上来。 段勐开始翻网友评论,一沁也没空去想那点不对劲了。 “一沁姐姐又美又聪明,太羡慕了——中肯。”段勐点了个赞。 “美女学霸啊![爱心]——男的,呵。”段勐不理。 “是我的新老婆啊!老婆贴贴!”段勐直接坐起来,点开网友主页查看一番,“——女的?搞什么啊?”又躺下去。 “老婆好美,认识一下呗。[龇牙笑]”段勐点开主页,“——呵,举报,淫秽色情,发送。” 一沁看他手指点啊点,突然反应过来,“你用的谁的手机?” 段勐眨眨眼,白俏俏的脸蛋,一脸无辜。一沁随手搁下茶杯,快步走过来,一脸警惕,夺过手机一看,然后狠狠拍了他两下,光裸的上身立刻浮出几条浅浅的血色。 “你要死了又!你没骂人吧?” 段勐刚在翻热门评论呢,并没有什么过分的话,但他也想到男人的劣根性,凶着脸,“是不是有人说什么难听的了?” 一沁锁了手机,“没有。我平时也不看的。” “那就是有了。给我看。” 一沁躲着正要走,被段勐的长腿出其不意地一挡,人就趴回了床上,手机也被抢走。 未关注人私信不显示数字,只有红点,她的确不看。翻她主页的评论,也还算正常,不过“老婆姐姐”这种称呼铺天盖地,的确叫他不爽。再去搜索她的名字,嗯,出来的花样多了起来。 P图照片,剪辑视频,都是小意思了,居然还有粉丝吵架?段勐来了兴致。 他简单翻了几个热闹的“战场”,大概看明白是姚一沁的事业粉和恋爱粉大战。恋爱粉就是早前磕飒爽女保镖X文弱女翻译CP的粉丝,在网上各种拉郎/娘。事业粉则是一沁的履历出来后喜欢她的,觉得她人美还努力,是独立女性榜样来着。 这次的报道出来,事业粉先跳起来,得意洋洋说一沁单身,一直努力搞事业,内涵恋爱粉被打脸。恋爱粉们则表示,一沁只是说没有家庭问题,这只能说明她未婚,又不代表她不会恋爱。嘲讽事业粉说,只是拉郎/娘配她们就受不了了,要是一沁哪天结婚了,她们是不是要脱粉回踩…… 车轱辘大战了一百多楼。 段勐都看累了,说哪来的粉丝闲着没事干,“把你当女明星了?” 一沁叹气,她也不知道怎么弄,正烦呢。 段勐无意点开一个恋爱粉的主页,转发了好多一沁和别人的P图。从国外拉到国内,从娱乐圈拉到体育圈,甚至连外交部发言人也敢拉。一沁“哎呦”一声,捂着眼睛,“快关了快关了……” 拉陌生人还没什么感觉,乍一看到认识的,一沁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段勐“切”了一声,界面退回到她主页,人压在她背上,把手机递到她面前说,“你再发一条,就说不许他们叫你老婆,更不许叫你老婆姐姐!” 一沁拿回手机,“你毛病呀?”起身,起不动,“你下去!” 段勐“哼哼”两下,委屈道:“我都不能叫你老婆……” 一沁立刻变脸,“你敢叫,我就从这儿跳下去!” “私下叫也不可以……” 一沁当然不许,“你叫顺嘴了,回头在外面说漏嘴,你跟我一起跳吗?” 段勐这个不要脸的,“行啊,我们一起殉情。” “脸都不够丢的。”一沁闷声骂道:“滚。”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段勐开始亲她的后颈,一沁心情不好说不要。 他的手跟她身上各处匆匆打过招呼,然后撩起裙边,插到又湿又软的小穴里,不过几个小时没见,软嫩的穴肉立刻又贴附上来,和手指亲亲热热地缠绵。 “好多水……”他轻笑。一沁觉得脸上有些烧。 年轻人灼热的性器又被放出来,蹭上她腿心微凉的液体,滑溜溜,暖呼呼的。她又默认给他插了进来。 她的自制力越来越不好了。 以前和萧书易在一起,两人能在一起的时间少,算下来不算频繁。后来她一个人,长时间禁欲,也不觉得怎么样。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清心寡欲来着。 可这段时间,她好像,越来越拒绝不了这件事了……还是这么一个冤家…… 两人都趴着不好使劲,段勐捞着她的腰把她翻过来,抬起她的一条腿,侧着插进去。肉棒从狭小的洞口挤进来,比一沁呻吟更大声的,是段勐的喘气,他掰着她的大腿,说这样太紧了,他进不去,让她把腿分开些。 一沁虽然半推半就和他发生了关系,但心里并没有把两人当做情侣,床上的配合自然是越线的。她微弱地守着底线,“不做了吧……你今天要不要回学校去?” 段勐揉着她的胸,亲她的乳肉,吃她的乳头,含糊道:“不去。” 一沁的身体微微颤动,但还是撑着力气说,“你是不是很久没回去上课了?你辅导员说……你要再旷课就直接挂科……啊……” 段勐不悦地猛顶了两下,“你们怎么会有联系?”他记得辅导员是个男的。 一沁莫名其妙,“你的家长信息填的我啊……” “哦……”段勐也不说回不回去上课,仍然低下头舔弄着她的柔软。 一沁抓着他的头发推他,“听到我说的没有?”话没说完,胸上就被狠狠咬了一口,她叫了一声,“你属狗吗?” 段勐冷着脸从她身上下来,“知道了!” 一沁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换了表情,还未来得及问,就被段勐拖到床边操。她上半身还躺在床上,屁股以下悬空,脚趾将将够到地板,却使不上劲,双腿只能随着身形晃动一下下拍打着床沿。 “阿勐……”她伸着手想要抓他,“我不舒服……” 段勐却一改刚才黏黏糊糊的样子,面无表情地拽住她的手腕,同时掰着她自己的大腿,按在那里肏弄。 “姐姐不是要我回学校吗?先委屈一下让弟弟舒服吧,弟弟满意了自然就回去好好上学了。” 白天,用这样双腿大开的姿势,对着自己的亲弟弟。一沁羞愧得要哭,“阿勐……不要了……” “不要了吗?”段勐故作惊讶,“可是妹妹吃得很高兴啊?”他故意拉住她一只手,引着去摸她下身的“小妹妹”。一沁急得直摇头,哪里有叫这里“妹妹”的,她有亲妹妹的! “阿勐,不要了!求求你……” 段勐失望地摇头,“又说错了……”他转头望了望落地窗,“我们去窗户那边做怎么样?你说会有人拿望远镜看别人家吗?嘶……姐姐也觉得很刺激对不对?” 他说着俯身就要抱她,一沁吓坏了,搂住段勐的脖子,亲吻着安抚他,“我喜欢在床上,窗户太冷了……” “是吗?可是姐姐刚才不愿意的样子。” “愿意的。”一沁急道:“姐姐也很舒服,真的……” 段勐满意地笑了,舔舔她的嘴唇,“我还以为姐姐不喜欢我呢。” “喜欢的……” “喜欢我操你吗?” “嗯……” —— 作者有话说: 而握(痛心疾首,小人跳脚):我是不是说过他不是好人?是不是?!! C41你回来了(萧书易X一沁h) 总算把段勐劝回学校上课,老实住在那边的房子里。 年轻人的爱意汹涌又反常,让她无所适从,只能强行保持距离,好让她能稍微喘口气。也能安稳地睡个好觉。 可是,意外地,今晚她竟然失眠了。 家里怎么会这么安静? 她从来没有这样感觉过。 难不成是因为段勐不在了?可前两年她也是一个人住,从来没有这样过。 真是奇怪…… 今天的暖气足,烘得她有些燥热,把被子掀开,光裸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凉快了一些。 但她还是睡不着,下床开了一点窗缝,窗外寒凉的冷空气争先恐后地挤进来,给她带来更多的清明。 外面已经很晚了,路灯都暗淡,丝丝缕缕的小雪落下来,眨眼就消失了。黑暗中,玻璃上映出她的脸,白森森的,眼神平静望着外头,好像在等什么。 她在等什么?一沁不知道。一沁甚至想不起来上一次这样深夜的等待是什么时候。 单薄的睡裙,一会儿便被冷风吹透,温热的手心摸着冰凉的肩膀,她觉得心里好像没那么热了。准备继续回去睡觉,却听到门铃声。 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 一沁警惕却快速地走出去看监控。 一瞬间,她恍然,原来这是一个梦啊。 一沁回想起上一次这样彻夜等过一个男人,还是在T市。她打开门,以为会见到年轻的萧书易。但不是,是现在的萧书易。 温和的眼神,淡然的气质,还有微笑时眼角出现的细纹…… 这不是梦? “你回来了。”一沁平静地说完,然后猛然反应过来,“你回来了?!” 她顾不得他身上从室外沾染的寒意,扑过去抱住他,喉间哽咽,“你回来了……” 萧书易揽着她的腰把她抱回屋里,笑着拍拍她,“让我把外衣脱了,你也不嫌冷?” 一沁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萧书易能直接来这里,这个举动已经传递了太多信息,让她一时都消化不完。 她接过他的外衣挂起来,“你什么时候到的?” 让他坐,“吃晚饭了吗?” 又给他倒水,“开会要待几天,忙不忙?” 萧书易看她滴溜溜转,无奈地轻笑,拉住她的手,“吵醒你了吗?本来想等明天再来的……” 一沁顺着他的力道走近了,坐他腿上,神情雀跃,“我一直没睡着……” “幸亏我来了?” “嗯,幸亏你来了。” 她的快意都要从胸膛里溢出来,快活得要飘到天上去。 萧书易回来了。 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回来了。 他的眼睛里也满是笑意,他望着她,“这么高兴啊?” 一沁这才发现她的脸颊都笑酸了,明明她没有出声来着。她按了按发酸的肌肉,一开口,声调都歪了,“高兴!” 萧书易事业爱情双得意,自然也高兴。 两个高兴的人,默契地拥抱,接吻,爱抚,甚至等不及回房间。 今晚的一沁热情又缠人,她跪在他腿间,双手抚慰着他的性器,看它在自己手中膨胀挺立。他来之前一定是洗过澡了,身上有淡淡的沐浴后的香味。 萧书易的阴茎生得笔直粗硬,柱身青筋缠绕,深红色的肉头油光水亮。她的技术比之前更好些,手劲儿和速度都很合适,全赖这段时间段勐的胡搅蛮缠。 很快,萧书易的呼吸便急促起来。他半阖着眼仰在沙发上,脖子隐隐有些发红,羊毛背心下的胸膛微微起伏,手心微蜷。她一笑,俯身含住,舔弄,听到男人吸气的声音。 “沁姐儿……”他睁眼,手指抓着她的肩头,有些慌张。 他一惯舍不得她做这些。 一沁却和他对视着,又往里咽了一截,萧书易的手顿时失了力气,欲望却更膨胀了几分。 他一声闷哼,冲了出来。 “好多啊……”一沁抱着垃圾桶一边漱口,一边咳。 萧书易拍着她的后背,有些懊恼自己没忍住,但是,也着实忍不住。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一沁又没有怪他。他一定是好久没发泄了,精液又浓又多。 彻底放开的两人,自然不会那么快结束。片刻后,男人身下的肉棒又生龙活虎起来。一沁主动坐上去套弄,一落到底,春水迸溅,柔情挽留。 看她乌发雪肤,红唇半启,柔美的脸上情欲蒸腾。淡紫色的睡裙,肩带半落,雪白一抹,随着上下晃动的动作,那两点樱红半隐半现,让人心痒难耐。男人的大手握上去,抓揉两把,扯下碍眼的衣料,尽情抚弄。 粗糙的指腹,细嫩的娇乳,一沁又痒又麻,娇娇地喊老公。 萧书易又往上顶了一下,龟头擦着穴肉戳到深处,抬头含住她的唇,“老公不是在吗?” “好满……好舒服……”她娇吟着,没有一点不适。 今晚她动情得快,里面,潮软紧致,是他从多少年前就知道的滋味。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似乎更美妙了。 但是,萧书易也知道。他的一沁,身上有了别人的痕迹。 只是半年而已。 是谁?那个周瑾深吗?还是有别人? 他当初离开的时候,以为自己不会在意。这几年的数次相会,他以为彼此都不会有什么改变。明明半年前,还是一样的…… 一沁的舌尖被吸得发痛,她无力地吞咽两人的唾液,声音微弱,“不能亲了……嘴巴要肿了……”她明天还要上班。 “那亲哪里?”一沁看不到的地方,萧书易的眼神变换几回。她不知道,他甚至想把她整个吞进肚子里。 一沁挺了胸给他,“这里呀……你不喜欢了吗?” 男人的眼神变得幽暗,他翻身把一沁压在沙发上,狠狠地吸咬她的乳头,下身肆虐鞭挞。在一沁放肆的呻吟中,他说,“你是我的。” 一沁被密集的快感包围,在一片白光中,她听到他说,“一沁,我是你的。” —— 第二天,一沁接到姚泠玉电话,说要请萧书易吃饭。 一沁惊喜后突然有些扭捏,“是不是太着急了?”有点上赶着了? 浑然忘了自己昨晚有多主动。 姚泠玉“哼”了一声,“那行,我不着急,我看你哪辈子能嫁出去。我等着你的请帖哈。” 说着就要挂电话,一沁忙喊道:“妈妈妈妈!你别挂电话!” 姚泠玉笑道:“干嘛呀?” “那……那就吃饭嘛……”一沁小声道。 大女儿自小便明事理,大方又体贴,突然扭扭捏捏起来,叫姚泠玉一阵好笑。但该嘱咐的还是要说,“你们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但也不差这一年半载的。这该走的礼数还是要走的。等流程都过完了,你们再公开才好。这也是你姑父的意思。” “啊……是有妨碍吗?” 姚泠玉说,“反正不要高调,藏着一些,不是坏事。” “嗯嗯。” 一沁嘴上答应着,人却一下班就跑去会情郎了。 萧书易还在开(聆听)经济会议,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一沁直接去了他入住的酒店,等他回来一起吃饭。 接她的也是熟人,是之前在Z省照应她的小武。 一沁问他也跟着调去N省了? 小武微笑点头,让她进房间,“您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我。” 萧书易是按规格住的五星级酒店套间,站在窗户那里,可以看到内河街景。人头攒动,五光十色。 一沁不是爱热闹的,也不爱逛夜集。只是等萧书易回来,酒店送餐,她望着眼前的馄饨才意识到,“今天是冬至啊……” 这时再回头看夜集,顿时觉得亲切可亲了。 是的,一沁不爱热闹,却爱过节。 最好是有讲究的节气,节日,她一定得按老规矩过了,这样日子有盼头,也不难熬。 今天真是,怎么能把这么大的日子忘了? 一沁坐立难安,吃了两口,还是过意不去,“我回家重新做一份吧?也很快的。” “早知道,我就不点这个了,平白地提醒了你。”萧书易点点馄饨,“有什么要紧?那么多人都在外头吃的。” 看她还是发愁,“要不,去买一张九九消寒图?” 说起消寒图,一沁又想起而握,以前的消寒图都是而握画的,“今年走得忙,也没想到会离开这么久。不知道她在玉水市有没有好好过……” 而握在外面留学,起码还能联系上,叮嘱她去餐馆吃份馄饨或者饺子。现在回国了,反而联系不上了。短信都回得艰难。 一直到了夜集上,萧书易还劝她放心,“哪里不过冬至呢?不过那边应该不吃饺子,吃羊肉汤或者汤圆的多。” 一沁看着热气腾腾的摊位,心想,而握那么会赶热闹的人,应该不会错过的。心下渐宽。 买了一张九九消寒图后,两人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和人群一起站着看灯光秀。B市禁燃烟花,灯光秀也是好看的。只是他们没拿手机拍摄,略显格格不入。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周围吵闹,她拉下围巾要同他讲话。萧书易俯下身去听,随后眼中笑意盈盈,“嗯,我们都还在。” —— 深夜,网上突然出现两张照片,配文是“这是姚一沁的男朋友?好有气质。不过年纪好像大一些?” 评论里,博主说是在内河夜集偶遇的,感觉两人很有爱,回家后才发现女的眼熟,是前段时间很火的学霸女神姚一沁。 刷到的夜猫子们纷纷转发留言。颜狗们自然夸两人有CP感,还有一些恶意揣测说两人是不正当关系——那男的看年纪怎么可能不是已婚?什么独立新女性,还不是靠身体上位…… 当然还有自以为窥到真相的,留下神秘的预测,“见过真人,是大官,目测帖子活不到明早。” 这条评论的IP定位显示在N省。 —— 作者有话说:一沁的剧情会直接通到结婚,尽量叁四章内完成。 C42参加我的订婚宴 等大部分网友早上醒来,姚一沁的词条里只剩下官媒报道,而昨晚的帖子和照片已经全网删除。没赶上热闹的在各个评论区放耳朵,赶上热闹的则用各种缩写,镜像,谐音转述昨晚的经过和男方的身份。 姚一沁的背后势力说甚嚣尘上。 江虹的秘书特意打电话宽慰她,说没事的,过段时间就好了。让她近期不要上网。还给她放了几天假休息。 一沁结束通话,手机界面显示她搜索自己名字缩写后的内容,她捂着眼睛躺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很快,段勐的电话就过来了,“你和谁在一起被拍了?萧书易还是我哥?是萧书易吧?” “嗯……” 段勐骂了一句脏话。 一沁撑起身体,“你别管,好好上你的课。” 段勐那头敲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网信办的干什么吃的?这些帖子为什么不删掉?” “已经删得惹众怒了。”一沁苦笑。 段勐说道:“你别上网看,很快就没事了。再说萧书易在呢,有事也是他顶着。白活那么多年吗?” 后面的絮叨,一沁也听不进了,她起来先给西山别墅打了电话,然后快速地收拾好自己,开车过去。 —— 网上的风波,已经连元首都知道了。上午的会议一结束,段正文就让萧书易跟他回了西山别墅。 “你们早两年,晚两年,都没事,怎么就偏偏是这会儿?”段正文坐在沙发上,问他,“明年的候补,你说我是避嫌呢?还是不避嫌?” 说的算是家事,姚泠玉也在一旁坐着。只是脸色不好,像是在生气。 “自然不该麻烦您。”萧书易说。 他坐在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眉间起了川字,坐下时连西装扣子也忘了解,这会儿都起了皱。他想起昨晚的大意,又是一阵懊恼。 段正文昨天才提醒了姚泠玉一声,晚上就出了这样的事。时间巧,发酵快,段正文可不觉得全是巧合。 但现在,事情已经传播开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得尽快补救才好。 “你们两个,如果不能各自结婚,起码要有一个定下来。不然,只怕你们的关系会传得更加不清不楚。”干部对外的个人形象,也是很重要的。 段正文还是要保萧书易的中央政治局候补。 姚泠玉皱眉,“非要如此吗?这结了再离也很麻烦的。”再说,离又要等到什么时候离?难道就这么拖着一沁? 段正文朝萧书易道:“你当年是和前妻离婚的原因是生育问题,因此至今未再婚。其实这个不是不能解决,你可以再挑一个合适的对象结婚,然后从福利院领养一个孩子。这对你的形象有好处的。” 这就奔着一辈子去了。 “不行!”姚泠玉反应过来,急道:“那我们一沁怎么办?” “大丈夫,应以事业为重。一沁是个好孩子,她有大局观,会体谅的。”段正文说,“你们,一个是我看好的,一个是我看大的。我盼着你们好,你们应当知道。” “书易惭愧。”萧书易明白他的意思,这条路,元首已经走给他看了。 但是,萧书易本能排斥这个做法,“我不想委屈她。” 段正文的表情冷肃下来,再转头一看,姚泠玉侧身背对着他,面若冰霜。 —— 书房外,胡笠拦住风似的姚一沁,“元首在谈话。” 姚一沁问里面说到哪里了,胡笠说不清楚。一沁跺了一下脚,“哎呀!我知道你能听见!”警卫的耳朵恨不能长在领导身上,什么动静瞒得了他? 胡笠迟疑了片刻,说,“候补。” 姚一沁的身体一晃。这时,包里的手机响了,是周瑾深。 “我刚看到网上的消息,你还好吧?”他关心道。 姚一沁却仿佛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的浮木,“周瑾深,你还愿意娶我吗?” 胡笠震惊,“一沁,你不要冲动。” 电话那头毫不犹豫,“我愿意。” “叁天之内订婚可以吗?” “可以。”周瑾深笃定道。 姚一沁抓着手机松了口气,说谢谢。 胡笠松开手,摇头,“你太冲动了。” 她捋了捋头发,“胡主任,麻烦通报一下。” 胡笠敲了门,听了里面的回答,然后拉开门,“请进。” 姚一沁进去,姚泠玉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美目湿润,“一沁你怎么来了?” “妈妈……” 姚泠玉握着她的手,哽咽道:“没那么坏,会有办法的。”她用力抓着女儿的手,“会有别的办法的。” 萧书易也抬头望向一沁,可一沁却没有看他。他的心中一沉。 她笑着朝姚泠玉,“妈妈,我来给你送请帖了。” 姚泠玉一愣。一沁转向段正文,“姑父,我要和瑾深订婚了。您会来参加订婚宴吧?” 段正文和姚泠玉对视一眼,又看向萧书易,视线来回交错,但萧书易只是盯着一沁,一言不发。 过了好几秒,段正文咳了一声,笑容和煦,“好哇。什么时候啊?” “后天。”正好是经济会议结束的那天。她也笑着,态度大方自然,“正好萧叔叔也在。他照顾我们姐妹几年,刚巧能参加我的订婚宴呢。” 萧书易冷笑一声。 —— 下午两点,姚一沁的个人账号放出叁张照片。分别是她和周瑾深童年,少年,以及现在的合影。 从两个小萝卜头,长成俊秀少年和清丽少女,然后变成郎才女貌的未婚夫妻。配文则是,“你好,未婚夫。” 算是对绯闻的回应。 评论里自然有人问昨晚的男人是谁。一沁回道——是照顾过我的长辈,也是最重要的朋友。 很快,舆论就开始转变,网暴话题重提,姚一沁暂时从大众视野里转移。 崔倩看着转眼就天差地别的舆论,心中都没什么波澜可起了。虽然明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但架不住人家愿意给她遮挡啊! 这会儿,她才琢磨出在王主任的安排里,自己这个棋子本该做什么用了…… 阴差阳错啊! 她苦笑一声,鼠标轻点,桌面返回原先的文档,填表申请调往其他城市。 神仙打架,她这个小鬼,还是躲远点吧。 —— 作者有话说:字数太多,5千多,必须分成两章了。这章补个尾巴,然后下一章还差一点点,今晚应该能更,但会比较晚。早睡的明早起来看,夜猫子可以蹲一下。 C43送他一份大礼(萧书易X一沁一点h) 那天从西山别墅出来,萧书易便没有再理她。 一沁知道,他气坏了。 其实,她不在乎网上怎么说她,那点似是而非的讨论,挨不上她分毫。她在意的只是他。 婚事和升迁凑得太近,容易让人说闲话。尤其是这关键的一步,不能埋雷。 若是因为她叫他功亏一篑,她自己就先受不了了。 天光未亮,她在小武的帮助下悄悄潜入了他的卧室。 爬床示好这样的招数对萧书易有没有用?一沁还没有试过。 这回真用到了,效果好像不太好。 黑漆漆的被子里,男人的腿碰到她,然后僵住,又伸直,被吵醒后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出来。” “你知道我是谁?”一沁心想这反应也太平静了,难道这些年爬床的还不少?都习以为常了? 头顶又一声冷笑,“怎么不知道?你不是叫我叔叔吗?我不是你的长辈吗?侄女爬叔叔的床又是哪家的规矩?” 一沁的脸上发烧,闷声闷气,“那不是权宜之计嘛……” 她讨好地舔他的性器,舌尖在龟头上打圈,然后顺着柱身舔到囊袋,水声啧啧。手心的肉棒又硬了几分,她还没来得及欣喜,被子便被掀开。 眼前突然一亮,一沁登时愣住,没防备他把大腿一收。手里的游鱼就一甩尾巴游走了,只留下一手的黏液。 “你准备用什么招数啊?”萧书易看着她的打扮,咬牙道。 一沁穿着贴身轻薄却好脱的线衫,抚着刚解了两颗扣子的胸口,饱满粉嫩的脸蛋一片薄红,水光潋滟,欲语还休。 她存着色诱的心思来,挑了一件而握的衣服,嫩绿的短款线衫,衬得她胸大腰细,肤色莹白。她很少穿这样显身形的衣服,在家一上身就不敢看第二眼,连忙穿上羽绒服裹住。 萧书易眉心直跳,他可从来没有教过她这个!不知道又是从谁身上学到的! 他拧着眉准备穿回睡裤,可刚提起来,动作就顿住,然后盯着上面的水迹,神情不耐。 一沁小心翼翼地挪过去,“今天是下午开会……”你不用急着起来。 他随意地拉上裤子,站在床下,对床上跪坐着的一沁说,“你明天就要订婚了,这会儿来我这里不合适吧?叫你青梅竹马的未婚夫怎么想?” 这种阴阳怪气的话,真的和他不太搭。一沁想笑不敢笑,“什么青梅竹马呀?我十几岁的时候只跟你好的,我和他就是朋友。” 萧书易点点头,“这样,那是该叫我退位让贤了。” 他要去卫生间换衣服,一沁急了,连忙拉住他,“我不想再拖你的后腿,你真的不懂吗?” “我没觉得你给我拖后腿了。”萧书易停了两秒,回身托着她的脸,脸色已经舒缓下来,“如果不是姚夫人的要求,我也从来没想过会有今天。” 他并不是立志走仕途的人。一开始考公只是行业不景气过渡一下,工作认真也是他品性如此,不肯落于人后,并不曾想着一定要在体制内走到哪步。他的习惯便是做事留有余力,能及时转圜。如果不是姚夫人逼他一把,他是不会孤注一掷去Z省的,更不能取得今天的成绩。 “你会的,而且还不用这么辛苦。”一沁笃定。 一沁不觉得自己有多金贵,为什么萧书易需要付出这么多来证明他配得上她?如果不是她,他大可以像其他人一样去一个根基深厚的地方,顺顺当当地升上来。就算时间久一点,但不用吃这么多苦。 “不为你,那些也是我应该做的。”萧书易的手指抹掉她眼尾的泪水,烫得他心软,“在元首身边做事时,我便有很多感悟。但当我决定去Z省,我就再没想过退路,反而心境更纯粹了。所以,就算事与愿违,我也不后悔走这一遭。” 一沁哭得更厉害,“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没去随访,就不会有人认识我,也不会被拍……” “没有这件事,也会有别的事。”萧书易紧紧搂住她,一沁的脸贴在他的腹部,眼泪透过布料渗过去。他拍拍她的后背,“非要往前推,也是我的错。从一开始,我就不该禁不住诱惑。” “我爱你。”一沁说,“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不想你讨厌我。” 风月里的心机,只作情趣罢了。难道非要掰扯出谁对谁错? 尽管一沁一开始接近他的目的不纯,可她当时还小,他接受并回应了她的情意,便是他自己的问题。现在,却还要她通过和别人结婚,来帮他渡过难关…… 萧书易喉间苦涩,“为什么是周瑾深?你喜欢他吗?”他宁愿她喜欢他。 “其实……”一沁虽是想宽他的心,但说的也是实话,“瑾深人很好,对我也很好。他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我能确定,他不会伤害我。” 如果不能和爱的人结婚,那么能和一个合适且了解的人结婚,已是幸运。 “那个人呢?他不好吗?” 两人换了个姿势,靠在床头说话。 “哪个?”一沁仍然抱着他的腰,窝在他怀中,下巴支在他身上,抬脸望他。 萧书易没有说话,只是拿手指轻轻摩挲她的耳根,耳垂,看着她的眼睛,仿佛什么都知道一样。 一沁有刹那惊诧,她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的。但,萧书易洞察人心,本来也什么都瞒不过他。 “他,不可能的……”一沁收回视线,手指揪着他的睡衣,心中惴惴。 萧书易猜测,要么是时日尚短,要么是无甚感情,再或者是个平头小子…… “断干净了吗?”小鬼难缠。既然她要结婚了,还是不要横生枝节的好。 一沁正在想她还没告诉段勐这件事,不知道周瑾深说了没,万一他又发疯可怎么好?突然听到萧书易的话,随口道:“让瑾深去解决吧……” 萧书易一愣。第一反应是周瑾深人已经好到如此地步了?然后便是疑惑,一沁也不是这样欺负人的性子啊? “你……”萧书易罕见地卡壳了一下,“他没有意见吗?” 看着萧书易的表情,一沁也反应过来,她慌忙补救,“他知道……不是,他们认识……所以……”不在意?好像不对。好说话?好像也不对…… 一沁不爱说谎,急智方面就逊了而握几分。她恨不得此刻能借了而握的嘴把话圆过去…… 萧书易见她这心虚又焦急的模样,便知有内情。他神情未变,心里却把两人的关系图理了理,几秒后便有了人选。 一沁的人际关系简单。他前两日便疑惑过,什么样的人物,短短半年,怎么就能发展这么快?还能瞒过姚夫人的眼睛?眼下把人选套进去,不就明明白白?更何况,这个人选还是有前科的——段勐。 段勐和而握之间的那点猫腻,他一清二楚。只是而握占着主动,他便没去掺和,省得惹火上身。没想到,几年时光,段勐又换了个好姐姐啊。 萧书易不悦,但也知道疏不间亲。他眼下能和周瑾深比一比亲疏,却不好和她的弟妹们比。 段勐这个小王八蛋!当年他就不应该放纵了他! 周瑾深也是个软货!明知道段勐不规矩,他能管住早管了,还用等到现在? 想想段勐那个刺头脾气,再顾忌着他的身份,的确不好弄。若是他来,应该能把人看住,周瑾深嘛,他看悬得很。 萧书易斟酌片刻,提示她,“他若是难缠,可以直接找到他家里。还有,你遇到事情也别总想着自己解决,尽可以找你妈,还有你姑妈……” 段正文不消说,肯定是偏心自己儿子的。但姚泠玉和江虹,却是偏心一沁多些。 一沁一听这话又慌了,“你不要我了吗?” “你若遇到事情,尽可以找我。”萧书易说道。 这话多客气,一沁心里都凉了半截。她的眼泪又滚出来,“为什么呀?瑾深说都随我愿意的……” 她也不想这样,她原先也理智得很,觉得能妥善处理好和各人的关系。可事到临头,才知道没那么容易。 尤其是萧书易,她不舍得,也不甘心…… 他等的这几年,她同样在熬日子啊! “我不要和你分开,你别不要我。”什么懂事明理,体贴温顺,她也顾不得,生怕今天过后,两人真成了过去。 “一沁,我犯过错,你不能犯错。知道吗?” 名正言顺,光明正大,才是正道。 “我不听!”一沁也倔住,“你是不是有别人了?刚才你醒了发现我,反应那么平静,你一定没少遇到这种事对不对?!” 但凡女人开始抓着男人的态度和反应说事,便是不想讲道理了。而男人一旦落入自证清白的循环里,一时也是出不去的。 萧书易也不能免俗。 几场车轱辘话下来,萧书易已经处在累到没脾气和积火欲燃的交界。他的手指抵着前额,一言不发。这种状态快接近当年和前妻冷战的时候,但不同的是,他的疲累和怒火并不是冲她来。 相反,看她犟着要继续和他好,他的心里是怜爱不已的。他拼命压抑的,也正是对她的爱啊! 他不相信这世上还能有比他更了解一沁的人。所以她的做法,她的选择,才更叫他震惊。 “你不怕吗?”不怕流言蜚语?不怕翻脸无情吗? “我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但我知道,现在我不想放手。”她就自私这一次,她不愿意放他走。 他心中的爱欲再也压制不住。他压着她用力地吻,一沁激烈地回应,仿佛世界末日。 嫩绿短衫被搓揉得不成样子,扣子崩开好几个,欲坠不坠。绵软的胸乳露出大半,上面红痕交错,齿痕犹深。 一沁爽过之后才着急,“不行……不能咬了,明天褪不掉……” 萧书易冷笑,咬她身上的肉,“呵,他不是大方得很吗?难道在跟你演戏?” “那你也不能挑衅呀……”她安抚着舔他的喉结,柔声道,“他也是帮我们的嘛。” 萧书易抽出湿漉漉的手指,在她仍在战栗的大腿上擦了两下,“行啊,那我送他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一沁才不相信他会去砸场子,但听着话音却又不对劲。 “含着我的精液去订婚怎么样?”话音刚落,尽根而入。一沁惊吓之下猛地缩紧,他闷哼一声,将她的大腿掰得更开。 男人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横冲直撞,龟头杂乱无章地各处乱戳,好几次险险擦过她的敏感点,却又不理会她的恳求,不肯给她痛快。 快感时强时弱,她受不住地往他身上贴,嘴里喊老公。萧书易却咬着她的耳朵,半是恐吓半是诱哄,想让她订婚宴结束跟他走。一沁摇头说不行。 被拒绝了的萧书易更加用力地抽插身下的小穴,撞得小穴通红一片,更别提身上的各种痕迹。而她,在这样狂乱发泄式的性爱里,居然也能达到高潮。 C44我是骗你的(周瑾深X一沁h)(3.8k大章) 订婚宴只邀请了双方的家里人,刚好坐了十人的桌。除了两个新人,女方家是姚泠玉,段正文,江虹,男方家是周复华,姚敏,段勐。另外又请了周瑾深的老师做证婚人,请了段正文的办公室主任做媒人。 萧书易开完会就回N省了,并没有参加。 一沁没想到的是,周瑾深的母亲也特意从木市赶了回来。她白天试衣服的时候才听周瑾深说,深觉惶恐。 “周叔叔在就可以了,何必劳烦姚阿姨特意过来,路上多辛苦。” “流程已经精简许多了,父母还是要到齐的。”周瑾深抬着下巴由工作人员调整领带和衣领。 一沁看着两条款式相似的裙子拿不定主意,一条米白色,一条豆沙粉。周瑾深问怎么不选红的,一沁想也没想,“结婚再穿红吧?” 周瑾深便笑道:“粉色的衬你。”然后朝工作人员,“拿那套灰色的给我。” 挑好衣服,鞋子,里外俱是簇新,又分头做造型,险险赶在长辈前面到酒店。 从停车场上去,等电梯时一沁收到几条而握的短信。 “我要当伴娘!” “你们等我回去再结婚啊!” “等我明天去县里跟你视频啊!” “!!!!!!!这么突然?” “发生什么事了吗?” “为什么不等我回去就订婚啊?” 一沁皱着脸把句子来回组合,才猜出大概正确的顺序。回道:“就是家里人坐一起吃个饭,结婚也不会大办的。”伴娘什么的,省了吧。 周瑾深问她看什么,一沁把手机给他瞧,“那边信号差死了,发出来的短信乱七八糟的。” 趁着周瑾深看手机,她悄悄踢了踢鞋尖。她感觉脚后跟又被磨到了。 周瑾深看完短信却没笑,“还是太仓促了。婚礼年后办会不会好点?” “年后事情也不少,还是不要拖了。”一沁看了他一眼,开玩笑,“你不会要逃婚吧?” 周瑾深无奈道:“怎么可能?我就是担心太简单了,其实我们两家开叁四十桌还是可以的。” “别了,还是低调的好。”一沁实在怕了。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去看看房子?” 一沁说,“没必要呀。你明年要外派,我估计也是跟你一起,买了房子扔着吃灰吗?” 周瑾深知道归知道,但,“别人都买的。” “没事的,我们又不是没地方住。你嫌宿舍小可以住我那边。”一沁笑道。 过去包厢,段勐已经取了他们的戒指和手表等着了。他对他俩订婚的消息接受程度良好,甚至还给他们跑腿,着实让一沁刮目相看。 戒指是周瑾深买的,手表是一沁的回礼。其余的聘礼,礼金,叁金之类的,都由长辈们准备,一沁只管收钱就是。 这餐饭吃得各个满意。两个孩子人品相貌都很登对,更难得的是,“门当户对,知根知底”这八个字。 女方这边不消说,都是看着周瑾深长大的,对他极为满意。姚敏则拉着一沁的手不放,笑道:“你小时候我就爱得不行,到底你妈有福气,生了两个女儿。这下可好,总算匀我一个。” 段勐凑趣道:“原来周妈喜欢女儿,不喜欢我啊?” 姚敏笑道:“你小时候穿上裙子,就跟小姑娘一样。我也是很喜欢的。” 段勐撇嘴卖乖,“那就是不喜欢现在的我了呗。” 段勐跟姚敏,倒比跟姚泠玉更亲昵。姚敏手指点点他,“你呀你……” 郑主任拿着酒杯贺段正文和周复华,“周部长早两年就托我给他家儿子介绍对象,这叫怎么说?寻摸了一圈,这缘分就近在眼前。” 段正文笑道:“缘分天定。老周,咱们的缘分,也真是不浅啊。” 周复华连连点头,“我也是没想到啊。” —— 周瑾深的住处,一沁小心翼翼地抱着五金盒子,现金把背包塞得鼓起,口袋里还有一张银行卡,站在门口等周瑾深开门。 “明天我们去趟银行吧?把钱存卡里。对了,你觉得我嫁妆给多少合适?”一沁直接问道。 周瑾深开门开灯,拿了拖鞋给她,“随便,反正最后都给你的。” 一沁心想这怎么好随便,回头得问问…… “你脚破了?”周瑾深蹲在地上,抓住她刚抬起来的脚踝。 “啊?”一沁才反应过来,“我都忘了。”路上抱着那么多钱,一点都没觉得脚疼。 周瑾深皱着眉扶她去沙发那里坐着,从茶几下拖出一个医药箱,熟练地给她清洁,上药。“不要动它,不用贴创口贴,明早就好。” 一沁勾脚看了看,“先贴一下吧,晚上洗漱完再揭了?” 周瑾深起身进了卫生间。再出来,手里拿着一条崭新的白毛巾,盖住她的脚背。热乎乎,又带点潮湿的毛巾,避开伤口,从脚趾擦到小腿弯,清爽又舒服。一沁跟他道谢。 他笑笑,又去过了一遍水,手指隔着毛巾给她按脚,“今天走得累了吗?” “我穿惯了中跟鞋,不怎么累。”她歪在沙发上,在腰下垫了个抱枕,“还好没听导购的选高跟鞋。” 一沁的小腿生得特别好,骨肉亭匀,多一分则过于丰润,少一分又显得嶙峋。脚踝处的曲线也美,连着漂亮的脚背,让人心猿意马。 她的脚倒是会藏肉,都藏在足心,养得娇嫩嫩,肉嘟嘟的,中间一条细缝,分作两拢肉丘。像…… “你好像只穿中跟皮鞋?款式也都差不多?” “嗯。”一沁点头,“不是你说这样比较端庄嘛?”她入职前特意就穿着打扮问过他来着,后来则成习惯了。毕竟高跟鞋真的累脚。 周瑾深看了她一眼,颇有些尴尬,“其实,我是骗你的。” 一沁有些懵,“啊?” “我故意让你不露脚的。”周瑾深低着头,“你刚回B市的那会儿,我们好几个人去游泳,我见过你的脚,回去就……” 一沁忽地把脚缩回来,又想起两人如今的关系,把另一只脚颤巍巍伸过去,“你……你这什么毛病呀?” 周瑾深用毛巾包着继续给她按着,连脚趾缝里都擦到,“可能是足控?我也不知道……” 可是,她弯腰和他一起看着自己的脚,盘好的头发略松了几缕,散在腮边,“我这脚也不好看啊……”她觉得她是胖脚来着。平时买鞋都要买大半码的。 “你这什么眼光啊?”她疑惑。 周瑾深抬头和她对视,手指伸进毛巾里,肉贴肉地摸她足心的那条细缝。开始只是痒,随后酥麻痒意席卷而来,一沁的笑声都变了调。 她撑着沙发往后躲,可腿上却使不上劲,“别摸啊……哈哈哈哈哈好痒……” 周瑾深抓着她的脚,奶糕似的,又白又软又润,轻吻,“可以吗?” 一沁头里发晕,“我不知道……” 他顺着腿往上亲,裙边被卷到腰腹,他抓着她丰腴的大腿,嘴唇也跟着上来,“原来这里也有肉……” 一沁有些意动,不知道是眼下的气氛,还是刚刚得知的隐秘,她原本去推他的手臂变得欲拒还迎,手指抓着他的衬衫,拽出一条条褶皱。 隔着内裤,男人的手指触摸到她的阴部,微凉…… “湿了……”他说。 “啊……那不是……”一沁不敢让他细看,可动作没他快。她正忐忑,周瑾深拨开内裤盯了几秒,面色如常说红了。 是昨晚,还有早上,被萧书易弄的。一沁咬唇,脸上羞愧不已,“对不起。我……” “没关系。”周瑾深吻上去,“他走了。接下来轮到我了。” 来不及去细想他话里的意思,下身已被唇舌攫取,捕获。她的阴蒂还有些肿,微不可察的触碰也会让她腰腹发抖。宽厚柔软的舌头小心地舔舐,耐心地等待,等她的穴口为他打开一条缝,再顺着欢迎的汁水往里试探。 这种事情居然也叫他做得有礼有节,好像她一旦表现出抗拒,他就能立刻停下。 一沁颤抖着腿泄出来后,男人换上粗硬的阴茎,抵着软嫩的穴口,嵌了进来。熟悉又陌生的充胀感,她努力地去适应。 她和萧书易的第一次,她是喜欢他的。她和段勐的第一次,她是包容他的。而她和周瑾深的第一次,她是感激他的。 感激他舍身为人,帮了她和萧书易的忙;感激他尊重妻子,给了她足够的重视;感激他信守承诺,真的对她的过去毫无芥蒂。 他撑在她的正上方,她一转头就能看到她刚给他戴上的手表,和她手腕上的是一对。衬衫被挽到手肘处,露出绷紧了的小臂,上面青筋暴露。她双手握上去,一边手心下是硌人的表带,另一边是他蓬勃的脉动。 她对身体内的快感丝毫不陌生,她眯着眼睛感受情潮的汹涌,眼前模糊一片。男人俯下身吻她,她自然地张开嘴接纳,一切都很完美。 —— 两人赶在春节前订婚结婚,那这次过年,自然就和以前孤家寡人时不一样了。况且周复华今年准备和姚敏出去旅游,家里的过年拜访接客的事全扔给了小两口,美其名曰锻炼锻炼。 周瑾深也没想到爹妈说撂手就撂手,还问呢,万一哪里出了疏漏怎么办? 周复华大手一挥,“你俩都是细心的人,这也能漏,那正说明对方不是要紧人,不再来往就是。” 真不愧是搞教育的,周瑾深被堵得说不出话。 大人们说得轻松,可把一沁搞紧张了。提前就把要亲自拜访的人家整理出来,还要按照往年的例子准备年礼。 一沁仔细记着这几家的来历和关系,顺口问过年要回老家去吗?周瑾深说,“爸妈都不在,就我们回去反而不自在。” “怎么会?”不是一家人吗? 他们结婚的时候,老宅那边是来人了的。看着倒蛮客气的。 “爸妈辈分在,他们捧着还好。我们回去,让长辈们继续捧我们?哎,算了吧。” 一沁点头,“那我们提前一天去烧个纸拜一下就回来?刚好而握也要回来,我还担心她一个人过年呢。” “那要把阿勐也叫过来?我们四个人过吧?” 一沁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姑父不见得同意。”继续看单子,“而握爱吃车厘子,你记得搬两箱回来。” “姚夫人那里早预备了,还有你爱吃的草莓。过两天就开始采摘,说装了箱就送过来。还有些别的,自家吃还是送礼,都尽够了。” 一沁抿嘴笑,“到底结婚了就是不一样。以前都是去拜了年才能拿走,现在还没过年呢就巴巴地送过来。”她朝他笑,“沾了女婿的光哦。” 下午阳光正好,明亮的大客厅里,周瑾深喂她一块切好的苹果,然后讨了一个苹果味的吻,“女婿的还不都要给老婆?” 说笑两句,突然两人的手机同时震了两下,拿起一看,手机弹窗出来一条信息——“14时25分,X省玉安地区突发6.5级地震,目前伤亡未知。” X省……玉水市就在X省,和玉安市一江之隔…… 而握!!! 一沁攥着手机坐在沙发上,面无血色。 —— 作者有话说:本来还有新婚第二天,段勐爬床的戏的,但我最近写h写伤了,太多了,一场接一场,实在没力气,以后有机会写番外再说吧。 另外,看jiojio情结,前面有侧面写过哦……(周:这下终于摸到了嘿嘿嘿……) 下一章而握会出场,然后接到而握的剧情。 C45人各有命(4k,大章,这周就一更) 几个月前,她给而握整理行李。就是在这里,她问过年前能不能回来。而握笑着说回不来就在那里过年了,反正那里不太冷。 一沁突然想起这件事,出了神,害怕这是什么不好的预兆。 周瑾深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皱着眉,过来说,“那块已经失联了,地震引发了部分山体滑坡,电力设备损坏,道路需要疏通。X省里目前也不清楚具体情况……一沁?一沁!” 一沁回过神,动作有些卡顿,她关掉和而握的聊天界面,上面是而握传过来的山上的风景照。“妈妈有说什么吗?” “姚夫人说在想办法,让你等消息。” 一沁摇头,深呼吸,“我们先过去好不好?我等不了……” “你别急,我先问问阿勐他们目前的具体地点。也许他们离得远,也没在山里,没有大碍。” 段勐来得很快,寒冬腊月,他急得一头汗,“我联系不上,他们住在越山上的度假村里,信号不好定位也不准确。只知道是当地专门给游客建的度假别墅,很新,环境设施都还不错。”他看着两人,咽咽唾沫,“应该不会塌的……” 一沁红着眼睛迁怒他,“你为什么要让她去那里?什么事非要她去啊?!而握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段勐沉默不语,他也很着急,只能承受一沁的责骂。 周瑾深安抚一沁,“阿勐也不想的。这是天灾……” “什么天灾非要塌在而握身上?”一沁哭道,“而握还不可怜吗?她那么小就跟着我去了T市……” 半小时后萧书易的电话过来。他们N省和X省毗邻,已经组织救援队和医疗队,带着物资分批过去支援了。第一批今晚就能出发,有什么消息,他会第一时间告诉她。 一沁终于听到一句实话,也松了口气,“预计什么时候能到?” 萧书易顿了两秒,“第一批和第二批都是赶赴震中的,第叁批才会去周边城市。具体从哪条路走,他们还要看路况。现在道路不通……” “第叁批?!”一沁尖叫,“那而握怎么办?要是受伤了……” 萧书易叹气,“一沁,我们肯定要先去最严重的震中。玉水市不是震中,而握不一定会出事。玉水那边有消息我会立刻告诉你。” 一沁挂了电话,拉着周瑾深说她要去玉水,“我要去找而握。” 周瑾深握着她冰凉的手,没敢告诉她地震后通常会下大雨,如果引发泥石流,情况会很糟糕。 “我们去玉水没问题,但那边的情况我们两眼一抹黑,过去了怎么找而握呢?连路都不通,何况还有余震。救援部队疏通道路也需要时间。我们先等等姚夫人怎么说,她的消息比我们灵通。” 又过了一个小时,外面天都黑得差不多。姚泠玉的电话终于过来了,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西南军区计划安排空降兵和野战侦察兵去震中……胡笠已经带一小队过去了,他们会一起登机然后在越山附近伞降……不管死活,先把而握带回来。” 一沁又揪起心,“而握一定还活着,要他们快点找到她。” “人各有命。”从声筒里传出来的声音有些失真,像杂着风雪,冷得一沁身上一抖。 “妈妈……” “你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人各有命,我们强不过老天的。”说完挂了电话。 一沁心口像压着千斤重石,眼前阵阵发晕。 —— 玉水市。 上午9点,距离地震还有5小时25分钟。 而握起床后,全能型下属赵云平给她端来早饭。她吃过早饭,继续在屋檐下画她没完成的画。 她刚到玉水市就住在县里的宾馆里,没什么意思。看着朋友圈里五彩纷呈的都市生活,她嫉妒得好几天没刷过朋友圈。 来越山是因为她爸爸资助的其中一所学校就在半山腰上。她被邀请来参观,讲话,顺便看看再捐点什么。 其实她之前也去过另外几所学校了。但越山上这一所不一样。这所学校落成揭牌那天,正好是她出生的日子。何宁远对这所学校也最关心,当年路过玉水市,还特意过来这里看一看。要不是绕了路,也许也遇不上那场意外…… 本来也只是准备多捐点东西。可没想到那天一进山,她就喜欢上这里了。原生态的自然风光,一下子把她的艺术细胞激活了。奢靡颓废的都市丽人算什么,她要做仙风道骨的艺术家。连衣服都换成了新中式的斜襟棉袄和棉裤,平日里就踩着棉鞋各处溜达。端的洗尽铅尘,朴实无华。 住处也方便,是没有生意的,无良开发商跑路后烂尾的,只有叁栋别墅的度假村。是烂尾后县政府出钱修的,专门招待外地来山里领略自然风光顺便度假的有钱游客。也不知道这几年收回成本没有…… 她每天吸收日月灵气,深觉在艺术造诣上得到显着进步。这里信号不好,她也玩不成手机,闲着无聊就去学校里教课。美术,音乐,还有语文,数学,英语,她都试讲过。很受小朋友的欢迎呢,一个个围着她叫姚老师,说她讲得特别好,把而握哄得笑眯眯的。 只是劳累了赵云平,每次去市里开会都要开车走好久的山路。 正上颜色,有小孩子过来敲门。赵云平湿着手过去开门,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背着一个竹篓,说,“赵叔叔好,姚老师在家吗?” 而握探出身体,一看,“豆子,今天没去学校吗?” “我已经拿完期末成绩单了,姚老师!”小姑娘跑进来,“听说你们要走了,我妈让我送点东西来。是今年收的野山菌,山栗子和野菜,你说好吃的。” 而握看一眼背篓里倒出来的一大堆山货,吓一跳,“这么多呀?你一个人背下来的?” 小姑娘毫不在意,“不重的。” 而握放下颜料盘,“你坐会儿,我给你拿零食。” “不用了姚老师,我想看你画画。” 豆子解下身上宽大还有些灰尘的罩衣,迭好放进竹篓里,搬了小板凳规规矩矩坐在而握旁边看她画画。 而握笑着看了一眼赵云平,他微微点头进了屋里。 “姚老师,你画的学校真好看。” 而握笑道:“我画完送学校去给你们贴展览窗里好不好?” “好呀!” 赵云平进去拿了糖果,饼干和牛奶。趁着豆子专心看而握画画,把钱塞到了她的罩衣兜里。 11点半,距离地震还有2小时55分钟。 豆子的哥哥找了过来,让豆子回家,“妈说你一出来就忘了时间,回家要抽你。” 豆子这才惊觉自己待了这么长时间,着急忙慌就要去拿背篓。 而握让她不要急,朝他笑道:“在我家吃午饭嘛,都做好了。” 石头涨红了脸,不吭声,只是摇头。 “云平,拨点菜给他们带回去。” “不用了姚老师!”石头突然开口。变声期有些粗哑的声音一出来,他又不好意思起来,弱声道:“家里做好了……” “我这里也做好了呀,本来就想留豆子吃饭的。” 兄妹俩说什么都不肯留下吃饭,赵云平用保鲜盒装了半盒肉菜,倒把两个孩子臊得连连道谢。 两个人都听过她上课,而握送他们出去,还叮嘱道:“手里拿根棍子,别走路边,小心草里,你们赵叔叔前两天还看到有蛇呢。石头照顾好妹妹啊……” 这玉水市没那么冷,连蛇都不冬眠了啊。 “姚老师再见。”石头背上竹篓,“赵叔叔再见。” “姚老师下午会去学校吗?王老师说给我们放电影。”豆子眼巴巴的。 而握给何宁远资助的每所学校都配了投影仪,师生们都很兴奋,每个周末都会组织放一场电影,还有附近的村民一起来看。 “我就不去啦,老师要收拾东西。”而握说道。 豆子只能遗憾地离开。 下午2点20分,距离地震还有5分钟。 他们的住处和学校离得不远,算是山上地势比较平坦的好地方,汽车能直接开到。再往上,汽车就不通了,只能靠走,或者牵驴车。 “悄悄送完东西就走?不和孩子们告别吗?”越野车驾驶座上,赵云平问。 而握拿着几张画,都是她在这里画的,后座上还有她用的画具,画纸,颜料之类的,都是送给学校的。 “我不喜欢煽情。” 赵云平看她故意摆出不在乎的表情,心中暗笑,是不喜欢告别吧? 他跳过这个话题,问起之前准备的食品,日用品之类的,很多还没开封,自然没必要扛回B市去,“是我们来分,还是让村委去分?” 而握不仅不喜欢告别,她还不喜欢麻烦。直接把东西留给村委分自然省事,可她又担心搞出什么乱子。她之前给孩子们送书包,特意选了不一样的图案和款式,分的时候好好的,私下却有坏孩子强行要跟人家换,还打了起来。搞得她好像好心办坏事。 正纠结,赵云平突然停了车。 “怎么了?”而握看了一眼,还有一段路呢。 赵云平降了车窗,一脸严肃,“有点不对劲。” 稀稀落落,有小石子滚下的声音。旁边是山,有点小石子很正常。而握正要说话,却感觉脚掌下有轻微的波动。 “下车。”赵云平飞快地解开安全带,催促道,“快!” 而握刚解开安全带,赵云平已经到她这边拉开车门,支出一个叁角,拉着而握躲在下面。 大概十秒左右的晃动,山上呼啦啦一些碎石块和土坷垃摇下来,砸得车顶“咚咚”响,还有一部分滚到他们脚边,掀起一阵灰尘。远处则传来轰隆隆的声音…… 而握才反应过来,地震了。 赵云平起身扑打了几下后背,“上车,我们赶紧回去。可能会有余震。” 而握抓着车门,视线越过坑洼不平的车顶看向学校,不安道:“学校里老师和学生都在……” 学校里的房子可比她的年纪都大…… —— 同一时间,B市。 胡岫正在胡笛新租的房子里,听说他准备安心在国内发展,他蛮意外,“真能安心下来工作?” “那怎么不能?”胡笛不服气道:“你看着吧,我一定会做出成绩的!” “准备做什么工作?”胡岫问完又赶紧加了一句,“不许说部队里开超市。” 胡笛撇嘴道:“搞外贸嘛。现成的关系,哦,我说妈妈那边的关系。” 胡岫瞥他一眼,懒得骂他。 过会儿,胡笛又颠颠的,“我在M国遇到媛媛姐了,她婆家好像对她不好。” 胡岫表示那是她自己选的,“真有什么问题,你妈不会不管,不要你去多管闲事。”胡岫对孟媛的印象不是特别好,但是胡笛对这个表姐却很喜欢。 胡岫的前妻因为外甥女学籍的问题,托胡岫帮忙,在胡家暂住了大半年。那时候胡笠和江慎都上了军校,偶尔放假才回来几天,胡岫早出晚归,家里只有孟媛和胡笛。孟媛比胡笛大一岁,虽然胡岫觉得她小心思多,但她的确对胡笛很照顾,他也没管他们的相处。 “可是……” 胡笛还想说什么,胡岫拿着茶杯却突然有一瞬间心神不宁。他问秘书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 秘书掏出随身册子,肯定地说没有。 话音刚落,秘书的手机就响了,他走开几步去接电话。而胡笛看到手机弹窗的消息更快,他直接就读了出来,“玉安市地震了?那里也有地震带?”他抬头看向胡岫,“6.5级,严重吗?” 玉安有很多年没有地震了,上一次还是二十多年前,也不是强震。这次的6.5级—— 胡岫手指敲了敲桌面,“不是光看震级的。震源深度,地形地貌,救援时间,医疗条件,对人员伤亡的影响都很重要……”X省并不是地震多发区,只怕没有充分的准备去应对。 秘书把电话递给胡岫。 C46唯物主义(杂)(主胡笠) 姚泠玉结束通话,无力持住话筒,痛得呻吟,蜷在被子里,冷汗津津。 保姆给她倒益母草红糖姜茶,又换了一个新的热水袋。 姚泠玉生了段勐后才有了痛经的毛病,吃了两年止疼药,把胃吃伤了。后来,生理期里痛经还是胃疼,只能二选一。 段正文深夜回来,坐在床边问她怎么还没睡,姚泠玉坐起身,脸色苍白,似冰冷的玉石,“我怎么睡得着?” 他望见床头柜上的姜茶,“肚子还疼?中药喝了没用吗?” “要么苦死,要么疼死,总归一死的。”她冷着脸,语气冲人。 “你看你,我关心你身体也是我的错?”段正文拍拍她的被子,起身去换衣服,“明早就会有消息了,先睡吧。别等而握没事,你倒先倒下来。” 她吸了一口气,眼眶微红,“而握要是有什么不好,我也不想活了……” 段正文惊诧回头,却见姚泠玉靠在床头,语气幽微,“我今天一直在想,那个地方,怎么那么巧?你说,是不是阿远想女儿了……” “胡说什么呢!”段正文呵斥道。 姚泠玉置若罔闻,愣愣地流泪,“他一定是觉得我没照顾好而握,他心疼孩子,所以想带她走……” 叁个孩子里,她照顾的最少的,就是而握。亏欠最多的,也是而握。她心里一直惦记着,可等终于见到了,孩子都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她这个母亲,也就可有可无了。 “他最心疼孩子了,我知道的……他做慈善就是为了给孩子积德,保佑她健康平安。是我没做好这个母亲……” 段正文看她像发了怔,掐着她的肩膀,让她看着他,“如果他真有这么大的本事,让他来找我,是我让你们母女分离的。所以罪过我来扛,好吗?” 姚泠玉不为所动,“你自然是有气运的,他怎么动得了你?” 段正文冷笑,“那你是说他欺软怕硬,报复不了我,反而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手?我看他也不至于吧,做了鬼反而没良心了?” 姚泠玉张嘴欲辩,被段正文堵回去,“他做了那么多慈善,又挣了那份家业,不让而握多享受几年,就把人带走?地府里的日子更好过?你真想得出来。” 姚泠玉的一腔悲苦彻底被搅散,躺回被子里背对着他。段正文还不忘教训道:“满脑子封建迷信,明天把辩证唯物主义再学一学。” —— 胡笠刚听说要派空降兵进灾区时唬了一跳,山区地形险峻,空降风险极大,不是特别必要的情况,不会轻易空降的。难道玉安的灾情比目前报道出来的严重得多?那玉水怎么样了? 好在指挥部给他们分析降落地点和天气时,介绍了这次的情况。军委是吸取了之前的经验教训,防止道路一时疏通不了,又逢地震后的大雨,既无法进入灾区,伞降也面临更大的危险。所以这次趁雨还没下,第一时间进入灾区。第一是能安抚救助受灾人民,第二是能准确提供里面的受灾情况,以及地点位置。 胡笠一行有六个人,都是在部队时受过伞降训练的。他们是警卫团的名额,和空降部队分开行动。排队进机舱时,也是他们先进去,然后是部队的人进来。 于是,胡笠就见到了一个熟人——江慎。 第一眼,他以为自己眼花了。 待江慎朝他笑了一下,他就是震惊加疑惑了。江慎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西北军区吗? “调动。”江慎给了他一个嘴型,然后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飞机轰鸣起飞,平稳后,指挥员开始收遗书。 胡笠的遗书是路上刚写的,崭新的信纸。但他注意到,江慎的遗书和信封都泛黄磨边。这个人,这两年到底参加了多少次危险的行动? 江慎从信封中掏出一张纸,折好放进衣服内侧,只把信封再次封口交给指挥员。他朝胡笠眨眼,然后朝B市方向小幅度偏了一下头,意思是B市再见。 胡笠皱着眉点点头。江慎收回视线。 随后舱门开启,几千米高空处冰冷的寒风卷入,他们该往下跳了…… “再次检查自己的设备……” —— 六个人先后落地,除了跳伞前担心挂在树枝上的石林,真的挂在了树枝上,别的都安全着陆。 小队集合,是早上五点半钟。天已经半亮。 王路平感叹,“这里天亮得真早,省得我们摸黑找人了。” 胡笠用卫星电话汇报了降落情况,并把坐标位置传送过去。然后对着姚而握之前发送出来的图片找她住的地方。 石林捂着屁股一瘸一拐,朝四个方向都看了看,“这山怎么都和图片里不一样?是这个季节拍的吗?地震把山的颜色都震变了?” 胡笠言简意赅,“P过图了。” “山有什么好P的……哎哟?”石林一手捂屁股,一手捂脑袋。 他哥哥石树板着脸,“别说废话。” 王路平踢踢脚下的碎石子,说,“这里地震应该不严重,问题不大。” 赵航海指指远处一个孤零零的叁人合抱粗的大石头,“要是姚二小姐当时不在屋里,可不好说。” “没那么衰吧……”石林又插嘴,被石树瞪了一眼。 “胡队长,你说我们朝哪个方向找。”王路平问道。 胡笠拿下望远镜,指了个方向。 “找着了吗?” 孙志杰也拿下望远镜,“看到学校的国旗了。根据目前的信息,姚二小姐的住处就在学校附近。” 万绿丛中一点红。 石林感慨,“真乃指路明灯啊!” 望山跑死马。 尽管那点红如此显眼,但他们过去的路还是十分艰难漫长的。大概在10点左右,天开始下雨,几人披上雨衣继续前行。路上还遇到一场小的余震,让人不禁担心玉安的情况。 雨越来越大了。 “会有泥石流吗?”赵航海问道。 王路平说,“玉水不一定,玉安很危险。” 玉安是个人口还算密集的城市,聚集在几座山围拢起来的盆地上。如果真的发生泥石流,可能会造成比地震更可怕的结果。 胡笠的眼睛被雨水打得几乎睁不开,队友的猜测他一句都没有入耳。 如果姚而握住的地方和学校离得很远,如果姚而握昨天并没有待在房子里,如果在他找到她之前遇到泥石流…… 他不敢想象这样的结果传到B市去,会引发怎样的震动。 而这痛苦的根源是他,是他把她逼到这里来的。 他这一辈子,都没脸再见父亲,见一沁,见姚夫人了…… 怀着这样献祭般的心情,他朝着国旗迈步,祈祷上天怜悯。 远远的,他看到校门口有个撑伞的女人,背对着他们眺望马路尽头,好像在等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出声,突然从学校里面传来一阵尖叫,“有人来了!” “是来救我们的吗?” “是军人叔叔啊!!” “军人叔叔来了!” 学校二楼走廊里顿时挤满了人,拼命朝他们招手,仿佛天降神兵。 王路平:“好家伙!我说路上怎么一个老乡都没有。原来都在学校里呢……” 石林乐道:“那姚二小姐应该也在!太好了!” 她的确在。 胡笠看着那女人转身,却不敢相信这是而握。 绑的头发七零八落,穿着一套不合身的土棉袄,被雨打得湿了半边,脚上踩着黑色雨靴,沾满污迹。一张脸素面朝天,毫无血色,哪里有她从前半分精致娇气的模样。 也不知道吃了怎样的苦…… C47主心骨 姚而握一晚上没有合眼,学校里来来去去好多人,哭喊声就没停过。直到能接回家的孩子都接走,受伤的都由赵云平领去别墅,学校里只剩下老师和回不了家的学生和村民,她才靠在墙上迷糊了一会儿。 本来是等赵云平回来,可突然见到胡笠他们,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等学校里面沸腾的声音响起,她才发现这不是幻觉。她兴奋地跑过去,“你们是来救我们的吗?怎么这么快?” 昨天下午,赵云平就开车走了一趟,路坏了,出不去。信号更是直接消失,联系不上外边。 “你有没有事?”胡笠上前一步站到她伞下,捉住她的手腕,提溜着看了一圈,“没受伤吧?” “我一点事都没有。” 胡笠仍皱着眉,“你身上的衣服是谁的?” 而握扯了一下身上宽大的旧棉衣,“是一个嫂子的。我的新棉衣拆了,棉花拿去做过滤棉了。现在的水都是浑的,得先过滤几遍……” 她带着他们往学校里面走,把现在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问,“外面怎么样了?路有在修吗?还有多久能修好?伤员送不出去,可急死人了……” 胡笠拉住而握,让其他人先过去,“石树,你问清楚具体的情况,等会儿上报指挥部。” “明白。” 而握一脸茫然,等胡笠拨通卫星电话,说他们已经找到姚而握,并确认了她的安全。她才反应过来,着急地用口型问是谁,她姐姐在不在?她妈妈在不在? 胡笠在电话即将转接出去时突然想起一件事,“葛主任,江慎进入玉安灾区了。这件事,元首……姚夫人?是的,我和他在一个飞机上的……是,她在旁边……是。” 胡笠答应了一声,把电话递给而握,然后避开一段距离。 等通话结束,而握抹了两下眼睛,就过来了,把电话还给他,“给你。” 她的情绪比他想象的平静得多。他以为,她不是害怕,就是埋怨的。 拿过电话,碰到她潮湿冰凉的手指。 “对不起。” “什么?”她看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在这里。”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 姚而握第一次见他这样低姿态,怪不习惯的,“你也来救我了呀,那就算了吧……” 她和他们父子的债早就算不清了。救人,坑人,再救人…… 快到校门口,而握低声说了一句,“我很意外你会来救我。妈妈说你们这趟蛮危险的,叫我听你的话,不要给你添麻烦。” 胡笠收回视线,“职责所在。” —— 胡笠他们把这里的受灾情况上报,便要动身去县城。 “汽车现在进出不方便,应急指挥部会派救援直升机过来送物资,顺便把我们带去省会,然后从那里乘飞机回B市。”胡笠跟她讲行程,“你的行李在哪里,只收拾重要的证件就走。” 轻车简行,走去县城。 可是,“这里怎么办?” 无家可归的人还能在学校里躲一躲,那些受伤的,能捱得过去吗? 她先前问过胡笠了,救援力量先去严重的地区,先去通行方便的地区,像玉水这样不是震中,又不好走的地方,总要等一等…… “我可以找民间救援队来吗?我出钱。”去往别墅的路上,而握天真地问。 湍急的水流洗刷山路,不小心就踩到石块,要么硌着,要么滑着。胡笠拉着她的手臂往前走,“能进灾区的救援队必须是非盈利的。” “为什么?” 石林听了他们的对话,插嘴道:“进灾区挣钱,和抢劫有什么区别?” 如果花钱都解决不了,而握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能等了吗?” 王路平突然说,“也许从里面往外修可能会快点?” 只要能把去县城的路打通,把伤员送出去,不就有救了?! 而握还没来得及高兴,突然脚下一晃,人就被带着蹲了下来。 “又是余震?”她问。 王路平直起身,眺望玉安方向,神色凝重,“应该是泥石流。” 胡笠道:“得赶紧去县城。” 王路平不赞同,“我认为还是等雨停了再走会好一点。” 他拍拍山体,“咱们可是在走下坡。” 胡笠看了一眼蹲在地上起不来的而握,眉头紧锁。 —— 不能坐着等雨停,还是先修路救人最要紧。 跟指挥部请示后得到批准,几人便分工,一部分带着村民去修路,一部分和赵云平去山里救人。据村委说,有几户人家住得偏远难行,还不知道情况,也没人敢过去。 他们出门后,别墅里就剩下几个不能动的伤员,而握,还有王婶母女。 王婶的丈夫就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夜里看诊回来的路上摔倒去世了,王婶就接了班。后来,她家女儿也学了医,准备回来接班,同时还在学校当老师。 这些伤员的伤口也是她们处理的,但水平有限,她们也只能做简单的消毒包扎,固定,手术是做不了的。 “柱子的腿,得去拍个片子看看,他还年轻,没准能长好……大平的胳膊,我看是不成了,得早点截肢,不然炎症发起来人也要没的……”王婶一边和面,一边说着他们的伤势,“四叔公撞了脑袋,还有气,但一直没醒,也不知道能不能醒了……” 而握把外面接的雨水过滤,倒进干净的桶里。她之前囤的矿泉水已经全部分掉了,现在只能煮过滤过的雨水吃喝。 而握第一次直面伤势惨烈的病人,多年前的那次意外,因为翻车后的姿势,其实她没看到多少。何况没多久胡岫他们就到了,就开始救人。 而这次,这些被石头砸到,被房屋掩埋,失足跌落的人,血呼啦的,哀嚎痛叫的,无声无息的,都被她眼睁睁看到了。她吓得一晚没睡,也不敢回来。 直到看到胡笠他们,她才有了主心骨。 “王婶,别担心,等路一修好就把他们送去县城,就能动手术了。” “但愿吧……” 王婶叹口气,开始烙饼。趁着天还有些亮,得赶紧把晚饭和明天的早饭做好。晚上没电,可就什么都干不成了。 怕什么来什么,天刚暗下来,就有几个人撑着塑料布拖着板车过来喊王婶,说他家媳妇要生了。 这些年在家里接生的很少了,能去医院的都去医院了。但王婶还是有经验的,她有条不紊地安排人帮忙,别墅里嘈杂一团。 姚而握也没闲着,她们缺什么都要问她,她就四处跑着去找。他们帮忙烧水,烫剪刀,准备干净的毛巾…… 点上她之前买的香薰蜡烛做照明,各种香味混在一起,冲得她头晕。里头产妇的哭喊声渐渐大起来…… 而握心慌地厉害,腿软得站不住。 和西边屋里躺着的不一样,她知道断条腿,断条胳膊,暂时不会死,但是产妇生孩子,还不能剖腹产…… 她蹲在外面的走廊上,看着不远处山体树木的黑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它会把他们都吃了! 产妇家里的板车还在院子里,上面的塑料布被雨水打得噼里啪啦,一声声仿佛催命的钟。 —— 作者有话说:周末还有一章 C48有意义的事(而握,胡笠) 凌晨,赵云平回来了一趟。 前半夜他们已经把那几户人家都找到了,死了一个老太和小孩儿。那家是老人带着两个孙子,大点的在外头玩儿,小点的刚会走,老太怕他走远了再摔下去,就拿绳子拴在腰上,放出两叁米长,只能在院子里走。地震把房子震垮了,老太是被砸死的,小孩儿却是被倾灌的雨水淹死的。那个大点的孩子都被吓傻了,说不出话来,赵云平把他送去学校了。 剩下的人一半休息,一半去帮忙修路了,他想起姚而握害怕,特意绕过来看一下情况。结果就看见她蜷缩在走廊下,把头死死埋进手臂里,一动不动。屋里王婶的声音,女人的痛呼,赵云平反应过来,是有个产妇在生孩子。真是不凑巧…… “怎么不上楼去睡?”他轻轻拍她的肩。 而握当然没睡着,她额头抵着手臂,微侧过来,“怎么样了?找到了吗?” “找到了,死了两个。其他人没事。” 而握点点头,“多亏你们去了。” 她疲倦得厉害,却睡不着。 “怎么就你回来了?” “他们去修路了,我回来看一下,你吃饭了吗?” 她突然抬起头,“说要给你们送饭的!”起身,腿却麻了,撑着赵云平的手臂才勉强站稳,“王婶烙了饼,还炒了两个菜,我去热一下。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我去热,热完直接拿过去。换班休息,应该不回来的。” 而握不肯再待在这里,一定要和他一起过去。赵云平见外头雨小了些,知道她怕那些血腥的场面,也就同意了。 —— 毁坏路段口,有好几个用树枝撑着塑料布支的棚子,里面有个倾斜的桌子,两把长凳,桌上有水壶,还有一些碗。是附近的村民拿来的。 放下手里的竹篮,点上蜡烛,赵云平去喊他们吃饭,而握的困意袭来,趴在瘸脚桌子上就睡着了。 仿佛刚入睡就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她猛地惊醒,凳子都歪了一下。刚要抬头,眼前落下一只手,“我让他们安静些,睡吧。” 是胡笠,他们。 耳边好像多了隔音罩,渐渐安静下来,而握立刻又陷入沉静的梦乡。 —— 醒来天光已亮,只是小雨淅沥不断,看不出是什么时间。 而握扶着酸疼的脖子左右动了动,发现旁边也趴着一个人。 衣服脏兮兮的,头发有些湿,脸上倒还算干净。深邃的眼闭着,危险度也直线下降。她轻轻拂过他的头发,判断他进来应该还没有一个小时。 低头瞧瞧这四不平八不稳的条凳,也不敢动,怕把人给惊醒了。 棚子外,石树问弟弟队长在哪里,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出发? 石林竖起食指“嘘”了一声,指指里面,气声道:“休息呢……” 休息就休息,这么小声做什么? 他走近一看才惊了,姚二小姐怎么还去摸人家的头脸? 石林啧啧称赞,“你瞧咱们队长,瞧瞧!头先和大小姐相亲,后脚又把二小姐迷住。看来这女婿是非当上不可了。” “别胡说,走。”石树拽着弟弟,“你有精力就去看看山下什么情况,我们今天能不能过去。” “不用我去,那个小赵遇到一批出来写生遇到地震被困在山里,迷了路又遇上泥石流的师生,正带着他们上来呢。我们问问就知道了。” “泥石流?哪边?” “位置不清楚,是小型的。本来他们都找到下山的路了,结果眼睁睁看着泥石流直接冲上那段路,把他们吓够呛,不敢下山了。说想等雨停了再走。” 说话间那群人就到了,打头的两位老师看见他们都快哭了。后面叁十来个学生顶着画板当雨伞,身上湿了一半,冻得跟瘟鸡似的,好不可怜。 石树先问有没有受伤的,受伤的先去别墅包扎一下,其他的去学校待着。那里地方大些。 学生们一听还要走,都哭丧着脸,说走不动了。 “这里有棚子,就让我们坐这儿吧。” “老师我真的走不动了……” “我的腿都要断了……手也要断了……” 都是十八九岁的孩子,平日娇生惯养的,能坚持这么久已经不容易,老师也没得法子,“能不能让他们休息一会儿再走?” 石树没意见,让他们自便,反正要上去就沿着公路一直往前走。 赵云平问而握走了没有,石树说没有。他就要进去,石树拦了一下,“别把人吵醒了。” 赵云平笑道:“这个点儿,她该吃早饭了。” 话音刚落,而握就揉着眼睛出来了,“哪来这么多人?” 赵云平上前讲了,而握愣了几秒,“写生?他们来这里写生?” “是啊,他们学校年年安排来写生,为期一个月。说这里风景好,花费少,包车接送,除了住宿不太方便别的都很好。” 而握的眼睛越听越亮,几乎跳着往里走,“胡笠胡笠,我有个主意!” —— 胡笠支着脑袋听她讲完,“建写生基地?前期投资不小吧?” 这里的旅游业压根儿没发展起来。就算他没做过生意,也知道这新开的写生基地,光靠来写生的师生们,回本就有得熬呢。这样没有前/钱途的生意,是拉不到投资的。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胡笠这两日听不少村民说起小姚老师,都是她的好话,说给学校,给学生送了多少东西,还给村里的医务室捐药。平日里有人想搭车去县城,他们也不收钱,顺路就送过去。“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姚而握从小就没见过这样的穷地方,苦地方,想帮忙,是人之常情。但是,光靠她一个人是不行的。且她能救一时,救不了一世。 刚才被学生们吵醒,他一睁眼就是她茫然的眼睛。“你……” 她开口道:“你第一次看见死人的时候怕不怕?” 他坐起来,手心捋一把脸,“不记得了……” 他看见的第一个死人,是他亲生父亲。等他和母亲赶到的时候,那个冰棺里躺着的人,面容已经很不一样了。他那时还很小,对父亲的印象也不深,所以他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内心的波动其实并不大。 只是,他敏感地察觉到他人悲伤的氛围,以及需要他悲伤的需要,他便哭得很伤心。 这件事,是他心里的一个疙瘩。他长大后无数次怀疑自己冷血。他需要更忠诚,更无畏,更热血,来证明自己不是个畜生。 但很多事情,并不是他使的力气够多,感情够充沛,就一定有好结果的。 而握她,只是还没有受过挫折。尚有一腔赤诚。 他看一眼她有些失望的脸,说,“路已经能走人了,你可以放心了?” 她立刻尴尬地摸眉毛。她的确有意拖了一下,想叫他们帮忙把路通了。 “不是不能叫他们自己弄,只是你也看见了,村里都是老弱妇孺,我也不会……”她越说越心虚,之前答应了不给他们添麻烦的。而握不敢看他,索性出去和赵云平说话,然后又蹦蹦跳跳地回来。 突发奇想的主意不被看好。胡笠的话有道理。慈善是慈善,生意是生意。用生意去做慈善,两头不落好。 她低着头,丧气道:“我想着靠山吃山,旅游也好,卖山货也好,怎么也能发展起来的呀。要是他们能在家门口找到工作,就不用离家那么远。要是能赚到钱,也不用住山上了。” 胡笠被逗笑,“了不得,你这是奔着县委书记去做了?” 而握不免想到那几栋孤零零的别墅,发愁,“想做点实事怎么那么难?想吸引外来人口,就得先吸引资金搞建设,可资金看这里没潜力又不愿意来。真成死循环了。” “这些事情自然有该操心的人操心,如果你不想从政。”胡笠提醒她,“你爸爸做的事情就很有意义,希望永远在孩子身上。” 而握转头望去,瞬间如梦惊醒,灵台清明。 门口,赵云平不得不打断两人的对视,“石头过来说,刚刚有直升机空投救援物资……” “落哪里了?”胡笠起身。 “学校。” —— 一听说学校那边有干净的水和食物,学生们也能走了。 乌泱泱走到别墅附近。胡笠让而握先进去等着,等他们回来就走。 这两天挖出来的遗体,没有条件消毒,也没有裹尸袋,只能用被褥裹起来放在一个空屋子里。现在有了物资,他们需要去处理一下。 而握知道产妇平安产子,也就不怕了。说等着他们回来吃午饭。 赵云平欲言又止,还是跟着大部队去学校了。有些村民可能没那么容易让他们去处理遗体。 而握还没进去别墅大门,身后响起一道声音,“你好,能给我们一些吃的吗?” 她回头看到两个男的,个子不高,一个伤了脸,一个微跛。两人皮肤微黑,寸头贴着头皮,长相一看就是本地人,身上的衣服却很不合身。 脸上有伤的那个解释道:“我们是开货车的,路过这里,地震时刚好转弯,翻了车。我们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走了很远才看到人,跟着人群过来的。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而握一听赶紧让他们进来,“屋里有伤员,你们跟我去厨房,我给你们热些饼吃。吃完再给你上药。” “好,好,多谢您。”他们赶忙鞠躬哈腰地道谢。 C49蝴蝶效应 而握熟练地给锅里舀了一瓢清水,再把昨晚剩的饼放上蒸屉,刚点上火,小王老师就来找她帮忙,说她那里忙不过来了。 她人一走,厨房里的两人立刻换了副神情,眼神凶狠。 “真倒霉!山里哪来的兵?!”他关上门回身啐了一口,牵动脸上的伤,显得越发狰狞。 另一个拿着凉硬的饼子啃了一口,不好吃,又扔回锅里。说,“是啊,外面都还没来,怎么山里会有?强哥,现在怎么办?这里不能待了。” “我知道!”王强四处张望了一下,“这小娘儿们是城里来的,住这么好的地方,肯定有值钱的东西。等拿出去卖了,就有路费了。” “啊?还要偷啊?万一被抓着……” “那你回去自首去。看会不会给你换个条件好点的监狱。” 余虎缩了缩脖子,他就是不想蹲监狱,才跟着强哥从翻倒的押解车里跑出来的。 两人一路跑进山里,既是想躲着,也是想翻过山跑去另一个省。却没想到会迎面看到几个穿军装的。 要不是实在饿得不行,他们也不会冒险吊在队伍后面,跟着上来。 两人窝在厨房把那盘子饼都吃完,锅里的开水也都喝掉。计划摸到别的房间去找值钱的东西。 一楼的房间住的不是产妇就是伤员,房门紧闭,也没人注意到他们。一个转身就顺利地上了楼,每个房间都打开看过,找到而握的房间,进去后一个打开梳妆台上的首饰盒,一个去翻行李包…… —— 姚而握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蠢过。 说实话,那些首饰不值多少钱,好些个是她在县城路边买的。包里的现金,也没多少。但是这种以怨报德的行为,实在令人发指! 她做好人好事,难道是奔着做东郭先生去的吗? 而且她都看到两人从楼梯上下来了,却没去想他们上去做了什么,还把人放走了,还给他们指路! 她坐在凳子上运了运气,还是忍不了。出去说要抓贼。 小王老师得知刚刚那两个过路的偷了她的钱和首饰,也气急了,“哪里来的小偷,跑到我们这里偷东西?!小姚老师你别担心,我去喊人一起抓小偷。一定能抓到。” 两人出门一边找一边喊,很快就有人出来帮忙,打听了两人的长相,说是见到往西边去了。 抓小偷的阵仗越发大,可山上草木横生,石头湿滑,着实不好走。而握走了一段路,累了。心想算了,也没多少钱,当买教训了,垂头丧气地又原路返回。 回到别墅却发现里面热闹得很,原来那两个小偷已经被抓住了! 她一下子跳起来,兴奋道:“在哪里抓到的?” “在别墅后面。”赵云平笑道。 原来这两人也是惯犯,深知灯下黑的道理,从外面绕了一圈,趁而握她们不在又鬼鬼祟祟地躲了回来,想等到天黑再走。 谁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刚好被他们几人逮个正着! 而握狠狠出了一口气,挤进人圈,站到楼梯上骂道:“我好心给你们食物,你们居然偷我的钱?真是不要脸!” 两人脸上都挂了彩,而握记不清他们哪个是哪个。只见那个脸大些的说,“你穿金戴银,吃香喝辣,随便施舍点吃的,有什么值当说的?还想让我们感恩不成?” 姚而握不妨听到这样的无赖话,都气得结巴,“你……我……你什么意思?你们偷我东西还有理了?” “呸!”他吐了一口血沫,“你们这些有钱人,虚伪得很!你既然那么想做好人,至于为了这点东西,要抓我们?还要标榜自己心善?” 赵云平正在清点他们顺走的首饰和钱,闻言狠狠别了他一下,“省点力气进了派出所再说吧!” 那人挣扎起来,“我东西都还给你们了!凭什么还抓我!” 话音未落,整个人突然被踹倒在地,手腕处银光一闪,掉在地上和瓷砖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胡笠的脚还未收回,顺道又把他往边上踢了踢,地面上露出一把折迭钢刀。他瞟了王路平一眼。 王路平:“咦?我刚才没摸到啊?藏哪儿了?” “他一直握在袖子里。”胡笠道。 赵云平也上前看,惊讶道:“这是我房间里的那把。”他过来后买了防身用的。 好险,差点闯祸。王路平这下搜身搜得更加仔细。 姚而握则有些瑟瑟发抖。 她想起在楼梯上撞见时,那人的手臂就横在胸前,是一个很奇怪的姿势。如果她当时拦住他们,楼下又没有人,他们会不会直接杀了她? 她扶着栏杆坐下,开始哭。为什么要让她遇到这样的事?做好事还能招来杀身之祸吗? 一时间,而握的悲鸣,歹人的怒吼,房间里婴儿的哭声,混作一团。吵得人天灵盖都疼。 胡笠揉揉太阳穴,让他们把这两人捆起来,“等县里来人再说。你们先找地方休整,两个小时后出发。” 说着拉起而握,强行让她回房间休息一会儿。 —— 而握房间里有些乱,行李箱和各个抽屉都被翻开过,她哭哭啼啼地抹眼泪。又委屈又后怕。 胡笠问她吃不吃小面包,“刚从学校那边拿过来的。” 而握今天就喝了一碗糊糊汤,早就饿了,她吸了口气,收了眼泪,撇着嘴说吃。 胡笠从口袋里掏出叁个小面包,还有一瓶矿泉水,放她床头柜上。“吃完睡一会儿,今天要赶路的。” 而握脱掉外面的脏衣服,穿着秋衣秋裤窝进被子里,小口吃着面包,“不能开车吗?”路不是修好了? “只能过人,还不能通车。” “那赵云平跟我们一起走吗?” “看他的意愿。” 而握安静地吃完一个小面包,又撕开第二个。胡笠转身欲走,她突然问道:“我是个麻烦精对不对?” “什么?” “如果我好好住在县城里,我起码会提前两天离开。根本不会遇到后面的事。也不用劳累你们亲涉险境。” 胡笠已经明白她的意思,“这是意外,你不要自责。再说,还有那些受了你救济的,他们会感谢你的。” “其实我什么都没做。房屋牢固的都没事,房屋不牢固的还是出了事。受了小伤的是王婶她们包扎的,受了重伤的,我也没办法带他们出去。我除了提供了一些,也不是多重要的吃的和用的,什么忙也没帮上……” 而她唯一剩的钱,原先在此处只是无用的东西,今日却直接成了引诱人犯罪的引子。如果她做的好事,会引发数倍效应的坏事…… “我这样,真的算是做好事吗?” 而握茫然了。 胡笠没法儿回答,只是给她拉上被子,手心盖住她的眼睛,“蝴蝶效应罢了,与你无关。先睡一觉吧,别想了……” 胡笠掌心下的睫毛抖动了两下,“蝴蝶效应?你之前对我那么凶,今天却很有耐心。也是蝴蝶效应吗?” “嗯,以前是我做得不对。给二小姐道歉。”胡笠爽快道:“能休息了吗?” “嗯。”她点点头,“你睡沙发上好不好?我还是有点怕……” 而握闭上眼睛很快就睡沉了,但她知道自己有点不对劲。她感觉到身上很重,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她听到忽远忽近的声音在喊她,想睁眼却又睁不开。然后似乎有人在搬动她的身体…… 再有意识时,她已经在胡笠背上了。昏昏沉沉,头痛欲裂。 她生病了。 “我又给你添麻烦了……”还未等胡笠说话,她又“噫呜呜”地哭道:“别嫌我麻烦,等我出去后,我给你们包大红包……” 说完,才放心地又昏睡过去。 C50都是你不好(而握,胡笠) “……疼死了,我头上磕了两个大包呜呜……身上也有……是的呀我都不知道……嗯嗯那你有没有心疼我?” 胡笠敲了两下门,也不等里面反应,就拉开门进去。病床上,而握正趴在被子上打电话,蹙着眉心“哎呦哎呦”地撒娇,说自己头晕。 胡笠伸开手掌,示意她把手机给他。而握嘴巴动了两下,不高兴地递过去。 “爸,是我……”他盯了一眼而握,解释道:“不是我。是别人背的时候脚滑摔倒了……没有脑震荡,就一些挫伤,医院说再观察几天……等她姐姐过来我就回去了……嗯,好的,我明白。” 挂了电话,胡笠板着脸,“不是答应过不会私自联系他?” “你会变脸啊?”而握拉上被子,轻轻摸上额角的纱布,脸色苍白,“我才不要做好人了,好人没好报的。再说,我都受伤了你就这态度?怎么还不如在玉水的时候呢?” 胡笠在她病床旁的椅子坐下,气笑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而握愤恨地拍被子,拍得“噗噗”响,“好呀!我就知道你是哄我的!你把手机还给我!我要跟胡岫说!” “你是告状精吗?幼不幼稚?”胡笠把她的手机收进自己的口袋,“没收了。你不是喊头晕吗?别玩儿手机了,睡觉吧。” 而握怒视他,眼中怒火熊熊。可他自岿然不动。 没办法,赵云平已经跟另外几个人回B市了,她在这儿也没有别人使唤。少不得低低头。 她左右看看,“我要吃苹果。你给我削一个,要切好,拿叉子吃。” 胡笠侧身从果盘里拿出一个,用水果刀削了皮,一切两半,中间的核和尾巴的蒂都剜掉,再拿水果刀叉了递给她。 而握看着这说敷衍也符合要求,说符合要求又显得她好糊弄的苹果,点评道:“你知道我姐姐为什么没选你吗?” “他们认识时间长,自然更熟悉。”这有什么好说的。 而握“啧”了一声,然后咬了一口苹果,“你太强势了。我姐喜欢脾气好的,听她话的。” 胡笠不以为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又在糊弄她! 而握翘着脚,幸灾乐祸,“说实话,你可比不上周瑾深。我早知道你必输无疑。” “我这么差劲,那你之前还纠缠我?” 而握脸一红,“谁纠缠你了?!我……我也没找过你几回……” 她说完又觉得自己气势不够,补充道:“我那是色令智昏!早知道你这么没用,让别人背我还把我摔了,我肯定不会喜欢你的!” 胡笠挑了一下眉毛,又放下去,没说话。 而握见他不回怼,心下又不安起来,她是不是说得太重了?人家好歹是救了她来着…… 她鼓了鼓腮帮子,“你……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往回说,这个谈恋爱的事,不是拼硬件,要看对眼才行。不是说你这个人不好……”说良心话,胡笠长得比周瑾深更好看呢。 “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胡笠静静看她能掰出什么谎来。 姚而握想了想,伸出另一只手,张开拇指和食指,比了给他看,“如果我姐对恋人的接受范围是这么多,那我就是这么多。” “二小姐博爱。” “切,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讲道理,他们乐意对我好,我凭什么不受着?再说,真心对我的,我也会真心对他们啊。” 胡笠皱眉,“你似乎是缺爱?但据我所知,你姐姐对你很好,不应该啊……”要说没有父母,一沁也没有父母在,姐妹俩一同长大,性子怎么会天差地别? 而握哼笑道:“我姐当年也是个孩子好不好?她在家能陪着我,在学校还能陪着我吗?同样没有爸爸,她是烈士的女儿,自然没有人敢欺负。哦,对了,你俩在这方面应该很有共同语言?” 胡笠没反驳。但其实不是。他爸当兵常年不回家,他妈性子懦弱,他也是被别的小孩儿欺负的那个。只是后来变成烈士子女,他妈改嫁,他又被胡岫收养,才没人敢欺负他。 “还有家里的保姆。她人不是太坏,但是嘴碎,她不敢在我姐面前说东道西,却当我听不懂,说些……臆测的话……” 有钱的妈妈,放养的两个女儿,还有来视察的秘书。怎么猜都不会是好话。 胡笠突然觉得,姚而握长得也不算太歪。只是,随她怎么折腾别人,还是不该和胡岫搅和。能有什么好结局? 说起这个,而握就来劲了,“那话又说回来了,要是你能让我姐看上,周瑾深不就是我的了吗?搞得现在我手里一个够看的都没有,都是你不好。” 胡笠讶然,“你还瞧上周瑾深了?”想想也是,姚二小姐的择偶范围那么宽呢,胡笠没好气,“那不还有一个萧书易吗?你去找他也不迟。” 而握自然不敢揭萧书易的底,举着水果刀,含糊道:“说真的,你是唯二没上我钩还让我伤心了的男人。真该死……” 而握沾染汁液的粉色嘴唇贴着雪白刀刃咬下一口苹果,看得他心惊胆战。胡笠的身体微微后仰,“不知道我那位前辈是什么下场啊?” “他心志坚定,所以好得不能再好。”而握“咔嚓咔嚓”地咀嚼,幽幽道:“你救过我呢,我也不是不讲理的。只是我暂时真的离不开胡岫……要不我和胡笛凑合一下?这样我和胡岫的关系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而握朝他伸手,“快快,把手机给我,我和胡笛联络一下感情。刚才我还看见他给我发消息了呢,我没来得及回……” 胡笠气道:“男人都死绝了啊你非要跟他混一处?”绕来绕去又绕回原处! “那不还是你的错?!要不是你……” “打住!”眼见话题又扯到他不如周瑾深,胡笠太阳穴都突突跳,“我给你找好不好?你说,你想要什么样的,我保证给你找到好不好?” “你确定?”而握表示怀疑。 胡笠点头,心里已经开始拉名单,得帅气高大,不能太木讷,脾气好些的…… 待听到姚而握第一个要求就是,“他得能豁出命对我好……” 胡笠面无表情,“是诚心的吗?” 而握不解。 “你每个前任都从一开始就能豁出命对你的?” 而握努嘴道,“我的初恋,初吻,初夜对象,都能做到,那我初婚对象凭什么做不到?” 胡笠:“啊,还各分一个呢……” C51知恩图报(一沁,而握,段勐,胡笠) “……好疼的,我是先高烧烧昏过去了,然后又被砸晕的……两个大包呜呜……身上也有……我都不知道……我好可怜啊姐姐……” 一沁搂着妹妹,心疼得不知道怎么好。 “哎呀,不是说地震里都没受伤的吗?怎么出来还摔倒了呢?” 而握拼命挤了两滴眼泪,“我命中有此一劫哇……” “还好不严重。”一沁皱着眉给她呼呼,“这以后的霉运都要跑掉才好。” 而握闻着姐姐身上香香的,撒娇,“妈妈都不来看我吗?” 一沁说,“本来要来的。可是临时有事,没能来。说呀,让你回去在西山别墅住几天,好好休养一下。” “去那里做什么?怪不舒服的。” 一沁悄悄拧了一下她的耳垂,“不能这么说。” 两姐妹正喁喁思语,段勐提着大碗小碗进来了,“刚热好,香得很。” 一沁把餐桌拉上来,“有我昨晚连夜做的,还有登机前去买的,都是你喜欢的。” 而握闻着味儿,感动得热泪盈眶,“我这几天,就没吃到什么好的呜呜呜……” 段勐可怜道:“胡笠怎么照顾你的,怎么连饭不给你吃?” “他都是从医院食堂给我打饭,淡得要命。我叫他去外面买,他就说医生不让我吃!”而握恨恨地告状。 段勐殷勤地给她拿餐具摆好,拿湿纸巾给她擦手,附和着骂胡笠死脑筋。 一沁推了他一把,看了一眼门外,让他不许胡说。“胡笠可是亲身犯险去救而握的,不让她吃外面的饭菜也是遵医嘱。”又朝而握,“你对他没耍脾气吧?我听说让他带队来,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好在他不是小心眼的。” 而握捏了块米糕咬了一口,摇头道:“没有呀,我还说谢谢他们,等我回去给他们包大红包呢。” 段勐抢道:“我来我来,我回去就包。” 一沁被逗笑,“别胡闹,他们不能收,违反纪律的。” “那送东西呢?”姚大款眨巴眼,知恩不报可不是她的性格。 一沁想了想,“你别管了,我想办法。吃饭吧。” 而握转头,“哼哼”着朝段勐,“我这可都是因为你才遭的罪,你别想叁言两语就赎了罪?” 段勐懵了两秒,不知道怎么炮火又集中到他身上了,直起身,“是是,都是我不好。幸亏老天爷有眼,没让你出事,不然我真要以死谢罪了。” 段勐低声下气地伺候姚二小姐用餐,伺候祖宗都没这么恭敬过。 过了会儿,胡笠敲门,进来说可以办出院了。一沁看了一眼而握,有点拿不准她能不能出院,起身道:“我去找医生问一下吧。胡主任,医生在哪个办公室啊?” 胡笠随之出去,转身前看到段勐站在病床前给而握吹调羹里的汤,吹完用嘴唇碰了试试温度,合适了再放而握唇边,她正探头好奇地看着他们,下意识地张嘴喝汤。 他微微皱眉,关上门。与一沁一前一后去医生的办公室。 路上,一沁先表达了感谢之情,随后仿佛闲聊似的说起,“江慎受了伤,昨晚回的B市。他这些年在外面辛苦得很,姑妈一直惦记着,这回总算能母子团聚,共享天伦。” 胡笠的脚步停了一下,又立刻跟上,“是吗?” 他还没有收到消息,更不明白姚一沁跟他说这个做什么。 一沁看了他一眼,“做父母的,不可能不心疼孩子。什么样的坎儿,过不去呢?” 她回B市的时候,江慎已经去西北了,所以她对江慎离开的缘由并不大清楚。原先,她以为是要锻炼他,后来又觉得是避嫌,可这都十年了,怎么也该回来了。妈妈却说姑父松了口,但一直也没下定决心。 这回能直接送去B市治疗,本身就是一个好的信号,若是能趁这次的伤,让姑父心软,事情便成了。 胡笠之前以为江慎调不回来是姚夫人的枕边风,现在却有些看不明白了,难道真是元首本人的意思? “多谢姚大小姐。” “我们家而握是个闹腾性子,这几天肯定给你添了不少事。以后少不得还有麻烦你的时候。” 胡笠不解,“姚二小姐的事,我是管不到的。” 一沁照实道:“我和瑾深今年要外派了,只是不放心而握。阿勐呢,能顾好自己就不错了。所以在B市,若是你和江慎能稍稍看顾,我就放心了。” 胡笠笑道:“果然是长姐如母,想得这样周全。” 一沁也笑道:“没办法。对了,我回去和妈妈商量着也准备给她相亲了,要是胡主任有认识的合适的人选,可以帮忙介绍啊。” 胡笠扯了一下嘴角,“自然。” —— 作者有话说:现在是多少颗珍珠点亮叁颗星星啊? C52反向助攻(一沁,段勐,而握,胡笠) 段勐听到他们出去了,顺势坐在她病床边,“你把我们吓得要死,我以后都不敢让你出差了。” 他这几天是真不好过!唉!想起来就头疼。要是而握真有什么不好,他这辈子也不得好了。 而握收回视线,看他神色憔悴,眼下发青,大发慈悲地没再怼他,“我以后都不去你公司了,我有别的事要忙。” “好好,随便你。”段勐哪敢有二话?不过, “你回去好像要先相亲啊,我听一沁说的。” 而握正大口吃东西,猛不丁被呛到,“咳咳,相亲?!我才多大就要相亲?!” 段勐放下汤碗,一手给她拍背,一手抽纸给她擦嘴,不慌不忙,姿势娴熟。 而握也没注意到小霸王什么时候这么会伺候人了,只关心自己的终身大事,“我不会去相亲的!我还不想结婚!” 段勐熟练地搬运套话,“妈妈的意思是先相着,相处相处,没说眼下就定下来。”然后话锋一转,“当然,我坚决捍卫你自由恋爱的权利。别听他们的。” 而握蹬了蹬腿,再伸伸腰,“你是怕下一个就轮到你吧?” 段勐笑了笑,继续伺候“祖宗”吃饭,吃得差不多了,他说,“日子长着呢,咱们怎么高兴怎么来。” 而握深以为然,“那我不要相亲的啊,你去跟妈妈讲。” “用什么理由呢?” 段勐习惯了,从小没少被而握当枪使。 而握想了想,“就说,怕他们爱上我后,我又甩不掉,伤了他们的心,场面闹得不好看……” 段勐点头,这也不是瞎话。 过了会儿,一沁回来了,而握的精神显见地萎靡了些。段勐问能出院了吗? 一沁皱眉,“医生说生理上没问题,而握感觉头晕不舒服可能是心理原因。出院可以,但不建议坐飞机。” 而握有些心虚。她装病装得她的主治医生看到她都一脸苦大仇深,之前多幽默风趣一老帅哥啊。 段勐“哦”了一声,“那怎么着,我们自驾回去?” 一沁不敢冒险,问而握怎么个想法,是飞机还是自驾?还是,“要再休息几天吗?” 而握当然想回B市休息了。她慢悠悠道:“我感觉还行,坐飞机回去吧。” 段勐打开手机看机票,“今晚的还是明天的?” 一沁坐在床边,揉揉太阳穴,脸上有些倦色,“明天的吧。我也有点累,实在不能再熬夜了。” 段勐开始订机票,“那就明天下午的吧,反正也不赶时间。今晚找个酒店住……” 而握咬着吸管杯喝水,无意问道:“胡笠呢?” 一沁的手指停了下来,“他好像有事在忙,怎么了?” “他不和我们一起走啊?” 一沁疑惑道:“他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而握放下杯子,缩回被子里,“我就问问……别不小心把他落下了……” 一沁还没说话,段勐凑上来大惊小怪,“你不会要吃回头草吧?我特意安排的赵云平不入你的眼吗?我还以为能给你疗情伤呢?” 一沁听得头都大了,左右看看,先冲右边,“你胡闹什么?什么疗情伤?我等会儿再找你!”转头对而握轻柔道:“是因为他来救你?宝贝,这是吊桥效应,不是真的爱情。等过一段时间就忘了。” 一沁还在细心劝导。段勐心里想,地震那会儿她和赵云平正在一处,就算吊桥效应也该是他俩啊?怎么轮得到胡笠的?真是奇了怪了。 撇开胡笠和江慎,江慎和他,的关系,只看而握为他苦闷的劲儿,很难不让人想起萧书易来,自然没有好感。装什么腔,摆什么谱?听说他和一沁相亲,当着周瑾深的面就拽的不行。呵,难道谁还高攀他胡笠了? 段勐气不打一处来,提声道:“想他干什么啊?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你有什么要求你就说,回去就给你找,保证比那个胡笠强!” —— 胡笠和父亲通完电话,回到病房外,刚好听到段勐的话,收回敲门的手,忙往外让了让。准备过个十来分钟再进去。 站在最近的拐角处安静等着。没两分钟,一沁和段勐出来了,两人走过他,去了走廊另一侧凑在一起说话。 声音不算大,但胡笠却听得很清楚。 一沁责怪他私自安排对象,“就他们两个人,要是他心怀不轨,你不是害了而握吗?” “我是知道赵云平人品还不错,才安排他出差的。想着给她转移一下注意力。再说我也没有透露什么意思,他要有什么不对,而握自己就能发现的。” “这次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没出事是万幸。你以后不许再这么干了,听到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段勐张望一圈,低声问,“我们真要和胡笠一起回去吗?是不是分开走好些?最好回去也不要让他们见面了吧?” 一沁的头又疼了,她靠在医院冰凉的墙体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要说狠心点,就叫她一头栽进去,要么撞了南墙再回头,要么修成正果也未可知。 可是,“她哪里是能拿住胡笠的?她就那么想吃苦头啊?”夫妻之间想要长久,必然得相互包容,相互退让。就他俩一个硬,一个拗,能长远吗?不吵得天崩地裂就算给长辈面子了。 段勐尚想不到什么夫妻相处之道,他只知道这男女之间,谁先动心,谁用情深,谁就输了。他想到自己也是软磨硬泡才能留在一沁身边,不免有些同病相怜,“算了,随她吧,最差能怎么样?就算被胡笠骗个精光,回来我养她呗。” 胡笠听到这里不禁扶额,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这姐弟俩眼中是多么恶劣的小人。他能怎么而握啊?她又有什么好叫他骗的啊? 几息之后,装作从楼梯过来的样子,光明正大地从拐角出来往而握病房去,准备说他今晚回B市,就不和他们一块儿走了。 进门时眼风瞟到那头的两人,却见段勐背对着他把一沁抱在怀里,似乎在安慰。 姐弟之间抱一下很正常,但他突然想起段勐给而握喂汤时的动作。他们姐弟叁个之间是不是太过亲密了? 他进来的时候,而握正在玩手机——姐姐来了,她也手机自由了。听完他的话没什么表情,看都没看他,平静地说知道了。 胡笠先松口气,然后过了两秒,说:“那我走了。你晚上不要再熬夜了,对身体不好。” 而握闻言瞟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没有回他。 他暗叹一声,蹲下去拿他放在床底下的背包,正要起身,后背被人按住。 “你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女孩儿的声音不大,按他的力气更小,可他却一动不动地蹲在原处听她说。 “你对我的态度真的不好,总喜欢凶我,也喜欢往坏里想我。我姐说我是吃软不吃硬的,你又强势霸道,跟你注定不对盘,不如不要开始的好……” “你姐说的没错。”胡笠状若轻松地道:“找老公就要找会疼人的。听你妈妈和姐姐的话,她们的眼光总是不错的。” “我之前觉得你可傻了。男欢女爱都是男人占便宜啊,你为什么不占呢?我又不会要你负责。我以为你是太讨厌我了。可你又来救我了……”她拦住他的话头,“我知道不一样的,你对别人和对我是不一样的。你有时候态度是不好,但我知道你的心是好的。我有时候故意和你吵,不是不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想和你多说几句话。唔……” 而握被他突然吻上来的动作惊愣住,待反应过来,手臂死死圈住他的脖子,仰着头回应他。 病房外,一沁一脸无语,段勐纳闷道:“怎么还反向助攻了呢?” —— 作者有话说:之前的周,段和一沁的3p,还有后面的胡父子和而握的3p都留存。有,但暂时不写,因为作者最近清心寡欲,很久没有世俗的欲望了……什么时候有了灵感再说吧。 后面会写几章江慎和姚泠玉,然后就要结局了。女主们的感情线已经没有什么波折了,后面都是显而易见的。如果对江慎和姚泠玉没啥兴趣的,就只蹲个完结章好了。 C53怕小舅妈忘了,所以特意提醒提醒 江慎醒了。 姚泠玉起来换上出门的衣服,拢好头发,除了一只手表,身上什么首饰都没戴。唇色暗淡,素面朝天,也没什么气色。 保姆第一次见她这样出门,疑惑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别去了?” “马上就回来了。没事。” “那贴个暖贴吧?你小日子刚走,得注意保暖。” “嗯。” 下楼遇到胡岫,他刚从段正文的书房里出来。 “姚夫人。”胡岫点头招呼道。 姚泠玉微笑道:“这么晚了,路上注意安全。” “是。” 姚泠玉在小客厅里等了一会儿,段正文才出来。他眉头紧锁,似有千头万绪难以解决。姚泠玉看到了,却装看不到。坐在车里,说想接而握来住几天。 段正文“嗯”了一声,“快过年了,叫几个孩子都来吧。” 姚泠玉笑道:“我问问,他们不一定乐意,毕竟还要上班呢……” “也没几天了……”路灯光线交互,段正文脸上晦暗不明,“让江慎也回来养伤吧。今年难得都齐全。” 姚泠玉心里直跳,面上却不敢露分毫,笑嗔道:“你这人,大姐多想着孩子,你不让人家母子团聚,非把孩子拉到这里来?大姐又不常来。” 段正文看了她一眼,“母子团聚?我以为你并不在意这个。”短暂的沉默后,他道:“你对阿勐也不甚用心。” 从前每次见到段勐,她都会想起当年的不情愿,想着这些年的母女分离。若她还能像寻常的母亲对他倾注母爱,那要置她的女儿们于何地? “你这个做爸爸的多关心他就是了。”姚泠玉收了笑容,平静道。 “我们的事,与孩子无关。他不是你的儿子吗?” 姚泠玉反问道:“大人的事,真的与孩子无关吗?” 一路沉默。到了医院,自然有领导殷勤地带他们过去,路上更是详细地说明了江慎的伤情。 姚泠玉的双手插在衣袋中,并没有认真去听医生的话,她心中盘算着见到大姐和江慎,该摆什么样的表情,说什么样的话。 她不想来的。只是怕段正文多疑,平白无故地再起风波。还真是老了,都知道怕了,她心中摇头暗笑。 进了病房,医生当着段正文的面,再次确认了江慎的伤口恢复情况。拿了脑部CT片讲解,说还有一点淤血,不是什么大问题。 江虹寸步不离地守着儿子,眼中的忧愁都快溢出来。段正文也不如他在家里时的冷静,身体前倾,十分在意江慎的病情。 到底是谁的孩子谁心疼。 领导们鱼贯而出,姚泠玉站在门口,努力减轻自己的存在感,不愿意去打扰这一刻的家庭团聚。 还是江虹看到她,想起她家而握也受了伤,问了一句。姚泠玉便道伤不重,明天就能回来了。 “儿女都是债。”江虹指指江慎,脸上既痛心又骄傲,“领导都没有叫他去,他自己主动申请去。要不是撞到树上拦了一下,不就被泥石流冲走了?” 江慎终于开了金口,“妈妈,这是我该做的,没什么好说的。我可是拿舅舅做榜样的,是不是,小舅妈?” 病床里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 而随着江虹身体僵硬地移动,她也终于看到病床上的全貌,尤其是江慎。 只一眼,她突然大脑一片空白。 当年他离开的时候,才15岁,半大的孩子,只是一点点像江穆。如今,竟有七八分像了! 她保存的江穆的照片,几乎都拿给了一沁。剩下的几张,轻易也不翻阅。她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不知道,他会怎么看她…… 她连照片都刻意回避的面孔,突然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姚泠玉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前头想的词也早想不起来了。 段正文缓缓直起身,朝姚泠玉招了招手。姚泠玉垂着视线走到他身后,手被他握住。 “你向你舅舅学习,自然是没错的。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 江虹急道:“什么时候了说这些话?让你学的是精神,不是让你去……” 姚泠玉的手猛地一抽动,段正文紧紧攥住。他对江虹道:“好了,让他养伤吧。” “我什么时候归队?”江慎问道。 “急什么?先养好伤。”江虹看向段正文,眼神不满。 不知道后来段正文和江虹说了什么,江慎还是被接回西山别墅了。 —— 折腾到半夜,姚泠玉回到房里已经身心俱疲。等段正文回来,她被吵醒,纳闷道:“我以为你睡在书房了?” 他躺到床上,顺手掏过她,“我和阿慎聊了几句。” 姚泠玉困倦,闭着眼睛含糊道:“有什么不能明天聊的……”鼻端是他的睡衣,还有淡淡的酒味,她微微睁开眼,“你喝酒了?” “药酒。” 姚泠玉知道那些药酒。她也经常会喝一小盅烫过的加味八珍酒,滋补气血。可是,他喝了酒,又不去加班,只能来折腾她。 “我困死了,你回书房去……”她推拒他,转身想逃。 他温热的手掌,在她微凉的皮肤上滑动,不悦道:“身上怎么也这么凉?中药还是要喝的。” “不喝……嗯……你好烦……” 被子底下,他的手指已经插了进来搅弄,姚泠玉的体温开始上升,呼吸也急促起来。 “你没戴套……”她提醒他。 “有了就生下来。”他无所谓道。 姚泠玉骂他有病,“都该抱孙子的人了……” 段正文压在她身上,听到这话“嗯”了一声,“阿慎的婚事今年定下来怎么样?” 姚泠玉头昏脑涨,“关我屁事,你找大姐商量去……” 段正文咬着她的胸,力道突然温柔了许多,“好。” —— 姚泠玉早起,先做一套瑜伽,冲个澡,再下楼吃早饭。坐下来时,身上温暖的馥郁香气扑鼻而来,发尾微湿的潮气在他手背上一拂而过。 段正文的眼睛便跟着她落座。他吃完,对她说,“江慎的腿不能动,你叫保姆注意一下。中午会有护工来照顾。” “嗯。”姚泠玉应了一声。 吃完,姚泠玉随保姆去给江慎送病号饭。她是这里的女主人,自然要亲自慰问一下的。 他的腿被固定着,不能动。保姆在他背后塞了好几个枕头让他坐起来吃饭,他认真地道谢。 保姆问他有什么爱吃的,不爱吃的,回头让厨师注意一下。江慎说都可以。 姚泠玉站在窗前,拿着长辈的论调让他有什么需要就说,不要客气。 江慎微笑道:“不知道我换下来的衣服在哪里?” 姚泠玉:“又脏又破,换新的就是了。”作战服都是成打发的。 “口袋里还有东西。” 保姆想起来,“有的有的,昨晚跟车来的一个护士给了我一个袋子,说是……换下来的。”她过来还没几年,不太清楚里面的关系。 “阿姨,你叫我阿慎就好。” “哎哎,我这就去拿。” 保姆离开后,屋子里又安静下来。姚泠玉仍然面向窗外,视线却盯着窗户倒影里熟悉的面容。 江穆吃饭时也这样,坐得笔直,吃得很快。每次她还没咽几口,他就吃完了,然后看着她吃。她被看得烦躁,就发小脾气。再说吃那么快对肠胃也不好,总想把他吃饭的毛病改正过来。可到最后也没改过来。 她看着这相似的动作,一时有些恍惚,竟有不知今夕是何夕之感。 “你在看谁?”他突然问。 姚泠玉一惊,“什么?” “你在看我?” “没有。”姚泠玉眨眨眼睛,离开窗边,“你慢慢吃,没事我先走了。” “我没法儿放餐盘。” “保姆马上就来了……好吧,我等你吃完。” 没一会儿,他就吃完了。 姚泠玉走近了,刚要伸手拿餐盘,他又说要喝水。她只得再走过几步,拿水壶倒了杯水,送到他手里。 江慎拿到水杯,一口一口,喝得极慢。姚泠玉等得百无聊赖,不小心瞟到桌上的药盒,“你是不是该吃药了?” 江慎慢慢眨了一下眼睛,“我忘了。” 药盒上怎么吃,吃多少,标得详细。她把他早上该吃的药捡出来,拖走餐盘,放上药,“我再给你倒一些水,把药吃了。” “好呀,谢谢小舅妈。” 姚泠玉的手一顿,还好不是滚烫的水。“你不是10岁了。”她平静道。 “我以为小舅妈已经忘了,所以特意提醒提醒。” 她忘记谁都不会忘记江穆!!! 她知这孩子心中有怨,却不稀得辩解,“有不痛快的冲你爸去。”她还不痛快呢! 江慎却笑了,笑起来更像江穆了。只是江穆笑得疏朗,眼中没有半点心机,江慎笑完眼神却深沉沉的,“昨晚爸爸和小舅妈亲密得很,我还以为日久生情,我得改口叫小妈的。原来只是演得好吗?小舅妈的演技比之前长进了呀,我都瞧不出来了。” 姚泠玉很不想听他说从前的事,别过头,不去看那张太过相似的脸,“你一个小孩子,应该多关心自己,不要管闲事。” “小孩子……我还是小孩子吗?” 姚泠玉俯身和蔼道:“你比一沁还小两岁呢,在我眼里当然还是个孩子。” 江慎看着她,也附和了她一个笑脸。等她拿着餐盘转身欲走,背后,江慎亲切道:“我的衣服内口袋里有样东西……” “保姆已经去拿了。” 江慎:“小舅妈不会想让别人看到的……” 姚泠玉皱眉不解,望向他。江慎的笑容慢慢隐去,还是那句,“我以为小舅妈已经忘了,所以特意提醒提醒。” 电闪雷鸣间,姚泠玉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她再不复之前的从容淡定,焦急地低声道:“你还没吃够苦头?你到底要做什么?” 江慎这下真心实意地笑了,“原来你知道我的苦是为谁受的?那还跟我演这些戏?!”说到后面,竟有些咬牙切齿。 姚泠玉害怕他真在衣服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赶着要去察看,只能匆匆道:“你要作死就自己去死,我可不欠你的。”说完赶紧出门去找保姆。 还好,保姆并没有私自翻看江慎的衣服,原样送了过来。姚泠玉接过来貌似简单翻了两下,实际上已经动作极快地从胸口内袋里掏出了一张相片,握在手心。 C54去南方 中午,给江慎送饭的只有保姆一个人。 他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安静吃饭。反而是保姆主动解释,说夫人的女儿到了,也受了伤,她得去照顾一下。 保姆已经知道这个年轻人的身份,也明白姚夫人要和他处好关系,少不得多一句嘴。不然让他误会姚夫人怠慢他就不好了。 年轻人笑着说没事,可保姆看他剩下的菜,“是不合胃口吗?” “我躺在床上都没动,这会儿不饿呢。” 保姆有些为难。病号餐的份量本来就是斟酌过的,并不算多。再说,吃不下,也没有光剩胡萝卜,西兰花和鸡肉的道理。 早上还说不挑食呢…… —— 一沁和段勐都有事,并没有跟着而握来西山别墅,只有胡笠陪她过来。 “姐姐说放了假和瑾深哥哥一块儿来,阿勐什么时候来我不知道。” 姚泠玉也只是随口一问,用公筷给而握夹菜,再给胡笠夹,“小胡,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胡笠略微有些拘谨,“没有没有,姚夫人您太客气了。” 而握大咧咧道:“妈咪,这时他应该做的啦!” 姚泠玉还未来得及打圆场,就听二女儿说胡笠现在是她的男朋友。她不相信,看向胡笠,见他也点点头。 她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这么快? 倒不是挑剔胡笠。能介绍给一沁相亲的,肯定条件是极好的。这次的事情,也看得出是靠得住的。段正文和胡岫又是老交情了。只是,而握还小,只怕没定心啊…… 她和而握能面对面相处的时候,这孩子的性子已经定了,喜欢热闹,不喜欢拘束,还有些霸道。平日里,连阿勐也多让着她。她这个亲妈也要说,不是个好脾气的。 胡笠的外在条件好,又去搭救她,她动心很正常。可胡笠还是个军人,不可能随时随地满足她的要求,只怕处不好,倒影响了他。 姚泠玉脑中飞快地闪过这些念头,却不曾开口阻拦,说,“那倒是你们的缘分。” 而握就高兴了。 姚泠玉心里想着要问问一沁这是怎么回事,也要做好两人不能和平分手的准备……这时,保姆端着餐盘路过,姚泠玉正好瞧见,“怎么剩了这么多?” 保姆为难极了,“夫人,这都是按菜单做的。” 姚泠玉憋住了没让换菜单,“先按晚上的菜单做吧。等护工到了,让他负责。” 胡笠起身,“江慎已经到了?我想先去看看他。” 姚泠玉还未点头,保姆忙道:“他说要午睡,不让人打扰。” 胡笠身体都转了,愣了两秒又坐了回去。而握第一次瞧见在西山别墅还这么会摆谱的人,立刻耷拉着眼皮跟上,“妈咪我吃不下了,头有点重想睡觉……” 姚泠玉马上推了碗筷站起来,“坐了这么久的飞机难受了吧?快去躺着……” 送进房间,姚泠玉先出去,胡笠跟在后面,要走,被姚而握拉住。 “今天你又不当值。江慎也在午睡,你干嘛去?” 胡笠站在她床边,“你不是不舒服,困了吗?” 她贴上来哼唧唧的,“我有没有病你不知道啊?你陪我嘛……” “江慎肯定没睡,我下去看一眼,你乖一点……” “不要!” 胡笠抓住她不规矩的手,箍住,咬牙道:“你妈看着呢!我在房里待久了不好……” “那我们出去!” 胡笠可不敢挑战未来丈母娘的权威,瞪她一眼,“你老实的!” 而握不情不愿地躺下睡觉,身体一转背对着他,明摆着不高兴了。又听到胡笠低声哄她说,“明天下午带你出去,想不想逛街买过年的新衣服……顺便去我家看看我爸?” 默默转回来,小心眼道:“你有多少钱给我花啊?” “工资卡给你?有多少算多少吧。” 胡笠刚掏出皮夹,而握“唰”一下抢过来塞被子里,“你要让我不高兴了我就刷一笔,小心把你变成穷光蛋。”看还有女人要你不?哼哼! 胡笠乐了,捏着她的下巴亲了一口,“记得给我发零花钱。” 这种恋爱模式她没玩儿过,眼睛亮亮的,“你一个月要多少钱?你会不会藏私房钱?不行,我不相信你,回头我要问问姐姐,看她给瑾深哥哥多少钱……” 眼看她又兴奋起来,胡笠看看手表,捂住她的眼睛,“睡会儿吧祖宗,随你给多少。” 胡笠坐在床边等她睡着了才出去,带上门离开。估摸了一下时间去找江慎,正好遇到姚夫人端着果盘进去,便在外面站了一站,等姚夫人出来后才进去找江慎说话。 —— 晚上,姚泠玉被身边人翻身的动静吵醒。她问,“怎么了?” 不会是工作上的事。如果工作上有问题,他会歇在书房的房间里。 “睡不着还是不舒服?” 这几年,段正文的工作压力蛮大,熬夜也是常事,身体自然不能和从前比。她给他抚了两下心口,段正文才重重呼出一口气,“老李对我有些意见。” 姚泠玉想了想,“李牧山?” 段正文默认了。姚泠玉觉得他也挺可怜的,这个年纪了,连和李牧山的那点友情都宝贵起来。 姚泠玉之前听他抱怨过几次,也知道是什么事,“他那是想左了。政治局又不是你开的,你还能指认谁当下一任不成。趟这个浑水做什么……” 姚泠玉对政治没兴趣,对官场更痛恶。要不是段正文上了位,她也不至于……想到这个,手下的力道便没那么温柔了。 段正文拉住她的手,“好了好了。你别生气……等我卸任了,陪你去别的地方走走?” “你说真的?” 她也不指望他能放过她了,但能换个环境她还是愿意的。 “我们去南方吧?我前半辈子都在北方,实在腻了。” “好啊。等任期结束,我们就去南方。” —— 尒説+影視:p○18.red「po18red」 C55完结(上) 过年,事情总是繁琐的。而和以往万事随便的态度不同,今年,姚泠玉十分上心。 当然,她操办得也很好。 当年在江家的时候,不说婆婆私心如何,她是正经儿媳,也是手把手带出来的。大面儿上是很来事的。 只是后来……也没什么心思…… 今年不一样,人是难得的齐全,西山别墅里是难得的热闹。再有一沁结婚的事,仿佛把她悬了半世的心都安定下来了。真真儿感觉自己已经走了半辈子了。不仅心态平和了,也有劲头过节过年了。 段正文也高兴,只是担心姚泠玉忙不过来,说叫厨房的晚一些放假。姚泠玉忙打断,说吃饭的人多,壮劳力也多,不要挡着人家团圆。 段正文没话讲。他到年关也是大忙人,还有拍摄任务要完成,便提醒一沁和段勐早些来别墅帮忙。 一沁是个孝顺孩子,早早带着家属来了。段勐自然与他们一辆车过来,一边进门一边打哈欠。 姚泠玉心疼他们这么早过来,“冷不冷?没吃早饭吧?” 屋里暖和,一沁进来先脱了羽绒服,说,“外头下雪了,担心下大了不好走,就赶紧过来。” 年前一通加班,一沁人瘦了些,但脸色倒好,眼睛清亮,姚泠玉看着就高兴。便对周瑾深关心道:“一路过来累了吧,快过去吃点东西。” 周瑾深也清瘦了,脸上和煦,说不累。 保姆接过叁人手上的东西,笑道:“小厨房里都有,你们看要吃哪样。” 小厨房是主楼里的厨房,平时不开火,只是用来烧水泡茶,温菜热菜。正经大厨房在副楼,那里油烟大。 段勐不客气地自取去了,周瑾深却见大餐桌上铺满了春联和福字,问道:“春联还没贴?” 姚泠玉说等他们吃完再贴,“不着急的。” 段勐挑了几样早点,端了粥和豆浆,叁人坐了先垫肚子。保姆另端了一盘子离开,一沁看了一眼,当时没说话。等哥俩去贴春联去了,她才私底下问姚泠玉,“江慎今晚也在这里过年?” 姚泠玉说不知道。段正文有疑心病的,她秉承着多问多错,不问不错的原则,避嫌得很。 “反正司机和车都准备着,他要去哪儿都随意。” 一沁和江慎不熟悉,也担心他对妈妈有意见,“他还好相处吗?听姑妈说,他主意可大了。” 女儿一旦结婚了,就不是孩子了,有些话她也能说了。 “我瞧着是对我有怨气的。倒不是因为他妈妈,是他当年被送去西北,我没求情。” 一沁头一回听说,原来江慎去西北不是自愿的啊,那更不是姑妈的意思咯?他们会不会觉得这是妈妈撺掇的?姑父又是为什么呢?让江慎回b市到底对不对? 姚泠玉手里捧着热茶,心情还算平静。她想了几天,终于想通了整件事。 打从一开始,她就不信江慎真的爱死她了。十年前他才多大,又见过她几面?就算那时他春心萌动,有了点子想法,过了十年,也早该消磨干净。可那张照片上的痕迹,却做不得假,定是时常经人手的。 回来后,她避着他,可他总能找出点事给她,让她去找他。见着面,嘴里总要膈应她几句,可他的眼神儿又黏得紧,让她不舒服。又兼这段时日她心里开阔,和段正文也和睦,又觉得他话里话外恨得紧。她一时摸不着头绪,还是那日听而握对着手机聊天,说了一句“恨比爱长久”,才叫她醍醐灌顶。 是了是了!当年江慎不愿意去西北,是被强逼着去的。他又不晓得自己知道他的心思才避嫌,只以为自己不肯说情,更可能是她撺掇了,只留自己的儿子亲近。只怕在他眼里,自己还是个坏人,偏偏他又对她有了那样的心思,这下更是恨极了她。爱恨交加,所以才能念念不忘。 这次回来,知道自己原是知晓了他的心意,便又恨她冷眼旁观,冷漠无情了。 姚泠玉直想喊冤。想辩解都无从开口。这十年的怨恨,哪里是她能化解的? 真是天生的煞星! 母女俩一时都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气氛极安静。直到而握“噼里啪啦”从楼上下来,才把两人惊醒。 一沁好几日不见她,笑道:“看着胖了点,到底是妈妈这里养人。” “我一天吃四顿呢。”而握打量了一沁,“姐姐瘦了,是不是太累了?” “没事。”一沁摇摇头,“你这几日忙什么?听说成天往外跑。” “我可不是自己玩的,我帮妈咪买年货呢!” 姚泠玉笑道:“她从我这里领了差事,带着胡笠满城里转,忙得很。你瞧瞧房子里布置得怎么样?” “当然好啦!”一沁先开了头,再仔细瞧了瞧有哪些不一样的,“绿植换了,沙发套子换了,茶杯换了,画也换了……” 而握就越听越开心,心说还是姐姐懂她,旁人哪看得出她的品味。 周瑾深和段勐贴完春联回来,就见而握献宝似的给一沁讲她买回来的一幅画,说是一眼就相中了,还要和人竞价才买下来。一沁极给面子,听着认真。段勐就故意呛她,“这画家也没名气,你不会是被托儿给骗了吧?” 而握掐腰怒视他,“你在侮辱我的审美!” 段勐一脸无辜,“我不认识你的审美。” 而握气得要打他,段勐一溜烟就跑了。而握气道:“有本事中午别下来吃饭!” 正热闹,胡笠来了,刚到门口就听到而握在吵架,“外头都听到了。” 而握嘴巴撇过来撇过去,不说话了。 姚泠玉和一沁相视一笑,这才叫一物降一物呢。 —— 胡笠来了,江慎也推着轮椅从房间里出来。他穿了一件藏青色的细软毛衣,衣服服帖得很,把宽阔的身形都勾勒出来。 胡笠主动上去给他推轮椅,而握见了就不乐意,又不是没有护工,还总要胡笠去照顾。 江慎早就发现而握有意见,可他无聊呗,就逗她,还故意喊胡笠帮忙。见她气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就和胡笠说不能娶凶婆娘,太凶了。 而握听了又不敢当面生气,只能背地里跳脚。把胡笠折腾够呛。 “少说两句吧你!”胡笠也烦了。把他往客厅一推,拉了而握去餐厅吃早饭。而握蹦蹦跳跳和他走了。 一沁和周瑾深看了戏,也笑着去厨房洗水果。客厅一下子就只剩下江慎和姚泠玉。 姚泠玉现在怕他,不想和他接触,起身就想回房间,被他一下子拦住。 轮椅也跑得这么快?! 姚泠玉吓得差点跳起来,捂着心口瞪他。 “安生些吧!”她压低了声音道:“今天过年,有事过完年再说。” 她是怕了他,过完年得让他搬出去才好。这个念头一起,她也不免唾弃自己,年纪真是活到狗身上了。对个毛头小子也这么怕。 她挺直了腰背,居高临下地说,“你也大了,该懂事了,别叫你爸妈累心。”纠缠着她,丢人不丢人啊? 江慎面不改色,笑嘻嘻的,“那你教教我。” 姚泠玉眼睛一转,“你那个女朋友呢?不叫来给你爸见见吗?” “什么女朋友?”他支着下巴笑。 没有女朋友吗?姚泠玉沉了脸。 那段正文知道了还得了? C56完结(中) 厨房里,一沁从周瑾深手上接过湿漉漉的水果,然后用干净的厨房纸巾擦干净,放到盘子里。外面餐厅里,而握喋喋不休,“……你有没有给他剥过鸡蛋?……谁爱沾酱油吃啊?……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说我也知道……” 一沁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转头小声道:“我一直担心胡笠会被她搞烦……是我小瞧他了。” 水声哗哗,周瑾深埋头笑道:“他一个男人,不能那么小气的。” 一沁笑嗔他,“谁也没有你大气。” 周瑾深立刻回道:“哎哎,我昨天可没有叫他去。也不知道是谁,一看他走了夜路可怜巴巴那样,就心软了?” 一沁轻轻踢了他一脚,侧耳又听了一会儿餐厅,似乎若有所思。周瑾深把洗干净的苹果递给她,出声道:“行了,人家小情侣说点悄悄话,都被你听去了。” 一沁擦了两下,说,“我认真的。你说,阿勐,还能改邪归正吗?” 周瑾深没听懂,惊讶道:“他又干什么了?” 一沁朝外面努了努嘴,“而握现在多好。可见遇上对的人就改了。” 周瑾深笑着摇摇头,“那也是胡笠能管住她。你再找个让段勐乖乖听话的?” “兴许就有呢。他还小呢,以后的事说不准。” 周瑾深无所谓道:“那等着看呗。对了,你可别突然和阿勐提这个,他能哭给你看的。” “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亲弟弟呢。” 周瑾深笑得无奈。一沁啊,就是这样,老是说别人惯得而握,阿勐,其实最惯孩子的就是她。 过了一会儿,而握端着碗碟进来放进另一边的水池,正要离开,一沁喊住她,“今天厨房里忙得很,你顺手洗了吧。” 而握听话地挽袖子,周瑾深拦了一下,对她笑道:“放在这里我待会儿洗,你玩去吧。” 而握眼睛转了转,一边后退,一边笑道:“也对,姐夫是新女婿,应该让他表现表现。” 一沁不满意了,哼笑道:“怎么就瑾深是新女婿吗?你那个新女婿呢?” “妈咪叫他去擦地了。”而握理直气壮,又凑到姐姐那边帮忙削水果,“也说保姆在忙。厨房里这么忙吗?” 一沁说,“可不是,听说今天光饺子馅就准备了六种。”余光见她拿了水果刀开始削芒果,奇道:“你不是不爱吃芒果吗?” “胡笠喜欢的。”而握手里的大芒果一只手都拿不住,颤颤巍巍地削皮,一抬眼就见周瑾深悄悄使眼色,忙改口道:“我切了给大家一起吃。妈咪也喜欢的。” 一沁看她刀口朝里削皮,刀尖和手指离得极近,觉得眼睛疼,伸手去拿她的刀,“来来来,你来给草莓去蒂,我来弄。”一边削皮一边教她,“你刀口不能往自己方向啊,得往外去。” “往外我拿不住。”而握拿了一枚红彤彤的草莓喂给一沁,“姐姐吃草莓。” 一沁真想说一句削到手她就学乖了,被喂到嘴边的草莓堵了回去。又想着大过年的,算了算了。 —— 翠绿的叶片被仔细擦拭过,更显得湿润油亮,生机勃勃。 胡笠蹲坐在地板上,一丝不苟地干活儿。旁边,江慎拄着拐,“咚咚咚”地练习走路。 江慎:“下午送我出去一趟呗。” 胡笠头也不抬,“不有司机吗?” “……”江慎:“你不会怕老婆吧?” 胡笠手里的抹布一甩一甩,“大过年的,让我清静两天吧。” 真是奇了怪了,江慎平时挺正常一个人,居然天天和一个小姑娘斗嘴,真是闲得! 江慎撑着拐杖,“我就是没想到,你居然会喜欢这种类型的。以前装得正儿八经的,原来你是闷骚?” 胡笠斜视他,“那你以前话也不多,原来你是话痨?”人家是身残志坚,他倒好,是身残心乐。受了伤,心情倒比以前好胳膊好腿的时候还要好。 这时,而握端着水果去犒劳胡笠,不意外地在他旁边看到江慎。 讨厌鬼! 她挎着脸在旁边的茶几上搁下一个果盘,硬邦邦地说,“这个给你们吃。” 然后端着另一盘一模一样的去找姚泠玉。 江慎突然说了一句,“你妈妈对芒果过敏。” 而握惊讶道:“谁说的?”她转头看胡笠,“上次的杨枝甘露,妈咪也喝了吧?” 胡笠也想起来。而握出去玩儿,总会给姚夫人带点吃的喝的,姚夫人看上去都挺喜欢的。带芒果的果茶和蛋糕都吃过,并没有什么不适。 他确认道:“没有过敏。你记错了吧?” 江慎便没再说什么,反而特别正式地表达了下午需要胡笠和他出去一趟。搞得而握一愣一愣的,以为两人是有正事要办,也很大气地表示知道了。 而握离开后。江慎低头朝胡笠笑道:“脾气是大了点,但挺好骗的。” 胡笠终于受不了,给了他一个白眼。 —— 段正文回来时,几个孩子正在院子里打雪仗。 本来离得还有段距离,可不妨下车时,一个高抛雪球砸了过来,擦着他的肩膀飞进了车厢。 顿时安静下来。 段正文瞅见段勐一脸懊恼,虚空点了点他。段勐吐了一下舌头,抢道:“爸爸过年好!” 而握挪挪蹭蹭躲到一沁身后,祈祷段伯伯不会注意到她。段勐那个雪球本来是打她来着…… 一沁也红了脸,有点尴尬。多大人了还打雪仗…… 周瑾深拍拍身上的雪,如常笑道:“有点冷了,大家进去喝点热茶吧。” 段正文“嗯”了一声,“都进去吧,小心感冒了。” 于是,四个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青年,现在一个跟着一个,仿佛后头牵了一溜小鸡仔。 屋子里,姚泠玉笑得前仰后合。见段正文身上落了雪,忙上来给他脱外套。 那四个也忙着互相拍雪,跺脚。身上沾的雪粒遇暖一化,变成湿漉漉的寒意。姚泠玉便赶他们上楼洗个热水澡,再换身衣服。 “段勐有衣服在这边的,拿一套干净的给瑾深。一沁就穿而握的吧。快去。” 姚泠玉把孩子们赶上去,还是笑眯眯的,段正文也被她的笑意感染,捧着热茶笑道:“你怎么没出去和他们一起玩儿?” “本来说一起堆雪人的。结果两个小的嫌无聊,就开始打雪仗,两个人也没意思,又拉上两个大的。”姚泠玉笑着讲给他听,“一开始装模作样地说分两组比赛,可没一会儿就乱扔一气,根本不管是不是队友了。叽哩哇啦的,吵死了。” 段正文指着茶几上的时尚杂志,“这些是而握拿回来的吧?你喜欢看这个?” “我随便看看。”她拿起一本,指着其中一页,“你看到而握剪的头发没有?我看着蛮好看的,也想剪了试试。” 段正文皱眉,“长发不好吗?剪短了一时半会儿可长不了。” —— 等四个人都洗完澡下楼,胡笠和江慎也回来了。还带了奶茶。 而握跑过去就是一个抱抱,坐他旁边高兴地夸胡笠跟她心有灵犀,“你怎么知道我正想呢?” 胡笠笑着拍拍她的腰,继续回段正文的话,“我晚上得回去吃饭。” 段正文的视线转向一沁夫妻。两人手上各拿了一杯奶茶喝,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片刻后,两人又喝了一口对方的奶茶,继续讨论…… 再看一眼吊儿郎当看电视的段勐。也没什么好说的,他还小呢。 江慎?他倒安静。 “阿慎,你那女朋友什么时候能带回家看看?” 旁人只是略带八卦的神情,只有姚泠玉和胡笠是真实的震惊。 姚泠玉是又惊又怕。生怕大过年的,江慎说了些什么不着调的…… 胡笠则是茫然地震惊。江慎谈女朋友了? 江慎看着电视画面,语气寻常,“没到时候呢。” 还真有这个人?胡笠皱了眉,努力回想江慎有没有和他提起过,“是谁啊?”消息瞒得这样好? 段正文转向他,微笑道:“陈蓉蓉。你认识吗?听说他俩谈了有一年多了。” 姚泠玉在听到这个人名时,已经不会思考了。这人到底存不存在?她都被江慎弄糊涂了。 但很快,胡笠便给了她一个确切的答案——存在。 胡笠的眉毛抬得高高的,朝江慎看了一眼,并没有得到什么提示,但脸上的表情已经生动起来。 “认识啊!”他笑道:“但我没想到……哎?你不是说没感觉的吗?” 而握最喜欢听八卦了,眼睛亮亮的,“你说你说……” 原来,这陈蓉蓉是一个军医,曾经和他们所在的部队一起参加过一个演习。演习中,江慎的胳膊受了伤,陈蓉蓉给他包扎,两人就这样认识的。 “陈蓉蓉追的江慎,但江慎没怎么理她。”胡笠简单说了自己知道的,便又打趣江慎,“我走的时候,你俩还不熟呢,怎么我前脚走,你们后脚就好了?” 而握问,“漂亮吗?” 胡笠斟酌了一下,说,“配得上。” 就他俩的身份人品,见过的诱惑实在数不胜数。挑长相,挑背景,挑性格……胡笠给陈蓉蓉的这个评价就算很高了。 他也明白条件是条件,但动不动心却不好说,所以他眼下才这般惊讶。是被姑娘的坚持不懈打动了?还是两人之间有了新的际遇? 但江慎仿佛一只死也不咬钩的鱼,就是不说。 不说也无所谓。反正两人的恋爱经历早就摆到他桌上了,段正文只是想叫他安定下来,“你们异地不算个事儿,还是调到一处吧?” 一个合格的男朋友,是应该考虑到这些的。但江慎却淡淡的,“再说吧,她不一定愿意。” 胡笠敏感地察觉到什么,附和道:“现在年轻人对工作看得比恋人重。我弟弟……” 话题就这样被扯开了。 姚泠玉在一旁安静地坐着。直到段正文招呼了周瑾深和胡笠一起去看他养的兰花,她才转头看了江慎一眼。 他的脸上挂着淡笑,在和一沁说话。 若是今天之前,她会为这一幕感到心惊。可现在,她只有难堪又愤怒。他回来后的所作所为,难道就是为了耍着她玩儿?看她惊慌,害怕,担忧,他就得意了? 姚泠玉收回视线。这就是个魔鬼!! C57完结(下) 正月初一是个大晴天。外头的皑皑白雪被照得金光闪耀。几个人从西山别墅回来,准备晚上弄火锅吃。 而握刷着手机,突然一个弹跳从沙发上蹦起来,把手机杵到段勐眼前,“你看看!” 段勐松开游戏手柄快速瞄了一眼,“她知道你接手慈善基金会了?” 而握气道:“这就是个学人精!” 段勐满不在乎,“你还能拦着人家做慈善不成?你要实在想整她,等王齐和她分手了再说吧。现在不行……” “败家之犬有什么好欺负的?”而握睨他,“怎么?你还怕得罪王齐啊?” 段勐斜着瞅她一眼,正要开口,接完电话路过的一沁一人拍了一下,“大过年的,不许干坏事。” 段勐突然反应过来,看了一眼胡笠,“就是!你要干坏事为啥找我啊?”说罢便起身跟着一沁走了。 而握噘嘴“哼”了一声,坐回胡笠身边。胡笠正看着一沁和段勐的背影出神,而握不高兴道:“你看什么呢?” 胡笠沉默着摇摇头。 而握掰着他的脸盯住他的眼睛,“说。” 胡笠眉间一蹙,想了想,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而握睁大了眼睛,愣了两秒后“哦”一声,平静道:“难怪最近看他有心事。” 胡笠奇道:“你不惊讶?” 而握笃定道:“他俩一定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没错。” 孟媛只是高中时在胡家住过一段时间。当时孟媛似乎对江慎有点意思,胡岫和胡笠都只防着这两人,没想到孟媛和胡笛之间却来了个暗渡陈仓。孟媛离开后,两人就断了,也没有旁人知道。谁知前段时间遇上后,又旧情复燃。两人这次在b市见面,被胡岫知道了,昨晚才告诉胡笠。 胡笠不赞成把胡笛关在家里。搞不好,他真就觉得真爱无敌了。可继续放任也不是办法。就算他和父亲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等胡笛胡闹够,人家孟媛可还是有夫之妇呢!夫家闹起来难道能好看? 本来就发愁,刚刚看到一沁和段勐,他又换了个思路。是不是这种事情,其实还比较常见?怎么他一个人就能遇两家?或许旁人家也有,只是他跟别人不熟,所以不了解? 而握信誓旦旦,“科学上讲,这是遗传性性吸引。就是血缘关系但从小没有见面的平辈之间,很容易产生这种吸引。” “是吗……”胡笠陷入沉思。 而握心里有鬼,坐立难安,急需姐姐的抱抱治愈一下。问了周瑾深说一沁在准备晚上要用的蘸料。而握便去找姐姐了。 身后,周瑾深问胡笠喝不喝咖啡。胡笠长叹一口气,“多放点糖……” 周瑾深笑着应了。 咖啡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 不成想,厨房里,找一沁要抱抱的不止她一个。 段勐从背后抱着一沁,自告奋勇说要帮她稀释麻酱。一沁无语道:“我自己来弄,早就弄完了。” “哦。我以为两人抱着一起干活儿效率更高呢。” 一沁:“我刚刚是在跟瑾深说话好不好?” “啊对对对,站在旁边不能说,一定要前后抱着才听得见。” 一沁气得掐他手臂,“你找打是吧?去,把香菜切了。” 段勐嘟囔道:“我对香菜的味道过敏,让哥来切。” 一沁头也不抬,“大过年的,别逼你哥抽你。” 段勐磨磨蹭蹭端着香菜去找案板和刀,然后就看到而握拿着刀一脸狰狞。 !!!!!!!!! 段勐飞奔到一沁身后,“救命!!!!!” 一沁一惊,张开手臂,喊道:“而握!快把刀放下!!” 而握被气得发晕。段勐他怎么敢?!! 两秒后,周瑾深从外面冲进来,拦腰抱起张牙舞爪的而握,“怎么回事?!” 而握冲段勐,“垃圾东西!你给我滚过来!!!” 周瑾深顾忌着而握手里的刀,不敢硬抢,先骂段勐,“你又干了什么?快先认错!” 段勐一脸无辜,惊魂未定,“我不知道啊!她突然发的疯!” 而握急喘了几口气,对周瑾深说,“放我跟段勐单独谈话。”这事不能让周瑾深知道,而握深明大义地想。 段勐直接拒绝,“不行!” 周瑾深柔声道:“先把刀给我,你们单独谈行不行?” 而握摇头。 一沁隐约猜到了,“而握,我们先谈一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要!”而握又犟起来,“跟你们都没关系。我只跟段勐谈!” 而握突然发力,周瑾深差点没抱住,闻到附近的咖啡味儿,才想起来胡笠。连忙扭头找人来劝一劝。 胡笠从刚才起就站在门外,捧着咖啡看戏。这会儿看了一下手表,“只要不是砍大动脉,五分钟内能送到最近的医院。问题不大。” 周瑾深无奈,“不是……” 而握欣慰地看他一眼,十分感动。回头继续仇视段勐。 段勐气愤大喊,“你俩狼狈为奸啊!”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特意选了这个鸡飞狗跳的一幕作为大结局,希望主角团们永远生机勃勃哈哈哈哈(萧书易和胡岫不适合这个场面) 喜欢主角团的,喜欢大团圆的,看到这里就可以了。番外可以选择感兴趣的订阅。(番外不确定什么时候更,不要特意等。随缘更新) 非常喜欢江慎和姚泠玉这对的去看后记,over。 —— 关于孟媛和胡笛。本来他们会牵出另一组配角团的,但是正文剧情里没有能插入的地方,就…… 大概说一下。孟媛是一个有点虚荣心的女孩。她到胡家后,因为阶级差异,自然生了一些企图心。她一开始的目标是江慎(后来也想退而求胡笠),但她的手段太稚嫩了,很容易就被看清。胡家父子是严防死堵,江慎压根都不记得这号人。前文中说胡岫不喜欢孟媛,就是因为这个事情。 但是胡笛不知道这些事,胡笠带着江慎那段时间都没怎么回家,家里只有胡笛和孟媛。就有了一些情况。但胡笛是认真的,孟媛是玩玩而已,所以胡笛是被玩弄感情了,然后才立志做花花公子的。(胡笠:蠢弟弟哟) 孟媛想嫁的,要么有权,要么有钱。她后来嫁的是一个豪门,但那个豪门愿意娶她,是用来做样子的。因为她老公在家搞骨科。孟媛是后来才知道的,然后很痛苦的时候,又遇到了胡笛…… 这条线,我还没有想到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