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琼》 红楼梦的年龄分析 就书友说的岁数问题,我整理了下资料。大家感兴趣的可以看。 荣国公有两个儿子长子贾代善和次子贾源生;贾代善娶了贾母,贾母本姓史,是金陵史候之女;贾母生了两个儿子贾赦、贾政和四个女儿,但是三个女儿都死了,只留下四女儿贾敏(贾敏嫁给了林如海,生下林黛玉);贾赦和原配生了贾琏(贾琏娶了王熙凤生下巧姐);贾赦和妾生下长女贾迎春和次子贾琮;贾政和王夫人生了长子贾珠(贾珠娶了李纨生下长子贾兰)、长女贾元春、和次子贾宝玉;贾政和赵姨娘生了贾探春和贾环 本书第二回《贾夫人仙逝扬州城,冷子兴演说荣国府》时,林黛玉“年方五岁,”贾雨村是黛玉的“家塾教师”,黛玉从5岁开始学习识字。接着“又是一载有余,不料女学生之母贾氏夫人一病而亡,”就是说林黛玉六岁的时候,母亲去世了。父亲林如海因为做官经常到处奔波,带着林黛玉不方便,就让贾雨村带着黛玉去荣国府,也就是黛玉外婆家。黛玉从六岁开始就待在在荣国府了。这里让我很吃惊的是林黛玉小小的年纪就懂得“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唯恐被人耻笑了去”。 在红楼梦第三回《托内兄如海酬训教,接外孙贾母惜孤女》中说到“在家时记得母亲常说,这位哥哥比我大一岁。小名就叫宝玉。”可知贾宝玉七岁时候遇到了六岁的林黛玉。关于贾宝玉比林黛玉大一岁可在书中借贾雨村之言再次印证。贾雨村说林黛玉“上月其母竟亡故了”,宝玉“如今长了七八岁。”黛玉六岁母亲去世,宝玉这时候刚好七八岁。 接着看看几个和宝玉关系很近的四个同岁女子。第六回《贾宝玉初试云雨情,刘姥姥一进荣国府》中道:“袭人本来是个聪明女子,年纪又比宝玉大两岁,近来也渐省人事。”可知袭人比宝玉大两岁。第六十三回《寿怡红群芳开夜宴,死金丹独艳理亲丧》一回中,袭人取签:“坐中同庚者陪一盏。”可知香菱、晴雯、宝钗、晴雯四人同岁。综合第六回得出宝钗,香菱,晴雯,袭人同岁都比宝玉大两岁。 《红楼梦》七十七回《俏丫鬟抱屈夭风流,美优伶斩情归水月》中道:“这晴雯当日系赖大买的,那时才得十岁,贾母见了喜欢,就孝敬了贾母。”可知晴雯10岁来到荣国府,先照顾贾母,后来打发来服侍宝玉。晴雯死后,宝玉在《芙蓉女儿诔》中写道:“窃思女儿自临人世,迄今凡十有六载,,相与共处者,仅五年八月有奇。”意思是说晴雯死的时候只有16岁,贾宝玉和晴雯一起相处了五年零八个月。推断出晴雯是10岁半左右将近11岁和贾宝玉相识,此时贾宝玉八岁半。 说完黛玉来荣国府紧接着薛宝钗出场了,但是这里出场已经是三年后了,文中说的是“次早起来”薛宝钗母女为了躲是非来到荣府,这里虽然和黛玉来荣国府的内容是接着写的,但是其实已经是黛玉来到荣国府第三年了。为什么呢?因为在《薄命女偏逢薄命郎,葫芦庙乱判葫芦案》中说5岁的英莲被拐卖后改名香菱,过了七八年,薛蟠为抢十二三岁的香菱回家,打死了人,就是因为这场官司,薛家才来到荣国府。前文推断出香菱比贾宝玉大两岁,那么这个时候香菱十二三岁,宝玉应该是十岁左右,又因为宝玉比林黛玉大一岁,此时林黛玉九岁,黛玉6岁来到荣国府,可知时隔三年。薛宝钗十二三岁来到荣国府时书中说贾兰“今方五岁,已入学攻书”,说明宝玉比贾兰大五六岁。 宝玉十二三岁生日时,因损害了父亲贾政的面子,贾政暴打了贾宝玉一顿。这时候王夫人心疼宝玉哭着说:“我如今已近五十岁的人,只有这个孽障。”这边的近是和现在说法奔五差不多的意思,可能在41-49之间。(比如说黛玉6岁丧母,7岁进贾府,林如海42岁,林如海说自己年将半百,就是50岁,这踏马差8岁啊)往前一推可知王夫人是在28-38岁生的贾宝玉。 王夫人第一胎生的贾珠,贾珠十四岁进学,娶妻生子(贾兰),可不到二十岁病死了,贾珠大概比贾兰大十六到十九岁, 再从元春的角度来看,接着冷子兴又说王夫人在大年初一生了一位小姐元春,可知元春大概比贾珠小一岁。 书中提示元春在入宫前曾亲手教导抚育年幼的弟弟宝玉,宝玉三四岁时还得姐姐元春的亲自教导,从宝玉的年龄,还有清朝秀女参加选秀的年龄推算,元春的年龄不应该比宝玉大太多。根据清朝秀女参加选秀年龄十二到十六岁的规定,元春入宫的年龄不会超过十六岁,当然也不会刚好卡在十六岁,所以只能比十六岁早。而宝玉三四岁的时候,元春还在府里教导弟弟,可见这个时候元春还没有入宫,若是元春在宝玉四岁时,也就是最低十二岁入宫,她比宝玉大八岁,若是元春十六岁入宫,她比宝玉大十二岁,也就是元春最大比宝玉大十二岁。还有古代女子14岁左右结婚,次年方生子,才可为母。也就是15岁16岁左右才有机会成为母亲,所以说时间只能在14岁左右。 元春省亲的时候,宝玉十二三岁,这里有两处依据,其中一处就是宝钗的十五岁生日,按照宝钗比宝玉大两岁推算,此时的宝玉应该是十二岁,另外一处依据是宝玉在元妃省亲时候曾写四首诗,并被书写下来,而且明确指出是荣国府十二三岁的公子所作。从元春的判词来看,二十年来辩是非,或许就非常明确的指出了元春封妃的年龄就是二十岁左右。 再按元春在宝玉四岁时,也就是最低十二岁入宫,她比宝玉大八岁,若是元春十六岁入宫,她比宝玉大十二岁这点来说。 贾珠就比宝玉大9-13岁。 再按取李纨的时间来算。李守忠身为瀚林,正常文武相轻,李守忠为什么要将女儿嫁给贾珠呢。 可能有几个原因,一个是贾珠14岁考中秀才,清朝天才在12岁中秀才。唯一的一个妖孽林延禧:9岁中秀才,16岁中进士,堪称科举史上第一人 林则徐,13岁中秀才,26岁中进士。 所以贾珠14岁中秀才来说也是一个天才,科举3年一次,如果上一次没赶上,他又很逆天的话就有机会11岁中秀才。 那么李守忠将李纨嫁给贾珠就有可能了,光凭贾珠14岁中秀才就够吗?不一定,也有可能当年元春进宫了,再加上贾家的背景,贾珠的天才,以后贾珠可能在官场上官运亨通,能和李守忠守望相助。当然也不是完全有可能。 那么元春进宫,光凭贾家的背景够吗?也不一定,四大家族是老亲,互相帮助的。但是薛宝钗就没进得了宫。也可能是贾珠中了秀才之后给元春加分了,所以就进宫了。 然后薛宝钗去神京的时候十二三岁也参加秀女选拔的,只是没有成功,可能是家族不行了,也可能是薛蟠的人命官司影响。 所以最可能是贾珠14岁中秀才,元春13岁进宫 按照中国女7男8的方式考虑,女7是7岁一轮,7岁开始发育,长身体,14岁来月经,21岁妙龄,一直到49岁绝经 男8是,8岁一轮,8岁长身体,16岁首次精子充裕一直到64岁没有精子。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因人而异,或者提前或者延后1-2年 所以古代正常在14-16岁左右结婚。正常男子15结婚16生或者16结婚17生。女子14结婚15生。如果找不到门当户对的那就没法算时间了。 根据已知的就能得出结果 在贾珠14岁考中秀才的时候,元春13岁,贾宝玉、秦钟4岁,林黛玉3岁,迎春7岁,探春5岁,惜春3岁(贾敬41岁生的,这个时候有小孩真是一心修道吗),湘云3岁,宝钗,香菱,晴雯,袭人6岁,薛蟠8岁,贾琏16岁(18岁结婚),王熙凤12-13岁(14-15岁结婚,刘姥姥进荣国府说王熙凤大还不过20,也就是说这年王熙凤19-20岁。)贾珍29岁,贾蓉13岁(林黛玉6岁时,冷子兴说贾蓉16岁),李纨14岁(15岁结婚),秦可卿13岁,王夫人31岁,贾政32岁,贾赦35岁(至少有个18岁以上的大儿子),老太君51岁(16岁生贾赦,18岁生贾政,32岁生的贾敏),贾敏19岁(正好和林如海联姻走文官一脉,贾母最爱她,就多留了几年。贾敏最晚20岁结婚,26岁的时候死的),李如海35岁(黛玉5岁时候,父亲40,之前有一个儿子3岁死了),贾蔷8岁,贾敬(44岁,41岁时候生的惜春)再其他的就不一一推敲了。 按照林黛玉6岁丧母,然后守孝,哭孝,母亲苏州安葬(秦可卿死停灵49天,林如海死在秦可卿之前,贾琏黛玉先去扬州,秦可卿事情结束又过了段时间才回来,所以来回将近2个月或以上,60-80天),再回来和贾雨村进京路上花的时间,林黛玉进贾府最小6岁,最大7岁。最有可能是6岁半。 按林黛玉6岁丧母时,贾珠17岁之前就死了,因为冷子兴都把消息带到了扬州了。(不到20岁娶妻生子,一病死了,比贾敏早死,),这样算贾珠是,一直熬夜身体弱,说有两房小妾,可能是通房丫头。结婚之后,然后就把丫头开脸了,身体就更跟不上了。然后焦大骂扒灰和私通小叔子,哪有可能是贾珍的原配媳妇私通了贾琏或者贾珠,然后被贾珍搞死了。最大可能是私通了贾珠,然后贾珍搞死了媳妇,贾珠身体弱,又没承受住贾政的毒打,就死了,对外就说生病死的。贾敏的死可能是一个因为身体弱,生病了,另外一个也可能是听到了这个消息,他和贾珠可能是一起长大的,感情深。 书中又说贾兰是贾珠的遗腹子,意思就是贾珠死的时候,贾兰还在肚子里,已知宝玉比贾兰大5岁,那么就是宝玉5岁的时候,李纨怀了贾兰,十月怀胎,最有可能的是贾珠和李纨是下半年成亲,体弱,又冬天受冻,正常结婚3个月内,从开始10个月以内死的,所以说在上半年死的。明清科举正常在8月初九开始,按阳历算是现在的9月12号左右,属于秋天了,到放榜则要到9月底10月初,而且14岁中的秀才之后,要找,然后交换文定再商量,这样算下来的话是14岁12月,或者15岁的1月,不然后面就要过年了,如果1月就太急了,4月不算吉利,最有可能时间是5,6,7三个月,时间是6,7,8,9这4个月,用算的话,最晚也是,也就是说死亡时间是16岁过年以后3,4,5,6这4个月。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几个月李纨,贾珠寂寞的时候又被贾珍的老婆勾搭被发现了,直接被贾政打,没注意就打死了。 这个时候黛玉5岁,第二年6岁6月7月8月左右,母亲死了,8月9月10月在守孝,10月中旬-12月上旬到的荣国府,进荣国府的时候,大家已经穿棉袄了。也就是说贾珠还有贾珍的原配死了一年多,林黛玉进京的。 其次原著说贾琏有一个哥哥叫贾玫,一笔带过,还活着,但是不知道在哪里。珠大爷,琏二爷并不是说贾珠比贾琏大,而是两边都有长子,各论各的的。书中多次说贾琏早年浪荡,一直到娶妻,所以他比别人晚取妻,所以贾珠结婚的时候,贾琏已经放荡几年,然后才取的王熙凤。这样算来贾琏比贾珠大。 最后贾代儒是小弟弟,贾代善那些算是他哥哥,还有其他几房,岁数差的可能更大。古代差个10多岁时兄弟是正常的。比如贾芸比贾宝玉还大 第一章 贾进异世两重天,琼入红楼一线牵 大正-神京 贾琼一人独自走出巷子,略显清瘦的身影形单影只,踽踽独行。 巍峨城池如耄耋老人,经风历雨,颇具沧桑之感。 触摸巷子的墙壁,感受岁月的痕迹。 神京历宋,元,明,又至大正已满八百年。累四朝之国运,方可与西周比肩。 此界与原界又有不同。赵宋太祖长寿,国祚绵长,比之原界,国祚得延两甲子。 至五胡后,蒙元又窃神器以自居,朱明再复河山而北望。 后至明英宗土木堡之变,丧师辱国,比之原界更胜,至神宗而亡,明之一朝国祚作252载。 神州又遭屠戮之际,华夏衣冠覆灭在即。 大正太祖以商人之身效冉闵杀胡令,组精锐敢战之士,东征西讨,南征北战,再复汉家故土,立大正之国,以正治国。 以示与过往历朝之不同,去庸碌无为之官,扫贪婪腐败之风,正军人傲骨之气。 大正立国至今,承平百年,历四位帝王治理,又复前朝种种弊端。 西城,宁荣街宽阔而直长,颇有势若骏马奔平川之态。 此街皆因宁荣二府而得名。 所谓宁荣二府,一曰:宁国,一曰:荣国。 宁荣二祖为一母同胞兄弟,两兄弟,追随大正太祖南征北战,所立大小战功无法计数。 后两兄弟分别被赐予宁国公与荣国公爵位,与国同休。 神京又有四王八公一十二候,战功彪炳,名列前茅。其余各类虚候杂号将军更是多不胜数。 八公独占其二,又为兄弟,守望相助,不下王爵。一门双公显赫一时,更不是别家可比。 宁荣周边皆是贾家旁支子弟,绕宁荣而居,倚两府为生。各色居所拱卫四周,如棋盘落子,星星点点,却又各有间距。 其间行巷通衢,道道比邻。 历经风雨的巷道如老妪更衣,道道青墙显斑驳,家家红瓦更参差。 着眼扫过,墙壁上裸露出的砖石,呈现出一片驳杂,层层叠叠的纹路,显出点点沧桑,安静的巷子,忽又扬起阵阵红尘。 来到了宁荣街头,面对着宁荣二府,不由又是一阵出神。 面至宁荣二府高门大院,也只是希冀苟且偷生。 贾琼常来观看二府门面,羡慕有之,畅想有之,更多的是给自己一种向上的动力。 再就是稍微满足前世那种不可言说的想法,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不足为他人道。 透过额前虚抬的手掌,迎着落日的余晖,向前斜斜的看去,只余一片青砖绿瓦。 半眯着的眼睛,回首而忘,行巷质朴,岁月年轮。 让贾琼仿佛穿梭了时间,不知今夕是何年。 三两孩童沿着巷子奔跑,玩耍。 远处升起缕缕炊烟,只留下墙角的数支竹马,完全不知主人何去。 青石路上铺满了各色的叶子,红黄绿彼此相交,看着深浅不一,浓淡不同,却又彼此相容。 这美,矛盾且相容。 他是一个穿越者,或者重生者吧,他自己也不能确定,这类小说也没少看,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在自己身上出现。 前世也只是中专毕业,受英语的残害,没有考上高中,其他成绩基本接近满分。没有更进一步,哪又有什么用呢?进入社会学的很多东西又用不到。 去当了五年兵,然后回到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年,这也许是前世很多人差不多的经历吧。 重生红楼是很多男人或许都有过的一段yy的想法。 红楼他也有看过几遍,比不上那些专门研究的。 十五岁看红楼,喜欢宝二爷的丫鬟袭人,枕边人嘛,算是小说主角的第一位女人,有那种第一位女人,第一次的情节。 十九岁看红楼,稍微有点文青的他。 喜欢宝钗照顾弱者的感受,品格端方,容貌美丽,且天质聪慧,博学宏览。主要是书上形容的太过完美。 黛玉,容貌清丽,兼有诗才,秉绝代姿容,具稀世俊美,极富灵气的经典女性形象。虽然有点小性子,但是生活条件好的女子,谁没有点小性子。 再到二十五岁,结婚生子之后。 本来喜欢的宝钗就感觉有点热毒冷香的意味了,冷香无非就是对外香气袭人,让人喜欢,内里却是有着一种如火之毒,对生命的默然。 还有曾经喜欢过的黛玉,从头到尾是小性子不断,不适合结婚。这个岁数的他讨厌这种感觉,颇烦的慌。 他更喜欢兼美,也就是兼钗黛之美的秦可卿,没被贾珍骚扰过的秦可卿,还有敏探春,慧岫烟。 最后人到三十岁的他,都喜欢谁?还挑啥呀,全喜欢,最好打包。 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都要。自己何苦为难自己。 红楼不集邮还叫红楼吗?代替宝二爷纵戏花丛他不香吗? 这不像前世,这世三妻四妾都合法,只要能养起即可。 不是说这三十六人最美的,无人可比。比此类优秀的贾琼相信也是不知凡几。 但是真多的话,身体也吃不消啊! 如果喂不饱这群莺莺燕燕,被带了帽子自己必是要后悔的!红楼中这样的事情也不少。 金陵十二钗正册,副册,又副册,三十六位天仙般的女子。 元迎探惜肯定是无法入手,毕竟同姓,古有同姓不婚。 再有王熙凤和巧姐儿是母女关系,必然是断断不能碰的。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么偷偷做的人肯定大有人在,但是不能别人人渣自己也去学。 他只需保证自己守好自己的人伦底线就好。 只是他没想到,他真的重生了。 重生到了贾府旁支贾琼身上,祖上和贾寅是兄弟,所以也只是个微不足道的旁支。 出了五服,就没有那么多的伦理别扭了。 想了一会,意识又仿佛重新回到了现在的身体上。 巷子里面的贾家人不少,但也有不少像他们家一样的孤儿寡母。 不似宁荣二府,公中有各种传下来的田地,庄子,铺子还有各种银钱来路。他们这些旁支只能靠父辈去拼搏。 或是给两府效力,或是自己种田,或是像祖上哪样从军,不一而等。 母亲则是带着自己和妹妹过活,给大户人家做些针线活,再或者给别人浆洗衣物,以此赚点银钱。 “哥哥,哥哥。娘亲让我喊你呢。” 第二章 忆往事之艰辛,思日后之前程 闻听此声,贾琼下意识转头回顾,只见一垂髫幼女,跳蹦之间奔向贾琼。 幼女,身穿灰布粗衣,和自己身上的衣服简直是一模一样,只是自己身上大点,妹妹身上小点。即使这样,在妹妹身上仍是过于宽松。 贾琼知道,这件就是自己去年穿着显小,今年实在穿不上了,然后给了妹妹穿的。 妹妹清秀的脸上,一点不像巷子里其他小孩一样,留着大鼻涕,可能是女孩子比较害羞吧。每次都跟着贾琼学习,洗手,洗脸,清涕也需用手绢清理,然后过水再清洗。 绝对不像隔壁的芸哥儿和倪二哥,把它甩在门口沿墙的菜圃里。 妹妹叫四姐儿,是父亲的遗腹子。 母亲是个不太识字的,父亲又去的早,也就没有给四妹妹正经的取个名字。 贾琼前面还有贾琢,贾玟都早夭了。 所以最小的妹妹就按顺序称呼着四姐儿。 眼看着妹妹离自己两米远,贾琼就下意识的蹲下,膝盖弯曲,臀部坐与右脚后跟之上,紧跟着张开双手。 四姐儿就一下子扑到了贾琼的怀里,然后用自己的小脑袋在贾琼的怀里来回的蹭了好几下。 “哥哥,哥哥,今天是你过生,妈妈在准备饭食,让我喊你回去呢。” 怀里的四姐儿,边说话边又来回蹭了几下。 贾琼看着这个正在怀里撒娇的妹妹,又习惯性的揉了揉她的脑袋,他很喜欢这个妹妹,感觉就像自己前世的女儿一样,心里由衷的开心。 “嘿嘿。”贾琼咧嘴一笑,嘴角又自然而然的向上勾去,挑飞的眉毛也不能遮掩瞳中的喜爱。“好,哥哥现在就带你回去。 哥哥只是喜欢在这街上走走看看,妹妹若不来,我也要回家寻你了。” 贾家二十房,十二房在金陵,八房在京城。 贾琼这一房,上一辈有大伯贾敦,二伯贾故和自己的父亲贾攸三人。 幼时清贫,父母早逝,连祖宅都被冷血的亲戚骗走售卖,三兄弟也只能互相依靠。没少受地痞无赖欺负。 大伯辛辛苦苦将二伯和自己的父亲拉扯大。 又走了贾家的门路进了京营,借了上辈的恩情,求了一个把总,将两位弟弟放在自己手下做了两个队正。 大伯算是个实诚人,恪守一些底线,没有吃空饷,也没喝兵血,完全是实兵实饷。所以是他们营的牌面队伍。 但也不完全是迂腐之人,借着油头稍微捞了点钱,然后给最小的弟弟贾攸娶妻,大伯和二伯却没有娶妻。 贾琼记得很清楚,三年前自己三岁时,父亲特地请假回家吃饭,然后早早的就把自己洗洗放在床上睡觉。 父亲和母亲就在自己身边几度共赴巫山,行云布雨。 完全不在意旁边这个三岁的小孩,但是这个三岁的身体里,确是三十多岁的灵魂啊,再加上这世的三岁,都三十五岁了,不论比今世的父亲,还是母亲都要大的多。 贾琼本来再想着自己已经到这个世上三年了,再过个两到三年就完全可以上族学了。 到时候也可以好好了解下这个世界的朝代,再考虑以后自己怎么发展,在家完全接触不到那些东西。 因为还小,父亲又在京营训练,不在自己身边说,半月才回来两次。所以贾琼对这个世界了解很少,只能从他们只言片语中了解到,自己可能是穿越或者重生到了红楼世界里面。但是再多的他就不知道了。 毕竟宁荣二府,贾敬,贾赦,贾政,贾代善这些名字父亲偶尔也会带出来。在贾琼的思想里面,就必然猜测这是红楼梦的世界了,如果真不是也没关系,到时候再慢慢了解。 结果当天搞的贾琼是极为尴尬,听着耳边的靡靡之音,啪啪声响,完全静不下心来思考。 偶尔灌进被窝的凉风,让他连睡觉都不行。 刚刚进入十月,早晚还是有点寒气的,完全不似往年的秋老虎。 三岁的身体虽然不会有什么反应,但是三十五岁的灵魂却完全没法安静。 终于一炷香后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当时听父亲对母亲悄悄说道:“娴妹,这几天我们要出个公差,将会有大笔赏银,到时候加上家里的积蓄,完全可以买一个二进小院。” “我们再去稍微借点,就可以给大哥二哥娶妻了。到时候我们一大家都住在二进小院里面,我们兄弟三人一起在外当差,你们三个妯娌在家一起互相帮助,等大哥二哥家里生孩子之后,琼哥儿这个做兄长的,到时候来帮你们照顾好他弟弟妹妹们。” 父亲不时的看向母亲,母亲也用一脸憧憬的目光看着他,一边听一边点头,满脸的晕红也掩饰不住眼中的希望与幸福。还一边轻声附和,偶尔帮忙出出主意。 夫妻两依靠在一起又是恩爱,又是遐想。仿佛过几个月就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了。 不用在现在这个破房子里面住了,漏雨倒不至于,家里毕竟有三个男人,但是这个小院子只有一个东卧室和一个西卧室,中间一个厅堂,外面的院子里面,右边是一个厨房,左边是一个小院子,院角还有一高栏水井,勉强够一家四口住的。 有时候大伯二伯在家的时候,母亲有些事情还不方便。 所以后来大伯二伯都住在军营里,偶尔和父亲回来吃顿饭,然后他们又回军营,留父亲在家歇息。 母亲很感激大伯二伯,因为这个小家,本来就是大伯二伯帮父亲置办下来的。 所以对自家相公说的这些,也很是憧憬。 夫妻两人又温存了一会,父亲就直接连夜赶回了京营。 然而这一去就是永别,三天后围绕着宁荣二府生存的贾家旁支基本家家戴孝,户户披麻。留下来一堆孤儿寡母。 贾琼的大伯二伯还有自己的父亲,三人都再有没回来。 贾琼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后来宁荣二府也给每家按人头给了钱,每人20两银子,给自己家里留下了60两银子就走了,之后就没有什么说法了。 贾琼知道,这是给自己三位亲人的卖命钱。 他也不敢去打听什么,自己现在还小,不说这些死人的家庭知不知道这些事情。即使打听到了,知道了,他还怕被人灭口呢。他现在是个小孩子,知道了超过自己分量的消息,很危险。 想着想着,视线中出现一辆马车,由远及近,伴随着‘吁’的一声,紧接着马嘶声,‘吱吱吱’的木质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中间又夹杂着几声清脆的马铃声。种种声音将贾琼从自己的思绪中唤醒。 贾琼抬眸回首而望,数位奴仆长随,簇拥着几人下车进门。 贾琼知道,这就是今世的目标,不是什么宁荣二府的争端,而是权力。 重活一世,断不能像前世那样虚度。也还好给前世的父母妻女留下了足够生活的钱财。不然他必定要懊悔不已。 他要不断努力,一步一个脚印,不断的向上爬。 第三章 家贫不变向学心,心富方立长远志 神京的布局如棋盘无二,街巷笔直而不显狭窄。 宋时略有杂乱,至蒙元时期,忽必烈建大都时,按周礼对都城进行了全面规划与改造。 在都城的每座城门内都辟出一条干道,由此再引申出一块块棋盘形的间隔布局,这些便于人马车行的隔带按宽窄不同被分别称为大街,小街和胡同(巷子)。 北方冬季天气比较冷,因为需要日照和抵御寒风,神京的胡同多以东西走向为主,南北走向胡同都是根据实际需要,因地制宜而相继产生的。 元朝的大街宽24步(约14米),小街宽12步(约7米),胡同也就是巷子宽6步(约3-4米) 胡同与大街、小街不同,它是宅系、院落和房屋连成的一排排民宅间的隔离带,所以在神京会见到很多这样的景象:两个院落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是要从一个院的正门到另一个院的正门,却得绕上一个大圈子。 所以形成了很多很多多重多进的四合院。 两边沿墙的菜圃,让本来宽敞的街巷略显拥挤, 绕过两个巷口,直至诸多房舍的内围,贾琼看着也是想笑。 不论何时何处,沿街必然是房舍俨然,谈不上琼楼玉宇,但也是宽敞明亮。 而内围确是破败不堪,门户无有修缮。 说是时光的沉淀,历史的底蕴,却不知是家中无人顶梁,无人修缮,何人不喜新。 贾家东西两府没有合格的领头人,不说旁系子弟,即使内部也是管理不善,端端是华屋秋墟不自知。 三弯两拐来到了院子门口。 院墙边的菜圃里,小葱和菠菜格外的葱绿,万物萧瑟的季节里增添一抹生机。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院内须臾传来了声音。 “是琼儿和四姐儿回来了吗?” “嗯,母亲。我和妹妹回来了,母亲下次您不能让妹妹单独出去了,虽然周边都是乡里乡亲的,也都是贾家旁支,但是保不齐就有拍花子,妹妹还小。” “而且孩儿也大了,些许事情孩儿心中有数的。” “是~,我的乖儿长大了,心中有数了,快进来吃饭吧,今天是你的生儿,为娘就多了弄了两个菜,小米饭也管饱,就是没有荤腥。” 话未说完,贾琼一手搀着四姐儿,一手推开院门,踱步走进院子。 只见院内的小桌上摆放这三道小菜,一盘葱白炖豆腐,一盘素炒菠菜,一盘炒豆芽,豆芽也都是自己家发的,用前世的话就是纯天然无污染。 “母亲,没事,豆腐很好吃呢,儿子很喜欢吃呢。还有菠菜豆芽都很好,我前儿听宁荣街回春堂的胡大夫说‘这些菜对身体好呢’。” 贾琼看到桌上的饭菜,是真的开心。 平常别说荤腥了,豆腐都难得一见,这两年也就过年母亲才会割个二两肉,和菜一起炖。 豆腐也是几个月才能见一次。 桌旁站一妇人,身着葛色长裙,头戴褚葛浣巾,面带菜色,眼角略带些皱纹,配着头上的褚葛浣巾,花信年华的妇人仿佛已到不惑之年。 满是皱纹的手上带着些皲裂,这还未到三九寒冬啊。 看得贾琼心中格外难受,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桌上的菜肴。 不忍的将目光转向一旁,母亲沈娴现在才二十六岁,自己都六岁整,马上虚七岁了。 在前世,这样的年纪还有好多人没成家,还在没心没肺的只顾自己玩乐。 屋外的银杏笔直而挺立,金黄的银杏叶随风而下,转转悠悠落到了水井中。 趁着母亲不注意,贾琼又偷偷的瞄了下母亲,心头又更是难受。 许是贾琼下意识的动作,让沈娴产生了误会,面上微微一红,眼中尽是愧疚之色。 “琼儿,四姐儿你们先盥洗一下,准备吃饭,母亲去给你们盛饭。” 自己也曾为人父母,如何又不知道母亲的心情想法呢?但是自己真有点忍受不住。 自从重生后,贾琼觉得自己心里年龄好像也变小了,没有前世那么深沉,也没那么理性了,变的更加感性。 六年来,母亲沈娴对自己的爱护,对家的眷恋,对父亲的思恋贾琼都心知肚明。 只是自己还小,无法为家里做些什么,伙食不济,导致身体也略有虚弱,稍微需要点力气的活就做不了,最多就是往灶里添火,再帮着母亲带着妹妹,只能靠母亲不断的操劳。 吃饭间,就听母亲絮絮叨叨的说道:“琼儿,你明天就蒙学了,今晚要早些休息。” “前两天给代儒族叔的二十个鸡蛋,也不知能否让他满意。 虽然族学对贾家子弟不收束脩,但是也不能真不给。 毕竟都要他教授于你,他若是不上心,孩儿你就更没法好好学习了。” 贾琼看着母亲手上只拿着碗筷,也不用餐。 心里知道母亲只是借着说话的由头,想让他们兄妹多吃点,也不点破。 “嗯,嗯,嗯。” 贾琼,快速的吃着饭菜,嘴里含糊不清的回道。 食不言,寝不语。 并不是说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而是嘴里有饭菜的时候不要言语,不然嘴里有饭菜可能会掉出来。 寝不语是说准备睡觉的时候那么就不要说话思考之类,不然不能快速入睡。 咽下嘴里的饭食,贾琼目光迥然的看着母亲,认真的答道。 “母亲不妨事的。孩儿自会用功,早日取的功名,为母亲挣下一个诰命。” 第四章 前尘往事随云烟,春去秋来志不迁 “琼儿,昨日我与你从族学回来后,去你五嫂子家哪里一趟,知晓到他家也凑了一份束脩,昨日下午也给代儒族叔送去了,明日应会与你一起就读。她家的芸哥儿虽然比你小了一辈儿,但是你们也是同龄之人。不要摆哪叔叔的辈分,和他一起就读,路上也能让为娘也放心些。” “五侄儿媳妇也是个苦命人,他家那口子也是在你大伯手下公干的,与你父亲也相交默契,两家也是常往来的。” “你和芸哥儿也要相互扶持,隔壁家倪二的父亲也曾在你父账下效力,他们虽去了,但是你们小的也不要断了往来,互相帮衬着,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娘看你虽然和他们相熟,但是又不一起玩耍,别落了上辈的情分。” 贾琼听到这里,心里不由一阵汗颜。三十多岁的灵魂真的有点放不开啊,怎么好意思和一群小孩子去疯,去皮。习惯性的抬起拿筷子的手,蹭了蹭额头。 沈娴看到贾琼这个模样,又不由的接着说道。 “孩儿当知晓,老人们常言的‘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 “还有后后巷子的?哥儿和他妹妹喜鸾,隔壁街道的珩哥儿,璎哥儿,琛哥儿,璘哥儿,珖哥儿,还有代儒族叔家的瑞哥儿,他们都是你兄辈的。他们哪个玩的不好? 你侄儿辈的除了芸哥儿还有东府隔壁街巷里的菖哥儿,菱哥儿,芹哥儿,萍哥儿,蓁哥儿,藻哥儿,蘅哥儿,还有芬哥儿和芳哥儿这对兄弟,再有后大街的芝哥儿,前两日被接进宁国府居住的蔷哥儿。以前也都是有在一起玩的。 单单你不合群,若不能处好自家兄弟,日后困难,他们又怎会偏帮与你呢。 而且他们也都在进学,你平日里定要谨言慎行,虽然都是家里人,但是毕竟也远了些。 不能恶了他们,他们除了芸哥儿和蔷哥儿与你同龄,其他人都比你大。可不能吃了亏去。晚些我带着你去芸哥儿他们家。” “是啊,琼兄弟,婶娘这话说的在理。你和芸哥儿要互相扶持,咱两家说不是一个巷子,但也是背对背的人家,前后屋子。” 闻听此言,正在吃饭的几人,看向门口。原来是芸哥儿他娘带着芸哥儿过来了,想来也是和沈娴存的一个心思。 沈娴看着来人,不由说道:“芸哥儿他娘,你和芸哥儿吃过了吗?要不在我家再吃点吧。我去给你们盛饭。” 说着沈娴就要起身去灶房。 看着客气的沈娴,五嫂子不由笑着说道。 “哪能麻烦婶娘呢,我们在家都吃过了,你们吃你们的就好了,我带着芸哥儿来找他叔叔来着。明日去族学还得麻烦他叔叔带带芸哥儿呢。您吃您的,我和芸哥儿就在旁边坐坐就好。” 贾琼看着这个和自己同岁,又比自己大两个月的贾芸,一个人面前比较腼腆的小男孩。 他可知道这贾芸和倪二一样,有着一手上树拿鸟的本事的。周边巷子里的几颗树,哪颗没有他们两的足迹。 偶尔还和隔壁巷子的贾芹,贾菱玩骑马打仗,年龄没人家大,身体也没人家壮,肯定打不过人家,典型的有菜又爱玩。 也只有倪二能抗一会。 贾琼笑着向五嫂子和贾芸打了个招呼。 “五嫂子好。还有芸哥儿,你来了。过会一起耍。” 互相招呼过后,五嫂子又和沈娴聊了起来。 “婶娘说的是,他们这些人家也都是和咱们这些家一样的可怜人。说起可怜还是荇哥儿,芷哥儿和蓝哥儿这几家可怜些。这三个娃娃才和你家四姐儿一样大,这几个嫂子们也不知能不能撑得住。 我有时候也想学蔷哥儿他娘,一死了之,让两府把芸哥儿带去抚养。 不过又有些担心,现在敬老爷不管宗族了,就怕主家那边,不上心了。 哪没良心的,就这么把我们娘两扔下了。” “三年前。。。。唉。” 看着沈娴也眼神变化的样子,方想起这位婶娘和自家一样。就止住了这个话题。 沈娴和五嫂子虽然笑着聊天,贾琼却从她们眼角都看到了一些湿润。 耳边听着母亲和五嫂子的话语,嘴里咀嚼着略已渐凉的菜食,又看了看正在咽口水的贾芸。贾琼拿出了前世当兵时的吃饭速度,三两口扒拉完碗里的饭菜,三个菜也被他吃了一半。 他知道,如果他不把菜吃到一半,然后妹妹再吃掉剩下的一半,那么母亲绝对不会去吃,如果剩菜太多,母亲定要将菜留着明天再食。自己却不去食剩下的,托词说胃口不好,不想多食,家里的苦活累活都是母亲,又怎会不想吃呢? 如果剩的不多的时候,不够明日再食的话,母亲才会将剩余的全部吃完。 贾芸,他才不管呢,自己家都不够,如果有多余的他也不会介意,但是人家明显吃过饭了,只是没有自家的好,这小家伙馋了而已。 且现世一天就食两顿,一曰朝食,一曰夕食。只吃那么一点,母亲如何能扛得住呢。 经过以前的几次试探,贾琼就琢磨到这个规律,所以就每次主动吃快点,吃掉一半,妹妹再吃掉一部分,这样母亲才能快点吃上热食,也能多吃点菜。 贾琼吃完,天还大亮,残阳依然挂在天边,天空依然明亮。 若是吃的稍慢了些,可能金乌就完全西沉,天黑后必然要点上烛台。那么定要浪费些不该浪费的银钱。 所以夕食必然要早早吃完,碗筷,家人的洗漱也要在黑幕落下之前都收拾好。 老天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五嫂子和沈娴聊了几句后,许是刚刚话题聊的过于沉重。说定明日贾琼和贾芸一起上学的事,也就带着贾芸回去了。 许是看着贾琼已用食完毕,沈娴吃饭的速度也快了几分,不再言语。 贾琼看着吃饭的沈娴,不由深深的吸了口气,免得眼角的湿润,不能自控。 心里不由暗暗下定决心,贾府灭绝,金陵十二钗的,对他来说太过遥远。 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让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妹妹吃饱穿好,住上高门大院。 都说饱暖思银欲,饥寒起盗心。 贾琼是真的理解这句话了,他自己都恨不能去偷去抢,但是心里知道这绝不能做,也绝不可能去做。 两府现在就是吃饱穿暖,有了太多不可言说的想法了。 他只能明日之后,认真蒙学,早点中秀才,每月可以从官府领到1两白银,还可以去领大米,一天一升,偶尔还会有鱼肉,油,盐等等。 大正承明制,就像唐承隋制,汉承秦制一样。只要考中秀才就算是什么也不干,只要考过了,也饿不死了。这样母亲和妹妹生活好了,自己也不用太过担心,日后再好好给自己谋划。 想到这里,贾琼心里默默的给自己打气。 “前尘往事随云烟,春去秋来志不迁” 三年内必要考中秀才。 第五章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玉兔西落,金乌东升。 睡眼朦胧的羲和满面晕红,娇羞中招来徐徐微风,驱散了素娥滞留的点点寒气。 卯正之时(6点)天已大亮, 早早用过朝食的贾琼,会同贾芸,结伴前往族学。 过宁荣街,沿荣府西侧院墙,向北而去。 一路行来,沿途的街市已早早开门。 各类吃食的店铺分分忙活不停,早起的力夫运输着各类货物。 叫卖声,吆喝声又混杂着车马声不断的汇聚在贾琼的耳中,再看着古色古香的店铺街道,仍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又向四周看去。 镖局客栈车马行,茶肆酒楼兑钱庄,米面油粮杂货铺,莫若风流烟花巷。 走到街尾,又绕向二府的后门,经梨香苑,过引水桥。又沿着会芳园的引水外河一路向北而去。 沿河杨柳难留青翠,小径丹草早已枯黄。 数折而过,行二三里,水之隈,山之奥,岩石之间,茂树之下,有屋数楹,是为贾家族学。 贾琼打眼扫过,溪边游鱼雀跃,生机盎然,端是一好去处。 看着溪中的游鱼,贾琼若有所思。 及行数步,至院门前。 门前挂一楹联‘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传言是贾代儒回金陵祖宅时,又去无锡会友,在一书院所见,一时心喜,归来后也将之刻于族学,以作劝学。 贾琼明白,前世的时候,这是东林书院的劝学对联。 眉头微皱,心中有所悟。 看来这世也有东林书院类似的书院,也有东林党这样的存在,日后若是有机会倒是可以多多了解。 门外泊有两辆马车,几位小厮于近前嬉戏打闹。 进入院内,有数人,贾琼倒也相识。 皆是贾琼之母昨日所说之人。 贾琼刚准备上前招呼,就看贾芸已经向前跑去。 人还没靠近对方,就咬牙切齿的喊着。 “贾菱,贾芹你们两个嬢球的,昨日耍赖。没等我准备好,就偷袭于我。” 听的贾琼无语至极,这招呼打的真是满嘴芬芳。不过也没什么,都是小孩子,也不甚在意。 “嘿嘿嘿,芸老三,你个狗肏的也来蒙学了,昨天那叫兵不厌诈,你懂不懂。” 对面的贾菱和贾芹两人,咧着嘴大笑着说道。俊秀的脸庞也遮不住那份猥琐。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是兵卒还是将校,还兵不厌诈。都还自家兄弟呢,抽冷子给我下狠手。那根树枝都断了。” 贾琼看着贾芸的大喊,这才有点诧异。 昨天没有看到这几个家伙骑马打仗,而是去了宁荣街走了走,没想到还有这事。 “我们都是勋贵人家,祖上和父辈也都是从军的。你怎么就那么实诚呢。你家这一房就你一个,还整天跟着倪二这个二傻子后面玩,你傻了吧。做你的芸老三吧。” 一阵喧闹中,时间流逝,看着贾芸还要再说什么,贾琼忙上前拦住。 一声钟鸣声响起,几人都是立定原地。贾琼立刻对几人说道: “芸哥儿,别说了,我们先去学堂。菱哥儿,芹哥儿,我们一起进去吧。” “对对对,琼三叔说的对,芸老三,我们先别吵,进学堂。今天你们新来,先生肯定要早到。先生打手心可疼了。” 学堂内面积稍大,两边门窗尽皆大开,堂内更显明亮。 室内的实木长桌,如鳞次栉比,布置的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堂前供奉有至圣先师,文圣孔子画像。 早读业已开始,有的读论语,有的诵大学,更多的是三字经,千字文和论语-学而篇。 大部分人他都相识,只有数人未曾见过。 只见刚刚还得意无比的贾菱贾芹满脸严肃,信步走进,并着贾芸一起来到最前排的座位旁,作了一揖。 “请珠大叔安。” 只见正在读论语之人,也不曾停顿,只是微微一颔首,以示见礼。 贾菱贾芹见后也不说话,又向另外两排的首位一一见礼。 “请琏二叔安,请蓉大哥安。” 这两人倒是不在意,随手摆了摆。 看着这个状况,贾琼倒是明白了,这几个不认识的是两府的公子,基本很少出来和他们玩。本身他也不是爱玩的,所以不曾见过。 贾琼倏然一惊想到。 这是贾珠?还没死。 我这是重生到哪一年了,贾珠现在还在族学读书,而且看着也不大。 转而又一思,也对,贾芸也是个总角孩提呢。 记得原著前两章里曾有提过,冷子兴介绍荣国府,贾珠未满20岁就病死了。但是具体多少岁死的不知道。 而且刚刚贾芹的话也提醒了贾琼,自己上一辈的,文字辈的贾家旁支菁华大部分都从了军。 三年前或者更早的时候全部没了,不然贾家二十房,不会只有那么几个文字辈的,大猫小猫两三只。 而且由于文字辈和玉子辈很多菁华中断,后面单亲的玉子辈和草字辈就没人管教,皆成为一些纨绔子弟。 即使有也只剩下一些歪瓜裂枣,不足以拱卫主支。 主支的二府也是人才凋零,没有几个上的台面的。 看来贾家没落和三年前或者更早年间的事情应该有莫大关系。 只是现在所知甚少,日后有别的消息再详加推敲。 想到这里又仔细观察了下贾珠。 那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端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俊秀又略显稚嫩的脸庞,不卑不亢。着一身文人长衫,显得端是儒雅随和。不过料子却极为精致。 只是现在年岁尚小,还看不出太多。 再有几岁,或许就更加俊美了,当称得上: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第六章 黑发更需勤学早,白首不悔读书迟 不得不说,贾家的基因确实强,皆是俊男美女。 现在看样子才十岁左右,也就比自己大个四五岁。 贾珠还在,说明红楼梦还未进入主题,贾珠年龄差别人太多了。 如果相差太大,自己日后还怎么下手,难道老牛吃嫩草吗? 想到这里不由一阵恶寒。 现在也不宜多想,日后再说吧。 贾琼想罢,也前行数步向贾珠见礼。 “贾琼请珠大哥安。” 听到这里,贾珠诵读的声音停下,看了眼贾琼。 面带微笑稍露齿,气质和煦不张扬。 略一点头,对着贾琼和气的说道。 “琼哥儿安好。” 接着又问到:“琼哥儿,你是哪一房,哪一支的。倒是未曾有见过。” 贾琼诧异的看了一样贾珠,遂说道:“回珠大哥,我是五房二支的。” 贾家在神京的八房以宁府为一房,荣府为二房。荣府前面倒算得上是单传,到这世如果贾赦和贾政没分家就是一支;如果分家,贾赦就是二房一支,贾政就是二房二支。 贾琼父辈没分支,倒是爷辈分支的,后来也没落了,贾璎就是五房一支的独苗。 如果贾琼父辈分家的话,那么掌家的是五房二支,不掌家的就是五房二支旁系。不在继续分什么支什么房,统一称呼旁系了。 贾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又对贾琼说到。 “既然你已蒙学,定要认真与先生学习,日后重振你们哪一支。若是有长进,宗族也能多帮衬你一二。” 两人略聊几句之后,贾珠又继续诵读手上的论语。 贾琼又与剩下的人一一见礼完,另找了一无人的位置坐下。 至于贾琏贾蓉倒是和87版红楼很像,也可能现在是小时候吧。贾琼见礼之后倒也未太过关注。 待他们找位子坐好之后,又进来数人。 贾琼大概默数了下,学堂里有二十三人。 几人之后就一老者紧跟而入。 老人两鬓斑白,双眼炯炯有神,身着夫子长衫。 学堂内瞬间安静,众人齐齐站立,面向夫子深深作揖。 夫子还了一礼后,遂说道:“今日我贾家族学,又有总角幼子蒙学,以昭示我贾家人丁兴旺。” “其他人各自默诵昨日学过的内容,过后我要考较汝等一番。” “贾琼,贾蔷,贾芸汝等三人,今日初次蒙学,有些规矩需给汝等立起来。” “吾贾代儒今年四十有五,将至知天命之年。按族中算来,我是汝等祖父,甚至曾祖父。但是在学中一律称呼我为先生或夫子,不可逾距。” 听到这里,三人齐齐起身。 目不斜视的说道:“是,先生。” 贾代儒微微点头,右手稍稍一压,示意三人坐下。 接着说道。 “学堂书本自有定数,汝等可用不可带回。若想带回,只可带回汝等的抄录本。 学堂也供给尔等笔墨纸砚,衣衫饭食,茶水点心,皆是族内公费所出,不需尔等另外花销。 族内供应皆是寻常物件,若想更加精致,需汝等自费采买。” 听到这里,贾琼也不禁讶然,笔墨纸砚,衣衫饭食,茶水点心,算下来,按照贾家的习惯,加上之前蒙学的兄长,曾经的形容。再集中购买,也至少需要每人每月八两纹银,每年每人就将百两。 二十多人,一年两千多两。算下来真不是小数目,两府真是家大业大。 不管贾琼等人如何作想,贾代儒任然自顾自的说着。 “既进我贾家族学,哪一应杂事不需尔等考虑,汝等只需用心学业,日后也好振兴宗族。” “族学不比外界书院,乡村蒙学,启蒙先学三字经,千字文。然汝等需先学论语-学而篇。后学三字经,千字文等其他诸多蒙学课业。汝等三人前来领取书籍。” 贾琼看了看,到手的论语-学而篇,三字经,千字文,还有内篇(宋代编撰的字典,中国古代有战国的尔雅,东汉的说文解字,梁代的玉篇,宋代的内篇,明代的字汇和正字通,清代的康熙字典,民国的中华大字典,现代的新华字典。)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贾琼无语的看了看贾代儒,随后也不再整理书籍,直接翻开论语-学而篇的第一页,跟着贾代儒一起读了起来。 心中则想着一点引导都没有,直来直去,真的好吗。 孔子说:“学了又时常温习和练习,不是很愉快吗?有志同道合的人从远方来,不是很令人高兴的吗?人家不了解我,我也不怨恨、恼怒,不也是一个有德的君子吗?” 读了几遍又为三人讲解了一番这两句的意思,然后就不管了,不管了。 又去教授其他人论语,三字经,千字文不一二等。 真真是粗放式教育。 也就只能自学了,贾琼还是相信自己的自控能力的。 随即自是独自看起书本,略微读几遍,认了认这些字的繁体字。 又自己研墨,在领来的空白书本上开始抄录起论语-学而篇。 一是为了练字,二是熟悉古体字。 想来族学也是这番考虑。 毛笔也就是前世学校时练过几次,知道毛笔怎么拿,知道怎么写。 就是写的不是那么好看。但是只要持之以恒的练习,后面终归能写出一手漂亮的字来。 思毕,贾琼便执狼毫一笔一划的开始书写抄录。 “砰砰砰。”一阵有节奏的敲打声,将贾琼惊扰。 抬眸看去,不知何时,贾代儒正站在旁边。 而贾蔷和贾芸正一脸惊恐的看着贾代儒,两人皆是怯怯诺诺。 “伸出手来。”贾代儒面无表情看着两人微微说道。 两人也是怯怯的伸出手。 啪啪啪,啪啪啪 “用心诵读,切不可再会周公。亦或可如贾琼一样抄录书本。” 贾代儒也没有这么用力的往两人手心各打了三下,以示惩罚。 “周公,周公是谁啊,我没有会他啊?”贾蔷摸着脑袋,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轻微嘟囔道。 周围的孩子听到后,纷纷哈哈大笑。 这些孩子都比三人早来了半年以及一年以上。 有人也被贾代儒教训过,也都知道周公的意思是说的睡觉,但见贾蔷不懂的样子,也是乐不可支,一个个哈哈大笑。 贾琼也是不禁莞尔一笑。 又回顾四周,众人哈哈大笑,更有甚者还拍起课座。只有贾珠和他一样稍显含蓄。 贾珠仿佛感应到什么,目光和煦的看着贾琼,约莫两息,两人相视一笑。 在这严肃的课堂里,也就这点笑点了。 贾芸倒是聪明,一声不发,捧着书本假装诵读,不过脸上也是一脸疑惑。 贾代儒听到后,也并没有气的吹胡子瞪眼,说什么孺子不可教也之类的话语。而是无奈的制止了孩子的笑闹,讲解了起来。 “周公者,西周贤人也,姓姬名旦,亦称叔旦,儒学先驱者。 辅成王摄政,为周朝立下了重大功勋,后世尊他为先贤,至圣先师亦是非常推崇周公,以至于常常梦到周公。 后世不知何时起,睡觉也被称为会周公。 你们可明白了,日后若要为官作宰,出将入相,成为贤人,必须要手不释卷,用心攻读。 切莫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 尤其是你们两个,若是被吾见到尔等再会周公,一顿教鞭是免不了的。 贾代儒讲完之后,又布置了一些诵读与抄录课业,则回到了自己位置上,悠然自得的品起茶来。 回顾四周,贾琼看了看周围的稚子幼童,还是懵懂无知之时。 他不会去相比,暂时唯一让他看得上的只有贾珠,然而又是荣府贾政长子,天生富贵,也是不能相比的。 家里还有母亲和妹妹。 心中不由自我警示道。 “黑发更需勤学早,白首不悔读书迟。” 第七章 无知幼子最快意 ,蒙昧孩童欢乐多 天施伟力,驱曦车行穹冥之上。 地展乾坤,驭黎庶于坤舆为生。 除巳初休息了盏茶时间,以用于让众人解决三急之事。 其余时辰皆在书房内攻读学业,贾代儒也未放众人随意离开。 贾琼倒也不急,他现在缺的就是时间,不论是背诵现学的论语-学而篇,还是抄录各类课本。皆需要足够时间去完成。 他欲先将今天领到的《论语-学而篇》《三字经》《千字文》皆抄录完毕后,再行背诵。大部分文字他都知晓,即使一些不常见的繁体字,也可通过内篇一一查阅,若再不知才请教夫子。 上午三个时辰的时间,也只是将论语-学而篇堪堪完成大半。 虽说论语-学而篇全文总计才360句,合计1080字。这字不算多,但是毛笔字属实难写,且主要是为了练字,因此不得不减慢书写速度,以练字为主。 至于这数书籍中的意思,贾琼并不在意,前世之时本身亦有涉略。 首先当年上学也曾教授过此些书籍,虽早已遗忘大部。 但再之后,女儿蒙学,他亲自教授,倒也帮他补回不少。 正应了那句‘一饮一啄,皆有定数,兰因絮果,必有来因!’ 现贾琼唯一目标即是取得功名,秀才亦可。 除却论语-学而篇,三字经,千字文这些,今世的这些课业也都曾学过,至少也有多次阅览。 即使论语,大学,中庸,孟子这些,他也有涉略。前世从军之时除了训练,站岗,执勤,再就和战友打牌。 剩下的时间全用来看这些书本,四书五经都粗粗的翻过,当年不是爱好,只是好奇,甚至推背图,皇帝内经,陕甘宁中草药选(赤脚医生手册)这些都有涉略。这类爱好的人当有很多。 虽然基本记不太全,也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 可今世只需再温习几遍,必也能有所获,再将此类种种记与脑中。 用今世的思考方略去理解它即可,毕竟自身已在此世生存五年(肚子里那年不算),多少也有几分今世的思考习惯。 也许很多人不解军人如何这般闲散?须知他入伍那年还未有智能手机,流传的也都是些mp3之类的,网吧亦正是最流行之时。 不可随便离开军营,部队的一些常规训练来打发时间,再无别法,若不读书,真正是无聊透顶。 且前世看小说之时,一些稀奇古怪之理论,乱七八糟之知识,看之惊奇之本领,必定要去网上了解研究一番。相信大部分读者也是这样。 甚至连蘑菇蛋的建造与工作原理图纸,也曾翻出来看了几遍,虽然看不懂,也单纯就是好奇。(网上有很多这类解密图纸,大家随便百度。) 看古之小说时,网上的八股文章也曾翻出了解过,可惜不懂而已。 于贾琼的认知中,天才亦是人,只是比常人在某些方面更强而已。 天才有天生的变通能力,过人的理解能力,超人一等的记忆能力,以及后天变态的学习能力。 贾琼略思忖之后,想到自己三十多岁的阅历,自是超过同龄人的理解能力;记忆能力嘛,自也不必说;后天学习能力亦能跟上,变通能力或许不能超过极个别的变态之人,但也应该不会差太多。 且这身体还在不断长大,自己的大脑也在不断发育,然而底子与其他新生儿的零级底子不一样,自己的底子是三十多级的底子,再成长肯定也是成倍的。 如此算来自身也算天才一枚。 所以贾琼对三年学习到一定的知识,还是颇有自信的。 家里的穷困,他自由办法解决。 自身对一些生财之道,也略知一二。只是本身根基全无,若无一定底蕴,贸然用出生钱法门,只是自寻灭门之祸。 钱与权不可同一而论,却也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不知过了多久,学堂里传来了贾代儒的话语。 “已至午正,汝等休课,皆随我前去用餐,饭后休半个时辰,再继续午后的课业。” 说完,贾代儒自顾自的离开了书房。 随着贾代儒离开,学堂里就是一阵‘啊啊啊’‘砰砰砰’的声音。 “累死爷了,这学业真真不是人干的事。” “就是,小爷我眼睛都酸了,嘴巴也干了。这老。。。老夫子也真是的,也不准我们多休息一会。” 随着一众喧哗之后,众人相继来到学堂的公厨用餐。 每人皆有两三片肉食,再加几样荤腥。 众旁系皆穷苦之人,倒也无甚挑剔可言,就这已然如过年一般。 唯贾珠,贾琏,贾蓉,贾蔷四人进了里间包厢单点。 真真是贾不贾白玉为堂金作马的主家人员。 “贾菱,贾芹。汝等可敢于我单独一战吗? 树荫下,正在遐思之时,只看贾芸胯下骑着黄荆条以作战马,手上亦举着一根黄荆条充作战刀,远远的就向贾菱贾芹二人下达战书。 只是配上身上穿的刚刚领到的士子服,看着极不协调。 本以为,只贾芸一人,未曾想到,随后而至的十多人,皆是一副如此打扮。 看的贾琼一阵好笑。 这就军团作战了,不愧是武勋之后。 普通幼子也只是少数几人的对战,他们直接上了十人以上。 午休之时,真无几人去休息。 皆是一群总角及黄口幼子,再多也只是舞勺少年。具是精力充沛之时。 贾琼猛然想起入学时路过的溪水,再看到众人的荆条,当即欣喜万分。急切的问道: “芸哥儿,你们的荆条哪里来的。” “琼三叔,你也要一起耍?太好了,我。。。。。。” 啪啪啪 “贾芹,你个狗肏的嬢球玩意,又偷袭于我,不讲武德。” 贾芸,顿时满脸怒气的冲向贾芹。 “你没见到琼三叔在问话吗?” 只见贾芹一脸怪笑的看着贾芸说道:“啊,我未曾听到,再说战场上哪能分心呢?你说是吧。” 又跟着对贾琼说道:“琼三叔,我刚刚真没有听到呢,荆条就在书院后面那一块的溪水旁边,书院前面的荆条早就被我们用完了。” “你今天入学应该看到河边的那些根了吧,夫子曾说过,‘我们蒙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必须手不释卷,用心攻读方能从容应付。腹中有墨则可进退自如。” “又说我们武勋从文,日后朝堂为官,必然前后左右皆是荆棘丛生,要利用所学,破开荆棘,方能振兴宗族。’ 所以我们就把前面的荆条全部折断,作为我们的战马战刀。” “我们与夫子叙说时,夫子居然将我们每人都打了三下戒尺。问我们是如何作想的。我们还奇怪夫子是如何想的呢。” 贾琼尚未咽下的半口茶水,终是喷涌而出,局部降下一场甘霖。 咳咳咳 却又被茶水呛到了喉咙,颤颤巍巍的放回茶盏,用手猛烈的拍打自己的胸前。 贾琼听的一阵气苦,我tm居然受这罪,被水呛成这样。心里却在思考,别说夫子,我tm也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良久,方才慢慢缓过劲来。 “不,我不玩,你们继续。” 第八章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琼不穷贾府旁支真的穷 溪中游鱼肥美,本就想若是每日带几尾回去,必然能改善母亲与妹妹的吃食。 刚刚也在思考,如何才能做到,本身又在蒙学,不能前去垂钓,再说也无吊钩。 盐铁官营,本身因产量问题,及其稀少,甚至有人家连铁锅铁刀都不齐全。又哪里有钓钩。他又不能偷母亲做针线活的针去做钓钩。 也是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 直到看见众人胯下的荆条,方想起可以自己编织一个简陋的鱼笼,用以捕鱼。 还不需要人时时盯着。 而且自己编织的也不需要精致好看,只需成型,网孔不需太大,方便流水,这样还是很简单的。不光前世看过,就算今生也曾见过多次,宁荣街南边儿的棋盘胡同,就有一个专门编筐的胡老头。贾琼也多次的看过。 想到即做。 遂起身,整理了下衣衫,对着贾芸叫道:“芸哥儿,陪我去趟书院后面。” 溪水边,贾琼将刚刚编好的鱼笼,放进几块石头。 又塞进一直扒了皮的小鸟。 这小鸟则是贾芸刚刚上树掏的鸟窝。 本来贾琼只想弄几个鸟蛋打碎放进去就可以。 没想到会弄到一只幼鸟。 “琼兄弟,你和芸哥儿这是干嘛?捕鱼吗?” 突然的声音倒是吓了贾琼和贾芸一跳。 回首而望,不知何时,哪颗高大的红枫树的阴影下,正站立这一人。 日至正午,阳光格外刺眼,使人目眩,蹲下的两人乍然起身,视线一片模糊,良久放好,仔细一看,却是贾珠立于阴影之下。 “我方才于前院,瞧你询问他们荆条在哪里?我看着你也不像是喜欢和他们玩闹的人,所以也就相随而来。” “若是有不到之处,还请琼弟予以谅解。” 说完,贾珠右手置于左手内,两手叠交,向着贾琼两人方向拱手低头。 即使是道歉,也给人一种谦谦君子,儒雅随行,让人难以生出任何不满的感觉。 “珠大哥,这本也不是什么机密之事,再说都是自家兄弟,事无不可对人言。何需如此?” 看着一脸真挚的贾珠,贾琼也立马整理一下刚刚弄乱的衣衫,躬身还礼。 “琼兄弟,为兄有一问,烦请代为解惑。” 在贾琼伸手示意后。贾珠又继续说道: “上午课业之时,即使吾也曾在劳累之时,略作休息,唯有琼兄弟一直在奋笔疾书,我观琼兄弟颇具向学之心,不畏劳累,亦不曾左顾右盼,必也是不为他物改其志之人。 如今汝却与芸哥儿在此作这般游戏姿态,岂不本末倒置。吾想琼哥儿必不是如此之人,故为兄有所请。望弟不吝指教” 贾琼怔怔的看着贾珠,先是茫然,再是愕然,最后释然。 贾政的长公子,必然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切都有人帮其料理齐全,无需考虑多余的散事,有此一问也不算太过稀奇。 有些惊才绝艳。 别的不说,就心态而言则远超同龄人,在堂内那一幕,贾琼就敢断然下此结论。当时贾代儒惩戒贾芸贾蔷时,贾珠哪晒然一笑中,无任何不屑,更无任何鄙视。说明他心兴必然远超同龄之人。 其次就他阅读的论语来看,才学也是远超他人。本来贾琏,贾瑞,贾珩,贾琛都要痴长他几岁的。阅读的书籍却是其他人拍马难及。 论语有二十篇,合计四百九十二章,约一万六千字左右。如果再加上各种注释,二三十万字也是有的。且论语以语录体为主,叙事体为辅,呈现了孔子及儒家学派的政治主张、伦理思想、道德观念、教育原则等等理论,所囊括的范围何其之多。 而其他人所诵读的大学,原是《小戴礼记》中的第四十二篇。仅是其中一篇而已。 以这个年龄就开始诵读阳货篇,不得不让贾琼高看一眼。 然而毕竟阅历尚浅。 贾琼随即又看了几眼贾珠,在他疑惑的目光中,直言不讳道:“珠大哥,言重了。捕鱼,自然是为了食用。” 没想到贾琼这一番解释,却让贾珠更加疑惑,随即又问道: “今日先生也曾有言‘学堂自会为我等供给笔墨纸砚,衣衫饭食,茶水点心,吾等只需用心学业,一应琐碎杂事不用吾等考虑。’为何琼兄弟还要捕鱼食用。” 这一番话也让贾琼更加确信,两府对他的培养只是注重书本上的知识,对其他的反而培养很少,阅历严重不足。 除开书本,教育的也可能都是些公侯府邸的人情往来,至少礼仪上无可挑剔。然而对民生确所知不多。 贾琼觉得贾政有点本末倒置了,如果对民生不关注还好说,却连同宗子弟家大概的生活水平都不知晓,如何亲善宗族兄弟,即使奖励列银都不晓得给多少吧。又想到红楼原著上贾政的描写也就释然了。 父子何其相似。 遂又解释道:“宗族虽然为我等供给笔墨纸砚,衣衫饭食,茶水点心,也说吾等只需用心学业,一应琐碎杂事不用吾等考虑。 然而吾等家庭确难以糊口,吾虽于食堂中饱食,然家中母亲和妹妹却不能饱食。又不许我们将吃食带回。 吾心难安,今日有此机缘,知晓此处游鱼肥美,只需编筐捕鱼,以济家中口粮,且日后只需朝下夕收,即有收获,吾自当排除万难,以济家用。” “琼兄弟,汝家中何至于如此困难。需汝以此六岁身躯,行此事。” 贾琼又看了看惊讶的贾珠,心中也是嘀咕道:‘这些养在这些深宅大院中的公子哥真是舒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如果自己当时投胎到他们家多好。’ 一阵腹议之后又说道:“珠大哥,你一月的月列大概五两吧。然而这五两却够我们一家稍微清苦点的生活一季。” 贾珠满脸羞红的看着贾珠,他有点羞于启齿,心里也是默默计算着‘他贾珠的月列哪是一月五两啊,足足一月二十两纹银,是用于他额外花销的。按照这琼哥儿的说法,他一月可用花销,够贾琼这样的人家生活一年的了。’ 好似也明白了贾琼为何与他说此话。遂又向贾珠深深作了一揖,言道:“多谢琼兄弟,为兄这是犯了‘何不食肉糜’之错了” 看着贾珠这份认真的模样,贾琼不由哈哈一笑。认真的将鱼笼下到溪水里,试试了浮力,又加了几块石头,方将鱼笼彻底沉入水中。 “珠大哥,金陵老宅那边的族兄来京游玩之时,曾经说过一句在金陵流传甚广的话。却是外人说我们贾家如何富裕的调侃之言,珠大哥或曾听过。” 半蹲的贾琼回首看到贾珠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随即调笑着说道。 “两府虽富裕,然珠大哥却不知我们这些旁支的苦,我就以我的名字附和一句,全且与珠大哥一笑。”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琼不穷贾府旁支真的穷。” 第九章 达者虑未来,无知乐现在 贾琼轻轻的抖了抖鱼笼,看着已经远去的贾珠。 若有所思,贾琼刚刚调笑所吟短句,倒也不光是调笑,他这个心理年龄还不至于如此行事。也是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贾珠到底是何种样人物。 自己毕竟姓贾,无论如何与贾家都脱不了关系。且现在必须依靠贾家,若是取得功名,后续也需要贾家帮他运作,即使贾家没落,但破船也有三千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稍微点点头,就能让自己少了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努力。 数年后已经开始走下坡路的贾家,只用部分资源也养起了两名大员,一个王子腾从武,一个贾时飞从文。 可惜具是白眼狼,一个是联姻关系,一个只是因为姓氏一样,再稍有点文采,然后再是亲戚推荐。居然就得到举荐,或许其中还有些不足为外人知的原由。但是从识人上来看,就让贾琼低看一头。 贾琼想了一会,又从新琢磨起了贾珠。 他前世也曾查阅过记录,清朝两百六十年的统制中,累积了四百万童生与六十万秀才。也得知,童生的平均年龄是十七岁,秀才的平均年龄是二十四岁,而每三年一次的举人平均年龄是三十一岁。 这虽只是清朝一家,但是从这可观的人数上来说,得出的结果也是应该也可以类比其他朝代,应该大差不差。 贾珠才十四岁就中秀才,绝对是一个天才。 据他所知,前世整个华夏几千年,最小的秀才为9岁的林延禧,生于清朝道光年间,至少还有两百年才会出生; 其次是前明首辅杨廷和,十岁中秀才,十二岁中举人,不光是最年轻的秀才之一,也是最年轻的举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即使前世的禁烟领袖林则徐也才是十二岁中的秀才。 且刚刚与贾珠说调笑之言时,贾珠虽一脸苦笑,却流露出了一丝异样的目光,虽然在眸中一闪而逝,却也被贾琼捕捉到了。 这就让贾琼觉得有点不对了,贾珠哪一丝异样的目光,在他看来颇有些意味深长。 “这个目光到底是什么意思,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那么他来找自己是故意的试探自己?还是真的像他所说来询问问题的,然后听自己的调笑之语才无意中表现出来的。 又不太对,自己才第一天蒙学,也没有如何表现,甚至之前都不曾相识,只是表现的比较爱学习而已,他为何要来试探自己。 若他是有城府的人,哪也不该做出这样的事情。 若他是没城府的人,哪那一丝的目光是什么意思? 还是我想多了?” 缓缓走到贾珠刚刚站立的地方,也无甚发现。 红枫树应是有些年头了,裸露在外面的树根,多年来被顽劣的孩童,弄出一道道断枝,从缺口处的年轮看来应有百年历史了,可能更早于族学的建立。 藤蔓略显粗大,思绪有点纷乱的贾珠,轻轻的闭上眼眸,坐直的身躯,缓缓的向后靠去,枕在哪藤蔓之上。 秋日的阳光并不耀眼,正午时分也稍显柔和,透过枝头的枫叶,业已变得稀疏散乱,暗影婆娑,柔和的撒向树下的士子。 倏然一阵劲风扫过,枝叶摇摆,一片片飘落,几片掩盖士子,几片落入溪水,激起鱼儿争相哄抢。 原本斜躺的贾琼,执起覆盖眼上的枫叶,两指搓揉,红枫来回翻转,又猛然坐起。 嘴里喃喃道:“真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不论他前面为何来找我,只需知道他是因为我那句话才有些异样。” “我话中的意思他也应该听出来了,贾家现在是首尾不连,两项断代。菁华不在,则如烈火烹油,外则繁花似锦,内里却枯木难支。” “不论他是有意来此,还是无意来此,眼中异样应是理解了此句话的含义,若是理解了,面上却毫无破绽,那么绝对是个人物。” “若真是个人物,必然应该已知贾家的内忧外患,需要培养族内子弟。 那么他许是见我认真读书,方才有此一事,也许只是想暗中观察,也许特来试探。或许是看我是否值得培养。” “不管何种原因,都说明他的焦急。那样我只需不断展露才学,那么就必定能引起他的注意。 就这份心机,必然是当家主在培养,即使不是,也不是贾琏那样的人可比,要做上家主也是唾手可得。” “可惜英年早逝,不然贾家说不定真无须像书上一样,落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不过长期与这样有城府的人交往,也是一种耗费精力的事情。但也无事,如此算来贾珠短期内应该能给我不少帮助。” 起身回转,走出荆棘林,沿着溪水而行,走向前院。 高达五米的银杏树,脚下铺满金黄。 少年们仍在骑马打仗,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蓉哥儿,你个狗肏的嬢球货色。也敢跟我摆谱下帖。胆子肥了!现在也不说叔侄的辈分。” “十对十,如果你赢了,我就给你道歉,反之我给你道歉。你年龄小,我这也不算占你便宜吧。” 贾琏赤红着脸,对贾蓉吼道。 “好,琏二叔,这边都是叔伯兄弟,也没有外人。没必要真闹出个好歹,真出事,我祖父和叔伯祖父也不会绕过我们,就按你说的办。” 贾琼又往另一边看去,贾蓉也是赤头白脸,小小的人发髻之下居然也青筋涌现。 与原本混乱场面截然不同,原来三三两两的的决斗,形成了一场十对十的战场。 课堂计有二十三人,由于刚刚贾琼与贾芸前去后院,贾珠也尾随而至。 剩下的二十人皆参与了这场混战。 领头之人分别是荣国贾琏,宁国贾蓉。 两人现今的岁数俱不大,贾琏方十三有余,贾蓉也才十岁。 相差不大,不知因何事,争吵起来,还让两府旁支分别战队,来了一场较量。 “贾芹,踢他,跩死贾蔷这狗肏的。居然跟着蓉哥儿混,也不跟着我混。” 听的贾琼一脸冷汗,心里却想着。这贾琏真会浑说。 这贾蔷住在东府,他怎么帮你,以后还想不想住了,你还能帮他在西府安家不成。 “贾蔷,你不要和贾芹拼命,他比你大,你缠住他就好。等我们其他地方解决了,再来帮你” “贾璜你先把贾琛干掉,然后去帮贾璎。” 一阵阵喧哗中,不断有人倒地喊疼。最后贾琏和贾蓉也是没有好到哪里去。 不知过了多久, 伴随着一阵钟鸣,原本躺在地上的一些少年,全部骨碌一下爬了起来。奔向了书房。 书房中,夫子正在考较每一个人。 看了看刚刚背诵完两句论语-学而篇的贾蔷,贾芸不由凑上前去,询问刚刚午休时那种混战的后续。 “蔷哥儿,你们为什么那么打闹啊!” 第十章 菁华不在寒冬至,难得一人过江东 “蔷哥儿,你们为什么那么打闹啊!” 贾琼三人刚刚蒙学,学的东西也不多,夫子到也没太计较他们,只是简单的考较一番后,就让他们自己诵读。 贾琼正对着又一次抄录完的纸张吹气,想让墨水尽快晾干。 听到旁边的声音,也不由自主的看向正凑在一起,悄悄说话的两人。 只见贾蔷缓缓靠近贾芸,又偷偷的打量着周边的情况,看只有贾琼一人看着他们,也没在意,本来三人就挨着坐一张长桌。 而且他们三人同岁,也不担心泄露秘密,甚至还向贾琼隐晦的招了招手,示意贾琼凑过去。 看到贾琼略微摇头后,才用右手半挡住嘴巴,靠近贾芸说道。 “刚刚昼食出来后,璜大叔来找琏二叔,正好我和蓉大哥还有琏二叔在一块。 璜大叔问琏二叔,西府有没有哪个丫鬟比较好看而且准备放出来的。 琏二叔就问他原因。璜大叔说他今年十五了,明年不准备继续蒙学了。 且家里最近没什么银子,想从府里讨一个做收房。” “然后两人就说了一会,结果不知怎么的就说到一个姓金的丫鬟,又说长的像蓉哥儿的母亲。” 贾蔷看了看正认真倾听的贾芸,脸上不由也散发着一股意气风发。 听到旁边的突然安静,贾琼不由抬头看去,发现贾蔷脸上的表情,也是一阵好笑。 贾蔷看到见正在注视自己的贾琼贾芸,表情越发肆意,得意洋洋的脸上好像在告诉别人,也有人围着他蔷大爷转了。 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不由摇了摇头。贾琼又继续吹着墨水,其实听不听都无所谓,两人就在自己的旁边,怎么都能听到声音。 以贾蔷现在的显摆欲,自己搭不搭理,他也会说下去的。 果然,贾蔷拿起自己桌上的茶水微微抿了抿,又继续开口说道: “然后这璜大叔就问琏二叔这丫鬟在府里表现怎么样,有没有人下手过,风骚不风骚。别再讨回个破鞋回去。” “蓉大哥好像听错了,以为璜大叔和琏二叔在骂珍大奶奶,说她风骚。 就气的大骂起璜大叔,说璜大叔他娘才风骚,才是破鞋。 许是骂的多了,璜大叔脸上格外难看,琏二叔也感觉丢了面子,就说了蓉大哥几句。” “没想到蓉大哥跟扎了刺的猫一样,大骂起琏二叔了。说琏二叔的母亲去世了之后,赦老爷就将他母亲的陪房提成了正妻。他母亲也就是个丫鬟命。” “当时蓉大哥被暴怒的琏二叔直接掌掴了。琏二叔还一脚又将璜大叔蹿飞了。” 贾琼之前听的几句倒没太在意,没想到听到个惊天暴雷,不由又转头看着贾蔷,竖起了耳朵,想看看能不能再听到什么大瓜。 心里又想到,原配的陪房提成正妻是什么鬼。 还能这样操作,不过原著贾赦的妻子,邢夫人的确是小门小户出身,如果说是陪房丫鬟倒也可能,虽然是奴籍,只要将奴契还回去再从新登记也确实能做到。 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一个国公府的承爵人的正妻是小门小户已经够别人笑话的了,哪奴籍还不得让人笑话死,即使是脱了奴籍,也会被人鄙视一辈子。 虽然现在有了诰命或许会好点,但是总归人言可畏啊。 看着贾蔷缩着脑袋东张西望,仿佛在观察有没有人在注意到他一样。 贾芸看着贾蔷的模样,眼睛也偷偷摸摸的四处观察,发现只有贾琼一人注意他们,也就不在意的继续低头说着,声音也更小了点。 贾琼拿起书本,假装诵读,也偷偷的观察了下四周。 也发现本身贾代儒为了教授方便,将不同个年龄段与学习不同课业的人分别放在一起,中间又隔开了一桌。 他们三人又是最后蒙学的,所以三人也只有坐在了角落里。 每次贾代儒授课时,都会来到不同的群体旁专门授课。 自也没有太多人听见。 随后放下书本又继续偷听。 只见贾蔷又说道:“本来琏二叔也想揍我的,看着我年龄太小,就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吓的我立马学璜大叔跑别的地方去耍。但是我走之前,还听到琏二叔说蓉大哥呢。” 说着,贾蔷又偷偷瞄了瞄四周,发现还是没人关注。这又才说道: “距离有点远,我也有点听不清,好像是说你们东府好,你娘也好,真好。 好的话,敬太爷也不会做道士,说你娘肚子里那个,你是叫姑姑还是叫妹妹。” “我也不知道琏二叔说的什么意思,但是我感觉琏二叔应该是在骂蓉大哥。” “后来珠大叔就来了,也没问原因,让琏二叔他们按照武勋的规矩来办。” “最后他们两就来请我们帮忙,他喊一个,你喊一个的,人就全被喊上了,可惜你们俩刚刚不在。” 听到这里,贾琼整个人都是懵的。这是什么情况,两府这么乱的嘛? 不过仔细一想,加上原著的说法,贾惜春乃贾敬幼女,然彼时贾敬已有子,有孙。 即使以十五岁结婚,十六岁生子算来。贾敬父子皆十六岁生子,再按现在贾蓉十岁。 哪现在贾敬四十有二了,贾蓉才如此年龄,贾珠也还在世,惜春也可能真没有出生,肚子里还真有可能是惜春,哪就是说贾敬有可能上了自己的儿媳妇,然后愧疚的出家修道。哪贾珍后来想搞自己的儿媳妇,这这这,虎父无犬子啊! 好像之前听说贾敬确实是去年出家的,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贾琼都在怀疑,怎么辛辛苦苦考个进士就去出家了,原来如此。 一下午,贾琼都没有静下心来抄录课本。 期间甚至还写毁了几张纸。 不知过了多久, 屋外传来阵阵鼓声,贾代儒也不说话,就收起茶盏默默离开。 贾琼方静下心来,对贾芸与贾蔷嘱咐道:“芸哥儿,蔷哥儿,这事不要对任何说,包括你们的家人,烂在肚子里,若是泄露出去,两府必要活活杖毙你们。” 也不待两人说话,就示意两人离开。 晨钟阵阵,荡不尽长空, 暮鼓悠悠,叙不完杂思。 贾琼看着四周奔跑远去的诸多少年,也是感情复杂,听到这样的消息,又身在这样的家族,也只能报以苦涩一笑。 看了一眼乘上马车,准备归去的贾珠,心有所感,或许他是知道的吧。 又看了看族学周围的景色。 这族学端也是有意思,院前一颗大银杏,院后一颗粗红枫。 各自又围绕着数颗小银杏和小红枫。 四周又遍部荆棘丛林,这开办族学的老祖也是人才。 也不知如何作想的,又包含什么意义,还是风水问题。 前院银杏,后院红枫 前银后枫,银前枫后。 原来如此。 银前枫后,银前枫后,端的好想法,可惜,三年前文草两辈断去菁华。 只怕是。。。 前院银杏后院枫,自是不与四时同。 菁华不在寒冬至,难得一人过江东。 第十一章 茫茫江山无限好,皑皑白雪自成画 苍茫大地白茫茫一片。 路上行人稀少。 在这偏僻的小径里,两人正沿着河道向北而去。 呼啸的北风,迎面吹来。两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哈~~哈~~,冻死我了,好冷啊。”贾芸头戴狗皮毡帽,身着紧身灰布夹袄。每向前走几步路,就不断跺脚。又将双手抬至嘴边,拼命哈气。 “琼三叔,夫子不是已经与我们说,无须再卯正赴学,只需在晨初报到。为何你还是要坚持这么早到族学啊。” 说着话,还转头看着贾琼。 贾琼也是身着同样服饰,同样冻的发抖,上下牙齿直打架。 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将挎着的书箱向身后又移了移。略显沉重的书箱,让贾琼的脚印也深了几分。 “芸哥儿,你不晓得,现在尚未化雪,天气虽冷,然亦可承受。 晨初红日已然高升,天际亦是大明。 彼时自然化雪多时,若是待雪化之时,气温必然再次降低。 就族学与我们的这些衣物,我俩未必能承受,说不得就得风寒入体,到时亦是拖累家人。 且族学中有碳火可以取暖。早到为好,路上这段时间是避免不了的。我们两家也没有马车之类的,况且马车今日也不太好行驶。” “最重要的是读书必须要努力,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 这不能只当作一句劝学诗,我们要做到实处来,以此为准则,学业方能不断精进,也才不负家人寄予的厚望。” 贾琼转头看了眼和他并行的少年,又继续向前走去。 听到这句话,面上转为愕然的贾芸突然停住脚步。 “这样啊,这样确实要早点起来赶路。万不能生病了,不然就要拖累娘亲,不能让娘亲再那么辛苦了。” 又想起那日自己带着一尾鲜鱼回家的时候,就是满脸的幸福,沉浸在回忆当中。 那日带鱼回家,母亲先是惊讶,再是愤怒,还骂了他一通。 教训他‘堂堂男儿汉,为何作偷鸡摸狗的勾当’,还勒令自己还回去。 自己好一通解释,母亲才释怀,然后还带着自己去琼三叔哪里询问。 问琼三叔,他有没有撒谎。 知道原由后,又连忙不迭的感谢琼三叔,还嘱咐自己一定要听琼三叔的话。 他从心里感谢贾琼,毕竟自从父亲过世后,也就琼三叔真心帮自己,连舅舅都不是个好东西。 哪名字取的,卜世仁,真他娘的不是人。 自己家都那样了,还来我们家借钱,没钱还骂娘亲。 我们又不欠他的,听母亲说,以前父亲还在的时候,曾多次帮过这个舅舅,还帮他开了个香料铺子。 没想到父亲走了之后,这个舅舅不仅不感恩的接济自己母子,还落井下石。 真真不是个东西。 母亲也曾说过,他不想认这个哥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哼,等我成年后,一定要让他好看。 不过琼三叔也多次与我说,没有能力之前一定要忍着,我得听琼三叔的。 家里已经这般困难,我万不可再让母亲担心。 而且母亲也说过琼三叔是个有本事的,让我一定要跟着琼三叔,也要好好蒙学。 只是母亲不知道,琼三叔的厉害,用旁人的话说,真真是个文曲星下凡。 夫子也说琼三叔是贾家的麒麟子,日后和珠大叔携手共进,必能使贾家更上一层楼。 当时两个多月时间,自己将将把论语-学而篇学完(会读,会背,能些,能默,随便挑一句还能解释出含义)。 琼三叔都已将论语-学而篇,三字经,千字文,这些全部学完。 且已经开始学习大学,论语这些了。听说这些是日后科举才用的东西。琼三叔才多大啊,也才和我同岁。 日后必然是要为官作宰的。自己定然要跟着琼三叔的。 现在一年多过去,自己只是将基本蒙学学完。 而琼三叔早就在去年开始学起了大学论语这些书籍。谁知道琼三叔的学业到底是什么水准了。 “芸哥儿,怎么停住了,快些跟上来。站在原地会更冷的。” 正喃喃自语浮想联翩的贾芸听到这句话。 猛然抬头,看到正在前面赶路的贾芸,已然渐行渐远。连忙疾跑几步,追赶上去。又和贾琼说起了话。 “琼三叔,谢谢你愿意一直这么带着我,帮着我,还愿意每日分一尾鱼给我。现在娘亲脸上的气色好多了。” 说着感谢之言的贾芸,满面通红,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害羞的。 “芸哥儿,我们之间就不用说这客气的话了,当日编织鱼笼的时候,你也有帮忙。而且每天还要你上树拿鸟,以做鱼饵呢。” 听到这句话,贾琼面上也会心一笑,嘴上淡淡的解释这。 不过贾琼的开心,并不是因为贾芸的感激。 对于给与贾芸的帮助也是随手为之,毕竟原著中贾芸也是难得的人才 且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些许帮助,也无甚碍事,只是结个善缘。 而只是因为他母亲和妹妹现在也是气色大好,不再在面露饥色。 妹妹身上也长了点肉。 除了最开始哪次带鱼回家,被母亲询问了下,后面倒也顺其自然了。 想起第一次带鱼回家的哪天,妹妹哪小眼睛,简直像放光了一样,紧紧的盯着鱼。 问自己说:“哥哥,这是我们自己家吃的嘛?” 当时妹妹看着那尾鲜鱼,恨不能活吃了它。 后来母亲杀鱼的时候,小丫头也难得的没缠着自己。看着鲜血淋漓的场面不仅没害怕,居然直咽口水。 鱼笼做的也不大,一个笼子最多也就能装三至四条鱼。所以鱼基本是有定数的。 每次贾芸带一条,给夫子孝敬一条,自己有时一条,有时两条。 也许两个多月来,妹妹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每天守着门口等自己带鱼回家吧。 自己每次回家之后,先冲入自己怀中,用小脑瓜来回蹭蹭,然后接过自己手中的鱼递给娘亲。 两人各自装着心中的柔软,继续前行,寒风仿佛也减弱了几分。 贾芸看了看被冰封的河面说道:“可惜这河面冰了几天了,也没法捕鱼了。” 贾琼看了看四周,也是有点无奈。这又不在山里,不然还能弄点陷阱捉点野兔什么的 “这鱼捕不了,路也不好走。还要再走几里路才能到族学。这雪下的可真不是时候。” “好了,芸哥儿,些许小事,不用纠结气馁。这大雪封河。我们赶路虽不方便,但是在今天这个日子里下雪也未必是坏事啊!瑞雪兆丰年啊” 茫茫江山无限好,皑皑白雪自成画 第十二章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族学,院内,两位少年将清扫的积雪,堆积一旁,做了个简单的雪人。 又从灶房内取了留存的草木积灰洒在了主干要道上。 贾琼复又想了想对贾芸说道:“芸哥儿,你去将学堂内的碳火升起。我去看看夫子哪里是否需要帮忙。” 在贾芸示意知道后,贾琼方离开族学,向紧邻的院落走去。 贾代儒因在族学里教授家族子弟,为了方便,便在族学旁安了家。 族学由公中出钱维持,每日银钱流转亦是相当多。他却未贪污分毫,为人清正廉洁,十分令人佩服。 想是刚刚家里刚刚亦在清理积雪,小小的院落中门大开,可以直接走进去,院子里栽着一丛竹子,给院落增添了几分诗意。 走进门时,贾代儒正在整饬自家的竹子。大雪风紧,积雪压弯了翠竹,贾代儒担心竹子会被折断,正拿着小扫帚帮着竹子清扫积雪呢。 “先生,学生与芸哥儿刚刚清理完学堂,想着夫子这边可能需要帮助,未曾想瑞大哥已经清理完积雪了。”贾琼进了院子,就对整饬竹子的贾代儒拱手行礼。 贾代儒看了看贾琼,半晌不曾言语。 又回头掸了掸竹上的积雪,恰巧一阵寒风吹来。刚刚被掸开的积雪被风儿一带,又飘散而开。 贾代儒看到这一幕,也是不禁有感而发。 随即一边整饬竹子一边对贾琼道,“琼哥儿,对这竹子,可有什么感悟,正好你已学诗韵一月有余,不如就赋诗一首” 对竹子的感悟? 明白这必是贾代儒对他的考验,看了看面前的翠竹。贾琼凝神思考。 昨夜狂风暴雪之下,翠绿的竹身不曾弯曲,周边也无断枝残竹。 左右踱步,关于竹子的诗,我自己稍微会些一点,也能胡诌几首出来,但是未必能让先生满意。 亦不知先生为何考较与我,兰因絮果,必有来因。 若是普通考较还无甚关系,若是有机缘,错过必然可惜。 自己现在最缺的是人脉和名声,但是现在年岁还小,人脉暂时不急。 但是名声这东西不嫌多,若是名声在外,与士林接触也能更受欢迎,且自己是武勋,天然不被文官所喜,若是名声在外,在仕途上应该也会相对轻松点。 即使最后实在不行,最多凭借武勋的名头,去做一个儒帅,还不用向武将那样冲锋陷阵。日后倒还是要再学习下兵法。 并且族学院门上的那首楹联。先生必然也有自己的亲朋故友,还极有可能是东林书院之人。 若是能借力也是极好的,即使无法借力,也影响不大,亦能扩散名声。 应不至出名为人所仇,若真被人仇视,最多学哪伤仲永一学。亦可如刘皇叔韬光养晦,那样自己再低调读书也未尝不可。 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翠竹,既然利大于弊,且不一定存在弊端,还是一鸣惊人比较好。 借竹永志的诗,应该当属前世板桥公的竹石为最。不妨当一会文抄公,再说郑板桥离出世还差一百年呢,等他能写诗的时候只会感觉我是他的知己,他又不知我抄他。 随即又向前走了两步,方吟道: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贾代儒闻言,放下扫帚,深深看了看贾琼一眼,轻轻叹了口气,半晌方道,“好一个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 “琼哥儿,冬竹傲雪凌霜正气凌然,但是大雪飘洒,硬抗积雪,宁折不弯,最终会被积雪压断。 最好还是落雪后要学会弯曲,静待天时,等到积雪融化,落在地上滋润了根系,反而会茁壮成长,挺拔如初。 再或者要找一位如老夫这样的人,为之看护,你自顾自由成长,待雪多时,为你掸去部分积雪,如此日后方能承受更多积雪。” “琼哥儿,我一生看人颇准,在你身上也不曾大错,与人为善,却不与人亲厚;做事圆滑又不失规矩;总有一股绝世独立,笑看天下风云变幻,我则独善其身。” “但是我未曾想到你是一个如此刚烈之人,见诗识人。这与你日后为官颇为不妥,刚烈存于骨即可,以你平常行事反而最佳。” “要能伸能曲,背后又有依靠,只要守着根就不会偏离本心!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没柴烧。” “人,总归要抱团取暖的,宗族其实待你不差。” “谢祖父教诲,琼儿受益良多。”贾琼,深深作了一揖。 闻听此言,贾代儒先是一愣,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贾琼,随后抚须大笑“如此甚好,琼哥儿,你是可造之才。与我而言,你之机变灵活,足以名列贾家前五了。聪明才智更是在贾家无人可及,即使在滚滚历史洪流中,也能名列前茅。” “有此一节,吾甚看好汝,以吾之学识,已无法更好的教授汝了。前日我和西府的存周已经说了,让你和珠哥儿一同拜国子监祭酒李守忠大人为师。今晚李守忠大人会去荣府做客,下午你与我一道早些前去吧。” “以汝之聪慧,只要在李大人坐下用心攻学,对科举那些八股文章,亦是易如反掌。” “我贾家有你等两位麒麟子,必能让宗族更上一层楼。” 此时贾琼方才明白,贾代儒不是为了考较他,而是为了试探他的心性。是否值得宗族在他身上投资。 自己这一年多与这些小毛孩若即若离的表现,让贾代儒略有些担心。不过我只是表现的身有正气,并无心性凉薄。 不过我真的不是与贾家貌合神离啊!只是我实在和这群小毛孩玩不到一块啊。我灵魂三十多了,已经奔四了。 贾琼心里不由一阵呐喊。 虽然不知道贾代儒为什么有这权利,但是现在已经代表贾家可能会投资自己了。 离开院落,看着远方树木银装素裹,大地披白,房舍笼罩在皑皑白雪中。 第十三章 首进荣国府,初见群芳妒 未正,荣府门外。 贾代儒携贾琼方才到来,不似以往那般随意。 而是非常郑重的递交了拜帖,等待小厮前往通报。 两人皆在门外等候,贾琼看着眼前的荣国府,颇有些感慨。 这乃重生后第一次如此近的站在两府门前,以往皆隔着十多米的大街遥望。 当时思绪霞飞,有羡慕,有畅想来日,给自己注入向上的动力。 一年多来,每日刻苦学习,三更灯火五更鸡,终是让他向前踏了一小步。 向着原来常驻足的地方看去,与以往不同,往常只看到贾府的高门大院,让人羡慕。 今日从贾府处向对面观看,只见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各类叫卖灌入耳帘。 方觉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 不同角度,不同感悟。 转身回首,只见身旁的贾代儒,也是在四处打量。 贾琼复又打量起起荣府的布局。 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 正门不开,只有东西两角门有人出入。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敕造荣国府”五个大字 西角门旁,贾琼看着荣府内的小厮们进进出出井然有序的。 真不愧是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至少现在还不曾没落。 “咳咳。” 正在四处打量的贾琼听到这咳嗽声,真准备看向身旁的贾代儒。 却见从角门内走出一人,上着湛蓝大夹袄,套着一件士子常服,外罩乳白狐皮氅。 仔细一看原来是贾珠迎出门来,望见两人又急行数步, 未到近处,就向两人拱手作揖。 “让先生和琼兄弟久等了,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家父方到府中不久,正在更衣。便听得小厮报道,说先生递了拜帖携琼兄弟拜访。家父说不可慢待先生,万不可让先生久等。且都是家里人,先生只需与门房说一声,自可直接进来,何需在此等候。” “珠儿,客气了,忘自唐突,岂不失了礼数。本说的就是申正来访,却又思琼哥儿也是一家人,便带他来拜访一下大嫂子,认认家里人。” 贾代儒满面微笑,看着贾珠。 “先生,教训的是,珠儿受教了。我先引先生和琼兄弟前往父亲那边。珠儿早该引琼兄弟拜访祖母,只是一直未成赶巧。” 说完仔细看了两人一样,才发现贾代儒身上俱着族学里配套的士子大袄与常服,头戴儒巾。 说着就搀扶着贾代儒向里走去,贾琼则坠在身后两步之遥。 贾琼亦是客气的说道:“珠大哥,你不怪我就是弟之幸事。之前家里琐事甚多,未早些前来拜访老祖宗,此皆是弟之罪也。” 三人闲聊中过大门,经贾政外书房,向里而去。又沿着抄手游廊行进” 一路上青松翠绿,院内梅花傲雪凌霜。 小厮仆妇时而可见,遇上几人时,躬身靠边,打辑行礼。 贾代儒向后看了一眼贾琼,又对身旁的贾珠问道:“琏哥儿可在府上。” “回先生,琏二哥被大老爷招去答对了。先生既到,想来大老爷过会必然带着琏二哥一起过来。” 几人又行进内角门,过外仪门从西又向东行走,走了将近十余丈,又折向北一路向前又行十余丈,看到一排房舍,观看上面的字才知道这是暖阁。 过了暖阁,贾珠复又带着他们沿着外部游廊继续向前。又七拐八绕的走了百十米方才到了贾政书房所在的体仁沐德院。 光在荣府内赶路,都走了一盏茶的功夫,这还是因为贾政的内书房靠近荣禧堂,属于整个荣府的中心靠东的位置。 若是从头走到尾不是更花时间,贾琼不由长呼一口气,之前去族学的时候,沿着外院墙走,怎么就没觉得这么远,这么累呢。这荣府占地岂不是要百亩以上 将进体仁沐德院时,就有一人迎了出来。 只见来人,脸型方正,颔下蓄须,身着黄灰色的文士服,头戴儒巾。方巾大袖,雍容儒雅。 来人边前行边拱手:“族叔前来,存周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看到来人,如此恭敬有礼,贾代儒颇觉面上有光,亦是向前拉住贾政的手。 笑着说道;“存周客气了,此次还是老夫叨扰你了。珠儿应该和你提过了,老夫想让琼哥儿拜入守中的门下,还要麻烦存周了。” “叔父你这是折煞政了,政小时蒙学也得益于先生。现在若说此话,岂不是将我臊死。且听珠儿说琼哥儿也是个能读书上进的。一年多已经达到珠儿前面五年的学业,此乃我贾家麒麟子也,我又如何能不关照。况且我送守中兄一位佳徒,哪是他得了便宜。” 听到这里,贾琼心中高兴,但是又想到平常淡然处事习惯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若是现在还秉承这一行事的话,可能就让人感觉太过傲气了。 想到这里,不由就屏气敛息,面上微微用力,将脸庞撑红,几息后,回复呼吸,嘴露憨笑,仿佛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贾政贾代儒边说话,边回头看了一眼和贾珠并行的贾琼, 看到投视过来的目光,贾琼向贾政方向拱手行礼。 “大老爷,过誉了,侄儿也只是死读书而已,当不得大老爷如此盛赞。侄儿还要向珠大哥多多学习。 闻言,贾代儒和贾政看向贾琼的面色不由皆是哈哈大笑。 “珠儿,我先与先生进去闲聊,你自带着琼哥儿,去你祖母哪里拜见。” 说完贾政就搀着贾代儒进了梦坡斋,只留下贾珠贾琼两人面面相觑。 过了几息,两人相视一笑,贾珠复又引着贾琼往荣禧后堂而去。 及进内院,风光自与前院不同。内院花草繁盛,各类花束盆景随处可见。 这可是冬天啊!贾琼很想问这是怎么保存下来的,但是后来一想,里面应该有专门放花的地室花房,常年保暖。 且内院的丫鬟仆妇婆子们与外院又不同,婆子们蓝衣乌布,垂头屏息,丫鬟们却是一色青绸掐牙白的装束,但在花色细节上又各有各的不同,姿容俏丽,婀娜娉婷。 刚到荣禧堂门口,贾珠就随手将身上的大氅递给旁边的丫鬟,随即让另外的丫鬟进去通报。 贾琼见此微微一笑,也不说什么,心想这贾珠却是个心细的。 正在这时,却听到里间传来声音。 “老祖宗就是浑说,大家都知道老祖宗是个为人心善,又多福多寿。不说府上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我这外面来的亲戚不也经常来沾沾老祖宗的福气吗?” 贾琼一愣,又是想道现在荣府诸公子小姐都还小,也不知是哪个女子话音如此大。 第十四章 人无百日好,花无千日红 荣禧堂内,贾母正与两位儿媳并一些姑娘在说笑,周边围着一些丫鬟仆妇,不时的附和一声。 正在这时,一个丫鬟悄悄上前在王夫人耳旁说了几句话。 贾母见状,遂问到:“政儿媳妇,这是有什么事吗?” 王夫人听到贾母问话,遂笑到:“也不是什么大事,都是前院老爷的事,说族学里的哪位老先生,今天带着两府的一位旁支上门拜见老爷呢。” “听说这位旁支是个能读书的,远胜其他人,珠儿往常也在我和老爷耳边提过几次。” 贾母闻言,也接着话头说道:“哦,你说的这个,珠儿这一年多可是没少提,我记得好像是五房二支的。名字好像是叫贾琼的。说是读书一年多,就快跟上了珠儿六年的努力。” 贾母说完顿了顿,仍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夫人,又开口说道: “不是说申正才来吗?怎么这个时辰就来了。 这时旁边有个上着金丝大红袄,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头别凤头绿玉钗的少女。正坐在贾母身边,脸靠在贾母腿上。插言说道:“老祖宗就是浑说,大家都知道老祖宗是个为人心善,又多福多寿。不说府上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我这外面来的亲戚不也经常来沾沾老祖宗的福气吗?” 听的这话,贾母心头开心,面上却表现无可奈何,用手指着少女道:“你个凤丫头,这嘴是真真能说,日后也不知哪家有福气能娶了你做媳妇呢。” 此时仍未嫁人的王熙凤咋听得此话,也是羞的满面通红。 旁边丫鬟仆妇都抿嘴笑着。 王夫人看了看被王熙凤吸引了目光的贾母,不由长呼一口气,心里自是感觉婆婆威势不减当年。 遂不假思索道:“想是因为是一家子,老先生就带来先拜见老太太您了。 贾母看了看王夫人,所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大笑说道:“是这个理,是我老糊涂了。” 正在这时,门外有丫头进来通报说道:“老祖宗,珠大爷带着一个小公子来给您请安呢,说是五房二支的琼三爷。” “既然来了,就唤进来吧” 听到这话,身旁有几位姑娘起身准备离开。 贾母见此,说道:“你们就坐着吧,有甚要回避的。左右不过是个小孩子,听说今年也才七岁多。也是你们的兄弟。” 得进内里,贾琼看着房内的莺莺燕燕,当即目不斜视,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跟随者贾珠向前走了几步。 贾琼不敢有丝毫逾距,他是贾府旁支,和两府早已出了五服,若是稍有不对,被人挑了刺,家里就不好过了。 孔夫子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这四句话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贾珠看着贾琼这正经模样也是心里好笑,这琼哥儿完全不似往常,倒像是一个小老头了。 贾琼也不需人介绍,知道被几女簇拥在中间的皓首银发的老太太必然就是贾府的老祖宗。 随即向前几步,来不及看其周围的女孩子们,贾琼躬身跪下行了个大礼,“见过老太君,琼代母亲向老太君问好。” “快起来。”贾母声音温和,面部气色极佳,若不是哪满头银发,别人自不会以为这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妪。 “近前点,让我好好看看,你小时候,我也是抱过你的。当年你父母带你来的时候,你还尚在襁褓之中,当时呼呼大睡,怎么也逗弄不醒。没成想才五六年的功夫,你都这般大了。” 贾琼闻言也是一愣,没想到自己曾经来过荣国府。心中又想到,‘也是,自己当时还小,整天爱胡思乱想,小小的身体根本谈不上多快发育,大脑完全跟不上自己三十多岁灵魂的思考速度。所以经常想一段时间之后就头晕。然后就呼呼大睡。’ 接着又听贾母说道:“那时你父亲也还在,这些年终究是两府亏欠了你们家了。” 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贾琼的错觉,总感觉贾母向右手边飘了一眼。且贾琼也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贾母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所以也只能斟酌着说道: “可当不起老太君这般说,既然先父当初跟着府里去做事,哪就说明先父认为做的事情是应该做的。既然是应该做的,哪就谈不上亏欠。” 一番话说的,贾母面上微微动容,随即又说道;“好孩子,你说的对,那都是成年男儿们的事,只要他们认为是对的就行,你也不要喊我老祖宗了,就和珠儿一样,喊我祖母吧。” 贾琼闻言,稍一愣神,旋即又躬身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应道:“是,祖母。” 贾母闻言,思量一会,看了看贾琼,方才离地向前几步,从手挽上取下一串紫檀佛珠,递到了贾琼的手上。 眼睛紧紧的盯着贾琼的眼睛,慢条斯理的说道: “琼哥儿,这是祖母带了多年的老物件了,也是请得道之人开过光的,这些年一直放在身上不曾取下。说不得我能这么健康的活到现在就是亏了它呢。 今个我把他给你,也是聊表当年两府对你们家的歉意,也是祖母的一个心意。 望你能好好善待这个物件,说不得这开光的佛珠也能保佑你长命百岁,保佑你给你们五房二支挣下一份大大的家业,你读书的厉害我也是晓得的,说不定日后就能出将入相。” 看到这一幕,周围人一阵惊讶,众人皆是顾盼流转,心事不一。 王夫人甚至还紧了紧手中的帕子,却也不知是何意。 贾琼看着贾母别的不给,偏偏给这佛珠,听这话后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双眸紧盯着贾母的眼睛,一点不带犹豫,坚定不移的说道:“孙儿谢祖母厚赐,必定好好保管好这串佛珠,就像祖母说的,它说不定也可以庇护我的运道。我和它两两扶持,方能越走越远。” 贾母听到贾琼如此说,才缓缓的退回塌上做好,不过内心既是开心也是惊讶。 开心这孩子懂了自己的意思。惊讶这孩子这么小,心思就能这么透彻,也是个有城府的。 略微喝了口茶,然后方指向了她左手边坐着的两人。 “好,好孩子,来见过的大伯母和二伯母。” 贾琼连忙跟着贾母的指引一一拜见了邢夫人和王夫人。 贾琼在看到邢夫人时,只是觉得此人,脸上无肉略显消瘦。 不知道怎的,脑海中突然感觉邢夫人是无福之人。 贾家这么钟鸣鼎食的官宦人家,居然没有将她的脸庞稍微养出一点肉来。 再看王夫人时,此人慈眉善目,但是嘴唇又有些偏薄,说话和气中,不知怎又感觉带点凶厉。 贾琼前世今生,都不是太相信别人的判断,看了别人解读的原著,总觉得是那些咬文嚼字,到处扣字眼强行解释出来的。 但是现在看了两人的气象,也不禁有些怀疑。都说相由心生,境随心转,命由心造,福祸自召,或许他们的性情说不定是真的那样。 见过两位长辈后。 贾母又说道:“这是你珍大嫂子,是二太太的内侄女。下次你见到只管喊她大嫂子即可。” 贾珍的妻子不是尤氏吗?怎么会是? 这女子是王夫人的内侄女,哪不是王熙凤吗?怎么贾珍的媳妇也。 贾琼心里虽有疑惑,但是也没慢了身形,跟着上前见礼道:“见过珍大嫂子。” 待哪女子也起身还了一礼之后。 贾母又指着身边的几个女子说道:“这也是二太太家的内侄女,你就喊她王家姐姐好了。 这个是二太太的大姑娘,你珠大哥的胞妹,喊她大姐姐就好了。” 贾琼先是看了眼贾母说的王家姐姐,才十一二岁左右,但是模样反而和前世的王熙凤是一个模子刻的一样,心中几分了然 尚未出格的少女,也不像成亲之后那样打扮。 只是上着金丝大红袄,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头别凤头绿玉钗,即使现在也不愧神妃仙子之名。 王熙凤哪狭长的凤眸,一眨一眨的看着贾琼,心中却也在想,‘倒是个生的俊俏的,完全不下于琏二哥与珠大哥哥,听老祖宗话中的意识,倒是个能读书,肯上进的,可惜家世忒差了点,只是个他房别支的。且看着这穿着也是个寒酸的,家中可见也无几个钱财。倒应了这名字。 也是迎迎一福,唤了声:“琼兄弟。” 再转头看着这个大姐姐,在贾府能被这么称呼的也只有贾元春了,看到她,贾琼不由的想起了洛神赋。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 身上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自信的贵气。 贾元春望着贾琼穿着族学士子服饰,虽不显富贵,却带了点温文尔雅,加上十分俊美的模样,倒也有点风流倜傥的才子之气,说话行事不卑不亢倒是更显些腹有诗书气自华,这弟弟日后定也是个能顶门立户的。 在两人各自思量中互相见了个礼。 贾母又指着站在边上的一个五岁的女孩和一个三岁的女孩说道:“这是你赦伯父的女儿迎春,你喊他二妹妹就可。另一位是你政伯父的二女,叫探春,你喊三妹妹。 贾琼看着这两个小不点,迎春偏瘦,探春圆润,却是觉得分外可爱,毕竟还小,也无太多感受。又一一与两位妹妹打了个招呼。 最后贾母又指着一个正躺在他旁边睡觉的小孩说道:“这是你政伯父与二太太的二子,你珠大哥的胞弟,今方两岁,名唤宝玉。你日后可以称呼他宝兄弟。” 贾琼听到这里,方精神一震。仔细的看了一下这个小孩,这就是日后的大脸宝了,从小就胖嘟嘟的。 遂问道:“祖母,这就是那位衔玉而生的宝兄弟吗?看着就是个有福相的,再兼有那衔玉而生的福源,想来日后定是个有大造化的。 听的词语,也是让贾母与王夫人笑容满面,夸她们不如夸孩子 这时贾琼心里想的却是,今日大雪纷飞,待到日后也不知能救下几个,可惜 人无百日好,花无千日红 第十五章 百年勋贵隐秘多,布局未来医者说 与众姐妹见罢,贾母又问些家长里短之后,也是一时无言。 礼法甚严的时代,在长辈面前,说话谨慎断是没错的。 且又是今日才相识,贾琼一时也不知与众人聊什么,本就不甚亲近,若是说错什么,也是得罪于人,就准备告辞。 便向贾珠递了几个颜色,却见贾珠正和贾元春正悄悄的说着话,未曾见到。 颇有几分尴尬。 正在众人谈笑之时,门外进来一男子。 直接推金山倒玉柱般跪伏于地,大声说道: “老祖宗,琏儿给你请安了。” 贾母见状,也是大笑开怀,忙手臂虚抬,喊道:“琏儿,快起来,天寒地冻,在地上小心着凉。” 众人又略聊几句,贾母看了一眼贾琼,遂说道:“琏儿,珠儿,你们兄弟领着琼哥儿到处逛逛。我也有些乏了,暂且休息一会。你们也都散了吧。不用陪着我老婆子在这干耗。” 三人又从抄手游廊,向北而去,经南北宽夹道,直至粉油大影壁。 这时贾琏停下身形,对着贾琼道:“到了,琼兄弟,后面就是我居住的小院了。” 贾琼闻言,下意识的停下脚步,仔细看了下后面的院子。 只见几道人影走过,也未放在心上。 但心中颇是奇怪,看着这宽敞的宽夹道,犹如一个大大的院子,站下百十人是不成问题的。 又转身向南看去,贾琏院子的位置正对着荣禧后堂。心中有着疑惑,却也不开口说什么。 随即又跟着贾琏在他的院子里小转了一会。 真真是亭台楼阁花水榭,雕梁画栋玉宇楼。 在脑海中模拟了下今天所经过的路线,赫然发现,贾琏居所与正大门,仪门,暖阁,荣禧堂,荣禧后堂,后院的东大院,在一条中轴线上。所处的位置乃荣府的中心,真正的中心。 此居所为贾家的基点所在位置,左右皆有几处小院落,院后则是一大片的院落。 若是按照风水布局,这是绝对的中心,反倒是荣禧堂,荣禧后堂,左右的院落理应是给门人清客居住,然而此时左边住的确是贾母与一众孙女,右边是贾政夫妻并几个姨娘。 而按照这个院落算下来,位于贾政院南边的贾赦所居住的位置,那一片应该是马夫仆人所居住,那边可紧挨着南院马棚。 与贾赦居所正对的西大院,则是护院,小厮,亲卫所居住的。 当然贾府的中心是荣禧堂与荣禧后堂。前者是当家男主接待客人居所,后者为内眷聚会之所。 但是住在两边的话,理应最多留一个外书房即可。又怎么会变成贾政的居住院落。 贾政贾赦两兄弟不和,贾赦住东跨院,说贾政得宠,为家主,哪怎么贾母也自降身份住在偏院或者去荣禧后堂呢。 按理说荣禧堂是给主家面见外客,荣禧后堂,则是见密客,亲近之人。 而真真的女眷会客的地方是贾琏这个内院,春秋在院中,夏冬在院内, 此地宽大异常,因是内院搭戏台之地,平常玩乐之所。 而外面所请的戏台班子应该是仪门与暖阁的中间才对。 难道贾家想隐瞒什么?又或者对外展示什么?亦或者说要掩饰缓住某些人。 贾琼不敢仔细思量,更不敢胡思乱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骇。 又缓缓吐出胸中的浊气,故作轻松道:“琏二哥,稍等,我整理下衣服,再进去随您拜见赦伯。” “哎哎哎,琼兄弟,无须如此。此处就我一人居住,家父不在此处。父亲喜玩乐,在此多有不便,就搬去了前面的东跨院居住。至我记事起,只有奶嬷嬷并几个丫鬟,在此照顾我。” 贾琏也无甚在意挥挥手,打断了贾琼整冠理服的动作。 又引着两人进到堂内,不分主次的围着碳火坐在一起,招呼丫鬟们上了茶水点心。 这才说道:“今天你们两到来,我这也添上了些人气,平常父母长辈,姐妹们都在前院,我这也有些冷清。” “珠弟也整天抱着那些之乎者也的书本,也不像小时常来找我耍耍,我也不敢去找他,每次过去,政叔都要考较我功课,一来二去的我也不想过去了。” 闻听此言,贾珠也是微微一笑,妖媚的眼睛仿若桃花,薄唇亲启:“琏二哥不知书中之趣也,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贾琼听贾珠说起荀子的劝学,也是一笑。遂也附和道: “读之以为肉,寒读之以当裘,孤寂读之以友朋,幽忧读之以当金石琴瑟。” 心中嘀咕着,贾家子孙俊美他是知晓的,包括他自己,只要在学堂见过的那些,就没有一个不俊的,即使贾芹有些猥琐,也不能否认他的俊俏。但是这兄弟两人也太妩媚了,这么就有一点男生女相呢! 贾琏闻听两人又说起这些文绉绉的话语,随即就叹气的:“唉,还想我们兄弟聚在一起想个点儿耍耍,你们就在这说文道语的,真真无趣。” “琏二哥,我们终归要顶门立户的。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我们宁荣二府的先祖也同样如此。若你不愿学文,也可去学武。日后也能。。。” 贾珠看了贾琏不感兴趣的模样,也就不再继续说下去。 “我是武勋之后,又不想着去考个状元,去读书也只是识上几个字,不考虑哪些文武大事。还是大老爷那样的生活才是我所想的。日后不行就去捐个官当当就行。咱们这样的家庭也不缺这点银子。开国时就说只要咱们这样的家庭不造反,就与国同修。我们也不去作奸犯科,自然也不会给家族带来灾祸,皇家养着我们还可以养名,做一太平纨绔才是我的追求。平常管管家,然后自个高乐就是。” 说完又笑着白了两人一眼,一双桃花眼,仿佛如电一般。 听的此话,贾珠和贾琼也不再提此类话语。 贾琼心中不由打了个寒颤,娘的,如果这两人是女的,自己说不定就动心了。 原著说着贾琏喜欢些眉清目秀的小厮,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有没有学到这些爱好。应该还没有,至少应该先女人,然后玩花了才喜欢的吧。 想到这事,贾琼又想到日后贾宝玉纵戏花丛,心里却突然不可止的冒出个念头。 室外,贾元春与王熙凤两人早就在外听了半晌,之前与三人前后脚,她两刚到院外,就看见三人进了屋子。 于是两人就想听听三个年前男子会单独聊些什么,与她们女儿家聊的都有些什么样的区别。 结果听到贾珠贾琼两人劝贾琏读书的话语,元春不由认可的点点头。而王熙凤嘴上没说什么,面上却不甚在意。 两人刚想进去,却又听里头有声音传来。 “琏二哥,珠大哥,琏二哥刚说纨绔高乐,我倒是想起个稀奇事来。说来你们应当未曾听过。我还是从一本杂书中看来的呢。” “哦,琼兄弟,你是个惯爱读书的,我也知晓你还喜欢读些杂书,有次我出府玩乐时,还曾看到你从一个书铺买了些杂书瞧。我在后面叫你,你也未曾有反应。正巧又碰上珍大哥,我也就与珍大哥去东府高乐去了。你且说与我和珠大哥听听。” 贾琼也是一愣,未曾想贾琏还碰上过自己去买书,记得当时是想买些这个时代的古本记录的。 既然贾琏这样说,他也就顺着话头说下去。 “琏二哥,我也不知你是那次碰上我去买书的,我倒是有买过两三次。” “我记得有一次买书的时候,曾在地摊上陶买到一本古之医经,可惜后来这书还被我不小心碰倒烛台给点燃了。里面倒是有不少实用之方,只粗略的看了几篇,当中有一篇讲的还是男女之事。” 如此一言,贾琏倒是更兴奋的看着贾琼,用哪桃花眼示意贾琼继续。 而屋外准备进屋的两女,听到这皆是面上霞红,元春拭起手绢遮住面庞,而王熙凤却用若不可闻的声音轻轻呸了下。两人相视一眼,倒是谁也没有提起离开之语。 屋内说话还在继续。 贾琼又继续说道:“我想你们应该都知晓同姓为婚,其生不藩。若是为婚,生出的孩子不是身体残缺,就是智能低下。这些你们应是知晓的。 而这古医者为了搞清楚其中的原因,就从官媒婆那边调了大半个都城人的婚约,又逐一拜访,询问子孙生育情况,想来其中多有困难,但是最终还是得出结论。 其皆因同姓具是血缘相近之人,我想因此那先前贤大儒才定下纲常伦理,五服之内不准为婚,最低亦是要三服以上方可避免。 但是这是医书,我们士子都不曾仔细阅读,又几经断代所以知晓的人就少了。 而真正重要的是,这血缘相近不是完全是男子,女子亦在这五服之说中,就好比男子的关系在五服之外,然女子在五服以内,一样是同姓为婚其生不藩之结果。 我想哪些老亲家早夭的子孙可能皆是此种情况。” 听到这话,贾珠和贾琏皆是一惊,这神城女子在五服内结婚的事情太多了,早夭的孩子也不少,难道皆是因此。 而门外的两女先是呸的一声,然后亦是心中一动,若是日后的男子是自己不喜之人,或可以此为由,必然少去不少压力。念及此两人皆不再留下,同往元春院子而去。 三人出的房内见此一幕,不由面面相觑。互相干笑几分,进的屋内继续畅聊。 不知聊了多久,忽然门外突然传来小厮的声音。 “琏二爷,珠大爷,琼三爷,前院老爷那边着人来通知,李祭酒已到了,着三位爷去陪侍待客。” 第十六章 太清垂怜无穷碧,绿卿低头迎圣意 三人在外,就听到室内众人闲谈。 “存周,这么些年了,你为何还是不能放下。为了你贾家着想,你也不该在工部员外郎上浑浑噩噩的渡过。以你的才学。。。” 尚未说完,就被贾政竖起的手掌止住。 “守忠,你也不用说了,这些事情我明了。此次我希望你能帮我教授两个后辈,已作人去唤了。” “哦,为何,凭你的才学,教授几个顽童,应该绰绰有余,状元不敢说,考个举人应该无甚难处吧。”李守忠又不死心的想要争取道。 “哈哈,守忠,你高看我了,我又哪有那等本事。”贾政虽然笑着说这些话,但是脸上的神情却又有些严肃。 身旁贾代儒与贾赦也是附和着贾政笑道。 屋外三人,茫然的互相望了望,都未曾想贾政好似才学过人,却自己又不承认。三人又互相对视了一眼,权当不知。 贾珠当先向前几步走去,又故意加重了脚步,随即室内的声音立马又换了个话题。 即到庭前,三人一字站开,分别向贾代儒,贾赦,贾政,李守忠一一作揖见礼。 李守忠与贾政一样都是寻常文士打扮,国字脸加上那一头士子厂发,倒有几分威严,脸色坚毅方正。 “存周,你所说欲让我收两位弟子,不知是哪两位。” 李守忠,看着面前三人,一边打量一边思索着说道。 话虽如此说,目光却盯着贾琼和贾琏。 贾珠与他的女儿自小就定了娃娃亲,他也是常见常了解的。所以另外收的一人必是这两人之一。贾政的为人他亦是了解的,绝做不出让他收两个加上女婿算三个的事情,凭他们的关系,如果想让他收三个直说就是,不然他也不会那么爽快的就来了。 “守忠,你有所不知,此乃我贾家麒麟子也,珠儿不及他万一。我素知你性子,若不是定能让你满意,我亦不会叨扰你的。” 贾政指着贾琼,笑着对李守忠说道。 既存周如此说了,我倒来考较一下,看看是否言过其实。不由问道:“都读过那些书?” 贾琼上前恭敬的说道:“回大人,跟着祖父粗略读了些四书。” 李守忠看了看贾琼,倒也未曾表态,既是贾政特地邀他上门见面,也不像以往那样避嫌。说明十分看中此子,既然如此,也必有过人之处。或许有些情况,但也必是有些本事的。 看着李守忠的面上并无异色,心中也是敬佩,不亏是国子监祭酒。(相当于现在的教育部长,最高教育长官,国子监里面都算他的学生,)文臣摇篮之地。也只是近些年书院起来之后,再加上各家勋贵都向国子监捐输,让家里人进去谋个读书的位子,以至于精华与糟粕一起。反而是书院学生少,倒是可以挑选精英。 “既如此,你且说说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这句出自哪里,又是和意义。”李守忠随意的说道。 “此句出自论语,公冶长篇,全文为孟武伯问:“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又问,子曰:“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不知其仁也。”“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言也,不知其仁也。”” “可知其意?” “略知。” “且说来听听。” “是,意思是孟武伯问:“子路算得上有仁德吗?”孔子说:“不知道。”孟武伯又问一遍。孔子说:“仲由呵,一个具备千辆兵车的大国,可以让他去负责军事。至于他有没有仁德,我就不知道了。”又问:“冉求怎么样?”孔子说:“求呢,一个千户规模的大邑,一个具备兵车百辆的大夫封地,可以让他当总管。至于他的仁德,我弄不清。”孟武伯继续问:“公西赤怎么样?”孔子说:“赤呀,穿上礼服,站在朝廷上,可以让他和宾客会谈。他仁不仁,我就不知道了。” 李守忠,则笑道:“还算不错,对全文知之不错,对其中精义了解还有些肤浅,若是认真攻读,日后必能大作长进。” 走到窗口看到窗外一丛翠竹,其上附着紫色斑斑点点,外则是一片绿意,其上又覆盖着雪化。不由对贾琼说道:“正好窗前有此翠竹,汝就以此为题,试作诗一首吧。” 贾琼闻言不由一怔,怎么都喜欢用竹子考较。想着昨天既然说了竹石被贾代儒训斥,哪自己就胡诌个,算是符合自己这个年纪所作吧。遂写了几句递与李守忠。 李守忠单手执起,迎着窗外的光线,读了起来。 “太清垂怜无穷碧,绿卿低头迎圣意。庶民黔首奔相走,最是一年好节气。” “哼,小小年纪,居然也是阿谀之人。你难道认为圣人南游是好事,那些盐商们借此赚了多少国库钱财,日前有人说圣人南游之事是好事,被圣人夸奖升官,你是认为这是好气节了。别以为借着瑞雪兆丰年之句能赢得圣人喜欢。” 李守忠越说越气,甚至要吹胡子瞪眼了。 说的贾琼一脸懵逼。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但也知道李守忠应该是误会什么了。 这时贾政说道,守忠,愚侄这两日一直在族学读书,不知此事,今日方才过府。 正在这时贾代儒也接话道;“守忠有所不知,我昨日我亦以我院内绿玉考较于他。 他昨日所作诗词,定为汝所喜。只是我却不甚喜欢,所以曾训斥他一番。” “琼儿你再吟与祭酒大人试听,祭酒大人定当爱之。” 贾琼闻言,遂又将‘竹石’吟了出来。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李守忠,听着前后明显不一的风格,也不禁怀疑到,难道刚刚那首诗真的说的是雪和竹子,不是说的圣人和盐商,百姓,真的误会了? 想到这一茬,李守忠就直接叉开话题,对着贾代儒说道:“我就跟着存周叫你一声族叔,只是族叔你这是误人子弟,你不喜就逼他改变,岂不知差点毁一良臣也。为人臣子就应该有此风格。” 贾代儒看着李守忠幽幽的说道:“但是他更是一个贾家人。” 李守忠愣愣的看着贾代儒,后又看了看贾政,贾赦,又看向了贾琼三人,最后又重重的看了看贾政。 看着贾政脸上哪不明所以的愕然模样。 最终无可奈何的说道:“好吧,太清垂怜无穷碧,绿卿低头迎圣意。” 第十七章 他人府虽美,自家院最好 走在熟悉的巷道内,早晨还白皙的积雪,业已面目全非,只剩下一片黄白交加,到处泥泞。 贾琼也只能沿着菜圃旁的砖石上行走,一阵风起,树上尚未化开的积雪,洋洋洒洒的飘落而下。 面上偶尔传来的凉意,使的贾琼面上的火热稍减几分。 饭前的闲聊中,李守忠最终还是收下了贾琼,贾政替贾琼答应,第二日亲自带着贾琼正式的去拜师,贾代儒自是不会不拒绝,本就是他一力荐之。 且他自己知晓自己水准,充其量是个秀才,如果运气不错也能考个举人。但是现在的岁数已经意义不大了,与自己与宗族皆意义不大。 以往年轻时考中童生,几次秀才未中,也就绝了心事。 后来岁数大了也就断了这个念头,安心在族学教授族内弟子。也曾教导过贾敬,贾赦,贾政三兄弟,及一众当时的文字辈。 三兄弟完全没经过外面的名士教导,单纯只是贾代儒自己教导。 然贾敬天资聪颖,又刻苦攻读,一路从县试考到了举人。当时还想着若县试不过,就用了家里的恩监,到国子监读书,后直接去考举人。未曾想贾敬太是逆天,一路考到秀才,再自学考上举人,最后会试得中进士。 待回头贾代儒也曾和贾敬探讨询问,发现自己真比不过贾敬,贾代儒不得不服老。 原准备让贾敬教导潜力较大之人,未曾想前些年发生了一些事,贾敬直接出家不问世事。 所以现在只要稍有天赋,且贾代儒自觉教导略微勉强时,便为之寻名师教导。 贾琼见今日李守忠未曾多考较贾珠,便知李守忠是知晓贾珠的,却也未曾想贾珠与李纨是娃娃亲,李守忠也多有教导。 彼时,夕食,贾政与贾代儒同坐主位,李守忠与贾赦坐次位,贾珠挨着李守忠而坐,贾琏挨贾赦而坐,至于贾琼当然忝陪末席。 几人推杯换盏之间,又考较了三人一番。 时值李守忠教于贾珠:“珠儿,你今已一十有二,下一科将在隆兴四年,尚有两年时日,你的精义我是知晓的,你若下科上场,必然能考中秀才。那你亦算是史上少有之天众奇才也,往后两年我将亲自教汝。” “且陛下于去岁十月御极天下,然去岁哪一科不论是秀才亦或举人、进士名义上虽算陛下登临大宝的第一科,然举人哪一科在八月就已乡试完毕。 当时会试很多学子业已站队,因此哪一科殿试陛下就如过场一般。 因此正正意义上属于陛下临朝后的第一科是后年。” 看着李守忠的谆谆教导,其余几人尽皆放下碗筷,于一旁静静的听之。 李守忠见场间寂静无声,也浑不在意,继续对贾珠言道: “待吾再教授汝一年,汝明岁提前半载南下金陵,以习惯当地之风土人情,以免到时水土不服,影响举业。” 不知是不是贾琼的错觉,李守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四周环顾,虽也看了自己与贾琏,但李守忠看贾政的时间却稍微多停顿了一息。但贾政面上无任何异样,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李守忠提携教导贾珠。 略微呷了口茶水,滋润了下喉咙,又接着说道:“你需从县市,府试,院士始。全于陛下御极之后考中,再过三年得中举人再至进士,则乃陛下之嫡系,到时两府再稍微表态,也不需完全表态,那么贾家必然能改善现在的窘境。若是能再窥视一下一甲之位,哪必然更好。” 贾珠看着李守忠的谆谆教诲,心中亦是涌现感激之情,却仍然与以往一样,面色淡然,薄唇轻启,只有眸中哪一闪而逝的精光,才能代表他的激动,随即道::“是,谢师父教诲。珠儿必牢记师父今日之言,不负师父之拳拳之意。” 贾政听到这时不由对着李守忠道:“还是守忠兄智谋深远,弟甚为感激。待下科结束之后,不论珠儿是否考中,再晚一年就让珠儿去迎娶纨儿吧!他们从小定亲。。。” 李守忠看着贾政哪笑眯眯的样子,不由的哼了一声,随即转头,打断了贾政的话语。结果正对着贾琏和贾琼。 想了想,方又对贾琼说道:“至于琼儿你,虽吾已收下汝,然吾对于你的课业并未太过了解,刚之考较也非很全面,后面这一年里,若是吾认为合适,你就与珠儿一起走一趟。若是我觉得不行,你就得晚三年再去。” “是,师父。” 贾琼闻言,也就立马起身行礼。 谢过之后,众人又略聊了一会。 贾琏,贾珠,贾琼在长辈的示意下离开了室内,留下几位长辈单独聊天 三人小聚一会,又在送离李守忠之后,方才各自散开回屋。 想到这里,贾琼仍是难掩心中激动,算是又往前行了一步,也和荣府的当家人确立了联系,日后再有交集也是方便。 此时天空一片漆黑,然而他心中确实充满光明,充满希望,不负一年多的苦读,虽然他拥有前世三十多年的阅历,读书较他人快,不论是背诵还是理解,甚至练字,当然拿一个成年人的思维与自控和六到十五岁的孩子来比较,本身确实不公平。 但是他却也亦是付出了不少,每日卯初起床晨读,母亲为他准备好朝食,卯正到族学,酉初放学,酉正到家,然入睡时已至丑初。一天仅休息三个时辰,路上一个时辰,剩余八个时辰除开吃饭几乎皆在读书背书与抄录书本,且需完成贾代儒的课业。 雪过天晴,月光避开乌云的刹那,即将自己的精华倾泻于大地上,积雪的反射,为黑夜增加一丝光明。 这一丝光明仿若让他想起了前世。 不由一阵感叹,也就是在这个玩乐较少的年代,他才能一门心思的去学习,若是有手机电脑电视这类的东西,贾琼扪心自问,他真不一定能一心向学。 至于这个年代的玩乐,与小孩子去玩,他抹不开面子,也就最多陪自己的妹妹玩会。 再其余的打牌,看戏之类的娱乐,抱歉,家中并无余资,真正的实力不允许。 最后大部分这世人的夜晚娱乐,也是抱歉,身体还小,一样实力不允许。 想着想着自己嘴角也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在无意识的遐想中已然到了自家的院门口。 正在这时,突然一个小黑影直冲冲的奔着贾琼冲来,贾琼正在思考的大脑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待到来人冲进怀里,对着他喊:“哥哥,抱抱。” 贾琼才低下头,看着比一年多前比气色明显好很多,面上也并不像之前那样的菜色。 妹妹就这样抬着头看着自己,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好像两颗水灵发亮的黑宝石。伴随着月光,犹如两位精灵一般在寒冬中翩翩起舞。 看着妹妹眼中哪一丝丝的水珠,下意识的蹲下,将妹妹拥入怀中,又习惯性揉了揉妹妹的头发。 四姐儿被贾琼拥入怀里的刹那,就将翘首藏进贾琼的脖子,左右动了动,找到了最舒服的位置,又用近乎呢喃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说道: “哥哥,我好想你啊,你今日回来的好晚。” 第十八章 往事多少密辛,今生几多坎坷 “哥哥,我好想你啊,你今日回来的好晚。” 听着妹妹说的话,看着她那么依赖自己的样子,贾琼嘴角不由流露出一丝笑意。 想起自己往日那么宠她,去年又一直带鱼回来给她吃,她或许不光把自己当成了哥哥,也还把自己当成了父亲。 这世父亲去世的太早,母亲又独自一人,从怀胎到生产,生下妹妹之后还要负担家里,那么长的时间早就将家里的积蓄花完。 虽然宁荣两府从公中给自己家六十量白银,但是处理三位长辈的后事之后本就没剩多少。 再加之母亲怀胎,自己又是个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时候,哪能留下什么积蓄。 家里唯有五两散碎银子,母亲从不敢动,贾琼知道,这是为了应付家里谁有个头疼脑热之时用的。 不然一旦谁生病,家里却没有钱财治疗,若是走了一人,估计母亲是撑不下去的。 而且家里没有顶梁柱,也不能去借印子钱,哪就不是借钱,等于就是卖身,且是卖两个救一个。 想了一会,便准备起身进屋,却不曾想四姐儿居然已经睡着。 “琼儿,四姐儿,睡着了吧!他从夕食过后就一直在等你回来了。” 贾琼抬头一看,不知何时母亲沈娴业已到了门口,且嘴上说着话,身体也蹲了下来,伸手想要将四姐儿接过去。 看着沈娴面上的疲惫,贾琼深深的呼吸了一遍,压下心中的动荡。 对着沈娴轻轻说道:“母亲,儿子来抱就即可,这一年在族学里有昼食,还有茶水点心,儿子身体壮了许多,也很是涨了点气力。抱得动妹妹的。” 沈娴看了看贾琼,又看了看四姐儿,嘴角微微露出笑意,额头的皱纹都淡了几分,心里的开心也让她未注意到自己眼角已经湿润。 看着贾琼略显清瘦的身形,吃力的抱起四姐儿,沈娴不由担心的护在身旁,伸手虚托,防止贾琼气力不支,三人就以这一怪异的姿势进入了院内。 四姐儿早已洗漱过,只是在等待尚未回来的哥哥,现在倒是方便,直接送进东卧室,将妹妹放在床上,由母亲来看着,方回到自己的西卧室。 这一年多,族学的书本已被他全部抄录了一遍,现在回到家中倒也不影响他学习。 点上烛台,铺好书本,手上却未动笔。 心中也在想着,日后不在族学,还需常到李守忠处听讲,日后族学的一些衣食福利却是没有了。 必须得想法赚些银钱,遂在纸上罗列了一些分类,又一一排除。 写书不行,自己读书的时间都不够。 其次一些小产品倒是能赚些银子,但是自己守不住啊,没有什么根基啊。 而且身边没个可用之人,母亲娘家也没人了,父辈也没人了,还没个兄弟辈的依靠或者帮忙。也没个同龄之人可用,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年龄太小。 闭上眼睛,仔细思考自己的优劣,看看是否能找到一条可靠的路子,能挺住几年,到自己考上秀才,稍微有点立身之地时,应当会好很多,想着想着,就在贾琼即将睡着之时。 “砰砰砰。” 门外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不急不缓,来人应该无甚急事,又是天将黑,周围邻里也都未完全休息。 贾琼看了眼研磨好的墨汁,只好搁下笔,前去开门。 乘着月色,来到院门边,轻轻的听着院外的动静。 院外的人应是听到了刚刚的脚步声,见来人到来却未开门。 略一反应也就明白,只听院外之人说道:“琼三爷,是琼三爷吗?我是荣府的赖大,老太君吩咐我来给你送点银子过来。” 贾琼今日虽然见过赖大,但是却未曾交谈多少。只能算是见个面,连头都不一定点的那种。 然而贾母却让赖大连夜赶来,就有些蹊跷,再说还不一定是赖大呢。 自家的穷是真的,乡里乡亲的也都知晓,应该无人惦记,但是母亲和妹妹正在里间,还是当以稳妥为主。 念及此处,遂说道:“我上午在老祖宗那边时,老祖宗为何没有与我分说。” 只听院外之人略有些闷闷的说道:“琼三爷,这个就不是小的能知晓的了,我原也只是为了完成老祖宗的交代,老祖宗说,‘既今日你喊了我为祖母,哪祖母也不能慢待了你。’再说您不是午后才至府内吗?” “所以,琼三爷,老祖宗给您钱,您只管收下,这刚下过大雪,天也怪寒冷的,早些让老奴回去歇息吧。” 听到赖大如此言说,贾琼也就信了几分,毕竟这是是今天下午才发生的,就算消息传的再快也不能这么快,即使传的这么快也不应有人来对付他才对,看来是自己太过谨慎了。 至于不信的几分是贾琼的谨慎,他向来对任何事情都保留几分怀疑,不论多么真实,永远保留一丝不确定。 将院门打开,贾琼不由面露微笑的说道:“对不住赖管家您了,琼年岁尚小,担心遇上歹人,倒让赖管家您受累了。 赖大闻言,面上也是浮现几丝笑意,说道:“哪里能有受累,我们本就是府里的家仆,原就是给府里做事的,三爷您说的对不住,就折煞小人了。” “老祖宗说:‘三爷您家里拮据,明日又不在族学里就读了,日后与府内的珠大爷一样给您二十两的月例,让您放宽心的读书。 也在府里给您留个小院,太太和四小姐也可以一起搬进府里居住。日后您也不用担心家里,也方便您与珠大爷一起就读。 到时前去祭酒大人哪时,同乘马车也能遮风避雨的。” 听到这话,贾琼心里一怔,这待遇也未免太好了点,暂时也来不及考虑得失,先招呼好这赖大再说,至少本身不够强大之时,万不能得罪这赖大。 遂说道:“这么晚麻烦赖管家跑这一趟,倒让琼心里过意不去了,这天时已晚,待我明日谢了祖母再行分说如何。” “琼三爷,您这话说的也是在理,哪您收下这二十两银子,其余待你明日谢老祖宗时再说不迟。” 贾琼看了看赖大,心想既然来了,也不能让人跑空,不能什么目的都未达到就让人回去,再说自己正好缺银子,有银子也能让母亲少操劳点。 且本就是贾家人,日后必要借助贾家,欠多欠少都是要欠的,既如此哪就现在就欠着,养好家里也是好的,这也只是贾母或者说贾家对旁支的一种投资,至少他们认为自己有被投资的价值,日后定能收获千百倍。想到这里也就不再纠结。 遂收下银子,对着赖大客气道:“赖管家,进来喝杯茶水暖暖身子,再行回去吧。” “三爷,您说那的话,既然事情办了一部分,我也要回去报于老祖宗知晓,就不打扰您读书了。”赖大客气回复同时,心里却啐了一口,这么晚请我进你家这点小院子,你有一点真心吗,收了钱就赶人。 若不是老祖宗千万交代亲自送到你手上,你认为这二十两能到你手上。 随即便于贾琼客套了几句,上了马车直奔荣府而去。 看着马车离开的身影,贾琼方关门回转室内。 洗漱完毕的贾琼,默默的躺在床上,回想着今日所遇之人,所见之事,所聊之言,查缺补漏。本想着与母亲了解一下贾家的以往之事,也给耽搁了。 现在自己身份低位,只能谨言慎行,一再小心。母亲已经休息,贾家的事情,日后再与母亲了解吧。 看了看天色,又听了听打更声,已到子初,今日事情想的太多,精神也极端疲惫,再读书也支撑不住了。哪就早些休息,今日权且偷个懒吧。 半梦半醒之间,不由击节哼唱道:“往事多少密辛,今生几多坎坷” 第十九章 见在世圣人,吐平生之志 雄鸡鸣镝天下白,扫遍残星和晓月 用罢朝食,贾琼早早的来到荣府,会同贾政贾珠贾代儒几人。 一路由宁荣街向东而去,经礼王府转向北,稍行数里,又转向东沿着地安门大道,约莫又行驶数里,转道向北,方到了国子监旁的万家胡同。 李守忠忝为国子监祭酒,便在国子监旁置办了一座二进宅院,以方便日常出入国子监。 几人及到李府门口,递上拜帖,请门房代为通报。 很快迎出二人,一人正是李守忠,另一人却是未曾见过,但见其穿着,也是一儒生打扮,面向稳重,单手置于腹前,另只手背于背后。 几人互相及近,遂互相拱手致礼。 “哈哈,子先,你如何在神京。守忠却不曾说今日你在。守忠真真不是老实之人啊!” 看到来人,贾政突然激动起来,对着与李守忠同来之人,大声交谈起来,也无文人那些矜持。 “存周错怪我也,我本也不知子先会在神京,昨日从你处归家,未曾想门房禀报于我,说今日有人给我留了拜帖,我看完拜帖才知晓是子先来京述职,欲今日返回天津继续他那民生大计呢。我便遣人连夜前去,叙说我今日收徒,约好过来,明日再回。走走,先入书房内再聊。” 门口浅谈几句,几人互相簇拥着进入书房。分主次做好,贾琼贾珠分侍两旁。 书房内贾政直接拉着这位名叫子先的手说道:“子先,你我已有四年未曾见过,今日我等几人定要促膝长谈。你在天津卫这些年如何了。我知晓你这些年一直忙于农务,都不肯与我们联系。我是真想去见你的,若是你不来神京,恐怕。。。。唉,最近过的如何。来来,珠儿,琼儿,这位大人姓徐,名光启,字子先,号玄扈。可是一位有德高士,乃吾之至交,你们称呼他伯父即可。” “是,侄儿拜见伯父。”贾琼与贾珠,两人同时起身,躬身行礼。 “哈哈,无事无事,你两且坐。存周,你如何也作这妇人状了,这可不像你的为人啊!我嘛,在天津卫,也无甚事,还是在培育番薯洋芋这些农作物,当年你不是也很赞同我吗?” 贾琼原本行礼之时,就在疑惑,好耳熟的名字,自己这几年所了解的贾家老亲中,应无此人才对,可是自己却很耳熟,应当听过才对,一时也未想到是前世所听闻。 方才听到这徐光启自称在培育番薯,洋芋之后才猛然醒悟,这乃前世所听闻之人,乃当代神农一样的人物,书中曾记载神农尝百草发现了最初的粮食黍,加上此人,番薯即后世的红薯,洋芋即后世的土豆,几百年活人无数,自是功德无量,若是神话真存,凭此或可功德成圣。 或许福建的陈振龙亦可获此殊荣,陈振龙此人历经千难万险与南洋取回番薯之藤蔓,方使中原大地得一神种。又经在此的徐光启不断培育,方得到适用于国内的良种。 想到此处,贾琼面色倏然而变,随即立身而起。他知晓这有些逾距,但是却也难掩心中激动。疾步走之徐光启身前,双手相持,躬身行礼,一揖到地。 遂复起身,看着周围众人诧异的眼光,嗓音带颤的解释道:“诸位长辈,请恕小子唐突,自家父故去之后,家中生活颇为困苦,周遭邻里皆是如此,虽两府多有支持但仍有些难支,且学生之前就读于族内族学,因此也算识字明理。 曾闻天下若有大灾大害饿死着甚多,食树皮草根,观音土此类不知凡几,甚至多有易子而食之人,颇有些感同身受。 于此,琼也曾多次查阅书籍,看看是否有可以提高产量的作物,以活天下万民,曾查到记录记载,福建振龙公历经千难万险,于南洋盗得番薯之藤蔓,加以种植,活命着众,为国之幸事。若非如此,当年福建大灾亦不会如此轻易平息。 可惜藤蔓有些地理之别,不完全适应于我国之土力,需加以改良,吾原想待日后有能力之时,以尽人力,未曾想叔父已有行之,此乃小子心中之愿也,吾不能代表天下人,仅代表小子个人与叔父行礼。” 众人听闻此言,先是观贾政之色,后又想起存周也不知今日可遇徐光启,倒也尽皆释然的看着贾琼。 徐光启亦是思到此处,遂也目不斜视的看着贾琼,说道:“好,不曾想汝也有此志向,不过汝可不必学吾,吾早来半盏茶时间。 你师也与我谈起你,又言说,你仅用一年多,就达到存周大公子五年之努力,本身存周的公子就是一天纵之才,这就更为难得。 你若有向民之心,定当奋起努力,日后也好官居高位,多为百姓着想,方为正道。” 看着徐光启眼中毫无任何异样情绪,贾琼知晓这是徐光启最客观想法,也认为这是最好的选择。 众人略过此事继续叙旧,后又谈起经学,且房中众人,皆算是有一定的文学底蕴,所以也是相谈甚欢。尤其李守忠更是国子监祭酒,学问自然极好,然徐光启也不逊色太多。 不过今日贾琼最大的发现,还是贾政与几人交谈,竟也是旁征博引,不落下风。 不由又想起,原著说贾政只知清谈疏于庶务,是真不会还是不屑,贾琼不得而知。 贾琼此次听几人谈经也是获益良多,曾经不解之处,也是茅塞顿开。偶尔瞥向贾政的目光中,却未曾发现任何端倪,一如平常。 贾政府上的清客,贾琼倒未见过,若是都如今日之几位大贤一样,哪说明贾政此人也是个高人。若是那些清客是些庸人,哪贾琼就不能想象贾政为何要如此了。 桌上的茶香弥漫在书房之内,沁人心脾。其实非什么多明媚之味道,只是茶本身的纯朴香味,在空气里慢慢地渲染着。 贾琼看着身边的几位高士,谈笑间往往让人生有如沐春风之感。 正应了那句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贾琼贾珠也不对话,手端香茗,倾听几人贪谈吐。 正在这时一中年仆从打外边进来,立于屏风旁边等候通报。 “老爷,外边已准备得差不多了,香案已经布置妥帖,桌椅业已摆设好。” “你先到前面去,我们就来。”李守忠回道 仆从点了点头,退出书房。 第二十章 李祭酒巧收佳徒,三童子得遇名师 正厅里的香案已经布置好了,香案是一座方方正正的黄花梨雕桌,香案上方的墙上挂着一副至圣先师孔圣画像。 香案一字排开三樽古朴香炉,香炉上并未插着香,香案下摆着一张同样式黄花梨的大椅。 在那张大椅低一些的地方,又在旁边放置了一张小些的椅子。 再往下才是堂中,两边设有一应客椅,这些椅子是为观礼的宾客亲友准备的。 正厅陈设非常的端重,平日里摆着的盆栽,花瓶尽都撤下,换成了书本笔砚这样的摆放在铜盆里,用木架顶着。 两边的墙面上,则有李守忠平日喜欢的山水图,名画名字裱在墙上。 堂中两列座椅中间还摆放着一口大箱子,箱子里摆放着各种行拜师礼所需的东西。 贾代儒和贾政徐光启一起到了正堂,嘱咐了座位。并没有小厮上来奉茶,今日这座正厅里的茶,只有一个人可以吃得。 “几位老友,家里下人少,多有怠慢了。” “今日随你怠慢,若他日再怠慢,我们可不依,今日的大事为重,我们只是闲人。” 贾政听着李守忠话语,不由也开启了玩笑之言。 身边众人闻言也是大笑。 李守忠闻言也是哈哈大笑:“存周,你啊你,这才有当年几分风范。” 贾政闻言面上一愕,倒是不在说话,立于旁边,以作观礼。 李守忠与徐光启相视一眼,也不在言语。 贾琼与贾珠两人俱在厅内等候,正厅里,师长父祖,皆是他们长辈,这里并不是荣国府的内宅,此等读书人的场合,没有师傅父亲叔祖说话,后辈插嘴的道理, 正在拜师之礼将将开始之时,门外又进来一人,这个人一脸方正,稍显斑白的须发同样修剪的干干净净,脸上笑意盈盈,人还未进来就大声说道:“守忠兄,弟沈珫来也,不知可否迟到。” 堂内数人皆是心中大喜,急忙迎出厅外。 “季玉,你也来京了。多年未曾见到了,你又如何知晓今日之事。”李守忠开心的双手握住此人之手。 来人也是激动的,拍了拍李守忠,又与徐光启,贾政互相见礼。遂才慢慢说道:“我昨日方进城,一是回京述职,二是为了送小子自征,小女宜修进京,三是想和你了解些情况。 最近山东有点不太平啊,放京中我也放心些。好了,闲话少叙,不能误了你们的吉时,但是今日你既然收弟子,哪便将小犬一并收入门下吧!我正自担心,送入京中无人教导呢,这次倒是让我赶上了。” “无甚,无甚,你沈季玉亲自教导的底子在,再学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既如此我就一并收了,珠儿今年十二岁就是大师兄,自征今年九岁为二师兄,琼儿今年七岁就作为小师弟吧。他们就作为我的关门弟子了,今日算是数喜临门啊!宜修,你去找你纨姐姐去吧,你也是知晓地方的。” 贾政贾代儒徐光启沈珫也不再叙旧,因为吉时已到,需认真观礼。 香案前的黄花梨大椅并无人去坐,李守忠立于香案之前,作为主礼的贾代儒立于香案左侧,贾珠,贾琼,沈自征站在堂中,其他诸人立于两旁。 贾代儒古朴苍老的声音慢慢道出:“祭圣人。” 正厅里瞬间变得鸦雀无声了起来。 “上香。” 李守忠拿起三炷香,于香案上的烛火点燃,左手覆在右手之前,作打揖状,躬身三拜。 “叩首。” 贾琼,贾珠,沈自征跪在堂中,双手覆在额头,伏身五体投地,三叩首。 “呈帖。” 李守忠退到一边早就备好的小黄花梨椅,安身端坐。 三人起身,一一接过旁边递上的拜师帖,走到李守忠面前,将拜师帖双手奉至头顶,奉帖。 李守忠接帖,三人分别叩拜。 “奉束脩六礼。” 贾政等人早就指挥着下人们将角落里的箱子抬到堂中央,搭手递给三人。 “学生拜奉香芹,有志业精于勤。” 三人各接过一把芹菜,奉给李守忠,李守忠含笑收下,又有徐光启从李守忠手中接过。 “师傅收受莲子,承诺苦心教育。” 三人又各自捧着一盘莲子,李守忠接过。 “学生拜奉红豆,师徒鸿运高照。” 三人又各自奉上一盘红豆,李守忠接过。 ............... 经过半日的操劳,几人皆已头皮发麻了,就连李守忠都有些吃不消,不过总归是快要结束了。 贾代儒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又道:“敬茶。” 三人举杯齐眉,以腰为轴,躬身将茶奉到李守忠的面前。 李守忠分别接过几人的拜师茶,轻轻地抿了一口,微笑着对三人点了点头。 “珠儿,自征,琼儿今后你等就要入我门下了,从此我为你等师,珠儿为师兄,自征第二,琼儿你是为师的关门弟子。为师希望你等以后勤于学业,做人清白,有始有终。” “这毛笔是为师的回礼,汝等去净手吧。也幸好在家,书房里有数字备用毛笔。” “恭喜守忠喜获三位良徒。”周围几人皆是拱手恭贺,面露祝福。 “多谢多谢。”李守忠也笑着拱手感谢。 贾琼三人双手接过毛笔,微微躬身,就下去净手。 李守忠府上有喜宴,留待宾客们享用,其实也都是至交好友。 而贾琼,贾珠,沈自征三人净手之后倒也互相行礼,互相了解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前厅的宴席还在继续,三人却被诸位长辈赶了出来,美其名曰你们熟悉熟悉,日后皆是师兄弟。 于是三人来到院内的石桌旁,分左右坐下,贾珠立于中间,为兄长,沈自征坐于左,贾琼立于右,三人互相攀谈起来。 三人皆有才情,自忖不弱于人,未曾想今日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所谈涉及面之广,三人各自也都暗自心惊,诗词歌赋,医卜星相,算术九章,互相皆能接下话来。正在几人交谈正欢之时。 旁边传来一阵宫佩交错之声。 转角处却走出两名丽人。 第二十一章 何独终身数相见,儿女长作隔墙人 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两女自拐角而出,乍见三人坐与石凳之上,也是倏然一惊,观三人皆仪表堂堂,两人一阵羞意平息之后,还是及步前来。 毕竟三人中又互相都有熟悉之关系,贾珠与李纨自小订婚,双方也知道。虽守礼法却也见过几面。 而沈宜修与沈自征却也是姐弟关系,唯有贾琼与几人又隔了一层,只与贾珠是同族兄弟,不过今日之后三子却又是同门师兄弟,倒也不太碍事。 贾琼看了看过来的两女,知道一位是恩师的唯一女儿李纨,另一位是刚刚来的师伯沈珫的长女,便宜二师兄的长姐沈宜修。 除此二女,院内再无其他如此年龄的女子。 虽如此,但却不知到底两女分别是谁,只知其名,不曾谋面。 遂向贾珠与沈自征的方向各看了看,面露疑问之色。 两人也是会意,互相看了看,贾珠先起身来到一身材高挑之女子面前。 又对贾琼说道:“琼师弟,她乃师傅之女,李纨,你应当喊其师姐。” 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贾琼看着面前女子,身材高挑,眉目清秀,琼鼻细腻,云鬓微垂,头挽朝月髻,上别绿玉钗,身着云纹绉纱袍,外罩翠纹织锦羽缎斗篷。端是清素若九秋之菊。 知晓这是贾珠未来的媳妇,需非礼勿视,随即向前两步,略微躬身行礼,算是见过。 又叫了声:“师姐好。” 李纨见贾琼如此,且也知是父亲刚刚收的弟子,又是珠大哥的族弟,看了一眼贾珠,面上瞬间浮现红晕,仿若以贾珠内人接见外客一般。略显扭捏的向前一小步与贾琼福了一福,以作见礼。 贾琼看着面前的少女,又看了看贾珠,也知晓其有些羞意。 遂退后两步,又用眼神询问刚刚过来的沈自征。 沈自征也是会意到:“琼师弟,此乃家姐,沈宜修。尚还大我一岁,今你喊我师兄,你便随我一起喊姐姐吧。” 贾琼也略微看了一眼面前的沈宜修。此女与李纨不同,鹅蛋脸恰若三春之桃,却是美艳不可方物,身着百蝶穿花云锦袄,外罩织锦镶毛斗篷,头挽惊鹄髻。 贾琼前世也曾见过网络上无数美女了,毕竟也养了几个视频号,今世也见过王熙凤与贾元春,也算是见过钟灵毓秀之女子了。 但其余诸人与沈宜修一比,犹如美玉如顽石,沈宜修自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之美,或许也只有贾元春或可与之一比。 二女看着面前的贾琼,听说年方七岁,一个稚气未脱,绒毛未去的总角少年。却用一年时间读出贾珠五年方读完的书籍。 但稚气的脸上却又一种仿佛在父亲身上才有的从容。 李纨倒是未曾有所多心,知晓贾琼是贾珠的弟弟,也曾从父亲那边知晓他的身世。日后待她与贾珠完婚,也可能会常有往来,只当是一位早熟的弟弟。 然沈宜修看着面前的少年,虽然稚气未脱,却仿佛比自己还要沉稳。 往日沈珫不在时,皆有自己来管教弟弟,再带着弟弟一起完成学业。 此前一直自认,同龄之人,无论男女,应少有能及自己者,未曾想今日就有一人,无论从别处听来之读书,还是性格之沉稳,仿佛皆略胜一筹,然年龄又比自己小上三岁。不知想到什么,沈宜修面上忽然浮现多多红霞。 两人分别上前见礼,各称呼了对方一声。 “沈家姐姐好。”“贾家弟弟好。” 又略微观察了下几人,李纨应比贾珠大概大上一岁,贾珠今年大自己五岁,哪李纨比自己大六岁。 而沈自征比自己大上两岁,又说沈宜修较他大,可观起面貌也不是大太多,估计也就一岁左右,那么沈宜修应当在十岁左右,将将比自己大上三岁。 心中默算了下,大概有数就行,也未曾做太多计较。 几人略聊了几句,便也不知再说些什么,男女有别,话题亦不知如何开头。 贾琼有心想找些话题打破这个尴尬,除却贾珠又和众人不熟悉,皆是今日方才认识,所以也不知说些什么。 就在此时贾代儒出的厅来,叙说今日几人今日要促膝长谈,让贾珠与贾琼先行回去准备学业,每七日来此两日,平常互相学习。沈自征亦是如此,让沈宜修与沈自征也先回家中。 众人又浅聊几句,以作告别。 ----------------- 贾琼回到了熟悉的巷道,熟悉的院子。 刚刚进院门,只见妹妹四姐儿独自在院内玩耍,推雪。 咋见贾琼回家,四姐儿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先是大叫一声,然后仿佛才反应过来。一下又冲进贾琼的怀里,仿佛这已经是她的本能反应,除了抱住哥哥,其他的就什么也不晓得一样。 尚未说什么。就在贾琼怀中哭成一个泪人,在贾琼不断用手拍打后背以安抚下,方慢慢平息,用更咽的声音说道: “哥哥,嗯嗯,哥哥,呜呜。今日走时为何不与我说一声,呜呜,为何不与四姐儿说一声,四姐儿以为你不要我了。” 贾琼也是无法,只能一边安抚,一边解释到:“四姐儿是哥哥心中最美丽的小仙女,可不能哭成小花猫一样。那样就不再是小仙女了。 哥哥听说小仙女要多睡觉才长的更加美丽。哥哥今日有急事,方早早离开,但是又不能让哥哥的小仙女长的不美丽,所以就未曾叫醒你。哥哥是最爱四姐儿的。” 听着贾琼的话语,四姐儿方抬起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眼睛上尚带着几丝泪珠,面上也留有淡淡泪痕。看着眼前四姐儿的模样,贾琼不由嘴角微微勾起。 四姐儿看着贾琼露出笑意的面庞,也不禁跟着甜甜的笑了起来。用尚有些更咽的声音继续说道:“哥哥不能骗四姐儿哦,哥哥永远是四姐儿最亲近的哥哥,四姐儿也永远是哥哥的小仙女,长的最美丽的小仙女。四姐儿永远都爱哥哥。” 听着这童言稚语,贾琼又想起了前世最爱缠着他的宝贝女儿,心中也是有些怅然若失,也不知是否有机会回到原界。 他到了此界数年,过着如此清平的日子,也无甚太多留念。唯一不舍的就是自己今世的母亲与妹妹,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两人,其余大多数不在意,或有些关心,然又不是离不开谁。 唯有此两人是贾琼割舍不了,正如前世的父母妻女同样无法割舍。 不知他们现在生活可好,妻子是否改嫁他人,女儿是否健康快乐。父母身体是否康健。 他无法割舍这种感情,无法舍弃那些对他好的人,只想好好努力回报于他们,照顾好他们。 前世今生仿佛变成一个打乱线团,让他无法选择,理智又与他说。 已不能回到从前,只能留于现在。 不由长叹道: “何独终身数相见,儿女长作隔墙人。” 第二十二章 瑶琴能挑文君意,玉笛安知虢国心 贾琼也不知遐想了多久。 直到沈娴出来唤醒他:“琼儿,怎么了,在想何事情,可方便与为娘说说,若是为娘知晓,也可与你见解一番。” 贾琼面色一怔,有多久了,刚刚思恋前世的父母妻女,脸上浮现的茫然之色,或许被母亲瞧见了,也就刚刚到这世的前三年,他多有不舍,经常思念。 最近几年才渐少,即使偶有思念,也不曾被娘亲瞧见,平常在她面前皆是一副沉稳之色,表现的也是智珠在握。 方才的一时失态,让她担忧了。 念及此处,方又自信浮现面上。对着母亲哪隐现担忧的面庞,看着哪眼角又增加了几许皱纹,忍着心中的痛惜。 嘴上露出些微笑,装作不在意的说道: “母亲,也没什事情,只是儿子听见一些事情,有些想不清。不知是否能对儿日后是否有些帮助,且还有一事要和母亲商量,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所以有些迷茫,让母亲担忧,是儿之罪孽也。” 沈娴听着贾琼如此说,心中方放下心来,亦是满脸微笑的看着贾琼,眉头哪一丝微不可查的愁绪也渐渐散开。 对着贾琼柔声细语道:“哪孩儿可以直接与为娘说了,你是为娘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哪有什么避讳之言,你尽管与为娘说,为娘也好与你出出主意,或没有多大有用之言,但亦可帮你分担些。” 贾琼听着沈娴的情真意切,稍微整理了下思绪,也组织一下语言,如何与沈娴说来。 三五呼吸之后,贾琼方缓缓开口说道:“母亲,是这么一个原由,昨日政伯父与叔祖父给孩儿又寻一名师,您也是知晓的。 后来晚间,您和妹妹休息之后,荣府的赖大管家,前来敲门,与孩儿说了一下荣府老祖宗递的话。” 看了一眼沈娴不变的面容,仍在倾听的模样,贾琼又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说道:“昨日哪赖大管家送来了老太太给予的二十两银子,又与孩儿说,日后每月给予儿子二十两的月列,与荣府的珠大哥一样的待遇。 又说给孩儿在荣府留下一个院子,让孩儿常与荣府的珠大哥一起读书写字。又说让您和妹妹也与我一起进去住。孩儿正不知如何抉择,如何与荣府的老太太说呢。此前也让儿子称呼她为祖母呢。 且今日所拜之恩师,也有言与我们,每七日教导我们两日,其余五日我们自我学习。就这些许事情,不知娘亲如何作想。” 贾琼方才边说话边观察母亲的面色,看着母亲前面倾听,后面时候皱眉,时而沉思,眉目微凝,也知晓母亲正在认真思考。 略微过了盏茶功夫,正与四姐儿玩耍的贾琼回眸一瞥,发现母亲已经回神,当已是有些计议。 遂带着妹妹,往堂内走去,又对着沈娴说:“母亲外面太冷,我们进屋再与分说。” 厅内各自安做好之后,沈娴也是直接问起贾琼:“琼儿,你自己又是如何作想的,为娘想听听你的想法,然后再给予你建议。” 想法已有计议的沈娴一如以往,仍然面带微笑的看着贾琼,仿佛看着贾琼,她心头就有一种寄托一样。 贾琼见沈娴如此表情,也只得先与母亲说道:“孩儿想着,祖母本已给予儿子二十两银子,咱家的情况,无论如何都得收着。 这既是祖母的看重,亦是缓解咱家的困顿。日后孩儿自信必会挣下一份大大的前程,回报于他们家。” “所以孩儿认为这月列银子,咱们家拿了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去不去两府居住皆有利弊。 若去,母亲与妹妹在府里必然更加安全,不用担心在这边有歹人骚扰。 其次,吃食上面也会好上很多,妹妹正是长身体之时,自然需要多吃些好东西。 再次,荣府毕竟有专门的教养嬷嬷,可以教妹妹认识些字儿,写字画画什么对妹妹也多有些好处。 但是也有些不好之处,就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份福报靠的是别人的恩赐,日后若是在荣府惹恼或无形中得罪些人,不光是折了面子,或是再被赶将出来,哪不光得不到荣府的一些潜在帮助,甚至会导致一些人来欺负咱们孤儿寡母。母亲,孩儿暂时想到这些。” 看着贾琼的条理分明,沈娴面上的笑容则更深几分,心中颇感欣慰,也算没有愧对了夫君,自己对的起他了,也对得起当初一门心思帮着这个家的大伯二伯,没使这一支断了希望。想着想着,沈娴心中难免又再升起一丝悲切。 看了看面前的儿子,沈娴稍缓了几口气,慢慢平息下来,温润的对贾琼说道: “孩儿你考虑的都对,想的事情也颇为全面,日后也让为娘少些担忧了。至于这两件事情,为娘认为孩儿您说的对,钱咱们先收着。 一,不能落了老太太的面子,让荣府对我们这边生了嫌隙。 二,就像孩儿你说的,你日后读书也方便些,家里的书都是你抄录的族学里的书籍。 但是为娘听说族学你很多书是没有的,但是荣府是肯定有的,娘还听说政老爷是个爱读书的,且你珠大哥也是个爱读书的,那样荣府的藏书绝对不会少了。 只要能方便你读书即可,至于给你留的院子,你可以用来累了时稍事休息,或者风霜雨雪,道路难行之时,你也留在哪里暂住。 至于为娘和你妹妹,无论如何都不能过去的,荣府现在看中的是儿子你的读书上进,如此自然要高看你一头。 若是为娘和你妹妹也去居住,则平白让人又看轻你一头。若是为娘和你妹妹不在,你稍有什么未做好的事情,他们也不会太过怪罪于你,若是我们在的话,难免会有人作妖。 再次,你所担心的为娘和你妹妹身体的事情,其实你也无须担忧。你现在已有二十两的月列了,难道娘还真舍不得花销吗? 以前是你父亲不在了,家里少了一个大的进项,仅靠为娘挣的一点钱如何够得了家中开销,娘自然是能省得省。 你妹妹读书不读书,倒是不紧要。关键是琼儿你需要读书,若你有心,在时间闲暇时倒可以教授教授你妹妹。 现在自然无需如此,每隔两三天给你妹妹添上几块肉还是可以的。” 母子两又稍微聊了几句,方确定下来。 日后贾琼每天去荣府与贾珠一块儿学习,方便即回,不方便则留在那边。 沈娴和四姐儿留在老屋,若人都走了,老屋要不了多久也会破败。只需贾琼时常回来看看,好在离的也不远。 确定下事情之后,沈娴又突然对贾琼说道:“琼儿,你父走的早,未曾给四姐儿取个正经名字,如今你已学习一年多了,想来认识些字,要不就由你来给你妹妹取个名字,毕竟长兄如父,长姐如母。那天若是为娘不在了,你可要照顾好你妹妹。” 闻言,贾琼不由地呸呸呸,又对沈娴说道:“母亲快将这话呸出去。孩儿在,又如何能让你受累到这一步。” 与沈娴僵持了几句之后,在沈娴又面露微笑之后,方才正式的想起字来,想想给四姐儿取什么名字。 半晌,方念到瑶琴能挑文君意,玉笛安知虢国心。 娘,妹妹的名字就叫贾瑶。 第二十三章 钓历史之隐秘,筹未来之布局 “贾瑶,好哦,我就叫贾瑶了,哥哥取的名字最好听了。四姐儿最爱哥哥了,不对,不对,是瑶瑶最爱哥哥了。” 身旁,小不点的四姐儿,现在的贾瑶。蹦来跳去,好不开心,头上的两个总角小辫,也随着颠来倒去,上下翻飞。 亮晶晶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母亲沈娴与哥哥贾琼。粉扑扑的脸上泪痕尚未干透,搭配着正咧嘴笑的小嘴,煞是可爱。 小手用力的互相拍着,绕着两人转起了圈儿。让人心中不禁好笑,稚子孩提的快乐也许就是如此简单。 沈娴看着眼前一幕,又想起刚刚贾琼说有二十两银子的月例,心中的压力也是去了好多,整个人不由放松下来,身体也不在紧绷。疲惫的面上露出一些晕红,嘴角也流露出一股温馨的笑意,眉眼间尽是温柔。 贾琼看着身边轻松了许多的母亲,活泼的妹妹,心中不由也是一阵满足。只是也有些后悔,为何昨日不与母亲叙说,至少能让她早一天开心。 生活是什么,生活除了柴米油盐酱醋茶,无非就是家人安康,幸福美满。 待有了一定的资本再去想哪花花世界,若是家人都生活困顿,仍旧只顾自己玩乐,哪还算什么男人。 这样的人没有一点责任与担当,贾琼也是看他不起。 眼含笑意的又看了一阵之后,贾琼方拾掇好心情,又与沈娴说道: “娘亲,还有些事孩儿想与您问下。” 沈娴诧异的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嘴角带笑,轻声慢语的说道:“琼儿,你说,为娘听着。若是知道,必定也不会瞒着孩儿你的。” 看着沈娴的笑容,贾琼也是回以一笑,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那日老太君与我说,我小时候你与父亲曾带我去过荣府,还说曾抱过我呢,可是有这事。” 沈娴面色微微一顿,又略带苦涩的笑了下,慢慢说道:“是啊,当时你父亲仍在世。那日是带我们去见大老爷的,当日还有你大伯二伯。说起来,你大伯二伯还有你父皆是你赦伯的下属呢。” “赦伯,他统帅过兵马?”贾琼疑惑的插了句嘴。 “是啊,你父亲皆是如此说的。然后正逢老太太唤你赦伯,你赦伯就带着我们一起过去了。当时你还小,老太太确实也抱过你的。” “那时两府与我们这些旁支来往还是很密切的,也就四年多前吧。” “可惜,后来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贾府旁支只要在京营之人,应该都去做的同一件事,也没有听说谁活了下来。” 说着说着,将凳子向前稍微挪了挪,右臂撑在桌上,用手拖着脸庞,双眼呆呆的看着远方,神思发散,接着说道: “那日过后,我们这些旁支基本家家戴孝,户户披麻。不光如此,城内好多人家皆是如此。连白布,寿材这些都涨了三成,最高涨到五成呢。” 沈娴说着说着仿佛陷入了回忆,只有嘴角的波动能看出她在喃喃自语。 贾琼知道,这是勾起了母亲不好的回忆,也不好喊她。就坐在一旁默默的等待着,偶尔摸摸贾瑶的脑袋,揉揉她的头发。 贾瑶,歪着脑袋默默的看着哥哥,一会又看看母亲,来回的看了几次。 仿佛感受到了气愤不对,也搬了个小凳子坐在贾琼身旁,将脑袋枕在哥哥的腿上,玩起自己的头发。 约莫过了半晌,沈娴才缓缓回过神来,看向贾琼与贾瑶。 略定了定神,面上又从新浮现出熟悉的笑容,遂又温柔的说道:“琼儿,刚刚为娘想事想差神了。你接着说,若是娘知道的都与你分说。” 贾琼想了想也只能换个话题,不能总是勾起母亲的回忆。 看了看院外的银杏树,思绪仿佛又回到了族学,发生了很多事情的族学。想起了第一天进入族学听到的事情。 遂又开口道:“母亲,孩儿之前在族学时,怎么听说,赦伯现在的夫人邢婶子,是赦伯的原配夫人的丫鬟啊。 孩儿想知道些两府的事情,以免日后在荣府读书时,一时不查再得罪了人,自己再还不曾知道,哪罪就大了。” 沈娴看了看贾琼,眉间带了点疑惑,略微思考了下,才说道:“琼儿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你父在世时,也只带着为娘去过几次两府,很多事情娘也不曾知晓。 不过你说的这件事情,娘当时倒是听说过,也见过。还有些是当初蔷哥儿的母亲与我说的呢。” 说着,停顿了下,沈娴又在整理一下思绪,一会又接着说道:“当时你赦伯的原配名字应当是叫林如雅,听说也是一个侯爵之家,与两府也一直是老亲,不过好像上一辈就不曾习爵了。 你这赦婶娘好像还有一个哥哥,名字叫林如海,与东府你敬伯是一科的进士。当时与你赦伯成亲时,好像就带了一个通房丫鬟,就是你现在婶娘。” 贾琼听到这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未曾想贾家与林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更未曾想这邢氏也是一个有造化的,从一个奴仆到陪房,最后又到了国公府袭爵之人的大妇。 未想完就又听到母亲继续讲道: “三年多前吧,就是你父亲他们去世后几个月,也突然生病去世了。 听说又过了几个月,荣府的老太太将她最喜欢的小女儿,你那个敏姑姑,许配给了你婶娘的哥哥,就是这个林如海。 听说当时的前一二年,你这个林伯父就在扬州那边做了一个大官。” “当时也没怎么听说,还是事后才知晓的,就是哪蔷哥儿的母亲与我们几个说的,我们也都是寡居的妇人,没事时也会在一起说说话。 不过他们年龄相差有点大了,当时林如海好像都三十有八了,而你敏姑姑才双九年华,差了有小二十呢。现在想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再具体的为娘也不曾知晓了,只知晓当初事情没有大办,连我们这些旁支都没说,也不知是和原由,不说我们孤儿寡母这样的人家,即使有男人在的旁支家里,也未曾知晓这件事。 也都是事后才慢慢知晓。只听说荣府那边给的陪嫁倒是很多,用孩儿你们读书人的话说,就叫什么十里红妆吧!” 听到这里,贾琼也知晓母亲也所知不多,不过就现在这些事情,也能分析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了。 至于母亲刚刚说的林如海在扬州做大官,估计也即使巡盐御史。这样算来,已经做了五年左右了。 而林如雅如何死亡,在当年一大批贾家旁支菁华死完后死的,又怎么能让人相信她是正常死亡呢。是否正常,这个不用管,也管不了。 还有贾赦为何提一个通房做大妇,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了,估计也掩藏这什么,也不用管。 现在唯一要考虑的还是要读书,考取功名,一步一步的走下去,至少现在有了月列之后,就不用像以前那样困苦了。 刚刚得到的零散消息,贾琼仍然觉得很有用,只是现在无用罢了,未来必然会有些用处。 听听这类的故事,也还是有些好处的。 钓历史之隐秘,筹未来之布局 第二十四章 贾长子询宁荣境遇,琼三爷奏两府帷幄 荣府,梦坡斋。 贾琼四处略微观看后,对整体的布局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看着面前这个院落,心中亦是怀有对未来的一份期待。 院落前边是一个单独的花园,后边是书房,再后边是贾政与王夫人居所。 前面是贾赦与邢夫人所居住的东跨院。 西边是体仁沐德院,再西则是荣府的中心荣禧堂。 东边则是与荣府院墙紧挨着的南北过道,围墙外面则是宁荣二府的间的内部巷道,再向东边而去则是建立在宁府的宗族祠堂。 此书房算是完全坐落于两府的最中间。 集宁荣之气运,汇两府之菁华。 “珠大哥,陪我看看这个院子如何。前日有几位长辈于身旁,也未好好观赏过小院。日后需要在此陪珠大哥度过数年。欲先游览一番,不知可否。”贾琼看着身旁的贾珠,面露一丝微笑。 “哈哈,琼弟相邀,自无不可。与琼弟此等天才同游,乃一件幸事也。 贾珠的轻松写意,洒脱自在,在这寒冬腊月,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贾琼也不得不佩服贾珠的为人,或许有些人是天生的气质,胸怀,想象不来。让人不由得愿意为他做事。 或许读书上贾琼或可以与贾珠一拼,然气质这块被拿捏的死死的。 再或许自己增加一些年岁,一些进步,再学习一些权谋,方可达到贾珠这样的气场吧。 说着两人携手而过。 院内各种花草树木皆有,唯可惜此时乃是寒冬腊月,草木枯败。 只有墙角余有几株梅花,凌寒傲雪,孤芳自赏。 与之相对的,在院子的另一个角落,芸窗旁边的墙角处,有着几丛潇湘泪竹,带着一丝绿意,在冬日里增添一抹生机。 贾珠看了几眼之后,也不在观看,转而观察起贾琼。 待贾琼观罢,方问起:“琼弟,此院落如何,不知可有感想教兄。前日闻听琼弟两首佳作,兄唯有叹服。” 听的此言,也不知贾珠是何意思,但是借机离开贾珠身边倒是不错。 遂仔细思考了下,贾琼默不作声的抽出手臂,向着梅花走了数步。 沉吟片刻,唯有一叹: “此情此景,唯有半山公的梅花一诗可以言喻,余词皆不足道。” 贾珠闻言,也向着贾琼方向踱了数步,喃喃自语了几句,又慢慢吟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不错不错。琼弟此言甚是,果是博学强识。” 贾琼刚刚准备谦虚两句,又听贾珠开口说道:“琼弟也是个有心之人,不知琼弟觉得此院的情景是否有些相识之感。” 说着,也不待贾琼开口,接着说道:“去年的前几个月,琼弟刚刚入学时,给为兄着实上了一颗。哪琼弟是否觉得这院内景象与我两府八房有些相似之处呢?” 说完,就用那一双妖媚的眼睛死死盯着贾琼,嘴角带笑,两腮微红,颇有西晋名士的风采。 然而这风流才子的人儿,却让贾琼觉得无形中有一股压力铺面而来。 知道若不真说些什么贾珠肯定不会愿意,若是有的放矢,必然更被看重。 这贾府中现在唯一能让他高看的只有贾珠。虽然今年才十二岁,但是有些人真是天纵奇才,无师自通。 更不必说让他感觉颇为神秘的贾政,还有贾赦也不一定是吃素的。 再有那个传说当了道士的贾敬,贾琼真不信他是一心修道,如果一心修道为何却又在四十二岁生了惜春,今年初四月初四生的,到如今已经六个月了。 现在元迎探惜四春都已出生。惜春算是十二金钗中最小的几个之一了,她都出生了,那么红楼也快开始了,最多还有四年。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太早。需先将贾珠这个问题答了才行。 在贾珠的眼中,贾琼先是皱眉,后是释然,最后若有所思。 看着周围的院子光景,贾琼来回走了几圈,方对视上贾珠的眼睛,慢慢的说道:“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贾珠见贾琼先是与自己对视,然后又说出这么一句话。 眉头微微凝起,仔细咀嚼了几遍这句话,半晌说道:“琼兄弟此言有理。那不知琼弟有何教为兄。” 贾琼闻言又是一怔,刚刚欣赏梅花的目光又转了过来,双眼注视着贾珠。他知道,虽然前后两句话略微相同,却又大相径庭。 一句可有教和一句有何教,意义完全不一样。 前一句是问贾琼是否看穿贾府的形式,这后一句是在问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如何做。 想到这里,贾琼也不在四处游览,皱着眉头缓缓来到石桌前,桌面上刻着纵横十三路的棋盘。(围棋棋盘) 也不顾腊月气凉,石凳冰人。低头沉思了一会,复又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坐与他对面的贾珠, 不悲不喜的说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贾珠闻言,眉头不由大皱。这一句大学之中的套话,他也不知背的多熟。 这话谁都懂,但是谁又能完全做到呢,贾珠甚至认为说了此话的曾子都不一定有做到。 但是贾琼却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认为贾琼是一个有见地的人,应该不会无的放矢。 原文他记的很清楚。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心中不由默默背诵起这篇《礼记·大学》,越背眉头皱的越深。不觉又多背了几遍。 又是半晌,贾珠方眉头缓缓绽开,所有所思,最后面上现出恍然大悟之神采。 “琼兄弟,此言大善,于我而言如醍醐灌顶,甘露洒心,请受愚兄一拜。” 遂起身,对着贾琼就要躬身一拜。 贾琼忙慌不跌的避开身形,向前两步将贾珠搀住。 心中却想着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贾珠行礼。 在贾家有点说不清啊,贾政或许能理解,但是别人不一定行啊,人言可畏,虽他不畏惧,也不想给自己找不自在。 若是日后我得势,不需依靠别人,就可自立。承受你一拜倒也无妨,毕竟有的教你。 有此想法,也不在言语,遂又主动拉起贾珠的手,向里屋走去。 “兄既有所得,弟也有所悟,院子先游览到这,不如我们去内里赏玩一番。政伯父的书房我到也是第一次进来。想必内部藏书必然丰富,兄需允弟抄录一番才可。” 说着贾琼就拉着贾珠向内而去。 第二十五章 欲速则不达,骤进祗取亡 书房内,贾琼贾珠二人皆在攻读学业,至今已有月余。 今日亦是从天明攻读,现已有近三个时辰。 贾琼搁下手中狼毫,置于笔架之上,望于比邻之贾珠,相视而笑,两人皆端起香茗,隔空示意,略泯几口,润与喉咙。 遂起身,稍适伸展双臂,略微活动身躯。移步至芸窗前,对窗而坐。窗已微开,窗外细雨绵绵,凉风阵阵,微醺之思绪,稍有缓解。 忆初来之时,也有几分感慨。 思绪飘飞,仿佛从回当日,若刚至梦坡斋小院之时。 贾琼携贾珠向内而去,避开之前所聊,前行数步,身前横一游廊,共有大小房间三处。 中间为书房正室,沿游廊至右,有杂物存放之小屋。,再至右乃通往贾政跨院之小路,尽头有一门户,夜闭昼开。 又起书房沿游廊至左,为一大一小两间卧室,靠书房侧为大卧室,靠西小院墙侧为小卧室。 卧室内又各分一大一小两间房间,外间有一小床一小柜一壁橱;内间有一大床,靠外间墙壁又有一大壁柜,壁柜正对另一墙面处有一排书架,架上尚有数本书籍,与床正对乃一纱窗,窗外即是游廊,窗内有一柳木书桌,依窗而置,桌前有一柳木背椅,柳木桌上文房四宝俱全。 一大一小两间卧室一应布置皆是相同,贾琼遂选一小间,做日后休憩之所,推开纱窗,及目而视,正对院内梅花朵朵。 放下随身携带之物,又与贾珠出的房门,沿游廊至书房外。 推开书房正门,两人携手,共进书房。 书房颇为宽敞,与门相对,乃一厅堂;左侧与大卧室墙壁比邻,右侧墙壁靠正门旁有一小门,推门而入,方知内部天地。 右侧靠游廊处,有一芸窗,接顶落地以作移门之效;芸窗下又有一矮几,坐落于榻米之上;边有柜桌三两,以作杂物存放; 靠左乃读书习字之正室,室内有一大红木书桌,横南北而置,学者坐西而望东; 隔茫茫墙壁或可见宗族宗祠;闭目遐思,亦可遥想天阙,垂聆圣恩; 抬眸忘之芸窗,或可见窗外,潇湘妃子入红尘,倘若望室内,斑斑泪竹还仙恩。此处亦是日后宝玉读书之所。 红木书桌背有书架一座,架上书籍盈满,瓷器数件;正东墙壁上,挂有书画几幅,俱名家手笔。 前有两张略小之柳木书桌,面对芸窗而置。士子坐北朝南,背又有一大书架,架上亦是书籍盈满。学时背可取书,闲时坐望窗外潇湘。 那日与贾珠所言,也不是忘语。 “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 也是深有含义的,与当日刚刚蒙学时所说:“贾不贾白玉为堂金作马,琼不琼贾府旁支真的穷。”乃同一个意思,无非是贾家现在外强中干,虽繁花似锦,然首尾不连,两项断代。菁华不在,如烈火烹油。 那日亦是一个意思,院内只余几丛翠竹,几株梅花,就如这贾家两府一样。 宁荣各表一枝,但是又无旁支的拱卫,有怎么能算是繁花似锦呢? 这个冬天仿若贾家的寒冬一样,冷冽的天气将旁支所代表的花草树木全部冻死。独留两府又如何能称作百花齐放春满园呢。 贾琼明白,贾珠亦是明白。甚至贾琼猜测贾敬贾赦贾政都明白,包括贾母可能也明白这些个道理。但是为何却又无动于衷。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并不是真的修身养性,而是立身,得有一定的资本,方才有话语权,这就是表示他们必须早早得权,有功名或者有军功,文武皆是一条路线; 齐家则是处理家族内部矛盾,比如奴仆尾大不掉,贪污贾家钱财,处理不法之人之类。 对外要让族内旁支的年轻人立得住脚,站得起来,这些人也得有一定的资本,才有实力拱卫主干,毕竟旁支都是依附主干生存,就如一颗参天大树的根须,树枝树叶,才有枝繁叶茂之说。 若是一颗大树的根须以及树枝全部被砍断,那么这颗大树离死也不远了,即使活着也是吊着一口气。如果这些根须能从新长出来,大树必将从新复活。 治国,只有身居高位才有机会,更是只有有了官身,且家族强盛才能提出自己的执政理念,这样才能避免被清算。 若说文官没有家族不一样治理国家吗?其实不然,他们家族或许稍有弱小,但是也有党派,如浙党,东林党,宦党这些。又分南北东西几派,再细分还有商贾士绅之派别,林林总总无有尽。 平天下就更无需叙说之。 正在贾琼心思百转千回之时,不由的眼前浮现一人影,倒是将贾琼唤醒。 原来贾珠也踱步而来,坐西朝东,面向贾琼。往日两人同读同休,所以看贾琼休息也就一起随了过来,也可互相交流读书心得。 看着贾琼哪如梦方醒的样子,贾珠嘴角又是浮现一阵浅笑。双眼温和的看着贾琼,眼中充满求索,探知的意味,虽同吃同住,贾珠却觉得不是太了解这个族兄弟。 想了想,贾珠开口道:“琼弟,月前你与我说‘一花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这话我知晓,更是清楚他的危害。 所以我对你所说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非常认同。 然现在我们贾氏在京的八房,菁华尽去,所余着皆是余你我一般大的之人,今年我方十二,琼弟汝也才七岁。再过两月我也才十三,你也才八岁。主支旁支尽皆凋零,然时间却不等人。 最大的珍大哥是袭爵之人,也是族长,彼不会轻动,况且珍大哥也有些他的想法。 玫大哥不知所踪,琏二哥与三房的琛大哥还有七房的蘅大哥只大我两岁,旁支中先生的孙子瑞大哥和六房的璘大哥大我一岁,珖兄弟璎兄弟小辈的藻哥儿与我同岁,唯有四房的璜大哥已经成年,今年已经娶了府里出去的金家丫头。 余着年岁俱都小我一到两岁,其他更多与琼兄弟相差不大。旁支现如此,如何拱卫主支,不知兄弟可有教我。” 贾琼不由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心中不由暗叹道:“来了,来了,又来了,时隔一个月之后还是被你问出来了。当时就想躲开这个话题的。 哥,你也是个天才啊,不要一直来问我啊,你自己不要面子的嘛?你怎么那么焦急呢。” 之前听着贾珠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堆,他就感觉到不对了。 挠了挠百会穴上的发丝,贾琼强迫自己从新冷静下来,又思考了一阵。 缓缓抬头,双眸紧紧的注视着贾珠的瞳孔。深呼了一口气,又缓缓的说道:“珠大哥,可曾读过前宋石堂先生的《冬华一夜霜》” 贾珠听着贾琼所说,皱眉苦思,良久,方说道:“未曾读过,弟可言述一二。” 这是贾琼前世曾经偶然机会下,所翻阅过的一本书中所带。 他认为很符合贾家的境遇,甚至连姓都类似。 仿佛贾家从盛至衰,包括探春远嫁的大概方向,院内的取名等等,甚至于绛珠仙草这些都有。 (作者本人很怀疑曹大家是看着这篇文章来写的石头记,顺便将文章分享给读过原著的各位读者。现在是免费时候,不算水字数。这是我对红楼梦一些发现,以及观点阐述写在小说中,分享给大家。) 略一沉吟,贾琼来到书案旁,便默写起这一文章。 天地生万物,节度各有常。毫发不可乱,奉时以行藏。不惟寡悔吝,尤可免折伤。倘不如所受,一一皆自伐。今年初冬月,造物如不详。阴阳忽倒植,连朝状春光。无知桃李辈,定序忽迷忘。点缀老枝上,纷纷发出狂。一桂为倡首,弹冠起群芳。杏思作霞燥,梨亦拟雪香。西蜀亦不远,得无欺海棠。洛阳近咫尺,能不动花王。冻蜂与寒蝶,入秋皆死僵。向令当此日,鼓舞又一场。安知理自在,此事无久长。一夕天地正,严风动昏黄。吹起四泽水,结为万瓦霜。凌晨为着目,憔悴不可当。萎形与死状,贻笑於大方。古来此事多,青史长相望。惟有知道者,进退不狂扬。有莘必三聘,幡然始就汤。草庐亦三顾,然后起南阳。万牛挽不至,料饵岂足尝。贾生一召至,未期在帝旁。不知怒绛灌,一落千丈强。孝文且如此,何况景武皇。申辕见汉武,席不暖客床。昭昭万古监,赵绾与王臧。当时蒲轮至,老推皆腾骧。焉知青云路,转眼成灾殃。大抵天下事,进退贵审量。欲速则不达,骤进祗取亡。善人忽急合,善事有当防。轻浮非君子,躁急最不祥。骑虎作麒麟,驾鹗若凤凰。九疑峰对面,盘谷且徜徉。 贾珠立于贾琼身旁,贾琼每写一句,他便读一句,由开始的朗声到最后的无闻。贾琼也是不知贾珠如何是想,只知他写完后,贾珠将所有书稿全部拿走,回至座位,慢慢品读思量。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闯进一人,大喊道:“珠弟,琼兄弟快和我走,文官家里的那帮纨绔居然与我们武勋之后来比斗,光嘴皮子厉害,不与我们打斗。家里就你两的文学最好,快与我前去,不能与咱们武勋丢人,更不能丢咱们贾家两府八房的脸面。” 说着来人就要将两人拉走。 第二十六章 梦坡斋两子谈未来,锦香楼众人斗文武 “琏二哥,别拉,别拉,我们自己走,再说就算要去,你得和我们说下情况吧。” 贾琼倒是无所谓,但是贾珠不行,今年十二岁,基本面子还是要的。 贾琏闻言立马松手,贾珠这才好整以暇的整了整身上的衣物袖口。 两人这才有时间打量起贾琏,只见其衣物有些褶皱,头发也有些散乱,显然发生了什么事情。 “琏二哥,到底何事,若不说,我和珠大哥必不会去的,我们今日课业尚未完成。” 贾琼说着就装着要去拉贾珠,准备向书房走去,他和贾珠贾琏不同,他们有两府撑腰,自己却无人可依仗。 虽然现住在荣府中,但毕竟是过客。 人家看中的是自己未来,是自己读书的本事,并不是自己惹事的能力。 虽然所有事情都祸福相依,但是这祸福如何解开,这祸谁去承担,这福谁受益更多,这就很有的说道了。 千人千面,万事万法。不清不楚的去送人头吗? 即使看着人情必须要去,哪也必须了解清楚事情的始末原由,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段时间他也有在学兵法,前世也曾听过些名言。虽然三十多岁,但有些事不是你岁数在这,就代表你经历过,必须经历一遍才能度衡。 贾珠闻言也不多说,知道贾琼做事有自己的章法,也明白贾琼是想搞清楚事情的始末,不过他也正有此意,随即便主动的挽起了贾琼的臂膀,将之向里面带去。 贾琏看着两人的动作,心里不由大急。 ‘他可是和他的朋友保证过的,比如北静郡王的少孙水溶,齐国公孙马尚,珠弟舅舅家的儿子王仁,他都答应好了,千万不能失诺。’ ‘而且这件事就是因为这王仁才引起的,珠弟必然不能拒绝。’ 一想到这里,贾琏心情就完全放松下来。不由站在游廊上,原地思量,眼看着两人走进屋内。 心里琢磨,‘此事若是处理的好,或可让珠弟欠我一个人情。’ ‘不过琼哥儿就没法了,这是本就与他无关,而且向来只爱读书,比珠弟心思还纯粹,之前琼兄弟只用一年多就追上珠弟近六年的努力,前次他们对答就已不落下风,现今又过去一月,都有可能比珠弟还要强上几分。若我有他一份心性,定然也可认真读书。’ ‘呸,想什么去了。’贾琏不由心中也是呸了自己一下。 ‘不过,借机与琼兄弟关系再好上三分,日后有事也好开口,不用去找珠弟环转。’ ‘且珠弟又与琼哥儿私交甚好,如此琼哥儿必不会拒绝。若是一人,或可能失败;若是琼哥儿和珠弟联手,若还不能胜,他是完全不信的,所以这次必须将他两都带去。’ 思虑到这,贾琏在自己身上四处看了看,衣衫略有杂乱,随即两手稍作整理,又理了下自己头上束发,重新卷起插上绿玉簪。 一番自我查看之后,贾琏玉面上略施薄粉,没想之前的细雨也未破坏其脸上之妆容,嘴角又浮现出了哪勾人心魄的笑容,缓步向堂内书房走去。 此时两人又坐回茶几处斟茶饮水,笑谈风雨,不过两人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门外的贾琏身上。 这种事情,兄弟上门了,如何拒绝,这个年代讲究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若是拒绝被宗族兄弟知道,必会被耻笑。 又讲究亲亲相隐,即使知道家里人犯法,也要帮忙掩藏,若是不隐藏,又是没有足够的威望,别人说不定都不惜的理你,偏激的能砍了你。 所以去必须得去,事也必须得了解清楚,知道事情始末,才知道自己过会出多大的力,分多少好处,不论是名还是利,没好处的话,最多出个人场,过去站个台面,顺便吃个瓜,还能有些谈资。 这次贾珠坐北朝南,贾琼坐东朝西,独留下门口的那张位置给贾琏,无非是等贾琏进来解释,顺便更利于两人观察他。 待贾琏进屋坐下,看向两人。一如方才,双眼如丝,嘴角又露出一股笑意,看向两人。 贾琼看着那略有些邪魅的笑容,不由内心打了个寒颤,心中思忖道:‘难怪如王熙凤哪傲娇般的性子也迷乱进去。要搞死贾琏的那些妾室,通房,估计更多的是想独占他吧。 其他诸如怕贾琏得脏病也有可能。 怕妾室先生长子,其实可能性不大,以王熙凤的手段有的是办法。 更多的是贾琏实在是太魅惑人了,贾琼甚至想若不是有前世三十多年的记忆,且自己是个男直,不是个弯的,也不是个女的,不然自己都有可能沦陷。’ 又看了看旁边的贾珠,再看了看对面的贾琏。这两人都妖媚如丝,俊美胜潘安。 看着两人都盯着自己看,心里也明白两人刚刚是做样子,不会不帮忙,只是想了解事情的原委。 遂说道:“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今日我们几家勋贵同龄的子弟,相邀去锦香院高乐,有北静郡王的少孙水溶,齐国公孙马尚这些人,珠弟舅舅家的儿子王仁,还有些门户低于我们这些人家的人,名字也不甚记住。” 看了眼面无反应的两人,贾琏也不气馁,接着说道: “我们几人皆在包厢之内喝茶听曲呢,唯有珠弟的表兄王仁,来的稍晚,我们也就没有等他。结果等他到了锦香院后,遇到了刑部右侍郎高攀龙家的二儿子高世学,还有内阁次辅顾宪成家的小孙子顾鑫,还有几个未曾见过。” “他们见王仁表弟独自从门口进入,以为表弟就一人,遂笑他一个莽夫还来锦香院这样的场所来听曲,连首诗赋都不会,纯粹是来附庸风雅之类的话语,结果话不投机。 王仁表弟又是个不认字的,仗着自己练过几年功。说不过人家,就动了手,一人又打不过对方多人。 而且这群人中有两个练家子,最后说又没说过,打又没打过。就被人打成了猪头,脸都肿了,好像肋骨都断了两根。” 贾琏一边说一边注视着贾珠面上的表情。前面还好,听到中间也就眉头微微皱了下,但是听到后面贾珠嘴角却抽了抽。 贾琏也知道是什么情况,听别人说了经过,他当时也很来气,再怎么说也是他贾家的姻亲,可不能这么看着他受伤。 后来看到王仁哪惨样,自己几人都差点笑出声来,但是对手就在旁边,几人也只能拼命忍住。 看着还是无动于衷的两人,话都不说一句,也不知两人在想些什么。 贾琏也无法,这些读书人心眼太多,自己比不过他们。又接着说道: “本来我们就在楼上包厢高乐,未听清楼下的声音。等我们在楼上听到动静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们下楼之后,王仁表弟已经被打成了猪头。 于是我们就围住了他们,我们一群人皆是武勋出身,虽然上战场有点勉强,但是手上的拳脚揍他们还是不成问题的,他们也就两个练家子而已。” 说道这里又看了看两人,结果这两人还是不接话。无奈又继续的说着: “他们就说,是王仁表弟先动手在前,他们动手在后,错在王仁; 又说他们本来也没说错,这里的是才子佳人应该来的地方,说我们这群武勋连字都不识,来这也是自找没趣。 就和我们提出轮流赋诗,又让在场众人作为仲裁,输的给赢的道歉,日后输的绕着赢的走。 而且可以请外援,最多两人,三局两胜,或者一场定胜负皆可。 又说王仁表弟养伤钱,可以十倍赔偿,我算了下,十倍大概一千两,于是我就回来找你们救场去。” 听到这里,贾珠最终还是忍不住了,遂问到:“哪你们就同意了,就让王仁表兄白受伤了。” 贾琏看着终于开口的贾珠,不由得意,但面上也不露分毫,心中却想到,终于还是开口了,不容易啊。 嘴上却说道:“哪不能,我们先揍了他们一顿,然后我回来请你们,你们去看了情况,再决定是否同意,这毕竟是我们勋贵整体的面子。你们看?” 贾琼听到这里,就知道事情必须得去了,心中也不由叹了口气。 第二十七章 细节决定成败,心态决定人生 看着两人的面色,贾琏心中也是得意,虽然你们学习文章比我厉害,但是心眼我也不会差你们太多。想着想着嘴角又不自觉的勾出一丝笑意。 遂引二人前往前往锦香院,三人同乘一辆马车,出的府门,就向东而去。 看着窗外的绵绵细雨,贾琼想了下,还是要了解清楚一些细节情况。 这锦香院听名字就知道是青楼妓绾一类的地方,中国古代取名相当有条理,以用来区分等级。 宫只有皇家才能享用,或许有被特批的很少。 府只有只有官员才可以,后来连士绅商贾也这样取名,在后来稍微有一定家资,房舍又大的也可以称为府。 宅乃是城里有点小钱的人家,或者乡下的大户人家。 室乃是平民百姓所用。 而院正常是书院的使用,后来大户人家也用来称呼院落。再后来连卖艺不卖身的青绾人所在的青楼也开始使用,以明示自己这边是有学问的居所。 而楼只是一个统称,只要两层以上或高过一定距离的房舍这些都可以使用。正常青楼用的多。 这锦香院一听就不是书院之类的居所,一个锦一个香一个院,三个字也就院和书院搭接。所以只能是青楼一样青绾人所在的地方。(以前青楼卖艺不卖身,妓院也是。这是明的,暗地里什么没有。)卖身的地方叫暗娼(掩门子) 而几人在这个地方最大的可能是争风吃醋,两方有斗争是肯定的,而武勋也确实不太会这类咬文嚼字的事情。这事必须得了解的更细致点。 贾琼沉思了一会,遂又看向贾琏。 “琏二哥,这个锦香院是个什么样的去处啊,为什么你们都要去这玩耍啊!” 贾琏看了看一脸茫然的贾琼,心中暗道糟糕。 ‘之前光想着救场,忘了琼弟还太小,这有点得意忘形了。不适合进这类场所,虽然珠弟也小,但是也不算太大的事情,再过个把月都十三了,然后再过两年就能成亲了。’ ‘若是让父亲和二叔知道了,少不得要吃些挂落,除了敬叔和二叔,家里唯二的两个读书苗子被我带来了,若是以后不用心读书了,父亲和二叔他们能扒了我的皮。’ 想到这里,贾琏立马扒着车窗,将头伸了出去,看看已经离开多远,是不是想办法让贾琼回去。结果向着路旁看去,还有一里路就到锦香院了。 又想了想,‘好像锦香院离着确实不远,不过得给琼弟一个交代才行,不能请人帮忙还恼了人。’ ‘而且琼弟那么聪明,到了地方肯定知道,这个事情也瞒不住。还不如和他说实话。’ 想到这里,贾琏方才大手一拍脑门,面露酸涩,只有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媚眼如丝。 嘴角苦笑的说道:“琼弟,是为兄虑事不周,光想着救场了,这地方确实不适合你来。这里是青楼,都是些女子卖艺的地方,为兄也是第一次来,也是被水小王爷和齐国公的孙子马尚叫来的,王仁表弟好像也是马尚联络的,我是到了锦香院才知晓。而且现在已经到了,前面就是,要不你就在马车内,等待我们。” 看着贾琏的苦笑,听着他的话语。贾琼就知道,也明白之前的猜测没有错。 遂疑问的看着贾琏说道:“琏二哥,为什么我不能进去啊,不是说就进去比试学问的嘛?怎么珠大哥能进,我不能进啊” 贾琏:“。。。。。。” 嘴上说着,心中却想‘距离怎么这么近,这才盏茶不到的时间。’ 贾琼想了想,就直接的问到:“琏二哥,这个地方这么近吗?你们几人来玩怎么约好时间的啊,和你一起耍的几家都住在旁边吗?还有你说的哪几个文官家的纨绔也住在旁边吗?” 贾琏听贾琼这么问他,也毫不在意的说道:“我们几个武勋家都靠近这边,这锦香院又在我们几家中间,过来还是很快的,所以让下面人跑一趟,大概什么时辰到这边就行,时间自己安排。” “至于你说的,那几家文官家,他们都在东城呢,不在西城,估计就碰巧碰上了。” 贾琏说完又看了眼贾琼,眼神询问着为什么要这么问。哪知贾琼仿佛没看到这个眼神,又接着问道:“哪东城没有这样的地方吗?为什么他们要来西城?” 这时候贾琼面上也没有了迷茫之色,一脸严肃的看着贾琏。 贾琏想了想说道:“我也是第一次来青楼,并不是太知晓,但想来不该没有。琼弟你是说他们故意针对我们?但是我们这次过来也是零时约的。不太可能吧。” 几人略微思考了一会,没想明白,也就准备直接下车准备进锦香院。 看着贾珠和贾琏下车后,贾琼也左手掀起门帘,右手扶着马车的门框,向外看去,准备下车。 抬眸扫过,这锦香院倒是很大,大概六百至七百平米,再加上有三层,倒也不算小。 门面稍大,门口也无人迎接,遂随着贾琏贾珠一起缓步入内。 中间是一个大的厅堂,堂内有不少损坏的桌面,格外醒目。 最里面有一个四方的舞台。 厅堂内的人分为了三股,其中两股争锋相对,其中一股锦衣领头几人俱坐在背椅上等待,背后站着家丁近卫,贾琏带着他们两人向这方走去,贾琼心里也就明白这边的人皆是勋贵。 而另一股则是几个头戴纶巾的士子,或坐或躺,一些带着仆帽的家丁则将几个士子围在中间,仅留下正面对着勋贵几人。 两股人隔着中间的舞台对视,也不说狠话,虽然看着士子一方明显吃亏,但是基本的面子还是要的。 最后一股形形色色,有官宦,有士绅,还有商贾。都坐在四周围观着这量群人,不时与就近的人聊上几句,说这个是谁,那个是谁。 不过这种时候,还敢留在这的,应俱是有些自己的能量。 贾琼看了看四周,又抬头向楼上看去,四周梁柱上挂着一串串灯笼,上下三层,尽皆如此。 只是二楼三楼的围栏处,站着一群莺莺燕燕,屏气凝神的看着下面,偶尔有一两人互相靠近小声说些什么。 待到贾琏带着两人进至厅内,顿时满场安静,所有目光皆投视而来。 只见勋贵一方几位领头之人看着贾琏到来,尽皆起身等着贾琏过去。 三人到得近前,贾琏随即指着两人,向几人介绍道:“水世兄,还并几位世兄。小弟幸不辱命,此乃族弟贾珠与贾琼。” 忽又转头,对着贾珠贾琼说道:“珠弟,琼弟,这位是水溶水世兄,这位是马尚马世兄,这几位也都是勋贵一脉的同龄兄弟。” 随即几人互相一一见礼。 正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好了,你们的人也来了,可以比试了。” ps:读者群,497742234 求推荐票,月票,点赞,收藏,追读,若是可以帮忙分享此书给其他爱看红楼,历史,解密这一类的朋友们。若是能成为粉丝就更好了。编辑要看这些数据给推广位置,麻烦各位书友帮帮忙。 第二十八章 施小计,郡王世子争语利;展智谋,国公长孙夺话权 正在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好了,你们的人也来了,可以比试了。” 闻听此言,勋贵方几位门户稍小的人,对视一眼,立马扯着嗓子喊道:“狗肏的,你们几个是嫌揍的少了是吧!爷们几个同意你们比文,是给你们长辈的面子,你以为你们几个算个啥啊!” “就是,就是,你们几个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们面前放肆。” “还是大哥说的对,不过大哥说错了,他们应该不算什么东西吧。是吧,哈哈哈。” 对面几个士子听到这些人的话,顿时面上青筋暴现,对着几人怒目而视,眼神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遂一士子出面,面露鄙夷的说道:“粗鄙不堪,难登大雅之堂,此地乃吟诗作画之所,你等粗鄙武夫又能懂几个诗赋,又怎晓丝竹管弦之乐。” 随之又一士子出面符合道:“韩兄所言极是,此等武夫如何懂这些,都是些寡廉鲜耻之徒。让他们在此与我们比试诗词,是太看得起他们了,徒惹桑大家笑话。” “就是,就是,不要在此地玷污了桑大家耳朵。” 此话一出,又是引来一片人的附和。 随着众人一阵争吵。 水溶也趁这个时间,与贾珠贾琼介绍起了对面几人,贾琏与马尚则在一旁补充。 “坐着的两人一个是顾鑫,是内阁次辅顾宪成的孙子,这顾宪成是东林党魁首,听说前几年辞官回老家办了个书院,去年才会回来,直接变成次辅了。 这是陛下特招回来的,珠兄弟你是个读书明理的,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和那些个光逞匹夫之勇的家伙没法说,他们一点头脑都没,自己舒服了就不顾家里了。 所以我们只能稍微教训下,为王世弟报仇,但是却不能下狠手。一切都要在一个范围之内。” 水溶边说边观察这贾珠的面色,见其面上并无什么表示,看不出什么高兴愤怒。仍是洗耳恭听的模样。 水溶觉得这是却个好消息,至少不是个鲁莽的。虽然有点小了,比自己小将近四岁。 又继续说道;“我们与他们争斗的范围很有限,只能做纨绔之事,在一些场面上要给到的,但是具体什么事情,由我们来决定,用一句话说,面子可以给到,但是里子我们必须得得到。” 贾珠听到这里,不由上下打量了下水溶,心中叹道‘这水世兄如此嘱托自己,把自己当小孩哄骗。让王仁表兄吃这个亏,又让琏二哥请我来,是想要挨家挨户争夺武勋年起一辈的话语权了。 这一次是我们贾家,下一次应该是别家了。既然你小看我,我也不能让你失望,说不得要给你个惊喜。这年轻一辈的话语权我贾珠夺定了。’ 遂让人又搬了几张背椅,与水溶旁面对面坐下,又示意贾琼贾琏也分别坐在了过来。这才开口道: “水世兄,我想你说的范围应该只代表武对文,而不代表文对文吧。 既然我表兄受伤,自然该贾家或者王家为其出头。 不过咱们勋贵皆是一家,弟也在此谢过水世兄代为缓转。下面就让小弟我与他们沟通沟通。” 说完,就是嘴角含笑的看着水溶,眼神的笑意中又透着精明与冷意。 听到这里,水溶眉头不禁一皱,这贾珠有点意思,听其话也有些想与自己争夺年轻一辈的话语权。有些像当初父亲描述的那个贾敬啊。 思绪翻飞之后,水溶还是冷静了下来。也是满面笑容的对着贾珠道: “珠兄弟说的不错,确实文对文不在此列,不过珠兄弟暂不用急,待为兄解释完之后,弟你自然明晓。 毕竟弟你常年读书,无闲暇了解这神京中的各家情况,而愚兄倒是略知一二,或可解弟一二疑惑。” 话越说笑容越是灿烂。 贾琼看着两人的对话,从中也听出了一二,心里直说两个影帝,太tm能说会演了。 不过自己的面上却保持这一股茫然的样子,嘴上带着点笑容,呆呆的看着两人,偶尔看向贾琏,却发现对方与他一样表情。 又看了眼旁边的马尚,此人更是懵懂,一个单纯的武夫吧。 再看向水溶,见他说完就端起面前小桌上的茶水抿了起来,眼睛却一直看着贾珠,只不过眉梢上的一丝得意却怎么也无法掩藏。 贾琼随即又看向贾珠,不知道他如何应招。 虽然他也有办法应对,但是现在主事人是贾珠,他绝不能插手,除非等到贾珠给他信号或者眼色。 只见贾珠嘴角又荡漾出那股勾人夺魄的微笑,简直与贾琏之前一般无二,眉梢微挑,就对着水溶说道: “水世兄所言甚是,还要麻烦水世兄解惑一二。” 贾珠稍一停顿,看向水溶。只见其嘴角露出的笑意流露,背靠在背椅上的身体向前微微倾斜,更加靠近贾珠,放下手中的水杯,右手抚摸下颚,仿佛那边已经长出胡须。 见此情况,贾珠不待水溶说话,又接着说道:“不过,水世兄,既然这次是文斗,待世兄介绍完之后,再由我和他们商量文斗内容及方式吧,然后再决由我还是琼弟先上。世兄替我们压阵,不知可好。” 听得此言,水溶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却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世弟,或许不曾知晓,为兄也曾读过些书,若非要承爵,想来已是进士。 听到这样的回道,贾珠桃花眼略微眯了眯,随即又笑着说道:“我自是晓得世兄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然如世兄所言,兄毕竟需要袭爵,仍还算是武勋,惜非纯粹之文人。 因此不能让彼等说世兄以势压人,毕竟老郡王大人已将兄立为世孙,若彼等惧怕世兄承爵后报复于他们,不敢比试,岂不是错失这一机会。 而我和琼弟则无此忧虑,且荣府承爵人是琏二哥。不知世兄是否认可呢?” 听到贾珠如此说,水溶心中也不由胸气郁积,喘息都有些不太顺畅。他当然听懂贾珠是什么意思。 自己这是失了一城啊,不由端起茶水抿了抿。 如人引水,冷暖自知。 喝完后,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即对贾珠说道:“弟此言乃中肯之语。” 随即在贾珠一连串的“缪赞了,缪赞了,世兄真是缪赞了”的话语中,又继续介绍起了另一人: “顾鑫此子,精通琴、书、诗赋,对八股稍弱,上科未曾考中秀才,对下科当把握不小。 高世学其父为刑部尚书高攀龙,与我们无甚关系,背景我们也不惧。 但高世学此人也不是弱者,精通棋书画,书法略低于顾鑫,然诗词才情皆不弱人。与顾鑫相约下科同中秀才。再下科同中举人。 而高攀龙与顾宪成相交莫逆,江南的东林书院就是由两人在六年前成立。现今无朝堂为官者,但上科庶吉士有两人乃东林书院所出。 我所了解的仅有这些,世弟可记下了?” 贾珠仿佛未注意到水溶几次改变对他称呼,也权作未曾听见,又接着说道: “世兄所言非常详尽。之后就由我与这顾鑫和高世学来沟通,世兄稍作,且替我们压阵。” 虽然心中犹如滴血,但是水溶仍然笑容和煦的说道:“理当如此,世弟请便。” 第二十九章 你言计谋,我话机锋 看着水溶略显苦涩的笑容,贾珠看向贾琼,随即相视一笑,又抿紧了嘴巴,但是眼角的笑意是如何也掩藏不了的。 未几,贾珠看着贾琼给了一个眼神,随即起身向对面走去,贾琼也会意的跟了上去。 现在就是两人的征途了。 在两人起身走去的同时,一直注意着贾珠贾琼的顾鑫与高世学,彼此对视一眼。也立身而起,向着台中央走去。 舞台中间,贾珠贾琼顾鑫高世学四人都面带微笑,互相抱拳躬身行士子礼。 站定后,贾珠未等他人说话,便先嘴角带笑的说道:“不知两位先打伤我舅家兄弟,然后再让琏二哥邀请我们师兄弟过来,是如何作想的。” 顾鑫与高世学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些诧异,略微眼神示意后,高世学开口说道: “贾兄,这事情原也和水郡王世子解释清楚,错不在吾等,乃贵表兄先行失礼在先,吾等才无奈自保。现今就是为了解决贵兄之事,才来这一场文斗。” 贾珠看着两人,面上笑容依旧,眼角却无半点笑意,看着两人说道: “现在是我与两位谈,两位是看不上我们贾家,还是瞧不起我等勋贵。” 听出贾珠话语中的冷意,又看了看贾珠身旁的贾琼,才七岁到八岁的模样,乳臭未干,嘴上绒毛依旧。遂也不放在心上。 因此就只看着贾珠说道:“贾兄,这话说的就有点过了。王仁无礼在先,动手再后。怎的我等不可还手?” 听见两人如此说,贾珠面上流露出一丝笑意,半眯着桃花眼,笑着说道:“为何我了解的与你等所说不一呢?我所知晓的是你等无故拦住我表兄,肆意侮辱。逼得他不得不动手。” 见对面两人也不说话,只是冷眼的看着他,贾珠又接着说道:“若是你等只有一人与我表兄舌辩,又如何会出现此等事情,必是尔等见一人辩不赢我表兄。便众人一拥而上群魔乱舞,舌骂我表兄。 我兄见此才不耻尔等,挥拳相向。你等又群起而攻之,吾表兄不敌,被尔等欺辱至这般境地,如此才急送医馆。” 听贾珠如此说,顾鑫与高世学也不由有些气急败坏。虽然事情属实,但是贾珠说自己等人颠倒黑白,是要毁他们的名声,这可不行,这些勋贵惯是嚣张跋扈。 两人对视一眼后,知晓事情必须要解决,不能让名声毁于这等小事,便也满眼笑意的看着贾珠,嘴角微微弯出一到弧线,随即与贾珠说道: “贾兄所言,虽不全部吻合,毕竟王兄因此受伤。即使错在他,我们也是还手过重。” 说着,两人眉毛也是挑高几分,也不待贾珠说话,继续说道: “且贾兄之话也有些许道理。我等之前也有少许错过错,此前虽也答应诸位十倍赔偿,但如今既是贾兄如此说,我等便二十倍赔偿好了。些许银子,吾等还是能凑齐的,我等也佩服贾兄的刻苦好学,这个面子需给的。” 说完,顾鑫与高世学相视一笑,又瞥了眼旁边不远的水溶,颇为挑衅的看着贾珠。 贾珠看着两人得意的笑容后,知晓自己是中了对方的陷阱,随即便陪着两人一起笑起。 在贾琼的眼中,三人机锋不断,但是面上确是笑容满面,如亲朋叙旧,知己交心一般。 也不得不佩服,这世的年轻人,或许高门大户的弟子皆是如此吧,着重培养这些,也可能是耳濡目染。才大至十七八,小至十二三,俱是机心不断,斗谋斗智。 贾琼看了顾鑫与高世学良久之后,方缓缓看向贾珠。 只见贾珠,眉头紧锁,想是未想出破局之法,便附和这两人呵呵笑起,意味深长。 贾琼知道,这是贾珠在拖时间,贾琼不知如何破这局,但是他也在等贾珠的求救,不然终是送上门的菜,不香。 贾琼喜欢当初看毛选之时,得出的一个结论。 自己不能跟着他们的话题来走,自己得动起来,让别人随之动而动。 只要动起来就有破绽,哪就代表有机会,不论是军事还是说话艺术皆是一样。 若是被人围在一处,必有弹尽粮绝的那一天。 终于在三人又笑了几息,贾珠对着贾琼说道:“琼弟,你怎么看。” 贾琼便会意的看向贾珠,对贾珠说道:“珠大哥,我觉得这位顾大哥和高大哥说的对,人家已经很有诚意了,将养伤的银两增加到了五千量。王大哥现在不在,我们得替王大哥接受他们的好意。” 闻听此言,其他三人尽是一惊,面色诧异的看着贾琼。 贾琼见着三人皆是目光如炬的盯着自己。 贾珠面上随即凝眉,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未制止贾琼发言。 顾鑫与高世学则一脸便秘的盯着他,然后又看向了贾珠。 而贾珠右手微微前伸,示意贾琼说话可以代表自己的意思。 于是其他三人俱又看向贾琼,仿佛三人皆在等他解释。 随即挠了挠头,贾琼装着不好意思的憨笑着开口说道: “刚刚琏二哥送医的时候说医馆要两百五十量,二十倍是五千两,难道我算错了,先生说我的九章很好的啊。 这都是两位兄长的好意,我觉得不该拒绝。” 贾珠看着贾琼的眼神更是疑惑,他记得很清楚,毕竟也才不过一个半时辰的时间,怎么可能忘却,当时琏二哥说的是一百两银子就够了。 贾珠虽想不清楚,但也不妨碍他转头看顾鑫与高世学。 此刻两人笑容却有些勉强,思考了一阵,两人双眼对视,俱从对方眼中读懂意思,随即一点头。 高世学声音略微冷淡的说道:“这没有问题,如此哪我们考虑下如何比试吧!” 贾琼看着对方两人的样子,不等贾珠说话,却又说道: “珠大哥,他们两空口无凭,也没现银,我们让水世兄还有双方几个主事的皆过来做个见证如何。” 听得此言,顾鑫与高世学仿佛受了刺激的猫一样,对着贾琼恨恨的说道: “这位小贾兄弟,你认为吾等二人的面子还比不过这区区五千两银子吗?还是说故意贬低吾等二人。” 见状,贾琼也知道,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很多人将面子看的比一切都重要,但是没想到这就一下让自己碰上两个。 随即装着无知的模样,向两人问到:“这样吗,府里的祖母每月给我二十两的月列,支助我学业,我平常一直读书,也不常出门,不是太清楚唉。我每月二十两银子的月列,也要二十一年方才能累积到五千两银子。这不少啊,你们居然说区区,真有钱。” 一句懵懂童言,说的两人哑口无言。人家不懂事,才这样说。 而且每月二十两银子,也是各大家族培养嫡系的月列。 自己这钱也还是从各方面。。。嗯,省下来的。 自己家是不缺钱,但也不能对外炫耀吧,如是如此,岂不是厕所里打灯笼。 又看了看两人仍是看着他们,无法只得写下字据交给了贾珠。 贾珠看着两人脸上满是纠结,又哑口无言的样子。又看着贾琼对他的暗暗点头示意,也就对两人说着: “既如此,当商议文学切磋之事。你我双方各自回去,思考题目,切磋方式,参与人数,等相关事宜,过会吾等再从新汇聚此处商议,然后再公布与众。” 其实这事和王仁已经没有关系了,现在已经变成为文臣与勋贵的一次较量。 几人略作点头之后,贾珠便将贾琼拉倒一边,他需要一个解释,若是此次解释不合格,他需要从新定位贾琼,是否值得他如此支持。 两人与水溶等人道了个歉意,就来到了角落,贾珠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贾琼。 第三十章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贾琼看着贾珠的面色无丁点笑意,遂笑着对贾珠解释道:“珠大哥,刚刚我们已经落入他们的语言陷阱中,如何说皆是错。 就与珠大哥刚刚与水世兄所言时,不论水世兄如何选都是错。” 说到这里,贾琼又看向了贾珠,发现其面上有所缓和,虽还无笑意,但也不再如之前那般冷冽。遂又继续说道: “所以我们要想获得主动,就必须另辟蹊径,将他们一军。不论他们钱财够不够,只要多花钱,他们就必然落了下层。 关键就还是文学比试。 我想刚刚珠大哥与他们交谈,也是让他们按照文学比试来的意思,只是珠大哥你想拿到话语权而已。然现在结果还是一样。” 看着贾珠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随后又点点头。贾琼当作未曾看见,又接着说道: “虽然他们赔付的钱财不多,却也有几个效用。 其一,本来谈好价钱,现在又要多出,下面人必然认为他们任事还是略有不行,既然他们可以离间我们,我们一样可以离间他们。” 看着贾珠脸上又从新露出了点点笑容,贾琼又接着说道: “其二,双方互相离间的结果,就是双方都需要从新联络感情,或者一些其他事由,都是需要用到钱的,然这钱有人替我们掏了。” 看着侃侃而谈的贾琼,贾珠也是心思复杂,自己未必驾驭的住啊! 不过想到毕竟是一个宗族,贾琼往日对家人的心思他也知晓,说明贾琼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略微想了下,又听到贾琼继续说着。 “其三,他们想在文试中赢得珠大哥而扬名,岂不知我们也是这个心思。我甚至怀疑他们是故意打伤王仁表兄,然后等着珠大哥。” 贾琼冷冷的说出最后一句话,还有几点他没说与贾珠。 他没办法,现在依靠着贾家,那就必须为贾家考虑,必须为贾珠兜底。 凭着现在的自己,其实没有一点上场作为棋手的资格,但富贵险中求,自己也必须要扬名,不能总是依靠贾家,只要行事稳妥些就好。且这贾珠还是个短寿的。 他想得到神童之名,除了自己做学问,还可以踩着别人上位。 至于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那就是废话,你留线,别人也未必留。 他信奉的是宁叫我负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负我! 要留一线也可以,但这缓和的余地必须自己来把握。 既然出手,那么后劲便要连绵不绝,一次性伤害就疼一下,但是持续流血就恶心人了。 且他这次出手必然暴露在别人的视野里,说不定有人就想对自己出手。 那些有大能量的可能不屑,中下的让贾府挡着,也不至于牺牲自己。 哪下面的小喽啰怎么办,在自己没有底蕴之前,他要让别人顾忌对他出手。 让对方日后自乱阵脚,以后才能安心学业。 他非常认同前世的一句话:“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两人叙说完毕,便向水溶等人处而去。 贾琼抬头望去,四面环顾。 一群莺莺燕燕交头接耳,耳鬓厮磨。 见贾琼如此模样,贾珠也是微抬首,目而视之 见少年抬眸,自是媚眼如丝,欲拒还迎,柔荑丝帕轻挑,纤珪回而掩唇。斜望眼,娇羞骤现,腮红微抹,暗送秋波。 拭问夜阑珊,睡意如何,三更鼓、玉波流转。怅望月、明眸皓颜来,又屈指、芳年几时轮换。雨夜思,月夜思,无限愁啊。 又道朱红栏杆依丽人,昏暗室内非小姐。 看着眼前一幕,贾琼无感,自非柳下惠,皆是是阅历太多,也曾做过累死的牛,今生自然谨慎。 春风或可吹皱一池春水,却吹不动一块寒冰。 猎艳,不存在的,不是什么都可以称为艳。 此地之人与他而言,只有一首诗可以表达。 烟花妓女俏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 一双玉腕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装就几般娇羞态,做成一片假心肠。 迎新送旧知多少,故落娇羞泪两行。 嗯,主要是这身体也太小了点,不然,或会逢场作戏。 人生的追求自不是寻花问柳,而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此美人与彼美人不可同一而论。 未曾遐思几何,就已到勋贵众人处。 北静郡王世子水溶,看着到了面前的两人。嘴上笑意盈盈,眼睛却有一丝冷意。 为何两人离台之后,先私自交流。却不与自己沟通,现在是沟通好了,再与我知晓? 带着这一想法,水溶遂说道:“两位贾世弟,不知商谈如何?” 听闻此言,贾珠贾琼两人皆是眉头微微邹起,年轻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反应。 还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表情,做不到面瘫脸,更做不到,该笑笑,该哭哭。或许再过几年就能控制,贾珠也就稍微好了贾琼一点。 两人皆是明白,这水世兄是有些生气了。当然生气也无法,方才那种情况,两人势必要先沟通一下。 贾琼更加明白一点,他只是个旁支,世弟只能在主支互相称呼,若真的看得起自己,也可抬爱称呼一二,然在贾珠面前,却如此称呼,分明也是想略微膈应下两人。若是被离间那就更好。 相视一眼,贾琼驻足,贾珠向前一步,开口道:“略微谈了几句,还需世兄加以斧正。” 既然你说我们谈了,那就当谈了吧,也没必要和你解释清楚,也不能解释清楚,你说是就是吧。虽说是双方交好,但也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沟通,我也没必要去舔你一个郡王世子,两家地位又相差不大。 水溶闻言,仿佛未曾听懂贾珠话中的意思。 顿时哈哈大笑道:“善,既如此,世兄我洗耳恭听,世弟自请言明。兄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水溶认真看了贾珠两眼,又四周环视,对着身边之人说道:“诸位说是也不是,都是勋贵之家,自当同舟共济。” 说完再次环视四周,楼上阑干横斗柄,娇羞丽人拒还迎。 更是让水溶暗自开心,这些青绾人虽也颇具姿色,又兼具文采,但对他来说可以可无,唯一让他高看一眼只有一人,桑言儿桑大家。 如今还在闺中,并未出来。然这一群官宦犯妇之女,那眼中的神采,搭配现在的情况,还是让他心中暗自开心。 流转几圈,眼含笑意的水溶又从新看向了贾珠。 此时贾珠也看向了水溶,两人对视数息,不由皆是收敛面容,转瞬面上又浮现出点点笑意。 略过数息,贾琼便缓缓开口道:“既是文斗,那么自然选诗词歌赋。不然,其他几项时间略长,也无必要。” 闻言,水溶眼神几分闪烁。略思考了下,对着贾珠说道:“世弟,对面之强项如此,未必会如你所愿啊!” 第三十一章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说完也不分辨,水溶在另外几人的簇拥下,走上了高台。 贾珠贾琼对视一眼,随即也和贾琏一起走上高台。 见此顾鑫高世学也缓步而上。 贾珠遂向前几步,略一拱手,与两人说道:“顾兄,高兄。此次文比,我方提议不如就请人拟一题,各自题诗作赋如何?” 未曾想,对面顾鑫向前一步,谦逊拱手后,说道:“贾兄所言,吾不敢苟同,诗赋虽好,然此地是锦香院,桑大家当面,且桑大家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诗词歌赋,无所不晓,自然依次比较,桑大家亦可作为仲裁。” 说着向侧边示意,不知何时走来一女子,二九年华,面容姣好,乌发蝉鬓,步摇附肌,又娥眉青黛。体态袅娜,风姿绰约,行走时垂珠一步三摇,嘴角带笑。 来到众人面前,与中处略作福礼,无有先后。 又出言道:“小女子桑言儿,见过诸位公子,言儿当不得顾公子所言,也当不得这仲裁之位,还请诸位在场中再寻有德之人,或可更好。” 桑言儿言毕,又是与众人福了一礼,楚楚可怜的看着众人。 她也是无法,两方皆不敢得罪,若是寻常士子,她还可以仲裁一二。现今二方,她若是做了仲裁,不论哪方赢,他俱会得罪另外一方。 锦香院的妈妈让她来,他不来不行,但她也不敢随意得罪于谁。本就是犯官之女,凭借才学才能安坐于此,保全名节。 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那么锦香院背后之人或许会直接放弃她,再从新培养一名花魁。院子背后之人能量虽也巨大,但也不会为她一为青绾人随便得罪任何一方。 闻言,贾珠看了看贾琼,见其面上无多太表情,只是一心倾听,颇有听之任之的态度,你们决定好了,我上场就行。 贾琼也不好多说话,现在人太多,比方才还要多人。他可以在诗才上胜于人,或会得一神童之名。 但是若在此时再插手,那么压力他扛不住,除非有两全之策。 他也不想再随意得罪人,得罪人之后若不能一击毙命,哪就徒留威胁,哪又何苦呢,而这两人后手已布,只待发酵。 正在此时,水溶向前几步,右手抬起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后,略作微笑,随后说道: “倒也不必为难桑大家,吾等既在此处,便皆是仰慕桑大家之名,桑大家高洁,我等未多做准备,若出涂鸦之作,则又污其视听也,岂不贻笑大方,或让桑大家与远处观之。” 略作停顿,观察了下几人的表情,随后又接着说道:“毕竟君子有六艺,双方意见些许不同,那就直接六艺皆比如何。” 众人闻言多为颔首,唯有需要参加文斗的四人皆微微皱眉。 不由皆想到这水溶确是厉害,被他这样一说,则变成了五样比赛,其中两样还是武赛。 略微思考了一会,贾珠贾琼相视一眼,默默点头。 于是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顾鑫与高世学,他们自是知道对方两人绝不会同意,不然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之前也只是略作遐思而已。 果然顾鑫与高世学,听得此言,也不作考虑。 顾鑫随即走出两步,笑着说道:“水世子,说笑了,这六艺也只能比五艺,虽然五局三胜,但射御却极为不方便,且在场众人皆无此时间。” 说着环顾四周,见众人皆是附和,也笑着一一点头回礼致意。又接着说道: “若再去别处比较,也无甚意义了。若是需五局三胜,不如只取乐书数外加棋画如何?此数样皆不需太花费多少时间。” 也不待水溶说话,高世学也前出两步,说道:“顾兄所言极是,大家说是吧。” 人群又是一片附和之声。 见此,水溶本想迈出去的腿也就收回。驻在原地,接着说道:“这本是文斗,既六艺中有,吾也只是提些许建议,关键还需看双方上场之人,如何选择。既是时间不充裕也无须五场,那就改为三场更好,三局两胜岂不更快。” 说完也不再言语,带着马尚等人回到茶桌附近,在自己的位置上径直坐下,坐看场中数人争论。 嘴角不由浮现一股讥讽的看着顾鑫与高世学,我是想争这勋贵的话事权,但也不会被你们随便挑拨了,既然我争取不到机会,也不会看着你们借着我的话语给勋贵方挖坑。 思毕,右腿抬起架于左腿之上,向后靠于椅背,右手端起桌上香茗,轻轻呷了一口。 半眯着眼睛向前看去,不知何时,随从又招来两名青绾人为其捏肩。 看着三人勾心斗角的模样,又细想是否有两全之法,又过几息。 贾琼不由前行数步插言道:“乐无法可判高下,棋时间略长,画时间亦长,唯有诗书时间尚可。三场亦是太多,不如这样如何,就比诗书,由桑大家出题,吾等两两一起作诗赋,双方择其优着而取之,则由另一人而书之,这样合两样作品为一作品,也方便评判。至于高下,就由桑大家与在场众人一起决定如何。” 另外三人闻言,略作思考,也是转瞬明白,这样做的好处,均是点头同意。 于是事情就从原来为王仁打抱不平,转变为文武双方的竞争,再变为双方扬名之所了。这就是利益的转换与妥协。 王仁也只是个匹夫而已,又何须太过关注他,再说银钱都二十倍赔偿了。 随即四人在台上,让身边小厮将商议结果,大声说与众人。 闻听此结果,水溶也不由将茶杯重重的置于桌上。 嘴中喃喃道:“贾世弟这事做的不仗义啊!不是大丈夫所为,给勋贵丢脸了。” 声音虽小,马尚并周边几家小户的勋贵也尽皆听清,面上不由难看了几分,他们也知晓事情性质不一样了。 贾琏看了看周围之人,又看了看水溶,眉头微微上皱,不清楚这水溶到底想干些什么。 且这次乃水溶邀局,现在又这样贬低贾家之人,是何用意。 这水溶原也是这般打算,为何现在又这般说? 贾琏思考了一会方才说道:“水世兄这话,说的有些过了。我等刚刚也在彼处,现在离的稍远,具体事由并不清楚。 或许有我等所不知的原由,还是等珠弟和琼弟回来之后,由他们略微解释一二吧。 背后论人毕竟不好,世兄,你说是吧。” 说完也只能心中计较,他不知具体事由,也不知如何反驳,只能给二人稍微拖点时间吧! 计较一定,遂看向场中。 正在这时,桑言儿走入场中,对着四人又一齐见礼,神情委婉,似凄还惨;眼波承转,晶莹流露,颇有些惹人怜爱,思忖良久,才眼神迷离地说道: “承蒙四位公子错爱,让小女子作为出题之人,想必四位公子必皆是文采斐然之人。今日既在此锦香院相遇,必也是懂得女儿心思之人,不若就以女子为题,作诗或赋一首吧。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声音中充满空灵,仿佛人不在场中。 想必是刚刚的事情,让他产生了一丝自怜自爱之心吧。 闻听此言,贾珠贾琼互相对视一眼,不知这桑言儿是自怜之时的无心之举,还是故意偏袒向顾鑫与高世学。 随即看向对面的顾鑫和高世学,除了在其眼中看出一些喜色,其余倒也未看出什么。 随即顾鑫与高世学也看向了两人,知道写这女子的诗赋,必然是占了对方的大便宜,对方指不定就会不同意,所以惊喜之后也未放在心上,等着贾珠贾琼的反驳。 而也确实,这时候贾珠开口拒绝题目也不好,不拒绝题目也不好,两者皆是错。贾珠也只得一筹莫展的看了看贾琼。 只见贾琼先是迷茫的看了看桑言儿,又看了看顾鑫与高世学。随即眉头微皱,过会又从新舒展,接着嘴上又露出了以往笑容。 面色几多变化,也是看的贾珠一愣。 片刻后贾琼亦是看向贾珠,见其面上稍有难色。遂眼色示意,无需担心。 贾珠正想着贾琼是何意时,却见贾琼开口说道。 “珠大哥,与两位大哥皆是学问至上之人,小弟自小孤苦,父亲早亡,唯有母亲带着我与妹妹长大,辛劳数年,方才这位姐姐出这样的题目,小弟也是心中有感。 感慨母亲对父亲的思恋,每日操劳之后还要照顾我等兄妹。心中已有一得,既是小子对自家母亲的关爱,也是母亲对父亲之思恋,亦有些我当年见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感触。 不若就由小弟一鞭先著如何。” 贾珠目光微一闪烁,随即点头同意。 见此,顾鑫与高世学也不介意,伸手示意贾琼先行。 “我且吟一首,烦珠大哥录于纸上吧。” 名字就叫: 蝶恋花·阅尽天涯离别苦 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莫。 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第三十二章 文轻武夫不尚学,将仇士子非丈夫 肉竹嘈杂人欢笑, 倏然缄口抑心啸。 寥寥数言众座起, 唯有佳句与梁绕。 原本嘈杂的厅中,随着贾琼吟诗之时已开始慢慢安静。 贾珠按着贾琼所吟,略简单书写一遍,留着与贾琼确定后再慢慢誉写。 然越写越是心惊,他自是不懂男女之爱,更少男女之情,也只是偶尔去恩师府中时,遇见李纨心中会有一丝悸动。 听着诗词,再根据贾琼方才所述,仿佛在脑海中看见一妇人,其夫君与其生死相辞,可供思念的也只有到两人常住之地,看哪漫天落叶飘零,院内群芳凋谢。 唯有在夜晚孤灯下,看着儿女熟睡的样子,才有那么一丝欢笑,再忆起亡夫,唯有刀绞,情恨交加,无人可晓。 正如其半生辛劳,到最了,红颜老去,只余寂寥。 深深呼出一口浊气,贾珠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不懂男女之情,然而却直接理解了这首诗的感情。 抬首望于贾琼,只见其闭幕立于厅中。年岁尚小,却颇显伟岸。 而顾鑫高世学也立于一旁,同样闭幕遐思。 又见厅内仍是安静,四周环视,厅内之人尽皆无声,细心体会。 不由心中一叹,也是,能来这等地方的,多少有些诗才功底,不然只是徒惹人笑。 又见武勋团体,除水溶闭幕遐思,贾琏略微皱眉思考,再无他人可理解此中之意。 许是不敢打扰闭目养神的水溶,周边几个杂号将军之子皆是小声交头接耳。 从其嘴型,贾珠也能猜到一二,无非是‘这说的是什么意思,说的怪顺口,尤其是最后一句,怪好听的。’ 略看几秒,贾珠也只得以手扶额,别望他处。 又见桑言儿,独立楼梯之下,阁台之上。置于腹前的丝帕已被绞的变形,目光怔怔的看着贾琼,朱唇玉面满是复杂。 眼中星星点点,转转悠悠。嘴中反复念着那一句,‘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想到这里贾珠不由心中一笑,又看向场中贾琼,顾鑫,高世学三人。 不知何时三人皆已睁开眼睛,贾琼正一脸微笑,目光和煦的看着对面两人。 但眉间却又有一丝复杂。 他不知道的是,贾琼现在也是内心一片复杂,这首诗被他剑走偏锋的文抄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解释得通,周围群众会不会说一些他招架不住的话语,毕竟现在真有些心虚。 贾琼看了看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顾鑫与高世学,又回首看了看在他背后两步远的贾珠。 见其一脸微笑,微笑中也带着点复杂与难以置信,贾琼知道,这个笔装大了,不过如此更好,本就是为此,才率先出手,神童之名流传,与日后也有益。 回身数步,及到贾珠面前,略聊几许,一说一写,工整的将一首蝶恋花誉写一遍于纸上。 看了又看,从头至尾的又读了几遍。贾珠方沉沉的一个深呼吸,缓缓突出浊气。 也未过去多久,然而贾珠却觉得仿佛过了好久,他自认为这是他字写的最好的一次了。 瘦金体的字当不负琼弟这首诗了。 遂看向身旁的贾琼,微微一点头,就抬眸望向对面,倒是吓了他一跳。 不知何时身边已围满了人,自认有点文采,有点能量的皆在身周。 面上先是一惊,接着嘴角又露出玩味的笑容,桃花眼也露出点凤眸的味道,看向了也在面前的顾鑫、高世学二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遂说道: “顾兄,高兄,小弟自认比不得琼弟的诗才,也就不再露丑了。且这字也是小弟暂时所能达到的极限。 下面还请两位兄长一展所长,让我兄弟学习一二。” 闻听此言,顾鑫与高世学,相对一视,皆看到对方眼中的苦涩。这次是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不过也未多考虑,方才在围观贾珠书写时他们就已经得出结论,也曾后退几步私下聊过了。 高世学也自负诗才,自忖同龄之人无有出其右着,结果出现一年方七岁的妖孽。但是高世学也是无语,人家这么多年的亲身感悟,听到此题,方一吟而就。只能哀叹一声,这贾琼占着天时地利与人和,如何可比。 不过对贾珠的书法,他两倒未曾觉得有多么惊艳,因为他也能做到。 甚至顾鑫若是书此诗,当更胜一筹。 有时候书一刚出的佳作,心神同济之下,是会有一定的突破。 方才贾珠明显突破了,也才与两人现在水平相差无几。 但又转眼一想贾珠的年龄,心中又是一阵哀叹。这贾家一下子出了两个妖孽啊。 而与之对视的顾鑫心中也是叹息,他也知晓高世学写不出这样的诗来,至少浸淫此道十年方可能有此诗成,但是未成想碰上这么一个小妖孽,从小就经历这样的生活,有这样的感悟也属正常。 他同样不服气贾珠的字啊!自己的字虽不逊色甚至略高一筹,但是若无好诗配合,别人就会觉得你的字低上一头,终了,也只得心中一叹,又何必强比下去,徒增笑耳。 两人对视苦笑之后,顾鑫高世学同时向贾珠贾琼拱手,高世学随后说道: “小贾兄弟,诗才高人一筹,我等自忖做不出此等诗赋,唯心服口服。” 顾鑫也随口附和道:“然也,此等诗赋,我等心服口服,当世也未必有几人能作出。还有贾家兄弟这手瘦金体也颇有大家之风,嗯,也不错。” 闻听此言,贾珠贾琼皆是微微一皱眉,又同时舒展开。 贾珠面带微笑的向两人开口说道:“顾兄高兄,过誉了。” 贾珠心中却在想着,这是不服自己,也对,自己的字在他们眼中也只能算平分秋色吧。 但是说的当世也未有几人可作,这是要捧杀琼弟啊! 琼兄弟这首诗,做的确有大家之风。 既捧杀,又挑拨我两,如此情况还能作出这样应对,不亏是次辅大人的孙子啊。 汝等这般挑拨也未免太看不起我的心胸了,我贾家一门双公,还不至于如此小气。 琼兄弟是比我强,日后我若驾驭不了,那就帮他一把,变成一门双公外加一相岂不更好。 我贾珠要的是家族强大,可不是为了称雄族内。 念及此,遂又向两人说道;“我们尚还年幼,还需寒窗苦读,笔耕不辍,方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哪知顾鑫又说道:“贾兄说的那里话,如此俊才,尚且如此努力,哪我等庸才,岂不是。。。” 未等顾鑫说完,贾琼挠挠头就说道:“珠大哥,我们赶快去看看王仁表兄吧。琏二哥刚刚与与我说,王仁表哥伤的有点重呢,在医馆治疗呢。” 正站在旁边的贾琏闻言不由一愕,随即附和着说道:“正是,珠弟我们现在快去吧。” 贾琼也不敢任这顾鑫说下去了,这诗一出,神童之名必然是有了,目的已经达到了。 然若是让他们这么一直捧杀,就不是好事了。这阿谀谄媚之词,少听为好,听多了会真以为自己有多牛呢。 而且一直与此等几人聊下去,勋贵那边也不好说,真的是要交好士子,远离勋贵吗? 水溶看了一眼聊天的几人,也走上前来,哈哈一笑,分别拍了拍贾珠与贾琼的臂膀。 又扫视了一圈,说道:“两位弟弟做的不错,谁人又能说我们勋贵读不了书啊!我这两位弟弟不就读的很好吗?既然顾兄高兄,自认作不出更好的,那我就当众宣布了。” 台间四人闻言,皆是有一种烦躁之感。 贾琼也是明白,这水溶一句话的功效,心中也是暗叹,不亏是郡王府培养的人才啊。 贾琏看着几人的聊天,虽然听不太懂,但是也觉得场面有几分尴尬,遂哈哈大笑的插言道:“诸位兄弟,今日我未经长辈允许,偷偷将两位弟弟带出来的,现在要送他们回家,不然我这皮可受不了。 既然珠弟琼弟两人赢的这场文斗,那就是我们勋贵赢了,不若三日后在天然居大家聚聚,一起为珠弟琼弟庆贺一番,我贾琏请客,诸位可有时间。” 听闻此言,正有些尴尬的几人皆诧异的看向贾琏,这贾琏是无心之举,还是。。。 包括略有得意的水溶,也是面色有些僵硬的转过头来看着贾琏。 见到这一幕,想清其中内情后,贾珠面上再次浮出笑意,如何也掩饰不住。 笑着看了眼贾琏,随即就要和众人告辞。 第三十三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母亲在处是家乡 正在这时,贾琼看见哪位名叫桑言儿的女子向他踱步而来。 面上如晚霞布彩,嘴角却有些纠结,步摇不断击打发丝,手中已被绞的有些变形的丝帕,无一不言述着她的心情紧张。 几步之遥,转眼即到,来人向他与贾珠分别福了一礼。 贾琼尚未开口,即听到这桑言儿说道:“这位小贾公子,妾身与您见礼了。 只是心中所思,未曾想随口而出,方才妾身也是担心两位公子,恐两位误会,特来赔罪。” 贾琼闻言,面上也不流露什么神色,轻轻的看了一眼桑言儿,又与贾珠相对一视,略微点头。 贾珠向前一步,说道:“桑大家客气了,本就无心之言,又何来怪罪,若非如此,我等在座众人,又哪能听得这等佳句。桑大家就无需如此了。” 桑言儿闻言,看了一眼贾珠,又福了一礼以致谢。 随即又看向了贾琼,目中带有丝丝期盼。 贾琼也不甚知晓,只以为这桑言儿以为需要自己原谅,随即点头表示原谅,以为这桑言儿应该就会离开。 未曾想这桑言儿不仅没有离开,又接着说道:“多谢两位公子原谅,这题目乃言儿心中所思所想,也曾想世间男儿当无人能真正懂女子心事。未曾想今日小贾公子,所作之诗尽是道尽女子之难处。” 说着看着没什么波动两人,目光看向贾琼,樱唇轻启:“可惜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妾身想向两位公子求取这份诗稿,不知可否。” 贾琼听闻此言,心知要糟,装着看向贾珠的时间,扫了眼场中众人,见哪些若有若无的思量眼神。 脑袋快速的想了想,随即右手挠了挠脑袋,对着桑言儿摇头说道:“姐姐,你说这个啊,不行呢,我这要给我娘亲的。” 闻听此言,场中一片大笑。 桑言儿也捂唇轻笑的附和着,只是眼神哪一片黯然却无人见到。。 贾琼众人也在谈笑中缓缓离开了锦香院,回到了荣国府。梦坡斋 三人如之前一般,贾珠坐于主位,隔着打开的芸窗,可随时看到窗外的斑斑翠竹。 不过现在他的目光并未看向那些竹子,而是看向略有开心,却身体又紧绷的贾琏。 贾琼坐东望西,先是看了看贾珠,后又看向坐与靠近门口的贾琏。 两人桃花眼倒是如出一辙。既非同父,也非同母,贾琼也想不清为何两人的眼睛如此相似。也只能说隔代传吧。 贾珠一脸笑意的看着贾琏,桃花眼也是格外有神。 “琏二哥,刚刚的应对的真不错。我当时也未想到办法,没想到琏二哥会反应过,能找借口来将我们带回来。” 之前贾珠贾琼在马车上一言不发,都皱着眉头想事情之时,可是吓了贾琏一跳。 都是自家兄弟,若是因为今日之事,让两人心里不舒服,他也不会好受,不论是父母叔婶那边,还是自己的心里上都会过不去。 看着现在两人的轻松的表情,贾琏紧绷的身躯也放松了下来。倒不是惧怕,只是兄弟感情,难免上心了些,也太过在意了些,若是外人,他眉头都不一定会皱下。 “珠弟,琼弟,你们不怪我就好,此次出去,也未想到会出这等事情。” 贾琏看了看贾珠,面上欲言又止,又考虑了会,方说道: “本想着水溶与马尚他们俱是勋贵,日后少不得一起耍,一起高乐。也就去了,只是碰上王仁表弟这事。 想着与我们也是亲戚,和珠弟关系更近。水溶也知道珠弟与琼弟之才学,故让我回府邀你们走这一趟。哪知这水溶做事会这么不地道。” “不地道?”贾珠贾琼两人同时低声问道。 随后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这水溶当不是专门说给贾琏听的,应该是说给其他勋贵的。至于结果要等贾琏形容下当时的情况,才能了解判断。 “不地道,琏二哥说的是何意?可是我与琼弟离开之后,这水溶又说了些什么?” 说完就一脸探究的看向贾琏,身体又不自觉的略微前倾了一点。 贾琏看了看贾珠下意思的动作,斟酌了一番,慢慢说道: “今日你与琼弟上台与哪顾鑫两人谈题目之时,水溶在众人面前说‘这事珠弟你办的不地道。’当时马尚和另外几人,面色黑的难看。” 听到这话,贾珠和贾琼都是恍然大悟,随即又同时哈哈大笑起来。 这应该只是水溶夺取武勋小辈话语权的一个方式。 之前,事情从帮王仁说话,到文人和武勋的争斗,再到最后成为四人的扬名场所,怎么说呢? 确实有点不地道。 但是换成水溶他自己,应该也会这样做。 只是他没占到便宜,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若是他也得利,应该还会帮忙献策呢。 想到这里,贾琼不由眉头轻皱。 没有得到一定的利益,就要拆台,这事从人性上来说是正常的,谁都想分一杯羹。 但是从情感上来说,贾琼还是不喜欢的。 看来下次做事得考虑的更全面点,大家双赢或者多赢结果应当更好。 也不是说为了讨好谁,而是为了借力,借势。 日后有什么事情也方便,利益的捆绑才是最牢靠的。 比什么朋友啊,亲情啊,还要可靠,当然自己得有一定的底蕴,不然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甚至有怀璧其罪的可能。 看来这两天要捣鼓出一些可以赚钱的营生,可惜未有本钱啊。 半天未曾听见贾琼发声,贾珠与贾琏不由看了过去,发现贾琼不时皱眉,不由出声问道: “琼弟,可有什么事情难办,不妨说与我两,我两也可以给你筹划筹划。” 贾珠回眸看了眼说话的贾琏,也就未再说什么。 正在遐思的贾琼,突然被贾琏这一声也喊的回神了。 看了看贾珠贾琏两人,遂说道:“想着今日所作这诗,待今晚回去之后,拿给母亲,我想娘亲一定会开心的吧。” 说着说着,嘴上弥漫出丝丝笑意,思绪又是远去。 突然一个糯糯的女声传来: “还是这样的琼弟才帅气,俊美。以往都和大兄一样,倒像个小老头了。” 第三十四章 莫问庭前芳草痕,留得人间几度春 “还是这样的琼弟才帅气,俊美。以往都和大兄一样,倒像个小老头了。” 三人闻言,尽皆看向门口,原来在贾珠贾琏两人都看向贾琼,而贾琼又神游太虚,几人都未发现贾元春来到了门口。 只见那圆润如鹅蛋的脸上,尽显端庄贵气,眉下是俊秀的双眸,头上绾着蝉云髻,耳上戴着的是填丝坦桑石耳坠,云鬓别致更点缀着凤头银簪,白皙如青葱的手上戴着镶嵌蓝水种翡翠手镯,腰间系着铬黄丝攒花结长穗网绦,轻挂着绣双喜纹杭缎香囊,穿着一袭啡色发绣菱形忍冬锦雨花锦和花啡马鬃绣箭袖乌驎褙子,下衣微微摆动竟是一件碧绿斜一丝拷花裙,一双绣玉兰花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底靴。 许是三人同时望向她,面上又浮现出朵朵晚霞,无言的嗔视了三人一眼。 这一嗔视,贾珠和贾琏倒是无碍,然而却扰乱了贾琼这么多年的心境。 元春看着贾琼哪突然放大的瞳孔,明显受到震动,心中也是一片窃喜。 这琼弟难道被自己惊艳到了,不过自己可是她族姐啊,还是同姓之人,他又不该有什么非分想法。 又想到那日偷听到的男女隔了五服,俱可成亲,无同姓的说法。 心中羞涩的同时,也暗暗想,当日不会是故意对自己说的吧。记得当日,琼弟停下后还往回看了好几次,是不是发现自己了,然后才故意说的这番话。 虽然还小,但是也是一个俊朗的。又想到对方与自己一样是个爱读书的,心里又有些为其上进而开心。 然又想到是同姓同族之人,而且自己比对方大了四岁,便知这事是不可能的。 不知胡思乱想了多久的元春,看着还在望着自己的三人,脸色不由瞬间红的像一个苹果。 几次深呼吸之后,元春方平静下来。 几步向前,与贾珠同席,紧挨着贾琏坐下,随后问道: “大兄,琼弟你们今天去哪里了,我今日来寻了两次,都未曾见到你们,还有琏二哥今日怎么也在啊。” “哦,今日有事,我与琏二哥还有琼弟出去办事了。你今日怎么未曾照顾宝玉,反而来了我这里啊。”贾珠侧身问起了元春。 听到贾珠的问话,元春面上露出了一丝甜蜜的笑意,又解释道: “宝玉睡了呢,嘻嘻,宝玉可好玩了,我日后定要教他读书习字,像大兄一样风流倜傥。” 贾珠与元春闲聊几句之后,想起今日的字尚有进步空间,遂回桌上练字,徒留下三人聊天。 见贾珠离开,贾元春遂问起两人今天到底为何事离开。 听的此问,贾琏就开口对着元春解释了一遍今日之事。 从水溶邀请几人去耍乐到王仁被打,再从自己回来请两人帮助到贾琼作诗一首,由贾珠誉写,锦香院的青绾人讨要,贾琼未曾同意,说要带给母亲等等全说了一遍。 说到兴起的贾琏完全没注意到,贾琼不断的给他使眼色,贾珠也隔着几米远咳嗽了几声。 倒是元春注意到了,望了两人一眼,随后皱了皱琼鼻,做了很凶的脸色,用眼神威胁了两人一下。 两人无奈,只得由着贾琏讲下去。 听到贾琏说贾琼做诗,那些士子直接认输时,贾元春也是一阵惊讶,双目顾盼神飞,聚精会神的听着贾琏叙说,偶尔回眸瞥一眼贾琼。 如哪国色天香的杨玉环一样,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听得兴起之时,元春随即向贾琼讨要起文稿,即使贾琼不想,在看了元春眼神中的威胁之意后,也只得从袖中拿出诗稿递了过去,让其慢慢品读。 贾琼无奈,难道还真和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计较啊,再说这小女孩长的是真漂亮,如落入人间的仙子一样。 元春看着手中的诗稿,又想起贾琏方才说的贾琼的家庭情况。 也是觉得这琼弟,从小实在辛苦,这字里行间都显露出这个叔婶子的辛劳,愁思,对这个弟弟和妹妹的照顾,舐犊之情也跃于纸上。 也许正是这样的环境,才促使着琼弟如此的坚定学业吧。 许是最近一直照顾宝玉的原因,面上居然慢慢的浮现出了一丝母性的光辉。 经过最开始的哪几息时间的激动,贾琼眼神渐渐回复清明。 看了眼桌面上的茶水,随即右手作兰花状,连着底托和茶杯一起端起,递至面前,左手略微掀开杯盖,沿着水面略扫了扫。 看着哪正冒着热气的青翠,不由轻嗅,又用杯盖轻微的将热气扇向自己。 稍过两息,半掩这茶杯,略微吹了两口后,方抿了两口,便品起香茗。 偶尔看向正在认真阅读诗稿的元春,格外的赏心悦目。 尤其是认真品读的时候格外美丽,看到精彩处,双目格外闪亮,睫毛偶尔一闪。看到不解之处又琼鼻皱起,连带着眉间也有一丝微蹙。 看着看着贾琼又不由看呆了,逐渐陷入进去了。 “琼弟,琼弟。”贾琏一连唤了好几声,方将贾琼唤醒。 回国神的贾琼茫然看了看贾琏,又看向了旁边满脸通红的贾元春,再看看手上的茶杯,方反应过来刚刚孟浪了。 随即解释道:“琏二哥还有大姐姐,怎么了,刚刚弟想事想出神了。” 贾琏听道贾琼如此说,倒也未放心上。怎么说这是族姐弟,而且贾琼年龄才七岁,还是什么都不懂。可能真的想事情想差了,未曾反应过来吧。就随口说道: “哦,没事,只是元春妹妹,刚刚在和你说事的事情。叫了你几声,你未听到,我就又唤了你几声。” 听得此言,贾琼又连忙与两人告饶,又向元春问道:“大姐姐,刚刚说什么,小弟未曾听到,还烦请再复述一边。” “并无甚重要事情,只是看到琼弟这诗写的极美、虽然姐姐未曾体会其中的感受,但是姐姐仍然从中听出一丝凄美。所以想与琼弟聊这诗的。” 看着贾琼这告饶的样子,元春面上突然露出了一丝调皮。 换了一个姿势,右肘垫于茶几之上,右手拖着脸庞,随后歪着头,看着贾琼。 娇俏的笑说道:“不过,相比于诗,我更想知道,刚刚到底什么事情能让琼弟你这么入神。” 这话刚刚说完,元春面上不由浮现一股羞红。心中想着,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与琼弟说这样的话。 看着贾琼哪一丝尴尬的模样,元春不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随后可能感觉到不合适,便有敛去笑容,不过仍是一脸笑意的看着贾琼,眼睛一眨一眨的,今天方觉得这琼弟真有意思。 看着满脸笑意看着自己的元春,贾琼下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我在想今夕是何年。” 闻听此言,贾元春脸又刷的红了,这首诗她可是知道的,最后一句是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虽说是亲人远离,隔着千山万水一起抬头望月,仿佛团圆一般,寄托哪亲人间的相思之情。但是最近一二年,看的那些家人不给看的书上说,也说代表了情人之间的相思之情。 这琼弟难道想暗示什么? 听到此言的贾琏,倒是无有那般多想法,随口说道:“今年不是隆兴二年吗?你们不是说隆兴四年要考试,明年下半年就要往金陵去吗?” 听到此言,贾琼心中也是高兴,还是贾琏捧场,这人能处,今日两次为自己解难了,略想了想。 遂说道:“我刚刚不是在计算隆兴纪年,陛下刚刚御极天下,这个纪年又怎么会忘记呢。弟刚刚在考虑黄帝纪元,尚未算清是多少年。” 闻言,贾珠也搁下手中的毛笔,诧异的看向贾琼,又心中默算了一会,方说道:“今年是黄帝纪元四千二百九十七年。琼弟为什么要算这个” 看了看搁下笔从新过来落座的贾珠,又看了看一脸倾听的贾元春和贾琏。 尴尬方才缓缓消失,遂说道:“我曾根据史籍记载的资料,根据整理出了一份资料,自唐以后记录的所有战争,平均每五至十年有一场局部战争,可能因为天灾人祸造成的。每二十年左右有一次波及几省之战,每五十年有一场波及整个朝廷的战争,超过时间越久,战争范围越大。 再过五至六年左右吧,我们贾家从新光耀门楣的机会来了,或科举或从军。” 遂又看了看周围之人,又说道:“这话不说了,以后等我们为官时再做计较。” 看着仍一年求知欲的看着自己的三人,无奈的就想换一个话题。遂又问到: “琏二哥,珠大哥还有大姐姐都是什么星座的。” 从一个话题突兀的换成另一个话题,几人倒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元春反应最快的说道: “我是星纪,琼弟你呢?应该比较小吧。” 看着反应如此之快的元春,贾琼摸了摸鼻子,说道: “我是寿星,珠大哥和琏二哥呢?” 听到元春与贾琼的答对,贾珠也是反应了过来。还是第一次用这星座方式来闲叙,倒也有趣。遂也跟着说道: “我平常未算这些,但也知晓我是大梁。” 贾琏挠了挠脑门,说道:“我是三月初九,好像是降娄。 不知怎么,元春面上又是一红,怎么琼弟变着法问了人家生辰月份啊!遂也未向三人告辞,就直接满脸羞红的跑了出去。直至到门外,才听到声音:“琏二哥,大兄还有琼弟,我想到一要紧事,我先走了。” 留下一脸茫然,又互相看了又看的三人。 看时间已至申正,贾琼方向两人告别,出的荣府,回归自家。 第三十五章 落子天下谁是棋手谁是棋,布局乾坤慎者谋划愚者迷 大正,皇宫,养心殿门口。 隆兴帝杨骕坐于玉案后,看了看面前的奏折,凝神思索。 良久方执起朱笔,批了个‘准’字。 又将其置于右手边哪一堆批改好的奏折上。 端起茶水抿了抿,看了眼刚刚进来,从新侍立一旁的太监戴荃。随口道:“说吧。” 听到问话的戴荃,头不由更低了几分。回道:“回陛下,是王大人的事情,下面传消息进来了。” 听到此言,隆兴帝不由放下手中的茶杯,面上明显提起几分兴致。 今日特地打过招呼,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情,不要打扰自己。 主要是在等王子腾的消息,这关乎到自己下一步谋划。 笑着说道:“哦,王子腾的事情。说吧,他办的怎么样” 看着兴致提上来的隆兴帝,戴荃心中更是几分难受,不断的咒骂着王子腾,好好一件小事,怎么就办成这样了。 但是他也不敢拖延,听到皇帝开口问了,随即说道: “回陛下,王大人的事情有些不太理想。” 闻言,隆兴帝就是一皱眉,语气不善道:“成功就是成功,失败就是失败。什么叫不太理想,你仔细回禀于朕,不要漏了一个字。” 听到皇帝语气有些不善的,戴荃也是有苦难言,不过也还是毫不犹豫的说道:“王大人与贾家是姻亲,其侄王仁与荣府的贾琏交好,常一起玩乐。 又常与其言说北静郡王世子水溶是个爱玩乐的,可以一起高乐。 前日借贾琏的名义给水溶下了贴,约今日一同去锦香楼游玩。 又密潜人告于次辅嫡孙顾鑫与刑部尚书高攀龙家的公子高世学。言说武勋今日聚会,也言说了贾琏会参加。” 听到这里,隆兴帝打断了戴荃的说话,随口问道:“怎么会是贾琏,不是贾珠。还有这顾鑫与高世学是多次想拜国子监祭酒李守忠为师的哪两人吧?” 听到隆兴帝的问话,戴荃也不犹豫:“回陛下,是的。” 听到这个回答,隆兴帝又饶有兴趣的问道:“这顾鑫与高世学和贾琏有仇?” 看着右一次打断自己说话的隆兴帝,戴荃也是无奈。 陛下哪里都好,就是初登大宝,对一切都有很强烈的掌控欲,一切都要了如指掌。 但面上也不敢有多余的情绪,又恭敬的说道:“回陛下,这贾珠与其族弟贾琼整日在家用心学业,也不外出。 以前还前往贾家族学,现今拜了李守忠为师之后,就不再外出,每旬只有再李大人休息时,才会去上几日。 而这顾鑫与高世学和贾琏无仇,只是有些不忿这贾珠与贾琼被李大人收为弟子。” 听到这里,隆兴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接着说。” 闻言,戴荃又说道:“这王仁与贾琏和水溶都说了时间,未曾想这两人居然提前了半个时辰。 结果到了时间后,贾琏未碰上顾鑫与高世学,反倒让他王仁碰上了顾鑫与高世学。 之前通报顾鑫他们贾琏消息时,这王仁也不敢泄露自己身份。所以他替贾琏扛了灾。” 隆兴帝闻言,不由一脸愕然,心中想这王子腾的侄儿是不是傻,他帮忙约的人,他自己不应该提前吗?他已经明白王子腾的计划了。 随即出口问道:“难道王子腾这一石三鸟的计划,就被他这个。。。” 到最后也没说下去,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戴荃。 戴荃会意的解释道:“没有,其实不论王仁还是贾琏都与贾珠有亲戚关系,谁受伤贾珠都得去,而且也去了。” 戴荃也不准备等隆兴帝细问了,接着说道:“这计划确实如王大人所预料,水溶也确实与贾珠争抢小一辈的话事权。 想从侧面给予贾府压力,毕竟北静郡王府现在的确强于贾家,若也想争夺京营节度使的话,那么确实不如交给王大人合适,毕竟老亲还是比不上姻亲。 而王大人又让其侄寻来顾鑫,高世学等人,也会被视为文臣准备逼迫武勋。 那么勋贵群体众人都会逼着贾家将京营节度使给定下来,这种情况下只有王大人合适。 之所以不理想,是因为不论水溶与马尚还是顾鑫高世学两批人都没有赢。 效果可能弱了些,但是姿态做出去了。王大人再去贾府请帮忙,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 听到这里,隆兴帝内心也是无语至极,心中也是几分感叹。 这王子腾一个妹妹做了荣府的当家太太,还有个内侄女做了宁国贾珍的妻子。 两层姻亲,居然还不能让贾家出头为他谋位置。现在还要动用这般手段。 若非潜邸之时,王子腾就效忠朕,朕真想。。。 只恨朕才刚刚登基一年有余,手上暂无足够可用之人,这王子腾。。。 这贾家想干什么,这贾敬都去修道了,贾赦现在也不理事,贾政又是一个懒散之人,不理政务。 这贾敬与贾赦为什么还不愿意保举王子腾,至少王子腾升任京营节度使,对他们两府也是能起到一份支撑吧。 难道他们还妄想着大哥能个重新起来吗? 看来还是得让贾家交出京营节度使啊!虽然无人任职京营,但京营这几年若无贾家点头,谁去了都没用啊。 看来日后等王子腾就任,少不得要清理一遍啊! 想了想遂又问道:“这贾珠与贾琼是如何赢的。” 待戴荃叙述完毕,又将另外抄录的诗稿奉给隆兴帝。 品读了几遍后隆兴帝方才说道: “贾家这贾珠,贾琼倒是可造之才,可惜至少还要十年啊,朕有些等不起啊。” 又想到方才戴荃说的贾琼,好像有些印象,遂又看向戴荃,问到:“这贾琼?” 戴荃也立马回复道:“回陛下,这贾琼是贾府旁支贾攸的儿子,是李守忠大人的关门弟子。 与其父其伯为文武两个极端,他大伯二伯是已故的贾敦贾故,当初京营三千营中的骁骑营的把总,后晋级为千总,当年的那个。。。” 还未说完,就被隆兴帝伸手打断:“这三人我知晓,可惜这三员悍将,一个营硬是杀溃了三个营。若是这三人中有一人还在,并且效忠于朕,这京营还是他贾家说了算。” “这王子腾这两日该去贾府了吧” ps:求投资,求推荐票,求月票。 第三十六章 母亲之所在,方才是家乡 回到家中,贾琼与贾瑶略玩闹了一会。 来到自己的房中,看了看整齐的桌面,又走到书架旁。 书架上摆满了百十本书,大部分是自己抄录的,还有小部分是在书局,书店再或者一些摊子上购买的。 书局,书店的书比较贵,贾琼也只有买些廉价的书籍,纸张略差。 也只有书摊上偶尔会淘些尚有些破旧的书籍,这基本都是些家道中落,家中原有人读书,后又因故不读书或者其他问题的人家,才会拿出来发卖。 不过内里却又有很多别人的注释,有对有错。所以贾琼更喜欢在书摊上淘换。 摸了摸略全新的书架,心中也是有几分感慨。 这书架还是月前找隔壁巷子的老木匠做的,以往并未有这物件,当时也是花了一吊钱的。 此前书籍都是对方在一个大木箱内,桌上也会放置一些。 母亲也常会帮忙收拾一下,自从上月荣府老太太着赖大送了二十两银子,沈娴就请哪隔壁巷子的老木匠帮忙定做的。 彼时贾琼与贾瑶皆在,贾琼当时也曾劝说:“母亲,无须做这书架,家中亦是有些地方可以置书,何必浪费这些银钱。” 哪知沈娴却说:“不行,必须做,家中地方杂乱,你的书籍放置的不妥帖,也容易损坏,近来雨雪天比较多。 室内经常返潮,需做一个这样的架子。 儿那些书,大部都是儿一笔一笔抄录的。其中皆是我儿的心血,如何能随意安置。” 看着一脸认真的沈娴,贾琼也辩解道:“娘,无事的,这些书,孩儿都已背诵于心,不再需要。 若是日后真的需要,孩儿再抄录一边即可,还可以练习书法,不碍事的。” 看着还在分辨的贾琼,沈娴面上也是微微生气,脸色也不由板了下来,语重心长的说道: “儿啊,你从新抄录,必然要一些笔墨纸砚,以前从族学尚还好说,现今你在府中,若是频繁的从那边支取这些,也有些于名声有碍。 若是你在府中抄录一些东西,留在府上尚还好说,或者是为府上抄录,哪府中人自无话可说。 然你抄录之后,俱是带回,人家再好心,心里也必然是有几分不舒服的。 府中看中我儿能读书,但我儿不可因这些小便宜而吃了大亏。 别人皆可去府中打秋风,占便宜,但我儿你不可。 你须知你与他们不同,他们不爱学业,为的是生计,然我儿已经有了如此多的列银,还占这些便宜,平白让人低看了去。 日后家中的笔墨纸砚皆从这些银钱中购买。” 说了半天的沈娴,看了看身旁不以为然的贾琼。 又接着说道:“我儿,我知晓你是个有上进心,也愿意学习的。也知晓你愿意学成之后再回报于府内。 但若是因这等小事,就让府中的人觉得我儿贪得无厌,日后即使我儿高中进士,也不好从府中借多少力。 人要贵有自知之明。 当年你父亲与两位伯伯,除了借府上的人情谋了官位,其他时日从不烦扰府中,还经常与两府方便,所以两府谁不称赞你父与两位伯伯。 且你说你抄录,也需花费时日吧。 娘常看到我儿为了抄录这些书,熬至丑时,第二日卯时就起床,一天仅两个时辰休息,熬的都是我儿的精血啊。你这是想再熬一遍精血吗? 再且说,你还需攻读学业,时间不能浪费抄录书本这些上面。 所以今日必须要做一书架,给予我儿妥善保管这些书籍,娘也经常为你去打扫一二。” 看着处处替自己考虑,从不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的沈娴。贾琼眼中泪水差点就忍不住流出来。 偏过头,歇了几息,虽又和沈娴说道:“母亲说的是,但也可以晚个把月做。现在天气寒冷,容易生病。 先给你和妹妹置办些冬日衣物吧。家中也添些肉菜,让您和妹妹将补将补。” 听着儿子为了自己考虑,本来冷冽的面颊,也是添上了些笑容,伸出手指点了一下贾琼眉心。 笑着说道:“我儿放心,娘有考虑到。 这二十两银子够了,给你添些笔墨纸砚,即使你要练字,至多也就需要十两,娘也未给你买那些太好的,都是些不甚好的。 自是不如府上,孩儿莫要嫌弃太差才是,至于家中的衣物我也预留着银钱了,这过日子啊,娘比你会过,虽娘不识些字,但这银钱娘不会算差了。 你就放心攻读学业,家中不需我儿担心。等你日后娶妻了,这管家的事就交给你媳妇亲自来。” 当时听得这些,也把贾琼骚的满脸通红,连道不敢。 自己前世,生意上应酬多,所以管着钱,这事基本都自己来。 媳妇赚的钱也都是她自己花销,从来皆不问,媳妇有时不够花销了,自己再给她点。 哪知有一次缺钱的时候,才知晓,媳妇是看自己大手大脚的惯了,就将她自己的钱存了起来,只留下部分应急花销,不够了再和自己拿,虽那一次帮了自己大忙。 但这管钱的性格是落下了,毕竟钱是英雄胆嘛! 未想自己只是提议下钱财怎么花销,这是习惯性使然,居然被母亲认为自己有管钱想法。 遂后来也再未多说,也无有多余想法,正真在乎自己的,钱在谁手上都一样,母亲又不贪图自己的钱财。 日后若真找到一个和自己前世一样的妻子,愿意真心过日子的,钱财在谁的手上不一样,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若是那种扶弟魔或者不是个东西的,干嘛非要娶她,找罪受吗,留着钱买醉啊。 不过这世应该无太多这样的女子吧,出嫁从夫,基本都是一心想过日子的多吧。 这世自己只需想着如何赚钱,至于花钱,就交给自己的母亲与妻女吧。 想到了这里,随即从书柜最里间取出基本书,打开夹盖又从夹层里面拿出二本书,置于桌案。 一本上书天工,一本上书天策。 天工俱是他回想前世的一些小物件,今世方便赚钱的物件,可以在现在能做出来的产品。 都是从前世小说或者网上查到的东西,趁着还记得住,就记录于纸上了。 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记录了很多小东西。 天策是自己策划未来该走什么样的道路,现在只写了很少的字,那就是全力读书。 他当时也中二的认为,我是重生过来的,我有这么多年的见识,那就是天上来人。 可是白日与这几个士子还有哪水溶等人,勾心斗角,猜测他人的意思,反应。 真真是累坏了,自觉以往小觑了古人,之前都是与同龄人打交道,而且都是些贫苦的小孩,也皆是贾家的族人,哪又能有那么多的机心。 今日与这几个专门学过这些的人过招,可是耗死了无数脑细胞,精神也萎靡了许多。 闭上眼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与太阳穴,舒缓了下情绪,方才好了很多。 看了看本上记载的一些东西,肥皂,香水,火药,水泥,钢铁等等,各样东西什么都有。 不过,现世里亦早有一些东西,比如肥皂在宋朝就有了,当时只是自己不知道,家中也未曾购买。 最近才知晓,原来已经有了。既然记录了,也不可能撕掉扔了,也就一直留着。 什么钱最好赚,最暴利。贾琼知道一些,但还有更多的不知道的,唯一记载最清楚的书,也许就是律法上所记载的那些吧。 其次就是黄赌毒,这些决不能占。 想起这个又想起前世人常说的,我与赌毒不共戴天。 今世,黄,无非是些女子求生的手段,当然不乏是有这类爱好的。 不过更多数的人,谁有好日子不过,想来受这种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贾琼也不想去沾。 之前没有本钱,没底蕴。 但今日事毕,贾珠与他说,这五千两到手之后,给予王仁二千两,给予自己一千两。 剩余的两千两留着日后,与勋贵这些同龄之人结交时花销。 而底蕴就在于贾府这一类的勋贵,具体要看三日后如何筹谋,是否能拉一些人过来了。 看了看手中的资料,还是决定不拿出来,上面都是些暴利行业。一旦被盯上,自己则有可能死无全尸。 还是只能找些其他方法。 “琼儿,瑶儿饭食好了,出来用饭吧。” 不知过了多久,贾琼被沈娴的喊声唤醒,随即答应了一声,就起身准备出去。 结果刚刚转身,就看到贾瑶坐在自己旁边的小凳上,趴在床沿睡着了。 方才也听到母亲的说话,哪睡眼朦胧,迷茫的四周看来看去。 看的贾琼也是心中一乐,随即又后怕的说道: “妹妹,为何在这里睡着了。这天气寒冷,若是寒气入体就遭了,过会要多吃两碗饭才行。” 听到贾琼的问话,贾瑶也就慢慢的醒转过来,不过还是有点茫然的样子显得憨憨的。 看着贾琼有些笑话他的模样,瘪着嘴说道:“我看哥哥刚刚就陪我玩了一会,我方才在外面无聊,就想进来找哥哥玩耍,但是看到哥哥在忙。 我就在床边等你的,未曾想就睡着了。” 说着说着,自己又害羞了起来,挠了挠头发,立马跑了出去。 现在有了些银钱,家里伙食倒不像以往那么拮据,桌上偶尔也能有一些肉食,母亲也不在等着兄妹两人吃完才吃。 所以一家饭食吃的也快,又聊了些天,母亲忙完事情也早早带着妹妹休息了。 本想着与母亲说白日那事,想了想后来也就算了,免得母亲担忧,钱财等事也就没有与母亲叙说,只等日后找个合适机会的。 由于今日太过忙碌,精神比较疲倦,贾琼温习了一下功课后,也草草的收拾了书桌,将天工,天策两本书放入夹层,盖好夹盖,又放上书本,便草草睡去。 第三十七章 谁道三冬无春色, 冰山高处万里霞 翌日,拂晓 贾琼一如既往的早早起床,用过朝食。 前往荣府,这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天气还是十分的寒冷。 即使穿着夹袄,也有些扛不住,抬起手放在嘴边一边会气,一边行走。 少时,至荣府后,见贾珠正在读书,倒也不去打扰,也拿起自己的书本,诵读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贾珠说道: “琼弟,今日倒是比往日晚了几分啊。这可不像你啊,平常你颇为守时的。” 贾珠看着贾琼调笑着说话,贾琼闻言,也就随之放下手中的书本。 看着正在喝茶的贾珠,也不由端起茶水呷了两口。遂和贾珠解释道: “今日早上我碰到了芸哥儿,他与我说,昨日锦香院的事情,当日就已经传的到处都是。我怀疑是水溶在刻意传播,好一起扬名。” 闻言,贾珠也是不由点点头,随口说道:“是极,这水溶必是想与我贾家争夺年轻一辈的话语权。” “不过,芸哥儿还说,有人传言‘文臣想对我们勋贵动手’,也不知真假。” 听到贾珠所言,贾琼也顺着其的话接着说了下来,他不知晓贾珠知不知道这些消息,正好顺便试探下。 听到贾琼刚刚说的这句话,贾珠不由放下手中的茶水。自言自语道: “文臣想对我们勋贵下手?这倒是未曾知晓。” 两人不禁走到茶几处落座,准备详谈几句。 “大兄,琼弟。你们在休息呀,我就知道我来的时间刚刚好。” 原来是元春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两,他的丫鬟抱琴则立在院内等候。 窈窕玉立,本就圆润的身材已经有些发育。 十一岁的小姑娘,即使过完年也才十二岁,长的却像十五六岁的样子。 “每次你两都读一个半时辰,才休息喝茶。方才宝玉被祖母带去了,我就来你们这看看。若是你们正好休息,我就给你们抚琴一曲。” 说着,恬淡的面庞上露出丝丝红润,嘴角带起一丝浅笑,两个酒窝分外迷人。 贾珠闻言,顿时乐呵道:“大妹的琴艺可是高出为兄不少,能听得大妹你抚的琴音,可是我两的福分啊!琼弟你说是吧” 贾琼见贾珠说如此恭维的话,也是有些忍俊不禁。 这珠大哥与自己一样,是个疼爱妹妹的。 遂也接着贾珠的话说道:“是极,大姐姐的琴音必是天上之音,当绕梁三日方才罢休。” 见两人都说些恭维的话,元春饶是稳重惯了,也还是浮上一丝羞意,又白了两人一眼。 稳重贵气的面庞红霞漫天,圆润的面颊看的贾琼都想去捏一把。 正好书房也有一张古琴,平常贾珠偶尔会弹上一曲,也皆是调试好的。 元春也是知晓的,随即走上前去,随意的试了几个音节,就开始了正式的的弹奏。 琴音入耳,贾琼感觉自己仿佛已经不在这室内,而至于大山之中,身边鸟鸣青翠,寻声前行。 仿佛又远远看见一瀑布,瀑布之水顺流而下,沿着山脊低洼处形成了一条小溪。 溪中游鱼雀跃,偶尔有鸟儿前来饮水。白兔懒洋洋的躺在草地上晒着太阳,梅花鹿,狐狸等森林异兽其乐融融,和睦相处。 感山林之幽静,听溪水之潺潺。 仿佛只身进入了世外桃源一般,身心俱是像被洗涤了一边,放松不少。 不知多久,琴音消散。 贾琼缓缓从梦境中醒来,只见贾珠与贾元春两人一边饮着茶水,一边注视着他。 也不禁面上一红,看着贾元春起身拱手道:“大姐姐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确有绕梁三日之效。” 元春见此,也起身还了一礼,随后说道:“琼弟,你太过誉了,哪能当得起这样的美誉。” 看着谦虚的元春,圆润的面庞,因为夸赞有浮起点点红晕,嘴里就不由的说道:“大姐姐当得起的,若不是弟愚笨,不然都想请大姐姐教授我学琴了。” 说完,心中又有几分后悔,都已经重生七年了,怎么这会看到美丽女孩,还是恢复前世哪嘴花花的样子,忍不住想调笑两句。现世法礼甚严,虽是姐弟,但还是要避些嫌隙的。 却哪知贾元春听贾琼如此说,反而有些开心的说道:“好呀,平日里初了带宝玉,就是自己看看书,抚抚琴。 也有些无聊。既然琼弟想学,哪我就每日这个时辰来寻你,教你半个时辰。” 贾琼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也是满口答应。 贾珠在旁看着互相见礼,还有说有笑的两人,不知怎么就觉得心里有点酸。 随后调笑道:“你们一个姐姐,一个弟弟倒行起礼来了。琼弟当是第一次听,日后常听就不会如此惊讶了。” 见贾珠如此说,元春反而白了他一眼,更是有一丝别样的风情。 说道:“大兄这话说的好不在理,你有琼弟相陪,偶尔琏二哥还来找你玩耍。 妹妹呢?迎春妹妹和探春妹妹都还小,正是爱闹的时候,也没法聊天,唯有宝玉这时是最好玩的时候。 但是祖母和母亲经常把宝玉带去,都没人陪我玩乐。” 说着说着,反而有些悬泣欲滴的模样,看着破有些可怜,好像被人抛弃的小姑娘一样。 但看上去更是诱人,贾琼忙在心中默念,‘冷静冷静,这还是小孩子’。 一时看的贾珠有些目瞪口呆,连连道歉。 哪知元春有些不依不饶的说道:“哪大兄是觉得妹妹抚的琴不好吗?” 听得此言,贾珠更是有些头扎欲裂,连忙说道:“妹妹哪里的话,为兄哪有此意,只是与琼弟的一句调笑之言罢了。” 而在一旁的贾琼看着元春,哪一颦一笑,含羞带媚,圆润的面庞又带着丝丝母性般的温柔。 撒娇时哪泫弦欲泣,眼中又透着丝丝狡黠。 贾琼不由扪心自问,这真是日后哪端庄贤淑的贤德妃吗? 怎会如此大的诧异,难道是日后宫廷里面的数年生涯,才会将她变成那样吗? 不过那个样子的贾元春真是不亏贵妃之名,只可远而观之,心中不敢有半分亵渎。 兄妹两又一个撒娇,一个安慰的闹了一小会。 说好每日这个时辰来教授贾琼练琴。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贾珠小厮听风的声音: “大爷,今个太太的哥哥,您的舅舅来了,正在荣禧堂那边与二老爷闲聊。二老爷通知让您也过去,还有元春小姐与琼三爷也走一趟。听说还请了东府的珍大爷和珍大奶奶。” 贾珠看了眼站于门外,也未进来的听风,遂回了句:“知道了,你先与二老爷那边说下,我马上带着妹妹与琼弟过去。” 第三十八章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想着方才听风所言,贾琼不由看向了贾珠与元春。 目光闪烁的说道:“珠大哥,你说王家舅舅,见你和元春姐姐,为何二老爷又还需我去见礼。难道二老爷也知晓了昨日之事,二老爷平常不是不关心这些俗物吗?” 贾珠闻言哈哈大笑,伸出手指对着贾琼虚指了几下,随即开口道:“琼弟,枉你平日聪明机警,怎的现在没反应过来。” 旁边元春也用手捂着嘴笑了起来,眉眼间也掩藏不住哪一丝得欢愉,眉毛与眼甲都向下弯成半月。也随着贾珠一起说道: “琼弟,应当是你昨日比文时,赢了那群士子,也算是帮王仁表哥报了一箭之仇,也涨了咱们勋贵的气势。让舅舅知晓了,今日舅舅就来谢过父亲,随便提点下你和大兄。那样父亲不就知晓了吗?” 看着贾元春巧笑嫣然,又听得两人解释,贾琼装着恍然大悟的模样,不由用手拍了拍脑门,又跟着叹了口气道: “唉,糊涂了,糊涂了,这事居然没反应过来,到让珠大哥与大姐姐见笑了。” 看着贾琼小人又装作老成的样子,元春心中的一丝异样倒是淡了一些,也是毕竟都还是孩子呢。 几人一路闲聊,一路向荣禧堂走去。两边离的很近,直线距离也才二百米不到,就是亭台楼阁,院落环廊有些多。行进间过于繁琐,几经折绕,方来到左近。 到南大厅之后,仪门内大院之间,只见有五间大正房,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四通八达,轩昂壮丽。 抬头迎面“一个赤金九龙青地大匾,匾上写着斗大的三个大字”——“荣禧堂”。 后有一行小字:“某年月日,书赐荣国公贾源”,又有“万几宸翰之宝”。 大紫檀雕螭案上,设着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悬着待漏随朝墨龙大画,一边是金彝,一边是玻璃。 地下两溜十六张楠木交椅,又有一副对联,乃乌木联牌,镶着錾银的字迹: “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下面一行小字:“同乡世教弟勋袭东安郡王穆莳拜手书”。 三个大字“荣禧堂”是皇帝亲笔“书赐荣国公贾源”的,下面是皇帝的印章:“万几宸翰之宝”。 只见贾政贾赦王子腾,还有贾珍贾蓉贾琏居然俱在,正分宾主坐落。 贾赦贾政分别坐于主位两侧,贾珍辈分略低,然是族长就坐与左手第一,王子腾坐于右手第一。 而贾琏,贾蓉分别坐于贾珍下手。 看到几人到来,几人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三人。 看着室内安静的众人,贾琼便也跟随着贾珠贾元春二人,一一给贾赦,贾政见礼。 后又向贾珍,贾琏两人见礼。最后方与贾蓉点头示意,毕竟他们曾经也是同学。 之后几人又一一与王子腾见礼。 因这边仅有贾琼与王子腾无有关系,贾琼也只得随贾珠贾元春等人一起称其为舅舅。 众人见礼完毕后,就见王子腾对着贾政说道: “存周啊,我今日可是特地来感谢你的。方亏了珠儿去帮他表兄这次,不然他还真就要被人打了,然后再落了面子,还找不回头呢。” 贾政闻言,面上有些疑惑,随即问道:“哦,什么事,居然是珠儿帮忙解决的。珠儿不是一直与琼儿在家攻读学业的嘛?” 王子腾看了看贾政面上的疑惑神色,不似作假。 又看了看旁边的贾赦好像也不知道的样子,再看看面色淡然的贾珍。 心头不由咯噔,难道这存周与恩侯真不知道。 这与他的心里预期可不太一样啊,昨日不是特地与妹妹和内侄女说了,让他们与两府这边说这件事的嘛? 而且这贾珠与贾琏没有和他们父亲说这事? 不由下意识的问出了口:“存周,恩侯,你们真不知晓?” 贾政看着面色愕然的王子腾,仿佛昨日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皱着眉头说道:“我昨日并未在府上,而是和一老友聊天较晚,又略微喝了些酒。确实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随即又转头看向贾赦道:“大兄,你知道吗?” 贾赦闻言,也皱了皱眉头,面上寡淡的说道:“为兄昨日亦不在府上。难道府上发生了什么事。珍哥儿你知道吗?” 贾珍听见贾赦问他,眉目间也皱了皱,起身答道:“大老爷,二老爷,我父昨日上午就让人来唤我。然后我便与焦大一同去了铁槛寺。昨夜并未回府,今日大早方赶了回来。” 听得三人之言,王子腾也是一阵无言,昨日三人居然俱不在府。 遂做了个深呼吸,面上又从新浮现出笑容。笑着说道:“原来居然如此不凑巧,是这么回事,昨日仁儿与琏儿邀请了北静王府的世子水溶在锦香院高乐。仁儿被次辅家的顾鑫与刑部尚书家的高世学给故意挑衅了。后又仗着人多势众,将仁儿打的送进了医署。” 看了下几人认真倾听的情况,在听到天香楼时,贾政甚至皱了皱眉。 王子腾不由又相信了几分,这三人应该真的不在府里。随即又看向了贾琏,对贾琏笑了笑。 随即又说道:“还好后来琏儿发现了情况,与水溶还有马尚并着几家名号小的帮仁儿报了仇。不过哪几个士子身份特殊,也不好过于得罪,于是双方约好了文斗,琏儿遂又唤来了珠儿与这位琼哥儿,与那些士子文斗。尤其是这位琼哥儿,一首诗让那些士子甘拜下风,投笔认输。所以我今日特地来谢谢存周与恩侯的。” 听完此言,贾赦贾政皆不由深深的看了几人一眼,眼中隐约有些别样的情绪。 “所以今日我是特来感谢的两位兄弟,以及几位侄儿的。二来,是为了见见这个一日名满神京城的琼哥儿的。三来,也是见见妹妹和内侄女,我们也有些时日没见了。” 仔细看了看场中众人的面色,王子腾也不由觉得有些难办。 这三人不在府内,没了解过事情,也不知道信不信文臣要对武勋动手的谣传。 思绪一片杂乱,王子腾不由又端起桌上的茶水,仔细思考了下,方又对贾赦贾政说道: “最后吗,我想与两位兄长,还有珍哥儿聊聊这,文官想对付我们武勋的事情,我们日后怎么办。从前我们王家一直是靠宁荣二公起家的,现在出了这种事,我若不知晓,还说得过去,若是知晓,哪必须要来与几位商议下如何共同对抗那些文臣。” 说完,王子腾又看了看几人。这时贾政又开口道:“内兄说的事,勋贵同气连枝,更何况我们还是老亲。这些小忙必须要帮的。” 正在这时,屋外进来一仆妇,对着贾政说道:“老爷,老太太问,老亲过来,今日如何安排,可要在后院设一桌,让几家长辈见上一见。 贾政闻言看了看贾赦,又看了看王子腾,又说道:“内兄,不如我们先用饭,过会再闲叙这个事情。如何?” 王子腾看着正在思考的几人,也不再多说什么,毕竟自己也需要时间来思考。。 第三十九章 人真人假分不清,戏里戏外难辨明 贾政又看了一眼贾赦,方对等候的丫鬟说道:“去回禀老太太,内兄就与我们在一旁的偏厅用食吧。” 在丫鬟点头应是,又行礼离开之后,贾政随即又看向元春: “元春,你带你舅舅先去见见老太太,你母亲和你珍大嫂子应该也在哪里,正好方便你舅舅见见他们,然后你就在后院用饭吧。” 听着贾政的话语,王子腾知道这贾赦贾政想了解下昨日之事的原由。心中想道,这样倒也更好些,无需自己多言叙述,他们也能更相信些。 随即也就起身与元春前往荣禧后堂,也去与老太太见礼。 今日方到,就直接寻了贾政几人,已然有些失了礼数,遂也不多言,场中众人皆起身以示平礼。 贾政又看了看身旁侍立的丫鬟,着其前去厨房问问菜食安排情况。 待几人一一走后。原本冷漠寡淡的贾赦,脸色犹如这寒冬的天气一样,说变就变,面若寒霜的看向了贾琏说道: “逆子,说吧,昨日之事到底为何。若敢有任何隐瞒,让我知晓了,仔细你的皮。” 贾琏立马起身,立于堂中,方又将昨日之事一一详细叙述,不敢有任何隐瞒,也不敢有任何添油加醋。 说完低下头等待训斥,反正已经习惯了,今日又有这么多人,父亲未必就会大动肝火的训斥于他。 果然,良久未听到贾赦训话,偷偷抬头,瞄了一眼贾赦,哪知正好对上贾赦的目光。 只见其皱着眉头,而又目光阴沉,也不敢多言。 贾政见此,又微微皱了下眉头,开口说道:“珠儿,你昨日也在,说说你的想法。” 贾珠闻言,也起身立于堂中,紧挨着贾琏站定,看了看高坐堂中的两人,又看向旁边不大在意的贾珍。理了下思绪,随后开口说道: “儿觉得,昨日之事有些蹊跷。 其一、这顾鑫等人来的有些太巧了些,琏二哥与水溶等人方才聊了片刻。这几人就来到,并与王仁表兄争执起来。太过巧合。 其二、这水溶昨日也与而机锋不断,显然是要抢夺年轻一辈的话语权。 其三、最后得名的除了琼弟与我,就仅有水溶。 所以儿怀疑,乃是这水溶想借文臣之手,给予我贾家压力,当想争取什么东西,其余儿就不知晓了。” 贾政听贾珠说得名时将贾琼排在第一,不由也诧异的看了眼贾琼。待贾珠说完后,点头略微宽慰了两句。 又看向贾琼准备说话时,贾赦突然说道:“珠哥儿能看出这些,你个逆子都看出些什么了。” 室内众人骤然听到贾赦的问话,皆是吓了一跳。后又都诧异的看了看贾赦,随后又看向贾琏。 贾琏方才亦被吓了一跳,骤听其父所言,一时紧张不知说些什么。 唯唯诺诺的回道:“儿,儿,儿想的与珠弟一般无二。虽,虽略有出入,但,但也不尽相同。” 贾赦听得贾琏如此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涨红的脸色四周看了看,随即重重的哼了一身。 又语气不善的说道:“你个逆子,你,你若再敢带你兄弟去哪烟花酒巷,不知长进,我打断你的骨头。” 贾政听得此言,看向贾赦盛怒的样子,有些欲言又止,随即化作一声叹息。 又看向贾琼说道:“琼哥儿,方才我也听珠儿说了你的诗,嗯,这些年确实苦了你们这些旁支了。你之前的诗伯父也知晓,志向我也清楚。然你这首诗有些儿女情长了,日后少去这些地方,你家可否再立门楣还要靠你自己。” 贾赦闻言,看了看面前站立的贾琼,年龄遂小,然却不卑不亢,深深的看了一眼。 和颜悦色的说道:“琼哥儿,你伯你父俱是军中骁将,你今虽从文,然也不可懈怠武功,我等家庭毕竟是武勋,不要光。。。唉” 贾琼看着两人欲言又止的样子,也不禁纳闷,这是贾赦与贾政说的话。 心头呐呐的想道,这话说的不像这两的为人啊,原著不是这么描写的啊,你们不按剧本来啊! 不是一个应该整日下棋弹琴,再或者与清客相公高谈阔论吗?然后去工部混混日子,这才是那种迂腐的腐儒才对吧。 另应该一个也是荒淫无度,千方百计的纳小妾,且对自己的儿子打生打死吗,刚刚训贾琏那一段才符合人设才对。 上次贾政已经让他惊讶了,怎么你贾赦也要吓我一跳啊,贾琼不由扪心自问,自己是不是重生到一个假的红楼梦里面了。 脑中胡思乱想,但面上不敢有任何不敬的表现,贾琼作揖行了一个大礼,说道:“谢两位伯父教导,侄儿日后定当注意。读书同时也会习练些武艺,强身健体。” 众人略又聊了几句,王子腾也从后院回到前厅,饭菜也开始陆续上了起来。 众人一一落座,桌上各类吃食,种类繁多,细细一数,光热菜都有十多样,汤亦有多样。 贾赦等人俱陪着王子腾吃饭喝酒,聊着一些外部事情。 贾琼等人,边吃饭边听着几人聊天。 推杯换盏好不热闹,听着耳边的言语。时值贾琼端着一盅鸽子蛋正在吃。 突然听到王子腾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什么,好像酒喝的有点多了,也是刚刚连干了三大碗。 度数再低也能醉人啊,就像啤酒也能醉人一样。只听其带着哭腔说道: “存周,恩侯想我王家祖上也曾是都太尉统制县伯,如今却被文臣一儿孙辈欺辱到头上,还无法予以报复,正真是愧对祖宗。这次若不是琏哥儿,珠哥儿还有这琼哥儿帮忙,我侄儿、我侄儿他。。。唉。” 边说还边用手指指着三人,嘴上说着道谢的话。 又用衣袖擦了擦面上的泪水,还向三人拱手道谢,虎的三人连忙侧身让开。 接着又听他说道:“现今武勋的日子难过啊。恩侯,存周今日不知你等有没有听到一个传言啊!” 边说边看着桌上众人,见无人答话,又自顾自的说道: “我听说今早有御史上书,好似弹劾五城兵马司裘良,这罪名居然是贪腐与渎职,你可知晓。 这裘良今年方才上任,正是大干一场之时,又如何会渎职,具体罪名也不甚知,听说奏折被陛下留中不发。” 说完又叹了口气,看着面色终于有些变化的贾赦贾政,心中也不由舒了一口气。 端起桌上酒杯又是一连三大口下去。 贾琼默算了下,算下来,今晚他一人就喝了一坛多了。 看着已经明显喝高的王子腾,贾政只能出言劝道:“舅兄,可不能再喝下去了,现已喝多,再饮必要伤身,若想饮酒,下次再饮也不迟。” 看着一旁劝解的贾政,王子腾不由用手擦了擦眼睛,说道:“存周,你不要晃来晃去的,我有些头晕。我和你说,我王家现在家道中落,身上只顶着个虚闲,若是有个一官半职的实缺,我,我定要,定要。。。” 贾政目光闪烁的看了看已经烂醉如泥的王子腾,让小厮送去客房。 揉了揉额头又看了看贾赦说道:“大兄,珍哥儿去我书房一趟吧。” 瞥了一眼贾琼等人说道:“你们都散去吧,珠儿,琼哥儿你两回去认真读书去,下午我再考较你等。” 第四十章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珠大哥,收拾好了吗?已经晨正了。到恩师哪里估计要巳初了。” 贾琼看了看收整东西的贾珠,做事慢条斯理,为人斯斯文文,行事又波澜不惊,无一丝拖泥带水。有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之态。 也不由感叹这贾珠不死,贾府当不会那般轻易的败落,甚至有可能更进一步。 就是不知他日后如何死的,有说一病而死,有说叔嫂通奸,被贾政知晓,活活打成重伤,不治而亡。 略微想了几句,思绪还未展开,就听贾珠说道: “琼弟,无事的。恩师年岁已大,我们去的早了必然要打扰其休息。” 看着说话的贾珠,贾琼即使有三十多年的心里年龄,仍是有那么一丝丝嫉妒,嫉妒其风采,也使得自己居然有了那么一丝不自信。 其说话永远是那么云淡风轻,无悲无喜。嘴角总是挂着那么一丝丝浅笑,充满了自信。 腹中文采溢然于言表,这份气质自己是绝对没有的,即使前世几十年也没有。 有的只是人过三十,为了家庭奔波,一切向钱看齐,充满了市侩,心中也是充满了勾心斗角。 这世方晓得读书好,努力上进,可惜家中父亲早逝,无人养家。自己又像前世一样,想着拼命努力挣钱养家,虽说这不是错,但也失了一份本真。 见贾琼怔怔的看着自己,贾珠不由嘴角弯了弯,笑着说道: “琼弟,怎么了,可是为兄身上有何不妥之处。” 听到贾珠的问话,贾琼心中也不由有几分折服。自己虽背的诗书很多,阅历也很多,也超过了贾珠。 但贾珠这气质,需有足够的家世,足够的文采,足够的教育才能慢慢养成。 且贾珠对族中兄弟,不分彼此,兄友弟恭,为人称道,族中蒙学时那些同族之人就无有不服的。 自己不论是前世今生都无足够的家世,前世文采也没那么高,那种全方位的自信风采还真没有。 遂也微笑着开口道:“珠大哥并无任何不妥,只是珠大哥这风流倜傥的样子让人心折,想必这神京城内无有出你右着之人,即使前日之水溶,次辅之孙顾鑫等人,也多有不如你,弟甚有感触。” 贾琼不知道的是,自己也在下意识的学贾珠的说话做事的方法,或许有些可笑。 贾珠听出贾琼话音中的几分嫉妒之意,先是一愣,接着便是哈哈大笑,颇为肆意。 停下手上的活计,用手上下的指了指贾琼,又收回置于胸前,笑着说道: “哈哈哈,琼弟,你可知晓,为兄也是相当的佩服你,亦有少许嫉妒啊。你才是天纵奇才,钟天地之灵秀,吸日月之精华。 父亲在为兄五岁多就与我蒙学,直到四年前方进入族学。而你仅一年多时间就赶得上为兄,六七年的努力啊!为兄也不由得嫉妒你。 所以那日先生与我言‘想让我请父亲与恩师言说一起收你为徒时,为兄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一你是族人,理当互相帮助;二与你这样的人杰共读书,也是为兄之幸事,必能更进一步。” 见贾珠如此言语,贾琼又几分汗颜,自信又更多了几分。 嘴角也是露出一丝浅笑,看着贾珠抱手拱拳的说道:“哪珠大哥,日后可要多指点小弟几分。” 看着贾琼哪玩笑似的拱拳,贾珠也配合着拱拳道:“共同学习,共同进步,我们共勉之。” 说完两人又是一阵大笑。 “呀,大兄,琼弟。你们两这是作甚呢,笑的这么欢乐。” 听到此言,闻声而视,只见贾元春手拿帕子,正站在门口处。嘴上露出一股浅笑,搭配着哪浅浅的酒窝分外迷人,见两人看来,还俏皮的眨眨眼。 身旁王熙凤也诧异的看着两人,小嘴微张,仿佛不敢相信,一直以来文质彬彬的贾珠居然也有这么肆意的一幕。 而抱琴则与平儿在两人身后,看着王熙凤的样子,吃吃的笑着。手上拿着帕子挡住嘴唇,身体一耸一耸的,显然在极力忍受。 他们不懂王熙凤吃惊什么,但是感觉王熙凤的样子真是好玩。还从未见过一向要强的凤哥儿这般表现。 “表妹好,大妹,今日缘何如此早的过来呀!” 贾珠眉眼带笑的说着,边说还边示意几人去茶几那边坐坐。 贾琼看着这一幕也是有些想发笑,不过也能忍得住,随即向几人欠身行礼打起了招呼。 “大姐姐好,王家姐姐好,还有抱琴姐姐,平儿姐姐好。” 元春,王熙凤分别与贾琼见了个礼。 随后王熙凤又狐疑的看了看被唬的有些后退的抱琴和平儿,两人正对贾琼连说‘不该,不该,不敢承三爷的招呼,折煞两人之类的话’。 想起方才两人笑她,随即开口说道:“好你们两个小浪蹄子,刚刚居然敢笑我,等回大姐姐屋里看我不咯吱你们。” 元春也笑意盈盈的看着王熙凤说两人,也不怪其一起说了她的丫鬟抱琴。 抱琴与平儿见两个主子的样子才慢慢松了口气,也不敢多言语,就站于书房外,目送两位小姐进入书房。 看着几人的样子,贾琼也是有些懊悔,这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两女皆是两人的大丫鬟,日后要跟随一起嫁出去的。现在若和外男多说几句,哪还是有些不妥的,小姐都没让她们说话,而且自己还四人的名字一起说了出来。 知道哪里错了贾琼,也不好多说,只得陪着笑了两声。若再说下去,元春或许不会说什么,但是王熙凤可能就要无中生有的怀疑什么了。 贾珠见状,笑着对着两女说道:“大妹今日怎么过来了,还和表妹一起过来。” “今日宝玉休息的早,无人说话,我又想到过会要来教你学琴,遂就早点过来了。正巧王家姐姐方才到了,就结伴一起来了。” 闻言,贾珠贾琼皆是相对看了一眼,心中无语,两人俱是把这事给忘了,也未着人去说一声。想起这点,两人俱是庆幸,不然等回来,元春不知怎么说两人呢。 想起昨日元春哪古灵精怪的样子,含羞带笑,泫弦欲泣的样子,贾琼内心居然还有一丝丝期望。但别人终究是为了教你学琴,若是出去没通知人家,毕竟有些不好,让人知晓还说你没礼貌呢,平白也让人看低自己几分。 遂解释到:“方才珠大哥还说,要着人与大姐姐说一声呢,今日恩师休沐,我两要前去请教学业,准备收拾好就走呢。正准备着人去与大姐姐说,未想大姐姐就和王家姐姐一起来了。” 元春,看着贾琼说话的样子,不由眨了眨眼,嘴角勾起的浅笑仿佛在问,‘真的吗?’。 听完贾琼的解释,元春有随即看向贾珠:“大兄,琼弟说你们要去纨姐姐哪里,是真的嘛?能不能带我和凤表妹一起去啊!我们去见见未来的大嫂子。” 说着又转头望向王熙凤,说道:“凤妹妹,你一起去吗?” 王熙凤看了看贾珠贾琼,又看了看元春,犹豫了下说道:“看珠大哥与大姐姐的,只是不知晓是否方便。” 虽然张扬惯了,但是毕竟不是自己家,且又是去这表兄的恩师家里。 元春随即看向了面色有些犹豫的贾珠,嘴角不由一瘪,就这么看着贾珠。真有你不答应,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 见着贾珠无奈只好点头同意,而元春嘴角又带起一丝得意的浅笑,面上又从新浮现一丝丝母性的温柔。 贾琼也不得不感叹,长兄如父,长姐如母,这贾元春估计也只有在贾珠面前,才会露出这番撒娇的表情吧。 随即贾珠着人与后院众人说了下,带着各自的丫鬟小厮,合乘着两辆马车,向着李守忠的府邸而去。 第四十一章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李伯,恩师在吧。” 两人下的车来,贾珠面上露出那一如既往的笑容,看着老者轻笑着问道: 看着这个面色红润但又略显得有些苍老的老人,平日总是和蔼可亲,宛如邻家爷爷一样。 这是老师的族人,也是李守忠的管家,从金陵一直跟到了神京。 李守忠平常非常节俭,也不贪污,最多收些束脩。 家中除了这位李伯之外,也就还有一个粗使婆子,一个厨娘,外加李纨的两个丫鬟,再无其他人。 “在的,在的,你们两个小家伙,今日来的有些晚了啊。刚刚那个沈小子倒先来了呢。” 老者笑呵呵的看着两人说着,又向后看了看另外一辆马车。 眼神示意了一下,面上露出了询问的意思,问道:“带人来的?” “嗯呢,今日家中妹妹得知我要来恩师处,便央求我带着过来。 想着师姐平日一人独自在家也无事,遂就带着妹妹来见见师姐,如此师姐不至于闺中无聊,多一两手帕之交也是好的。” 虽然还是面带微笑,但是看到老者面上哪意味深长的笑容,贾珠面上还是不由自主的红润了一些。 老者看着贾珠哪平素稳重的面上露出一丝羞涩,也不由抚须大笑。 “哈哈哈,好了,你们两个小子快进去吧,正好沈家哪小子,今日也带他家姐过来了。 也说陪小姐说话聊天,不至于孤单。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贾琼看着被老人调笑的贾珠,也是面上带着笑意,很少见贾珠这窘迫的样子。 便拉着贾珠一起与李伯言语了两句,就随即让贾珠的两个小厮听风闻雪一起架着马车,进入院子。 书房,靠窗的书桌,桌上三五本书,桌角立一袖珍铜鹤香炉,内里一盘篆香,炉盖处飘起几缕青烟,一股如麝如兰的味道从中飘出,优雅而清淡,颇有些提神醒脑之功效。 李守忠与沈自征相对而坐,一问一答。 两人刚至门外,李守忠便已发现,遂眼神示意他们进内坐下,又接着考较沈自征。 “‘子夏问孝,子曰:“色难。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曾是以为孝乎?’何篇,何解!” 端坐身体的沈自征闻言,不假思索的说道: “此乃论语为政篇,子夏问什么是孝道,孔子说: “侍奉父母经常保持和颜悦色最难。遇到事情,由年轻人去做;有好吃好喝的,让老年人享受,难道这样就是孝吗?” “自征认为‘每人皆有天性,若常为杂事烦,或有心情不佳之时。 于此时见父母,情绪不佳或影响父母。此虽非是不孝,然必也让孝心有所折减,未有应有之效果。 所以圣人言,若真心孝顺父母,不仅需对父母心存敬爱,态度恭敬,还需注意自己的言行。 此点,于性格急躁、反复多变之人尤为重要。 若父母见子或不安或烦躁,或以为子对其不敬,心中自不会高乐。 若其深知其子,知晓其子纯孝,则必认子与祸事,自会忧其子,而不乐己。 因此,圣人言,子不悦时不宜见其父母,若不可避免,当收己之情绪,以轻松之态见之父母,其等才会愉悦。” 话毕,沈自征不由看向李守忠,见李守忠面上露出一丝赞许笑,方松下紧绷之身。 仿佛也是看出了沈自征的紧张,其中又带了几分期待。 李守忠也是露出一丝笑意,仿佛回忆到自己年轻时也是这般。遂出言道: “自征说不错,也入三味,然还需更加努力。” 在沈自征答是之后,随即又看向贾珠与贾琼: “今日缘何晚了些?” 贾珠又将门口之言与李守忠又叙述了一遍,又恭敬说道: “方才见老师与沈师弟问答,不便打扰,徒便让其直接找师姐去了,失礼之处,还望老师海涵。” 看着面前这个做事稳重,又风流倜傥的少年,既是自己给女儿挑的夫婿,也是自己的弟子,如何又能不满意。 嘴角刚刚露出丝丝微笑,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笑意完全敛去。 沉声道:“你两这两日倒闯出了不小的名声啊,少年英才,名满神京,一首诗逼得次辅之孙,刑部侍郎之子弃笔投降,好大的能耐啊!” 由于刚刚两人皆是低头行礼,也未注意到李守忠面上具体是何表情,然现在之表情却有些阴沉,眉目紧锁,不苟言笑。 沉默半晌,遂对两人言: “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何篇,何解?” 贾珠贾琼两人对视一眼,知道老师这是要教导二人,谁都逃不掉,谁先上都一样,最后则就是长兄作为示范了。 贾珠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 “此篇为论语、述而篇。 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 子路曰:“子行三军,则谁与?” 子曰:“暴虎冯河,死而无悔者,吾不与也。必也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 看了一眼仍旧默不作声的李守忠,也只得言道: “孔子对颜渊说:“如果用我,就去积极行动;如果不用我,就藏起来。 只有我和你才能这样吧!”子路说:“如果让您率领三军,您愿找谁一起共事呢?” 孔子说:“赤手空拳和老虎搏斗,徒步涉水过大河,即使这样死了都不后悔的人,我是不会与他共事的。 我所要找的共事的人,一定是遇事谨慎小心,善于谋划而且能完成任务的人。”” “颜回公秉持用舍行藏的处世态度,深受圣人赞赏。 用舍行藏是说如果能为当世所用,就施展才华,在天下大力推行仁道; 若是不为当世所用,当隐藏才能,韬光养晦,退而隐居起来。 依天下之情而决定进退,洒脱自如,堪称大智慧,非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李守忠看着对答如流的贾珠,还要出口述说,遂打断道: “好了,珠儿。琼儿,后面你来答。” 闻言贾珠亦是上前一步,向李守忠躬身行礼,又出口道: “圣人以此教子路,不懂智谋之人,如人路遇老虎,明知不敌老虎,却仍要赤手上阵; 明知自己不识水性,却仍要涉水过河一样,这种行为是无知的鲁莽,会白白牺牲自己的性命,无异于自取灭亡。 此乃有勇无谋之人,虽四肢发达,但头脑简单,根本不值一提。 遂圣人于子路说,“吾不与也”,意思为坚决不与有勇无谋之人合作。” 听着小徒弟的解释,李守忠心中终归有些欣慰,至少其面上终归没有露出不悦之色,于尊师重道而言,其做的还算不错。 想了想又问道:“然结果呢?” 贾琼默然了片刻,他知道李守忠是什么意思了。 之前行事时,他也有这种担心,但是形势逼人啊。 心中不禁想到,老师你不是我,又如何知道我之难处啊。 不过也未多言,继续开口说道: “子路未听其师之言,仍保持着刚勇之性,以至于因此而送命。 其为了阻止卫国政变,而找蒯聩说理,而蒯聩却命人攻击子路,子路帽子被打落,仍坚持“君子死,而冠不免”,在系帽缨时被杀。” 贾琼愣了一下又说道: “其若机敏灵活,或可避免一死。 勇敢固没有错,但不能一味刚勇,应行之以勇,施之以谋。 方可自保,亦可任事。” 李守忠看了眼面上有些不忿的贾琼,说道: “你尚年轻,不知人间险恶,如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日后少不得吃些苦头。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你可明白。” 贾琼看着谆谆教导的李守忠,有些摸不清头脑,其话语中的意思说自己无父兄依靠,更无家族支撑。 然恩师与贾家相熟,贾珠又是其女婿。 自己现在依靠的也是贾家,承贾珠之情,日后必定要回报贾珠,他有些不明白老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一脸迷茫的贾琼,李守忠也只能叹道: “无知幼子,毕竟还有些年少。 算了吧,你们三个师兄弟一起攻读,互相讨论,为师先去歇息了。 午后有不会之处再询我。” 说罢,李守忠也不再理会三人,径直离开了书房。 ps:我感觉这章教育意义很重要,但是我估计很多人看不懂,也看不下去,日后这类的教育文就不写了。作者纯手打。 第四十二章 叙天下禄蠹,展平生壮志 “大师兄好。”“二师弟好。”“二师兄好。”“小师弟好。” 李守忠方离开书房,三人又在一阵师兄师弟的问候声中重新落座。 贾珠看了看身旁的两个师弟,俱是俊美异常。 尤其是一周方见一次的二师弟越显风流,与小师弟贾琼不同,这二师弟明显长开了几分。 “大师兄,小师弟,听说前日你们武勋在锦香楼之中,与次辅公子他们争斗了啊。就应该狠狠的打打他们的脸,神州内忧外患,偏偏又标榜太平盛世,只会歌功颂德,一群禄蠹蛀虫。 小师弟以这一首蝶恋花逼的他们弃笔而降啊!做的好啊,这首诗写的真是太好了,兄仿佛身临其境,未曾想小师弟家中也这么困苦。也该让这群官宦知晓百姓之不易也。” 看着沈自征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两人也不禁讶然失笑。其虽排行第二,然就心里行为来说,确是最小。 看着傲气的沈自征,贾珠眼神不禁有些闪烁,又哑然一笑道:“确是如此。怎么师弟也有想法吗?也想写一首诗?” “不不不,大师兄你搞错了。我倒不曾想过也写那么一首诗,写的话也比不上小师弟这首,我只想为其填词作曲。你们或不知晓我,这普天下余独爱曲与兵。诗词与我而言只是粗通,略作点缀,擅鉴赏而不擅作,学文也只是增加学识而已。”说完又是一副傲气模样。 说完,见贾珠贾琼一脸诧异的样子,又自顾自的说道: “这些文官不知军事,却言兵,腐儒也,只知空谈误国。月前大雪,女真人进犯,又掳我百姓十数万,掠我钱粮无可数,此不共戴天之恨,那些文官如何做的,收兵入城,徒留百姓于敌酋屠刀之下。哼,自李成梁被弹劾归家,又生病修养,辽东局面一日不如一日,吾以彼等为耻,羞与共之。” 贾珠闻言,不禁笑意更盛,桃花眼一瞬间仿佛满月,银光乍泄。略收敛,又犹如春风拂面一般,微笑着问道:“哪师弟是更倾向于我们武勋,为国横刀立马,报销疆场了。” 此言说完,其仍是春风满面般的看向沈自征。微笑中带着一丝愉悦,又兼一丝惊喜,又夹杂一丝自得。 哪知听得此言的沈自征,先是一怔,随后诧异的看向贾珠。脱口而出道:“师兄,这是哪里话,我认同你和小师弟不假,然皆有因果,何来我认同勋贵。彼等一如文官,亦是一群酒囊饭袋,吃兵肉喝兵血,二十万京营,能凑出五万可战之士就是天大幸事。更遑论腐朽更严重之边军也。” “咳咳咳,咳咳咳。” 听着突如其来的咳嗽声,贾珠与沈自征不由皆望向贾琼。 只见贾琼正捂着嘴,满脸涨得通红,拼命忍受,但是眉眼中的哪一丝挥之不去的笑意,还是让两人看在眼中。 贾琼也不由得心想,自己好歹前世也当过五年兵,怎么说都算受过专业训练,怎么这次就没忍住。想一想也只能怪这沈自征年方十岁,也就比自己大三岁,又比贾珠小两岁。然后两人一本正经的商谈,而贾珠还想拉弄他,结果是这么个情况,文武皆被骂。 又咳嗽一阵,方看向两人。 只见原本贾珠,带着尴尬的笑容渐渐散去,只是摇头苦笑,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又用手指了指贾琼沈自征两人。 而沈自征仿佛也发现自己刚刚孟浪了些,随即向两人歉意的笑了笑。 看着两人并无生气的模样,遂也松了口气,又向着两人笑了笑,解释道: “师兄师弟,我认同你们有几点原因; 一、是因为咱们是同门师兄弟,理当互相敬重。 二、我父与伯父们是亲朋好友,我很少见父那般高兴,他们必然是互相了解,互引自己之人。我不相信以我父之性情会结交匪类,与人虚与委蛇。既如此,伯父们必然也是高士,其子女也必非凡人。我父之眼光胜我百倍,我自是信其判断。 三、是因为这月余也在老师这见过几次,聊过几次。我自是知晓些师兄与师弟之为人,也皆是有抱负之人。家中富裕那是家中之事,或有些鸡鸣狗盗,欺压良善,掠人钱财之事,相比并非尔等,或有些疏于管教。 我家虽清贫,然并不仇富。虽寄居父亲朋友之家,但我与家姐皆是怡然自得。 四、我料定师兄与师弟,有朝一日必将鱼跃龙门。以你等之心性,必能为国为家为我华夏做些大贡献。不似哪类禄蠹之人,受民之香火,却又不办其事,更胜者敲民骨吸民髓,何其歹毒。 五、师兄师弟皆从文,日后自非武勋,又何须在意些许事情。我父曾教于我‘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贫家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终古少完人’,圣人亦然。 这些年陪父亲走南闯北,所见所闻,吾深以为然。 听得此话,贾珠贾琼两人面上再无笑意,一脸惊诧的看着沈自征。 就凭这些话,说的条理分明,更知晓人间是非,就明白其亦非凡人。 贾珠本以为自己是天众之才,后来碰上了贾琼,现在又碰上这沈自征,不禁有了一丝挫败之感。 然转头一想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又放下心中一丝郁郁,露出一丝笑容。 贾琼心中只有一声‘卧槽,不会也和我一样是重生吧’,不过再想想前世沈珫兄弟,沈自征沈宜修姐弟,再想想沈宜修那些女儿,不亏书香世家之名,家学渊源啊。 再想想沈珫的为官清正,二十年如一日,清廉奉公,俸禄家资皆资助贫困人等,余资尚不够照顾一双儿女,将其寄居与好友张博家。(张博为作者杜撰,只知姓张,没查到名,其女张倩倩,沈自征的发妻。) 遂也满面含笑的看了看沈自征,又看了看贾珠,出言道: “师兄所言甚是,做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番薯。” 说着又看了看贾珠与沈自征正一脸倾听的模样,又接着说道: “士农工商兵,犹如国之四肢与躯干,缺一不可,不可偏重一方,不可削弱一方。五方均衡方乃我中华稳定之根基,若此,则区区蛮夷胡虏,不在话下也。帝王为国之头颅也,若可均衡五方,好似下政令于身躯,必如臂使指。” 听得贾琼慷慨激昂之言,贾珠亦是兴趣满满,也插言道: “弟所言甚合我意,吾之勋贵不求高待,只求公平,然彼等文官咄咄逼人。。。。。” 。。。。。。。(不写这些理政之法,省的说我水字,日后在文中慢慢体现。) 三人越说越开,颇觉相见恨晚。足足聊了数个时辰,直至口感舌燥,杯内壶内皆无茶水,方暂时停歇。 相约入院内散散身心燥热之感 与书房内,李守忠教育三子及三子讨论政策不同。 元春李纨沈宜修王熙凤四女多聊些闺中密语,或针黹女红,或诗词歌赋,又感冷落于王熙凤,遂也结伴入院内略游。 待师兄弟三人围院内石桌坐定,拐角处一如上次,出来几位丽人。 双方皆是讶然,又是一阵桃李争芳,面若娇花。 ps:下一章写七人交谈,王熙凤不会诗才(识字不懂诗赋),剩余六人。作者争取给每一位配一首符合其性格的诗,借他们的口出来,不过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但是王熙凤也会有属于她的表现,或可能一章结束,或可能几章。上次写锦香院斗智,以前看过的书友都知道,里面写了很多分析,比如心情,表情,话语等各种事情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做,但是后来有书友说留着不好,没有读者的考虑空间了。我就删除了哪些,顺便有把以前的大章全部分成小章了。不然之前只有二十章左右,而现在有四十二章了。下一章我会把这些分析或多或少放一些进去。时间可能很长,三个小时不一定够。今晚不一定能出的来,出来即发,若是过了十二点,书友们就别等了。 本来想写一个大章,标题叫三兄弟各展平生壮志,四佳人皆叙腹中诗书 但是章节不允许啊。 第四十三章 三兄弟欲展平生壮志,四佳人各叙腹中诗书 看着四位娉婷袅娜之人,各有千秋之风采,如桃柳争妍,各展妍姿艳质。或含蓄,或委婉,或明艳,或内敛。 贾琼不由想起那句出自华严经偈子,‘相由心生、命由心造,境随心转、福自我召’。 又想起洛神赋中的‘明眸善睐顾盼生辉’。眉目传情,方显人之本性。 人之性情,可表于服饰,可表于言行,亦可表于面颊,然最显露性情之处,在于眉目。 前世有言,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完全没错。但这眼睛包含了眼与眉。 这几女贾琼也都见过几次了,此前倒未觉得什么。然现在四女立于一处,皆是容貌动人,可能皆起了女子间哪一丝争艳之意。彼等自己或尚未察觉,但师兄弟三人,却觉得眼前明亮。 李纨为主家之人,先一步前行。带着其余三女与众人行了个礼。 三师兄弟也自然一一回礼,此时也未到男女大防之时。 (古代中国女七男八,女七指七岁一轮,七岁开始发育,长身体,十四岁来月经,二十一岁妙龄,一直到四十九岁绝经 男八是,八岁一轮,八岁长身体,十六岁首次精子充裕一直到六十四岁没有精子。 当然,这不是绝对的,因人而异,或者提前或者延后1-2年,所以古代正常在14-16岁左右结婚。正常男子15结婚16生或者16结婚17生。女子14结婚15生。男女大防提前两年左右,双方中一人未到都不用太在意。) 众人刚刚见礼完毕,只见王熙凤柳叶眉一挑,丹凤眼眸微一张合,就向着贾琼看来。脱口说道: “琼兄弟,方才我们几个姐妹,于闺中聊些私密。 她们尽说些针黹女红,我虽会些然又不像她们那般精通; 若与我聊些银钱账簿,管家之道,我倒也能说个一二; 后哪沈家妹妹言其弟与她说了些你作的诗,她颇为称赞,说你最懂女儿家的心思。 虽然我亦认为那首诗,听着舒服,但是又不懂。 后元春妹妹又说了你曾作过的那劳什子竹石,沈家妹妹与纨姐姐又说你气节高坚; 元春妹妹又说你哪没有标题的什么太清垂怜无穷碧,绿卿低头迎圣意。她们又说你忧国忧民,懂得为民思虑。” 听得王熙凤如连珠炮一般,将这些闺中密语与男子说了出来,且还是所聊之人。 李纨与沈宜修眼中皆是露出一丝羞恼,连贾元春也未想到这王熙凤直接将这些话直接说了出来,也是露出了一丝羞赧。 三人皆是面色一片绯红,羞臊的瞪了一眼王熙凤。哪知王熙凤凤眸戏谑的看了三人一眼。 三人皆是聪明之人,从王熙凤眼中也看出她是在故意调笑,知晓或方才是不经意的冷略,让她小小的报复了下。 然想到贾琼年岁还小,也就不甚在意。想完三人对视一眼,又是羞恼的瞪了王熙凤一眼。 随即各自一面看向他处,偶尔羞涩的回眸看上一眼贾琼。 看着众女闭月羞花的容貌,偶尔含羞带涩的回眸,贾琼也不禁有些思绪飘飘,未等遐想,就听王熙凤又说道: “既琼兄弟,如此腹有诗书,何不就以现在之景色再作诗赋一首,让我们一起鉴赏呢。我虽不不会写哪劳什子诗书,但是看看还是会的。” 说完王熙凤还指着四周转了一圈,穿着哪大红锦袄,外罩猩红大氅,配着哪金色蝴蝶样式的簪子,宛若神仙妃子谪入凡尘。 也不顾忌他人想法,转完一圈后,又直直的看向贾琼。 愣愣的看了一眼王熙凤,贾琼没想到,今世居然也会被女子调笑。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看着还是小女孩的凤姐儿。遂嘴角噙起一丝微笑,促狭的对着王熙凤说道: “既然风姐姐有此要求,小弟亦当从命,然一人不独吟,不若众人皆齐乐,我们各作一首,凤姐姐意下如何。” 听贾琼如此说话,她也是第一次被男子称凤姐姐,以往都是些妹妹这么称呼,连自家兄弟喊的也是姐姐妹妹,还有珠大哥喊的也是表妹,这么他就敢喊的如此亲昵。 且又让自己也作诗,这不是为难我王熙凤吗?也有些羞恼。 念及此上种种,面上也是飘起多多红霞,转头思绪一飘,凤眸精光闪过,又对着贾琼说道: “琼兄弟,姐姐我自不会吟诗作赋,然你等六人皆是才华横溢之人,必能作出传世佳作。姐姐虽不会,然也知道些规矩,就由我给你们出题限韵吧。 至于其他几位姐妹,或珠大哥,或这位沈家弟弟是否作诗赋,哪你可得自己问他们了。” 听着两人所聊之语,三女也顾不得羞涩,转而看向贾琼。 而贾珠与沈自征听得此言,也是相对一视,又同时看向贾琼,他们也想再听听贾琼可否再出佳作。 尤其是沈自征自方才两人对话中知晓,这贾琼还有两首诗赋他不曾知晓,若是好诗,他再填上好曲,必是佳事。 看着场中略微沉闷了几息,贾珠遂轻笑一声,将众人目光吸引而来。见此,方说道: “作诗,琼弟必然是作的出的,我亦可以陪附一二。” 说话同时又看向沈自征,见其微微颔首。又接着说道: “想来自征师弟也当无问题,不知纨师姐与两位妹妹是否参与。” 三女见贾珠如此说话,面色红晕未减,彼此又对视一眼,方齐声说:“可。” 王熙凤见几人皆参与了,遂又言道:“几位姐妹都腹有诗书,自是参与的。不如我来限题定韵如何。” 说着又看了眼贾琼,随后看向了众人,最后又看向了贾珠。 贾珠又抬眸扫视了众人一番,又看了看周围风景,略作思量,就笑着说道: “表妹,这限题定韵大可不必了,为兄才疏学浅,若是限题定韵了,则不自在了,若不限题定韵,方得大自在。” 王熙凤闻言,头略一偏斜,想了想说道:“也是,哪麻烦纨姐姐,命人取一炷香来,再添些桌椅,还有取些笔墨纸砚来。也好让我观瞻你等才子佳人的美作。” 话未说完,倒是自己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倒如凤鸣一般悦耳。 笑的几女面上又添些晚霞。 未过多久,桌椅板凳尽皆到位。 贾珠又起身道:“不若这样,我们之中琼弟诗才最佳,不论时间如何,以其为大轴,我们其余人,写完后或以开场,或以承中,或以压轴,已作完诗赋的顺序来排序如何。到时候由凤表妹作唱作之人,我等皆围而观之。如何?” 众人尽皆点头之下,随即众人皆看向周围之景色。 四周银杏红枫皆快落完,枝头又露出丝丝嫩芽,周围寒风咋起,旁边的几株梅树飞起片片花瓣。树旁草木枯败,再无任何景色。 众人又略微看了看,遂研墨自书,王熙凤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仿佛仲裁一般。 贾珠贾琼沈自征三人双双对视之后,略作调整,也跟着研起墨来。 未久就有一人,书写完毕,停墨搁笔。 ps:具体诗句,明天再写了,作者暂时只想出两首。 第四十四章 东风凭借力,送我入天帷 王熙凤看着李纨落笔,也是大惊。几人皆有诗才,她是知晓的,然未曾想,确是这纨姐姐最先诗毕。 见其搁笔,王熙凤遂围而观之,纸上已有诗篇,心中默念。 虽有些字不识,但看字迹娟秀,却也觉得是好的,至少自己是比不上了。 又抬眸看香,见已渐渐燃尽,遂催促道:“元春妹妹,沈家妹妹,你们可好了吗?” 话音刚落,就见贾元春与沈宜修同时搁笔。 两人对视一眼,皆腼腆一笑。 又同时看向一旁的三子,只见贾珠先沈自征与贾琼一步搁笔。 于是顺序就此定下。 贾珠见众人尽皆搁笔,遂对王熙凤说道:“表妹,既我们皆已书写完毕,就先由表妹你来唱稿,然后我们再围观拜读吧。” 王熙凤闻言,也知方才孟浪了。自己虽也识些字,但刚刚围观几人时,却发现皆有些字不认识,而且读的还不一定通顺,到时候岂不更加丢人。 柳梢眉微微凝起,凤眸一转,已是想到一法,便说道:“表兄,方才我考虑了一下,还是不由我来唱稿较好,你们写此诗赋,皆入你们之心,融你们之血,我必是读不出那份情感,若是稍微差错,岂不是辜负了你们。还是由你们自己来吟唱吧,顺序就像方才那样。岂不更好。”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之前规矩已定下,如此再改,也不太好。 不过这王熙凤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若由他人来吟读,无哪分灵魂,却也辜负了自己的心血。 众人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异口同声的说道“确实如凤姐姐(表妹,王家姐姐)所说这样,倒也更好。” 贾珠见众人尽皆同意,遂说道:“既如此,就按顺序各自诵读吧。哪,师姐,由你起头吧。” 李纨见贾珠如此说,也向贾珠点头示意,面颊白腻中浮起丝丝红霞。 又见其身着淡红长袄,又外罩玫瑰茜红色的披风。黛眉轻点,嘴角微弯,恬静中带着一丝自然,仿佛自带凤冠霞帔。 略显含蓄的又回眸看了下贾珠,见其也是注视着她,微红面颊倏然如血一般。稍停几息,贝齿轻启,吴侬软语脱口而来: 公孙树下理禅机,坐看片片起,俊银杏,俏霜火,双双随风伴相佐。 南天竹旁治学嬉,笑谈声声济,闻红香,捻白果,丝扣愿被红尘锁。 众人听其念来,皆是诧异的看向她。 李纨见众人看来,又是有些羞赧,这诗过于露骨了。 虽她自小与贾珠定亲,且也是常见的。知自己日后相公只能是他,想着今年一十有三,再过两年即可成婚,而贾珠再过两年亦会参加科考,按父亲说法,珠弟必然会高中。 那时或许要称呼他相公了,当然她也是自愿的,愿为他相夫教子,白首不悔。不经意间就将情思流露于诗赋中,变成了情诗了。 眼中闪过又一抹担忧,这珠弟不会认为我是浪荡之人吧。 念及此处,面色发白,又紧张的看向贾珠,见其面带微笑,双目含光的看着她,俊秀的外表越显风流倜傥。 不由也是心中一甜,面上从新涌出血色。 众人见李纨如川剧变脸一般,脸上神色几遍,都是吃吃的笑了起来。 笑的李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元春见状,知道这未来嫂嫂,面上有些绷不住,岁向前一步,为其解除尴尬。 又与众人一一见礼,准备诵读自己的诗赋。 贾元春看着众人自信一笑,只见其脸若鹅蛋,面自华贵,双手拘于腹部;新月明眉微微绽放,嘴角带起起浅浅酒窝,一丝贵气溢于言表,偏偏又内敛于其中,展而不漏。 看着众人,声音清脆的读起自己的诗: 圣叶金蒲扇,银杏好似鸭。 檗木紫糖槭,红枫像鸡爪。 夏至千枝展,秋后万物杀。 冬去辞旧颜,春来发新芽。 贾琼听着贾元春的诗,诧异不已。 这诗用词极为华贵,圣金银,檗紫红,皆是大富大贵,也符合其心态。然其不光享受富贵,却也知晓贾家现在的境地尴尬,秋去万物杀极好的形容了这点。 不过其认为冬天总会过去,到春天来临之时,新芽发出,就会慢慢不全,焕发第二春,可能也是隐晦的提醒贾珠吧。 不由看向贾珠,正好贾珠也向其看来,皆见对方面有疑惑。遂知晓,不是对方所说。 贾珠略作思考,向前一步说道:“妹妹这首诗,真是磅礴大气,却如妹妹所言,冬去春来,终归是新老交替,万物再展,写的很有意境。” 贾元春,听得贾珠如此说,也知晓哥哥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遂也完颜一笑,说道: “哥哥说笑了,我这诗权是一时玩乐,有辱众听了。” 说完又歉意的向其他人绽妍一笑。 贾琼倒是了然于胸,也是口中称赞。 环顾四周,却见沈宜修沈自征姐弟恋,都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是他们随其父亲见的也多了。 沈宜修略一思考,这也是别人自家之事,也不好让其冷场。 想着正好又到自己了,遂也于桌上取回自己的诗稿,向前走了一步。 但见其,素装淡雅,腮红微抹,几微不可查。与元春面向类似,只是一贵气,一儒像,一棱角分明,一柔和淡雅,两厢不好相较。 沈宜修穿着也是淡雅异常,白袄银披,上绣蝴蝶花纹,朝气蓬勃,又不显富贵侵性。 亦是一口如侬软语,向众人吟出赋来。 往往红梅雪散去,急风卷成群,片片飞花,宜入凡尘书香家。 处处银杏枫将尽。草木枯败,更无景。老枝露嫩芽,独爱她。 倒尽显婉约,却又略显悲秋伤春。孤芳自赏,独自爱怜。 众人皆是懂词之人,又是一阵夸赞叫好。 唯有王熙凤凤眸闪烁,柳叶眉不经意的凝了凝,这虽然听的不懂,但感觉里面的字好像有些不好,遂自在嘴中嘟囔了两句。 贾珠又是夸赞了几女一番,遂也不再多言,直接诵起自己的诗作来。 花飞万千,玉蝶何须寒酥怜。洁身当自好,不为他人牵。 叶落漫天,银杏更在红枫前。夷吾或成霸,平仲亦称贤。 诵完后,贾珠也面向众人,由众人点评。 “珠大哥,这诗我虽不懂,却也听出些霸气来,当得男子汉气概。” 闻听此言,众人皆是面色诧异的看向王熙凤,其虽说的不全,也有其中一味。 倒是把王熙凤看的脸上一红,嘟囔了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独自在凳子上坐下。 看的贾琼一阵失笑,也就是现在这个岁数的凤丫头。若是再过几年,变成哪凤哥儿,保准给你顶回来。 李纨也略带羞涩的说道:“珠大哥志向高远,自是比我们女儿家想的多些。师姐在这里祝珠弟早日得偿所愿。” 元春看着李纨羞涩的样子,知这未来嫂子是懂大兄的,也不舍得其尴尬,接口道:“大兄这诗赋做的确实大气,正好附和了妹妹的玩笑自作。大兄永远是这样的风流倜傥。” 沈宜修见几女都评价过了,唯剩自己,遂也笑着向前一步,说道:“贾家兄长这是确实惶惶大气,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皆考虑到了。” 说着又看向沈自征说道:“弟弟日后你可要向贾家兄长多学习。” 沈自征闻言,立马点头道:“是,姐姐,自征知晓了。” 沈自征是相当敬重这个姐姐的,幼时母亲早逝,父亲为官,几年一迁。 苦了她两了,平常都是自己姐姐照顾自己,又比自己更聪明几分,常教自己读书识字。所以沈自征从不违逆自家姐姐,毕竟长姐如母一般的照顾自己。 答复了沈宜修之后,沈自征也向前一步,唱起自己的诗作来。 飞花落叶列前行,一将亦成军。战鼓起,不鸣金,杀尽胡虏慰我心。 飘雨起风仍将兵,万马也齐喑。独唱曲,寄银屏,不负家国不负卿。 几女闻之,不由皆是目光闪烁,不想这沈自征,年纪弱小,志向却如此伟大。侠骨柔肠皆系与身。 听得此曲赋,贾珠与贾琼不由击节而起。分别说道: “好,好一个一将亦成军。好一个战鼓起,不鸣金,杀尽胡虏慰我心,更展男儿雄心。” “飘雨起风仍将兵,万马也齐喑。独唱曲,寄银屏,不负家国不负卿。侠骨柔肠独系一身,二师兄确不负家国不负卿。也方才书房内所说,独爱曲与兵。” 见众人皆是感叹,贾琼也是颇有感触,遂想拿起自己的诗稿,然尚未动作,却被不知何时过来的王熙凤拿走,只见其说道:“琼表弟,你这诗中字我倒是皆认识,不如就由我给你诵读吧。” 随即凤眸有神的盯着贾琼,甚担心贾琼不同意,落了她的面子。 贾琼见此,也有几分无奈,遂点点头。 见其点头,王熙凤清脆的诵读了起来。 也算是雏凤鸣清声,潜龙吟浊音。 文治华夏魂,武功扬国威。 诗书代代传,卫矛熠熠辉。 银杏铸文脉,红枫血战归。 东风凭借力,送我入天帷。 一诗作罢,众女皆目光盈盈的看向贾琼,好大的志气。 沈自征也是相当佩服的看了看贾琼,本以为自己算是学兵之人。然这师弟,更是文武兼具,志向远大。此诗较自己哪曲赋更家婉转大气。 见众人皆不开口,贾珠遂向前到:“珠弟这诗,以文铸魂,以武扬威,端是霸气。弟年岁尚小,待日后必将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众人听贾珠点评,不由皆是点头称赞不已。 “此次未限题定韵,或无可较之处。但我还是认为,琼弟之诗当为首,自征师弟之曲赋次之,众位姐姐妹妹,同属三等,我则甘附骥尾。” “咳咳,好了,既然玩乐已毕,就都回屋去吧。天气寒凉,不可久待。” 闻听此言,众人皆寻声而视,原来是李守忠,立于众人身后,为人所挡。却不知何时来到。众人也只得随其意,各归屋内。 ps:今天我要厚颜无耻的求打赏,求推荐票,求月票。作者不太监,放心投资。 今天就这一张,累死我了,从昨晚,到今早,又至现在,耗干我的精力了。要结合少的可怜的环境,结合各人的人物性格,兴趣爱好,家庭背景,作诗风格,未来志向,还有谶语箴言。写出这六首来,诗词曲赋,不同风格。 标题就不定了,让读者补齐,别让我笑看你们。 说明一下以后大概的写作方向 有些读者嫌弃我,不走武勋的路子,但是我要解释下。 其一、主角设定是六岁,今年方才七岁多,过完年八岁。你让他怎么去走武勋的路子。 其二、作者是想要像暗黑西游一样,从另一个方面去解读红楼梦,不能光爽就完事了。作者也能写的很爽,但是要考虑实际情况。 其三、作者的笔名是去病弃疾克难,本意是像辛弃疾一样,文从武。(辛弃疾的剧本)主角现在七岁,按时间线走下去,九岁秀才,十二岁举人,十三岁殿试,给个探花。(探花不是剧透,道理大家懂的。) 其四、这个时候年龄大了,再观政啊,结婚啊,就可以走武勋路线,快速刷等级了。(霍去病的剧本)最终结果是出将入相,谋夺天下。(王莽和赵匡胤的剧本) 然后,这是粗纲,分纲和细纲就不说了。 还有书友说我抄古文,确实抄了(哪是借鉴),抄的论语(作者写不出大贤那些话来),本来有我自己的注释,但是分章的时候删了一些东西,包括自己对古文的一些理解,老读者知道的。 我写诗是想说,我不光能抄(借鉴),也能自己写。 现在也不算剧透,关键看作者怎么去塑造人物。塑造的不行,再好的剧本也没用。 qq群:497742234,喜欢的此书的朋友可以加群,大家一起讨论 主要是作者珍惜每一位读者,不希望每一位入坑的读者离开。在此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 最后,这样写诗太累,以后避免写诗,考虑的东西太多,读者还不一定喜欢看。 求打赏,求推荐票,求月票,作者不太监,放心投资。 若是作者有事,会提前和大家说。 第四十五章 梦坡斋内话科举,天然居中斗文武 梦坡斋,书房 芸窗之下,榻米之上。 三人围茶几而坐,畅聊所学。 “沈师弟,还是来此与我两一起春诵夏弦,同吃同住共同攻学, 读书时一起学哪闻鸡起舞韦编三绝,疑惑时可互通有无取长补短,闲时一起抚琴品茗唱曲论兵,或可一起相倚为强说古论今,岂不快哉。” 看着眼前的沈自征,贾珠是满面春风。自昨日那场吟诗过后,其十分认同这位师弟,更希望其能搬来一起同吃同住,共同学习。 与知己之人抵足而眠,促膝长谈乃人生一大幸事,更何况三人俱是天众之才。若是如此,日后定是一段佳话。遂不禁心情流露,道出方才之言。 贾琼看着贾珠的样子,不由想起前世读原著的感受。他认为这贾珠与贾宝玉都有一种的癖好,贾宝玉乐意与花容月貌之少女闲聊,而这贾珠则喜欢与多才多艺的士子泛论。心中不由一怔怪异,禁不住打了个寒颤,还好这贾珠去向正常。 “师兄,你这就客气了。弟与家姐借助于伯父家,习惯哪清贫日子若入荣府反而不自在了。况今日是与师兄还有师弟告别的。” 嘴中说着话,手中又端起起刚刚斟满的茶水,遥遥向贾珠贾琼两人,举手示意。 “告别,这是为何。可是为兄招待不周,若是哪里有不到之处,望兄弟说出来,为兄必然改正。”贾珠见沈自征居然说出告别这样的话,面上不免有几分焦急。 而贾琼心中也是一惊,这师兄却是个有本事的,他也正想结交。之前贾珠邀请沈自征时,他毕竟不是府上之人,也不好多言。 想着贾珠邀人过来,日后畅聊,结个善缘,也是好的。 现世三同的效果还是很强的,自己也不想做什么独夫,以往不与人交往,只是没有看上之人而已。 再说日后,不论从政还是从军,都需要一定的自己人。就像贾珠择自己一样,自己也择贾珠。 现在两人皆想结交这同门师兄弟,虽然也在三同之类,然再同,没有熟悉的关系维持,日后就只能凭单纯的利益来结交了。 所以听沈自征说告别,心中不由也是一急,急忙放下茶杯,准备询问。 随之而来的就是惋惜,他们是同类人,若是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是不会因为什么普通的原因而改变的。 不过转念一想,这二师兄特地来告别,说明是看得上两人的,既如此说明是有其他必须要做的事。念及此处,面上收起焦急之色,疑问的看向沈自征 看着两人惊讶后,又焦急的放下茶杯,随后又同时的面露疑问。沈自征也是无奈的呷了一口茶水,遂放下茶杯。 “师兄,师弟你们误会了,这眼瞅还有月余就要过年了。我与家姐商谈了下,欲往山东去寻家严。有几年未曾一起过团圆年了。” 两人听到沈自征说出这话,既是松了口气,又是无可奈何。 这话怎么接,他们是想其过来,长期读书,但是人家又拒绝了。现在连门都焊死了,不给挽留的机会啊。 贾琼略微想了想说道:“师兄此话是正理,昨日恩师也说明年我们就要去金陵,本想着趁着几个月。珠大哥也是想着,我们师兄弟能在一起好好攻读,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见贾琼如此说,贾珠也接口道:“确是如此,恩师让我们皆参加下科隆兴四年的乡试,然我们皆无功名,还需参加二月的县市,四月的府试,然后方可参加八月院试。(此处皆是农历,不要按现在的公历来,公历正常要顺延一月左右,具体要看润几月。) 所以要我们至少要提前半年赶往金陵。 一是提前见识当地风土人情,名人士子; 二是适应当地饮食习惯,不至于到最后赶至金陵,却因水土不服等原因误了科考; 三就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到处走走增长些见识,也可融会贯通我们所学之知识。 所以,我们留在京中的时间最多也就剩三五个月,本想着趁这时间,师兄弟可以一起攻读,倒是可惜了。” 说完略一叹息,端起茶水,向两人示意,三人满饮后。 又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贾珠又与两人一一斟满,最后方斟起自己的茶杯。 一边斟水,一遍又向沈自征问道:“师弟,不知何时前往山东?走水路还是陆路?护卫安排如何?” 听着贾珠之言,沈自征遂浅笑一声,说道:“还未定,回去还要与家姐再商量一二,应就在这两日。张伯父这两日有事外出,待其回来还需与其说一声,方才离京。” 贾珠将茶壶置于小炉上,又向其中添了些水。又对着沈自征说道: “既还未定,不如乘坐我姨娘家的商船前往山东。我这姨娘家乃黄商,在金陵与京中多有营生,每旬日必有船只前往两地。 倒是正好在山东下船,再去沈伯父哪里当安全些,也无须像陆地上那样劳累。我再与几人护你们一程。” 看着沈自征要出口拒绝的样子,贾珠遂伸手打断了他的说话。又说道: “师弟,不需立马拒绝,听为兄说来与你听。你一男子倒还好,不过你家姐不必男子,恐受不得舟车劳顿之苦,然舟船也较车马来的轻松些。 且我旬日前听说,神京与山东之间盘桓了一股盗匪,四处打家劫舍。若是碰上,必不为善事。 你若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你家姐考虑,况我父也与你父相交甚笃,所以也不用拒绝,那边是你伯父,这边亦是也。” 沈自征也无法,若是说的太生分了,这贾伯父知晓,可能真会生气。 遂说道:“不如先待我回去与家姐商议一二,明日再回师兄。如何?” 贾珠略想了下,随即也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刚欲开口说话,却听有人喊道: “珠弟,琼弟,快快收拾下。三天前就约好的,今日在天然居请客庆宴的。 你两就不知来寻我吗?桌子定下了。上次父亲与二叔知晓后,还特意从公中批了二百两银子给我。” 只见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就到了书房内。 贾琏向茶几处看去,却见多了一人,忙看向贾珠。 待贾珠为两人互为引荐后,贾琏又说道:“上日听了你两的分析后,我觉得我们面子是要给到的,那些有骨气的小户们还是看中这些的。 不在意面子的小户,我们也不用太在意,所以应当早些前去,至少不能让这水溶邀买人心。毕竟这是你两的庆贺宴,不能让他抢了风头去。” 说了几句,贾琏直接端起贾珠刚刚为他斟上的茶水,一口饮尽。 放下茶杯,示意贾珠再斟一杯,又接着说道:“上次水溶吃了些亏,这次说不定要找机会补回来。上午我听说,他去约了好多他熟悉的武勋。这是要给我们下帖子啊。” ps:求推荐票,求月票。作者不太监,放心投资。 白天较忙,晚上又教小孩做作业,今天码字时间比较少,就发一章了。 第四十六章 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几人乘坐马车,来到天然居门口。 下得马车,贾琼不由抬头看去。这天然居可是慕名而久了。 他依稀记得前世时,曾看过一则典故,清朝皇帝曾于此吃过饭食,还留下一副对联。 想到此不由摇头一笑,现在这世可是大正的天下,虽然关外也有一个叫努尔哈赤的女真部落,也有一个叫李成梁的总兵。 但是这世这女真能不能起来,这皇太极能不能建立大清还是两说呢。 看了两边,并无前世记忆中的那副对联,也就无甚兴致的陪着贾珠贾琏沈自征进了室内。 几人跟随者着贾琏,来到了二楼,这天然居二楼已经被贾琏包场。 “琏世弟,今日怎会包场这样的小酒楼,这有些不符合你贾家的身份地位啊!” 听到这话,几人听到这话,忙向着声音所在看了过去。 却发现水溶正与十来人坐在窗边,凭栏而望。想是刚刚在上面看见几人到来,特地看着楼梯口等待几人。 贾琏闻言,不由大笑两声,缓解尴尬,本想提前到来,等待他们。未曾想,还是让客人等待主人了。 随即又笑着说道:“不知水世兄与诸位世兄世弟,如何这般早就到了。这离约定的时间可还有半个时辰呢?我还想着先到了等你们。主要是考虑此处在大伙中间,来的话也都方便些。” 见此情况,水溶身旁的马尚看了几人一眼,面色复杂的变化了几下,随后便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 “闲着也是无事,弟兄们一起聚聚也是好的,再说有白吃的地方,为何不早点来呢?是吧,诸位兄弟。” 场中众人闻言,都是一愣,这治国公家的马尚是什么情况。说话有点冲啊! 治国公府与宁荣两公府邸不是老亲吗?平日相交也不错,为何今日会说如此没有分寸的话。 众人不清楚原由,也就跟随随意的干笑了几下。 贾琏狐疑的看了下马尚,随即也笑着说道: “马世兄说的对,今日不光是庆贺上次锦香院的胜利,也是为了咱们勋贵兄弟日后可以多多聚聚,一起耍乐才是正理。 我珠弟和琼弟毕竟代表勋贵胜了,而且还是在他们的擅长的方面。” 众人闻言纷纷符合的说道:“这话说的对,我们武勋就该全方位的压制他们文官。这大正的天下是我们先祖陪着太祖打下来的。这些文官先是跳到我们头上了。” “就是,就是。” “柳兄弟,这话的是。” 贾琏听的心里也是一阵舒服,这柳芳说话可要比马尚说话中意多了。 随即也对贾珠贾琼两人说道:“珠弟,琼弟这位是理国公家的柳世叔,虽然只比我们大几岁,辈分上却比我们大了一辈。” 只见这柳芳却向人摆摆手说道:“琏兄弟,可别如此称呼,就如你们与水兄相交一样,就称呼我柳世兄就好了。” 贾琼闻听此言,面上一惊不由面向贾珠,低声问道:“珠大哥,他们都是我们叔叔辈?包括这水溶也是?” 贾珠闻言,也是低声回道:“确如此,往日虽未见过他们,但也知晓,他们与我等父辈平辈。往祖辈上来说,我们先祖宁荣二公,年龄稍长于其他几家国公和郡王。 且先比他们先有子嗣,但军旅中他们就同辈论交了。所以我们武勋几家,互相结亲的也比较多,所以辈分也颇为混乱,从祖上的年龄还有结亲的关系来看,我们与他们几个是同辈; 但若是从辈分上来看,我们就是他们晚辈。只要在有更大的长辈或者大事上来说时,他们就是长辈,我们私下相处,就是同辈。” “柳世兄。”贾珠贾琼也同时向这柳芳打了个招呼。随着又是一路打了招呼。 又走几步,来到马尚身旁。 贾珠桃花眼略微眯了眯,又直勾勾的盯着马尚,嘴上挂着一如以往的微笑,缓缓的问道:“马世兄,三日不见,缘何如此见外。” 看了看贾珠,马尚眉头微皱,随即牙齿一咬,说道:“不敢当,你与这贾琼乃是大文人,如何敢当啊。说是勋贵,却连一丝骑马射箭或者刀枪棍棒的本领都没,我觉得你们是不想当这武勋吧。还有上次你们是得益于王家兄弟吧,今日缘何没见到王家兄弟。” 闻听此言,众人都是皱起眉头,心中皆在思索,这王仁还没回复,肯定难以前来,这王仁不是关键,关键的是马尚说这话的意思。 今日本是庆贺,宁荣二府才邀的人。然马尚平常不是不知深浅之人,今日既受邀前来,不该如此才对,难道是为谁张目? 念及此处,众人也不由互相打量起来。最后众人目光却慢慢汇聚向水溶,哪知其面上也充满了迷茫的神色。 众人禁不住有些狐疑。 “两位贾兄,原来你们真在此处。”只见楼梯旁有上了几个人来,原来是那日的顾鑫,高世学等人,只是今日又添了几人。 “顾兄,高兄,不知今日所谓何事,今日乃我贾珠邀请,勋贵好友前来耍乐。当与你们无有关系吧。”贾珠皱了皱眉头,还是向前走了两步,问了出来。 贾琼也是觉得有点不对,上次武勋聚会,这文臣家的人来了,说是碰巧。哪今日武勋聚会,为何这些人又来了,是否太过巧合了。 众人皆不由的望向了马尚,两次他都在场,这次还与这贾家几人闹了矛盾,难道治国公府要背叛勋贵。 “哈哈,贾琼说笑了。两位贾兄弟平常攻读学业,很少外出。我等也不好叨扰,今日听说几位兄在李大人府邸作了几手诗赋,兄深感压力。 想起三日前的时间,弟虽输的心服口服,然还是想再和两位贾兄切磋一二。那日这位琏兄弟也在,当时说今日在此邀请勋贵,所以我们今日就不请自来了。” 听到这里,水溶也不由上前一步,看着几人说道:“上次你们已输给勋贵,输给了两位贾家兄弟,这次你们还是想比诗词吗?也不怕自取其辱。” 贾珠贾琼,听到这话,不由同时看向水溶。这水溶是什么意思,不是推辞,居然直接问比什么。 这是要替他贾家做主?这是做的过了。 想到这里,贾珠就要说话,水溶却看向了他说道:“还要麻烦两位贾家兄弟,不要为我们勋贵丢脸,一定要继续增光。 ‘捧杀,绝壁捧杀’这是贾琼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难道两次都是水溶的算计,只是为了借助文官的压力,拿到勋贵说话权。虽然他们家功劳最大,到现在还承这王爵。其他人家都只剩下一到三品的将军,有些当初那些爵位低的,现如今也只是苟延残喘。 顾鑫等人又说道:“不不不,与这位贾琼兄弟比诗词,哪我就是老寿星上吊了,听说昨日两位贾兄弟还作了些诗词,诗词曲赋无所不精啊。 今日正好兵部侍郎的公子杨嗣昌,杨兄弟在我处,与我闲聊,我想着今日反正都在一起,哪就带出来与你见见你珠兄弟。 哪曾想,来的这位对对联非常感兴趣,又知你们长写诗赋,便知肯定知晓对联。这位兄弟也是想与你们切磋一番。” “小弟杨嗣昌,今日来此只是来看看名满神京之人如何。我出一对,你若对不出,我就走,若对的出,那就由你们出题。听好我的上联。” “我的上联是---读书随处净土,请对下联。” 贾珠贾琼面面相觑,这家伙这么傲气的吗? 贾琼想了想,随口说道:“闭门即是深山。” 看着贾琼随口就能打出,这杨嗣昌到也傲气,说道:“出题吧!” 碰上这傲气的杨嗣昌,贾琼也有心要试试底,想起这天然居,说道:“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请对下联。” 第四十七章 人过大佛寺,寺佛大过人 “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请对下联。” 贾珠也未想到,这琼弟居然直接应了下来,不光对了对联,还还了一个对联过去。为何今日变化如此之大。 众人闻听此对联,本准备找位子坐下的士子文人们,突然皆是一愣。 一手扶着背椅,一手拿着扇子,惊愕的向几人望去。 前面杨嗣昌出的对子,大家都有几分把握,慢慢来嘛。 本来想着应该会互相逐渐增加难度,准备先欣赏一番。若是可以,自己经时或也可上去露两手。 扬名嘛,大家一起来,日后也是一番佳话。 为何?为何?为何这贾琼不按套路来,一上来就来这样的对联。 你这直接上最难的,你一个人扬名,你懂不懂切磋的规矩啊。 也未管他人如何作想,杨嗣昌听得贾琼的对联,眉头不禁也皱了起来。 回文联,算是最难的一类对联了。 众士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皆是皱眉苦思,总不能第一局就被人一个对联给拦住了吧。 勋贵们看着思考的文官子弟,皆是不由一乐,哈哈大笑起来。 “要不,我们先吃喝起来,让这些文官子弟先考虑会。 琏兄弟,你今日请客,要不给这些这些家伙上些茶水。” 也不待贾琏说话,自己则喊道:“伙计上酒上菜。” 众人不禁向说话之处看去。 只见马尚正乐不可支的斟着茶水,还与身旁之人调笑。 其见顾鑫等人看来,冷笑一声回望而去,看的这些士子面色不由一阵青白。 这群文士显然拿这治国公的孙子无法,只能愤恨的看了眼贾琼,随后又小声的商讨起来。 贾琼甚至听到有人说‘这么难的回文联,基本算是绝对了,这如何能做得出来。我不相信场中有人能对出来,包括这贾琼。’就这还在士子中引来几声附和。 水溶等人稍有些才学的武勋,也不由皱眉看向马尚,这打脸有点狠了。 不过也不好当着众武勋的面,难道还能打自己人的面子,给这些文人留面子。 “来喽,来喽。” 楼下的伙计也不知上面何人所喊,但听楼上说着上酒上菜。也就直接开始上起已准备好的美酒与熟食。 看着马尚真端起酒壶,向着杯杓中斟去。 闻着哪酒香,又想起三日前在锦香院见到的桑言儿,心中略又所感。 又仔细斟酌了下,看向仍皱眉苦思的文人士子,心中也是畅快无比。 尚未喝酒,只是问问哪酒香,就有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 直接将马尚斟好的酒水端了起来,走向贾琼面前,说道: “琼师弟,为兄已有下联,虽不大恰当,但亦是为兄最高水准了。 是现在说与你,还是等这些文人士子一起,亦或者写在纸上与你。” 说完又看了看对面的士子,面上露出的笑容,如清风拂面一般。 然而众士子文臣,却觉得这份笑容中充满讥笑。 贾琼闻听此言,也不由一笑。 这水溶是打算把自己推到前面来,自己跟着一起扬名。但是责任就是自己承担了,想的确实不错,但是遂了他的愿又如何。 这群文士本来就是来砸场子的,更何况今天是贾珠与自己的庆贺宴,是这些文官子弟先来找事。 即使不遂了他,这些文官子弟也不会善待自己,不管水溶是否先作出来,这仇恨就已经被自己承担了。 况且这杨嗣昌这直来直去的傲气性格,估计是被这群文人忽悠来的。 只要这杨嗣昌能做出来,或作出更好的,自己交好杨嗣昌就好了。那么那群文人士子也不好说的太过分。 想到这里,看向丰神如玉的水溶,遂说道:“既然水世兄先拔的头筹,就直接吟出来吧,让大伙看看,我这对子可是绝对。” 闻言,水溶诧异的看了一眼贾琼,道了声好。 随即向前走了两步,又呷了口杯中酒水,虽不是一等酒水,但个中滋味在水溶看来又不下一等。 随即看着众人吟道: “上联: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我对下联:香酒似美人,人美似酒香。” 听见这一下联,贾珠与杨嗣昌两人皆是所有所思的点点头。 稍过几息,顾鑫与高世学也是明晓的点了点头,又沉思了起来。 看了一圈周围众士子的面色,不由心中一份得意,随即看向贾琼,问道:“琼师弟,兄这对联如何?” 嘴上说着这话,水溶看来了一眼贾琼后,却用更多时间看向了贾珠。 这勋贵中来说,这能读书且有心计的,暂时也就他水溶并贾珠与这贾琼了,再多的就不是这一年龄段的了。 所以能与他竞争的只有贾珠,贾琼一个年龄太小,还有十年才能成人,再一个是旁支,威胁不大。 今日他比贾珠先对出来,他还是有几分自得的,更何况有那么多的文人士子作为陪衬。 看着水溶面上的自得,贾琼也是一笑的说道: “虽不太完美,但现下也算一合适之下联了。” 见贾琼如此说,水溶虽不太满意,但也知道是事实。 但若别人对不出,哪他就是今日除贾琼外最出彩的了。 于名声大有益处,心中倒也感叹,今日来的不亏。 心中所想也未露在表面,反而又说道:“琼世弟,所言甚是。还要请其他俊才多多指教才是。” 贾珠看了看,在场众士子犹如吃了苍蝇一样难受的样子。 心中也是有几分笑意,今日琼弟与水溶是联手打了这些文士的面子了。 不过又想到,你水溶是涨了面子,但是你不该来挑衅我,且这名声如何能让你一人独占呢? 想到刚刚听到水溶下联时那偶然所得,遂也走前两步说道: “琼弟,水世兄的下联虽不太完美,然倒是符合其心性与平常所为,能得此下联实属应该。 正好为兄也得一下联,请琼弟也帮忙指教一二。” 众人本来就被水溶喂了一口苍蝇,现在贾珠又这么一说。更如吃了一口哪五谷轮回之物,面色颇为难看。 正在这时,之前面有难色的杨嗣昌也走向前来。说道:“正好,我亦有一下联。待贾兄对完后,我亦对于众人听吧。” 闻言,见杨嗣昌走到前面,众士子面上终于好看了点。至少自己这方不是全军覆没,被对面勋贵完全比下。 若是在做学问上还被勋贵碾压,哪他们神京中的这些士子,尤其是今天在场的士子,会被全天下的文人耻笑的。 看了看面前三人各不相同的神色,贾琼也是一阵好笑。说道:“正好,我方才远眺窗外时也得一下联。既如此,我等三人分别说出下联吧。” 贾珠听得贾琼之言,心中也是一惊,这琼弟之才智,真是少有人能及啊,自己是自愧弗如了。 又看了看周围士子面色几变的样子,也不多说,这些人若是考上个功名,方与自己对等。现在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若是有动作,平白落了自己的面子。 遂也不再管众人,向前走了两步,说道:“既如此,我们就按方才顺序来吧。” 看了几人面色无有反对,遂对起了自己的下联:“上联: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我对下联:财东山成玉,玉成山东财。” “不错,确实较我之处高上一筹,山东玉石也算远近闻名了。离神京也算距离不远。算的上好对。” 听到贾珠的对联后,水溶虽然面上不屑,但是该捧还是捧。至少能打文人士子的脸啊,还有人抗伤害。这个他愿意啊,别人还能说他谦虚。 杨嗣昌听得此下联,也是不由的点点头,此下联算得上工整。略夸一句,就像众人点了点头。 说道:“上联: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我对下联:斋成瑞聚永,永聚瑞成斋。” 此联刚刚说完,只见顾鑫就站了出来,说道:“好,吃斋念佛方有瑞。斋成瑞聚永,永聚瑞成斋。好对。” 众士子一阵附和,随即又看向贾琼。 贾琼也明白众人的意思。 走向邻窗的位置,向远方的寺庙指了指。 第四十八章 众士子联对联,贾少年断小案 众人随贾琼来到窗前,眺望远方。 看远处,人声鼎沸,稍显嘈杂。 观布局,亭台楼阁,略隐古刹。 看着远处人景,古刹风光。众人心思不一,眉头紧皱。 良久,无人言语,只是默看静思。 看着贾珠、水溶、杨嗣昌、顾鑫、高世学几人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禁笑了笑。 知晓他们已有朦胧感受,刚欲上前,说出下联。就听见后方有人说道: “说个下联还打哑谜,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估计也就是虚张声势,故作姿态。” 而刚刚有所得的几人面上表情各不相同,精彩纷纭。 贾珠与水溶相视一眼,嘴角都露出一丝揶揄。 而顾鑫和高世学面上却分外难看,心中也只是暗叹。遇人不淑,尽是些腹中空空之人,又自比学富五车,真真是猪一样的队友啊。 而杨嗣昌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屑,回眸一瞥,嘴角讥讽之色不加掩饰。 想他这样的天才,也只会与天才相结交,至少此地配与他结交之人,也只有面前这几个面有所得之人。 其余的皆是些空谈儒生而已,只会装模作样的说两句之乎者也,与那些勋贵又有几分差别。 想到此处,随即对着贾琼抱拳行礼道:“贾兄,吾已有所得,可否由我说来,再请贾兄指教。” 看着杨嗣昌的样子,毕竟仍是少年。心机是有的,但确是傲气,这就帮忙挡枪了。 思绪不过三息,贾琼遂对杨嗣昌说道:“杨兄,既是如此,不如我两各书写与纸上。也学学哪诸葛孔明与周公瑾,如何?” 闻言,杨嗣昌满面笑容,这是神童间的互相认可,自无不同意之理。 让店家拿来两套文房四宝,贾珠与顾鑫分别给两人研墨,虽然两人亦有所得,然还在斟酌之中。 既两位神童已作出,哪又何惜亲身研墨,也能近观佳作,日后若是流传,也是佳话中的一角。 墨成之时,两人向后略让一步,给出足够的空间。贾琼杨嗣昌相视一笑 随即两人都在纸上书写了起来。 只见贾琼一手台阁体书法颇为漂亮,字迹方正,等大,又与白纸相比端是黑白分明,光沼流萤。(后来清朝改为馆阁体) 而杨嗣昌书写的确是宋徽宗赵佶所创的瘦金体。瘦金体运笔灵动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其大字尤可见风姿绰约处。 因其笔画相对瘦硬,故笔法外露,可明显见到运转提顿等运笔痕迹,是一种风格相当独特的字体。 写出的字迹飘逸灵动,颇为洒脱,有一种逍遥自在的感觉,与草书又不同,瘦金体又有些铁画银钩。 见两人尽皆书写完毕,又置于一桌之上,众人皆围而观之。 只见两人都写着:“上联: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下联:人过大佛寺,寺佛大过人”。 贾琼看了看杨嗣昌,正好杨嗣昌也放眼望来。两人不禁又是一笑,相互微微颔首。 又向周围看去,只见贾珠与顾鑫还有高世学三人,面色如常,且还挂着淡淡笑意。 想起方才其若有所思的样子,也知晓三人也想到这一下联,只是当时没有完全斟酌清楚,现在也只是做了一个印证。 又看向了水溶,只见其面上,恍然大悟,心中也是一叹。 虽有所得,然还是差了这些文人子弟一筹啊。 而水溶明悟清醒之后,又看到众人先是面色一滞,随即又复杂的望向贾琼。 遂对着几人说道:“珠世弟,琼世弟,还有顾兄,高兄以及这位杨兄弟。不如我们六人一桌,于窗边交谈些诗词歌赋,再给其他人也安排些吃食,如何?” 几人回头四顾,略作沉思,随后默默点头,同去临窗的桌子坐下。 这或许是几人的惺惺相惜,然落在别人眼里,却让众人皆是心思各异。 略聊半刻,众士子看到勋贵时不时哪望来的眼神,不知为何,总觉得充满了讥笑。遂也不想停留,就欲起身告辞。 “放开我,放开我,这女人偷我家菜,为何你们打我,却不打她。” “哼,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你也不害臊。你这五大三粗的样子,这女人敢偷你家的东西吗?” “就是,就是,看他那一脸长相,一看就不是个好人。” “再看看他手上还有刀疤呢,肯定是年轻时与人斗殴留下的。这瘸腿估计也是那时候留下的。” “你们别瞎说,他以前也是京营的士卒,只是受了伤,才解甲归田。 在这城内讨生活,现在也只是住在里间的巷子,守着母亲和儿子过着辛苦的日子。 受伤了又不能干重活,日子过的清苦,但是为人不错。你们别打错人了。” 也有认得此人的邻居为其辩解。不过众人确是不信,又七嘴八舌的说道: “我看你和他就是一伙的,这女的怕不是被你们盯上的。我看最好把这两人送官。” “对,送官。我也是里间巷子的,我见过他,他曾经把自己的媳妇生生打跑了,平常脾气也极为暴躁。 我觉得这次是他暴脾气上来了,想找个女人发泄吧。” 此起彼伏的声音,嘈杂混乱,街上乱哄哄的一片。 闻听此声,贾琼等人不由探头外视。 只见五城兵马司的巡街兵卒,见此地混乱,吵闹喊骂声不绝于耳,遂从远处赶来。 见巡街兵卒赶来,几人也不再观望,皆是些鸡鸣狗盗之事,一一坐下又开始品茶交谈。 顾鑫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盏,抬头却看贾琼仍在观看。遂说道: “贾兄弟,难道对这些鸡鸣狗盗,刑名问捕之事也有兴趣。” 闻言,贾琼回眸看了几人一眼,说道:“学以致用,暂且观看一下,看看五城兵马司是如何处理的,说不定日后就会用到。” 听闻贾琼所说,场中众人皆是笑道,杨嗣昌也笑着说道:“场中有人认识他,也说其有打女人的前科,还将自己发妻生生打跑。这还有和疑问之处吗?” “哪些话语,皆是他人所说。至于这男的如何,我们又不能凭着长相以往来判断现在。若是如此,岂不容易错怪好人,若如此,则是渎职,且必会改变一人的一生。” 贾琼听着众人的说法,头也不回的说道。他也是深有感触,前世各类新闻看的太多了。 “既如此,我们不妨陪贾兄弟下楼观个真切,也学以致用一回。”顾鑫看了看几人随即对着众人笑着说道。 一声声附和声中,贾琼也就伴着众人一起来到了楼下。 此时巡城兵卒刚好赶到,准备询问事情原由。 见众勋贵士子的到来,也是认了出来。 他们这类在神京城,为兵为卒的必须要了解那些人可以得罪,那些人不能得罪,那些人有什么背景。 其他人或不认识,但是这水溶与贾琏,这两人倒是见过多次,两人皆是喜欢在外面高乐的。 且他们上官裘良,也是勋贵一员,经常与这水溶见面。他们自也是见过的。 其他人俱是绫罗绸缎的大袄,或者作士子打扮的青衫棉袄,有些还披着大氅与披风。有些外面还镶着金丝银线,有些腰上还别着宝剑,挂着折扇香囊。 这大冬天还带折扇的,想想也是不能得罪的。 于是领头之人,特地小跑几步,来到众人前。向水溶与贾琏问好。 贾琏点了个头,遂又对着贾琼道:“琼弟,我们是直接看他们办案,还是也上去问问。” 这几个巡城兵卒见状,不由抬头看了一眼贾琼,这么多文人士子武勋贵族,这贾家公子居然先问这个小孩一样的人。 难道有什么背景,日后得了解了解,以防得罪不该得罪之人。 不过看着身上衣着朴素,毫无奢华之感,与众人形成明显不是同一等级之人。 又看向水溶以及场中众人,却未想到众人俱是看向这少年,仿佛着少年是领头的。 这几个巡城兵卒心中不禁思忖,难道是扮猪吃虎的爷。 哪日后看人得注意点了,不能光看衣服,还得看看他有没有那些读书人说的,那个,那个什么气质了。 贾琼见几个兵卒一愣一愣的看着自己,心中也是一阵愕然,随即看向周围众人。也知晓这几人时误会了,不过也无须解释。 遂也说道:“琏二哥,这乃这几位巡城兵卒的事物,我们不好多嘴,旁观即可,不知珠大哥,水世兄,顾兄,高兄,杨兄意下如何。” 说着又与贾珠默然对视了一眼,两人微微点头。 听见此言,众人不由皆是看向了几位巡城兵卒。 巡城兵卒心中无言,按以往哪里有那么多的事,现在只能向这妇人与男子走去。 “丁老二,是你,你还活着,怎么回到神京了。你不是被。。被调到边军了吗?” 这巡城兵丁算是第一次看清这男子,不由诧异的问道。 这个叫丁老二的男子闻言,挣开压在他身上的手。看向这巡城兵卒,愣了良久,方一脸诧异的看着巡城兵卒,饱经风霜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随即说道: “贺老三,四年了,你怎么做起巡城兵卒啊。” 这名叫贺老三的巡城兵卒,就是几个兵卒的领头人。听着丁老二所言,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还不是拜你所赐,当初如果不是你那一刀,伤了我的左手经脉,说不定我的日子要好过很多,升官也不是不可能。 倒是你,不是到边军去了吗?为何会在神京,若你是逃兵,哪今日可不是什么小事啊。我倒不介意拿你来立功。” 说着,手已经摸上刀柄。周围几位兵卒看着贺老三的动作,也不由手摸刀柄,将丁老二围了起来。 看着众兵丁的动作,丁老二,面露苦涩的笑道: “贺老三,你也不用吓我,我回神京半年了,当初在边军立了不少功劳。右手和左脚皆废了,肋骨当初也断了几根。 功劳也算比较大,上面赦免了我的罪责,还将我的兵户变为民户了,兵部是有档案的。老兄弟们也就凑钱让我回了神京,让我有机会替他们照看下家人而已。” 听得此言,贺老三也不禁放开刀柄,说道:“你回神京半年了,为何我不曾见过你?这条街也是我在管辖。” 说着又看了看丁老二的右手与左脚,见其确实无力的样子,也就更信了几分。又听丁老二说道: “我出来干什么,半废的人了,平常照顾老母亲与孩子就够了。最多在老兄弟们的家旁边远远看两眼就好了。 知道他们能过的下去就行,毕竟我现在也是个废人,帮不了什么忙。” 看着这丁老二的满脸苦涩,贺老三心中的怨气也散了不少,毕竟当初各为其主。尤其现在还是个半废之人,心中不由也是涌现出一阵兔死狐悲的感受。当初拼命的是他们,现在又有几个还活着,又有几个升官的。 心中几分杂思之后,不禁问出了心中的问题:“哪你回来后,既然过的这么困苦,为何不去见他们?” 说着还向贾琏方向隐晦的看了一眼。 丁老二见贺老三这幅表情,眼神也是隐晦的向这个方向扫了一下。 随后又不在意的说道:“没必要,不是吗?道理你也懂的,自从我们离开神京的那一刻。 我们都是一群臭丘八而已,结果已经注定了。 只是我也未想到,到了还能回来照顾家人,也还能看看兄弟们的家小。” 两人一阵闲聊,众人也知晓以前两人认识,并且还有仇,只是没想到两人见面如此平淡。 贺老三刚刚眼神扫视时,也看到诸位贵公子眼中的不耐。随即对着丁老二说道: “丁老二,你说吧。这是这么回事,我们虽然有仇,但我还不屑在你这个时候报复你。” 听到贺老三这么说,丁老二也就向众人说起了经过。 “我手脚有伤,肋骨也曾断过,干不了重活。只能靠着家里的薄田度日,最近地里的茄子,总是被偷。 今日这妇人被我捉了个现行,我就上前理论,哪知这妇人一见我就跑,方一路追到这街上。之后的事大家也都知晓了。” 贺老三听完之后,点了点头,也不多说。随即又问起这妇人:“你这妇人,丁老二说的可是事实。” 这妇人听得此言,连忙跪了下来。说道: “大人,你可以要为小民做主啊。这些菜是小人,从家里的院子里摘的,这丁老二是我后巷子的,背对背。 我们两家的茄子地靠在一起,他看我手上拿着茄子,就诬赖我偷盗他家的茄子。请大人明察啊。” 贺老三闻言一阵头疼,自己一个大老粗如何会断案。更何况两家地靠在一起,丁老二家的茄子被偷了,即使本人看着最多打一顿。 但是你闹大之后,哪就得讲证据的。如是你没证据,人家还说你诬告,自己看错了,即使顺天府尹来了也没用啊。 想到这里,就直接说道: “丁老二,你有证据吗?有的话,无需多说,偷盗茄子,我罚这妇人钱财与你。 若是无证据,你前面涉嫌殴打妇人,可能会被关进监狱几天。” 众人闻言,也不由点头。包括之前压着丁老二的几个男子,还有周围的士子与勋贵皆是同时点点头。 丁老二见众人模样,面色悲苦的说道:“我亲眼所见,也当不得证据吗?” 听着丁老二说的话,又见其面上悲苦的表情,贺老三也相信了几分,知晓当初丁老二所在的那个营,算是京营中治军最严的,然而现在代表不了什么。 贺老三不由砸了砸嘴,说道: “丁老二,事情你明白的,当初攸营正是最看重这些的,府衙也最重视这些的。我信你没用,且说了不算,要证据才行。” 听闻此言,丁老二不由晒然一笑,双目缓缓闭上,说道:“我只是亲眼看到,没有证据,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 听到丁老二这么说,贺老三叹了口气说道:“兄弟,那就对不住了。” 说完就要将这丁老二锁拿带走。 贾琼见这一状况,也不由心中一叹,方才听得那些言语,知道这两男子都参与四年前的事情。尤其是这一位丁老二,可能与自己父亲有关。 他方才看的清楚,这丁老二看了一眼贾琏,又看了一眼自己。而且贺老三说的攸营正,可能是自己的父亲。 当初父亲曾经吹嘘说,‘自己营是整个京营治军最严的,凭此说很快就能升任营正。’ 看来后来确实升官了,只是没来得及和家里说。看来得先想想办法,保住这丁老二,这丁老二看样子说的是真的,只是没证据。 想到此处,遂说道:“贺领队,不知可否由我来问几句?” 这贺老三,一听贾琼所言,想着是个不能得罪之人,至少现在不知其底细。遂说道:“这位公子,请便。” 贾琼想了想,说道:“既然这丁老二说这妇人偷盗茄子,而这妇人又说茄子是自己家的,哪茄子在哪里。” 众人闻言,纷纷看向丁老二与这妇人。 在众人的目光下,妇人从身旁取出一个布袋,将茄子一一取出。 说道:“这位公子,这就是我自家的茄子。” 贾琼看了一眼,这大大小小,长长短短各不相同的茄子,心中有了点数。 又说道:“既然你说是你家的茄子,哪麻烦你把生的归生的放好,熟的归熟的放好。” 看着这妇人照自己说的,将生的与熟的分别放好后。才对贺老三说道:“贺领队,这妇人是窃贼,麻烦将她锁拿了。” ps:今晚五千多字的大章,不分章了。今晚一更。 求推荐票,求月票,作者不太监,放心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