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流氓》 第1章 《拯救流氓》 作者:yezi(叶子) 整理制作,并提供下载 第一章流氓的眼泪 作者:yezi(叶子) 地点:北京某公墓时间:公元二零零四年十月 墓志铭: 这里躺着一位叫作韦薇雨晴的女人,她试图用爱情拯救一个流氓,却放弃了深深爱她的人,结果她躺在这里。 天使不是来自于上帝派谴,也不是神话的流传,而是一点爱心和善良,就如同韦薇雨晴。为此我们会永远记念她! 爱人:汪飞宇聂帅敬立 剑舞在自家的堂屋立了一个灵位,上面写着:爱妻雨晴之位夫晓舞立 这是安徽南部山村常见的那种堂屋,一般的时候是用来招呼客人们聊天,休息的地方;有重大活动也在这里举行婚庆、祭祀、族人会议等;今天在这里剑舞为雨晴设立了灵堂。 他盘腿坐在地上,十月的山区已经凉了下来,他全然不觉地下是冰凉的,呆呆地、低着头,手里握着晴儿的牌位。他很想哭,眼泪就是流不下来,心里象重锤敲击似得,一下…一下…一下…既痛又喘不上气来。 他就想这么一直坐下去,让时间倒回去,一秒一秒往后推,至止退到和雨晴不认识的时候。他想过千遍万遍了如果没有和雨晴认识,那么她一定还活着,可能已经为人妻为人母了。 没有和她相遇相识该有多好,他可以继续做他的流氓,过风流快活的日子,用不着象今天这样莫明其妙地痛恨自己。 “外面下雨了!”父亲幽幽地站在他的身后说。 他明白父亲的意思,外面下雨了地上会更凉,他没有理会,从小到大他和父亲就没有说过几句话。父亲站了几分钟又幽幽地退出去了。 “下雨了?”“雨晴是多少喜欢下雨啊!” 他想起什么似得突地从地上猛地跳起,跑去卧室翻出所有的音乐盒带和光盘,找雨晴爱听的那首《小雨中的回忆》 第一次雨晴来他们家的时候带来了,他记得很清楚在去他家前雨晴就问过他,“你们哪常常下雨吗?”“如果下雨该有多好我就买一盘有《小雨中回忆》这首歌的盒带或光盘,到有雨的地方去听肯定别有一番情趣。” 剑舞那天听她那么一说,冒着被警察捉去的风险偷偷跑去音像店专门买了一盘给她的,一定还在这里。 “没有?”“怎么会没有呢?”记得她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他坐在床边苦思冥想,想雨晴在这个房间里说过的每一句话。 “有一天,我们俩还能回到这里的话,你会得到我给你的一份礼物,我现在把它藏起来了。” “对,对,对,藏起来了!” 就应该在这个房间的某处角落,还有雨晴的存在。他疯了,把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搜了个遍。 “到底在哪啊?到底在哪啊?”“雨晴告诉我吧?” 他揪着自己的头发在房间里转圈,一圈又一圈…… 父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又幽幽地说:“你是在找这个吗?”父亲怀里抱着一个铁盒子。 剑舞不敢走过去,也不敢接过来,就那么怔怔地和父亲对望着。 “我看见雨晴在离开这里的前一天,埋在门前的竹林底下的。” “哇”地一声剑舞大哭起来,把父亲吓得倒退了一步,记忆中儿子自长以后从没有见他哭过。 “晓舞,你怎么啦?” “哇,哇,哇”剑舞越哭声越大,穿过门前竹林整个山村都能听到,他恶狠狠地从父亲手里夺过铁盒子就往堂屋跑。 “晴儿,现在我才明白,你为什么要我好好地养门前的那棵爱情竹了,原来那里有你给我的未来……唔…唔…唔…我当时真得不知道啊!不知道是今天这样的结局啊!是我该死!我是流氓!我该死!” 剑舞跪在灵位前对着自己的脸左右开弓没有半点手软,这双手不知打过多少人的耳光,这是第一次对自己下如此重的手。 脸打木了,手打累了,内心深处的良知和记忆却被慢慢打醒了,晴儿第一次也是唯一次来这里的情景一一浮现。 那棵竹子上还被她刻上了晴儿,晓舞两个人的名字,她说让名字和竹子一起长大,就如同我们的爱情也会慢慢成长起来。当时他只觉得那是她的孩子气,没有认真体会过她竟是如此的用心良苦。 站在窗外的父亲看着儿子一下一下的抽打自己,好象在抽打自己,不尽潸然泪下,雨停了月亮也升了起来,透过竹林斑驳的光点散落在老人的脸上,映着泪花,构勒出一幅凄苦、苍老、无力、无奈的图画。 薛叔同在村里是少数几个能识文断字的人,很受村民尊敬;他育有三子两女,似乎这里的风水是专门滋养美男子的,他的三个儿子个顶个的都是美男子,在十里八乡是女孩子心仪的对象,在大城市一样受到不少摩登少女的追逐;但是这三个儿子并没有给他增添什么好名声,随着他们的一天天长大,他也渐渐不再受到村民的尊敬了。 大儿子春舞只读了一年书,潘安一样的容貌却如同周处一样的暴燥好斗,曾两次被劳教,在村里人称“斗殴之王”;二儿了秋舞书读得还不错个性也比较温和,可是却嗜赌如命把家里家外的赌得精光,人称“千王这王”;三儿子剑舞是三兄弟中最帅的,也是家里最小的,是被哥哥姐姐妈妈宠坏的孩子。打小他就觉得自己是“天”家里所有的人都得让着他,村里的孩子也要让着他,学校的同学也要让着他,稍有一个不如意就要大哭大闹。读到初二就不读了,他心中的偶像就是大哥,他试图用拳脚开创一番自己的天地,人称“混世魔王”。 薛叔同八年前丧偶,老伴邱淑华因肝癌去世,那年剑舞17岁。他心里清楚老婆是伤心,操劳,担心过度致病,后来剑舞的所做所为让她无法接受,所以才撒手而去。他不知道他或他的上辈人到底犯了什么错?触犯了哪一路神灵?才降罪于薛家,给一门儿郎天使般的面孔魔鬼般的心肠。 他请过风水先生,请过跳神巫婆,贴过和尚给的驱鬼的符……能想得办法他都想过了,可是剩下得只有他形影相吊,在黑暗的小屋里想念死去的孩子们的娘。 跪了太久了,剑舞已经忘记了时间,公鸡打了第三遍鸣,东方的鱼肚也已泛白。他想站起来了,可是怎么站也站不起来了,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把他往上直立拉起,他麻木的眼神中分明是闪显出一丝感激,瞟了父亲一眼什么也没说,他明白父亲绝对是一夜没有合眼。 雨后的空气清爽的没有一点杂质,雨后的阳光还带潮气很温和,地上是湿露露的,剑舞深一脚浅一脚地转到后山上去了,来到母亲的墓前坐下来。 “我是一个孤儿,不知道自己的归宿在哪里?以后我死了可以埋在这里吗?你妈妈的墓旁边,我想死后要有家人相伴。” 雨晴那时就在这里说得话今天想来是这样的震憾,当初为什么没有好好地去感觉?好好地答应她? 犹言在耳,他不由地回头张望在竹林中寻找雨晴的身影,总觉得她就在身后,幻想着某一次的回头就看到她,她第一次看到竹林时兴奋的笑脸,听到她咯,咯,咯的笑声……她总是很爱笑,笑得很响,像清晨的风吹动风铃。 他本来还想再走走,可是他不敢了,每到一处都有雨晴的影子,这些回忆太珍贵了,怎么舍得一下子都找出来呢? 他一脸的落寞和早上灿烂的阳光很不协调;他一身忧郁和清晨清新的山风很不融洽;他没有心情扮酷耍帅不似平常走路那么拽拽地,而是慢腾腾从山下拧下来的。早起劳作的村民见着他要么躲得远远的,要么象见了鬼一般傻笑比哭还难看。 他不在乎了,雨晴都不在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以前自己在在乎什么呢?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听到从堂屋飘出的《小雨中的回忆》,他揉揉眼睛,拉拉耳朵,“活着,自己还活着吗?”听力也没有问题,是《小雨中的回忆》。 “晴儿,晴儿,晴儿,你回来了?”他狂奔恨不能飞起来,急火火地推开堂屋的门。 焚着的香是新添上的,看来是父亲来过了,一台老式的收录机放在灵位 的旁边。 “那个音乐是你放的吗?”他在鸡舍找到正在喂鸡的父亲。 “嗯” “你打开了铁盒子?” “没有,是上次那闺女走得时候送给我的音乐带。” “你怎么想起来放这个了?” “我看你上山去了,怕他一个人寂寞,就放这个给她听。好象上次她来老是听这首歌,还真好听。” 剑舞鼻子酸了,平时沉默寡言的父亲是这么善解人意的有心人。以前他没有在意的事现在都一件一件地在触动他的心灵。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混蛋!现在一切都晚了。”难怪以前雨晴老爱对他说:“你现在让别人流泪,以后你的心里就会流血。”原来这是真得,现在在他的心里已血流成河。 他抚摸那个铁盒子就象在抚摸雨晴的头发,他特喜欢抚摸雨晴的头发柔柔软软的,抚摸一会心都会静下来。他没有勇气打开这个铁盒子,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 “晴儿,你要我现在打开吗?你想给我什么?你已经给了我太多。你想对我说什么?对我这个混蛋,流氓!” 一阵风把焚得香吹灭了,剑舞心里一惊,难道雨晴是要向他暗示什么?或是向表达愤怒和哀怨?这让他想起妈妈小时候给他讲得一个旧戏文,一个亡妻做鬼向丈夫索命的故事,他不怕雨晴来索命,他怕的是千万不要因为他的原因,雨晴在另外一个世界变成厉鬼,她是多么善良的一个人,他喜欢她笑起来的样子。 他用冰凉颤抖的手打开了那个铁盒子,里整整齐齐地放着一封信,一个小首饰盒,一个光盘,一个野生板栗,一缕头发,一张照片,一个刻着他俩名字的竹片。 第2章 他禁不住又放声大哭起来,“雨晴,你到底是怎么一个人啊,你还是让我去死吧?”“为什么你死了还要用这些东割我的心呢?”“难道你早都想到了会是今天这个样的吗?” 这些遗物每一件都有故事,每一件都能深深地把雨晴刻到心里去。他打开信: 晓舞: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是两种情况,一是:你一个人在读;二是:我们一起在读;如果是前者那就是我已经死了;如果是后者那就是你已经成功地拯救了自己。 每个人心中都有天使和心魔,我也有,所以我也在拯救我自己,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你也做过很多次天使了,再多做几次你就会忘记自己是魔鬼了,你能行的! 如果我死了就是提前去给你赎罪了,在你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时候,我没有其它选择地成为了你的代罪羔羊,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泪水打湿了信纸,他没有办法再读下去了,他再次抱着铁盒痛哭,在模糊视线中,他看到了第一次和雨晴特殊见面的场景。 时间倒回到二零零二年的六月底那个霉雨季节。 第二章致命邂逅 作者:yezi(叶子) 2002年6月末了,南京还没有走出“霉雨”时节,每天到处湿露露的,韦薇雨晴的心里像能拧出水似得也是湿湿的,她五月才从北京来到这个城市,对这里的霉雨很不适应。 她上班的地点在虎距南路,每天上下班都要经过高架桥,上下班高峰的时候对这个骑自行车技术很差的人来说就是一个考验,她往往被夹在众多车子中间,被动地被后面的车流推搡着,跌跌撞撞的;遇到性子急的人会骂上几句,似乎是骂她又似乎是在骂别人,所以自到南京上了这个倒霉的班以后,雨晴觉得就好象在找罪受,心里窝窝囊囊的。 今天的雨也不小,可能是周未原因人们行色匆匆赶着回家,雨晴没有急着下班,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车流人群,盘算着一会去哪吃晚饭?要不要答应丁建华的约会? 这个丁建华也够烦的,拒绝了一百次了,好像没有记性似的,每一次向她发出邀请都像是第一次。雨晴很明白地告诉过他自己有男朋友,而且是很优秀的男朋友。 然而在这样的雨天她却很怕一个人呆着,她喜欢雨但是她又怕雨天的阴冷和孤寂。 先给远在北京的男友打个电话吧。拨了几次都占线,“律师了不起啊!就这么忙啊?”她对着无人应答的听筒说:“我可要和别人去约会了,气死你!” 外面的雨还是淅淅沥沥地下着,好在今天的路人不太多,她下定决心似地噌一下飞上自行车,准备朝水西门广场的方向骑去。 刚刚到高架桥下面就看到从东边窜出一辆货车迎面开来,雨晴顿时傻了眼不知道车头该往哪个方向转了,“咣”就对上去了,脑子“嗡”一声然后就人事不省了。 月黑高正是杀人时,恶劣的天气也正是剑舞他们“做生意”的好时机。他和五个小弟开着一辆长安之星面包车准备今晚替一个广东老板去教训一个他的生意对头,没想到在路口等信号灯的时候目击了飞车撞人的血腥一幕,只见一个女子被撞出一米多远又重重地摔落在地上,伤得肯定不轻;这可是白捡得一单“生意”。 他使了一个眼色,小弟们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乘着交警来之前可以狠狠敲肇事司机一笔了,坐在前排绰号人称“郭靖”的用嘴呶呶示意把车靠到车祸现场去。 郭大侠下车后一看是外地牌照气焰就更盛了,不由分说照着司机的脸就是重重两记耳光。 “怎么开车的?啊???” “知道不知道撞飞的那个女的,是我大哥的表姐?” “公了?还是私了?要进了局子没有十万、八万的你能出得来吗?” 肇事司机还没有回过神呢魂魄已被吓飞了七分,又碰到这群“活闹鬼”,他想赶紧脱身,二话没说就把座位旁边的一个黑夹包递了出去。 “这是刚刚收的货款,只有这么多了,大哥,行行好吧!我也不是故意的。” 郭靖接过来一看都是百元大钞少说也有一万吧,就挥挥手横横地说:“还不快滚!等警察来抓啊?” 肇事司机油门一加飞也似地逃离了车祸现场,他几乎没有去想被撞得人是死?是活? 剑舞在这样的场合是从不说一句话的,这些小弟跟了他四、五年了,他们非常了解他的行事做派,只要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他们就能心领神会。 剑舞在他们和司机“理论”当口俯下身子用手指在雨晴的鼻子底下试试,还有气息,不一会警察就会赶到送她到医院的,哼!那个时候我们早就无影无踪了。 就在他刚刚直立起身子的时候,他的裤脚被昏迷中雨晴的一只手紧紧拽住,象是紧握着的一棵救命稻草。这让他不由地想起今年三月死去的小弟小六子来了,当时被砍了两刀的小六子也是这样抱着一个路人的裤脚,可是那人挣脱后跑开了,他也因失血过多死了。他是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掉的,作为大哥他也正在和几个群殴的人打斗无法分身来救他,但这成了他心中的一道伤疤,在江湖中自己的小弟死在自己的面前是一件很没面子的事。 他的心里一热,抱起雨晴就好象抱起了小六子。 “快点去医院!!!” 小弟们知道这绝对是他们大哥的一个意外决定,但只稍稍愣了一下,就忙不迭地把雨晴撞飞的包捡起来,把雨晴撞变形的自行车塞进车里,十万火急地朝解放军总医院方向开去。 剑舞和两个小弟用腿支撑形成担架状,以他的经验雨晴肯定多处骨折,所以绝对不能让身体弯曲,他让雨晴平躺在他们的腿上,她的头就枕在他的大腿根部,头部的血还是不住地往下流。 “阿文,把衬衣脱下来!” 他把阿文递过来的衬衣撕成长条緾在雨晴的头部帮着止血,他的裤子被血水浸湿了。这个时候又发生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状况,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小手指被雨晴紧紧地攥在手中,他还真昨惊讶于她的救生本能。他的内心升起一丝丝神圣感,原来一个流氓也有被人如此需要的时候。 下了车几个人抬着雨晴就往急诊室跑,医生要开始准备抢救了,要求他们等在门外,可是雨晴的手就像和剑舞的手长在了一起似的,怎么也掰不开,医生犹豫的一下对剑舞说:“你也一起进来!” 剑舞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一群人围着一个人忙作一团,输氧、清创、做各种检查,输液…… “你是她的男朋友吗?”医生发问突然剑舞还没有来得及准备怎么回答,就含混嗯了一声。 “她不行了,要马上输血。从血库调血来不及了,你们来的人中间有没有b型血?” 他妈的,太巧了吧?他不久前在一次检查中被告知是b型血;在其它来的几个小弟中经化验阿文也是b型血,他们俩每人抽了血。 这也是剑舞第一次看到自己鲜红的血液注入另外一个人的血管中,这种感觉很爽。医生对剑舞说等心跳,血压恢复后就可以做颅内清血块,多处骨折的弥合手术了。 护士生生地把剑舞和雨晴的手掰开后推她去手术室了,他的手指被握得太紧都麻木了,还生疼生疼的。“你们先回去吧,把钱留下我要用。” 他从黑夹包里抽出给一千多块钱递给郭靖,“带他们去吃饭,今天的事不做了。” 剑舞被当作男友叫去交各种医疗费用去了,一切办妥之后他坐在走廊靠椅上等待。 “在这里等什么呢?”“谁让你等了?”他正在拷问自己,一个小护士径直向他走来,还没有站稳就把一个白色的女式挎包递过来了。 “你们忘拿这个了,你女朋友的包!” 他又含混地嗯了一声接了过来,连“谢谢”都没有说,他也不习惯对别人说这两个字。 他看看了这个挎包已经被血渍染成了斑斑红色,他站起身到洗手间清洗起血污来,他突然觉得自已神经不太正常,一天到晚喊打喊杀的人今天是怎么啦?哪里来的这般铁汉柔情?何来的儿女情长呢?本来就是魔鬼还装什么天使? 救人!输血!埑付医疗费!等待!还,还洗包!……天啊!我和她还不认识?甚至不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子?可笑!!!有病!!! 这个包里应该有证明她身份的证件吧?他习惯性地四下看看有没有人,好象这个包是偷来的。 “韦薇雨晴,中国北京《关注》杂志社南京分社采访部(主任)”剑舞找到了她的工作证,他没有想到她是一个记者,这和他从事的“职业”真是分马牛不相及,一个是阳光的,一个是阴暗的。怎么能和这样的人有这样的偶遇呢?绝对不会是“善缘”。 他想他还能最后为她做一件事,通知她的工作单位她出了车祸,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了!不觉靠在椅背上睡了一觉,隐约有人拍他肩膀。 “你的女朋友的手术结束了,帮忙推去二楼的206室2床。”已经是午夜两点了。 “她还没有醒,什么时候醒我们也不好说,她现在是特护,你可以留下也可以回去,这有专人照顾她。”值班医生真得把他当作家属吩咐起来。 剑舞把雨晴的包掖在她的枕头底下就离开了医院。他想回去以后好好地睡一觉,可是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觉得今天的天亮得特别慢,他似乎很急于把她的状况告诉她的工作单位。他害怕她没有人照顾吗? 像鼹鼠一样生活的太久了,几乎忘了阳光是什么味道,阳光下的万物是什么色彩? 剑舞破天荒地吃了早餐,然后迫不急待地按雨晴工作证上的电话打过去,昨晚他就把这个电话输进了手机里。 第3章 无人应答,今天是周未。记者也休息了?在他的印象中记者好象不休息。 他不由自主地又跑去了医院,他知道她今天肯定还醒不了,但是他很想去看看她好点没有? 刚刚到了二楼的楼梯口,一脸青春痘的小护士笑意暖暖地对他说:“你的女友还没有醒!”昨晚怎么没有发现她的脸上有这么多的痘痘。剑舞老是听她说“你女友!你女友的!”心里不是个滋味。 她蹑手蹑脚地进了病房坐在床边,看着这个叫作韦薇雨晴的女人,全脸青肿象一块发霉的面包,根本看不出好不好看。她挂在嘴角纯真的笑意,深深地触动了他。这种孩子般纯真的笑意是他在别的女人那不曾看到的。 “她一定很爱笑!笑起来一定很好看!” 他的心中涌动出一种热情,想对她做出亲昵的举动。他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头上緾着厚厚的绷带,额头上沾了几缕小碎发,他也轻轻地捋到一边去了;然后掖好被角,用很温和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就要准备离开病房了。 此时同室的一个三十开外的一个女子,一脸羡慕的对他说:“你很爱她吧?” 他觉得这句话怎么这么扎耳,“很爱她吧!很爱她吧!”他几乎要恼火了,心里恶狠狠地骂道:“什么很爱她吧?我还不认识她呢?”可是他却对那个雨晴的病友苦笑了一下退出去了。 他打通了雨晴单位的电话以后回去就躺下来,迷迷糊糊之中一双软绵绵地手就伸进了剑舞的衬衫里。 “老公,昨天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剑舞没好气地把路艳艳的手摔开,破口就大骂起来:“什么老公,老公的?以后不许这样叫了,我连你的男朋友都算不上。” “你没事吧?老公!” “我没事,有事的是你!还叫老公?出去!出去!我要睡觉!” 路艳艳被劈头盖脸骂得莫明其妙,她走到郭靖面前用肩碰碰他问:“他这是中了哪门子的邪了?” 剑舞的小弟们对这个野性风骚的女人多少有些怕意,她也是剑舞最近最上心的一个女人了,她常常以准大嫂身份调侃他们。此时的郭靖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和剑舞“出生入死”六年了,他太明白今天剑舞是中了什么邪,他从来也没有见过剑舞对哪个女人那么好过。现在他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若无其事地摇摇头,路艳艳惺惺地走开了。 剑舞这一阵子每天天一亮就醒了,一起床就先向那个小护士询问雨晴是否醒了?如果没有醒他就会去医院看看她,在她的床边坐上一小会。 第四天的下午他在医院门口碰到了以前的一个雇主丁建华。丁建华一脸堆笑地迎上去:“你这是?” “看朋友!” “噢!我也是看朋友!” 剑舞看他提着诺大的花蓝和水果蓝,就知道他要看得肯定是一个女的,而且他把这个女人看得很重,他可是在江东门出了名的好色加小气的家伙。 第五天早上他刚刚睁开眼睛就接到了,雨晴医院那个小护士打来的电话,她很激动地报告剑舞,“女朋友”醒来的好消息。对剑舞来说这一段莫明其妙的行为从今天开始要画上句号了,他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雨晴的病房里,那个地方不是他再该去的地方了。 他揉揉眼睛,对自己说:梦醒了!睡吧!就又倒头睡了下去! 第三章韦薇雨晴和她的男朋友们 作者:yezi(叶子) 雨晴睁开眼,头很重不能动,又动动腿也动不了;眼珠子向左向右扫了几个来回,左边是一张空床,右边有几个陌生人,有坐着的,躺着的,站着的,嘀嘀咕咕;她知道自己出了车祸,只是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她看见一群白大褂挤进病房来,很急切地扑向她。 “太好了!太好了!你醒了!” 还没等她回答,一个白大褂一会用听筒在她的身上到处听,一会用手电筒在她两只眼睛上来回的照。 “一切正常,你活过来也算一个奇迹了,好好休息!”然后职业性地微笑了一下,一群白大褂转身出了病房。 “活过来?”听这话怎么这么别扭,好象自己是死里逃生的一样。 同病房躺在床上的那位女子开腔了:“真得,那天你真得差掉死掉,如果不是你的男朋友给你输血,你可能…” “噢!对了,你今天醒了,怎么到不见他来了?” 雨晴的嗓门突然提高了八度,“我男朋友?他来了吗?在哪?” “那天就是他送你来的!” “不可能!那天他还在北京呢!” “他还给你输了血,我们都看到了!” “更不可能!他是a型血,我是b型的。” “你们肯定搞错了!” “不会吧?我们问他是不是你的男友,他没有说‘不是’啊!” “他每天都来这里看你,就今天没来。” “他长得什么样?有多高?年龄多大?” “长得特帅,比谢霆锋还好看呢;大高个至少1米8;二十三、四岁吧;肤色像古天乐,看上去特健康。” 雨晴这么一听就知道百分之百搞错了,自己的男友是一个白面书生,不是古天乐那种的。她按下了呼叫键,不一会小护士就跑进来了。 “送我到医院来的那个男人,有没有告诉你叫什么?留下电话了吗?” “啊???他不是你的男朋友吗?好象叫左龙,这里有一个他的电话,今天早我还打电话给他了。” “那个人我不认识,有可能是肇事者!” “哪有那么好的肇事者?还输血给你?能把你扔到医院跑了的,都算有良心的了。” “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手机可以借我用一下吗?我的摔坏了。” 小护士把手机递给了雨晴,雨晴换上了自己的sim卡,拨打小护士给的号码,听筒那头传出系统的提示音: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反复几次的答案都一样,小护士和病友都听到了,都是一脸的不解。 “你看,是肇事者吧!现在哪有活雷锋,做了好事怕别人知道。输血的事也很好解释,我死了他不是怕抵命嘛。” “不对呀!”病友在一边自言自语。“他好象是看上你了!” “你说什么呢?”雨晴哭笑不得。 “真得,他每天来看你,坐在你的床头,还,还,还偷偷摸过你的脸呢!” “臭流氓!他居然还摸了我的脸!” 雨晴想如果有一天让她知道他是谁?不管是肇事者?还是救命恩人?都先给他两记响亮的耳光。太不要脸了,这不是乘人之危嘛。 “我‘睡’了几天啦?有别的人来看过我吗?” 小护士回答说:“你们单位的领导、同事,还一个叫丁建华的男的,说是你的好朋友,你昏迷了五天呢。” 她没有细想单位的人是怎么知道她住在这里的,到是想起自行车到哪里去了? “有看到我的自行车吗?” “没有啊?” “也没有警察处理这件车祸吗?” “没有见警察来啊!” 这起车祸有点蹊跷,作为一个记者的敏感,她觉得有某种不同寻常的因素在里面。 “等出了院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最可恨的是那个男的还摸我的脸。” “小宇几天没有我的消息肯定急死了。”雨晴拨了好几遍男友汪飞宇的电话始终无人应答,这个时候她有点恨他,这样的男友要他干吗?心中只有工作。 只好发短信给他了:“亲爱的,我出了车祸你知道吗?我想见你!”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雨晴电话响了,她还没有说话听到小宇的声音就大哭起来。 “宝贝,宝贝,甭哭好吗?”小宇慌了神。 “你快点过来,我要见你!”唔……唔……唔……雨晴泣不成声,反复就说这一句了,好象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的,好的,宝贝,不要哭!我马上去申请延期。你不要哭了,我的心都碎了,你要我红着眼睛上法庭吗?” “不要哭了,我去想办法!”雨晴明白这只是小宇安慰她的权宜之计,他现在接手的案件是由中纪督办的经济大案,不可能因为他的私事而破例延期。 “宝贝,我马上上庭了,晚些时候打给你!”电话无情地挂断了,她知道小宇也很无奈,象上了套的车不得不往前奔,但是这个时候她就是恨他,恨他的“无情无意”。 雨晴抱着电话哭个不停,病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任由她抽泣,在一边叹叹声:可怜! “雨晴好点了吗?”丁建华走路轻轻的象鬼一样,他进来居然没有人看到。 雨晴正没好气呢,看到他更来火,“不是给你说过我不想见你吗?”丁建华脸上浮现一丝尴尬,一会就不见了,象没有听到似的,放下手里的花蓝,水果。 “以后不要买这些东西了,拜托你离开好吗?我想清静清静!”丁建华不但没有离开反而提起水瓶去打开水了。 “这个男的,前两天就来过了。”病友象万事通似的向雨晴汇报着。 “他是干吗的?是不是在追你?”雨晴心情很差也懒得理会病友喋喋不休的提问,闭上了眼睛。丁建华看雨晴也无意理他,灰头土脸地离开了病房。 晚上小护士换班的时候,雨晴把手机还给了她。雨晴要好好整治一下男友,让他有电话,短信都进不来,急死他! 又是一天的中午了雨晴还是不能动,愁眉苦脸的。 “雨晴姐,好点了吗?”同事小张,小汤来了。 小张是一个心直口快的徐州姑娘,“雨晴姐都这么长时间了,你的那个男友怎么还没有来啊?”小汤在一边只拉小张的衣角,小张还是不依不饶的地“他也太不象话了吧!你可是差掉连命都没有耶?” 雨晴越听心里越来火把头拧到了一边,一脸的苦大仇深。 “小汤,手机这一段给我用”她装上了自己的卡,开机没有五秒钟手机就响个不停,几乎全部是汪飞宇的短信和未接电话。 第4章 午饭时间小宇通常都会打电话给她,他还没有得到雨晴原谅心里着了火似得。他没有去吃饭反反复复拨雨晴的电话,终于通了,还没说话呢就听雨晴在那头歇斯底里地向他喊叫:“姓汪的,你听好了!我们从此互不相干,我死了也不关你的事。”说完“啪”得一声挂断了,再拨过去的时候就已经关机了。 小汤埋怨起小张:“你就想让雨晴姐和小宇哥这样玩完吗?”办公室同事对雨晴男友太熟了,每天都电话来电话去的,他们一听就知道哪是小宇的声音,有时候还会和他逗上几句,他们很喜欢没有见过面但风趣幽默雨晴姐的男友。 小张也没想到雨晴的反应会这么强烈,后悔地直吐舌头。小张和小汤轻手轻脚地退出了病房,逃回了办公室。 一个星期没有和男友联系,她想过她这样做只能给他的工作添乱,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往往容易出错,那么就饶了他吧! 雨晴准备给汪飞宇打一个温柔的电话,告诉他自己有多想他,她打开电话翻看了他的留言,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又哭起来了。 “亲爱的宝贝,这几天打你的电话都打不通,我知道你在惩罚我,我也想判自己的刑。尤其是现在我在机场马上要出趟国取证,半个月以后才能回来。有一天我一定会跪在你的面前向你请罪的。宝贝,我爱你!” 同室病友和她的丈夫对望了一下,心里想这个女孩子又怎么啦?这一段时间就尽看她哭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阳光也一天比一天灿烂;雨晴的伤势也一天天地好起来,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平静。 现在她特别喜欢病房前的走廊,斜阳西下的时候长春藤斜挂在窗前像一幅国画,来往的病人,医护人员就像是画中的人物,别有一番情趣。 今天树上还落了两只黄骊鸟唧唧喳喳地可能是在说情话吧,雨晴入神地看着她们,听她们交谈,原来在别样的心境下人也可以听懂鸟语。 她的手机铃响了一下就挂断了,她挺纳闷拿过手机想看看是谁在恶做剧,她的余光却不经意地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窗前闪过—聂帅??? “这里有一个姓韦的吗?” “她叫薇雨晴,她在吗?” 话音刚落一个一身牛仔装的阳光帅男出现在门口。 “啊…啊…啊…真得是你!!!帅帅!!!”她发的叫声就象第一次看到恐龙发出的惊叫,把同室的病友吓得从床上欠起身顺着她看去的方向望去,又是一个帅哥。天啊!这是怎么回事,这两天这间病房像在上演俊男秀,帅男轮番出场,还真有眼福呢。 聂帅象一只飞翔的雄鹰那样张开双臂,飞到雨晴的床前俯下身子抱住了她,雨晴也张开双臂迎上去怀抱这个久别重逢的亲人。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许久没有说话,雨晴的泪又不争气地流下来了。 “晴儿,来让我看看,还是不是我的睛儿!” 聂帅轻轻推开雨晴专注地看着她,就象看一幅他正在创作的作品,“被撞成这样还这么漂亮,要不要画下来?” 雨晴破涕为笑“去!讨厌!” “小宇让你来的,对吗?” “不愧是我们的晴儿啊,没错!是他出国前拜托我的,本来是我直接回新疆的,听他一听说你出了车祸我就就立即改变行程来了你这里。” “这么说你在北京呆了不少日子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小宇,没有说吗?可能他太忙忘了吧?我刚刚和别人联合开了一个小型的画展。” 雨晴眼泪汪汪感激地对他说:“还是你对我最好了!你真好!”然后又爬在他的肩头,轻轻地抽泣。 “宝贝,对不起!我来晚了。这次我也只能陪你三天,因为我要赶回去和外宾签一个购画协议。” “没关系!我又可以做三天幸福的小女人了。” 聂帅这才把包从肩上放下塞进床底下然后就乱活开了,拖地,打开水,给雨晴洗脸,洗手,洗脚,剪指甲……把病友看得目瞪口呆,回头望去雨晴是一脸的幸福,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各种俏皮话,咯…咯…咯…的笑声传得很远,震得窗前的长春藤唱起了歌。她们是见雨晴进了这个病房以后最开心的时刻,她笑起的样子,真得很好看,像一个孩子。 聂帅去打晚饭了,病友实在是憋不住了,用手指指他走出去的背影:“他就是你男朋友吗?” 雨晴又咯咯咯地笑起来:“曾经是!现在是我和我男朋友的哥们和死党。” 病友一脸疑惑:“不明白,这是那跟那啊?” “等他过两天走了,你想听我的故事话,我就慢慢讲给你听,好吗?” 病友顿时就来了精神:“好啊!好啊!一定” 雨晴抿着嘴神秘地点点头:“一定!” 聂帅提着饭盒回来了看着雨晴的鬼笑,特开心,他就喜欢晴儿在他的面前这样,像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坏蛋。 “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小姑娘!”他拧了拧她的鼻子。病友看着聂帅一口一口地给雨晴喂饭,满腹心事地把头冲墙扭过去了。 这以后的三天206病房充满了欢声笑语,聂帅不但为雨晴忙里忙外的,还帮着小护士们干这干那的,小护士们开心地合不上嘴了。这么帅,这么有气质,还这么随和的年轻男子并不多见,想要调休的护士也因为聂帅的出现放弃了,就是为了能看他一眼,或者和他说上一句话。 雨晴的特护总是用羡慕的口吻说:“韦小姐,你真幸福耶!” 虽然汪飞宇没能陪在她的身边,聂帅的意外出现给她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快乐!她透过窗子可以看到聂帅在走廊的挂绳上晾晒给她洗好的衣物,两年了,她有两年没有见到他了。在这个时候她就想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他的肤色被西藏的阳光晒得有些光泽了,头发一如往常那样束在脑后,永远不变的是一身牛仔装。 明天他就要走了,在雨晴的记忆里他无数次地离开,又无数次的归来,东来东往,西去西来,她在他们的聚散中成长,历练;每一次的相聚好象是为了下一次的分别?明天又是要那样—闭着眼睛送别! 本来阳光明媚的天空飘起了小雨,老天爷也哭了,看到他们分离它也会伤心。雨晴睡了,是真得睡着了,她早已在他的分离中练就了这样的一种方式来淡化自己的痛苦,就当他只出现在梦里,第二天看不到他了,就是梦醒了呗! “晴儿宝贝:我又离开你了,你的心是广阔的天空,我走到哪里,都在你的包容之下,不管走得再远,我也能听到你的笑声!你知道我很爱很爱你,一生你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所以你失去了全世界也不会失去我对你的爱。为我和小宇好好活着!” 聂帅留下这封信,背起背包在雨晴的额头上深深吻了一下,一步一回头得退出了病房。 第四章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 作者:yezi(叶子) 雨晴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聂帅留下来的信,这对于她们已成了最精典的离别式——梦中不知谁离去?醒时读书泪涟涟! 雨晴从来没有奢望哪一天,聂帅为她停下他的脚步;也没有奢望有一天她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更没有奢望她不再在乎他的离去,不再流泪;因为聂帅至今是她最爱的人! 雨晴把这封短信整整齐齐地折叠好夹进了记事本里,其实她早就注意到隔壁的病友时不时的看她几眼,是在提示她要兑现讲自己故事的诺言,可是雨晴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 早饭过后她又睡了,梦中看到聂帅在无边无际的沙漠中越走越远了,她就拼命地喊他,他就是听有到。她觉得自己已经声嘶力竭了,为什么他听不到呢?她最后用尽吃奶的劲大叫了一声:“帅帅!!!” 迷糊中隐约听到有人向她跑过来了,“怎么啦?韦小姐!醒醒!!!” 她被小护士推醒了,病友的丈夫还有医生都围在身边。“没什么!没什么!可能是做恶梦了!” 她笑不出来因为她没有从这个梦里走出来,也许这是和聂帅的最后一次见面了,每次见过面之后都有这样可怕的想法,所以汪飞宇是尽量不让她和聂帅联系。 积压在心里很重很重的情感,随着岁月沉淀越发地让她无法释怀;这段永不完结和停息的情感,也成了她和汪飞宇最怕触动的敏感地带;所以她真得太压抑了,也许对一个陌生人聊聊过去的等等,心里会轻松一点呢? “你大叫一声,呼吸都快要没有了,吓死我了!”病友惊魂未定的样子。这位素昧平生的病友,现在却是唯一和她朝夕相处的人,她对她充满了感激。 “我看昨天走的那个小伙子你们挺般配的,为什么没有走到一起呢?” “有缘无份呗!” “我看得出来你还是很爱他的吧?” 雨晴微微地点了点头。 “多可惜啊!”在病友的惋惜声中她推开了记忆之门,同时也揭开了最痛的伤疤。 “这一生有三个男人是最爱我的。” “乖乖!!!三个呢?” “一个最爱我的人,也是我最爱的人,是我的爷爷。” “噢!哎?那你的父母呢?” 病友看到提起她的父母雨晴的表情很麻木。 “这个不太方便告诉你,我是由爷爷养大的。” “另外两个,是不是昨天走的那个男孩子和你现在的男朋友?” 病友看来不打算只做倾听者,她有强烈参与讨论的欲望,还有很好的洞察判断能力。 “没错!” “那你最爱哪一个呢?你和他们是怎么认识?怎么开始的呢?” 聂帅,就是昨天才走的男孩是我的初恋情人,我们是在大一的下半学期认识的。那个时候我在北京一个传媒大学读电视系,他那个时候是中央美术学院的高材生,当时虽然他的年龄不大,因为有一幅作品在国际上获奖,已经在中国的美术圈小有名声了,并被中央美术学院破格录取。 第5章 我们俩都在各自的系里担任“团干”,快到国庆的时候两个学校的团委联合举办了联谊会。 那天的人很多,大型的联谊会把踏进大学门不久的大学生们点燃了,惊呼声此起彼伏。人声鼎沸中角落里的一个安静身影却显得格外的刺眼了,现场的喧闹到把他衬托的更静像塑像一般。 “嗨!”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不喜热闹?”[手机电子书17z.] 他友好地笑了笑,“是的!” “你呢?”他反问道。 “我啊?你猜?” “我不知道,但是看出来你爱笑” 雨晴抿嘴又笑了,“看来你注意我了?” “这么说你们第一次见面就有好感了?”病友这样问,回头看到雨晴脸上浮显动人的柔情。 她的思绪也展开翅膀飞得很远很远,一直飞到可以捕捉到有聂帅身影的任何地方任何时间。 十七岁的花季少女和一个十六岁情窦初开的花样美男,自那一次的交谈之后成了彼此美丽心事。她想念他的静,他的美;他想念她的闹,她的笑声。 雨晴听同系的大姐姐说过,帅男是不能爱的,帅!不能让男人伟大只能让他们自大。但是聂帅身上没有那种自大,到是他的谦逊和他的年龄很不相衬;有一种天成的深沉是无法秀出来的,也和他的年龄很不相衬。 不管怎么样是雨晴第一次对一个男生动心,不管结果如何她想这都是她的初恋了。她每天都盼着公寓管理员在走廊的那头大声的叫喊:303雨晴,接电话! 那个时候她没有手机,传呼机,走廊那头的公用电话把两个年轻人紧紧地联系到一起。聂帅是来自内蒙古大草原的儿子,有草原一样博大的胸怀;有草场一样温馨的个性;有蓝天白云一样的幻想;对绘画有超越生命般的狂热;对大自然有永远都亲近不够的情结;对雨晴有着永远都不会消失的柔情。 在他的眼里雨晴就是上帝派给他的爱情使者,一个永远也不会长的孩子;她的笑容里没有世故,没有杂质,没有轻薄,没有做作;有的是天真,有的是浪漫,有的是温暖,有的是明朗;那天就是那样的笑容引爆了他内心的感情炸弹,他坐在一个角落一直在享受她发出的悦耳的笑声,尽管全场各种声响混杂,他一样可以清晰地听到她的爽朗的笑声。 雨晴同室的学姐说她们不相配,可能是聂帅太好看了吧,不高不矮的个头;比女人还要细腻的皮肤;两只大眼睛无论男女只要看一眼就不能忘怀,明亮,有神,眼睫毛长而卷翘;被雕刻过一样的鼻子,让他更是英气勃勃地;牛仔装被他个性化处理后,总能穿出别样的味道和风格;所以走在街上他就是一道风景,回头率比漂亮女生还高。 雨晴其实也是一个漂亮女生,长相可爱,顽皮,圆圆的脸象一个红苹果,忍不住想让人摸一摸,咬一口;她的嗓音甜美,听了还想听,就凭她的歌喉,嗓音,就能让男生爱上她。 聂帅对他的声音简直着了迷,一天听不到他的声音,心里就会发慌;有的时候电话通了,他几乎不说话静静地听她在那头象百灵鸟一样歌唱;他知道此生雨晴是唯一让他牺牲时间去爱的女人,他永远也听不厌她的声音。 她们俩在以后的四年大学生活中一路静静地无风无浪地走过,很多想盼她们早点分手的人都不耐烦了,烦不烦啊?快四年了那么恩爱?有病吧!看来其它人真得没有机会了。 雨晴和聂帅心里都很清楚,这几年可能是她们能呆在一起最宝贵的时光了。在她和绘画中,他对绘画的爱超越了对雨晴的爱,如果让他选择,即使分离有多疼,他都会义无反顾地选择绘画。但是她和他也都清楚,雨晴是他除了绘画以外的最爱,唯一的爱人;而他也是雨晴最爱的人,但一生也无法让他守在身边的人。所以雨晴舍不得和他吵架,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所有日子,分享他的喜,怒,悲,乐;毕业后的每一天都做好了,聂帅随时离她而去的心理准备。 这一天终于到了,这是她们分离最长的一段时间,他要去法国留学两年。接到签证,入学通知书那天,聂帅带回了一个叫做汪飞宇的朋友,一起在租住房做饭吃,他的那个朋友菜做得那叫一个棒,雨晴她们俩吃得口水直流。汪飞宇和聂帅的性格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他爱说爱笑,风趣幽默;雨晴和汪飞宇两人的笑声把房顶都快掀翻了,雨晴几乎忘了,再过一个星期聂帅就要远飞法国这档事了。 “晴儿,你知道我爱你,对吗?”聂帅从身后抱着雨晴,脸贴在她的脸上,轻吻她的脸颊,轻吻她的头发。 “是的,你说过你永远也不会背叛我!” “这件事(去法留学)算是背叛吗?” 雨晴转过脸用手捂住他的嘴,“宝贝,这怎么能算背叛呢?我会永远都等你的,不管你去了哪里,但要记得回到我这里好吗?” 聂帅两眼汪汪,把雨晴紧紧地抱在怀里象抱着一个超级宝贝。“晴儿,你给我的太多了,你是上帝给我的最好的礼物。不管你在哪里,我的心永远都寄存在你那里。” 讲到这里的时候病友哭得眼睛都红了,感叹地说:“太感人了,比电视电影里的爱情还要感人。你真得就这样放走了他?” 这一个星期既漫长又短暂,整天忙着准备这准备那的,总觉得要带得东西没有准备周到,聂帅的朋友汪飞宇放了暑假跟着她们俩跑来跑去的,他个头高大,体格魁梧,成了义务跟班的大包小包的都他拎着,雨晴看出来了他是一个实诚的人。 “晴儿,那天没有好好向你介绍我的这位朋友吧?今天隆重向你推出我在北京最好的哥们—汪飞宇!” 雨晴扑哧一声又笑了,没想到聂帅还有这样的冷幽默。 “好了,好了,你喝多了吧?那天已经很详细地跟我说叨过了。” 雨晴侧过身一只手搭在汪飞宇的肩膀上,一手摊开指向聂帅用播音员标准的语音报道:“汪飞宇,北京大学法学院法律系三年级学生,家住北京,与聂帅先生在西藏采风时相识,在一次山体滑坡时相互救助共渡难关,结下了深厚的情意,现在嘛,是哥们级死党的关系” 这一番播报把汪飞宇和聂帅都逗笑了前仰后合的,聂帅想他就是爱她这样,象一个孩子,有的时候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可爱啊!如果有来生来世他绝对不会把绘画作为他的首选,而是把雨晴紧紧的攥在手里,现在他只能把在放在心里。 明天!明天!他就要走了,到了节骨眼上她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了。不行!我不能看着他走!她下了班也不敢回“家”了,他知道聂帅一定在家里等着他,可是她怕见到他,明天一定会哭着喊着不让他走。那样他该有多么的难过? 怎么办?怎么办?她的脑子一片一片的空白,不行!不行她没头没脑地跑去了单位附近的酒吧,把自己灌醉不省人事以后再说怎么办吧!!!平时不喝酒的她居然要了一瓶白酒,嗵!嗵!嗵!灌下去,头一歪就倒在吧台上了,但她的意识还算清楚。 “小姐,你不行了!买单走人吧?”雨晴一个劲地摆手,气得吧员哭笑不得。 “电话响了,小姐!”雨晴迷迷登登地啪关了。 “拜托!走人啦!”她隐约听到吧员商量着要给什么什么家人打电话的,她急了。 “哎!哎!哥们!打个电话。”她指指通讯录中汪飞宇的电话。 “是男朋友的?”“甭费话,小子!就打这个。”吧员看她醉得够呛不和她计较,拨通了汪飞宇的电话。 “汪先生吗?你女朋友喝高了,在我们酒吧回不去了,你可以来接她一下吗?” “啊?我女朋友?”他纳闷死了,哥们我还没有女朋友呢?应该是熟人吧要不,怎么知道电话呢?去一趟,他一向是挺哥们的一个人。 “好告诉我地址,我马上赶过去。” 汪飞宇想破脑袋都不会想到那个人竟然是雨晴,他还以为明天聂哥要走了,怎么着俩人緾绵一番吧。 “噢!天哪!天哪!雨晴姐你在干什么呢?”他立马准备给聂帅一个电话让他过来接人,他知道他还不得急死。 雨晴一把抢过手机,“不要给他打了!先把我弄出去再说。” 他付了酒钱,一把扛起雨晴,象背麻袋似得看上去她象一个真正的酒鬼。刚刚到外面喝了点凉风雨晴哇哇哇地吐开了,汪飞宇把她放在一个垃圾箱的旁边,在背上轻轻地替她敲打。 雨晴也稍稍清醒了一些,坐在路基边上哭了。 “小宇,你知道吗?我不敢回家,我不敢回家!今天就带我去你那里吧!借我一个地方睡上一觉,一直睡到他上飞机为止。” 汪飞宇对她的痛苦感同身受,他也舍不得聂哥离去,他犹豫了片刻就这样决定了。 他把雨晴带回了家,是父母买给他的一个两居室,烧了热水替她简单擦洗了一下,就安顿她睡下了,酒精的作用让她昏昏入睡。 汪飞宇这才注意到西服上有不少处雨晴吐得呕吐物,他一点也不觉得脏,脱下来装进一个塑料袋里准备有空的时候送洗衣店。 收拾停当他给聂帅打电话:“聂哥!明天几点的飞机?噢中午两点,好的。你现在把带得东西都带上,检查仔细点不要落下什么东西,然后打的到我这来。” “为什么?不行!雨晴还没有回来呢?电话也打不通我都快要疯了,她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这就是我让你来我这里的原因,她现在我这。我刚从酒吧把她接过来的,她不想回家所以我就……” “知道了!太好了!我马上来!”他要带得种种物品和证件雨晴早为他收拾停当,他背起包来就可以走人了。 第6章 出门前他回头看了好几眼屋内的物品,件件都是按雨晴的意思摆放的,然后才恋恋不舍地锁上了门。 “再见了!我们的爱情小屋!” 聂帅坐在熟睡的雨晴的身边许久,就那样呆呆地凝视着她,吻了吻她的脸轻轻退出卧室顺手带上了门。 他和汪飞宇一人躺在一张沙发上,半天没有说话。聂帅的心都碎了,雨晴今晚的状况没有办法让他安心地离去,万一她有一个三长两短,他这一生能安生吗? “小宇!哥们拜托你一件事,帮我照顾雨晴好吗?真心实意地,实打实地那种照顾,你能答应吗?” “哥,照顾到什么时候?你中间不回国了?” “我去了可能不至两年,我想多学点东西再回来,所以雨晴只能托付给你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实打实地,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你在第一时间出现,并且让她习惯于你的照顾,这样她才会减少对我的依赖。可以吗?” “哥们!这个任务不轻啊!第一时间,好的。我会尽力而为的,放心去吧!” 汪飞宇当时没有好好揣磨聂帅说的要让雨晴习惯于他照顾的真正含义,只当是哥们的一个托付而已。其实当汪飞宇说雨晴在那样的心境下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雨晴对他是信赖的,这样他就会稍稍好过一点,她在有难处的时候至少有一个帮她的人,这个人是他和雨晴都信赖的朋友,以后他就是代替了他在雨晴心里的位置,他也无怨无悔。 第二天汪飞宇和聂帅都没有叫醒雨晴,聂帅留下一封信由小宇送到机场,从此一别就是四年。 “天哪!他也太残忍了吧?”病友的眼睛还是红红的。“你真得没有去送他啊!” “你和汪飞宇就是在聂帅去法国的以后相恋的吗?” “说不好,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是从一种需要依赖中产生的吧?” 雨晴也在想病友的话:自己是什么时候真正爱上小宇的呢? 第五章做中国最好的流氓 作者:yezi(叶子) 薛剑舞八零年代出生在安徽南部一个小村庄,据说他出生的那天电闪雷鸣,门前的一棵竹子也被劈成了两截。 当地村民有两种不同版本的说法,说薛家有人触犯了天神,剑舞的出生绝对是不祥之兆;也有人的说剑舞是天神派下凡间的,将来一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人。 剑舞是听着这些奇谈怪论长大,他对自己是一个不同寻常人的说法很认同。他稍稍懂事以后,他深信冥冥之中他和“武”字有绝对的渊缘,在上初一的时候他就央求父母让他到县城一家武术学校习武。学习了一些武术皮毛之后他找到了自己人生方向—行走江湖。 他不想把对江湖的理解只放在看武侠小说上,他要把自己的江湖梦变成现实。他多少知道一点,在古代,行走江湖的人被称作是“大侠”;而在今天的社会,行走江湖的人可能被称作是“流氓”;流氓就流氓吧,做流氓也要做“中国最好的流氓!” 他怀揣着这样的最高“理想“,兜里装了两张百元大钞,准备去寻求自己的江湖梦。其实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江湖在哪里?更不知道哪里才有他要找的江湖? 那年他只有十四岁,少年轻狂,根本不知道外面的天有多大?面对母亲的眼泪,父亲的沉默,他去意已决。他至今还记得临走前母亲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儿子,你上不上学?自己想好,你才读到初二,以后不要后悔就行了。” 那天他心情愉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生他养他的父母和小村庄,头都没有回,一别就是三年。 出了村口他突然觉得其实自己并没有准备好,何去何从呢?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盘算着先要找一个地方落脚再做打算,就象古代未路英雄那样等待东山再起,尽管他根本还没有开始。 他心中装着这份悲壮投奔到一个同乡那和他做起了煤矿小工,每天在漆黑的坑道背煤的时候,他竟然在默背“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他特别喜欢这篇课文,背得滚瓜烂熟,为此破天荒地还受到老师的表扬,老师说他在文学,文字方面很有天赋,那一句表扬激发他背会了不少的唐诗宋词。 攒了一些钱以后,他觉得自己可以初涉江湖了;他辞别了小老乡踏上了去福建的路途,他手里捏着一个早已皱巴巴的地址,但他一直小心地收藏着,那个地方也许就是梦的起点。 他要去找得人是大哥春舞的一个牢友,据说在福建一个沙洲县的地方打下了一片天下。在那里他受到了礼遇,他喊他“大哥”像模像样地做起小弟来,他斗殴时的狠劲很受“大哥”的赏识。“大哥”常常给他零花钱,甚至给他找小姐,把他当成心腹,没有人在乎他是否已经成年,只知道他是“大哥”身边的一个红人。 在他“大哥”被捉进去之前他的感觉好极了,飘飘然以为已经找到了他想要找得江湖。当警察当着他得面把他的“大哥”带走的时候,他经受了人生第一次的打击,因为他将要面临再一次的选择;也看到了江湖真正的险恶是来自于法治,也许他将来也是这样的下场,毕竟只有十五岁,正值花一样的年龄,他不想早早就走上绝路,他的江湖路才刚刚开始。 他想过要早点打开局面不能再在这个小地方混了,他毅然选择闯荡“冒险家的乐园”—上海。 在上海的一年他打打杀杀,东躲西藏,他体会到江湖远没有武侠书中写得那么神奇和浪漫,有的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有的是心飘浮无归宿的痛苦;有的是居无定所的茫然;他以前以为自己会快乐地行走在江湖,做一个神气活显的“大哥”,做一个中国最好的流氓!现在离这个理想却越来越远! 他的哥哥春舞在他面前又一次被警察带走的时候,这次的打击远胜第一次,这可是他的亲哥哥啊!他甚至想过就此退出江湖,并不是因为英雄未路等待东山再起,而是现在的江湖跟古代江湖无法相提并论,没有滋生江湖英雄的土壤,却有法律制约公众生存的规则。 他决定跟二哥去学厨艺以后总可以混到一口饭吃吧,二哥以淮扬菜名扬南京,他愿意学,当哥的当然愿意教了,他以为刚满十六周岁的弟弟终于懂事了,父母从二哥那得到这个消息以后,提在嗓子眼两年的心才算放下。他在南京真得沉寂了一阵,跟哥哥跑各大饭店,做帮手,学手艺。三个月下来他发现自己的江湖梦不但没有淡化却变得强烈起来,他不甘心自己连“大哥”的滋味还没有尝到就消声匿迹,太窝囊! 一天夜里他乘二哥家人熟睡之际偷偷地溜走了,他早在半个月前就看准了一个再次施展“抱负”的舞台—江东门。 他发现这个地方是一个外来人口的聚集地,店铺林立,地坯流氓混杂其中,是一个很理想开展“事业”的风水宝地,而且他已经物色到第一个合作者,在小菜场卖肉的郭锋。他留心观察了几天发现在这个市场没有人敢惹他,他够横,身上有一股子霸气,目光中透出的狠劲,很符合他的条件,而且他相信跟他肯定会一拍既合。 这天晚上从哥哥家“逃”走以后直接就去找郭锋了,他知道在哪能找到他,虽然他们不认识但从今夜开始就会成为兄弟。 在一个台球摊点前面他找到了他,剑舞很大方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来一局,不管谁输谁赢?都由我请了!” “够爽!”郭锋喜欢这种开门见山的方式。一局之后他们好象就成了多年不见的好朋友,在一个小酒馆互诉没有实现的理想,席散之后两人在郭锋的暂住房内结拜为“生死”之交,剑舞取名“左龙”,郭锋取名“右龙”,剑舞以身上刀伤的数量胜出做了比他大四岁郭锋的“大哥”。 从此江东门这个不太平的地方,被他俩搅得更是天翻地覆,他们要的就这样的效果,这样的轰动,几乎每天都有店铺被砸,路人被抢的消息……闹得人心慌慌,不久左龙名声鹊起,吸引了不少曾和他一样有江湖梦的轻狂少年围拢在他的身边,他们的“天龙”会以狠、准、快,成为新生代的帮会,与“光头”帮平分了江东门的天下。 剑舞一直没有忘记做中国最好流氓的“理想”,他常常对小弟们说:“我们在这个地界上有三个不准,一不准:打老人;二不准:打女人;三不准:打小孩。我们还有三不抢,一不抢:打工的;二不抢:要饭的;三不抢老人的。” 剑舞算不上是大流氓,但是他是一个与众不同的流氓,他是一个爱读报,爱看书,写日记,写文章的流氓。这让小弟们对他更是刮目相看,在一群流氓加文盲的混混中间,显然他是“博学多才的”他还会弹吉它,画画,写得一手漂亮的字,……这一切都给他的江湖威望加上了重重的砝码。 他最与众不同的是他出众的相貌,一米八的个头,古铜色的皮肤,挺拔的身条,儒雅俊朗的外表,天然的羞涩,眼睛里泛出的柔和笑意,几乎没有人会把他和“流氓”联系到一起。 他常常被误认成谢霆锋,或者古天乐,他所到之处成为女人目光捕捉的对象,有的时候去迪吧,他还会遭遇胆大女子的非礼。他对欢场的女人天生没有什么兴趣,他觉得她们根本配不上他,不仅仅是因为他长得英俊,而因为他心中早有构勒好的爱人形象和标准。 他在读了旧上海滩黄金龙的发迹史后,他也想找一位象“桂姐”(帮黄金龙发迹的黑社会代表人物)那样可以帮自己的女人,但不要她像桂姐那般打打杀杀,只要做他心灵的舵手就好。她最好是受过良好教育,有较高的智商,有主见有想法的人;不要太漂亮,只要看上去清清秀秀的就可以了。 第7章 最重要的一点要很爱很爱他!对他的过去,现在,未来都完全接受的人! 他想成为中国最好的流氓,还要这样的一位女子和他共同完就,这几乎成了他的另外一个理想;所以他对品行好,有学问的女人有很深的敬意。 他从十八岁开始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有好女人,有良家妇女,有欢场小姐,但他的第一次他却给了一个比他年长十岁的河南籍女子—宋风娇。 他和她是在他跟二哥学手艺时候认识的,那个时候她是一家饭店的服务员,她是那个饭店模样长得最端庄的一个,不少厨师都喜欢她,可是她偏偏喜欢和剑舞套瓷。剑舞见了她就跑,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女人,他觉得和女人亲近是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 事隔两年在茫茫人海中有人惊奇地大喊一声:“晓舞!”他才一下子觉得久别重逢可以让人生出诸多的感慨,会让人一下子亲近起来,他被宋风娇眼中渴望感染了,大吃大喝了一顿之后醉意朦胧中相拥而卧,她身上的气味有一种妈妈的味道。 他是妈妈抱着长大的,他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被人宠,被人亲近,在那一夜他不再是处男了。 听很多男人说,不是处男的那一天是应该庆祝的,因为变成了真正的男人,可是剑舞却没有一点点的兴奋,甚至不愿意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他内心深处藏着一个传统的理想,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留给妻子,也想妻子的第一次给自己,这样才公平。他在心里把那一夜抺掉了,把宋风娇也从心里抺掉了。 现如今在他身边的路艳艳是洗头房的小姐,无论他怎么的挑逗他,他都不会和她做爱的,他不是嫌她是一个那样的女人,因为和不爱的人在一起他的身体没任何反应,所以和她在一起,又把她看得比较重,因为他的几个小弟被抓进去以后,是她通过局子里的熟人弄出来的。 她愿意对他好,在他的身上掐掐摸摸就当作是一种报答吧,可是他却听不得她“老公!老公!”的叫。特别是“雨晴”事件以后,他听她这么叫就觉得更刺耳了。 过去了二十多天了,她还好吗?他心中的“她”当然是韦薇雨晴,他现在以“想休息休息“为理由把大部分要做的“事”都交给郭靖了,成天若有所思睡一会醒一会,吃一顿喝一顿…浑身上下就是觉得不得劲。今天的阳光很好,他把雨晴的车子推到院子中央修理起来,他的手很巧会做不少的手艺活。该换的,该配的,他都让小弟们准备的齐齐的,今天修一点明天修一点,好象害怕一下子修好了,没有事做了似的,今天全部完成了。车子重新漆过是大红色的,很耀眼,他觉得这颜色一定很配雨晴。 他很喜欢骑自行车自由自在的感觉,他飞身一跃骑上车溜弯去了;下午的阳光没有那么扎眼温和多了,不知不觉竟然骑到了雨晴住得医院,她应该还在这医院吧?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吧,远远地看她一眼也好。 进了医院自行车被勒令停到停车处去了,他先到住院部的后花园里溜了一圈,不敢离她的病房太近,万一被那个小护士看见就糟了。前后花园里散步的病人还不少,他蹓蹓跶跶漫无目的,他不知道就是雨晴现在迎面过来他能认得出来吗?现在她脸上的肿肯定消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 边想边走一抬头正巧看到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摔倒在前面的草地上,他赖在地上不起来,任他的妈妈怎么叫他,他就是不起来,一个自转轮椅的女子靠近了小男孩的身边,手放在头顶上装扮成老虎状,大叫了几声,吓得男孩爬起来就跑,把他的父母,周围的病人逗得开怀大笑。 当她的脸转到他正面方向的时候,他看到了还留在她脸上的笑容,好熟悉!“我认得!我认得!她就是雨晴!”他的心怦怦跳得急促起来,甚至不敢正眼看他,他们离得有五六米远,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的脸,她的一举一动。 原来她是这么美的!圆圆的大眼睛,圆圆的脸,一张典型的娃娃脸,再配上孩子般纯真甜美的笑容,不知道有几人能不动容? “韦小姐!韦小姐!该做物理治疗了!”他一惊,那不是那位小护士的声音吗?快逃!掉过头就跑开了。 第六章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作者:yezi(叶子) 七月流火,中国四大火炉之一的南京把雨晴这个北方妞都快要烤熟了,她的特护病房里有空调,她一点也不愿意护士推她到外面去。 医生特别嘱咐过要尽快开始户外运动,这样才能让筋骨早点恢复以免出现肌萎缩的现象,雨晴每天只有等到下午骄阳稍稍喘喘气的时候,她才敢出去转转。医院的花园很漂亮,招摇的花草一点也没有输给太阳,还是那样怒放着,这让雨晴的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了。她对管理自己的护士说:以后只要把我推到院子里就好了,我自己自转轮椅随便看看。护士答应了她的要求,但不允许跑得太远要在她的视线以内。 雨晴又像孩子一样快乐起来,清脆的笑声又响起来了,回荡在多少有些悲情色彩的医院上空。她的心自由自在地释放着快乐的因子,前一段的不快都让她洗掉了,她只等快乐的事降临。她在花园里边转边哼着小曲…跟老人聊天…帮小孩捡回踢远的皮球…像一只快乐小鸟飞来飞去! “你真得像一个孩子,前一段成天的哭,现在忘了?有什么开心的事,整天这么高兴?”病友实在搞不清楚,雨晴乐个啥?病友是一名家政工人在一个雇主家擦窗户的时候从二楼摔下来的,多处严重骨折。她是在雨晴之前二十天住进来的,现在勉强可以拄拐下地活动了。丈夫以照顾孩子为名来得越来越少了,她的心里隐隐不安心情烦燥。她嘴上说雨晴只会傻乐,心里对她有一种感激幸亏雨晴成天和她说说笑笑地,不然她不知道该怎么过这段日子。 她看着雨晴一天比一天漂亮,青肿完全消失了,出水芙蓉般地美越发地清晰起来,难怪那些男孩对她这么得穷追不舍,这么善良,开朗,这么美又整天笑意融融地,有几人能不被溶化掉? 她也越来越喜欢这个只知道笑不知道愁,看上去有点傻乎乎地雨晴。 “你男朋友还没有从国外取证回来吗?” “还没有打电话给我一定是还没有回来。”雨晴坐在轮椅上和病友一起在走廊聊天。好久了病友已经不太追问雨晴的爱情故事了,今天怎么又想起来了?还带着坏坏的笑。 “你笑……什么?”后面这两字还没有说出来,雨晴的眼睛就被身后的一双手蒙上了。她半天没有说话,心里平静没有大呼小叫,只是不一会眼泪从那双手的手指尖流下来。 她甚至连头都没有回,把那双手分开捂在自己的脸上。病友知趣地走开了,不远处的护士也都看见了,她们小声议论:这个真得是她的男朋友吗?怎么这么平静,她怎么看都不看他一眼?护士长说话了:你们这一群小孩懂什么啊?这叫此时无声胜有声! 足足沉默了五分钟她们看到来人俯下了身子,“难道要当众接吻?”“有精彩好戏看了!” 来人正是汪飞宇,雨晴的现任男朋友,他俯下身子轻轻地抱起了雨晴,雨晴把头深深地,深深地埋进了小宇的胸口,象离家很久的孩子找到亲人那样,尽情享受亲人温暖怀抱。突然火山爆发了一样,雨晴狼嚎一般“哇”“哇”“哇”放声痛哭,其它病房的病人不少也跑过来看热闹,以为又是什么人“走了”,看到这样一幕无不为之动容。病友也是既羡慕又失落,人家的男朋友穿越千山万水来看她,而自己的丈夫近在咫尺却如同在天涯。 小护士们又议论开了,男朋友来了应该高兴啊?怎么哭成这样?护士长又说话了:这叫作“喜极而泣”!小护士们似懂非懂的一哄而散各忙各的去了。 “宝贝我来了!我是来向你请罪的,要我给你跪下来吗?”说着就做出要下跪的架势。 “少装蒜了!死德性!”雨晴边抺眼泪边笑着说。 汪飞宇屁股还没有坐热就往外跑,“去哪啊?” “乘着医生还没有下班去问问你可不可以出院?我要把你带回去!” “傻劲又来了吧?我是骨折病人怎么坐长途车?飞机也不行!” 汪飞宇脸上闪过一丝恐慌,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突然间害怕起来,如果他再没有时间来南京看雨晴,他这一“走”?天啊!不能有这种不祥的想法,他一定能带走雨晴的。可事实上这真得成了他和雨晴的绝别,从此就相隔两茫茫。 “我还是去问问,真得不行的话,再做其它的打算!”小宇无论怎么央求医生都是一个答复:我们要对病人负责,否则她的骨头长歪了愈合不好,会害了她一辈子的,就再忍上一个月你再来接她。 “一个月?不行!一个月太长了,不行!”医生摊摊手无奈地说:我们也没有办法。 “一个月?有的时候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啊!我不想这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汪飞宇甚至进病房的勇气都没有了,面对雨晴大大的,一眨一眨的眼睛,他的心会揪得生疼。如果现在让他解释“心疼”两个字会得很准确,这就是“心疼”! 他现在还有一个坏消息不敢告诉雨晴这也是他要坚决带走雨晴的最直接的原因,一个月之后他经手的案件就全部完结,他就要去英国攻读硕士学位了,虽然雨晴早在几个月前就知道这件事,但他真得不想像聂帅那样离开她那么远。当初聂帅把她托付给了他,命令他爱上她,当他爱她爱得情深似海,她也完全接受他的时候,他的母亲却以死相逼非要他拿了学位回来以后再谈婚论嫁。他又要把雨晴托付给谁呢? 第8章 当雨晴领会了他的意思要把她寄放在他母亲那的时候,她毅然决然接受了来南京工作的指派。 雨晴不喜欢汪飞宇母亲的盛气凌人,她对雨晴长汪飞宇三岁耿耿于怀,她的出身和家世也不能令她满意,雨晴每次到他家都被他母亲凶狠的眼光逼得喘不上气来,她怎么也不可能接受由他母亲“照顾”她的安排。南京工作的期限是两年,正好可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放松地等小宇回来。 她了解小宇和聂帅的不同,他是一个一诺千金的人,他一定会按时按刻的回来,一点都不耽搁;他更不会变心因为他的心长在她的心里,除非她把他开除了。 “难怪刚才对我坏笑,你认出他来了?”雨晴问病友。 “你给我看了照片之后我就记下来了,因为他是一个小一号的‘濮存昕’。” “你也这么认为,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问过他了,‘濮存昕是你叔叔吗?’,真得挺像得吧?” 病友笑得肚子都疼了,这个当口汪飞宇进来了,“好嘛,又给人放催泪弹呢?” 夕阳西下景致是日出无法媲美的,如果说日出是惊心动魂的,而日落却有一种悲壮,他和雨晴都是喜欢日头栽下去那一瞬的震憾。他们只要在一起的时候日落是必看的,雨晴对他说过夕阳余辉落在他脸上的时候,他是最帅的,像一个充满柔情的铁汉。 他推着雨晴选了一个制高点等待日落。 “小宇,你走了以后我不会一个人再看日落了。”他太明白雨晴表达的意思,眼泪使劲忍才忍住。 “小宇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看日落吗?”他没有说话因为时间会倒回到有聂帅的日子,他不想触动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但小宇知道那是一段他们三个人都无法抺去的记忆,像一个纹身就算用手术取除了还是会留下印记。 小宇任由雨晴展开自由的想象,他知道她现在想得和他现在想得完全一样,因为离别就要到来了,她和聂帅有特定的分离式可是和小宇没有,过去走过的恩恩爱爱,点点滴滴,现在要在心里再复习一遍,就当作是一种告别式吧,放在心里不要说出来,走得时候笑一笑,挥一挥手! 汪飞宇从机场回来以后,看到雨晴还睡着,这一睡就是两天,他没有叫醒她,她要在睡梦里化解一些疙瘩。雨晴为送聂帅向单位提出了年休假,她还有一个星期才上班就让她好好地睡一个长觉吧! 到了第三天汪飞宇觉得事情有些不妙,雨晴发起了高烧,说着胡话,他只得打了120急救,汪飞宇守在她的床边一步都不敢离开,第二天下午烧总算退下去了,可是她显得很虚弱,这几天都靠输营养液维持生命了。 “你想吃点什么?”雨晴意识不是很清楚但是她觉得今天他的声音真好听,她象刚刚从另一个国度来,第一次听到人类这么动听的声音。 她摇摇头,汪飞宇给她喂了点水,她有气无力地望着窗外自言自语地说:太阳还没有落下去吧?我想去看看。 “你想去看,我就带你去看!”他要兑现对聂帅的承诺只要雨晴有需要,他都要尽力满足。 汪飞宇背起雨晴,她轻盈盈地像一个纸人,到病区的的楼房顶层小宇第一次和雨晴看了日落,也懂了雨晴喜欢看日落的理由。 “小宇,我不敢回去住了,怎么办?”出院后雨晴一次也没有向他提起聂帅的名字。 “没关系,你就住这。过两天开学了,我搬去学校住。帮你把房子退了吧?你住在这我照顾你也方便点,你一个人在那我也不放心。”本来他想说聂帅也不放心,但怕她哭起来,所以咽回去了。 “不要,先不要退掉!再放一阵子吧!” 开学了汪飞宇也住进了学校的公寓,他把雨晴现在的状况在信里都一一向聂帅做了汇报。雨晴也上了班,一个爱笑的人一段时间没有笑容在脸上,让周围的人不太习惯。组长为此还给其它的记者编辑开过一个生活会,是背着雨晴开的,他要求他(她)们近一时期不要谈有关爱情、离别、恋爱……之类的敏感话题,尽快让雨晴恢复过来投入到正常的工作中去。 雨晴平时的人缘好,聂帅又是组长的好朋友,所以大家都欣然接受了这个不“合理”的暂行规定。 汪飞宇隔两天就给雨睛买很多零食送过来,他听班上的女生说吃零食可以舒解压力。这天在回家的路上他的手机响了,是带雨晴看病的那家医院打来的:“你好!你是汪先生没错吧?是否请转告韦薇雨晴一声,让她过来拿一下血检报告。” 那天在医院医生把他叫到一边说,雨晴很有必要做一个血液的全面检查,等结果出来才能确定他们的怀疑是否是对的,当时也没有细说,汪飞宇留下了自己的电话,他几乎把这档子事给忘了。 汪飞宇二话没说骑车就直奔医院了,医生说雨晴应该住院接受一段时间的观察,因为血液中有一种病素尚不清楚对她的生命有没有危害? 汪飞宇的脑袋有点懵了,怎么事都会赶到一起呢?聂帅刚走,雨晴还没有完全从这种分离的痛苦中走出来,怎么开口向她说—住院!更不能告诉聂帅,他不想毁了聂帅的画家梦想,争取一个出国的机会比登天都难啊!他要知道雨晴得了大病会义无把顾地回来,不行! 他决定了先拖一拖,不告诉聂帅也不告诉雨晴,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反正医生说只是初期也许只是虚惊一场,每个人体里都有一定量的病毒本来不算什么。 打开房门雨晴不在,早该是下班时间了,他给她的传呼机留了言:雨晴姐,我回了趟家给你买了些零食,不过你还是要好好吃饭。周未我回来做好吃的给你,保重! 刚发出去没多久雨晴传呼机的铃声在家门口响起来了,雨晴推门就进来了。 “看来我再晚点就看不到你了,我今天不想一个人吃饭。你陪我吧?” 他们俩一起去了麦当劳,看她吃得津津有味的,小宇想原来看一个人有滋有味吃东西也是一件愉快的事。 “我今天去了以前的那个家,在那坐了一个小时就回来了。”雨晴没有再多说,汪飞宇也没有问。 “韦小姐!韦小姐!该做物理治疗了!” 汪飞宇推着雨晴到治疗室去的时候,背后袭来一股凉气和杀气,打了一个“冷颤”,以律师的直觉和敏感他觉得不远处有人盯上了他们,他回头,雨晴也跟着回头,他们都看到在离他们不到五米远的地方站着一个青年男子,表情麻木古怪,看他们望过来掉头就走了。 汪飞宇问:“你认识吗?” “不认识!”雨晴嘴上这么回答着,却在脑子里开动了搜索引擎拼命搜索——这个人我在哪里见过吗?好熟悉啊! 第七章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作者:yezi(叶子) 小护士的一声呼唤如同向寂静的山林投去了一块石子,惊起了一山的飞鸟;惊醒了雨晴和汪飞宇的回忆;吓得剑舞犹如惊弓之鸟仓皇地逃窜。 自从那天看到雨晴之后剑舞天天都在固定的时间来到医院,他已经侦察好了雨晴户外活动的规律了,雨晴大约几点到花园,在外面呆多长时间,几点做物理治疗……他都摸得一清二楚,他还选好了地点在哪看雨晴比较清楚又不容易被发现。 十多天来雨晴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甚至皱一下眉头…一个咳嗽声…他都一一收藏在心里,他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心是宁静的,心里只有一个人一件事。就这样在远处看着她,他已经很满足了。 如果不是看到今天这一幕,也许他根本不敢去奢望拥有雨晴,当他心里像是刀割一样的痛,他就想上去把那个男人狠狠地揍一顿。她们那么亲密一定是她的男朋友吧?雨晴这么漂亮的女人应该有很多人追的,可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生那个人的气??“心痛”,吃“干醋”味道今天他算是尝到了。他很清楚像雨晴这样的女人用江湖手段是得不到的,心里满是莫明的恼怒不知怎么发泄,雨晴她们地突然回望让他心惊肉跳,又闻小护士猛乍乍地大呼一声,他下意识地落皇而逃。 雨晴在做治疗的时候汪飞宇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对头,他觉得那个男子的出现绝非偶然,可能不止一次出现在雨晴的附近,隐隐地在逼近雨晴的是什么呢?他不想和雨晴风风雨雨走过的六年,再碰上任何的感情杀手,他和雨晴不能再承受任何感情的伤害了。他们这一路走来有多么的不容易啊!雨晴用了四年多才结束了她聂帅的情侣关系,他压抑心中的情感才正大光明地曝光于阳光底下。至今他在雨晴心中也不是排在第一位的,在她的心里爷爷永远第一,聂帅第二,汪飞宇第三;尽管这样他很满足,这是他用生命爱着的女人。他是一个理性的人,对雨晴却永远是一腔柔情,他从来没有对雨晴大声说过一句话,生怕声音大了会把她银铃般的笑声碰碎了,他才舍不得呢。 但是现在他明显感到了一种威胁,似乎和刚才那个人有着某种联系,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想法荒诞,虽然雨晴说不认识那个人。 剑舞一向是一个对小弟体恤的好“大哥”,今天从医院回去以后看谁都不顺眼,气呼呼地逮着谁骂谁,饭都没吃倒头就睡,小弟们个个大眼瞪小眼:这是怎么啦? 病友已经睡着了,雨晴半躺在小宇的怀里,听他唱那首《雪绒花》,他的外表很时尚但他喜欢的东西和新潮的年轻人不同,他喜欢听国外的精典民歌,他对雨晴说这首歌轻轻唱的时候可以当催眠曲听;引吭高歌的时候可以当出征曲听。雨晴在他的怀里睡着了,他用手当做梳子一遍一遍梳理着雨晴的头发。 雨晴是一个混血儿一生下来就是一个卷毛,他对这个睡姿像个孩子似的小卷毛有太多的不舍,他爱她要比爱她爱得深、爱得早;他确认过自己的感情是从和雨晴看第一次日落时就开始了,那个时候他在大学有一个女朋友,但是他对她没有对雨晴那种感觉。 第9章 聂帅走了以后他拼命想扮演好保护人的角色,把握好对雨晴感情的尺度,一步一步地走来,他像走进了感情沼泽越陷越深,因为角色尴尬,友情、道义就是捆邦着他感情的锁链。 剑舞下半夜就醒了,他做出一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决定:他要追雨晴!他想过自己二十三岁了,应该有一份真正属于“未来”的感情,一份真正属于“爱情”的感情。他也知道这对于他来说比打劫一个店铺还难,但是他想试试爱情到底有没有力量?可不可以征服一个女人的心? 八年流氓生涯已经让他学会了思考,用什么办法夺取最后的胜利。现在还不是出击的时候,他要伺机而动,第一次怎样在雨晴面前亮相他都设计过好几个。他对自己说流氓怎么啦?流氓也是人?流氓就不可以爱好女人吗? 他这是要给自己的决择一个合理的理由,想来想去他觉得其它的所有想过的种种都不如一个理由恰当:冥冥之中一双手就已经把他们牵到了一起——车祸!!! “小宇,你还记得去年你的生日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每一句都记得。” “你说:‘对不起!让你先爱上了我,那么以后就让我来爱你,爱得比你深!’” 汪飞宇推着雨晴在医院的花园里边走边聊。 “记得我们第一次接吻是在什么时候?”小宇反过来问雨晴,那个雨夜一下子冲进了雨晴的心里来。 聂帅去了法国以后一直和雨晴,汪飞宇书信联系,当然他只写一封信,上面的抬头写上两个人的名字。后来信越来越少了,只有断断续续的消息,因为后面两年不是公派留学的范畴了,他已经得不到奖学金的支持,正东躲西藏地到外打黑工,后来他干脆和两个中国留学生跑到了莫奈(法国著名印象派绘画大师)曾呆过的一个小村庄(在巴黎的郊区),过起了隐居生活。 当时他生活很清苦但是他觉得暂时不能离开这个艺术之都,在这里可以感觉艺术之风,方便向导师求教,所以再苦都要坚持。那个时候的他完全不是正常人的思维了心中只有颜料,比例,构图……他想雨晴的时间越来越少。 雨晴熬过了三年的漫长等待,她慢慢体会到即使有一天他回来了,他还会一次一次地离开她,去寻找他的梦想。她认识聂帅已经快七年了,她对他比他自己更了解他。 “雨晴,聂帅带得那个法国民间赴西藏采风团,明天到北京吧?”这已经是聂帅出国的第四个年头了,他终于在老师的帮助下争取到了这个回国的机会。 “是的,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吗?” “我尽量跟律师事务所请假和你一起去。”汪飞宇都工作两年多,大四的时候就通过了律师资格考核,已经是北京法律界后起之秀打赢了不少场重要官司。 本来汪飞宇和雨晴相处地相安无事,毕业后他们就同住一个屋檐下,雨晴长期占居着他的卧室,他一直当了两年多的厅长了,可是聂帅又要出现了,她们回家后的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他怕聂帅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尽管聂帅在和汪飞宇单独的几次电话中暗示要把雨晴一生都托付给他,他说可能没有办法照顾她了不想把她耽误了;她怕聂帅对她和汪飞宇一起生活了近四年有什么想法,尽管这一切他都知道;可是现在她们在这幢楼里一直被别人当作情侣,为了不招致闲话,她们也默认了这种误解。 聂帅搭乘的班机早上就要到了,雨晴和汪飞宇早早地就来到机场等侯。雨晴手脚冰凉还有点颤抖,她时不时地拉一拉汪飞宇的手,她太紧张了。汪飞宇早就准备好了似得总能准确接着她的小手,把自己的温暖传递过去。他们就这样一会拉着手一会松开,这种状况一年前雨晴接受血液病素的治疗的时候就出现过。她们的这种牵手不似情侣不似朋友,反正她们不愿意去深究。 看到了!看到了!聂帅和一帮老外走进了她们的视线,他也看到了她们,一路小跑过来展开双臂,一把把两个人都拥在怀里,一人脸上给了一个吻:“想死你们了!”以前聂帅好象还不会在这多么的面前说这种肉麻的话。 雨晴以为聂帅见了她一定会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没想到是把她们俩个都搂在怀里,而且她和小宇还挤得紧紧的,几乎是脸挨着脸。 “我们只有五个小时在一起的时间,下午就要赶往去西藏的飞机了。”雨晴差点当面老外的面掉下眼泪,四年的等待就是这样的结果吗?刚刚才见面就说要分离,太残酷了! 汪飞宇乘聂帅招呼那些老外的时候,偷偷拉拉了雨晴的手表达自己的安慰,他明白雨晴心里该有多难受啊!她给他说了成千上万遍她和聂帅重逢的场景会是怎样怎样的……今天这个样子肯定不在雨晴的预料之中。 时间来不及回到“家”了,他们也随同聂帅去了主办方替他们安排的宾馆休息。 “你瘦了!”雨晴终于有机会单独和聂帅在一起了,她扑进他的怀里,聂帅就无言地抱着她,他对这个除了绘画唯一能想起来的人,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愧疚,分分离离地这么多年她还在等待,可是自己能给她什么呢? “晴儿,让你受苦了!我争取这机会不容易,我也是没有办法,行程早就安排好了,你等我回来,我一定好好陪陪你,好吗?” 才从这个机场的出口迎他回来却又在另一个入口送他离开,雨晴没有眼泪要流了,她只想快赶回去睡觉,或者干脆就地被人打晕什么都不记得了就好。她低着头没有看到聂帅消失在入口处的回头,眼睛里盛满的泪水,汪飞宇看到了。 雨晴拉起汪飞宇的手像要去赶未班车一样,飞也似地跑出侯机厅边跑边说:快点!快点!我们赶紧回“家”!听她说回家!汪飞宇心里热乎乎,暖洋洋地,他握紧雨晴的手出了门就拦了辆车回家了。 雨晴进门二话没说冲进卧室一头栽到床上,汪飞宇没有敢跟着进去,现在对她的任何安慰都是徒劳的。跑了一天太累了汪飞宇也一头倒下不省人事了。 “唔…唔…唔…”低低的哭声把汪飞宇惊醒了,家里的客厅连着阳台他看见雨晴站在窗前抽泣。外面下雨了,窗户开着小雨飘了进来,他一看表是午夜三点。 “你想他了?”汪飞宇轻轻走过去抚摸她的肩头,闻到她身上的浓重的酒气。 “我不想再想他了,也不想再等他了,我只想要一个可以靠一靠的肩膀,他都不能给我。” 汪飞宇实在听不下去了,他爱着的雨晴真得太可怜了,她要得很少很少,她应该得和平常女子一样的幸福,而她却把最青春美好的时光都花在了等待上。一股强烈的哀伤袭上小宇的心头,也有一股强烈把肩膀给他依靠的冲动。 他从身后拦腰抱住了她:“雨晴,把我当做你的依靠吧,我愿意让你依靠!” 雨晴醉眼迷离对他说:“你就不会离开我吗?”“你要一辈子都不离开我,我就依靠你。”说完转过身扶在他的肩上哭了。 “我保证!我真得保证!一生一世都不离开你!”汪飞宇说得动情极了,点点泪光闪闪发亮,把雨晴溶化了,感动了。她虽然醉了可是心里明白,这些年就是他在做着本该是聂帅为她做的事,陪她走过了四年等待的日子;她其实在那次住院以后就明白了他的心意,他是爱上了她;可是现在她能给他什么?一颗残破的心,一个不健康的身体? 她突然好想吻他,就一下轻轻地,在他的嘴唇上;她微微地闭上眼把嘴唇凑上去轻轻地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 “我们回病房吧,我要去给你打中午饭了!”汪飞宇出去打饭的时候先去四周看看,有没有昨天那个男子在医院的什么地方窥视。 汪飞宇没有看到剑舞,剑舞却看到了他,他今天上到了医院楼顶的平台上,居高临下雨晴她们病区的情况一览无余。他现在已经开始要实施自己的追妻计划,首先要了解对手有什么软肋可以让他击到。 雨晴躺在床上仍然在搜索,昨天的那个人肯定在哪里见过?只是脸记不清了可是觉得他的其它地方有很熟的东西在逼她去探个究竟。 “到底是在哪见过呢?”病友见她嘟嘟囔囔,好奇地问了一句:“谁呀?你在想谁呢?” “你遇到过这样的事吗?一个你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但你又觉得他很熟悉,怎么回事?” “不会吧!我听说如果遇到梦中情人,会有这样的感觉。” “去!少拿我开涮!”病友一脸认真地说:“是真的,你使劲想想是不是在梦中梦到过的人。” 病友这么一说她觉得很有道理,隐约觉得这个人好象是在梦里出现过吧?对他的手,对他的脚有印象……但又觉得不合常理,就算是在梦里梦到的人,怎么可能只梦到手和脚呢? 梦中情人??? 第八章神秘出击鲜花攻略 作者:yezi(叶子) 女人都是喜欢花的,大凡有两种。一种:真心喜欢,接过花时眼睛放光,欣喜万千;回到家中必细心修剪,在花瓶中摆弄出各种造型,不时远退几步观赏不已。 另一种:只是用来装点面子,接过花时眼神冷漠,表情做作;回到家中绝无兴致搞插花艺术,只是偶有来客向其炫耀自己的魅力不差而已。 剑舞完全肯定雨晴是第一种女人,他有点羡慕起那些鲜花可以被她纤细的手把玩,抚弄……那种感觉该有多好啊! 午饭过后,汪飞宇正在央求雨晴睡一会,可是她调皮地只向他眨眼睛,他就捧起她的脸左边亲一口,右边亲一口,然后咂巴咂巴嘴做出很香甜的样子。 “傻瓜!不怕这位姐姐笑话?”雨晴朝病友笑笑逗小宇。 “继续! 第10章 继续!我可什么都没有看到!”脸背过去了,她觉得恋爱中的男女就应该这样甜甜蜜蜜的。 “哎…哎…”小宇摇摇雨晴的肩膀低声地说:“看在这两天辛苦照顾的你份上,给点奖励!!” 他用手指指额头,雨晴就在他的额头上亲一下;指指眼睛,雨晴就在他的眼睛上亲一下;指指脸颊,雨晴就在他的脸颊上亲一下……亲小宇嘴唇的时候,他一把把雨晴揽到自己的胸前,低着头把她的舌头深深地吸进了嘴里。 雨晴一把推开他:“要死啊!这可是大白天。”小宇伸伸舌头做了一个鬼脸。 “206韦薇雨晴,收花!” 一大束粉色香水百合,香气一下子就把病房消毒水的味道压下去了不少。 “谁送得? “不知道?也没有卡片!” “好啊!!!是不是追求者送得?” “去!刚来没两个月怎么可能?倒是有一个,你不是见过了吗?” 病友听她俩这么一来一去地逗嘴,觉得挺有意思。 下午刚刚准备去做物理康复治疗,又听到有人高喊: “206韦薇雨晴,收花!” 一大束白色的香水百合,给病房增添了更浓的香气,也增添了一丝丝神秘色彩。 “这是谁呀?一天送两次花!”汪飞宇跑过抓住送花伙计的手,“花是谁订的?” “我只是一个送花的,其它的我不知道。” “这是谁在恶做剧呢?”雨晴把可能的人选都一一排除了。她,汪飞宇,病友,护士都做纳闷表情。 这个时候只有一个人在笑,那就是薛剑舞,他正站在这个病区的制点高点上观赏着这幕由他精心策划、导演的鲜花闹剧。他看到雨晴男友拉住送花人问长问短的时候,他知道他的爱情战役正式拉开了帷幕并且取得了初步的成效。他很得意选择雨晴男朋友在她身边这个时机出击,必定可以达到他所设计的,给雨晴和她的男友埋下猜疑种子的目的。 他满意地从医撤退回“家”之后立刻开了一个紧急会议,第一次正式向小弟们宣布追雨晴的消息。只有郭靖表现出了一线不安,其余的小弟欢欣鼓舞,好久没有看大哥这么开心了。 “追女人是要花钱,花时间的,这段时间你们要好好做‘事’全力配合我。” 这个战前动员得到了积极的响应,这一阵子剑舞要做的事就一件—追雨晴。 “206韦薇雨晴,收花!” 白色的百合加上夺目的红玫瑰,一红一白煞是好看!把护士,病友,汪飞宇,雨晴都给看呆了:谁会下这么大功夫搞这样的恶做剧? 雨晴的病房里丁建华送的几个花蓝还没有扔掉,现在百花齐放简直就是一个百花园了。 汪飞宇的心越来越不踏实了,不是碍于雨晴是一个爱花爱得要命的人,他一准把这些花统统给扔到外面去。 “206韦薇雨晴,收花!” 下午到那个点上,那些花那个人都准时到了。 这一下了在骨科病区炸开花了,护士、医生都议论纷纷,这是这个医院创建以来第一次出现这么奇怪的事:一天送两次花的人,却不曾露面;不知道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行为,没有人能说明白。 这种议论从骨科病区长翅膀了一样传遍了这家医院,门卫只要看有人拿着花进来,他都要问上一句:骨科,206的吗? 雨晴现在不能不认真考虑病友“梦中情人”的说法,是不是自己平日里没有在意?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他就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窥视着自己? 她还有一个荒誔的想法:会不会是月下老人,这两天喝多了,把本来要牵到另一个人脚上的红线,一不留神系错了,拴在她的脚上了? 脚!脚!她的意识好象复苏了一些,是的!是的!我摸过一个人的脚,就在前不久。如果是做梦的话不可能感觉那么真切,难道车祸那天在迷糊之中……?如果自己的推测是对的话,那么哪个人是谁?有可能是那天出现在医院的哪个青年男子吗? 这样的鲜花攻略下第一个心惊肉跳的人是汪飞宇,让他感到窝火的是,对手在暗处,他在明处,想使劲都使不上,所以还没有出手就先输一着。“看来是一个高人!” 他下面盘算的事不打算告诉雨晴了,他决定放弃去英国留学计划,这趟回去完成手头的案子后立马接雨晴回去结婚,省得夜长梦多,他快二十五周岁了,雨明也二十七岁了,他们都已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还犹豫什么呢?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最终还会是胜利者,他一定会和雨晴结百年好合。 “去他妈的,什么百合花吧!!!” 剑舞这两天的心情好的不得了,看到雨晴的男友焦虑的身影在病区里徘徊,他痛快地都要笑出声来了。“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等着吧,更有力的一击马上送到!!!” “206韦薇雨晴,收花!” 这次雨晴从床上跳起来拄着拐就追来了,什么“梦中情人”你不显身,我就不要你的花了,她过去揪住了送花小工人的衣袖。 “今天不告诉我这个花是谁送的?我就报警!告你们花店骚扰!!!” “我真得不知道,我只是负责送花而已,你打电话问我们老板吧。” 小伙计老老实实地写下电话号码飞也似地跑了。 病友却笑起来了声音还挺大:“用鲜花骚扰???这是我第一次听说哎!还要报警?你也太可爱了吧?” 汪飞宇也在一边笑了,雨晴觉得有点莫明其妙有什么好笑的? “哇塞!小卷毛发起脾气来,像一头小狮子!” 爱笑的雨晴没有对他们俩做出回应就开始给花店打电话,她真想立刻得到答案,到底谁是哪个神秘送花人? 可是花店的回答更加重了神秘色彩,没有任何那个人的线索。花店回答说:一个不愿意留下姓名的一位青年男子和他们订下了送半个月花的协议,钱也已付过了。 “那么从明天开始不要送了!” “小姐那怎么可以?我们是要讲信誉的。再说鲜花又不会咬人,生病的人多看看花只会有好处耶。” 汪飞宇和病友看到雨晴气急败坏的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就知道答案了,半天了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好吧!你狠!我一定会把你找出来的,不管你藏得有多深?想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我接招了。” 雨晴认为有些事不合常理的时候,最适合用记者的思辩去考虑,凡事都有因果,没有人愿意去做没有任何目的的事,那个神秘的送花人不例外。 同一时间剑舞在和雨晴做同样一件事—思考,他在想什么时候是最恰当的亮相时机呢?而且第一次就要让她们震憾,他准备再送十天花之后就来个第一次神秘亮相—让她们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离开的日子越近,汪飞宇的心里就越痛,他和雨晴这六年来几乎没有分开过,他特别习惯一进家门就听到雨晴咚咚跑过来脚步声,然后瞪着大大的眼睛说:“你回来了!” 一句平常的问话!一种平实的幸福!他对爱情,爱人,要得不似其它男人那么多,他只要有雨晴一个就很满足。 对于她们的离别雨晴要比小宇轻松,如果说结婚前必需要去留学是一个不能改变的事实的话,那么就去面对它,愉快地去面对它,毕竟这对于小宇以后事业的发展大有好处,有再多的舍不得比起久远相守的将来,这点分离之痛算什么呢?不就两年吗?四年都等过!所以她会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然后再瞪着大大的眼睛等着他重回自己的视线,她坚信小宇一定会回来的。 汪飞宇被病房里的花香熏得心烦意乱的,一会出去一会进来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干点什么?他从来都不怀疑雨晴对自己的爱,她爱他和爱聂帅不一样,即使现在聂帅和他站在雨晴的面前,让她选择她一定还是选他,雨晴说过如果这一生要结一次婚的话,要嫁的那个人就是他。 好日子,相守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汪飞宇不知道这一个星期地球怎么转得这么快,今天晚上他就要坐夜班的火车离开他心爱的雨晴。 “宝贝,答应我,这一辈子都要爱我?” “傻瓜!我这一辈子都会爱你的!” “宝贝,不管我走得再远,就像我在你的身边,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傻瓜!你是去留学,不是去上刑场!何况在你留学期间我还可以去看你。” “宝贝,不管我做什么样的决定你都会支持我吗?” “当然了,傻瓜!你今天这是怎么啦?上次我离开北京的时候你也没緾绵成这样?” “你什么都不用怕,我会好好保重自己,等着你回来!” 雨晴爬在小宇宽阔的肩膀上没有掉泪,但是心里很不好受,毕竟等待是怎样的心痛,没有比雨晴更有体会的人了;这也正是汪飞宇决定放弃留学的另外一个原因,不能让雨晴受第二茬这样的罪,要不他和聂帅有什么不同,为了自己的梦想就去牺牲雨晴? 雨晴拄着拐仗一直把汪飞宇送到医院的大门外,从病区到大门口这段路程他希望能无限地延长,让他俩走也走不完。他紧紧地握着雨晴的手,生怕一松手她就飞走了。 “来!宝贝!让我再背背你!”雨晴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小宇不知道这样背过她多少次呢?第一次看日落;接受血液病毒治疗的时候,每天从楼上到透析室背上背下;一起逛街累了,他会二话不说背起她就跑…… 汪飞宇接过拐仗蹲下来了雨晴慢慢地爬在背上,他小心翼翼地背起了她,还是那么轻盈盈地像一个纸人。短短的几分钟和雨晴经历的一切一帧一帧地在脑子闪现…… 这样感动人的场景有一个人是不会错过的,他当然就是一直在窥视他们的剑舞了,他没有想到他们是这样的恩爱,这几乎要打动他了,“我要放弃吗?” 第11章 不到不一秒钟他就否决自己的这个想法。雨晴的男友这么爱她,证明她是一个多么好的一个女人,更不能放弃。 思念是双刃剑把两个相爱的人都伤得流血不止,花每天照样送,雨晴也懒得去猜神秘人是谁了,她无精打采满脑子想着治疗能早点结束,最好能赶上送小宇。 病房里,医生,护士的办公室,走廊里现在都摆放上了鲜花,挺壮观挺热闹,看多了,看惯了,也就没有人议论了,似乎鲜花闹剧在人们的心里渐渐地被淡忘。 回去高淳老家处理养殖厂事宜的丁建华回来了,他总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雨晴的面前,她正沉浸在和小宇的分别之痛中,病友护士都小心谨慎地说话,他又来找骂来了。 “噢!天哪!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到处都是花呀?”他真得惊讶坏了,因为他的手上又捧着一束百合呢! 雨晴话都没有和他说,看见了花就一肚子气一把抢过来就扔到窗外去了。病友第一次看到雨晴还有这样的时候,发起怒来挺像一头小狮子的,她的男友说得没错啊!她到不好意思起来立刻起身到病房外面去了,她不想因为她在场让丁建华更尴尬。 “娟子姐(病友叫楚蕊娟),你别走,该走的是他!”病友拉拉丁建华的衣服示意他先出去,到了门外她对他说雨晴的男友刚走没两天所以心情不好。 “是关系不好?惹她生气了?” “你想那去了,是太好了,因为太相爱了,舍不得才这样的。这两天你也最好不要来了,免得让她更伤心。” 丁建华象受了不小的打击,低着头满腹忧愁地离开了医院。 雨晴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怱然听小护士像被捅了一刀一样大叫了一声,然后就咚咚咚向雨晴的病房跑来了。 “韦小姐!韦小姐!神秘送花人出现了!” 病友和雨晴都齐声问道:“在哪???”眼睛一起向窗外张望。[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是…是…是…打电话过来的,他竟然是左龙!就是送你到医院的那个帅哥!” “快!快!快!走我们一起去看看来电显示,然后按那个电话打过去肯定可以查到是谁?” “是公用电话!我打过去问过了。” “他怎么说的?” “电话接通之后他说他是给韦薇雨晴送花的人。然后我问他要不要跟韦小姐通电话,他说不必了。我听着声音有点熟,我就问:你是左龙先生吧?他沉默了片刻就把电话断了,所以我就按那个号码再拨过去,对方说是公用电话。” 肇事者?救命恩人?梦中情人? 应该是其中的一个角色吧?他终于要登场了!!! 第九章泪洒京都远赴英伦 作者:yezi(叶子) 汪飞宇的心随同飞机一起悬到半空中了,他现在觉得自己比当年的聂帅要可耻的多,那个时候聂帅和雨晴只是情侣关系并没有婚约;而他和雨晴是未婚夫妻,曾答应过她永远不离开她,他没有能兑现自己的承诺,无论自己有多么的无奈,他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在临行前他做了三件特别重要的事。首先他去拜访了雨晴的主治大夫段可琪博士,他是中国首屈一指的血液病专家。汪飞宇详细地向段教授汇报了雨晴近一段时间身体上变化,当他听说雨晴在车祸以后输血的经过,脸上露出了难看的表情。 他对汪飞宇说这是一个不好的消息,因为目前雨晴血液中的病毒还没有得到有效的杀灭抵抗力很差,如果输血者的血里有一点病菌雨晴都极有可能被感染,他希望雨晴在年底之前一定要来北京做一次深入的血检。 怎么样说服雨晴再一次接受检查这是一个难题,至到现在雨晴并不知道自己病情的严重性,何况汪飞宇对她说病已经治好了。当初被段博士告知雨晴患得是血液病中罕见的病种时,他们就决定永远都隐瞒着雨晴。 段博士说这种病毒根源不清,发病人数极少,所以危害性尚无定论,连正式的病名都没有,暂时习惯上称为“亚白血病”。在临床治疗中他们发现这种病毒对人体的各个器官,随时保持着一种进攻性非常危险,病毒在血液中也很难彻底杀灭。如果发作的频率不高人体当中有益的抗体还可以对付得了,没有太大的生命危险,但是如果发作频率过度,只能听天由命了,目前世界上也没有有效的控制方法。所以最好不要让患者知道,人只有在开心快乐的状态下才会滋生有益的抗体,既然没有定论的病告诉她也只能增加她心中的负担,没准病情会立刻恶化。 现在怎么办?段博士认为由他对雨晴提出来会合理一些,不致于引起雨晴的怀疑。离开医院前段博士给他写了一个药名是德文的,他说这是由德国研制的一种控制血液病毒的新药,四年内不可能在其它国家有售,五年临床药性完全稳定后才可能出口别的国家。他让汪飞宇利用假期去找他的一个导师会得到帮助,通过邮寄让雨晴早一点服上这种药,可能会有很好的疗效。 第二件事给聂帅通了一个长话,谈了有关留学、雨晴、将来……等等,最终他还是没有把雨晴的真实病情告诉聂帅,他认为雨晴的将来以后没有理由让他以外的任何人来承担。对当时为什么要打电话给聂帅电话,他想得不是很清楚;而聂帅的沉默像是给他的一记闷棍,似乎他在无声地谴责他的“背信弃义”! 第三件事给雨晴和妈妈各写了一封信,在这个时候他觉得没有比用笔墨写信更能表达他的心情了—痛、惜、恋、怨、爱……都饱含其中,对母亲,对爱人。 妈妈: 我是爱你的,你知道,对吗?你一直都知道我是爱你的,因为你是生我养我的母亲,我们有永生永世都割不断的感情,它是血浓于水的感情。所以妈妈你不用担心会失去儿子的爱,我会永远都爱你! 但是妈妈你也是了解儿子的,对吗?正因为你知道我爱你,你的那种“以死相逼”才会奏效。妈妈我又向你妥协了,这次是为了雨晴。儿子是哭着离开的,你没有看到我流眼泪?那是因为我的心在哭! 你明白我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只要锁定了目标就会一条道走到黑。我的两大理想你都是知道的,不是吗? 我的人生理想是:做最好的律师。 我的爱情理想是:娶雨晴做妻子。 我理解你非要我去留学的用意,嘴上说是为了我将来的前途,其实您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不去留学的人都没有前途了吗?所以我既然听从的您的安排,也请你遵守我们的约定好吗?不然我也会毁掉我的承诺。 现在我还想在重复一遍,怕妈妈事务繁忙给忘了。 第一:永远都不能对雨晴说出她的病情。 第二:我一回国请答应我和雨晴的婚事。 第三:我和雨晴住过房子不要出租,雨晴不喜欢别人动乱她的东西,里面的一切我都要保持原样。 第四:雨晴不管什么时候回到家里都不要给她白眼看,她一个孤儿没有父母已经很可怜了,所以尽可能对她好一点。 这些约定能一一兑现的话,我答应你两年内不回国的要求。 另外,雨晴快出院了,让妹妹过去照顾她一段时间,反正她现在失业在家;再有买一个手提电脑给她,就在北京买了让妹妹带过去吧,给她钱她不会要的,这样我出去了我们联系起来也方便一点。 这封信我没有直接给您是通过邮局发的,我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郑重其事地,象朋友那样表达我的感觉和想法。另外有些话也不好意思当面对你说:妈妈,儿子爱你! 晴儿宝贝,我最爱最爱的人: 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身在异国他乡了,天天打电话,发短信给你,好象还有很多的话没有说完。我现在用世界上最古老、最传统的方式来表达我对你的爱恋—写了这封情书给你。 晴儿,你真得知道我有多么爱你吗?你是我愿意用一生的时间,一辈子的爱恋去爱的女人;如果为了你需要付出生命的话,我也不怨无悔,因为你比我的生命还要宝贵。 多想对你说:对不起!因为我食言了,我说过永远都不离开你!不知道这是谁的宿命?是我的?还是你的? 就让我用以后的全部生命和时间来陪伴你,寸步不离!!! 想对你说得话太多了,想说时方知千言万语都不够,浓缩到最后只剩下一句了:没有你不行!!! 宝贝,等我回来!!!一定!一定!一定!等我回来!!! 汪飞宇是在机场把这两封投到邮筒里去的,在飞机起飞的一刹那身体与心被撕开了,他不知道收不回的是谁的心?是他的?还是雨晴的? 张桂英看完儿子的信后,她才明白什么都没有改变?她本来对韦薇雨晴就有诸多的不满意,自知道雨晴的病况之后她是铁了心反对,她想通过留学把两人先分开,时间会让他们的感情自然淡下来的,那个时候她会选择门第相当的姑娘撮合他们。 如果她不是使出“杀手锏”说要把雨晴的病情公开,她表演式的自杀是唬不住儿子。儿子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作妈妈的也只能顺从儿意了,毕竟幸福是儿子的幸福,不是她能做主和替代的了的。为了表示主动修好的意思她破天荒主动给雨晴打了电话。 “雨睛啊!好点了吗?” “是大妈吗?”雨晴几乎以为是听错了。病友也在一边起哄,“大妈,是不是汪飞宇的妈妈?” “最近太忙了,所以也没有去看你,过两天我让飞雪过去照顾你一段时间,代表我和她哥哥。” “真得吗?太好了!谢谢,大妈!你也要多保重!” 雨晴说太好了,是因为她和汪飞雪象亲姐妹;再则,汪飞宇离开后感情的空白,由她来填补太合适了。 第12章 “大妈,是那个濮存昕的妈妈吗?” “你捣什么乱呢?人精一样!没错!”雨晴高兴的嘴真得合不上了,病友不能理解不就是未来的婆婆打了个电话嘛,至于乐成那样吗? “哎!我说这两天那个左龙有什么新动作吗?” “你干吗对他那么感兴趣啊?”雨晴觉得现在的病友简直就是一个福尔摩斯成天在找什么线索似得。 “那天我就看出来了,他不对劲。他肯定不是撞你的人,如果是恨不能躲你远点呢?你梦里梦不到是不是他?” “不是,不是!管他是谁呢?是人是鬼和我都和我没关系了,我马上要出院喽!”雨晴得意开心地冲着病友摇摇着小脑袋,嘴里还哼上了《卖报歌》“啦…啦…啦…我就要出院了……”她发现病友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了。 “娟子姐!怎么啦?是不是我要走了你舍不得?” 病友点点头,她真得舍不得她走,她们住在一起两个多月了,雨晴给了她很多的快乐,特别是在她丈夫对她漠不关心的时候,她还常常开导她。有的时候她像一个快乐的精灵,有的时候她像一个布道的神父。她的情况要复杂的多牵扯到伤残赔偿的问题,所以她还要多呆一阵子。 “娟子姐,我会每天来看你的,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卖给你,嗯!不许伤心了。” 病友看她既真诚又正儿八经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你真得有27岁了吗?我看你的男朋友把你当小孩,他倒像是你的哥哥。” 正说着呢,丁建华又出现了,还好这次没有带花过来。 “韦小姐,我堂哥让我过来的,他说你快出院了,看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 “那到不用了,你哥哥已经从北京回来了吗?” 没坐一会丁建华就离开了。 “你是他哥哥的朋友啊?” “谈不上是朋友,是北京一家报刊在南京记者站的站长,叫丁建国。因为工作上有往来,偶而也会见个面,丁建华就是在他哥哥那认识的。是一个搞养殖的小老板吧,我也不太清楚,从此以后就象口香糖似地粘上了我。哎!真是讨厌!” “谁让你招人爱呢?” “那个左龙,打了一次电话就消声匿迹了,不太正常吧?” “你怎么又提起他来了?讨厌!” “不提不行啊,花还不照样送啊!再说他知不知道你要出院了?还这样送下去?花了不知道多少钱?这种人少见!不会是钱多的没地花找乐呢吧?” 雨晴对这个左龙的做法也不能理解,如果要做隐形人就一直做隐形人好了,可是又想跳出来!但又不跳在阳光下而是躲在黑暗里!她觉得这个人不是脑子有病,就是缺乏勇气,没劲!这样的对手她也懒得理会了。 汪飞宇的妈妈打过电话都三天了也没有见汪飞雪的影子,雨晴焦虑起来:“这个疯丫头,不会借来看我之名,跑到什么地方会网友去了吧?” 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想什么来什么,她这个想法还没有落地呢,就听到外面高而尖的声音叫道:“姐姐!我来了!” 人未见声先到!这就是汪飞雪! 旋风般地刮进来了,一把抱起雨晴转起圈来,吓得护士和病友都喊起来“快放下来,她的骨头还没有长好呢?” 小雪把雨晴像放一个易碎品那样轻轻地放到床上去了。 “死丫头!还是那么风风火火的!” “姐姐,想死我了!你还是那么漂亮!气死我了!”小雪把自己的脸贴在雨晴的脸上。 “噢!对了!这个给你!妈妈让带给你的,不过可是哥哥命令妈妈买的。” “不错嘛,还是一款新式松下笔记本电脑,知我者你哥也!” “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哥?” “去!甭臭美了!” 病友一直在一边没有说话,直瞪眼了,雨晴看到了就把汪飞雪拉到病友面前说:“我妹妹,也是我男朋友的妹妹。” 三人都笑了,笑雨晴说反了,应该先说是男友的妹妹,我也把她当妹妹。 晚饭雨晴和汪飞雪在花园散步的时候,小雪向未来的准大嫂发布了一些内参。 “姐姐,你知不知道?哥哥不去留学的事?” “不是都去了吗?” “噢!天啊!看来你真得不知道!哥哥回去以后就向律师事务所说他还要继续干下去不去留学了,说那个案子办完后就要和你结婚。” “那个刘主任扭过脸就把这件事告诉妈妈了,好嘛,妈妈就发疯了。跟哥哥见天价地吵个不停,妈妈还用小刀片割腕了呢?” “天啊!严重吗?” “没事!吓唬我哥得呗!我妈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那么红,那舍得!” “去!不许这么说自己的妈妈。” “好象哥哥的决心挺大,妈妈一看一哭二闹三上吊对哥哥没用,就好象使了一个什么狠招,哥哥就老老实实地留学去了。” “妈妈到底对你哥说了什么??” “没让我听,把我赶出去了,我隐约听着好象和你有关,什么病…什么的,没听清!” 雨晴没有想到汪飞宇回到北京又和他的妈妈为了她大战了一场,看来是他妈妈赢了! 会是什么样的狠招呢? 雨晴明天就要出院了,单位的领导,同事都来看她,单位早在一个月前就在医院押了张现金支票预备雨晴出院结帐时用。 一屋子人热热闹闹的,看护雨晴的两个轮班的护士和主治医生也都过来了,说了些离别的话,飞雪也被挤到病房外去了。等这些人都走了,雨晴招呼飞雪:“走吧!我们去前面的住院部结帐去。” 到了结算处,她们报上了病区病房号病床号,看表情木然的结算员在电脑里搜索。 “是韦薇雨晴吧?帐在几个小时前就结过了。” “什么…什么…什么…?结过了???” “谁结的?” “结帐单上有,自己看!”然后就从窗口里扔了出来。 “左龙!” “该死的家伙!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汪飞雪一看雨晴的脸都变绿了,眼珠子也不会转了,又不是世界的末日,这是怎么啦! 她推推雨晴,“喂!喂!怎么啦?” 她拉起飞雪二话没说就往回跑,她的脑子里是空白的,好象有人残忍地撬开她的脑袋要往里面塞东西进去,她拼命地在拒绝。 她边跑边在心里大喊:“不管你是天使?还是魔鬼?我一定要把你找出来!!!” 第十章不是设定的“亮相”! 作者:yezi(叶子) 剑舞的两次隐形出招,给雨晴心里深深地划了两刀,她已经没有办法从这个人的掌控中走出来;他在牵着她的思维,她的眼睛;她的心在搜索他可能存在的时空,她的眼睛在追逐他可能存在的角落。 “哇塞!这个床挺大,挺舒服的嘛。哥哥真没有福气,不然在这睡几晚多棒!” 汪飞雪进了雨晴的宿舍,东西往地上一扔,顺势往床上一躺,就开始胡言乱语了。至少在雨晴听来她是在胡言乱语,因为有一件事到现在她还没有搞懂,为什么汪飞宇从来没有向她提过同床的要求。 “切!胡说什么呢?我和你哥到现在还清清白白的。” “就是说我那个傻冒哥哥嘛,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生活?你们是准夫妻了,睡到一起怎么啦?” “去!去!越说越没谱了!都像你似得‘新新新人类’今天爱,明天踹!” 雨晴躺在这个大床上,在小雪的小呼噜声,想象着此时的汪飞宇在干什么?她也想起了聂帅这一段发短信挺勤的,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她也想起了神秘的送花人,知道她出院的以后,他现在又在想什么? 聂帅得知汪飞宇真得去留学的消息,无言以对,他在走自已曾经走过的路;在给雨晴他给过的伤痛;但是他没有权利和资格批评汪飞宇,毕竟他为雨晴做得要远远胜过他千倍万倍。 自那次从法国回国后直飞西藏已经让雨晴对他心灰意冷了;更可耻的是他又从西藏直接飞去了上海,然后和采风团从上海国际机场回法国去了。雨晴由此真得对他死心了,从而长达近八年的恋情划上了句号。 他依然深深地爱着雨晴,可是柏拉图式的爱情只是一个精神图腾,对现实生活中的雨晴没有任何帮助,她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照顾,他问过自己有没有办法放下自己的理想?换种说法就是他在这一生也不可能真实地拥有雨晴。 有一种痛却刺得他很难受,雨晴真得逃不开那种宿命吗? 雨晴对他说:亲人远离!病魔緾身!形影相吊!孤独一生!是她的宿命! 这似乎真得是一个魔咒,一步一步靠近雨晴!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剑舞也没有睡,他们的“早上”一般都是从午后才开始。雨晴这一出院到让他有些乱了阵脚,怎样才能漂亮地出现在雨晴的面前?让她在很短的时间接受自己?有时信心百倍,有时又觉得是在做白日梦,他们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单位给雨晴两个星期休假让她再好好休养,休养,她带着飞雪满南京城地逛,太远的地方,费体力和精力的她就不能奉陪了,毕竟是刚刚大病初愈的人她陪不起。所以没两天飞雪就觉得得没意思了,她是一个一天都闲不住的人,静静地呆上一天她宁可自杀。 “姐姐,咱们找地方去玩玩吧,看电视多没意思!” “不是才逛回来的吗?还不到下午又呆不住了?晚上吧,我们去散步!” “哎呀,散步有什么好玩的!哼!没意思!” 雨晴正哄小雪呢,丁建华打电话进来了,请她吃晚饭。雨晴准备回绝,小雪凑在听筒边上用手捅捅她,低声说:“去…去…有得吃还不去傻冒!”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一个人,我妹妹也来了,不太方便吧!” “方便!方便!太方便了!一定一起来好吗? 第13章 你出院了就算是我为你庆贺,没有别的意思,请一定给我这个面子吧?” 雨晴犹犹豫豫地答应了下来,娇瞋地瞪了小雪一眼:“你可不要给我惹事啊,要不我可告你哥了。你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有多烦,还去招惹他。” 雨晴和飞雪按着约定来到丁建华订好座的酒店,老远就看丁建华一脸殷勤地等在门口。 “噢!天哪!这是你妹妹吗?怎么这么高啊?” 雨晴看丁建华那都不顺眼,看他一幅大惊小怪的样子就烦,要不是碍于小雪的面子,她才懒得理这个人今天没办法只好拿出姿态来应付。 “介绍一下,我男朋友的妹妹,汪飞雪。是一个模特,不过现在失业了。” “模特?难怪呢?太漂亮了!” 汪飞雪一听有人夸她美乐得就像一朵花似得,她总能在一秒钟就和想熟的人,成为认识了一辈子的老相识一样。她不明白雨晴为什么这么讨厌这个丁建华,他长得挺帅的呀?反正她对丁建华一点都不反感。 “稍等一会我还有一个朋友,马上就到!” 丁建华说得这个朋友就是薛剑舞,他从高淳老家到南京做小生意有很多不顺,收帐就是一个很头疼的事,经人介绍认识剑舞以后,他的帐都是由他给代收,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是雇主,但是他非常清楚想在江东门地界上混,是离不开剑舞的,所以有好吃好喝的时候他从来都要叫上剑舞;他也是一个虚荣心极强的人,今天能请到雨晴他也想在剑舞面前炫耀一番,他交往的是多么有档次的女人。 剑舞从出租车下来就往洒店里冲,吧台的小姐问了有定位吗?他说出了丁建华的名字,八号包间。他顺着小姐的手指方向望去,这一望不要紧魂差点吓飞了,“是雨晴???” 他透过玻璃窗看到雨晴侧对着门口,幸亏她没有朝这边看,他立马推开门就往外跑,这可不是他设定的“亮相”。丁建华也看到他往外跑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起身对雨晴说:我好象看到我的朋友在门口,我去迎一下。 等丁建华追出去,剑舞早已没有了踪影。“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见了雨晴她们象见了鬼?” 这顿饭吃得有点莫明其妙,雨晴心不在焉,丁建华纳闷不已,只有汪飞雪不明就里吃得兴高采烈。 “我一定要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想起了在医院碰到剑舞的情景,突发奇想:“难道是他撞了雨晴不成吗?”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搞得兴奋起来,他决定追根寻源,要是找出撞雨晴的肇事者这会给追雨晴加上不少分数。 “吃过饭我们去哪玩玩吧?”雨晴还没有开口,汪飞雪接过话碴就说:“好啊!好啊!”这么一来雨晴也不好说反对了。 “你姐姐刚出院,我们玩些不太刺激的吧?去唱歌怎么样?”汪飞雪觉得丁建华挺善解人意的。 丁建华借上洗手间为名给剑舞拨了一个电话:“晓舞,今天不给我面子,怎么没来吃饭啊?想来想去过意不去,我刚刚把我客人送走,晚上我还是请你到韩国村坐坐,喝喝酒,唱唱歌?” 那个歌厅是丁建华常请剑舞他们去的娱乐场所,在南京也是数得上高档的歌厅了。他见剑舞没有拒绝心放回了肚子里,他到要看看他冷不丁地见了雨晴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剑舞惊魂未定的需要放松一下,他做鬼都想不到在雨晴面前的第一次“亮相”,不是他设计的任何一种。 丁建华给雨晴特意安排了一个背向门的角落,来客必需坐到她的对面才能看到她。晚上九点半还不是这样场所热闹的时候,包间封闭的不错相对安静,雨晴的心才算定了下来。 快到十点的样子,剑舞出现在韩国村,他是常客一进门就有不少的人和他打招呼,几个相熟的小姐热情地在他的脸上捏了两把:“哎哟!还是那么帅!!!”剑舞摔开她们的手就去了丁建华订好的包间。 世上真是有巧得不能再巧的事,雨晴这会正好去了洗手间。剑舞刚才在酒店门口一眼就扫到了雨晴,对汪飞雪没有在意一点印象都没有,在这里看到的她只当是丁建华又钓得新马子呢。 “这是我的好朋友薛剑舞!” “这位…”还没有介绍汪飞雪给剑舞,雨晴推门就进来了,剑舞本来是站着的,一慌神一下子就坐下来了。 灯光不是太亮雨晴进门就往汪飞雪的旁边一坐,还没来得及好好地看上剑舞一眼。 “哇塞!帅哥啊?我和帅哥都是熟人!我叫汪飞雪!你现在可以叫我飞雪,如果有以后的话,可以叫我小雪。” 汪飞雪对帅哥都有特殊的好感,见了帅哥路就走不动,她对雨晴说过自己是女色狼。快人快语的汪飞雪一番介绍,他一句也没有听到,他的脑子懵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坐定之后雨晴拉拉小雪的衣角让她收敛一点,此时的剑舞头埋得很低很低,就快要挨到地板上了,好象在找有没有可以钻进去的地缝。雨晴定睛打量了一会,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可是他抱在双臂的手好眼熟,还有他的身影也好眼熟! “你的朋友怎么这害羞啊?”汪飞雪还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夸他长得帅就被吓着了。 剑舞低着头了几分钟他觉得比几个世纪都长,他一定要做出一个决定,他低头不仅仅是一种无奈,他是寻找一个小小的空间快速地在头脑中想出应付突发状况的办法,尽快摆脱窘境。 “如果见面是早晚的事,也许早一点比晚一点好?既便不是设定的亮相,也许是天意?” 他毕竟也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人,镇定下来之后他想他可以应付得了。 “不好意思,我刚才喝了一点,风一吹有点头疼,不过现在没事了。”剑舞给自己打了一个圆场。 当雨晴完完全全可以看清楚他的脸的时候,她大长着嘴呆了,“这不是那天在医院的那位吗?”虽然她只是一刹间的一瞥,但是绝对刻骨铭心地把他形象印到脑海里去了。 他长得果然貌若潘安,雨晴心里明白那天让她惊心动魂的一瞟不是他的外貌,是他奔跑起来了双脚。 这回轮到汪飞雪拉雨晴的衣角了,“是不是太帅了,把姐姐你都看呆了?” 雨晴从上到下地打量他,似乎在他的身上再找什么答案;这样直钩钩地被人盯着看,这对剑舞来说是第一次,如果有人敢这样看着他,小弟们早就上去抡巴掌了。 “你们认识吗?”丁建华实在是憋不住了。 剑舞和雨晴都没有做出回答,这让汪飞雪和丁建华都感到奇怪了,而且再问下去反而生出不必要的尴尬。 飞雪和丁建华在唱情歌对唱的时候,雨晴和剑舞却在用眼睛说着话。 雨晴: 你知道吗?我看着你觉得好亲切,好熟悉!这是怎么回事? 剑舞: 今天终于可以这样面对面地看着你了,感觉真好!你真漂亮! 雨晴: 你是梦中情人吗?我好象在梦里见到过你! 剑舞: 我不是你的梦中情人,你才是我的梦中情人! 雨晴: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吗?如果是!为什么救了我之后还对我放不下?那天你是去医院看我的吗?为什么要逃走? 剑舞: 如果你知道我是干什么得?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不能正大光明去看你? 雨晴: 你不是肇事者对吗?否则你没有必要再去医院看我?更不会送花给我? 剑舞: 我遇到你!救了你!爱上了你!你感觉到了吗? 雨晴: 左龙就是你吗?你就是送花的人?结帐的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雨晴的身体里热乎乎得,如果这就是救她的人,输血给她的人,她可以感觉到他的血在她的身体里流动的声音和热流。 “姐姐,你也来一首吧?” “你们不知道吧?我这位未来的嫂嫂,是受过声乐训练的噢!歌唱得那叫一个棒!” 汪飞雪亲热地叫了一声嫂嫂,丁建华和剑舞听得都不是滋味,心里想:将来还不一定是呢! 雨晴完全没有唱歌的心情,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那晚她会提议让剑舞唱一首歌,而且还是她最喜欢的《小雨中的回忆》。 “姐姐,你也真是的,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歌了,这样的酷哥怎么会唱呢?” 剑舞笑了笑抄起点歌单找起来,然后挺正式地站起来,开唱了。他唱得声情并茂,好象他再唱一会天都要下雨了似得。 汪飞雪的手都快拍裂了,大喊大叫得。 “哇塞!哇塞!没有搞错吧?就是一歌星啊!” “明天就和我去北京吧!包你大红大紫,歌坛!模特界!全线蹿红!” “行了,行了,不要让外人笑话。你自己还失业呢!” “我呸!呸!都是我的那个经纪人太差!我现在不做模特了,我要做经纪人。”然后指指剑舞说:“我就经营他!” 飞雪到那都八哥鸟似地说个不停,她如同发现新大陆一样,跑过去坐在剑舞旁边给他唠叨经营他的事。剑舞听得云里雾里的,眼睛还不时往雨晴那瞟,他就想不通,女人和女人有这么大的不同。汪飞雪就是一个孩子的年龄,脸上已经有太多的世故,而雨晴的脸上嘴角到处都散发着孩童一样的笑意。她看汪飞雪的眼神像姐姐也像一个她幼儿园大班的小伙伴,歪着脑袋的样子真好看! 最失落的人是丁建华自己的目的不但没有达到,什么答案也没有得到,到给剑舞创造了一个认识两个美女的机会—衰!!! 当他们要散去的时候,剑舞看懂了雨晴脸上一丝动情的温暖,她温暖地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对于剑舞来说已经足够,他想即使以后不能得到雨晴,有曾经这样一个温暖的眼神,也能让他回味一生。 汪飞雪緾着剑舞一定留个电话给她,并对他说要经营他是认真地。 第14章 让他没有想到了是雨晴把自己的号码留给了他。 “在南京我是她的‘经纪人’不允许她乱说乱动,有事先和我说一声。” 雨晴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可爱,这个电话号码,是剑舞今天的意外收获!是他的战利品!这个不是设定的“亮相”很成功! 在回家的路上,他对自己说:今天是个好日子! 第十一章刀尖上的舞蹈者 作者:yezi(叶子) 有一种爱叫“无言”,有一种爱要“深埋”;当你用眼睛可以跟另一个人“说话”,当你的心可打开另一个人的“心窗”;这是一种用不着打上“爱情”标签的“爱情”。 雨晴与剑舞面对面以后,她才明白世上真得有“梦中情人”的说法,也相信“冥冥之中”不只是词典上的一个名词。 救命恩人,梦中情人,神秘送花是一个人,现在没有任何疑问,剑舞为什么要那样对她,从他的眼睛里就可以找到答案—他爱上了她! 雨晴接下来想搞清楚的是:他和那起车祸有什么关系?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他仅仅凭着一次偶遇,一次救助就爱上了自己?他对自己了解多少?这一切必需明明白白才能给自己这一阵子混沌不堪一个交待,之后……?就把他和它(所经历的过往)收进记忆宝库里,所以她不打算把这些告诉汪飞宇,她想现在所发生的,她所做得,对她和汪飞宇的将来没有任何影响。 “姐姐,那个薛剑舞外形条件真得不错,我真得经营他怎么样?” “你就甭疯了吧!我们连他是干什么得都不知道,万一是坏人怎么办?消消停停地玩两天就回北京找工作去。” “我问过了,他说做过dj,做厨师,现好象在经营一家什么信息公司。” “看来你了解的还不少呢,不过我说了,不行。你能干什么我还不知道吗?三分钟的热度,不要害了别人。” 被雨晴数落了一通,汪飞雪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给她一个大脊背侧过脸睡去。 剑舞把雨晴的电话号码输进手机后,一会打开看看,一会打开看看,恨不能马上打电话给她听她好听的笑声。他抱着手机半躺着在床上,外屋小弟们打牌,喝酒,吵吵闹闹一点也没有影响他的好情绪,他一个一个按雨晴的号码,到第十位数他不敢按下去了,然后再回头一个一个按到第十位……反反复复,小弟偶而朝里面探探头以为大哥在打游戏呢。 雨晴躺在床上翻来翻去像烙煎饼,猛地看到她想要挖出来的人,一时间有些意情迷,懵懵懂懂得把自己手机号给了他,却忘了向他要号码了。雨晴在这一点上到不担心她知道剑舞肯定会和她联系的,因为他早就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和她联系了;她担心的是该不该把号码给他,一个陷入情感的男人会把给电话号码误解成一种暗示?这一切真得是“鬼使神差”,雨晴觉得好象根本不在自己地撑控之中。 汪飞雪哪里是来照顾雨晴的,整天緾着雨晴带她到这到那,一个星期下来累得雨晴精疲力尽。 “大小姐,我看你还赶紧回去吧,不然我要被你累死了!” “姐姐,我可不可以从你这直接去趟上海,我那有一个网友去见见面?” “不行!坚决不行!你老老实实地回家,我从这里送,那边让妈妈接。你到我这来我要对你负责。” “还没成为嫂子呢,就管东管西。”汪飞雪低声嘟嘟囔囔地,雨晴偷着笑她才不去理会她的小孩子脾气。 “要不走之前再见见那个薛剑舞?听听他有没有到北京发展的意思?我可以帮他推荐别的经纪人。” “姐姐,你到底认不认识他?” “车祸那天他救过我。” “天啊!救命恩人耶!为什么那天你们不说话,像陌生人?” “我也是那天才知道的。” 汪飞雪太郁闷了,这是怎么回事?那天两个人都没有和对方说话,是怎么知道他就是救她的那个人?难道写在脸上我们都没有看见,只有雨晴看到了。怪!怪!怪! 雨晴对这个剑舞越来越好奇,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一个星期竟然没有给她打电话也没有发短信。也许搞错了并不是他,在医院看到他纯属是巧合?如果真得是他的话,他不可能没有任何动作? “我看还是不要了,我们干吗上赶着经营他呢?帅哥有的是。” “没错,以为是帅哥中的帅哥就了不起啊!连个电话都不打给我,这么一个大美人跟没看见似得。” 汪飞雪觉得南京已经不能再吸引她了就又闹着要回北京去,对雨晴来说正求之不得,这个小祖奶奶走了以后她马上就去上班开始着手车祸的调查。 她又走进了分别了近三个月的办公室,同事们都是一脸笑盈盈地。 “雨晴姐,你上班了?太好了!看!你人未到花先到了!” 雨晴没有大惊小怪这一招很熟悉,十有八九是左龙的手笔,她取下卡片: “送给雨晴,祝第一天上班愉快!薛剑舞” 雨晴现在怀疑剑舞开得是一个侦探公司,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太可怕了在他那雨晴就是一个透明人。 雨晴去向周天瑞总编销假,听从这一段工作的安排。 “段可琪博士知道吧?” “认识,他曾经给我看过病。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前一段他打了个电话给我,说让你在年底前回北京做一个复检。” “为什么?病不是好了吗?又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他就是听说你车祸的事以后觉得再做一次复检是有必要的,这样才能巩固以前做的治疗。你想什么时候去,我就给你安排一个回北京的出差,正好到年底我们也要向总社汇报工作的。” 雨晴是一个敏感的人凭直觉她觉得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可是现在她顾不上去想得太多,她想快一点把那天的车祸搞清楚。 她回到办公室就给南京市交通事故科打了一个电话。 “赵科长!你好!我是北京《关注》杂志社的记者,我想请你协助我了解一下6月21发生在虎踞南路高架桥下的一起车祸。” 赵科长请雨晴到事故科资料室去一趟,在那里调出了那天由电子警察拍下的的资料,可是那天的雨下得太大了摄像头受潮拍下来的现场不是很清楚。但是雨晴却“清清楚楚”地在现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左龙(薛剑舞),看到他蹲下来,看到自己用手抱他的裤脚,看到他抱起她……但是她还看到了令她震惊的一幕有人似乎在打肇事者的耳光,还从那个人的手里抢过什么东西…… 赵科长介绍说那天没有人报案,肇事者和受害者都不知去向,虽然现场出现了一辆可疑的车子但因为看不清楚车牌号,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再深入调查。赵科长后来给雨晴说的这些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雨晴的血都要凝固了,凭记者的经验他们应该是一群—流氓!!!可是在心里她却拼命地否定—不会是那样的!他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自己的神经太敏感了,那些资料并不清楚,只要知道是他救了他不就行了吗?还知道那么多有什么意义? 从事故科出来雨晴没有回办公室而去了医院,她先去看了看病友楚蕊娟然后就去了她的主治医生那。 “陈主任,如果那天送我来的人没有输血给我,我是不是会死掉?” “是的,一定会死掉。你的心跳,血压已经没有了。” “这么说我的生命是他给的了?” “是的,一点不错。如果没有他,也没有现在的你!” 雨晴突然觉得头很疼,鼻子里有粘粘的东西流出,用纸巾一擦是血,也许太费心力,心里太难过了,为什么救我得人,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人,会是那样的人? 追根溯源是记者的职业病,无论现实多么的残酷,但是她还是想知道最终的答案。雨晴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揭开这个谜底,那就是丁建华! 丁建华也正是剑舞不敢给雨晴打电话的原因,他没有想到丁建华去医院看得人和他看得人是一个人,看上去他们还比较熟。丁建华对他的底基本上是了解的,他会不会为了达到讨好雨晴的目的,把他的底都露给雨晴呢? 因为丁建华剑舞要放弃最初追雨晴的想法,凡事先入为主的道理他懂,如果雨晴从别人那知道了他是流氓,以后看都不会再看上他一眼了;如果是自己在她那里建立了良好的印象以后找合适的机会坦白的话,可能还会赢得雨晴的谅解;现在一切都完了!所以这个电话号码成了一个开始也成了一个结束,对剑舞就是一个“信物”般的记念。 “丁建华吗?有空的话我想和你聊聊。就现在!” 丁建华基本上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雨晴的声音。“有空,有空。我现在马上去猫空茶社。” 丁建华今天看到的雨晴比在医院的时候要憔悴,肯定出了什么大事,他在心里嘀咕着。 “你和薛剑舞很熟吗?” “是的,我们是朋友。” “你能告诉我他是干什么的吗?” “当然。”这句刚出口丁建华觉得不妥,马上改口说:“我也不太清楚,好象是开什么信息公司的吧?” 雨晴明白了丁建华有顾虑,他的呑呑吐吐更坚定了自己的推测。 “你不好说?好吧!我写在纸上你在我写出的选项中打钩就行,当然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给你一个保证永远都不会让他知道你今天对我所说的,确切地说你什么也没有对我‘说’。” 雨晴到底是一个记者,她知道怎样引导被采访者说出她想要的资料。雨晴在一张纸上写上了这样的调查题目, 一:曾经做犯罪的事()二:现在还在做犯罪的事()三:是头目()四:是成员() 丁建华在前三项上都打上了钩。 第15章 这个结果本来就是在预料之中的,反而让她平静下来了。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会要刨根到底,是血!!!是血脉!!!她们已经有了血脉相联的关系,他的现在就已经和她有关系了。现在的雨晴谈不上对他有爱,但一点也不恨他;对他有的是牵挂!心痛!责任!道义!只有了解他才能帮他,雨晴想和他正面交锋的时刻到了!我要拿什么拯救你—给了我生命的人! 在这个夜晚雨晴躺在床上等一个拨一下又挂断的电话,她知道他就是—薛剑舞,这样电话她已经接到过好几个了,他没有说话,雨晴什么也没有问,但是今天她要说话。 大约晚上九点了,电话又响起来了,来电显示号码无法辨认,是从话吧打出来的不用问就是他。 “喂!说话!是你吗?如果是不要挂断听我说好吗?” “你是左龙?也是薛剑舞!” ……沉默!就是默认。 “我想见你,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沉默!就是默认。 “明天我下班以后,大约我吃过晚饭七点半,你在建邺区政府门前等我,好吗?” ……还是沉默! 雨晴的办公室到建邺区政府门口只需要十分钟,今天的雨晴像一个出征前的战士,把自己打扮地整整齐齐。晚饭没有在单位食堂吃,在同事吃晚饭的时候她坐在办公桌前神色凝重,她在想和剑舞第一次“约会”,第一次“交锋”最后是怎样的一个结果?他会不会不来? 她看时间差不多了,深深地吸了两口气,坚定地站起来向有剑舞的地方走去。 快到十月了正是南京最美的季节,空气中弥散的是浪漫,华灯初上夜幕刚刚拉起,有说不尽地万种风情让人有好好恋爱一场的萌动。 雨晴是慢慢走过去的,很远很远她就看到了他,她没有办法否认他真得太帅了,伫立在柔风中的他是一道风景,男男女女很乐意满足自己的眼球多看帅哥几眼。这样的“人才”是应该站在风光无限的t台上,曝光在时尚杂志的封面上……或许汪飞雪的提议是个不错的主意,或许从此可以让他远离那个圈子,开始全新的生活呢?可以考虑把这个建议当做拯救他的第一步,雨晴现在的心里踏实了,因为在出门之前她还不知道该和剑舞说些什么? 在雨晴走上三山桥时剑舞就看到她了,看她越走越近,心跳就越来越急促,第一句该和她说什么?她已经知道自己是流氓了吗? “我来给你送自行车来了!” “这是我的车吗?怎么这么新了?颜色也不一样了?” “我重新整修了一下,颜色是重新漆得,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 “很漂亮!我喜欢红色。谢谢!” “我们走走吧?”剑舞鼓起勇气对雨说,其实他是想听雨晴对他的宣判。可是一路朝朝天宫的方向走去,雨晴一句话也没有说。他的心更不安起来,似乎这是暴风雨前的寂静。 雨晴突然问他:“你很喜欢我?” “我很爱你!”剑舞没有回答却在心里说。 “为什么送花的时候不用真名?左龙是你的小名吗?” 这个问题剑舞根本回答不了,当时怎么可能用真名送花?左龙是我流氓的代名词!他只能沉默。 雨晴的发问好象并不想要答案,她只是一个接着一个问题问下去。 “你那天为什么要救我?你好象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你完全可以不管我的?” 这一次的提问完全肯定雨晴对他底细地了解,剑舞当然也没有办法回答。但是雨晴为什么在知道了他是流氓以后还主动要求见他呢?这到是一个谜了!!! “我们做好朋友吧?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就告诉我。” “嗯!” “今天的事不要想得太多,我只是想和你见一个面,想当面感谢你救了我。现在送我回家吧?” 剑舞点点头眼睛里有点点泪光,在路灯的照耀下闪闪发亮。他感激这个女人的平静,当她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之后的平静。好象她什么又都不知道似得,请求他送她回家时的语气象是很相熟的朋友。 就这样剑舞默默地走在雨晴的身边,在过水西门大街往张府园方向丁字路口时一辆车从雨晴身边呼啸而过,雨晴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剑舞手疾眼快一把把雨晴拽到马路的另一边。 雨晴被突发情况惊呆了,完全没有发现她和剑舞的手是紧紧地握在一起。 第十二章无言的爱 作者:yezi(叶子) 放弃是一种美丽!想你是一种幸福!痛苦是一种财富!折磨是一种温柔! 剑舞在和雨晴见过面后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下了这四句话,她能把他当做“好朋友”肯定已经下了很大决心,他不能再向雨晴要得更多。他当时救雨晴只是一念间的善意,输血也是一念间的善举,为此就要让雨晴爱上流氓,要求太过分了。 但他的心里已经永远放不下雨晴了,他在日记中写到“想你也是一种幸福”,流氓的路是他自己选得没有人逼他,当一份没有结果的爱摆在面前的时候,他只能放弃才能保持一份美丽的回忆。可是相思总是一种折磨,他愿意要这种温柔的折磨,他会把这种痛苦当作一生的财富。 雨晴面对面的看过了,她的脸也摸过了,手也“牵”过了……他下面能做的就是在想她的时候远远地看她一眼。 “薛剑舞!!!我和你前世是有缘?还是有仇?为什么我们一碰面总要有事发生?是你欠我的?还是我欠你的?” 雨晴的心里也放不下剑舞了,常常半夜惊醒一身的冷汗,担心他是不是被警察抓走了……她不想自己的救命恩人最终走上灭亡。 “不行!我一定要救他!!!把他从犯罪中拯救出来!!!” 只是雨晴还没有想好第一步怎么走?该不该告诉汪飞宇?他身在英国可是心却在雨晴这,每天的邮箱一打开都是满满地,他把世上能表达感情的词语用了个遍。 汪飞宇所在的大学每个周末下午四点向留学生开放国际长途,只有一个小时的优惠时段,他打给雨晴的时候是她所在城市早上五点左右天还没有亮,用手机接国际长途很贵宿舍里没有座机,所以她们约定打到雨晴宿舍楼下一个路边公用电话上。 每个星期六汪飞宇都会准时打来,雨晴不到五点就起床早早地等在那里,她下楼的时候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却很踏实。她隐约感觉到从第二次接汪飞宇电话开始,她就可以听到一个不轻不重的脚步声跟着她,她并不害怕因为她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潜伏在她不远的地方暗中保护她,等她打完电话上楼以后,那个脚步声就离开了,这样一来一去跟了她五六次。天亮得越来晚,天也越来越凉,可是她的心里越来越暖,她上了楼以后会站在窗前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离开。有一次她实在忍不住了,轻轻地喊了一声:晓舞!他似乎听到了一样回回头然后就消失在清晨的薄雾当中。 郭靖对左龙越来越有诸多的不满,他象变了一个人,改变了做息时间过起了和他们相反时差的生活;他对他们的“事业”也没有以前那么有热情,帮里的很多事也不管就知道绞尽脑汁去“照顾”雨晴;他对左龙说:她不是你的,我们不是一个社会的人,不要再白费力气了,你已经做得够好的了,你救了她!只能到此为止,你不要再浪费时间。 剑舞理解郭靖也知道他说得都是对的,可是就是鬼使神差,他管不住自己的心去想她,管不住自己的脚往有她的地方跑…… 雨晴今早一起来又流鼻血,现在已经是初冬应该不是流鼻血的时候,她用凉水在脑门上拍了一阵,头向后仰躺了一会才去上班。到了办公室同事都说她的脸色惨白象是生了病,她觉得只是有些头晕没有其它的不舒服就出去采访。 这个周末又到了约定和汪飞宇通电话的时候,可是她怎么也起不来,一会意识就不是很清楚了。剑舞看看表时间快到了,“怎么还没有下楼?”不一会那部电话就开始振铃,他又不敢接。他马上发了一个信息给雨晴:电话打过来了!你在哪里? 没有反应他有些急了,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这边的铃也响个不停,他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得过去接起了电话。 “喂!找哪一个?” “你是谁?我要找韦薇雨晴!” “不知道,我今天也没有看到她!” “你是谁?……” 剑舞没有回答就把电话挂了。汪飞宇顿时觉得天塌下来了,立刻给妹妹拨了电话让她用家里的电话打给雨晴,一个小时候以后得到的答案是雨晴的电话不通。 “发生了什么?哪个男人是谁?”汪飞宇真得要崩溃了。这个时候剑舞也要崩溃了,那天他就看到雨晴边接电话,鼻血边往下流他觉得是不一个不好的兆头。他管不了许多了跑上雨晴的宿舍就敲起了门。“咚!咚!咚!” 这么大的声音都没有反应,难道是不在家?不可能!如果她出差去外地她肯定告诉男友,既然男友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没有出远门。他又接着敲,边敲边大声喊:“韦薇雨晴!”“韦薇雨晴!”他几乎把嗓子都喊破了,楼上好几家人探出头来往这个方向看。 雨晴在朦胧中,在另外一个世界听到妈妈叫自己的名字,怎么回事?自己死了吗?她伸伸手摸了一下床沿,是真得有人再喊我。她一个翻身从床上滚下来了,一点一点向门口爬去勉强扒着门框站起来打开了房门锁,又一头不省人事地栽下去了…… 醒来了时候又在医院,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出院了吗?可能是在做梦吧,她一骨脑地从床上爬起来,被一双手有力地压回到床上去了。 第16章 “薛剑舞是你!我怎么回事?” “快把医生叫过来,到底怎么回事?”雨晴这次比上次焦虑得多,因为她的感觉很不好。 省中院的几个专家过来了,对雨晴说:“能让你的家属来一趟吗?” “我没有家属,父母过世了,未婚夫正在英国留学,有什么问题直接和我说。” “我们也说不好,你最好回到以前给你看过病的医院复诊,我们对你的情况不太清楚,不好对症下药。” “什么意思?” “你以前因为血液方面的病住过院吗?” “是的,已经治好了呀?” “你今天就可以出院了!最好听从我们的建议早日去复诊。” 剑舞在旁边听着也觉得大事不好,雨晴可能又要面临一次更大的灾难,他心痛地不能呼吸。 “你又救了我一次!我真得不知道可以拿什么感谢你!” “我什么感谢也不要,我只要你健健康康地。”他说得很诚恳很动情,说话的口吻象老夫老妻,雨晴说出的“感谢”两字太苍白,可是她又能对他说什么呢? 汪飞宇差一点就做出飞回北京的决定,到晚上看到雨晴发来的邮件心才算安来下来,可是雨晴信写得很短。 “小宇,昨天有一个临时采访,没有来得及发邮件通知你,让你担心了吧?我一切都好,你安心读书!晴儿” 星期一雨晴照常去上班,室友们也陆续地回来了,看到雨晴还是有说有笑地,谁也没有看出异样。只有一个人剑舞提心吊胆,特别那天几个医生在会诊的时候说,雨晴可能要换血什么的……他一早起来喝一杯豆浆,跑去义务献血车上献血去了。他从一个宣传册子上看到过献血达到一定的量家属就可以免费使用同量的血,他是b型血,雨晴也是b型血,现在开始给她攒血也许她换血的时候用得着。 这一阵子郭靖和光头帮们正在策划一个打劫扬州某金铺的活动,郭靖甚至没有和他商量,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他没有发作,现在雨晴是什么状况他还不清楚,也没有心思理那么多了。郭靖几个头目围在一起交头接耳的时候,剑舞就出去遛哒了。 剑舞站在雨晴的楼下看到房间的灯光亮着,心里暖暖地,就找一个小石凳坐下来,发短信给雨晴。 “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家里又没有人的话,第一时间发信息给我。” 雨晴写完稿子关上灯,站在窗前看着不远处的剑舞,昏暗的路灯照在他的脸上,面部表情很平和一如邻家的大男孩。 “你为什么是一个流氓?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大男孩肯定会有一个好女孩,死心踏地爱着你,你们一定会很幸福!” 剑舞每天都要发一条这样的温暖的短信给她,雨晴从来没有回过。一转眼要过圣誔节了,周总编问雨晴什么时候回北京去复诊,好把明年的工作计划给总社带过去,雨晴说把手上元旦专题做完才能回去,周总编用担心的眼神看了她一会没有再说话,雨晴发现最近周总编老是用这种眼神看她。 平安夜对雨晴很重要她是一个基督徒,汪飞宇在邮箱里发了很多自己制作的圣誔卡片,雨晴没有舍得都看完准备下班后到家后再慢慢品味。 七点刚到家门口花店就送来了一束百合花和一棵圣誔树,她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剑舞送得,还配有一盒挂件,夜光灯,装饰起来满屋子都被浪漫的气氛笼罩着,室友们羡慕不已。 打开一个音乐盒响起了《铃儿响叮》,雨晴想这是一个有情调的“流氓”!他的心里有很柔软的地方,应该用情是能感化他的。可是她知道自己不适合承担这个角色,她有小宇,她爱着小宇,她不想其它的因素影响她们的感情。她甚至想过汪飞雪也许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帅哥靓妹到是不错的组合。一转眼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荒堂!很可耻!他又不是一样东西。 雨晴想这次回北京和汪飞雪跑跑看,有没有适合剑舞的工作,她想让他早点脱离现在的“朋友”和现在的生活,总之她是抱定了把他拯救出犯罪泥潭的决心。 圣誔节竟然下雪了在南京少有,雨晴特别兴奋,这种兴奋持续到下班也没有散去,她很想找一个人分享自己的好心情。她想到了剑舞,想和他一起去新街口看灯展。 她第一次打了那个电话,剑舞说专门为她而申请的永远都不改变的号码。 剑舞向她跑来,就象雨晴第一次看到剑舞掉头跑开的跃动,充满了活力,充满了青春,还有一丝难言的激动。 他笑起来很好看,很阳光,很温暖,这样的帅哥美女组合赢得了不少的回头率。他几乎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听雨晴向他讲述,圣誔的灯节和中国传统正月十五灯会的不同,他不时点点头,不时帮雨晴拨开人流开道…幸福的滋味充满了他的心窝—原来这就是幸福!和所爱的人走在一起,听她说话,听她的呼吸…… 新街口人山人海,想走快都不可能人挨着挨人,雨晴高兴地就像一个孩子,买了圣誔帽,买了魔法棒,买了圣誔卡…一切有圣誔老人的东西都让雨晴爱不释手,剑舞手上拿得东西越来越多,但雨晴好象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突然间剑舞发现雨晴花容失色,眼睛朝上看,对前面一个抱小孩的妇女,大叫了一声:“躲开!!!”顺着她的大叫和眼神上方看去,只见从一个近十米高的圣誔树上有一个硕大的灯笼急速落下,说是迟那时快雨晴一把推开了那位妇女,剑舞想拉住雨晴已经来不及了,灯笼不偏不倚地砸在她的头上。 顿时血流如注,剑舞都傻了眼,是谁叫的120急救车他都不知道,他把手里的东西一扔抱起雨晴在原地转圈,他从来没有这样无助没有主意的时候。在医院急救时医生对他说:她的情况比较特殊血很难止住,我们处理一下之后必需要转院到北京或上海,当然就好是到她以前就诊过的医院。 剑舞立刻拨打了雨晴单位值班电话,周总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一看情况不妙马上和段可琪博士通话。 段博士请求周总编转告现在正在救治雨晴的医院全力抢救,情况稍稍稳定后明天乘t66快车,到济南站下他明天就赶到济南军区总院,那里有一个血液病研究中心,转去上海情况不熟的话可能会贻误雨晴的病情。 剑舞也听到了,段博士在情急之下几乎是在电话里大喊大叫,他立马掉头就走,他知道现在留这这没有用,医生和护士忙成了一团,再者雨晴的领导也不会离开。 “郭靖,马上给我准备一笔钱,我有急用,明天我要去济南!”[手机电子书17z.] “你去哪?干吗?” “不要问那么多,只要把钱准备好就行了!” 其实郭靖问过之后也觉得不妥,毕竟剑舞是他们的老大,他说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这一夜剑舞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没有忘记带上献血证,他想或许能派上用场。他觉得上帝再和他们开最残酷的玩笑,每一次和雨晴见面都会发生一件比一件可怕的事。 “如果你(上帝)认为我有爱雨晴的想法都是罪过的话?请降罪给我吧!!” 这个时候他的脑子也闪过了村里人说过的话:他的出生就触怒了天神,是不祥之人。 难道我真得只能给周围的人带来灾难吗? 第二天剑舞也买了一张t66的车票登上了北上的列车。 第十三章血疑?再揭身世之谜! 作者:yezi(叶子) 救护车开进了站台一行医护人员和雨晴的同事小张从救护车上下来了,剑舞看到他们把雨晴抬上了软卧的八号车厢。他是软卧的十号车厢,一上车他就开始找人调换车厢号,一番周折之后他用十号车的下铺换了八号车的一个上铺,等他赶到雨晴所在的车厢时她正被医护人员往11号包间里安置。 他径直走过去向雨晴的同事小张问:“雨晴怎么样了?我是她的一个朋友!” 小张上下打量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突然钻出来自称是雨晴朋友的男子,从来没有听雨晴姐提过他男友以外还有男性朋友,不冷不热地回答道:“你不是看见了吗?还没有醒?” 剑舞拨开小张挤进包间里去了,朝医生模样的人说:“医生我是病人的朋友,是b型血,如果有需要就叫我!” 护士把剑舞推出了包间:不要添乱了!没看到这里的情况多么的危急吗? 剑舞没有去睡觉等候在雨晴包间的外面,在车厢的过道来回地踱步。不时向雨晴半开着门的包间里张望,他看到雨晴的半张脸煞白,一只手上吊着血浆,一只手上打着点滴,护士抱着氧气袋帮雨晴输氧。 后半夜里面一阵骚动,小张、医护人员打开折叠担架,剑舞立马跑过去帮着轻移雨晴到担架上,火车徐徐开进济南站,济南军区总院的医护人员、段博士早已侯在站台上,救护车、担架也准备就绪。 下车的时候剑舞高高举起担架一头先下去奋力支撑着,这头的担架才得以平稳地抬下去,济南军区方面的医护人员立刻迎了上来,忙而有序地把雨晴抬上救护车。现场的工作人员以为剑舞是南京方面来得亲属或同事,什么也没说就一起上了救护车。同事小张在担架的另一边握着雨晴冰凉的手,剑舞在担架的这头握着雨晴另一只冰凉的手,小张看了他好几眼,看他表情严峻沉重,心里又打起鼓来:看上去不像是一般的朋友啊!一路从南京跟随至此,现在居然还握着雨晴姐的手。 天到蒙蒙亮时,段博士和一群医护人员才从急救室里出来,剑舞根据段博士的脸色推断雨晴的情况不好,他不敢上去问,小张作为雨晴单位的代表跑过去了。 第17章 “段博士,怎么样?” “现在基本没有生命危险,快得话今天中午就可以醒!” 小张高兴地差点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 剑舞听后也稍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他已经两夜没有合眼,一天一夜滴水未进。雨晴静静地躺在无菌的隔离观察室里,剑舞透过全透明的玻璃窗上看着这个多灾多难的女人!这个他全心全意爱着的女人!他暗下了决心这次雨晴能平安躲过这一劫的话,他就从此远离她甚至可以离开南京,到一个他想她但看不到她的地方去,一定不能再给她带去任何的灾难了!!! “妈妈,你在叫我吗?我没有见过你!我怎么能找到你!” 雨晴在现实与虚幻的世界里游弋,她看到了很多人,模模糊糊地拼命想看清楚,有妈妈…爷爷…汪飞宇…聂帅…同学…小伙伴…同事…好象还有爸爸…剑舞… “剑舞!剑舞!你在这吗?” 剑舞一下子站起来:“在!在!我在这里!” 刚刚打一个旽的剑舞好象听到雨晴叫他,睁开眼一看雨晴还好好地躺在隔离房里。 “剑舞!剑舞!你在这里吗?” 剑舞激动地声音都变调了,雨晴真得在拼命睁开眼,清楚地说出了这一句话。 “医生!护士!医生!护士!她醒了!她醒了!” 只见段博士,主治医生,护士忙不迭地冲进了隔离室里;剑舞看到他们在雨晴身体到处做了一些检查,雨晴的眼睛睁得好大好大,她瘦下去很多只剩下两只大眼睛。一个护士出来喊了一嗓子:“哪位是剑舞?” “我!我!我!” “跟我来换隔离服!” 剑舞被带进了隔离室,他走到雨晴面前在一大群人面前,他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些什么?雨晴抬了抬手他好象明白她的意思,走过去握着她的手在床沿边坐下,雨晴动了动嘴没有发出声但他看出了口型说得是:“谢谢!” 段博士使了一个眼色一屋子的人都退出去了,转过头他问小张:“哪位也是你们的同事吗?” “不是,我也是第一次见他!” 沉重的心思全部写在了这个年近五旬的老人脸上,他是汪飞宇妈妈张桂英的高中同学,又同住在一个院里,他是看着小宇长大的。现在雨晴的状况非常危险他不知道应该先告诉谁?如果小宇得知雨晴是现在这种状况分分秒秒都不会耽误就会赶回来,可是小宇的妈妈肯定会埋怨他;如果先告诉小宇的妈妈,又会怎么样?她更会不遗余力地反对他和雨晴的婚事,雨晴这孩太可怜;……思来想去他觉得到了这个份上最有权力了解自己生命长短的人应该是她本人,段博士决定雨晴的情况稳定以后,和她做一次关乎将来抉择的重要谈话。 剑舞的出现也是段博士做出这个决定的一个因素,他是一个有阅历的明眼人,他发现这个剑舞对雨晴已经不是可有可无的人,或许她本人正需要一次抉择。 “你在这真好!”雨晴低低地从嘴唇里挤出这几个字。 剑舞热泪盈眶紧紧地握着雨晴的手,“痛并快乐着”是现在剑舞心理最好的写照了!他深深体会到一个人被另一个人需要,也是一种无言的幸福和快乐! 雨晴的记忆出现了障碍,她在梦里搜索的结果,目前只能想起剑舞,她把对汪飞宇、聂帅最亲密的记忆都溶在了剑舞一个人身上。她似乎知道自己的男朋友是谁?聂帅是谁?但是他们离她太遥远太模糊,现实中和她最近的是剑舞,所以醒来看他在身边觉得踏实。 第二天雨晴的状况又恶化了,剑舞焦虑地在走廊转来转去,雨晴时醒时迷,胡言乱语。 “妈妈!你在那等着我!不要走开,我一会就找到你了!”雨晴就这样在鬼门关前晃悠,至到第四天才真正恢复了意识。 “段叔叔!怎么会是您?我现在北京吗?还是您来了南京?” 段博士心疼地摸摸了她的头,铁石心肠的汉子差点掉眼泪。他真得想立刻把她治好,永远看她无邪灿烂的笑容。 “晴儿,有关你的病你想和段叔叔好好谈吗?” 雨晴深深地点点头,“您能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吗?” 段博士也深深地点点头,雨晴笑了笑得很开心的样子,让段博士的心里一紧,她为什么会泛出那样的笑意?有点从容赴死的感觉,他的眼睛湿了,为什么老天爷这么残忍?泪水滑落下来他转过脸出了隔离室。 雨晴透过玻璃窗早就看到剑舞了,她一点也不惊诧,似乎一醒来他就该在那里。她向他轻轻地点过头,他好象明白了也轻轻地点点头。雨晴做好了和段博士谈话的心理准备,最让她难受的是:血液病引发的血疑,要再次揭开她的身世之谜!这是她最深最深的伤痛,二十多年来她是用笑声面对和别人不一样的身世!隐藏的太深一旦再一次触碰让她更痛! 韦薇雨晴七零年代中页出生在北京。母亲原名叶赫那拉。薇,是旗人皇族后裔。在她妈妈妈妈的那个年代为了撇清和慈禧这个坏女人的关系,妈妈当学生的时候用得的名字叫叶薇。 父亲是一个孤儿五岁的时候被黎贤成收为养子取名韦少岩(据父亲的记忆好象是姓韦的),小名“冬来”。黎贤成原是北京天桥一带的艺人,建国以后被安排到某戏校做武术指导。 在父亲那个年代满汉通婚还是有相当的阻碍,当时妈妈是小学教师,父亲是京剧院武生演员,他们相爱但得不到妈妈家族的认可,妈妈拿不到户口本就领不了结婚证,然而父母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世的决定先生孩子后领证,以此逼妈妈的妈妈就范。 都说世事难料妈妈在生产时因突发心脏病粹死,可怜的雨晴呱呱坠地后连自己的妈妈都没有看上一眼。那个时候私生女是多么可怕的字眼,而且是一个没有了妈妈的私生女,父亲不敢回家也无脸见养父,一念之差就把刚刚出生几个小时的她扔到了圣保罗教堂门前,悄悄地离开了北京。 雨晴的爷爷也就是她父亲韦少岩的养父得知这个消息后,跑遍了北京的大街小巷要把雨晴找回来,还是当初妈妈生产的那个医院有一个小护士,实在不忍心看一个老人,一趟一趟跑来问有没有看到谁抱走了孩子,风里来雨里去地寻找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小生命,偷偷地告诉了雨晴的去向。她刚来妇产科工作的时候就听说过不少小生命遭遗弃的人间悲剧,那天她看到孩子的父亲听说孩子的妈妈死了,一脸烦燥预感有不好的事发生,他抱起孩子象发疯了似得冲出医院,小护士一路尾随目睹了雨晴被丢弃在教堂门口的一幕。 那个时候雨晴还没有名字,在教堂里只有一个编号,当爷爷找到她的时候,嫫嫫说她叫0518,因为那天是五月十八号。 爷爷把她带回家取名韦薇,取薇是为了记念死去的妈妈,被爷爷领回家已经是秋天了。她出生在北京但没有北京户口因为她是一个私生女,黎贤成老人是一个有口皆碑的好人很受人尊敬,因为他扶养了两代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父女,韦薇的到来街坊邻居都很疼爱她,没有人歧视她的出身。 到了三岁韦薇上了街道的幼儿园,有一天哭着跑回家说不能叫韦薇了,爷爷向老师一打听才知道,班上有三个“韦薇“,老师建议其中两孩子改名。爷爷想叫韦薇是太一般,这个孩子和一般孩子不一样也应该有一个不一样的名字,就改成四个字吧,主意一定名字也有了,接她回家的时候天气时雨时晴的,那就在韦薇的后面再加两字“雨晴”,包含了雨过天晴的意思,希望这个孩子以后的生命里都充满了阳光,从此她就叫“韦薇雨晴”了。 雨晴打小就是一个不一般的孩子,特别懂事从来没有向爷爷问过有关爸爸、妈妈的事,她和爷爷相依为命,爷爷格外疼她,连骂都没有骂过一声,她并没有因为没有爸爸、妈妈觉得不幸福,相反她觉得她比那些有父母的孩子幸福,他们常常还要挨打挨骂。 在她九岁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人长得很好看的中年男子,爷爷把她带到他的面前说:“这是你爸爸!”。来人漠然地在她的脸上摸了一把,一句话也没有说,她对“爸爸”的印象—像一个蜡人。 那次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父亲,因为没多久他得胃癌死了,“爸爸”死了她反而觉得很轻松那个蜡人再也不能摸她的脸了。 在爷爷眼里他的晴儿是世上最快乐的宝贝,从早笑到晚,她的笑声很脆、很响,小嘴特甜走到那都招人待见。虽然他的亲生儿女因为收养了雨晴以后不再和他来往,有雨晴他很满足晴儿就是她的全部,这个老人点燃余生撑起一把伞,为这个可怜的孩子遮风避雨。 雨晴一直用一种温暖的心抵御时时向她袭来的刀霜雪雨,可是上帝似乎一点也不眷顾这个孩,总是把最残酷的事强加在她身上,雨晴上大一的时候爷爷因直肠癌离开了她,当时如果没有聂帅在身边她怎么能走出这个沉重打击的旋涡? 段博士想知道雨晴的父系或母系有没有血液病的遗传史,雨晴的父亲是孤儿,母亲雨晴连见都没有见过,想找到血液中奇异病毒的来源似乎是不可能。 “晴儿,你好好想想!你爷爷有没有跟你提起过你妈妈家有什么人得血液方面的病吗?” “白血病算不算?” “当然了!是谁?” “好象是我舅舅。我的印象不是太深那时候我大概五岁吧。” “爷爷带我去看过一个老奶奶(其实是雨晴的姥姥),说是她的儿子就是我的舅舅死了,是白血病!” “舅舅当时(死的时候)几岁?” “算起来应该是十九岁吧?” 段博士清楚医学上白血病是否遗传尚无定论,至少这是一个方向,雨晴出生的医院已没有她出生的记录,因为她是一个不合法的孩子。 第18章 段博士想查一下雨晴母亲生她前是否输过血,被病毒感染通过母婴留下的病根呢? 这些碎片无法让段博士和他的医疗组想出彻底治愈雨晴的方案来,那么接下来就要向雨晴发布她的生命期限了。 雨晴的精神状态好起来,她要求转去普通病房已经可以下床走动,把小张也打发回南京上班了。 雨晴把四年前生病住院至到现在身体发生的状况一一梳理了一遍,她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那个宿命已经靠近了她,她想从段博士得到的只是一个期限。 “段叔叔,晴儿,懂!您要对我说的我早就知道。” “我只有两个请求:一定不要把我现在的状况告诉给汪飞宇,行吗?是一定!如果有必要说得话我会告诉他。” “再有请让我自己来支配我自己的时间好吗?我不能支配我的出生但是请您理解我…我想支配自己的结束!” “现在您可以告诉我的真实的病情和剩下的时间吗?” 第十四章因为爱所以离开! 作者:yezi(叶子) 2003年的元旦,在历史的长卷中是一个原点;在时间的长河中是一个普通的日子;在世人眼中是又一年的开始;现在对于雨晴却是重要的一天;今天她要做出有生以来最重大的决定—用剩下的时间做什么!!! 当雨晴从病房走出来的时候,剑舞的眼睛差点看直了。今天的雨晴不似平日里的雨晴,平日里她素面朝天,着装简洁朴素,能吸引人眼球的是大而忽闪的眼睛,好看的笑容;今天的雨晴淡描轻画,白皙的脸蛋上夺目的口红分外娇艳,长长的乌发披肩而下;白色的羽绒服,黑色的紧身裤,白色的靴子,红色的背包……搭配得既耀眼又精神;俏皮地一笑,明目皓齿,美目流盼,足以电死多看她一眼的男人。 这是一个病人吗?一身行头也不知是从哪来的?也不知道要去哪?但是剑舞知道她要去干什么。 “好好看‘家’,回见!”雨晴快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没有回头手向身后的剑舞潇洒地摆摆,就被拐角的走廊淹没了。 雨晴和段博士坐在一家欧式的咖啡屋里,看上去像一对父女,一个神色凝重,一个神色淡然。屋内飘舞着咖啡的浓香,飘飞着浪漫的味道,午后柔美的冬日也爬上了窗台…这样的气氛似乎不适宜谈关乎生命的严肃话题;只有萨克斯吹奏手演奏的《回家》散发出淡淡的忧郁,淡淡的缠绵,淡淡的伤感…… “小宇,早就知道了,对吗?” “嗯,四年前。” “他妈妈,也早就知道了?” …… 难怪小宇的妈妈看雨晴的眼神像看怪物;难怪豁出命也要反对小宇和她的结合;答案今天找到了!雨晴也理解了! 张桂英是北京商界女强人,曾多次受过国家的表彰,是在商贸流通领域举重轻重的人物,可想而知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家庭要娶怎样的儿媳才能给她脸上增光呢?雨晴的出生及身体状况肯定不是中她意的合适人选。 “我现在真实的状况到底怎样?” “上次的车祸,这次的头部受震荡,脑子里的淤血块状增大…所以会出现…” “部分记忆障碍,视神径受迫导致视力减退…或失明。” “听上去好象没有生命危险?” “嗯…嗯…这只两次受伤后最轻的症状,更为严重的是…” “是激化了以前的血液病毒,你体内的病毒现在非常活跃,以至于…随时对你的生命造成…威胁。” “没有有效地控制办法对吗?有的话您不会跟我谈这次话了。” “那就告诉我,我…我还能活多久?” …… 段博士喝了两大口咖啡,眼睛往窗外望,摘下眼镜擦了擦又戴上,手一会放在桌面上,一会又放在腿上,嘴巴象被胶水粘住了张开很费劲似得。 “这个…这个…嘛…” 又喝了两口咖啡,吸了两口混杂着咖啡豆,蓝调音乐,私语人声的空气,顿顿了嗓子低低地说: “很难说,这要看个体差异的不同,所以…一个俄国的老太太得了肝癌,医生给她判了死刑,劝她回家了。她什么也吃不下,每天只喝一杯胡萝卜汁,结果她又奇迹般地活了17年。” “所以…也许你比她活得还要长呢!” “段叔叔,安慰我的宽心话留到以后再说好吗?无论多么残酷都请告诉我那个答案好吗?” “那样我才好安排自己…安排自己以后的生活。” “好吧。从现在的状况看,病毒发作的间隔越来越短,每一次的发作都会猛烈地攻击你的肝脏和心脏,其它脏器也会发生病变,血液会流动异常,这就是你现在常常流鼻血、吐血的原因……这次可以抵抗过去的话,没准有那么一次就……” “所以这还取决于你的个人意志力和抗体的能量,也许能活十年、二十年…也许只能活一个月、两个月…” “这也是段叔叔愧对你的地方啊!没有找出办法来医好你。晴儿,段叔叔无能啊!” 段博士说到这老泪纵横,他还没有为哪个人流过这么多的眼泪。雨晴用手轻轻地拍拍段博士的手背,是一种安抚也是表达对段博士一直以来对自己关爱的谢意。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出院休养一阵子以后,尽快做一次换血手术,通俗地说就是把你血液中的病毒清洗一遍,而且要定期的做。” “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要交待一下,我给小宇已经说过了,你…你…也应该知道一下,你们俩都是成人了。” “为了不让病毒因血液循环加速激化,最好减少性生活,或者…不做为好,降低对生命的威胁。” 噢!天哪!原来…原来…原来如此!!! 雨晴终于明白小宇为什么从来没有向她提出过性要求,她还私下里以为小宇他在那方面有问题…… 她一时间失了态站起来就往卫生间里跑,泪水的闸门被撞开倾泻而出地是难言的、无以名状的痛苦,为汪飞宇也为自己。 “小宇…小宇…小宇…你这个混蛋!” “你为什么要一个人默默地承受这一切?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把你的爱,你的青春,你的生命……一切可以给我的都给了我,你自己还剩下什么?” “你还准备把余下的生命也赔上去,过这种清教徒一样的生活吗?” “傻瓜!傻瓜!小宇你是个傻瓜!” “小宇,亲爱的小宇,我能给你什么?在我这里连一个普通男人应得的,你都得不到?我现在能给你的就是远远地离开你!!!” “小宇,以后你一定要幸福噢!有儿有女享受天伦这乐,一定要让我看到啊!!!不管在哪里我都要看到以后这样的你!!!” 雨晴在卫生间洗了把脸,从包里拿出从小护士那借来的化妆品,重新拍了粉,涂了口红,整了整头发,振了振精神……像没事人似得回到座位上去了。 “晴儿,不用太难受。段叔叔不会闲着得,科学日新月异,今天没有办法,明天可能就可以攻克。” “再说小宇一放冬假马上去德国,寄一种新的控制病毒的药给你,可能会有奇效。” “你是一个开朗,快乐的孩子,这对抵御病毒是最有效的武器,段叔叔相信你!” 段博士把双手放在雨晴的肩上拍了拍给她鼓劲;他笑咪咪地眼睛里分明有亮晶晶的眼泪。雨晴笑得更自然一些,诚恳、勇敢地点点头。 “夜幕低垂,红灯绿灯霓虹多耀眼,那微风轻轻吹过……迎接着好夜晚……” 踏着邓丽君的靡靡之音走出咖啡屋,一老一少消失在济南的黑夜里…… 雨晴走进特护病房的时候,剑舞靠在躺椅上睡着了。雨晴轻轻走过去给他盖上了滑落在地上的被单,她心里说:他太累了! 雨晴是第一次这么近,这么久,这么静地注视着剑舞。造物主给了他一张如此俊美的脸,难道就舍不得再给他其它美的东西了吗?比如说“美德”! 这样美的外表,如果再配这样美的心灵;那该是世上多么美好的事!那该是上帝多么完美的杰作! 盯着这张脸,汪飞宇、聂帅的脸也一一浮现在眼前,一想到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他们了,泪水一颗一颗的砸在地上。 睡梦中的剑舞似乎听到了“巴嗒”“巴嗒”声音,轻轻敲打在地板上的泪滴声都能惊醒的男人,该有一颗多么敏感的心啊? 剑舞没有睁开眼睛他用心就能听到雨晴心里流淌的痛苦,他的心里也在流泪,心中的一个想法也越来越清晰—远离她!!!离她越远越好,他离得越远!灾难就离她越远! 两周以后雨晴和段博士是在火车站分别的,一个向南,一个向北;两人在站台上拥抱,这是雨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拥抱段博士,像拥抱自己的父亲。 雨晴太了解汪飞宇了,就象他了解她一样,她编排任何“分手”的理由他不会接受,也不会相信雨晴会背叛他。雨晴想起老年人说起阵痛的经历来了,其实这里面是蕴含有很深的哲理的,凡事都有一个过程忘记她汪飞宇也要有一个过程—阵痛!过去之后是新生! 雨晴只能采取最残忍的办法剥离她和小宇的爱情—永远消失,不留下任何的痕迹!就象她从来没有在他的世界里出现一样! 从现在开始她一丁点的消息都不会给他,一定要决绝不留一点余地,至到他有了新的生活。 “周总编!这是我的辞职信!我要回北京去了!” “有病治病!为什么要辞职啊?回北京?调回总社工作不就行了吗?” “我的情况可能暂时适应不了记者工作,所以…我可能要换工作。” 周总编没有向段博士细打听雨晴现在的病况,他知道段博士不会告诉他实情,小张已经向他汇报过,段博士是雨晴她男朋友家里的世交,所以现在也只能由着雨晴了。 第19章 “剑舞,请你帮我找一个出租房,越快越好!我要从现在住得地方搬出来。” 剑舞象收到鸡毛信似得,十万火急地到处找房。他想雨晴身体不好需要找一个安静一点周围环境优美一点的房子,适于病人情绪稳定,最后他看中了莫愁湖公园附近南湖小区的一个小套的房子,当天下午他就帮雨晴搬了过去。 远在大洋彼岸的汪飞宇也病了,自从得不到任何雨晴的消息他就得了“热”病,高烧不退校方同意他办休学去治病。汪飞宇寻思着马上就放冬假了休学没有必要,再者他身体稍好点就去德国找那位博士求药。 昏昏迷迷地住在校方安排的医院快三周了,这的病人是不准外出打长途的,今天一出院没有回学校,住院时的鸡零狗碎的东西还提在手上,就直奔长途电话局。 现在才是中国的半夜,他就一直在电话局门前坐等到第二天雨晴单位上班的时间。 接下来他打得五通电话,象被刺了五刀之后他重重地到在伦敦的街头昏死过去。 雨晴单位:她辞职了!已经回去北京了![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雨晴以前出租房的室友:你不知道吗?她去了海南了!是亲口对我们说得。 段博士:雨晴前一段的病情真得有恶化迹象,不过现在已经控制住了,她说他会自己告诉你的。后来我们是在车站分开的,是回了南京吧? 汪飞宇家里:雨晴没有和我们联系啊?她怎么啦? 聂帅:雨晴没有和我联系?她病了吗?她现在在哪里??? 剑舞把雨晴的一切安顿好了以后,也把自己的去向也安顿好了,他和郭靖商量后决定把他们的战场转移到扬中去,有几个小弟和那里的一些帮派有较好的缘渊容易站住脚。郭靖非常不理解南京能打下这么片天不是件容易的事啊?剑舞是老大既然他执意要离开他们也只能跟随了。 他心里犯上了嘀咕剑舞是因为上次和光头帮合伙打劫金店的事没有和他商量有意和他过不去,因为他们正准备春节前后动手这一撤走明摆着就是那档“事”做不成了吗? 剑舞在走之前,再一次来到雨晴的楼下默默地向她告别!看到她房间的灯光亮着心里就觉得踏实,他在心里说:你再接男友的电话的时候自己要小心一点!我不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了,但愿上帝能保佑你!也希望你的男友能快点回来,接你回去。 雨晴,再见!!! 如果剑舞当时知道雨晴已决绝地和男友“分手”,他怎么可能忍心丢下有病的她呢?剑舞带着对雨晴无限地眷恋;带着一帮仍然怀抱江湖梦想的小弟;带着隐隐不安地担忧;离开了他奋斗了六年打下了地盘—江东门!天龙帮从此在南京消声匿迹了! 汪飞宇从昏迷中醒来的第一件事就向学校申请了休学一个学期,稍做休整去德国找到了那位博士带够雨晴两年的药量,飞回了北京。 当晚他又乘上了开往南京的列车,只要找到雨晴立刻带她回到北京。下车后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维,现在去她的单位或以前住的地方没有任何意义,以一个律师的理性来判断的话,雨晴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可能离开南京,她现在应该还在南京。 他先买了一本南京当地的电话簿,可以治疗血液病的相关医院过筛子似得细细地问了一遍,都没有叫韦薇雨晴的病人。 然后他又一一不落地给房屋中介致电,询问有没有叫韦薇雨晴的最近租过房,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他想过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在电视电台发布寻找雨晴的启示。 南京某电视频道听说了汪飞宇飞越大洋彼岸寻找未婚妻的感人故事后,愿意为他做一档真情节日,希望雨晴能看到这个节日再绪前缘。 “雨晴,我回来了,我是你的丈夫小宇。你还记得我们在上帝面前发过的誓吗?无论健康!无论疾病!无论贫贱!无论富贵!终生不离不弃!” “雨晴,你的心我懂,你是因为爱我才离开我的,但是你现在的表现是懦弱,是逃兵!我们一起来面对好吗?” “雨晴,你在哪里?我们再约一次天荒地老好吗?如果你听到了!看到了!感觉到了!从今晚开始我每天都等在莫愁湖边,至到你出现!” 汪飞宇声泪俱下的真情表白,把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也勾引得泪流涟涟。雨晴在第一时间,第一现场就看到这档节日,以前她就喜欢这个栏目每到星期二都是必看的,然而今天电视里看到的主人公是汪飞宇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他真得回来了?他真得会在哪等吗?这是现实?不是电视电影里的情节?” “他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直觉?离我这么近?” 雨晴知道汪飞宇真实地存在于南京,也会真实地在那里等待;但是她不能去,只要看上他一眼,她心理防线会全部崩塌,会再次投入到他的怀抱里去,那么小宇以后怎么办?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吗? 莫愁湖公园离雨晴住得地方只有几分钟的路途,现在对于雨晴来说:就是地狱到天堂一样遥远! 第十五章用你给的生命—拯救你! 作者:yezi(叶子) 身在扬中心在南京的剑舞也看到了这一档真情节目,他得到一个重要的信息,雨晴铁了心要和男朋友—掰!剑舞现有两种选择,一是:打电话告诉汪飞宇雨晴现在的住处;二是:回到雨晴那里去。 雨晴喝了大剂量的镇定药昏昏地睡去,药品象清洗剂洗涤汪飞宇刻在心中的种种记忆,她希望醒来之后就不知道汪飞宇是谁? 汪飞宇已经等了一个星期雨晴也没有出现,他反复在揣磨雨晴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如果以后我丢了,失踪了,你只需要找我一个星期就足够了;无论我是死了,还是因为其它的原因耽搁了,你已经对得起我了!!! 雨晴在四前年对他说得,当时她是在怎么样的一种心境下说得这种话呢?今天颇为费思量。 剑舞最后决定尊重雨晴的意见,他在医院伴着雨晴走过生死鬼门关,她的决定肯定是对生命一种顿悟,不然不会那么决绝;他告诉汪飞宇雨晴的去向只能加重她的痛苦,这么长时间所做地撕心裂肺的遗忘不是全白费了吗? 雨晴醒一会、睡一会、很多的记忆都在淡淡地模糊,她知道不能再服用这种抑制神径的药物,只能加速记忆衰退。爬起来吃了些方便面,静静地坐在窗前整理记忆,很多的人和事成了碎片……可是有些人和事却仍然那么清楚。 她翻了翻日历算来汪飞宇等了有十天,“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对他说得那句话?” 她几次走到南湖路路口,咬咬牙又回去了,本想远远地看上他一眼,“不行!不行!你没有那么勇敢,看到他你就会动摇!” 心里流血,流泪已经不是汪飞宇的感觉了,那是活着人的感受!眼前的湖水没有了流动;路边的花草没有了颜色;星星、月亮、太阳没有了分别;哭和笑没有了声响……原来我已经死了!!! 十八天后晨练的人,晚上散步的人,中午匆匆赶回家的人……再也看不到那个悲伤、落寞的身影,只发现他曾等待湖边的石柱下留下了血红的用手抠出地两个字—雨晴! 那个时候普通人家正在过中国传统大节“春节”呢! 汪飞宇连春节也没有过,把带给雨晴的药放在段博士那里,回到了那个永远都不属于自己的国度,到那里不仅仅是为了完成学业,而是为了忘记自己叫做汪飞宇。在那里没有人知道他叫汪飞宇,都叫他daiwei。 “雨晴一个人是怎么过这个春节的呢?”剑舞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悄悄地回到了南京,又一次来到雨晴的楼下。 “为什么两天了,灯总是不亮?”雨晴现在租住的房间里没有电话,以前的手机也停了机,剑舞在第三天早上敲响了雨晴的房门,从走进雨晴房门这一天起他也走了雨晴为他编织的生活。 雨晴听到敲门声后没有问是谁,因为她已经知道是谁。只是昏沉的脑袋要半天才能拿起来,沉重的脚步要半天才能迈开,剑舞足足等了二十分钟才听到移向门口的响动。 门一打开雨晴就瘫软在他的怀里,横着抱起她好轻啊!轻轻地放在床上,看看房间没有一点生气,到厨房看了一下,冰锅冰灶的觉得自己是一个有罪的人,明明知道她刚刚从医院出来,也知道她经历了怎么病痛的磨难,只为了自己的自尊,就丢下她? 先烧了一壶开水帮她沏了滚烫的咖啡,打开电视替她调好平日里她喜爱看的节目,扶她半靠在床上,就下楼买菜和生活用品去了。 “你要吃得好,才能有营养,才有抵抗力噢!” 他做得饭真好吃,雨晴好久没有吃过这么可口的饭菜了,她边吃边笑眼睛亮闪闪地,脸色也红润了少许,生气渐渐地回到了她的脸上,回到了这个房间。 吃过午饭安顿雨晴睡下,剑舞开始洗雨晴换下来的脏衣服。这是剑舞第一次洗衣服,所以他洗得很认真,很开心,没有想到“劳动”中也有妙不可言的快乐。 边洗边低声哼上了周杰伦的《东风破》,其实此时雨晴扶着门沿站在剑舞的身后看着他在快乐地劳动,只是剑舞浑然不觉他太开心了,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结果可以和心爱的人一起做所有的事,每一件事都会是快乐的。 “可以这样快乐劳动的人,一定有救的!如果我能用余下的生命拯救他,用生命和情意收伏他,让他变成世上最最普通的善良人,那我也不枉来这个世上一遭!或许这个就是上天派我来到人间的使命?一旦完成就可以功德圆满?” 这是一个决定:用你给的生命—拯救你! 第20章 在元旦那天就决定了!在和段博士谈完话就决定了!只是她没有想到剑舞突然离开了她的视线。 “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正在刷刷舞动的双手突然停滞了,猛猛回头用睁得大得眼珠都要掉下来了眼睛,张得大得得都要撑裂的嘴,发出极度不自然的声音:“这是真得???” 雨晴没有说话慢慢走过去蹲在他的对面摸了摸他的头,用近乎母亲一样慈祥的眼神看着他肯定地点点头,剑舞无所适从赶紧低下头又拼命搓起衣服来。 雨晴感到死神离她越来越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她这次不想放剑舞走。她不想让他继续在刀尖上舞蹈;她想用禁楚楚可怜,用似水柔情编织一个牢笼,让他心甘情愿地在这里服役;在她有限的生命中让他尽可能多的感受善良;在她可能的能量中释放感化因子感化他。 剑舞以为自己听错了,或是一个玩笑,自己可是一个世人唾弃的流氓,这怎么可能?一般的人尚且不愿意多看他们这样的人一眼避之不及,何况雨晴这样层次的人? 雨晴来自首都,他来自农村;雨晴是大学生,他连初中都没有毕业;雨晴是记者反黑打恶第一线的人,他是见不得天日的“过街老鼠”;这样的天壤之别以前没有好好地想过吗?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组合在一起是一个“笑谈”? 剑舞曾渴望拥有雨晴,把她想象成“桂嫂”,把自己想象成黄金龙,今天听到的可能离他当初想象得相去甚远。隐约她能听到雨晴的心语,一旦他走了进来意味着什么?雨晴即使死也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做人原则,那么要放弃的就是我?我除了做流氓,我还能做什么?那些追随我多年的人又如何向他们交待?上了一条没有航向的船岂有那么容易就找到停靠的岸? 他想了这么多,但有一点他很清楚,雨晴并不因为爱他要和他走到一起,而是牵挂、担心、心痛、道义、责任……这就是剑舞最服雨晴的地方,她不是一般有情有意的女子,不是一般小聪小慧的女子,她并不是要以身相许来报答曾救了她,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她是想燃烧自己把他扔进去重新锻造,最终达到凤凰涅磐以待重生的目的,唯有那样她才能笑着离开他,笑着离开人世!她就是想用他的新来还给他曾给予她的生命!可是他对自己没有信心,毕竟是积习难改,雨晴真得可以颠覆“江山易移本性难改”的精典吗? 雨晴知道自己的提议剑舞还需要时间来考虑,他并不是不想和她在一起,是害怕被她改造;她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他考虑了,只能这样单刀直入继续施“压”给他,捅他的软肋,她知道他哪里最薄弱。 “今晚不要走了好吗?最近这两天我的感觉很不好!” 剑舞一下子抬起头急切地问:“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好的,好的,我哪也不去,我在这里看着你,守着你。” 雨晴心里笑了,这就是剑舞可爱的地方,最柔软的地方,他的心中某一处装满了柔情。 二月初的南京是最冷的时候,房间里的寒气穿透身体初来的北方人是很难适应的,雨晴又是一个病人剑舞守在身边不停地换热水袋,把雨晴的脚放在自己的怀里捂着,看着她慢慢地睡着心里有无限地满足。甚至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好象是妈妈的声音:“你不要当流氓了,就象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嘛。” 剑舞有每天读报的习惯,而且对国家大针方针之类的消息还特别留意,每年从中央到地方的“两会”他都很关注,小弟们觉得他是一个“文化人”。他也想过如果自己不是流氓,应该是“政客”。 在剑舞细心地照顾下,雨晴的身体状况好起来,精神也好了很多,他们有时也会出去散步因为雨晴喜欢散步,但是他们都刻意地绕开莫愁湖公园,因为那里至今还流传着—汪飞宇寻妻留血字的故事。 到了水西门广场附近剑舞买了一份《扬子晚报》一只手领着雨晴,一只手随意浏览报纸的新闻标题,雨晴说读出来我也想听,他用安徽普通话读了有关市领导在春节期间的关心百姓生活等报道……当他翻到后几页一行醒目的标题刺破了他的眼珠,拉着雨晴的那只手突地摔开,神情慌张。 雨晴一把夺过报纸一找就找到了那个让剑舞大惊失色的新闻《扬州金店劫案首犯落网》 “昨天扬州某金店遭到抢劫,两名店员受重伤,首犯及其团伙主要成员四个小时之后就落入法网。据警方透露这是一起有组织有计划的一次抢劫行动,首犯人称小四(杨子鑫)是南京光头帮头目,另外一位声称阿兵的是天龙帮的重要成员。天龙帮二号头目右龙在逃,已向全国发出二级通辑令。” “该死!!!好你一个郭靖乘我不在擅自行动,把兄弟们也搭进去了!”他狠狠地咬咬牙,在心里骂了郭靖好几遍,同时他的脑子里想得是郭靖的安危,他很有可能会来找他,现在南京太危险不适意久留,也许阿兵很快就会供出他来。 “今天我必需要离开南京!” “去哪?我和你一起去!” 听雨晴这么一说剑舞心里一热,从来没有女人在他躲藏的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她们享受的都是他风光无限的时候。 “不行!你还是一个病人,你安心在家养病,不用太担心,过几天我就来接你!” “这个卡给你留着,是我专门为你申请的那个号,我会打电话到这个号上,或发短信,总之我会处理好的。” 雨晴接过电话卡如同接过一个危险,一个将来可能要一起承担的风险,她没有豫犹她不明白现在有的只是对剑舞安全的担忧,完全忘了自己的另个一个角色—记者。她应该做得是去报案?把剑舞这样的人送进监狱只能让他们在那样的“大学”里学得更坏,出了监狱更铁了心做流氓,她采访了很多这样的累犯,很多“本事”都是在那里学到的,她还是要按自己的方式来挽救他,从心里断根。 剑舞要等到半夜才走,这会的风声很紧,听他给在楼下给一个王杰的人打电话来接他。雨晴乘他下楼打电话的当儿收拾了几样换洗的衣服,把身边最重要的证件都统统带上,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她从现在起要跟着他看着他,不允许他再参与任何一个“行动”。她采访一位犯罪心理博士时了解到往往犯了事的坏蛋,会在落网前再做一次大案,筹一笔活动或隐藏的费用。也许那个二号头目正四处找剑舞就是要做下一个案子,雨晴决计跟上剑舞。 雨晴把收拾好的小包先塞在了床底下,假装睡了却是合衣盖着被子,剑舞半躺在沙发上睁着大眼睛,不时看看手表快到午夜三点了,她听到剑舞轻轻地起身,轻轻走到他的身边摸了摸雨晴的脸,泪滴滴在雨晴的脸上。 “雨晴,你一定要好好地,如果这次没事我一定回来把你接走;如果我出了事你该怎么办啊?一时半会地谁来照顾你呢?”男儿有泪不轻掸只是未到动情处,此刻的剑舞离开雨晴的感觉就是生离死别,比上次在济南的时候还要难受,此去的结果难料,他真得怕永远都见不着雨晴了。 就在剑舞一转身的时候雨晴一把拉住了剑舞的手,就着那个劲从床上坐起来,顺势抱着剑舞的腰,这是雨晴第一次抱着剑舞。 “我说过我要和你在一起!带我一起走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我现在习惯有你!不管你到哪我都跟你着你!如果你不带我走就是嫌弃我!” 这样动情的场面,这样动情的话,剑舞以前没有看过!也没有听过!就在这一刻他觉得他们就好象桂嫂和黄金龙生死与共似得,心里燃起了爱、伤交织的烈火。 “好!我们一起走!”这在剑舞“出道”混以来做最奇怪的事了,在逃亡路上还要带上一个“累赘”。 “来!我背着你!” 雨晴没有想到这次离开南京会那么长时间,一去就是一年多!!! 2003年2月8号,农历初八雨晴和剑舞消失在南京的黑幕之中。 第十六章拯救进行时—“归隐”乡下 作者:yezi(叶子) 第十六章拯救进行时—“归隐”乡下 午夜狂奔载着剑舞和雨晴的车长途直驶马鞍山,在那里有一个刘哥是剑舞大哥春舞的死党,几年前洗手退出江湖做建材生意,盖上了二层小楼地处郊区非常隐蔽,是剑舞他们一个休整站和避难所,他想郭靖也许已经往那去了。 天还没亮前他们已经到了刘哥住处附近,剑舞没有贸然让王杰把开过去停到一个隐蔽点的地方熄了车灯观察了一会,他发现周围有几个打扮不似本地人模样,虽然一身疲惫但眼睛却左顾右盼,他断定是警察他马上发一个短信给刘哥。 “请立刻转告郭靖不要到这里来了,我去庐江县他知道在哪能找到我。拜托!” 掉转车头向安徽庐江县的方向开去,剑舞真是怕这种的长途奔袭雨晴受不了,她让雨晴半躺在自己的怀里,尽可能的想让她感觉舒服一点。 雨晴一路上都昏昏沉沉地她本来就晕车加上心情紧张沉重,心里就象灌了铅。她现在的感觉象是在扮演两种角色,要么是同案犯,要么是卧底,或许前者的成份更重一些,因为她并不准备向公安机关报告什么;但是她不否认也有单刀赴会的潜在想法,虽然剑舞是所谓的老大郭靖绝非善碴,一旦她决计把剑舞从他们的团伙中拉走,可能导致天龙的散伙他会怎么对待自己呢?郭靖比剑舞狠这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是公认得。雨晴也做好了和郭靖对峙的心理准备既然较量,那么就来吧! 到了庐江剑舞就把王杰打发回去了,他说挂着南京的牌照在这里太扎眼,剑舞带雨晴住进了他的一个远房亲戚家,他说在这里最多等郭靖三天如果他没有出现可能就是落了网。 第21章 等了一天没有见郭靖的人影,剑舞显得焦燥不安,雨晴为了安抚他紧张情绪就和他说这说那的,她问他:“这里有什么古迹吗?我们去瞻仰一下,以后我还不一定有机会来呢?” 剑舞想了想就目前面言最没有危险的人就是自己了,左龙=薛剑舞,只有郭靖,雨晴很少的人知道,在江湖上,警方只知道他叫左龙,只要阿兵没有供出他的话,他还是安全的。 “好的,我们去看看周瑜墓吧!” 一说起周瑜剑舞俨然一个历史学家,他所居住的乡镇就隶属庐江县管辖,他像一个导游雨晴从他那了解了更为直观的周瑜。据他说近期安徽省庐江县拿出360万重建周瑜墓园。 周瑜墓是安徽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因历史久远损坏严重。周瑜墓要按照汉代陵墓的风格修建,还根据历史故事兴建小乔初嫁、火烧赤壁、谈笑亭和三国名将塑像馆等景点。建成后整个墓园占地一万多平方米。 周瑜墓园一期工程已完工,重修了墓表、墓冢、新建了周瑜石像,下一步将建造牌坊和展厅等其它配套工程。 周瑜是三国时期名将,在中国妇孺皆知,他去世后葬在家乡庐江县。据史书记载,建安十三年,曹操率兵南下,周瑜率军大破曹军于赤壁,就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赤壁之战”。我最服周瑜足智多谋,善于作战且精通音乐。所以苏轼才在词中说他是“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雨晴听他侃侃而谈如数家珍生出了几分敬意,原来他对家乡是如此的热爱,所以才对这段历史,这位他心目中的英雄这么熟悉!虽然他对雨晴说得这些她都了如指掌,她听得很认真像第一次听似得,给了剑舞极大的满足感。 剑舞虽然是一个流氓,他对古诗词近乎痴爱唐诗宋词他会背得比雨晴还多;也许是因为对古代的江湖太向往的关系吧,他对历史也有近乎狂热的挚爱;还有对中华武术的痴迷,他说现在来不及了如果重新来过他一定要成为中国武学第一人。 在周瑜墓园雨晴和剑舞合了一张影,雨晴很自然地斜靠在剑舞的肩上,剑舞很不自然不知道该把手搭在雨晴的肩上呢?还是放在腰间?雨晴笑了把他的手从身后绕过轻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这里旅游的人很多,兜售旅游纪念品的小贩也很多,雨晴给剑舞买了一块玉观音,剑舞给雨晴买了一块玉佛,民间自古有男戴观音女戴佛的说法,当下雨晴就给剑舞带上了。 “这是我给你的一个护身符,也是一个希望,你明白吗?”剑舞似懂非懂得点了点头。当他要准备给雨晴带上玉佛的时候被雨晴拒绝了。 “我的这块不是现在戴的!” “哪是什么时候?” “到你再过‘生日’的时候!” “我的生日不是已经过过了吗?” “没有,你的生日还没有过过!你还会有一个生日的,是你和我共同定的一个生日。” 剑舞这下明白了,此时雨晴表情看上去淡淡的,说出来的话的语气也淡淡的,可是在剑舞听来似千斤重。 剑舞只得从小贩那买了一个还算精致的首饰盒把玉佛暂时收藏起来。 在回住处的路上雨晴问剑舞:“你们那常常下雨吗?下得雨美吗?” 家乡的雨?家乡的水?家乡的土地?家乡的山丘?家乡的树?家乡的人?家乡的竹林?……太久没有想起了……还有父亲? 此时他的心像一把吉它,被雨晴起了一个音符,弹奏出了思乡的美妙心曲。 “当然,没有比我们家乡更美的雨了;每到春天满山遍野的山花,真格一个世外桃园呢!” 雨晴的两眼立马发光如同才换了新电池的手电筒一样亮,兴奋地像个孩子在原地蹦了好几蹦,“棒!棒!棒!”拉着剑舞就小跑起来。 “快点我们去买一盘有《小雨中回忆》的光碟带回‘家’去,一边听雨一边听这首歌!” 剑舞心里真得像打翻了五味瓶,他不想扫雨晴的兴,他只是到庐江避难并没有回家的打算,他要等郭靖过来以后再做商量,郭靖可能已经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雨晴用这种委婉的方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她是要剑舞就此断开与郭靖的联系,在她和郭靖之间他应该会选择她吧? 她们去了两家影像店里都没有《小雨中的回忆》,天色已晚剑舞先把雨晴安顿下来跑去远点的闹市区看看,这一去就是近三个小时雨晴差点急疯了—会不会已经出事了? 她跑到路口等待张望,不觉又往前走了两个路口,到处黑漆漆的让人身上直冒冷汗,再往前走有灯光是一个小饭馆不觉肚子也饿了,她要了一盘炒饭边吃边等。不一会店里响起了《小雨中回忆》这首歌,她问店老板可不可以把这个盒带卖给她,女老板人很爽快说是旧盒带送给了雨晴。 饭还没有吃完雨晴的电话响了,庐江本地的号码雨晴的心也定下来了,肯定是剑舞无疑。 “雨晴吗?吓死了我!你跑哪去了?” “你半天也不回来,我饿了,在吃饭呢!” “不要离开那,我马上过去接你!” 不远处小饭店微弱灯光照射出一高一矮两个人影,凭直觉应该是—郭靖! 相互没有介绍,剑舞付了钱就带着雨晴匆匆离开回到住处去了。在路上郭靖不时回过头打量她,当初那个满脸是血模样模糊的雨晴原来长得是这个样子,怪不得把剑舞搞得神魂颠倒的。 回到暂住地剑舞的远房表姑把雨晴安排到楼上,这是一幢农户自建的二层小楼,剑舞替她整好铺盖就下楼了,这一晚他和郭靖住在一起。雨晴早就有了主意,等剑舞一下楼她也蹑手蹑脚地跟在后面,她要搞清楚他们俩要商量怎样的“行动计划”。 农家的人总是睡得很早,刚过晚九点四周已经静得可以听到掉针的声音。雨晴把耳朵贴在门上,这里人睡觉并没有拴门的习惯,只听郭靖正在在埋怨剑舞。 “我说老大,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带上她啊?”剑舞没有作声。 “我们必需要丢下她,否则下面的计划怎么办?”只听“啪!”的一记耳光。 “你还好意思说,没有我的命令就擅自行动,把三兄弟搭进去了!如果你想当老大给我说一声,让给你就是了!” “让我丢下雨晴?不可能!所以这次行动也要取消!” “大哥,南京那边我全部联络好了,很容易得手,干了这一票我们就远走高飞!”剑舞沉默好象在思考。 “嗵!”雨晴也不知道哪来得英雄气概,跺开门就冲了进去。 “我反对!我抗议!我不同意!” 这个突发意外震得郭靖瞠目结舌,剑舞也是目瞪口呆,三个人眼对眼地对峙着。 “你就是郭靖吧?你真得是剑舞的好朋友?好哥们吗?如果是得话,你要去送死还要拉上他垫背吗?” 郭靖简直哑口无言,百口难辩,雨晴的攻势太凌厉了根本没有他说话的份,如果这不是大哥的女人,可能现在会让她吃一顿饱拳。 剑舞过来半抱半拉雨晴,“先到楼上去,我再细细说给你听好吗?” 雨晴也不知哪来得那么大的劲一把推开剑舞,反而走到郭靖的身边拉住他的手对他说:“你坐下!可能从了学校门以后没有人给你讲过道理吧?今天我给你上一课!” 剑舞没有再阻拦这个时候是应该听一听,另外一种声音他和郭靖都需要。 雨晴好听的北京腔让郭靖的心竟然静了下来,严厉但很有亲和力,节奏铿锵但清晰清脆。 “你要走怎样的路是你自己选的,我没有任何权力干预,因为我又不是你妈;何况你妈的话你也不一定听得进去!” “我现在想对你说得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道理你明白吧?你有能耐可以和这个社会斗!可以和法律斗!但是最终的结果你肯定想到了,远走高飞?你能飞到哪里去?现在的法网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仅仅网上追捕就会让你无处遁形!” “聪明的话,是就此收手,隐居起来好好地找一个地方修身养性,你天生就是魔鬼吗?不是吧?说到底是为了钱,不是吗?到一个不用钱的地方,对钱不就没有那么大的欲望了吗?” “依我看你最适合去一个寺庙当和尚,也许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 “总之,我不会让剑舞再参加任何的行动,否则我马上死在他的面前,你们犯下的罪恶我去给你们当替罪羔羊!” 雨晴的一番长篇大论郭靖没有听进去多少,但是对这个女子的敬意却油然而生,她面对的可是穷凶极恶的流氓,却无畏无惧地发表“演说”,岂不说是对牛谈琴但勇气绝对可嘉。 他觉得雨晴这样和他们两重天的人,命运之手却把他们奇妙地组合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微妙,他决定投降不是因为她的长篇大论而是她所说的“网上追捕”,现在他是二级通缉犯,避一下风头才能留得青山往后不怕没柴烧。 “好吧!你有好主意?” “你要愿意明天和我们一起回剑舞的老家去?” 这是雨晴替剑舞做得决定,不是剑舞的本意,回过头一想现在他的老家也是最理想的避难之所,偏僻贫穷民风淳朴……是啊!他也该回去看看老父亲了,他看看雨晴这个善与爱的天使,她的身体是柔弱的可却她有如此的大智大勇,桂嫂也不过如罢了,他对她的崇拜到了极点! 第二天一行三人天擦黑赶到了南口镇,下车前剑舞就向郭靖和雨晴交待过,一句话也不能说被听出是外地口音,会招来不必要麻烦,租车要受宰,还有可能被打劫。 雨晴第一次听剑舞用一种她根本听不懂的方言,和一帮电动三轮车的司机讨价还价,此时水浒中的一些片断闪现在雨晴的脑海里,这些人看上去个个长相怪异,可以说是绿林好汉,也可以说是劫匪抢盗……心里不觉毛骨悚然。 第22章 终于踏上回剑舞乡村的小土路,虽然颠簸心静下来了,四周和城里不一样的味道才明晰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烧木草的气味,剑舞说农家都是烧柴做饭,这种味道就是乡村的味道;三轮车马达的轰鸣声更衬出四周的宁静,城里的静只能叫做寂静,这里才能叫宁静让你的身心都静个透,剑舞说这种宁静也是乡村的味道。 剑舞抱着雨晴让她少受些颠簸,他真得要心疼死了,也许雨晴肠子都悔青了,一时的激情却和他共踏上了一条“隐居”之路。好在看到雨晴张着大大的眼睛东张西望问东问西一副好奇的可爱劲,他真想亲她一口。 “雨晴,你要做好准备噢!前面到了皇宫乡就没有车了,我们就要步行!” “好啊!好啊!乡间漫步,太浪漫了!”郭靖回头望了雨晴一眼,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居然要在逃亡路上玩浪漫? 皇宫乡离剑舞的村落还有近十里地,乡间小径坑坑洼洼地雨晴从来没有行走在乡间小路上的感受,刚一下车非要坚持自己步行。好宁静啊!在城里要花钱才能买到这样的静!雨晴的心情特别好,听到青蛙咕咕,远处狗得狂吠,各种昆虫的奏鸣,开始细细品味记忆里所有描写田野的景象…… “田野我来了!大白菜我来了!青蛙王子我来了!”雨晴展开双臂边叫边跑,在皎洁的月光下,如翩然而至的仙子。 雨晴的童心,雨晴的纯真,雨晴的真诚……也感染了一起行走着地两个流氓,他们也张开双臂做飞机飞翔状,一如回到孩童的游戏时代,心中没有一点杂质,纯静地一如夜风…… 第十七章拯救进行时—共剪西窗竹 作者:yezi(叶子) 乡村的宁静把雨晴的五脏六腑清洗了个通透;一阵欢呼雀跃之后;一通浪漫之后;蝉奏蛙鸣像催眠曲雨晴的眼皮渐渐重了起来。剑舞脱下外套从头到尾把她裹起来然后背在背上,一背就是七里多地雨晴睡得踏踏实实地。 一阵微风刮过竹子的香气,一下子沁透了雨晴的心脾,剑舞边走边打盹,怎么觉得雨晴从背上往下滑?他以为自己的双手累了麻木了没有劲背不动雨晴了,谁知是雨晴急急切切地从他的背上往下蹦。 “前现有竹林么?” 前面有灯光,剑舞也激动兴奋起来,“是的!是的!前面有竹林亮着灯的地方就是我家了!” 剑舞不仅仅是因为竹林,还有远远就可以看到的灯火,那是父亲为他点亮指引他回家的一盏明灯。 “已经大半夜了怎么还有亮着的灯?是你家的灯?你父亲知道你今晚要回来?” 剑舞点点头,雨晴到泪眼汪汪地,“你爸爸真好!!!” 郭靖一直没有吱声,雨晴如此孩子气真得好可爱啊!她比乡里的妹子更简单、纯朴;她如此的敏感、善良,一片竹林就能让她欢欣鼓舞;她真得和现在现实的女孩子完全不一样;剑舞被她深深吸引,他现在觉得一点都不奇怪。 小山村已沉沉睡去月光下依稀可见山丘上错落不一的房屋,掩隐在竹林后面的一幢两层小楼透射出温暖的光线,在宁静的夜空犹如天堂之门洞开,门前的竹林在光影下泛出别样的绿色。 剑舞站在竹林前驻足小思,一别又是六年,父亲变成了什么样?那条老黄狗还在吗? “汪!汪!汪!”一条狗奔向剑舞,吓得雨晴赶紧躲到了剑舞的身后;这条狗扑到剑舞的胸前,亲昵地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亲密地不得了像见着久别的亲人;剑舞用手抚摸它的头,拉它的耳朵。 “阿黄!你还在!太好了!” 一只手电筒照过来,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移了过来。 “回来了?” 来人正是剑舞的父亲薛叔同老人,不高不矮,肤色黝黑,精瘦精瘦,五官却非常地精致,年轻时候肯定也是一个帅哥。 剑舞只“哎”了一声,父亲接过剑舞手里的提包,在前面引路。 雨晴,郭靖被剑舞领进了新盖得楼房里,看来还没有人住过,剑舞说他父亲还是习惯住在旁边的老房子里。 不一会父亲就端来了一盆热水对雨晴说:“来姑娘,洗洗吧!” 看来水是早就烧好得,雨晴想这就是—父亲!他的心永远在子女的身上,而子女心却在石头上。从傍晚接到剑舞要回来的电话,他一定是忙里忙外,进进出出,只为了等待—六年未归的儿子。 雨晴的脚还在热水里泡着呢,父亲就把饭菜端上来了,极其平常的农家饭菜,炒鸡蛋、炒干笋、炒青菜、煮地瓜、煮米粉,雨晴吃得却格外的香,是切切实实家的味道。 父亲一句话也没有说,看着他们吃得香香甜甜地,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满足开心,笑意在脸上一圈一圈地扩展开,皱纹也跟着舒展不少。 吃过饭郭靖到二楼铺了一块木板倒头就睡,实在是累坏了。 剑舞带雨晴到了西厢房,里面有一张特大号的床,足足可以睡下四个人。 “这张床可以当足球场了吧?” “干吗做这么大的床?” “家里来了客人才有地方睡啊?” “今晚怎么办?我去我父亲那睡,我又怕你一个人害怕?” 雨晴这才仔细环视这个房间,大约有四十多平米,有一个立柜,然后就一张大床,显得阴冷,空荡……窗户很大,竹枝,竹叶在窗前随风摇摆,魅影婆娑,平添几分鬼诡。 “我真得会害怕!你就留下来吧?” 剑舞正求之不得呢,和心爱的女人同床而眠还是第一次,他的心无端地又乱跳起来。他知道他们什么也不会发生,在济南的时候他就了解了雨晴身体状况,只要能静静在躺在她的身边,听她的呼吸就足够了。 再过两个多小时天就该亮了,雨晴在剑舞的背上睡了一觉现在没有了睡意;听剑舞在她身边的呼吸很轻,不似汪飞宇呼噜声震天雨晴睡到里屋也可以听得真真切切地。 沙!沙!沙!下起了小雨,难怪说山里的天气就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春雨贵如油,雨打竹叶发出的声音悦耳动听,很像是艺人吹得口叶琴。她真想出去看看,天还完全没有亮只能站在窗前听雨。 “对了!对了!听《小雨中的回忆》”可是雨晴不忍心叫醒身心俱疲的剑舞,他买给她的光盘应该放在提包里吧?可是提包被他父亲放到老屋里面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剑舞已经悄悄地起了身,定睛欣赏眼前让他魂牵梦绕的女人,他现在终于“得到”了这个女人,她还和他一起来到了这个穷乡僻壤,这简直就是一场梦!犹豫了半天该不该从身后抱住她? 雨晴没有回头定定地站在窗前听雨,同时她也听到了剑舞熟悉的呼吸声。 “你现在一定想听《小雨中的回忆》吧?”剑舞声音低得像蚊子叫,他怕他的声音盖过雨声会打扰雨晴听雨的好兴致。 “嗯!” 剑舞像变戏法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盘光碟,雨晴打开电脑插上耳机,一人一只塞进耳朵里优美的音乐立刻充盈了两个人的心肺。 ……我时常漫步在小雨中……在小雨中回忆……小雨像一首爱的小诗……常萦绕在我心里…… 剑舞对雨晴说每当下雨的时候都会想起李商隐的《夜雨寄北》“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他说他喜欢里面的意境和情义;雨晴从来见到他的眼睛这么亮过,完全是清沏透明极富光采。 “上帝真给我面子,我到得第一天就下了一场这么美的雨。天一亮我们就去看看,你对我说过的后山上成片的竹林吧?” “好的,我还想带你去看一个人……我的妈妈。”剑舞的神色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凄楚,一种悲伤;让雨晴想起一句话—卑鄙的人没有哀伤!可是很多的常理都被剑舞颠覆了,他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人,似乎身体内有两颗心,装着两种不同的感情! 雨晴是因剑舞刚刚说得话动情?还是剑舞已经将感情慢慢渗透到她的心里?她有了想亲近他的感觉。 她和他肩并着肩,雨晴轻轻把头靠在剑舞的身上,剑舞心潮澎湃鼓起勇气大胆地搂住了雨晴的腰。 “晓舞!这样的夜晚!这样的雨天,我也想送一首诗给你,而且希望你能明白我所说的意思。你会用心去体会吗?” 你喜欢《夜雨寄北》那我就改写一首《望湖春雨》吧 “晴问迷途何时归?望湖夜雨舞春池。今当共剪西窗竹,就话望湖夜雨时。” 剑舞所在村庄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望湖村! 据说以前村口有很大的一个湖,水清凌凌得可以见底,是全村百姓赖以生存的生命湖;当初这个村子还不叫望湖村,后来由于地质的变化湖水渐渐干涸了,这里的人们为了记念这个湖,就把这个村子改名为—望湖村。 “共剪西窗竹”这一句太妙!太贴切了!西厢房西边窗前西边竹!在这样的情调之下“剪”就是梳理感情和思绪吗?剑舞觉得得雨晴对文字的理解棒极了! “明天我还要剪些竹片呢?做纪念品!” 剑舞了解的雨晴很多的想法不似成人的想法,竹子是世上最普通的东西而已,没有想到雨晴竟然生出孩童般的想法。 雨渐渐小了,山里就这样夜里下一会,日出放睛,一点也不影响村民的劳作,上帝很体恤农家的人。 “天啊!!!这里的阳光太明媚了!!!可以看到七彩还不刺眼!生活在这里会长生不老的!” 郭靖一脸的不屑,心想只不过两天的新鲜,让你住一辈子,试试??? “我们要上山去喽!你去吗?”雨晴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的疲惫有的只有兴奋。 “你们去吧,我陪老爷子说说话”郭靖温和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可憎,雨晴就大大方方地友善地向他笑笑。 第23章 郭靖的心里热了一下,她笑的很有温度让人心里很舒服,他想和这样的女人呆一阵子不爱她才不正常。 “你知道吗?我在中学学了《井岗山的竹子》这篇课文以后就喜欢上了竹子,可惜在北京没有地方去看成片的竹林,今天终于要看到了,我的心里既紧张又高兴。” “像第一次要见梦中情人一样!”说出梦中情人这个词,雨晴和剑舞的脸都红了。 雨晴松开剑舞的手自己往山上跑,完全忘了自己是一个病人,剑舞紧紧跟着生怕出点什么事,医生对他说过千万不要受伤,再有出血点是一件可怕的事。 “啊……啊……啊………竹林!竹林!我爱你!”剑舞看这个时候的雨晴她的智商只有幼儿园小朋友水准,哪像一个成人? “咯……咯……咯……”她的笑声震得竹叶沙沙作响;雨晴在竹林里穿梭,每一棵竹子她都要摸一下,上面潮潮地雨珠还没有干,在太阳光的反射下七彩斑斓。 “干吗要离开这?这比城里美多了!我愿意一辈子都住在这!”剑舞的眼睛潮了,他揉了两把。这个雨晴是凡人?还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精灵? 在一个没有碑文的墓前剑舞停下了脚步,旁边的石块湿露露地他擦都没擦就坐了下来,雨晴也停住了笑声,她明白了这就是他母亲的墓。 “这个世上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的妈妈,十四岁我离开了家,让她操碎了心。当时我并不觉得自己离开她是一件残忍的事情,三年以后她得了肝癌在医院一直叫着我的名字。” “你相信吗?我竟然在梦里听到妈妈在叫我的名字,我连夜赶到了庐江县医院,她看了我最后一眼就走了。” 剑舞没有流眼泪,雨晴不明白为什么说这么动情的往事不流泪?其实这是剑舞心中最深的伤疤。他的母亲去世后的一个星期他还在笑,他根本不相信最爱自己的妈妈不在这个人世了。 当他再一次离开村庄的时候一步一回头,但是回头之处已经没有妈妈目送的身影;一路走来泪水一路流,他必须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等他再回到这里的时候不可能再看到妈妈了。 六年了,这也是他不想回到这里的原因,他不想回到没有妈妈的家;如果这次不是因为雨晴的坚持,他还不知道过多久才能回到这里! 雨晴似乎懂了,剑舞的无言和凝重寄托得就是一份哀思,雨晴没有打断他,只是过去用手轻抚在他的肩上,剑舞也轻轻地接过来握在手中。 “雨晴,我曾发过誓!这一生我只带我要娶的女人到妈妈的墓前,让她看看她的媳妇!”剑舞意味深长地看了雨晴一眼,雨晴知道以她目前身体状况,还没有确定的感情无法给他答案,却给了他一个意味更深长的回答。 “如果我死了,也可以埋在这个山上吗?和家人埋在一起!让竹林给我做伴?” 剑舞一听到“死”这个字神径敏感起来,慌乱地埋怨地说:“什么死呀死得!不许胡说!!!” 上山前大喊大叫,嘻嘻哈哈;下山时却默默无语,各有各的心事。 “你见过野生板栗吗?”午饭以后剑舞准备带雨晴上另外一座山,然后带她去钓鱼。雨晴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那都新奇,要求给自己也发一个钓鱼杆,甚至还想自己扛猎枪。 她发现这里的水是从地里冒出来了,捧起来喝了一口很甜,剑舞说这就是地泉。 “我看地里埋了好多的大白菜,是谁家的?可以挖一棵吗?” “那是农户秋天储存在地里,随吃就随拔一棵。你要干吗用?” “我想喂牛!” “你呀?牛都没有见过吗?小心要顶人得噢!!!” “还是去捡毛栗子安全,去年还有好多没有收完呢!” 雨晴一直以为板栗长在很高的树上,到山上一看最高的才一人多高,满山遍野的都是,一会就可以捡两口袋。不过外面的毛挺扎人她还是高兴,可算知道板栗原生态是什么样的了。 春天的鱼好象挺懒不怎么愿意动,很容易钓着,雨晴觉得没有挑战性,不好玩! 晚饭后雨晴对剑舞说:“你帮我找一个铁盒子,我有东西要藏起来!” “藏什么东西?” “以后你自然会知道的!” 今晚的月亮真好,雨晴拉着剑舞到山头上赏月,还要剑舞背诵有关描写月亮的诗给她听。剑舞说太多了背不过来,最精典的他最喜欢的还是《静夜思》最形象的莫过于“疑是地上霜了”。 快到正月十五了,月亮也一天天圆起来,雨晴说在十五之前她要把来望湖村的意义用特殊的方式记录下来,可能的话她就守着这个记念。 第二天一早她就忙上了,问他的父亲借了一把刀,把剑舞拉到一个幼竹前说:“这棵竹子是我到这里来的见证,我要给它起一个名字,还要把你和我的名字刻上去。” “你说取一个什么名字好呢?”郭靖看雨晴的这份天真,简直不可理喻,还要给树取名字?他懒得参与他们的事跑去和剑舞的父亲打麻将去了。 剑舞装着认真的样子想了想说:“雨晴到此一游树,如何?” 雨晴上去就给了剑舞两粉拳,“没有正经!” “晓舞,给这棵树取得名字,也许就是我们的未来!你明白吗?”看她的神情剑舞严肃起来。 “我懂了,你说吧?” 雨晴什么也没有说,走到那棵竹子跟前,先是刻上了“雨晴”“剑舞”两个人的名字,然后又郑重其事地刻下三个字—爱情竹!!! 第十八章拯救进行时—乡村vs北京 作者:yezi(叶子) 远离城市的喧嚣,乡村洁净的空气,村民善意的眼神,小桥流水人家,田野里返青的麦苗,满山遍野的竹林绿意,遍野满山的春花烂漫,随意散步的家畜,清沏的浮着残荷的池塘……没法不让雨晴想起陶渊明的《桃花园记》,尽管这里没桃林。 雨晴到这的一个月明显感觉到流鼻血的次数减少了,她想把这里当做最后的归宿也不错,一个孤儿家的本来就没有什么立锥之地,能在这片竹林深处找到一寸“容身”之地,也就入土为安了。她还想过能再回一趟北京带一些爷爷的骨灰过来,合葬在一起就可以生生世世不分离,那将是最圆满的功德。 郭靖在这里呆得一天也不踏实,每天都盯着各地的新闻看,特别关注法制方面的消息,留意自己的“兄弟”在不在公判会里出现。 有一晚鬼鬼崇崇地向剑舞使了一个眼色,准备到后山上去谈事,雨晴说话了:“有什么事?就当着我的面说,我现在也不是外人。如果我有心向某个机关报告的话,你还能好好地在这里吃饭,睡觉吗?” 郭靖和雨晴虽然没有说过太多的话,她的抬手投足他很熟悉了,对她倒是没有太多的戒心,就是怕她会干预他们的计划和活动,第一次他就领教过她的厉害。 “也没什么事!我们来了不少日子了,我想风声也已经过了吧。所以想我们是不是该离开这里啦?” “离开?剑舞也要离开吗?这可是他的家,他还能去哪?”[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我不同意剑舞离开家;至于你我嘛……我在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友情提示过了,你接不接受?我是没有办法勉强的。” 雨晴把郭靖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他知道并不仅仅因为她是大哥的女人;而是他有点怕她,怕她说出那种敲击心扉刺耳的话,他又不是一出生就是流氓,这种道理他曾听过只是当时没有听进去,今天听上去很有力度;虽然并不能改变他继续做流氓的现状,“一日为盗终身为盗”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可是他不愿意从雨晴口里听到这样的“警告”!别人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可以用武力解决问题,可是对雨晴不行,他只有听得份。 郭靖又不得不安分下来,有的时候三个人一起去打野兔子、钓鱼,有的时候剑舞和雨晴两个人到山上去采野花……剑舞的父亲这一阵子做着快乐的“后勤部长”,只要儿子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就满心欢喜;雨晴正式地享受着爷爷去世以后的“家庭”生活。 村民们现在路过剑舞的家总要和薛叔同老人打个招呼:“你家媳妇长得漂亮!”薛老人家的脸上马上像开了花,美美地。 山上的花雨晴没有几样能叫上名字的,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字“美!”,剑舞就怕她累着背着她,一路跑一路雨晴摘,家里半高的器皿全部被插上了各式花草,父亲的眼睛笑得迷成一条缝,“这女娃多好!现在这里才像一个家,暖洋洋,有人气!”他打心里喜欢雨晴,特别是雨晴人前人后大伯长大伯短地叫着,他总是兴奋快乐地应着:“哎!!!哎!!!” 剑舞的爸爸自老伴去世后没有这么快乐过,很少沾酒的他喝了几小口药酒,少言寡语的父亲对雨晴打开了话匣子:这一生他就像是在望湖村生了根,迈出去一步都难,到皇宫乡去赶集或买东西,都是步行去步行回。剑舞的二姐家就住南口镇他去看一眼,不过夜多晚都要回到望湖村里来。 可是他心里却有一个心愿,如果此生要出一趟远门的话,他就去一回北京,看一看天安门。雨晴凝视眼前的这位老父亲就如同看到的罗立中的一幅油画《父亲》,他的每一条皱纹是为子女操心奉献的证据,每一条皱纹是爱子女的证明;她想起了爷爷,眼泪“巴嗒、巴嗒……掉了下来。 “姑娘!想家了吧?” 这一句不问还好,雨晴听后心生更浓的悲情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扰乱父亲的好心情,最终她还是忍不住站起身就往后山的竹林里跑。 剑舞说要给雨晴补一补身子,和郭靖骑车到皇宫乡赶集去了。 第24章 等回到家父亲神色紧张地说:“那孩子哭着跑去后山了!” “去了多久?” “有半个时辰!” “你怎么不去找找?” “我想她可能是想家了?就让她静静!!!” 剑舞一想……不好!父亲并不知道雨晴是一个身患重病的人,拔腿就往山上冲,可是没有见着雨晴的影子,他的心里毛了。 “雨晴!雨晴!雨晴!你在哪里?” 剑舞和郭靖分头去找,平日里去过得地方……剑舞想雨晴那么喜欢花可能去采花了吧?向山头望去没有雨晴的身影,剑舞发狂、发疯、发颠地狂呼,整个山村的人都听到了这种绝望地喊叫全都跑出了房门。 “雨晴你在哪儿?雨晴你在哪儿?听到了就回答我一声!” …… “薛家漂亮媳妇丢了!……薛家漂亮媳妇丢了……快快快!去帮着找找。”农家妇催促着自家男人。 天色黑了下来,村里到处闪烁着手电筒、火把的光亮……到处听到得是对雨晴的呼唤声…… “我在这……我在这……”雨晴用微弱地声音向寻找他们的人呼救,原来她倒在了板栗丛中,被树枝盖住了。 雨晴先是跑到后山竹林到剑舞母亲的墓前坐了一会;然后又跑到邻近的山丘上采了些花;最后又去了板栗丛中捡了些大个的板栗,准备带回去煮着吃;伤心劲过了夕阳要落山了,想起和汪飞宇看日落的情景就不由地往高处爬,在乡村看日落会有不同吗? 谁知被一根粗壮的树枝绊了一下,人失重就往下滑一直滚到一个深深的树丛中,昏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苏醒了过来,也听到了呼唤声,隐约看到了亮光……可是她没有力气回答了。 雨晴的觉得脸上热热地用手摸了摸是粘得,她明白是鼻子又出血了,这个时候她更不能用大力站起来会加剧血液循环出血量增大,生命会立刻受到威胁;可是又怎么样才能让他们知道我在这里呢?她摸了一下脖子上的丝巾,这是一条红色的丝巾还是剑舞在庐江县的时候买给她的。 “有了!”雨晴解下丝巾,往上抛太轻,又落回了她的身上;她稍稍想想,又有了主意,她从口袋掏出捡来的板栗包在丝巾里沉甸甸地,使出全身最大的力气向远处高处抛去…… 心电感应,剑舞和雨晴就有这样的心电感应,几乎是雨晴向上抛的同时,剑舞的眼光也移向了那里,看到一个东西由下向上飞起…… “那是雨晴!雨晴在那里!!!” 全村的男人都跟在剑舞的后面朝这个山丘上跑去,四五米处就看到了火红火红的丝巾挂在一个树枝上。 “你还好吗?” 雨晴因为她的自救方案成功了,竟然笑得很灿烂。 “我没事,我很好!” 雨晴伤得并不是太重,躺了三天就可以下地走了;但是吐血、流鼻血的次数已经开始加快,一个议程也提到了雨晴和剑舞的面前—换血!!! 一晃快三个月了,段博士要求过雨晴要尽快地做一次换血的手术,这意味着她们很快就要离开望湖村。 雨晴很舍不得离开这个山村,舍不得离开他的父亲,最舍不得的是那片竹林!她又一次来到竹林抚摸每一棵竹子和它们说话:“也许我走了,再也回不来了!你们会记得有一个叫雨晴的,曾经来过这里吗?” 她在剑舞母亲的墓前说:“本来我也想埋在这里和你一起做个伴,不知道可不可以?” 最高兴的是郭靖,快乐地哼上了小曲;最难过的除了雨晴还有剑舞的父亲,话更少了;最茫然得是剑舞,他对此去不想以前那样义无反顾,或许和雨晴在这里一起慢慢变老是最好地选择? 雨晴走之前把剑舞买给她有《小雨中回忆》的光盘、玉佛,她们在庐江的合影、被她刻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字样的竹片、一颗带血的板栗、一缕自己的头发、写了一封信……放进了铁盒子里,悄悄地埋在了那棵刻有她们俩名字的“爱情竹”下。 她已经感觉到此去,再也不能回到这个曾让她心生向往,准备当做归宿的快乐平凡的土地。这是剑舞的家他会回来,她要把这些东西当作她“走”以后的一个念想,一个能给他一点触动的“礼物”,这样她也算没有白来这里一趟。 离别的日子终于到了,房间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似得;父亲大概一夜没睡吧,四点半就为他们默默地摆上了早餐,还特地为雨晴煮了地瓜、鸡蛋,带在路上吃得;只听到饭桌上喝粥的声响,没有人说一句话。 最晚六点他们必须赶到皇宫乡才能赶上班车,剑舞对父亲说,不用送了,可是父亲没有说话,打着手电筒一直默默地跟在雨晴她们的后面,过了三道独木桥父亲才说不送了。 “前面的路都好走了!”只说了这一句,然后就掉转头回望湖村去了。雨晴心里猜想他的父亲一定是流泪了,因为雨晴流泪了;看不清剑舞的脸只看到他一直回头一直回头,直到听不到父亲的脚步声为止;这是雨晴自到望湖村以来看到他对父亲最动情的表现。 到了庐江剑舞,雨晴就要和郭靖分别了,郭靖南下回南京,雨晴她们北上回北京;一起“奋斗”了六年多的“战友”,此处一别难说再有机会碰面,郭靖回去凶吉未卜,剑舞一去在雨晴的影响下会重返“天龙”帮吗?都是一个未知数;所以两人禁不住生出儿女情长,分别的时候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很久,剑舞拍拍郭靖的肩说:“兄弟多保重!天龙帮暂时是你的了!” 一踏上北京的土地,出了火车站,雨晴闭上眼睛许久……快一年了,她在感受—这里的味道,这里的空气,这里亲切的口音。 “先去吃一串冰糖葫芦!”雨晴拉着剑舞跑到104车站旁边糖葫芦小店。 “没想到,还在!!!”她们买了两支最大个的,雨晴摇头晃脑吃到什么人间美味一般,还自言自语:“还是北京的冰糖葫芦好吃啊!!!” 这下子轮到剑舞像刘姥姥了,北京怎么这么多的人啊???车也太多,走路人挤人挤。 “你累了吧?是先找地方住下?还是先和段博士联系?” “不急!不急!我现在带你去吃正宗的北京烤鸭,吃过之后你就知道南京所谓的烤鸭太难吃了。”到了北京剑舞只得什么都听雨晴的,好在他们带得东西不多。 到了前门“全聚德”烤鸭店,剑舞四下里一瞧,人真不少。 “每天都这么多人?” “当然!这可是国粹!”雨晴谈起北京抑制不住的自豪,眼睛闪闪发亮! “味道和南京的烤鸭,还真不一样!不过各是各的味道,你说得也太玄了吧?” 雨晴只嘿嘿地笑,剑舞看她鬼鬼的傻样,心里的疲劳散去了! “你到北京最想去哪?” “当然是看天安门了!!!” “嘿嘿!!!干吗要带你到这先吃鸭子呢?吃饱了吧?” “齐步走!!往前几百米就到了,我们伟大祖国的心脏喽!!!” “天安门???” 雨晴拉起剑舞出了门朝正阳门的方向一指,这就是大前门!再往前看!!! 剑舞的心跳加速了,他想往北京!想往天安门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真得能来得这个伟大的世界上最大的广场—天安门广场!!! 魂牵梦绕的天安门,出现在剑舞的面前![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薛剑舞先生,是第一次来北京吧?我这个义务导游,现在向你讲解一下。” 接下来雨晴不是用开玩笑的态度而是很认真,很详细地向剑舞介绍了天安门广场的相关情况和资料。 天安门广场是位于北京市中心的城市广场,因位于明清皇宫南门——天安门外而得名。,南北长880米,东西宽500米,面积达44万平方米,可容纳100万人举行盛大集会,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城中广场;它北临长安街,南至前门箭楼,东西两侧为人民大会堂和中国历史博物馆。广场北端设有国旗杆。人民英雄纪念碑位于广场中央。纪念碑南面是毛主席纪念堂;被評为新北京十六景之首 天安门主体为上下两层结构,上层重檐歇山式城楼,八角檐角分上下两层,东西面阔九楹,南北进深五间,顶铺金色琉璃瓦;下为朱红墙体,城台面积4800平方米,以汉白玉围栏环绕城楼。 雨晴还不时地问剑舞你知道天安门的华表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吗?没等他回答雨晴又接着说,门前这两座华表,表示帝王上通天意,或愿意纳谏。华表高有9米多,周身雕刻有盘龙和云纹多好看,上有祥云板,顶端有石兽。石兽称为“朝天吼”又名“望天吼”背北面南的石兽叫“望君归”;背南面北的石兽称“望君出” 快来看!门前的这两对石狮,这可是明代永乐年间原物,距今已有500多年。左边的雄狮在戏弄着绣球,右边的雌狮抚摸幼狮。 金水桥上小学的时候就在一篇课文里学过了吧,这个上面有7座汉白玉雕栏石桥,中间一座最宽阔的就叫做着“御路桥”了。 剑舞看得眼花缭乱,听得心旷神怡,朱元璋应该算得上古代江湖中最大的枭雄了?是咱安徽人噢!心中生出莫明的快感!!! 第十九章拯救进行时—迷失在北京 作者:yezi(叶子) 一个从山村里走出来的人,南京对剑舞已经是“大城市”了,眼前所看到宽阔的东西长安街,车水马龙岂是南京能同日而语得;他觉得自己迷失了,迷失在这个“博大”“空旷”“繁华”“喧闹”的都城;自己是这样的渺小像大海中的一滴水,尘世间的一粒沙,淹没在人海之中,谁会知道他是“叱咤风云”在南京有一片天地的“江湖大侠”? 第25章 来来去去,忙忙碌碌的人们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此时的剑舞也迷失在自己曾有的江湖“理想”中,以个人的微薄之力对抗这个社会,真得是螳臂挡车自不量力!仅仅想求得一席生存之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自己偏偏还要剥夺一些人最其码的生活权利!站在天安门前,消溶在人山人海之中剑舞觉得真得到了该反思的时候?何去何从? 本来他还想去看看毛泽东纪念堂,瞻仰一下这位他敬重的伟人,回头看看雨晴脸色越来越苍白,之前的兴奋劲已经不复存在,鼻血又流了出来。 “赶紧!!!打电话给段博士!!!” 雨晴一路旅途劳顿又加上回到北京太过激动,现在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她指指自己的背包。 剑舞明白了是要找电话本,他们在一个公用电话亭拨通了段博士的电话。 “您好!段博士!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我叫剑舞!” 段博士开口问得第一句话就是:“雨晴现在在哪里?她怎么样了?” “我们在法华寺附近,雨晴好象很难受……” “我马上派车过去,呆在原地不要乱动!” 段博士对剑舞怎么会没有印象呢?在济南他就看出了苗头,没想到两人果然“走”到了一起。 雨晴住进了段博士所在的医院,他看着雨晴苍白的脸,痛在心里;他幸慰得是雨晴很坚强,她的状况比他想象的要好;他希望雨晴做过换血手术再开始服用汪飞宇带来的药,或许会出现奇迹。 “晴儿!你真勇敢!你是好样的!你走过了生命最危险的时刻!段叔叔以为………真好!好晴儿!” 剑舞追到走廊对段博士说:“段博士,您看这个对雨晴有没有用?”他拿出了献血证。 “有用!有用!太有用了!”段博士一看竟然有2400毫升的b型血。 “你抽得?” “是!” “分几次抽得?” “三、四次吧!” 段博士拍了拍剑舞的胳膊,“你是一个有心的人,至少雨晴可以用同量免费的血了。” “这次我还想再输800,可以吗?” “600吧,800太多身体会吃不消!你还要照顾雨晴呢!” 段博士回到办公室坐定以后在想:“雨晴到底是不幸的?还是幸运的?汪飞宇、眼前的剑舞对她都很真,在这个世上太难得了!”段博士还不知道剑舞是干什么的,如果知道他是一个流氓,他还会那样想吗?还会放心地把雨晴交给他吗? 只要剑舞握着雨晴的手,她就会觉得踏实;想到手术时他等候在外面,她会觉得安心;“虽然他是一个流氓,可是现在他对我很重要!”躺在推车上的雨晴看着剑舞焦虑的表情,心里充满了感激,他几乎陪她度过了所有最危难的时刻。 “是不是上帝搞错了,明明派下凡间的是一个天使,阴差阳错地让他投胎成了‘魔鬼’?” 在手术室门关上的那一刻剑舞对她打了一个胜利的v字,给了她一个最“灿烂”的笑脸。 剑舞看到从手术室走出来的段博士有几分轻松,快步走到剑舞面前说:“很顺利!通过药理分析汪飞宇带回来的药,很对雨晴的病症!” 他又拍了拍剑舞的胳膊:“小伙子,这是一个不错的消息啊!!!” 剑舞的嘴一下咧到了耳根,拉着段博士的手使劲地摇:谢谢!!!谢谢!!! “我什么时候可以去看她?” “她至少要睡两天呢?新的血液要慢慢重新在她的体内循环起来。放心吧!” 笼罩在心头的阴云散去了;压在心头的石块搬走了;天气怎么格外的晴朗?阳光怎么格外的明媚?自己今天怎么这么帅?一切都好极了!!! 剑舞像一个三岁的孩童,在医院里的秋千上荡来荡去,放开喉咙高歌……被保安批了一通,他还是高兴。 段博士透过窗户看到的剑舞完全是真性情的流露,开始喜欢起他了。但是他也想到了汪飞宇,几乎每一个星期他都要打电话询问段博士,雨晴是否和他联系过?段博士看到在济南替雨晴焦虑的剑舞、输血给雨晴的剑舞、守侯在雨晴身边照顾她的剑舞、为雨晴病情好转开怀大笑的剑舞……他觉得雨晴身边可能有这样一个人更合适?至少是现在!所以把雨晴在北京的消息告诉汪飞宇的想法,又压回到心里去了。 剑舞盘算好了,等雨晴的病好转了他就带着她回到老家,把西厢房装修一下,添置一些雨晴喜欢的家具;再给她装一个网线,她想写作就写作,她想休息就休息;他从此退出江湖,按雨晴说得:做中国最好的农民! 他美滋滋规划着—自己的生活将掀开新的一页!今后他的生活里都有雨晴相守相伴相依!他们将谱写“新牛郎织女”的爱情佳话! 不做流氓了!!!做中国最好的农民去!!! “小宇!小宇!我看不到你了!!!” 第三天下午从雨晴病房里发出凄惨地叫声,凡是听到的人心都会被这个悲伤到极点的声音刺破。 段博士头一晕站起来又猛,腰重重地撞在桌角上,顾不上痛疼冲进了雨晴的病房;剑舞在走廊尽头正在打开水,水瓶嗵掉在地上,傻了!一个激凌!掉头也冲进雨晴的病房;医生、护士……都赶了过来。 段博士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雨晴的双手在空中乱抓,表情极端恐怖。 “晴儿!!!” “是不是段叔叔?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小宇去哪里了?” 雨晴的突发失明,出现的记忆障碍、错乱,不是段博士预想中的。他立刻给雨晴做了全面检查,召开专家会诊;从血液方面的检查结果看的确有好转,病毒数量明显减少;最后的结论:可能是服用那种德国产药物的一种反应,也许不适合东方人的体质;还有一种可能是雨晴心里因素所致,她是要拼命忘掉一些东西,也想拼命记住一些东西;所以双重原因导致了失明和记忆障碍,最好的预测是暂时性和间断性地。 现在首要得是安抚病人的情绪,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段博士急速在脑子里搜索应对的办法,因为雨晴还是不停地追问汪飞宇在哪里? 雨晴用哭腔对段博士说“告诉我吧?小宇到底去哪了?” “他为什么会不在这里?” “他?他!他在这里呢!” 段博士拉过剑舞的手放在雨晴的手掌里;剑舞此时感觉不到痛苦了,可能是太痛了反而让人麻木,就像迷失在宇宙;他现在迷失在雨晴错乱的、混沌不堪的记忆里;迷失在北京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首都里! “晴儿,不用紧张!这是手术后的一点反应,过两天就好了,相信段叔叔!好吗?” 听了段博士的话,握着“小宇”(剑舞)的手,她的情绪平稳了不少。 “小宇,就守在这!不要走开,太黑了,我害怕!” 剑舞不敢说话,怕一张口被她识破不是小宇的声音,他用手抚摸她的手背,泪水却一颗一颗落在雨晴的手背上。 “小宇,你哭了?段叔叔说了我会好的,我还可以再看到你!不要难过了,嗯?” “段叔叔,我怎么啦?为什么要做手术?” 剑舞摸摸雨晴的脸,“这个苦命的女人啊!上帝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啊?她到底犯了什么错?可不可以让我代替她呢?” “小宇,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太伤心了?我没事!” “抱着我!抱紧我!不要放开我的手!” 剑舞是第一次这么紧,这么久,这么正式地被雨晴拥抱;她用手摸他的脸,他的嘴唇,他的鼻子;把自己的脸贴在剑舞的脸上,来回地蹭,吻他的嘴唇…… 如果是正常男女这该是多么动情的时刻,可是此时……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流下伤感的眼泪。 “小宇,你现在的胡子长得比以前硬了,以前不是这样的。” 剑舞怎么也没有想到,他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在众目睽睽下,不是以剑舞的身份,被雨晴动情的抚摸,和雨晴第一次接吻。 他的心迷失了!他的名字也迷失了!他的名份也迷失了!他对未来美好的憧憬也迷失了! 他一点也不为雨晴醒来后第一个呼唤的人是“小宇”而伤心,因为雨晴在济南危重时刻也喊过他的名字;在这个回合上他和汪飞宇打了个平手。 他最最最伤心得—是和雨晴的“初吻”!他对和雨晴的亲密接触想往已久,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发生恋人间才有的亲密接触?他有过多种多样的想象;就像怎样在雨晴面前第一次亮相设计过很多个一样。 可是为什么所有的结局,都和他想象、设计地相差十万八千里呢?你是谁?你到底是谁?用你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我们? 雨晴的记忆和视力恢复之后,还会记得我吗?会不会她努力想忘记的人和事,正是我??? 剑舞的思绪无法平静,他流着泪写了一首诗给雨晴,就当在她的记忆中轻轻地刻上一笔,轻轻地划上一痕。 〈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有一种感觉好象很模糊 不!其实是一种深刻, 那是我吻你时的颤动 我刻骨铭心地爱着你 只是你并不知道我这样爱着你! 有一种感觉好象很真挚 不!其实是一种朦胧 那是我想和你天长地久 我刻骨铭心地爱着你 只是你不知道这是 一个人的天荒地老 所以我 不敢祈求朝朝暮暮和你相依 只希望当你历尽沧桑后 或许你会说 你曾经爱过我 那样我就足够 剑舞思来想去是该离开的时候了吗?如果雨晴的记忆永远都不能恢复?他又以怎样的身份和她相处?即使视力恢复不了他也不想永远扮演小宇?可是现在的雨晴需要照顾,到底该怎么办?谁来告诉我啊? 段博士向他示意了一下让他到办公室一趟,“你现在怎么想得?” 第26章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爱他吗?” “是的,很爱!很爱!” “她呢?” “我不好说,她只对我说:以后埋在我们那的竹林里!” “你想让她回到汪飞宇的身边吗?你应该知道汪飞宇是谁吧?” …… “无论她的生命长短?能不能生育?你真得不在乎?真得可以好好地照顾她‘一生一世’吗?” “一定!………可是她现在……可能已经不记得我是谁了?” “我有一个主意,还让她自己来选!” “她?现在的她……?怎么可能?” “她现在一定在心里做着斗争!做着选择!如果她真正醒来要选择的人是你,你要兑现刚才对我的承诺;如果她醒来真得不记得你了,你愿意退出吗?祝福她和汪飞宇?” …… 段博士所说的“醒”来,以及雨晴会选择谁?剑舞心里没有底!但他愿意赌一回!!! “好的,我答应你!!!” 第二天段博士再一次给雨睛做了全面检查,肯定地对剑舞说她的眼睛组织没有任何病变和坏死迹象,视力完全可以恢复;至于记忆能恢复到什么样的程度还不好说,不过我们可以用一些刺激法试试她的反应。 剑舞跑到音像店买了一个随身听,一盘精典老歌,把有《小雨中回忆》定在反复播放点上,放给她听。 “小宇,你不是不爱听这首歌的吗?” “你今天再不和我说话,我就和你急?” “晴儿,小宇上班去了!他请了一个朋友来照顾你!这首歌是他放得!” “太好了!!!我最喜欢这首歌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叫什么名字?” “雨晴,你好好想想有一个叫剑舞的人,你还认识吗?” “剑舞?这个名字好熟悉啊!!昨天做梦还梦到一个人也叫剑舞呢!” “你知道你现在哪吗?” “医院啊!” “南京的医院?还是北京医院?” “我是北京人当然是住在北京的医院啊?我干吗跑哪么远到那去住医院呢?”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北京人?没听小宇说外地有朋友啊?” “有一场车祸你还记得吗?”剑舞刚刚说到这,雨晴就双手抱着头大叫起来:“段叔叔!我的头疼!我的脑子里是不是长了东西?你才让我住在这里的?” 剑舞不忍心再追问下去了,那场车祸她根本不愿意想起,对她来说就是一场恶梦!!!所以她的反应才这么强烈,这么敏感,这么痛楚……!!! 雨晴服用镇静剂就睡下了,剑舞从脖子上取下雨晴买给他的玉观音带在她的脖子上,把玉观音塞进她的手掌里。雨晴说这块玉观音不仅仅是一个护身符,也是一个希望;他现在想把这个希望给雨晴,保佑她早一点好起来。就算她再也想不起他了,他也认了! 第三天早上雨晴吃过药后,对在场的人说:你们有谁?听说过“望湖村”这个名字吗?除了剑舞其它的人都摇了摇了头,他早已泪眼模糊!!! 第二十章拯救进行时—爱恨临界点 作者:yezi(叶子) 痛到不能痛!恨也不能恨!爱也不能爱!这个人到底是谁?眼睛虽然看不见了,记忆也混乱一片,雨晴的心里有这样一个人!她一一拼凑着这些记忆碎片! 段博士反复召开几次专家会诊,讨论的中心议题是:任由雨晴慢慢自我调解恢复记忆?还是通过一些手段帮助她恢复记忆?记忆不恢复好?还是恢复了对雨晴的治疗更有益处? 专家们的意见并不统一,段博士想听听剑舞的想法。 “我了解雨晴,她宁愿清醒地面对痛苦,也不愿意糊涂度日。”段博士赞许地点点头:“这个孩子是这样的!你很了解她。” “只是让她恢复记忆的过程会让她很痛苦,这是我最不忍心地。” 剑舞凄凄地说:“我也是不忍心!可是她对我说过,如果她知道哪天要死的话,一定把眼睛睁得大大地,等待死神过来!想看看它长得什么样?” “那就这么决定了!除了药物地辅助治疗之外,还要用两种心理疗法。” “首先,我们要告诉她失去了记忆的残酷事实,然后每天给她讲一些她曾经经历过的事,无论好坏;这个工作主要由你和我共同完成!” “她通过我们讲述所了解到得,并不能完全唤醒她的记忆,下面我想试试‘深层催眠术’,你同意吗?” 催眠术剑舞只在电视上看到过,他以为那应该不属于医学的范畴吧?没准对雨晴有用不妨试试,他点点头表示同意。 段博士也多少有些尴尬,这是他第一次给病人使用“催眠术”,这种方法是科学?还是巫术?争论还喋喋不休!“死马当活马医”这至少算得上是一种心理疗法,他准备把正在中国讲学的美国心理学,血液病学双博士的查理邀请来担任这次的“催眠术”治疗。 雨晴觉得今天她的眼前没有前两天那么黑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会觉得汪飞宇根本就不在国内……一会又埋怨他不来看她,是不是又外出办案了……还有一个画画的,长得挺好看的,老是在她面前拿一支画笔要画她……一会采花……一会钓鱼……一会看竹林……一锅浆糊,理不清! “晴儿,你不是问为什么要住院吗?是你的记忆出现了一些障碍,所以段叔叔要给你治疗一段时间。” “失去记忆吗?可是我都记得啊!我叫雨晴,我的男朋友叫汪飞宇。还有我爷爷叫黎贤成……” “不是全部的记忆都失去了,只是部分!如果你愿意我们帮你找回来!” “你还记得你是一个记者吗?”雨晴点点头。 “记者的强项是什么?” “思辩!” “以前有采访过失记忆症的对象吗?”雨晴又点点头。 “那你想知道在失去记忆中都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吗?” “段叔叔,我当然想知道!你按你想得方法做吧!我会配合得。” 段博士拉过剑舞的手,“晴儿,你用心慢慢地感觉一下这双手,想到了什么?” “熟悉!亲切!温暖!肯定是和我很亲的人!但是还有一种别的东西……” “摸摸他的脸!他的头发和汪飞宇的一样吗?” …… 雨晴在使劲想,那个名字就在嗓子眼可是就是叫不出来,但他不是汪飞宇。 “他叫剑舞,是在南京救过你,给你输血的人,是给了你生命的人!” 段博士把雨晴如何去南京工作、出车祸、头部受伤、血液病加重;如何和汪飞宇分手、他是怎么回国来找她;她是如何失踪和大家失去联络、现在为什么失明、失忆等等……向她一一道来。 剑舞把他俩怎么认识、怎么去了乡下、在那发生地种种、因为什么又回到了北京……向她一一讲述。 大白菜……青蛙叫……大黄狗……竹林……墓地……板栗……望湖村! “看看这条丝巾!!!记得吗?你用这条丝巾救了自己!!!”[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剑舞塞进雨晴手里,她每一寸细细地抚摸,若有所思。 段博士向剑舞示意了一下,不能说得太多,反而加重记忆的负担,越逼她想适得其反,她越想不起来。 他们都退出病房以后,雨晴躺在床上开始“拼图”,把想起来的按类别拼接,有关剑舞的,就放在剑舞这一栏里;有关汪飞宇、爷爷、同事、工作……车祸?该放在哪一类呢? 摸着剑舞的手,为什么有一种爱恨交织的感觉?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应该只有感恩才对?那天她们当众亲吻?可是为什么有甜蜜的感觉?为什么会和他一起去了乡下?……很多的疑问似一把心锁打不开。 一个星期以后查理博士来到了医院,他不似通常的美国人那样人高马大,长得很精致,非常和蔼;他先去雨晴的病房随便和她聊了些家常,然后热情地抱抱雨晴说:“漂亮小姐!会好起来的!你准备好了!就告诉我!” 查理对段博士说:根据雨晴对催眠术的反应才能决定治疗的次数。 “这位是剑舞先生,是雨晴小姐的‘男朋友’是雨晴生活中很重要的人,他可以进入治疗现场吗?” “on!on!on!第一次绝对不可以!太强烈的事和人在她心里埋得最深,可能是最想起得,也可能是最不想想起的,所以第一次不能给她太大的压力,搞不好会有导致崩溃的危险。” “要等她视力完全恢复了才能开始吗?” “那到不用,我是在等雨晴有没有做好回想的准备!因为肯定有很多痛苦的东西她不愿意想起得!” 查理先生不仅仅是段博士在美国留学时结识的好朋友,也是中国人民的好朋友,他前后近20次来中国帮着带研究生,建立新的医学医疗课题,在中国居住时间已累计达八年之久了,所以他能说一口流利的北京话,他因严谨的工作态度,对中国医学的倾力支持,为人和善,在中国医学界倍受崇敬。 雨睛的视力在慢慢恢复,眼前可以看到模糊地光影;雨晴的记忆也在慢慢恢复,通过分析归类,一些人和事清晰起来;她想可以接受查理先生的“深层催眠术”治疗了。 段博士他们把一间心理治疗室改造成一间平常人家的起居室,换了新窗帘,换了新沙发,添置了一盏落地台灯……这都是根据查理先生的要求做的,给病人一个最轻松、最温馨的环境。看着剑舞跟着忙里忙外的,查理先生很喜欢这个高大英俊的东方小伙。 “可不可以摆放一些鲜花?雨晴最喜欢花了?” “ok!ok!”查理向剑舞竖起大拇指。 剑舞留了一个心眼,他要求花店把那条红丝巾当做束带,捆扎在白色的香水百合花上,一白一红强烈的对比,兴许能让雨晴想到点什么? 第27章 这间治疗室有白色的百合;有红色的玫瑰;有蓝色的郁金香;有紫色的勿忘我……剑舞能想到雨晴提起过的花名都各买了一束。 雨晴被领进治疗室的门,眼前隐约地万紫千红一片,如同望湖村山丘上满山遍野的春花烂漫;扑鼻面来的是她喜欢的各种花香,这不是“左龙”惯用的手法吗?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会在此时爬上心头? “来!漂亮小姐!”查理牵着雨晴的手引她到舒适的沙发躺椅上半躺着。 “很舒服吧?把自己想象成一个婴儿,正躺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你困了!累了!要好好地睡上一觉!” 雨晴本来还侧过头看台灯透射出柔和、温馨的光亮,查理把她的头放正,然后在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我亲爱的孩子!闭上你漂亮的眼睛!睡吧!睡吧!……睡吧!” 查理先生说出的“睡吧!”有神奇的魔力,雨晴一会就沉沉地睡去;此时房间里静得像真空,查理看了看表,对段博士说:“我们可以开始了!” “你是韦薇雨晴吗?” “是的!” “你的身边哪些是你爱的人?” “爷爷,聂帅,我的班主任陈老师,汪飞宇……还有剑舞!” “你有不喜欢的人吗?” “有!小宇的妈妈!” “……还有剑舞!!!” 查理马上和段博士交换了一个眼神,剑舞是她又说喜欢又不喜欢的人!他们认为这正可能就是失记的症结所在。 “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是一个流氓!!!” 流氓???这让段博士和查理先生都震惊了!剑舞居然是一个流氓!!! 查理先生认为今天的治疗不能继续下去,首先他们自己要整理好心绪才行。 “孩子!好好睡一觉吧!” 两位博士轻手轻脚从治疗室退出来了。 段博士回到办公室用拳头敲自己的头,第一次骂起了脏话:“操你个老天爷!看看你都办了些什么事?啊?雨晴哪招你惹你了?先夺她的父母!再夺她的生命!还要夺她的爱情!你……你……最后就给了她一个流氓???” “mr段!冷静点!这是一个新情况,看看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立马让汪飞宇从英国回来!!!” 查理摆摆手,“你知道雨晴爱谁吗?她的感受才重要!治疗结束以后让她自己做决定!” “雨晴不是在做治疗的时候说过了吗?不喜欢剑舞!” “mr段,你又错了!中国有一句话说,爱有多少恨才有多少?” “雨晴,现在在爱与恨中徘徊!是一个爱的临界点!进一步是爱!退一步就是恨!她会用心去选择得,不用太担心!” 这一觉睡得真长、真香啊!雨晴从昨天的下午一直睡到今天的中午才醒。她没有马上睁开眼睛,眼前什么东西这么亮?也许自己已经可以看见了?不敢睁开,是不是太想复明的心理作用呢?万一……不是白高兴一场吗? 先睁开一只试试,“哪是什么?天啊!那不是在望湖村自救的红丝巾吗?” 她立马把两只眼睛都睁得大大的—看到了!看到了! “真得是那条红丝巾啊?它怎么会在这?我怎么会在这?” 脖子上冰凉的一块玉观音,怎么也在我的脖子上?这不是我在庐江买给剑舞的吗? “剑舞!剑舞!剑舞!” 她从躺椅上一咕噜翻起来连花带红丝巾一起捧在胸前,跑出了治疗室。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她不知道自己住几号病房,就往写有段博士名字的专家办公室跑去,嗵!推门就进去了! “我想起来了!!!”几个专家和查理正在收集会诊意见,这一声“晴天劈雳”,全体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段叔叔!我可以看见了!我想起来了!剑舞在哪里?” 查理过来热情地拥抱了雨晴,“孩子,你真棒!”段博士冰冷的表现让雨晴不能理解。 段博士宁愿雨晴没有恢复对剑舞的记忆,但心里还是为雨晴的复明高兴,也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说:“我知道,你能行!” “孩子!所有的事都想起来了吗?车祸……什么的。” “没有!我只想起了我和剑舞在望湖村的一些事,他们那的竹林好漂亮啊!” “如果没记错的话,剑舞和我一起来的北京吧?怎么不见他人了?” “晴儿,段叔叔想先你谈谈,你再和他见面好吗?他就在你的病房里。” “有什么问题吗?我为什么不可以见他?” “你还记得他是干什么得么?” “他?他?他?……我只知道他很爱我,不就行了吗?我给他说过要埋在他家后山的竹林里呢!” “你真得愿意和他一起生活?你爱他吗?汪飞宇才是你的男朋友,你还记得吧?” “小宇嘛,我们已经分手了!是您告诉我的。既然分了,就肯定有分的原因,就让它过去吧?” “不管剑舞是什么样的人你都不后悔吗?无论他是好人还是流氓?” …… 雨晴的心疼了一下,流氓!!!这个词怎么这么令她心痛? 段博士的表情如此严峻,难道他真得是流氓?如果他真得是流氓?我为什么不恨他呢?为什么一睁开眼就想看到他呢? “我爱他吗?和聂帅,和汪飞宇是怎么谈情说爱得?似乎记住也只是名字而已。可是对剑舞她却想把自己的生命给他!这是不是爱呢?” 生命???想到这个词也让雨晴很沉重,这和剑舞也有重大关系吧? “段叔叔,也许我对自己的感情还不完全确定,因为很多事我还没有想起来,但是我现在可以去看看他吗?” 查理向段博士耸耸肩,好象在说:怎么样?谁也不能替雨晴做决定! 雨晴在过道里就放声喊叫起来:“剑舞!剑舞!我是雨晴!我是雨晴!” 一直半靠在椅子上的剑舞像被电打了似得,突地跳起朝有雨晴声音的方向跑去!!! 在走廊的两端,四五米远的地方,两人都像被钉在地上似得,停了那么几秒四目相对;雨晴高高地把花束向上一抛,以百米的速度向剑舞奔去;剑舞的眼睛已经看不清雨晴的脸,张开双臂俯下身子,等待雨晴扑进他怀里了那一刻……那一分……那一秒……那一刹那……他已经等得太久!太辛苦! 剑舞把雨晴高高地举起,如同举起一面胜利的旗帜! 第二十一章拯救进行时—因为爱所以爱 作者:yezi(叶子) ……因为爱所以爱,感情不必拿来慷慨,谁也不用给谁一个新的时代,我要你现在…… 谢霆锋的《因为爱所以爱》是剑舞最喜欢的一首歌,以前只是唱唱,现在他所理解和体会到内涵,远远超过了歌曲本身。 他觉得雨晴已经给了他一个新的时代,也给了他现在;他不认为雨晴在慷慨地施舍感情给自己,而是因为爱。 当然他懂得这不是书面上、通常意义上的爱,她愿意把自己所剩的一切都给他,超越了“爱情”的爱;她给他编织了一个爱情牢笼,他现在情甘情愿地做她的囚徒;和雨晴一路走来他看到了生命的宝贵,也看到了生命的脆弱,更看到了生命中的变数……谁能真正地把握自己生命的长短呢?谁又能真正把握自己的未来?所以还是好好地把握“现在”和所爱人在一起的日子! 此时的剑舞是自做流氓以来对自己最深刻地一次检讨;是对自己何去何从最严肃的一次思考;是对自己人生观最大彻大悟地一次洗礼! 现在的剑舞心态上的变化,让他的心理上也变得轻松了很多;开始过一种全新的,充满阳光的日子不再是憧憬,将是真实的完全可以实现的生活。他进进出出地唱着歌,脸上再也找不到以往的凝重,纯真也回到他的脸上,毕竟是只有24岁的阳光男孩。 “雨晴,等你出院了,你愿意和我回到望湖村吗?” “当然!” “那可是一个穷乡僻壤!” “那有怎么样?那里有竹林!有山花!这些我喜欢的东西,北京有吗?南京有吗?” 正聊着段博士和查理先生进来了,“看来气色不错!” “亲爱的孩子,下次的治疗你准备好了吗?” 雨晴面有难色,她是怕想起有关剑舞是流氓的所有细节,她希望一切都像现在这样,然后做一对平凡夫妻,男耕女织的生活。 “不用有负担,一切由你决定好吗?如果你不想再接受治疗了,权利也在你。” 雨晴看着两位正要转身出病房,雨晴叫住了段博士。 “段叔叔,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剑舞和查理先生就离开了病房。 “段叔叔,我只知道小宇以前是我的男朋友,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我却记不得了;剑舞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我也想不起来了;我想听听您得意见,您认为我应该把过去的一切都想起来了吗?这对于我的生命,对于我的生活到底有多少积极意义?” 段博士从来没有遇到这么难回答的问题,似乎遇到的是一道解不开的数学题;其实这也正是他这几天考虑的问题,雨晴所剩余的时间不多了,换血术、吃控毒药只是维持生命而已;要么就让她这样什么都不知道和那个“流氓”去走完她生命最后的日子?可是他又觉得不甘心,干吗我们漂漂亮亮的一个北京大学生,要和一个文盲加流氓到一个穷乡僻壤去生活?雨晴发病了那得医疗条件又怎么能够救得了她? “晴儿,你是了解自己的病情的,到了那样的地方发病了怎么办?” “这个嘛……我还没有想过呢!就听天由命吧!我的命还是很硬得,放心吧!段叔叔。” “不过你还没有给我答案呢?现在我该怎么办?” “我还是没有办法替你思考,我知道你是怕自己思考,所以想把这个难题踢到我这里来了,必须由你自己做决定。 第28章 查理先生很忙,只能再给你两天思考的时间了。” “没错,是要自己做出决定以后才不会怨尤人,才不会后悔!”雨晴定下心重新整理一下脑子里还很混乱的一些人和事。 剑舞坐在医院的大树下想起在南京,他居高临下观察雨晴病房动静的那些日子,不觉笑了笑,似乎太幼稚了还有些滑稽搞笑的成分,唯一让他安心地是当时所做的一切都是真心诚意地,不然怎么能对得起现在的雨晴。 “雨晴,要不要恢复以前的记忆?她肯定也在做着思想斗争!”剑舞觉得一边在规划着自己未来的生活,一边又给了雨晴很大的压力,所以雨晴才害怕想起在南京发生的种种,她只想保留他们幸福快乐的记忆。 午饭后雨晴和剑舞像恋人一般手牵着手,有说有笑地,看上去很和谐、很般配。查理站在窗前对段博士说:“他们很幸福,下面的治疗可以不做了。” “我反对,一定要让雨晴想起失去记忆中最重要的部分,我可不想便宜那小子。” “段!你知道什么是幸福吗?上帝都不知道!我还是那句话最后由雨晴决定!” “雨晴,你想再做治疗吗?”剑舞还是提出了这个敏感的话题。 “你说呢?” “如果我们现在很幸福,你也想我们一直这样走下去!我可以不再接受查理博士的治疗了。我们尽早地出院回‘家’去,真得我想那片竹林了。” 剑舞何尝不想让这份幸福进行到底!可是这对雨晴不公平,她根本没有做任何判断任何的选择,就成了既定的事实这不是一种平等的爱。他现在对自己和对雨晴已经有了五成的把握,雨晴想起了所有的事后,她会选择自己的。 “你现在真得爱我吗?” “如果不是爱,我们干吗在一起?” “如果你以后想起来我曾经是一种什么人,你肯定会痛苦得!” “你现在是什么人?” “一个男人,一个有正常情感的男人,想做一个中国最好农民的男人!” “这不就得了嘛。而我呢?是一个女人,一个有病的女人,一个随时会消亡的女人,一个很难带给你幸福的女人,一个不能生儿育女的女人,一个自私的女人,一个只想在你们那里找一个立锥之地一无所有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你要吗?” 剑舞轻轻地把雨晴揽在怀里,忍住眼泪低声地说:“你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我是怕你不要我啊!” “所以你才怕接受再一次的治疗,怕进行再一次的选择,你怕那个结果,对吗?” 雨晴点点头,她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如此地懂她,心思如此的细腻。 现在剑舞每天都会陪雨晴看日落,剑舞以前从来也没有看过日落,这种浪漫的事在他看来就是一种娇情;当和雨晴肩并肩看着血红的日头倒栽下去,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雨晴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俩刚走进病区看到一辆救护车拉着铃停在了急救中心的门前,从车上抬下一个血肉模糊的人,放上推车一堆人围着抬得抬,推得推……雨晴拔腿就跑去,似乎看到自己当时出车祸的场景…… 大叫了一声:“左龙!”就昏过去了! 朦胧睁开眼的时候,面前一堆脸,段博士、查理先生、剑舞、还有其它的医生和护士。 雨晴用手指指剑舞说:“你也叫左龙!”剑舞面无表情,其它人都用疑惑的眼神扫了剑舞一眼“左龙”代表的是什么呢? “查理先生,我愿意接受第二次治疗!” “好的,等你的情绪平稳以后我来安排!” 雨晴心里每飞起一片记忆碎片都会伤她一次,流一次血,今时往后凡有触景生情之处就会飞起一片记忆的碎片,与其那样反反复复地痛,不如一次痛个够,所以雨晴决定继续接受查理先生的“深层催眠术”的治疗。 “晓舞,你过来!”雨晴拉着他的手。 “什么都不要担心,所有的一切无论好坏,都是过往!” “过去就是过往!它不会影响我们将来的生活,但是人要知道自己是谁?经历过什么?才是正常的人,才能过正常的人生!” “再说长痛不如短痛,我愿意快一点从以前的伤痛里走出来,你懂吗?你明白吗?你理解吗?” “我懂!我懂!这也是我想对你这么说得,你有权利再一次选择?” “选择未来的生活?……还有……我!” 剑舞照前次一般又摆放了鲜花,雨晴说不用太浪费只要一束红玫瑰足够了。 “你遇到最可怕的事是什么?” “爷爷死了!还有血……好多的血……” “是谁的血?” “我的,还有左龙的。” “左龙是谁?” “他是救了我的人,他给我输了血。”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教堂,里面有好多的小孩。” “再想想还看到了什么?” “车……车……车……” 啊!!!啊!!!啊!!!雨晴发出的恐怖叫声把等候在走廊里剑舞的心都撕碎了。雨晴突然把眼睛睁得很大很大。 “快点!快点!赶紧注射十毫升的镇静剂”查理先生吩咐助手。 出了治疗室后查理对段博士说这起车祸对她的人生可能有巨大的改变,她受到得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害,还有心灵上的伤害;催眠术要停下来先做几次心理辅导治疗,可以吗?。 段博士点点头然后愤愤地想:如果没有那次车祸雨晴的病不会恶化,也不会认识那个流氓,现在可能已经和汪飞宇结婚了……不要说雨晴了,段博士也希望那场车祸根本没有发生过。 第二天段博士问雨晴“晴儿,有没有想见得人?” “我想见见聂帅!” “为什么?” “他知道我和汪飞宇的很多事情,我想听他讲讲,对我的记忆恢复会很有帮助。” “那你对他的记忆忆还保留了多少?” “基本上还算完整吧,毕竟是我的初恋在脑子里刻下的印记比较深刻。” “那你为什么记得小宇是你的男朋友,却不记得和他曾经相爱的细节呢?” “我也奇怪,我记得他的妈妈,他的妹妹,为什么?……偏偏对他……” “是不是我在刻意忘掉他?” “为什么要刻意忘掉他呢?” 段博士发现雨晴的表情中有一种动人的柔情,这是段博士给雨晴看病以来第一次看到的。 “我曾经一定很爱他,他也一定很爱我;我是因为爱所以离开他的,肯定是这样。” 雨晴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对过去感情的一种模糊地回忆,但她的表情证明以前的幸福和温暖。 “段叔叔,明天带我去圣保罗教堂吧!” 早上做过治疗之后两人又如同在济南那般,像一对父女乘公交车来到了这个教堂,雨晴说她想坐公交车。 她绕着这个教堂转了几圈,她怎么也不能理解父亲为什么要扔了她?还把她扔在这里?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来到这了,可以说是这里是她生命的摇蓝。 她们坐在长椅上双手合十,在耶稣面前各自许下了心愿。在她闭上眼睛的时候心里热流涌动,以前上教堂时的很多情景又回到脑海里,那个时候身边肯定会少不了小宇。她不由失声地叫了出来:“小宇!” “你是不是又想起什么来了?” “是的,段叔叔。我想起了小宇,他对我真得很好!” 段博士点点头,“没错,我是看着小宇长大得,那可是一个好孩子啊!!” 语气之中流露出惋惜,可是雨晴的心里并不痛,她刚才许过愿了:“只要我爱的人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她现在知道了那个愿就是许给汪飞宇的。 “喂!是聂帅吗?” “雨晴?你是晴儿!”这是他们失去大半年联络之后再一次听到雨晴的声音。 “你好吗?我现在回到了北京,但是你不要把我的任何消息告诉汪飞宇,一定!方便的话尽快起到我这里来,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 “好的!好的!睛儿等着我!明天我就去买票。” 激动,担忧,想念……全部化作一腔泪水,这个草原的儿子,第一次一个人在租来的画室内放声痛哭,他想雨晴,在漆黑的夜里常常喊她的名字,想她想得肝肠寸断,特别是雨晴失踪之后,他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她了,现在又能听到她的声音,无法再控制自己压抑的情感,只能以痛哭渲泻。 他想好了,如果雨晴愿意他就把她带到新疆来,一边画画一边照顾她,至到汪飞宇回来,因为他并没有从汪飞宇那里得到他们分手的消息,只知道雨晴失踪了,实情他还不清楚,这次都可以搞明白了。 两天两夜以后聂帅风尘扑扑地出现在了北京火车站,段博士一眼就认出了他,雨晴给他看过照片还详细描述了他相貌特点,只是比照片更英俊些,他心里想咱家的雨晴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身边个个都是帅男还不是花心萝卜。 “您就是段可琪博士吧?我是聂帅!雨晴……现在情况如何?” “你就是聂帅?不急先去医院,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雨晴吃过早饭就开始等在楼门前,她对剑舞说:“我马上就要看到我的初恋情人了,心里还是有些激动和紧张,你不会吃醋吧?” 剑舞想他是最没有资格吃醋的,只要雨晴开心他的心里就不会痛。 只是她的初恋情人是何方神圣,长得什么模样?雨晴从来没有向他提起过。 聂帅刚刚下车就看到了门前的雨晴,把身上的包朝身后随便一扔,好象怕负重跑不快似得,如同离弦的箭飞了过来!!! 第二十二章拯救进行时—树欲静风不止 作者:yezi(叶子) 剑舞眼见飞奔而来的聂帅,相貌堂堂,英气逼人;一向认为很帅自我感觉良好的剑舞,顿时感到相形见拙,无地自容;“帅”和“帅”竟然有这么大的差别? 第29章 和聂帅的“帅”相比自己只是一张漂亮的外皮而已,聂帅的“帅”里有着那么丰富的内容;他不仅有俊美的外表眼神中流露出得是智慧,还有无法秀出来的善意;“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今天算是真正理解了。不由地低下了头,生怕从自己的眼睛中不经意会流露出“邪恶”,让聂帅看到。 “晴儿,终于找到你了!”聂帅一把搂过雨晴,责备地拍拍她的背。 “你跑到哪里去了?吓死我们了!”说着眼泪就刷地流了下来。 “小宇?小宇回来了吗?” 雨晴把絮叨不停地聂帅推开,拉过剑舞说:“介绍一下,我的男朋友薛剑舞。” 这简直就是晴天一声雷,一向冷静和善的聂帅,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看剑舞、看看雨晴、看看随后跟过来的段博士,希望某个人告诉他刚才听到的不是真得。他没有握剑舞伸过来的手,雨晴怎么会变成这样“水性扬花”的女人?汪飞宇出国还不到一年,她就……移情别恋? “雨晴!这是怎么回事?你和小宇?还有……还有……你和他?” “聂先生,先不要激动,有些情况你还不了解,先进去吧!慢慢再说!” 聂帅满腹狐疑,一脸怒气,理也不理雨晴和剑舞,就跟着段博士进了他的办公室。 “雨晴,真实的病情汪飞宇出国前没有对你说过吗?” “她怎么样啦?很严重吗?” “是的,非常严重。” “她失去了部分记忆,前一阵子眼睛也失明了。” “上帝!怎么会是这样?”他后悔刚才不该对雨晴那样的态度,事情原来有蹊跷。[手机电子书17z.] “她不记得汪飞宇了,所以才和刚才那位……?” “也不完全是,她对汪飞宇的记忆基本丧失,这就是请你来的目的。” “没错,我对汪飞宇最了解了,可以帮她回忆。是不是她连我也忘了?” “没有,她对我说了你们之间的很多事,你是她的初恋她说记得很清楚。” 聂帅舒了一口气,真怕雨晴把他也给忘了。 “那位剑舞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就话长了,简单地说是雨晴的救命恩人。” “就是那次车祸中救她的!输血给她的那个人吗?” “不仅仅如此,他前后救过雨晴三次。如果没有他,你也看不到今天的雨晴了。” 经段博士廖廖数语的介绍,剑舞的形象又在聂帅的心中高大起来。是啊!雨晴生命垂危的时候,他们在哪里呢? “现在还有一个情况不知道该不该对你说?”段博士表情犹豫。 “很坏的消息吗?” “你能保证不告诉小宇吗?他要知道了肯定要崩溃得。” “好!” “这位剑舞先生是个流氓!!!” 聂帅一听此言如五雷轰顶,加之长途疲劳,太震惊!太不可思议!急火攻心,眼前一黑就不知人事了…… 他感觉到雨晴了,她用她的手在拍他的脸:“帅帅!帅帅!醒醒!!!” 聂帅一下子把眼睛睁得大大得,猛地从床上翻起来,拉着雨晴的手就往外拖。 “快点收拾东西,马上和我走!” 雨晴的眼睛比他的瞪得还大,莫明其妙地这是怎么啦? “去哪啊?” “马上!晚上我们就去坐火车,跟我去新疆,去西藏……去任何地方,我就是不要你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他有什么错???” “他!他!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他就是江洋大盗!他就是混世魔王!他就是毒贩流氓!那有怎样?在我最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在我生命的危急关头!你在哪里?小宇在哪里?是这个你们口中的流氓陪我走过来得,没有他,你还能看到现在的我吗?……” 雨晴边哭边叫,一路小跑直奔医院的小树林里去了。 聂帅起身要追,被段博士拦下了,“让她去吧!这孩子太苦了!” 剑舞只能远远地跟着根本不敢靠近雨晴,他看着雨晴一脚一脚地踢着石凳,用手胡乱地抽打树叶,她的心里现在一定在刮台风。 他和雨晴想走到一起怎么会这么难?他们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平凡的生活,可是来自雨晴周围人的压力太大了,真可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剑舞了解雨晴此时最大的痛苦是什么?她是一个基督教徒,这不是她选择的信仰,是一出生就打上了教堂洗礼的印记,她只能接受是上帝孩子的事实。她对剑舞说过圣经里说:在上帝面前如果没有得到父母祝福的婚姻是不幸得! 一个孤儿再得不到朋友的祝福,她怎么可能不痛苦?怎么可能感到幸福呢? 雨晴现在也很后悔把聂帅招来北京,结果被他责备,被他骂;现在了解一个已经分手的恋人有那么重要吗? 她甚至想要不要明天就悄悄地,和剑舞再一次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就象从汪飞宇身边消失一样…… 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剑舞看到雨晴去了段博士的办公室。 “段叔叔,治疗了这么久了,是不是押在这里的钱花得差不多了吧?要不……就出院吧?” “出院???胡闹!!!治疗还都没有做完呢!费用的事不用你操心,汪飞宇早就替你想到了,出国前就把工资卡放在了我这里,他工作以后的全部积蓄一分都还没有动呢!不要胡思乱想了,你就安心治疗,这里还有我段叔叔吗?” “汪飞宇!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听了段博士一席话之后,又激起了雨晴要想起和汪飞宇经历过的点点滴滴的欲望,这是一个要用一生和生命记住的人,要不怎么能对得起他对自己如此深沉的爱? “帅帅,我们还是好好谈谈,好吗?你先好好地睡一觉,明天!也许有些事可以搞清楚。” 看着雨晴离去的背影,听她说话的语气,聂帅突然觉得雨晴离他很远很远,比她失踪的时候离他还要远?是什么东西让雨晴变成了现在的雨晴,而不是他所熟悉的雨晴呢?难道一个“流氓”有这么大的魅力?难道真得应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的说法? 雨晴不是普通的女子,她受过良好的教育;她有很强的思辩能力;她有记者该有的理性;她不是一个轻意迷失自己的人?这里面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段博士不知道!汪飞宇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只有雨晴自己知道!那位剑舞先生他知道吗? 他决定除了和雨晴再推心置腹地谈一谈之外,他还想和剑舞好好地谈上一次话,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话。汪飞宇连和他的面都没有见就输给了他,他可不想就这样还没有出手就举白旗! 第二天夕阳西下的时候,聂帅对雨晴说:“晴儿,来!让我背你去看日落!” “我可以自己走啊?” “来吧!一会你就懂我的用意了!” 聂帅一口气把雨晴背到了楼顶的平台,在一级一级往上爬的时候雨晴一直闭着眼睛在感受,她闻到了汪飞宇的味道,似乎听到了他沉重的呼吸声,好象现在背着她的就是第一次背她看日落的汪飞宇。 和他的点点滴滴回到她的脑海里来了,和小宇太多的第一次全部都回来了;其实她不是真得忘记了,是她把这些记忆装到另外一个抽屉里;聂帅就像是一把钥匙把这个抽屉又给打开了,所有缤纷的色彩斑斓的过去都回来了……雨晴的泪水湿透了聂帅的衬衫。 “你第一次喝醉酒是他背你的” 雨晴点点头! “我走了以后是他陪你看日落的” 雨晴点点头! “你第一次因血液病住院是他背你上下楼做透析的” 雨晴点点头! “你在南京出车祸后他去看你,每天背你上下楼做物理治疗的” 雨晴点点头! …… “还有……还有……你不知道的。他和我在南京医院分别的时候,他对我说:‘来!让我再背背你!’这是他最后一次背我……” 雨晴早已泣不成声,聂帅也是泪眼汪汪。 “看来……看来……我离开他是对得!!!” 聂帅现在全都明白了,这场没有结局的爱情,最终的原因却是因为—爱!!! 这才是他了解的雨晴,也只有雨晴能做出这样的选择,她真得是真心真意地爱上了小宇!所以才替他的将来和以后着想! 聂帅真得没有办法不动情,为汪飞宇!为雨晴!为自己!这到底是谁得错? 聂帅现在剩下的唯一的疑问就是她为什么要把自己最后的生命要给剑舞?就因为他救过她吗?这样想来心疼得要发疯! 他还是想带走雨晴,想把她带在自己的身边,因为雨晴的日子并不多了,他应该为她做些什么?才能对得起雨晴以前给过她的爱情和现在给他的亲情! “段博士,雨晴的治疗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结束?” “大约一个月吧!” “结束之后我想带她走,你看可以吗?” “当然!当然!只要雨晴愿意,我求之不得呢!” “不过……现在的雨晴……”段博士欲言又止,聂帅懂只是没有说出口罢了。 “真得不把雨晴现在的状况告诉汪飞宇吗?” “我们尊重雨晴的意思吧!毕竟现在什么都改变不了!” 这句话几乎让聂帅绝望了,现在连上帝也拯救不了雨晴?无论是她的生命?还是她的爱情? 剑舞这两天的感觉很尴尬,他不知道以雨晴男朋友的身份出入在雨晴亲人的当中是否合适?因为他知道他们都不接受这个事实。可是雨晴象示威似得每天挽着他的胳膊故意在他们的面前晃来晃去,只有查理先生真诚地祝福他们。在他看来只要两个人相爱,对方是做什么的有什么要紧?爱情才要紧!这可能就是东西方文化的差异,所以雨晴和剑舞都特别喜欢查理先生。 第30章 “亲爱的孩子!你如果觉得没有必要再想起什么,查理叔叔就要回美国去喽!” “我愿意再接受一次催眠术!” “真是一个勇敢的孩子,我很喜欢你!还有你的漂亮的朋友!你的朋友都很漂亮!你一定是上帝派来的天使!上帝会保佑你的!!!” 对最后一次治疗,聂帅和剑舞的心态完全不同:聂帅希望雨晴想起车祸以及剑舞做过坏事的所有细节,让雨晴对他憎恶,她才能心甘情愿的跟他走;剑舞是又怕雨晴想起所有有关他的细节,特别是在车祸现场打人夺包的一幕,又怕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和他不明不白地走到一起,他的心态是复杂的;两人都等在走廊里,隔了有几米远,谁也没有和谁先打声招呼。 这次的治疗室里有聂帅买得玫瑰,也有剑舞买得玫瑰,两个人现在是较上了劲,剑舞信心十足雨晴最后还是会选择他的,他了解雨晴不是半途而废的人,她还没有完成拯救他的使命,这一点聂帅肯定不知道,而且雨晴永远不会告诉他。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还没有见两位博士出来,这两位等在外面的先生更是心急如焚,相互对望间没有了敌意剩下的是担忧。 剑舞问聂帅:“你吸烟吗?” 聂帅答道:“不吸!哎!还是来一根吧!” 两人就一起走到楼外去了,找了一块草地坐了下来,不设定的“谈判”无意间开始了。 “你以前很爱雨晴吗?为什么要离开她呢?她是多么好的一个女人!” 这一句问话让聂帅明显处于劣势,这是他的痛脚一下子就被他给抓住了!他有一个感觉这个人如果不做流氓应该是可以做成大事的人,思维清晰,判断力敏锐,面对对手冷静……有这样素质的人并不是太多,他身上的确有吸引人的地方,加上如此俊美的外表,没有几个女人能抵抗他的诱惑。当然雨晴绝对不是为他的外表而狂,肯定是其它的原因。如果是传统的那种一命还一命的话,他又觉得雨晴不可理喻。 聂帅却是避重就轻,去打他的痛处:“你是一个怎么的人,你应该很清楚,不用我在这里明点,你可以给雨晴带来幸福吗?她想要什么样的幸福你知道吗?” 剑舞顿时哑口无言,偏见—世上的人都有吗?包括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谁说当流氓的人,要一辈子都要当流氓啦?流氓不可以变好吗?只有雨晴相信再也没有人相信了,不由悲从心中来!!! 当你是流氓的时候让世人既憎恶又害怕,但他是快活得!可是你不想当流氓的时候世人向你投来的是不信任,似一把刀不能让他快乐! 两人一来一去的交锋还没有结束就听段博士在叫他们了。 “聂帅!剑舞!请到治疗室来一下,雨晴有话对你们说!” 两人争先恐后地冲进治疗室去了!!! 第二十三章拯救进行时—天有不测风云 作者:yezi(叶子) 雨晴站在窗前看着他俩跑过来,拉开了全部的窗帘,打开了全部的窗户,阳光迫不急待地扑进来,整个房间“腾腾”被阳光占满;清新的空气也迫不急待地冲进来,“哗哗”地流动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聂帅和剑舞挤进房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窗前的雨晴,她两手抱臂,静立远眺,在太阳的光环下,犹如圣母玛丽娅再世—美丽、圣洁!犹如蒙娜丽沙复活—神秘、典雅! 这样的女人一定不会死!!!这样的“女神”一定会复活!!! 拥有了完整记忆的雨晴,更坚定了以前的想法和曾做过的决定。 “你们俩过来坐下吧!”她轻快、淡定的口吻,到让他俩忐忑不安起来,雨晴会宣布怎样的“判决”呢? 他们面对面地坐在沙发上,气氛正式起来象三方会谈。 “帅帅!如果你的生命还剩三年、三个月、三天……你会用来做什么?你会混吃等死吗?” “不会,我肯定会去做自己最想做得事!” “你认为我和你走,是一个好的选择吗?” “等着你照顾我,我什么也不能为你做!这和……等死……有多大的分别?” “除此之外,我还要浪费你很多的时间;你没有我一样创作,一样生活;这么多年你不就是这样过得吗?” “你只需要精神上的我,并不需要生活中的我!” …… 聂帅只能沉默,世上任何一种语言也无法表达出,他此时此刻复杂的心情和这么多年内心积淀的痛楚!一个人在梦想中跋涉得太久,回头才发现爱情、亲情并不是可有可无,理想的一个点缀品,只是现在一切都追悔莫及啊!他毕竟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一块木头。 雨晴拉过剑舞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动情地对聂帅说:“他不能没有我!没有了我他会迷失方向!没有我在他的身边他可能会进……!知道吗?我现在是他的监狱长,我想在我闭上眼睛之前,看到他‘刑满释放’。他给了我生命,我不能当做没有这么一回事;他爱我,我也不能无动于衷;我想把我最后所有能给他的都给他!不是传统意义上以身相许来报救命之恩,你能理解我说的意思吗?还有……还有……我也爱他!我想和他在一起!!!” 雨晴的每一句话都像鞭子,抽打着两个七尺男儿;雨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炸弹,炸得俩人五心脏六肺都碎了;在柔弱的雨晴面前他们是何等的渺小?他们心里有什么?所谓的“梦想”?所谓的“理想”?雨晴没有他们那样的“胸心壮志”,她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善良的人而已。相比之下她为什么比他俩都要高尚?他们在各自的心中寻找答案。 聂帅的悲苦完全写在了脸上,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他一生都铭记在心,永远也不会从心头卸下的女人;可是她连生命中最后日子,宁愿给一个流氓也不给他,他觉得自己太失败了,简直无地自容。 “这就是我过去放弃她,所受得最残酷地惩罚吧?!!” 剑舞低着头早也泪流涟涟,这个女人为她付出生命都是值得的!当她的记忆回来之后,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愿意燃烧生命,点亮自己的未来;这份情意何其重?这份爱情何其沉?远远超越了他给予她生命本身的意义! 他的新生,就是她的重生!雨晴对他说:我能不能早点投胎转世,全看你得了,你要快点噢!如果我赶不上那个点,就赶不上“轮回”了! 飞蛾扑火,浴火焚身!只为—从善如流!!!仅仅为此,大男人拜倒在这样弱女子的脚下也不是一件丢份的事。 聂帅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子,含着泪摸了摸雨晴的脚;也许这是此生唯一最后一次最亲昵的举动了;甚至他都不敢看一眼雨晴的眼睛,那双在他心中永远闪闪发亮的大眼睛! 低着头转身出了治疗室,是到该走得时候了,尽管有万万千千地伤痛、担忧!不舍、不忍!他都该离去,在雨晴没有睡来的第二天清晨!但不能再给她吻,不能给她信,因为她的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他”!唯一让他有一丝丝安慰的是—他和小宇并不是剑舞打败的,是雨晴的善良、执着打败了他们! 聂帅走了!查理先生也走了!和这俩位有关联人的心空了,心思却重了;分离永远都是世上最痛楚的事。 段博士的额头愁云密布—雨晴将来怎么办?生活?病情?爱情?…… 剑舞的眉头上有一把锁—从此真得可以远离“邪恶”?永不涉“江湖”吗?…… 雨晴的心里有千千情结—此去和聂帅;还有小宇;真得就阴阳两隔了吗?…… …… 在聂帅走得半个月后,雨晴出了院。 “晴儿,三个月后的复查是必做得,那种药物的实用效果才能看出来。暂时不要离开北京好吗?” 为剑舞考虑雨晴想立刻就回到“望湖村”去,陌生的环境对剑舞的“转变”非常不利,孤单寂寞会让他忍不住和以前的朋友去联系,毕竟他习惯了来一伙去一帮的“群聚”生活;何况现在他们身上所带的钱也花得所剩无几,在北京生活三个月何其难?生活的压力必将给剑舞思想和心态上带来巨大地波动;他应该还没有完全地做好“转变”的心理准备?前一阵子雨晴的种种危险埋满的他的心,等相对平静下来他会变得非常得脆弱;他现在是一只脚在门外一只脚在门内,她往外拉得劲大点他就能从犯罪的门里出来,如果她一松懈他可能又回重回到那道门里去了。 段博士把汪飞宇的工资卡塞进了雨晴的手里,“孩子!段叔叔,知道你很骄傲。可是你现在需要,听话拿着。等剑舞找着了工作,你们的生活稳定下来了,你再还给我,好吗?” 雨晴连同工资卡一起紧紧地握着段博士的手,她不敢再拥抱段博士了,济南火车站的那次拥抱太让雨晴刻骨铭心,他的拥抱既苍凉又悲哀!她抚摸着这双手,给了她无私父爱的手,她要永远记住这双手,把它刻到心里去。 雨晴接过了工资卡如同再一次接过了汪飞宇的爱,她感觉到了那双从远方传递过来的温暖的眼神;她小心地把它藏在身上,并不打算告诉剑舞;她也打算好了不到万不得一不会动上面的一分钱。 雨晴一个叫千里的朋友在角门给他们找了一间地下室,价格他们还承受得起,添置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这小日子也就算是开张了,这里是14路公交车终点站去段博士的医院很方便。 剑舞的新生活就这样掀开了新的一页,一个陌生的城市,一个陌生的环境,一个熟悉和心爱的女人,他觉得一切都是新鲜的、新奇的……没有暴力、没有斗殴、没有抢劫、没有地方收保护费……一样也可以过得有滋不味,平常的一如平常的恋人,平常的夫妻,身强力壮的“丈夫”,照顾体弱多病的“妻子”,在那个地下室进进出出的人们看到的正是这样的场景。 第31章 剑舞一只手领着雨晴,一只手提着各种做饭用得食物;附近超市的服务生和剑舞很熟了,有时会聊上两句看他脸上泛出的善意的微笑,雨晴的心里就甜丝丝地,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平常的生活!平实的幸福! “晓舞,给你爸爸打电话吧?告诉他我们现在在北京挺好的,过两个月我们就回去了。免得他担心!” 剑舞感激地看了雨晴一眼,看来能不能做一个好媳妇,城市和农村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人和人的区别,农村一样也有很多不孝的媳妇和儿孙呢!剑舞想他是幸运的摊上雨晴这么好的女人,她一定会是一个好妻子,好儿媳妇。 他们俩都和剑舞的爸爸说了几句家常话,父亲在那头高兴的什么似得,只剩下,“嗯!嗯!嗯!”“早点回来!早点回来!”为了方便父亲和他们联系,他们把管理员的电话留给了他,当初忘了交待一句:“不能告诉任何人”,结果不久就引来了一场身心俱疲地“大逃亡”。 “雨晴,你对我的良苦用心,我都懂,我不是孩子了。我会靠自己的劳动养活你的。” 雨晴哇哇地就哭起来了,把剑舞吓得要命。 “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 “不!不!你什么也没有说错!是你说得太好了,这正是我想听到得,今天终于听到了,所以开心!所以哭了!” 他拍拍这个可爱的傻女人,这句话对一般的一个男子是一句多么平常的话,从他口里一出就能让雨晴动情的掉泪,他也想掉泪了他体会到雨晴每看到他一点点地进步都会喜极而泣。 “我明天陪你一起去吧?北京你又不熟?” “我真担心你的身体,在车上挤来挤去的,我真得不忍心。” “没关系!我又不是纸糊得,活动活动没准还有好处呢?” 没有北京户口,没有暂住证(剑舞到公安部门办暂住证和自投落网差不多)跑遍了中介别人直摇头。没折!只有找黑中介钱到是花了不少,连个工作的影子都没有见着,雨晴看着那些黑中介只收钱不办事还耍横,心里越想越窝火。 “这和抢盗有什么区别!我要有力气都想上去揍他们!你忍得很好!” 生活越来越拮据,剑舞再找不到工作他们就必须要离开北京了。雨晴看剑舞的神情也越来越沉重,常常看他一个人躲在小区运动场抽闷烟。这时的雨晴心又揪起来了,就怕他又出去想什么“办法”,她总是悄悄地跟在他的身后。 看他几次跑到公用电话亭拨一个电话还没有接通又挂了,他也是在犹豫,矛盾中挣扎。 “雨晴,要不我从‘朋友’借一点,先坚持等你到复查为止,行吗?” “不行!我们就是去要饭,也不行!从明天我开始写作,给报纸、杂志投稿,生活总归还是过得去的。” 剑舞蹲在地上抱着头,边敲边骂自己:“无能!无能!除了当流氓,你真得什么都做不了吗?连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养不了!” 雨晴把他从地上拉起笑眯眯地说:“明天我们去长城吧?” 不到长城非好汉,剑舞又兴奋起来,“好啊!好啊!” “106室,韦薇雨晴,长途电话。” 这肯定是剑舞的父亲的打来了,他们俩手挽手一起去接电话了,亲人来电总是让人高兴的。 “小五子!(剑舞在家排行老五,家里人就这样称呼他)” “哎!你讲!” “家里你和雨晴先不要回来?” “为什么?” “前几天公安局的来过,你上次带来的那个姓郭的朋友被抓了!” “还有……不有……一个叫阿兵的越狱了,他来这找过你。” “我……我……我……无意识地把你的电话和地址告诉了他,他老是逼着我问我,我一慌也就没有主意了。” “你和雨晴早做打算吧!!!” 父亲的这个电话无疑是把他和雨晴都逼到了悬崖边上,马上他们将面临两大难题。 一是:剑舞明知道阿兵来找以前的“大哥”,他能逃跑避而不见吗?即使是退出江湖,从情感上也就不过去。可是雨晴会怎么想他?雨晴希望他怎么处理这件事? 二是:阿兵的出现必定让剑舞同时出处于险境,他和雨晴必须要离开北京;望湖村暂时不能回,南京?怎么可能送上门去?他们能去哪里呢?雨晴的复查和后续治疗怎么办? 剑舞几近疯狂和崩溃,这个时候想起了一句在某本书上看到的至理名言:人生最重要的,就那么几步;如果一步走错了,可能步步都要跟着错! 同时他也想起了雨晴说过的这样的话:身在江湖完全可以由已;可是心在江湖那就真得身不由已了! 现在的他!真得可以由自己做主吗?雨晴是那么信任他,现在她睁大着眼睛看他怎么应对这个“不测风云”。 “雨晴,阿兵肯定会来找我,怎么办?都是我不好才把你也牵进去了!” “晓舞,上次我们带着郭靖逃亡,这次你不会打算让我们再带着阿兵逃亡吧?” …… 没有想到做一个好人会这么难?会碰到这么多的难题!生存?生活?信任?可是为什么还有那么人要做着好人?他们才是真正生活的智者吧?他们早就预见了风光无限的不劳而获的日子,最终的结果不是被制裁!就是像阿兵这样逃亡! 现在他似乎没有办法选择?做好人?做坏人?他只知道他不能丢下阿兵! 风云突变,平地惊雷,雨晴也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她了解剑舞的苦衷,了解他的个性,了解他现在对兄弟们的感情还没有淡去;丢下阿兵离开现在的居住地,反而会给剑舞以后的“转变”带来困难,此刻拿主意的还得是她。 “晓舞,不要忧心,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在这里等一个星期,如果阿兵没有出现,也没有和我们电话联系,可能他就不会找你了,我们就离开这里,行吗?” 剑舞本来蹲在地下,一下子站起来抱着雨晴喃喃地说:“你就是我的女神!!!” 俗话说:怕什么来什么!雨晴和剑舞的情绪还没有平静下来,就听管理员在门口大声叫喊。 “106室,有人找!” 剑舞夺门而出,雨晴也跟着跑了出去,只见一个个头米七零左右、长相和张国荣有几分想像的青年男子,灰头土脸地站在他们的门口。剑舞一把把他拉进房间,紧紧地抱住了他。 只听他抽泣地喊了一声:“大哥!” 第二十四章拯救进行时—再踏逃亡之旅 作者:yezi(叶子) 雨晴赶紧把门关好,招呼阿兵坐下。阿兵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那么警察也应该很快可以找到,雨晴的第一个念头—马上离开。 “晓舞,现在就收拾东西,到了天黑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今晚不能住在这了。” 雨晴不亏是记者出身,遇事不慌,沉着冷静;剑舞没有办法不对这个女人佩服得五体投地,身在陌生的环境何去何从,正是他现在考虑但没有答案的一件事。看来雨晴已经有了主意,他只要服从就行了,连忙和阿兵一起收拾一些必带的东西。 “小铮吗?我是雨晴!你在和平里青年沟那的房子能不能借我住几天……最多一个星期,从外地来了两个朋友。行!那谢谢了!我们晚十点到你那,成吗?” 阿兵虽然没有见过雨晴但早有耳闻,看大哥对她言听计从更断定这就是大哥心仪的女人,他们的大嫂;对她的敬意油然而生,她是和大哥以前身边的女人完全不一样,没有她们美艳但比她们更娇娆动人;有气质,浑身上下没有任何的娇情却散发着智慧。 剑舞指指雨晴对阿兵说:“这位不用介绍了,应该知道叫什么了吧?” “大嫂!” 雨晴也大大方方地答应了,她明白当前最重要的是什么。必须要稳住阿兵争取说服他自首,据剑舞说他是这个帮入行最晚的一个,没有什么经验也就是放放风,没有参与什么大活动就算判刑也最多是劳动教养;可是他这么一跑性质却发生了改变,也直接把剑舞推进了警察注意的视线之中;但现在还不是和阿兵谈的时候,她只等天黑下来悄悄地离开角门大院。 三人乘着夜幕的掩护,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人看到雨晴和剑舞在角门大院里出现过;管理员面对人去楼空,但赚了一个多月的房租到满心欢喜,也无心去探究其中的原委。 “阿兵,既然你叫我大嫂,我可以坦诚地和你谈谈吗?” 等他们在雨晴借来的住所安顿下来,雨晴对阿兵展开了一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说服劝导,她知道只有她适合承担这个角色,现在的剑舞不适宜对以前的小弟做投案自首之类的谈话。 阿兵点点头。 “你还没有判,为什么就从看守所就跑了?你自己清楚吧,你判不了多久得?” “刚开始我也没打算跑,可是在里面被打得实在受不了了。” 剑舞一听怒火万丈地问:“谁打得?警察?还是里面的其它兔崽子?” 雨晴拍拍剑舞的手,让他的情绪不要那么激动。 “都有!里面有一帮子和我们以前就有过结,老是和我没完;向警察报告过了,他们也不管;所以……所以……我受不了,就乘干农活的时候藏在草垛里……天黑以后就跑了。” “你知道吗?你这一跑原来可能判劳动教养,现在会改判成正式的徒刑。你把自己和你的大哥都害了。” “我跑出来以后也后悔,只想着找大哥,问问他该怎么办?没想到把他也牵进了危险里。” “没关系!你先休息两天,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有办法!可以解决。” 听雨晴这么一说阿兵的心定了下来,虽然他是第一次见雨晴但是他信任她,相信她指出的路是不会害他的。 第32章 和大哥喝了点白酒就睡下了,这些天的紧张,恐惧,疲劳可想而知。 “你想让他自首?” “这是唯一救他的一条路!你想看他永远和你一样逃亡吗?他是有机会改过的,这就是他的机会。” “自首和被抓是两个概念,两种结果,这个你应该明白。” 在雨晴带阿兵去看过天安门广场之后,剑舞和雨晴在远处目送阿兵进了北京西城区公安分局;意味着他们俩也将再一次踏上逃亡之旅,就在阿兵转头看他的那一眼是惊心动魄的,如果不是雨晴现在需要照顾离不开他,他会和自己的兄弟一起踏进那道门槛;他想他早晚也会踏进去,只是不知道是以哪种方式? “晓舞,我们现在能去的地方,只有聂帅那里了。没有别的选择!” “去新疆???”新疆—对于剑舞就和“天的尽头”是一个概念,还要去雨晴前男友那避难,他觉得是一件正常人不可想象的事。 “你有更好的去处?更好的主意吗?”[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剑舞垂头丧气地摇摇头,看来真得是唯一的选择,还有谁会收留他们呢?只是聂帅……他知道雨晴还带一个“拖油瓶”会接纳他们吗? “那么远的路途,你的身体怎么吃得消?还有一个月就该做复检了。” “克服!克服!到了这会我们只能克服!到了那再做复检吧然后把报告寄给段博士,不能再等了,因为我们也不知道郭靖会说出些什么?阿兵是在北京自首的,警察就凭你是他大哥这一点蛛丝玛迹就能找到你。” 真得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两耳光;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自己的过去,如果不是流氓该有多好和雨晴正大光明地生活在一起,名正言顺地照顾她?现在她拖着个病身子陪他逃亡没有一句怨言,还处处为他着想;不为这样的女人死?还为谁去死? 心太疼的时候又想没有和雨晴认识该有多好?她要少受多少罪啊!她仅仅是救了她的肉体!她却倾其所有在救他的灵魂!孰轻?孰重?这个女人给他的太多!太多! 两天以后雨晴和剑舞登上了开往北京直达乌鲁木齐的列车,走前雨晴连招呼都没有敢和段博士打,又一次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聂帅接到雨晴电话心绪就没有平静过,听雨晴的意思剑舞有事,她们不得不到他这里来躲避一阵子,他当然尊重雨晴的想法;但是更多担心的是雨晴,如果……如果……剑舞真得被同党供出什么被捕的话,雨晴会以“包庇罪”起诉;想到这些他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一定不要在路上出什么事啊!万一被火车上的乘警……雨晴万一在火车上犯病……雨晴他们在火车上的四十八小时,聂帅就这样胡思乱想了四十八小时。 新疆的冬天多寒冷啊!现在虽然是初冬可是已经是寒气逼人,一阵阵的阴风如同一根根地针刺进骨头里。聂帅站在站台上把头缩进羽绒服的衣领里,手里还拿了两件给雨晴和剑舞准备的羽绒服。 聂帅的心随着火车进站的轰鸣声起伏,应该很顺利地见到雨晴吧?一定不会有事得!他向15号车厢跑去。 他伸长脖子拼命张望,15号车厢的乘客下得差不多了,怎么还没有他们的影子?完了!完了!真得出事了吗?聂帅几乎要瘫软下去。 这个时候车站的广播响了:“请韦薇雨晴的家属,到8号列车长办公车厢接人!” 反复播放了好几遍没有错是8号车厢,聂帅飞奔过去只见雨晴脸色苍白躺在一个担架上。 “雨晴!雨晴!你没事吧?” 雨晴握住聂帅伸过来的手,有气无力地说:“没事!没事!不用太紧张!是太累了!” 聂帅、剑舞以及列车的工作人员把雨晴抬了下来,铁路医院的救护车把雨晴送到局总院抢救去了。 聂帅和剑舞一个在抢救室门口的这边,一个在另一边;聂帅见了他火冒三丈真想上去给他一顿暴揍,剑舞则是一脸的愧疚一脸的疲惫低着头。 “医生!怎么样啦?”两人一起围上去。 “问题不太大!是疲劳引起的一些不良反应,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 两人同时舒了一口声。剑舞初来乍到毕竟是客人,聂帅过去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路上吃了不少苦吧?”剑舞明白聂帅指得是雨晴,他点点头,他不好意思把这一路上雨睛又是高烧又是吐血的状况告诉聂帅,她都是为了他受苦受累,自己根本不配让雨晴这样为他付出。 “我又能见到你了,真好!我还以为那次北京一别之后……”雨晴、聂帅都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对方,高兴之情无以言表,就是默默地你看着我笑,我看着你笑。 剑舞一直在走廊里就没有好意思再进来,他也想让她们俩好好地说说话,一个人默默地蹲在走廊里抽烟。 聂帅捋捋雨晴脑前的乱发,疼爱地说:“你这个小卷毛,就是不听话!上次和我一起来该多好!就知道吓我!” “过两天你就能看到我的大画室,现在有不少的作品足够办两个画展。” 雨晴不是第一次来新疆,他以前追随聂帅来写过生,不过那是一个很美的季节—金秋八月!她把新疆所有最美的东西一一不落地品味了个够,领略大西北的寒冬还是第一回。 第一次到“天尽头”的剑舞懂得了书上写得两个概念:第一是:不到新疆不知中国之大;第二是:天外有天,塞外雪国,异域风情;从来没有看到这么宽阔的马路,这么蓝的天,这么美的雪,这么清新的空气……难怪聂帅从国外留回来就直奔了新疆,这里有别样的风景,别样的食物,别样的民族装束,别样的民族建筑,别样的水果,别样的音乐,别样的美丽……是在别处看不到得,他真高兴此生他来到了这里,来过了这片神奇的土地。 “看傻了吧?这里的姑娘个个长得像外国人呢!”雨晴拽拽剑舞的衣角。 他憨憨地笑笑:“真漂亮呢!以前没有见过长得像这样的女人。” “你们想在乌鲁木齐玩几天?我所居住的城市离这里还有上百公里,是上海知青创造的一个‘小上海’一点也不比北京的一个城区差,很漂亮噢!” 他们俩都看看雨晴,事实上这句的意思是:雨晴的身体能否可以再一次起程。 “明天!明天我们就向石河子进发!” 随着雨晴的一声令下,三个加在一起快八十岁的人,咯咯咯的笑声像孩子一样悠扬,甜美!回荡在乌鲁木齐的夜空上。 “哇塞!!!太棒了!!!好大的画室啊!!!” 雨晴在这间足有四十多平米的房间,长开双臂转了好几圈,这正是聂帅对她讲述过的梦寐以求的大工作间吗?这在北京是不可想象的!有的人家几代才住四十多平米呢。 “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休息室!” “本来这间是我的卧室现在归你了!我住在画室的沙发上。”他对雨晴说。 然后又对剑舞说,“这里以前是一个储藏室我收拾出来放了一张床,你看……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将就!” “太好了!我说太好了!没想到在逃亡中可我还可以住这么有艺术气息的房子。” 小屋大约十二、三平米,一张聂帅亲手做得欧式古典浪漫主义色调的小床,简朴、典雅;一盏落地灯也是聂帅亲手糊得,是日式风格的;墙壁上绘上了凡高的《繁星》;在若明若暗的灯影下,整个房间像一个工艺品,不忍让人触碰。 “这里真得给我住吗?” 剑舞还是将信将疑,眼前的一切就跟做梦似得,就算做梦谁有能做这么美丽的梦呢?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雨晴。 “你们休息两天,然后好好带你们参观!参观!” 出现在雨晴和剑舞眼前的这个城市和乌鲁木齐的风格、风味完全不同,确实和上海有一比,被誉为“小上海”一点不为过。 据聂帅介绍说,早在清乾隆年间就有小量的兵屯开垦,以后召集民众垦种,逐渐形成村庄。后因战乱,群众大部分逃往他处,解放前只有少量少数民族在此从事农牧业生产。经40多年开发,几代军垦战士流血流泪,把石河子创造成为一片绿色的海洋,到处渠水潺潺,林木葱葱,高楼林立,瓜果飘香,市区园林秀丽,环境宜人,绿化覆盖率已达42%被誉为古丝绸之路上的“戈壁明珠”。 人的力量真神奇,可以化戈壁成绿洲,现在的石河子是一方迷人的土地,色彩斑斓、风光旖旎。沙漠的景观独具特色,金字塔般的金色沙丘,连绵起伏,神奇莫测的海市蜃楼以假乱真。 这座城市的现代化程度很高这是让剑舞没有想到,它比安徽的很多城市都要发达,各种功能也更齐备。他看到著名的亚欧大陆桥和812国道,分别贯通市区南北两侧;市郊有新建的石河子飞机场;亚欧通讯光缆从市中心通过;邮电通讯、文化卫生、金融、国际国内业务配套、现代化综合服务功能都很强大。 在这个城市里生活一辈子也是不错的一种选择! 剑舞,雨晴此时的想法竟然一模一样! 快乐总是短暂得,相聚得兴奋劲过了,马上面临了就是生存的大计。 雨晴看病,日常生活开支……都摆在了剑舞的面前,这就是逃亡之旅新生活的第一页,剑舞要怎么揭开? 身在异乡为异客!他们真得能在这里找到一个立锥之地?剑舞也真得可以找到一份安身立命的工作?从此远离江湖吗? 第二十五章拯救进行时—半梦半醒之间 作者:yezi(叶子) “浪子回头金不换”!剑舞知道他还没有到这个火侯,他尚在半梦半醒之间,他只想好好地和所爱的人在一起,还没有真正悟出他的“理想”和她的“理想”的本质区别在哪里? 第33章 但他知道雨晴对他最后的期望是什么?他更明白眼前他要做什么? 剑舞今天就起了个大早鼓足勇气要去找工作了。 “真得不用我们陪你去吗?”雨晴和聂帅都用担心的目光瞅瞅他。 他挺了挺胸脯,自信满满地说:“不用!别人一看,这么帅!用!” 听着他咚咚咚地下了楼,雨晴和聂帅相互对望了一眼,意思是:“他真得行吗?” 两人不约而同地站起来,“走!跟上!” 他们不是担心他捅什么搂子,怕他象没头的苍蝇乱闯,工作找不到事小自信心受到打击事就大了,先跟上看看再说。 他们三人像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剑舞每走到一个招聘广告前驻足,他们俩就远远躲起来;等剑舞一离开他们马上跑过去看看招聘广告上的内容,然后又悄悄地跟在后面;一整天转下来三个人都累了,剑舞买了一个新疆的烤饼蹲在路边吃;他们买了两个面包在路的另一头啃。 看剑舞朝回家的路上拐,他们俩牵着手一路小跑赶到剑舞前面回到家里。 “怎么样?帅哥!工作找得如何?”雨晴装着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逗起了剑舞。 “可能是太帅了!老板怕被抢了风头吧。哎!没办法!有时候帅也是缺点啊!” 聂帅和雨晴都偷偷地笑了。原来生活这么难,剑舞打了几个招聘广告上的电话都是因为工资太低,他不想干。几百块钱?平日里他们泡一次迪吧都要花上千元,生活给他上了严肃的一课—生存难! 想起以前纸酬金迷的生活心里充满了难过和难受,父亲就是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比招聘广告上的收入还要低,可是养活了一家人,他那个时候也一定背负着生存的压力和难辛吧?没有听到父亲有一句怨言;他也从来没有去想过父亲是怎样忍辱负重面对解决生存的难题?生存的压力?到底该过哪种生活呢?父辈般辛劳但踏实的日子?还是曾经风光但危险的生活? 现在在他脑海里反复出现最多的警告,是雨晴对他说过千遍万遍的那句话:“你再也不能让任何人流泪了,否则将来你和你的家人心里都会流血!” “不能让别人流泪,也不让家里人心里流血,那只有自己流汗!” “就这么定了!明天继续找工作,几百块钱也干!” 晚饭后聂帅借故说去找资料把空间让给了雨晴和剑舞,他们到石河子快两周了,单独相处的机会不是太多。 剑舞抱着雨晴半靠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抚摸她的头发,曲卷地,柔软地头发,把脸颊贴到她的脸颊上小声地说:“明天,可不可以不跟着我了?” “你发现了?那也不叫住我们,害得我们跟小偷似得。早说嘛!” “不是怕伤了你们的自尊心嘛,就你们俩那跟踪水平!嗨,你俩要是警察就完了,强盗可要高兴死了。” “去!少三句话不离本行!我们有那么笨吗?行了!大侠!你厉害行了吧?” 雨晴心里一嘀咕,还真是!把剑舞是干过什么的给忘了,他对付跟踪可是有一套得。决定从明天开始对他实行全面开放政策,就算一个学步的孩子总要有放开手的时候,这样想来雨晴到觉得这是一个让他快点“成长”起来的机会和起点。 雨晴拍拍他的肩头:“行!明天开始你自己管理自己,一切都随你!但是不要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就行了。” 剑舞站起身来打了一个立正:“yes!首长!” 第二天雨晴醒来的时候,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了只有两张字条。 剑舞: 雨晴,好好在家休息,你的身体是第一要紧的大事!真得不要再跟踪我了! 聂帅: 晴儿,早饭给你准备好了,我出去写生了傍晚的时候才能回来;晚饭让剑舞帮你做。注意休息,一定要听话! “哼!都不理我了,丢下我一个人”正自言自语呢电话响了,“抠门!来电显示也不开通?这是谁啊?接不接啊?” 刚刚接起来,那头的人急了,可能是嫌接得的太慢。 “我说聂哥,你在这干吗呢?半天不接电话?” 电话好象有电把雨晴给电了似得,她把电话一下子就扔到了沙发上。 “天哪!天哪!是小宇!这怎么办?聂帅也不在家!” 这是她朝思暮想的声音,小宇的声音还是那么亲切,那么好听!她又轻轻地拿起来。“喂!喂!喂!哥!怎么回事?怎么不讲话?我是小宇啊!” 雨晴默默地流下了眼泪,如果我能讲话,我能不讲吗?要知道多久了?我多想和你说上一句话? 她又轻轻地把电话挂上,汪飞宇在那头肯定是焦虑万分,不知道这头的聂帅出了什么事。雨晴怕汪飞宇再打过来就把电话插头连线拔了,然后就呆呆地看着电话一整天饭也没吃,觉也没睡。 天还没黑聂帅先回来了,本想问问雨晴吃过没有,电话打不进来他急了匆匆赶了回来。推门一看雨晴表情呆痴两眼无神以为发了病,画板往地上一扔跑过来摇摇雨晴。 “晴儿,怎么样?” 她有气无力地指指电话:“他!他!他打电话过来了!” 聂帅狠狠拍拍脑袋,“该死!忘了交待,今天是周末,按惯例汪飞宇早上会打电话过来的。” “你们说话了?”雨晴失神地摇摇头,聂帅的心一下心疼起来,一把搂过雨晴抚摸她的背说:“我懂!我明白!你想哭吗?”雨晴还是摇摇头。 “嗵”门被很急很用力地推开,把聂帅和雨晴吓得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只见剑舞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人还没有站稳,就大声地说:“报告!报告!首长!我找着工作了!!!” 然后原地转一圈,两指一伸,喊出了一声:“耶!!!” 这个好消息象一针强心剂,两人顿时一扫刚才的伤感,围到剑舞的身边。 “快说,什么工作?” 剑舞甩甩头发,做出很酷的派头:“新一代,最帅的当家‘食神’就要诞生喽!快看看!像不像?” “做厨师!!!不错!不错!” “不过嘛,现在他们先让我做配菜的。” “也不错啊!一步一步来,会有食神出头日子的,我相信你!”雨晴拍拍他的肚子以示鼓励。 “我也相信你,你要想做得你一定能做好!” 听了聂帅和雨晴鼓励的话剑舞地感觉特别好,因为他有了有生以来第一份工作—是自己找得工作!新生活终于要开始了! “以后晚饭就由未来的食神操办,其实是练练手!”聂帅发现剑舞的孩子气很可爱,他现在是真心拿他当自己的亲弟弟一样地看待。他甚至想过如果有一天雨晴真得走了,他会接过雨晴手里的这根接力棒,至到完成雨晴拯救他灵魂的心愿,这是一件神圣的事,为什么不去把它做完? 吃过晚饭剑舞就回自己房间准备菜谱去了,剑舞和雨晴都满足地笑了笑,把汪飞宇打电话事件也忘到了脑后。他们俩翻来翻去没有好看的节目,就在翻来翻去的过程中,在江苏卫视一个法制节目中雨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晓舞!你快来!你快点!我看到郭靖了!” 剑舞如同身上着了火比电打得还快冲来过来,“在哪?” “看!第一排的第三个,还有阿兵在后面。” 没错,是郭靖,庐江一别真得成了永别!剃了光头他一眼还没有认出来,这是一个“打黑除恶”的专题节目,剑舞以前也常看。下面就该读宣判词了,剑舞把耳朵竖得高高地。 “郭峰,江湖人称郭靖或郭大侠,一直以‘右龙’名号做奸犯科,其实他就是天龙帮的一号头目‘左龙’,用两个名号实则是为了扰乱警方调查视线,其主要成员全部落网,这标志着天龙帮被彻底粉碎。首犯郭峰有较好认罪态度对破获黑帮有立功表现,从轻判处12年,从犯阿兵投案自首有立功表现判劳动教养六个月……” 剑舞抹着眼泪回屋去了,雨晴知道他为什么要流泪,因为雨晴也流了泪。 聂帅问雨晴:“你为什么哭?流氓团伙被打掉了,不是好事吗?” “当然是好事,有些情感你不一定理解,不一定能明白,比如说江湖道义?郭靖对百姓是一个祸害,可是他对自己的兄弟有情有义,是一个英雄;这个你没有办法明白的,可是我和他接触过,我多少有些感概,心里有些异样的东西堵在我的心里。他承担下了所有的罪,不知道真正的意图是什么?” 剑舞躺在床上也在想着这个问题,以他对郭靖的了解他顶下所有的罪,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其实郭靖早在三年前就和他貌合神离,郭只想赚钱只想做大案,而剑舞并不想成为为害一方的黑帮,他想把它经营成古代江湖那样的一个大帮,甚至可以维护一方的治安,可以保一方平安的大帮;开始的时候可能会通过一些非正常手段获取一些财力,最终他想要走上公开地、光明的途径做自己的实业,做自己的实体,香港的不少大亨前身也不是流氓嘛。可是郭和他的理想总是背道而驰,他以右龙顶下左龙的罪?是何居心呢?想留他为种子吗?想让他东山再起吗?还是真得大彻大悟了要给他机会新生呢?他宁可愿意相信是后一种的猜想。 对于一个半梦半醒之间的人,完全变成了一个自由身,该是一件多么高兴的事?可是在这个家里没有人高兴得起来! 警报解除了!在雨晴的心中又燃起了两堆希望之火,第一:她们又能到望湖村去了,她会用生命的最后时间和他的父亲和她的竹林一起等着他;第二:等他的理想羽化成“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境界,他就会自动投案自首,那个时候的他就会获得新生。 是药物的作用?还是这种信念的支撑?雨晴的生命之钟走得缓慢,但没有停下来,让守侯在雨晴身边的两个男人多少得到了一丝安慰。 第34章 劳动也不完全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每天一身臭汗回来的剑舞都会兴高采烈地谈起,客人夸他菜炒得好吃如何如何……雨晴和聂帅都会听得津津有味,剑舞从身体和精神上都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他有点悟出来,父亲为什么在炎炎烈日下,苦也不说,累也不说,晚饭吃得香甜,觉睡得踏实。 发工资的那天,他把发到手里的八百块钱反复数了好几遍,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挣来得,好开心啊!!!自己可以挣钱喽!!!是全数交给雨晴还是拿出二十块钱去买那个他已经看好的漂亮发卡呢?雨晴带上一定很漂亮!这可是用第一份工资买得也有意义! 想想还是先交给雨晴再说吧,毕竟这是一个整数拆散了不好看。他用手捂着口袋生怕弄丢了,一路小跑回到家先在门口站了一会,平抚一下激动的心情。 他进门也没看聂帅在不在家,一把把过来开门的雨晴搂在怀里,低低地说:“以后我真得可以养活得了你!现在我挣得不多但我不会让你饿肚子,你相信我吗?” 雨晴一个劲地点头:“我相信!我相信!” 说得两个人的眼睛都有些红了,剑舞从口袋掏出捂得发热得、叠得整整齐齐的八百块钱,郑重地交到雨晴地手里。 “帅帅,快过来!我们的晓舞发工资了!” 聂帅一头从厨房里冲出来,满脸喜气地说:“太好了!太好了!” “喝酒!今天喝酒!大家都喝一点酒!” 雨晴当着聂帅的面照着剑舞的脸上就“啪啪”亲了两口,还说了一句:“谢谢!” 这一句“谢谢!”让剑舞热泪纵横,这是两个世上最美丽,最善良的人,所以才给了他现在美丽的人生;他还没有敢把“谢谢”说出口怕太轻太轻,可是她却说“谢谢”,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感谢和报答这两个好人,这两个他爱的人。 剑舞更坚定了以后的生活方向,以前为雨睛攒血,现在开始为雨晴攒钱,一定给她把病看好,到那个时候他知道自己的归宿在哪里?因为那是雨晴在心里对他的期望,她没有说出口只等着他自己开口的那天,就是她说要带上玉佛的日子—剑舞的新“生日”! 他也盼着这一天早一点到来!!! 有的时候是福无双至;有的时候又是双喜双降;“晓舞!还有好东西给你!是陈丽丽来信了!” 陈丽丽是剑舞妈妈家的一个姑表亲,在某个特定的时候也承担的是信息中转站的作用,打开信一看原来转来的是郭靖给剑舞的一封信,他和雨晴一起看了这封“感人至深”的信。 大哥,大嫂: 你们好吗?不知道你们现在在哪里?就由丽丽转交这封信,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收到?如果能收到的话,当你们读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在监狱里服刑了。 大哥,你现在自由了!是我心甘情愿让你自由的,不仅仅是为了我们的哥们情义,这次是为了雨晴。请允许我这样叫她,她是我认识的女人中最好,最让我服气的一个。 她对我说过,我不是男子汉敢做不敢当!本来考虑过她让我出家当和尚的建议,但是敢做敢当才是血性男儿,现在知道自己该为自己的行为付上什么责任,我到轻松了!所以还是想对雨晴说声谢谢! 她是一个大智大勇的人,从板栗丛中自救我就看出来了,所以大哥你是幸运的,其实你早我一步就进了她温柔的监狱,在庐江我就看出来了。 这次我有跑的机会我没有再跑,雨晴说得对,跑到天边最终还会给抓回来!我们还年轻,像阿q说得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还可以重新来过,我认了!!! 好好对她,也是我的愿望!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二十年后再相见!郭峰! 二00四年二月狱中 第二十六章面向大海春暖花开 作者:yezi(叶子) 在江南似剪刀的春风早已裁出片片新绿,在三月的新疆还是寒风瑟瑟;雨晴每天倚窗和窗前的一棵桃树为伴,她看着桃枝返青,看着花蕾顽强地在寒风中钻出脑袋;当“她们”要慢慢绽放的时候,雨晴也渐渐地看不清“她们”了。 段博士所说的血块压迫视神经导致视力衰退的问题开始显山露水,这不同于上次的突然失明还有复明的可能,而这一次……视力会一天差似一天;但是雨晴并不打算告诉剑舞和聂帅,她想“看”着他俩快快乐乐地进出,从事他俩各自的“高级”劳动;她记得马克思说过,如果能从劳动中得到精神上的愉悦,那就是高级劳动。 剑舞在一个没有人了解他过去的环境中,得到了同事和老板的认可和尊重,他在劳动中体验着快乐,在赞许中体验着从未有过的自尊;他的快乐就是雨晴和聂帅的快乐,他的每一点进步和改变就是雨晴和聂帅的成就;现在雨晴不想因为她的“变化”带给他们“波动”。 “就这样!一直能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晚饭后她总让聂帅带她出去散步,为的是路过剑舞工作的餐厅乘现在还可以看得见的时候多看他几眼;每次都会在这个餐厅外面停留片刻,透过全明的玻璃窗依稀可以看到身着白色工作服,带着高高厨师帽的剑舞在灶台前忙忙碌碌地;她的眼睛都会湿润:“这样才对嘛!他应该就是这样得。上帝!你终于纠正了你的错误,把原来得他还回到这个世上!” 雨晴每天最开心的时候是听他俩回来时说得那句话:“我回来了!!!晴儿宝贝!在不在?” 这样亲切,关切,怜惜,爱怜的话语,她还能听几次呢?现在每听到一次就好象是赚回来似得,满足开心。 模糊地看到窗前的桃花开了,想起“人面桃花不知何处去?”的诗句来,只怕是自己的生日也不见得能过了,“就不知何处去了吧?” “我回来了!晴儿宝贝,在不在?” “晴儿,在!”雨晴没有从沙发上站起来,聂帅从厨房出来给剑舞开了门,他们都发现最近雨晴的动作迟缓,但谁也没有说出口。 饭后三人一如往日一般边看电视边说说笑笑,剑舞冲了一杯热咖啡放在雨晴的面前,聂帅和剑舞不经意的一瞥,都看到了—雨晴几次想端起咖啡杯,手却在另一边摸索,眼睛努力睁得很大想看清楚似得。 他俩“腾”地站起来,同时看着雨晴,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又什么都没有说就坐下了。他们焦虑地望着对方,都在问:“雨晴是不是看不见了?”可是谁又愿意第一个说出,这个他们不愿意相信的答案呢? “你俩在干吗?也不说话?一会站起来!一会坐下去!” “我快要过生日了,你们还记得吗?五月十八号!” 可是现在还不到四月十八号呢?雨晴为什么突然提出这么古怪地想法,难道她……?她已经知道自己……!!! “晴儿宝贝,我们怎么可能忘记呢?我们……我们……一定给你过一个最好最好的生日。” 聂帅说不下去了跑去了卫生间,怎么忍也忍不住憋在心里的伤痛,他和雨晴从爱情到亲情走过了十一年,人生有几个十一年?他给了雨晴什么?而她在生命最后的日子还带给他家庭般的温暖,如果她一下子不见了……天啊!!!这怎么可以!!! “帅帅!你在干吗?我怎么听着你在哭?出了什么事?” “你听错了,是电视剧里的人物在哭呢!”虽然剑舞在这头打着圆场,雨晴可以百分之百地断定是聂帅在哭,她的心可以感觉到,因为她的心也痛了。 等雨晴睡下,他俩蹑手蹑脚出了房门,到小区的休闲空地上,交换意见。 “必须立即带雨晴回北京去,只有段博士有办法!” “还是先带她到石河子医学院复查一下,听说这两天从北京、上海来了几个专家。雨晴的身体经不起这样三番五次地长途折腾啊!” “明天就去?” “后天吧!不要给雨晴压力,她要知道我们已经了解了她现在的状况,也许会加重病情。我来慢慢说服她接受检查。” “生日怎么办?要提前给她过吗?” “听她的,她要愿意,哪天都行!你好好工作,我来准备。我一定给她准备一个最浪漫的生日。” 说到这聂帅又掉下了眼泪,是啊!雨晴是多么爱美,喜欢浪漫气氛和色调的女孩子,可是她现在却看不清……了,他们都不敢往下想。 雨晴的视力时而能看清楚东西,时而又模糊一片,她现在最想念得就是望湖村的那片竹林,现在一定绿油油地该有多青翠好看!可是剑舞正工作地带劲享受着劳动的快乐,所以她不忍心打扰他的“改造”。 今天的太阳应该不错,眼前明晃晃地,也不知道几点了?还是先去看看窗前的桃花吧! “晴儿宝贝!吃早餐了!” “帅帅!这一段你都该是去写生的,怎么今天没有去啊?” “这几天我又些累了,想让你陪我在家里聊聊天,放松放松!你不是说会休息的人,才是会工作的人嘛。” “明天陪我去医院看看牙吧?老是疼!听说有几个专家来了那家医院正好你也到了复检时间了,你就一起把检查也做了吧?段博士还等着这三个月的复检报告呢!” 雨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现在害怕复检结果,更害怕他们知道复检的结果,可是即使到了那一天还是要面对的,这一天真得来了吗? 剑舞也请了一天的假,他和聂帅轮流背着雨晴一早就赶往医学院。现在的雨晴已经不能坐汽车了,一闻到汽油味就吐;聂帅背雨晴很吃力,她服用德国产的控病毒药后,在激素的作用下体重几乎是以前的两倍。 出门前雨晴老是问他俩:“现在我是不是很丑?我要化化妆再出去吗?” “不用!晴儿宝贝永远都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女人!” 第35章 这句话不是为了安慰雨晴,在他们的心中现在的雨晴和以前的雨晴一样美丽! 一路上剑舞背着雨晴含泪唱羽泉的《最美!》给她听: baby为了这次约会 昨夜我无法安然入睡 准备了十二朵玫瑰 每一朵都像你那样美 无声无息不知不觉让我追随 baby这次动了情 彷徨失措我不后悔 你在我眼中是最美 每一个微笑都让我沉醉 你的坏你的好 你发脾气时翘起的嘴 你在我心中是最美 只有相爱的人最能体会 你明了我明了 这种美妙的滋味 baby记得那次约会 那夜我想你想的无法入睡 送你的十二朵玫瑰 是否还留有爱的香味 你的美无声无息 不知不觉让我追随 baby这次动了情 彷徨失措我不后悔 走在街中人们都在看我 羡慕我身旁有你依偎 陷入爱中的我不知疲惫 为了伴你左右与你相随 一路上聂帅都握着雨晴的手边听剑舞唱边抹眼泪,可是雨晴却闭上眼睛睡着了…… 这样动情的一幕在石河子至今还有人提起—两个男人全情爱一个女人的另类爱情传说!!! “什么时候给我过生日?” “你想什么时候过?” “当然是生日那天,五月十八号呀?” “难道雨晴的意识也开始混乱了?还是她在故意忘记时间?她想抢时间……?” 雨晴现在每说出一句话都让他们俩心惊肉跳,“好!过生日喽!” “就这个周末吧!剑舞也正好是休息,一家人聚在一起好好地给我们的晴儿宝贝,过一个浪漫的生日!” 雨晴的眼睛突然间好亮,好久没有见到得孩子般的笑意回到她的脸上。 “我还可以再过一个生日!太开心了!要过生日喽!!!” 2004年4月18日是一个星期日,这一天也是雨晴这一生的最后一个生日。 聂帅为这个生日忙里忙外地快一个星期了,现在雨晴的眼睛不好,房间的布置上色彩要鲜亮,气球个头要大全是大红大绿得;花清一色是红玫瑰,他和剑舞各订了99朵;灯泡全部更换成彩色得;又添置了几盆绿色植物;对了!音乐!一定要有《小雨中的回忆》……还有别致的高脚杯……红艳艳的葡萄酒………漂亮的蛋糕…… 这是剑舞和聂帅伤心欲绝根本无法接受的一个生日;这却是雨晴向生命告别的一个生日;这样凝重的生日却要用快乐的色彩修饰;这样心里滴着血的生日却要用快乐的笑声装点;真得会让人发疯!让人发狂! 在缓缓响起的《小雨中的回忆》音乐中,剑舞和聂帅为雨晴只点上了一根生日蜡烛。 “晴儿宝贝!许愿吧!” 他俩看着雨晴双手合十,表情虔诚,她的愿望里一定会有我们的,还有小宇,她的爷爷……所有她爱着的人和爱着她的人。 随着蜡烛的熄灭整间房子所有的灯都亮了,雨晴的眼前也亮了,她似乎看到了!所有有色彩的……所有有生命的……还有窗前的桃花! “我是一个幸福的人!我是一个幸福的人!”她站起来边蹦边跳,双手高高举起他俩送给她的玫瑰,像举起自己的幸福! “现在我要郑重其事地给为我准备了,这样浪漫生日的聂帅和剑舞表演一个节目,背一首诗吧,这是我最喜欢的一首诗《面向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所房子, 面向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条山 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也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时候要朗诵海子的这首诗?难道她也想和海子一样……了结?不祥预感笼罩在聂帅和剑舞的心头,也笼罩在这个房间,这一夜全部的灯都亮着,他们希望雨晴生命之灯永远都像今夜的灯一样明亮!生命之路还很长很长像今夜的丰富色彩一样绚烂! 剑舞轻抱着雨晴在她的耳边呢喃:“还记得望湖村吗?” 雨晴点点头! “还记得那片竹林吗?” 雨晴点点头! “还记得那丛板栗林吗?” 雨晴点点头! “这块红丝巾你还记得吗?” 雨晴点点头! 剑舞把丝巾给雨晴系在了脖子上。 “还有什么你没有说?”雨晴提醒他。 “还有……还有……那棵爱情竹!我怎么可能忘了!是我不敢提起!” “还有……还有……这块玉观音!我会一直一直带在身上,我在玉在!” “你知道我刚才许得三个愿里有一个是什么吗?” 剑舞点点头! “你是不是想念那个竹林?想回去!” 雨晴含泪点点头! “可是……可是……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得去!” “一定可以!一定可以!只要你愿意,我就是背!也要把你背回去!……” 两个人抱头痛哭,聂帅实在看不下去了,独自到外面去擦伤心的眼泪。 今夜无人入眠!聂帅走了一夜没有回来!剑舞抱着雨晴睁了一夜的眼!雨晴的眼睛看不清楚,但心醒着! 黎明时分剑舞安顿雨晴睡下,决定辞掉工作马上带雨晴回北京。他正准备出门聂帅回来了。他们压低声音开始商量雨晴下一步治疗计划,他们知道已经到了克不容缓的地步。 “聂哥!你先去医院取雨晴的复检报告吧!然后我们马上传真给段博士,听听他的意见!” “我去办辞职手续,然后回来收拾一些必带的东西。” 聂帅出门先把卡上了三万多块钱一分不剩地全部提出来,这也是他近几年的全部积蓄。 取出雨晴的复检报告之后聂帅的双腿发软根本迈不开步,耳边响着医生无情的话语:“这个病人?是你什么人?已经没有什么救了!她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聂帅看那位专家一脸无所谓向他吩咐这吩咐那的时候,他真像照着他一张一合的“乌鸦”嘴上捣一拳。 回去怎么和剑舞说啊!他一定会疯得啊! 半晌午的时候他们俩在路口碰了个正着,剑舞看到聂帅苍白的脸几乎没有人形,明白已经发生了天塌下来的大状况,他一把从聂帅手中夺过装有雨晴复检报告的档案袋。 厚厚的一迭,密密麻麻地写满阿拉伯文和天文数字,他看不懂。 “怎么样?怎么样?到底怎么样?” 聂帅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剑舞使劲地摇他声嘶力竭地喊:“快点告诉我!怎么样了?” “回家!回家!先回家!再说!”聂帅有气无力地说。 “当着雨晴的面吗?” 对了!对了!雨晴!雨晴!我们出来这么长时间,她一定醒了!身边没有人,她会害怕得。俩人都疯了一样朝家里跑,推开门全傻了,雨晴不见了! 海子???卧轨??? “雨晴……!!!雨晴……!!!雨晴……!!!” 第二十七章香消玉陨花残蒂落 作者:yezi(叶子) 2004年4月19日,韦薇雨晴永远地离开了薛剑舞和聂帅的视线和生活…… 昨天还花团锦簇的桃花,“忽如一夜暴风摧,一树桃花尽飞落”,把剑舞和聂帅心中“人面桃花何处去?片片飞花都无情!”的伤心欲绝渲染到了极点。 “雨晴……!!!雨晴……!!!雨晴……!!!” 他们在每个房间、每个角落、每一寸、每一厘、每一毫……的空间找寻雨晴的影子,他们看到的还是那条能刺穿他们心脏,他们不敢靠近的红丝巾,静静地、齐齐整整地卧在雨晴的枕头上,似乎向他们俩证明她曾在这个房间出现过…… 他们呆呆地、怔怔地几分钟,然后又同时扑向那块耀眼的红丝巾,那上面分明还有两张叠得很别致地字条。 晓舞: 你会把这条红丝巾收藏好的对吗?见到它如同见到我!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无论我在天上人间,你的新“生日”,我一定会赴约! 如果你相信你的心!相信我的爱!我一定可以看到那一天,对吗? 帅帅: 如果有来生!你会好好爱我?永远守着我吗?那曾经是我期待得! …… “快点检查一下,看看雨晴带走什么东西吗?” 雨晴所有的衣物一件一件还按聂帅给她整理的那样放着,这让他们更绝望了,这不是离家出走啊!这分明就是…… “她眼睛不好,走得不会太远!我们赶紧报警!!!报失踪!!!” 卧轨!!! 这个可怕的字眼再一次闪现在俩个人的大脑中,他们都喜欢海子这位青年诗人,对他写完最后一首“温暖、幸福”的诗《面向大海春暖花开》后就卧轨自杀不能理解,他们不敢想象这样惨烈的“赴死”会发生在他们最亲最亲的亲人身上。 他们俩一个用固定电话,一个用手机,向铁路公安,本地交警部门,各派出所,宾馆,汽车站,医院……他们能想到得,雨晴可能去的地方,可能经过的地方,一一查证,每一个回复的电话都让他们吐一次血…… “对了!差掉忘了!打给段博士,没准雨晴和他联系过。” 电话是段博士的助手接得,被告知段博士早在两个月前就去了美国和查理先生在研究一个新的课题,近期不会回国。并肯定地告诉他们雨晴没有打电话过来,因为他曾是雨晴治疗方案小组成员之一和她很熟。 “聂哥!我不能在这里被动地等待,你留在家里等消息,万一雨晴‘回来’家里没人他会害怕。” 第36章 “我一路沿着铁路步行找寻,她没有我走得快,再说她的眼睛……我一直会这样找下去……找下去……” 聂帅二话没话拿出了一万块钱,连同手机塞进剑舞的手里。 “这些你现在都需要,随时和我保持联络,无论好坏消息,都在第一时间告诉我。她要回来了,我马上就通知你!” 剑舞没有时间考虑自己的“自尊”之类的问题,聂帅给得统统接过来,聂帅说得统统装在心里,收拾了简单的几件衣物,踏上了寻觅雨晴之路。 剑舞一路狂奔飞向火车站,眼睛快速搜索道路两旁有无那个熟悉的身影;到了车站先去侯车大厅给工作人员看看雨晴的照片,有没有人见过雨晴来过这里,她们都摇摇头;他买了一张站台票冲进车站细细地把四周边边角角都搜查一遍,给巡道工看雨晴的照片,他们也摇摇头;剑舞在站内的小卖部买了一背包方便食品、矿泉水,开始沿着铁路从石河子往乌鲁木齐一路找去。 聂帅几乎每隔十分钟给剑舞通一次电话,每一次都抱着一线渺茫的希望,他觉得上帝的心不会那么狠,让雨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可是每一次所听到得…… “雨晴!我一定要找到你,我一定要你陪我过那个新生日!” 剑舞靠着这个信念地支撑,一刻也没有停下来,再累他不愿意停一秒来休息,也许雨晴就在他前面的不远处,万一他停下来她不是离开他更远了吗?又渴又累又饿,他的眼前开始出现幻觉,他的手总是拼命向前伸想抓住什么似得—他看到雨晴就在眼前了…… “小伙子!醒醒!!”有人往他的嘴里喂水,嘴唇湿湿地舒服多了,是雨晴吗? 剑舞一跃而起,抓住一位列检员的手拼命地喊:“雨晴!雨晴!” “醒醒!怎么睁着眼睛还没有醒?” “我在哪?雨晴呢?你们看到雨晴了吗?” “小伙子,你晕倒了,这是石河子到乌鲁木齐的一个区间站。雨晴是谁?你怎么找她,这样的找法?她在铁路上工作吗?” “你们真得没有看到我的雨晴?也没有看到有人在铁轨上……自杀吗?” “没有!没有!” 工作人员怀疑这个人的精神不太正常,准备报告铁路公安部门。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想干什么?我很正常!你们看这就是她的照片!” 工作人员围过来一一传看,这么漂亮! “是你女朋友?和你吵架跑出来负气说要自杀?你就一路追到这里?” 剑舞简单地讲了雨晴和他的故事,工作人员陪他一起落了泪,爱情的力量真得这么伟大吗?这个小伙子一口气走出了近90公里。 “我在这里多久了,万一她经过这,因我的耽搁没有碰上,怎么得了?” “不会得小伙子,我们的眼睛睁得大大得,连个苍蝇都能看到,何况一个大活……人”。 “就让我继续找下去吧?” 工作人员目送这个为爱痴狂,为寻至爱长途跋涉的年青人,心里生出诸多感概!几分敬意! 两天两夜之后剑舞步行沿铁轨到了乌鲁木齐车站,在聂帅那里得知没有雨晴半点消息,他决定先回到南京然后再回到望湖村去,雨晴想念那片竹林,会不会她回到哪里去了? 聂帅也向北京公安机关报告了雨晴失踪的消息,希望通过联网查询能得到一丝线索。 剑舞回到南京向雨晴原来的工作单位报告了雨晴失踪的消息,希望雨晴和单位联系的话能够及时通知他和聂帅,他把两个人的电话都留了下来。 随后他出向南京警方报告了雨晴失踪的消息,期望能得到网上协查获得雨晴相关有价值的信息。 接下来就是等待!聂帅守在新疆!剑舞守在南京! 他住在陈丽丽的哥哥家里,每天怀揣着那块红丝巾伴着泪水在梦中与雨晴相会。 快三个月了,不能再在南京等下去了!如果雨晴自己回去了望湖村,看他不在那里雨晴的心里一定会难过。 这几个月的剑舞从来也不承认雨晴离他们而去的事实,他每天生活在自己编织、幻想的美好愿望里,根本不愿意从这个美梦中醒来! “我们的雨晴!怎么可能丢下我们不要了呢?她是世上最疼我们的人!最善良的人!她才舍不得离开我们!她肯定去望湖村找我了!她肯定在那片竹林里等我呢?她说过……她说过……要和妈妈做伴得……” 2004年8月底剑舞回到了阔别了一年多的望湖村! 聂帅除了偶而出去写生,基本上是守着电话寸步不离,他期望有一天电话响起,那头又传来雨晴甜甜的声音:“我只是出去转了转!我没有走远!我不是回来了吗?咯咯咯……” 4月19日的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雨晴一个半盲的人,行动不便她到底能去哪里?石河子人生地不熟地……如果真得出了事,那么这么久警方不会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是不是寻找方向错了?不是去卧轨?那么……找汪飞宇没有可能?这个周末小宇还打电话告诉他说是梦到了雨晴,他差点把雨晴从他这走失脱口而出。 心静下来……心静下来……好好把雨晴说过的所有话细细捋一遍…… “西藏!她会不会去了西藏?” 聂帅想起来雨晴曾经说过,如果结婚的话她会选择在两个地方各举行一个婚礼,一是在西藏的布达拉宫前,再有就是穿上洁白的婚纱在北京圣保罗教堂。 “她真得会去哪里吗?那她又是怎么去得呢?这个天使难不成真得是飞去得?” 在新疆,北京、南京等雨晴生活过相关城市的警方处再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聂帅给警方和剑舞留下了一个新的手机号码,带着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直奔西藏去寻找失落的爱人和失落的爱情! 他走之前把房门钥匙交待给了对门的邻居,如果他出门期间雨晴回来的话就把钥匙交给她,并留下了电话号码。聂帅在这里住了两年和邻居的关系处得很好,他们多少听说一些有关雨晴和他们的传说,很乐意帮这个忙。 聂帅到了西藏就在布达拉宫不远处支起了一个旅行帐篷,安营扎寨准备守株待兔,等雨晴远远地从天边飘过来,一落在布达拉宫的前面他就上前“捉”住她。 白天他会以有碍观瞻为由被旅游区的管理人员轰走,他背起沉重背包躲在不远处,等到晚上他又会回到每天支帐篷的地方,静静等着雨晴的到来。他怕换了地方雨晴找不着她,因为雨晴方向感不好,有时不太识路。 每天数数着星星,数着他们曾有过的甜蜜;有时他会笑,有时他会哭;他现在宁愿相信雨晴不是凡胎肉身,所以功德圆满之后化为了一缕青烟,又飘遥回了仙境;这里是世界的屋脊离天最近得的地方,也应该是离雨晴最近的地方;每每想到这,他都庆幸来西藏找雨晴的方向是正确的。 2004年9月的一天聂帅的电话响了,是北京来电,他的手拼命的颤抖按接听键都按不住,好不容易按下去,那头向他报告了一个他最怕听到的消息。 “我是北京市东城区公安分局,根据北京市及国家相关规定,韦薇雨晴已报失踪近六个月,经过各地警方积极工作,网上协查均无结果,做为自然人我们认定为‘死亡’所以户口注销。请相关亲友或家属来我局办理相关手续。” 聂帅把手机往帐篷里一扔,人就势往地下一躺,闭上眼睛让泪水恣意横流…… “雨晴!你真得连招呼都没有和我们打,就自己回‘家’啦?” 聂帅几乎把这种想象当做是一种现实,所以他放弃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想法!他现在不知道该用何种方式把这个消息告诉剑舞和小宇! 他现在最担心得是剑舞,他怕这个坏消息会毁掉雨晴先前所做得努力,所以在没有想到好的方法之前,他把雨晴死亡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汪飞宇。 其实他才是最有权力知道雨晴所有状况的人,他是雨晴生前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他和雨晴早就结婚了,或许还有了小宝宝呢…… “她(遗体)现在在哪里?” “她回家了!” “聂哥!你还清醒吗?你说得我听不懂,最快后天飞回北京。” “好吧!我们在北京见!你回来以后一切都会明白得!” 在北京机场两位久未谋面的哥俩抱头痛哭,一路相互搀扶才回到小宇的家里;当小宇听完雨晴从他生活中残忍消失以及后来发生的种种细节,发出了狼一般的嚎叫。做为汪飞宇南京寻雨晴一别就死了,今天做为汪飞宇他还是没有办法活,压抑地太久太久。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连最后一面也不让我见?” “上帝啊!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你要这样惩罚我们???” “这个电脑,雨晴交待过,如果能见到你的那天把它交给你!她说这是你爱她的信物,最后她想物归原主。” 汪飞宇紧紧地把手提电脑抱在怀里,像紧紧地把雨晴抱在怀里一样,这次他真得绝望了,他只想追随雨晴而去! “雨晴!你到底在哪里?你给我一点点的提示,我都可以找到你!” 汪飞宇灌了两瓶白酒才不省人事躺下,聂帅一步也不敢离开,他白天表情古怪,晚上会不会乘他睡着了就和雨晴一样也烟消云散……他可经不起身边的亲人再出任何类似事件。 “小宇!你回来了?太好了!我又见到了你!你知道我很爱你,所以才离开了你!可是我并没有走远啊!天堂!也一直是我想往的地方,你是知道得。有东西留给你在电脑里。” 汪飞宇觉得脸上冰凉凉地像雨晴小手在抚摸,好象还有耳语,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冰凉地原来是眼泪。 第37章 电脑?刚才隐约记得雨晴对他说过得。他翻身跃起,打开了电脑:他和雨晴的一张合影做为整幅的桌面跳入眼帘,一行飞行的字幕从电脑的中央缓缓划行而出—亲爱的小宇!还记得我们在教堂听过的天使之灯的传话吗?有一座天使之城,可以听到天使在唱歌!那个时候天使之灯就亮了!你就可以看到我了!你的心里有!天使之城在凡间也可以找到! —去寻找天使之城???这是雨晴对他的期望!!!昨晚还只想着去死!在雨晴的面前永远都那么渺小!他知道雨晴去了哪里?她去了天使之城!她不会消极地去寻死!她还预见到了他会有这样的一念之差,所以昨晚托梦给他。 雨晴!我会再续天使之灯的传说! 第二十八章凤凰涅磐以待重生 作者:yezi(叶子) 等待雨晴消息的日子里,剑舞如同被架在火上煎熬,间隔几天收到得聂帅“还没有消息”的短信,他在极力说服自己一定不能崩溃,雨晴一定在往这里赶,她一定不愿意看到一个精神萎靡不振的人。 汪飞宇以韦薇雨晴未婚夫的身份,去北京东城公安分局办理了雨晴销户手续,聂帅就没有敢进去等在大门外。 “小宇,我们现在以什么样的方式把雨晴的消息告诉剑舞呢?我真得好担心他,怕他受不了这个打击再重蹈复辙,雨晴的心血不是……” “我懂雨晴,为什么要人间蒸发;他是在给剑舞‘断奶’,她是时候要‘走’了!不然剑舞在心理上永远都会依赖她。” “是进?是退?雨晴也是走了一着险棋,她这么一‘逼’,这么一‘激’只有两结果,雨晴已经预想到了。” “这就是置于死地而后生的道理,要么‘新生’?要么‘毁灭’?” “雨晴没有时间了,她只能直接走这步险棋。这就是我爱雨晴的地方,她是知道何时进退的人,就像她离开我一样。” 汪飞宇带着怀念、崇敬、赞许的心情剖析了雨晴4月19日离去时的心境,让聂帅不能不折服汪飞宇对雨晴的爱,远远胜过他和剑舞,他是真正懂得雨晴的人。 “你说剑舞会选择哪种结果?‘新生’?‘毁灭’?” “我相信雨晴,应该是雨晴预想的那种结果,人心毕竟是肉长得。他又不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只是误入歧途;雨晴的离世对他是一个打击,也是一个警醒;如果他心中有爱的话,一定能体会到雨晴的一番良苦用心。” “不过,还真不能告诉得太急,最好是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你看我们联名写一封长信给他如何?” “信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到他那里,让他的悲痛淡一些的时候再收到好点,好让他心里有一个准备;我们在信里多写一些鼓励和劝解的话,爱是有力量的,我相信!雨晴的加上我们的,他一定会做出一个正确的选择!我相信我们晴儿的心血不会白费得。” “好的,就这么办吧!” 在汪飞宇和聂帅张罗雨晴的葬礼之前,他们给薛剑舞写了一封长信,这份信从北京跨省、到市、到县、到乡、到村、再到剑舞的手里已近九月末了,那个时候汪飞宇和聂帅各自那来那去,剑舞并没有赶上雨晴的葬礼。 “薛家到队上拿信!” 剑舞本来躺在床上处于半迷糊状态,像被人从背后猛击一掌坐了起来。听到父亲的脚步声靠近了他的房间。 “小五子,有你的信!”[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怕是听错了,没有敢从床上下来。 “小五子,有你的信!” “嗖”从床上飞起扑过来,一把将信从父亲的手里抢过来。 “是雨晴的!一定是雨晴的!雨晴终于来信了!” 他的手发颤,连信封上的字都没有仔细看,就哆哆嗦嗦地拆信,封口几次都没有拆开,父亲把剪刀递了过去。 他剪开了信,一看字体就知道不是雨晴的来信,他没有勇气看内容,把信又装进信封揣在兜里到后山的竹林去了,他预感到这封信里装着可怕的消息。 想念的剑舞: 我是聂帅,这是我和汪飞宇联名写给你的一封信。 世上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无论事实有多么的残酷,我们都要告诉你,因为你是有权力知道的人,你爱雨晴,她也爱你。 我们的雨晴,我们爱着的雨晴,永远的离开了我们!虽然这是我们都不愿意面对的残忍,无情,悲痛的事实,可是逝者已去,生者还要活下去。 我们都知道只是我们在回避这样一个事实—雨晴早晚要离开我们!她的病目前在世界上都是一个医学难题,她已经做得很好了,在有限的生命里! 她把世界上最美丽的感情,最美丽的幸福,全部给了别人,她自己得到了什么?我们在她那里却是受益匪浅,特别是你!你是我们三个当中最幸福的人,因为雨晴把生命中最后的时间,最后的爱,全部给了你! 一个病人!已经给了我们太多!我们不能太贪心!她累了!所以她“回家”了,她是该歇歇了。 剑舞,她生前对你寄于了很大的希望,她是带着这个美好的希望走得,这点你的心里很清楚。一个弱女子尚能一言九鼎,我们男子汉怎么输给一个弱女子呢?你生前答应过她什么吗?如果有!就去实践它!!! 她会看到得!她一定能看到得!不然她不会特别交待让你好好保管那条红丝巾,你还记得吗? 我们在北京已经给雨晴举办了一个简朴的葬礼,以下是她的公墓地址,你认为什么时间合适就去看看她吧! 我们希望你能带上一份特殊的礼物给她,她泉下有知会知道得,你的心她也一定会懂! 我们俩永远都是你的好朋友,任何时候有任何需要,请告诉我们,我们都会帮你,就如同雨晴从来也没有离开过你! 祝你早日开始新生活! 聂帅汪飞宇敬上 剑舞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雨晴死了! “不可能!她这样的女人一定不会死!” 他拼命地用手劈打一棵竹子,竹子被劈断了,手出了血,他还是没有停下来,他一直在咒骂着自己。 “都是我害了你啊!雨晴!如果没有认识我,你还好好地活着!”他甚至自责到连车祸的账也记到了自己的头上。 “雨晴,一定很后悔认识了我……我……这个流氓!我是什么?我就是一个混蛋!”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思维出现了矫枉过正的偏差,他痛恨自已……痛恨自己过去的所有……他不能原谅自己!!! 他捧着红丝巾和雨晴讲话,目光呆痴,自言自语,村里人都传言:“薛家的老五因为没有过门的媳妇死了得上失心疯,可能鬼附了身!!!” “雨晴,你根本就没有死!你根本就不认识我!你已经和小宇结婚了吧?……” “可笑!!!我居然还想要和你结婚???这个穷乡僻壤是你这样的人呆得地方吗?……” “雨晴!你不会死的!你回来吧!我还在竹林里等着你呢?……” 这样哭哭笑笑一个星期,在竹林间穿梭,任凭谁劝说他也不进家门一步。 后来被村里的人尊为智者的一位长者出了一个救剑舞的办法—冲喜!!!为他和未过门的媳妇举办一个冥婚,也许他的心里会转过弯来,不然他永远也不会相信她死了。 剑舞的父亲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好办法?更不知道儿子会不会接受?爱子心切的父亲真得不想看着儿子整天这样痴痴呆呆地,晚上到竹林里和儿子“谈心”去了,这好象是第一次和儿子说那么多的话。 “小五子,我也喜欢雨晴那闺女,真得是一个好女娃儿。我们薛家能摊上这样的媳妇是我家的福气啊!可是她现在走了,她只是不在阳间而已。按老话说她还活着呢?” “真得,老话这样说过吗?她没有死?” “老话是这样说得,这个人是你爱得人她就不会死,她会在另一个地方等你,你所做的一切都她都能看到。也许你睡觉的时候她还会来看你,你还可以和她结婚。” “真得,还可以结婚吗?是真得?没有骗我吗?” “是的,这就是民间传说的冥婚,这和阳婚一样受到认可的,那么雨晴一辈子都是我们薛家的媳妇了。” “太好了!我又可以和雨晴在一起了!好!那就给我们举行冥婚吧!” 剑舞象找到了和雨晴见面之门似得,开心快乐异常。 “和雨晴举行了冥婚的那晚她一定会来看我的!” 小的时候看《聊斋故事》常常看到这样的情节,有情人总在有月光的日子在小花园或一个木屋里见面,那晚我要和雨晴在竹林里见面。 他哼上的《人鬼情未了》的主题曲,人鬼未必殊途,有“情”就可以搭起这样的桥梁,如同银河一样牛郎和织女不是照样相会嘛。竹林就是我们的鹊桥,我还要放一个标记在那里,让雨晴一眼就可以看到。 剑舞的父亲到皇宫乡请了一个裁缝,给雨晴做了一套大红色的喜服,请有手艺的师傅按雨晴的照片扎了一个纸人,把喜服穿戴到上面;薛家张灯结彩和正式婚礼一样宾客如云,附近村落的农家人都被这样感人的爱情故事打动,纷纷自发来参加“婚礼”那天正是好不热闹,吹吹打打乐鼓喧天…… 在母亲的墓旁边给雨晴也做了一个衣冠冢,在白色的招魂幡上剑舞把红丝巾系在上面,一红一白非常耀眼,这就是他给雨晴留得记号,她远远得就可以看到了吧? 月光已经照到了窗前的竹枝上,雨晴你还记得我们共剪西窗竹吗?如果记得你就快点来吧! 冥婚的这一夜剑舞前半夜坐在装饰一新的新房里等雨晴的到来;是不是迷路了?怎么还没有来呢?后半夜他又坐在竹林里等;实在得太疲乏,他低着头闭了一会眼,等他“一觉”醒来天已蒙蒙亮。 第38章 “嗯?脖子上是什么东西?” “红丝巾???” 剑舞站起身来大声地喊:“昨晚雨晴回来了!雨晴昨晚回来看过我了!” 他欢快的声音回荡在竹林,每一个叶片都听到了。 他坚信是雨晴回来看过他,是她把红丝巾从招魂幡上取下来系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兴奋满足,回到家美美地睡了几天几夜。 从这个长觉中睡来的剑舞也算是从痛苦的深渊里爬了上来,他的思维恢复了常态,痛定思痛接受了雨晴离世的事实。 他很感谢父亲为他和雨晴举行了冥婚,他在自家的堂屋给雨晴设了灵堂立了牌位,把雨晴当作自己终身伴侣的位置在心里,在这个家里确定下来,这样他也能安心去面对雨晴对他的那个“期望”! 他从铁盒子里把玉佛取了出来,把红丝巾放了进去,然后又把它埋进那棵“爱情竹”下。 “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你一定长得很高很高了!我们的名字也就长得更大更清晰!”他抚摸着“爱情竹”告诉了他要离开的决定。 剑舞又要离开望湖村了,这一走又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父亲把他送到村头流着泪向他招手,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为止。他清楚儿子此去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红丝巾是他系在儿子脖子上的这件事也将成为一个永远的秘密。 剑舞走得很坚定和他十四岁那年离开一样坚定,头也没有回离开了生他养他二十五年的小山村! 剑舞离开望湖村的当晚村民都听到了竹林间回荡着的清脆笑声,第二天只要碰了面的村民都要相互问上一句:“听到薛家媳妇在竹林里笑了吗?真好听!是显灵了!” 剑舞怀揣着聂帅和汪飞宇写给他得信,坐汽车赶到蚌埠,从那里登上去北京的列车,一路上他心里在呼唤着雨晴的名字。 “雨晴,我来了!我来看你了!” 他按那个地址找到了雨晴下葬的公墓,买了999朵红玫瑰。先摆放上鲜花,把装有玉佛的盒子埋在了一棵小松柏下面,用双手反复擦试墓碑上雨晴的照片,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早已写好的悼词,双腿立正,深情地大声地朗诵起来。 亲爱的雨晴: 我最最最爱的人,你是我今生来世的爱人!你知道吗?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没有征得你的同意就举行了婚礼,希望你能原谅! 我来看过你之后,就去兑现我在心里给你的承诺,那个你对我的期望,我的新生日!就是今天,所以我把玉佛带来了,也已经戴在了你的脖子上。 你说你会看到!你看到了吗? 从现在开始我要做一只浴火的凤凰,在炼狱里锻造之后获得重生,就是你所说得—凤凰涅磐,以待重生!!! 等到我的重生日,你一定也赶上了轮回!那个时候我们还会见面得! 亲爱的爱人!等着我!我有信心成为这个世上最好的人,和你共创一份美丽平实的幸福! 永远永远永远永远爱你的晓舞 2004年十月底,薛剑舞这个曾怀抱江湖英雄梦想被世人唾为“流氓”,叱咤南京一时的风云人物,把自己送进了监狱,至此天龙帮的所有成员全无一漏网,天龙帮也由此灰飞烟灭在江湖中不复存在! 第二十九章最后挽歌人间绝唱 作者:yezi(叶子) 韦薇雨晴走了!她的身后留下了天大的“谜团”!让爱她的三个男人不忍去揭开这个谜底!不敢去揭开这个谜底!他们宁愿活在各自的想象之中!可是他们的梦却无一例外的全部都被雨晴碰碎并重重地涂抹上了悲情色彩! 聂帅—世界一流绘画大师的“画家梦”;汪飞宇—中国最强执法先锋的“律师梦”;薛剑舞—中国最好流氓的“江湖梦”。 他们为了自己的梦想,坚守了什么?失去了什么?雨晴在他们的生活中到底是什么?都说爱她爱得死去活来,可是又有谁真正地给过她,她想要的幸福?他们是伟大?还是卑微?高尚?还是自私?在她最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到底在哪里?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雨晴是一个礼物吗?被他们让来让去,传来传去?雨晴是圣母吗?需要的时候跪在她面前祷告,不需要的时候就束之高阁?雨晴是他们的爱人吗?他们知道她心里有过什么?她想要什么吗? 而雨晴却用人类最灿烂的笑容,人类最伟大的善心,孩子般纯真陪他们走过人生很多的重要时刻。无可质疑她是他们的精神支柱,是他们的心灵舵手,是他们一生的牵挂;有的时候是他们宠爱的大孩子,有的时候她是他们的导师。 现在想来雨晴真是不同寻常的一个女子,那么多的灾难,挫折都没有打垮她与生俱来的天真,心里装着很多鲜为人知“大哲理”的人,怎么可以那么“天真”? 和雨晴走过的日子里不光有笑声还有很多的“教导”,她是这个世上最善于演说的人了,头头是道,旁证博引,深入浅出,声音悦耳,听她“说教”是一种享受,现如今想听也听不到了。他们几乎做了一件不谋而合的事,把雨晴说过精典的话收录为“雨晴语录”当做最后的挽歌,他们心中流着泪,心怀无法弥补的愧意在雨晴的灵前说一声:宝贝!对不起! 聂帅编写的“雨晴语录”: ☆我是这个世上最懂你的人! ☆在你不被认同,最寂寞的时候也要坚守当初的理想,永不言弃,最后没有成功又怎样?你为之而奋斗过这就足够! ☆无论你在哪里都不是一个,我永远支持你,我就潜伏在你的心里! ☆你可以少喝一点酒但不要抽烟,对身体不好,不要让我担心! ☆有一天你成功了,你就去走你的阳关道;有一天你到了穷途末路,我这里仍然是你的心灵家园,欢迎回家! ☆你可以离开我,但不能不爱我,因为世上没有人像我这样的爱你! ☆如果我们永世没有机会再见面,一定在我离开人世的那天送一枝玫瑰给我,这是你答应过的,要兑现噢! …… (哭…哭…哭…) 汪飞宇编写的“雨晴语录” ☆你是一个律师,但是你不要忘了你也是一个人,有血有肉的人! ☆你是一个男人也是一个儿子,有父母的人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你要好好地待他们,死了以后才不会后悔!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你如果真得想成为法律界的精英,可能这是你第一个要过得关吧? ☆打得每场官司都要赢吗?怕失败的人还能做什么? ☆你是一个世上最好的人,但也是世上最忙的人,所以你不适合做丈夫;你有浪漫情怀,但你也不会是一个好情人,因为你常常会失约;你有侠肝义胆,可以做世上最好的朋友,哥们,死党! ☆你身上有很多缺点,但是你很诚实值得信赖,这就是我爱你的原因! …… (哭…哭…哭…) 剑舞编写的“雨晴语录” ☆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已所不欲勿施予人! ☆天生我才必有用,做一个中国最好的农民也不错! ☆你让别人流泪,将来你心里就会流血! ☆谁也拯救不了谁的灵魂,人只能自救!心魔不除一日也不能得到安生! ☆做一个简单的人,平常的人,也会生活的很幸福! ☆像你这样损人损已的活着,太耻辱了!不如死了,对社会是一个贡献! ☆古人讲贵在朝闻夕死,现在还来得及,因为年轻是你起飞的资本! ☆回头是岸,否则你会死无藏身之地! …… (哭…哭…哭…) 在要不要给雨晴举行葬礼的问题上汪飞宇和聂帅一直举棋不定,没有见到雨晴的遗体就为雨晴销了户,聂帅对汪飞宇多少有些埋怨,至少应该向有关部门求证一下。后来他们向相关部门致电致函得到的答复让他们匪疑所思—我们得到确切的报告,韦薇雨晴做为自然人的确已经死亡。 让他们拿出报告的原件,他们回答是绝密;让他们指出报告来源,他们的回答仍然是绝密;汪飞宇不能算是雨晴的直系亲属,所以也看不到报告原件。 如果有一天她回来了,怎么办?回答:这是不可能得!一个死了人怎么可能回来? 那我们要看到遗体!回答:不可能!这是绝密! 做为亲友我们没有权力知道吗?回答:她是一个孤儿,没有直系亲属。汪飞宇没有和她结婚当然没有权力知道! 雨晴的死真得留下太多的疑点和谜团!他们唯一能肯定的是雨晴真得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他们!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雨晴的死!成了绝密???她生前做了什么我们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决定吗? 这个求证加重了两人心中的悲痛,因为雨晴不仅仅离开了他们,还给他们留下了一生也解不开的结!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故意留下这个谜团?还是有迫不得已的原因?现在谁也不能给他们答案,他们一生都会为这个没有答案的答案牵肠挂肚! 这就是雨晴!生前身后永远都萦绕在我们的心中!潜伏在我们心中! 他们在征询了远在美国段博士的意见后,开始了由他们共同完成为雨晴选公墓,发咽电,开追悼会,“下葬”等事务……。 没有遗体告别,没有火化……举行这样一个葬礼,他们和雨晴的生前好友在感情上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所以他们在给剑舞的信中根本没有敢把雨晴的遗体尚未找到这个事实告诉他,否则他还会抱着遥遥无期的希望等待雨晴的归来。 “聂哥!在举行葬礼之前我必须要完成我和雨晴的一个共同心愿!” “我知道!我也想到了你会这样做!” “你是不是想还雨晴在圣保罗教堂举行婚礼的愿望?” 汪飞宇深深地点点头! 第39章 “好样的!我支持!我去西藏找雨晴也是奔着她的另一个愿望去的,她也曾想和我在布达拉宫前举行婚礼,这个愿我算还了!该轮到你了!” 哥俩紧紧地握了握手,把操办差不多的葬礼先停了下来。与圣保罗教堂的神父联系“婚礼”的相关事宜,雨晴本来就是那里的注册受洗教徒,再加上雨晴的感人故事早在这个教堂传开,教堂方面破例将雨晴的婚礼提前到汪飞宇要求的日期。 段博士从纽约发来了一份贺电和一份唁电,因为婚礼的第二天就是雨晴的葬礼。雨晴生前好友在国内能赶到北京的都齐聚到圣保罗教堂,参加这个世上最不幸也是最幸福女人的婚礼! 在《婚礼进行曲》中汪飞宇一个人缓缓步入教堂,全体来宾起立向他和他的缺席新娘致意! 神父: 亲爱的来宾,我在上帝的面前,以主的名义,第一次主持新娘缺席的婚礼。新娘韦薇雨晴是上帝的孩子,她现在在天堂很好!新郎汪飞宇先生愿意与在天堂的新娘结为夫妻,得到了上帝的同意。 所以我们今天在这里举行这样一个特殊的,充满感动,充满人性的婚礼!并在主的面前承认他们的婚姻,因为他们是相爱的,因为这也是新娘的愿望! 阿门!!!让我们为这一对幸福的新人祈祷吧!!! 阿门!!!将来他们一定会在上帝面前相会!!! 阿门!!!祝福他们吧!!! 新郎,新娘交换戒指!汪飞宇从聂帅手里接过一对钻戒,在左手的无名指上戴了一只,在右手的无名指上戴了一只。 请新郎发言。 汪飞宇含泪深情并茂地朗诵了一首古诗《上邪》代表他此刻的心情和今天婚礼上的发言: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是雨晴生前最喜欢的一首诗,我现在把这首诗再送给她,希望她泉下有知,能明白我的心! 神父摸摸汪飞宇的头,洒了几滴圣水说:“孩子,在上帝面前你们已经是合法的夫妻了!” 这个看似荒谬的婚礼,却是一个充满美好希望,充满人间真情的婚礼;这个婚礼的背后演绎着一段生死恋情,令人到场的亲友无不流下感动伤感的泪水。 神父宣布礼毕后,汪飞宇高高地举起一套洁白华丽的婚纱;他边退场边悄声地对雨晴说:“晴儿,你感觉到了吗?我给你戴上了结婚戒指;晴儿,你听到了吗?为我们俩奏响的《结婚进行曲》;我还给你披上了你最喜欢的那种样式的婚纱,你今天是世上最美丽的新娘!” 第二天全体宾客又参加了一个不同寻常的葬礼,因为这个墓下面没有骨灰只有一套昨天新郎为新娘准备的婚纱;还有一块两个人男人给爱过的同一个女人,同立的一个——墓碑,刻下同样的——墓志铭,在中国可能绝无仅有。 地点:北京某公墓 时间:公元二零零四年九月 墓志铭: 天使不是来自于上帝派谴,也不是神话的流传,是一点爱心和善良。 这里躺着一位叫作韦薇雨晴的女人,就是这样一位天使! 她用最后生命拯救了一个流氓的灵魂! 她用世上最纯洁的感情编织了三段美丽的爱情童话! 她用最温柔的心柔弱的身躯谱写了天使之歌! 她最终也将点亮我们心中的天使之灯! 我们永远会记住她—韦薇雨晴! 天使一样的名字!天使一样的脸庞! 我们会永远记念她!我们的爱人—韦薇雨晴! 爱人:汪飞宇聂帅敬立 他们约定每年轮换着来给雨晴修葺公墓,让墓志铭的颜色永远鲜艳清晰;让公墓周围专为雨晴栽种的小松柏永远长青;每个她的生日,情人节,圣誔节,所有可以纪念的日子,都要有玫瑰相伴着她不让她寂寞孤单,不要让她忘了曾经爱过的人。 在分别之前汪飞宇和聂帅做了一次认真地长谈,做了一次深刻地反省,他俩都觉得有必要给雨晴一个交待,他们都认为自己是导致和雨晴阴阳两隔的罪人。 聂帅说如果没有去法国?或者去了以后申请雨晴一起去陪读?如果没有把她当礼物一样赠给小宇?如果那次车祸以后把她带走? 汪飞宇捶胸顿足说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听母亲的话去英国读书,雨晴也不会去南京工作?如果那次车祸后他能及时赶到她的身边?如果在南京一直坚持找寻不要离开?现在她一定还活蹦乱跳地笑个不停!!! 村里的人见不到剑舞后又生出不同版本的传闻:媳妇死了,薛家的老五出家当和尚了!也有人说:天神把他收回去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也有人说:他登上西去的列车去淘金了! 因为每个月剑舞的父亲都可以收到一笔从新疆汇来的生活费。 汪飞宇回到英国取得了硕士学位后去了美国,成为华人社区名声鹊起的的金牌律师;聂帅仍然回到新疆与胡杨林为伍,继续着亲近大自然的情结;剑舞等待法律给他最后的裁定。 他们在梦里总能听到雨晴的笑声! 咯,咯,咯……传得很远!很远! 似乎这是她留给这个世上和她所爱的人最后的人间绝唱! 第三十章天使之城天使之灯(大结局) 作者:yezi(叶子) 如果你爱她(他),就把她(他)送到纽约去! 因为那里是天堂! 如果你恨她(他),也把她(他)送到纽约去! 因为那里是地狱! 汪飞宇对早年看过的电视剧《北京人在纽约》这个开篇记忆非常深刻,纽约在他心中正是这样—或是天堂!或是地狱!在英国毕业后他首选了纽约;不仅仅是为了去发展事业,还为心中的一个愿望,一个和雨晴有关的愿望。 天堂到底在哪里?汪飞宇是一个凡人只能想像却看不到,在世上能被称为天堂的纽约,也许是雨晴心中的天使之城。如果是!他为能离雨晴近一些感到幸福;如果不是!即使是地狱,他也愿意下去,因为毕竟他是为了续写天使之灯的传说而身陷炼狱,他宁愿被钉在十字架上烧死! 纽约还有段博士,像雨晴父亲一样的慈祥长者;还有一位未曾谋面,但一直对他心存感激的查理先生;凡是和雨晴有关的一切事一切人,想起来都会让他温暖! 又要到一年的圣诞节了,汪飞宇自来到纽约忙于拓展业务还没有时间去拜访段博士。 今天他收到了段博士的邀请到他家里一起过圣诞平安夜,自年初段博士和查理先生搞新的课题来美国后还一直没有回国去,他的家人都在美国每年他也会在这个节日的时候回来和她们共度新年。 这一天也是农历的十三月亮快圆了,月光很柔和很美;汪飞宇站在段博士的楼下并没有急于上去,他看着月光想象雨晴这会在天堂里做什么呢?一定拿着魔法棒快乐地跑来跑去,头上一定还有金闪闪的光环。 我们毕竟生活在同一星空下,过同一个节日,原来世界不大,我们离得也不远。 “雨晴,平安夜快乐!”然后他低下头吻了吻两只手上的戒指。 他抬头看看了段博士家里映射出绚烂的灯光,投射在草坪上,犹如天使之灯般有一种诱人的魔力,似乎推开那扇门就推开了天堂之门。 他的心情有些激动和段博士在北京一别,很久没有再见面,他为了雨晴做了那么多,不知道带什么样的礼物才能表达心里的谢意。 他整整西服的衣领,按响了门铃,听着一阵轻巧的脚步声。 门打开了,真得是天堂之门开了吗?他手里的花蓝和路易十八法国红葡萄酒从他的手中滑落。 眼前的这位一头火红短发,笑容甜甜的女子,不正是—雨晴吗??? “爸爸,来客人了!” 段博士探出了头。 “是小宇!快进!快进!” 汪飞宇的脚还是迈不进那道门槛,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位女子。 “安琪儿,来爸爸给你介绍,这位就是常向你提起的汪飞宇先生。” “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还是叫小宇亲切。” “噢!是张桂英阿姨的儿子吧。快请进!” 段博士几乎是把汪飞宇拉进门里来得,安琪儿跑去门外把花蓝和摔碎的酒瓶收拾起来。 “查理先生,来来来!这就是汪飞宇!你们是第一次见面!” 查理是一个彬彬有礼又热情的人,给了汪飞宇一个大大地紧紧地拥抱,拍拍他的肩膀。 “今天终于见到你了,真得太高兴了!原来又是一个英俊潇洒的小伙子!” 汪飞宇听查理先生说“又一个”眼泪差点掉下来,这分明是在说爱着雨晴的男人们。 汪飞宇根本不知道晚餐是什么滋味,这就是雨晴,容貌,声音都没有改变!为什么她不认识我?为什么她会在纽约?为什么她是段博士的女儿?一千一万个疑问,该向段博士求证吗? 听得真真切切地段博士叫她—安琪儿!她叫段博士—爸爸! 段博士击击掌,整个房间的灯暗了下来。 “现在我们和安琪儿一起唱—平安夜歌!” 一身洁白衣裙的安琪儿从楼梯上缓缓而下,边走边唱: 平安夜,圣善夜,万暗中,光华射,照着圣母也照着圣婴,多少慈祥也多少天真,静享天赐安眠。 …… 平安夜,圣善夜,神子爱,光皎洁,救赎宏恩的黎明来到,圣容发出来荣光普照;耶稣我主降生! 这就是天使之歌!我听到了! “雨晴!雨晴!你就是雨晴!”[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安琪儿听到汪飞宇在大叫“雨晴”这个名字,面部明显抽搐了一下。这个雨晴是谁?他为什么要这样叫我呢?这个名字在梦中有人叫过?好象有点印象。 第40章 汪飞宇边叫边要往安琪儿那冲过去被段博士拉住了。 “小宇!不要太激动!这位是我的女儿安琪儿!你可能太想念雨晴的原故!但她真得不是雨晴。” “世上真得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连声音和笑容都一模一样?” 查理先生走过来拍拍汪飞宇用亲切地声音地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尽可以把她当做雨晴,但她是安琪儿,你懂我的意思吗?” 汪飞宇还没有完全明白查理先生所说的意思,但他认为他的爱感动了上帝,安琪儿就是雨晴投胎转世的化身! “段叔叔,我可不可以带雨晴!噢!不!是安琪儿!去教堂还愿?” “当然可以!今天这个平安夜你们这些年轻人是该为主守夜得,去吧!” 汪飞宇根本没有意思要征得安琪儿的同意,冲上前去拉起安琪儿的手就往外跑!这双手!我太熟悉了!雨晴我又捉到你了! 安琪儿的手被一个她第一次见面但感觉一点也不陌生的男子,紧紧地握在手掌里象是前世的恋人,那种飘渺又真实的感觉在心中一点点荡漾开,一圈一圈地扩大…… 她咯咯咯地笑起来,笑得很放纵,笑得很开怀!!! 查理先生和段博士看着他们跑出去的背影,眼眶湿了!眼睛红了! “你想在这样的夜晚!用这样的方式,把雨晴还给汪飞宇吗?不!雨晴不存在了!是安琪儿!” 段博士默默无语,思绪却飞回到了2004年4月19日。 雨晴一夜无眠,心醒着!这个生日之后韦薇雨晴这个人将不复存在了,在离开北京前她签那份“遗体”损献书的时候,段博士就和她讲得很清楚。 活体损献对医学是多么地宝贵,是多么大的贡献!可是这是一个医学上的禁区,一个令人忌讳的字眼,不“人道”的罪名足以让一个有成就的学者臭名远扬。 即使有这样的勇者为医学献身,在大脑没有死亡心脏没有停止跳动的情况下,自愿损献身体也只能做为遗体来损献,这个人作为自然人将被宣布“死亡”,他(她)进入实验室后就是一个标本,也只有一个编号。 雨晴的病种在世界上都是罕见得,她想过千遍万遍了,人早晚都是要死得,其实和生没有区别,干吗要把死看得那么可怕和阴森恐怖呢?只是换了一种形式仍然存在于这个物质空间里,为什么要等到心脏停止跳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得呢? 我要在自己的意识很清楚的情况下来处理自己的身后事,活体损献是最好的选择,段叔叔也许会从我的身上找出病因救更多象我这样的病人,反正都要死一个孤儿这样的死法也算是死得其所。 她并不是真得把4月18日误当作5月18日过了人生的最后一个生日,而是她怕病情一天天的恶化下去,即使活体损献又有多大的意义? 剑舞!剑舞也该是“断奶”的时候了,她没有时间再一步步带他走以后的路,最终的路还是要靠他自己走! 4月19日的清晨,是韦薇雨晴向生命的告别日!是韦薇雨晴向这个世界的告别日!是韦薇雨晴向爱他的人的告别日! 等剑舞和聂帅都出门以后,她歪歪斜斜地给他俩写下了最后的告别留言!带着对红尘最后一抹留恋!带着对爱人们最后的想念!带着质来洁来还洁去的意愿! 在这个人世间最后生活的房间,默默地挥挥手,留下了房门钥匙,扶着墙裙一步步地走向一个标本,一个编号! 在电信局由工作人员的帮助她拨通了段博士的电话,她一直和他保持着联系,这个越洋电话是作为韦薇雨晴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个电话。 “段叔叔!到时候了!我不想在等下去了!” “你全想明白了,不后悔!你还想和他们商量一下吗?” “不用了,我是一个孤儿,没有直系亲属,我自己就可以做主。何况告诉了他们……他们怎么可能同意!” “好的,告诉我具体方位和地址,我马上做安排!” 段博士立既给他的助手部署了以下三点十万火急的任务: 一,通过新疆军区联络雨晴所在地的部队,火速派车把雨晴送到军区医院;然后立刻深层麻醉,冷冻,以最快的速度空运至北京实验室,编号为20040518。 二,天一亮就带着雨晴签署的遗体损献书到她户口所在地的公安分局和国家安全部门备案;请他们六个月以后以失踪宣布自然人死亡。 三,尽快办好20040518标本一切出境手续,我们在这里已研究的治疗方案,必须在5月18日之前全部完成;深层麻醉冰冻时间不能超过一个月。 这样的备案档案在国家特种部门属于一级绝密,也只有韦薇雨晴本人才能看到,但是她永远也不可能看到了。 五天以后20040518顺利运至查理先生的工作室,他们早就为她做好了组织配型的骨髓,首先他们要做得是取出压迫视神经的血块。 通过脑部扫瞄他们发现这个血肿不仅压迫了视神经,已经和记忆神经粘连。 “怎么办?一起切除?她将成为没有任何记忆的人,如同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助手问两位博士,没想到他们却相视一笑,让他有些莫明其妙。 “天意!有的时候科学也是要服从天意!韦薇雨晴做为自然人已经不存在了,上帝是要让她一切都随她而去!” “那我们怎么办?她的记忆?” “给她全部新的记忆,这个孩子的以前有太多的痛苦,全部剔除!太好了!” “你们是说给她的大脑中植入记忆蕊片吗?” 两位博士赞许地点点头。 段博士说:“这个工作由我来做,所有的程序由我来输入,我要有一个女儿了,她也将有一个全新的幸福家庭。” “段,过去的一切一丁点都不留吗?包括汪飞宇的?” “不要,一切都是新的!如果有缘她们会相逢得,这就是中国的古话了,会有看不见的红线连接她们。” “段,她毕竟是活体细胞,身体也是有记忆的,也许或多或少她对过去有印记。” “那就是她的造化了,我们按既定的方案来做吧!” 从年初段博士来到美国就是和查理先生在研究雨晴病症的治疗方案,他们认为她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白血病,是不是可以试试用传统的方式来治疗她,换骨髓之后看看能否可以造出干净的血,不再带有病毒?反复验证之后他们认为可以试一试?当时是想回到国内去做这个整体的治疗方案,没有想到雨晴病情恶化得很快,最终走到了遗体损赠这一步,所以这个计划才放在了查理的实验室里来完成。 骨髓的损赠者胡小姐是台湾红十字会志愿损献者,在手术的一个小时前骨髓空运到纽约。 2004年5月18日安琪儿诞生了!她毕业于美国著名医科大学,身份:查理实验室助手;父亲:段可琪,母亲:王珍珍,姐姐:段安妮。生日1975的5月18日,国籍:中国,出生地:北京。 “段,你现在在做月老的事!你想连那根红线吗?汪飞宇是一个不错的女婿噢!” “查理,我只能说这是一个美丽的平安夜!” “你为什么要叫我雨晴?” “因为这是一个美丽的名字!” “你为什么要戴两个戒指?” “因为这里面有一个美丽的故事!” “你听说过天使之城!天使之歌!天使之灯的传说吗?” “你也知道???” “我是听一个叫韦薇雨晴的女孩说得!” “一个你很爱的人吗?” “是的!2004年4月19日她就去了那里—天使之城!” “快看!快看!流星!可以许愿了!” 他俩坐在教堂的屋顶上,汪飞宇在等雨晴得到来! “雨晴!我看到了!那是你点亮的天使之灯!!!”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