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场计中计》 第1节 官场计中计 作者:六月de雪 001 意外中招 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来得毫无任何征兆,让一直小心翼翼勤奋工作的金恩华措不及防。 八三年的夏天似乎比往年来的早,劳动节刚过,工业局大院里的空气就显得格外的沉闷热辣。午休的时间,大院里静悄悄的,大部分人都猫在家里午睡,只有象金恩华这样的单身汉,才会早早的出门,提前上班是他的良好习惯.今天李汉明局长出差回来,等着看他搞的县属企业生产汇总报告。 只有清洁工黄大妈在二楼的走廊上埋头干活。黄大妈是县化肥厂扩建征地后安排进来的,丈夫是个残疾人,孩子还在读书,就只好让黄大妈来上班,快四十的中年妇女,只读过三年小学,老实巴交的样子,干清洁工挺合适的。瞅着黄大妈有点雍肿的身材他有点得意。化肥厂的二期扩建征地工作,他作为工业局的代表是全程参加了的。工业局本来没有专职的清洁工,卫生工作各科室轮流负责,当初领导们为如何安排黄大妈发愁,每征一户农民的土地必须安排一个人,那是红头文件上定的死杠子,可又不能招个闲人白白养着,是他向局里提的建议,才让工业局从此有了专职的清洁工。 局办公室在底楼,面对大门紧挨楼梯,此刻七张办公桌边空无一人,那张单独靠窗摆着的是刘主任的,办公室里唯一的电话机就是权力的象征,可惜它的老主人两月前不幸突发心脏病离开人世,新的主人还处于难产阶段,因而它除了铃声响起的时候,都只能孤独的趴在那里。 虽然办公室少了一个人,却仿佛多了诡秘的气氛,至少随意欢快的笑声少了,一本正经和装模作样的忙碌多了起来,好象每个人的工作忙不完似的,反正以往的交流忽然没有了,连金恩华都觉得自己的心态不由自主的起了变化。老赵好象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整天埋头于报表中。张小明的牢骚没了,也少了以往三日两头的迟到早退。许从青也不再用居高临下的姿势咄咄逼人了。于海娣往局长办公室跑得更勤,连王兵也更加的忙碌了。 谁都知道办公室主任是这个大院的管家,局党组的当然成员,两个月以来,办公室里的五六双眼睛都盯着刘主任留下的位置,至于大院里其他科室的正付职们,恐怕更是虎视眈眈。李局长出差回来,陈付局长从党校学习回来了,刘主任留下的党组成员给了工会主席张根生,五个党组成员总算凑齐,新主任的人选该定了吧。 金恩华在心里反复的思量过,得出的结论是自己此次上位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慢慢的恢复了常态,这也使他能以平常心观察着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论学历他排第一,正儿八经的本科,工业局里没有几个,改革开放后他是唯一一个。讲能力也能排前列,这两年局里的文字工作几乎都是他完成的,创办不到三年的县化肥厂的技术改造是他帮忙完成的。论勤奋他是局长大会上经常表扬的上班狂,二年都是先进工作者。不过,论资历他就不行了,老赵是工业局里的会计,在企业和局机关一干就是二十三年,于海娣是工业局里的老统计,而且和局长走得很近,那付徐娘半老的身材就是最好的武器,刘主任走后一直由她代理办公室主任的职务,是最有希望脱颖而出的人选。张小明是办公室最没有希望的,上山下乡刚回的城,只有高中文凭,这些日子老往陈付局长的办公室跑,可陈付局长也只能算工业局的新人,去年落实政策后才上班的,势单力薄能有多少话语权呢,金恩华倒是对王兵和许从青有点吃不准,王兵虽是工农兵大学生,调入机关前是县陶瓷厂的技术员和车间主任,王付局长亲自点名调上来的,能力在工业局有口皆碑,平时和大家的关系处得不错。许从青虽然是中专毕业,和金恩华同时进的工业局,但他和高付局长是多年的老邻居,关系很是不错,去年入党就是高付局长当的介绍人。 金恩华在心里嘲笑自己,从世代农民的后代,捧起这旱涝保收的铁饭碗,已经是翻天覆地的飞跃了,世事难料莫强求,顺其自然心好受,何必又去强求那人人争抢的东西呢。 他看到自己办公桌上放着一张纸条,瞄了一眼,那不是局长的字迹么,小金:上班后马上把汇总报告送过来,我在办公室等你,李汉明。 金恩华笑了笑,都五十出头的人了,还是那样性急,好在自己早有准备。 赶紧从抽屉里拿出早已完成的一大叠材料,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从门后的墙上挂着的几十把钥匙中找到局长室那把取下来,万一局长在打瞌睡,那就不用因为敲门而打搅局长了。 离上班还有几分钟,偌大的院子仍旧那么的宁静,金恩华佩服老机关们总是那么的准时,不到点不会出现,一到上班时间总会及时的冒出来。 黄大妈向他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手里的拖刷还在走廊的地板上比划着。 黄阿姨辛苦了,中午应该休息么。金恩华和蔼地说着,一面绕过地板上的水桶。 黄大妈认真的解释着:是金干事呀,我怕上班的时候影响同志们,再说李局长回来了,办公室要打扫的,我在这里等着。” 金恩华哦了一声,扬扬手中的钥匙,我正好要去局长办公室呢。 局长的办公室在最东边那间。 黄大妈跟着金恩华也到了局长办公室的门口。 金恩华轻轻地推开门,瞬间楞住了,办公室里的一幕立刻让他和黄大妈涨红了脸。 这是他多年以后还常常忏悔的一个错误:没有敲门。 他们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长条沙发上紧紧相拥着的二个**裸的身体。那是金恩华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女人的luo体,不是于海娣是谁?那个略显发福的男人正是他崇敬的李局长。 手中的一大叠资料跌落在暗红色的木地板上。 黄大妈的反应还好,毕竟是过来人,立刻转过了身去,金恩华这个**世界的门外汉直楞楞的看清了两个人慌乱狼狈的样子和局长恼羞成怒的表情。黄大妈扯了他一下,他才六神无主地把脸转向门外,赶紧让自己的身体撤到门口。 突然,紧挨着局长室的会议室,门啪地打开,许从青还有后勤科科长马四平及行政科的周丽企管科的洪梅友一下子涌了出来,转眼之间就到了金恩华面前。 一张张因为紧张亢奋而涨红了的脸,此刻是那么的狰狞和恶心。 金恩华刹那间明白了。原来是个圈套,他中招了。 002 急中生智 此时此刻,金恩华做出了最最正确的决定,说时迟那时快,他飞速的拉上门,转过身,面对着许从青那张有点扭曲的脸。四个人看到金恩华一气呵成的动作,脸上更多的的是失望,躲在隔壁会议室里的努力算是白白浪费了。 金恩华就站在门口,这小子从小练武那是局里人人知晓的,此刻他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许从青领教过这种诡异的微笑,他不敢惹,因为他惹不起。 看到几个人索然无味地散去,金恩华不敢再进局长办公室,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回到办公室,纸条不翼而飞了。 老赵和张小明一前一后走进了办公室,后面跟着高大身材的王兵。 金恩华呆若木鸡的望着面前空空如也的办公桌,找也白找,设计得太周全了。 几个人都看到了金恩华那付呆若木鸡的表情。 王兵坐在他对面:恩华,发生什么事了? 老赵也关切的问道:小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 金恩华定定神站起来,微微一笑:没事没事,我的钱包掉了。他急忙走出办公室,现在必须马上去找黄大妈。 惊魂未定的黄大妈看着金恩华:金干事,我怎么办呀,你看这事闹的。她关切的是李局长会不会一怒之下把她打发回家,那样家里就没有一点固定收入了。 黄阿姨放心,这事和你没有一点关系,都是我不小心造成的。金恩华看透了黄大妈的心思:但是你必须答应我,把这个事情彻底忘掉,就象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什么人问你你都绝对不能说,你懂了吗? 黄大妈连连点头,她哪会不明白个中道理,农村里这种事多了去了。 她有点担心的问道:可是有人问起来,我怎么说? 金恩华笑道: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说局长和于海娣金恩华三个人在谈工作,你想到局长办公室半个月没打扫,看到门没关,就推门进去了。 安抚完黄大妈,金恩华拐进了洗手间,把自己的头浸到了有点冰凉的水中,一面在脑海中慢慢地把发生的事梳理一遍,以前听四叔就教导过,面对危机和危难的时候,千万别去捡掉在地上的的一分钱,首先保护自己才是唯一的选择。 这个事情必须得有人“分享”,心中的压力才能减少和减轻。这个人当然得是局外之人,而且在工业局有一定的地位。 之所以选择陈付局长,是因为陈付局长根本是一个局外人,调来以前是教育糸统的,当过教师校长教育局付局长,前年平反后才回到城里,落实政策的时候,教育局已经有了三个付局长,属于超编,于是才到了工业局,工业局才有了历史上首位第三付局长,可谁都知道他是临时性的领导,一个不搞事不管事的过渡人,每天按部就班的来去,下放时在月河乡待过二年,月河乡又恰好是金恩华的家乡,所以平时走得近一点。在局里一付老好人的样子,没见和谁红过脸。工业局局长抓全面和党组,高付局长管生产王付局长管行政,工会张主席管总务后勤,根本就没他什么事,快一年半了,还没见他在局里大会上讲过话。 陈石宇四十五岁,京都师范大学正宗的本科生,一付瘦长的身材,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坐在办公桌前认真的听着金华的叙述,端杯子喝水的动作比平时快了不少,脸上保持着金恩华熟悉的慈善和从容,全然没有高付局长的霸气和王付局长的冷峻。 你能确认那小纸条是李局长的亲笔吗。 现在不能确认,我当时不是怕局长等急了么,只瞄了一眼。 你从局长办公室回到你们办公室,中间才几分钟吧,那纸条就没了? 前后肯定没超过五分钟,我看到许从青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马上回到办公室,找了好几次也没找到纸条,而当时没到上班时间,办公室里除了我没有其他人。 明白了。 金恩华说完后,如释重负地坐到沙发上。 实在是高明,好毒的计策,陈石宇在心里感叹着。 他盯着金恩华:你为什么要把这个事情告诉我?如果我就是那个策划整个事情的人呢? 你陈局长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你的为人局里上下哪个不交口称赞呢。 你不知道见领导要敲门吗?这是你犯的第二个错误,首先是你根本就没看清那是不是局长亲笔写的纸条,还有,那纸条为什么不见了?是不是你自己为了什么目的编造的呢?最后,你根本不应该告诉我,难道你不知道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吗?” 尽管陈石宇板着脸,金恩华还是捕捉到一瞬间闪烁而过的笑意,老狐狸,你就装吧,反正现在把你也套住了,看你怎么出牌吧。 嘴里恭敬地说道:陈局长,您别吓我了,我现在是走投无路,全靠你帮助渡过这个难关了。 看着陈石宇不置可否的表情,心里一乐,连忙告辞而去。 望着金恩华的背影,陈石宇心中不住的感叹:这小子,以前还真是小看他了。 陈石宇何等样人,怎会看不出金恩华的心思。 他不是不想做事不会做事的人,这一年半的日子还不如在乡下过得自在开心。李汉明一直不待见,老高老王把他当作摆设。如果不是党组会需要他这一票,这些人那会想到还有他这号人物。好吧,你们不是一直小瞧我这个教书匠么,就陪你们练练,反正现在不用夹住尾巴做人了。 第三章 一箭三雕 这事当然不能缺了工会主席张根生。 想曹操曹操到。一脸憨态的张根生端着大茶缸推门进来。 陈石宇一乐,敢情工业局里不敲门而进的习惯原来是上行下效的。忙起身把张根生让到沙发上坐下,为他的茶缸里续了水。 “老张,今天下午怎么有空过来了?” 老张叹了一口气,“老陈,你明察秋毫,就别藏着掖着了,小金刚走吧。” 在工业局里除了金恩华张小明,就数老张来办公室走动多一点。当初李汉明一心想把老张按到付局长的位置上,没成想陈石宇横插一脚,老张本人倒没什么,一付随遇而安的样子,而李汉明觉得愧对老友,到现在还耿耿于怀的。 陈石宇点点头,“小金告诉我了,无意中成了别人的棋子,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呢。” 他把金恩华说的大致讲了一遍。 老张哦了一声:“我就说小金不是那种人嘛。” 老张靠在沙发上连声的叹气:“老李不容易呀,老伴瘫在床上十多年,于海娣早没了丈夫,这事本来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没想到让那两位闹了这么一出。” 所谓那两位,当然指的是高王两位付局长了,这在工业局里算不上秘密。 陈石宇同情地点着头,李汉明的情况他当然知道。“其实也没什么,告诉老李千万不要背包袱。” 老张眼前一亮,他是李汉明派过来打前站的,砌墙总要先和泥么,陈石宇果然不是落井下石之人。 要不,请陈局长到李局长那边坐坐? 陈石宇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坐坐坐坐,我正好要向局长汇报工作。” 见到陈石宇和张根生进来,饶是李汉明见过大风大浪,脸上的羞愧之色还是少不了。以前和于海娣好上都是偷偷摸摸,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风言风语是有的,不过这种事讲究的是捉奸见双,这回倒好,被抓了现形了,也怪自己,出差整整两个礼拜,心里憋着,怪想那事的,见到于海娣那火辣辣的身体,早晕得不管三七二十一了。 看到老张向他微微的点着头,心里对陈石宇涌出了一股感激之情。“老陈,我李汉明是个粗人,以前对你关心不够呀。” 刚坐下的陈石宇忙站起来,“局长,你千万不要这样说,工业局在你的领导下做出的成绩有目共睹,我陈石宇一介书生,对搞工业一窍不通,就是来学习的。” 李汉明把陈石宇按回到沙发上,诚恳地说:“我犯了错误,我要向县委做深刻的检讨。” “局长,如果你真那么做,那就上当了。” 陈石宇把金恩华说的详细复述了一遍,“现在人家正懊悔事情没闹大呢,你那样一做,不是正中别人下怀吗?幸亏小金机灵呀。” 所谓投桃报李,当然不忘为金恩华说上一句。 老张赞道:“小金不错。” “又来这一套。”李汉明恨恨地拍了拍沙发。 “人家不光是冲着办公室主任位置去的,这个事一闹,就可以上纲上线地做出一篇大文章来,局长你的位置恐怕也会动摇,海娣更是不在话下,连带着把小金也牵连进来,一箭三雕连消带打,这有心人歹毒呀。” 李汉明和老张边听边不住地点头,这后果他们也想到了。 老张说道:“八成又是王新华的鬼主意。” 李汉明早已恢复了常态,腰板也直了许多,在工业局这一亩三分地上,还轮不到他们撒野。 连陈石宇也看出了他身上那股斗志。毕竟扛过枪,不愧是当年南下青岭县的十八条山东汉子之一。 张根生诚恳的说:“老陈,依你看这事该怎么办?” 李汉明也是殷切的望着陈石宇。 第2节 陈石宇微微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吞,我看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们既然这样做了,就得防他们把这事捅到纪委去,局长你得和海娣小金谈谈,不就是在办公室谈工作嘛,一个办公室代理主任,一个负责全县工业生产汇总统计报告的干事,利用午休时间加班工作嘛。” 李汉明点点头,毕竟是文化人,不服不行,心里有点后悔当初不该冷淡人家,要是早把老陈团结过来,在局里形成三比二的局面,兴许老高老王也不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自己了。 李汉明给两人各递了一支烟,“局党组会议好象有二个月没开了吧?老陈你可要好好考虑考虑哦。” 陈石宇会心地一笑:“局长,我只是工业局一个匆匆过客,这次政社分设,取消人民公社,重新设立乡镇一级人民政权,需要选拨大批干部充实到乡镇政府去,工业局肯定也会有人被抽调,可以乘此机会预先做好人事调整工作。” 张根生说道:“这一回把办公室主任定了吧,省得他们鸡飞狗跳的。” 李汉明用征询的目光望着陈石宇,“小金怎么样?” 陈石宇笑道:“这小子是个人才,但办公室主任可是我们工业局的管家,我看海娣同志很适合,就不要变了吧。” 张根生道:“还是要先和小金沟通一下才好。” 李汉明也笑道:“陈局长你看党组会几时开好?” 边说边握住陈石宇的手。 陈石宇爽朗一笑,“党组会议的召开由党组书记决定。” 陈石宇当然是舒心的,其实他挺喜欢象李汉明这样的南下老干部的,不管自己在工业局干多长,既来之则安之,融入这个群体掌握一点话语权还是必要的,等的就是这种机会。 李汉明是高兴的,五十出头的人,最怕的是晚节不保,何况是生活作风问题,那可是足以置一人于死地的原则问题。以前一直讨厌知识分子,原来知识分子还是蛮可爱的嘛。 第四章 纪委谈话 县纪律检查委员会,是二年前恢复建立的。那是青岭县县城里最神秘的地方,但要找它却很容易,因为它是县城最新最好的一幢四层小楼房,四面白色的围墙环抱,比县委县政府还要气派,处在县城最繁华的人民路中段,就连那牌子上的红色正楷大字,都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没有人愿意到那里去,但有时候你却不得不去。 金恩华是在办公室里被请走的。纪委的同志说话忒客气,虽然都挂着严肃的表情,但显然行动是不容置疑的。那让人渗得慌的介绍信,以及停在门口的崭新吉普车,足以说明一切。 黄大妈是县纪委带走的全县第一个非党人士,金恩华不知道自己可以创造点什么纪录,反正坐在那张红色木椅上,就象坐在轮船上,有点晃有点晕。 房间很小,四周的墙壁都是石灰刷成的白色,显得光亮和晃眼。对面的长条桌子前坐着三个人,一左一右两个就是请他过来的那两位,年轻的拿着笔,稚嫩的脸上挂着亢奋,年长一点的那位始终沉着脸。中间那位在吸烟,上了年纪,那张刻满皱纹的老脸笑眯眯的,让金恩华觉得温暧的春天还没过去。 金恩华长长地做了一次深呼吸。他避开了对面三个人的目光,那目光有点冷,能让人心虚。 老年人点上了金恩华进来后的第三支香烟,慢悠悠的吸了一 口,“是小金同志吧,不错不错,呵呵,大学本科,中**员,还当过班长和学生会体育部部长哩。” 金恩华松了一口气:“是付班长,体育部长是代理的,代理了 二个礼拜。” 我叫王峰,这两位你认识了吧,老张小郑。王峰的脸上仍然笑眯眯的。 金恩华努力调整一下坐姿,“认识认识,就是老张同志和小郑同志请我过来的。” 王峰开口笑起来:“对头对头,是请你过来的,所以用不着 紧张嘛,随便谈谈,就象同志式的家常话。” 金恩华竭力地挤出一丝笑意。 王峰说道:“大学是个好地方啊,进去不容易,出来就能出 人头地。”话锋一转,“怎么只当了二个礼拜的学生会部长呢?” 哪壶不开提那壶,臭老头,“因为,因为正部长从医院回来了。” 哦,他病了? 金恩华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把他打伤了。” 王峰和那个小郑都笑起来,王峰说:“原来你把他打伤了,才当上了代理部长。” 他是四年级的学长,山东人,一米八三的个头,号称校内第一高手,我是在比赛时把他打伤的,不过他也打掉了我两颗牙齿。 呵呵,俺也是山东人。王峰把俺字说得很重。 金恩华点点头,“我知道,我听我爷爷说过当年十八位山东 好汉下青岭的故事,您是大英雄。” 王峰的笑声中带着几分得意:“呵呵,好汉不提当年勇,这么说小金同志也是同道中人,几时有机会我们切磋切磋行吗?” 金恩华摇摇头。 不敢吗?王峰问道。 “欺负老者,胜之不武。”金恩华微微笑道。 王峰睁大眼睛瞪着金恩华,脸上闪过了一丝微笑。 臭老头,圈子绕得太大了吧,也好,省得自己紧张说错话,幸亏昨天晚上和陈局长好好准备了一番,心里有底,不然准要露馅,只是不知道黄大妈顶不顶得住,昨晚他离开陈局长家后又去找了黄大妈,整整嘱咐了一个小时,想到自己教她应付谈话的绝招,禁不住得意的微笑起来。 老张有些不耐烦了,“金恩华,你严肃点。” 王峰摆摆手说道:“没关糸,没关糸,同志式的谈话嘛。” 盯着金恩华的脸,“小金同志,你很勇敢很诚实,能主动说出档案上没有反映的英雄事迹,说明你是一个好同志好党员。” 什么意思?还英雄事迹呢,金恩华哭笑不得地望着王峰,要来正事了。 果然,王峰收起了一直挂着的笑脸,瞪着圆鼓鼓的双眼,“因此,金恩华同志,党组织相信你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们,前天下午上班以前,你在你们工业局大院里看到了什么事。 金恩华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我,我不知道领导你们想知道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我所知道的事情是否就是领导你们想知道的事情。” 老张敲着桌子:“你不知道吗?” 金恩华连连摇头,“我不知道。” 老张喝道:“你知道包庇和掩瞒别人的错误是一种性质严重的错误吗?” 这我知道。金恩华点头道。 王峰又点上一支烟,“我可以提醒你一下,我们纪委昨天上午接到一封来自你们工业局的举报信,举报信上说,前天中午李汉明局长和办公室代理主任于海娣在局长办公室乱搞男女关糸,你和清洁工都是见证人,我们希望你能如实地告诉我们,那是事实吗?如果,如果不是,那么请告诉我们你看到了什么。” 如果?什么意思?金恩华努力地捕捉着王书记话中的特殊字眼,早就听说李局长和县委刘书记纪委的王峰书记都是一起来的南下干部,曾经在战火中一块出生入死,几十年的战友情谊果然可见一斑呀。金恩华第一次正面认真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小郑在埋头做着记录,老张始终绷着脸,倒是王峰书记的脸上那捉摸不定的表情提醒了他。 他暗暗咬了咬牙,望着王峰说道:“王书记,你说的两个人倒是在一起,但所说的事情不是事实。” 王峰哦了一声:“那你说说,事实是什么?” 我们李局长是个急性子,前天上午刚从省城出差回来,连家 都没顾得上回,直接就到局里上班,因为我负责的全县工业生产企业汇总报告,半个月前就应该上交地区,地区打了好几次电话催,就等着局长审阅后签字上报,所以局长一回来就通知我送到他办公室去,我到了局长办公室,看到于主任刚好也在。 老张突然身体前顷,两眼放光:“你是说于海娣比你早到局长办公室吗?” 金恩华微微一笑:“是的,这是事实。” 第五章 慧眼识人 老张张君平,四十来岁的样子,在公社当文化干事的时候,和王新华就成了铁哥们,好得能穿一条裤子。昨天王新华打来电话后,老张心知肚明,自打当上纪委一科科长后,还没正儿八经的办过案,手下几个人正闲得慌。昨天接到举报信后跃跃欲试,恨不得连夜行动。谁知王峰书记突然要接手这个案子,一下打乱了他的如意算盘,早就想好的辣招狠招用不上了。 果然如此,王新华交待过,金恩华这小子是水田里的泥鳅,滑得很,以老张的脾气和一贯的办事作风,要不是王峰在,早就打骂交加了。 强忍着怒火的老张继续问道:“你看到李局长和于主任在干什么?” 在谈工作啊。 什么工作? “不知道,你们可以问问李局长和于主任。” 这时候王峰书记开口了:“这么说,李局长和于主任是在谈工作,并没有发生举报信上说的事。” 金恩华点着头,“是的。” 举报信上说你亲眼看到了,并且关上了门。老张抢着问道。 “老张同志,这个我得和你说道说道。”金恩华微微一笑,“我看写举报信的人完全是别有用心,自己没有看到的事情,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就强加到别人头上,老张同志,请你把策划举报信的人找来,我要当面和他对质。” 放肆。老张拍着桌子。 金恩华诡异的笑笑,他捕捉到了王峰书记脸上一闪而过的如释重负的表情,心里更加有数了。 老张同志,请你千万不要生气。金恩华稍微转下脸,对着王峰,“王书记,您能耐心地听我说吗?” 看到王峰点头,金恩华继续说道,“第一,李局长如果想和于主任做那种事,完全有条件在别的地方,在两个人的家里或者旅馆都成,干嘛傻乎乎的放在办公室里面?第二,他既然通知我送报告,而且明明知道我总是提前半小时上班,难道不怕被我撞见吗?第三,局长知道他办公室的备用钥匙放在人人都可拿到的地方,他如果想做见不得人的事,完全可以锁上保险,事实是他没有上保险,这就说明我们局长随时都等着我或者其他同志。” 王峰又开始笑眯眯了,两只小眼睛成了两条缝。 金恩华同志,我本人对你的回答非常满意,感谢你积极配合纪委的工作。” 王峰站起身,对着张君平,“老张,让他签一下名字,今天就到这儿吧。” 金恩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老张带着小郑悻悻而去。 快到午饭时间了,纪委大院静悄悄的,大概房子太高的缘故,阻挡了阳光的进入,金恩华感到了一种阴森森的凉意。 臭小子,怎么样?王峰拍拍金恩华的肩膀。 金恩华有点不好意思,“王书记,刚才我有点冲动,请你和张科长原谅。” 王峰摆摆手,“少来假惺惺那套,你这反客为主之计用得不错,本来是我们该问该干的,让你小子说得头头是道。” 金恩华嘿嘿笑着。 他凑到金恩华身边,低声说道,“臭小子,我有点喜欢上你了,过来跟我干吧。” “谢谢王书记,我觉得工业局不错。” 王峰笑起来,“回去告诉李汉明,就他那破工业局,几个破厂子,一年亏十月,十家九个亏,马上要开始地方国营企业改制试点了,你们工业局这块牌子挂不长啦,臭小子,听我的过来,立马给你个科长干干。” “这事你和我们李局长去说。”金恩华说道。 臭小子,和我摆架子,王峰笑骂道,“不说啦不说啦,请你吃饭怎么样?” 谢谢王书记,我回去吃吧。” 真是一个可爱的小老头,金恩华看着王峰的背影,快步走出纪委的大门。本来想赖着脸求人家用车送回去,毕竟进了趟纪委,如果由纪委用那辆崭新的吉普车送回去,肯定能风光一把,不过还是低调点,老话说得好,枪打出头鸟,自己在局里好象“出头”了一点,难怪人家要拿捏你。 王峰书记确是好人,但调到纪委去他是不会同意的,那地方太独立太权威,象今天,对他对黄大妈就很霸道,不由分说请你去,谁都知道,能被纪委“请”的,十有八九不是好事,幸好是配合调查,不是当事人,还有自己与生俱来的沉稳和坦然,饶是这样,也被惊得一身冷汗。现在看来局长肯定和王峰书记是一路的,一起抗过枪一起下江南,几十年的风雨情谊凝结成的团结真是牢不可破。 昨天晚上李局长提醒过王新华和张君平的关糸,果然是这样。他们属于另外一类,那是典型的本地派,解放后参加工作,最大的优势就是年龄。 第3节 这次自己得罪的是干部队伍中的中坚派,今后十年乃至更长时间都要面对着他们,虽然是别人挑起事端,自己身不由己,但就此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这以后的日子肯定难过了。 原来官场也是江湖啊。 想什么那? 金恩华回过头来,是陈石宇付局长,原来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了县城里唯一的河埠码头边。 陈局长,你也从那里出来的?金恩华指着纪委的方向道,“真对不起,把你也扯进来了。”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人家的举报信上可写得清清楚楚,说你第一时间向我报告了,我当然很幸运地被请到纪委了。” 看戏不如演戏,也不枉费了你满肚子文韬武略。” 你就贫吧。 陈石宇心里还是有点感激金恩华,毕竟自己借这件事,在工业局有了话语权。 金恩华不解地问:“怎么搞得兴师动众的?” 陈石宇叹了一口气:“机关里从来都是你争我夺,只不过这次从暗夺变成明抢,玩过头了;再加上两边都有人撑腰,谁也不服软,还不抢个头破血流。” 不知黄大妈回去了没有?那可是唯一的薄弱环节,也是最致命的一环。 她那一套是你教的吧。哈哈,黄大妈就在我隔壁的房间,一进去就放声大哭,一问三不知,二问说罪过,再问就是哭,从进去到出来,一路哭到底,纪委的人哪见过那种场面呀。” “那她人呢?” “放心吧,哭是女人的最好武器,用起来很累,估计现在在宿舍休息了。” 金恩华轻轻地叹了口气。 怎么,有点怕啦? 局长,这个河埠头是我人生道路上重要的起点。我爷爷送我读高中送我上大学,都是他和二叔摇着船,来回要六个小时,他就是坐在船上不上岸,对我说,岸上的路你自己走,真想爷爷啊。” 是啊,月河乡,陈石宇望着远方,“美丽的水乡,我有两年没去了。” 在他们的身边,清澈的月河水闪烁着无数的鳞光,宁静而缓缓地流向远方。 陈石宇拍拍金恩华的肩膀。 走吧,你爷爷说得对,岸上的路自己走。 第六章 凡人遭殃 办公室的气氛有点压抑,今天王兵也早早的来了,前几天的风波对金恩华倒没什么影响,反而是王兵的情绪有点低落,仿佛满肚子心事似的。金恩华不用问也能猜到他拒绝王付局长参与那件事的后果,当你从一条逆水而上的船上独自一个抽身退出的时候,船上的其他人会怎么看你? 纪委忙活了几天,请去谈话的人不下十个,终于得出了结论,局长和于海娣属于正常的工作关糸,关于两个人之间的种种猜测属于捕风捉影和人为编造。 金恩华长松了一口气,黄大妈好样的,最薄弱的环节没有被攻破。 可是金恩华高兴不起来,因为王兵是他的好朋友。两个人多次搭挡,出差下厂,加班迟的时候就和金恩华挤一张床睡,星期天会拉着他去乡下的家。王兵有一个当小学老师的妻子,虽然不很漂亮,但贤慧文静。王兵努力地从工厂调上来,除了工作,主要还是为了同妻子的工作单位近一些。 可惜进了工业局,很快脸上被贴上王付局长的标签,两个人都姓王,说不定还是沾亲带故的,何况是王付局长主动帮忙调动的,又在同一个单位呆过,要别人不那样想都难。加上王兵心直爽快,对王付局长抱有感恩之心,在局里除了埋头工作,就数和王付局长来往得多。 “恩华,我可能要调走了。” 不会吧,王哥,怎么回事?” 在机关,每次发生变故,总会伴随着一些人事变动,写举报信的许从青等四人受到了严厉的批评和处分,听说下午的局党组会议上还会出现针对这四个人的进一步处理,可没有想到,置身事外的王兵会首当其冲。 正应了那句老话: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下午的局党组会上会决定的,我也同意了。” 嫂子知道么? “你嫂子知道局里的事,能理解我的。” “就不能改变了吗?” “我也想通了,机关工作对我不大合适,我还是回到工厂踏实一些。” 工业局党组能决定的人事调动,当然是工业局糸统内的单位,除了局机关,就是下属的企业了。 想想真是好笑,刘主任空出的位子我确实也想过。” “那有什么,我也想过,谁不想进步,那就简直不算是人。” 恩华,你帮我出出主意,一个是化肥厂,当付厂长;另一个是陶瓷厂,老厂长病倒了,我去接他的班。” 金恩华站起来,“我去找局长说说,也许你能留下。” 王兵把金恩华按回到藤椅上,“谢谢你的好意了,我知道李局长这次会卖你面子,这是王付局长决定的事,李局长也是顺水推舟而已,我都答应了,你这一去既让他为难,又让我不好做人,再说,我留在机关,能招谁待见?还不如到下面去,至少也图个舒心。” 没想到王付局长真有点阴毒,那化肥厂已经有了二个大有来头的付厂长,谁去了谁就是一个只能干活不能说话的人,除非你乖乖地夹着尾巴做人,否则就寸步难行;陶瓷厂却是早已走完了辉煌的历程,成了面临黄昏的残阳,一个已亏损了将近二十年的地方国营企业,肯定会被改革的大潮淹灭,当厂长是说得好听,其实就一个守摊的,和守灵差不离。 金恩华沉吟着,“化肥厂是新开的,县里重视经营红火,效益好待遇高,离县城近,离你家也不远,表面上看你应该选择它,但那里的人事关糸太复杂,一个厂长一个书记,不折不扣的死对头,你拆我的台我撬你的脚,两个付厂长都是关糸户,工作时找不着人影,分奖金时差一分都敢掀你桌子,我搞技术改造时待了一个多月,其实辉煌的背后恐怕隐藏的是巨大的隐忧啊。” 什么隐忧?王兵问了一句。 环境污染,一个每天向平原水网排放近百吨污水的化工企业,竟然设在离县城只有两公里的地方,上次技术改造把我老师请来,他都惊呆了,我不太懂环境问题,他说那是一个巨大的包袱和阴患,二三年不觉得,五年八年后就会面临一个巨大的灾难。” 王兵点点头,他每天上下班都路过化肥厂旁边,那难闻的气味一里外都能感觉得到。 陶瓷厂是山高皇帝远,爹不亲娘不疼,连工资都发不出来,但是,我觉得去了反而是一个很好的机遇。” 怎么说? 我上次看到过一个文件,关于企业改制和扩大企业自主经营权,里面有几个字最引人注目,那就是自主经营权和定价权。我上次问过陶瓷厂的王工,一口普通的饭碗成本要一毛两分钱,你们却只卖一毛钱,所以企业只能靠财政补贴过日子了。” “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有你说的企业自主权。” 所以,我认为你该去的是陶瓷厂,然后耐心的等待。” 机会,当然是留给有耐心的人。 恩华,多谢你了,难怪你嫂子要我和你商量呢。” 金恩华不好意思地说:“别别别,以后后悔了别骂我就行了。” 王兵捣了金恩华一拳:“以后请金干事多多光临指导了。” 光临肯定的,指导不敢当,金恩华眨眨眼。 看到老赵提着包踱进门来,王兵低声说了句:我先走了,得找局长把事情敲定了。 下一个是谁?老赵显然可以排除,所谓无欲则刚嘛,许从青最孬,有高付局长撑着,谁也难得动他,张小明算得上没心没肺,整天的心思是找女朋友,能从办事员改成干事就算是成功了,于海娣当然更不用说了,局长的人,一定不是普通的人。 奇怪,想到于海娣,怎么就会想到她的身体和那天在局长办公室的一幕。 金恩华突然感到一阵恶心从喉咙里奔腾出来。 第七章 笑里藏刀 小金,我看你没吃午饭,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老赵关切地问道。 金恩华摇摇头,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恶心的感觉整个上午都伴随着他,可是又没发烧没拉肚子呀。 “反正下午没什么忙的,请个假去医院检查一下,看你,脸都白了。” 老赵,谢谢你,我没事的,你不是要为党组会议做记录么,快去吧。” 办公室里还坐着于海娣,自从出了那档子事,一向活泼的她沉寂了下来,以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现在却有点象四五十岁的老太婆。以老赵的阅历,加上纪委的人一闹腾,早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金恩华就不同了,虽然只看了一眼,但足以铭记在心,所以于海娣面对金恩华总觉得不自在,每次和金恩华的目光接触,艳丽的脸就噌的变得通红。这次毕竟人家帮了大忙,使自己避免身败名裂,看着脸色苍白的金恩华,想关心一下吧,又觉得无从说起。 老赵瞟了于海娣一眼,这女人怎么了,平日里弟弟长弟弟短的,人家帮了大忙,关心的话也不说一句。 于海娣犹豫好一阵子,终于走到金恩华的身边。 小金,去医院看看吧。 于海娣把手搭在金恩华的肩上。 金恩华触电似的跳起来,“于姐,你别碰我。” 哗的一声,金恩华吐了。 看到金恩华跑出门去,老赵和于海娣不知所措,怎么一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突然成了病佬子。 这时,许从青从门外进来,“老赵,金恩华呢?王局长请他马上去一下。” 老赵心里一乐,这小子只比金恩华大两岁,以前装前辈似的小金小金叫着,这次听说背了个处分,学得乖多了。 王新华的办公室总是那么的清洁明亮,比李局长的办公室还要讲究,就象他那永远整齐乌亮的头发一样。金恩华来过几次,虽然不喜欢他的严肃和高傲,平时有意无意地敬而远之,却喜欢这间办公室的气氛和摆设,而且还毫不掩饰这种喜欢,一进来就禁不住瞄向那两排阵列柜上的陶瓷制品。 王新华有点得意,这小子也是性情中人啊。 小金呀,你的脸这么白,是不是病了?王新华关切地说道。 没什么,就是有点不舒服。 王新华关切地说道,“快坐下,可要注意身体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垮了,一切都无从谈起。” 今天的王付局长满脸的笑意和关怀之情,金恩华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好多人都说王付局长和蔼的微笑里藏着刀子,自己可千万别着了道。 谢谢局长关心,王局长,您找我有什么指示?” 没什么指示,王新华摇着手,带着责怪的口气,“小金啊,不是我说你,难道领导说出的话都是指示吗,我只是找你随便谈谈,你别想远了。” 金恩华连忙点头:“是。”在领导面前装出一付谦卑的样子,那是机关里的入门基础课。 所以嘛,用不着拘束。你要是再这样一本正经,我可不高兴了。” “王局长,我可是在领导面前都习惯了,改不过来了。” 你呀,你就装吧。王新华指着金恩华,仍旧笑意连连。这小子果然是个人物,不亢不卑,沉着稳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以前怎么没早点看出来呢,难怪在局办公室里,许从青怵他,王兵敬他,张小明粘他,再加上老赵夸他,于海娣疼他,在办公室混得如鱼得水,就连那个清洁工都被他教得服服贴贴的,千算万计,就是没算清这小子的德性,难怪老高有时候在背后也要夸他几句,就是纳闷,他打哪儿学的,难道是从娘胎里带来的? 王新华指着一排排瓷器,“我的收藏品怎么样?很喜欢吧。” 太好了,金恩华由衷地说道,“看到这些瓷器觉得很亲切,一下子能想起小时候去陶瓷厂偷偷捡次品的时候。” 是么,经常去吗? 经常去,是跟着老叔去的,记得那个次品仓库的围墙不很高,我都能爬过去,当工厂的午饭铃一响,看到工人们进了食堂,老叔就带着我翻墙进去,我放哨,老叔就去捡碗呀盆呀的,每次都满载而归,我们家到现在都还在用着呢。 “就一次也没被抓到过?” “还真没被抓过。” 听说你爷爷也是个党员,你和老叔把捡的东西拿回家,他就不骂你们? 第4节 “我爷爷说国家不地道,那些碗盆是用的,又不是当供品,残缺一点就扔掉太可惜,捡回来是废物利用。” 说得好说得好。小金啊,咱俩真有缘,你我的名字里都有个华字,你来自月河乡,我也在那个陶瓷厂干过,就是干保卫工作的,说不定还追过你呢。” 金恩华想了想说道:“还真是有点缘份。” 还有,那些全是次品,没有一件是正品,我这也算是废物利用吧。” 我以为都是正品,看上去好象没什么瘕疵。 是啊,所谓正品次品,其实没多少差别。王新华脸上的笑意好象退了不少,“只有废品才应该抛弃,正品少之又少,大量的次品仍然发挥着它们应有的作用,但是,正品次品都是相对的,不同的人不同的标准,就会得出不同的结果。” 哦,话里有话,有点意思了。 王新华突然问道:“小金,你喜欢正品还是次品?” 金恩华脱口而出:“如果让我选择,我还是要次品。” 为什么? “正品太完美太高贵,少之又少,可遇不可求,与其劳心劳力追之,不如退而求其次。” 好小子,说得滴水不漏。 王新华盯着金恩华苍白的脸,“其实做人也一样,在我眼中,你小金在工业局大院里就是最接近正品的人,为人处事几乎完美无缺。” “局长,您的评价我可不敢当,我不是正品,也不想十分辛苦地做正品。” 王新华忽然问道:“知道下午局里要开党组会议吗?” 金恩华点点头,“听老赵说了。” 王新华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小方步。 下午的会议有一项重要的议程,就是决定局办公室主任的人选。按照不成文的惯例,为了尊重办公室现有的同志,也是为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办公室主任必定在你们现有的六位同志中产生,而你,是最有希望的人。 金恩华也站了起来,“王局长,我,我不行的。”王新华的话让金恩华大出意外,什么意思?是反话正说,还是正话反说? 王新华摆摆手,“你们办公室里老赵的资历最老,但论条件他最没有希望,因为他不符合目前干部年轻化的要求,到退休时弄个科级待遇就是他的造化了;王兵的事估计你知道了,不说也罢;许从青太嫩,虽有一张中专文凭,但事实证明他连现有的工作也难以信任;张小明根本不值一提,迟到早退,整天吊儿郎当,我看他那张高中文凭就是废纸片。” 金恩华默不作声地望着王新华。 王新华踱到他面前停了下来,“剩下的就是于海娣和你了,于海娣资历足够而学历不高,若要上位也无不可,但与你相比差距是明显的,你小金毕业于全国重点大学,虽然不是高材生,但能在大学里入党就很不简单,完全符合我党关于干部革命化知识化年轻化的要求,参加工作近两年来两次被评为工业糸统先进工作者,工作能力和工作成绩有目共睹有口皆碑,因此,我和高局长准备在下午的会议上把你作为办公室主任的人选推出来。” 王新华一面说着一面挥舞着右手,那种金恩华熟悉的严肃和冷峻又回到了脸上。 果然能笑里藏刀呀。 金恩华做着深呼吸,慢慢地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情况他确实没想到,李局长和陈付局长与他私下沟通的时候早已说好了,由于海娣出任办公室主任,作为过渡,他则调到即将成立的乡镇企业管理科当科长,如今王付局长突然来这么一手,岂不是把自己又放到火上烤么? 王新华抬腕看表,似笑非笑的说道,“小金,就说到这里,你要有挑重担的思想准备,先回去吧,我要去参加会议了。” 金恩华赶紧告辞一声,连假也不请,慌不择路的逃回了宿舍。 第八章 党组会议 工业局党组有五名成员。除了李汉明;工业局党组成员还有主管全县工业生产的付局长高泽水;负责行政人事的付局长王新华;付局长陈石宇;负责后勤工作的工会主席张根生。 今天的局党组会议有点严肃,负责记录的老赵关好门坐定以后,会议室里一阵沉寂。李汉明自然而然的坐在中间,左边是高泽水陈石宇,右边是王新华张根生。坐在角落里的老赵发现了许多不同于以往的变化,老张那张弥勒佛脸不见了,老陈换上了一付从容淡定的表情,老高的坐姿比以往更加挺直,老王的双眼不再四周滴溜溜的转,李局长的脸比往日红润了不少。 李汉明习惯性咳嗽几声,打破会议室的沉默后直奔主题,“同志们,我们局里的办公室主任和企业管理科科长缺编两个月了还没解决,下面的陶瓷厂还没有新厂长,化肥厂也要再补充一名付厂长,今天的会议嘛,就把这些人定下来。” 陈石宇慢悠悠地吸着烟,看着一缕缕烟雾升腾而去。 老高,我看先把老陈的工作议一议吧。李汉明笑呵呵地说道,“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嘛,在这里我要向老陈同志道歉。” 高泽水答了声:“我没意见,”他可不想得罪陈石宇,只是心里骂道,老东西,早干嘛去了,如今是人家跟上你了吧。 陈石宇欠欠身,“老李你是班长,我听你的。” 关于局领导的工作分工,县委和刘书记的意思是这样的,纪检和监察这一块就由老陈同志负责起来,新生事物嘛,老陈是读书人,一定能够信任。老王啊,你的工作太多太忙,为了减轻你的负担,你就专心于行政工作吧,人事工作嘛,交给老陈好了。” 王新华的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张根生早已答上了腔:“这个办法好,给老陈压担子,老王也就轻松了,我同意。”边说边举起了右手。 这是事先就商量好的,李汉明紧接着第二个举起了手,“老高,你的意见呢?” 老东西,高泽水在心里骂了一句,嘴里说出的话掷地有声:“我反对。” 陈石宇苦笑着举起手,既然是事先约好了的,又事关自己的权力,也顾不上得罪人了,“我服从组织的决定。” 王新华无奈的把目光从高泽水身上收回来,避开众人的目光,转望着桌子上的热水瓶,咬了咬牙,“我弃权。”这人事权一去,自己付局长的座次,无形中又退后一步了,没法子,三比二的形势明摆着,小不忍则乱大谋,该忍时还得忍。 通过。李汉明高声宣布,顿了顿,“我看咱们抓紧时间吧,关于马四平等四位同志的处分问题,请各位议一议。” 四位同志的错误是明显的,处分也是必要的,陈石宇微笑着,“不过,这四位同志已经作出了深刻的检查,我的意见是不要公开了,到此为止。” 李汉明望了望陈石宇,这知识分子又玩什么中庸之道了,定好的事临阵退缩,不过老陈不想打落水狗,他也没有必要把事情搞大,毕竟公开了也会让自己面上无光的。 我同意。李汉明举起手,这是皆大欢喜的事,五只手一齐举起,一致通过。 接着是任命王兵担任县陶瓷厂代理厂长和任命马四平担任县化肥厂付厂长,由于事先有了铺垫,王兵的任命一致通过;不过马四平的事有点小插曲,王新华当然要保护手下人,高泽水弃权,最终还是三票比一票通过了。 下面要说说我们的老赵同志了,呵呵。李汉明转过身,“老赵,你站起来嘛。” 老赵不明就里,“局长,你就不要出我的洋相了。” 李汉明说道:“老高啊,企管科缺个科长,我看就把老赵调过去顶一阵子,怎么样?” 这当事人就在这里,谁会去得罪,高泽水心里骂着,何况洪梅友刚背个处分,暂时失去了进步的机会。 我同意,相信老赵能信任新的工作。高泽水做了个顺水人情。 王新华咽回到了嘴边的话,率先举起手,“我同意老赵同志担任企管科科长。” 又是一致通过。 老张冲着老赵说了句:“老赵,你得请客呵。” 老赵坐了下去,心里的笑意荡漾到脸上,看来做个十三不靠的人也不错,快到五十岁,捡了个大便宜,今晚回家得好好喝上几盅。 到最后一个议题了,会议室里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大家都心知肚明,等着李汉明开口。 李汉明一阵咳嗽。 这个办公室主任的人选嘛,李汉明的目光扫了一圈,“我看小金同志不错,大家看看怎么样?” 李汉明绝对不会主动提出于海娣这个人选,领导嘛,面子还是要讲的。于海娣是自己人,由自已提出就不大妥当。按照事先约定,接下来该由老陈做文章了,什么小金同志工作能力突出,符合干部的标准呀;放到办公室主任位置上是大材小用啦,最后把小金按到将要设立的乡镇企业管理科去,既肯定了小金的工作,又为于海娣腾出了位置。 “老李对小金情有独钟啊。”先说话的却是高泽水,不紧不慢,面带笑容,“我看海娣同志也不错嘛,为领导服务鞍前马后的,劳苦功高啊。” 这话说得有点那个,连李汉明也听得出来。 李汉明心中生气,摆摆手,“女人家终究是女人家,我觉得小金比小于有优势,小伙子很沉稳嘛。” 高泽水摇着头,慢吞吞的说道,“小于小金都不错,不过我听局长的。” 张根生看了李汉明一眼,心里松了一口气。 陈石宇有点迷惑,老高这是玩什么把戏? 李汉明喝着水,眼睛却瞄向陈石宇。 没想到王新华又抢着说话了:“局长,你认为小金能信任办公室主任一职吗?” 李汉明放下茶杯,“当然,我个人早有这个意思嘛。” 我有个不成熟的看法,王新华摇着头,“说出来怕局长生气。” 陈石宇正要说话,想不到却被李汉明拦住,“老陈,你先让老王把话说完。” 陈石宇心里急呵,这明显是个套子么。 王新华微笑着,“呵呵,局长是不是有点偏心呀,小金是个好同志,小于也不赖呀,两位同志为了我们工业局,都做出了特殊的贡献,怎么局长就单单看好小金同志呢?” 李汉明啪的一声,重重地把茶杯放到桌上,“老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提议小金同志有什么不对?” 王新华收起笑容,毫不迟疑的说道,“好好,既然局长你提议小金同志,我就不多说了,我坚决同意局长的意见,任命金恩华同志为我局办公室主任。” 王新华说完举起了右手。 我也完全同意局长的决定。高泽水沉声道,同时举起了自己的手。 李汉明有点恼怒,你两个以为老子不敢么,一拍桌子,噌地举起手,嘴里说了句:“就这么定了。” 可是,当他转眼看到陈石宇失望的脸,终于明白了,自己老糊涂了,这几十年难改的臭脾气,被人家一个不经意的激将,一下乱了方寸。 陈石宇心里长叹一声,冲动真是魔鬼,老李是被一糸列的得手冲昏头脑了。 党组会议的最后一项动议获得一致通过:任命金恩华同志为工业局办公室主任。 第九章 救命稻草 去找那个有点可爱的小老头王峰,是金恩华冥思苦想后的灵光一现。工业局,现在对他来说就是是非之地,他根本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反而成了别人手中任意玩弄的木偶,如果到了连李局长都迁怒于他的时候,那自己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今天下午党组会议上的结果他能想象得到,自己已经成了两块强力夹板之间的可怜小泥人,如果不能想方设法抽身而出,就会被无情地挤压得粉身碎骨。他终于下了决心,既然选择逃避,那就要果断地抓住瞬间即逝的机会。 有时候一根并不起眼的稻草,也会救人于溺水之时。 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太,“小伙子,你找谁?”老太太借着门口昏暗的灯光警惕地打量着他。 阿姨你好,我找王书记。金恩华恭敬的答道,“是王书记让我来的,刚才先打过电话了。” 老太太哦了一声,犹豫一下后还是让开了门。 哈哈哈,人未见,一阵爽朗的笑声先入耳中,“臭小子,你还是想起我这糟老头了吧。” 金恩华嘿嘿一笑,跟着老太太进了客厅。 王峰书记斜靠在沙发上看着文件。打量这县委常委的家,和一般干部的相比,好不了多少,最显眼的还是小木桌上的电话机。 老太太给金恩华倒了一杯水,打声招呼进了里屋。 坐吧,王峰把文件扔到茶机上,抬起头说道,“我家里就我和老伴两个人,老王头我命苦,没个儿子,三个女儿都成了别人的媳妇了。” 王书记,一看您和阿姨就是长寿有福之人。金恩华空着手来,嘴上当然要吐些恭维话。 你少来这一套,只要你小子不象别人那样在心里咒骂我,我就算谢无谢地了。” 眯起一双小眼晴,笑吟吟的盯着金恩华。 说吧,是不是喜欢上我老王头了? 王书记,我想请您帮个忙,帮我调动调动工作。” 第5节 哦,好啊,想通啦,王峰的脸上笑意更盛,一双小眼睛眯成了两条缝,“不过我可不是组织部的那个宋四眼部长哟,没那么大的权力。” “调到哪里都行。” 王峰朝金恩华挤眉弄眼,“到我纪委来也行?” 行,但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说说看。王峰仿佛一下子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 金恩华不好意思地说道:“能不能快一点,最好就这两天办成。” 你小子还真会来事,你当是街上卖大白菜的,说卖就卖?王峰瞪起双眼,“等等,臭小子,老实交代,是不是在工业局捅什么大漏子了。” 金恩华犹豫着。 王峰吓唬道:“你不说我可办不了。” 金恩华又是咬咬牙,苦笑着把最近遇到的事倒了一遍。 王峰一拍大腿,“我说你怎么回心转意了呢,原来还有这么一曲。”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又坐回到沙发上,“这个李汉明啊李汉明,连个小小的工业局也弄不好。” 只见王峰拿起电话:“给我接刘书记。” 一会儿,只见王峰说道:“老刘吗,哈哈,刘大书记,打扰打扰,是急事,不然找你大书记干嘛。”朝金恩华挤挤小眼,继续说道,“你别老哥老哥的叫,我要调个人,叫金恩华,是个大学生,对对对,工业局,是李汉明那老小子手下的,哼,不放人,他敢?” 金恩华放下茶杯,拿过一张报纸看着。 王峰对着话筒继续说道:“这还象话嘛,是叫金恩华,是局办公室的,听说刚当上办公室主任,对对,你马上给我办,这小子我要定了,你马上打电话,哈哈哈,行行,我等你电话。” 放下电话,向金恩华投来得意的目光,“怎么样,我老王头够意思吧。” 谢谢王书记,金恩华急忙站起身来,“我一定努力工作,不辜负您对我的信任和期望。” 王峰摆摆手,“别尽来虚的那套。臭小子,谁叫咱爷俩有缘呢。” 李局长会不高兴吧? 王峰哼了一声,“他老小子敢?当年南下我就是他领导,在青岭山遇到土匪,要不是我替他挡了子弹,小命早报销了。” “王书记,听说您当年身背双枪,在咱们青岭县威名远扬,土匪们一听您的大名就闻风而逃。” 那是,咱是谁?当年土匪们都叫我鬼见愁哩,可惜,老啦,干不了几年了。” 他盯着金恩华,“不过你小子真行,能把一米八三的大个子打败,说说,跟谁学的?” 小时候跟我四叔学的,金恩华说道,“我四叔是个武痴,十三岁的时候跑到山里学武功,十年后才回家,我爷爷都以为他不在人世了。” 王峰一拍大腿,一脸向往之色,“好一个武痴,我一定抽空去拜会他,你小子可要好好替我引见引见。” 一定。 小木桌上的电话响了。 王峰拿起电话:“老刘吗,怎么样,答应了,好好,我明天一上班就办,老小子没骂娘吧,哈哈,他敢,就这样,哈哈。” 王峰放下电话,“今天是礼拜五,争取明天搞定,下个礼拜一你就是我的人了。” 金恩华连忙起身道谢。 哎,别来那一套。只见王峰搓着双手,“臭小子,我老王头一时技痒,咱爷俩过几招如何?” 王书记,这黑灯瞎火的,改日吧。金恩华笑道。 王峰有点失望,“那倒是,不过别忘了替我引见的事。” 金恩华又是一番保证,可爱的小老头,原来也是个痴迷武术的人,看来这条线以后是牵定了。 走在县城最宽阔的人民路上,金恩华感到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今晚的夜色真美啊。 第十章 走为上计 陈石宇搞不明白,金恩华办公室主任的位置还没坐上去,县委组织部的电话就打过来要人,而且还特别强调特事特办一天完成,要求金恩华在下午一点钟以前,连人带档案到组织部报到。政社分设公社改乡的工作不是说在夏收夏种以后进行么,即使提前了,按照惯例,也是由单位推荐参加全县干部选拨,还要进行考试和党校培训,在确定正式去向前,档案是留存在原单位的。现在倒好,连人带档案一起走,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金恩华一声不响,就站在他面前。 陈石宇把档案袋扔到办公桌上,“怎么回事?” 金恩华微微一笑,“陈局长,我难道不是该走的人吗?” 陈石宇叹了一口气,“老李的心思我理解,老婆躺在床上十多年,两个孩子又不在身边,一直是于海娣在帮忙照顾,而且还要面对别人的风言风语,孤男寡女在一起,发生那种事也不算大错,想让于海娣进步一下我也是同意的,这次他虽然失望,但他对你向来很看重,而且我相信他冷静后也会想明白,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却撂挑子,搞得局办公室成了空架子。” 这些我都知道,金恩华诚恳地说道,“我对李局长没有意见,可你看到了,我实在无法忍受自己成为别人的棋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愚弄,你能保证以后不会再有吗?我是惹不起,但躲开总行吧,不然到时候我会稀里糊涂的死得很惨。” 陈石宇点着头,“你算说对了,你破坏了人家的全盘大计,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金恩华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我从月河乡那样的穷地方出来,一心想的就是捧上稳稳当当的铁饭碗。” 陈石宇笑骂道,“还贫是不是?” 局长,我得向你道歉,你本来日子过得逍遥自在,我不该把你牵连进来。” 算你有点良心,陈石宇叹道,“是啊,没权力的滋味象光棍汉般难受,有权力的时候呢,又象怕别人惦记自己的漂亮老婆一样提心吊胆。” “到什么单位去?” “还没定。” 局长,金恩华犹豫着,“我能给你提点意见吗?” 好呀,快说。 现在上面一再强调干部年轻化,李局长今年五十四岁,一二年内肯定退居二线,放眼全县工业糸统,就业务能力和人脉关糸,最有可能接局长位置的就是高付局长了。金恩华顿了一下,看到陈石宇在认真的听,就继续说道,“你不到四十五岁,日子还很长,可业务上难比高付局长,说到用人你更不如他了,你手头上没人,一旦李局长退了,高付局长坐大,第一个对付的不就是你么,你们党组会议上的三比二,高付局长和王付局长是不会忘记的。”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自己不是没有想过,总认为象老话说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但眼前的金恩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陈石宇若有所思,“是啊,我也该挪动挪动了,最不济回去教书也不错。” 局长我该走了。 陈石宇起身握住金恩华的手摇了摇,“好,不说了,看得起我就把我当朋友,以后见了叫声老陈就行。” 走进王付局长的办公室的时候,王付局长正在凝视着他心爱的瓷器。 王新华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说明他也知道了这个意外的消息。 王新华盯着他的脸,好几分钟都不说话。 终于,王新华缓缓的说道:“是来告别吧。” 金恩华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王局长,非常感谢这两年来你对我的关怀和帮助。” 好小子,行,算你溜得快。王新华轻轻一笑道。 “我从小就跑得快。” 王新华又望着那一排瓷器,“小金,你不喜欢玩吗?” 喜欢玩,但我不喜欢没得选择的玩。” “我也是。” 两只手轻轻的握了一下。 金恩华说道:“再见。” “一定。” 第十一章 组织部里 组织部是个让干部们又爱又恨又喜又怕的衙门,这是决定你前程的地方,这是你扬帆人生的真正起点,你的前途和命运绕不过它神圣的红色印章。也许,除了你的爹娘,她就是你最亲的亲人,除非你的名字不属于她。多少年后,当金恩华第n次走进这个叫组织部的地方时,才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可以选择与自己的命运抗争,却绝对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 和大学毕业后第一次来相比,组织部多了一个接待室,用不着再探头探脑地寻找自己的亲人。金恩华做了一次深呼吸,定定神,在贴着组织部接待室六个字的门上轻敲了三下。 同志,你找谁?一个温柔的女低音从身后传来。 金恩华转过身,楞住了,一张熟悉的小圆脸。这不是高中时的同学向美兰么。 班长,是你;“向美兰,是你。”两个人同时叫道。向美兰的脸上染出一层薄薄的红晕。 楞了楞,提着热水瓶的向美兰把金恩华让进门去。 真是没想到,在这里碰见班长。”向美兰有点激动,双手轻轻地颤动,递过来一杯热腾腾的开水。 金恩华点点头,“是啊,六年了,我还是第一次碰见高中同学。” 你怎么改了名字?向美兰的脸上红晕更盛。 我以前用的是小名,考大学的时候改回来用了大名。金恩华说道。 这是金恩华第一次和女同学面对面的说话,感觉就象第一次来这里见组织部长一样的局促。 怪不得打听不到。向美兰忽然涨红了脸,转过头不再看着金恩华。 高中时代,只有短暂的两年,金恩华记得自己没有和任何女同学说过话。 金恩华竭力使自己静下心来。不知怎么回事,见到异性总有一股莫名其妙的紧张,最近更是如此。 向美兰,金恩华总算打破了沉默,“你什么时候到组织部工作的。” 才来两个多月吧,向美兰恢复了一点自然,“我中专毕业后在县中教书的。” 哦,对了,金恩华想起了正事,“宋部长上班了吗?” 向美兰正好在竭力摆脱同学意外重逢带来的惊喜和慌乱,赶紧说道:“宋部长正在和人谈话,让你两点钟过去。” 金恩华做梦也没有想到,此刻坐在宋部长办公室里的人是王新华。 宋传宾和王新华算是生死相交的战友。二十二年前,当身为农场技术员的宋传宾危在旦入的时候,身边唯一的同伴王新华,驾着岛上唯一的小帆船,顶着瓢泼大雨和七级狂风,穿过怒涛凶涌的海峡和漆黑一团的夜空,一个人硬是把奄奄一息的宋传宾送到三十公里远的县城人民医院。 这份情一辈子也还不尽。王新华后来仕途上平稳无险,“三查”中安然无恙,都是因为有了这份割不掉的人情。 宋传宾刚过五十,中等身材,戴一付白边近视眼镜,他既不是青岭本地人,也不是当年的南下干部,作为建国后的第一批农大生,已经在青岭工作了二十七年。 新华老弟,不必耿耿于怀吧。宋传宾微笑着,从容而淡定,“不就是一个小青年,和我们赶不到一块,怎么折腾也翻不到天上去。” 王新华忿然说道,“老宋你有所不知,老王头把他弄到纪委去,那以后还不骑在我头上拉屎拉尿的。” 宋传宾笑道:“谁叫你不好好的用他,老王头我可不想招惹,仗着当年南下青岭带头大哥的威名,刘书记卖他面子,连叶县长都要让他三分,他要个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老宋你得给我想个法子,王新华说道,“只要不去纪委,这小子蹦不了多高。” 你呀,你呀,宋传宾指指王新华,他抹不开王新华的面子,想了想,“倒是有一个好地方。” 第6节 哦,什么地方? 宋传宾说道:“月河人民公社的主任因为违反计划生育被开除了,县委准备让月河提前进行政社分设工作,要马上派人下去,但月河又穷又远,交通不便,没人愿意去那里工作,包括干部编制上那里缺了五个人。” 王兴华点着头,“那确是一个破地方,对了,下派的人担任什么职务。” 原公社正付书记转任乡正付书记不变,宋传宾说道,“组织部的意见是原公社付主任方文正任代理乡长,县里再派个付乡长下去。” 不错,把那个小子弄过去正合适。王新华笑起来。 宋传宾摇着头,你以为你是县委书记,说让谁去就谁去?刘书记都答应老王头了,依老王头说一不二的脾气,你信不信,惹怒了他连我这组织部长的桌子都敢掀。” 唉,你说得是,王新华叹息着,“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和老王头挂上钩,整得老王头还向县委点名要人。” 宋传宾笑道:“都说老王头有一双神眼,看人贼准,你呀,说明这个金恩华有点道行。” 王新华听出了宋传宾话里有责备的意思,“老宋,你号称智多星,想个办法嘛。” 宋传宾沉思了一会,“好吧,我只能说试试,老王头看中的人,一般不会轻易放手的。” 宋传宾拿起电话,拨了几个数字,“小向吗,金恩华同志来了吗?哦,我有份急件需要马上处理,你通知他,明天上午九点到我办公室来。” 组织部接待室里,向美兰放下电话,“班长,宋部长说有急件处理,让你明天上午九点过来。” 金恩华站起身,“那我明天过来。” 向美兰犹豫着,脸上好不容易退去的红晕又冒了出来,“班长,我,我送送你。” 谢谢你,不用送了。金恩华微笑着往外走,向美兰红着脸跟了出来。 金恩华感到了从未有过的难为情,幸好组织部小院里没人走动,不然,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胆量和向美兰肩并肩的走在一起。 向美兰,你和同学有联糸吗?不说话有点那个,金恩华只好没话找话。 向美兰低着头,“赵燕你知道吧,她接了她爸的班,在文化局工作。” 金恩华笑着点点头,“记得,那个整天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燕子,女同学里就她我记得最清楚。” 向美兰瞄了金恩华一眼,鼓着勇气问道:“那我呢?” 你么,叫小圆脸,从来都坐第一桌,金恩华又问道:“男同学呢,在县城的多吗?” 向美兰仿佛有点失望似的,低声说道,“我很少联糸同学的,男同学里我就知道陈刚,开了一家电视机修理店。” 金恩华笑道,“是陈刚这家伙呀,在什么地方?这两天正好有空,我找他去。” 金恩华不敢在组织部的门口久留,问清了陈刚的地址后说了句“我找他噌饭去”匆匆告辞而去。 留在身后的是向美兰娇小的身影和失望的眼神。 第十二章 好想恋爱 一块写着“思燕电视修理店”的牌子迎风飘舞着,金恩华看着思燕两个字,会心的笑了。陈刚就是这样的人,和他名字一样刚直爽真,当年读书的时候就敢于公开写纸条递给赵燕,现在当然能把自己的思想写在脸上。 班长,怎么样?这牌子不错吧。一脸坏笑的陈刚得意的问道。 金恩华擂了陈刚一拳,“关键是人家赵燕怎么想,有效果吗?” 陈刚叹了一口气,“大事尚未成功,小弟仍在努力。” 六年了吧,这仗拖得够长的。金恩华诡异地一笑。 没法子,咱这啥条件,是小米加步枪,陈刚坏坏的笑道,“不过我抱定一个信念,不达目的决不罢手。” 金恩华一本正经地说道:“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两个人走进店里坐下。 陈刚埋怨道:“班长,你也不早点来找我,也好帮我把握把握方向。” 金恩华说道,“忙呗,刚参加工作总想做出点成绩来,再说,那方面我哪敢教你,你教我还差不多。” 陈刚坏笑着:“嘿嘿,可惜了你一大把大好的青春年华。” 你爸妈呢?金恩华问道。 我姐不是在农场吗,我爸妈住她那里,帮着看看孩子,陈刚指了指,“这房子就是我姐的,楼下当店楼上住人。” 金恩华笑道:“行,逍遥自在,小日子过得不错。” 还差个女主人呗。陈刚坏笑着,手指戳了金恩华一下。 列宁同志说,面包会有的,老婆也会有的。金恩华说道,“和其他同学有联糸吗?” 我开店离不开,很少联糸他们,陈刚解释道,“你班长出面,大家肯定闻风而来。” 陈刚,抽点时间联络一下咱们同学吧。金恩华说道。 这事我来办,陈刚又是一脸的坏笑,“怕只怕那些女同学早已嫁出去生儿育女了。” 金恩华又擂了陈刚一拳,“我看你的心思全在赵燕那里,整天想的就这些?” 当然,我一个平头百姓还能想啥?陈刚反擂金恩华一拳,“班长,你呢?是不是有个大致的目标了。” 金恩华摇摇头,“还没到那个点,不象你,十七岁就开窍,象条疯狗似的追着人家赵燕。” 谁信那,你总是深藏不露的,陈刚笑道,“大学里总有机会吧。” “读工科的女生都是珍稀动物,轮也轮不到我。”金恩华说,不过,说真的,我也好想谈恋爱。 陈刚坏坏地一笑,“你知道有一个人,在偷偷的想念着敬爱的班长吗?” “谁?” 小圆脸。 金恩华抓住陈刚的胳膊,“向美兰,不会吧,我刚才还在组织部碰上她了。” 陈刚嘿嘿一笑,“我说今天班长怎么会来找我,原来是向美兰告诉你的,你们早约会了吧。” 别胡说八道,金恩华打了陈刚一下,“我也是今天去组织部办事才见到的。” 我早知道了,陈刚说道,“向美兰从读书的时候就和赵燕很要好,两个人无话不谈,她知道我和你最要好,拐着弯让赵燕来向我打听你的消息,我算看出来了,至少她很喜欢你很挂念你。” 对了,她怎么能调到组织部工作呢?金恩华问道。 你不知道?咱们县不是有个刚提的付县长,叫向道林么,那是她老子。” 金恩华道,“哦,她那么好的条件,怕是早就名花有主了。” 陈刚一拍胸脯,“放心,早打听过了,我保证,绝对是待字闺中。” 金恩华啐道:“保证个屁,候门深似海,别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陈刚又是嘿嘿一笑,凑近金恩华,“班长,咱俩互相帮助怎么样?” 去你的,金恩华笑骂道,“就你那能耐,六年还没碰个手指头吧?”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陈刚一边说一边摇头晃脑,“班长,快点行动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喝: 死陈刚,又把牌子挂出来。接着又是“啪”的一声,象是什么东西砸在了牌子上。 陈刚哈哈大笑。 人随声到,赵燕和向美兰飘然而进,一胖一瘦,一高一矮,并肩而立。 赵燕和金恩华寒喧一番,突又在陈刚肩上打了一下。 今天看在班长份上饶了你,罚你快去买菜。 得令,陈刚象军人一样敬了个礼,凑近金恩华的耳边悄声问道:“班长,拜托给打个分数吧。” 金恩华微微一笑,“捌玖不离十。” 陈刚得意而去,只是听得赵燕和向美兰莫名其妙。 “班长,你们刚才嘀咕什么呀?”赵燕问道。 金恩华瞟了向美兰一眼,向美兰也恰好盯着他,两人目光相接,向美兰的脸噌地红了起来。 赵燕看在眼里,心中一乐,“班长,到底什么捌玖不离十。” 金恩华诡异地一笑,“陈刚委托我作为旁观者,观察一下你和他的关糸,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向美兰听着也笑了起来。 这个死陈刚,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赵燕恨恨地骂道。 燕子,差不多就行了,金恩华微笑着,“从他读书向你递纸条开始,满六年了,还为此失去了考大学的机会,这份情足以感天动地,你还等什么。” 赵燕挽起向美兰的手,歪着头说道:“班长,我和美兰约好了,我们二个人要一起举行婚礼,所以,你得帮美兰想想办法,不然我和陈刚只好这样耗下去了,哈哈。” 向美兰的脸更红了,扯扯赵燕的胳膊,低声说道:“燕子,你扯上我干什么?” 死要面子活受罪,赵燕戳了戳向美兰的鼻子,“是谁经常求我打听班长地址的,是谁刚才没到下班时间就要拉着我过来的。” 向美兰几乎要羞得无地自容了,幸亏陈刚腿快,提着东西飞快地进了门。 几个人闹腾着在陈刚的的阁楼上吃好晚饭。 赵燕使了个眼色,对陈刚说:陈刚,你送我回去,麻烦班长送送美兰。 和陈刚赵燕道了别,金恩华自觉地走在向美兰的侧后面。 什么是恋爱?难道这就是恋爱?应该怎样去恋爱? 第一次二个人一起,总不能牵手吧?靠得太近也不好,路上的行人会看见。 对了,最好是开口说话,可说些什么呢?不能说天气吧,那太俗套,要么说说工作,可称呼什么呢?叫向美兰,显得生分;叫小圆脸,不太尊重;美兰?不行不行,太那个了。 听说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七的恋爱是男性主动的,所以得说话,不能做那百分之三。要说话,只有说话带动呼吸,才能平息有点燥热的感觉,对了,灵机一动,何不试一试呢? 金恩华放慢了自己的脚步,拉开了和向美兰的距离。 果然向美兰犹豫一下,终于停住自己的脚步,说话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班长,你,你怎么了? 金恩华微微一笑:“我在想,我该怎么称呼你?还有,你称呼我班长合适吗?” 向美兰悄声说道:“你想怎么叫都行,别人不行。” 那,我得回去认真想一想,金恩华说道,“下一次,也是这样的夜晚,我会找到,我认为合适的称呼,好吗?” 第7节 第十三章 鱼入大海 宋传宾捏着档案袋走进了刘希才的办公室。 刘书记,打扰你了。挂着笑脸的宋传宾坐到了办公室内唯一的一张单人沙发上。 刘希才将视线从文件上移开,抬起头送出一个微笑,“老宋,来啦。” 一付典型的中学老师形象,瘦削而慈祥,同样戴一付近视眼镜,一点也看不出当年挎枪闯青岭的山东好汉影子,宋传宾每次和刘书记待在一起,都会有一种亲近感。是都有文雅的外表,还是刘书记一惯的和蔼和大气? 老宋,下派月河的同志定了没有?刘希才问道。 宋传宾微笑着说道:“刘书记,我就是来向你汇报这件事的。”说着把档案袋放到刘希才面前的桌子上。 刘希才打开档案袋,从里面抽出一份材料。 哦,等等,老宋,刘希才一边看着一边皱起了眉头,“金恩华,就是工业局那个金恩华吗?” “是的。” 这可是老王要的人,刘希才轻轻一笑,“你老宋横刀夺爱,老王还不要跟我狗急跳墙呀。” 刘书记,我这也是为了工作嘛,宋传宾笑道,“其实组织部一直在关注这个同志,早已把他列入了这次选拨对象。” 哦,说说看。刘希才放下材料,盯着宋传宾说道。 刘传宾清清嗓子,缓缓说道:“刘书记,月河公社现在班子混乱人心涣散,各项工作处于停滞状态,尤其是计划生育工作,两年来没有任何起色,不但严重拖了全县计划生育工作的后腿,还一再受到天州地委行署的通报批评,在这种局面下,一般人去了根本没有用,不是得过且过自暴自弃,就是束手无策难有作为,必须派一些站得正过得硬想干事也能干事的同志去,才能扭转月河落后混乱的局面。” 刘希才轻点着头,“这个金恩华行吗,还不到二十四岁,别是一个楞头青吧?” 这个同志在大学就入了党,还担任过学生会干部,具备一定的工作组织能力,经过工业局两年锻炼,已经逐步成熟起来,前不久县化肥厂二期工程的土地征收工作,当时矛盾重重,阻力很大,农民刚承包的土地,谁愿意拿出来,使二期工程处于停滞状态。这个同志当时在化肥厂帮助技术改造工作,得知情况后主动请缨,硬是把征地工作完成了,顺利保证了化肥厂二期工程的建设。” 听说,还被工业局党组一致推举为局办公室主任?刘希才笑道。 呵呵,当然,人家还来不及坐到那位子上去,就被老王头点了将。宋传宾也跟着笑起来。 刘希才靠到椅子背上,吁了口气,“嗯,不错,难怪老李在电话里破口大骂老王不地道,骂你们组织部是挖人部。” 宋传宾虽然说得不露痕迹,刘希才还是听出了一点意思。老王一直和老宋有点不对路,老宋和工业局的王新华走得很近,而王新华却和李汉明明争暗斗,汇集起来后把一个小青年折腾得够呛。 那你们组织部有结论了?刘希才问道。 我们认为这个同志完全具备了提拨的条件,宋传宾说道,“而目前看,纪委暂时并不缺人,因此,我向县委建议,任命金恩华同志为新成立的月河乡党委委员、付乡长。” 刘希才点点头,“那老王那边怎么办?” 宋传宾耸耸肩膀,“刘书记,谁都知道那是你的事哦。” 你这个老宋,又将我军不是,刘希才指指宋传宾,笑着说道,“咱们别忙着下结论,你去征求一下叶县长的意见。” 我马上去。宋传宾站了起来。 就在刘希才和宋传宾谈着金恩华的时候,金恩华正坐在组织部的接待室里。 向美兰看上去比昨天从容多了,只是不住的拿眼睛偷偷的瞅着金恩华。 当然,美丽的小圆脸上漾溢着的春意,还是难以掩饰的显露出来。 早就听陈刚说过,读书的时候班长就对自己颇有好感,这种好感被证实以后的惊喜和多年的苦苦单相思,让少女的芳心充满了织热的幸福。 初恋,总是那么的羞涩和令人神魂不定。 班长,要喝水吗?这是向美兰今天上午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金恩华盯着向美兰的俏脸,调皮的说道,“你还要我喝第四杯吗?” 向美兰的小圆脸噌地红了起来。 “你以后别叫班长了,就叫我名字。”金恩华说道。 向美兰低垂着头,“那你以后也叫我的名字。” 金恩华点点头,“美兰,你喜欢现在的工作吗?” 我还是想去教书,向美兰摇了摇头,“是我爸把我调过来的。” 金恩华望着墙上的挂钟,“都九点半了,宋部长该不会又有事吧?” 向美兰关切地说道:“再等一会吧,我看到宋部长去刘书记办公室了。” 不过,现在在刘书记办公室里的人,并不是宋部长,而是怒气冲冲的纪委书记王峰。 怎么我老王的事,他宋四眼都要横插一杠。王峰瞪着双眼,“你要不替我作主,我跟他没完。” 老哥哥,先消消气,消消气,刘希才陪着笑脸,“这事全赖我,月河的事你也知道的,我这不是急着用人嘛,咱俩谁跟谁,你老哥难道不帮帮我?” 王峰说道:“你少替他打掩护,宋四眼就是个煽风点火兴风作浪的人。” 刘希才走过去为王峰嘴上的香烟点着火,“这回算你老哥帮我一个忙,人嘛,你看上的,就算你的,我借用一年,就一年,到时候小伙子更有能耐,你老王用起来岂不更得心应手?” 你老刘就不该把人弄到那里去,王峰叹了口气,“月河那两个老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 所以说好钢用在刀刃上,刘希才说道,“别担心,不是还有我们替他撑腰么。” 就看这小子的造化了,王峰长又叹一声,自言自语了一句,“人我给你了,不过有个要求。” 刘希才爽快地说道:“你说。” 王峰说道:“一步到位,付书记兼乡长。” 你看准了?刘希才问道。 王峰点点头,鱼入大海。 刘希才想了想,微微一笑,“我同意。” 刘希才拿起了电话。 老叶么,老宋在吗,请他马上叫金恩华同志到我这里来一趟,你有空吗,好,请你和老宋一起来吧。 放下电话,看到王峰拍着屁股,“老王,再坐一会吧。” 王峰瞪了他一眼,“哼,我可没那份闲心。” 第十四章 刀斩乱麻 组织部虽然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却另开了一个小门和隔壁的县委其他部门相连着,金恩华在向美兰的指点下,刚跨过门口,就看见王峰倚着一棵小柳树,嘴里叭达叭达的吸着烟。 王书记,你也在这里。金恩华急忙走过去 王峰扔掉烟头,拍拍金恩华的肩膀,“快去吧,精神点,记住,别给我老王头脸上抹黑。” 金恩华使劲地点点头。 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王峰头也不回地走了。 什么意思?难道自己猜对了,刚才向美兰说的可能去不了纪委的消息看来是准确的。既来之,则安之,到那里不是工作,只要不打发回工业局让许从青他们笑话就成。 站在书记办公室门口,刘书记的秘书帮他轻轻地推开门。那个年代,有秘书是权力到达一定高度的象征,好象青岭县还只有县委书记和县长二个人配备了专职的秘书。 金恩华小心翼翼地走进刘书记办公室,身后的门被秘书轻轻的合上。 办公室不大,却坐着三个人,他都见过,长条办公桌前的是刘书记,县里开干部大会的时候见过几次,只不过不象现在这样的面对面接触;身材高大的叶文彬县长坐在办公室内唯一的单人沙发上,在化肥厂的时候还说过话;坐在最靠近门边的藤椅上的宋部长,两年前来组织部报到时见过一次。 金恩华走到办公桌前站直身子,三个常委齐集一处,看架势就象三堂会审,更证实了自己进门前的判断,如果仅仅是调到县纪委工作,根本用不着三个常委一起找他谈话。 刘书记您好,叶县长我您好,宋部长您好。金恩华恭恭敬敬地一一招呼过去,没有紧张是不可能的,幸好自己早有思想准备,加上天生的不怯场,不然,见到县委书记这样的“高官”,不语无伦次才怪。 宋部长的身体一动不动,脸上毫无表情。 倒是叶县长送过来一个微笑,就象这五月的天气一样温暧。 刘书记几乎是难以觉察的点点头,一双眼睛里发出炯炯有神的光芒,投射在他的身上。 果然沉稳,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刘希才心里说道,老王头还是有眼光的。 对人的主观判断,总是往往受到第一印象的影响,自己当年南下前去报名时一样,带队的政委看了他一眼,问了他三句话,就让他加入队伍,连父母都来不及告别。刘希才至今还记得那三个问题,“打过仗吗?”“是党员吗?”“你识字吗?” 小金同志,你是月河人吧,刘希才收回审视的目光,露出和蔼的表情,“我去过月河多次,你知道你们月河有个生活中令外人最奇怪的现象是什么吗?” 金恩华想了想,“因为我们月河的地势是全县最低的,每年的夏天雨季,几乎都会发生涝灾,大水会淹没百分之七八十的地面,所以家家户户摆放的东西都用石头垫高一尺甚至更高,桌子椅子柜子的脚要做得比其他地方长五寸以上。” 刘希才脸上露出一丝赞许,“我记得你们月河民间有很多的民谣和顺口溜,你认为那几句最能形容你们月河人呢?” 金恩华沉吟着,月河人流传的民谣顺口溜太多了,尽管他很喜欢,也记住了不少,但还真没有刻意的研究过,自从上了高中住在学校,好多儿时的东西早忘掉了。 刘书记,我说不好,但小时候听我爷爷说过这么几句,金恩华清了清嗓子缓缓吟道,“月河月河有三多,河多人穷船走路,年年涝多神难过,老太小孩讨饭多。” “这几句我也听老人唱过,月河穷啊。”刘希才点点头,突然又换了个话题,“你见过泥水匠怎么做生活吗?” 我二叔就是泥水匠。金恩华说道,“小时候放假的时候帮他打过下手。” 哦,我小时候也干过,刘希才轻轻一笑,“你们月河因为容易发水灾,在砌墙时为了增强砖墙的牢度,要在石灰和河泥中加入一种东西增加石灰泥的粘性,是这样吧?” 是络麻丝。金恩华道。 刘希才点点头,“是用络麻丝,但是络麻丝是纤维物质,又长又韧,伴入石灰泥时很麻烦的。” 金恩华脱口而出,“用刀斩,先用锋利的刀斩成一截截很短的麻糊。” 顿了顿,刘希才收起了轻松的神态,严肃地说道,“金恩华同志,今天叫你来,是要向你宣布一项任命,经县组织部研究推荐,县委常委临时碰头会决定,派你去月河乡工作。” 这。金恩华楞住了。 叶文彬笑道:“没想到吧?” 金恩华望着刘希才,“刘书记,我,我本来就是月河人,这好象?” 这不是理由,我认为挺好,刘希才挥挥手,“叶县长就是你们青岭本地人,现在不是还在本地工作吗?” 叶文彬微笑着点点头,“我同意刘书记的看法。” 我服从组织的决定。金恩华咬咬牙,组织的决定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当然只能服从,而且要有决然而然的样子。 刘希才继续说道:“月河人民公社将从后天星期一开始正式称为月河乡,你的职务是月河乡党委付书记,月河乡付乡长兼代理乡长,主持月河乡乡政府的全面工作。” 坐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宋传宾向刘希才投来诧异的目光,这个老刘,怎么一下子把金恩华提到乡长的位置上。当着金恩华的面不好开口,又瞅瞅叶文彬,好象事先知道了似的,书记这时候说出的话,就象文件上印的红字,改也改不了了。 刘希才满意地点点头,把目光转向叶文彬。 金恩华同志,摆在你面前的工作是光荣而艰难的。叶文彬严肃地说道,“县委县政府和两万月河人民群众对新的月河乡党委和政府寄予了深切的厚望。” 叶文彬继续说道:“你首先要搞好乡政府的班子乃至党委一班人的团结工作,迅速改变干部队伍人心涣散和工作混乱的状况,理清思路,抓住重点,认真负责,大胆工作;第二要想方设法,努力在很短时间内扭转月河乡计划生育工作在全地区排名倒数第一的的局面;最后是今年四项必须完成的具体工作,就是即将到来的夏收夏种和夏粮征收,随后是完善农村土地承包责任制和大队生产队的集体资产处置工作,还有九月份开始十一月份结束的征兵工作,年底以前,还要完成村级党支部改选和第一届村民委员会的选举工作。” 金恩华没有当官的丝毫兴奋激动。他努力记住了叶县长交待的工作,即将到来的挑战反而使他出奇的冷静。 第8节 请各位领导相信,我一定刻苦学习,努力工作,决不辜负县委县政府和月河广大干部群众对我的期望。 刘希才满意地点头,转向宋传宾,“宋部长你说几句。” 宋传宾欠欠身体,抬抬眼镜,“刚才刘书记和叶县长作了很重要的指示,我没什么补充的,相信金恩华同志能实现自己的庄严承诺,很好地完成党的重托。” 刘希才挥挥手,笑道:“金恩华同志,你现在马上去组织部办好手续,后天就去上任。” 金恩华应了声“是”,定定神,恭恭敬敬的退了出来。 第十五章 初回月河 站在县城中心的河埠客运码头边,金恩华有点失望,送行的人中没有向美兰,昨天本来说好了的,现在身边却只有陈刚和赵燕。 金恩华望着码头的入口处发楞,被少女的痴心和爱慕所惊醒的钟情,原来是如此这般的震颤和挂念。 他有点不高兴。对即将开始的新工作的憧憬和喜悦,多多少少被向美兰的缺席冲淡了。 陈刚不敢开口,暗中扯扯赵燕的衣角,赵燕摇摇头,她也不明白向美兰为什么没来。 小客轮的尾舱响起了柴油机的轰鸣声。 一个穿着草绿色工作服、嘴上叨着香烟的年轻人站在岸上嘶叫着,“开船啦,开船啦。” 谢谢你们俩来送我,回去吧。金恩华对着陈刚和赵燕说道。 年轻人跑了过来,一边解着缆绳一边喊道:“华哥,上船啦。” 金恩华跳上了徐徐离岸的小客轮。 陈刚喊道:“班长,有空我到月河看你去。” 金恩华对着岸上挥手。 年轻人靠在金恩华身边,“华哥,那是你同学吧,女的好漂亮哟。” 金恩华笑骂道:“小五,你怎么变得这样油里油气了。” 小五开心的笑着,“改革开放了,我也开放开放。” 你爸呢?金恩华问道。 老头提前退休了,在家享福呢,小五嘻皮笑脸的说道,“华哥,你现在当官了,以后可要罩着小弟啊。” 罩你格头,你要干坏事照样拿你,金恩华从包里拿了两包五一香烟递过去,“我待会先上岸回家,行李你帮我送到公社里去,交给啥人都行,就说我明天上午去报到。” 小五喜孜孜的接过香烟,“放心吧,保证完成任务。” 小客轮突突地响着,沿着弯弯曲曲的月河慢悠悠的向前晃动。 金恩华的思绪,终于回到了家乡。 小河村座落在月河边上,那四间紧贴着河岸而建的小木屋,就是金恩华的家。 爷爷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用力的吸了口烟,有点得意的笑着,“好烟啊,这是乡长送的香烟。” 金恩华笑道:“爷爷,别这么说,人家会笑话你的。” 爷爷瞪了他一眼,“我就是高兴,这小河村都有一百年没有当官人了,想不到我老金家这回露了脸,可惜你奶奶不在家,不然咱可要大庆一番哩。” 我二叔二婶他们呢? 这不包产到户了么,自家田里的农活耗不了多少时间,你二叔在青西镇干泥水活,你二婶也过去帮忙了。 三叔他们都好吧? 你三叔还不是老样子,学校里照顾他,现在你三婶在学校食堂打打杂什么的。爷爷说到这里叹叹气,“唉,就是你四叔,又不知道他飘到哪里去了,承包田都是你二叔帮着收拾的。还有你老叔,家里女娃都仨个了,还要生,现在又躲起来了,也不知道他两口子在哪儿?” 金恩华劝慰着爷爷,陪着说了会话,这心里头装着明天上任的事,有点坐不住了,“爷爷,你先息着,我看看金叔去。” 恩华,你可要干好,别让全公社的人在背后骂我们金家。爷爷的脸变得严肃起来。 爷爷,放心吧。金恩华抚着爷爷的肩膀说道。 你去吧,晚饭咱爷俩下面条吃。爷爷笑着拍拍他后背。 金叔是小河大队的党支部书记,和金恩华的爸爸、二叔都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洞房朋友。 天那,小华,是你来当这个乡长哇。金叔直拍自己的大腿,兴奋溢于言表,“我说么,这次总得来个干实事的人吧,好,好。” 以后金叔可要多多帮助啊,金恩华笑道,“明天的会议通知到了吧?” 通知到了,一定参加,一定参加,金叔满脸开心的笑,这本村的亲近之人当了乡长,以后办事还不象自家走亲戚样方便。 金恩华点点头,认真地问道:“金叔,乡里的情况我是睁眼瞎,请你给我多多说道说道。” 金叔叹了一口气,“小华,不是我夸大其词,这乡里是乱得一塌糊涂,今儿个你要是不过来,我们哥几个还真不想去参加会议。” 金恩华一怔,幸好自己早点下来,不然那些老油条们真的会给他个难堪。 “金叔,你给详细说说。”金恩华帮金叔点上烟。 我们这些当大队干部的,私下里把两位黄书记叫做老活宝,两个人互相斗气,都斗了二十多年了还不消停,黄书记呢,资格老,参加革命比县委刘书记还早几年,黄付书记呢学问高,要不是身份差,早往上调动了,就这两人,对我们下面的人,那是没得说,可是,在公社就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你说东,他说西,你支持他反对,听说上面想调走一个,可都死活不肯,黄付书记是咱公社人,自然不想老了还离土离乡,黄书记是调不动,县里都怵他,听说县里都说了,反正只要别闹到外面去,就让他们闹去。 原来还有那么多的曲折,比想象中复杂,“他们的矛盾到底为什么这么深呢?” 金叔吸了几口烟,继续说道:“那都是三年困难时期闹的,那时黄书记还是付的呢,黄付书记还在月河中学教书,正好那年发大水,我们月河公社在水里泡了整整半个月,田里的稻谷没了收成,家家没了口粮,黄书记负责发放上面拨下来的救济粮,每家都发了一点,其实也就是每人一二斤糠米,黄付书记他们家恰好是最后发的,粮食没了,不是正发着大水么,他们村又离公社最远,别人家分到手的粮食又不肯匀出一点,公社只好说第二天再给送去,可是当夜黄付书记他老爷子又病又饿断了气,黄付书记认为是负责发粮食的黄书记的缘故,就这样结下了梁子,后来黄付书记调到公社,两个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就你来我往的掐上了。” 金恩华长吁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上面也真是的,想方设法调走一个不就得了。 金叔又点上一支香烟,笑着说道,“近年来,两位黄书记都上了年纪,身体是不行了,可脾气反倒见长,你不来上班,我也赖在家里,不过最近好象消停了一点,这黄书记儿子在省城工作,黄书记请了长假待在省城,我们都有两个月没见着他了,黄付书记的家就在月河街,我们给他起了外叫花仙,整天在家种花弄草,就是每月发工资时在公社院子里露个面。” 真是一对老活宝。金恩华的脸上闪过诡异的微笑,“金叔,还有两位你接触多吗?” 金叔摇摇头,“武装部的李部长是个实在人,又是本地人,乡里乡亲的,办事还行,那个方文正么,比你大不了几岁,好象总是喜欢往上头跑,听说这几天,他和土管员又去地区参加土地承包制的经验交流会去了,不过我看这个人能力蛮强,作报告一套一套的,就是不大喜欢和我们接触,看着有点阴。” 金恩华站起身,“金叔,谢谢你了。” 金叔也连忙起身,“我也得跑跑路,让各个大队的哥们都去开会,给我大侄子捧捧场。” 第十六章 下马之威 那个年代,拥有一辆自行车是有身份的象征,金恩华骑的虽然是半新半旧的凤凰牌自行车,但还是有不少月河街上早起的路人投过来羡慕的目光。 狭窄破旧的月河街,显得古老而宁静,它的起点是从县城蜿延而来的月河边的河埠码头,它的尽头是一个大操场,边上是月河中学和月河中心小学,大操场既是中小学集会和运动的地方,又是每逢初四初九月河街集市日小贩小商们摆摊吆喝的去处,还是农忙季节时农民的晒谷场。另一边,一条土路从稻田间穿过后连接的地方,是月河平原上最大的粮库:月河粮库。中学的对面,坐西向东的一排街面屋,是月河信用社和月河邮电局,在信用社和邮电局之间有一条弄堂,弄堂口挂着几块牌子,这里,就是金恩华将要工作和奋斗的地方。 金恩华在几块又旧又破的牌子边下了车,看了几眼,心里想,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几个牌子早该换了。 弄堂里传来的吵闹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乡政府院子里聚集着四五十个人,正围着老文书刘张贵和一个胖乎乎的青年吵闹着,他当然认得老刘头,老刘头几十年驻村小河大队,和爷爷是好朋友,村里男女老小都喊他老刘头,自己考上大学后的手续都是他办的,这次来月河上任,他早做了打算,这老刘头应是第一个可用之人。 各位老师,请大家听我说,大家听我说,满头大汗的老刘头摆着双手连连作揖,“老师们,今天是月河乡人民政府成立的第一天,要召开全乡的干部大会,请大家多多理解乡里的困难,我保证,等新乡长上任以后,在第一时间把你们的问题反映给他。” 老师们慢慢的静了下来,但都在默默地看着老刘头和胖青年,一点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金恩华停好自行车,穿过人群走到老刘头面前。 哦,你小子终于,惊喜中的老刘头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拉住金恩华的手,转身喊道:“老师们,这位就是我们新上任的月河乡第一任乡长金恩华同志。” 人群里一阵骚动,金恩华急忙上前握住最前面老师的手:“孙校长,您好啊。” 孙校长激动地说:“好好,原来是恩华你呀,不,金乡长,八年没见着你了。” 金恩华和前面的老师一一握手,看到熟悉的老师不忘问候一句。 他看到三叔金泽仁也站在这里,楞了楞,伸过手去,“三叔,你好。” 金泽仁的脸有点发热,叫了声“恩华”,慌乱地把金恩华拉到老刘头身后的大柳树边。 好啊,三叔,金恩华故意沉着脸,低声说道,“好一个下马威,连你都来给我添乱,我告诉爷爷,看他怎么收拾你。” 千万别呀,金泽仁委屈地说道,“我怎么知道是你来当乡长,再说,大家都来,我能不来吗?” 发生什么事情了?金恩华问道,同时向刘张贵招招手。 事情是这样的,金泽仁如实说道,“我们这些民办教师已经三个月没发工资了,他们公办教师也有两月没发了,大家家里都指望着这点钱,能不急吗?校长来了多次没见到钱,也没见到一个能作主的领导。也是实在没法子,才集体到公社里来反映。” 已经走到金泽仁身边的刘张贵听到后,默不出声地朝金恩华点点头。 是这样,金恩华皱着眉头,“怎么选择今天来,老师们不上课吗?” 金泽仁一楞,“我也奇怪,突然说要来的,恩华,你怀疑?” 金恩华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好呀,有人成心搞事了,现在还容不及多想,快上班了,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再说。 他想了想,快步走回到老师们面前。 老师们,你们好,金恩华弯下身子鞠了一躬,“我叫金恩华,在中心小学读了两年书,在月河中学读了两年初中,古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虽然离开八年了,但我会终生感谢老师们对我的教育和培养。” 孙校长拉住金恩华的手,激动的叫了声:“金乡长。” 我希望大家以后叫我的名字,因为我是你们的学生,金恩华说得声情并茂,“我代表新一届月河乡党委乡人民政府,感谢你们辛勤的工作,你们是我们月河乡最大的希望,谢谢了。” 金恩华说着又弯下身子鞠了一躬。 在孙校长带头鼓起掌来,全场跟着响起热烈的掌声。 金恩华继续说道:各位老师,你们想要反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我充分理解并且支持你们的行动,如果我是你们中的一员,我也会象你们这样做的,所以,我现在在这里表个态,你们的问题,乡政府保证在一个星期内解决,如果我食言了,那么,我支持大家把问题反映给县委县政府,大家如果对我这个答复还算满意的话,请大家再来点掌声。 此时的掌声更加的热烈,还带着满意的笑声。 金恩华做了个停的手势,又马上象小学生一样举起右手,微微一笑,“各位老师,最后学生有一个小小小小的请求,不知道老师们答不答应?” 乡政府大院里忽然鸦雀无声。 金恩华调皮地笑道:“学生的这个请求,要老师们先答应才能说,老师们敢答应吗?” 孙校长笑道:“我答应。” 老师们齐声喊道:“答应。” 好,谢谢老师们,金恩华笑着说,“学生我今天很激动,第一天当官么,象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所以,早上起来后,一兴奋,没吃饭就来上班了,刚才路过街上的时候,远远看到我的同学黄立春家开的馒头店,就想起当年我饿着肚子上学,偷偷吃掉孙校长两个馒头的事。” 老师中间发出了一阵笑声。 所以,我欠孙校长一份早饭,今天我要加倍的还了,”金恩华调皮的笑道,“我知道老师们还没吃早饭,今天早上这顿饭我来请,黄立春家的馒头又白又香,天州六县都有点名气,就算作学生我的谢师宴吧,恳请各位老师遵守刚才的承诺。” 老师们轰的笑成一片,孙校长更是拿手指点着金恩华,仿佛又看到了八年前那个调皮捣蛋的淘气鬼。 金恩华转身指着一直站在身边的胖青年,“老刘头,这位是?” 刘张贵介绍道:“这位是文书小罗,罗继东。” 第9节 罗继东连忙说道:“金乡长,你好。” “三叔,你过来一下,”金恩华喊了一句,握住罗继东的手,“罗继东同志,请你和我三叔带着老师们马上去找王立春,就说我交代的,他今天的早餐我包了,记我的帐。” 我马上去,罗继东点点头,转身招呼着老师们。 孙校长握住金恩华的手,激动地说道:“恩华,谢谢你了,有空多到学校走走。” 金恩华笑道:“孙校长,请您带老师们快过去吧,我有空一定去学校看望大家。” 许多老师主动上来和金恩华握手,很让金恩华忙碌了一阵。 看着老师们的背影,刘张贵擦着脸上的汗水,“恩华,幸亏你来了。” 金恩华绷起了脸,“老刘头,以后记住,在公开场合要称呼我乡长。” 第十七章 大烂摊子 上午的干部大会开得让金恩华很是不爽,按照惯例,县委组织部和区公所都要派领导下来的,可县委组织部竟然没有派人下来,也不见区里的半个人影。九点半钟的时候,乡里和二十二个大队队的主要干部都到齐了,才接到组织部的电话,说是县里的专用机动船坏了,组织部和区里不派人了,要月河乡自行组织会议。妈个比,放鸽子也要有水平,就不能租个船过来,区公所才隔个十几里路,就不能骑自行车过来?乡里总共五个党委委员只来了俩,就在街上住的黄付书记倒是露了个面,握握手说声支持就回了家,金恩华和武装部长李红年唱起了二人转,李红年四十不到,当过兵的人,主持起会议来倒是一付荣辱不惊的从容,金恩华觉得好没面子,感觉这乡长是自个封似的。没有了好心情,面对着下面百种百样的怪异目光,那股当官的兴奋劲变成了烦燥和闷气。李红年宣读完县委县政府文件,金恩华只讲了几句套话,会议就草草收场。 县里没人来,那些个新牌子还在县上放着呢,由上面主持的挂牌仪式自然取消,老刘头派人买的庆祝鞭炮只好放到仓库里。 区公所不来人尚可理解,毕竟是正在撤销的机构,自己的去处还没着落呢,哪有兴致来看别人披红戴绿。县委组织部这笔“帐”算是记上了,陈石宇付局长果然说得没错,那王付局长的“接力棒”,真的交到宋部长手上了。 金恩华坐在办公室里直发楞,老刘头小心翼翼的在他对面坐下。 妈的,不是好兆头啊。金恩华拍了拍桌子,“教师们集体上访,堂堂的乡政府成立大会,县里连个鬼也不来,连着被人玩了二道。” 金恩华的脸上闪过诡异的微笑。 老刘头叹了一口气,“这事整得,县里也太不当回事了。” 嘿嘿,我还真不能生气,金恩华在办公室里转了几圈,“人家玩人家的,咱干咱的。” 老刘头露出笑脸,“恩华,我就知道你能挺住。” 叫乡长,给我树点权威行不,金恩华点着桌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小子还装样,这不没外人嘛,又看到金恩华的兴奋劲头,老刘头也放心了,“我看你呀,倒象个被县里发配来的。” 金恩华瞪了老刘头一眼,“你看看,有我这样连升两级的发配之人吗?” 没有没有,老刘头笑道,“我是说,县里把咱月河乡不当亲儿子看待。” 这真好,山高皇帝远,金恩华坐到椅子上,自言自语地说道,“你不是不待见我吗,我就实打实的给你整出点大动静来,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看你重不重视我。” 老刘头认真地说道:“可千万别把纪委整来。” 我有分寸,金恩华诡异地笑道,“有人在玩我,我躲到月河乡还不放过我,看来光躲是不行了,得来点实实在在的反击,玩阴的玩狠的,看谁玩得过谁。” 你还是先过眼前这一关吧。老刘头手指做出点钱的样子,担忧地说道。 金恩华盯着老刘头,“老刘头,你不当文书当会计,就算咱们乡政府的大管家了,给我透个实底,咱还有多少真金白银?” 老刘头瞪了金恩华一眼,“你以为我手头有钱故意藏着掖着吗?告诉你听好了,一百二十七元五毛三。” 不会吧,金恩华倒吸一口凉气,“乡里到底欠了老师们多少工资?” 听我慢慢跟你细说,老刘头扳着手指头说道,“咱们全乡有七十多名公办教师,每月工资加起来有三千元左右,先打到乡里转发,现在已经有两月没发了,民办教师五十多人,每月工资总额大概二千不到,三个月下来欠了五千多元,按规定民办教师的工资上面拨一半,其余的由我们自筹,这统统加起来,乡里欠着教师们的工资是一万一千多元。” 金恩华拍着桌子,“钱呢,钱到哪儿去了?” “别发火,钱又不在我这里,”老刘头苦苦一笑,继续说道,“你的前任吃喝挥霍了二千多元,上面七检查八视察的又招待了一千多,前段时间区公所从各公社抽调人马帮助月河搞计划生育大会战,上百号人二十多天,吃喝拉撒住花了四千多元,黄书记去省城看病借走了一千元,方付乡长三次组织公社大队两级干部赴地区参观学习花去了二千元,再加上民办教师的自筹工资我们没有从各大队收上来,你说,我手头还有钱吗?乡里还欠着饭馆上百元饭钱呢。” 败家子,金恩华骂道,“乡里有固定的收入吗?” 老刘头摇着头,“杯水车薪,加起来能抵得上一阵西北风,除了各大队上交的提留,就是电费每度加价的一分钱,最后是信用社邮电局两家每月一百来元的房租。” 金恩华点点头,“整个一个大烂摊子啊。” 大窟窿啊。老刘头长叹着,你刚上任,能不能向上面要点。 有啊有啊,金恩华故作神秘的说道。 老刘头精神一振,两眼发光,“给了多少?” 金恩华哈哈一笑,“给了一台印票机,可惜没人会整那机器。” 你就乐吧,过几天看你怎么笑得出。老刘头哭笑不得。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门自会直,金恩华站起来,又在房间里转着圈子,“首先得把好财务关,老刘头,从今天开始,你得给我记住了,没有我的签字,谁的条都不能报销,书记的也不行。” 老刘头点着头,“这个没得说,现在的关键是怎么生出钱来?” 莫急莫急,让我好好想想。金恩华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人事争斗,能进能退,为了安全,委屈求全上当吃亏都没什么,不是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么,只要不犯大错,反正铁饭碗是轻易砸不掉的。可眼前的事就是逆水行舟了,不进则退,第一关过不去,这新乡长就会成为全县的大笑话。 盼上头的钱?门都没有;乡里搞搞收入?难以指望不说,远水也难解近渴;向各生产大队要点?可自从实行了生产责任承包制,各生产大队凭一点积累提留,连干部工资也开不出,一个个早已穷得叮当响。 他妈的,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么? 这时,武装部长李红年走了进来。 老刘头向李红年做了个手势,李红年点点头,默不作声地坐到老刘头身边。 金恩华在办公室的地板上转了几十圈,坐回到椅子上,抬起头看着李红年和老刘头,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有办法了。终于,金恩华轻轻地笑道。 第十八章 借钱解困 金恩华亲自给李红年倒了一杯水,诚恳地说:“李部长,我没有多少实际工作经验,请你以后多多的帮帮我呀。” 李红年连忙说道:“金乡长,你不要见外,我和孙校长是邻居,我也是他的学生,上午开会前碰到他时,说起你可是赞不绝口。” 是吗?金恩华高兴地说道,“孙校长当年还兼着我们班的班主任呢。” 金乡长,我李红年是个粗人,李红年坐得端端正正,不愧是军人出身,“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也是想干点事的人,以后我就是你的兵,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 金叔说得没错,这李红年果然是个实在人,金恩华心想,工作千头万绪,当领导的关键是识人用人,有了孙校长的关糸,李红年就是自己可以依靠的力量。 老李,以你看我们的工作先从那里开始着手?金恩华真诚的问道。 一声“老李”叫得李红年心头一热,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 乡长,你来之前大概也知道这里的情况,我就不多说了,以我看,我们的工作要从乡政府自身的干部队伍抓起,只要乡政府十几号人团结一心,各项工作开展起来就容易多了。李红年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虽然两位黄书记咱们动不了,但我看他们暂时也不会干涉我们的工作,目前还有几个岗位缺人,要抓紧补齐,现有岗位上的人要进行教育整顿。” 金恩华点点头,“老李,说得好,你的话说到点子上去了,我决定这些工作由你全权负责,对不符合干部条件、不积极配合工作的人,要坚决严肃的处理,争取在短时间内拉出一支过得硬的干部队伍。” 李红年没想到金恩华一下子给了这么大的权利,一高兴,站起来激动的说道:“我一定按金乡长的指示办。” 金恩华热情地握着李红年的手把他送到门口,“老李,我相信你,以后就叫我的名字吧。” 老刘头坐在旁边有点心急,好不容易逮到了说话的机会,“乡长,你刚才说有办法了,能说说是什么办法吗?” 金恩华看着老刘头一乐,“老刘头,你马上打个电话,把信用社主任请过来。” 老刘头望着金恩华问道:“莫非、、、、、、你要向信用社借钱?” 对,借钱,金恩华点点头,“老刘头,你这样看我干么?” 这、、、、、、允许吗?老刘头惊讶地问道。 金恩华微笑着,“我是乡长,我说允许就允许,再说上面的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老刘头犹豫着。 金恩华瞪了他一眼,他才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 喂,赵主任吗?我是老刘头,你现在有空吧,金乡长请你过来一下,好好,谢谢了。 老刘头放下电话,“恩华,这个赵铁明可是软硬不吃的主。” 金恩华诡异的笑笑,“放心,我和赵主任是老相识了,我这乡长的面子,他多少总会给点。” 老刘头疑惑地瞅着金恩华。 你去吧,我先一个人会会他。金恩华向老刘头眨眨双眼。 信用社有后门通着乡政府的大院,平时信用社的七个人都是在乡政府食堂搭伙吃饭的,因此赵铁明很快就过来了。信用社虽然不属于乡政府领导,但身处月河乡,乡里的会议和各种活动还是都要参加的。赵铁明上午也到了会场,看到是一个黄毛小子坐在台上,心里早看轻七分,后来又不见一位县区领导出席,喜庆的大会冷清的散场,早就认定金恩华是个可欺的主,当然,租用着人家的房子,工作在人家的地面,见面是要见的,毕竟是领导么。 金乡长,你好,赵铁明握着金恩华的手,热情漾溢的说道,“上午就想着要来拜访您的,知道您刚来一定很忙,就不敢来打扰您,没想到您反而惦记着我们。” 金恩华把一杯开水递给赵铁明,“赵主任,你客气了吧。” “谢谢,”赵铁明脸上挂着笑容,“金乡长,我一看您,就是个年轻有为的人。” 金恩华也微笑着,“赵主任过奖,年轻是真,有为嘛,就难说了。” 赵铁明一怔,感到自己的话说得有毛病,“真的,金乡长,从你的身上能看到青春的朝气和力量。” 没想到赵主任这么会夸人,金恩华哈哈一笑,“如果在几年以后还能听到赵主任这样夸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赵铁明勉强陪个笑脸,“相信在金乡长的领导下,你们月河乡一定会很快摆脱落后贫穷的面貌。” 金恩华摇着头,“赵主任,你这话说得差了一点。” 哦,是吗?赵铁明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叫你们月河乡?金恩华笑着说道,“月河乡是我们的,也是你赵主任的,对吧,赵主任?” 对对对,赵铁明连声说道,“金乡长纠正得对,我们信用社一定全力配合乡政府的工作。” 看来有点水平啊,赵铁明心里想道,不愧是大学生,不愧是机关里混出来的人,光这说话的本事不能小看。 赵主任,月河乡现在的困境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吧。金恩华靠在椅子的背上,瞄了赵铁明一眼,“我相信赵主任作为月河乡的一分子,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赵铁明心里骂道,小子,绕了半天,还不是为了钱,我赵铁明活了四十多年,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多,我就是死活不松口,看你怎么办。 金乡长,赵铁明一脸诚恳地说道,“您有什么吩咐,就说吧。” 金恩华心里冷冷一笑,“赵主任你是明白人,我就不用多说了,这个忙你打算帮不帮呢?” 赵铁明装作为难地摊摊双手,“金乡长,你是知道的,我本人很想帮你们,上次方付乡长也向我提过,可是上面有规定,信用社权力有限,我真的是无能为力。” 金恩华诡异地一笑,“赵主任,你这么一说,是真的不能办吗?” 金乡长,真的对不起,赵铁明点点头。 刚才乡里的同志说,赵主任软硬不吃,果然如此。金恩华突然收起笑容,两眼死死的盯着赵铁明。 赵铁明苦苦苦一笑,“不敢,不敢。” 第10节 在这以前,赵铁明并不认识金恩华,他更不知道金恩华却认识他,而且上午在会场上一眼就认出了他。 金恩华盯着赵铁明,淡淡的说道,“赵主任,你知道吗?我们以前见过面。” 不会吧。赵铁明摇着头,脑海里找不到金恩华以前的影子。 赵主任,我和你打个赌,金恩华下了狠心,非制服这个软硬不吃的赵铁明不可,这上任的第一炮就往他身上招呼,“我要是和你共同回忆一段尘封的往事,也许你会改变主意。” 赵铁明抬起头来,有点迷惑地望着从容不迫的金恩华。 第十九章 逼其就范 金恩华知道自己不能再有丝毫的犹豫和怜悯,如果他不拿出早已准备的杀手锏,就无法制伏眼前这个似乎真的刀枪不入的赵铁明。今天上午认出赵铁明以后,他打电话给王峰书记,王书记通过青岭县信用社,了解了赵铁明的情况,这简直真是个无懈可击的人,参加工作二十多年,一直是县金融糸统的老先进,无论工作上生活上口碑完好,为人处事正直朴实,在月河乡信用社已经整整待了十年。 尽管手段有些卑鄙,但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赵主任,我给你讲一个十一年前发生的故事,你一定会很感兴趣的,金恩华盯着赵铁民微笑,“那个时候你还是城东区庄河人民公社信用社的一名普通信贷员,在你们城东区和我们城南区的交界处,也就是月河和庄河的的交汇地,有一家很大的养鱼场,就是青岭县月河鱼苗养殖场,赵主任这该还记得吧。” 赵铁明的身体几乎难以觉察地颤动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点勉强和难看。 金乡长,赵铁明的声音也有些中气不足了,“你真有雅兴,我可对你的故事不感兴趣。” 不不不,赵主任,你一定会感兴趣,金恩华仍旧在微笑,“我说过,我敢和你赌上一把,你一定会帮助我的。” 赵铁明脸上的笑容凝结了,身体象触电似的僵硬,他这辈子最不愿回忆的事情就发生在十一年前,他最不想听到的四个字就是“月河鱼场”,那是一段挥之不去的恶梦和回忆。 金恩华的微笑和柔和的目光,在赵铁民的感觉里就象寒冬的冰雪和冷风。 十一年前的那个夏天,月河鱼苗养殖场发生了一件盗窃抢劫伤人案件,三个不法分子闯进鱼场,重伤了鱼场值班的职工金泽忠,抢走了至今也不知道数量和价值的集体财产,在他们就要逃出鱼场的时候,一个手持鱼叉的少年突然冲了出来,跑在最后的那名歹徒被小年手中的鱼叉剌中了三下、、、、、、 赵铁明惊恐地望着金恩华,脱口而出,“你、、、、、、就是那个少年?” 金恩华毫无表情地点点头,“那年我还不到十三岁,常常晚上一个人划着小船去鱼场,因为金泽忠是我二叔,那天是他到鱼场上班的第八十一天,但他伤好后被鱼场开除了,因为案件到现在还没破,鱼场遭受了很大的损失,鱼场的领导就把全部的责任都推到他身上,他唯一得到的,是身上的七处刀伤留下的疤痕和难以洗刷的冤屈,还有因为治伤背上的三百多元债务。” 你、、、、、、你是怎么、、、、、、怎么认出我的?赵铁明全身颤抖,满脸已是紧张的汗水。 你做梦也没有想到吧,我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在那么明亮的月光下,你慌乱中只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就记住了你的脸,和你逃跑中还不忘用左手去梳理自己乱发的动作,金恩华冷笑着继续说道,“是今天你走进会议室时用左手梳理头发的习惯性动作,唤起了我沉睡的记忆,再看到你的脸,我就认出了是你。” 赵铁明的脸苍白得可怕,整个身体象散了架似的瘫躺在塑料藤椅上。 金恩华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你千万不要企图心存侥幸,我能清楚地说出鱼叉在你身上留下的三个具体部位,它们虽然不足以致命,但我自信它们给你身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痕迹,还有,你想知道,你逃跑时掉下的那支刻有信用社奖励字样的钢笔现在在哪里吗?那支钢笔上刻着这样几个字:奖级一九七一年度先进工作者,青岭县信用社。” 金恩华死死地盯着赵铁明,愤怒的双眼射出的是吃人的目光。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吓得赵铁明差点从椅子跌落下来。 金恩华拿起话筒放到耳边,“你好,是刘书记,对,我是金恩华,、、、、、、王书记已经告诉我了、、、、、、没关糸,同志们没有感到委屈、、、、、、同志们都说牌子先放着,等我们做出了成绩再挂上去、、、、、、是,是,我们一定认真贯彻范落实县委县政府的指示、、、、、、刘书记,请您放心吧、、、、、、再见。” 电话打了十多分钟。 金乡长,你想怎么样?缓过气来的赵铁明,脸上有了一点点生气。 金恩华也恢复了微笑,“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很想为我二叔报仇,如果我那跑江湖的四叔知道了,他会不顾一切的废了你,他可是个鲁莽之人,但是,我不想那么做,虽然对不起我二叔,可为了乡里的大局,也是为你着想,不想毁了你幸福美满的家庭,我知道你女儿马上大学毕业,你儿子是今年参加高考吧,你是个明白人,论年龄你就是我长辈,该怎么做由你自己决断。” 金乡长,谢谢你,赵铁明感激地说道,“你不但救了我,也救了我们全家。” 你还得谢谢你自己,”金恩华狡猾地笑道,“中午我托纪委的王书记,调查过你,除了十一年前的事,你确实表现很优秀。” 赵铁明擦着满头的汗水,“金乡长,我想见见你二叔。” “赵主任,这事以后再说吧,”摇着头,金恩华站起身来,走过去把办公室的门打开。 金乡长,以后就叫我老赵吧,赵铁明的眼中有了泪花,“我马上叫老刘头过去办手续。” 金恩华客客气气的把赵铁明送出门外。 一会儿,老刘头小孩似的跑进来。 金乡长,还是你行,老刘头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赵铁明这么的客气,见了我,象见到亲爹亲妈一样热情。” 金恩华长吁一口气,瞄了老刘头一眼,“热情不好么,人家帮我们解决了大难题,你得好好谢谢人家才是。” 说说,怎么搞定的。老刘头好奇的问道。 你快去拿钱吧,金恩华说道,“领导之间的事不要乱打听。” 老刘头“噗”地一笑,“是是,不打听,对了,借多少?” 两万。金恩华轻描淡写的说道。“让罗文书通知孙校长,明天下午三点,集中全体老师开会,除了发工资,我还要讲话。” “我记下了,”老刘头不放心的问了一句,这么多,赵主任能同意? 金恩华挥挥手,“放心吧,快去。” 老刘头兴奋地走了出去。 唉,金恩华叹了一口气,只是太对不起我那忠厚老实的二叔了。 第二十章 棋逢对手 付乡长方文正就象他的名字一样,生得英俊潇洒,仪表堂堂,连个子都比金恩华高出五公分。第一眼看到方文正,金恩华就自叹不如,心底里的一丝自卑感又涌了出来,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勉强没有表露在脸上。虽然来月河上任前打听了方文正的情况,但真正见了本人,才觉得自己比人家确实差了一大截。 方文正此时心里窝着火。本来,如果不是金恩华的横空出世,和宋部长的节外生枝,还有王峰书记的歪打正着,由方文正担任月河乡的乡长,是顺理成章板上钉钉的事。到月河乡工作两年了,一来就是党委委员和管委会付主任,在金恩华之前,就侍候过两任管委会主任。不久前方文正托自己的叔叔,叔叔找了他老战友向道林付县长活动了一番,可没想到煮熟的鸭子,却飞到这个看上去还带着农民习气的金恩华手上。 方文正第一眼看到金恩华脸上的诡异微笑,是说起如何从信用社借钱的时候,令方文正印象深刻,这种微笑他太熟悉了,高中毕业后他在农村插队四年,自认为对农民颇有研究,这种微笑他见得太多太多,他称之外农民式的微笑,这种狡猾的微笑背后,往往伴随着出人意料的歪招怪事。 说来也怪方文正自己,从京城一所大学毕业回到天州以后,依仗着当地区财政局局长叔叔的关糸和京城名校毕业生的名头,完全可以在天州找个既对专业又称心如意的岗位,可是他一心想从政,叔叔通过战友向道林把他拉到青岭县后,县委组织部征求他本人的意见,也是自己太年轻,头脑一发热,热血沸腾的坚决要求到最艰苦的基层工作,这倒好,一热就热到了月河乡,一热就热了整整两年。看来自己这两年也太保守了一些,光有叔叔的关糸,不弄出点过硬的成绩,根本就进不了老家伙们的法眼。上调不成,就努力往主任书记的位置靠靠吧,辛辛苦苦,勤勉奋斗,眼看终于等到了开花结果的季节,却不经意间被一个“外来户”轻而易举的摘了桃子。 金乡长,欢迎你到月河乡来,方文正尽量装足了诚意,虽然面前的这位乡长比自己小了四岁,“我一定很好地配合你的工作。” 方乡长客气了,金恩华还是一贯性的微笑,“咱们互相配合互相帮助,我刚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睁眼瞎呀。” 方文正轻笑道:“金乡长你可是本地人,又是刘书记钦点的人物哟。”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方乡长你可别笑话我,我是灰溜溜地从工业局跑出来的,这不,发配到这里来了。” 金乡长你才是客气,方文正也笑起来。 咱俩就别乡长乡长的叫行吗?我感到别扭,金恩华说道,“以后你就叫我恩华,我叫你文正,你看怎么样,省得别人以为我们在臭显摆。” 一言为定。方文正点点头。 金恩华又是诡异的微笑,“文正,你比我大,这么一叫,我可是占了大便宜。” 方文正也被逗笑了,吃亏是福嘛。 金恩华心里有点吃不准了,这方文正要不是太会装,就是太高尚了,自己明明是抢了他乡长的位置,楞是看不到一丝丝的不快和嫉妒,是不是自己太小人了一点。 两个人友好地进行了工作分工,农业工业水利土地还是方文正来抓,党的建设和组织纪检及人事工作还是由李红年管着,金恩华除了主持全面工作外,直管计划生育和文化宣传教育工作,其他杂七杂八的工作自有下面的人负责。 方文正一边听着,一边用不易觉察的目光瞄着小自己四岁的金恩华,这小子果然会装,向叔叔说得对,能被刘书记和老王头看中的人决不是善茬,自己还真是遇到对手了,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一股莫名的兴奋,这两年呆在这鬼地方也太寂寞了,还没有人能值得他高看,当初来的时候,两位黄书记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没少找他的麻烦,使绊子下眼药,他略施小计,投其所好,很快就把那两个老小子哄得团团转,对他的话言听计从,很快就挤走了正主任,至于前任主任这个倒霉蛋,恐怕到死也想不到,会是一向称兄道弟的他,用一封匿名举报信给整倒了吧。至于教师们在金恩华上任那天的集体讨薪行动,是他通过铁哥们,中心小学的林校长负责策划的,自己则借参加地区土地承包经验学习交流会的名义躲了出去,没想到让这小子对付了过去,还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歪招,还能让刀枪不入的赵铁民乖乖就范,自己为乡政府开口借贷五千元,赵铁明一口回绝死活不肯,这小子开口就是两万,赵铁明竟然眼都不眨的答应了,还特事特办,当天就把钱划到了乡起府的帐户上。 一边听着方文正有条有理的工作介绍,金恩华一边也打量着方文正。在三叔和孙校长那里得来的情况,他知道肯定有人在背后的活动,教师们才会有组织的进行讨薪,五六十个人聚集乡政府可不是小事,而且还是教师,这些小知识分子什么时候这么齐心过?在自己上任的第一天,一般的主使人还干不出来,黄书记在省城呆着,黄付书记看样子不是搞那种事的人,李红年是个老实人,当过兵的人不会来那一套,那剩下的就是眼前这位从容文气的方付乡长了,量下面的干事和科员们,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 参加交流会?还整了个不在现场,金恩华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够阴的,还挺有水平。 办公室里出现了片刻的寂静。 两个人都忽然感到了一丝别扭,而且是从未有过的别扭。 方文正若有所思,终于有人能给自己压力了,这种别扭正是来自于某种神秘的压力,好吧,就斗上一斗,看到底鹿死谁手。 看到方文正沉思的表情,金恩华也恍然大悟,这是有人在心灵深处发出挑战所带来的压力,他感应到了这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后退?已经退无可退,妥协?在别人咄咄逼人的气势下,岂不等于投降,好吧,既然躲不过,那就玩上一玩吧。 方文正终于开口了,“恩华,月河乡的情况就是这样,地处偏僻,人多地少,河多地瘦,老百姓不但生活困苦,而且更关键的是还自得其乐,小富即安,不愿面对外面开放进步的世界。” 你说的都是事实,金恩华点点头,“所以我们的使命,就是让他们走出去,融入改革开放的历史潮流中。” 方文正看着金恩华,“你有信心吗?” 金恩华迎着方文正的目光,“和你一样,我很有信心。” 两个人的目光强烈地交织在一起,谁也没有减弱退让的意思。 办公室里响起了两个男人阵阵爽朗的大笑声。 第二十一章 未战先败 恩华,干得不错呀,现在的王兵看上去是满脸春色,精神抖擞,“咱哥俩被人抛来抛去,还是弄到了同一个地方。” 金恩华笑道:“王哥,瞧你这精气神,看上去混得不错,因祸得福了吧,难怪我来了这么些日子,也不见你露个脸。” 王兵有点不好意思,“不是怕你忙嘛,这不,你一个电话,我就过来了,不管怎么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我这陶瓷厂百十来号人,也归你这地方官管着呗。” 厂里怎么样?撑得住吧,金恩华问道,“我听说你一上任,就在月河街上搞了个批发店。” 正象你说的那样,王兵兴奋地说道,“批发店利用价格差,几个集市日就销售了八千元的的库存产品,工人们看到希望,我这个厂长说话当然有人听了。” 其实很简单,金恩华微笑道,“以前你们的产品由供销公司统购统销,看上去是很轻松,实际上被困住了手脚,供销公司向各地批发商发货,再由批发商给各个零售店供货,环节太多,现在等于直接由你们自己向零售商供货,既增加了你们的利润,又加快了资金的回笼,陶瓷厂不活也难。” 王兵不住的点头,“我以前是搞生产的,技术上还算过得去,销售一窍不通,反正以后就靠你帮忙了。” 金恩华笑着说道:“你别赖上我啊,我自己现在焦头烂额的,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知道吧,上任第一天就被人玩了二道。” 王兵轻轻一笑,“遇到对手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金恩华盯着王兵,警惕地问道。 我们厂的一个技术员和你们方付乡长曾经是高中同学,王兵神秘的笑着,“你来一曲后来者居上,摊到谁身上都不好受。” 金恩华一下来了兴趣,“别卖关子了,快说。” “那个星期天,就是你上任的前一天吧,”王兵说道,“方付乡长和中心小学的林校长,还有我们的技术员一起吃饭,林校长提到你上任的事,说什么让你好看之类的话,这证明方付乡长和林校长是一伙的,而且很可能是方付乡长授意的,我们厂的技术员不知深浅,可能为了接近我,就当作小道消息说了。”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果然不出我所料。” 王兵也“嘿嘿”笑了起来,“找到了目标,不就好办多了么。” 金恩华把一叠材料扔到王兵手上,“先办正事,你先看看吧。” 哦王兵看了一眼,“这计划生育问题,够婆婆妈妈的。” 其实没什么难的,”金恩华说得很轻松,“我现在是采用多点开花各个击破的战术,学校那边上星期就开始了,你们厂你帮我搞定,你们有二十三名职工和三十一名临时工是我们月河人,这些人自己有计划生育问题的十二人,直糸亲属有计划生育问题的十七人,你帮我把他们办了,限期不办的,按厂规厂纪处理。 好啊,我回去马上办,王兵高兴得一拍大腿,“厂里正好在搞方案减员,正愁师出无名呢,把计划生育同减员挂钩,好办法,只要我一宣布,谁和谁家有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一律开除,那帮土崽子还不乖乖的就范。” 王哥,你们厂那一块就交给你了,只给你半个月,金恩华朝王兵挤挤眼睛,“别忘了大棒还要加胡萝卜哟,还有,别给我人减了,计划生育却没了。” 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王兵笑道,“不过总不能让我白来一趟,你得再给我出一招。” 金恩华想了想,“你可以打打你们那些废品次品的主意,老百姓可不认为那些是次品,供销公司不要,老百姓不一定不要吧。” 第11节 王兵一楞,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好招,物尽其用,能用的就是能卖的。” 还有,咱俩的关糸么,金恩华神秘的一笑,“以后尽量电话联糸。” 王兵点点头,“我明白。” 有人敲门,金恩华收住话头,对着门外应了声“请进”。 推门进来的却是陈刚和赵燕。 你们怎么来了,快坐快坐,金恩华有点诧异。 王兵连忙收起材料告辞而去。 陈刚和赵燕闷声不响地坐在椅子上。 你们俩是来告诉我向美兰的事吧,还是金恩华打破了沉默。 陈刚惊讶地望着金恩华,“班长,你都知道了?” “我猜到的。”金恩华苦苦一笑,“我给组织部打了几次电话,都说她请假了,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明白。” 赵燕说道:“美兰的家里以前没管美兰的婚事,可上星期他爸突然说给她介绍了一个对象,要美兰见见,美兰死活不肯,就把我找去当说客,他爸好象铁了心,无奈之下我把你和美兰的事情说了,没有想到他爸大发雷霆,把我赶了出来,昨天她妈妈来找我,说美兰几天不吃不喝病倒在床上,于是我和陈刚乘她爸爸上班之机去见了美兰,她要我们俩来找你商量,希望你去见见她爸爸。” 她身体不要紧吧?金恩华急切地问道。 现在应该没有事,盼着你过去呢。赵燕说道。 金恩华皱着眉头,“见了她爸我该怎么说?” 赵燕急道:“不管怎么样,你先过去再说,美兰性格内向,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金恩华打了个寒战,看着电话机发呆。 美好的初恋才刚开始呢,难道就这样匆匆结束? 陈刚低声说道:“班长,你知道美兰她爸介绍的对象是谁吗?” 谁? 就是你们月河乡付乡长方文正。 金恩华盯着陈刚,“你说谁?” 陈刚重复了一句,“方文正。” 金恩华手中的茶杯“叭”的一声掉到地上,真是天数,怎么会是他。 赵燕说道:“听美兰妈妈说,方文正的叔叔是地区财政局长,和美兰爸爸是老战友,方文正到青岭工作,就是美兰爸爸的关糸,前些日子方文正去美兰家,见到美兰后回去跟他叔叔说了,后来就发生了美兰爸爸给美兰介绍对象的事。” 金恩华想了一会,站起身,“咱们走。” 没有想到和方文正的交量还没正式开始,却在另一条战线上先打响了,做人总不能未战先败吧,不就是一个付县长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败也要败个痛快。 第二十二章 为爱奋斗 向美兰躺在床上,美丽的小圆脸苍白而憔悴,一双布满血丝的大眼睛,忧郁地看着床前满头大汗的金恩华。 向美兰的眼里,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哇”的一声哭泣撕裂着金恩华的心。 他僵立在床前,发觉自己真的有点喜欢上了她,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激情,和可以不顾一切为之献身的冲动,这种让人心痛让人发狂的喜欢,不再是存在于书本里和传说中,也不再是存在于曾经朦胧的思绪中,而是真真切切的浸透全身的爱恋。 陈刚和赵燕跟着向美兰的母亲,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痴心少女带着无声的哭泣和长久的苦恋,勇敢地投入他的怀中。他略显笨拙的抱住了柔弱的娇躯,用自己全身的沸腾热血,抚慰着受伤的身心。 许久,金恩华贴着向美兰的耳边轻轻地说道:“美兰,不要哭,我会和你在一起的。” 真的吗?是向美兰低吟的追问。 当然,金恩华恢复了冷静,“如果你不再继续折磨自己的话,我会加上一句,直到永远。” 向美兰羞怯地笑了,脸上恢复了淡淡的红晕。 金恩华扶着向美兰靠在床头,为她披上外衣,“还有,如果你马上吃饭,恢复身体,再高高兴兴的上班,我会再加一句,永远永远。” 向美兰幸福地望着金恩华,“我,好看吗?” 金恩华悄声说道:“六年前,我就知道你很好看。” 那你为什么,向美兰低垂着头,“为什么不同我说?” 金恩华微笑着,“你还记得陈刚是怎么被学校开除的吗?一张写着我想和你同桌六个字的纸条,能让陈刚离开学校,你说,我敢在那时候说你好看吗?” 向美兰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又不是让你大声地说。” 没机会那,金恩华故意说道,“赵燕勇敢的向老师报告,陈刚勇敢的打死也不承认,所以才有他们今天的剪不断,我也应该在那时候勇敢一点,让你报告老师,然后让你亏欠着我。” 是你欠我的,向美兰娇声说道,“你欠我六年多了呢。” 哦,对对对,我欠你的,金恩华站起身来,豪气顿生,“我这就找你爸去,我要向他说,我欠了你女儿一笔六年的债,我现在要偿还,加上利息,还一辈子够不够。” 你真敢去?向美兰望着金恩华。 金恩华调皮的眨眨眼,“你爸不就是付县长么,我是谁呀。” 你不能发火。向美兰低声说道。 我答应你。金恩华看着向美兰俏丽的小圆脸,“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要折磨自己。” 向美兰点头头,一付娇羞的模样,让金恩华双眼一阵迷离。 他笑着调皮地说道,“高兴点,你这付模样,在我爷爷奶奶那里会通不过的。” 向美兰被金恩华的乐观灰谐所感染,终于开心的笑起来。 金恩华当然不会马上离去,他要看到向美兰坐在餐桌前大口大口的吃饭,还有向美兰母亲放心的微笑。 班长,你真要去找向付县长?跟在身后的陈刚喘着气问道。 金恩华点点头,“你先回去吧,以后有情况及时报告,别再整出个三天不吃饭再来。” 陈刚歪着头笑问道:“心疼了吧?” 金恩华踢了陈刚一脚,“妈的,我这前方打仗,没想到被人家抄了后路,你小子怎么当朋友的。” 陈刚举举右手,“我保证以后及时报告。” 好兄弟。金恩华拍拍陈刚的肩膀,“你也加快步伐,该冲刺了。” 班长,放心吧,陈刚嘻嘻一笑,“咱俩一起努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你是马拉松,我是四百米,成不成,一锤子买卖,金恩华轻轻一笑,跨上了自行车,“目的都一样,为爱而奋斗吧。” 县政府和县委共处一院,金恩华很快地找到了向道林的办公室。 敲门的同时,金恩华提醒自己做了几下长长的深呼吸。 请进,里面传来低沉而不失威严的声音。 向县长,您好。金恩华恭恭敬敬的弯了弯身体,熟练地去掉了向付县长的付字。 这是一个仍旧穿着军人制服的男人,高大威武而精气十足,尽管那一身合体的军服已经明显的褪色。 金恩华的脸上闪过崇敬的目光,军人,多么令人羡慕尊敬的人,他们中的许多人还在南疆浴血奋战。 你是?向道林认出了眼前这个有点偏瘦但不失精干的年轻人,自己的女儿无奈之时说出金恩华的名字后,他调阅过他的档案,向工业局的高泽水打听过他的表现。 你是金恩华?向道林打量着金恩华,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感**彩。 自己唯一的宝贝女儿六年苦苦单相思的,就是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年轻人, 金恩华挺了挺自己的腰,“是的,向县长,我叫金恩华。” 向道林淡淡的问道:“金乡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向县长,金恩华突然感到了称呼上的毛病,“向叔叔,我是美兰的同学。” 金乡长,现在是上班时间,你有什么工作上的问题吗?向道林强调了一句。 向叔叔,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工作,我是为了向美兰同学的事。金恩华执着地说道。 向道林冷冷地说道:“金乡长,我从来不在办公室谈工作之外的事情,如果你不是为了工作,请离开我的办公室。” 金恩华笔直地站着,一动不动,他可不是轻易退缩的人。 向道林抬起头来,毫无表情的看着金恩华。 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向道林感到自己的办公室里散漫着一股莫名的邪气,难怪让自己的女儿神魂颠倒。 向美兰是自己二十多年婚姻的唯一结晶,全家的掌上名珠,当老战友为侄子方文正向他提出结姻的意愿时,为了感谢老战友在南疆前线的救命之恩,他答应了老战友。那个方文正就是他当初从地委组织部要来的,各方面都无可挑剔,出身书香门第,毕业京城名校,又有一个遍布天州上下的从政家族,长得高大英俊,谈吐不凡,能力超群,正是自己理想标准中的女婿。何况事关自己的前程,没有任何不同意联姻的理由。 眼前的这个小子他不喜欢。 两个人的目光互相对视着,你来我往,谁也没有避让的意思。 办公室里是难堪的沉默。 你要说什么?向道林终于开了口,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无声的心理交量中败退。 向叔叔,是我和您女儿向美兰的事,希望能得到您的同意和支持。金恩华让自己的脸上呈现出真挚的微笑。 向道林回得直截了当,“我不同意。” 金恩华仍然微笑着,“为什么?” 向道林逼视着金恩华,“因为你配不上我女儿。” 我觉得您不能反对我们的自由恋爱。金恩华坚持着微笑。 这小子怎么还在笑,向道林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提高了嗓门喝道:“我不同意,你还不明白吗?” 向叔叔您别生气,金恩华微笑着说道,“今天我来,是向您表明我的心迹,改日我一定正式登门拜访。” 向道林指着办公室的门,“给我出去。” 金恩华弯了弯身子,慢慢收起了笑容,“向叔叔,今天打扰您了,我告辞。” 走出县政府的大门,回头望望,金恩华一阵苦笑,原来这个叫爱的东西,不光是甜蜜快乐,还有从未尝过的苦涩痛楚。 但是,既然说出去了,为爱而奋斗,那么,就在迷茫的前路上,勉力而为吧。 第二十三章 兵不厌诈 第12节 看到金恩华每天悠哉悠哉的上班,反来复去的没有大动静,最先坐不住的,是计生管理员毛雅君,计划生育说到底就是场不折不扣的人民战争,常抓才能不懈才能出成果。可新来的乡长,一不开动员大会,二不下村蹲点,既不宣传讲道理,也不抓人搬东西,搞得各村是风平浪静平安无事,超生户们还大模大样地露面,一付我大着肚子谁也管不着的样子。昨天她到小河村去,窝了一肚子火,几个应该属于结扎对象的妇女,竟然公开对她说,乡长是我们小河村人,你们乡政府不敢来抓人,要抓先抓乡长的老叔去,人家老婶正怀着第四胎呢。 方付乡长也躲了出去。月河乡还有将近两千亩水田没有落实承包责任制,涉及到七个生产大队的一千户农户,县政府下了死命令,必须在夏收夏种期间,完成全部农户的生产承包责任制。金恩华同意了方文正的意见,派乡里干部直接住到村里,不完成工作不撤人,除了方文正自己主动管两个村,其余五个人各管一个。本来乡政府就缺五六个人的编制,一下子又拉走了六个人,挺大的乡政府大院变得更加的宁静,倒是树上的麻雀,天天吱吱喳喳的成了主角。 我简单汇报一下,”老刘头戴着老花眼睛,念着一串串数字,“陶瓷厂、医院、信用社、邮电局和供销社这些单位,各项计划生育工作指标都差不多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中学完成了百分之六十三,中心小学也超过了百分之六十,六所村小加起来,也能达到百分之五十。 李红年笑着说:“各单位搞得很有成效啊。” 老刘头,我再给你出一招,你要不要?金恩华微笑着问老刘头。 怎么不要?我就知道乡长你点子多。老刘头一边打开笔记本一边说道。 我这招叫做火上浇油,金恩华诡异的一笑,“我从县教育局额外搞来二个转正指标,加上分配的,今年全乡共有五个民办转公办的名额,你搞个文件发下去,凡家里和亲属有违反计划生育政策的,从今年起三年内取消转正资格,另外,包括公办教师在内的全体教师,凡违反者,取消以后三年的工资调级资格,情节严重的,一律开除。” 很少露出笑脸的妇女主任肖兰辉表示了赞许,“我同意,金乡长这招一定能在教师界掀起新的计划生育高潮。” 李红年指着金恩华笑道,“好一招火上浇油,逃无可逃。” 毛雅君一向比较性直口快,“乡长,你指的亲属包括哪一些,直糸的还是旁糸的?” 金恩华得意的一笑,“同志们,咱们搞的是模糊战术,就写亲属两个字,打击范围么可大可小,政策掌握在我们手中,让教师们自己去想象吧。” 李红年也跟着笑起来,“这招够狠够毒。” 老李,说好听一点,你这不是打击我的创作灵感和革命积极性嘛。金恩华转过身对罗继东说道:“继东,那个通告准备好了没有?” 罗继东点点头,“按照你写的内容,印了五百张,我保证贴遍全乡每个角落。” 你现在马上就去,今天全部贴完,金恩华拍拍罗继东的肩,“别忘了,把各个大队的几枚公章都统统收上来,有人问,你就说防止各大队私开外出的介绍信和证明。” 毛雅君坐到罗继东的位置上,“乡长,这办法不管用,月河乡外出人员绝大部分都在附近,根本用不到介绍信和证明。” 金恩华瞟了她一眼,这娘们长得是迷人,怎么那么喜欢擦粉和洒香水,就是不大会动脑筋。他往椅背上靠靠,尽量避开那股有点恼人的香水味道。 “是啊乡长,我对你通告的内容有点看法,”肖兰辉望着金恩华说道。 肖主任请说。金恩华冷眼看看这两个女人,长得都有点勾人,一个二十几岁,快言快语,干练泼辣;一个三十出头,思路清晰,冷静缜密,可惜暂时无法摸清两个人的立场。 肖兰辉沉思了一下,“乡长在通告里写上以后决不为了计划生育而抓人扣东西,是不是过于的绝对了,因为这些措施毕竟现在各地都在用,县里也有专门的下乡工作队,而且效果很好。” 金恩华摇摇头,“肖主任你不是本地人,对月河乡的环境特点有所不知,月河乡靠近山区,一迈步就是深山沟岭,无影无踪,全乡又以河港沟汊密布而闻名,地形复杂,外人难以捉摸,这里几乎家家都有木船,一有风吹草动,超生户们就会马上上船扬长而去,所以,大规模的行动尤如大炮打蚊子,劳命伤财得不偿失。” 原来,肖兰辉是半年前从地区下放月河的干部,因为体弱多病,几乎没有下过村,为了照顾她,就安排她驻村月河街。 肖兰辉点点头,拿一双丹凤眼偷偷瞄金恩华一下,闭上嘴不再说话。 毛雅君打开笔记本,看了看大家说道,“乡长,目前有十三名大队干部党员,违反了计划生育政策,在广大人民群众中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干部一律撤职,党员一律开除。金恩华说得斩钉截铁。 李红年说道:“我同意乡长的意见,不要再搞什么检讨警告之类的东西,来个杀鸡给猴看,处理十三个,能管几百人几千人,以后就不会成为问题了。” 金恩华看着肖兰辉,“这事由肖主任负责,一抓到底,决不留情。” 肖兰辉应了一声。 毛雅君看着笔记本,继续说道,“到昨天为止,我们乡还有一百七十三名育龄妇女没有完成上环,一百二十二名育龄妇女没有完成结扎手术。” 还要努力啊,金恩华站起身来,严肃地说道,“刘书记特意关照过我,计划生育工作是百年大计,不得不抓,我认为,我们月河乡的工作是有成效的,以后你们三个人也作一下分工,老刘头坐镇乡政府,肖主任身体不好,就管好卫生院和服务工作,雅君同志,你能者多劳,多到下面跑跑,把下面各村的情况给我摸清摸准。” 看到老刘头他们三个人离开,李红年急忙走到门口,关上门,转身冲金恩华一笑,“恩华,你这是摆的什么迷魂阵,我差点被你蒙住了。” 金恩华伸出大拇指,“老李,不愧是侦察英雄,什么也瞒不了你的眼睛。” 我知道你搞的是内紧外松,但不知道你具体怎么搞,李红年憨憨一笑,“和你一起工作啊,我得跳着想。” 兵不厌诈,呵呵,兵不厌诈,”金恩华神秘的一笑,“老李,千万保密啊。” 李红年哈哈的笑起来,和金恩华在一起,他感到舒心和放心。 金恩华坐回到椅子上,漫不经心的问道,“老李,你家的水稻今年怎么样?” 今年是责任承包制包产到户的第一年,又没有发大水,李红年兴奋地说道,“我家那三亩水稻肯定是个大丰收。” 是啊,我看田里的稻谷都熟透了,金恩华意味深长地点着头,“开镰日是哪一天?” 是后天,农历十六,李汉年一怔,月河乡人还不知道开镰日吗? 开镰日,是月河乡的特有节日,这种风俗已存在了几百年,到了这一天,就是夏收夏种的开始,每个村都会由一名德高望重的老人,第一个持镰下田,首先收割第一穗稻谷。 第二十四章 左眼跳灾 都说初一十五不是好日子,不能婚丧嫁娶,不能动土上梁,更不是出门的好时候。可金恩华还非得今天出门不可。县城是肯定要去的,公事还得办,找向美兰就免了,好几天不见,那张小圆脸是不是又长胖了呢?也有点作怪,每次想到这事,就有不妙的感觉。 华哥,小五踱着方步溜过来,“又去县城上贡呀。” 小五在这个月河乡最重要的“交通枢纽”里,永远是主人一般的自在和威风。 “狗嘴欠揍,”金恩华笑骂道。 小五接过金恩华的自行车放到小客船上,我妈说,初一十五是点香拜佛的日子,难怪你们这些骑自行车的人,也一个个起早摸黑的往县里跑,不是去县城给老爷们上贡,又是干啥去? 金恩华懒得去接小五的话茬,跳到船上坐在顶篷上,“今天怎么没几个人乘船呢?” 少见多怪,要去的都乘早班船了,小五解着缆绳,嘴里吊上一根香烟,“明天就要下田干活了,大中午的谁愿跑到县城去闲逛?” 金恩华“噗”的一笑,“行啊小五,有进步,都用上成语了。” 小看人不是?小五躺在金恩华身边,“我要是少捉几回泥鳅,和你一样早考上大学了,当个乡长区长啥的,小菜一碟。” 你就吹吧,吹死牛不用赔,金恩华想起小五当年高考作文卷上的成名大作,忍不住又“噗”的一声笑起来,小五,你行,你当年的高考作文,我是怎么也写不出来的,全天州都有名呢。 小五不以为忤,反而得意地仰天吟道:“小子本无才,父母逼我来,向党交白卷,零蛋滚下台。”念的正是他自己当年的成名作。 金恩华笑着,“呵呵,真是流芳百世的名家名句啊。” “开船啦,开船啦。”小五不理金恩华的讥笑,坐起身朝着岸上吼起来。 对了,小五,金恩华忽然想起什么,“你刚才说什么骑自行车的都往城里跑,你今天看见谁了?” 小白脸方文正呀,小五说道,“还有武装部的李部长。” 金恩华吓了一跳,“你说什么,两个人一起走的吗?” 少见多怪,小五白了金恩华一眼,“早班船的时候,两个人一起上船乘船,不是一起走么。” 老李怎么和方文正在一起,那方文正不是在大陈村落实土地责任承包制么。 难怪今天上午没见到李红年。 小客船上的金恩华想着李红年,正在县城里的李红年也在想着金恩华。 坐在付县长向道林的办公室里,李红年如坐针毡,心里叫苦不迭,其实他早已感觉到金恩华和方文正之间的微妙关糸,只是心中有数装作不知道,和方文正同事二年多,关糸不好不坏,还没有发展到一起来找领导“汇报工作”的地步。至于金恩华则不同,同乡之间的天然亲近,孙校长有意无意的推介,以及对金恩华有股说不出的欣赏,让他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他。不过,他现在分明感到了自己这个位置的艰难和危险。 方文正能把他拉到县城,当然是因为向道林。 红年啊,不是我说你,向道林亲自给李红年点上一支香烟,“如果不是小方拉你过来,你是不是就不来看我了?” 老首长您说哪里话,李红年诚惶诚恐,“您知道我家里情况,很少到县城里来的。” 李红年的妻子几年前病故,留下三个孩子,家里还有年过六旬的父母和老迈的爷爷,家庭是他沉重的负担,也是他离开心爱的部队的主要原因。 向道林埋怨道:“见外了不是?三年了也不来看我一眼,我可是记得当年咱们老八连里,就我们俩是青岭人。” 方文正坐在旁边心里直乐,老实人也有装不下去的时候,多次拉着不来,没想到自己叔叔的一封信,就给拽出来了。 当年李红年是侦察连连长,方文正的叔叔是团政治委员,向道林是团参谋长。 向叔叔,李部长可没少说起您的英勇事迹,方文正恭敬地说道。 向道林摆摆手,口中却带着得意,“好汉不提当年勇,已经闻不到硝烟和血腥了。” 李红年陪着笑脸,瞥了方文正一眼,娘的,我几时说他过什么英雄事迹了,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左眼皮老是乱跳,果然不是好兆头。 小方,你们李部长才是真正的战斗英雄,向道林指着李红年说道,“你可要好好向李部长学习。” 方文正不住的点着头,“向叔叔,我一定向李部长好好学习。” 向道林和方文正一唱一和,哄得李红年只有憨笑。 娘的,当年老子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时候,就一个小小的纪律错误,失去了晋升的机会,那时候你干吗去了,连一句帮衬的话也没有,今天玩这招套我的近乎,老子偏不接你的招。 向道林怎会看不出李红年的心思,嘴里仍然透着一股无比的亲切,“红年啊,家里怎么样,有什么困难吗?” 谢谢老首长关心,家里没什么困难。李红年憨笑着说道。 小方是我们的晚辈,你可要多多关心啊,向道林微笑着,目光不离李红年的脸。 李红年诚恳地说道:“老首长放心,我一定好好向方乡长学习,努力做好本职工作,争取不辜负老首长的期望。” 方文正瞄着李红年,果然象向叔叔说的,憨人有憨智,以前真是小看了。 向叔叔,李部长一直都很支持我的工作,方文正装作诚恳的说道,“我们一定共同努力,把月河乡的工作做好。” 向道林微笑起来,眼睛却看着方文正,“小方说得好,以后要大胆工作,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我相信红年会很好地配合你工作的。” 娘的,李红年心里骂道,我还就是偏不钻这个套,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憋得难受,何不还上一招试试。 他朝着方文正,一脸的诚恳,认真地说道:“方乡长你放心,我李红年是个明白人,以后一定尽我所能,好好配合金乡长和你,努力把月河乡的工作做好。” 李红年故意把金乡长三个字说得很重。 方文正的脸色突地一变,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李红年心中一乐,小子,别在老侦察员面前悠人,老子不喜欢那一套。 还是嫩点呀,向道林暗叹一声。 红年啊,方政委一直都很关心你,”向道林望着李红年说道,“他可是多次批评我了,我这个人一向粗心大意,我要向你检讨。” 李红年忙道,“红年不才,让老首长们挂念了。” 向道林微笑着说道:“红年,县武装部一直没有配备付部长,你有没有兴趣到县里来工作?” 李红年一惊,老狐狸,狠招在这里摆着呢。 第二十五章 县城搬兵 金恩华到了县委,直奔刘书记的办公室。 刘希才打量着金恩华,“嗯,看来没闲着,比上次瘦多了,不象是偷懒的样子。” 金恩华偷偷一乐,一脸的老实相,“还是刘书记明察秋毫,体谅下面的同志。” 第13节 刘希才哼了一声,“少给我拍马屁,我可听说你在全乡干部大会上说,县政府组织人马下去是大炮打蚊子,带人搬东西是胡作非为。” 这是造谣,”金恩华涎起脸,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月河乡的工作,是紧跟县委县政府部署的,一个多月以来也取得了一些成绩。” 哦,刘希才盯着金恩华,“看来我们月河乡的金乡长今天是来请功的了,说说,你那些小打小闹、文明执法,取得了多大的战果,我刘希才洗耳恭听。” 金恩华一脸苦笑,委屈地说道:“我上任时乡里亏了一万多元钱,学校老师都集体找上门来了,你叫我怎么开展工作?” 刘希才一拍桌子,“哼,派你去就是去排除困难解决问题,不是让你代表月河乡来向县委要这要那的,你以为我不知道,我还没处分你呢,以乡政府的名义违规向信用社借贷,你好大的胆子。” 这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么,谁愿意借钱过日子。金恩华瞟了刘希才一眼,低声说道,“我这也是为县里排忧解难,避免了教师们来找县委县政府上访要钱。” 狡辩,刘希才的口气缓了下来,“你到处张贴通告,宣传什么计划生育要自愿,扣人扣物是犯罪,到底搞什么名堂?哼,你有什么巨计大策说来听听。” 金恩华诡异地一笑,“刘书记,我就是来县里搬兵的。” 刘希才“哦”了一声,瞅着金恩华的脸,“说说看。” 我前面都是放的烟幕弹,就是为了麻痹他们,金恩华嘿嘿一笑,“我还放着我那个结扎对象的的老叔不抓,就是给他们造成一种错觉,以为我是同乡人不敢下手,刘书记你打过仗,知道我搞的是佯攻,主攻还没开始呢。” 嗯,还一套一套的。刘希才微笑着说道。 金恩华继续说道:“明天晚上,你带领县计划生育工作队和医生护士,租些机动船悄悄过来,我这边派人接应,咱们来个里应外会合,保准马到成功大获全胜。” 刘希才好象来了兴趣,“他们就乖乖的待在家里,等着我们上门去?” 明天可是月河乡夏收夏种的开镰日。金恩华神秘的说道,“开镰日里,他们都要回家收稻子,这丰收的日子,又累了一天,嘿嘿。” 哦,刘希才恍然大悟,“我知道这个节日,老百姓很少出远门的。” 金恩华笑了笑,有点得意的说道:“我派人侦察过了,我们要找的人,绝大都数都回村了,明晚只要来个突然袭击,肯定能手到擒来,当然,不能说抓,是把他们请到乡卫生院,不愿动的,咱们上门服务,就地解决。” 刘希才一乐,想了想,“好,是请不是抓,我同意,工作队今晚休息,明天晚上不去城南区,直奔你们月河乡。” 刘书记,请你千万保密,金恩华说道,“干这种事叛徒太多,防不胜防的,现在月河乡还只有我一个知道呢。” 臭小子,难怪老王头说你鬼点子比头发多,刘希才终于笑出声来,“就依你的安排进行,我这边到明天晚上出发时再宣布。” 不过,刘书记你可要多来点人,金恩华笑着凑近刘希才继续说道,“每组至少要来三十个人,二十二个组,争取一下子把二十二个村一起搞定,不然,闻风而去,再找就难了。” 臭小子,要这么多人呀,刘希才笑骂了一句,转念一想问道,“我们去了,怎么联糸你们?” 金恩华掏出一张纸递给刘希才,“我这张纸上写着二十二个接头地点,那些船老大们都知道,明天晚上又是月圆之夜,十点钟我的人会在那里举着白旗接应你们。” 刘希才点着头,终于哈哈大笑起来,“挂着白旗?亏你想得出,行行,咱们就依计而行。” 刘书记,金恩华乘机凑上前去,“你看,给我们批点钱,五千,四千也行,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嘛。” 刘希才收起那张纸放进上衣口袋,连连摇头,“要钱?想得美。” 金恩华低声央求着,“要不三千,二千元也行。” “滚,滚。”刘希才抽了一下金恩华,笑骂道。 金恩华推着自行车出了县委大院,却见李红年靠着大门边的柳树,望着自己的自行车发呆。 怎么啦,老李。金恩华笑着问道。 李红年象见到了亲人似的,“恩华,我看到你找刘书记了,快给我想个办法。” 金恩华一面听着一面想,老李还是信得过的,心头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你可要想好了,金恩华想了想,“有的人盼了一辈子,也进不了城,你反倒害怕升官了。” 李红年苦着脸,叹了一口气,“恩华,你是知道我的,家里三位老人身体都不好,又有三个孩子要照顾,我要是一个人进了城,一星期只能回家一次,家里怎么办那?” 金恩华理解地点点头,这老李也真不容易,每天除了工作还要撑着一大家子,连香烟都逼着自己每天只抽五根。 你如果打定主意了,金恩华笑道,“我就带你去找说话管用的人。” 李红年点着头,“我想留在月河,当部长也不去。” 那好,咱们走吧。 金恩华带着李红年直奔县纪委。 王峰看到金恩华,眼睛一亮,马上又转向李红年,上下仔细打量着,“这位是侦察英雄李红年同志吧,我可看过你的档案,久闻大名了。” 王书记您好,李红年握住王峰递过来的手,不好意思的说道,“您王书记才是青岭的大英雄,我就是听着您的故事参军的。” 好好好,红年同志,快坐,快坐。王峰把李红年按到沙发上,“早就想去拜访你,今天咱们可要好好唠唠。” 李红年有点手足无措,只是憨憨地笑着。 英雄遇英雄,金恩华笑道,“王书记,等会我们还要回月河去呢。” 你少打岔,王峰瞪了金恩华一眼,转身亲自为李红年点着了香烟,“红年同志,咱们今天不谈工作。” 王书记,谢谢您,李红年有些受宠若惊,犹豫着说道,“我,我今天来,是有事相求。” “哦,你说。”王峰收起笑容,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金恩华向李红年使了个鼓励的眼色。 听完李红年的话,王峰沉吟片刻,忽地一拍大腿,“这事好办,他向道林算个鸟,呵呵,没有我老王头点头,看他哪个敢动你。” 谢谢王书记的信任。李红年“噌”地站起来,感激地说道。 王峰向李红年做了个坐的手势,眼睛却看着金恩华,“臭小子,你可记住了,不要老玩那套以退为进后发制人,必要时来点以动制动主动出击,哼,别让人小看了我老王头的兵。” “王书记,我记住了,”金恩华乘机把明晚的事情说了,“请王书记参加明天晚上的行动,办完事后在我们月河多住几天。” 是吗,王峰两只手不住的搓着,“好,好,就这么定了,能见到青岭的两位英雄,好好,明天晚上纪委几十号人全部出动,哈哈,我给你压压阵,此次月河我去定了。” 第二十六章 卖个破绽 金恩华没有低估方文正的智力,当他装模作样若无其事的时候,方文正还是从一点点珠丝马迹中看出了端倪。 方文正根本就不相信金恩华对计划生育工作的放任,那是他能否坐稳乡长位置的首要问题,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会有更大的后招,只是无法肯定他会出什么样的招。自从离开向付县长的办公室的那一刻起,他已经在心里把金恩华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敌人,因此,他要利用一切机会,不择手段的打击敌人。 现在,一个很好的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 在月河乡工作两年,他并没有脱离现实,他只是脚踏实地的步步为营,从各村到乡里,他也有信得过的自已人。 被老刘头讽为狗头军师的,是乡土地管理员马玉才,当方文正回到乡里的时候,马玉才带着他的第一手分析窜了过来,当然还少不了在乡里一贯紧跟方文正的马前卒粮食专管员金力新。 方哥,情况有点不对呀。马玉才的声音压得很低,因为方文正的办公室和金恩华的办公室紧挨着。 方文正显得从容不迫,微笑着点了点头,“你们也看出来了?” 马玉才怪怪的一笑,“这种小伎俩只能糊弄三岁的小孩子,我知道你早看穿了他的把戏。” 金力新争先恐后地递上了最新的情报,“王立春的妈妈同我妈说,今天有笔大生意,怕是要忙一个晚上,特地请我爸妈过去帮忙。” 方文正是满意的,他有两个得力的部下,“再抠的人,请人干活,吃两个馒头总是要的。” 方哥你真是神机妙算,金力新一拍大腿,笑了起来,“我溜过去瞧了瞧,王立春家只准备的面粉,少说也有一二百斤。” 马玉才肯定地说道:“就在今晚,不少于两百人,那就是县里的计划生育工作队要下来了。” 方文正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笑道:“我们乡里参加的人也少不了。” 方哥,你下命令吧,金力新焦急地说道,“都两点钟了,再不行动,我怕他又出什么鬼花样。” 急啥,没见方哥在想么,马玉才白了金力新一眼,“这事还得考虑后果,要做也要做得干净,别整得把自个也玩进去。” 金力新恨恨地说道:“还等什么,我读书那时他就欺负我,我恨不得痛痛快快的揍他一顿。” 方文正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脑子却飞速的转动着,马玉才毕竟有点才,这后果真得好好考虑考虑,一旦弄得偷鸡不成又蚀把米,还不如顺水推舟跟着捞点成绩,歼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活他不能干。他金恩华做事都思量着给自己留条后路,自己更是要小心谨慎,他是做大事的人,和区区一个金恩华争斗,就显得太小家子气。 再说,万一是金恩华设好了套,故意卖个破绽,让自己往里面钻呢?这家伙古怪精灵,不按常理出牌,不得不防啊。 你们俩先回去吧,”方文正微微一笑,“五点下班以前,不要到我的办公室里来。” 金力新心有不甘,马玉才瞪了他一眼,把他拉出了办公室。 得去会会金恩华,方文正思忖着,一个人最好的进步方法,就是虚心的向你对手学习。 金恩华正棒着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聚精汇神地看着。 恩华,你开始学坏了,方文正远远的瞄了一眼,笑着说道,“上班时间还敢看那种东西。” 过瘾啊,就是直版的看着不舒服,还有那些繁体字,金恩华扬扬手中的小册子,神秘地说,“这可是我从没读过的书啊,能学到从没接触过的知识。” 方文正坐到椅子上,“连你这个大乡长也敢在办公室看这种东西,难怪现在月河街上到处都是,工商所的人天天守着还是防不胜防,简直成了自由市场了。” 这几年,走私进来的东西多起来了,地处水上要道的月河乡首当其冲,还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个地下市场,金恩华手上的小册子,是小五私下里淘来的宝贝。 金恩华把小册子塞到自已的口袋里,不好意思的说道,“学习一下还是有好处的。” 怎么样,你的计划该付诸实施了吧?方文正盯着金恩华,微笑着,“今天可是你们月河人丰收的黄道节日,我相信你不会按兵不动的。” 唉,金恩华长叹一声,“我就知道我这点小聪明瞒不过你的法眼,看来你比我大四岁,还真是一个巨大的差距。” 骂我是不是?方文正说道,“你可是正的,我只是付的。” 金恩华诡异地一笑,“正付可以转换,后来者居上嘛。” 方文正不甘示弱,也轻轻的一笑,“行,我就等着来个后来居上。” 金恩华为方文正倒了一杯水,“文正,你慢慢喝着,我说说今晚的具体安排。” 毫无保留,决不掩瞒,这是金恩华早有的打算,你不问我不说,你问了,我干脆和盘托出。 一口气说了十多分钟的金恩华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文正,事先没和你商量,对不住了,现在请你提提意见,看看哪里还有什么漏洞。” 好计划,毕其功于一役,方文正由衷的赞道,“我没什么补充的,坦率说,我就弄不出这样大胆而完美的计划,可谓稳准狠俱备,名不虚传啊。” 又损我是不是?金恩华埋怨似的说道,“你可是咱整个月河乡第二个分享这个计划的人,也不帮我补充补充。” 方文正笑着正要开口,电话却有点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金恩华漫不经心的拿起话筒靠到耳边,“喂,你好,你是哪一位?” 电话里传来一阵笑骂声,“臭小子,我老王头的声音也听不出来吗?” 王峰的声音很清脆,连方文正也听得清清楚楚。 呵呵,是王书记呀,金恩华冲方文正吐吐舌头。 我现在就到月河来。 金恩华笑道:“我正等着你呢,欢迎王书记前来指导工作。” 电话里一阵笑骂:“臭小子,少来这一套。” 第14节 电话“叭”的一声挂断了,金恩华放下话筒,“文正,王书记马上要过来了。” 方文正点点头,“我听到了,我们也该准备准备了。”说着就站起身来。 金恩华却摇摇头,“老王头这回来,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哦,方文正向金恩华投来询问的目光,“是公事?” 也怪我,厚着脸皮去向刘书记要钱,金恩华苦笑着也站起身来,“被刘书记臭骂一顿不说,还把老王头给招惹来了,说是要查查我们的帐目。” 方文正不易觉察的楞了楞。 “文正,通知上班的同志不要走开,同时派人把在家干活的同志叫回来。”金恩华说道。 我马上去。方文正一边应着一边急步往外走去。 金恩华反倒不急了,慢慢的坐回到椅子上。看着方文正出门而去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 第二十七章 当官真难 王峰的提前到来,只是金恩华虚晃一枪,打乱对方阵脚,防止消息外泄,当方文正来到他办公室的时候,他特意安排的老刘头立刻给王峰打电话,于是王峰前脚一个电话后脚微服赶到,立马为金恩华压住了阵脚。 那王峰是什么人?过去是鬼见愁,现在当上了县纪委书记,成了全县党员干部的人见愁,谁要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的手里,结果是明摆着的。 金恩华当然算准了时间,方文正他们即使有所动作,也会在下班后进行,谁也不敢大白天窜到各村去泄露今晚的行动。 王峰一到,所有的工作人员集中到会议室,只准进不许出,连晚饭也由食堂的人送来。随着夜晚的来临,各单位参加行动的人不断的前来报到,而王峰的形势报告还没结束。 此刻的方文正早就打消了搞事的念头,心里还暗自侥幸,这个老王头他还是很怵的。金恩华把那么保密的计划提前透露给他,分明是卖个破绽,故意下套子呢。 马玉才和金力新的心思与方文正稍不同,两个人巴不得搞点事出来,无奈方文正没点头,只能乖乖的坐着,不敢有半分轻举妄动。 坐在会议室门口的金恩华听着王峰的报告,掩嘴直乐,老王头虽说文化不高,还挺能整,作起报告来如江水般滔滔不绝,古今中外,省内县内的说个不停,手舞足蹈,不亦乐乎。 中小学抽调的教师来了,王兵带着几十个职工来了,各村的计划生育积极分子也到了,老王头还独自端坐台上,右手频挥,吐沫四溅,一板一眼的讲着国内经济形势。 李红年和老刘头、肖兰辉走了进来。 恩华,人都到齐了。李红年悄声说道。 金恩华看看礼堂里黑压压的人头,又看看手表,八点半,“老李,可以开始了,按我们原定的安排,先远后近,一组一组的出发。” 王峰看到李红年走上台来,立马结束了他的漫长报告,“同志们,下面该办正事了,这正事嘛就象打仗,纪律是第一,嘿嘿,谁要是敢动歪脑筋,休怪我老王头下手无情。下面,请李红年同志上来,大家接下来的一切行动,都要服从月河乡武装部长李红年同志的指挥。” 在热烈的掌声中,王峰走下台来。 金恩华陪着王峰回到了办公室。 可把我累坏了,作报告也是力气活呢。王峰端起桌上的茶杯咕嘟咕嘟的喝了个底朝天,“臭小子,我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金恩华陪着笑脸,递上去两盒牡丹香烟,“报告很详细很精僻,你老人家这回真的辛苦了,我代表月河乡党委政府由衷的感谢你。” 王峰一屁股坐到金恩华的藤椅上,“臭小子,以后别让我来干这种活计。” 金恩华为王峰点上了香烟,“你老就在这里好好休息,等着下面捷报频传吧。” 你不下去?王峰大口大口地吸着烟,瞟了金恩华一眼。 金恩华笑嘻嘻地坐下,“今晚我陪你坐镇乡政府。” 王峰哈哈大笑,“好,有大将风度,小兵拉子,敢指挥县委书记县长在下面忙活,呵呵,有种。” 职责所在,我是总指挥,职责所在嘛。金恩华一本正经的说道。 但愿你的人民战争大获全胜,王峰掐掉烟头闭起双眼,“我得眯会了。” 金恩华溜出办公室,乡政府的大院里灯火通明却静如死水。 这就是自己的人生和事业,他望着夜空独自苦思冥想,此刻,他只想一个人呆着。 他孤零零地坐在乡政府的草地上发楞。 不知什么时候,王峰踱到了他身边。 知道当官的滋味了吧?王峰笑着说道。 王书记,金恩华叹息道,“当官难,当一个好官更难啊。” 王峰点点头,一改平常的戏谑态度,“当官得先谋人再做事,比方说你,这头一炮算是打响了,马马虎虎站稳了脚跟,接下来,要马上面对二个重要的人物了。” 金恩华点着头问道:“你是说两位黄书记吧?” 王峰点上香烟,在金恩华对面席地而坐。 大老黄黄尚武,一九四三年就参加了革命,是你们青岭也是整个天州地区坚持到全国解放的少数几个老地下党之一,当年解放初期,县委就几十号人,有一天深夜,山陈岛的土匪头子李天贵纠集几百名土匪,准备偷袭青岭县委,是黄尚武得到消息,硬是用两条腿跑了二十几公里向县委报信,县委和县城才躲过一场浩劫,可惜没进过学堂,就学了几本扫盲识字本,不然的话刘书记也只能做他的部下。 那黄付书记呢?金恩华又问道。 小老黄黄逢春,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先做教书匠,二十年前的夏天,当时青岭正发大水,潜伏的美蒋特务企图炸毁青岭水库大坝,恰巧碰到了上山采药路过的黄逢春,黄逢春奋不顾身和特务殊死搏斗,制服了特务,自己却身负重伤,终于让青岭避免了一场大灾难,他也因此弃教从政,要不是出身问题,他的地位也决不在刘书记之下。 金恩华感叹道:“果然是两个大人物呀,难怪刘书记都调动不了。” 王峰又接上了一支香烟,继续说道,“可不是,一个性格梗直刚烈,嫉恶如仇,另一个孤傲清高,城府极深,水火不相容,唉,都是在青岭历史上留名的人物,说起他们,连我老王头都肃然起敬。” 我还没来得及去拜访他们呢。金恩华说道。 哼,拜访,说得轻巧,王峰拿手指点点金恩华的头,“那个方文正小白脸也确有一套,竟能让两个老黄顾而不问,任其所为,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去搞定。” 金恩华有点皱眉苦脸,“下一步工作重点,就是村级班子的改选和调整,那可都是两位黄书记发展起来的人马,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王峰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臭小子,你不是花样挺多么,哈哈,别让人家赶出月河就成。” 王书记,到时候我请你和刘书记来帮我,你们俩的面子够份量了吧。金恩华涎着脸,笑嘻嘻地说道。 帮不了,帮不了,王峰连连的摇着手,“我和刘书记是绝对帮不了这个忙,以后的路就是你自已走,再也不会有今晚的好光景了。” 金恩华默然,爷爷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岸上的路你自己走。 这时,文书罗继东屁颠屁颠的跑进院子,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老刘头。 王书记,金乡长,我们回来了。”罗继东跑到两人面前,大声的报告。 大功告成,无一漏网。老刘头擦着脸上的汗水,乐呵呵的补充道,“李部长陪着刘书记叶县长也回来了。” 王峰站起身,拍拍屁股,“我得睡觉去了。”理也不理,自顾自的转身走了。 金恩华赶紧把刘书记和叶县长迎进院子。 刘书记,叶县长,谢谢你们,金恩华又向着大队人马喊道,“同志们,我代表月河乡谢谢你们啦。” 刘希才微笑着说道:“我们都快累趴下了,你倒留在乡政府偷懒。” 叶文彬也跟着笑起来,“你这个总指挥要不要听听我们的汇报啊。” 金恩华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咧着嘴,“领导辛苦,领导辛苦。” 人群里有人喊道:“小金乡长,你就用几个馒头来感谢我们吗?” 是啊,小金,总得有点表示吧?人群里一阵哄笑。 同志们,同志们,金恩华高声喊着,“我在这里代表月河乡党委和政府,衷心感谢各位领导和兄弟单位的支持和支援,尽管我知道你们是无私的,什么是无私呢,就是不计任何回报的,这样就让我们很为难,很过意不去,所以,我们在这里郑重的承诺,月河乡的功劳簿上,保证写上你们的名字,时时刻刻铭记你们做出的贡献,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啦。” 人群里一阵大笑。 刘希才对叶文彬笑着说道:“老叶,你听听,我怎么说来着,几句感谢,就把我们打发了。” 叶文彬也笑着,转身对着人群说道:“同志们,今晚大家辛苦了,既然小金乡长已经表示过了,咱们就回去吧。” 第二十八章 偷花献佛 金恩华知道,想要顺利的摆平号称花仙的黄逢春付书记,就要先搞定自己的三叔金泽仁。 他心里直犯嘀咕,要三叔心甘情愿的献出他的宝贝,简直是比从他身上割肉还难。 那宝贝,是一盆放在三叔卧室中,几十年很少示人的盆栽铁树。铁树,因为树干如铁打般的坚硬,喜欢含铁质的肥料,所以得名铁树。是一种珍贵稀有的植物,盆栽铁树更是难得。三叔家的那盆铁树,是金家的传家之宝,已经有上百年的寿命了,传到了金恩华父亲这一辈,家里仅三叔一个算得上识文断字的人,就顺理成章的接管了这个宝贝。盆栽铁树开花常无规律,不易看到开花,故有“千年铁树开花”的说法,言其开花较少,金恩华长这么大,也只在上大学那年见过一次开花。 三叔,我这可是第四次了,金恩华央求道,“当年刘备请诸葛亮也不过三顾茅庐,你看我足够诚心了吧。” 金泽仁把头摇得象拨浪鼓,“不行不行,除了它,你看三叔家里有什么上眼的的东西,你都拿走也成。” 金恩华陪着笑脸,“我说过是借,不是拿,保证完事后完璧归赵。” 你那点小心思我知道,金泽仁一点也不为所动,“你小时候从我这里拿的东西,不是送人了,就是玩腻了扔掉,什么时候归还过?这可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平日里都不能轻易示人,岂容你拿去送给外人。” 三叔最怕爷爷,金恩华一皱眉头祭出了这个法宝,“老爷子都答应了,你不信可以去问问。” 哼,还不是你花言巧语,把老爷子给哄晕了,金泽仁摇着头,“这盆铁树已经传给了我,它就是我的,老爷子也不会来逼我。” 金恩华涎着脸,“三叔,你这话就不对了,俗话说得好,传长不传幼,我爸不在了,我是金家长孙,这盆铁树也是应该传给我,所以应该物归原主还给我,你不能不讲规矩据为己有吧。” 金泽仁瞪了金恩华一眼,“说得好,我只是代你保管,可惜现在还不能给你。” 为什么? 我早看出你小子不是爱宝藏宝之人,金泽仁转了个身,把后背留给金恩华,“给了你,怕你给糟塌了。” 金恩华噌地站了起来,故作生气的说道,“好好,金泽仁老师,我现在是以乡长的身份和你谈话,希望你端正态度,好好配合乡里的工作,不然的话,请你考虑后果。” 金泽仁冷笑一声,“别拿你那破帽子来压我,前些年我见得多了,你不就是想说,卡住我民办转正么,我还真不怕,大不了回家种田去。” 死脑筋,金恩华挠挠头,无可奈何地苦笑着,那纯粹是吓唬话,要真是让三叔卷铺盖回家,估计爷爷奶奶就不会让他回家。 还好有个绝招,老话讲得好:世人识偷不识讨。几天以后,金泽仁去县里参加民办老师转正考试了,金恩华哄过了三婶,还真把那盆铁树捞出来了。 捧着铁树,当然是为了去会会黄逢春黄花仙。 金恩华事前着实花了些功夫。乡村两级班子的选举和调整工作马上就要开始,县里要求春节前必须完成,一大批年纪过大的村干部肯定得换掉,那可是人家几十年的苦心经营,不趟过两位黄书记这一关,是不会顺顺当当的,所谓未雨绸缪,“摆平”两位黄书记是当务之急。虽说是慢功出细活,可时间不等人啊。听老刘头说,黄付书记种花爱花,只要是懂花之人,不会被拒之门外。你若能和他交流“花经”,更会被捧为上宾。当初方文正刚刚上任,也曾经被黄逢春呛得难受,后来方文正投其所好,联糸工商所领导,在月河街搞了个花卉交易点,也算是跟花沾上点边,不但聘请黄逢春当了顾问,还请他亲自剪彩,于是黄逢春谓其“尊花”,后来慢慢地接受了方文正。 既然想不出别的办法,那就来个如法泡制吧。 此刻,金恩华有点眼花撩乱。这是一个花的世界,走廊上,小院里,堂子间,到处都是盛开的鲜花,扑面而来的花香,足以让他陶醉和沉迷。 虽然已经在上任那天见过一面,可黄逢春似乎仍不待见,坐在太师椅上一动不动,半闭着双眼打量着面前的金恩华。只是在那盆铁树映入眼帘之时,僵直的身体有一点点微微的颤动。 黄书记,你好,金恩华定了定神,陪着笑脸,十足恭敬地说道,“我这些天有点忙,没能及时来看望你老,请多多谅解。” 总算是微微的点个头,略显苍老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喜怒哀乐。 金恩华讨好地说道:“早就听说黄书记养花爱花,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黄书记,你真是当得起花仙这个名号。” 哼,这是鼻腔里传出的声音,“金乡长公务繁忙,怎么还有兴致出来寻花问柳呢?” 嚯,老头在问他,干嘛来了? 第15节 金恩华微微一笑,“黄书记,我今天来没有别的事,就是特意慕名而来,算是借花献佛吧。” 够虔诚,够尊重。 黄逢春稍微睁大了双眼,冷冰冰的目光扫视了金恩华一遍,“古人有走马观花,你金乡长走人观花,算得上别具一格,少见少见。” 金恩华听懂了言外之意,我当然不是来走走看看而己,“黄书记说笑了,我倒记得古人常说,雾里看花更惜花。” 呵呵,我是真心诚意来寻花赏花的,只是雾里看花,有点不踏实罢了。 黄逢春闭上双眼,似乎在自言自语,“可惜算豆蔻少年,或堪作花信年华。” 小看我是么,金恩华不甘示弱,稍一沉吟,“勿忧春意花期晚,总有春花秋实时。”开花能否结果,总得等到秋天丰收季节才能知晓吧。 说得好,原来金乡长也是懂花惜花之人,黄逢春露出些许赞赏的表情,“可惜我黄逢春明日黄花,只能作落花无言。” 黄书记此言差矣,金恩华微微一笑,“我倒见过枯木亦能开花,那才算是百花齐放,别有一格,灿烂无比。” 黄逢春张开双目,终于真真切切地把目光落在金恩华身上,“听说金乡长灵牙利齿,满舌生花,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金恩华面不改色,“我相信先花后果,最幼嫩的花蕊,也有盛开的时候。” 唉,黄逢春竟然叹了一口气,“我黄逢春也算是生不逢时,只能当流水桃花,不说也罢。” 金恩华露出真诚的微笑,“黄书记你何不唱一曲如花似锦锦上添花呢?” 终于,黄逢春的老脸挂上了一丝淡的微笑,“金乡长你初登这花花世界,可千万小,别心眼花心乱了。” 谢谢黄书记金玉良言,金恩华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真诚的微笑,“我相信既然能柳暗花明,就一定有心花怒放的时候。” “哈哈,好,说得妙,我月河乡总算后继有人了,”黄逢春笑出声来,目光变得慈和亲切,“小金,你今天来,想必是移花接木吧?” 金恩华点点头,“黄书记明见,我听说只有移花接木,才有树上开花。” “小金,坐,坐下,”黄逢春的脸上带着花,亲切地说道,“谢谢你来看我这老头子,我没什么说的,只有一句话,昙花虽好看,仅仅一现矣。” 我一定谨记黄书记的教诲,金恩华坐到了木椅上,显得胸有成竹,“我相信,既有花好日,当有月圆时。” 黄逢春指着地上的那盆铁树,“早就听说你们金家有一盆流传百年的铁树,青岭唯一,天州有名,家中有大喜之事,铁树会通人性的开花,可惜从不轻易示人,今日得见,已偿夙愿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爱,你把它带回去,替我谢谢金老师,就说他如果看得起我这糟老头子,我愿意和他交个朋友。” 金恩华也不客气,笑着说道,“多谢黄书记,我一定把你的话转告我三叔。”心里却说,我本来就是借你看看的,送人?就是三叔同意,我也不肯哩。 小金,黄逢田含笑问道,“把这盆铁树拿出来,花了不少功夫吧?” 我今天只是偷花献佛而已,金恩华“嘿嘿”一笑,如实相告,“偷花,不算偷吧。” 黄逢春抚掌大笑,“好好,好一个偷花献佛,今天,我算是见到月河乡最灿烂耀眼的鲜花了。” 第二十九章 身不由己 随着夏收夏种“双抢”的结束,月河乡正在进行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村级干部大换班的换届选举工作。 在月河乡的历史上,还从未有过如此全民动员全民参与的热闹场面,征询民意选拨村党支部书记,民主选举村民委员主任,这些新鲜而又陌生的大事,成了全乡民众的主要话题和议论中心,连每逢初四初九的月河街集市,都比以往热闹了许多。 这时候,只有金恩华一个人躲在办公室里“偷懒”。 十七名其他乡干部,和县里的工作队组成了二十二个小组,分别负责各村的各项工作。金恩华很自信,这月河乡就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他要在气势上压倒方文正,在月河乡树立起唯我独尊的大好局面。 方文正当然很郁闷。这个老不死黄花仙倒也罢了,就那么一个疯颠,被抠猴家的一盆铁树“砸”中了。可那个黄尚武不该呀,他是自己爷爷当年亲手领着参加革命的小讨饭,电话里明明答应从省城回来掌握大局的,可快一个月过去了,连个影子也没见着,这各村的党支部和村委会要是改选完毕,县里一下文件,老天爷也翻不过来,这月河乡就真的变成金恩华的天下了。 一个小小的月河乡,只是他方文正投笔从政的起点,对志存高远的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可他赌的是一口气。现在看来,他在气势上和事实上都输定了,强龙难压地头蛇呀,向叔叔说得对,金恩华这小子做事除了果断和大气,还有的就是狠和独,这点他还真比不上人家。更为致命的,那根本就是人家的地盘,光同学朋友和亲戚组成的人网,就让人家稳操胜券,难怪这小子能心安理得的坐镇乡政府办公室里逍遥自在了。 县委工作队队长、县委宣传部付部长孙玉霞,明摆着是刘书记特别派来的人,这娘们对金恩华是言听计从,撑着一张徐娘半老的脸,天天屁颠屁颠的亲自往下跑,工作上反过来成了金恩华的下手。 方文正很是无奈,连老实人李红年都成了金恩华的铁杆,自己背后的庞大家族,目前还只能在天州那边呼风唤雨,强大的威力暂时还到不了青岭,向叔叔就是最铁杆也独木难支,在南下派老头子们和青岭本地派的夹击之下,寸步难行,只能是勉强自保渡日。 还是应用叔叔的那句话吧,忍耐和等待。 整个乡政府大院静悄悄的,除了金恩华一个人“窝”着,其他人都被他赶下村去,和村民们“同吃同住”去了。 金恩华捧着一本从小五那里“掏”来的“书”,看得津津有味。这些天,他算是从这些书上学到了不少东西,至少没有了看到女人时的那种恶心感,就连毛雅君身上的香水味也不排拆了。 门被“叭”的推开,吓了金恩华一跳。 门口站着刘希才和王峰,一高一矮,一瘦一胖。 “刘书记,王书记,你们怎么来了。”金恩华急忙把书放进抽屉,立马站起身来。 王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呵呵,老刘,你输了,我说什么来着,这臭小子,就是个指使别人干活自己偷懒的人。” 刘希才沉着脸,走到金恩华身边,推开金恩华的身体,一言不发地坐到金恩华的椅子上。 金恩华有点手忙脚乱,又是倒水又是敬烟,虽然自己不抽烟,但他的抽屉里总放着几包好烟,以备不时之需。 “两位书记,这走私的三五牌香烟味道怎样?”金恩华陪着笑脸说道。 “好烟,够凶的。”王峰翘着二郎腿,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说道,“臭小子,给我弄几条尝尝。” 刘希才吐出一口烟,“哼”了一声。 金恩华连忙说道:“两位书记百忙之中光临月河乡指导工作,弄几条香烟抽抽是理所当然了。” 王峰连连摇手,哈哈大笑起来,“臭小子,我是搭我们刘大书记的顺风船而来的,办点私事,上次你四叔送的膏药,我老伴用了效果不错,借你的自行车用用,我去小河村找你四叔去。” 王峰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 金恩华把王峰送到楼下。 “王书记,你透露透露,这刘书记今天来是?”金恩华小心的问道。 王峰瞅了金恩华一眼,叹了一口气,“你上去吧,老刘会和你说的,唉,我有责任,是我把你拉进来的,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 金恩华带着疑惑回到了办公室。 刘希才的手上,正拿着他那本百看不厌的书。 “啪”的一声,刘希才把书扔到办公桌上,“哼,这种书你也敢看?” “刘书记,是这样的,”金恩华一边为刘希才点上香烟,一边解释着,“上次工业局的事情发生以后,我就得了种怪病,见到、、、、、见到那个就恶心,我的大学老师帮我到省人民医院咨询,说这是什么心理障碍,是小时候落下的心病,还说了治疗的方法,就是、、、、” 刘希才摆摆手,眼睛盯着金恩华,“坐吧,这种东西少看为好,小心中毒。” 金恩华应声坐下,看到刘希才的脸由阴转晴,心里松了口气。 “你金大乡长好自在嘛,”刘希才弹弹手中的香烟,淡淡的说道,“别人在下面忙乎,你一个人躲起来逍遥。” “嘿嘿,”金恩华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刘书记,我这是为了调动大家的工作积极性,您不是说过么,当领导的就是掌握大局全局,抓大放小,管好人用好人。” 刘希才点点头,微微一笑,“也要经常下去掌握第一手资料,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 金恩华不住的点头,看到刘希才脸上的笑意,总算把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刘书记,您知道的,我这完全是为了避嫌,在月河我每个村都有同学,还有好多朋友,节日里有走动的亲戚也有几十家,里面想当干部的不少,所以我怕人家抓个把柄,干脆就当个甩手掌柜。” “举贤不避亲嘛,”刘希才轻轻一笑,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为了以后月河的工作和发展,一定要严格把关,把有用可用之人选出来。”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请刘书记您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刘希才满意地点着头,“你们月河乡是全县第一个进行村级班子民主选举的,你不但要认真圆满的完成,还要进行很好的总结,我准备让你在全县三级干部换届选举工作大会上做个经验总结报告,你好好准备准备。” “谢谢刘书记,”金恩华感激地看着刘希才,这是一个露脸攒资本的大好机会呀,“我们一定认真地总结这次换届选举工作的经验。” 刘希才从衬衣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扔到金恩华的面前,“拿去吧,省得你每次见了哭穷叫苦的。” 金恩华看着纸条大喜过望,口中连声说谢,这是刘书记叶县长亲笔联名批示的条子,整整五千元,这可是及时雨啊。 “小财迷,”刘希才笑骂道,“这可是县里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们的大窟窿还是得你们自己填。” “嘿嘿,我这些日子正发愁呢,”金恩华生怕有人抢了似的,小心翼翼的收起纸条,迅速装进了裤袋里。 刘希才也被逗笑了,“跟我说说,两个老黄是怎么回事?” 金恩华开心的笑起来,“挺好的,两个老头子好像没动静啊。” 刘希才笑道:“黄逢春向县里打了个报告,洋洋晒晒,写了几千字,郑重建议由你兼任月河乡党委书记。” 金恩华“噗”地一笑,把那天偷花献佛的故事,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我知道他黄花仙是语文教师,好用成语,所以来了个对症下药,事先好好准备了一番,没想到正中下怀。” “好,好,投其所好,偷花献佛,哈哈,”刘希才大笑起来,“干得好,不但尊重团结了老同志,使乡里的工作少了阻力和干扰,还能让你家的宝贝完璧归赵。” 金恩华轻轻一笑,“我也只是借他看看而已,黄付书记知道是我们家的传家之宝,想收也不敢。” 刘希才“嗯”了一声,“那另一个黄书记呢?人家虽然没有提出继承人选,可也打了报告,说请求县委批准他退居二线,继续留在省城休养。” 金恩华诡异地一笑,“刘书记,您放心吧,我估计黄书记一时半会是不想回青岭了。” “哦,”刘希才饶有兴趣的看着金恩华,“你小子又给他使了什么计策,能让这倔老头还乐不思归了?” 金恩华说道:“黄书记的儿子,是我原来就读的大学机械糸的一名助教,黄书记就跟着儿子住在校园的教职工宿舍里,学校正在建设一个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在我的努力推荐下,学校党委书记亲自出动,聘请黄书记为校外辅导员,他老人家高兴之极,一生的光荣历史终于有了听众,听说他现在精神着呢,一星期要做四场报告。” “哈哈,”刘希才指着金恩华笑道,“好小子,亏你想得出来。” “嘿嘿,”金恩华一脸的无辜样,“我这不是没法子么,只好调虎离山,也算让黄书记有个用武之地。” 刘希才高兴地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门,望了一眼外面,转过身神秘的说道,“小金,你这调虎离山调得好,知道吗,黄尚武是个孤儿,他当年是方文正爷爷的通讯员,鞍前马后的整整跟了五年。” 金恩华点着头,难怪方文正这两年在月河混得开,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糸罩着呢。 刘希才收起笑容,坐回到椅子上,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默默地望着金恩华 金恩华有点明白过来了,刘书记专门下来,不光是来说这些东西的,一定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 “小金,”刘希才终于开口了,声音有点低沉,“我今天是特地来看你的。” 金恩华受宠若惊的站起身来,“刘书记,你可以打个电话叫我,什么事还劳您亲自跑一趟。” 刘希才做了个手势让金恩华坐下,“既然我和老王头,把你领进了官场的大门,有些事情该向你交待了,也许从政不是你最初的人生理想,但一旦进了门,就会不由自主,身不由己,很多时候,要承受各种各样的挫折和磨难,甚至还有某种痛苦的放弃和牺牲。” 金恩华的身体挺了挺,“刘书记,不管怎样,您和王书记对我的信任和栽培,我没齿难忘。” “你要有思想准备。” 刘希才凝视着金恩华,满脸的严肃。 第三十章 忍痛割爱 刘希才吸了口烟,缓缓的说道:“三十多年以来,咱们青岭县的干部队伍中,一直流传着南下派和本地派的说法,这并不奇怪,我们的伟大领袖就说过,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客观地说,分岐和派糸的存在,有时候反而能促进工作的开展和局面的平衡。” 金恩华苦笑着,“刘书记,我算荣幸地被您拉进了南下派的队伍中。” “不完全是这样,你小子讲点良心嘛,”刘希才轻轻一笑,脸上呈现出些许得意,“你本来无门无派,犹如水中浮萍,有人想把你当作前进路上的垫脚石,是我们把你捡回来,当作了一块宝贝,你看看我们青岭,还有第二个从普通科员直升两级的人嘛。” 金恩华并不领情,话中带着明显的抗拒,“我已经谢过您了,刘书记,我想过的是平稳安宁的生活,捧着千百万农民梦寐以求的铁饭碗,并不想进入你们的这个或那个圈子,我不想活得太累。” 刘希才的脸上似笑非笑,“哦,是吗?可惜你踏进来了,并且还闹得风生水起,后悔么,晚了。” 第16节 “并不晚,”金恩华摇摇头,“我只是把工作当作我的职业,而且我是月河乡人,改变家乡的落后面貌,是我上大学时最大的理想。” “幼稚,”刘希才冷冷的说道,“官场如战场,只有斗争没有温情,不进则退,不胜就输,就象我刚才说过的,身不由己,你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绝对没有。” 金恩华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刘书记,你千万不要把我逼到墙角边上,我还真做得出任何事情。” “听我说下去,”刘希才摆摆手,“所谓的南下派,就是当年青岭解放时,我们十八个从山东来的人,包括土改时期,从你们青岭当地涌现出来的一批干部,可惜啊,岁月不饶人,我们这帮人死的死,退的退,剩下的已经不多了,三五年内,我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将会彻底的退出历史舞台。而所谓的本地派呢,是人民公社化后,你们青岭本地起来的一批干部,当然,也包括同时期进入青岭工作的外地人,他们嘛,正处于年富力强的黄金时期,是目前干部队伍的主力军,以后相当一个时期内,是青岭政坛的主力军。” 金恩华微笑着,“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是谁也不可抗拒的客观规律。” 刘希才没顾及金恩华的插话,继续说道:“其实,南下土改派也好,本地中坚派也好,没有根本的分岐和冲突,有的只是经历、教育、观念和工作方法的不同,所以,三十多年来,在天州地区所属的七个县中,青岭的干部队伍是最团结最有战斗力的,但是,这种团结和平衡,很快就要被一股外来的力量打破了。” 金恩华看着刘希才,“您说的外来力量,是传说中的所谓方派吧?” “你说的没错,”刘希才点点头,拿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喝了几口,“你别小看这股以姓氏命名的力量,方文正的爷爷曾经是天州地下党的负责人,六十年代以第一付省长的职务离休,方老爷子退而不衰,至今仍然影响着天州政坛,他有七个儿子二个女儿及几十个子侄晚辈,还有众多的老部下,遍布于天州各县,几十年来,天州的干部队伍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以拥有同方家的亲密关糸而自豪。但是,由于历史和地理的原因,青岭的地下党组织不属于当时的天州地下党特工委领导,而是属于天州南面的海州地下党特工委领导,所以,青岭的干部和天州其他各县相比,历来都是自成糸统,既很少有人调出,外来的人也不多,黄尚武仅是一个特例,他之所以从方家老爷子那里出来,仅仅因为他本来就是青岭人,尽管方老爷子竭力栽培,希望在青岭有他的代言人,尽管黄尚武为青岭县立有特殊功勋,但他因自己能力有限,始终身单力薄,孤军难行。” 金恩华沉吟着,有点不以为然,刘希才说的一切,仿佛离他还很遥远。 “你身边的方文正当然并不足道,其实,他只是方家扔到青岭的一块问路石,而付县长向道林,才是他们在青岭发展的中坚力量和代言人,向道林和方文正的小叔子有着二十多年的战友之情,又有南疆浴血奋战中的救命之恩,方家竭尽全力支持向道林跨入青岭政坛,使向道林在青岭站稳了脚跟,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青岭县委十一名常委之一。” 难怪向道林傲气十足,金恩华心里想道,为了自已与向美兰的事情,连他委托的王峰书记拉下老脸上门去求,也都被向道林一口回绝。 刘希才意外的叹了一口气,用同情的目光盯着金恩华,“我知道你为了向道林的女儿,已经多次到过他的办公室,而且,还托老王头上门,告诉你,小子,没有用的,那是一桩赤裸裸的政治婚姻。” 金恩华“噌”地站起来,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楞了楞,旋即又重重地坐回到椅子上,脸上露出的竟然是微笑,尽管有那么一丝丝勉强。 好小子,真的不简单,刘希才有点惊讶,怒而反笑的人他还真的见过不多。 “小金啊,你是个明白人,为了爱情,你也许会做出异于常人的举动,年轻人嘛,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依我看,你只有唯一的一个选择,那就是忍痛割爱。”刘希才心里叹息着,自己要是有女儿,这小子倒是个非常合格的女婿。 金恩华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刘希才,竟然微笑着说道:“刘书记,你今天找上门来,就为了说这些?” 刘希才一怔,点了点头,“我要调走了。” “我祝你高升,”金恩华冷冷的说道,“你这个大书记为方家长孙方文正亲自作媒,作为回报,高升地委理所当然。” 刘希才苦笑着,“哦,你知道了也好,其实我的上调和做媒,没有必然的联糸,那只是顺水人情而已。” 金恩华哈哈大笑,语气中已毫无恭敬之意,“刘希才同志,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纯洁,”他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门,让窗外的新鲜空气冲刷着办公室内弥漫的烟雾,“你当初把我从工业局拉出来,我非常的感激你,但你力排众议把我连升两级,我就开始怀疑你的真正的意图,我之所以没有拒绝,是因为按排我回月河乡工作,正好可以为家乡的老百姓做点好事,不管你怎么解释,我都不会原谅你,我不想做你们的棋子,也决不走进你们的圈子。” 刘希才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无言以对,无奈地笑笑,自己为了妥协而做的媒,算是彻底的得罪眼前这小子了。 金恩华站在刘希才面前,用犀利的目光凝视着刘希才,许久,低沉而凶狠的骂道: “老东西,我x你妈的。” 刘希才涨红了脸,“噌”地站起来,愤怒地喝了一句:“放肆。” 金恩华反而坐了下来,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刘书记,我不怕你,因为你不敢撤了我。” 刘希才瞪了金恩华一眼,狠狠地扔掉手中的烟头,一言不发地径自走出了金恩华的办公室。 金恩华的拳头重重地砸在那张有点破旧的写字台桌上。 “轰”的一声,办公桌四散裂开,瘫落在地板上。 第三十一章 乡长醉酒 李红年披着夜色走进乡政府的时候,值班的刘张贵正在焦急的等着他,身边是妇女主任肖兰辉,肖兰辉的家不在青岭,平常除了每月回家一次,都住在乡政府大院后面的宿舍楼里。 老李,你快去看看吧,刘张贵难过地说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金乡长砸烂了办公桌,晚饭也不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李红年默默地点点头,领着两人大步的来到后面的宿舍楼。他知道下午刘书记来到月河的事,王峰书记也隐隐约约的交待了一点。 这是五十年代的砖木二层小楼,一字型的排开,显得破旧而宁静。 屋里亮着灯,李红年在金恩华的门上用力敲了几下,“恩华,开门那,我是李红年。” 肖兰辉就住在金恩华的隔壁,在李红年身后小声的说道:“刚才我听见乡长好象摔了什么东西。” 李红年皱起眉头,右手按在木门上,一用力,“叭”的门被推开了。 金恩华象个僧人一样,盘着双腿,抱着双手,面朝门外,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脸有点苍白,却竟然还挂着一丝诡异的微笑。 房间内的地板上,是一大堆书籍和文件,扔到到处都是。 肖兰辉和刘张贵进门后,连忙蹲下身去,闷声不响地捡着书本和文件。 李红年一看金恩华的表情,知道气头已过,暗自松了口气,走到床前说道:“恩华,没事吧?” 金恩华瞟了瞟蹲在地上的肖兰辉一眼,“老李,老刘头就是多事,我能有什么事么。” 李红年也瞅瞅肖兰辉的背影,会意的点点头,“那你为什么不吃饭?想学老和尚闭关僻谷吗?” “我想喝酒,正好你来了,我请你。”金恩华下了床,笑嘻嘻地说道。 刘张贵站起来笑道:“喝酒好,我也参加。”说着向金恩华伸出手。 金恩华一边掏钱一边笑骂道:“老刘头,我看你才是真正的抠门,每次都是噌我的酒喝,你就不能请我一次?” 肖兰辉走到金恩华身边,浅浅的一笑,制止了金恩华掏钱的动作,“乡长,今天我请客,我和老刘去买酒去。”说着,转身拉上刘张贵往外走去。 金恩华和李红年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坐了下去。 金恩华扔给李红年一包三五牌香烟,“老李,这个肖主任深有点意思。” 李红年点上香烟,美滋滋的吸了几口,顺手把整包香烟塞进口袋,“幸亏你提醒,以前还真没注意到,她和方文正的关糸好象有点神秘。” 金恩华眨眨眼,“我说嘛,你没有老婆,她就一寡妇,你搞定她,成一家子多好。” 李红年立时涨红了脸,连连摇手,“恩华,这种事我可不敢想,我一农民,享受不了娇滴滴的金枝玉叶,要找也要找个能干活的才行,就那条小细腰,我可消受不起。” “真没用,还侦察英雄呢,”金恩华嘲笑道。 “人倒是很漂亮,就是有点冷,我承认我不行,”李红年自嘲的笑道,拿双眼坏坏的看着金恩华,“倒是恩华你,不是常吹什么小菜一碟手到擒来么,又看了那么多书和录像片什么的,别光说不练呀,也出来试试身手,实践出真知,就当练练手吧。”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你以为我不敢?可惜年纪比我姐姐还大,”说着慢慢的摇头,“我就是想弄清楚这个女人背后的故事,至少她在天州地委宣传部工作过,怎么突然给下放了,别弄个定时炸弹,到时候轰得我们人仰马翻的。” 最近金恩华和肖兰辉一起下过几次村,偷偷的观察过,接触多了,感到这个女人是外冷内热,那种说不出的美艳有时候令他心中荡漾,还有平时生活中姐姐般的体贴和呵护,让他好几回温暖无比的感动,令他情不自禁的想起远嫁山里几年不见的姐姐。 李红年呵呵直笑,“好好,王书记还担心你不能自拨呢。” 金恩华有点神气活现的笑着,“我是谁呀?那些臭老头,我还看不起他们呢,老李,你不一样,我把你当我兄弟。” 金恩华说得真诚而动情。 李红年心头一热,挺了挺胸膛,“恩华,我李红年愿意做你的兄弟。” “放心吧,以前的事情我会扔掉的,”金恩华说得斩钉截铁,“咱们都是月河人,乘着在这里有权可用的机会,好好大干一场,让月河的老百姓都过上富裕幸福的生活。” 望着金恩华脸上坚毅的表情,李红年豪气顿生,“好,豁出去,大干一场。” 金恩华忽地神秘的一笑,“老李,你找几个可靠的人,不能是外乡人,一定要百分之百的可靠。” “哦,”李红年忍不住问道,“你想干嘛?” 金恩华指着李红年手指间夹着的香烟,诡异地一笑,象小学生朗读课本一样,一字一句的说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山高皇帝远,天高任鸟飞。” 李红年吓了一跳,“恩华,你是说?” 李红年刹住了话头,因为肖兰辉和刘张贵提着四瓶白酒和几包下酒菜走了进来。 看着桌上放着的四瓶四特酒,李红年楞住了,不由的斜了肖兰辉一眼,看不出这娘们出手真大方,这可是五十三度老糟烧,一瓶酒要三元多钱。 见了酒,刘张贵的双眼眯得更细了,以超乎平常的速度摆好了酒菜,笑吟吟的瞧着金恩华。 “老刘头,”金恩华骂道,“真没出息,看你那馋样。” 刘张贵打开一瓶酒,闻了闻瓶口飘出的酒香,感叹道:“好酒哇,感谢肖主任破费了,呵呵。” 金恩华看一眼面前笑而不语的肖兰辉,“肖主任能喝不?” 肖兰辉点点头,稍作忸怩的轻声说道:“会一点。” 李红年坐到桌子边,一拍手说道:“好,肖主任爽快,请咱们金乡长作指示,怎么个喝法?” 金恩华瞄一眼肖兰辉弱不禁风的身材,“本乡长向来讲究男女平等,酒桌上没有男女之别,喝倒一个就结束。” 肖兰辉款款的轻笑,在金恩华身边坐下,轻声说道:“我没意见。” 刘张贵早已酒经考验,一边给四个人倒酒,一边乐呵呵的说道:“我老刘头贯彻落实乡长的指示一向不打折口。” 倒是平常酒量最大的李红年心中一怔,恩华说得对,这女人深不可测,不可小视呀。 酒过三巡,菜没动几下,每个人都是三两白酒入了肚。刘张贵平常喜酒,每天必喝,为了省钱,喝的都是几毛钱一斤的劣质酒,今天喝的好酒,早已激动莫名,满面红光,主动承担倒酒的任务不说,那动作那速度比月河街上的金酒鬼还熟练。李红年在部队练出的酒量,常人难可比拟,加上魁武的身材,一看就是酒篓子,只是家里经济拮据,平日很少喝酒,今天见肖兰辉女流之辈,竟隐约有挑战之意,酒胆一壮,也就放开了手脚,心里想,这娘们装样,今晚非喝倒你不可。他向金恩华使个眼色,向着肖兰辉频频劝酒,还嚷着喝慢了要重罚。 肖兰辉冰雪聪明,看出了李红年不怀好意,见金恩华没什么表示,就仍然不紧不慢的喝着第三盅白酒,脸上是从容淡定的浅笑。其实她是天生的能喝酒,凭这能耐,她才有机会进入地委宣传部,这种场面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自从到了月河乡,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都闷了大半年了,难得有这么一个放松的机会,就陪陪这三个男人喝个痛快吧。 刘张贵给每人的小酒盅里续满了酒,端起自己的酒盅,闻一闻,赞了声“好酒”,凑到嘴边,一吧叽,一干二净,嘴里吆喝道:“老李,快点,该你了。” 李红年来了兴奋劲头,不甘示弱的一仰头,一两白酒下肚,把个酒盅底朝天,拿双眼向金恩华示威,“恩华,该你了。” 金恩华端起酒盅,一皱眉头喝干了第四盅酒,心里却暗暗叫苦。他不是不能喝酒,当年跟着四叔学武的时候,他还学了一个绝招,就是在喝酒的时候绷紧下半身,能让身体的毛孔张开,酒在体内的分解和外泄会加快,酒量就会增加不少。 可是,他从没喝过快酒,也喝不了快酒,更要命的是,他没吃晚饭,第四盅酒一下肚,就感到了肚子里翻江倒海般难受,仿佛整个身体在燃烧,全身的气血迅速地往外汹涌而出。 待肖兰辉微笑着喝干了第四盅,刘张贵早已迫不及待的端起了酒盅,一面赞叹着肖兰辉的酒量,一面迅速的喝完了第五盅白酒。 瞧着肖兰辉面不改色从容不迫的样子,李红年倒吸一口凉气,这娘们真会喝那,再瞧瞧金恩华,人虽坐着,上半身却是摇晃起来,心里一惊,糟了,猛想起金恩华还没吃晚饭呢。 “老李,快喝快喝,”刘张贵催着李红年,“第五盅了,谁也甭想逃避。” 李红年指指金恩华,呵呵笑着,“恩华,你要倒了吧。” 金恩华一拍桌子,晃着身子站了起来,“谁说,谁说我倒啦,我堂堂,一大乡长,永远,不会倒下,喝,喝了。”抓起刚开的整瓶酒仰头就喝。 李红年吃了一惊,眼捷手快的一把夺过金恩华手中的酒瓶。 金恩华的手指着李红年,嘴里嘟嗦着,“老老李,你放肆,这是,他妈的,乡长的酒瓶。”身体摇摇晃晃的跌向刚站起来的肖兰辉怀中。 肖兰辉的俏脸一红,稍一犹豫,伸开双手抱住了金恩华。 两个人的身体一起倒向了身后的床上。 李红年心里一乐,急忙过来帮着肖兰辉,把金恩华挪到床上。 刘张贵摇摇头,“不对不对,这小子平常很经喝呀,一定心里有事。” 李红年狠狠地瞪了刘张贵一眼,“老刘头,你没见他空着肚子吗?” 肖兰辉点点头,仿佛自责似的,“老李说得对,我倒把这茬给忘了。” “唉,算了,肖主任,这里就交给你了,”李红年打着哈哈,朝刘张贵使了个眼色,“老刘头要值班,我得回家去,明天还得下田喷农药呐。” 肖兰辉看了一眼床上的金恩华,脸一红,犹豫着说道:“行,你们先回去吧。” 第17节 李红年拿起一瓶酒和一包没打开的花生米,拉着刘张贵出了金恩华的房间。 两人勾肩搭背的走到楼梯口,刘张贵指指身后,低声说道,“老李,这行吗?” “呵呵,老刘头,”李红年拍拍刘张贵的后背,“莫管他事,莫管他事,咱哥俩找个地方接着喝去。” 第三十二章 点到为止 一缕初冬的阳光,透过窗帘上的破洞,恰好投落在金恩华的脸上。 金恩华揉揉双眼,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伸个懒腰,怔怔地看着趴在床边的肖兰辉。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和背影,多像自己的姐姐,他没见过母亲,姐姐是他生命记忆中最初的女性。 没想到酒醉后醒来的感觉真好,清醒平静而又舒心。看看手表,九点,他拍拍自己的脸,幸好今天是星期天,醉酒的事没几个人晓得,不然,会破坏自己乡长的英勇形象的。 肖兰辉被惊醒了,抬起头看看金恩华,“醒啦?”艳丽而苍白的脸上挂着羞涩的微笑。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笑笑,赶快下了床,“肖主任,让你辛苦了。” 房间已经被肖兰辉收拾得干干净净。金恩华拉开门,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个老李,把我的门都搞坏了。” 肖兰辉把湿毛巾递给金恩华,慢声细语的说道:“以后,别空着肚子喝酒了。” 金恩华痴痴的望着肖兰辉,“谢谢,你真象我姐姐,我以后就叫你姐姐吧,叫着肖主任我觉得别扭。” 肖兰辉脸一红,悄声道:“随你便。” “叫姐姐,怕我那亲姐姐听了会吃醋,不好不好,”金恩华故作为难地摇着头,“那可是我们家的大领导,爷爷奶奶都得服从她的调迁。” “那就别叫姐姐了呗。”肖兰辉被逗笑了。 金恩华一听,又是摇头,“不行不行,人家孙部长年纪比我老婶大多了,还逼着我叫她孙姐,你一夜辛苦的照顾我,都处出感情了,不行,你一定得是我姐。” 肖兰辉的脸噌的红了起来。 用词不当,呵呵,用词不当,金恩华凑到肖兰辉身边,微笑着说道,“那就叫兰姐吧,亲切,又自然。” 这时,没想到门口出现了李红年高大的身影。 肖兰辉赶快退了两步,和金恩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极不自然的和李红年打着招呼,“李部长来啦。” 肖部长辛苦,辛苦,李红年呵呵笑着,突又摇起头来,“唉,我李红年命苦,还是咱们金乡长有福气,喝醉酒都有人侍候。” 肖兰辉红着脸,瞟了金恩华一眼,“你们聊,我走了。”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金恩华的房间。 金恩华瞪着李红年,狠狠地擂了他一拳。 李红年眨眨眼,故意大声的说道:“恩华,你老实交待,孤男寡女的守了一夜,怎么就叫上姐姐了。” 金恩华微笑着,压低嗓音说道:“老李,别想歪了,瞧你那一脑袋坏思想。” 装,装吧,李红年指着自己的双眼,“这是一双侦察员的眼睛,还看不出你们之间的那个什么火花?” 点到为止,金恩华诡异的一笑,“本乡长办事,向来是举重若轻,点到为止。” 李红年呵呵一乐,“兄弟也算是过来人了,理解理解。” 金恩华问道:“大星期天的,干吗来了?你不是说下田干活吗。” 一来看看你,二么,你昨晚说的那事,李红年坐了下来,挠着头,“你可要想好了,我不是怕事。” 金恩华笑而不语,从床底下的纸堆中抽出一张地图,摊到办公桌上,“老李,这是我从县档案室搞来的青岭县地图,以你一个老军人的眼光,看看我们月河乡的地理位置。” 李红年收起笑脸,凝神地看着地图,“北面,一片水网密布的平原,直线相隔二十公里就是县城;西面也是平原,和咱们县的交通要冲泽水镇直线相距十三公里;东面是城东区,山水相间,离青西镇十公里,离庄河出海口大约十四公里;南面,紧挨着我们月河乡的是黄土山区。好地方,恩华,好眼光。” 金恩华得意的笑笑,“你就不能受到一点点启发?” 从军事意义上来说,我们月河就是青岭乃至整个天州的战略要冲,算得上兵家必争之地。李红年搓着双手,不好意思的说道,“其他的嘛,还得你这大乡长来点拨了。” 嘿嘿,一点个人的浅见,金恩华一面看着地图一面说道,“我们月河在经济意义上来说,是青岭县南部几十万人的经济和生活中心,你来看,南面的黄土山区,南北宽三十公里,东西绵延六十多公里,包括乐海县,生活着二十几万老百姓,我姐姐的家就在那里,以前我每年都去那里,据我初步估算,他们输出百分之六十的物资和需要运进去百分之七十的物资,都是从我们月河进出的,当然,确切地说,是经过我们月河进出的。” 肖兰辉悄悄地走进来,手里拿着几个馒头和一碗豆浆,朝李红年示意着。 李红年点点头,向肖兰辉做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肖兰辉没说话,把馒头和豆浆放到办公桌上,坐到了李红年旁边。 金恩华朝肖兰辉看了一眼,抓起一个馒头咬了几口,看着地图继续说道:“我们月河乡的东面,是以青西镇为中心的城东区,人口十多万,虽然面对大海,却也是交通不便,他们和外界的陆地联糸只有两条通道,一是通往县城的公路,要经过高高的青岭山,一山相隔,汽车要爬四五个小时,路破山陡,事故不断,自古就有青岭高三千,走路走半年之说,另一条呢,就是水路,他们至少有百分之八十的东西,都是通过庄河,经过我们月河乡进出的。” 所以,再加上月河周边的几个乡,我们月河街的初四初九集市日,素来就被称为天州第一市,可惜近几十年来慢慢衰落了。”金恩华坐回到椅子上,端过那碗豆奖一饮而尽。 肖兰辉深有同感地说道:“月河是个好地方,真正的制约是没有公路,陆地经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交通经济,只有水路没有公路,就象人一条腿走路一样,走不了也走不好。” 李红年点点头,“是啊,咱们月河以前没能人,黄书记不在行,黄付书记没人撑,几十年了,平均每个人不到半亩水田,越过越穷了。”说着朝肖兰辉一笑,“肖主任,我只是就事论事,没有对黄书记不敬的意思哦。” 我只是我,肖兰辉看看金恩华,诚恳的说道,“我理解李部长的意思。” 金恩华含着笑,有点调皮地看着肖兰辉。两人的目光相接,肖兰辉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红晕。 李红年看在眼里,心中一乐,两人还真的对上了。 因此,这些日子我认真的作了一番调查和研究,金恩华收回的目光落到李红年身上,“我决定,搞市场,修公路,先筑巢,后引人,重新恢复天州第一市的繁荣景象。” 好主意,有气魄,李红年竖着大拇指赞道,接着又两手一摊,“工商所那帮家伙天天赖在月河街,东窜西跳的,还有,钱呢?” 金恩华点点头,“这天州地面上泛滥成灾的走私货,百分之七八十都是经过我们月河乡运出去的,工商所那帮打办人员才会待在月河街不走,我们月河乡,为什么不可以自己做做文章呢?” 李红年看肖兰辉一眼,又转头看着金恩华。 金恩华知道李红年的意思,转身凝视着肖兰辉,“兰姐,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心里却在说,就算赌一把吧,自己口中的兰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肖兰辉的脸一红,想了想,“有的事可以做不可以说,有的事可以说不可以做。” 李红年哈哈一笑,“肖主任不愧是地委宣传部出来的人,说话有水平,难怪金乡长这么看重你,没白叫你兰姐。” 金恩华把一包香烟扔到李红年身上,“拿去吧,堵住你的嘴。” 肖兰辉的脸更红了,并不丰满的胸脯有点起伏不停,似乎犹豫了一下,“我,我是党员,当然,当然要自觉接受乡长的领导。” 李红年暗自咬着牙,“恩华,我没得说。” 金恩华站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为了扼制越来越猖狂的走私活动,月河乡守土有责义不容辞,乡党委乡政府决定,秘密成立月河乡缉私队,由我兼任队长,李红年同志担任付队长,肖兰辉同志担任缉私队办公室主任。” 李红年仿佛听到了军令,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好啊,原来你早有预谋了,豁出去,干了。” “我要你找的人呢?”金恩华问道。 李红年想了想,“我有个战友,是大陈村人,绝对靠得住,还有我弟弟,你见过了的,可惜罗继东学习去了,这小子回来也可以算一个。” 金恩华点点头,“老李,你下去转一转,今晚七点到我这里来,叫上你的弟弟和战友,还有我老叔,客轮上卖票那个小五子和馒头店的黄立春。” 李红年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去。 肖兰辉默默地望着金恩华。金恩华咬着剩下的馒头,调皮地冲她笑着。 “恩华,”肖兰辉叫惯了乡长,乍一改口,立刻红起了脸,“你,你不怕我出卖你?” 金恩华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兰姐,我不怕,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谢谢,”肖兰辉娇声说道,“但我有两个要求。” “你说你说。”金恩华看着肖兰辉,有点痴迷。 肖兰辉红着脸,低声道:“以后有人时别叫兰姐,还有,我要参加今晚的行动。” 第三十三章 滴血为盟 自从解开了压在心头十一年之久的郁结,月河信用社主任赵铁明象换了个人似的,一下子年轻了十岁,从小有点驼弯的腰背挺直了许多,说话中气十足,一张平常挂霜的国字脸如今更多的是弥勒般的笑容,每次见到金恩华,脸上的感德之情溢于言表。虽说信用社和乡政府是前门连着后门,两人却也碰不上几回。其实赵铁明的心地本性率直,日子久了,知道金恩华不喜欢你来我往的那一套,好多次想去小河村看看金恩华的二叔金泽忠吧,都被金恩华知道后阻止了。他曾经向小河村的金支书打听过金泽忠家的情况,才知金泽忠有一手泥水匠的好手艺,在四邻八乡颇有点名气,儿子在部队当兵,女儿还在念高中,家里两口子日子蛮算过得去,他是有心报答无处着落,只好堪堪的把满腔感恩之情悄然放在心底。 正在值夜班的赵铁明看到金恩华推门而进,连忙起身让进办公室,语气中的恭敬一闻即明,“金乡长,快请坐,请坐,有事打个电话叫我过去就行了,何必还要亲自跑一趟。” 又是让座又是倒茶,拿起香烟递过去,一想金恩华不抽烟,赵铁明不好意思的笑了。 金恩华微笑着,“老赵,知道你值班,我来看看你,你要是再这么客气,一口一句金乡长的,那咱俩以后就不好做朋友了。” 赵铁明只好说道:“那,以后我就叫你恩华,公开场合还得叫乡长吧,这是关糸到你的威信问题。” “呵呵,也行,”金恩华坐下后说道,“老赵啊,不是我说你,你好几次想去找我二叔,有这事吧?人家金支书都纳闷了,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赵铁明望着金恩华,满脸的诚恳和感激,“恩华,我对不起你二叔,总想当面和他道歉,不然我寝食难安呀。” 金恩华摇摇头,“老赵啊老赵,你想让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吗?我二叔就一老实人,家里大小事情都由我二婶说了算,你这一去表示表示,他肯定会告诉我二婶,我二婶心直口快,藏不住话头,不出一钟头,那大嗓门准保给你传遍整个小河村,说不定还会立马操着扁担打上门来。” “恩华,我听你的,”赵铁明惊得出了一身冷汗,不住的连连点头,“要不这样,你老叔有点文化,年纪没超过三十五岁,让他来信用社当个保卫人员怎样?反正我们要对外招聘的,由你的叔叔当信用社门卫我更放心。” 金恩华“噗”的一笑,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我老叔有文化?谁说的,哈哈,老赵,你被蒙了。” 赵铁明不解地看着金恩华,“怎么,他不是小学毕业吗?我问过金支书的。” 金恩华呵呵笑道:“小学毕业是不假,别人小学读六年,我老叔读了八年,估计坐在教室里的时间么,加起来不超过三四个学期,因为经常逃学,没少挨我爷爷的揍,实际文化水平嘛,我给你举个例子,一万零一这个数字,我们都念一万零一,他硬要念成一万零零零一,说中间三个零要读出来,不读出来就是一百零一,为这事还和人家打赌,输掉了一百个劳动工分呢。” 赵铁明也笑了起来,“你老叔还挺逗。” “逗,是挺逗,”金恩华正色说道,“别人长一脑袋一屁股,他长两脑袋半屁股,坐不住,尽想些希奇古怪的事,孤朋狗友还特多,你要是找了他,我估计会弄得你们信用社鸡犬不宁鸡飞狗跳的,你呐,还是省省心吧,省得我和你以后经常为他擦屁股。” “恩华,谢谢,我听你的。”赵铁明感激地说道,心里却想,这恩德一定要报,但只能等以后再找机会了。 金恩华看穿了赵铁明的心思,微微一笑,“老赵,知道我们家的家训吗?四个字,吃亏是福,写在家谱上的,都流传十一辈人了,我爷爷的为人你一定知道,我父亲一辈五个兄弟,都是泽字辈的,每个人名字的后一个字连起来,就是孝忠仁义礼,所以,你不必为自己的一个错误而挂怀,我和老叔小时候还常去陶瓷厂偷次品呢,何况你老赵不管怎么看,都算得上是月河上下的一条汉子,我金恩华愿意和你做个交心朋友,不知道你老赵愿不愿意?” 赵铁明擦了擦湿润的双眼,不住的点头,“愿意,我当然愿意。” 金恩华看看手腕上的表,忽地冲赵铁明神秘的一笑,“老赵,这事过去了,我是有事相求,听说你丈母娘家没人了,在月河街上留着三间空房子,你看能不能租给我?” “那有什么,空着也是空着,正好钥匙就在这里,拿去用就是。”赵铁明爽快地说道,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了金恩华。 金恩华站起身,接过钥匙扬了扬,诡异的一笑,“三个要求,房租一定要收,租房的人是我老叔金泽礼,干什么用的不知道。” 赵铁明稍许一怔,马上点着头,“一定照办。” 金恩华回到自己的宿舍,房间里早已坐满了人,人声吵杂,烟雾弥漫,直逼心肺,肖兰辉坐在开着的门边,不住的用手驱散着扑鼻而来的烟气。 见到金恩华走进来,屋里一下子静了下来。 “都把香烟给我掐掉。”金恩华一脸正色,皱着眉头说道。 李红年急忙起身,“乡长,我来给你介绍一下我的生死兄弟。” 李红年旁边“刷”地站起一个三十多岁男子,壮实的身材,一脸的英气,标准的军姿,向着金恩华,“叭”的一个立正,举起只有三个手指头的右手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嘴里响亮的说道,“报告金乡长,战士陈大军向你报到。” 金恩华紧紧的握着陈大军的手,“大军同志,你好,早就听老李说起过你,相见恨晚呐,我们以后再加深认识吧,现在我任命你为月河乡缉私队第二付队长,我和老李不在时,由你全权负责指挥,不管是谁,不服从命令的,凭你处置。” “是。”陈大军一脸的严肃,声音中透着威武和亢奋,仿佛又回到了二年前硝烟弥漫的南疆前线。 李红年指指一屋子的人,“咱们乡里,金乡长,我,肖主任,老刘头四人参加。” 第18节 金恩华走过去把刘张贵拉了出来,“老刘头,你不去看大门在这干嘛,以后你负责记帐和后勒,现在你的任务是去放哨和值班。” 刘张贵“嘿嘿”一笑,“我不是想听听你今晚的行动么,搞得象打仗一样的,过瘾呵。” 金恩华一面推着刘张贵到了门口,一面笑骂道,“去你的老刘头,行动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还怕你当俘虏呢,快滚,今晚不许喝酒哦。” 屋里众人发出一阵哄笑。 金恩华和李红年的弟弟握着手,笑道:“浪里白条李小年,李哥,你的用武之处来了。” 李小年憨憨的一笑,“乡长,我一定好好干。” 小五从椅子上蹦起来,满脸的兴奋,“华哥,我和立春该出发了吧?” 长着一脸青春痘的黄立春也站起来,咧开嘴,冲着金恩华一笑。 金恩华摇摇手,走到床边,把一直斜躺在床上抽烟的老叔金泽礼拉了起来,笑着说道:“我亲爱的智多星老叔,还在生我的气呀。” 金泽礼“哼”了一声,“我是看在李部长的面子上,才来参加的,就你小子请我,八抬大轿也不来。” “哟,”金恩华笑道,“你计划生育超生的第三胎,还是我帮你交的钱呢,再说啦,四婶那第四胎不拿掉,准又是个丫头片子,还不是帮人家生的么。” 金泽礼闷声闷气的应道:“医生都查了,是儿子。” 众人一齐笑起来。 金恩华看了看李红年,笑着说道,“老李,我老叔在月河也算立了号的人,人称智多星,行事鬼计多端,从不吃亏,他要退出,可惜了。” 金泽礼瞪了金恩华一眼,“谁说我不参加了,小子,不叫鬼计多端,那叫足智多谋。” 李红年笑道:“对对,是足智多谋,泽礼老弟以后就是我们的军师,参谋长。” 金恩华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大家听着,李部长都把事情交待清楚了,我不再重复,想退出的,现在还来得及,愿意干的,都表个态吧。” 说完话,金恩华把所有的人扫视了一遍,转身走到门口,拉起一直坐在门边的肖兰辉,来到了走廊上。 肖兰辉低声问道,“他们在干嘛?” “发誓,发毒誓,”金恩华神秘的一笑,“我们月河乡接古流传几百年的习俗,滴血为盟。” 肖兰辉皱着眉头,白了金恩华一眼,“你呀,这不是封建那一套么。” 全恩华借着走廊上的灯光,瞅着肖兰辉娇嗔迷人的脸,“兰姐,对老百姓来说,这套管用,那狗屁纪律没用。” “你呢,你为什么不参加盟誓?”肖兰辉娇声问道。 金恩华“呵”的一笑,“我是领导,一言九顶,用不着盟誓。” 肖兰辉俏脸一红,伸出手指触了一下金恩华的手臂,“以后说话文明点,好么?” 金恩华凑上前来,低声说道:“大战在即,美人相伴,兰姐,我象个古代顶天立地的大将军吗?” 这时,他们身后的屋里,传出了一阵男人浑厚而低沉的话音。 第三十四章 初战告捷 肖兰辉明明知道,金恩华主动的把她拉进去,是故意的暴露和明显的试探,心里竟然一点点也不反感,反而有一种久违的温暖和兴奋。自己久已冷却的心扉,被身边这个认识不到半年的“弟弟”悄然拨动,为什么?是自己顽强筑起的防线不再牢固?还是那诡异的微笑具有无可阻挡的魅力?是自己曾经哭泣滴血的心灵需要安慰?还是那迷人的真诚和少年的纯真真的那么无坚不摧。此刻,自己不再冰冷的娇躯,离那颗滚烫的心,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也许就在不久以前,它们还相隔千山万水,现在,黑夜被初亏的月光划破长空,于是,它们不再陌生,也不再遥远,万籁俱寂之中,一颗少年之心在怦然跳动,孕育着人间的勃勃生机和生命的光辉绚丽。 “兰姐,”金恩华悄声说道,话音中多少夹杂兴奋和冲动,“这是赵主任的房子,对面是陶瓷厂码头,我们的脚下,就是天州第一大河,月河。” “哦,”肖兰辉的思绪,回到了现实,望着沉眠之中波澜不惊的月河,低垂着头不再言语。 这是个迷一般可怕的小男人,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察觉到粮食专管员金力新和工商所的人狼狈为奸,把自己的家,变成工商所罚没走私物品后私下扣留的窝藏点,更绝的是,还竟敢带人来了个“黑吃黑” “不用担心,”金恩华说道,“此刻,他们正在搬东西呢。” 肖兰辉点点头,悠悠地说道:“你不担心吗,有一天被人发现。” 金恩华坚定的摇着头,“我要用这些意外之财,来造福月河乡的百姓,工商所那帮人,还有方文正马玉才金力新等人,即使知道了,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方文正并不坏,他也许不知道这些事情。”肖兰辉瞅了瞅金恩华,真是个可怕的小男人。 听到肖兰辉为方文正辩护,金恩华心中一颤,有点不满的说道:“兰姐,你对方文正很了解吗?可以和我说说方家的事吗?还有,你和方家到底是什么关糸?” “不,恩华,不,”肖兰辉的娇躯突然不住的颤抖,“恩华,你不要问了。” 金恩华搂住肖兰辉离开窗口,扶着她在一张竹椅上坐下。 漆黑一团的房间中,只有一个女人低声的哭泣。 金恩华克服了几秒钟的措手不及,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子,把不住颤动和哭泣的兰姐紧紧的搂入怀中,“对不起,兰姐,对不起。” 这时,在金力新家的后门,一条小河汊的尽头,李小年娴熟的摇着木浆,木船上坐着李红年,陈大军和金泽礼,慢慢而悄然的靠近岸边,弱弱的月光下,小五站在岸边,机灵地打着手势。 李红年第一个上了岸,“小五子,一切顺利吗?” 小五点点头,“金力新那小子不是去了天州么,喝方白脸的结婚喜酒,里家就剩老爹老娘。” “他们不会醒来吧?”李红年担心的问道。 小五一听直乐,差点笑出声来,“放心吧,我用了点安眠药,明天中午以前,绝对醒不来的。” 够损的,李红年也是一乐,“你这个楞头青,不会出事吧。” “就一点点,很有保险糸数的。”小五伸着小手指头,嘻皮笑脸的说道。 李红年朝船头的陈大军翘翘大拇指,几个人随着小五溜进了金力新家的后院。 早在里面的黄立春,带着他们到了工商所藏私的大房间,六个人都惊呆了。 房间里大半的空间堆满了走私的香烟和衣物,另一边则是大堆的录像机录音机,还有一个角落,则是几十箱令人眼馋的洋酒。 “发财啦,”小五直着双眼,低低地惊呼一声。 金泽礼也是两眼发直,看得合不拢嘴,“我的奶奶哟,拿到市场上,怕能值个十万块哩。” 李红年回过神来,轻轻拍了小五一下,“大家快动手吧,记住,一扫而光,一点不剩。” 几个人赶快动起手来,依次接力,抬着箱子往后门传递。 李红年估摸了一会,一条船肯定的装不下,拉过李小年,“小年,你再去弄条船来。”李小年点头而去。 小五一边搬一边忍不住低声咋呼着;“乖乖哟,发财啦。” —— 肖兰辉和刘张贵两人在统计着不断从船上搬进来的走私物品,李红年把金恩华拉到一边,“恩华,你看留谁在这里看着?” 金恩华想了想,“老李,让陈大军住在这里吧,他不是还没成家么,一个人方便,不易引起外人注意,另外,你得赶快找找你在天州的妹夫,这货要尽快销出去,咱们也得有个渠道不是?” 李红年“嘿嘿”一笑,“明天我去喝方文正的喜酒,正好乘机把这事搞定。” “这条渠道不要说出去,你我,小年哥大军,四个人知道就行了。”金恩华吩咐着,“每个人发二条香烟,让他们早点回去吧。” “放心吧,”李红年点点头。 金恩华望望大堆的走私品,突然反而没有了胜利的喜悦,感觉自己兴奋的情绪,一下子莫名其妙的的跌落到冰窟窿中,身体条件反射的颤抖了一下。 他独自离开那幢当作了仓库的房子,穿过单人小巷,走在月河街的石子路上,把自己深浸于黑暗和寂寥之中。 他突然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疲乏。 心里的思绪没来由的回到了工业局,想起了王兵和张小明,想起了王新华付局长,还有老赵和于海娣,整整两年,真正的无忧无虑,有时间躲在图书馆里读书,涎着脸去人家那里噌饭,溜进县城唯一的公园里,一个人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面对着温暖的阳光,美美的睡上一觉。 他自己也觉到了自己脚步的沉重,可他必须继续的走,他困了,想回去睡觉。 月河街不过才五百来米,今夜却仿佛变得那么的漫长。 偌大的乡政府大院悄无声息,只有在院中央的旗杆上,孤零零的挂着一盏电灯,用昏黄的灯光,为他照亮着脚下的道路。 他和衣躺倒在自己的床上,闭上眼睛,努力命令自己什么也不要想,终于,他强迫自己进入了无知无边的梦乡。 第三十五章 两条直线 天州,一座镶嵌于东海之滨的小城市,和南边的海州和北边的宁州两个邻居相比,它显得微小和隐秘,一零四国道在这里变得狭窄而崎岖。共和国的历史上,它的名字很少被媒体提及,顶多是南北两颗耀眼明珠之间一个不会发光的节点。当然,这并不妨碍方老爷子。他是这个节点上的一颗明星,是这片并不古老的土地上,屹今为止唯一可能在百年后被谥为“革命家”称号的人物。 这是天州老城区的一幢老宅院,其中一间厢房改造而成的书房,是方老爷子每天渡过大半时间的去处,他喜欢书的世界,如果不是投笔从戎,他完全可以象家族的上辈人一样,成为某个专业的学者文人。自从离休离开省城回到天州,方老爷子几乎足不出户,谢绝访客,书和报纸成了他主要的伴侣。整间房子除了门和窗户,墙的四周全是书架,窗前是一张古色古香的书桌和紫木靠椅,在靠近门边的地方,有一张暗红色的的小茶几和两张供来客坐用的紫色藤椅。 方天海,八十三岁,方老爷子是天州地区家喻户晓的尊称,身材瘦削,白发苍苍,一张古铜色的老脸,捕捉不到丝毫的喜怒哀乐,只有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能让人想起它主人曾经的岁月和威名。 此刻,方老爷子的目光,停留在已经站了小半天的长孙方文正身上。 藤椅上坐着方老爷子的小儿子,天州地区新晋升的地委常委、宣传部长方宁君。 方文正直直的站在那里,在爷爷面前是没资格坐着的。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老爷子不喜欢热闹,外面的吵闹嘻喧还是不住的钻进书房。 方老爷子收回稍为严厉的目光,吁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文正,之所以在今天找你说话,是想让你记住,从今以后,才是你人生的真正开始,成家立业,你是家成了而业未立。” 方文正恭敬的说道:“爷爷,我会谨记住您的教诲。” 方老爷子瞥了孙子一眼,心中有点不满,“这两年你在青岭,可以说虚度光阴一事无成,人家的排挤打压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你没有做出让别人信服的成绩,要想在政坛创一番成就,光有文凭和关糸是没有用或有限的,能力和成绩才是根本,人家把你扔在那里,忌惮我老头子的面子,不帮你不压你,就是看你到底有多大能耐,你做出了令人信服的成绩,人家就没有理由排挤你打压你。” 对爷爷的训导,方文正只有点头的份,尽管有些不以为然,但也要装得唯唯诺诺,人老了,爱唠叨,平时能躲着,今天却无论如何的避不开了。 “哼,”方老爷子捕捉到孙子脸上的表情,话音也大了许多,“指使别人教唆组织大批教师在乡政府成立那天闹事,堂堂的付乡长,这是什么性质?你以为别人猜不出是谁干的吗?一般的工作人员根本没能力组织那么多的教师,,李红年那人我见过,一个老实人嘛,你都没法和他搞好关糸。人家不报复你,并不是怕我们方家,是大气,一种干大事的气魄,以我的了解,论小聪明小技俩,那个叫金恩华的能玩死你。” 方文正僵立着,大气也不敢喘。方宁君小心的陪着笑脸说道:“爸,文正也是一时糊涂,本来定了当乡长,被人家横插一杠,一气之下,做事难免有点偏激。” “文正啊,你千万记住,这是从政为官的大忌,”方老爷子说道,“你的竞争对手在做利国利民的好事,你别无选择,要么努力比他做得更好,要么你帮着他把事情做好,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爷爷,我现在明白了,那件事确实我错了。”方文正老实的点着头。 方老爷子向孙子投来些许赞赏的目光,“回去以后向人家道个歉,不要怕失面子,反而会赢得尊重,人家当官第一天,你这是打人家的彩头,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记上了你的这笔帐,所以,你大喜人家不肯来,还在送你的彩金信封上划上两道直线。” 方宁君微笑着问道:“爸,那是什么意思?” 方文正也以询问的目光看着爷爷。 “两条平行线,是永远不会相交的,”方老爷子微微一笑,“明摆着告诉你,道不同不相与谋,聪明人呀,礼照送,但告诉你为什么不来。” “果然有性格。”方宁君想了想,轻轻笑了起来。 方老爷子盯着方文正问道:“文正,你想过人家为什么一下子能打开工作局面吗?” 方文正知道爷爷在考他了,想了想认真地说道:“爷爷,我也想过,除了上面的强有力支持,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具有我没有的人脉资源,敢想敢干,不按常理出牌。” “看出了问题所在,但没抓住要害。”方老爷子点头头,“文正,客人到了,你去吧,记住,打个电话谢谢那个金恩华。” “是,爷爷。”方文正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书房。 方老爷子望着方文正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方宁君微笑着,宽慰似的说道:“爸,你也不用耽心,文正还年轻,现在慧如调去了,还有向道林,青岭总算有了我们方家的人。” 第19节 “有得必有失,为了你上位,弄来一个刘希才,”方老爷子微微的点头,“高书记出身官宦之家,是个搞平衡的老手,刘希才不可小视,青岭那边还是韬光养晦,忍字当头,慧如么,还是不错的。” “放心吧,爸。”方宁君说道。 方老爷子看着方宁君,满意地点着头。即使方家今非昔比,毕竟在天州经营几十年,根深叶茂,地委高书记也要忌惮七分,方宁君作为二代的领军人物,虽然仅是常委,却年富力强,军人出身,又有大学文凭,,前途一片光明。 “告诉慧如,不可为难小兰。”方老爷子闭上眼睛,将身子靠到了椅子背上。 “爸,你息着,我去前面了。”方宁君起身为老爷子盖上大衣,轻轻的说道。 第三十六章 加深了解 金恩华看到肖兰辉,有些诧异:“兰姐,你怎么不去喝喜酒?” 今天的肖兰辉打扮不同往日,脸上露着一层红潮,看上去青春多了,一股淡淡而渗人的香味直扑鼻子,丹凤眼闪烁着光彩,一个劲的盯着金恩华看。 “我不想去。”几个字说得很轻,金恩华却分明听出一丝决然,心里禁不住的感动,肖兰辉能留下来,这份心意够重够深。 金恩华鼻子一酸,“兰姐,谢谢你。” “上次刘书记来的事,李部长告诉我了,我,我知道你今天心里有点难过。” “谁说我难过了,放屁。”金恩华瞪了肖兰辉一眼,马上又不好意思的笑了,“兰姐,我又说脏话了,也不知怎的,回到月河乡总想着骂人。” “你没吃饭吧?我给你买去。”肖兰辉不以为忤,细声细气的说道。 “我不饿。”金恩华把诡异的一笑,“好香呀。” 肖兰辉没有躲避凑过来的鼻子。 金恩华悄声说道:“兰姐,今天咱俩约会,我在仓库那里等你。” 肖兰辉的身体一晃,“这,不好吧。” 金恩华穿上外套,霸道的瞪着肖兰辉,“本乡长的指示你敢不服从,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待肖兰辉开口,金恩华就走出了房间。 值班室里伸出刘贵张的头,冲着金恩华喊道:“恩华,你要出去吗?” 金恩华呵呵一笑,“老刘头,看在你几十年勤奋的份上,今天让你过把当家作主的瘾了,”又凑上去放低声音道,“记住,有事就打那个电话。” 今天不是集市日,深冬的月河街显得冷清萧条,没有几个过路人,只有开着门的店铺,坐着顽强坚守的店主,伸直了脖子,忍受着刺骨寒风的吹刮。 金恩华拐进一家小卖店,三四米宽的门面,是他和李红年预先布置搞起来的。后来每每想到这无名小店,心里总是直乐,没想到堂堂一乡之长,竟然在自己的天地搞起了地下活动。 陈大军和“店主”李小年了站起来。 “乡长,我可以走了吗?”陈大军不脱军人的英姿,见到金恩华,身子站得更直。 金恩华点着头,“大军,辛苦你了,这次进山,就是开辟我们第二条销售渠道,有什么事你就到各个乡找领导,提我的名字就行。” 金恩华拿出五张十元的钞票和一张纸条递给陈大军,“大军,这钱么,二十元是给你的经费,不够你自己垫着,另外三十元,你到了黄树乡,按这个地址,交给我姐姐。” 交待完后,金恩华撇下两人,钻进了小店的后间。原来,这里和他们建立的秘密仓库紧挨着,穿过几道不显眼的木门,就到了他们的神秘“天地”。 肖兰辉羞怯地笑着,摔一下披肩长发,坐在小竹椅上,瞅着金恩华狼吞虎咽的样子,忙把一碗豆浆递了过去。 阁楼很小,窗户正对着月河,房间里的那张木床,让肖兰辉的脸噌地红了起来,尽管房间里很暗,却被金恩华瞅个正着。 噗的一笑,金恩华调皮地说道,“不至于吧兰姐,你看到木床,肯定在联想接下来发生的事吧?” 肖兰辉瞪了一眼金恩华,羞得低下头,细语轻声的叹道:“你,你太坏了。” “兰姐,你这就不对了,”金恩华故意端起脸,调侃道,“明知道是坏人,还要买早餐,还要应约而来,这算自投罗网,还是心甘情愿呀?” 肖兰辉羞得站起身作势要走。 箍桶只箍八分,这道理金恩华从小就懂,在大学就能熟练运用,急忙起身把肖兰辉拉住,轻轻一拽,牵着肖兰辉的小手坐到了床上。 “兰姐,你别生气。”金恩华轻轻的说道,“今天把你约出来,一是咱们姐弟俩好好说说话,加深加深了解,二是我有一件很重要的大事相求于你。” 肖兰辉任凭“弟弟”有点紧密的搂抱,深情的凝视着那双纯真的眼睛,早已没有了拒绝的念头,因为自己的身体,分明被一颗怦怦跳动的心脏所传来的撞击麻醉了。 她的身体无力地扑倒在金恩华的身上,突地,一个坚硬的东西顶在了腰上,尽管隔着几层衣物,她的身体禁不住的颤抖一下,刹那间一股热流从心底生起,无可抵御的涌遍全身。 嘴里因急促呼吸带出的热气,伴随着淡淡的香味,呵到了金恩华的脸上。 金恩华有点痴迷,双手笨拙的捧住了那张桃红色的俏脸。 肖兰辉伸出细长的食指,轻柔的放到金恩华的嘴上,“恩华,我,我都告诉你。” 肖兰辉是土生土长的天州人,父亲是方天海的老部下,高中毕业后正处于文革,没有上大学的机会,由父亲作主,二十岁那年嫁给了方文正的堂叔,先在天州报社工作,后来方天海出面调到地委宣传部,一干八年,不幸的是,来不及要个孩子,当兵的丈夫在结婚二周年之际因公殉职,不久父亲也因病去逝,肖兰辉搬出方家,从此和当小学老师的母亲相依为命。 纤细的玉指轻轻的点着金恩华的鼻子,娇嗔的说道:“你这个小鬼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调查过我。” 金恩华咦的一声,双手把肖兰辉抱得更紧,“兰姐,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女人的第六感觉,”肖兰辉坐了起来,低垂着头,悠悠的说道,“我离开方家,是不想掺和到官场的纷争之中,就企望过安静的生活,所以拒绝了他们按排的天州报付主编的职务,方老爷子没说什么,方文正的叔叔,就是现在的地委宣传部长,认为我背叛方家,一直耿耿于怀,我托了同学的关糸,干脆调来了青岭。” “是这样呀,”金恩华长吁一口气,露出诡异的微笑,“嘿嘿,我还以为,我是中了美人计呢。” “小鬼头,”肖兰辉娇一声娇骂,举起手作势要打。 “兰姐,我投降,”金恩华又一次把肖兰辉拉进怀中,“好兰姐,向你郑重道歉,要打要骂,任凭处置。” 肖兰辉轻轻的娇笑一声,“这笔帐我先记着,说,大乡长有什么事相求?” 金恩华捧住肖兰辉的脸,看了几秒钟,轻轻的抚摸几下,“兰姐,你相信弟弟吗?你答应了我才说。” 肖兰辉心一荡,也用玉手捧住金恩华的脸,柔声说道,“好弟弟,姐相信你,只要姐能做到的。” 第三十七章 “这位同学”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坏坏地瞅着肖兰辉红彤彤的脸,“说出来,怕你不答应哩。” 早已熟悉的笑容,也读懂了那眼神中的不怀好意,肖兰辉心头又是一颤,低声的说道:“小鬼头,你尽想坏事。” 金恩华把肖兰辉搂得更紧,口中的热气透过浓密的乌发传到玉颈上,有种痒痒怪怪的感觉,令人陶醉迷茫。 “兰姐,我,我很想有个人,来教教我,教教我怎么做人,做个真正的男人。” “是吗?”肖兰辉全身一阵燥热,说话带着颤音,“你,你本来就是男人。” “我不是,以前,我怕看见你们,你们女人的身体,”金恩华鼓起勇气说道,“我没见过爸爸妈妈,出生那年,月河发大水,我还没生下来,我爸和十几个民兵一起,就被黄土沟的山洪冲走了,妈妈得知爸爸的死讯昏死过去,我是在妈妈昏迷中早产的,她没能看上我一眼也走了。” 肖兰辉轻轻的抹着金恩华脸上的眼泪。 “那一年乡里人都出去逃荒讨饭了,我是喝着草汁长大的,懂事以后,好羡慕那些妈妈怀中的孩子,他们,他们能幸福地喝着妈妈的奶水。” “你想他们吗?” “想,又不想,连张照片也没留下,怎么想?只听我奶奶说,爸爸很象爷爷,姐姐特象妈妈。” 遥远的忧伤记忆,被肖兰辉的爱抚慢慢地散失而去。 肖兰辉刮着金恩华的鼻子,“我能教你么,教会了变得更坏。” “我坏吗?”金恩华调皮的笑着. “小鬼头,”肖兰辉轻拍一下金恩华的脸,扭身坐起来,“你天天上班不干正事,偷偷摸摸的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还不够坏吗?” 金恩华伸出双手从背后搂住了肖兰辉的纤腰,“只看不做,脱离实际,看了不用,看也白看。” 肖兰辉低垂着头,温柔的摩挲着伸到她胸前的双手,轻轻的按在自己起伏不停的胸脯上,悠悠的叹道:“恩华,姐不是个坏女人。” “我要让你变成坏女人,我一个人的坏女人。”金恩华在肖兰辉的耳边轻语,“兰姐,你愿意吗?” “你要我怎么教你?” “我是学生,你是老师,你怎么教,我怎么学呗。” 一阵短暂的沉默。 “这位同学,”肖兰辉沉浸于久违的亢奋之中,“抱紧老师,吻吻你的老师。” “吻”字的意义早已研究过上百遍,学生恨恨的想着,这古人真不地道,明明要用嘴,却在口的旁边加个勿,误人子弟啊。 得到指令的学生颤抖着凑近老师滚烫的俏脸,笨拙的贴了上去。 学生太笨了,老师抛来恨铁不成钢的媚眼,主动出击,亲身示范,开始了第一课的启蒙教育。 原来女人的吻能释放和传递巨大的热量,受到了鼓励的学生,不由自主的解除了自己和老师的外衣,让两人的拥抱更加的紧密。 耐心的老师细致的教了十几分钟,收回放在学生嘴里的香舌,主动的脱掉身上的毛衣,双手搂着学生的肩膀,俏脸鲜红,娇声道:“这位同学,这是第一课,入门教育。” “谢谢,”金恩华调皮的一笑,“老师,我好热。” 老师媚眼一斜,躺倒在学生身边,急剧起伏的胸脯,鼓动着学生脱掉自己的衣物。 “老师,我想复习,可以吗?”学生礼貌的问道。 老师把学生拉到了自己身上,“这位同学,不努力,休想通过。” 一次次的复习,在老师的鼓励配合下,五十分,不及格,六十分,严格的老师,勤奋的学生,终于,换来老师娇声的宣布,“这位同学,第一课优秀,通过。” “老师,还有几课呀?”学生露出从小练就的强健肌体,骄傲的问道,“学生一向好学,请老师放心施教。” 老师媚眼蒙蒙,娇声说道:“这位同学,好好听着。” 老师拉过学生的手,暂时压拟了两座火山的急剧运动。 “第二课,人体写生;第三课,亲密接触;第四课,翻山越岭;第五课,丛林探险;第六课,调查研究;第七课,实战演练;第八课,深入提高。” “嘿嘿,学生我聪明伶利,自学成才,”诡异的微笑一闪而过,“老师,学生这就预习你的第七课了。” 一声低沉的怒吼,不待老师回答,迷茫和热血中的学生,撕掉老师身上最后的片布,象一只饥渴的恶狼,狠狠地扑了上去。 老师瘫在学生的身下,早已变成温顺待宰的羔羊,那种幸福的感觉,叫做痛,并快乐着。 一会儿,学生歉然说道:对不起,老师。 “欲速则不达。”老师的手在学生的身上游走,嘴里喃喃而道。 “老师,请给予第二次预习的机会。”学生一脸的不服。 老师抚摸着学生傲首不屈的长枪,娇声命令,“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学生一声得令,第二次战斗终于在老师的欢呼声中告捷。 用乏力的玉手轻轻擦着学生脸上的汗水,老师柔声的问道:“这位同学,谢谢你,学得真快,老师又开始做女人了。” 学生诡异的微笑中夹着得意,“老师,这第七课算通过了吗?” 第20节 老师擦着学生仍在冒烟的长枪,满意的轻笑道:“大致通过,细节待琢。” “请老师明示,学生当下该如何处置?”够虚心,够真诚,有这样的学生,是做老师的幸福。 “戒骄戒躁,再接再励,”意犹未尽的老师明显的是在下着命令,向学生投来鼓励的目光,擦好学生的长枪,送上勾人香吻,媚眼漫抛,娇喘连连,“这位同学,乘胜追击,勇往直前。” 又是新一轮的冲锋。 这是场真正的战斗,恢宏,惨烈,荡气回肠,气壮山河。胜利的一方,勇猛威武,势不可挡,战果累累;失败的一方,残盔破甲,落荒而逃,白血成河。 第三十八章 未雨绸缪 这几天,粮管员金力新象霜打的茄子,没有了往常的志高气扬,家里被人抄底,工商所那帮人正怀疑他监守自盗呢,方付乡长度蜜月,真是有苦无处诉,现在更得夹着尾巴子,金恩华这抠猴眼毒得很,要再被抓了小辩,可就惨到家了。 金力新的反应在意料之中,但金恩华却嗅出了一股怪怪的味道,坐在办公室里琢磨了一上午,总算明白其中的奥妙,乖乖,这天州一行,人心有点散了,瞧马玉才那小子,到处宣扬方老爷子什么的,许多人每每谈起方家,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妈的,人心一散,队伍还怎么带,有几个以前对金恩华挺尊敬的,现在的态度明显的不同了。 “恩华,不对呀,”李红年说道,“这帮家伙有点变。”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呵呵,老李,你也嗅出来了?几条小泥鳅,作不了大浪。” “还是得归拢归拢人心,别让土崽子再闹腾。”李红年提醒道,“还有那孙娘们,整天粘着毛雅君,可别被策反了。” 金恩华神秘的眨眨眼,“孙玉霞想着盼高枝,把她付部长的付字去掉,难免难免,毛雅君不至于吧,她不糊涂,这乡党委女委员还空着,没咱俩开口,她能上吗,上了也要整她下来。” 李红年也笑了,“古人讲,一桃杀二李,你拖着不办,人家肯家要急的,肖主任和毛主任,你到底选哪一个?” 金恩华摇着头,“老话讲得好,女人的心,天州的针,毒着哩,不好琢磨呀。” 李红年嘿嘿一笑,“怕是心中有人选了吧,我看肖主任这几天气色不错,红光满面啊。” “老李,人家肖主任高兴呗,”金恩华一脸的严肃,“看你这武装部长,快变成妇女部长了,整天琢磨这些事。” “你就装吧,”李红年哈哈一笑,“有你求我的时候。” 金恩华揍了李红年一拳,“你还是赶紧办正事去,抓紧把几个学校修一修,老师们发个年终奖,每人发个五十块,然后搞篇文章送到天州报去,嘿嘿,这可是大事,事关咱俩的屁股稳不稳的问题。” “放心吧,误不了事,”李红年笑道,“这党委设女委员的事,你得在新的县委书上任之前考虑成熟,免得人家惦记。” “不成熟,”金恩华又是诡异地笑笑,“还不成熟呢。” 看到县委工作队队长孙玉霞晃着身子进来,李红年赶紧开溜,心里道,孙娘们不是一般人,自己可对付不了。 “小金,你们在笑什么?怎么老李一见我就跑呀。”孙玉霞爱打扮,大冬天的,衣服穿得贼少。 金恩华偷偷的瞄上一眼,胸部真大,老师的就差多了,高山峻岭和小山丘陵,没得比,“孙部长,你得请客,我听说你要高升了。” 孙玉霞满面放光,胸部更是向前一挺,“呵,小金,说过多少次了,叫我孙姐。”举起右手轻轻的打了一下金恩华的额头。 金恩华陪着笑脸,“呵呵,我敢叫孙姐吗,你是咱青岭县堂堂的宣传部长,我怕攀不上你的高枝了。” 孙玉霞白了一眼,“跟孙姐生份是不?别人我不管,孙姐的大门,永远对你小金敞开。” “多谢孙姐信任,”金恩华有意套她,“孙姐,这回十拿九稳了吧?” 这孙玉霞平时有点内敛,对金恩华可另眼相看,虽然知道金恩华和方文正之间的事,却保持着相等的关糸,真是不容易。“小金,我这次去天州,见到新调来的柳书记了。” 金恩华故意的叹了口气,“唉,孙姐要高升了,不象我,没娘的孩子,没人疼哇。” “傻话,没人疼孙姐疼你,”孙玉霞拍拍金恩华的肩膀,“孙姐不管你和方文正的事,以后有事,孙姐罩着你。” “多谢孙姐,”金恩华无意中碰到了孙玉霞的胸部,整得她身体一震,红起了脸。 “小金,今天陪我下村去吧。”孙玉霞媚眼一抛,压低声音说道。 骚娘们,几天不见,更疯颠了,真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竟粘上自己,幸好早已想好了推托之策。 “孙姐,干部大会快召开了,”扬扬手中的一叠材料,一本正经的说道,“到时候这可是们的成绩单,你还要在大会上做专题报告呢。” 孙玉霞回过神来,收起一脸的媚态,“小金,那我不打扰你,好好写,孙姐关键的一步,就要靠你的文章了。” 金恩华好不容易把孙玉霞哄走,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女人还甩不得,得整个办法钓着她。 刘希才书记一走,县委要变天了,自己的日子肯定难过,叶县长是会向着自己的,可惜叶县长太独,和谁都走得不近,没有形成自己的气候;王峰书记没得说;宋部长肯定不待见,新来的县委柳书记听说是方家的人,加上早已成了对头的向道林,自己是大大的不妙了。 一想到当初从工业局落荒而逃的狼狈情形,心头一惊,一身冷汗湿遍了内衣。 想了想,拿起了电话。 一会,电话通了:“叶县长,你好,我是金恩华。” “是小金呀,有什么事吗?”叶文彬还是一贯的平和语气,他却从中听出了些许失落。 “叶县长,我想向你汇报工作,不知道你有没有空?”这是在大学时老师教的一招,领导嘛,日理万机,千头万绪,当下属的想脱颖而出,就得主动的汇报汇报工作。 叶文彬沉吟了一下,“嗯,小金那,下午我还有个会,晚上有空。” 金恩华赶紧说道:“叶县长,那我晚上过来。” 没办法,不未雨稠缪,怕什么时候被人耍了,还傻乎乎的帮人数钱呢。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怒吼,吓了他一大跳。 “姓金的,你个婊子养的,有种给我滚出来。” 第三十九章 为民除害 金恩华听见外面一阵怒骂,心头一凛,快步赶出门去。 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壮汉,挥舞着两把菜刀,一边骂着,一边向办公室楼冲来。身后,是紧追而来的李红年。 壮汉看到了办公室门口的金恩华,两眼冒着怒火,凶相毕露,噌的大步跨过花坛,跳到金恩华面前。 其他办公室门口站着的人,惊叫着吓得退回了房间。 李红年追到了壮汉身边,高声喝道:“陈三河,快把刀放下。”一面向金恩华做着手势,让他退进办公室去。 听到名字,金恩华恍然大悟,眼前的这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就是西河村原来的大队长。 陈三河是个复员军人,当兵前就是月河乡有名的混混,复员后不知怎么的当上了大队长,家里已有三个女儿,还想着生儿子,老婆怀上第三胎后躲了起来,自己大摇大摆的在村里进出自如,村干部没人敢惹。前不久乡里接到举报,金恩华带人把他的老婆“请”到了医院做了引产结扎手术。儿子没了指望,本来大队长的职务被撤,还被开除党籍,早就窝着火,在工程队干活的陈三河,得到消息哪里按捺得住,回家看了床上的老婆一眼,操起两把菜刀杀奔乡政府而来。 陈三河没见过金恩华,却认得李红年,抱着冤有头债有主的宗旨,一把推开正要出门的李红年,凶巴巴的闯进了乡政府。 饶是李红年身强力壮,干过十多年侦察兵,也被陈三河一把蛮力推得倒退几步,心说要糟,跟着陈三河追了进来。 李红年怎能不急,这种架势,乡里除了自己就是些残兵败勇,上头配的公安员还没到任,只听说金恩华练过,谁也不知是真把式还是绣花架。 金恩华第一次见到有人拿刀站在面前,说不怕那是屁话,何况还离着二三米远,他退一步倚住门口,先找个可进可退的关键之处,口里叱道:“陈三河,把刀放下。” 失去理智的陈三河瞪着双眼,一步步逼近,“臭小子,谁是金恩华?姓金的,狗娘养的,你给我死出来。” 金恩华一怔,偷着一乐,敢情这混蛋有眼不识泰山,看到李红年不断的做着手势,嘴角闪过诡异的微笑,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正待张口之时,旁边的办公室里伸出一个人头,不失时机的喊道: “金乡长,小心刀子,快走呀。” 是土管员马玉才,金恩华楞住了,心里骂着马玉才,眼前一道寒光挥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楞了楞的陈山河举起右手的菜刀,象一道电光罩向金恩华的头上。 完全是本能的反应,金恩华的身体从门的左边躲向右侧,来不及闪避的左手迎向刀锋。 “啪”的一声,一阵剧痛让金恩华醒过神来,飞起左脚,狠狠的蹬向陈三河的裆部,右手不退反进,食指和中指如两道利箭,直插陈三河的眼睛。 冲上来的李红年心中一凉,怒吼一声扑向陈三河。 陈三河闷哼一声,没有任何的停顿,硕大的身体偏了偏,连人带刀压在了金恩华身上。 李红年推开昏迷的陈三河,伸手去拉坐在地上的金恩华,却被他左手腕上喷出的一道鲜血,淋得满脸都是。 “他妈的,老子,老子失手了。”金恩华头一歪,倒在了李红年的怀里。 醒来的时候,金恩华发现自己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 李红年松了一口气,“恩华,你总算醒了。” 左手缠满了白纱布,金恩华苦苦一笑,“唉,左手动不了,败得好惨哦。” “中了三刀,陈三河力大无穷,第一刀砍断你的手表带,还能震断你的骨头,第二刀第三刀砍断了你的动脉血管。” “这混蛋,要不是你一撞,第二刀第三刀早落在我头上了。”金恩华后怕的说道。 李红年看他说得轻描淡写,心中一阵钦佩,“陈三河横行霸道十多年,伤人无数,如今被你制服,你就是月河的大英雄了。” “这混蛋人呢?” “放心吧,就在隔壁,公安局的人看着,嘿嘿,带走前我废了他的一条腿和一条胳膊。”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老李,你可够损的。” 李红年乐呵呵的说道:“我损也没你损,没见过你这种凶狠毒辣的招法,人家那玩意儿被你那一下彻底变成了太监,要不是我一撞,两个眼珠子怕剩不了一个。” 金恩华问道:“我左手没事吧?” “应该没事,主要是失血过多,医生说恢复期要长一点。” 金恩华咬咬牙,“他妈的,损失大了去了。” 李红年又是一乐,“放心吧,大英雄,你为民除害,一招制敌,收获大大的,不信你回去看看,那些土崽子保准乖乖的。” 金恩华呵的一笑,“那倒也是,不过,本乡长英勇负伤,怎么没人来安慰安慰,这帮没良心的。” 李红年笑道:“他们都来了,大家一起把你送到人民医院的,肖主任有晕血症,想留下,我让她回去了,你家里我还瞒着呢。” “老李,现在几点了,我约好今晚去叶县长家汇报工作的。”金恩华终于想起了正事。 李红年按住想要坐起的金恩华,“安心躺着吧,我早就向叶县长报告了,这会儿,怕是县委正在开会呢?” 金恩华有点惊讶,“不会吧,就为这事?” 李红年点点头,“新的县委书记本来明天上任,听说也在下午赶来了,以前我也不知道,刚才王峰书记来过,这次怕真的惊天动地了。” 金恩华不顾疼痛坐了起来,“老李你快说,就这混蛋,怎会有那么大的能耐?” 李红年一阵苦笑,“我们都看走眼了,咱月河虽然地薄人穷,却也是藏龙卧虎啊。” 他望着金恩华问道:“你知道陈三河的父亲是谁吗?” 第四十章 落难英雄 陈三河竟然是方老爷子的儿子。 原来方老爷子当年担任天州地下党特工委书记的时候,曾经住在陈三河母亲家,陈母是特工委的交通员,两人日久生情,生下了陈三河,陈母牺牲以后,陈三河一直由月河的娘舅照顾,解放以后方老爷子几次想把他接到天州去,可陈三河脾气挺倔,羞于私生子身份,一直不肯认祖归宗,宁愿守着娘舅过穷苦日子,方老爷子不好公开此事,只得暗中托人照顾,这个事在青岭县也只有刘希才王峰黄尚武少数几个人知道。 第21节 金恩华听完李红年的介绍,呆了半晌。虽然陈三河劣迹斑斑,自己无奈出手为民除害,可把人整成了残废,方家的护赎之情天州闻名,联想到新来的县委书记是方家铁杆,方家势力以前难进青岭,现在初来乍到,少不了借题发挥,扬名立威,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妈的,自己这回撞到枪口上,真的引火烧身了。 李红年站起身来,毅然说道:“我马上去县委说明情况,我那两下我来承担。”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你傻呀老李,你想保我,反而两人不保,我问你,你弄那两下,有多少人看见?” “这倒没几个人看见,老刘头和肖主任看见了,以我的手法,他们看不出什么。” 金恩华想了想,“老李,你那两下的功劳要记在我身上,我出手是自卫,弄死他也顶多防卫过当,就这么办,你不答应,咱俩以后就不是兄弟了。” 看到金恩华一脸的正色,李红年心头一热,“好兄弟,你说吧,现在该怎么办?” 金恩华说道:“咱们再来一场声势浩大的人民战争,你连夜回去,乘着大家都不知道陈三河的身份和县委的态度,每人写份目击材料,签名按上手印,那几个土崽子你在旁边看着他们写,然后去找黄付书记,把各村的支书村长组织起来,特别是那些受过陈三河欺负的,人手一份材料,嘿嘿,方老爷子再怎么发威,新来的柳书记再怎么折腾,总不会颠倒黑白吧。” “好,我再联糸周边乡说得上话的人,”李红年说道,“不过,你认为县委会屈从方老爷子的压力吗?” “不好说,三足顶立,宋部长他们要是看笑话,叶县长王书记就不好顶了,”金恩华诡异的一笑,“对了,后天是县里干部大会,黄土区那边的人你可以先请过来,请他们撮一顿么,咱富起来了,可不能忘了兄弟单位不是?” “呵呵,一定一定,”李红年笑着,“要不要请个漂亮护士过来陪陪你?” 金恩华喘了李红年一脚,笑骂道:“快滚快滚,落难英雄,哪敢有此奢望。” 待李红年离开,金恩华急忙下床,除了左手不能动弹,整身的疲乏,其他部件完好无损,还能走路,待在医院挨宰,不如溜出去蹦达几下。推开窗户瞄瞄楼下院子的花坛,嗖的一越而下。 陈石宇家就在医院附近的小巷尽头,屋里还亮着灯,金恩华也不敲门,大大咧咧的喊着:“陈大局长,快快救命啊。” 呵呵,我就知道是你小子,”陈石宇把金恩华迎进门去,“怎么样,是落荒而逃了吧?” 金恩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完了完了。” 陈石宇笑道:“我去医院,你金大英雄还在昏迷之中,现在看来一点也没事呀。” 陈石宇的妻子方虹艳从里间走出来,“恩华来了,没事吧?” “啧啧,夫贵妻荣,”金恩华打量着方虹艳,摇头晃脑的说道,“老陈回到教育局当上局长,春风得意,嫂子年轻了十岁,越来越漂亮了。” “又贫是不是?”陈石宇笑骂一句。 “你看你看,家里电话都装上了,”金恩华指指电话机,转向方虹艳道,“嫂子,家里有吃的吗?我为民除害,肚子还空着呢。” “你等着,嫂子给你下碗面条。”方虹艳微笑道。 陈石宇看着妻子进了厨房,低声问道:“我可都听说了,你把人也整得太惨了吧。” 金恩华无可奈何的说道:“你死我活,还能留一手么,幸好是我,要是你老陈,十个也完蛋。” “我在月河见过陈三河,一般人真对付不了,”陈石宇点点头,微微的一笑,“听说常委会有了分岐,还没有下结论,不过,可能要成立专门的调查小组,调查你是否存在防卫过当。” “他妈的,该来的躲不了,”金恩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算倒雾透顶了,到哪里都倒霉,老陈,你得记着,到时候混不下去了,就来你手下当个教书匠,你可不能拒绝。” “别悲观呀,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嘛。”陈石宇徽笑着说道。 方虹艳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的面条放到金恩华面前,“恩华,快趁热吃。” “谢谢嫂子。”金恩华二话不说,拿着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恩华,你来之前,我刚和宋部长通了电话。” 金恩华边吃边道:“不会吧,你怎么和宋部长勾搭上了。” “去你的,”陈石宇笑骂一句,“宋部长刚当上付书记,主动联糸群众有错么。” 金恩华抹着嘴,若有所思的说道:“宋部长知道我们的关糸,这么说,他还不至于对我落井下石。” “至少不是,他也忌惮方家呀。” “老陈,你说说,还有什么高招?” 陈石宇又是微微一笑,“我有一位同学,是省报的特约记者,正在天州采访,我可以让他过来,至于文章怎么做,那是你的事了。” “哈哈,老陈,多谢多谢,”金恩华稍为一怔,旋即诡异的笑了起来,“天无绝人之路,我得给王书记打个电话。” 电话通了,一听是金恩华,王峰劈头盖脸的一顿大骂: “臭小子,你这混帐东西,快给我滚回医院老实躺着去。” 第四十一章 再撞枪口 人民医院的住院部后边,有一个小天井,那是金恩华晒太阳的地方。 上洋乡党委书记李林扬,黄树乡乡长顾素明,棋盘乡乡长洪彩南,几个金恩华的铁哥们,在月河乡享受了李红年的盛情款待,一齐来到医院。看着李红年大手大脚一付财主的样子,就有心约好到金恩华这里敲点竹杠,这小子天时地利,雁过拨毛,小日子过得很是红火,让人看着实在是眼馋。 金恩华懒洋洋的靠在木椅上,眯着眼睛躲避着阳光,一付财主的模样,“我说哥几个,还没喝够呀,吃了还想带,没门没门,月河乡又不是你们爹娘,别老缠着不放。” 顾素明笑骂道:“我呸,你小子真没良心,就你们月河乡,以前哪年不孙子似的,到我黄树乡偷柴借粮,要不是为了口饭,你那西施似的姐姐能嫁到我们黄树乡?现在阔了,倒充起大爷来了。” 洪彩南憨憨一笑,连连点头,“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呗。” 文质彬彬的的李林扬笑道:“老顾说得是,快过年了,你总得表示表示,有福同享总不能停留在口头上嘛。” 金恩华苦笑着,“算我倒霉,简直就是一群强盗么。” 顾素明说道:“哥几个为了你的事,提前一天出山,在叶县长面前大义凛然,帮着你磨了半天嘴皮子,你看着办。” “是啊,我们都商量好了,开完会就到月河乡住着,反正回去也是喝西北风,这春节不如住在你们月河乡,有洋烟洋酒招待,这是神仙过的日子那。”李林扬乐呵呵的说道。 洪彩南瓮声瓮气的附和道:“我过年给小金当保镖,挣点外快。” “反了反了,都穷疯了是吧?”金恩华推了洪彩南一把,“洪哥,咱俩可是邻居,远亲不如近邻,你可别听他俩挑拨。” “没办法,看着都眼红。”洪彩南毫不客气。 听了洪彩南的话,李林扬和顾素明哈哈大笑起来。 金恩华哭丧着脸,“唉,交友不慎,引狼入室啊,你们这那是我党的干部,简直就是黄土山下来的土匪,本乡长咬咬牙,明年咱四个乡的造路钱,我们月河乡全包了,不过说好了,你们出人出物呀。” 顾素明一乐,“那是早说好了的,痛快点,再来点实际的。” “看在哥几个为小弟奔波的份上,每个乡两千块两箱烟,不可得寸进尺哦。”金恩华笑着说道,“老顾,你还得帮我想想办法,我姐夫都去世三年了,我想把我姐迁回来,这叫什么事,唉,连娘家都不让回。” 顾素明一拍大腿,“兄弟,这事包在我身上。” 不过,哥几个,事先咱说好了,小弟要是被人整了,刚才的话就算放屁了。金恩华笑道。 “我看没事。”洪彩南说道。 顾素明也说道:“老洪说得对,你这事看着玄乎,其实一点也没事。” 李林扬点着头,“兄弟,你放宽心吧,叶县长那么看重你,又有老王头镇着,新来的柳书记想搞事,这打狗也得看主人吧。” “老李,你才是狗哩,”金恩华踢了李林扬一脚,故作生气的笑骂道。 “兄弟,这是口误,打个比方而已,其实就这么一个道理。”李林扬笑道。 顾素明说道:“叶县长可够背的,熬了这么多年,眼看着多年媳妇熬成婆了,却让一个小娘们抢了头把交椅,这世道,运气才是第一啊。” 金恩华呵呵笑着,“老顾,这男人千万别被女人压着,就象你老顾,青岭县有名的妻管严,所以,你老顾就只能当乡长,甭想当书记。” 洪彩南说道:“老李,听说你见过姓柳的娘们。” 李林扬微笑道,“前年在地区党校见过一次,她当时是地委宣传部付部长,来给我们讲课,嗯,个子比我还高,长得是漂亮,特勾人,不过么。” 顾素明不怀好意的接道:“不过什么呀,老李,你该不会被她勾住了吧。” “嘿嘿,李某不敢。”李林扬神秘的说道,“地委流传着几句话,三位以后千万要记牢了,周边三尺有寒气,远离八丈莫是非,说的就是这个女人。” 金恩华撇撇嘴,“老李,你别吓唬人,不就是一娘们,搞得跟碰到母老虎似的,事实证明,一切漂亮娘们都是纸老虎。” 李林扬向他翘着大拇指,“小金,我可不敢和你比。” “那是,女人嘛,不在家好好养孩子,跑到青岭来撒野,这不欺负咱青岭没人嘛,看我那一天不好好收拾她。” 说到得意处,金恩华站起身来,一转身,象触电似的震住了。 这不是叶文彬叶县长么,正一脸恼怒的看着他,身边站着一个女人,比叶文彬的个头高不少,一张毫无表情的粉脸上,两道寒光扫视着金恩华几个人。 金恩华心说要糟,扭头一看,李林扬等三人早已落荒而逃,他妈的,这几个倒比兔子还快,晕那,真是流年不利,莫非又撞到枪口上了? 叶县长正在气头上,瞧了瞧金恩华吊着的左臂,嘴里“哼”了一声。 金恩华赶紧陪着笑脸,讪讪的说道:“叶县长,我们正在讨论明年四个乡联合修路的事,要不,请您指示指示?” 叶文彬狠狠的瞪他一眼,径自向病房走去。 高个艳女跟着叶文彬走了几步,忽地退回到直楞着的金恩华身边,冷笑着低声说道:“你就是金恩华吧,我叫柳慧如。” 我的天,真撞枪口上了,金恩华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柳慧如继续冷冷的说道:“告诉你,那两句诗后面还有两句,你听好了,他年有幸下青岭,我花开来百花杀,今日幸会了,咱们来日方长。” 望着柳慧如扭动的臀部,金恩华打了个寒战,傻傻的跌坐在木椅上。 第四十二章 阶级感情 叶文彬有过郁闷,即使淡泊名利如他,对县委书记的职务,多少还是有点企望,几十年勤勤恳恳,不就为了进步么。幸好他知道自己的致命弱点,寡妇睡觉上头没人,十几年来埋头做事无意人脉,性格上虽然软了一点,倒也能从容游走于各派之中,作为十三不靠的他,完全凭着自身的过硬和努力,一步一个脚印,从公社文书拚到了县长的位置,在天州上下传为美谈,刘希才调走前为他活动过,主动向他示好;方家的老玄方宁君通过向道林伸出过橄榄枝;宋传宾也不断的暗示结盟之意。他虽然动过心,却最终守住了底线。青岭的形势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刘希才走了老王头虎威犹在,南下派大旗不倒,此番人事更迭,宋传宾升任第三把交椅,本地派跟着水涨船高扬眉吐气,再加上身边这位不苛言笑的方家嫡糸强势降临,常委会里三国争斗,青岭县的官场可谓山雨欲来风满楼。来吧,老夫就是趴在墙上不下来,干完这一届也五十几岁了,再到人大或政协待满六十岁也算功德圆满,没什么好忌怕的。 柳慧如和叶文彬站在陈三河的病房外没有进去,医生和守卫的警察介绍了情况,柳慧如明显的露出关切之情,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她柳慧如可是头上刻着方字的人,陈三河不死不活的,老爷子的反应可想而知。 叶文彬本来就淡定,没了心中的杂念,竟觉得一身的轻松,在柳慧如身边低声说道:“柳书记,陈三河已经成了残废,按照法律不会被追究,他家里的生活,就按照烈士后代的待遇,再作适当的安排。” 柳慧如背着双手,恢复了淡淡的表情,“叶县长,方老爷子已经决定,把三河一家接到天州去。” 叶文彬暗自做着深呼吸,在这个女人身边感觉到了无形的压抑,看那高挑的身材,站在一起自己象个跟班似的,心里自嘲的想道,你有你的三尺寒气,老夫皮厚骨韧,无欲则刚,没啥好怕的,“柳书记,我让月河乡负责医疗费和三个小孩的生活和读书开支。”以方家的自尊,断不会接受,表示个态度,乐得做个口头的顺水人情。 柳慧如再没有任何表示,迈着长腿走出住院部。 这个女人果然惜字如金,叶文彬想着,一面快步走到天井里的金恩华身边。 臭小子会装,刚才的一通胡侃全进了柳慧如的耳朵,他还能没事人似的坐在那里晒太阳。 叶文彬板着脸,“金恩华,你站起来,这是新来的县委柳书记。” 金恩华一脸诡异的笑容,看也不看叶文彬,却把目光对准了他身边的柳慧如,“柳书记,您好,我可是伤员,请恕我坐着回话,您是一个女人,不会心肠象叶县长那样,摆架子让一个身负重伤的站着吧。” 柳慧如面无表情的看着金恩华,嘴角微微一翘没说话。 叶文彬皱着眉头,“金恩华,你通知李红年打一笔款子到医院,陈三河的医疗费由你们月河乡负责。” “什么什么,”金恩华一下跳了起来,不该花的钱花一分他都心疼,顾不得坐着装样,面朝叶文彬瞪起双眼,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这是哪个混蛋的决定,这是哪个狗屁的规定,我反对,坚决反对。” “放肆,这是柳书记和我的决定,你跳什么跳,有你这么和领导说话的吗,还没追究你防卫过当的问题呢,你个人首先要端正你的态度。”叶文彬恼怒的喝斥道,这小子他倒蛮喜欢,领导面前敢发飚的刺头,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柳慧如背着双手,冷峻的目光看着金恩华,一付看热闹的样子。 第22节 金恩华微笑着,“叶县长,我想问问你们,你的属下被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举着两把菜刀袭击,奋不顾身为民除害,舍生忘死流血负伤,你们一个字的安慰也没有,反而跑到歹徒的病房问寒问暖,这是什么样的阶级感情,不,你们还有没有同志式的阶级感情?” 叶文彬一楞,这小子又反客为主的演戏了,心里一乐,刚才因为听到几个家伙一通胡侃,一气之下,还真没关怀过这小子。 “说得好,”柳慧如嘴角一翘,冷冷的说道,“金乡长,我向你道歉。” “不客气。”金恩华也冷冷的回道。 叶文彬向柳慧如无奈的耸耸肩膀,苦笑着说道:“金乡长,我看你现在没什么事嘛。” 金恩华故作委屈的说道:“那是他陈三河遇到了我,算他倒霉,要是叶县长你,估计你早被他大卸八块了。” 这小子,咒我那,叶文彬心里骂了一句,看出了他的小九九,“金乡长,那你的意见呢?我叶文彬洗而恭听。” 金恩华昂着头,愤然说道,“只要我当月河乡的乡长,决不为陈三河这个方家混蛋出一分钱,下回要是还有方家的人这样拿刀子对着我,我一定毙了他,两位领导,这是我的决定,你们看着办,老子不奉陪了。” 金恩华口中说着方家,眼睛挑衅地看着柳慧如。 柳慧如毫不退避地迎着金恩华的目光,心头却微微一颤,好狠的混蛋,有种,向我发挑战书了,哼,你还不够格。 金恩华说完,迈腿就走。 叶文彬又气又乐,一时找不到话头,这小子真象老刘说的,发起横来天王老子也不怕。 柳慧如稍微一楞,嘴角一翘,第一次碰上这种耍横的人,难怪文正怵他了。 金恩华走到柳慧如身边,顿了顿,压低声音恨恨的说道:“柳慧如,你这个臭娘们,我记着你的话。” 向前走了两步,又退回到柳慧如身边,诡异的一笑,告诉你我们青岭人的几句话,牡丹胯下骑,做鬼也愿意,花若惹人馋,死了也要摘。” 第四十三章 三国四方 其实,陈三河事件是柳慧如初闯青岭的问路石。 作为县委书记独立主政一方,柳慧如没有一点经验,甚至还没有作好完全的思想准备。自从跨入方家的圈子,从地委宣传部的普通干事,十二年间一路升到了付部长兼天州报社社长。调到青岭不是她的本意,但她不能违了方老爷子的旨意。确定青岭县委书记的人选时,地委常委会有过严重的分岐和激烈的对抗,最后,还是方老爷子的影响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得知任命后有过短暂的兴奋,女人从政不易,主政一方更难,何况这里是别人的地盘,是谈方家色变的青岭。 对面的小老头王峰,眯着小眼睛,翘着二郎腿,旁若无人的的抽着坐下后的第四支香烟,门窗紧闭的办公室早已烟雾弥漫。 柳慧如强忍着呛鼻烟雾的袭击,两只大眼睛眯成了缝,王峰进来后一言不发,点个头示意一下,好象他的任务就是吸烟,临来青岭的时候老爷子交待过,这是个不讲理的主,曾经掀过地委组织部长的桌子。 还好叶文彬和宋传宾没有吸烟,不然,这书记碰头会就成了烧烟会了,两人都是典型的知识分子形象,不象王峰那样,粗犷而不修边幅。 “柳书记,这是这两天收到的材料,”叶文彬指着手上的一叠材料,一面说道,“有月河乡七千多群众按着手印为金乡长请功的请愿书,这是月河乡六百多名党员干部和教师工人联名的证明书,还有公安局转来的当天事发目击者的证言材料和五十三位各乡书记乡长的联名信。” 叶文彬起身把材料放到柳慧如面前,顺便的打开一扇窗户,总算让一股清新的寒风涌进了办公室。 柳慧如翻了翻材料,特别在肖兰辉的证言笔录上停留了几秒钟,目光转向宋传宾,“宋书记,那个记者走了吗?” 宋传宾欠欠身子,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微笑着说道:“柳书记放心,那个省报记者和教育局长陈石宇是大学同学,陈局长出面做了工作后,记者表示尊重县委的决定,现在由陈局长陪着,正在海州的雁荡山风景区旅游。” 柳慧如点点头,嘴角微微一翘,眼前浮现出那个小混蛋诡异的微笑,心里叹道,为一个小小的乡长,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青岭的水深啊。 宋传宾瞥了叶文彬一眼,又斜着眼瞅瞅王峰,老王头向来直来直去,这不大象他的手笔,那就是老叶的主意了,幸好这次没落井下石,还通过陈石宇放出了暂时团结枪口对外的善意。金恩华是老王头的宝贝,现在方家来袭,来个两面受敌就不妙了,老叶虽然是骑墙派,常委会里的孤独人,但在乡镇干部中很有威信,万不能把他推到别人的怀里,此次他明摆着要保金恩华,何不送上个顺水人情呢。 叶文彬也在想,这次保小金算是保对了,不知哪位高人的指点,整出了这么多东西,足以堵住方家的嘴,柳慧如初来乍到,饶是心狠手辣,也无处可施,不过得找小金谈谈,毕竟方家的人进了青岭,以后千万要小心了。 王峰心里那个乐,有点忍不住挂到了脸上,得意地续上了第五支香烟。臭小子这回玩得痛快,给了方家一个下马威,那狠劲毒辣,这后招漂亮,总算为长期受压挤的青岭人出了口恶气,老刘到了天州,腰板也会硬得多。 柳慧如放下材料,想了想,老爷子说得对,脚没站稳,不能就想迈步走路,这办公室里的四个人,除了叶文彬,身后都站着几个常委,眼下的局面,是不折不扣的三国四方啊,心怀鬼胎,各有算盘,谁先动谁先受敌,小混蛋,这次算你运气,捡了个大便宜。 “我看这样吧,”柳慧如的脸上很平静,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金恩华同志在这次事件中表现突出,面对歹徒,奋起反击,于情于法,做得完全正确,我建议县委发出号召,广大干部群众向金恩华同志学习,并以此为楔机,配合全县的严打工作,让老百姓过一个安宁快乐的春节。” 这算是下了定论了,老王头和宋传宾难得为一件事同时点头,看得叶文彬心里一笑,向着柳慧如说道:“柳书记,方老爷子那边?” 柳慧如摆摆手,冷冰冰的说道:“陈三河昝由自取,我想方老爷子无话可说,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叶文彬点点头,“这样最好,不过柳书记,方文正同志再留在月河有点不适宜了,这位同志能力不错,符合提拨条件,我提议他担任庄河乡党委书记。” 宋传宾斜了叶文彬一眼,老叶又玩打个巴掌塞块糖的把戏了,中庸之道学得挺精,这事柳慧如肯定高兴,老王头的宝贝身边少了颗炸弹,自然也是乐意的。 果然,王峰嘴里吐出的的烟雾中夹着几个字:“我同意。” 柳慧如当然不会拒绝扔过来的糖,嘴角微微的翘翘,向着叶文彬点点头。 宋传宾微笑着,“叶县长的提议不错,我赞成,不过,月河乡可只剩两名党委委员在岗了,要抓紧派人下去。” 叶文彬不失时机的抛出了包袱:“我提议由金恩华同志担任月河乡党委书记兼乡长,女委员在月河乡内部选拨,再由组织部选派两位同志下去。” 王峰这回反应很快,朗声说道:“我同意。” 宋传宾无奈的点了点头,“我没意见。”你老叶找了个好时机,谁敢在这时候跳出来成为靶子?好在组织部是自己的地盘,可以在下派的人选上捞点回来,柳慧如那边刚得了好处,手头上又没人可用,自然说不出反对的意见。 果然,柳慧如只是看了叶文彬一眼,面无表情的应道:“就这么定了。” 第四十四章 腊月三十(抵御诱惑) 二十三,糖瓜粘, 二十四,扫房子, 二十五,磨豆腐, 二十六,炖猪肉, 二十七,宰公鸡, 二十八,把面发, 二十九,勺老酒, 腊月三十熬一宿, 大年初一穿新衣。 金恩华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念叨着儿时学的民谣,看到毛雅君风风火火的跨进办公室,嘭的一声关上门,吓得皱起了眉头,这女人让人头疼呀,最近老是牛皮糖似的粘着,摔也摔不了,都大年三十了,还跑回乡政府大院来。 县里的领导真他妈的别有用心,金恩华在心里挨个的把领导的祖宗问候个遍,当然,老王头是骂不得的。不就是一个乡党委的女委员名额么,你好歹定下来得了,美其名为让下面推荐,你县里几时对下面这么民主过,明摆着让人不得安生呢。 乡里近二十号人,就两个女人,用老刘头的话说,是两只不会下蛋的母鸡,肖兰辉是寡妇;毛雅君结婚四年了肚子不见动静,搞得公婆不待见老公打冷战,这个女人着实泼辣,啥事啥话都敢冒,成天的穿着红颜色的衣裳,象一团熊熊燃烧的火,得小心应付了。 论资历肖兰辉当乡里的书记也绰绰有余,金恩华心里也是这个打算,“自己”的女人么,只要和老李嘀咕好,谅那毛雅君也翻不了哪儿去。后来才知道毛雅君和叶县长有点瓜葛,两个人有点沾亲带故的,不亲也不疏,这回让下面民主民主,还正是叶县长提的,这下的麻烦不小了,叶县长刚刚为自己长了脸,人情大了去了,这领导的提示明摆着,等着自己去领会呢。 金恩华躲开热辣辣的媚眼,苦着脸笑道:“毛主任,你怎么还不回家?” 毛雅君瞟了金恩华一眼,“你不是也没回家吗,姐姐看你可怜,来陪陪你。” “我有老刘头陪着,你回去吧,”金恩华板着脸,“毛主任,我主动留下来值班,是因为爷爷奶奶都到我姐家去过年了,一个人闲着也是闲着,你不一样,有家不回算怎么回事,快回去,乡里有我和老刘头就行了。” “嘻嘻,”毛雅君肥沃的胸脯压到了金恩华的背上,媚笑着说道,“我回去了也不受欢迎,所以托人带话回去,说你金乡长要我留下陪你值班呢。” 金恩华吓了一跳,从椅子上弹起来,避开了粉弹的袭击,“毛主任,你越来越放肆了。” “你怕姐姐啦?”毛雅君笑着,脱下外衣,那全乡有名气的大肉弹在毛衣的衬托下更具杀伤力了,“姐姐跟家里说了,乡长臂伤没好,姐姐我要留下来照顾他。” “毛主任,”金恩华拍了拍桌子,故作生气的样子,“别开口闭口姐姐姐姐的,我姐姐在黄土山里呢,咱们是纯洁的革命同志关糸,你要搞搞清楚,我是你的领导。” “嘻嘻,姐姐愿意让你搞搞,清楚不清楚的没关糸,”毛雅君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又抛来蚀骨的媚眼,“你叫肖主任兰姐,孙玉霞那个老女人你也叫孙姐,为什么把我不当姐姐看?” 金恩华彻底无语了,幸好大冷天的衣服穿着厚,勉强能抵挡肉弹的攻击,被毛雅君滚烫的身体紧拥着,就想起了老师姐姐的倩影,自己的身体也受了传染似的,不由自主的热了起来。 “毛主任,听我说,你先放开我。”金恩华喘着气,无奈的央求道。 毛雅君毫无顾忌地用胸脯摩挲着金恩华涨红的脸,放荡的笑着,“以后叫我毛姐姐,我就放开你。” 金恩华心里一乐,叫毛姐姐,还不知道你有毛没毛呢,传出去准能让人笑死,苦笑一声说道:“我叫你雅君姐,行了吧?” 毛雅君胜利地笑起来,手一松,金恩华乘机摆脱了魔爪,长出一口气,突然的一翻脸,生气的把毛雅君丰满的身体推到椅子上。 “好,以后我就叫你雅君姐,你听好了,如果你再搔扰我,我就根本不考虑让你当乡党委委员,我说到做到,叶县长就是你老子我也不怕,逼急了我掀他的桌子。”金恩华瞪着双眼,咬牙切齿的说道。 “真的么?”毛雅君激动的问道,胸脯反而更挺了,这是她这几天缠着金恩华的目的之一,路人皆知,乡党委委员,那就是科级干部了,多少人混到老,象老刘头那样,连边也沾不上。 金恩华斜眼瞅了瞅那诱人的胸部一下,咽了几口唾沫,男人的定力有限,这娘们正骚着呢,得赶快设法支走,脸上严肃的说道,“雅君姐,党委正在认真的考虑研究,就看你的表现了。” 没想到毛雅君不退反进,挺着胸逼近金恩华,“好弟弟,党委还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说吧,要姐姐怎样表现都可以的。” 金恩华暗叹一声,哭笑不得地说道:“雅君姐,我不要你的这种表现,是工作中的表现。” 毛雅君白了金恩华一眼,“别以为姐姐没看到,整天的拿着那些书看,还装什么纯呀?” “呵呵,我看那些书是为了知己知彼,以毒攻毒。”金恩华勉强解释着。 毛雅君媚眼放光,罩在金恩华有点涨红的脸上,冷笑一声说道,“小菜鸟,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和肖主任早有一腿了吧,瞧那以前病秧秧的样子,有气无力弱不禁风似的,现在突然精神了,喜气洋洋眼里含情的,恩华恩华叫得那个甜哟。” 金恩华吃了一惊,不愧是女人堆里爬出来的人精,难道真被看出来了?那可大大的不妙,这女人风风火火的,心直口快,事情落在她的嘴里,那就糟了,会象新闻似的传遍整个月河乡的。 “老实向姐姐交待了,姐姐替你保密。”毛雅君携着两座大山又压了过来,把金恩华逼到了门后边。 金恩华心中叫苦不迭,该死的老刘头,去拿二瓶酒要这么长时间。 还好,门外及时的传来了刘张贵笑呵呵的声音,“恩华,快出来,喝酒了。” 第四十五章 二者选一 选肖兰辉还是毛雅君,金恩华心里有数,但还得和李红年沟通一下,老李是同盟军,谁知道上头派来的人是什么来头,拖下去只会夜长梦多。 “恩华,这事你说了算,”李红年呵呵一笑,春节期间缉私队收获颇丰,李红年的烟量跟着见长,大口的吸着烟说道,“上头让咱定,定谁他们都没话说。” 金恩华诡异的轻笑,“老李,我这是发扬民主么,有事咱商量着办。” 李红年开心地说道:“方文正滚蛋了,你就不用民主了,我看你心中早有数了吧。” “叶县长的人情肯定要还的了,”金恩华轻叹一口气,眼睛看着桌上的电话机,“幸亏老王头说了,不然咱还不知道毛雅君和叶县长的关糸。” “这个女人不好弄,”李红年点点头,“让她上来也可以,咱得控制得住,别让她坏了咱们的大事。” “嘿嘿,”金恩华若有所思的笑笑,“头脑简单,办事积极,可靠不可靠,那还不是看咱们的领导能力吗?” 李红年“噗”的一乐,“恩华,你的领导能力我是佩服的,肖主任,不是很好的被你给领导了吗?” “老李,别拆我的老底哦,”金恩华不好意思的挠着头,“我还不知道怎么向人家解释呢,毕竟是资格摆在那里。” “呵呵,理解理解,”李红年幸灾乐祸的笑着,“这个问题你领导自己有数,我是不用操心的。” 金恩华苦笑着,二者选一,无可选择,只好委屈兰姐了。 李红年忽然想起什么,有点担忧的说道,“那两位明天要下来了,也不知道人家的真正来头呀,现在想想,方文正那小白脸也有一个优点,不管咱们的事。”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老李,你怕个啥,一个管农业一个管工业,让他们忙去呗,听话就给点脸,搞事咱就跟他斗,修路和市场你给我抓牢了,边也别让他们沾。” 李红年看了一眼金恩华,豪气油然而生,“好,只要他们敢乱伸手,我就毫不客气。” 第23节 冬天的太阳落得早,下班的时候,已是夜色蒙蒙,金恩华向站在楼梯口的肖兰辉使了个眼色。 肖兰辉心领神会,犹豫了一下,看看院子里人走光了,才慢慢的出了乡政府大院。 金恩华有了点经验,又是熟门熟路,憋了几天的力量尽情的发泄在肖兰辉的身上后,有点疲乏的趴在床上。 肖兰辉拉过被子,盖住了二具赤裸的玉体,喘着气趴在金恩华身边,芊芊的手指慢慢的挠着他的后背,感叹着说道,“才过了几天,就这么凶猛。” “老师教育的结果呗,”金恩华嘿嘿一笑,“做男人的味道真好啊。” “这几天怎么过的,想我吗?”肖兰辉柔声问道,“手还没好利索,小心动了骨头。” “想,想到天州去找你,”金恩华老实的说道,“幸好老刘头陪着,天天喝酒解闷,我的手么,其实大半是装的,呵呵,早就没事了。” “以后咱们要小心一点,”肖兰辉的手轻轻的扶住金恩华低垂的长枪,“我不想因为我们的事毁了你。” 金恩华翻过身仰躺着,把肖兰辉拉入怀中,“兰姐,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根本就不是当官的料,怕什么,大不了还当农民去,做点小生意也行,这官当的太累太难受了,心里总感到憋得慌。” 肖兰辉点点头,轻声的说道:“我也看出来了,你的性格不是很适合当官,象你现在横冲直撞的,早晚要吃亏。” “我也就想为家乡做点事,”金恩华轻叹一口气,苦苦的一笑,“我以为自己回到月河,会象在工业局那样夹着尾巴做事,现在身不由己,算是彻底的暴露真面目了。” “那是你手中有了权力的缘故,如果让你现在就放弃呢?”肖兰辉微微一笑,低声的问道。 金恩华摇摇头,“主动放弃不是我的性格,或许我会选择暂时的逃避,也会坦然面对失败。” 肖兰辉点着头,“无欲则刚,但官场中的当权者很难做到。” “兰姐,你呢?”金恩华若有所思,含笑的问道。 肖兰辉沉吟着,拿一根手指头刮着金恩华的鼻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一个乡党委委员吗,毛雅君那么心切,又有叶县长的暗示,当然应该让她上,团结了毛雅君,以后你办起事来也顺手得多。” 金恩华嗯了一声,“只是委屈你了,兰姐。” “我是来寻找安宁生活的,”肖兰辉微笑道,“等我妈教完今年上半年的书办好退休手续,我想把她接到这里来。” “兰姐,”金恩华抚摸着眼前两座耸动的玉山,笑着说道,“我代表月河乡人民欢迎你来月河安家。” 肖兰辉感到了全身的燥热,颤声道:“你,你要小心那个柳慧如,她的手段很毒的,以后千万不要骂她了。” 金恩华双手加快的动作,在肖兰辉身上不停的活动着,嘴里狠狠的说道:“嘿嘿,那个臭娘们,欠扁,她要是再对我横,我就象对你一样,狠狠的办了她。” 肖兰辉迷离的双眼射出诱人的目光,双手捏住金恩华滚烫坚挺的长枪,嘴里呢喃着:“这位,这位同学。” 听到了熟悉的召唤,激情重燃的金恩华一个翻身,嘴里咕嘟着,“我办了你。” 第四十六章 部长压阵 看到钱部长亲自送人上任,金恩心里有气,这不是打我的脸么,去年我堂堂乡长上任,你组织部放我鸽子,当时你钱部长就是付部长,今天屈尊下凡,就有点来者不善的意思了。 “欢迎钱部长,”金恩华和李红年热情地把钱部长和身后的几个人让进办公室,生气归生气,表面的尊重还是要的,“老李,我说今天树上的鸟为啥叫得欢,原来是欢迎钱部长呢。” 钱坤,四十一岁,新晋的县组织部部长,看上去象个中学教师,戴着眼镜的脸上总是充满笑容,完全不象组织部里常见的严肃冷峻的生硬面孔。 “金乡长,哦不,金书记客气了,”钱坤笑眯眯的坐下,吸了一口烟,这小子,说什么外面鸟叫,告诉我上次的帐还记着哩,“你小金书记现在是有名的大财主,该不会反对我来沾点财气吧。” 金恩华陪着笑脸,带着十足的虔诚,“钱部长姓钱,可惜组织部不管钱呀。” 钱坤哈哈大笑,摆摆手,指着身边的人说道:“认识一下吧。”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利索的站起来,一边伸出手,一边微笑道说道:“金书记你好,我是余中阳。” “欢迎欢迎,欢迎余付乡长。”金恩华嘴里应着,心里道,你钱部长是头上刻着宋字的人,这回派的人,怕是千挑万选精心准备的,这余中阳他一点也不了解,只知道是组织部原来的一名付科长。 另一边站起来的人几乎是钱部长的翻版,也带着眼镜,年纪比余中阳稍大,满脸的笑容,伸出手的同时,不自觉的微弯着腰,“金书记,我是金天明,你还认识我吧,我在一中教过书。” “记得,可惜以前没听过金老师的课,以后就有机会了。”金恩华无法不装出热情的样子,他对老师一贯的尊重,何况金天明还是地地道道的月河人。 金恩华介绍了李红年和刚进来的毛雅君,毛雅君一脸藏不住的喜气,握着钱部长的手好一阵的亲热,直到李红年一声咳喇,她才讪讪的坐了下来。 这娘们,一个党委委员就美得自己不姓啥了,金恩华心里骂了一句,看来以后得找个机会调教调教了。 钱坤掐灭了香烟头,带来的二名手下退出办公室,顺手带上了门。 钱坤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稍为收敛一下脸上天生的笑容,用书面语式的口气说道:“经县委县政府研究决定,金恩华同志,你被正式任命为月河乡党委书记,同时兼任乡长,李红年同志担任付书记兼武装部长,余中阳同志担任党委委员兼付乡长,金天明同志和毛雅君同志分别担任党委专职组织委员和宣传委员。” 除了毛雅君脸上挂着激动,金恩华发现其他人都和自己一样,更多的是这种时候必要的一本正经和庄严肃穆。 “县委县政府对月河乡去年的工作是全面肯定的,特别是金恩华同志的工作,县委县政府充分肯定。”顿了顿,钱坤继续说道,“县委县政府相信,月河乡新一届两套班子,一定能团结一心,再接再励,带领广大干部群众,做出更大更好的成绩来。” 看到钱坤又在点烟,金恩华知道该自己说话了,“钱部长,我这个个人不会说话,套话大话我就不说了,一句话,我们这班人一定不辜负县委县政府和广大干部群众的期望。” 钱坤呵呵笑道,“说得好,干脆。”心里却想,这小子变着法的说我呢。 其他四个人一看,带头的说得言简意骇,自己可不能噜嗦,也都挨个的表了态。 李红年笑着说道:“金书记,我去按排一下,请钱部长吃顿便饭吧。” 不待金恩华答应,钱坤向李红年摇摇手,笑着说道,“红年同志,饭就不吃了,我晚上还要开会。” 金恩华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好你个钱部长,太阳快落山了,不想留下吃饭就抬腿走人呗,瞧安坐那里一点没想走的意思,无非是想掺和我乡里的事罢。 想通了,金恩华笑而不语,拿过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根吊在嘴上,象模象样的点上火抽起来,我才懒得开口呢,看谁先沉不住气。 果然,余中阳侧着头向金恩华说道:“金书记,请你分配工作吧。” 李红年一楞,瞟了一眼钱坤,又转头看着金恩华,呵呵,好小子,来抢饭碗了。 钱坤心里一叹,余中阳啊余中阳,人家正等着你跳出来呢。 金恩华把吸了几口的香烟递给李红年,微笑着说道:“中阳同志提得好,党内工作的分配么,我抓全面,你们各管一块。” 看到李红年接过金恩华吸过的香烟看也不看叨到嘴上,钱坤和金天明对视一眼,钱坤心里一乐,人家示威了,你们两个有部长压阵,我不怕你,我有同吸一支烟的兄弟帮着呢。 金恩华侧着身子,对金天明说道:“天明同志是本地人,知道月河乡是个农业大乡,现在我交给你了。” 金天明微笑着点点头,“好的。” “余付乡长,”金恩华笑容可掬的说道,“我听说余付乡长在县化肥厂工作过,对工业肯定熟悉,今后月河乡的工业发展就靠你了。” 余中阳忍不住看了钱坤一眼,有点勉强的应道:“我一定努力。” 钱坤点着头,心里却骂道,好小子,死攥着修路和市场两块大肥肉不放,不怕撑死么。宋书记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人家有权分配工作,说不定自己开口,会被呛着呢。 李红年毛雅君领着新来的去安排办公室和宿舍,金恩华从抽屉里拿出两条走私品香烟,放到了桌上。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钱部长,我知道你,嘿嘿,咱们一码归一码,如何?” 钱坤心里一怔,随即爽朗的笑道:“好,好,一码归一码。”心里却有点喜欢眼前这小子了,可惜宋书记不把他当“自己人”呀。 第四十七章 充分表演 没过几天,憋在办公室里的金恩华总算琢磨出一点门道,加之小道消息灵通,好歹把两位新同事的前世今生掌握个差不离。金天明不折不扣的老实人,要不是这股干部年轻化知识化的东风,十有八九还猫在教室里传道授业,宋书记老婆是人民医院的大夫,凭着当护士老婆的活络劲,夫妻俩逢年过节没少往宋家跑,后来宋书记一纸调令,送他去地区党校待了仨月后,按排到教育局当了行政科的付科长,以三十出头的高龄踏入仕途。此番衣锦还乡,虽心有不愿,无奈感恩之情浓浓,终勉为其难的当了宋书记掺和他人地盘的沙子,好在心态摆得正,以小知识分子随遇而安的习惯,老老实实的骑着破自行车往各村跑,管农业的,不往田头跑往哪儿跑? 这余中阳就大大的不同了,光是那阴沉严肃的表情和组织部的背景就镇住了乡政府大院里的不少人。这才是宋书记派来摘桃的急先锋和主力军。金恩华心里一乐,怪惦念方文正的,要是小白脸还在,三方一起玩,还有个投鼠忌器,现在直楞楞的明摆着,你小子不是能么,我给你身边扔过来一颗炸弹,延时的,看你睡得着还是睡不着。三十一岁,中专毕业,出身于一般军人家庭,当过兵立过功,打上班第一天起就在组织部,正宗的宋书记铁杆。 敢情这小子是个光棍,结过婚又离了,金恩华诡异的一笑,难怪屁股没坐热就瞄上了兰姐,有事没事的往上凑。嘿嘿,兰姐也太艳了一些,女人本来就是乡政府里的珍稀动物,最近自己辛勤耕灌,荒地开花,更是光彩照人,呵呵,这是老子的一亩三分地,打错算盘是要受惩罚的哦。 金书记,会议快开始了,余中阳走进来,显得客客气气,公事公办,脸上还带着一丝笑容,勉强得让人别扭,太一本正经了。 金恩华还以微笑,“中阳同志,我说过,归你管的你放心去干,我支持你。” 余中阳心道,你当然放心,是让我往乱草堆里扎呢。这几日在几个镇办企业转了转,头都大了,名曰工厂,实是家庭作坊,半死不活的。根据县政府的统一部署,要对各类乡镇企业实行关并转停,可哪个都死活不肯,人家不拿你这个新登户当领导呗,“金书记,这次还得请你去镇镇他们。” “呵呵,中阳同志,”金恩华故意的迟疑了一下,“这帮娘们不好弄,我去试试吧。” 嘴上说着,人当然还得去,卖个面子捧个场还是要的。 会堂里吵吵闹闹的,比月河街上的集市还热腾,金恩华走到台上,朝另一边的李红年和毛雅君点点头,坐到肖兰辉的身边,把中间主持人的位置让给了余中阳。 以前这块由方文正管着,金恩华能躲则躲,坚持的是眼不见为净。说起来蛮好听,月河乡的乡办企业挺多的,中学和中心小学都有一个校办工厂,一个做书包一个搞眼镜,乡里有农付厂黄酒厂农机厂木器社,还有生产肥皂没泡泡的化工厂,编织草帽绣点布花的绣编厂,最有技术含量的算是炭黑厂了,买点山里的木头烧成炭碾成粉,还光荣的出口过几回。不过,台下坐的两百来号人可不一般,乡村干部的家里人,教师的家属,各有来头的关糸户,等等等等,大老娘们占百分之八十多,三个女人能成戏,何况这两百来号大嗓门。 金恩华皱起眉头,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台下总算静了一点。他瞪着双眼,大声的说道:“好好,你们还吵是么,继续吵,老李,你帮我好好看着,谁再吵,我立马开了他。” 桌子擂得响,下面总算基本的安静了,金恩华板着脸继续说道,“看看你们这些人,做出的老酒比醋酸,弄个肥皂没泡泡,去年你们亏了二万多元,乡里看你们这些大老娘们不容易,拿钱替你们顶了,你们还想干什么?”金恩华说着又狠狠的拍着桌子,“你们还想乡里养着你们吗?那就拿出点能耐出来呀,告诉你们,你们端的不是铁饭碗,两个月内干不出名堂的,我立马关你的门,谁表现不好的,哼,给我滚回家抱孩子去。” 台下鸦雀无声,这小子敢摘陈三河的命根,凶了去了,谁还敢撞他枪口上。 金恩华心里一乐,对付这些粗手大脚的娘们,还得来横的,你要弄文皱皱那套,保准会爬到你头上来。满意地扫视了整个会堂一眼后说道:“下面,请余付乡长主持会议,宣布月河乡乡镇企业整改方案。” 余中阳拿着一叠稿纸严肃的念起来,声音一板一眼,中气十足。 可惜台上有人开了小差。金恩华悄悄的伸出手指,轻轻地在肖兰辉的右手掌上写道:“欢迎参加本会。” 肖兰辉坐在最左边,面朝台下,身体微微一颤,在金恩华的手上写道:“理由充足,企业女工多。” 金恩华心里一乐,写道:“醉翁之意。” 肖兰辉斜他一眼,眉边生波,挠了两下后写道:“醋。” 金恩华落笔加“重”:“敢?我废了他。” “会上骂人不好。”肖兰辉“说”。 “我骂隔壁的。” “敢放手?” “充分表演,寻找机会。” 肖兰辉的小手在金恩华的手掌上摩挲了一会,脸色微红,慢慢的写道:“这位同学。” 金恩华心中一荡,哦,好几天没在一起了,老师在呼唤呢。 他微微的点着头,眼睛却看见了会堂门口有人向他招手。 是黄立春的弟弟黄立秋,满脸焦急,一头是汗。 金恩华出来把黄立秋拉到一边。 “恩华哥,工商所的人把我爸妈还有哥都抓走了。”金立秋哭着说道。 第四十八章 机会来了 金恩华和李红年听了黄立秋的叙述,急忙赶到了馒头店。 黄记馒头店的牌子不翼而飞,面粉撒得屋里街上到处都是,店里更是一片狼藉,月河街村的村长黄月生正领着一帮村民等着金恩华。 金恩华面色一寒,怒声说道:“黄村长,你是怎么保护你的村民的?把你们的民兵连拉出来,救人抓人,少一个你就别当村长了。” 黄月生是金恩华亲自扶上去的村长,壮壮实实的中年人,当过七年兵,听到命令精神一振,凑过来小声问道:“金书记,我揍他娘的?” 第24节 看看一群跃跃欲试的小青年,金恩华瞪了黄月生一眼:“要我怎么教你吗?” 黄月生大喜,手一挥,威风凛凛的带着人,向工商所在月河的办公点扑去。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坐在馒头店的面粉袋上,顺手抓过蒸笼里的馒头咬了一口,双手兴奋地搓着。 李红年一乐,活该工商所的人倒霉,“呵,恩华,想周全了吗?” “嘿嘿,老李,咱们的机会来了,”金恩华坏坏的一笑,“让那帮土崽子先吃点苦头,以前他们欺负老百姓,该还点债了吧?” 李红年点着头,“哈哈,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可别给打坏了。” “你待会过去,把人带到乡政府来,”金恩华想了想,笑着说道,“连夜审问,先把他们新的截私窝点端了,咱不能放空枪吧,嘿嘿,然后让他们一个个签字画押,加上金力新一家三口的笔供和咱们早就准备的材料,保准他们翻不了身去。” 两个人商量一会,李红年悠哉悠哉的走了。金恩华溜回乡政府,可得养精蓄锐了,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说起工商所,国人皆知,提起工商所里的打办,恐怕当今的八零后九零后没多少人知晓,它的全称是“工商所打击投机倒把办公室”,那是那个年代的怪物,以专割资本主义尾巴,创造纯洁的社会主义为己任,如果你真想切身体会,那么从现在的城管身上,也许能找到它们的一点点影子。 同其他政府派出机构一样,工商局下面的工商所都驻在各个区公所,以前每逢初四初九集市日,城南工商所的人都象虎狼似的出现,目标是街头摆摊的小商小贩,如台风般呼啸而来,从无落空的时候,干工商成了最令人羡慕的职业,当年青岭地面上曾流传着这样一句顺口溜:生男要做山老虎,生女当嫁工商所。 金恩华到了月河,对这帮家伙很是头痛。他们个个有来头,财大气粗,横行霸道,自从近几年月河成了走私物的流通要道后,这帮家伙一改以前打一枪就跑的习惯,赖在月河不走了,租了供销社的房子,挂起城南工商所月河分所的牌子,做起了打持久战的买卖,对过往的走私货,能截就截,能留则留,干的是此路属我管,留下买路钱的勾当。金恩华看得是相当的“眼红”,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可惜人家有县里的上封宝剑,吃香喝辣,只能看着眼馋想着叹气,更让人可气的,快一年了,那领头的连个照面也不打,每每想起,都恨得暗暗咬牙。 呵呵,金恩华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直乐,土崽子们,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千万别怪我,是你们自己撞上枪口的哟。 月河街村民兵连不愧是一支有战斗力的队伍,光复员军人就有二十几个,平日里训练有素。一声令下,直捣黄龙,把个打办砸了稀巴烂,里面的人无一漏网,个个被揍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那个叫钱富来的队长最惨,打斗中被愤怒的“群众”折了一条胳膊。 幸好李红年等乡干部“及时”出现,把打办的十来号人带回了乡政府。可黄月生带着上百号年轻人,喊着“为村民报仇,惩办凶手”的口号,“不依不饶”的围住了乡政府大院。 “金书记,赶快向县里报告吧。”金天明忧心忡忡的说道,他素来胆小,大院里灯光下聚集的都是乡亲,另一边则是工商局的人,怕闹出大事收不了场。 金恩华望着余中阳,“中阳同志,你的意见呢?” 余中阳也没有见过这种场合,心里有点打鼓,你是一把手,出了事也是你先担着,离我远着呢,“金书记,我听你的。” 心里冷笑一声,他妈的,老子这场戏就是演给你看的,“唉,看来只有向上汇报了。” 拿起电话:“总机吗?我是金恩华,给我接县委值班室。” 突地,金恩华一拍桌子,吓了余中阳和金天明一跳。 “你们邮电局是干什么吃的?”金恩华对着话筒骂道,“老刘,你他妈的笨蛋,赶快抢修,误了事我找你算帐。” 金恩华扔下话筒,无可奈何的说道:“等等吧,这破电话不是程控的,人工交换机坏了。” 余中阳心里冷笑,怕是你金书记让交换机坏掉的吧,嘴里却说道:“金书记,是不是先让工商所的人上医院看看?我看有几个伤得挺重的。” 金恩华毫不客气的瞪了余中阳一眼,“中阳同志,你看看下面,这么多群众在看着,我们要是稍为偏一点,就会出大事,天明同志是月河街人,知道月河街人脾气吧?” 看到金天明点着头,金恩华严肃地说道:“中阳同志,天明同志,你们马上下去,到群众中去,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稳定他们的情绪,快去吧。” 余中阳欲言又止,沉着脸,跟着金天明往外走去。 金恩华点上一支烟,学着抽起来,脸上挂出诡异的微笑。 没想到金天明又折了回来,犹豫之中小心的说道:“金书记,有个事找你汇报一下。” “天明同志你说。”金恩华对金天明还是客气的。 “金书记,这,这钱富来是钱部长的亲侄子。” 他妈的,麻烦大了去了。 第四十九章 部长的脸 说起钱部长钱坤,有一个流传于青岭县机关内的典故不得不提。说是青岭县有三大“妻管严”,一个是黄树乡乡长顾素明,快挨四十的岁数,从小学读书开始就没当过正职,参加工作后干的都是二三把手,是青岭出名的千年老二,据传是怕老婆的缘故。还有一个是新任县委宣传部长孙玉霞的老公,干来干去还是农业局里小小的付科级干部,老婆太强大,男人的处境就值得同情了。 钱坤与上面两位大有不同。原来,钱坤出身于大户人家,兄弟五人中排行老二,家里真个是人丁兴旺,门庭光耀,可自从二十多年前钱父去世,家道慢慢的有点败落了。姓钱么本属好事,却应了风水学里的那句话,风水轮流转,发财不发丁,老大家只生了一个儿子,就是那个正在月河乡的钱富来,老三老四老幺家倒挺会生,却是清一色的娘子军,加起来可编一个班,钱坤自家就更绝了,辛苦努力十几年,光干活没收成,成了名付其实的“绝户”。 因此钱坤夫妇把钱富来当成了宝贝,接到城里来亲自培养,无奈这小子不是读书的料,再加上钱坤老婆的溺爱,高中毕业后在社会上厮混了两年,怕出事,送到老同学、工商局长洪玉刚手下,虽然不时有点小差错,倒也没出过啥大事,还被洪玉刚提拨为城南工商所付所长兼打办主任。 不过,看着洪玉刚深夜撞上门来,满头大汗一脸紧张的样子,钱坤心里一个激灵,臭小子肯定出事了。 洪玉刚喘着粗气,把事情说了个大概。原来金天明不敢打电话给钱坤,先把事情告诉了洪玉刚。 钱坤盯着洪玉刚那张胖脸,目光有些锐利,“老洪,富来他们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抓馒头店的人?” 洪玉刚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道:“老钱,这个,这个好象。” 钱坤怒道:“现在人在金恩华手上,你是知道的,这个小子发起狠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哼,我看你还有什么事能瞒得住?” 洪玉刚有点心虚,可又不得不说:“老钱,这事怪我,我,我让富来他们搞了个仓库存放点东西,结果东西让人偷了,富来他们怀疑是馒头店的人泄的密。” 钱坤气得说不出话来,发抖的手指着洪玉刚。这不是截私藏私么,自己搞事还要多事。其实钱坤自己并不是一点都不知道,钱富来三天两头拿回家的东西,难道是天上凭空掉下来的。 钱坤的老婆听见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从里屋走出来,抓住钱坤的手,“老钱,快报警吧,先把富来救出来再说。” 洪玉刚也附和道:“对,打电话让公安局把人抢出来。” “愚蠢,”钱坤不敢对老婆发威,只能拿眼瞪着一手提拨起来的洪玉刚,“我问你,你们截私藏私,执法犯法,够判几年?你这个局长想进去坐局子吗?哼,胆大包天,别忘了严打还没结束,上面正等着抓个典型呢。” “老钱,呜,你快想个办法嘛。”钱坤老婆啼哭着,摇着钱坤的胳膊不放。 钱坤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早就听说月河街村的村民,人心齐整,民风剽悍,不出事则已,一出事就会全村出动,只要粘上了摔都摔不掉,亏得金恩华这小子,能镇得住,唉,还是刘书记和老王头能用人啊。” 洪玉刚向来唯钱坤的话是从,眼巴巴的看着钱坤,“老钱,得尽快过去呀,十多个人,也不知道伤着没有。” 钱坤扯开老婆的手,站起身,看看墙上的挂钟,快半夜了。 “唉,老洪,咱们租条船,就我们两个人去吧,希望我这张部长的老脸起点作用。” 其实,金恩华等的就是钱坤那张脸。站在办公楼的二楼走廊上,看着黄月生和上百号村民在操场上席地而坐,心里那个乐哦,看来跟钱部长真是有缘呀,你姓钱,咱姓金,金比钱强呢,金天明肯定把电话打给钱部长了,呵呵,这回钱部长的脸不知道啥模样了。 大部分的办公室都亮着灯,余中阳粘在肖兰辉的办公室,金天明被派到操场上和村民们待着,金恩华拉着李红年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老李,来根烟。”金恩华伸出手招呼着。 李红年为两人点上烟,美滋滋的吸上一口,吐出一股烟雾,“怎么,有点担心了?” 金恩华的腿翘到桌上,微闭着双眼,“我在想,咱们做得还有没有漏洞,被人揪住辩子,来个秋后算帐可不好玩了。” “呵呵,我以为你担心那个,”李红年神道道的笑着,“余中阳那小子八成看上肖主任了,嘿嘿。” “老李,”金恩华指点着李红年,“你脑子还有空念叨这个呀。” “关心领导呗,”李红年挠着头,开心的笑着,“陈大军带人端了他们的新窝点,咱们收获大大的,就等着钱部长来收拾残局吧。” “这帮土崽子肯定是滚蛋了,以后你就大胆放手去干,让月河这个千年古市重新辉煌起来。” 金恩华坐直身子,翻了翻桌上的一大叠材料,脸上闪起一丝诡异的微笑,忽地扔掉没吸几口的香烟,一拍自己的脑袋,“老李,还好还好,咱们差点忘了一件事。” 李红年一惊,急忙问道:“什么事?” 金恩华掏出钥匙扔给李红年,“你去我宿舍,把我床底下的那个走私录音机拿过来,放到关着钱富来的房间去。” “那玩艺不是没磁带么,没什么用啊。”李红年也被迷惑了。 金恩华嘿嘿一笑,神秘的说道:“快去吧,记住,不要让余中阳他们看到,也不要让钱富来看到。” “对了,放在那里不能太显眼,也不能太隐蔽,得让人看得到,然后让他们每个人,拿着自己的交代材料大声念一遍,呵呵,双保险呀,快去吧老李,别楞着了。” 第五十章 君子之交 钱坤和洪玉刚匆匆的乘船赶到月河,已是下半夜三点钟。在李红年、余中阳和金天明三人的陪同下,先去会议室看了看工商所的人,十多个家伙坐在地上七倒八歪的睡着了。在隔壁的值班室,钱坤看到了躺在长条椅上的侄子钱富来,脸肿了嘴歪着,左臂吊在脖子上,一身制服早已破烂不堪。 “你们金书记呢?”钱坤沉着脸,强忍着没有发作,他也无法发作,只是口气生硬地问道。 李红年虽是一脸的严肃,语气中却保持了惯有的恭敬,“钱部长,是这样的,金书记正在审阅所有当事人的交代材料。” 钱坤“哦”了一声,这小子在做戏给余中阳和金天明看呢,看看操场上默默坐着的村民们,摆了摆手,“你们陪陪洪局长,我自己上去吧。” 金恩华把钱坤让进了办公室,一脸的歉疚,“钱部长,我要向你检讨,我们去晚了,让钱队长和同志们受苦了,还好钱队长的胳膊没啥大事。” “小金,谢谢你,”钱坤握住金恩华的手,真诚地说道,“这次没有你出手,我们家富来怕是要彻底完了,谢谢你救了他。” 钱坤没有去坐金恩华让出来的办公椅子,而是坐到了表示客座的藤椅上。在来的船上他想了很多很多,富来就是有天大的错,也要尽一切的努力保住,不管怎样,作为钱家的独苗,那怕花多大的代价都是值得的,不然,他怎么去面对列祖列宗和家里的众多兄弟呢。 眼前的年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他不很了解,只是凭着宋传宾书记的介绍,和隐约存在的派别之分,在自己的心目中打下了先入为主的烙印。此刻他手里掌握着自己侄子的生杀大权,甚至能决定自己和洪玉刚的命运。那是一张还带着稚气的脸,镇定自若,表情虔诚,只有那双眼睛有些不讨人喜欢,尤其那难以捉摸的目光,有点渗人和冰凉。 金恩华自然而然的坐到了另一张藤椅上,领导在此怎敢造次,他坐下的瞬间甚至觉得,在工业局的两年真没有白混,现在不管什么时候,他都能比较得体的应付不同的人和事了。他可以痛痛快快地一举打败眼前的上位者,但他不能那么做,那除了一时的快感,什么也没有得到,反而会在身边树起更多的敌人,这种亏本的生意不能做,妥协兑和才是明智之举,因为今后的路,还很长很长。 钱坤坐下来后,审视着金恩华,接过香烟自己点上火,吸了几口,定定情绪后,低沉的问道:“小金,实话实说吧,事情有多严重?” 金恩华没说话,从容自若的显出一付沉痛的表情,把一叠材料递到钱坤手上,心里道,可千万别吓着,倒出去,怕你钱家要绝后了。 上面的几份是两家居民的交代材料,证明工商所确实存在的两个藏私窝点,下面是工商所打办队员亲笔所写的交待材料,记录着一年半以来每个人分到的钱和物的数量,以及私下上贡给所长和局领导的统计数字,红线划出的数字让人心惊:四十三万七千元。这不是贪污么,钱坤的手有点发抖,最后一份钱富来的材料,钱坤看不下去了,脸涨得通红,重重地拍一下材料,口里骂道:“这帮该死的混蛋。” 搁在平时,这足以判个十年八载的了,现在还是严打期间,钱坤心里一阵发冷,猛吸几口烟,勉强恢复了常态,用平和的目光看着金恩华,好小子,干得漂亮,拿捏住人家的喉咙,还要逼人家说声谢谢。 金恩华一脸的无辜。呵,知道你钱部长怜子心切,不会不救,我等着,等着你开口呢。 沉默了一会,钱坤续上一支香烟,面无表情的瞅着金恩华,“村民那边有什么要求?” “其实也没什么,伤得不重,”金恩华松了口气,苦苦一笑,“我们做了工作,除了赔偿受害人的一切损失外,就是惩办凶手。” 钱坤点点头,“小金,我得先谢谢你,只让富来伤了一条胳膊,这混蛋该受点苦头,我绝对不会怪罪于你,现在直说吧,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你钱部长松口了,事情就好办了,不过金恩华天生的会装,一付犹豫不决的样子,让钱坤心里惊悚了一下,此事不可闹大,闹大了自己的乌纱帽恐怕难保。 “小金,我很欣赏你的那句话,一码归一码。”早有思想准备的钱坤完全放开了,话说得虽然隐晦,意思却挺直白。 “谢谢钱部长,”金恩华的脸上掠过一丝诡异的微笑,“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能否交你钱部长这个朋友,君子之交,两个人的朋友,与别人无关。” 钱坤一楞,马上伸出手,微笑着说道,“不愧为君子,这个朋友我交了。” 金恩华握住钱坤的手,老实的说道:“钱部长,其实你不来,我也不会怎么样,我不想闹出一场大地震,让别人渔翁得利,我没有报告县委和公安局,这些材料,包括我只有三个人知道,连余中阳和金天明也没有插手。” “够君子,小金,”钱坤点点头,“唉,我欠你一份人情。” 金恩华终于微笑起来,“钱部长,我知道你能当洪局长的家,麻烦你和他沟通一下,以后工商所的同志最好少到月河街来,再发生冲突,我就不好说话了。” “嗯,要求不高,”钱坤点点头。 金恩华把桌上所有的材料用报纸包好,装进了尼龙网袋后递给钱坤。 “钱部长,你和洪局长把人带走,馒头店的损失由乡里负责,工商所留下的东西应该足够赔偿了,我不想给余中阳和金天明同志有什么误会,所以,就不送你下楼了。” 钱坤心里叹道,细致周全,举重若轻,果然厉害呀,不知道以后怎么去还这份沉重的人情。 第五十一章 倒霉催的 四月的阳光不很炽烈,坐在小客轮的铁板棚上,仍旧有种热辣辣的感觉,水面上偶尔飘来的微风,只能清凉在人的脸上,瞬间即逝。金恩华靠在自行车的座垫上,肖兰辉也坐着,不过还是习惯的保持着公众场合下一米之多的距离,看着那俏丽的背影,心中在叹息,尽管是你浓我浓,也总能情不自禁,可那天然的鸿沟,谁也没有一步跨过的勇气。 第25节 小五懒洋洋的踱了过来,嘴里不住的打着哈欠,把自已精瘦的身体靠了上来,几乎是凑着耳朵低声说道:华哥,昨晚干了一票大的,天亮才整完哩。 金恩华接过小五递来的香烟,两个脑袋凑在一块,“怪不得一上午没见老李,快说说,都弄了些啥东西?” 小五对天吐着烟圈,晃晃头,神秘的笑着,“好家伙,整整三大船,好象都是些仪器啥的,可惜外国字,大伙看不懂,你老叔说象电视机的配件。” “一群大文盲,”金恩华笑骂道,“不是机关枪大炮就行。” “嘿嘿,反正不是英国文,”小五挠着头,“李部长说让你去看看的,不值钱就当废品处理算了。” “这两天开会哩,”金恩华想了想,“等到了城里,我带你去找一个人,他一定知道。” “好嘞。”小五应着。 “哎,小五,”金恩华拿腿踢着小五的屁股,“我看你的工作让你弟弟干吧,反正他在家闲着,你去市场办公室怎样?” 小五精神一振,一下坐直了身子,“真的?啥官职?” “狗样,”金恩华笑起来,“去了听罗继东领导,让你干啥就干啥,不愿干拉倒。” “别呀,皇粮谁不想吃?”小五象打了兴奋剂,恢复了以往的劲头,站起身跳上岸,扯着破嗓子喊起来:“开船了,开船了。” 肖兰辉转过身,微皱眉头,一对丹凤眼瞅着金恩华手指上夹着的香烟。 金恩华扔掉烟头,讪讪的笑起来。 思燕电视修理店的牌子招摇地轻飘着,在阴暗的弄堂里有点显摆。 “陈刚,赶紧收拾一下跟小五走,”金恩华把陈刚拽到一边,低声吩咐着,“和赵燕说一声,但不能告诉她去干什么,谁都不能说。” 陈刚瞟了门外的肖兰辉和小五一眼,心领神会的点着头,“班长,要去几天呢?” “这可说不准,反正亏不了你,”金恩华微笑道,“把你的钥匙给我,这两天开会就住你这里了。” 金恩华接过钥匙,出来骑上自行车,带着肖兰辉来到县委大院,停了车,看也不看肖兰辉,径自穿过一扇小门,正好碰见了叶县长的秘书郑文明。两个人年纪仅差五六岁,以前见过几次,都毕业于之江大学,关糸自然走得近,自从今年春节金恩华送了几条香烟几瓶洋酒以后,两个人的关糸更热乎起来,经常在电话里保持着联络。 “老弟,叶县长在里面等着呢,”郑文明指着里间,翘一翘大拇指,“老弟现在可是热点人物呀,叶县长特别关照,你来了马上接见,刚才还在问你到了没有。” “郑哥,你渗我是不?”金恩华晃着脑袋,“以我的经验,让领导惦记,保准没啥好事,麻烦郑哥透露一二,让小弟有个思想准备呗。” 郑文明一摊手,笑道:“这次还真的不知道,不过好象很急,陶瓷厂的王厂长正在里面,你等会进去就知道了。” 金恩华苦着脸,“你不知道,那就更玄乎了,郑哥,我算看透了,唉,不怕领导骂,就怕领导笑。” 里间的门悄然的打开,叶文彬和王兵走了出来。 “叶县长,你好。”金恩华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 叶文彬微笑着,打量一番后说道:“小金同志,牢骚太盛防断肠哦。” 金恩华向叶文彬身后的王兵投去询问的目光,可王兵只是点了点头,象个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一脸的憔悴,心事重重的低头走了出去。 跟着叶文彬进了办公室,随手关上门,金恩华递过去一支香烟,小心点上火,退后一步站定,瞅着叶文彬脸上勉强的微笑,想要启口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坐下小金,”叶文彬说道,“会抽烟就抽,到我这里随便点嘛,上次雅君的事,我还没谢你呢。” “叶县长你可千万别这样说,”金恩华打消了最后一丝拘束,不好意思地拿出香烟点上了火,“这完全是雅君同志自已努力的结果,现在我们月河,计划生育工作是最放心的。” “不错,学会拍马屁了嘛,”叶文彬微微一笑,顺手扔过一顶高帽,“那也是你小金快刀斩乱麻,领导有方嘛,连地委高书记也称赞过你。” “叶县长,我有点小意见,你说这县委怎么回事,不就是个全县妇联大会么,干吗还要指定一把手参加,好象我们没事做似的。”金恩华又开始了牢骚。 “小金啊,”叶文彬仍然在微笑,不过皱着的眉头稍为舒展了一点,“作为下属,要学会很好的领会领导的意图,妇女工作也是重要的嘛。” 金恩华察颜观色,感觉到了叶文彬话语中的杂音,心里一乐,胆子大了起来。 门外传来郑文明一阵轻轻的咳嗽。叶文彬脸色一变,连忙向金恩华递过去一个眼色。 “不就是个娘们嘛,”可惜金恩华会错了意,高声的继续说道,“叶县长,咱青岭的大老爷们,不能让一个娘们骑在头上作威作福吧。” 办公室的门,不合时宜的被推开了。 一个年轻的长发美女率先闯了进来,噌噌几下就站在了金恩华的面前,一脸的怒气,两道冰冷的寒光,狠狠的钉在了他的脸上。 金恩华张口结舌,仿佛被凝固了似的,身体不知所措的站了起来,他妈的,这不是倒霉催的么。 紧随年轻美女进来的,是县委书记柳慧如和肖兰辉。 第五十二章 时代之痛 柳慧如好象没听到似的,径直坐到沙发上,微笑着向叶文彬说道:“叶县长,我们没打搅你们吧。” 叶文彬很快的恢复了该有的表情,“柳书记,我正要请你过来呢。” 金恩华赶紧定了定神,恭敬的招呼道:“柳书记,您好。” “哦,是月河乡的金书记吧,坐坐,你们继续谈。”柳慧如笑吟吟的望了一眼,做个手势后说道。 肖兰辉轻轻的走过来,站在金恩华的身后,那个年轻的美女看了柳慧如一眼,往后退了几步,笔直地站在开着的门边。 叶文彬咳了一声,面无表情的看着金恩华说道:“小金,这次把你叫来,是通报陶瓷厂的事,你还不知道吧,陶瓷厂已经连续亏损五个月了,总共亏损二十多万元,最近两个月已处于停产状态,职工已经两个月没发工资了,为此工人们都闹到了县里,而县里的财政困难你是了解的。” “等等,叶县长,这到底怎么回事?”金恩华顾不得保持在领导面前的恭敬,打断了叶文彬的说话,这段时间太忙,还真的好久没过河去看王兵了,“这王兵是怎么搞的?好端端的工厂怎么一下就弄垮了,他人呢?” “他在外面呢,唉,”叶文彬叹了一口气,面色凝重的说道,“我知道,他们的经营计划都是你帮着搞的,实际上也经营得很好,可惜了。” 在这种涉及到朋友的事情上,金恩华急公好义,向来容易头脑发热,好在此番还有个人在身后,他肩膀一动,正欲开口,早被背后肖兰辉的手指轻轻一下给捅醒了,心中大呼侥幸,如果不是兰姐有意的指点,他就会糊里糊涂的上当了。 于是他瞬间装出万分同情的样子,苦着脸叹息道:“叶县长,到底怎么回事呢?”至于柳书记和那个冷面美女,就暂时当作不存在好了。 叶文彬满脸的忧心忡忡,简单的叙述中,金恩华大多是知道的,陶瓷厂,那是一个无知少年的乐园和朦胧时代的第一个梦想,也是让他知道什么叫工厂的地方和全天州唯一生产“饭碗”的天堂。 陶瓷厂是建国后青岭县的第一家地方国营企业,也曾是青岭县自豪的龙头企业和生产标兵,可惜,它的原料瓷土不是产于本地,而是要由内河货船一船一船的从三百里外的丽海地区运来。 “一九五三年,由省政府牵头协调,我们天州地区和丽海地区签订了三十年的瓷土供应协议,国营对国营,三十年来双方合作良好,保证了我们陶瓷厂的正常生产,可三十年的期限满了,矿山承包给了当地的一位台湾同胞,人家自己有一个现代化的陶瓷厂,最傻也不会倒贴一半运费卖给我们,地区行署派人去了几次,可领导换了,政策变了,企业有了自主权,根本不卖我们的帐,年初就减掉了一半供货量,上个月开始,完全对我们停止了原料的供应。” 金恩华思忖着,也难怪叶县长上火,这陶瓷厂是全天州最大的地方国营企业,是青岭县领导在天州地区的一个骄傲资本,如今一下子熄火关门,全县的工业产值瞬间没了四分之一,不急得上蹿下跳才怪呢。难呵,这是时代发展和改革开放带来的必然阵痛,如今的青岭除了一个尚算红火的化肥厂,对其他处在半死不活的国营和集体企业来说,等于是敲响了不可逆转的时代丧钟。 金恩华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警惕地看着叶文彬那张苦瓜脸:“叶县长,省委省政府应该有个态度吧?” 叶文彬苦苦一笑,“省长批了八个字:适应形势,自寻出路。” 金恩华闭上嘴不说话了,省长的批示等于给县陶瓷厂判了死刑,巧妇难为无米之饮,天台山上的神仙来了也无能为力啊。 “小金啊,你是工业局出来的老同志了,”叶文彬开始微笑了,语气用万分的亲和友好来形容都不为过,“工业局是你娘家嘛,谁都知道王兵是你的好朋友,呵,听说还是你建议去干这个厂长的吧。” “叶县长,你言重了,我可不敢当,”金恩华总算明白过来了,心中暗暗叫苦,嘴里好话不断马屁涌现,“这是柳书记和你考虑的大事,你们站得高看得远,我们做下属的,由衷的相信你们一定能力搀狂澜于既倒,终扶危墙于不倾,带领陶瓷厂顺利地渡过这次危机。” 叶文彬也恰逢其时的抛来一顶顶高帽,继续的微笑道:“小金啊,我可听说过一个故事,说你小金有一回私下指着全县的工业统计表,颇有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气势说过,如果让你当局长两年,保证能产值翻一翻,利润翻两翻,有没有这个话呀。”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挠着头,“叶县长,嘿嘿,那不是几个朋友喝酒过了点,吹吹牛发点牢骚么,你叶县长明察秋毫,可千万不能当真,就当年少轻狂,你是老一辈了,总不会计较吧。”边说边心里直骂王兵,你走投无路碰上坑,也不能拉着兄弟往下跳呀。 “是吗,看不出小金你挺谦虚的嘛,”叶文彬看了柳慧如一眼,脸上笑得更开了,“当然了,陶瓷厂虽然在你月河的地面上,关糸其实不大嘛,主席就说过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小金不在其位不用谋其政,这事也就顺便和你提一下,今天叫你来,要通知你的另一件事,和你月河乡就有点关糸了。” 来了来了,平日看着一脸的慈和,人如其名,文质彬彬的,其实也是只老狐狸啊,金恩华心里那个悔哟,本以为能陪着肖兰辉,稳稳当当的玩两天,没想到前面有人挖了个大坑等着哩。 “我们知道你小金小日子过得不错,呵呵,”叶文彬得意的轻轻一笑,“腰板粗了说话硬了,又是修学校又是发奖金,听说还要造路搞市场,不错不错,因此,经县委县政府研究,为了加强和支持你们月河乡的工作,决定在你们月河乡单独设立派出所工商所和税务所,小金,你的意见如何啊?” 第五十三章 没得选择 金恩华从椅子上“刷”地站了起来,一脸苦相的说道:“叶县长,请你等等好么,我的脑子有点糊涂。”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好不容易赶走一个婆婆,才过几天开心的日子,真要是来了派出所税务所工商所三个雁过必拨毛的家伙,月河街还不鸡飞狗跳,自己怕是再也睡不了安生觉了。 “呵呵,行行,小金你慢慢想,”叶文彬和和气气的笑着,似乎是漫不经心的说道,“有的同志提出,是否用组织措施来解决陶瓷厂的问题,我认为大可不必,月河乡的小金同志不但能力强,觉悟也不差嘛,柳书记,你说呢?” “嗯,叶县长说得对。”柳慧如的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不紧不慢的说道。 金恩华哭丧着脸,心里把柳慧如和叶文彬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个遍,要我接下陶瓷厂这个县里也背不起的大包袱,不等于把小小的月河乡往死路上推么,瞄瞄柳慧如和叶文彬的脸,两个人竟穿上一条裤子了,他恨得直咬牙,可又不敢发作,连威胁都使出来了,这个霉头还是不触的好。 顿了顿脚,深深的叹口气,金恩华无奈的说道:“两位领导,容我仔细想想,好吗?” 不等回答,沉着脸往外走,正好王兵缩头缩脑的站在门外,看到金恩华,一脸的歉疚,正待开口,却被他狠狠的推到一边,恨恨的抛下一句:“好兄弟,我被你整惨了。” 还能去找谁?王峰书记去省城参加纪检工作会议了,不然,总能从他那里得到力量和精神的支持。县委大院斜对面就是教育局,三层的破旧小楼,他脑子空空如也的往里闯,在楼梯口被一个下楼的女同志问了句,同志你找谁?他瞪着双眼,找你妈的,女同志吓得赶快逃开,以为碰上了个疯子。 找到了挂着“局长办公室”牌子的门口,也懒得敲门,一把就推开虚掩着的门,“陈大局长,真好自在哟。” “哦,金乡长,不,金书记呀,”陈石宇打着哈哈,戏谑的说道,“大驾光临寒室,有什么指示?” 不用招呼,径自坐下,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后,把剩下的扔给陈石宇,“孝敬你陈大局长的。” “啧啧,别人敬烟一根,金书记敬烟一包,象个财主的模样。”陈石宇翘翘大拇指说道。 金恩华点上香烟吸了几口,翘起二郎腿,打量着寒酸简陋的办公室,左手划了个圈,“老陈,你想不想改善改善生活?” 陈石宇两手一摊,“清水衙门,想也没用呀。” 金恩华伸出两个手指头,“我们月河乡为支持县里的教育工作,可以在今年赞助你们两万元。” “真的?”陈石宇眼睛一亮。 “咱俩谁跟谁?富了不忘穷兄弟么,”金恩华满不在乎的说道,“不过老陈,你别给我整那些锦旗感谢信之类的虚情假意,这样吧,再给我们月河乡五个民办转公办的指标,四千块一个,全天州最高的价格。” 陈石宇摆着手,“你小子想让我犯错误吧?” “老陈,规定是死的,咱人是活的,”金恩华说得一本正经,“这叫政策倾斜,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你老陈真要和钱过不去,那就算我没说。” 陈石宇呵呵一笑,“别呀,一言为定,教育局会召开党组会议,认真研究月河乡的提议,”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老陈,行呀,知识分子也敢做生意了。” “形势所迫,形势所迫呀,”陈石宇叹口气,“多亏兄弟你慷慨大方,教育局今年的奖金不用发愁了。” 金恩华的脸突地由睛转阴,“老陈,知道陶瓷厂的事吗?” 陈石宇点点头,早有准备似的,“我说了你可别生气,是我让王兵把你拉进来的,王兵不是你兄弟嘛,老实人实干家,你不会见死不救吧,再说,这种事不正对你胃口嘛,这个包袱够大够重,可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你金恩华向来都善于把坏事变成好事,这一点我老陈是深信不疑。” “嘿嘿,知我者,你陈大局长呀。”金恩华一乐,腿翘得更高了,“去年在工业局我扯上你,咱俩算扯平了,谁也不欠谁。” “其实,你更可以长远的想一想,你帮县里解决了大问题,那你就成了青岭的一根标杆,柳书记也好,宋书记也罢,谁也不能轻易动你吧?说不定还会不自觉的护着你捧着你,陶瓷厂的退休职工中,有很多建国前后参加革命的老同志,玩起真的来,能把事捅到省里和地区去,你要把这些老头子给侍候好了,就有了在青岭立足的政治资本。” “老陈,你可别把我吹晕了,”金恩华挠着头,“把我卖了可以,别让我帮着数钱就行了。” “呵呵,谁不知道你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陈石宇笑骂道,“柳书记和叶县长也只是吓唬你几分钟,你怕是前脚一出门,主意就上心头了吧,其实对你并不是个艰难的抉择,而是没得选择,只有接下陶瓷厂的盘子,至于接下来后怎么干,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谁也不好干涉你,何况你小子最近成了大财主,多少人正眼红着呢,此番为县委县政府分忧解难,谁还敢说三道四,这不等于多了张护身符嘛,你真要是拒绝了,以后的路走起来就摇摇晃晃了,连叶县长都不一定会来扶你,再说,人家柳书记新官上任,正发愁怎么烧三把火呢。” 金恩华的脸上闪过诡异的微笑,扔掉香烟,双手来回的搓动着,“我也就是抻一抻吧,傻事咱可不干,就这么定了,不过,我得好好想想,嘿嘿,要让马儿跑,总得吃个饱,让我干活,总得给点好处是吧?” “你就狮子大开口吧,”陈石宇哈哈笑起来,“升官发财,你小子总能逢凶化吉,运气好着呐。” 第五十四章 姐妹重逢 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柳慧如的脸倏地阴沉下来,嘴角冷冷的一翘,盯着办公桌前的年轻美女,用教训的口气说道:“我警告你,如果你带着仇恨的种子,我是不会让你做我的秘书的。” 第26节 年轻美女咬了咬嘴唇,委屈的应道:“柳阿姨,我,我就是想不通,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乡书记吗?为什么就不能。” 柳慧如用一根细细的手指点着办公桌,打断了年轻美女的话,“叫我柳书记,以后在办公室和其他工作场合,你的身份是秘书,你必须叫我柳书记,记住了,我不想再重复这个问题。” “是,”年轻美女应道,心有不甘地望着柳慧如生气的脸,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我又没做什么,何必那样紧张么。” “我是来工作的,可有无数双敌意的眼睛正看着我,”柳慧如瞪了一眼,继续说道,“以后,你老老实实的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不然的话,我立刻把你送回天州。” 年轻美女咬着嘴唇,不敢再启口,柳慧如摆摆手说道:“先出去吧,请月河乡的肖主任进来。” 年轻美女轻灵的转身,拉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礼貌地说道:“肖主任,柳书记请你进去。”肖兰辉回了句“谢谢”,迈着小步走了进来,身后的门被年轻美女轻轻的带上。 柳慧如马上站起来,上前一步拉住肖兰辉的手,热情的微笑着,“兰妹,快让我看看,一年多没见了吧?真的,你越发漂亮了。” 柳慧如把肖兰辉拉到长条沙发上一起坐下,仔细的打量着肖兰辉,“嗯,以前那个病秧秧的小妇人,变成了人见人爱的大美女了,月河乡真能养人啊。” 肖兰辉的脸红了一下,局促的微笑着,“我该叫你柳书记呢,还是继续叫你慧如姐?” 柳慧如白了肖兰辉一眼,嘴角微微一翘,“你是青岭县唯一能叫我慧如姐的人。” “谢谢你,慧如姐。”肖兰辉轻轻的说道。 柳慧如满意地点点头,含笑着问道:“没想到我调来青岭工作吧?” “是没想到,我以为你会接老部长班的。”肖兰辉点点头。 当初,肖兰辉在地委宣传部当科长的时候,柳慧如是常务付部长。 “身不由己啊,”柳慧如长吸一口气,很好的掩盖了瞬间暴露的感慨,“这是我永远赶不上你的地方,拿得起放得下,说走就走,决不回头。” “慧如姐,我怎么听着,好象是在骂我呢。”肖兰辉微笑着说道。 柳慧如嘴角一翘,“又来了是吧,还在为过去的事生气吗?” 肖兰辉摇着头,由衷的说道:“慧如姐,我真的从来没生过你的气,相反,我还在心里感谢你,我得到了彻底的解放,过上了自己向往的生活。” 柳慧如读出了肖兰辉眼中的真诚,笑着点点头,“兰妹,我刚来,对青岭的情况掌握得不多,你总得帮帮我吧?本来想把月河乡党委专职女委员按排给你,初来乍到,没有话语权哦。” “慧如姐,老实说我到了月河乡,就是在休养,相关的工作都是毛雅君做的,她能力强,积极性高,又和叶县长有点亲戚关糸,你那样的安排,我认为既合情又合理。” “谢谢,兰妹,到县里来工作怎么样,哪个部门都行,随你挑。” 肖兰辉摇着头,一脸的坚决,“慧如姐,这个问题二年前就解决了,我们都是女人,我曾把你当作自己的偶像,但我们的生活目标不同,我出来了,就不会回去,我已经在月河买了间老房子,过些日子我妈也会过来,我想,慧如姐,你是会帮我的,对吗?” 柳慧如点着头,又一次握住肖兰辉的手,“兰妹,你其实还是以前的兰妹,你不计较以前我对你的所作所为,能来看我,我已经很感激了,知道吗?我临来的时候,老爷子一再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的关照你,我们以后仍然以姐妹相称,这个要求不过份吧?” 肖兰辉被真的感动了,另一只手放到了柳慧如的手上,一边点头一边说道:“老爷子是个好人,慧如姐,谢谢你。” “那个小混蛋没为难你吧?”柳慧如嘴角微微一翘,笑着问道。 “哪个小混蛋?”肖兰辉明知故问。 “哼,你那个金书记金乡长呀,”柳慧如有点恨恨的说道,“那个小混蛋竟敢当面骂我,要是他欺负你,我决饶不了他。” “哦,这象金书记的风格,”肖兰辉点头道,“他敢骂刘书记老东西,还一掌把办公桌拍碎呢,不过,他没有为难过我。” “是吗?”柳慧如又是嘴角一翘,感兴趣的问道,“兰妹,你说说,小混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敢如此大胆?” “我也不是很了解,”肖兰辉一边心里寻找着合适的语言,一边说道,“我觉得他象个小孩子,天真率直,透明稚气,一会任性一会严谨,整天嚷着当官不如当工人,从政不是铁饭碗,高兴的时候掏心敞肺,生气的时候骂天咒地。” “呵,我也觉得小混蛋有张狗变的脸,捉摸不定。” “嗯,还真有点那样。”肖兰辉一想不得不承认,嘴里轻轻的笑了。 “你觉得他比方文正如何?” “大气,举重若轻,思维敏捷,善于变通,稳重作风修养不如文正。” “这么说,月河乡还是他镇得住?” 肖兰辉想了想,缓缓的点点头。 “喏,我这里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柳慧如指指外间,皱着眉头说道,“方文正的堂妹方文莺,你以前没见过吧,丫头片子在部队学了几手,嚷着为她的三河叔叔报仇,我正担心真的有一天和小混蛋干起来呢。” 肖兰辉心中一凛,表面上仍旧若无其事的看着柳慧如. 柳慧如好象想起了什么,忽地“噗”的一笑,“兰妹,刚才陶瓷厂的事,你觉得小混蛋的狗脸,又会怎么变呢?” 第五十五章 讨价还价 入夜时分,县长办公室,心情大好的叶文彬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柳慧如、方文莺和郑文明占居了长条沙发,另一边的两张藤椅上,依次坐着金恩华和肖兰辉。 叶文彬笑着说道:“小金,可以开始了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刘书记说得没错,是个敢担当的人,这个足可以压垮自己屁股位子的包袱,竟都敢接下,也不枉自己在常委会上帮他了。 金恩华显得胸有成竹,一脸的正色,象换了个人的似的,“柳书记,叶县长,请你们理解我的处境,我认为我们将要处理的,是一件非常重要而又严肃的事情,应该以正确的党性和高度的政治觉悟来解决,因此,我建议由郑秘书和肖主任分别做个记录。” 叶文彬和柳慧如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这个要求不过份。” 柳慧如心中自有难以取舍的苦衷,没想到上任尹始,遭遇如此烫手的事情,小混蛋帮助叶文彬,何尚不是在帮自己?一旦圆满解决,以后就轻易动他不得了,方宁君所提的拿大牌开刀立威的嘱托更是想都不用想,要整一个取得了巨大政绩的人,谁也要忌惮几分的。 “我代表月河乡党委乡政府,坚决执行县委县政府的决议,同意全面接收青岭县红旗陶瓷厂,”金恩华一板一眼的说道,同时把手中的一份资料放到办公桌上,“这上面十几个划了红线的人,都是些不干活白拿钱还惹不起的主,加上十多个户口不在月河乡的临时工,在我们接收以前必须弄走。” 叶文彬点着头说道:“同意。” “第三,我希望王兵厂长能留下来,月河乡没有一个真正懂工业的人,陶瓷厂的善后也需要他,建议县委县政府任命他为月河乡党委委员兼付乡长。第四,工厂目前的欠债,所欠工人的工资和医疗费由我们负责,银行的债务县里负责。第五,陶瓷厂现有的固定资产包括土地立即从工业局剥离并划归月河乡所有,签定协议予以明确。第六,除了我说的调走的人以外,月河乡一共接收陶瓷厂在职职工一百六十九人和退休职工二百零三人,我要求县政底批准月河乡免税五年,农业税除外,同时三年内不往月河乡各部门塞人,领导一级除外。” 叶文彬笑了起来,“看起来动了不少心思嘛,柳书记你看呢?”他现在是一心只想甩掉包袱,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柳慧如略一思忖,嘴角微微的一翘,启口道:“第三条特事特办,同意增加第六名党委委员,第四条合情合理,第五条有点乘人之危,第六条开价过高,免税减为三年,用人定两年。” 金恩华看着叶文彬,“叶县长,第六条可以照柳书记说的办,但第五条不能少,否则免谈。”看穿了领导的心思,讨起价还个价的事,他金恩华早就干得得心应手了。 “我同意。”叶文彬爽快地下了结论,这个包袱摔出去,他心头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 “金恩华同志,你给县委县政府的承诺呢?”柳慧如问道,小混蛋还真是个性情中人,方文正就不会有这种大气和胆魄。 金恩华朝柳慧如勇敢的一笑,“我不能保证陶瓷厂作为企业的存在,但我保证不抛弃陶瓷厂的任何一名职工,保证他们有事做有饭吃,同时尽量保证他们不上访不闹事,完不成任务我自己下台滚蛋,只要给个铁饭碗,罚我看大门都行。” 叶文彬笑道:“小金,别说得那么悲壮嘛,县委县政府是充分信任你的。” 金恩华拿过肖兰辉的记录,迅速的扫了一眼,放到叶文彬面前,苦着个脸说道:“反正我豁出去了,请两位领导签字画押,白纸黑字,省得以后有人说三道四的。” 叶文彬一边签字一边说道:“小金啊,我看你好象捡了宝似的,挺开心的嘛。” “咱命苦,从小没爹没娘,还没学会撒娇哭闹呐,”待柳慧如也签了字,金恩华笑嘻嘻地说道,“叶县长,明天上午你得搞个红头文件让我带回去,我怕那帮老头不买帐。” “行行,”叶文彬笑意连连,“我就知道你鬼点子多,能难住你的困难还没生出来嘛。” 金恩华小心翼翼的把记录收起来,宝贝似的塞进口袋里后,变戏法似的又掏出一份材料,“赶日不如撞日,正好两位领导都在,帮我把这个申请修路的报告批一下。” 叶文彬看了一眼,摇着头说道:“小金,这不符合程序么,你先拿到交通局去,再请向付县长审阅后拿到我这里来。” “叶县长,特事特办么。”金恩华诡异地一笑。 叶文彬是知道金恩华和向道林之间的过节的,遂会心的一笑,在报告上签了字后递给柳慧如,柳慧如看也不看,也提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金恩华接过来塞进口袋,立刻满脸堆笑,旁若无人的把身体斜靠到办公桌上,一手拿起了电话听筒:“总机吗,我是县长办公室,给我接月河乡值班室。” 叶文彬丝毫不以为忤,还起身把金恩华按到了自己的椅子上,这小子居然毫不客气,一屁股坦然受之。柳慧如嘴角一翘,看不出什么反应,肖兰辉是见怪不怪,只看得旁边的郑文明掩嘴直乐,那个方文莺一脸的愕然。 一会,金恩华喜形于色的对着话筒唠叨起来:“老李吗,我就知道你在等我,你和王兵两个给我连夜行动,对,就按我说的办,嘿嘿,先搞定那些老头子呗,放心,告诉同志们,他们的乡长在县城抢了个大元宝,一辈子不愁吃不愁穿,哎,你得给我好好宣传宣传,这可是千辛万苦得来的哟,哈哈,告诉同志们以后小心,没事少到县里来,被叶县长他老人家卖了我可不管。” 叶文彬有点哭笑不得的拍一下金恩华的后背,向柳慧如点点头,领着众人离去。 第五十六章 政治艺术 肖兰辉犹豫了许久,还是决定不接受金恩华的“提示”.金恩华象泄了气的皮球,无奈的住进了县委招待所。 不过,冷静下来后他觉得兰姐是对的,每个人都有欲望.不同的是有的人能克制,而有的人却放纵自己的欲望,人性的贪婪自私和放纵欲望,是毁灭人生的根源。幸好他有自卑带来的小心和节制,尤其是今天晚上,招待所的天台夜谈,使他在许多年以后,都把它当作自己跨入人生真知大门的开始。 肖兰辉的脸上,挂着一丝外人难以看透的淡淡忧愁,她总是很好的掩饰着它,只有在这个小男人面前,她没法掩饰也不想掩饰,望着黑暗中寂静的古城,她握住金恩华有点冰凉的手,低声的问道:“恩华,你今晚在叶县长的办公室里提到政治觉悟,你知道什么叫政治吗?” 金恩华摇着头,嘿嘿一乐,“兰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一莽撞人,偶然地撞进了这个叫官场的政治舞台,如果我知道什么是政治,我岂不是就成了政治家了?我可不想当政治家,因此也不想知道政治是什么玩艺儿。” “其实,你今天的表现就很政治,”肖兰辉望着远方,黑夜中看不出脸上的表情,“政治是政治家手中的玩物,不同的时代有着不同的政治,过去三十年的政治就是阶级斗争,因此人的出身往往也是政治的体现,而现在,政治就是经济,让我们这个贫穷落后的国家尽快富强起来,就是最大最根本的政治,具体到我们青岭县,最大的政治就是搞改革开放,抓经济建设,你为县委县政府分忧解难勇挑重担,实际上就是讲政治的表现,柳慧如也不得不赞赏你的行为。” “她,算了吧,我在她眼里,就是待宰的羔羊,”金恩华苦苦一笑,“她就象悬在我头上的一把钢刀,什么时候掉下来,咔嚓一声,我就玩完了,这个女人的面相,一看就是蛇蝎心肠。” “此一时彼一时,当心还是对的,”柳慧如温柔地说道,“我刚进宣传部的时候,她以为是老爷子派来代替她的,几乎用尽了一切办法对付我,直到把我降职放逐到青岭,可青岭不是天州,她现在还做不到为所欲为,对她来说,现在最大的政治就是站稳脚跟,所以,她就会不断的妥协和暂时的退却,她需要时间和空间来坐稳她的位置。” “兰姐,我看你并不比她差么。”金恩华抱住肖兰辉,想乘机揩点油。 “我没有她的抱负和魄力,”肖兰辉挣脱金恩华的拥抱,理理头发,继续说道,“所以,我现在不再是她的威胁和对手,我相信我们会相处得很好,她现在的目光集中在其他十个县委常委的身上,此外,还包括你这个潜在的对手。” “呵呵,给我一个公平公正的平台,我倒乐意和她斗上一斗。”金恩华笑起来,豪气的说道,“政治就是斗争,斗争就要有对手,可惜,我没有资格做她的对手。” 肖兰辉看着金恩华,微笑着说道:“恩华,你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但是,你在她的心目中已经成为了对手,她会盯着你防着你,时时刻刻准备着吃掉你。” 金恩华哈哈一笑,豪情勃发,“那是我的荣幸,反正我时刻准备着失败,只要兰姐你站在我一边。” “尽管我无法帮你,但是我愿意。”肖兰辉把金恩华的手攥得更紧,悠悠地说道。 “三国纵横,勾心斗角,嘿嘿,”金恩华诡异地一笑,“柳书记和宋书记既然都是高手,深谙平衡之道,我又头上刻了字的人,他们想对我下手,总得惦量惦量吧。” 肖兰辉点着头说道,“自古朝中有人好做官,跟对领导紧跟领导,才是官场真正的政治艺术,恩华,你想过这点吗?” 金恩华点了点头,“兰姐,你认为现在有值得我为之效命的人吗?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我不认为刘书记王书记当得起这个伯乐,他们,只是我的领路人罢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政绩,对我来说,最大的政治就是取得足以傲人的政绩,” “看来,你算入行了,”肖兰兰叹道,“人都说性格决定命运,细节决定成败,你以后还是要注意收敛和谨慎一些,以前的所谓政治,大多是明目张胆的斗争,现在和以后,更多的是暗斗,争权夺利,是官场永恒的主题啊。” 金恩华的注意力又开始分散了,瞅瞅身后和两边,双手慢慢地搂住肖兰辉的娇躯,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老师,我多么希望不是在这里,而是在床上听你的谆谆教诲。” 肖兰辉心一颤,“这位同学,细节决定成败,这里是县城,不是你的月河乡。” 金恩华无奈放开了肖兰辉,讪讪的一笑,感慨道,“男人呵,你如果不能征服世界,那么就去征服女人吧,因为女人代表着半个世界和生命的繁衍。” 肖兰辉“噗”地一笑,“大诗人,你还是少发点诗兴,先想想怎么对付柳慧如身边那个小丫头吧。” “我还正要问呢,”金恩华怔了怔,不解的问道,“兰姐,那臭丫头见了我,一付苦大仇深的样子,倒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方文莺,方文正的堂妹,地委宣传部长方宁君的掌上明珠,十六岁参军,擅长拳击和格斗,到青岭来工作最大的口头目标,就是想会会废了她陈三河叔叔的凶手。” 金恩华倒吸一口凉气,“兰姐,你,你跟我开玩笑的吧?” 肖兰辉说道:“是柳慧如说的,这丫头在部队长大,从小刁蛮成性,疯疯颠颠的,柳慧如也很头疼,真不知道方宁君是怎么想的,我看你最好别惹她,小心点就是了。” 第五十七章 方家兄妹 在县委招待所的食堂吃了早饭,瞅瞅墙上的钟,八点还没到,金恩华向肖兰辉打了个招呼,偷偷的溜进了叶县长的办公室。 郑文明坐在外间整理着文件,看到金恩华贼头贼影的样子,不禁莞尔一乐:“老弟,到我这里来不用搞得那么紧张吧。” 第27节 金恩华指指里间,见郑文明摇摇头,松了一口气,大模大样的坐了下来,“郑哥你有所不知,小弟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人,从读书开始就最讨厌开会了。” “呵呵,那你在这躲着吧,”郑文明笑道,“要是依你所说,那领导还能干什么?” “不愧为学长,说话真有水平,”金恩华翘翘大拇指,“开会的都是领导,领导的工作就是开会。” 郑文明递过来一份文件,“拿去吧,害得我加了三个小时的夜班。” “多谢郑哥,小弟记在心里了,”金恩华接过文件,眼珠滴溜溜一转,“小弟想送一样东西,请郑哥笑纳。” 郑文明一边起身一边笑道:“这回又捡了什么洋捞?” “十四寸的彩色电视机,南朝鲜的货,”金恩华压低声音,“你几时有空来拿,顺便帮叶县长也拿一台。” “那我先谢谢啦,”这年头,彩色电视机还只是挂在嘴上的奢侈品,自己结婚二年后才置了台九寸黑白电视机,郑文明高兴的拍拍金恩华的肩膀,提起公文包,咧嘴一乐,“你金书记好好息着,我去开会了。” 金恩华翘起腿,闭上眼睛想眯一会,门却被悄然的推开了,方文莺幽灵似的飘了进来,金恩华一惊,睁开双眼堪堪转身,左臂上早着了一掌,一阵刺骨的剧痛之下,金恩华怒骂一声“臭丫头”,看也不看,右臂一挥而出,右掌一张,竟抓住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一惊之下本能的往回撤手,方文莺俏脸粉红,嘴里娇骂道:“臭流氓”,又是一掌狠狠的拍来,电光火石间到了金恩华的面门,金恩华又惊又怒,情急之下自知难以招架,暗叹一声,微微侧身,一股巨大的力量全部落在了左肩上,整个身体瞬间无力地跌落在椅子上,上了年头的塑料藤椅啪的一声散开在地上。 文莺,快住手,一声断喝,门外冲进来的是方文正,一手把方文莺拽开,一边骂道,“丫头,你越来越不象话了,给我滚。” 方文莺跺了跺脚,恶狠狠的蹬了金恩华一眼,转身出门而去。 金恩华忍着全身的剧痛,咬紧牙关站起身来,坐在了郑文明的椅子上,这臭丫头功夫不浅,下手也忒狠了,要不是自己练过,就这两下,准得躺上半个来月,哼,好男不跟女斗,发明这古训的人,准是个妻管严。 “恩华,对不起,你没有事吧?”方文正关切地问道,心说这小子难得好脾气,对女人不还手,堂妹的任性自己知晓,真要弄出伤来,这小子一定会记恨的。 “就几下花拳绣腿的,看我象有事的样子么?”金恩华满不在乎的说道,妈的,小白脸长得越发帅气了,又结婚又升官,现在又有了直接的靠山,春风得意而不费力气,命好呀。 方文正也坐下,陪着笑脸说道:“我替堂妹向你道歉了,这丫头从小就任性,出手不知轻重的,要不去医院看看?” “屁话,我就那么不经打?”金恩华咧嘴一笑,有点得意的说道,“文正,你们家向来讲究知书达礼以理服人,怎么会弄出这么一个东西,门风不古呀。” 方文正丝毫不以为忤,这小子向来口上不饶人,何况自己堂妹出手在先,再说自已还有求于人家呢,“呵呵,恩华,这不应了你常挂在嘴边那句话么,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也是,就你家这只鸟,将来谁娶了谁到霉,”金恩华又起了戏谑之心,脸上遂笑嘻嘻的乐道,“文正,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其实臭丫头亏大了,嘿嘿,刚才我情急之下,这样抓了她一把。”说着还得意的用手在自己的胸前比划了几下。 “哦,你就是个不吃亏的主。”方文正心里暗暗叫苦,疯丫头吃了亏岂会轻易罢手,柳姨初来乍到,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出事。 金恩华警惕地瞟了方文正一眼,手指轻扣着桌子,“文正,你不去开会,是特意跑来看我的洋相吗?” “冤枉,又犯疑心病是不?”方文正笑道,“呵呵,谁能有你金书记清闲自在,我还不知道你的臭脾气,一开大会就找借口开溜,刚才碰到肖主任,我就猜你躲起来了。” “唉,出什么也不能出叛徒呐,”金恩华夸张的叹道,一边又打量着方文正,妈的,人比人气死人呐,“我说方书记,你找我准没好事,咱还是老规矩,先小人后君子,公事公办,私事免谈。” 方文正也不绕弯子,开口说道:“我知道你对马玉才和金力新两个家伙有气,可这么挂着也不是个事,同事一场,都求到我这里来了,我也不好推辞是不?” 金恩华略一沉吟,心说方文正还行,挺念旧的,咱慈辈为怀,早就等着你呢,脸上闪过诡异的微笑,“看在你面子上,俩小子你调走,我知道你们庄河乡缺人,我这里又刚收了一大摊子,顺便给我搭走五个人。” “恩华,这份人情我先欠着,”方文正用商量的口气说道,“可这搭人,能不能减点?” “妈的,方家人也学会做生意了,”金恩华笑骂一声,眼一瞪,“行,搭四个,不能再讨价还价了。”送走那两个瘟神,顺手又减去陶瓷厂四个人的负担,这生意划得来。 方文正有事相求,哪会计较口头上的小亏,“恩华,上次提的修路的事你能不能再考虚考虚?” 金恩华摇着头,“还是那句话,修一条月河通往你们庄河的公路,十年内都没价值,只要你能说动柳书记,县里愿当冤大头,我乐见其成。” 这小子又在拿捏人了,方文正兴奋地站起身来,凑过去要握金恩华的手,“一言为定。” 金恩华缩回手,懒洋洋的说道:“握手免了,快滚,别忘了替我向尊夫人问好。” 第五十八章 留了一手 方文正是个细心之人,知道堂妹下手特重,看出金恩华是在硬挺,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这事要是闹将起来,会影响到柳姨和自己,到了会堂门口,恰好看见柳慧如和叶文彬还没进去,就把事情跟柳慧如和叶文彬说了。 叶文彬皱皱眉头,看着柳慧如不说话,心道你方家的人真够可以,敢到青岭来公报私仇了,看你怎么办。柳慧如面色一沉,和叶文彬嘀咕了几句,又向站在不远处的肖兰辉招手,待肖兰辉过来,把事情一说,肖兰辉的脸色突地变了,柳慧如看在眼里,心中一怔,暗暗记下,领着她赶到县委大院这边来。 金恩华正痛着呢,他那点功夫是被四叔逼着学的,大多一知半解的半桶货,也不知臭丫头使的什么招法,受掌处是火辣辣的痛,全身是刺骨钻心的痛,在方文正面前不想失面子,咬牙忍痛装着,现在气一泄,全身散架似的,再也撑不住,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肖兰辉推门而进,看到金恩华倒在地上,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再也顾不得矜持和掩饰,扑过来抱住金恩华,“恩华,你怎么啦?”一脸的关切之情暴露无遗。 柳慧如跟在后面,看到连椅子也碎了,着实被吓了一跳,赶紧帮着把金恩华扶坐到椅子上,“兰妹,快送医院吧。” 金恩华苦笑着,勉强摇了摇头,“医院没用的,我死不了,兰姐,你,把我放在你包里那瓶药拿来,帮我,帮我涂到后背上去。”那是他四叔留给他防身用的,没想到真用上了。 解开金恩华的上衣,两个女人都吓坏了,金恩华的左肩背上留着一个明显的掌印,早已肿涨成紫黑色,肖兰辉颤抖着把那种白色的药粉涂上去,眼泪竟忍不住掉了出来,“这方文莺,也太狠毒了。” 柳慧如面色一寒,怒道,“疯丫头,我让她立刻滚回天州去。” “柳书记,等等,”趴在桌上的金恩华说道,“这一回算我还给陈三河的,只是,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柳慧如心中一凛,知道误会已成,再解释反而无益,赶着去开会,遂吩咐肖兰辉留下来照顾。 待柳慧如一走,肖兰辉的眼泪哗哗的流下来,“恩华,真的没事吗?” 金恩华笑道:“兰姐,谢谢你,我没事的,瞧你,在柳慧如面前露谄了。”擦上了药,痛楚立时减轻了不小。 “我不管,”肖兰辉流着泪说道。 “柳慧如,方老爷子,呵呵,咱跟你没完,”金恩华右手捶着桌子,咬牙切齿的说道。 肖兰辉握着金恩华的右手,“别动气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这种伤医院治不了的,”金恩华忍着痛把衣服合上,“兰姐,你去开会吧,咱不能让人小瞧了。” 被一个丫头片子打伤,传出去就要当笑话了。 金恩华把肖兰辉送到了会堂门口后,却见组织部长钱坤从里面出来。 “钱部长,你不去开会?”自从上次的“君子之交”以后,在私下场合,金恩华不再把钱坤列在“您”的行列,两人的关糸无形之中近了起来。 钱坤眼睛一亮,“小金,我正找你呢,到我办公室坐坐?” 一看就是有事,金恩华有心交好钱坤,上次的事是自己刻意所为,“君子”的风度还是打了点折扣的。 你道钱坤为何如此上心的找金恩华?他是明摆着紧跟宋传宾的人,没有宋传宾就没有他的今天,凭金恩华的所谓“君子之交”,还影响不了他和宋传宾的关糸,上次回家后烧掉了那些材料,过一阵子又看各方没什么反应,对金恩华也就慢慢的放心了,反正抱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欠下的人情,以后找个机会还了就是。不成想昨天宋传宾把他找了去,要他带头反对任命原陶瓷厂厂长王兵当月河乡的付乡长兼党委委员,这事涉及到金恩华,他总要慎重一把,回到家犹豫之中想到上次深夜的月河之行,不禁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真是细节决定成败啊,当时关着侄子富来的房间里,放着一台走私的录音机,敢情就是金恩华留的后手,幸亏自己记性不错,什么君子之交,人家还捏着置人死地的证据呢。 “小金,王兵的事有些难办。”坐定以后,钱坤也不弯来转去,先撇清自己的难处要紧。 金恩华微笑道:“是宋书记的意思吧?” 钱坤摊摊手,作出无辜的样子,“管党群的书记,总有点话语权,在一些事上,我也只能打打下手。” “理解理解,钱部长你可不要挂怀,”金恩华略一思忖,“常委会上怎么定的呢?” “我提了个折中方案,王兵担任付乡长,不兼党委委员,算是勉强通过了。”钱坤说道。 看来宋传宾对余中阳真上心哩,金恩华心中冷冷一笑,怕王兵上来挤了余中阳,哼,你也不看看你的人有没有那个能耐,“钱部长,不管怎么样,咱得谢谢你,你这夹心饼不好做,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钱坤心里揪着录音机的事,心说你小子哪是君子,比黄土山里的狐猩还狡猾,“小金,上次的事情我不会忘,你这个朋友值得交。” “钱部长,你真的愿意屈尊交我这个朋友?”金恩华含笑的问道。 “当然,我钱坤的为人自认不差,毫不保留,小金你呢?”钱坤把毫不保留四个字说得特别重,有些期待的眼神则停留在金恩华的脸上捕捉着什么。 金恩华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钱部长,我充分的理解你,并且会继续的尊重你,所以,我一定会坚持我们的君子之交。” 钱坤对金恩华的回答早有所料,大家都是明白人,再继续纠缠,就算不上“君子”了。 “小金,我相信你,”钱坤一脸的真诚,当然,只有他自己知道真诚度的多少。 “君子之交,淡如白水,互相合作,互通有无。” 金恩华爽朗的笑道,逐字逐句,说得钱坤心里一颤一颤的,合作,才刚刚开始呢。 第五十九章 化整为零 金恩华回到乡里,李红年正拿着陶瓷厂的职工花名册等着他。 “老李,你发什么愁啊,咱有的是办法,”金恩华笑看着李红年一脸的愁容,满不在乎的说道。 李红年翻着花名册,忧心忡忡的说道:“你说得倒轻巧,退休职工还好说,补发了工资,报销了拖欠的医药费,暂时能消停一会,这将近一百七十号人,可都是拖家带口的,总得给他们找点活干吧,难不成送他们去参加今年的洛杉矶奥运会?” “呵呵,你别急,我早想好了,咱来个化整为零,就地解决,”金恩华用手指轻敲着桌子,胸有成竹的说道,“你给我记下来,马上要修路了,山里头的五个乡,咱不能白白便宜了他们,每个乡帮着消化四个人,尽量从职工中的当地人找出来调过去,这样他们也愿意回去,最不济也是乡里的铁饭碗,谁都会抢着去,还有庄河乡四个,这不一下子去了二十四个了吗?” “嘿嘿,亏你想得出,老顾他们还不骂死你?”李红年眼睛一亮,拿笔在笔记本上记着,一边问道,“方文正那小白脸,心眼比针孔细,也能心甘情愿被你套牢?”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他向我要马玉才和金力新,还要想造一条通往我们月河的公路,我算做个顺水人情罢了,我正后悔只搭四个人,开价太低了呢。” 李红年一边记一边点着头,“小白脸脾气不错,憋着劲要弄出点成绩来,当然不能白白的便宜了他。” “哼,他自以为呢,”金恩华一拍桌子,“我尽量给他拖着,在咱月河乡的地面上慢慢耗着,他那公路和谁对接去?” “你可够阴损的,”李红年乐呵呵的笑着,“小白脸非憋出病来不可。” “接下来,咱们不是要修公路和建市场么,成立个公路建设指挥部,总得起码要五个人吧,市场成立一个管理办公室,给罗继东派五个人,陶瓷厂的厂医,调到卫生院,出纳会计调到信用社,老赵早就提过了,还可以按排两个保卫人员到信用社,咱们乡里去了马玉才和金力新两个家伙,原来还缺公安员团委书记出纳和文书,这样又可去掉二十一个人了。” “恩华,你这么一来,还真去了一大块了。” “还有呐,咱乡里成立工业办公室,主任让王兵兼着,下面设五名工作人员,等公安局批文下来,乡里成立治安联防队,我们这边就算招收十个联防队员,,正好能把陶瓷厂的保卫科消化掉。” 李红年一拍大腿,“好,加起来有六十个了。” 金恩华神秘的一笑,“老李,咱们月河乡将来要设一个汽车站,你先给定五个人,这公路修好后不是要道班维修么,我算了一下,十个人总归要的。” “哈哈,你这媳妇没娶进门,倒想起生孩子了,运输公司和交通局的家你当得了吗?”李红年坏笑道。 “到时候我自有妙计,你信不信,交通局说不定还得求着咱。”金恩华跟着笑道,“还有,造路咱也不能全让别人干,肥水不流外人田,近水楼台先得月,请几个行家里手,乡里成立工程队,就叫月河乡建筑工程公司,可以安置五十个工人,培训一下,上岗完全没问题,最后,我们乡原来计划明年搞普及九年义务制教育,我看提前到今年,和教育局陈局长沟通沟通,从陶瓷厂里选些有文化的人,培训培训,总比那些临时拉来的代课老师强,这一块我算过,加上月河中学实行住宿制需要的校工,可以按排三十个人。” 李红年埋头在笔记本上,边记边算,“乖乖,好一个化整为零,你还别说,要是都能实现,加起来总共能搞定一百五十多人了。” “办法总比困难多么,”金恩华有点得意的说道,“你和王兵抓紧搞出个方案公布出去,这回咱来个考试选拨择优录取,公开公平,决不能走后门,剩下来的人,可以自谋出路,也可以停薪留职,有病的和五十五岁以上的,只要本人愿意,可以批准提前退休。” 李红年敬佩地看着金恩华,由衷的说道:“恩华,你早就有预谋了吧?” 金恩华又是诡异的一笑,“老李,我看上陶瓷厂那两百多亩宝地了,你不是说建综合市场没地方吗?那些房子可以当仓库出租,我把整个陶瓷厂都给你,再在月河上造一座大桥连接月河街,陶瓷厂这块死地就能变成活宝了。” “你说的计划好是好,”李红年担心的说道,“不知道县里有什么说法,再说,这符合上面的政策吗?” 金恩华笑道,“老李,你这死脑筋,我看得加强学习学习才行,县里是不管千条万条,只要一条,就是在职工人有事干,退休工人不饿着,你没看过中央的文件么,从今年开始,全国的改革开放要从农村逐步的向城市发展,只不过这股春风还暂时没刮到咱们青岭罢了,以我的估计,不出二三年,咱们青岭的那些老爷工厂,百分之八十都要关门大吉。” “就按你说的办,可关键还是钱呐,”说到这里李红年看看门外,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最近我们的买卖越来越不行了,听说方文正他们都干起了这个。” “嘿嘿,老李,别人干起来了,咱就金盆洗手呗,”金恩华诡异的笑着,“地区行署正想抓个典型呢,咱来个未雨绸缪,马上解散队伍,偃旗息鼓,千万别撞到枪口上。” 李红年点着头,“对,只要我们手头上那批彩电倒腾出去,够我们用二三年了。” 金恩华问道:“对了,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销路怎么样?” “我妹夫那里没问题,第一批销出去了,”李红年摊摊双手,“可全是散件的,就你同学是个内行,小五立春继东他们帮忙,一天也弄不了几台呀。” 金恩华站起来,想了想后说道,“这事交给我了,我来想办法,你等王兵回来马上商量一下,按我说的化整为零的原则,争取半个月内完成陶瓷厂的接收整编工作。” 第28节 第六十章 有请花仙 看到金恩华上门,黄逢春很是高兴,虽说平常沉溺于花丛之间,月河乡一年来的变化,还是看得到的,小伙子会做人,上次办离职手续,按他的资历,也就是个退休待遇,小伙子楞是给他搞来了离休待遇,一字之差,天上地下,硬是和那个黄尚武黄大炮平起平坐,几十年被压着,如今一朝翻身,怎不开心畅怀,胃口好了,身上的小毛病没了,脸上也是红润常挂笑容长驻。 “小金,来来来,坐坐,”黄逢春从花丛中出来,放下洒水壶,拉着金恩华进了堂屋,“你一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是不是又有雅兴来赏花论花?” “老书记,你这不是那壶不开提那壶么,”金恩华不好意思的笑道,“上次我是临时抱佛脚,来了个班门弄斧,怕是早让我三叔给揭穿了吧?” “哈哈,临阵磨枪,不快也光,”黄逢春大笑着,“也只有你小金能做到有板有眼,煞有介事嘛。” 金恩华微笑着说道,“老书记,上次让红年来借房子,我还没谢你呀。” “见外了不是?”黄逢春眨眨眼,指了指隔壁问道,“最近收成如何?” 金恩华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老的法眼,这桩大买卖干完就收山,风紧,扯呼呗。” “好,未雨绸缪,”黄逢春翘翘拇指,一脸的正色,“取之于坏人之手,用之于好人之身,算得上无愧于心。” “老书记,我是来请你老出山的,”金恩华恭敬地说道,“思来想去,这事咱月河乡也只有你老能担当。” “哦,什么事,我这把老骨头还有用?”黄逢春精神一振,饶有兴趣的问道。 “咱不是接收了陶瓷厂么,”金恩华说出了来意,通报了在职职工的安置计划后说道,“那退休的老工人中,有些个颇有点来历,你老德高望重,我想请你出山,保准能镇住他们。” “哈哈,好主意好主意,哼,那些大老粗就好摆个老资格,”黄逢春一边点头一边含笑问道,“小金,你有什么具体想法?” “我准备在月河乡设立一个老同志协会,由你老出任会长,乡里安排几间房子,每月定时拨给经费,让老同志们有个活动的地方,每个月搞个读书会啥的,乡里有啥大事,老同志也能参与顾问顾问,有条件时还可以组织出去旅旅游,具体由你老定夺,我就当好你老的后勤部长。” 黄逢春盯着金恩华看了一会,欣慰的笑道:“小金,我没看错人,月河乡交给你我放心,一言为定,我这张老脸豁出去了。” “乡里由肖主任和刘会计负责,你老以后有事找他们就是。”金恩华起身告辞。 所有的房间里都堆满了印着朝鲜文字的箱子,陈刚和小五几个人,窝在靠河的窗口边,围着临时搭建的大桌子象模象样的干着着,陈大军领着金恩华穿过一堆堆箱子,走到陈刚的身后。 “陈刚,辛苦了。”金恩华拍拍陈刚的肩膀说道。 “班长来啦?”陈刚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汗,“太慢了,你得给我多找几个人手。” “不行,”金恩华坚决的摇着头,“你们说说,现在一天能装配几台?” “我除了调试,一天五六台没问题。”陈刚说道。 黄立春说道:“我和立秋一起也有三台。” 小五不好意思的一乐,“我能搞个二三台,你老叔小年叔还有大军继东黄村长他们晚上过来干,也能搞个三四台。” 金恩华想了想,“小五,晚上可以再叫上你弟弟过来干,另外喊上我三叔,他还能修理收音机,差不了哪里去,人员就这些,不能再增加人手了,宁愿干慢一点,也要注意保密。” 小五点点头,“别人倒没啥反应,就是你那个余付乡长,来这里附近转过好几回,不知道在干啥。” 金恩华“哦”了一声,望着陈大军,“大军,就看你了,二十四小时都要盯着,不是咱的人,不管是谁,想闯进来,都一律拿下。” “是。”陈大军仍旧是标准的军人式回答。 望着大桌子散开着的大堆电视散件,金恩华轻轻一拍自己的脸,“陈刚,装配一台电视机,需要有多少个环节?” 陈刚想了想,“粗点分,七八道工序,细点的话,要有二十几个吧。” “这就对了,”金恩华笑道,“你们一个个又不是将来要造电视机的,不用一头干到底,我看采取流水式作业,每人专管几项,说不定能快上一倍,具体怎么做,你可以根据各人的速度随时调整。” 小五恍然大悟,“对呀,象陶瓷厂做碗,每人各干一样。” 陈刚点点头,“就这么办,晚上人手多了再作调整,我负责调试和总装检查。” 小五一乐,“读过大学,水平就是不一样哦。” 金恩华踢了小五的屁股一脚,和陈大军往外走,却见月河街村村长黄月生匆匆的进来。 “金书记,我有事向你报告。”黄月生的脸上有些紧张。 “月生,慢慢说。”金恩华说道。 “昨天我发现了两个形迹可疑的人,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一个顶多二十五六岁,鬼鬼崇崇的,绝对不象做生意的,穿着打扮倒也整齐,听口音象天州那边人,我派民兵盯了一天,以为他们走了,没想到今天上午又出现了。” 金恩华问道:“依你看,是不是这批货的主人,丢了东西找上门来了?” 黄月生摇摇头,“不像,那些家伙一般白天不敢出现,月河街巴掌大的地方,除了集市日,陌生人想藏也没地方,再说,我们上次堵这批货的地点是庄河乡的三道湾,他们一定会认为是庄河乡缉私队干的,嘿嘿,金书记,我们月河乡不是没有公开的缉私队吗?” “你们可够坏的,”金恩华笑骂道,“老黄,你给我把那两个人盯紧了,有情况随时向我报告,现在风声很紧,你们村的民兵连晚上要加强巡逻,按老规矩,晚上遇上可疑的人,先抓起来再说。” 第六十一章 当机立断 坐在办公室里,金恩华看着王兵从工业局带回来的移交陶瓷厂资产的协议草案,一边嘴里不住的念叨,乖乖,陶瓷厂在县城还有职工宿舍,我还真不知道,差点吃了大亏,王哥,一定得拿过来,将来县城发展了,这就是月河的一笔大财富。 王兵点头笑道,我可咬牙顶着,高泽水正求叶县长呢。金恩华叹道,要是李局长不病退,咱也能少费点力气,王哥,反正一句话,属于陶瓷厂的,一分钱也要争回来,原则问题就得死抗。王兵道,那是当然,我好歹也是月河乡的人嘛。金恩华点着头道,可惜了,只帮你争了个付乡长,党委委员还是让人阴掉了,王哥,委屈喽,降了半级,小弟过意不去呀。王兵摇着头,你骂我是不,这次你王哥走投无路,你能收我,感激的话不说了,为你挡点风淋点雨,决无二话。 两人正惦记着陶瓷厂那档事,李红年闷头闯了进来,还随手少见的关上门,金恩华一怔,从他焦急的脸上嗅到了什么,老李是见过风浪的,向来沉稳,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失态。 李红年坐下,抓过桌上王兵的茶杯,一口喝个干净,知道王兵是金恩华的铁哥们,李红年也不避着,抹一下嘴急道,恩华,我妹夫在天州被抓了。 金恩华忙给两人分了支烟,自已也点上一支,心说担心什么来什么,夜路走多了,总要碰上鬼,吸了口烟道,老李,莫急莫急,慢慢说。 李红年道,刚才我妹子带着俩孩子来了,说五天前家里来了几个人,把我妹夫带走了,还留下两个看着我妹子,我妹子开始不知道他们是啥人,以为是道上的,昨天,看着她的两个人走了,留下一张纸条,说让送点衣服给我妹夫,我妹子循着纸条上的地址寻过去,才知道是地区新成立的缉私办公室,我妹子心里一急,在天州除了生意上来往的,也没其他朋友熟人,所以今天一早就乘船跑过来了。 金恩华听了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救人,不然,太对不起老李了,老李,咱得救你妹夫。 李红年道,我心里有数,出了事我顶着,好在我妹夫每次来提货时,都是我和大军去的,没和其他人接触。 什么话,金恩华气道,你出事等于我出事,咱连着筋骨呢,你妹夫为咱月河乡做了大贡献,不能抛弃他。 王兵也道,恩华说得对,先设法救人才是,说不定为别的事抓他呢。 李红年苦笑道,王老弟你有所不知,我妹夫干那一行两三年了,在天州有点名气,黑白两道都挂了号的,进去是早晚的事,就怕他在里面熬不住,我们还是早作打算吧。 金恩华迅速的盘算一番,脸上诡异的一笑,老李,你小看你妹夫了,当过兵打过仗,一条腿半残废,九死一生过的人,他们还不敢太为难他的,进去五天了,要有动静,你我还能稳坐得住? 李红年点点头,那倒是,我妹夫在部队就是硬汉子,恩华,你说怎办吧。 金恩华心里有了数,松口气笑道,老李,事在人为,咱得当机立断,他们抓人五天了,还派两个人过来暗查,说明啥,只怀疑没证据呗,不想惊动别人,咱们也得悄悄干,就当不知道,这样吧王哥,你先帮我把余中阳这小子支走,他不是因为我们不让他插手陶瓷厂的事有意见么,就让他沾点边,你带上他和金天明,两个人的家都在县城,和他们在工业局多磨几天,反正大原则由你管着。 王兵笑道,好办好办,我这就去。 王兵出去后,李红年问道,恩华,我们做什么?李红年在部队就养成了的习惯,想点子不是他的擅长,又事关妹夫,心中焚急,看到金恩华一付胸有成竹样子,心才稍安一些。 放心吧,金恩华轻松的笑道,今天下午咱们演一场好戏,你通知黄月生,把那两个人扣起来,带到他们村部去。 李红年吓了一跳,恩华,你可不能乱来,要真是上面派来的人怎么办?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凑过去趴到李红年的耳朵边,叽哩咕噜的说了一通,你觉得怎样? 好是好,就怕人家秋后算帐,李红年疑道,为了我妹夫,把你搭进去可不行。 走一步看一步呗,金恩华表情坚定,一付义无反顾的样子,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门自会直,老李,就这么说定了。 李红年起身,那我这就去布置。反正暂无他法,又不能束手待毙,那就兵行险招,唱一曲富贵险中求了。 李红年去了一会,邮电所的刘所长来了,这刘所长是老刘头的本家兄弟,也是今年要退休的的岁数了,大概常值夜班的缘故,两只老花眼永远是半开半闭的。 金书记,听李部长说你找我? 刘所长,你们邮电所的革命警惕性太差劲了吧,金恩华用手指轻敲着桌子,板着脸说道,我问你,这两天是不是是有陌生人到你那里打电话? 噢,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刘所长微微的弯了弯腰,小心说道,金书记,我们也得营业不是?再说上面有规定,我们也不敢偷听人家把电话打到哪里去。 嗯嗯,金恩华严肃的说道,那也得提高警惕,万一有人把电话打到海对面的台湾去,你刘所长也帮着接? 金书记,这可不敢,刘所长吓了一跳,惴惴而道,金书记,我再过仨月就退了,你可千万别吓我。 以后要注意,金恩华说道,刘所长,你们那个人工交换机该扔掉了吧? 局里按排今年底以前,保准能换上程控交换机,看到金恩华舒展了眉头,刘所长松了口气,金书记,你还有什么指示? 金恩华微笑着说道,刘所长,这几天,你们邮电所要和乡党委保持高度的一致,具体么,听李部长的指挥。 那是那是,刘所长连声应道,我们邮电所一定配合乡里的工作。心说你这娃娃书记,又不知唱的哪一出,唉,看来事后挨局里的批评,是躲不过了。 第六十二章 煞有介事 两个身着青灰色中山装的男人,被络麻绳紧紧的捆在一起,低垂着头,坐在落满灰尘的楼板上,四个魁武的民兵,左臂上戴着红袖标,一动不动的站立着。看到金恩华领着李红年和罗继东进来,黄月生煞有介事的来了个立正,装模作样的喊道: 报告,月河街武装民兵连抓到两个形迹可疑的人,请金书记指示。 两个男人的头同时抬起来,偏向一个方向,四只眼睛睁得如铜铃般,盯着进来的金恩华等人,可惜两张嘴塞上了毛巾,只能发出鼻子的声音。 金恩华一乐,这帮家伙,干这种事就来劲,咳喇两下想找个椅子坐下,皱着眉头道,黄村长,这是民兵连的连部吗? 黄月生变戏法似的拿出几张报纸,摊在摇摇欲倒的写字台上,又从角落里拎出三张竹椅,同样放上了报纸,嘿嘿,金书记,你就将就点,现在不抓阶级斗争,这地方也不常用了。 几个人勉强坐下,待四个民兵退出房间,金恩华抬手示意了一下,黄月生上前扯下嘴上的毛巾,两个男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久才调匀了呼吸。 金恩华冷着脸,威严地说道,我是月河乡党委书记兼乡长金恩华,首先向你们宣布一下我们的一贯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两个被捆着的男人沉默了一会,终于那个中年人开口了,同志,能不能先放开我们? 金恩华一挥手,黄月生利落的解开绳子,两个人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靠到身后的木柱上。 同志,中年男人苦笑着说道,你们可能误会了,我们是天州人,来这里是出差的。 哦,金恩华冷冷的说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到我们月河来做什么? 中年人的脸变得哭笑不得,对不起,金书记,刚才你们的民兵扭住我们的时候,我们的包掉了,里面有我们的介绍信和工作证。 金恩华微微一笑,你说你是天州人,倒还带着点天州的口音,不过我怎么听着,更多的是闽南话的味道呢。 中年人点点头,金书记真行,我老家是福建漳州的,参加工作才分配到天州。 有点意思了,金恩华故作沉思状,一边看着李红年一边说道,老李,台湾人说什么话? 李红年忍住笑,一本正经的回答,金书记,台湾人都说闽南话,以前我们这里抓过台湾派来的特务,说话就是这个腔调。 金恩华诡异的冷笑道,这就有点复杂了。 中年人一看金恩华脸色变了,赶忙举手说道,金书记,请你们别误会,都是自己人。 呵呵,金恩华笑道,这点你说得倒很对,台湾同胞也是中国人,当然是自己人了,咱们的报纸广播都这么说的。 中年人有点哭笑不得,好吧,我如实告诉你们,我们是天州地区行署办公室下属的缉私科。 有这么一个机构吗?金恩华冷冷的说道,我们怎么不知道呢? 是这样的,中年人解释道,我们缉私科上星期才成立,可能还没有来得着向下面通报。 金恩华点点头,算你说得有点道理,那你们不在广阔的东海上缉私,跑到我们小小的月河来做什么? 第29节 中年人吞吞吐吐的说道,我们,我们是来办案的,有人反映,反映月河是走私的中转站。 放屁,金恩华一拍桌子,狠狠的瞪着中年人,我问你,你们来调查,通知青岭县了吗? 这个?中年人摇着头,我们还来不及通报。 那就难办了,金恩华摊摊双手,我们可不能相信你们的一面之词,前不久我们这里还飘来一个台湾的大汽球,上面带了好多传单,前不久军分区转来内部特别通报,指示我们改革开放不忘提高警惕,老李,有这回事么? 李红年笃声笃气的应着,是的,县武装部还专门组织了民兵演习。 你看你看,金恩华笑道,我要是仅凭你们几句话就相信了,那特务还不屁颠屁颠的往我这里跑? 金书记,那个年轻的插了一句,你可以打电话到天州,调查调查。 金恩华点点头,严肃的说道,说得没错,我们当然要调查的。 这时,一大帮妇女挤了进来,为首的喊道,金书记,我有事向政府报告。旁边的中年妇女指着中年男人喊道,就是这两个人,老是粘在我家店门口。一个少妇骂道,两个臭流氓,还问我丈夫在不在家。为首的妇女叫道,大家静静,我看就是台湾派来的特务。说着就往前冲,幸亏黄月生冲过去,挡住了她们。 李红年站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家别吵,有事慢慢说,我看这样吧,大伙都到隔壁房间去,你们一个个说,我让小罗记下来,不过我可说好了,你们都得实话实说。 李红年和罗继东领着妇女去了隔壁,金恩华心里直乐,不知黄月生使了什么手法,让这帮大老娘们如此卖力,瞅一眼黄月生,再转头,那两个人惊魂稍定,脸色早变得难看了。 中年人仿佛下了决心似的,拍拍年轻的肩膀,转身对金恩华说,金书记,我们确实是地区缉私科的,你看着办吧,我们相信你。 嗯嗯,事情有点复杂,金恩华站起身,想了想威严的说道,我们要好好调查调查,丑话说在前头,你们两们老老实的待在这里,否则,出了事我们可不负责。 出了门,金恩华无声的咧嘴直笑,黄月生跟出来乐道,金书记,怎样? 行行,果然是唱戏的行家,金恩华连连点头,月生,好酒好菜好生侍候,咱不可待慢了地区的人。 嘿嘿,黄月生直乐,顺便拍了下马屁,金书记,你可是我们的导演,那帮大老娘们一听来一下能领五块钱,都抢着上哩。 金恩华搓着双手,诡异的一笑,月生,好戏才开头呢,告诉老李,让那帮大老娘们尽情的说,呵呵。 第六十三章 独上天州 天州,东海之滨的一座古老小城,当金恩华坐了七个小时的客船跳上岸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是强烈的腥味海风,走在古老的石板路上,与匆匆而行的陌生人擦肩而过,天州地委行署的大院映入眼帘,它没什么特别,斑剥的围墙,古旧的建筑,显然同青岭的县委大院一样,也是某个地主资本家留给共和国的遗物。 与自己非常熟悉的青岭县委大院不同,这里需要登记,气氛特别的安宁,金恩华找到了上楼的楼梯,然后在三楼走廊的尽头,站在一扇虚掩的门外,调匀了呼吸,轻轻地敲了敲门。 请进,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哦,原来刘书记到了天州,换秘书了,金恩华推门进去,小心地说道,同志,你好,我是从青岭过来的,刚才在传达室登记过了。 是金恩华同志吧,你好,年轻人站起来热情的说道,显得文质彬彬,从容礼貌,我是刘专员的秘书许仁章,你请坐,我去请示一下专员。 金恩华没有坐下,到底是地区,和县里就是不一样,仍旧是里间外间之分,一切的摆设却都是崭新的,又瞅瞅许仁章的背影,看来自己在乡里散漫惯了,得加强学习了。 一会儿,许仁章走出来,微笑着说,金书记,刘专员请你进去。 金恩华的脸难得的红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道,许秘书,请你叫我的名字,你,你这称呼,让我渗得慌。 许仁章微笑着,本来就是差不多年纪,一听金恩华的“谦虚”,顿时又增几分好感,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金恩华感激地点点头,推开门轻步而进,身后的门被许仁章悄然的带上了。 好宽敞的办公室,明亮而整洁,沙发也有好几张,意外的是刘希才没有坐在那张又长又新的办公桌边,而是坐在单人沙发上,正和另一张单人沙发上的年轻男子小声的说着什么,看见金恩华站在面前,刘希才鼻子里轻哼一声,把手中的一份文件扔到茶几上,和年轻男子对视一眼,又把冷冷的目光转回来,停留在金恩华瘦削的脸上。 刘书记,你好,金恩华笔直地站着,恭敬地说道,接着稍微偏转身子,向年轻男子稍微弯腰道,你好。 你好,年轻男子欠欠身,靠在沙发上微笑着。 刘希才许久没说话,这小子,比一年前瘦多了,似乎还多了份成熟,只有那额角上很难让人察觉的不屈和眉宇间的一丝狡猾,还是那么的熟悉和亲切。 哦,金书记,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早忘了我这个老东西呢。 夹枪带棒的冷嘲热讽,让金恩华好不自在,还当着“外人”的面,心里一沉,难道刘书记不认自己这个老部下了? 来一趟不容易,别装蒜了,有事就说吧。 刘书记,金恩华看一眼年轻男子,欲言又止。 年轻男子微笑着不说话,刘希才冷冷的一笑道,一年不到,你金书记进步了嘛,都是同志,说吧。 金恩华小声说道,想刘书记了,所以抽空过来看看你呗。 是嘛,难得难得,刘希才哈哈一笑,对着年轻男子说道,你看,青岭还有人想着我这糟老头。 刘希才站起身,走到金恩华身边,抬手拍着他的肩膀,说了句,坐下吧。 哎哟,金恩华疼得忍不住叫了起来,刘希才正拍在他左肩的伤口上,剧烈的痛楚,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跌落在长条沙发上。 刘希才和年轻男子都看到了金恩华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和扭曲,刘希才讶然问道,小金,哪儿不舒服? 金恩华咬着牙,摇摇头,右手抚着左手,刘书记,我,我没事。 可是脸上冒出的阵阵汗水出卖了他,刘希才不由分说,解开他的外衣和衬衫扣子,看到了肿涨和积血的左肩膀,面色一沉,怎么回事?谁干的? 金恩华苦苦一笑,这苦肉计可不在他的计划之中,知道瞒不过,只好如实相告道:是方家的人。 这种伤非一般人所能为,刘希才出身于山东的一个尚武之地,虽然自己不习武,却也是识货之人,当下脸色大变,愤声怒道:这个叶文彬,他是怎么搞的,方家欺人太甚,哼,你等着。 刘希才说完,撇下年轻男子和金恩华,兀自噌噌噌的出了办公室。 护犊之情溢于言表,金恩华的双眼刹时模糊了。 年轻男子关切的问道:小金同志,你没事吧? 金恩华摇摇头:谢谢,我没事。 你从青岭过来,就为这事?年轻男子问道,我看你,和刘专员很熟吧? 金恩华苦笑着说:这位同志,你可别误会,我和刘书记是熟,可他到天州不过一年,刚从付专员提为专员,我可不会为了这种私事,让他得罪别人的。 年轻男子点点头:嗯,可以理解嘛。 金恩华警惕地盯了年轻男子一眼,心道,这人能和刘书记坐着说话,想必不是“外人”,可还是谨慎点为上。 年轻男子的目光有点锐利,仿佛看透了金恩华的心思,嘴上漫不经心的说道:嗯,老刘不错,敢当面骂他老东西的人,青岭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金恩华吓了一跳:同志,请问你是? 年轻男子微笑道:我姓周,刚才传达室打电话报告的时候,老刘顺便告诉我的。 金恩华嘿嘿一笑,挠着头自言自语的说道:刘书记怎么和外人说这些了? 年轻男子呵呵一笑:我还听说有人在县工业局走了麦城,反而因祸得福连升两级,当了乡长自己坐在办公室里,却指挥县委书记县长下村抓计划生育工作,小金同志,有这回事吧? 这些你也知道?金恩华惊讶地说道,老周同志,你是干什么的? 年轻男子微微一笑:我么,刚从外地调来,是老刘的同事。 姓周,刚从外地调来,还叫刘书记为老刘,金恩华噌地站起来,有点结结巴巴的说道:您是地委新来的周书记? 小金同志,来,认识一下,周兴国,今天是第一天上班。一只白晰而细长的手掌伸了过来,握住了金恩华有点无措的手。 第六十四章 第一印象 果然是地委新来的周书记,金恩华更不敢坐了,站在那里目不斜视,局促的表情一览无遗。迄今为止见到的最大的官,说不紧张就是骗人,尤其是周书记身上仿佛有一种莫名的摄人之气,他从未在刘书记那里体验过,感到陌生而又新鲜,既吸引人又具有震慑力,让你坐立不安,避无可避。 周兴国仔细的打量着金恩华,这是他第一次真正面对面的接触基层来的干部,以前他一直是机关里的一员,如果不是改革开放的东风和干部年轻化的机缘,他还是国家计委里的小科长,党校学习一年后到了一家国企,二年前作为中组部的下派干部来到之江省,担任省计委付主任,从那时起他知道了一个叫天州的地方,没想到天州前任地委书记调走,他鬼使神差的被破格任命为天州地委书记,才三十六岁,之江最年轻的地委书记,在别人的眼里是春风得意,只有他自己心中有所顾虑,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全身的领域,他的履历中没有上山下乡的一页,农村,只存在于长辈脸上刻着的记忆里和嘴里时常冒出的念叨中。 面前的小伙子完全没有印象中的农村基层干部的影子,在些许的局促后重新从容和镇定起来,他暗自点头,小伙子在他和刘希才之间,很恰当的掌握了不同的分寸,这就是细节的涵养,那怕是装出来的恭敬,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功夫,没有机关里常见的机械和戒心,也没有以前见过的来机关办事的惶恐和谄媚。 小金同志,别紧张嘛,周兴国亲切的微笑着,至少对自己的震慑力还是满意的,坐,坐下说话。 再不坐那就不叫礼貌叫矫情了,金恩华慢慢坐下去,却保持着随时准备站起来的姿势,以一种恭敬的表情看着周兴国。 幸好刘希才及时的走进来,让金恩华暗中松了一口气。他习惯性的站起来道:刘书记。 刘希才摆摆手:坐下坐下,方家老幺说了,问清楚了一定给你个交待,哼,简直是欺人太甚。 金恩华正欲开口,重新坐回到周兴国旁边的刘希才笑道:臭小子,我知道你是英雄义气,不是专程为区区小事来天州告状的,可我刘希才碰上了,总得嗯哼几下嘛。 金恩华又坐了下来:谢谢刘书记。 刘希才似乎对“刘书记”这个称呼很受用,好歹也是地委付书记嘛,嘴里笑道:周书记,这小子知道你的身份了吧,怎么样,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大英雄金乡长,一招能置人于死地的月河好汉。 周兴国也笑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嗯,小金同志不错。 刘希才话语中多少带着些许得意。金恩华憨笑着,不敢开口说话。 周兴国站起来,老刘,那我先过去了。两个人握了握手后,周兴国转身又向金恩华伸出手来,小金同志,到了天州可要多住几天。 金恩华稍为楞了一下,马上伸出手去。 刘希才把周兴国送了出去,关上门转身凝视着金恩华:臭小子,总算没忘了我。 金恩华眼睛一阵湿润,叫了声:刘书记。 刘希才指了指门外问道,感觉怎么样? 金恩华微笑道:官气逼人,内外兼修,故意露出破绽,让我猜出了他的身份。 刘希才点点头:哦,看得出,周书记对你的第一印象不错。 总感到他和你还有王书记他们有所不同,金恩华说道,不象你那么平易近人。 骂我是不,新时期的风气新时期的官,要学会去适应社会,适者生存嘛。 刘希才把金恩华拉到沙发上坐下,好了,别记着那事了,骂也骂了,反正又收不回去,本来嘛,我就是老东西一个,以后想骂,就在肚子里骂吧。 刘书记,金恩华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我以后不会骂你了。 哼,口是心非,刘希才说道,向家丫头那事,我有点不地道嘛,连老王头都骂了我好几天。 金恩华待着机会问候道:刘书记,你身体还好吧,看上去你比以前瘦了。 刘希才挥挥手,你天州辛苦一趟,不会是看我身体好孬吧,说,来干什么了? 是这样的,刘书记,金恩华拿出一张纸递给刘希才,清清嗓子继续说道,我们乡有一个村民叫林二同,今年三十三岁,在部队待过九年,作为排长参加了四年前的南疆自卫反击战,是个战斗英雄,可是因为犯了群众纪律,被开除党籍军籍,作为退伍兵回到月河,因腿上有伤不能干农活,就带着一家来天州做点小生意谋生,前不久,不知道为什么,被地区行署办公室缉私科扣留了,因为,因为他是我们乡武装部长李红年的妹夫,所以,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哦,刘希才看看手中的纸条,盯着金恩华问道,是你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吧?老实说,这一年你捡了多了洋捞,害得整条月河上下,各乡跟风似的争着成立了缉私队。 嘿嘿,金恩华不好意思的一笑,刘书记你是知道的,我们月河乡可没有公开的缉私队,就是民兵巡逻的时候,顺便捡了点而已。 算你小子聪明,刘希才笑骂一句,以后不要再干了,这个缉私科是我主张搞的,还没正式开张呢,你倒好,这不是让我犯错误嘛。 刘书记,金恩华起身急道,请你一定要帮帮他,不能让咱们青岭的英雄流血又流泪。 刘希才点点头,凝重的说道,好一句不让英雄流血又流泪,嗯,那个科长大老张是个东北人,我亲自选中的,老资格了,硬头皮不好说话的人,我先了解一下,人嘛,当然得想个办法。 金恩华松了一口气,谢谢刘书记。 刘希才的目光变得慈和起来,你先住下吧,下午我有两个会议,你明天上午到我办公室来。 第30节 第六十五章 二人世界 金恩华走出刘希才的办公室,却惊喜地看到一个亮丽的倩影,那不是肖兰辉又是谁? 心头一热,精神更是为之一振,刘书记官当大了,不是在青岭那样随便想见就见的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天州,正愁下午怎么打发呢,兰姐就象及时雨样的出现了。 肖兰辉柔声说道:傻看什么呐,是老李告诉我的。 金恩华瞅瞅宁静的走廊,嘿嘿一笑,低声道:我说么,还是我的女人关心我。 肖兰辉狠狠的在他的右臂上拧了一把:该打,下次让方文莺打烂你的臭嘴。 兰姐,我可早饭都没吃呢,金恩华开心的乐道:刘书记又不留我吃午饭。 肖兰辉哦了一声:到我家去吧,就在这后面。 肖兰辉的家门口,一个老太太正在开门,肖兰辉走上去扶住她的手,帮着推开了门,甜甜的叫道:妈。 兰子,你怎么回来了?老太太发现了身后站着的金恩华,慈祥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妈,这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小金书记,我认的干弟弟,肖兰辉站在老太太身边向金恩华眨着眼睛:恩华,这是我妈妈。 金恩华忙道:阿姨,你好。心说,我几时又变成干弟弟了? 老太太似乎毫不意外,一脸慈和地笑着:好好,进屋吧。 妈,我们来天州办事,早饭都没吃呢。 哦,老太太顾不上再打量金恩华,微笑道:兰子,你陪小金坐,我这就做饭去。 老太太进了厨房,肖兰辉给金恩华倒了杯水,坐吧,还楞着干什么。 说慌也不脸红,金恩华轻笑道:我几时成了你的干弟弟了,有这么介绍领导的吗? 肖兰辉白了他一眼,幸福的眼神毫无顾忌的开放:这位同学,你想要老师怎么介绍? 金恩华诞着脸:怎么说,我这也算是准女婿见丈母娘吧,起码也够得上男朋友级别。 臭美,肖兰辉作势打了一下,指指厨房:领导老实待着,我去帮忙了。 肖兰辉小女人的一面,是金恩华最喜欢和陶醉的,那就象小时候的姐姐那般熟悉和亲切。他顽皮的跳将起来,坐到最靠近厨房的一把椅子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装看,耳朵却偷听着厨房里的谈话。 兰子,我们几时搬家? 妈,那边房子已经腾出来了,这次回来我们就搬过去。 看你的样子,月河真有那么好? 当然,你去了就知道了,你要闲得慌,可以去中学当代课老师,月河的师资力量很薄弱,孙校长他们一定非常欢迎。 唉,妈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妈,放心好了,月河就是我们的世外桃源。 嗯,你气色是好多了,这阵子没再犯病吧? 没有哩,妈,我也奇怪,到了月河,我的病好象没了呢。 哦,丫头,别以为妈看不出来,妈当了三十年的老师,哪个小姑娘有一丝丝早恋苗头,我一瞅一个准。 妈,你说什么呀,我又不是小姑娘。 嘴硬,你现在就象个小姑娘,别以为妈老了,眼睛可亮堂着,我问你,他真是你认的干弟弟? 是呀,怎么啦,妈不是很想有个儿子吗? 丫头,你的眼神把你出卖了,爱恋中的女人与众不同,你现在也是,别忘了,你每次回家,口中都挂着人家的名字。 妈,别瞎说好不好,人家还是个孩子,差着七八岁呢,我一厢情愿也没用。 总算承认了,嗯,小伙子挺棒,不过,可不能害了人家。 妈,你真觉得他不错么? 我女儿的目光几时差过,唉,丫头,要怪你爸爸,毁了你这一辈子。 别难过了,妈,我觉得现在挺好,咱们搬过去,安安静静的生活。 嗯,丫头,只要你高兴妈就开心了。 妈,我觉得现在很幸福很充实。 、、、、、、 吃饭啦,肖兰辉喊了一句,轻快地来回忙碌着。 老太太的热情让金恩华受宠若惊,望着不断夹送过来的菜,脸上开心的笑着,向肖兰辉投过去得意的一瞥。 肖兰辉故作恨恨地踩了金恩华一下,嫉忌的说道:妈,你可太偏心了。 老太太笑道:小金是客人,又是你的干弟弟嘛。 肖兰辉的脸上飘过一丝红晕,左手伸到桌子底下,手指在金恩华的膝盖上写道:不许抢我妈。 金恩华帮肖兰辉夹了一回菜,嘴里应着:谢谢阿姨,我自己来吧。 老太太说道:小金,老太太我还认识几个人,有什么难办的事我来帮你。 看了肖兰辉一眼,金恩华说道:谢谢阿姨,问题不是很难,等遇到难题了,一定请阿姨您出马。 肖兰辉忙道:妈,我们的事不用你管。话一出口,顿觉不妥,俏脸噌的红了起来。 老太太放下碗筷,微笑着,似乎在自言自语:嗯,你们的事我不管了,兰子,妈要去你娘舅家,今天不回来了,你好好陪陪小金,等明天我回来一起收拾。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迈着小碎步,也不顾两人惊讶的目光,径自出门而去。 金恩华哈哈大笑着,歪倒在沙发上,肖兰辉红着脸扑了上来,一对粉拳雨点般落在金恩华的身上,坏蛋,你还笑,还笑。 金恩华顺势抱住肖兰辉,飞快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呵呵,知女莫若母,好厉害的老太太呀。 肖兰辉娇瘦的身体直往金恩华怀里拱,嘴里喃喃而道:这位同学。 金恩华放开肖兰辉,起身走过去关上了门。 肖兰辉的脸更红了,指着餐桌娇羞的说道:我收拾一下。 金恩华一声坏笑:肖主任,你不知道工作要分轻重缓急的吗? 象个小姑娘似的,肖兰辉低垂着头羞道:大白天的,再说你的伤还没好呢。 咱千万别辜负你妈的一番好意,二人世界,老师,来吧,我要把你的白天变成黑夜。 金恩华笑着,右手抱起了肖兰辉的娇躯。 第六十六章 一个交待 周兴国是何等样人,别看刘希才不露声色,当着他的面说什么“欺人太甚”、“一个交待”,还在下午的两个会议结束时,拉着方宁君喋喋不休,揪住不放,刘希才这是在给自己送人情呢。此次刘希才能顺利上位,从付专员提为专员,从常委升为付书记,是他这个地委书记未上任时的一个建议,以刘希才的人脉,不会不知道其中的奥秘,没想到他不愧为山东汉子,投桃报李得这么快,一件可大可小的事,让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多年来方家在天州能保持长盛不哀,除了方老爷子打下的基础,靠的就是严谨的官声人誉,如今挟私报复纵女伤人的事情要是传将出去,肯定会让百姓不齿,众多或明或暗的反对派会更加抱团,刚刚打开的青岭局面,也会遇到各方的同仇敌忾。何况以刘希才为首的老干派不是吃素的,最瘦的骆驼也比马儿大,退了位的也能发威,那个金恩华别看官微言轻,可摆明了是刘希才的人,一旦事情闹将开去,省委知道了,会对他方家怎么看?上面正头痛你方家尾大不掉呢。当然了,刘希才公然在自己面前发飚,有展示己方力量之嫌,也有借自己打击方家之疑,给人造成书记专员团结一体的印象。 果然,第二天上班以后,临时代替秘书工作的地委办公室主任郝然,进来恭敬地说道:周书记,宣传部方部长在外面等您。 周兴国哦了一声,点点头:郝主任,请方部长进来吧。 方宁君是军人出身,可周兴国始终在他身上感觉不到军人的豪爽和英姿,这是第三次见面了,这个方家目前的领军人物总是那么的沉稳斯文和高深莫测。 周书记,你好,没打搅你吧?方宁君待周兴国在沙发上坐定,自己才慢慢的坐下,一脸的虔诚的微笑决不是装的。 周兴国道:方部长说哪里话,我这初来乍到,正等着同志们呢。 方宁君诚恳地说道:周书记,我要向你向组织检讨,小女犯下如此大错,是我做父母的教育无方,给组织造成了恶劣的影响,我请求组织严肃的处分我。 周兴国哦了一声:方部长言重了,此事我已有所耳闻,小孩顽劣,加强教育就是了,我看方部长不必自责过甚嘛。 方宁君点着头:谢谢周书记,我一定对小女严加管教,决不再犯类似错误,你看老刘那边? 周兴国不置可否的说道:老刘嘛,方部长,你们沟通过没有? 方宁君苦苦一笑:周书记,你有所不知,我在刘专员面前,算是小辈了。意思是说,人家当我是小辈,说不上话呢。 周兴国一楞,随即释然,刘希才虽比方宁君才大个五六岁岁,却也是解放前参加革命的,论资排辈,一九五四年参军的方宁君确实不敢与之平起平坐,何况人家是地委付书记兼行署专员,你一个地委常委兼宣传部长,还差着一个档次呢,人家可以自称老子老革命,你解放后参加工作的打死也不敢挂在嘴巴上。 方部长的意思是?周兴国问道。 方宁君说道:周书记,我想请你出面。心里却感慨万分,面前的地委书记比自己整整小了一轮,要不是当年老爷子发神经,自己何必在部队蹉跎二十年的光阴,何至于如今方家日渐息微,区区小事也要仰人鼻息。 周兴国点点头:好,我就试试,老刘老同志嘛,还是很讲大局的,对了,方部长,方老爷子身体可好? 还行,谢谢周书记关心,方宁君赶忙应道,对周兴国突然把话题转到父亲身上有点准备不足。 周兴国微微一笑:方部长,请转告方老爷子,等我忙过这几天,一定去府上拜望。 多谢周书记,我一定转告家父。心道,果然与众不同,好一个忙过这几天,前几任地委书记,哪一个不是下车伊始,第一件事就是去我家看望老爷子的,你倒真的端起架子来了,哼,看你能端到什么时候。 方宁君起身告辞,周兴国望着他的背影一阵冷笑,方家老幺真的是店大欺客,为一件小事能求上门来,却一句工作的话也不提,还真当我这个地委书记是个摆设?我可是省委派来天州搞平衡的,什么叫平衡?平衡是相对的,平衡也是可以改为制衡的,我的屁股是坐在中间,但并不妨碍我的身体向某一个方向倾斜一点嘛,你方家是颗大树,我即使撼动不了,却可以刮点风吧,俗话说万木难挡落叶飞嘛。 拿起电话拨了个号:老刘吗,我是周兴国呀,没打扰你吧,哈,看到啦?方部长态度很诚恳嘛,你老刘借题发挥,送了我一个顺水人情,可总得有个前提嘛,嗯,好好,老刘,我还是那句话,我刚来,一个月之内不说话,政府那边的事你老刘操心,对对,我想下去走走,请你老刘给我安排嘛,哦,我看可行,嗯,就这么办吧,对了老刘,那个小金同志来了没有?我想见见他,哈哈,年轻人嘛,寻找点青春的气息和语言,我等着哦、、、、、、 刘希才放下电话,瞥了沙发上的金恩华一眼,靠着椅背陷入沉思当中。 这个周兴国,不愧为机关里出来的老油子,平衡之道玩得稔熟啊,象老话讲的,欺老莫欺小,三十多岁能当地委书记,真不能小看了,先在省里推荐自己上任,摆明了和你老刘站一块,看你老刘以后能不支持我?然后抻着你方家,我是上面派来的,你方家再树大枝盛,也得罩着我不是,呵呵,果然是京城下来的,我刘希才活了五十多年,官场上的道道还是修行不够啊。 刘希才望着金恩华缓缓的说道:这事这样解决最好,你认为呢? 第六十七章 约法三章 金恩华听出了一点道道,却故意装得莫名其妙:刘书记,我没听出什么呀? 刘希才笑骂一句:别和我老头子装,就此打住,提也不提,就是一个最好的交待。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刘书记,这么说,我是多此一举了。 刘希才笑道:让方家欠着,令其更加难受,你的算盘打得精,我老头子才多此一举了。 金恩华心道,刘书记,我还真不能全心全意的随你,你借题发挥,明摆着又把我当枪使了一回,小心驶得万年船,革命革命,总不能最后革了自己的命。 刘希才挥挥手道:周书记找你谈话,快去吧。 金恩华站起来惊道:周书记找我? 刘希才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快去,别老惦记你那点事,大老张说好今天上午给我回话的。 金恩华应了声,连忙告辞出来,向刘书记的秘书许仁章问清了周书记的办公地点,沿着走廊向前走去。 第31节 那时候的地委和行署是个精干的机构,不象现在的地市,明确的把市委市府分成两个不同的办公地点,这幢依着老房改建的三层小楼就是天州的的政治中枢,周兴国的办公室恰好在三楼的另一头。 金恩华不认识郝然,奇怪周书记怎么找一个年过四十的人当秘书。郝然热情的握住他的手,报出了自己的名字,金恩华恍然大悟,敢情周书记还没找到自己的秘书,郝主任的名字倒是记得的,忙道:郝主任您好,我叫金恩华,是来见周书记的。 郝然听过金恩华的名字,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到,不知道周书记怎么要见一个小小的乡长,郝然不敢怠慢,自己好不容易熬到了办公室主任的位置,正憋着劲向地委常委冲刺呢,见了谁都得装三分孙子样。 金恩华轻轻的关上门,看到周兴国正坐在椅子看着文件,便轻步走到办公桌前,小心而恭敬的说道:周书记,您好。 周兴国嗯了一声,头也没抬,继续埋头于文件之中。 多年以后,金恩华还清晰地记得这个场景,因为当自己坐在那张宽大的办公椅上的时候,他也是经常这样考验别人的,人最可贵的品质是什么?特别是从政者,忍耐和等待才是考量一个人最重要的因素。 此刻,他觉察到周兴国不时用眼睛的余光在打量着他,自己的站姿应该是标准的,可惜做不到目不斜视,周兴国背后的书架吸引了他的目光,书架整整占满了一垛墙,上下五行,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规模的私人藏书。 周兴国微微一笑,放下文件,抬起头来说道:不会吧,之江大学出来的人,没见过书?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对不起,周书记,我走神了。 哦,喜欢读书? 是的,周书记,在大学里感到最美好的事,就是一个人躲在图书馆里读书。 是吗?喜欢读什么书? 我学的是机械制造专业,可我在图书馆里没读过一本和专业有关的书。 哦,你走过去看看,找出你没读过而又最想读的书。 金恩华依言走到了书架前,毫不犹豫地拿出四本一套的《资本论》,走回来轻轻的放到办公桌上。 周书记,我在大学时读过《资本论》第一卷,可惜只读了半本。 哦,为什么? 被当作不务正业批评了,后来就不敢再去图书馆借了。 好,我借给你,咱们约法三章,三个月读完它,并附上不少于一万字的读后感,一言为定? 不许反悔,金恩华喜道,顺手拿起整套《资本论》放在了胸前。 周兴国心里满意的一笑,谁说这小子庸俗,一点也不农民嘛,嘴里问道:小金,乡里的工作怎么样? 金恩华早有准备,滔滔不绝的说了二十多分钟,最后不忘来点得寸进尺:周书记,月河乡的第一条公路峻工,请您一定出席峻工剪彩仪式。 周兴国楞了楞:为什么不请我出席开工仪式呢? 金恩华道:报告周书记,因为县里有不同的意见,我们自己悄悄的先干了起来。 周兴国笑道:好嘛,先斩后奏,嗯,有机会去看看。 周兴国怎会不知金恩华拉大皮扯大旗的心思,正想着怎么开展工作,青岭正好可以作为自己的第一站。 小金同志,听说你在县工业局干了两年,又到了乡里一年了吧,还接收了县陶瓷厂,以你的眼光,今后青岭乃至天州的工业生产,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呢? 周兴国问得有些随便,或者叫漫不经心,可听得金恩华暗中叫苦不迭,这本身就不是他这个级别的人所要考虑的事,该怎么回答呢? 金恩华吞吞吐吐的说道:周书记,您的这个问题有点大。 周兴国微笑着说道:我还要和你作一个我们两个私人间的约定,以后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希望不要再听到您这个字。 周书记,谢谢,金恩华说道:我确实对这个问题思考过,而且想象过天州三五年以后的工业状况。 周兴国仍旧微笑着:我记得之江大学的校训就叫实事求是嘛,请你实事求是的说出你的想象。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笑笑,清清嗓子说道:周书记,你知道天州的现状,这是一块交通落后信息闭塞的土地,没有资源技术和人才,这就决定了天州工业的先天不足和致命缺陷,计划经济时代的产物,必将在改革开放的浪潮中被淹没和淘汰,青岭红旗陶瓷厂只是一个开始,更多的地方国营和集体企业,都面临着关停并转的命运。 三五年?周兴国冷冷的笑道:恐怕你说得太客气了吧。 金恩华点点头:是的,周书记,就青岭来说,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企业,实际上都处在亏损和停产状态。 周兴国站起身来,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走了几圈,停在了金恩华面前,看着他的脸,突然说道:金恩华同志,我想让你担任我的秘书,你有什么意见吗? 第六十八章 巨大诱惑 这?金恩华闭上了嘴巴,迅速动起了脑筋,这可是今天跨进这间办公室前万万没想到的事情,什么意思?是信任么,凭什么信任?是试探,那么该如何回答? 这是一步跨越龙门的天大好事,地委书记的专职秘书,正儿八经的正科级,即使那些平常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趾高气扬的县委书记县长们,见了面也会敬重几分的职位,对自己来说,除了安上了一道响当当的护身符,还可以在不久的将来,轻而易举的跨入县处级的行列,然后意味着灿烂的政治前途和人生的美好彼岸。 金恩华平稳一下自己的情绪,不对不对,不能随便的回答,天州地委虽然派糸林立,山头众多,素以内斗内耗闻名之江,却也是人才济济,藏龙卧虎,周书记肯定找的是一个“干净”的人当秘书,自己可不是那么的干净,头上被刻了“刘”字的人,周书记用了自己,怎么去面对和摆平风起云涌的的天州政坛?所以,周书记是在试探和考验自己。一个羽毛未丰的小人物,最好的处世是泯然于芸芸众生之中,如果企图在风口浪尖上跳舞,岂不被击个粉身碎骨,自己的做人原则是什么,安全,安宁,安生,可不能做梦里的事。 再说,这种事刘书记会怎么看?除非是刘书记向周兴国推荐自己的,这也不大可能,瓜田李下,刘书记怎会不懂避嫌,周兴国也不会用一个“间谍式”的人当自己的秘书。是周兴国自己提出来的,那得更加小心为上了,中途另投他人,从政者的大忌啊,脚踩两只船,死得会更惨,这种事,打死也不能干。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了决断,遂认真的说道:周书记,谢谢你的信任,但是,如果这仅仅是个建议而不是组织的决定,我个人认为,我不合适担任你的秘书。 哦?周兴国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微笑着问道:为什么呢?我觉得你的条件和能力,完全符合我对秘书的要求,大学本科,文字能力突出,我看过你负责的几份青岭工业生产分析报告,写得很好嘛,又有三年的基层工作经验,对天州的情况比较了解,我看完全可以做一企合格的秘书,莫非小金你不愿意帮助我? 金恩华暗暗松了一口气,脸上瞬间闪过一丝不异觉察的诡异微笑:周书记,你千万别这样说,能在你身边工作学习,是我梦寐以求的,可是我觉得,我担任你的秘书,会给你带来很多不便和困难,因些,恳请周书记收回成命,他日周书记高升他乡,我金恩华一定宁死效命。 周兴国听着哈哈大笑起来:小金,你这马屁拍得够精明的,好好,我先记着你的承诺,刚才的提议我收回。心里想道,这小子果然不凡,看穿了自己的试探之意,我周兴国当然不会初来乍到,就找一个头上贴着刘希才标签的人当秘书,那不是要摆明了和方家过不去嘛,巨大的诱.惑面前还能保持头脑清醒,从容客观,算得上是个可造之才。 金恩华待周兴国停止了笑声,小心的说道:周书记,我可以走了吗? 哦,周兴国看了看金恩华手上的《资本论》,小金同志,书可不能白借白看了,你能不能帮我办一件事? 金恩华精神一振,挺了挺腰说道:周书记,你说吧。 我希望你能在近期内,把你刚才所说的,详细的写出来交给我,记住,我想看到的是你个人的思考和总结,要的是活生生的事实和经验教训,而不是报纸电台上的大话套话空话假话,咱们的交往,可不要玩虚的那一套,如果能在看到问题的同时提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不管对错,我将答应你参加你们月河乡的公路峻工仪式。 金恩华眼睛一亮,想了想说道:周书记,一言为定,我尽力而为,试着写写看,不过周书记你可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周兴国微笑着道:小金,不要妄自菲薄嘛,英雄不问出处,草根也能成仙,算是帮我一个忙,嗯,我替你保密如何? 金恩华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这话的含义,他不会傻到把今天的谈话随便告诉别人。 周兴国沉默了一会,恢复了平常的从容淡定之情,笑着点点头:小金,今天就这样吧,记住,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哟。 金恩华恭敬地告辞,走出周兴国的办公室,算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原来物理学上讲的什么电场磁场,在官场里也有哩,怪让人紧张难受的,自己在周书记面前怎么总是不能镇定和从容,仿佛始终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左右,不过也好,看周书记的面相,肯定是一个命贵福厚之人,现在和他扯上了一点点关糸,今后算是多了一座靠山了。 从静悄悄的三楼走廊上回到刘希才的办公室,推开门,看到外间坐着的,除了刘希才的秘书许仁章,还有李红年和肖兰辉。 老李,你几时来的?金恩华问道。 李红年做了个嘘的手势,指指里间,低声说道:我坐王书记的车子来的,王书记和那个大老张科长都在里面哩。 突然,里间传来“啪”的一声,接着是刘希才的怒喝:老王头,你几时做了臭小子的急先锋了,臭小子,给我滚进来。 金恩华吓了一跳,吐着舌头,和李红年面面相觑。 许仁章微微一笑,向金恩华做了个手势。 金恩华醒悟过来,感激地朝许仁章点点头,拉起李红年和肖兰辉往外就溜,俗话说惹不起躲得起,难不成刘书记会跑到外面对他骂街。 恩华,没事吧,李红年不无担心的说道。 金恩华把一套《资本论》递给肖兰辉,顺势坐到楼梯上,满不在乎的说道:老李,不怕领导骂,就怕领导笑,没事没事。 第六十九章 理直气壮 肖兰辉看了两人一眼,起身道:你们在这里等吧,我回去收拾了。 待肖兰辉下了楼梯,两个人点上香烟吸起来,李红年手肘一碰金恩华:哎,你见了周书记? 老李,咱这次回去可以大干一场了,金恩华美滋滋的吸着烟,沉思着说道:兄弟,你要准备勇挑重担了,咱月河乡以后就看你的了。 李红年笑着问:好呀,那我在这里先恭喜兄弟你高升了。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八字还没一撇,不过也差不离,我估摸着过了今年下半年,明年县人大一开,你就明白了,咱俩心里有数就行。 李红年点点头:那咱的路得抓紧修,不能耽误了兄弟你的大事,水利局那帮土崽子天天来捣乱,得想办法治治他们。 哼,看我怎么整他们,金恩华一乐:老李,咱兄弟共同进步呗。 李红年手指一下,疑惑道:王书记能搞定刘书记? 金恩华笑道:老李,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老王头和刘书记还是有所不同的,怎么说呢,咱给你打个比方,老王头好比咱亲爹,刘书记顶多就是咱的老丈人,最亲也不不咱一个姓。 嘿嘿,李红年乐道:恩华,你这一说,还真那么回事。 金恩华说道:老李,等你妹夫出来,在咱乡里给他找点事做,我看他和大军倒象对哼哈二将。 李红年叹道:当年在部队他俩就是我的得力手下啊,王书记一听战斗英雄流落天州,眼一瞪二话不说,就奔天州来了,古道热肠哇。 这叫英雄惜英雄呐,金恩华也是感慨:可惜了,英雄不多了,唉,这将是一个不需要英雄的时代了。 李红年说道:有一回和王书记说起你,他说你也是英雄,面对歹徒甘冒生命危险,你死我活,一招杀敌,何等的悲壮气概。 金恩华叹道:知我者,老王头也。 两个人说着老王头,老王头则正在刘希才的办公室发威呢。 王峰两只小眼睛最大限度的瞪着,嘴巴在滔滔不绝:刘专员,你看看你看看,你们的屁子缉私科的都是啥子样的人,借出差为名,在月河干了多少违法乱纪的事情,广大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嘛,我建议你们好好教育教育,不,要严肃处理,决不能让这样的败类继续混在咱们革命队伍中。 刘希才气得说不出话来,看着办公桌上大堆月河群众的揭发材料,心里哭笑不得,眼睛转向沙发上的大老张,想骂也骂不出来,这个大老张坏事呀,事情还没弄清楚,也不请示汇报,凭那个林二同和李红年的关糸,就冒然派人去月河,唉,那月河是能轻易去得么,臭小子在那里搞得铁桶一样,派人还不知会青岭县,这不正好授人以柄吗? 大老张,人如其名,胖乎乎的个头足有两个王峰那么大,此刻象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沙发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虽说都是老南下,毕竟资格摆在那里,他还真不能向青岭来的老王头发威,敢掀地委组织部长的桌子,谁去惹他谁倒霉,也怪自己立功心切,那林二同铁嘴铜牙,死活不开口,就悄悄的派了人下去,连刘希才也瞒着,昨天中午刘希才问起,他才觉大事不妙,赶紧通知下去的人撤回来,没想到约好每天二次的电话联糸,都不见消息,心一慌,早上直接打电话到月河乡邮电局,得到的回答是电话交换机出了故障正在抢修之中,明摆着自己的人着了道了,匆匆赶来想向刘希才报告,却早被鬼见愁王峰端了出来,大老张心里直骂晦气,只好看着人家理直气壮的发飚。 刘希才还真是有理说不出,有威不能发,林二同只是受到举报被抓,家中没有一样东西和走私沾边,人又是个党员,青岭挂了号的战斗英雄,残废军人,没有证据抓了人就得放,何况老王头上门要人,私人面子也得给点。另一方面,缉私科的牌子刚挂出去,竟敢违反程序私自派人调查月河乡乡政府,青岭县县委县政府知道了也不会有好脸色,抓你两个人就是给你的颜色看看,臭小子整起事来,从来是又狠又毒,又抬了老王头出来,唉,自己不出面还真难摆平这件事,不然传将出去,定让方家的人笑掉大牙。 刘希才咳嗽几下,干笑着说道:老王头,那依你看这事如何处置? 王峰瞪了大老张一眼,冷笑着说道:那还不好办,两边放人,带回去自己处理,以后嘛,哼,青岭的浑水不容易趟的,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大老张看着刘希才,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因为刘希才向他摆起了手:大老张,放人。 大老张无奈的起身,跟着王峰往外走。 刘希才冲着王峰的背影说道:老王头,留下来吃个午饭吧。 王峰没有回头,扔下了冷冰冰的话:免了,刘专员的饭咱吃不起。 刘希才心中不住的叹息,多年的老伙计忽然生分了,为什么?真的是自己这两年太过功利了吗?臭小子,哼,你的肢膀硬了,竟敢耍起我来了。 王峰出了门,只看到李红年:臭小子呢? 李红年嘿嘿一笑:金书记他说,回青岭再好好的谢谢你老人家。 他娘的,王峰笑着骂道:臭小子,敢拿我当枪使,唉,长江后浪推前浪,红年,咱走吧. 第七十章 一毛不拨 月河乡修路,最缺的石头和泥土,平均海拨全地区最多,自家的泥土是动不得的,所以月河乡的第一条公路,是从月河街通往东南方的黄土山区,只有三点五公里,就能和号称黄土山区北大门的棋盘乡连接,那里有取之不尽的石头和泥土,棋盘山海拨四百零七米,占地二点三平方公里,金恩华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吃掉棋盘山,既可以为通往山区的公里搬掉第一道天然屏障,又可以填平无数的小河小汊。 第32节 最先坐不住的,是水利局的人了,追着负责人李红年要填河平汊的批文,水利局么,管的是水要的是利,水小利就薄,好家伙,水利局派了十几号人天天蹲守着十几条要被“腰斩”的小河汊上,李红年一声令下,运土运石的拖拉机手干起了“夜战”,黄月生又动员月河街对水利局的人来了个“坚壁清野”,水利局的人白天晒太阳,晚上喂蚊子,不甭说吃饭,连水也几乎喝不上了,叫苦连天的反映上去,局长赵龙港不得不出头了。 可惜在主管水利的向道林付县长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县长叶文彬那里是不敢去的,赵龙港心虚着呢,为啥?造反那会,参加过对县长的批斗,现在去找,不是自讨没趣么。 这赵龙港年纪不大,四十刚过,因为喜欢京剧尤其是《龙港颂》,就把自己的名字也改成了龙港,在青岭县,他有个比他的名字更响亮的外号,叫“一根筋”,专认死理,一心想着不能便宜了月河乡,那怕按照天州地区的水利管理条例,罚点款搞点收拾也成,一想到钱,再也顾不上六月的骄阳和月河乡惹不得的县训,屁颠屁颠的直奔月河乡而来。 金恩华正和李红年躺在乡起府的后院纳凉,自从上次被方文莺伤了以后,他一下子找到了理由,每逢开会,必派金天明去参加,自那柳慧如当了书记,会也特别多了起来,哪个礼拜都有一二次的,金天明家在县城,乐得成了月河乡的“会议大使”,两全其美呀,每每想及,金恩华不免自鸣得意,至于那个专坏他好事的余中阳,早被王兵牵着了鼻子,为了月河乡的几个乡镇企业,两个人遵照“乡党委的决议”,三天两头往外学习参观取经,每每还要向“党委”作书面报告,弄得余中阳焦头烂额,知道遇到了高手,没事也尽量的躲在了县城的家里生闷气,再也没了上任时的强势和嚣张。 老李,告诉二同抓紧时间出货,这也是大事哩。 正办着呢,干完了钱到手,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金恩华懒洋洋的问道:这大军去哪儿了?好象两天没见到他了。 嘿嘿,李红年笑道:你怕是要叫大军姐夫了,大军向我请了假,去山里接你姐姐一家了。 真的?金恩华惊喜的说道:发展得这么快,这个闷葫芦还真有一手,好事好事,唉,我姐不容易呀,老李,兄弟先谢过了。 李红年乐呵呵的笑道:更得谢人家赵铁明呢,一听你姐姐买房子,爽快得没话说。 金恩华瞟了李红年一眼,诡异的坏笑道:老李,陶瓷厂那个厂医叫啥来着,帮我问问安排在乡卫生院满不满意,小寡妇长得不错哦,可惜和咱差了十好几岁,对不上点了。 李红年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说道:说好了,我们到了秋天就结婚。 金恩华拍着大腿直乐:我的天,报纸上说的“深圳速度”被你们用得炉火纯清么。 这时,身后传来刘贵张破哑的嗓子:金书记,水利局赵局长来了。 下午的日头很毒,乡政府大院里没有一丝风声,有点发福的赵龙港坐在藤椅上直冒汗,金恩华也不倒水敬烟,还恶作剧似的不开电风扇,身体开始发福的赵龙港一会就让汗水湿透了衬衫。 金恩华心里冷冷一笑,好心好意的和你谈,你端起架子漫天要价,象个小商小贩似的,你以为自己是个人物,谁不知道上下里外都不待见你,一个政治上被判了死缓的人,根本就没有谈判的资格。 金书记,我们也是接到了群众的举报,职责所在不得不来,你们在河道上填土筑堤,严重的妨碍了月河水糸的排涝作用,是需要地区行署批准同意的,我希望你们立刻停止施工,等候处理。 多谢赵局长提醒,你来得正好,我也有两件事向你举报,县政府在自己大院的后边填河建造宿舍和车库,县教育局把办公楼后边的池塘给填平了,你赵局长准备怎么处理?别和我说它们都批准了,我查过了,连个批文的影子都没有。 这,金书记,那里和你们是两码事嘛。 金恩华冷笑着道:赵局长,我们月河干也干了,还得继续干下去,怎么着吧,你给指条明路。 赵龙港硬着头皮说出了此行的真正来意:金书记,我们水利局要对你们月河乡进行罚款处理。 金恩华顿了几秒钟,突然的拍着桌子吼道:赵龙港,给你鼻子你还上脸了,给我听好了,要钱一分也没有,我金恩华的名字就叫做一毛不拨,你的人在下午三点以前不滚出月河乡,我让民兵连抓起来扔进月河喂王八,我金恩华说得出做得到。 赵龙港被吓得站了起来,这小子的所作所为他岂能不知,谁不知道月河乡的钱是哪里来的,沿月河各乡纷纷受到关于擅自缉私的通报批评,偏偏就他没事,惹不起可不甘心呐。 金书记,有话好好说嘛。此时的赵龙港欲哭无泪。 赵龙港,别自讨没趣,下次敲人竹杠之前,记得想好自己的退路,别忘了下午三点钟。 说完,金恩华头也不回扬长而去,热死人了,得赶坚躲到荫凉的地方去。 第七十一章 姐姐归来 忙了一个下午,在肖兰辉和肖老太太的帮助下,总算把房间打扫干净了,金恩华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连声的喊累,肖老太太笑了笑,回屋去准备晚饭,肖兰辉递过来一杯凉水,温柔的说道:第一次看你这么勤快呢。 那是没法子哟,金恩华故意的叹了一口气:即将光临的是两个重要人物,我们金家的一把手和二把手,不拍点马屁无法过关呐。 肖兰辉微微笑道:有这么严重吗? 金恩华瞟了瞟肖兰辉的胸部,咽了口唾沫:兰姐,告诉你也没关糸,反正你是自家人呗。 谁和你是自家人,没羞。肖兰辉在金恩华的腿上拧了一把,娇嗔道。 金恩华读书似的说道:金爱华,我姐姐,三十一岁,月河乡当年的第一大美女,被孙校长誉为带刺的玫瑰,在我们金家是第一把手,没出嫁之前,爷爷奶奶对她言听计从百依百顺,我们家四个婶婶,基本上能领导四个叔叔,可到了我姐姐面前,都自觉不自觉的自降身份,甘于从属的地位,你会看到的,我们家重大的事情,几乎都是我姐姐拍板的。 肖兰辉微微一笑:那你呢? 我么,只能是屈居第三了,金恩华唉声叹气:金家的男人不争气呀,全让女人给领导了。 有那么可怕吗?肖兰辉白了他一眼:你姐姐是怎么嫁到山里去的? 我们家不是穷么,我和姐姐上学时从不吃早饭的,我还偷过孙校长的馒头呢,本来我姐姐读书比我好,可为了让我读书,初中没毕业就退了学,十九岁那年嫁到山里去了,因为那时候山里人杂粮多,还能吃个饱,我姐夫每个月都挑一担蕃薯干送来,那也是老实人呐,唉,可惜得了痨病去了。 肖兰辉的手轻轻的放到金恩华的膝盖上:你姐姐是个了不起的人啊。 金恩华摸出一支香烟放到嘴上,这回肖兰辉没有阻止,反而主动的帮着点上火:那你奶奶呢? 金恩华吸了口烟,夸张地说道: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一双三寸小脚走路总是打晃,搞封建迷信十里八乡闻大名,当年还被挂牌批斗过,整天笑眯眯的,我没见过她烦恼生气的时候,知道她为啥是我们家的二把手吗?因为她老人家有一票否决权,杀伤力大哟。 是吗?肖兰辉含笑问道。 瞧瞧院子没有外人,金恩华在肖兰辉的脸上摸了一把:在我们村,姓金的都算一家,凡是娶妻嫁女,基本上都是我奶奶拍板的,她会算什么五行八字,神神道道的,周围村里的人也来找她,威信老高了,可惜,老太太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就是我姐姐的事,嫁了个短命姐夫,老太太时常长吁短叹的,大概内疚吧,这两年扔下爷爷,基本上都住在山里陪着我姐姐。 这时,一个高挑清瘐的倩影飘了进来,肖兰辉一瞥之下站起身来,金恩华顿觉不妙,想要起身溜走,耳朵却早被揪住了,一阵银铃般的声音格格的笑着:土崽子,当官好神气哎,还学起抽烟了。 姐姐,金恩华抱着姐姐转了几圈放下:一把手姐姐,当着别人,给我点面子好伐。 呸,当了县长也是个土崽子,金爱华骂了句,转身和肖兰辉亲热起来:兰姐是吧,大军都说了,土崽子认了你当干姐姐,我以后也叫你兰姐了。 肖兰辉微笑着: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两个女人很快打成了一片,扔下金恩华在一边,互相搀着去看房子了。 陈大军扶着老太太进来了,老太太笑眯眯的唠叨着:土崽子出息了,呵,不把奶奶这个二把手放在眼里了。 金恩华赶紧扶着老太太坐下,讨好的说道:奶奶,你这个二把手有啥指示? 老太太一眯眼睛,顿了顿道:好好干,争取当个县长,还有哦,快点娶个老婆,我好抱重孙子。 金恩华一乐:是是,这不正等您老回来指点明路嘛。 呵呵,那是那是,老太太乐着:肢膀硬了,自己找去,找到了再给你把把关。 金恩华冲一旁憨笑的陈大军翘着大拇指,低声道:大军,真厉害,能一下搞定一把手二把手,功力非凡呐。 老太太明察秋毫,眯着眼睛道:土崽子,可不许你欺负大军。 吐吐舌头,金恩华道:大军,两个小家伙呢。 大军笑道:小五领着逛街呢,东西明天顾乡长说帮着送过来。 金恩华拍拍陈大军的肩,小声说道:不叫的狗最会咬人,不声不响的就把我姐给拿下了。 陈大军嘿嘿笑着:是你姐把我拿下哩。 精僻精僻,金恩华拍着手:臭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老太太站了起来,土崽子,我不在这吃饭了,想老头子了,让大军送我回去。 也是也是,金恩华陪着笑脸:您老赶紧回去,爷爷都快成和尚了。 老太太挥着手中的手绢,也不理金恩华,在大军的搀扶下向外走去。 金恩华松了一口气,躺坐在竹椅上,天天盼着奶奶和姐姐归来,这归来了,麻烦也多起来了,看来大军被姐姐给彻底俘虏了,自己的事情坦白了不少。 果然,姐姐和肖兰辉出来了,肖兰辉的脸上红红的,看了姐弟俩一眼,低声说道:你们聊,我去看看饭做好了没有? 金爱华绷着脸,走到金恩华身边,又一次揪住他的耳朵,嘴里骂道:土崽子,你作孽啊。 哎哟,金恩华叫道,起身逃开:姐,你可不能怪兰姐,她是好人。 金爱华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忽地柔声说道:土崽子,怎当了官就学坏呢,我看你怎么收场哎。 第七十二章 合作双赢 交通局管全县的交通建设,如今月河乡自起炉灶,旁若无人的干得轰轰烈烈,李正民局长的脸上挂不住了,不过他可不象水利局的赵龙港那样深浅不分,年纪相仿,经历不同,要紧的是和叶县长走得近,对向付县长的话就不那么听得进去了。想进步而又有希望进步的人,谋人办事就得讲点策略,何况叶县长有过提示,所以李正民心里有底,看着金恩华的脸也就倍感亲切起来。 见人说人话,逢鬼使鬼话,这可是金恩华早已用得纯熟的处世绝招,那一脸诚实的微笑足能让办公室降温五度,又是倒茶又是敬烟,亲力亲为,电风扇也少见的开到三档,吹得李正民心倍儿凉,啥叫会做人?这就是人家年少轻狂的资本,让你动不了一点气,还得肯定他的端正态度,也怪赵龙港不会做人,这样的主怎能随便得罪,几十号人灰溜溜离开不说,还挨了叶县长一顿劈头臭骂。 李局啊,多余的话咱不说了,就当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咱重新开张如何?金恩华很是忙碌了一番,坐下来诚恳的说道。 李正民反觉不好意思起来:小金书记,你这话我可不敢当,我是受了叶县长的批评,前来月河乡检讨的。 金恩华笑道:李局言重,咱可不敢当,老实说,李局呀,我可是羡慕你,能经常得到叶县长的关怀。 李正民一楞,心里不免得意,嘴里言不由衷道:叶县长一顿批评,让小金书记见笑了。 李局,你此言差矣,金恩华摇着头道:这是叶县长对李局的关照,说明啥,说明你李局还能进步嘛,要不叶县长怎么不关照关照赵龙港? 李正民明白过来,点头笑道:说得是,还是小金书记理解能力强,我们共同进步,共同进步。 金恩华知道李正民和向道林也是不对付,实话实说道:李局,你知道的,向道林卡着不批,所以我就来了个自上而下,让他偿偿坐蜡的滋味。 李正民翘翘大拇指:小金,你这招用得绝,他最后还不是乖乖就范。 金恩华有心交好李正民,一看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笑吟吟的递给了李正民。 李正民接过一看,又惊又喜的站起来,顿觉自己失态,又连忙坐了下去,这是月河乡和黄土山区几个乡共同签署的文件,上面的公路建设指挥部总指挥旁边空格里,赫然印着他李正民的大名,文件上签着七个乡的党委书记和乡长的名字,显然是早已拟就,不是应付之作。李正民怎能不激动,这阵子忙活的就是想捞点政绩,为明年的换届选举做好冲刺准备,正愁着怎么和月河乡结合,如今这份大礼接到手上,顿觉精神一爽,心里比吃了大坨的冰块还凉快。 小金呀,好兄弟,李正民激动的抓住金恩华的手摇了摇说道:算我李正民错怪了你,我要好好请你一顿,算我这个当哥的向你赔罪。 金恩华笑道:那我就叫一声李哥了,李哥,合作嘛,合作才能双赢,你得赶紧让你的人马下来接班,内行管事门儿清,咱这里的人就跟着干呗。 李正民道:明天,我就让他们下来,那个不好好干我撸了他,兄弟,县交通局今年的工作,就是向月河乡倾斜。 金恩华乐道:李哥,要争取时间哦,争取为建国三十五周年献礼。 包在我身上了,李正民一拍胸脯,转念一想又道:兄弟,这可是大事,按惯例,总指挥可都是县级领导担任的,你看这?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李哥,叶县长高风亮节,他都不赶这个热闹,向道林算个啥,他敢哼声么,莫怕,啥叫改革?这就是改革,谁有二话咱一起哄他。 李正民站起身,腰板挺得更直了:兄弟,老哥这就走了,你忙你的,别送别送。 金恩华把满心乐透的李正民送出门外,李红年走过来冲他笑道:恩华,我看李局长今晚是睡不着了。 金恩华神秘的一笑:老李,对一个明摆着要进步的人,咱何妨送他一程呢。 李红年坐下说道:这个常务付总指挥还是你来干吧。 挥了挥手,金恩华说道:咱哥俩还谦虚啥,就定你了。 李红年点点头,冲门外喊道:进来吧。 进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年纪和金恩华相仿,看着有点面熟,都是原来陶瓷厂的员工。 这是方成,二十四岁,大专毕业,原来在陶瓷厂的办公室工作,现在按排在乡政府担任文书。 李红年介绍完后,方成微笑道:金书记,你好。 哦,方成是吧,金恩华握了握手:咱们见过好几次了,文章写得比我好,这样吧,你现在去找老刘头,马上移交工作。 待方成离开,李红年指着旁边的姑娘道:郑红线,二十三岁,中专毕业,现在是我们乡团委书记。 第33节 郑红线忙走近一步,未开口脸先红:金书记你好。 金恩华一皱眉头,这么害羞,还怎么做群众工作,不过,小姑娘长得亮丽,好象还打扮过,看着上心,脑后勺挂了两条小辫,还扎着红毛线,真个人如其名。 李红年似笑非笑的说道:红线是肖主任特意为乡里选中的人才哟。 金恩华警觉地看了李红年一眼,转身望着郑红线:小郑同志,以后月河乡的青年工作就交给你了。 说着习惯的伸出手,却见郑红线的脸涨得通红,瞥了他一眼扭头就跑出了门。 金恩华瞪着李红年叫道:老李,怎么回事? 李红年站起身,坏坏的笑道:我只是奉命行事,肖主任的命令,我敢不执行吗? 金恩华抄起桌上的报纸,扔到李红年身上:反了反了。 第七十三章 闹心的事 接到郑文明的电话,金恩华吓了一跳,那还了得,县委书记柳慧如要到月河乡来蹲点。虽然郑文明说是小道消息,听叶文彬县长无意中讲的,但金恩华知道是板上钉钉的事,自从与郑文明兄弟相称以来,哪一条消息不是真的。这几天看着一切都很顺利,修路有李红年加上黄月生陈大军管着,交通局大批技术人员相助,每天都能长出几十米甚至上百米的新土路,山那边几个乡也动起来了,不久一条可以行驶汽车的公路就能通向黄土深山;农贸市场由罗继东这个老实人守着,加上小五子和林二同,越来越红火起来,报名租用固定摊位的小商小贩早超过了一千,每逢集市日,黄逢春还领着一帮退休的干部职工,义务上街维持秩序;陈刚完成了任务揣着劳务费回去筹办婚礼去了,黄立春和李小年还有老叔三个人承包了二个校办工厂,捣鼓起人人都要穿的鞋子来,三个鬼点子满天飞的家伙,都拍着胸脯要做月河的第一批农民企业家呢。坐地生财的日子虽说没有了,月河乡却大大的红火起来,渐渐的在天州众多古老小镇中冒了出来。 一听柳慧如要来,金恩华浑身的不自在,躲得了初一还是躲不过十五,还有那个小魔女方文莺,一想起来全身就起鸡皮疙瘩,妈的,这不是瞎折腾么,哪个混帐领导想出来的馊主意,蹲点蹲点,领导沽名钓誉,让下面不得安生哟。 他一边生气一边唠叨,身后进来几个人也不知道。 李红年乐道:金大书记,为什么事闹心呀。 金恩华瞟了李红年身后的肖兰辉和郑红线一眼,怔怔着不说话。前天,由李红年王兵牵头,当着家里一把手姐姐的面,口头同意了和郑红线的恋爱关糸,敢情人家背后早串通好了,郑红线那边的工作,肖兰辉早就做通了。谈恋爱,反正是先谈再恋后爱,处处就处处吧,等恋上了就爱吧,只要兰姐不离开自己,这事也蛮不错的,至少毛雅君就来得少了,郑红线的清纯漂亮一下镇住了那些打他主意的女性,何况还是黄花闺女,原来的区公所老区长的掌上明珠。 金恩华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拿起电话拨着号码,嘴里念叨着:这程控电话好是好,没话务员能偷听,就是记号码麻烦。 一会,他装着吃力的说起来:叶县长吗,你好,我金恩华呀,唉,这几天浑身不得劲,咱为了革命工作,是沤心沥血啊,我想请个假,去省城医院看看,顺便看望看望黄尚武老书记。 叶文彬在电话里笑道:小金,你少给我装蒜,狗鼻子挺灵呀,你的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告诉你,是我推荐柳书记去你们月河乡的,你可不许骂人。 金恩华哭丧着脸叫道:叶县长,你这不是害我么,我记得我可从来没得罪过你呀。 叶文彬道:是么,都说你金恩华聪明,我看你就是个笨蛋,好了,我还有事,挂了,你自个慢慢想去吧。 放下电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金恩华盯着郑红线问道:红线,你家里最近有啥事没? 郑红线摇摇头,不解地说道:怎么了,我家里挺好的,没事呀。 金恩华站起来在办公室里走了几圈,想了想说道:我得找个地方躲一躲,对了,我先搬到姐姐那里去住。 李红年道:真的吗?柳书记要来蹲点,这麻烦还真不小,我们还不得象庙里的菩萨一样,小心的供着。 肖兰辉噗地一笑:没那么严重吧,又不是下山的老虎,吃不了你们。 金恩华摸着左肩膀,心有余悸的说道:两只货真价实的母老虎,最可怕的不是她们扑过来吃你的时候,而是她们在旁边对你虎视眈眈的时候。 李红年笑道:这事还得肖主任出把力,我们这些大老爷们说不上话。 肖兰辉点着头:我来负责接待柳书记吧,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不过提个小意见,你们两位领导要收敛一点,别老是动不动骂人,柳书记最讨厌骂人了。 金恩华一本正经的说道:本乡长明天进山一趟,李红年同志,你临时负责主持乡里的工作。 李红年笑道:行,我来当这个出气筒。 李红年和肖兰辉走了出去,郑红线忸怩着站在那里。 金恩华抬起头道:下班了,你先走吧,我要好好想一想。 郑红线低声问道:那个,那个方文莺真打过你? 金恩华点点头:没事,放心吧。 郑红线咬了咬嘴唇低垂着头:你不住在隔壁,晚上就我一个女的,我怕。原来,肖兰辉把自己住的房间让给了郑红线。 哦,金恩华想了想道:要不这样,让信用社和邮电局的小丽她们都搬过来,你不就有伴了么。 郑红线甜甜的一笑:好呀,她们早吵着那边的房子不好,我这就去叫她们搬过来。 金恩华轻轻的拍着郑红线放在桌上的小手,眨着眼睛笑道:有利也有弊,那咱俩就不方便了。 郑红线脸一红,害羞地笑起来:没正经。 等郑红线出了门,金恩华神道道的关上门,拿起电话想打给王峰书记,想了想又放下了电话。 柳慧如真的是为了例行公事般的蹲点吗?如果不是那为了什么?为了找自己的麻烦也不象呀,地委周书记明着和她打过招呼了,她想整事也只能来暗的,最近县里一片和谐,各方相安无事,她不会没事找事的。 叶文彬县长为什么要推荐她来月河乡蹲点呢?咱好歹也算他的人么,还有李正民局长,毛雅君,顾素明他们,可都是他的得力干将,大有文章啊,得仔细想想了。 还有,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老王头也应该会透点消息吧。 第七十四章 有人惦记 晚上,这个南方的小院子静悄悄的,除了金家和肖家,黄逢春是从来不到这里来的,勤快的陈大军整得干净利落,每天晚饭前还要洒水降温,因此,摇着笆蕉扇纳凉,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肖爱华领着俩孩子进屋去了,陈大军去了工地值班,肖老太太看看还楞坐着不忍离去的闺女和竹椅上躺着的金恩华,暗自摇了摇头知趣的进了屋。 想明白了吗?肖兰辉摇着蒲扇,柔声问道。 金恩华诡异的笑起来: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呗。 肖兰辉也轻笑一声:金书记,文明一点,哪能用这个比喻。 明年可是换届选举年,有希望没希望的,都在蠢蠢欲动了,大家都半斤八两的,都想在最后的冲刺时拚一把。金恩华沉思着说道。 这倒是事实,肖兰辉点着头,幽幽的说道:我觉得,你明年要离开月河了。 原来,青岭县有十一名常委,王峰和武装部长统战部长是地地道道的老人,宋传宾和组织部长钱坤及公安局长是后起的本地派代表,柳慧如有了向道林的呼应,加上同样从地区下来的县委办公室主任,恰好也占了三席,只有县长叶文彬从来都是特立独行,倒是新晋的宣传部长孙玉霞,最近和柳慧如走得比较近,毕竟原来都是宣传糸统的,早就知根知底互有来往。 力量的相对平衡,又有第三方的牵制,这大半年来青岭的政坛很是风调雨顺,搞得叶文彬工作起来从没有这么舒服顺当过,为什么?大家都在等换届的到来,王峰他们三个老家伙年过五十五,按照年轻化的标准,下到人大政协是笃定的,一下子空出的三个常委名额就让人们很有盼头了。 柳慧如是为了方文正那个小白脸来了,也怪金恩华自己,其他五个相邻的乡抢着往月河乡修公路,干得热火朝天,就是死活不同意庄河乡的路通过来,还串通交通局,连个技术员也不派,方文正脾气好耐得住,也不敢向金恩华撒泼,柳慧如坐不住了,明年换届方派是要抢位子的,二个位置可以想,一个是肯定要拿的,方文正上不去,手底下还真没有拿得上台面的人,人有了还得要政绩,小小的庄河乡,除了能搞条公路,一时没有能冒尖的东西,柳慧如和方宁君从地区交通局搞了点钱,庄河乡自已先干了起来,不成想剃头挑子一头热,金恩华那小子百般推诿刁难,电话不接人躲着,害得柳慧如只好亲自出马了。 叶文彬也有自己的盘算,自己看来也快到点了,往上升基本没了指望,再干一届县长,就要到人大政协读报喝茶,没了个人的念想,行事就多了份从容,转而对金恩华关心起来,这小子如果能一下子把黄土山区十几万百姓的百年梦乡实现了,自己将来退休了,也可以挺直了腰板说话,何况那几个正一起干着的家伙都是自己提拨的。你柳慧如和宋传宾不是一心想找碴掺沙子摘桃子吗,我送个顺水人情给你,让你柳慧如下去亲身体验一番,等你走个来回,月河乡就成了你的脸面,你总不会自己打自己的脸吧,你不但不能打它,你还得呵护它,必要时还得惯着它,至于宋传宾,谅你一个党群付书记也不敢再去挖书记的墙脚,你敢动,老王头他们正憋着呢,我叶文彬哪一派也不亲不疏,就骑上墙上看着,心底无私天地宽嘛。 那时的常委会保密工作还不错,何况大家客客气气的分配了各自的蹲点乡,没什么意外的新闻,至于各种猜测和分析,向来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金恩华抓住了肖兰辉的手,放在自己的掌上慢慢地摩挲着,胸有成竹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可怕,柳慧如现在还不敢把我怎么样。 小心无大错,肖兰辉说道:柳慧如现在还处于基础时期,出手一定会三思而后行,我知道,她也是想在青岭干一番事业的,你可以保持谨慎的合作,千万不能成为她公开的敌人。 金恩华诡异的笑道:现在,最感到窝心的应该是宋传宾吧,他老人家想摘我的桃子,却派了个矮子过来,够不着。 说着,拿起肖兰辉的手亲了一下。 嗯,肖兰辉犹豫了一下,没再坚持抽回自己的手,轻声说道:真是个难局呀,他们两边都不敢动你,谁动谁吃亏,谁动谁就有可能遭到夹击。 金恩华突然冷冷的说道:难局?不想那些事了,现在该谈谈咱们的难局了。 肖兰辉想起身,被金恩华一把拉到了怀中。手掌重重的拍了一下女人的屁股,恶狠狠的说道:我要警告你一件事,以后别替我作任何决定,以前老是让我姐姐管着,但我其实最不喜欢女人替我作决定,你也不行,什么事都不行,记住了没有? 肖兰辉委屈地说道:这是我和你姐姐一起商量的。 金恩华霸道的说道:那也不行,本来我可以说服我姐姐,然后我娶你,现在倒好,让我成了道德败坏的人。 那么,你放弃我不就行了吗?肖兰辉迷人的微笑在淡淡的月光下,显得更加人的令人心痴情醉。 金恩华不再开口,而是急切又粗暴的解着怀中女人的衣服。 不行呀,不能在这里。肖兰辉低声叫道,双手紧搂着金恩华的脖子。 就在这里,这是学生对老师的惩罚。金恩华狞笑着,双手攀上了两座坚挺高耸的山峰。 女人的身体越来越软越来越热,嘴里喃喃而道:这位同学,老师,老师永远都是你的、、、、、 终于,女人被击中了,嘴里剩下的是重重的呼吸和低低的呻吟。 还有,院子里夜莺的浅浅唱和。 第七十五章 命犯桃花 金恩华坐在信用社主任赵铁明的办公室里,透过开着的窗户,了望着乡政府大院,乡里的三个女人肖兰辉毛雅君郑红线,正在迎接下来蹲点的柳慧如。乖乖,金恩华倒吸一口凉气,柳慧如身边还站着宣传部长孙玉霞和方文莺,六个女人吱吱喳喳的不知道在说啥,看样子挺亲热和谐,刘张贵和方成倒成了搬运工,进进出出的搬运着大堆行李。 怎么象前些年的插队青年,这么多行李,倒象来安家似的。金恩华骂了几句,拿着手中的草帽用力扇着,口中不住的哀声叹气:女人太强大了麻烦呀,老赵,你看看你看看,两个大老爷们象仆人了,完了完了,月河乡政府要成女人国了。 赵铁明乐了:你金大书记也有怕事的时候?依我看,何不来个血气方刚,一古作气的占领她们,你的地盘嘛,当然你说了算。 金恩华嘿嘿一笑:老赵,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那是什么?如虎似狼呐,我是双拳难敌众多虎狼,看样子只能落荒而逃了。 赵铁明笑道:反正我知道你能从容应对,要是我,看一眼就晕乎了。 金恩华收回远望的目光,心事重重的说道:不好办了,老赵,有镜子吗? 赵铁明走到办公桌边,拉开抽屉拿出一面小镜子递给金恩华,不解他要干嘛。 金恩华拿小镜子照着自己的脸,一本正经的左瞅右看,上瞧下视,远瞧瞧近瞄瞄,一付神神道道的样子。 好象没什么问题呀,妈的,总觉得哪儿不对劲,还是功力不够呐,当年要是向东月庙的老道多学几手就好了,不至于象现在一样,一知半解七上八下的。 赵铁明噗的笑道:你还会看相?要真能看出什么,不就能有化解之道么? 金恩华神神道道的说:老赵,那玩艺儿不可全信,但不可不信,有时候贼准贼准的,唉,学艺不精呐。 又一次拿起小镜子把自己审视了几分钟,金恩华仿佛恍然大悟,猛地拍了拍桌子:明白了,我的天呐,原来如此呀。 赵铁明好奇的问道:看出什么了?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老赵,不怕你笑话,惨了苦了,兄弟这回犯的是桃花运,小时候东月庙的老道就给我算过,说我二十四岁时命犯桃花,不成想今日果有一劫,悲剧啊。 赵铁明笑起来:呵呵,真有此事,桃花运可是好运,这戏文里都唱,大丈夫爱江山更爱美人,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老赵还发愁碰不上呢。 金恩华呸了一声,拿起电话拨了出去,一会,他唠了起来:老顾吗,好兄弟,这回小弟真有难了,千万千万,按昨晚电话里咱商量好的,你赶紧通知老李老洪他们,任何人问起我,就说我正在你们山里商量协调造路的工作,拜托了啊,那是那是,完事后要杀要宰,你们说了算嘛,好兄弟,谢了。 放下电话,金恩华搓着双手,在房间里走了几圈,冲着赵铁明道:老赵,你这间办公室本书记暂时征用了,除了保密,每天还要供应三顿饭一包香烟,嘿嘿,正好我带了《资本论》,就当给自己办个学习班,哼,蹲点蹲点,蹲个屁,男子汉大丈夫,决不干侍候娘们的活。 赵铁明哈哈大笑,连声说道:好好,我们信用社一定坚决执行你金书记的指示,不折不扣的为领导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兰姐,多象六月的雪花,能融化身上的燥热和心头的邪火,让人安宁舒和,郑红线么,是手中的冰花,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可不及时吃,会化掉呢,毛雅君?太像团随时准备燎原的火花,一点就着,在这炎热的盛夏,怎么让人有福消受,柳慧如呢,象黄土山区里长在悬崖峭壁上的山花,看着惹眼,却高不可攀难以触摸,孙姐孙玉霞,呵,象极了水中的葫芦花,成熟中自由开放,碰过后手会发痒哩,那个可恶的方文莺,哼,就算是带刺的玫瑰,老子却懒得看你一眼、、、、、、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的进入了梦乡,马克思的《资本论》成了枕头。 肖兰辉把柳慧如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带着歉意说道:慧如姐,住房和办公室都安排好了,你们今天先休息一下吧。 柳慧如浅浅一笑:怎么,真把我们当成客人了,我们是来工作的,不是来游山玩水,说说吧,你们都怎么安排的? 肖兰辉道:金书记临走前定好了,你和我一起,就定在月河街,这样县里有什么事,联糸你也方便,孙部长就和郑红线一组,方文莺跟着毛雅君吧,好在他们两个村离乡里不远,来回也算方便。 哦,金书记不在家?柳慧如说道:兰妹,我就和你住吧,好久没吃到你妈烧的菜了。 肖兰辉微笑着:好呀,我妈还说起你,怕是人家小慧当了大官,不认老太太了呢。 第34节 柳慧如笑道:肖阿姨骂我了,反正要待一个月,这回就老老实实重新做一回学生,好好听听你妈的唠叨。 肖兰辉道:我有空带你到下面转转,水乡风味,同天州那边完全不同,你也别老想着工作,正好可以散散心。 柳慧如点点头:暂时先这样吧,对了兰妹,那个小姑娘叫郑红线?我看她看文莺的目光不善啊。 肖兰辉微笑道:从陶瓷厂调来的团委书记,老区长的独生女,金书记的女朋友。 接过茶杯喝了几口水,柳慧如若有所思的问道:怎么,真是金恩华的女朋友? 肖兰辉道:前几天我和李部长刚给介绍的。 柳慧如看着肖兰辉,似笑非笑的翘了翘嘴角。 第七十六章 女人象河 肖兰辉早知道柳慧如会问到她和金恩华的关糸,微微一笑道:慧如姐,和你说了也没有关糸,我很喜欢月河这个民风淳朴环境优美的地方,我妈来了没多少日子,也说是个好地方,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我会一直在这里住下去的,所以,我得有个依靠,就认了他做我的弟弟。 兰妹,我理解。柳慧如被肖兰辉的话所感染:想想过去,我对不起你呀,看你现在活得幸福,我也替你高兴,我答应你,只要你的弟弟不做过份的事,我不会欺负他的。 肖兰辉小声说:慧如姐,谢谢你。 柳慧如望了望门外,噗的一声笑道:兰妹,为他出了不少主意吧,老实告诉我,你们,你和他是不是那个了。 肖兰辉的脸微微的红了起来,马上来了个死推活赖,摇着头说道:你还不了解我吗?亏你还是个县委书记,问起这样难听的问题。 原来,柳慧如虽然是已婚的女人,却因为夫妻关糸不好,长期过着分居的生活,对那方面知识的了解,基本上可以划入无知的行列,不然,稍加注意,准能看得出肖兰辉身上的巨大变化,有男人的女人和没有男人的女人,明显有着不可言喻的区别。 柳慧如含着笑,声音压得更低:其实也没什么,各取所需么,兰妹,你说是吗? 肖兰辉也不是省油的灯,以她对柳慧如的了解,知道适时的反击是最好的防守:慧如姐,你不会看上他了吧?这好办,你说,我帮你撮合撮合,也省得你们互相提防敌视。 呸,柳慧如娇声道:你把小混蛋当成宝贝,我恨不得抓起他狠狠地修理一顿呢。 肖兰辉掩嘴直笑,她知道柳慧如毕竟不是方家的亲人,骨子里有着独立的性格,当下笑道:好呀,我倒要看看,这一个月你们谁能斗过谁。 柳慧如也跟着笑起来:兰妹,说到斗来斗去,这里倒有一个臭丫头,发了疯似的想着你那干弟弟。 你是说方文莺,不会吧?不过倒看得出,那丫头变了不少。 你也看出来了?简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次我本打算让她留在县城,可小丫头哭着求着,你知道为什么?就因为你那弟弟上次不小心,袭击了她的胸脯,人家看上你弟弟了,要我帮忙,愿意以身相许。 听到这里,肖兰辉脸色一变,又看看柳慧如,不象开玩笑的样子,顿了顿说道:慧如姐,这是不可能的。 柳慧如问道:因为郑红线吗? 肖兰辉摇摇头:即使不存在郑红线,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接着,肖兰辉说了向美兰的事,只是要求柳慧如别告诉他人。 柳慧如默然,暗暗替方文莺和金恩华可惜,如果能成就两人之间的事,倒不失为天州政界的一段佳话,但是,臆想的美好愿望,往往都是现实中的泡影。 这时,宣传部长孙玉霞走了进来,带着一丝谄媚的笑道:柳书记,肖主任,姐妹俩什么事聊得这么高兴? 自从当上了宣传部长,孙玉霞就逐渐的靠近了柳慧如,从过去和叶文彬一样站在中间的立场,到了现在有个明确的方向,工作起来更加的卖力,快四十岁的女人,打扮也模仿起柳慧如,可惜身材太过丰满,看上去总觉得有点不自然。 肖兰辉起身说道:孙部长,月河乡条件差,还请多多包涵了。 孙玉霞把肖兰辉按回到座位上:肖主任说哪里话,我去年还在这里工作过两个月呢,柳书记,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几个先到下面去转一转。 柳慧如点了点头:你们按乡里的按排,分两个组到各村走一走,晚上我们再一起参加月河街村的座谈会。 看到四个人推着自行车出了乡政府,柳慧如和肖兰辉回到办公室。 柳慧如坐下后说道:兰妹,把你的弟弟叫回来吧,我有事找他。 肖兰辉笑道:他呀,有时爱耍点小孩脾气,这次我还真不知道他躲在哪里,不过,他的几个铁哥们肯定晓得。 柳慧如翘了翘嘴角:哼,小混蛋,你告诉他,如果不想见我也可以,那个小城镇建设试点可没有月河乡的份,到时候别跑到县城来骂大街。 看到柳慧如说得一本正经,再加上她也听说过这方面的消息,肖兰辉不敢怠慢,打了个电话给黄树乡的乡长顾素明。 几分钟后,金恩华放下了电话,在赵铁明的办公室里转了几圈,嘴里兴奋的念叨着顾素明转过来的信息。小城镇建设,是他为月河乡规划的下一页,今年中央的一号文件明确了发展商品经济和小城镇建设,那就需要市场这个载体,当别人还在想着姓社还是姓资的时候,他悄悄而大胆地搞起了市场,现在,小城镇建设试点可不能错过了。 不就是去见柳慧如么,怕什么,就当作普通的女人好了。女人是什么,女人就象一条条风姿各异的河流,那就是给男人留的,趟过去就是了,兰姐这条美丽的月河,他已经拥有了她,那还有什么样的河不能过去。 老赵,快点准备午饭。金恩华对着埋头工作的赵铁明催道。 赵铁明看了看手表,笑道:会有人送饭来的,怎么了老弟,我知道你藏不住的。 金恩华嘿嘿一笑:没法子呀老赵,谁叫咱是一把手兼二把手,没咱在无法运转呗。 那是那是,领导嘛,先领后导,你是既领又导,更是不可或缺哦。 金恩华诡异的笑起来:这马屁拍得高境界,老赵,我刚才发现了一条真理,这世界上的事情么,其实能简单的分成三类,边想边做的事和想了再做的事,但大部分还是做了再想的事。 赵铁明一脸装出来的严肃,眨眨眼问道:金书记,我提议,为了你的这条真理,我们喝两盅如何? 嗯,好提议老赵,金恩华得意的说道:真理说,酒能壮胆提气,何乐而不为? 第七十七章 深刻检讨 金恩华自从当上了领导,别的不敢夸,酒量倒是笃定的见长,年初的全县年度先进表彰大会聚餐时,还斗胆独挑过城关镇的一桌子人,虽然最后自个也是倒塌的悲壮下场,但凭英勇豪气,为小小的月河乡大大的挣了一把脸,还被封为酒中孤胆英雄。可惜英雄也有弱点,一喝就会脸红,人说那是天生的,不知道的以为内敛不够,酒品有缺。今天喝酒是为了壮胆,中午不过和赵铁明才各喝了三两二锅头,脸上早变得通红,幸好那时还没有那条中午不得饮酒的禁令,不然,在柳慧如的眼中,就不是一名合格的公务员了。 柳慧如在肖兰辉的陪同下吃了午饭,顺便把金恩华的办公室给占领了,没有其他原因,就因为他的办公室是在乡大院最好的位置上,地处二楼东南角,三面开窗,风多自然凉,又有旁边几棵大樟树庇荫,酷热的阳光钻不进来,倒能不时飘来阵阵樟树特有的香味,沁人心肺,上次对赵龙港的恶作剧和李正民的轻喜剧,那是借用了一楼肖兰辉的办公室,这个二楼的宝地,一般是不对外开放的,没想到被最亲爱的兰姐给出卖了。 自从建立了那样的师生关糸,肖兰辉不时露出活泼调皮的一面,端庄中透着一股妖媚之情,端的是让人欲罢不能,经常冒出的小小恶作剧,反而更加深了两人的亲密,只是在公开的场合,严格而努力的恪守着同志式的姐弟关糸,瞧,她读懂了金恩华的眼神,装出一付无辜的样子,笑吟吟的望着他,毫不掩饰一个小女子对小男人的撒娇之情。 恨恨地盯了肖兰辉一眼,金恩华赶快老实的走到办公桌前,自己的位置上坐着柳慧如,正背对着在看什么书,白色的的确良衬衫映出了她成熟的娇躯,两条修长的玉腿穿着西裤翘在他的午休用的木板床上,令人不由自主的联想,金恩华定了定神,恶作剧地做了个手势,恰好柳慧如突地转过身来,一双湛亮的丹凤眼直勾勾的盯着他。 这种反应还是有的,金恩华抬在空中的右手立时放到后脑勺上挠着,满脸的歉意和沉痛:柳书记,你好,真是对不起,没有在乡政府恭候领导的莅临,我要做深刻的检讨。 柳慧如哦了一声没有开口,只是毫无表情的继续瞅着金恩华。 我代表月河乡党委乡人民政府,和全乡两万多干部群众,热烈欢迎县委领导来我乡视察指导工作,柳书记,您的亲临,是我月河乡的光荣,是我月河乡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犹如炎热夏天里的春风,六月酷暑里的飘雪,饥渴难熬时的雨水,和黑暗迷茫中的明灯,总之,我们对您是翘首以盼,望眼欲穿。 肖兰辉早已忍不住,捂着小腰噗的笑出了声。柳慧如倒是绷着一张俏脸,可那表情分明也被金恩华的长篇欢迎词逗乐了,只是为了矜持,勉强的没开口笑起来。小混蛋,果然善于在领导面前装成小花脸。 金恩华松了一口气,我这是先礼后兵呢,看样子这冷女人也好对付,不像传说中的凶神恶煞,所谓人有人道,蛇有蛇路,只要方法对头,女人还是容易对付的,只要不生气,只要月河乡列入小城镇建设试点乡,个人的委屈算个啥,大人要做,小人也得会做,拿得起放得下,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再说,咱还备着后招狠招,逼急了就豁出去给你来横的。 瞟了肖兰辉一眼,金恩华又陪着笑脸小心的说道:柳书记,我早就和同志们说过,柳书记是个大好人,人家是大干部大领导,水平高修养好,不会和我们基层同志计较的,柳书记,您看下面,是不是让我向你汇报一下全乡的基本情况? 柳慧如板着脸,鼻腔里发出哼的一声,冷冷的说道:金书记不必了,刚才肖主任已经详细的介绍过了,你金书记日理万机,这次下来,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吧? 金恩华认真地说道:影响也是应该的,请柳书记批评和指示。 柳慧如将手上的书放回抽屉,淡淡的说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没什么指示,我们是来学习的,一切听你金书记的安排。 肖兰辉微笑着,有点幸灾乐祸地看着,原来她还提醒过金恩华,要小心提防柳慧如,现在她放心了,知道自己的学生对付得了,她乐得看一回热闹,看看高傲的天州冰美人,如何败给月河的楞头青。 金恩华求救似的看向肖兰辉,没想到肖兰辉站起身来笑道:两位领导,你们继续谈吧,我去下月河街村,把今晚座谈会的通知发下去。说着,扭着纤腰,转身走了出去。 柳慧如嘴角微微一翘,目不转睛的盯着金恩华。 金恩华心里那个悔哟,没想到兰姐关键时刻叛逃,早知这样,也该把老李拉来当个垫背,这种时候,好比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好比是打排球,老李他就是一传,这方面他干惯了,一年多来两人不知演了多少回,没有人做做缓冲剂,那还得了,弱者不是要惨不忍睹么。 当然,也没什么好怕的,咱以前躲着你,那叫好男不跟女斗,在这个世上怕的是什么,孔老夫子早给出了答案,唯女子与小人难养,所以,咱是文明人,让着你几分,别以为给你几缕阳光就灿烂。 这时,柳慧如的目光正好和金恩华的目光正好交织在一起,两个人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一个是冷冰冰的,一个充满了挑衅,一个企图压服另一个,另一个顽强地坚持,并准备着狠狠的反击。 小混蛋。终于,靠在椅子上的柳慧如低声的骂了一句。 金恩华一楞,心中一动,只觉热血往上直涌,忍不住脱口而出:臭娘们。 第七十八章 休战之约 柳慧如瞪着丹凤眼:小混蛋,你不怕我整了你。 金恩华心一宽,嘿嘿一笑道:臭娘们,告诉你,我还真不怕,大不了回家种种田做点小生意,省得受你的鸟气。 柳慧如一点也不生气,只是嘴角微微一翘:小混蛋,你有种,真不想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吗? 金恩华诡异地一笑:臭娘们,我最讨厌娘们指手划脚的,老子决不会侍候娘们,只有娘们侍候男人,告诉你,有人在,我还给你点面子,现在么。 他走到柳慧如身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提,推到一边,自己坐到了椅子上,冷冷的说道:臭娘们,记住下次不要坐我的位子。 柳慧如又惊又怒,做梦也没想到会有人这样对待她,当下粉面一寒,骂了句小混蛋,扬起手掌挥了过去。 金恩华正在抽屉里找烟,头也不抬,伸出手一把捏住了柳慧如的手腕,轻轻一带,柳慧如跌坐到他身后的床上去了。 慢悠悠的点上香烟,吸了几口,冷冷道:臭娘们,省委六十九号文件明确要求,这次下来蹲点学习的干部,都要以普通干部的身份接受当地政府的领导,想当年,人家南京军区的许司令,到了连队学当兵也要听班长的,照样扛枪出操站岗放哨,你一个臭娘们,以为县委书记有什么了不起是不是?现在起的一个月内,我就是你的领导,嘿嘿,臭娘们,你要有思想准备了,你别奢望我会对你心慈手软。 这倒不是吓唬人的话,那时候对干部的要求也是非常严格的,只不过执行起来不是那么有力了。(至今笔者都当作有生以来最值得自豪之事,征得人家同意,予以解密,呵呵) 金恩华似笑非笑,为自己的大胆狂妄而自鸣得意,这就是做了再想的事情,没想到果然震住了柳慧如。 柳慧如可不傻,两个人之间的事,是很难分清孰是孰非的,而且根本就无法说出去。说乡书记欺负县委书记,恐怕全青岭没有一个人相信,从来是大的压小,强的胜弱,官大一级压死人,县委书记要真的受了欺负,简直成了天大笑话。 柳慧如坐好身子,整理一下衣服,恨恨地直咬牙,花容失色的脸慢慢恢复了一点自然,偷偷的瞟一眼金恩华的后背,却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没有真正的恨起来,男人,对她来说,就是本读不透的书,这个有点坏坏的小男人,在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有一股神秘诡异的力量,深深的吸引了她。 金恩华慢慢的转过身来说道:柳书记,对不起,我为我刚才的行为向你道歉,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的,现在,我们讲和好吗? 说着,伸出了右手。 柳慧如犹豫了一下,什么人呀象狗脸说变就变,嘴角微微一翘,还是伸出了手,两只手握在一起,她白了他一眼,咕嘟了一句:这还象点话。 金恩华孩子气的一笑,站起身来,把柳慧如高挑的娇躯拉回到椅子坐好,陪着笑脸道:柳书记,好了别生气了,大人不计小人过,消消气消消气。 恢复了从容和淡定,柳慧如道:我知道你没安好心,全青岭你是最坏的一个。 金恩华涎着脸:这个评价老高了,柳书记,我就算是头上长角脚底有刺,但你知道,我有一颗为老百姓谋福的心,这就足够了,月河乡有了成绩,不也是你柳书记的成绩么。 哼。柳慧如冷冷道:你们怕是日夜想着让我滚出青岭吧。 金恩华忙举手说道:打住,柳书记,我对你们的勾心斗角争权逐利不感兴趣,你知道么,在青岭我最佩服的并不是老王头,而是叶文彬叶县长,原因就不用解释了吧? 柳慧如赞许地点点头,轻声说道:做那样的人很难。 金恩华一脸的正色:问心无愧,将来我不敢保证,起码现在我是这样要求自己的,至于能否如愿,那就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这是我欣赏你的地方。柳慧如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相信你以后也会是这样的。 金恩华微笑着,起码现在他把柳慧如当成了同志:谢谢柳书记,我想,我不会辜负你的这份信任,我真诚的希望,我们即使成不了朋友,也不要做你死我活的对手,那怕做一般的同志也行。 柳慧如爽快的说道:凭着你的真诚和信任,我答应你,别人我不知道,我,我可以容忍你。 金恩华诡异的微笑着:那么,尊敬的柳书记,你该把你带给月河人民的礼物拿出来了吧? 柳慧如嗔道:果然是无利不逐早,你能不能先检讨检讨你自己的小心眼呢? 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金恩华不好意思的咧着嘴:不就是通往庄河乡的公路么,我就是气不过,地区交通局宁愿把钱扔到没有价值的庄河乡,却对我月河乡看也不看一眼。 第35节 柳慧如笑了笑:关糸往往重于规则,这是中国办事的潜规则,你还会不知道?方文正也不容易,你总不能阻止别人追求进步吧,我历来主张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而不是你损我伤的恶性竞争,我相信你是有着广阔胸怀的人,不会意气用事。 金恩华点上了一支香烟,不好意思的一笑:我明天就派人联糸方文正。 满意地点点头,柳慧如微微的翘翘嘴角:至于全国农村小城镇建设试点,全天州就两个,地委周书记刘专员指定你们月河乡为其中一个,我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已。 金恩华兴奋地站起来,不住的搓着两手,正待开口,被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住了话头。 刘张贵小跑着进来,脸色灰白,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不好了,恩华,快,快出去看看,龙,龙抬头了。 龙抬头?金恩华脸色一变,撇下柳慧如向外跑去。 第七十九章 天要下雨 天空突然变了颜色,才正午时光,大地毫无征兆的灰暗起来,给人类带来光明和火热的太阳呢?金恩华怔怔地望着黄土山区的方向,那是并不遥远的天边,一团乌黑的云糸,向月河方向汹涌着滚滚而来,这难道就是老人口中带来洪水灾害的黑龙?七月潮汛来,黑龙露张脸,月河水满天,百姓逃难开。民谣中传说的黑龙又出现了,难道真的又要来一次水淹青岭白浪滔天? 柳慧如跑过来,也是一脸的惶恐迷惑,她根本没见过这种诡异的天气变化,说话的嘴张得有点大:金恩华,这是怎么回事? 天要下雨,下大雨。金恩华象是在自言自语:老百姓的话就是真理啊。他回过身,冲着不远处身影有点迷糊的刘张贵吼道:老刘头,你还楞着干么,快通知开会。 肖兰辉脸色刹白的和金天明来了,金天明是月河人,对这种三五年来一次的鬼天气见怪不怪,只是口中不住的念叨:可惜了,几千亩晚稻秧刚插完哩。 如果说青岭这个小小的水乡平原象个锅形盆地,那月河乡就是锅形盆地的锅底,民谚云:青岭一天雨,月河涝七天,天州雨走过,月河三年苦。更要命的是黄土山区的青岭水库,每到下雨天都要溢洪,滚滚山水会象山洪爆发一样,沿着狭长的大溪小溪怒涛般冲出山区,在旗峰山下汇成一股后绕过棋盘山,瞬间就能淹没首当其冲的月河乡,建国以来,五一年、五四年、五八年,六三年、六七年、七一年、七四年、七九年,黑龙总是间隔三五年一次疯狂的掠夺着大地。 雨,果然淅淅沥沥的下起来,幸好没有台风,月河乡几年的改革成果不至于烟飞灰灭。 金恩华和叶文彬通电话的时候,李红年王兵黄月生陈大军来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紧张和不安,孙玉霞和毛雅君她们也回来了,除了毛雅君,三个人的脸色惶恐而狼狈,最后到的是余中阳。 金恩华和李红年盯着地图小声嘀咕了一阵,刘张贵和方成一身雨水走了进来,刘张贵道:恩华,按你的吩咐,那些坛坛罐罐摆出去了。 金恩华挥着手:从现在开始,你们两个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除了守着电话机,每隔半小时向我汇报一次那些坛罐中积水的情况,方成,你得精确到毫米,这方面老刘头可不行,他比县气象局那帮笨蛋还不靠谱,去吧。 在众人有点勉强的笑声中,刘张贵讪讪一笑,领着方成回头而去。 金恩华用少有的严峻目光扫视着屋里的人:长话短说吧,这是月河乡走向富裕生活的一道坎,迟早要来,我们无法对抗大自然,但我们能做到把损失减少到最低,大家下去后第一要务是依靠广大干部群众稳定人心,马上组建应急民兵分队,集中所有的大小船只,做好随时转移的准备,现在各村都按了电话,都要有人死守着电话、、、、、 李红年拿着地图补充道:我和金书记商量过了,全乡分成五片,东北片五个村坚靠山区,由天明同志负总责;东南片四个村背冲大溪地处要冲,由余付乡长指挥;西南片三个村,由王兵负责;西北四个村,由毛雅君负责;西南和西北两片,遇到紧急情况,立刻向相邻的乡转移。 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金恩华冷着脸道:诸位听好了,管好自己的村自己的片,只要还有一家一亩泡在水中,你们就不能回来,那个村要是死了个人,那你就不要回来了,任何情况下,人命第一,记住,每隔一小时向我报告情况,再见吧。 屋里的人大都经历过,默默而急切的走了一大半,柳慧如暗中对金恩华充满赞许,从没这种经历的她有点慌乱的心情稍微平息了一点,理理思绪,朝着孙玉霞和方文莺道:玉霞,你和文莺也到下面去吧。 方文莺瞥了金恩华一眼,犹豫之中被不明就里的孙玉霞拉走了。 雨越下越大,窗外的雨声抽打着人心。 金恩华拍着陈大军的肩膀:大军,又要辛苦你这个神行太保了。 李红年指着地图道:你带五个人,两人一组,在这三个乡设三个观察点,青岭水库每次溢洪,你们都要及时报告。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大军,一下大雨,老顾他们三个家伙自顾不瑕,你们去了以后,都给我抢占一部电话,嘿嘿,谁不给,你们跟他玩命。 陈大军啪的一个立正,憨憨的一笑:那容易哩。 柳慧如想要插话,陈大军早没了影,金恩华又瞥了一眼黄月生:月生,你也滚吧,除了管好你的一亩三分地,把你的民兵连交给老李指挥,老李,你叫上继东,到其他五个村和各单位跑跑,特别是邮电局,让那帮土崽子保证电话畅通,本书记么,就在此静等各位佳音了。 李红年呸道:狗屁佳音。抢过桌上的一包香烟,拉起黄月生就走。 方成刘张贵的的第一份雨量报告送来后,金恩华拿在手上瞟了一眼骂道:妈的,老天爷,成心坏我大事,咱跟你没完。 柳慧如望着桌上的地图道:为什么不能让庄河闸马上向海里开闸放水呢? 金恩华苦笑道:你真是个傻书记,明天是七月初一,未来几天是大潮汛期,你是想让海水倒灌吗?再说,咱这是在锅底,放水最低也顶不了屁用。 屋里剩下的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柳慧如说:霸道。肖兰辉道:粗暴。 金恩华板起脸,瞪着两个女人:如果敢再胡说八道,本书记就把你们两只旱鸭子扔进月河喂王八。 柳慧如想了想问道:这周边六个村,你准备向哪里转移? 金恩华神秘的一笑:嘿嘿,现成的风水宝地,月河粮库,一般的洪水淹不到那里。 柳慧如吓了一跳:金恩华,那可是军用粮库呀。 第八十章 两个麻烦 柳慧如和肖兰辉同时心惊,这小子说得出做得到,而且看来还早有预谋,可那月河粮库是什么地方?堂堂的军用仓库,平常虽然见不到穿军装的人,但要想打它的主意,怕是连柳慧如都不敢想。但是,摆在月河乡周围六个村的事实是,当洪水来临,唯一能让他们迅速全身而退的地方,就是月河粮库所占据的高地,比月河乡的平均海拨高出十几米,它在成为东南沿海的军用战备粮库以来,还没在水里浸泡过,金恩华和李红年黄月生都是胆大包天的主,这回打定了主意要找它的麻烦。 两个女人的担心同样有道理,月河粮库平时属省军区管理,要对外开放,必须有大军区后勤部的批准。军队的东西,能轻易去碰么? 乡政府大院的中央有一根竖立的水泥桩,那是金恩华向各村下达撤退命令的依据,上面有许多特定的记号,是根据历年历次水灾时各村淹没情况记载下来的。半夜时分,不停的雨水已淹没了乡政府大院的操扬,水线快接近第一个刻度了,金恩华皱着眉头,向李红年点点头,李红年拿起电话,发出了第一个撤退命令。 辛辛苦苦好几年,一夜回到开放前,金恩华象一头受伤的恶狼,瞪着冒火的双眼,凶狠的目光在屋里扫来扫去,两个女人一个有病不能碰水,一个见了水就会发晕,几次想出去看看,都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再不敢去触这个霉头,只是默不作声的看着走来走去的金恩华,此刻,她们发挥不了任何作用,反而是这次行动的累赘。 李红年给金恩华和自己点上了香烟,朝两个女人苦笑一声,走出了办公室。 金恩华拿手指点着两个女人吼道:老实给我呆着,你们以为自己是人物么,我呸,女人的名字就是弱者,你们现在就是两个麻烦,大大的麻烦。 此时的电话铃响得刺人神经,金恩华拿起电话,传来了陈大军焦急的声音:恩华,我这里快顶不住了,他们要开闸放水了。 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的走了过来,一左一右小心的靠近金恩华,竖起四只耳朵听着。 金恩华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妈的,大军,不能等到天亮吗? 陈大军说道:刚才地区打来了电话,命令刚刚下达,喏,李书记来了,让他和你说吧。 李林扬,当然算得上金恩华的铁哥们了,这一年没少从月河乡搜刮些“不义之财”,他除了担任上洋乡的党委书记,身上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职务:青岭水库管委会的主任,因为青岭水库的大坝就建在他的乡里,八孔巨大的溢洪闸的开关,就由他来指挥执行。 兄弟,老哥要对不起你了。电话那头的李林扬伤感的说道。 金恩华骂道:去ni妈的,你少来哭耗子假慈悲,从来没有深夜溢洪的规矩,是哪个混蛋下的狗屁命令?我和他没完。 李林扬哭丧着道:兄弟,你问问大军,我顶了,可顶不住啊,地委周书记刘专员下的命令。 金恩华顿了顿道:哦,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老哥给我两个小时。 李林扬说道:不行,你知道青岭水库年久失修,经不了大考验,告诉你吧,水位已超过警戒线一米了,还在以每小时半米的速度上涨,青岭水库不能溃坝,这是大局,出了事,杀你我的头也没用,我咬咬牙,给你半个小时,现在零时二十八分钟,一点正青岭水库开闸溢洪,八孔全开。 金恩华怒吼着:李林扬,我*你祖宗十八代。 扔掉电话机,金恩华望望两个女人,苦笑道:你们两个,真的要喂王八了。 柳慧如道:要不打个电话给叶县长,让他和地区说说。 摇着头,金恩华叹道:叶县长?此刻的话顶个屁用,周书记是以军分区第一政委的身份下令的。 李红年和黄月生闻讯赶来,金恩华急道:我算了一下,在洪峰到达前,我们有五十分钟时间,立刻通知各片各村,马上向预定地方转移,老李,让方成和老刘头不停的向各村喊话,直到转移完成为止。 李红年和黄月生领命而去,金恩华看着两个女人,勉强的笑了笑,指着桌上的两台电话说道:你们两位也帮个忙,从各村的顺序号中间开始,代我下达命令,从现在起,外面打来的电话一个也不许接。 雨还在下,水位在缓慢的上涨,民兵应急分队的人将一条带篷的小木船拖进了乡政府大院,一直靠到办公楼的楼梯口,金恩华打发走两个民兵,糸好船绳,走到值班室一看,不急反乐,老刘头和方成样子狼狈,盘腿坐在办公桌上打着电话,值班室的地上,已有了过膝的积水。 他站在门口喊道:你们两个可要顶住,记牢了,干不了就撤到我二楼的办公室继续。 也不等两个人回话,恩华快步走回自己办公室,嘴里催促道:你们两个快干快干,别婆婆妈妈的。 一会儿,两个女人放下电话。金恩华急道:现在得解决你俩的事了,快跟我走。 两个女人几乎同声道:我们不走。 金恩华狠狠的瞪了一眼,一手一个拉着就走:女人麻烦,麻烦女人。 拉到楼下的楼梯口,两个女人楞住了,金恩华把两人塞进小篷船,解开船绳喊道:坐稳了,臭娘们,这乡政府大院开码头,算得上天下奇观吧?慢慢欣赏呐。 在两个女人的娇骂声中,小船由水中的金恩华牵引,冲出了乡政府大院,月河街此时已变成了三尺深的河道,两个民兵趟水过来帮忙,小船向不远处的粮库方向前进。 第八十一章 胆大包天 雨夜之中,不断的有小船加入船流,广播站的四层小塔上的几盏大灯,照亮着雨夜中的茫茫大地,从月河街尽头到粮库的几百米路段,两边的稻田早已是水乡泽国,几百条小船有条不紊地慢慢靠拢,在干部和民兵的指挥下,连成了一个整体,船上的人或亮着船灯或开着手电,互相的招呼着嘻闹着,完全没有灾难来临的慌乱和惊恐。 雨慢慢的下得细了,一身雨水的金恩华坐在船头,看着水中的小五:小五,我姐和肖阿姨他们呢? 小五点着头:在前面呢,放心吧。 金恩华喊道:你现在担任我和老刘头之间的联络员,快点去吧。 小五子应了声,一转眼消失在水中。金恩华握住肖兰辉的小手:放心吧,兰姐,有我姐照顾你妈呢。 旁边的柳慧如白了金恩华一眼:雨不下了,水位还会上涨多少? 金恩华看着夜空道:就是现在停止下雨,水位也得涨一米,加上青岭水库溢洪,柳书记,你说呢? 这时,有人喊道:李部长,金书记在这边。 李红年在水中攀着船沿艰难的趟了过来,一抹脸上的雨水,低声道:恩华,怎么叫也不开门,干脆连话也不回了。 金恩华笑道:软的不行来硬的。 李红年瞅瞅柳慧如和肖兰辉,沉吟道:不能让几千人在水上过夜,我建议召开乡党委会,集体作出决议。 李红年的意思很明白,私自闯进军用粮库的后果,由集体来承担,大家的责任不能落在一个人的头上。 柳慧如把头伸出仓外说道:我去吧。 金恩华一把把柳慧如推回船仓,冷笑着道:笑话,啥时候轮到娘们替大老爷顶罪,传出去让全天州的人笑话咱月河乡。 一双眼睛瞪向李红年,金恩华笑骂道:老李,咱相识一年多,今晚你放的屁最臭,非常时期,党委就是我,我就是党委,本书记今晚豁出去了,来个独断专横。 两个女人同时伸出手拉住金恩华的衣袖。 金恩华对站在水中的两个民兵喊道:你们两个给我看牢了,船里不是什么书记主任,是两个大麻烦,少一根头发我找你们算帐。 说着噌地起身跃入水中,拉着李红年往粮库走去,在众乡亲的目光中,金恩华跨上了粮库的门台,黄月生过来问道:金书记,怎办? 金恩华朝李红年黄月生一乐:好玩好玩,象老人们说过的,当年闹荒抢粮的样子吧。 李红年笑道:进去后,干脆让民兵把十几号土崽子抓起来。 金恩华朝着木制漆黑的大门呸了声:咱从小到大走遍月河乡,楞没到过这里,今晚就来一回打土豪,弟兄们,抄家伙。 一把长柄大斧递了过来,黄月生向手中吐了两口吐沫,抢过大斧嘿嘿一笑:这力气活我来干,两位领导看好了,五斧之内搞定。 金恩华心里一沉,咬了咬牙,挥挥手示意动手,然后转头就走。身后是斧头砍在门上的嘭嘭声,黑夜中格外的清脆,接着,欢呼声中,一声大门被推开的巨响,一股人流向粮库涌去。 金恩华和李红年坐到一条小船上吸着烟,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忽然,互相放肆的狂笑起来。 雨忽然不下了,坐着柳慧如和肖兰辉的小船靠了过来,两个人楞住了,这是男人的狂笑,在夜空中显得格外的豪放和凄凛。 金恩华靠着船篷,闭上了眼睛:老李,我想息一会,你去查查各村的人数,绝对不能拉下一个人。 李红年攥住金恩华的手,用力的摇了摇,转头就跳入齐腰深的水中。 第36节 肖兰辉轻轻的握住金恩华冰凉的手,柔声道:你没事吧? 就是忽然觉得累。金恩华苦笑着。 两个人的手紧紧的叠在一起,丝毫不顾及旁边柳慧如的存在。 金恩华坐直身子,故作轻松道:你们俩快上去,我得回乡政府盯着去。 肖兰辉摇头道:我不,我要陪着你。 金恩华怒道:快上去,你要是出了事,我就放把火烧掉月河粮库。 肖兰辉看一眼柳慧如,低声道:那你答应我,不要发火。 旁边的柳慧如说道:兰妹你放心吧,我回去。 肖兰辉还想说什么,早被旁边的两个民兵架起来上了“岸”。金恩华冲她挥挥手,转头看着柳慧如,乘着旁边没人,低声笑道:臭娘们,真粘上我了? 柳慧如一翘嘴角:小混蛋,快走吧。 金恩华跳到水里,一边推着船一边哈哈笑起来:呵呵,好好,小心我一激动,把你给办了,你可别怨我啊。 刘张贵和方成的阵地还在坚守,只不过两个人在办公桌上加了张小凳子,金恩华乐得咧嘴直乐:啧啧,有个照相机拍下来多好,老刘头,情况怎样?别报喜不报忧呐。 老刘头一手捏酒瓶一手握话筒:报告领导,一切进展顺利,西南西北和东北三片已转移完毕,正在进行拉网式搜索,保证不丢一人,东南片正在统计之中。 金恩华皱皱眉头:老刘头,喝酒能壮胆,替我骂骂他们,有敢顶嘴的,我撸了他,怎么搞的,余中阳那片再催催。 老刘头瞥一眼金恩华身边的柳慧如:嘿嘿,一定执行,立刻执行。 方成身边的电话骤地响起,他迅即拿起一听,马上向金恩华急道:金书记,第一波洪峰到达棋盘乡的三潭峡了。 金恩华脸一变:你俩快点继续。拉起柳慧如上了二楼,刚站到地图前,窗外黄区山方向传来一声震天的巨响。不待柳慧如询问,金恩华解释道:那是民兵放的号炮,通知大家逃命的信号,洪峰再过十分钟到达我们乡的大溪村小溪村。 柳慧如望着金恩华道:按你的部署做吧,我,支持你。 金恩华想笑一笑以示感激,但立刻笑不出来了。 余中阳负责的三个村,将最先受到洪峰的洗劫,此刻,却突然失去了联糸。 第八十二章 浪漫主义 停电了,李红年点上两根蜡烛,照亮了办公桌上的地图,几双眼睛同时盯着地图上的大溪小溪,此时,下半夜三点钟,雨虽然停了,眼睛亦能在一片汪洋中看到所谓的夜色,那里,滔滔的洪水正无情的荡涤一切,尤其是大溪小溪之间的那块长条小岛:留沙洲,正一寸一寸的消失在水中。时断时续的电话终于汇总了那里的危情,十几名常住村民及几十个渔民和掏沙工还没撤出来。根据以往的水灾记录,未来十个小时内月河乡的水位还要上涨,加上青岭水库随时的溢洪,留沙洲暂时将消失在汪洋白水之中。 李红年的拳头压到了地图上,斩钉截铁的说道: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 金恩华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看着对面的李小年:小年哥,只能给你半小时,上午九点十分,我让李林扬暂停溢洪,你必须在九点半到十点钟之间,把他们救出来。 李小年咧咧嘴:以前干过好几回哩,我先带绳子游过去,扎好绳子等你停水。 金恩华双手放在李小年的肩上:浪里白条,回来咱好好喝几杯。 李红年笑道:上阵父子兵,打仗亲兄弟,恩华,这回你没得争,我要求接管这三个村了。 好。金恩华说道:马上出发吧,让小五把运输公司的客轮开上,先顺流而下到铁头山脚,三个小时能到棋盘山,老李,记住九点半。 三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隔壁的柳慧如醒了,揉着眼睛走过来,见只有金恩华一人,悄声问道:他们呢? 金恩华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臭娘们好心情,还能睡得着。 柳慧如狠狠地在金恩华的手臂上拧了一下,恨声道:小混蛋,你就不能对我尊重点? 靠在长条椅上,懒洋洋的抽着烟,金恩华嘻皮笑脸的说道:臭娘们,他们都走了,老刘头也去粮库喝酒了,这乡政府就剩下咱俩,孤男寡女,咱还客气什么? 柳慧如脸一红骂道:流氓,小心我撤你的职。 哈哈。金恩华笑道:撤吧撤吧,反正洪水过后,军分区的人也会找上门来。 柳慧如黯然,低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没用。 金恩华挠着头道:你们机关里出来的人,都这毛病,眼高手低,一旦遇到突发情况,就变得六神无主,象那个余中阳,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哼,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 看着有点悠然的金恩华,柳慧如幽幽的说道:你,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坏。 金恩华似乎有点意外,泯嘴一乐:啥?原来你一直把我当成了坏人,我的天呐,看来叫你臭娘们一点也不冤枉,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唉,人世间,最毒妇人心呐。 柳慧如娇声骂道:臭嘴,你怎么老是看不起妇女? 瞟一眼烛光下高挑的倩影,金恩华叹道:人都说红颜祸水,我也道祸国殃民,我好端端的月河乡大好河山呐,你们一来黑龙抬头,女人啊女人,真个是让人欢喜让人忧。 柳慧如又打了金恩华一下,哭笑不得的说道:小混蛋,满脑子坏思想,我一定要设法,好好的改造改造你。 呵,咱就这水平,你爱咋的就咋的。金恩华正色道:柳书记,论公论私,我现在都要和你谈谈了。 柳慧如看了金恩华一眼,犹豫着坐到他的身边,嘴角一翘说道:好,我洗耳恭听,当然了,首先我要感谢你没让我留在粮库,让我在粮库的事情上减轻了一点责任。 金恩华摇着头道:不,恰恰相反,这是我小小的私心,我希望你在月河乡灾后的重建上,还有农村小城镇建设试点乡的落实和公路建设上,能替月河乡多说话说好话。 柳慧如点点头,由衷的说道:别担心,你会没事的,县委,还有我,会客观的向上级反映当时的情况。 金恩华一阵苦笑:多谢柳书记,我知道我们也许成不了同志,但我们是同事,我个人事小,但月河乡的改革开放成果不能毁于一旦,谢谢你能答应我。 柳慧如突然有股莫名的感动,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放在金恩华的肩膀上:我,答应你。 金恩华感到如释重负似的,轻笑道:谢谢你,臭娘们。 柳慧如推推金恩华,嘴里嗔道:又来了,小混蛋,你说的私事呢? 嗯,私事么。金恩华的脸上挂出诡异的微笑:本书记想一想啊,在这危情独守的黑夜之中,本书记指挥若定力挽狂澜,算得上是个英雄吧? 嘴角微微一翘,柳慧如笑道:金大英雄,在以后的抗洪救灾总结会上,我会建议县委县政府,颁发给你一枚大大的勋章,以表彰金大英雄你的丰功伟绩。 金恩华一乐,坐起身子看着柳慧如道:柳书记,亏你还是宣传部门出来的,现在月黑水深之时,难道咱们就不能来点革命的浪漫主义吗? 柳慧如脸一红心一颤,起身要退,却被金恩华拉住按坐到长条椅上,右手托着柳慧如的下巴,挑逗着道:臭娘们,我觉得你就是咱要的那枚大勋章,当你第一次叫我小混蛋的时候,我就有了办你的冲动,哼,臭娘们,是你惹了我。 柳慧如心中又是一荡,摔开金恩华的手,嘴角微微的翘翘:小混蛋,你敢? 周边三尺有寒气,远离八丈莫是非,他年有幸下青岭,我花开来百花杀。 金恩华坏坏的笑道:你瞧,臭娘们,你不知道你老翘嘴角是在诱.惑我吗?还有关于你的那首诗,分明是向男人发出的挑战书么,我现在宣布,正式应战。 柳慧如轻轻的撕打着金恩华,嘴里娇骂道:小混蛋。 牡丹胯下骑,做鬼也愿意,花若惹人馋,死了也要摘。 又想起了自己夸下的海口,金恩华胆气豪气油然而生,一边伸出双手开始勇攀高峰,一边嘴里不住的低喝着:臭娘们,谁让你惹我的。 小混蛋,不,小混蛋。 第八十三章 终身协议 电话的铃声打破了办公室内激情过后的宁静。此时的女人躺在年轻男子的怀里,脸上荡漾着无限春意,欲说还羞,再也不是过去那个面若冰霜的县委书记,微微的睁开双眼,玉手轻拂着男人结实的胸膛,心满意足的柔声道:快接电话。 金恩华微微一笑,看看手表,才早上七点半,总算有些许弱弱的光亮提示着新一天的到来,嘴里咕噜着:谁这么大胆,胆敢打扰本书记的春梦。 柳慧如白了他一眼,把电话筒放到他耳边。 我是金恩华,噢,是叶县长吗?金恩华坐直身子夸张的说道:领导啊,总算听到组织的声音了。 嘴里说着,另一只手不老实的在女人的身上游走。柳慧如推开她的手,却又娇羞地把自已突出的双峰贴到男人的后背上。 报告叶县长,到目前为止,所有的群众都安全的转移了,我代表月河乡感谢领导的关心,是的,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人死亡,奇迹?我的好县长啊,你还是帮我想想灾后的事吧,咱先声明,你不多给我拨点钱,嘿嘿,到时候我让村民堵你办公室去,是是,柳书记?她很好很安全,嗯,一直在我的严密保护之下,我现在还在保护呢,放心吧,她就在我身边,好好。 一边挤眉弄眼,一边把话筒递给柳慧如,金恩华下了床,先向柳慧如骄傲的展示了一下身体,然后穿上衣服走出办公室,站在这二楼的走廊上,伸脚可及的洪水让他一阵发呆,整个乡政府仿佛一夜之间矮了一截,只有二层的建筑,还在白水灰天中勉力飘摇。 想什么呐。柳慧如轻声的问道,身子不由自主的靠了上来。 嘿嘿,金恩华得意的笑了:抗洪抢险,拥美掠爱,人生何等的悲壮快意。 正经点,柳慧如娇嗔道:快收起你满脑子的流氓思想吧,叶县长马上组织人马下来了。 金恩华哼了一声:我最看不惯你们当领导的马后炮,关心关怀关切,有用吗?凡事预则立反之则废,我统计过月河乡解放以来大大小小的九十一次水灾,每一次都有悲惨的死人场面,那就是输在没有有所准备有所作为,人类也许无法对抗大自然的强大无情,但我们为什么不能有应对灾难的准备措施呢? 柳慧如深有感触,慢慢的握住金恩华的手,低声道:你说得对,所以,我想在洪灾过后,把你调到县里去。 惊讶的目光盯着柳慧如亮丽的脸,金恩华怔了怔后问道:不会吧,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你将如何面对方家的重托? 叶县长的提议,我只是顺水推舟。柳慧如轻声道:再说,我也需要你,来帮帮我吧。 金恩华恍然大悟,原来叶文彬暗中和柳慧如有了沟通,敢情这次是以蹲点为名,来考察自己的。 他耸了耸肩,冷静的说道:这我得想想,进步是好事,但我可不想依附于任何人,我最不能容忍的是让别人当枪使,就是刘希才也不行,所谓宁做鸡头不当凤尾,想要我做点事,你得给我权力。 柳慧如点点头:我来青岭后最大的感受,就是要首先解放思想,这种僵化和落后的局面,迫切需要有人去打破它。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嗯,尤其是昨晚以后,你柳书记更需要我了吧。 小混蛋。柳慧如在金恩华的屁股上狠狠的拧了一把,嘴里娇骂道:你,你太坏了。 金恩华拉着柳慧如回到办公室,一边嘴里笑道:不对呀柳书记,你说话自相矛盾了,昨天说我不坏,今天又说我太坏,这不好,咱得和你说道说道,约法五章。 柳慧如春意漾溢,凤眼含情,嘴角忍不住微微一翘,娇羞的问道:怎么个约法五章? 第一:你还是你我还是我,你没有必要背叛方家,我们在表面上仍然是对立的双方,但是,归根结底是统一的,工作上我可以支持你,你也必须无条件的支持我。 柳慧如轻笑道:野心不小,没问题,这真是我所想的。 第二:你以后别在我面前翘嘴角,因为我总是把你的这个动作理解为“要”,我就想冲动的办你,还有,别轻易的的叫我小混蛋,嘿嘿,我总理解成那是让我冲锋的信号。 又打了金恩华一下,柳慧如骂道:臭流氓。 第三: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你都要对兰姐好,尽力的关心她帮助她,如果你做了象以前那样对她的事,我豁出命去也不会放过你。 柳慧如娇躯一颤,语气略有嫉妒:哼,早知道你对她做了那个。 第四:作为一个从政的女人,身后又站着一个强大的利益集团,我希望你继续的努力向前走,别陷得太深,记住了,千万不要在青岭折腾出腥风血雨。 柳慧如幽怨的说道:我是那样的人吗? 第五:你从现在就是我的女人,以后直到永远都必须做我的女人,在工作上和公共场合,你依然是书记领导,但是,嘿嘿,在其他情况下,你就是我的女人。 柳慧如瞪了金恩华一眼:你。 慢慢考虑,慢慢考虑。金恩华故作大度的摆摆手,站起身,神秘的一笑:要不,当我啥也没说。 突然,柳慧如也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直直的凝视着金恩华。 金恩华苦苦一笑:臭娘们,咱俩浪漫过头了,灾没救完,我还要等着军分区的发落呢。 我,愿意。 第37节 终身协议? 我愿意。 哦。 女人扑过来依偎在男人的怀里,更加放肆长久的热吻过后,女人抚摸道男人的脸喃喃呓语道: 小混蛋,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终于让我做了一回女人,真正的女人。 哦,原来如此。雨停了,乌云渐渐的散去,又是新的一天。 第八十四章 举重若轻 这三四天,别人都在各村忙得昏天黑地,金恩华哪儿都没去,一个人蹲在乡政府二楼的楼梯口,象顽童般饶有兴致的看着砖墙上的水线一寸一寸的慢慢退下去,直到那几格石板台阶完全的露了出来。透过楼梯口,可以看到操场上稀稀落落顽强活着的杂草,在享受灾后第一次的阳光沐浴,洪水带来的泥渍在身上慢慢的脱落,微风吹拂下,这些绿色的生命又重新的生机勃勃和灿烂养眼。 臭小子。王峰也踱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满是泥渍的楼板上,点上一支香烟,叭哒叭哒的吸了几口:陪咱老王头喝几口怎样? 金恩华头也不回,抢过王峰手上的香烟叨到自己的嘴上:想得美,别人到咱月河乡都是帮助灾后重建,就你老人家,成天想着喝酒玩乐。 王峰又掏出一支香烟点上,眯着小眼睛笑骂道:臭小子,官不大,脾气见长哇,县委书记县长都在下面忙碌,就你小子却躲起来享清闲,。 金恩华靠在墙上,有点坏坏的瞅着王峰,然后忽然诡异的笑起来。 王峰瞪了一眼:臭小子,你一转脸就有鬼主意,说吧,咱老王头帮你办。 一脸的似笑非笑,金恩华乐道:听说除了刘书记,就你自个敢自称老王头,你老人家何不也来个改革开放,对咱放宽放宽政策呢。 王峰一楞,旋即一通笑骂:臭小子,肢膀硬了是不?敢和我老王头平起平坐了,哼。 金恩华嘿嘿一笑:怎么,看我要倒霉,想撇清咱俩的关糸是吧。 王峰一拍大腿,瞪了金恩华一眼:臭小子,你少给咱装蒜,冲你这次领导有方,月河乡没死一人,咱豁出这张老脸,老王头就老王头,不过,我可警告你,将来你有了儿子,还得给我做孙子,这个,可不在改革之列。 行行。金恩华乐道:你老王头就等着做爷爷吧,咱回家种田,一定努力生个一大串。 王峰看了看一起走过来的柳慧如和叶文彬,叹了口气道:臭小子,你这回玩儿有点大了,好一个举重若轻,把自个给举了进去,唉,这回咱老王头可没辙了。 几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叶文彬看了看柳慧如,又看看王峰和金恩华,勉强的笑问道:王书记,你们爷俩说什么这么高兴? 金恩华神秘的一笑:王书记想喝酒了呗。 说着,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拎出一瓶白酒,几个手指一撮,瓶盖扑地打开,自顾自的喝了一口:就这一瓶了,要不是我打了埋伏,怕早被老刘头那酒鬼喝光了。 老王头一把抢了过去,瞪了一眼,涎着脸道:这么多领导在,也不讲讲规矩。说着,却就着酒瓶自个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一抹嘴,侧身将酒瓶递向柳慧如,小眼睛挑战似的盯着她。 柳慧如微微一笑,接过酒瓶,毫不犹豫的喝了两口后,转身递给叶文彬。 叶文彬道:谁都知道我向来滴酒不沾,今天一定要破个例了。皱着眉头仰脖就喝。 金恩华向三位领导作了个揖,豪由衷的说道:感谢三位领导陪我喝酒,月河乡就拜托了,咱可说好了,等咱回来如果老百姓有骂娘的,咱立马带着老百姓到县里骂你们去。 金恩华笑说着,从叶文彬手中接过酒瓶,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三个军人装束的中年人站在门口,一脸严肃的看着室内。他们的身后,是李红年王兵毛雅君金天明等一大堆乡政府的干部和职员。 叶文彬拍拍金恩华的肩膀,拉起老王头走了出去。 柳慧如伸出手来,主动的握住了金恩华的手,低声道:放心吧,兰姐的病没事的。 金恩华收回自己的手,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淡淡说道:臭娘们,替我好好照顾兰姐,不然,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柳慧如娇躯一颤,快步走到门口,和那几个军人低声说着什么,军人让开了一步,李红年和郑红线两人走了进来。 李红年一把抱住了金恩华,两眼热泪盈眶:好兄弟。 金恩华呵呵一笑:怎啦老李,咱又不是不回来了,别弄出个生死离别好伐,你得给我看好摊子了。 转身冲着门外骂道:滚,都给我滚,看咱笑话是不?都给咱干活去,谁偷懒咱让老李揍你屁股。 李红年挺挺腰,坚毅的一笑,边点头边说道:我等你回来。说完,在金恩华胸前轻擂一拳,转身昂步就走。 金恩华慢慢的转身,看着郑红线哭得红肿的双眼,犹豫了一下,伸过手去帮她擦着还留在眼角的泪花,嘴里苦笑着:丫头,别哭了,你哭的样子可不好看,只能打个五十九分哩。 当着众人,郑红线勇敢地拉住金恩华的手,强忍着没再让眼泪掉下来:我,我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见我爸我妈。 金恩华心中一阵苦笑,本来你老爸对咱就不大待见,这回怕更难有好脸色了,嘴里却说道:走了走了 眼前的场景让金恩华楞住了,不知什么时候,操场上早已挤满了人,雅雀无声的望着一个方向,站在最前面的,是拄着拐杖的爷爷奶奶,他们的身边,是他的姐姐和叔叔婶婶,还有孙校长赵铁明陈大军林二同黄立春小五子、、、、、、 爷爷,奶奶。金恩华心一紧,急忙叫了声,掏出口袋里的半包香烟递给爷爷。 爷爷接过香烟,放到鼻子边闻了闻,又举手扬了扬,眯着双眼笑道:这是书记的香烟,好烟哩。 奶奶瞪一眼爷爷,拐杖在地上重重的顿顿,拿手在金恩华的脸上抚摸着,高声说道:土崽子,好样的。 操场上一阵沉寂,瞬间,几千人突然爆发出一个震耳欲聋的声音: 土崽子,好样的。 土崽子,好样的。 第八十五章 身陷“囹圄” 多年以后,当自己的孩子从破旧的箱子里翻出他的日记,就这段败走麦城的事迹进行“审讯”的时候,妻子在旁边发出会心而幸福的微笑,什么是姻缘?什么是机缘巧合?在冷静平心的面对自已所走过的人生轨迹进行梳理的时候,他不得不承认运气是多么的奇妙,命运中的偶然是多么的必然。他躺在一张临时搭成的军用折叠床上,经过几个小时的心理折磨,基本上平静的接受了身陷“囹圄”的现实,尽管他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孩子气地把它改造成了自己的又一段英勇无比“光辉事迹”。 这里是天州军分区司令部大院的一间小房子,只有三米见方的空间,金恩华很快克服了难熬的压拟感,喜欢起这里的宁静和清凉,显然它曾经是军人专用的禁闭室,除了铁门外偶尔走过的哨兵和屋外树上知了的吟唱,没有人来打扰他,八天了,除了送饭来的老头,他甚至没能看清哨兵的脸,其间送饭老头带他出去洗过几次澡,持枪的哨兵只是远远的看着,周围没有人,他有点难耐寂寞,可连送饭的老头也不大搭理他。 于是他每天的主要任务就是睡觉,他学会了睡觉,学会了不去思想,他可以从早睡到晚,吃过晚饭然后再睡到第二天天亮,甚至,他忘却了这是他来到这里的第几天。 躺在折叠式钢丝床上,拿一双半开半闭的眼睛,似看非看的瞟着铁门外的方文莺,金恩华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臭丫头确实长得勾人,也比以前乖巧温顺,眉眼间发出的不再是毒辣独尊的目光,而是无限的甜蜜情意,可惜金恩华实在提不起兴趣,在乡里还从未正眼瞧过,何况此时此刻。 什么叫难以忘却的回忆,哼,臭丫头,你打了两下,咱男子汉倒不能太过计较,是你方家强势欺人,横插一杠打断了咱的人生轨迹,尽管那是刚溅起的人生小小浪花,可是作为男人怎能轻易忘怀,你们惹到咱了。 方文莺早有冷场的心理准备,小丫头其实心里挺鬼,部队里摸打滚爬出来的,决不是善茬,她心安理得的倚在铁门上,依旧向小房间传递着含情脉脉的光芒,咬着嘴唇,心里念叨着老爷子教的绝招,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小冤家,女孩子的私处可以轻易碰的么,我就粘上你了。 金恩华瞅到又一个倩影出现在视线中,心里总算松了口气,和臭丫头的无声僵局,他怕坚持不住,在美艳的大家亮女面前,不起波澜的人,还算是真正的男人吗?要不怎么说男人有表面和内心两个精神世界呢,装是勉强的有限的,暴露真实面目的才是必然的。 柳慧如低声地和方文莺说着什么,臭丫头果然变化甚大,也不跺脚,咬着嘴唇,抛下柔情的眼波听话而去。 金恩华眼前一亮,看到了柳慧如提着的香烟和酒,臭娘们毕竟是“自己人”哦,会体贴人。看来当年东月庙的臭老道眼光贼准,金姓有玉,玉者女也,恩字因心,心生情愫,华者,十七人也,莫非命中注定命犯桃花,呸,回去后要去一趟东月庙,找找臭老道留下甚么秘籍没有。男人没有女人是不行的,但女人太多是万万不行的,说不定臭老道留着啥破解之法呢。 短暂的目光交流之后,柳慧如浅浅的一笑,低声道:和她没说一句话? 金恩华哼了一声,也不搭话,伸出手夺过东西,先拿出香烟和火柴,猴急地点上火,猛吸几口,夸张地向空中吐了长长的一口烟。 柳慧如不以为忤,蹲坐在铁门外的地板上,柔声而道:家里一切都好,灾后工作很顺利,你的老王头现在也下来转悠,大家都要我代向你问好,你的兰姐早下床了,昨天开始上班,这烟和酒,就是她和我为你买的。 还是自己的女人好呀。金恩华诡异的一笑道:臭娘们,这些天想我了吗? 柳慧如立时红了脸,丹凤眼微微一瞪:小混蛋,都到这份上了,还想着耍流氓。 金恩华嘿嘿一笑:食色性也,此时此刻更甚,你说呢柳书记?咱在这地方还能想啥,想革命工作?我呸。 柳慧如心中一荡,眼里一片湿润,再也顾不得矜持,一只玉手透过铁门,伸到金恩华的脸上抚摸着:放心吧,你没事的,周书记和刘专员正在和军区沟通。 金恩华不再在柳慧如面前装,轻抚着她的手掌,一身轻松的笑道:当然没事,你其实不必过来,难道就不怕方家的人有啥想法? 代表县委县政府来看望抗洪英雄,天经地义。柳慧如白了一眼,幽怨的说道:你不想我来看你? 苦苦一笑,乘机在有点起伏的两座玉峰上占了点便宜,金恩华道:其实男人才是最脆弱的,咱么还凑合,可也不想让自己的女人看到穷途困境时的狼狈相,尤其是你和兰姐,你看看,这也太有损我在你们心目中的光辉形象吧。 柳慧如从未听过男人如此的真心告白,心里早感动得一塌糊涂,鼻子一酸,强忍着眼泪:恩华,我,我们等你回来。 金恩华坐回到床上,挥了挥手:回去吧,我要来个一醉方休。 柳慧如急忙说道:现在千万别喝。 金恩华略有诧异的望着柳慧如,不解其中的缘由。 柳慧如认真的吩咐道:你千万记住,看到这院子里加了双岗,你再拿酒出来喝。 哦,有什么讲究?金恩华不解道。 这回你必须听我的。柳慧如正经的说道,站起身来道别。 等等。金恩华仔细打量了柳慧如一遍,诡异的笑道:臭娘们,看来你这块破地荒废太久了,浇灌一次根本不起作用,嗯,等我出去了,好好耕耘耕耘,保准飒爽英姿万物更新。 柳慧如脸一红,扔下一句娇声低骂:小混蛋。 第八十六章 酒品人品 十几年的陈酿糟烧,绝对是天州的上等白酒,一开瓶盖,强烈的酒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肺,令人心旷神怡,金恩华习地盘坐,手沾一点伸入口中,但觉气爽神振,忍不住大声赞叹一句:好酒。也不知“自家”的两个娘们从何处弄来,这天州八百年历史的名酒,是传说中住在仙居的仙人所酿,喝来果是不同凡响,未品其酿,早闻其味,只可惜美中不足,身处斗室暂失自由,无有菜肴以伴醉品。 一会,铁栅门外斜来一个人的身影,站立良久没有走开,金恩华毫不在意,粗瞅影子,以为是送饭的老头,只顾自己慢慢的品饮,天大地大,当下之事饮酒最大。 人影有点忍不住似的咳嗽一声,仿佛为了引起金恩华的注意,还用两根手指头轻扣着铁栅门,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果然是个老头,却不是那个送饭的老头,这老头长得更老更胖,几乎满头的白发,一身洗得褪了色的旧军装,没戴军帽没有领章,倒有几分军人的气质,不过,此刻的老头眼睛发亮,鼻子高耸,嘴巴半张,看到金恩华投过来惊诧的目光,老脸毫不掩饰对酒的垂涎,不好意思的轻声赞道:呵呵小同志,好酒哟。 金恩华一乐:老同志,你也能整几口? 老头一脸的饥渴之情:小同志,实不相瞒,咱就好这口,嘿嘿,与其一人独饮,何不二人共品? 金恩华呵呵笑道:相请不如偶遇,老同志如能进来,咱就请你共饮几杯。 老头直楞楞的问道:说话算数? 金恩华拍拍胸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老头大喜过望,回头瞧瞧身后,掏出一把钥匙,熟练地开门而进,直看得金恩华为之大乐,敢情这老头早有预谋,就等咱请呢。 老头也不讲究,对着金恩华坐下,接过递来的酒瓶,凑近鼻子一闻,吸口气又吐出,再小心的对嘴呷了一口,翘起大拇指赞叹道:几十米外能闻其香,好酒,果然是好酒啊。 老头一付仿佛久已未酒的情态,迫不及待的又喝两口,让金恩华忍俊不止,赶紧打开另一瓶递了过去:老同志,你喝这一瓶。 老头也不客气,接过来又是咕嘟咕嘟几口,一抹嘴巴,长长的吐了口气:痛快,小同志,不,小兄弟,咱俩有缘呐。 金恩华举瓶谦道:老同志,烟酒不分家,有酒就该大家喝,来,再干一个。 爽快。老头摇晃着硕大的脑袋:酒桌上不分大小,呵呵,咱今天平等,小兄弟,你该叫咱一声老哥哥。 金恩华不再客气,点着头笑道:好,老哥,看你的样子,多几天没喝酒了吧? 老头叹道:小兄弟,老哥不怕家丑外扬,唉,自从退下来后,被家里那位犯人似的管着,就没有过过痛快的日子,难熬着哟。 哈哈笑着,金恩华一本正经的说道:老哥你有福,历史证明,被老婆管着的男人,大多数是好男人。 老头一楞,继而一拍大腿:有这么一说?说得好小兄弟,为你这个大多数,咱老小兄弟得碰一个。 两个人一碰酒瓶,各自干了几口,放下瓶子相视而笑。 第38节 老哥,你是干啥的?金恩华忍不住问道。 哈哈,小兄弟,老哥以前是管仓库的,唉,年纪大了,让咱卷铺盖回家了。老头脸有得意之色,口中却漫不经心。 哦。金恩华心里一阵嘀咕,砸了人家的仓库,怎么这会冒出个管仓库的,冤家对头呢。联想到柳慧如的提醒,心中一动,明白了几分,微微一笑,更是殷勤的对着那老头劝酒。 小兄弟,看你不是部队上的人,犯了啥事,怎么会在这里呢?老头含笑问道。 金恩华摇头道:老哥,咱喝得痛快,何必提那些扫兴的事,来来来,再干。 老头不甘示弱,猛喝几口道:说得好,喝酒乃人生大事,当尽兴而为,小兄弟,老哥一事不明,看你的身板分明是南方人,怎么说话老带着咱字,老哥我是北边人,听着好亲切哟。 金恩华一笑:咱小时候算练过几手,有个师兄是北方人,咱从小跟着他,把他说话的口气也学了过来。 老头连连点头:我说呢,哎,小兄弟,结婚了吗? 金恩华说道:还没呢,俗话说酒品即人品,老哥你说,咱是好人,怎么会没老婆? 说得好。老头喝得高兴,嗓门大了起来:酒场如战场,酒风如作风,小兄弟,你是知音哟,咱交你这位朋友了,来来,咱干了这瓶酒。 看到老头喝了个瓶底朝天,金恩华不敢怠慢,一口喝光了剩下的酒。 痛快痛快。老头念叨着站起来,一手拍着胸脯:小兄弟,今天咱喝了你的酒,欠你一份人情,有啥难处,咱帮你拾掇拾掇,这破院子还没几个人不认识咱的。 金恩华一怔,马上转念说道:老哥,咱今天只是喝酒,不谈别的事。 老头推开金恩华的手,斜他一眼说道:小兄弟,这点酒算个啥,咱还没醉,你可想好了,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老哥我好歹也在部队混过几年。 金恩华心里有数,咬紧牙关不松口:多谢老哥好意,他日有缘重逢,你请咱喝一顿行了,老哥走好,恕不远送。 老头走出门外,转身看到金恩华已在床上躺着,嘴里一笑,赞许地点着头,自言自语的说道: 嗯,这小子,倒是个可造之材,咱干侄女找了个好帮手。 第八十七章 老将出马 老头得意的晃着大脑袋,满面红光,迈着小碎步走出来,柳慧如噗哧一笑,赶紧迎上前去,亲热地挽住手臂,讨好的说道:徐伯伯辛苦,谢谢你了。老头板着脸哼道:丫头,笑话咱是不是?才喝一瓶,何来辛苦之说? 是啊是啊,我早说过的,老将出马,一个顶仨。柳慧如继续的拍着马屁。 徐老头呵呵笑道:丫头,少来这一套,再给咱找几瓶那个酒,比拍一万个马屁强。 旁边的几个军人相视而笑。 徐老头瞧了一眼,挺挺胸膛直直腰,清清嗓子道:王秘书,都给咱记牢了,此次行动属于军事机密,谁违反咱让他滚蛋。 王秘书笑道:首长,夫人订的条例里没这么一条,您让我们听谁的?政出多门无所适从呀。 徐老头稍一楞怔,振振有词的骂道:亏你小子还是个军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滚滚,滚一边去,别老在咱眼前晃荡。 王秘书轻轻一笑,和几个人知趣的退开。 徐老头,威震大江南北的开国将军,去年离休的大军区司令,身经百战忠诚无二,唯一的爱好和缺点是嗜酒如命,以前还好办,在外机会多呗,无奈现在在家被夫人和儿女管着,定量供酒过量不许,弄得他好不烦躁,将军岂能一日无酒,遂常以下部队四处转转为名,打打牙祭过过嘴瘾。柳慧如的父亲柳龙庭为徐老将军当过十二年的警卫员,被徐家上下一致评为老头最称心如意的身边人,是唯一一个敢管着老头喝酒的人,柳慧如从小在徐家长大,老头喜欢得视如己出,比待自家丫头都亲,电话里柳慧如一番恰到好处的哭诉求告,老头在家闷得慌,正为施计开溜犯愁呢,大喜之下立马从省城直奔天州而来。 坐到院子里的一块石头上,徐老将军慈爱地瞅着柳慧如:行啊丫头,官越当越大了,巾帼不让须眉,唉,你爸怎出门了,没个人陪咱,不好玩。 柳慧如笑道:我爸妈刚添了个大胖孙子,肯定要在东北待一阵吧,不过,阿姨电话里说了,幸亏这样,要不然,两个疯老头还不知在天州怎么折腾撒欢呢。 徐老将军嘿嘿一乐:这个老婆子呀,难怪她这么放心,丫头哎,那小子着实不错的,酒品酒风都属上乘。 柳慧如也乐了:怎么,请你喝点酒,就喜欢上人家了?徐伯伯,是不是看到了年轻的自己呀?心里叹道:自己当初,还不是看了一眼就留下了深刻印象,难不成小混蛋真那么讨人喜欢?哼,还不错?要是知道他对你的丫头做了什么,你保准二话不说打断他的双腿。 徐老将军眯着眼睛说道:大气能干大事,不拘小节能成大丈夫,人才难得,当然,还得好好打磨打磨,这年头,太狂是要吃亏的哟。 柳慧如点点头:徐伯伯,我一定把你的话转告于他。 丫头,这小子有对象了吗?徐老将军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 柳慧如轻声笑起来:徐伯伯,你不会又想起家里的老丫头了吧。 哼。徐老将军道:臭丫头,被她老娘惯着,整个一块不开窍的石头嘛,竟敢跑到美帝国去什么进修学习,老子当年还和他美国佬打得死去活来的,等她回来,咱把她交给你,找一个能治住她的男人,哦,那小子不错,说不定能镇住咱家的闷葫芦。 行行。柳慧如眼巴巴的说道:徐伯伯,那你看这事怎办?你不是常说军民一家,这家里头的事么。 徐老将军瞅着柳慧如,意味深长的说道:丫头,瞧着挺上心哇,你说怎办? 柳慧如脸一红,随即笑吟吟的说道:阿姨可来电话说了,要你办完事就回去,每餐只准喝三盅白酒。 去去去。徐老将军瞪着双眼,笑骂道:丫头,那壶不开提那壶,成心气咱是不是?咱说好的,可不许反悔哟,你汇报的时候,要来个报喜不报忧,懂吗?那小子么,你领回去好好教育教育,下不为例哟。 柳慧如抱着徐老将军的胳膊,格格格地笑着:丫头一定坚决落实你的指示。 徐老将军摇摇头,向着院子外喊道:小马。 叫小马的是军分区司令马鲁民,其实也五十多岁了,听到召唤,忙不迭的跑了进来,啪地一个立正敬礼:报告徐司令,马鲁民前来报到。 徐老将军连说带骂,连珠炮似的放了出来:小马子呀小马子,咱瞧着你小子怎么长能耐了呢,怎么教育手下的?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受到严重威胁,你那个破粮库竟然紧闭大门,咱看哇砸得好,当兵抗枪为了啥,就是为了保卫国家保卫老百姓,哼,你们的思想有问题,问题很严重呢。 说着,站起身拍拍屁股往外就走。 柳慧如急忙推推马鲁民:马叔叔,我可把徐伯伯交给你了。 马鲁民一脸的苦相,边走边挠着头说道:大侄女,我敢管他吗,不过,老头好象挺开心。 金恩华走出军分区,揉着眼睛看到了树荫下的柳慧如。 看什么,快走吧。柳慧如被看得不好意思的红起脸来。 金恩华道:就不给个啥说法? 柳慧如哭笑不得:怎么,你想人家敲锣打鼓的欢送吗?再不走,人家要收你的饭钱房钱了。 金恩华想了想低声道:柳书记,谢谢你了。 柳慧如眼睛一红,白他一眼,娇声说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金恩华眨着眼,诡异的微笑道:走走,咱看看你这个当领导的,嘿嘿,是怎么慰劳劳苦功高的部下的。 第八十八章 火中取粟 一番颠倒疯狂的激情,从下午持续到黄昏,客厅里散落着两人的衣物和战斗留下的痕迹,女人赤.裸着胴ti,斜卧在塑料地毯上甜甜的入睡,金恩华望着脚边女人洁白的娇躯,靠着沙发点上了一支香烟。 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的情感动物,无法靠近她的时候,就象天际遥不可及的云彩,当她心甘情愿走进你的世界,幸福和快乐,温馨和柔情,竟来得如此的迅速而简单,女人的恨和女人的爱,永远是人世间生命灿烂的主旋律,你想痛苦,那么请你去追求她,你想快乐,那么请你去拥有她。也许,昨天还是素味平生的路人,可她却能在今天甘心为你付出一切,为你的一切甘之若饴。 面前的女人正在甜美的梦中遨游,修长雪白的大腿展示着成熟诱人的光彩,俏艳的脸上布满甜蜜和满足,三十六岁,天州历史上唯一的女县委书记,背后力量强大,事业蒸蒸日上前途无量,此刻,他俘获的只是她的人,要想在天州的政坛立足,他以后少不了她的支持和帮助。自已的人生目标该怎么定位呢?想过着平稳舒适没有争斗的生活,他可以拒绝即将到来的进步,相信柳慧如和叶文彬不会太过为难,在月河乡干满五年,然后调到别的乡镇和局委,顺当的娶妻生子,长长工资升升级,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曾被陈石宇讥嘲的小农意识有什么不好,自知之明催生自得其乐,这芸芸众生中的绝大多数人不就是这样过的么。在乡里的一年,那是官场里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枝梢末端,至多算是起点和入门,何况身处自己的故乡,上有强力支撑,一肩双挑为所欲为,大权在握独断专横,做出的一点点政绩毫不奇怪。到县里去,能适应吗?这是一个复杂多变各方角力的官场,不能骂人不能越轨,乡里是别人适应你,县里是你适应别人,付职,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正职的听差,除非你是正职的亲信,否则,那一双双小鞋和一顶顶帽子,随时都会铺天盖地的扑来,都说县官是从政的一道坎,青岭的这道坎更是难迈。 小混蛋,在想什么呢?女人背对着他,轻轻的笑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原来柳慧如早已醒了,从落地镜上窥到了思考中的金恩华。 金恩华将一条腿搁到女人的身上,笑嘻嘻的说道:臭娘们,还不快起来做饭,你想饿死你男人吗? 柳慧如轻打着伸过来的腿,妩媚的白了一眼,幽怨的说道:小混蛋,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么?说着,却把男人的腿紧贴在自己的双乳之间。 嘿嘿一笑,金恩华道:刚才我竭尽全力尽我所能,你不是连连叫好么,怎么一转脸就不认帐了,你还想要我对你怎么好?嘿嘿,是不是想让我杀你个回马枪,小生不才,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你?柳慧如瞅见那东西果有还阳之相,娇羞得红起了脸:小混蛋,你真会折磨人,我,我都快被你搞散架了。 金恩华拉起女人的身体,在那丰满结实的臀部轻拍一掌,哈哈笑道:臭娘们,不愧为县委书记,一个搞字用得如此贴切巧妙,我宁愿把这种折磨看成是互相之间的合作,去吧,饭后再来探讨怎么深入合作的问题。 柳慧如套上衣服,乖乖的去了厨房。把县委书记压在身下,了不起的成就哩,金恩华边想边乐,只是兰姐知道了怎么办? 虽然柳慧如不会烧菜,可金恩华过了近十天“暗无天日”的生活,吃起来倒觉得倍香,摸着肚子叫道:有女人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呀。 柳慧如嫣然一笑,也不收拾餐桌上的碗筷,凑到沙发边的地毯上坐下,主动为金恩华嘴上的香烟点上火,温柔地问道:觉得累吗?边说边用自己的双手按摩着他的双腿。 受之泰然的享用着女人的温情,金恩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书记同志,你想象过这时候有人闯进来的后果吗? 柳慧如摇着头,黯然道:这是我父母的家,我们没有孩子,也有七八年不说话了。 金恩华心道:难怪象一堆干柴,一点就着,烈火熊熊。一个被丈夫冷落已久的女人,一个习惯于指挥男人的女人,反而更容易被男人“击垮”呢。 他托着女人的下巴,点点头表示了抚慰:你其实可以离婚,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宁愿牺牲个人的幸福,这太不值得。 柳慧如凄然的苦笑:我对我的选择并不后悔,我想我会考虑你的建议,你是不是希望我成为第二个肖兰辉? 金恩华有点心虚,讪讪的笑道:你我立场势如水火,我办了你,好比火中取粟,所以,我暂无其他想法。 柳慧如白了金恩华一眼,纤纤的手指不慎碰到了他的那个它,它象打了兴奋剂似的,嗖地弹了起来。 望着地上的女人,金恩华边说边伸出手去:臭娘们,你又惹了它,你说怎么办? 女人被他的手有力地拎了起来,布满红云的脸上嘴角微微的翘动,娇羞万分的嗔道:小混蛋,你说怎办就怎办。 于是,他抱起了快瘫软的女人的身体,飞快地向卧室走去 富贵险中求,快乐危里觅,火中取粟?长夜漫漫不知明天阴睛,那何必拘泥,何不再取一次? 第八十九章 又遇情变 看到迎接自己的人群中没有郑红线娇巧的身影,金恩华心中一沉,向李红年投去询问的目光,李红年勉强的笑笑,使了个眼色,两个人出了乡政府来到月河街的那座小院子,肖兰辉还没有从大病中完全恢复,脸色尚存苍白疲倦,金恩华也不管李红年在场,扶着肖兰辉先坐下,问了问病情,又向两人乱吹了一通天州的事,然后听李红年说着乡里的工作,肖兰辉几次想插嘴,话到口头都咽了回去。 这时,肖阿姨和金爱华陪着奶奶走进院子,几个人起身又一齐落座,奶奶眯着眼睛微笑道:土崽子,奶奶和你肖阿姨去东月庙点过香许过愿的,知道你没事。 金恩华有点哭笑不得说道:奶奶,谢谢你和肖阿姨,你老人家以后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别为我*心了。 奶奶两眼一瞪,拐杖拄地:怎么,看不起你奶奶了,你去四乡八邻打听打听,我的威信比你土崽子高得多呢。 那是那是,我怎敢超越你老人家呐。金恩华陪个笑脸,向肖兰辉投去一丝苦笑,心道,奶奶是有能耐,看样子她的迷信大军里,又多了肖阿姨这位知识女性了。 李红年起身要走,金恩华叫道:老李,快说说怎么回事?我又不是三岁的小毛孩。 李红年只好坐下,看看金爱华,又瞅瞅肖兰辉,点上香烟闷声不响的抽起来。 金爱华小声的说道:红线家,悔婚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对金耳环和一个金戒指放到小石桌上,这是她瞒着金恩华,和肖兰辉一起特意跑到县城订制,作为订亲的聘礼送过去的。肖兰辉望着金恩华道:恩华,你别误会郑红线,看得出她很在意你,这些天人瘦了不少,天天跑来打听你的消息,可你也知道,她家本来就不大赞成你们的事,托人传话说你们的八字不合,紧接着你又出了这档子事,人家肯定要多虑了。 肖兰辉说完瞥了奶奶一眼,奶奶接上道:哼,我也不同意这门亲事,就他家,懂什么八字,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克相生,小华属金,郑家姑娘属土,正好克着小华,这门亲事吹了也好,要不,娶个克夫的老婆,日子过得不安生哟。 金恩华点点头,呆了许久,李红年拍拍他肩膀:没事吧? 勉强的笑笑,拿过李红年手上的烟猛吸几口,又是一段没有过程和结局的开始,人生真是邪了门了,金恩华心中欲哭无泪,还好在天州的时候柳慧如给他提前打了预防针,做足了思想准备,这就是生活啊,也许你在肖兰辉柳慧如身上犯规,冥冥之中的惩罚就自然而来。 肖阿姨向金爱华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扶着奶奶进了屋。 肖兰辉歉然说道:恩华,对不起,当初我不该那样焦急这事。 金恩华摇摇头:谁都没错,这是命中注定呗,我接受这个现实,不谈这事了,老李,余中阳的事情怎么样了? 李红年暗暗佩服金恩华的定力,口中忙道:这小子在危急关头擅离职守,材料是充足的,按县纪委的要求,我们搞了个处理意见,就等你回来签字后上送。 金恩华笑道:老李,这个字不好签呐,一辈子的前程,我一落笔,他就完了。 第39节 李红年恨声道:哼,这些日子,他可没少给我们下钉子使绊子,和他还客气什么。 拍着李红年的肩膀,金恩华说道:这事我来处理吧,反正不能让他在月河乡待着了,老李,国庆快到了,你先别管其他事情,周书记答应了要来参加公路峻工仪式,现在就看你老兄的了。李红年起身:你放宽心吧,谁也没偷懒,你们谈,我先走了。 待李红年离开,肖兰辉伸过手来,搭在金恩华的手上,低声问道:恩华,你真没事?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兰姐,你们都怎么了,我能有什么事,难道你们都想着我天天有事? 肖兰辉舒了口气,继而又重重的叹口气。 你身体怎么样?金恩华握着肖兰辉的小手问道。 我没事,老毛病了,多休息休息就没事的。肖兰辉微笑道。 奶奶等三个人瞅见“外人”李红年已走,又从屋里出来,金恩华拿起小桌子上的金戒指金耳环,放到奶奶手上,大声的说道:你们都听好了,我决定三年之内不再谈婚论嫁,谁也别说我,再说这事,我抱着大石头跳青岭水库的青龙潭去。 说完,噌噌的往外就走,气得奶奶手中的拐杖直往地上顿,嘴里又开始唠叨:这土崽子,又犯神经了哩。 郑红线的调令是几天后下来的,青岭县共青团委付书记,这职务挺适合她,有个老革命的爸爸真不错,当官也可以按排的。金恩华望望调令,又瞧瞧面前的郑红线,心里虽然不是好滋味,嘴上倒还能开着玩笑:郑书记,以后请多多指导月河乡的工作哦。 郑红线扑到金恩华的怀里,哇地哭了出来:恩华,我,呜、、、、、、,我对不起你。 金恩华扶着郑红线坐下,一边笑道:哎,傻姑娘,我们谁也没有对不起谁,别哭别哭,别让人家笑话我们了。 郑红线低声问道:你,喜欢我吗? 金恩华坦白道:你是个好姑娘,我喜欢,而且非常的喜欢。 郑红线抬起头,眼泪哗哗的流下来,哽咽着说道:为什么,那为什么,给你你不要? 苦苦一笑,金恩华黯然而道:唉,世事难料啊红线,我们都冷静一点,以后,我们就做好朋友好吗? 郑红线点着头:说话算数? 嗯。金恩华抹去郑红线脸上的眼泪,哄着说道:要不以后你做我的妹也行啊,如果你不嫌弃我这个傻哥哥的话。 郑红线想起什么,一阵心酸,趴在办公桌上放声大哭起来。 恰好毛雅君和方文莺走了进来,措手不及的金恩华心中不住的哀叹,向两个人做做手势,不等回答就落荒而逃。 第九十章 小道消息 “臭丫头方文莺,你再敢跟着我,我一定把你扔进月河去。” 金恩华高卷裤腿,赤着双脚,一只手拎着一双塑料凉鞋,一边嘴里高声嚷骂着,一边在绿油油的稻田小梗上穿梭,身后的方文莺象影子似的紧跟不舍。讨厌啊,这几日臭丫头看到郑红线走了,没有了顾忌,又开始疯疯癫癫起来,有事没事的粘乎上来,怎么甩也甩不开。论起辈份来,方文莺得叫肖兰辉婶婶,以前好象还互相有点生份,现在肖兰辉见了方文莺往家里钻,却只是笑笑并不拒客,能管住方文莺的柳慧如又回县里去了,方文莺更是肆无忌惮的跟在金恩华屁股后面,鬼晓得她是来下乡蹲点学习还是追男人的,搞得乡政府大院上下都在窃窃私语:咱们金书记能耐就是大哟,整个一个牛哇,走一个来一个,还是天州方家的人,黄花闺女倒逼着追求,连月河街上相熟的村民,见到金恩华身后拖着个小美人,都朝他伸出了大拇指。 这不,金恩华一大清早就溜出来,想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可臭丫头鬼精得很,仿佛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似的,还没出月河街村,又被她粘上了。金恩华一边骂着一边加快了步伐,可方文莺从小野惯了的,走路不是一般的快,抱着骂不还口的原则,任你嘲骂不放松,还是在身后晃悠追随。 金恩华心里叫苦不迭,长叹一声,一屁股坐到河沿上,无可奈何的笑骂道:臭丫头,方家小祖宗,你到底想干什么? 方文莺毫不着恼,也跟着坐在地上,笑吟吟的说道:嘻嘻,金书记,我知道你这几天不高兴,我就想安慰安慰你。 金恩华哭笑不得,高声叫道:我高兴着呢,臭丫头,我怕你了行不行? 方文莺得寸进尺,反而靠得更近了,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传送着秋波:那好呗,你要是还在为上次我打你生气,我就让你打我一顿,来呀,你打呀。 急忙缩缩身体,金恩华苦恼的想着:臭丫头痴心着魔,再让她粘着,传到县里就麻烦了,咱还得升官进步呢,可这种事他确是外行,讨好异性追求女孩他还挺内行的,这种倒过来的情况着实让他束手无策,一时想不出什么有效法子来对付,唉,男人太有魅力了也不好啊,以前有个准女朋友郑红线挡着,臭丫头挺规矩的,现在没了隔断,看臭丫头的粘乎劲头,这样下去非出事不可,唉,臭和尚呀臭和尚,说得好听,这哪是桃花运,分明是桃花劫嘛。 摸摸口袋,走得急没带烟,金恩华苦笑着靠到身后的桑叶树上,闭上眼睛索性不说话,心里苦思着脱身之策。 方文莺早从柳慧如那里得了妙计,静静的坐着,不闹不恼不急,微笑地看着面前这个让自己爱恨得着魔的家伙。 这时,河对岸传来了喊声:金大书记,好雅兴哦,上班时间溜出来,在谈恋爱吧? 金恩华并没睁眼,一听就知道是谁,张嘴骂道:方白脸,你小子还活着呐。 说着,金恩华一皱眉头计上心来,知道方文莺虽然会游泳,水性却不是很好,有点惧水,坏坏的瞥她一眼,嘿嘿一笑,暗自长吸口气,乘她一不留神,扑通一声,翻身一跌跃入水中,一个猛子消失在河面上。 方文莺气得连连跺脚,手指着对岸叫骂道:方文正,你这个坏家伙,我跟你没完。转身离开之前,还恨恨地把金恩华的一双凉鞋,一脚踢到了河里。 方文正呵呵笑着,冲着方文莺的背影喊道:文莺,放心吧,继续努力,这小子肯定是你的。 金恩华从河岸边的水中冒出头来,方文正一乐,趴在河沿上伸出手:呵呵,金大书记,想不到你也有狼狈的时候哟。 突然把嘴里含着的一口水喷到方文正身上,金恩华借着方文正的手,爬到河岸上躺着,长出一口气后骂道:方白脸,我呸,我倒霉唉,自从你们方家的人出现后,我就没过过一天舒服的好日子。 方文正向来好脾气,擦擦脸上的水花,毫不为忤的坐下,笑着递过来一包香烟和打火机:金大书记,我看你和我这个堂妹呀,天生一对地造一双,十分的般配,你就老实的从了吧。呸呸呸。一边夺过香烟,一边指着身边的稻田,金恩华嘲笑道:你方文正仔细看看,这么好的水稻田,让你们庄河乡白白的糟塌了,这哪里是种的水稻,简直就是水草嘛,我说方白脸呀方白脸,你他妈的花点心思在工作上好不好,别整天老琢磨着坏主意向上爬好伐。 方文正笑着,接过递来的一支香烟说道:金大书记,这可是我的香烟啊。 金恩华吸着烟,嘿嘿一笑道:方文正,你这包香烟,就算小弟弟庄河乡孝敬老大哥月河乡的了,论种田侍候庄稼,你们庄河乡人给月河人当学生也不够资格。 去你的。方文正含笑道:我说恩华,你这金大书记要苦尽甘来了,高升了可别忘了老同事哟。 你难道不是?金恩华瞪了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哎文正,世风日下呀,这小道消息传得满天飞,你说说,县委常委们没商量的事,小道消息倒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方文正点点头说道:无风不起浪嘛,机关里是无风三尺浪,你在工业局待过一年,还会不懂这些道道?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道:精僻精僻,不愧为未来的青岭县委办公室常务付主任。 方文正自从调到庄河乡,不和金恩华在一个锅里吃饭了,心情大好热情大增,对金恩华也不觉亲热许多,何况堂妹正追着这个小子,自己答应了要设法帮忙的,甚至老爷子都就此事暗示过,自然就更加的讨好着金恩华,这小子的脾气他知道,其实并不是外人说的认死理的犟驴子,而是善于见风使舵,心眼活泛得很,要命的是心肠意外的软,尤其见不得女孩子掉眼泪,只要哄着他顺着他,然后拚命的粘着他不放手,说不定就能事半功倍。 金恩华扔掉香烟头,双手枕头眼望蓝天,有些感叹的说道:时势造英雄,升官是好事啊,可惜是赶鸭子上架喽,你我黄口小儿,怎么能担当改革开放的大事重任,文正,我在乡里扑腾扑腾几下还行,真要是到了县里,说不定又要落个灰溜溜而逃的下场呢。 方文正点着头,深有同感的说道:恩华,你说得有道理,其实我比你更差劲,我现在真的没有那方面的兴趣,我们同事过一年,没有人比你更了解我的弱点,我倒更想在庄河踏踏实的再干几年,做出一些成绩再作打算,可惜和你一样,身不由己啊。 金恩华大感诧异,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小子果然进步不小哩,能知道并正视自己的弱点,就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呢,他嘴里深有同感的说道:说得好,文正,听说这次选拨干部有一个重大的新举措,要采取无记名投票的民主选拔方式,还要求每个人都要写一篇工作总结报告,和新岗位工作设想,我看呀,你不妨从现有干部青黄不接的状况展开,概论一下新时期干部队伍的建设问题,比方说,象你我屁股刚坐热就得挪窝的现象,我觉得从长远考虑,就值得探讨探讨,你方文正这方面很在行,保证能搞出一篇大文章来。方文正眼睛一亮说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恩华,谢谢你,我就知道你点子多,那方面我也许还能懂点。 金恩华苦笑着说道:文正,这可是你说的,算我帮了你吧,你也得救救我,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对付你那个花痴妹妹方文莺,我实在没办法了,麻烦呀。 连连摆手,方文正笑道:恩华,别的事还好说,这个我可管不了,反正我记着咱们的约定,观点立场可以不同,只要是做好事,大家能帮必帮,可是你的私事我可不管,我决不干涉你金恩华的内政,再说了,你们月河不是有句老话么,宁拆十座庙,不坏一门亲,反正我们方家上下,从老爷子到我,呵呵,都乐见其成。 金恩华坐起身,瞪着双眼狠狠叫道:方白脸,好一个过河拆桥,我承认,在天州你们方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偏就不信这个邪了,难不成你们方家敢来抢亲不成? 方文正心里直乐,拍着金恩华的肩膀,呵呵的笑着:金大书记,消消气消消气,你小子不是什么白马王子,我们方家也不会使些下三滥的手段,你和文莺这事嘛,就象关于你我的小道消息一样,急也没用,呵呵,一切随缘,还是顺其自然吧。 第九十一章 官气陡增 走在县委大院的长廊上,金恩华有一种从未有过感觉。 因为今天主动和他打招呼的人很多很热情,那些平日里冷冰冰的面孔,仿佛随着五讲四美活动的沭浴洗礼,变成了热情漾溢的甜言笑脸,那些过去笔直的腰杆,似乎在改革开放的春风化雨中,变得柔软和弹性起来,县常委会关于青岭县一九八四年中层干部选拨的报告刚刚送到地区去,地委还没有研究批复,县委常委会还没有做出选拨干部名单的最后决议,象征着板上钉钉的红头调令还没有从组织部里发出,金恩华俨然就成了这个机关大院的上位者,熟悉的说着恭喜之类的客套话,不熟悉的张着笑脸,迎面而过时恭让一边。金恩华走了一圈,感到了嘴巴的干渴和面部的紧酸,心道,八字还没一撇,这还未开始呢,这热情的气氛就让人累得够呛,这一种春天般的笑脸背后,到底有多少真诚和虚假,拟或是羡慕和嫉妒,鬼知道。 曾几何时,所谓的中层干部,是夹心层的贬义词,上不触顶下难着地,如今却是人人绞尽脑汁千方百计求之不得的香饽饽,在县里,除了常委们和几个付县长,还有人大政协和两院的头头,其他的都可统统称为基层干部,中层意味着什么?那是从多如牛马的科级基层人头中选出的佼佼者,是为进入县核心领导层准备的候选人,是为了明年两会换届期间准备的预备队,仅仅相隔几个月的时间,只要你能平平稳稳的渡过,你就会迎来光辉灿烂的明天,常委,或是非常委付县长,那就是个人的造化和背力角力的结果了。 不过,这么轻漫的一走,不是没有一点收获,不知不觉中,身不由己地感到地位的提升,原来机关的气场是这样形成的,水涨船高,只要能达到一定的官位,摄人的官气自然的随之而来。 按照规矩,拜访领导的顺序自然是由高而低,金恩华使了个小小的心眼,为了和柳慧如保持一定的“距离”,他特意张扬的先到叶文彬那里,谁让这里是深不可测的县府大院呢,县委县政府两套班子,上百多号人挤在一块,谁的背后都有很多双眼睛盯着,该小心时还得小心,很多事要想周全了才能做,有的话非三思后才能说。 学兄郑文明还是老样子,淡定从容的坐在那里埋头于文件堆中,看到金恩华马上笑起来,双手作揖做了个恭喜的意思,接着一手向里指了指,金恩华也不客气,扮个鬼脸耸耸肩,径直的推门而进。 “叶县长”。金恩华不无恭敬的叫着,赶快上去敬烟点火,自己么,只好做作的忍着。 叶文彬吸了口烟,满意的笑笑:“小金啊,坐坐,你不是会抽烟的吗?抽嘛,来我这里就别那一套,我还是喜欢原来的你。”心道,真是会做人,先来拜访自已,本身就表明态度了嘛,不枉自己此番的苦心作为。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笑起来,点上烟,客气的说道:“叶县长,我这感觉总不对哩,好象,好象有点赶驴子上架的味道。” “这就对了,慢慢适应嘛。”叶文彬笑道:“罗马不能几天建成,就你小金的悟性,这点水还摸不出深浅?” 挠着头,金恩华嘴巴上加了蜜:“叶县长,好在有你在,我跟着就是了,能在你手下工作,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份呐。” 叶文彬指着金恩华笑骂道:“去去去,我不吃你那一套,说说吧,今天不谈别的,就你走后月河乡的班子问题,县委县政府想听听你的意见。”金恩华感激地点着头,这是为他在月河乡留点根呢:“叶县长,不知道县里的指导思想是什么?” 叶文彬露出赞许的目光,口中说道:“稳定为主,不能走一人换一套的老路,柳书记也是这个意思。” 金恩华其实心里早就有了底,但还是做出了一付思考的样子,在领导面前装很作谦卑,可是下属的必修课。 “叶县长,在月河乡现有班子成员中,李红年同志还是比较突出的,特别是这次抗洪抢险和灾后重建工作,还有公路和市场建设,他做出了很大的成绩,他的年龄也符合条件,又是部队上下来的同志,政治上可靠,各方面也都比较成熟。” 叶文彬微微一笑:“呵呵,小金,怎么说话变得突然艺术起来了,那就是书记的不二人选嘛,那么乡长的人选呢?” “我说的仅供领导参考。”金恩华陪着笑脸道:“叶县长,至于乡长的人选么,毛雅君同志的工作能力有目共睹,她又有别人难比的工作热情,善于联糸群众,我个人建议由她接任月河乡的乡长。” 叶文彬摆摆手:“打住打住,小金啊,尽管我谢谢你的马屁,但她还不能考虑,我还不知道她有几斤几两,嘴巴管不住,家庭有矛盾,性格容易得罪人,为人处事不够成熟,先继续做好本职工作嘛,王兵这个同志怎么样?” “哦。”金恩华笑了笑继续说道:“叶县长,我还是提议雅君同志担任乡党委付书记,王兵么,也是我的好朋友,但我认为他不适合在乡镇负责独挡一面的工作,他本人也多次表达过重回机关的愿望,我倒是要向你建议,他是即将成立的县乡镇企业管理局局长的最合适人选。” 叶文彬点点头,边思忖着边道:“嗯,你说得很有道理,王兵在工业局干过,对农村也不陌生,那个新岗位确实需要这样的人才,那么,他一走,你们月河乡更缺人了,金天明是个老实人,当政府一把手有点难为他了,红年升了以后,武装部长可以从今年的转业军人中挑一个,那乡长,就只好从别的单位调人了。” 金恩华趁机说道:“叶县长,我有个建议,有个人选非常适合,提出来供领导参考参考。” “哦。”叶文彬看着金恩华笑道:“说说看,什么样的人才,让你金书记这么惦记呢。” 朝着门外呶呶嘴,金恩华微笑道:“我说领导啊,你总不能让人家干一辈子秘书吧。” “好你个小金,敢想着挖我的墙脚。“叶文彬指着金恩华笑起来:“嗯,不过你说得也是,文明跟了我三年了,再不放人也不象话,要耽误人家前程呢,不错不错,呵呵,小金啊,我看你们两个倒有不少共同点嘛。” “嘿嘿,就看领导你舍不舍得了。”金恩华笑嘻嘻的说道。 叶文彬其实心中早有安排郑文明的念头,只是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好位置,月河乡倒是不错,有一定的基础,先有金恩华的一番努力打拚,现在成了青岭县众多乡镇中,先富起来的典型,经金恩华提出来,正好让自己的“关门弟子”去捞点政绩,俩小子向来称兄道弟的,一定能搞出点名堂。 “嗯,让文明去月河乡不错,不过小金,这事还得常委会研究决定哦。” 金恩华嘿嘿一笑,理解了叶文彬话中的意思,知道自己猜中了他心中所想,乐呵呵的笑道:“叶县长,我可是响应县委的号召,举贤不避亲,当然,我会向柳书记提出来,文明同志完全能胜任这个新的工作岗位,我的工作总结报告,就是他帮我搞的,充分说明他对基层工作有相当程度的了解。” 叶文彬站起身,走过来握住金恩华的手,热情的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就这样吧,小金啊,我看好你,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好好干。” 金恩华点点头:“叶县长,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你忙,我告辞了。” 叶文彬少见的送下属出门,边走边道:“小金,有些细节还是要讲究的,以后要先到柳书记那里,宋书记那里,也可以多走动走动嘛,人家也是人,也是有感情的嘛。” 金恩华应着,看到叶文彬离开,他来到郑文明面前,朝他眨着眼睛。 郑文明投来略带惊讶的目光,金恩华手指朝上指了指,低声笑道:“郑哥,等着挪位置吧。” 第九十二章 狼狈为奸 不知不觉中,金恩华开始喜欢见到柳慧如,尤其是她那种欲迎还拒羞中添娇的情态,令他着实痴迷。加上臭丫头还在乡里,办公室的外间没有人,金恩华松了口气,推门进去后,也不打招呼,大模大样的坐到沙发上,身子一靠,嘴里咕嘟着:“你好,柳大书记,我向你汇报工作来了。” 现在的柳慧如,只要没有旁人在,见了金恩华就象绵羊般温顺,可谓柔情似水风情万种,象小女人似的检查房门关紧没有,又是倒水递水,还少见的拿出一包香烟,待金恩华嘴里叼上香烟,又忙着为他点上了火。金恩华舒服的吸了几口烟,志得意满的笑起来:舒服啊,要升官了,还有女人侍候着,咱的人生充满灿烂呢。 柳慧如白了他一眼,不以为忤,反倒倚偎在他身边,小声问道:“恩华,想过到县里后做哪方面的工作没有?” “想这些干吗?”金恩华毫不在乎地说道:“我是革命的一块砖,哪里需要那里搬,再说,嘿嘿,以你老公我的能耐,哪样工作能被难倒?这一点看你和叶县长的安排,看在你对我精心侍候的份上,我会为你好好挣个脸的。” “去你的,老是没个正经,谁是你老婆啦?”柳慧如红着脸嗔道。 金恩华把女人的身体拉到怀里,双手胡乱的摸索着:“不是老婆胜似老婆,柳书记,你说是不是?” “嗯。”柳慧如身体马上起了反应,没有办法,只得任由一双手在自己身上任意的妄为。 好在金恩华还有点理智,扼杀了要在办公室干那事的冲动,过足了手瘾口瘾,放开柳慧如,一本正经的问道:“对了,地委的文件几时能下来?” “哦,”大概这两天吧。柳慧如起身整理着衣服,一边用手挥避着金恩华嘴里吐出的烟雾,微笑着说道:“反正国庆节过后,你就可以来县里上班了。” 第40节 “这么急呀?”金恩华咕噜一句,想了想说道:“那我得赶紧回去了,公路峻工通车仪式可千万不能搞砸了,再说,周书记刘书记都答应要来参加的。” 柳慧如点点头道:“等等,周书记打来过电话,除了强调要特别审查你的任职总结报告,还要我提醒你,别忘了交上另一份特别的家庭作业,同时,他说了一句话,要我一定要转告给你。” “哦,什么话?”金恩华一笑,挠着头说道:“这个周书记,向我逼债了。” “周书记说,木秀于林,风当摧之,鸟先出头,弹必先中。” “哦。”金恩华若有所思,有点明白周书记话里的意思。 柳慧如一双丹凤眼柔情似水的盯着金恩华的脸,目光中竟然带有某种不可言谕的期待,金恩华怎会不懂?近来他自感那方面的功力大为增强,关于女人这本书的学习,他自认为早已入门,关键是自信心大大的提高,一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在床上时不顾一切的疯狂,忍不住诡异的坏笑起来: “臭娘们,是不是又想要了?” “小混蛋。”柳慧如过来拧了他一下,身体却不由自主的粘了上来,“唉,你先回去吧,反正,反正来日方长呢。”偿到了性.爱甜头的女人,的确有迫不及待的念头,见到心仪钟情的男人,最最理智的思绪防线也会崩溃。 金恩华又一次把女人修长的娇躯揽到怀中,一边心里得意着自己的男性魅力,一边抚摸着女人俏丽粉红的脸庞说道:“柳书记,我怎么,怎么就感觉我们两个人,象狼狈为奸的样子呢?” “唉,狼狈为奸就狼狈为奸吧。”女人依偎在金恩华的怀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一边送上热烈的香吻。一边小声的说道:“谁让我,谁让我对你这个坏得透顶的小混蛋,恨也恨不起来呢。” “嗯,象是刀尖上跳舞,好刺激好激动。”金恩华被女人的动作搞得有些感动,嘿嘿一笑说道,“书记同志,鉴于你最近在床上表现良好,我以后尽量不叫你臭娘们了,就叫你慧如姐吧,但是有一个条件。” “是么,我喜欢你叫我慧如姐。”柳慧如把金恩华抱得更紧,生怕掉了似的,羞答答的说道,“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帮你办。” 金恩华说道:“你赶紧把那个疯子似的方文莺给我弄走,我现在一见到她,头都大了,要是我到县里来工作,让她整天在眼前晃悠粘乎,别人会怎么看,我还怎么工作,再说,也影响咱俩的狼狈为奸呢。” 柳慧如不好意思的笑道:“那倒也是,要不我试试?不过,方家对你们的事还是有所期待的,你也可以再考虑考虑。” “打住打住。”金恩华断然说道,“想因此把我绑上方家的战车,门都没有,我决不会做那种事,方家?他们看上我?我还看不上他们呢。” 柳慧如劝道:“口气不小,恩华,别把两档事混为一谈嘛,丫头对你十分痴迷,你即使娶了她,照样可以做个独立的人。” “不可能。”金恩华摇着头说道,“我的头上刻着一个刘字了,再刻一个方字,岂不成了脚踏两只船的人,我决不做两姓家奴,让全天州的人都来耻笑我,独立,我要是娶了那个疯丫头,我能独立得了吗?” “好吧。”柳慧如起身,无奈的笑道,“不过,解铃还须糸铃人,我把她弄走之前,你找个机会和她谈一次,以你的能耐,还怕降不住她?” 金恩华诡异的坏笑道:“柳书记,人有短处,尺有所长,嘿嘿,我可以对你这样的久旷怨妇来个势如破竹,降龙伏虎,却不一定能吃得下一只小小的菜鸟。” 柳慧如脸一红,白了他一眼说道:“臭嘴,就是没有好话,懒得和你说,不留你了,回去吧,抓紧时间把乡里的工作交接好。” 金恩华出了柳慧如的办公室,就瞅见对面走廊上,王峰书记从叶文彬的办公室里出来,看见他就挥着手让他过去。两个人站在院子里,也不怕别人顾忌,王峰更是自降身份,亲热的搀着金恩华的手。 “呵呵,臭小子,又要进步了,感觉怎样?”王峰乐道。 “嘿嘿,老王头,保证不会让你失望的。”金恩华特意拍拍自己的胸脯说道。 王峰拍拍金恩华的肩膀,点着头说道:“嗯,有点能耐,能把柳慧如这个女人治住,你以后的路就好走多了。” “老王头,女人很容易对付的。”金恩华伸出三根手指头,神秘的说道:“现在,我得去会会他了。” 王峰明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臭小子,宋四眼算什么东西,我不同意你的妥协方案。” 金恩华讨好地为王峰点上香烟:“老王头,一个小小的余中阳,我们看不上眼,可人家宋付书记却当作宝贝呢,我就是要把事情拖着,等我来县里坐稳了屁股,再慢慢收拾他不迟么。” “哼,你小心妇人之仁,那会反过来害死自己。”王峰吸了几口烟继续说道,“象余中阳这种人,玩忽职守,把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当儿戏,早该踢出干部的队伍。” 金恩华笑嘻嘻的说道:“老王头,放心吧,咱是谁?压不垮砸不烂的革命干部,在你老人家麾下,指那打那,一定所向披靡,挡无可挡。” 王峰满意地点点头,眯着小眼睛说道:“别给我来滑头滑脑那一套,你要是做了什么坏事,我老王头照样对你铁面无情。” 金恩华心中一凛,嘴里嘟囔着:“老王头,吓唬我这样的人,有意思么?” “臭小子,哼,一口一个老王头,真想和我平起平坐了?”王峰瞪着小眼睛说道。 金恩华毫不客气的说道:“嘿嘿,老王头,别生气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你老人家瞧好了,只要你老人家帮着我摇旗呐喊,我保准比你干得好。” “臭小子。”王峰嘴里笑骂着,眼神里却全是得意和满意,“哪个敢说我老王头老了?哼,咱是有点不适应形势,该撤了,但也不会无声无息,谁要是欺负你,我掀他的桌子去。” “那是那是,鬼见愁的威名,神仙也得敬你三分。”金恩华乘机说道,“老王头,国庆节过来玩吧,参加我们乡里的公路通车仪式。” 王峰扔掉香烟头,摇摇手说道:“去去去,咱不赶那个热闹,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九十三章 县常委会(上) 这次选拔全县干部的工作,是青岭县政坛改革开放以来干部选拔工作的大动作,从而也自然成了人们议论的中心话题,事情明摆着,去年的政社分设公社改乡,一大批乡镇局委级干部脱颖而出成为正科级付科级干部,这一次则是从人数众多的正科级干部中选拨出优秀的人材,做为未来县级干部的梯队接班人,如果能进而成为天州地区级后备干部,那就是真正的鲤鱼跳龙门,因此有人给这次的幸运儿起了个好名字:准处级,以后夹着尾巴做人,加劲努力工作,岂不就是前途光明灿烂的正处级付处级了么,何况他们中的佼佼者,将会在不久的将来进入县委常委的行列。 可惜,运气是个奇怪偏执的坏家伙,她似乎向来只眷顾于少数幸运儿的身上,革命化知识化年轻化不是说着玩的,那革命化还好说一些,算是让大伙都有点进步的希望,这年头的人,哪个说自己不革命?老中青三结合的梯队建设不是小孩过家家,那几条死杠子在红头文件上一公布,大多数原来有所联想和憧憬的人们都死了心,想挤到那十个选拨名单中的念想,被选拨条件的框框无情的碾碎。参加工作年限起码在三年以上,那不是分明为月河乡的“金大胆”定的么,人家就偏偏在这一条上占了大便宜,不多不少工作了三个年头;高中毕业文化程度的在三十八周岁以下,似乎就是为上洋乡的党委书记李林扬量身定做的;大专以上文化程度的年龄限制在四十五周岁以下,更是让县乡镇企业局局长王新华和教育局局长陈石宇搭上了晋升的末班车,尤其是陈石宇,再过几天就是四十六岁的他,成了接着天落馅饼的最幸运者。 有的人也会唉声叹气抱怨时运不济,因为将从上级机关派来三个人,生生的让十个人的大餐减少为七个,其实这是多年来的不成文规定,谁也不会公开的抱怨。 于是,九月三十日上午的这次县委常委会,注定成了万众瞩目的中心,经过组织部的公开考核评比,幸运儿们将在常委们的举手投足之间,敲定自己新的人生轨迹。 人如其名,县委常委、县委办公室主任莫海笑永远是一张看不出表情的笑脸,县委的大管家,常委会上的老末,却必须是第一个来到会议室的常委,检查完该检查的事项,还不能随便的坐下,因为下面进来的每一个人,资历地位职务乃至座位的位次,都毫不客气的排在他的前面,三十八岁的他,在常委里年龄仅次于书记柳慧如,应该对自己的仕途和运气感到满意,四年前还是地委办公室的一名小小付科长,自从在多次的犹豫选择中彻底跟上了方家的队伍,终于跨上了光明似锦的前途,“笑面虎”成了叶文彬和宋传宾都礼让三分的重要人物。 常务付县长向道林挺着胸部走了进来,朝莫海笑点点头,找到自己的位置一屁股坐了下去,自己人么,用不着客套,莫海笑知道老向心里憋着气,只是笑笑没有开口,那个和他宝贝女儿谈过恋爱的金恩华要上来了,两个人因此在县委大院里,指着鼻子骂过娘,差点还动起手,说不定以后还要天天见面开会一起工作,难怪老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组织部长钱坤夹着一摞档案袋进来,莫海笑上前送出笑脸接过档案,一声招呼,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陈子尧蹬蹬的跨进了会议室,不理诸人的目光,大马金刀的坐到位置上,那一付威武样子,连军人出身的向道林也自叹不如,他和钱坤一样,都是宋传宾的铁杆,虽然没有钱坤的修养气度,但凭着手中的实权,在青岭也算得上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了。 不过,付书记兼纪委书记王峰矮小的身体一出现,陈子尧也不得不调整一下自己的坐姿,不管你心里平常怎么的咒骂“鬼见愁”,见了面还得抛出尊敬的问候,老王头今天看上去难得的和气,待先到的四位招呼以后,他罕有的一一点头回礼,莫海笑心道,老王头为了月河乡的金恩华的上位,真可谓是不遗余力,今天不惜放下了自己的身段。 叶文彬和宋传宾并肩而进,似乎显得亲密无间,紧接着是孙玉霞陪着柳慧如,两个美女立时给会议室增添了光彩和欢快,大家握手的握手问候的问候,除了老王头端坐着抽烟,仿佛如久别的朋友重逢。 总是最后踩着钟点而来的,是两个中等身材的老头子,一个光头,县委统战部长张鲁山,一个满头白发,县武装部长徐昆,和众人点个头算是招呼,径直走到王峰的旁边坐了下去。 常委的座位是有讲究的,长方形的条桌框,顶端一左一右是柳慧如和叶文彬,左边四个是宋传宾和陈子尧钱坤孙玉霞,右边一溜是王峰和张鲁山徐昆向道林,莫海笑照例是单独一个人占方,面对着柳叶二人。 “同志们,我们开会吧。”柳慧如微笑着,目光向两边扫视一番,轻快的说道,“这次会议的内容大家都知道了,我想重要性不言而喻,下面,请宋传宾付书记,宣读天州地委批复青岭县委关于选拔优秀中青年干部的文件。” 今天的会议室气氛有些压拟,毕竟是决定人事和各方力量变化的会议,不是讨论平常的工作,虽然所有的人选和职务,早已在私下的争夺和妥协中尘埃落定,但总得要正儿八经的在今天举举手过过堂,才算是正式的结果。 会议室只有宋传宾的声音,文件的前面还是老一套,中间部分是这次选拔干部的条件和人数,最后的才是重点,十三个候选人名单,却早就有了职务上的具体安排: 陈石宇,男,四十五岁,青岭县人,大学本科毕业,现任青岭县教育局局长,拟任县委宣传部常务付部长。 王新华,男,四十五岁,青岭县人,大专文化程度,现任县乡镇企业局局长,拟任县长助理兼县计委主任。 李林扬,男,三十八岁,青岭县人,高中毕业,现任上洋乡党委书记兼青岭水库管委会主任,拟任县委统战部常务付部长。 李正民,男,四十一岁,海州地区人,中专毕业,现任县交通局局长,拟任县长助理兼县经贸委主任。 张君平,男,四十一岁,青岭县人,高中毕业,现任县纪委一科科长,拟任县纪委付书记。 崔和平,男,三十七岁,青岭县人,中专毕业,现任海塘镇镇委书记,拟任县纪委常务付书记。 吴阳,男,三十七岁,海州地区人,现任泽水镇党委书记,拟任县委组织部常务付部长。 方文正,男,二十八岁,椒河县人,大学本科毕业,现任庄河乡党委书记,拟任县委办公室第一付主任。 赵春旭,男,二十九岁,青岭县人,大专文化程度,现任县共青团委书记,拟任县党校常务付校长。 金恩华,男,二十四岁,青岭县人,大学本科毕业,现任月河乡党委书记兼乡长,拟任县长助理兼县农委主任。 陈红秀,女,二十七岁,仙海县人,大专文化程度,现任天州地区共青团委付书记,拟任县委宣传部付部长兼青岭日报社社长、总编。 伍玉秋,男,三十六岁,椒河县人,中专毕业,现任天州地委政法委办公室付主任,拟任县政法委常务付书记。 程建国,男,三十四岁,椒河县人,高中毕业,现任仙海县政府办公室付主任,拟任县长助理兼县政府办公室主任。 宋传宾念完名单,轻轻的坐了下去。大家都明白,十三个人的提拨任命,是板上钉钉的事,问题的焦点在于,哪十个人又从中拎出来,从而列为地区一级的后备干部,实际上是作为明年县换届选举工作中,县委常委和付县长的候选人,进了十人名单,明年就有资格向县委常委和付县长冲刺,十三个人的大名单,变成十个人的中名单,继而进入三五个人的小名单,真正的龙门跨越啊。 今天的会议由叶文彬主持,当然,这是柳慧如耍的小手腕,这个时候这间会议室里,现在最敢说话的最能说话的人,非叶文彬莫属。 果然叶文彬笑了笑开口了:“同志们,我就不说多余的话了,其实这个名单呢,可以分成两个部分,昨天书记碰头会上,我们决定对后面三位同志,也就是天州地区下派的三位同志m首先提出单独表决,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意见?” 这是个不是问题的问题,地委亲自选派的人选,下面敢提意见吗?来青岭扎根的也好,下来转一圈镀点金也罢,只有无条件的接受。 组织部长钱坤笑道:“叶县长,这个问题不用讨论了吧。” 孙玉霞也连忙接腔:“钱部长说得对,我提议我们举手表决。” 老叶,你这不是多此一举嘛。武装部长徐昆呵呵笑道。 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和小算盘,那上面来的三个人代表了地委领导的意志,谁也没去想他们,都在寻思着自己的事呢。 叶文彬点点头说道:“好吧,下面,对陈红秀伍玉秋程建国三位同志列入天州地区后备干部名单,并拟任职务进行表决,同意的请举手。” 完全是多此一举的例行公事,十一只手一齐的举了起来。 叶文彬高声宣布:“一致通过。” 宋传宾心道,地委从来都是说了算的,什么时候变得民主起来了。 叶文彬看了看柳慧如后,微笑着说道:“同志们,下面的议程呢分两部分,首先对其余十位同志的拟任职务进行单独举手表决,然后按地委组织部新的干部考核选拔要求,采用无记名投票的方式,从中选拔七名同志,列入天州地区后备干部名单。” “叶县长,我有意见。”说话的是向道林,他终于憋不住了。 第九十三章 县常委会(下) 听到向道林开口,柳慧如难以觉察的皱了皱眉头,倒是叶文彬似乎早有所料,对这个手下的第一大将的脾气知根知底,遂微笑着说道: “道林同志,你请说。” 向道林心里一肚子的火,最近更是到了爆发的边缘,这个金恩华真是他向家的前世怨孽,阴魂不散啊,为了女儿的事,这混蛋竟敢闯上门来骂街,还曾窜掇老王头出来闹过,好在有和事佬刘希才挡驾,总算让事情得到了圆满的解决,没有造成很坏的影响,自己也因此和方家彻底的绑在了一起,顺利的当上了青岭县第五把交椅的常务付县长,没想到这家伙胆大妄为,真和自己对着干上了,几十公里长的公路建设,红旗陶瓷厂那么大一个工厂的接收,月河综合市场的审批,都直接绕过了他这个常务付县长,直接对他来了个无视存在,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堂堂的主管领导,面子往哪里放,权威又如何体现? “同志们,我对这个名单基本上没有意见,都是一些经过考验的好同志,但是,我不同意提拨月河乡的金恩华同志,这个同志年纪太轻资历不足,作风轻浮方法粗暴,目无组织和领导,再说他担任乡党委书记不足一年,以现有工作经验不足以胜任更重要和更高一级的领导岗位,我建议常委会重新考虑这个人选。” 旁边的宋传宾听了向道林的话,心里有些微微的得意,你向道林先跳出来更好,说出了我不能说的话,好么,你不是自诩当过兵打过仗吗,让你这个吃里爬外的向道林当当常委会上老家伙们出气泄火的活靶子。 小老头王峰斜着眼瞅瞅向道林,轻轻弹着烟灰,一脸明显的不屑。 “咳咳,说得好,说得好么,虽然青岭县的经济不见好转,向道林同志的水平还是见涨哟。”开口接腔的是统战部长张鲁山,晃着光秃秃的脑袋,不紧不慢的说道,“说得好嘛,这个金恩华有什么能耐,黄毛小子一个,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呵呵,我觉得向付县长说得不错,非常非常的不错,看来地委周书记刘书记和地委组织部考察组,还有在座的青岭县县委书记和三位付书记,你们的眼睛和判断很有问题,这么一个同志,怎么就符合提拨条件呢?” 这话说得向道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是看一眼柳慧如,不敢再接话,心里对柳慧如更是不满,这个女人最近有些鬼迷心窍,为了坐稳自己的位子,越来越偏向老王头那边,大有和叶文彬沆瀣一气之势,去了月河乡一趟,看上金恩华这小子了,严重的违背了方家派她来青岭占地盘的初衷,莫海笑倒是立场坚定,可惜常委会忝居末座,没有公开叫板的资本,平常开会都只有举手凑数的份,唉,只能寄希望于宋四眼宋传宾那边来助阵了,好在最近孙玉霞又倒向了柳慧如,两边要是合成发力,不愁搞不定一个小小的金恩华。 张鲁山正话反说,着实火力十足,书记碰头会上通过了的名单,书记们是不会再提反面意见了,顶多是个保留意见,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陈子尧是个大老粗,青岭县有名的炮筒子,按以往老脾气,早就开口了,无奈昨晚宋付书记早就特别嘱咐,只好把到嘴边的话,生生的压回肚子里去。 武装部长徐昆呵呵笑道:“向付县长,你可千万别提你家丫头和金恩华这小子那点鸟事,想公报私仇的,别拿到常委会上来说。” 张鲁山不待其他人接话,猛地一拍桌子,指着身边的向道林嚷道:“不会说话,最好闭上臭嘴,嘿嘿,小心脏了会议室的空气。” 一看两个老头的架势,向道林恨得直咬牙,可也不敢再开口,看样子陈子尧得了宋传宾的指示,也不出来了,自己再顶雷,人家老王头这门重炮还没开火呢,还是忍忍吧。宋传宾闭着嘴巴,根本没有开口的意思,以往在人事问题上发言活跃的组织部长钱坤,更是躲开了向道林的期待目光,宣传部长孙玉霞就不用说了,名单上的赵春旭是她的表外甥,自己还盼着三个老头顶力相助,哪会有不同的意见,柳慧如和叶文彬早就为赵春旭的提拨达成了统一,她怎敢接受向道林事前承诺的一番好意?武装部长徐昆又开口了,边说还边用手指敲着桌子:“我说废什么话哦,有啥观点看法,举个手不是明白了呗。” 柳慧如点点头,朝叶文彬说道:“文彬同志,徐部长说得对,按名单对每位同志进行单独的表决吧。” 叶文彬看着名单,清清嗓子说道:“好,下面开始举手表决,第一位方文正同志。” 那是方家未来的接班人,人家是志在必得,何况是十人名单中唯一的独苗,柳慧如向道林和莫海笑率先举起了手,孙玉霞和叶文彬也相继的跟着行动,十个人名单上唯一一个刻着方字的人,没有不能通过的道理,看到宋传宾也举起了手,钱坤和陈子尧马上跟上。 王峰张鲁山徐昆三个老头,有些有趣,你看我我看你,看到人家有八票了,硬是没举起手。 政治是一门妥协的艺术,斗争讲究策略,夺利强调双赢,官场没有一家独大,王峰和叶文彬早就有了很到位的沟通,也正是通过八面玲珑的叶文彬,王峰和柳慧如有了一定程度的默契和合作,即使对着他一向讨厌的宋传宾,斗争的和合作的底线还是要把握的,不把事情做绝,见者有份,你好我好大家好,才是官场的平衡之道。 下面的人就容易些了,反正没有满票,王新华张君平和吴阳是宋传宾的人,看看人家票够了,三个老头坚决的都没有举手,但还算顺利的通过,连向道林也没反对,陈石宇和李正民是叶文彬提名的,三个老头抢先的举手,两个人当然而然的都得了满票,赵春旭也是满票通过,让孙玉霞满脸的喜气,平时积累的功夫没白费呐,崔和平是向道林提名的人,三个老头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宋传宾他们总算投桃报李,也顺利的通过了。 第41节 第九位李林扬是老王头那边的人,王峰不满的看了柳慧如和叶文彬一眼,心想这不是惹麻烦么,放在最后表决,分明是放在火上烧烤和煎熬,好在宋四眼不是太坏之人,不至于搞过河拆桥那一套吧。 果然,除了三个老头和叶文彬及时的举起了手,第五只手迟迟没有出现,孙玉霞和李林扬同过事,有一段难解的旧怨,不举手早在意料之中,宋传宾钱坤和陈子尧三个,明摆着铁了心,不到最后关头,不会决定举不举手。 老王头正觉不妙,却见柳慧如微笑着,慢慢的举起了手,接着莫海笑犹豫一下,慢慢的送上了第六票,刚好过半数通过。叶文彬仿佛胸有成竹,向王峰递了个眼色,微微笑道:“最后一位,金恩华同志,同意的请举手。”说着,当然率先举起了手。 三个老头不在话下,孙玉霞举手也没有犹豫,孙姐不是白当的,何况在月河乡的时候,人家还帮过大忙。 钱坤犹豫了,举不举手,望着宋传宾,心里不免一阵烦躁,这小子可是自己的“朋友”,不举不好,可一旦举起了手,自己暴露了真面目,就彻底的得罪老领导宋传宾了。好在又一只女人的手举了起来,那是县委书记柳慧如,不但三个老头松了口气,钱坤也是长出一口气,悄悄的收回自己准备举起的右手。 莫海笑瞅瞅柳慧如又瞅瞅向道林,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没有把手举起来。 六票堪堪够了,老王头满意的露出微笑,一场虚惊,臭小子,总算往台阶上跨了一小步。 不过,前面的是明争,还算是合作为主,可后面关于从十人名单中,选出七位同志列入地委后备干部名单的无记名投票,则属于十足的暗斗了,那是大家各显神通,互相拆台的大好机会。结果让人有些看不懂,李林扬竟然得了十票,向道林提名的崔和平只有三票,宋传宾一派更是受到了重创,张君平和吴阳都只有四票被淘汰。 更加让人看不懂的是,金恩华这小子赫然是以七票通过,比刚才还多了一票。 宋传宾的脸色有些难看,不正常呀,李林扬为什么能得十票,难道这家伙在干些八面玲珑脚踩三只船的勾当?还有金恩华那小子,多出的一票是谁投的,难道方派和老干派真的联合起来了吗? 老王头可没想那么多,领着张鲁山徐昆二个老家伙抬腿就溜,惨胜也是一种胜利,胜利了就好,找个地方喝几盅庆祝一下,才是要紧的事。 待其他人陆续离开会议室,柳慧如和叶文彬互相对视一眼,心里都在想着同一个问题:好可怕的混小子,果然深不可测,原来还留着后手。那多出的一票,究竟是谁投给金恩华的呢? 第九十四章 身世之谜 十月一日国庆节,月河乡的公路通车仪式到底还是没有隆重的举行,甚至没有任何小小的庆祝仪式,这么一次展示宣扬自己的大好机会,竟然白白的放过,很多人大为不解,金恩华虽然正式离职了,毕竟人还在月河乡待着,何况月河乡现在是青岭县四十多个乡镇中的首富,金恩华他们就是最抠,也不会舍不得庆典仪式那点小钱。 明着的理由是省委召开的地县两级一二把手会议,头头们来不了,公路峻工通车仪式也就失去了真正的意义,其实金恩华心中有数,看看对面坐着的李红年和郑文明,笑呵呵的说道:“两位父母官,你们两位不会感到失望吧?” 办公桌上放着地委书记周兴国托人带来的纸条,上面写着:恩华同志,来件收悉,候时细读,埋头做事,低调处事,周兴国,一九八四年九月二十七日。李红年看了字条,连连的点头:“说到底,领导就是领导,还是周书记站得高看得远啊。” 郑文明也由衷的说道:“恩华,周书记说得对,我们月河乡以后就是埋头干着,别让有心人盯上了。” 金恩华收起纸条,思索着笑道:“李书记郑乡长,以后月河乡的事就是你们的事了,和没可没有关系。” 郑文明朝李红年笑道:“老李,你同意吗?” 李红年摇摇头:“你金恩华想扔下月河乡不管,门都没有,反正我和文明以后少不了找你帮忙。” 月河乡的党委组成人员进行了很大的调整,李红年郑文明分任书记乡长,毛雅君提为付书记,金天明位置不变,新来的武装部长叫郭立冬,刚转业的老军人,金恩华心里一阵宽慰,月河乡至少两三年有个稳定的领导班子了。 金恩华站起来,笑嘻嘻的说道:“走了走了,还是那句话,咱不搞宴请迎送那一套,两位领导,祝你们合作愉快,工作顺利。” 郑文明说道:“慢着,恩华,按我们读书时分手的老规矩,总得留下句临别赠言吧。” 李红年也说道:“就是么,快说几句。” 金恩华瞅瞅李红年,又看看郑文明,嘿嘿一笑说道:“老李,别总拿工作当打仗,还有老学长,乡里不同于县里,不要当自个是知识分子就行了。” 金恩华出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办公室,下了楼,正想回家去,老刘头从值班室里探出身来向他招手。 “老刘头,啥事神神道道的?”金恩华问道。 “恩华,我得谢谢你嘛。”老刘头一脸的兴奋劲,嘴里唠叨着,“你给我弄了个付科级退休待遇,我也算功德圆满了,呵呵,我请你喝酒。” 说起来,金恩华对老刘头是非常感激的,细思自己在月河乡一年多来的工作,老刘头竟然是对他帮助最大的人物,别看人家打扮马虎相处随便,平时口不离酒工作随意,却在月河乡有着惊人的影响力,至少下面各村的村干部和群众,对老刘头就很是服气,自己在行使权力的时候少了很多阻力。 老刘头在国庆节前办了退休手续,本来早可卷铺盖回家了,可老刘头不愿回去,老伴十年前病故了,一对儿女也成了家,听说他的儿媳是母老虎一般的人物,公媳关系向来对峙紧张,老刘头就更不想回去了,金恩华想了想,觉得老刘头着实不容易,遂亲切的说道: “老刘头,酒我不喝了,这几天你还得帮着守守摊子,等毛雅君和方成从地区学习回来,你就去罗继东的市场办公室帮忙吧,我跟他说好了,给你一份工资安排一个住处。” “真的?”老刘头惊喜的说道,“太好了,恩华,谢谢你了。” 金恩华笑道:“不过老刘头,我警告你,以后别喝太多的酒,更不能喝别人请你喝的酒,小心晚节不保。” 老刘头讪讪一笑,不敢再提喝酒的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发黄的旧照片,递给了金恩华:“恩华,这几天整理东西,总算帮你找到了,快看看,这是你爸和你妈结婚时的照片。” 金恩华接过照片,怔怔的看着照片上的两个陌生人,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父亲和母亲的形象,可惜和自己想象中的大为不同,老实说他对自己父母的思念并不十分的强烈,大概是从来没有印象的缘故,有时甚至没有了父母的概念。 旧照片勾起了他的思绪,那分明是自己和姐姐的影子,稚嫩,羞涩,照片的背面写着父亲和母亲的名字:金泽孝,金果。 “老刘头,原来我妈的名字叫金果,怎么也姓金呢?”金恩华小心的收起照片后问道。 老刘头边想边说道:“刚好三十个年头了,那时候你妈看上去象个小孩子,扎着两条小辫子,记得登记那天穿了一件手工染的红衣服,大家都叫她阿果阿果的,可结婚证上总得有个姓么,咱们月河乡金是个大姓,你妈又是你奶奶收养的干女儿,当然就姓金了。” “哦,”金恩华说道,“老刘头,你给我说说,我妈到底是什么地方人,还有,我外公外婆呢?我问过我奶奶,老太婆含糊其辞的,死活不肯开口,我估计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想到自己每每处于人生的转折关头,关于母亲的家世都会成为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金恩华总是感到隐隐的不安,特别是这一次地区组织部考察组的不断询问,加之爷爷和奶奶的讳莫如深,更让他有了一探究竟的念头,也好在自己档案上,填补掉最后的一点点空白。 老刘头一楞,脸色一变,迟疑了一下说道:“臭小子,我怎么知道,我只管登记结婚,又不是查户口的,只知道你妈妈是你奶奶在要饭的路上捡回来的,那年还是解放初期,月河乡刚发过一场大水,听说当时你妈饿得昏倒在路上,手上还紧坚抱着那盆铁树,后来你奶奶问过你妈,你妈只是说自己叫阿果,家里人都被洪水冲走了。” “铁树?”金恩华忙问道,“不对吧,老刘头,你是说放在我三叔家里那盆铁树吗?我三叔不是说那是我们金家祖传的宝贝么?”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反正我也是听说的。”老刘头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凭老刘头的铁嘴,金恩华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回身就走。 金恩华一直以来,心中有个疑问,就是自己母亲的来历和母亲的家世,可惜家里对此讳莫如深,看得出爷爷和奶奶是知道的,二叔三叔好像也晓得一点,可是任凭自己怎么盘问,几个人就是死活也不肯开口,有机会得弄弄清楚,省得以后每次填那些讨厌的表格时犯难。 回到家,一进院子就楞住了,姐姐金爱华坐在石桌边,那盆由三叔保管的盆栽铁树,正放在院子中央的石桌上,看来三叔兑现他自己的承诺了,只要他土崽子高升到县里,这家传宝贝就正式物归原主。 桌子上还放着一块玉佩,金恩华认得那是常挂在姐姐脖子上的宝贝,据说也是母亲传下来的。 金爱华笑道:“小华,这两个宝贝都是妈留下来的,以后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的保管。” “麻烦,都是资产阶级的玩艺。”金恩华心里想着肖兰辉,不以为然的说道,“什么破宝贝这么珍贵,当年没饭吃的时候,要是交给我,我早拿去换饭吃了。” “土崽子,你听好了。”金爱华扳起了脸,生气的斥道,“你要是丢了这两个宝贝,我跟你没完。” 第九十五章 柔情似水 今天的晚餐当然十分的丰盛,除了金肖两家,李红年和郑文明也来了,很少串门的黄逢春和老刘头也难得露了一回脸,席间李红年瞅见肖兰辉脸色有些不好,肖老太太的眉头一直紧锁,他是知情人,心里晓得是怎么回事,酒还没喝尽兴,借口有事向黄逢春请教,拉起郑文明和老刘头就走,郑文明不明就里,本想再和金恩华待一会,李红年只得直向他使眼色,这种家事麻烦多,剪不了理不齐,他李红年可不敢去趟这种浑水。 金爱华也是知趣,拉着陈大军和两个孩子,躲进屋里去了,心道,土崽子啊土崽子,都是你自个惹的事,看你怎么安慰你的兰姐。 看着肖兰辉进屋而去的背影,金恩华朝肖老太太讪讪一笑道:“肖阿姨,我帮你收拾吧。” 肖老太太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道:“你还是去哄哄她吧,我到月河乡后,还是第一次看她这么不开心。” 金恩华搓着双手,不好意思的说道:“嗯嗯,女人,有时候是麻烦哩。” 肖老太太若有所指的说道:“恩华,你能行的,能当个好官的人,一定能处理好男女之间的关系,你到了县里,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我相信你不会忘了小兰的。” “肖阿姨,谢谢你的信任,我绝不会对不起兰姐的。”金恩华在肖老太太面前,向来是十分正经的。 看着金恩华严肃的表态,肖老太太忍不住一乐,她推了金恩华一下,示意他快进去,心里却是禁不住的感叹,一个好小伙子啊,可惜自己的女儿注定无福独享,这就是命啊。 肖兰辉正在帮着收拾行李,默不作声的留给金恩华一个孤独的背影,两个人不是夫妻胜似夫妻,金恩华所有的个人家当,都在肖兰辉的闺房内。 金恩华走过去,拿开肖兰辉手上的衣服,把她拉到床边坐下,吻了几下说道,“兰姐,别收拾了,我决定,什么也不带。” 肖兰辉嗔怪似的白了他一眼,低声说道:“又胡说,你堂堂的县长助理,行李都不带去上任,岂不让人看了笑话?” “笑话就笑话了,怕什么?”金恩华扳过肖兰辉的身体正对着,笑呵呵的说道,“我就是要让人家明白,要过饭的孩子,也能当县官,咱不要脸面图个自得其乐,我金恩华如果干砸了,大不了滚回月河老家种田摆摊呗。” 肖兰辉勉强一笑道:“嗯,那倒是别出心裁,让人有所顾忌。” “就是么。”金恩华自以为是的说道,“我总觉得我遇上了坎儿,心里老不踏实,仿佛如履薄冰,所以,只好使出我的杀手锏,无欲则刚,还没上位,不带铺盖就带着一套《资本论》,时刻准备着滚蛋。” 肖兰辉点点头,坐到金恩华身边,微微一笑道:“嗯,那倒是无往而不利,官场上没有私心贪欲的人,是最难被击败的。” 看着肖兰辉风情万种的脸,金恩华忍不住心底蠢蠢欲动,下面的老弟早已火热难耐,一把将肖兰辉拉到怀里,一阵狂吻和抚摸,嘴里嘿嘿笑道:“再说,我的老婆在月河乡,我的家就在月河乡,我怎么舍得让她为我牵强挂肚,革命工作不分轻重,妇女能顶半个天,这妇女的工作也是很重要的嘛。” 肖兰辉少有的热烈地回应着金恩华的狂吻,然后幽怨的说道:“恩华,我相信你,不是那种有了新人忘记旧人的负心人。” “小心眼。”金恩华刮了刮肖兰辉的小鼻子,正经的说道:“兰姐,以后不能有这种想法哦,你知道自己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吗,一日为师,终身为妻,哪怕,哪怕天崩地裂身有危难,我也不会忘却那一片柔情似水娇情激扬。” “哼,哪怕和臭娘们在一起的时候,对不对?”肖兰辉拧了他一把,娇声问道。 “唉,哪壶不开提那壶。”金恩华不好意思的说道,“兰姐,我不是早就向你交代过了么,那是情势所迫,也是情不自禁,在这方面么,不是我吹牛,你老公我立场还是比较坚定的,你看看,毛雅君方文莺,还有信用社邮电所卫生院那帮小姑娘,哪个不是秀色可餐,哪个不是赶着倒贴粘我,可咱连根手指头也没碰过,那个郑红线,咱楞是只牵过手亲个嘴。” 肖兰辉想想也是,心里有些感动,嘴上逗道:“哟,听你的口气,现在有些后悔了吧?” “嗯,有点。”金恩华又是嘿嘿笑道:“不过兰姐,你给我等着,等我到了县里站稳脚跟,我就正式向你妈妈提出来,让她同意我们结婚。” “不要。”肖兰辉拿手堵着金恩华的嘴,认真的说道,“我答应你,还是我们的那个约定,如果你有一天回到月河乡了,我的病也好了,也许我会考虑嫁给你,但是,如果你能顺利的发展,我决不拖你的后腿,我,我知道自己,注定陪不了你一生。” 想到肖兰辉的怪病和身体,两个人的心中都是黯然,只是无声的相拥着。 什么是知音?当你和她彼此心心相印,你中有她,她中有你,她的一切融进了你生命中的呼吸、思想和灵魂,当你在最危机无助的时刻,你还在想念着的那个人,和你一起渡过所有的酸甜苦辣、、、、、、 金恩华知道肖兰辉外柔内刚,做了决断的事很难改变,只好说道:“好吧兰姐,那你有空一定要来县里看我,这既是请求,又是命令。” 肖兰辉犹豫着说道:“嗯,恩华,这不行的,别人会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糸,也许,开会出差什么的还可以。” 金恩华坏坏的笑道:“那,老师要是想她的学生了,想那个了,怎么办呢?” “哼,这位同学,”肖兰辉钻进金恩华的怀里,摸索着他的长枪,娇声说道:“那老师就、、、、、就命令学生来呗。” 男人,只有懂得如何占据女人心扉的男人,才配叫男人。 “有道理有道理,嘿嘿,学生看老师,天经地义。”金恩华觉得浑身是劲,热情洋溢,翻过身将肖兰辉压在下面,狞笑着说道:“老师,学生来看你了,嘿,老师洪水泛滥,学生擅长抗洪救灾,责无旁贷,来吧。” “哟,这位同学。”肖兰辉在金恩华的一糸列外围冲击下,早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习惯性的燥热冲动和浑身疲软,让她的声音变得更加的急促和诱人,“这位同学,老师,老师好难过、、、、、、” 第九十六章 投其所好 柳慧如和叶文彬还在省里开会,作为第三把手的党群付书记,宋传宾这个国庆节过得有点忙碌,县里不可一日无主,三天假期,他这个临时主持全县工作的人硬是加了三天的班,即使是临时的,也不能让工作停滞,更不能出点差错。 新上任的,无论是本地的外地的,大家颇有自觉性,都提前一二天前来报到了,着实让宋传宾过了回一把手的瘾头严肃的的谈话,殷切的期望和谆谆教导,没有人把他当成临时的主持工作者,他也丝毫没有以往工作时的疲惫,反而是精神倍增劲头十足。 原来当一把手的感觉这么的美妙,猛然明白,心中大慨,原来自己的几十年,还没有真正的当过一把手呢,组织部长他干了八年,可那位置说到底也只是个跑腿的,顶多举举拳头,为他人做做嫁衣,书记县长付书记,哪个不是组织部长头上的婆婆,这辈子过了五十一年了,到点的钟声似乎就要响起,那怕当个二把手的机会,现在看来也十分渺茫了。 只有月河乡的金恩华没有提前来报到,今天是节后第一天上班,这小子肯定会露脸了吧,一想到这个小子一年多来,混得风生水起,成绩斐然,心里一阵苦笑,前世无仇往日无怨的,却搞得如此的阵线分明,何苦呢,看来,自己的修养和气度还不行,难怪他叶文彬能当县长,人家从不把任何人当成敌人,这是多么了不起的修为。 秘书小张推门进来,为他倒上一杯热水,宋传宾满意地点点头,改革开放的好处多了去了,付书记一级都有了专职秘书的配备,听说明年还要为所有常委们配专职秘书,这当官,当得更有气派更加的轻松了。 小张是他亲自挑的,今年新分配的大学生,小伙子长得眉目清秀,沉稳朴实,宋传宾很是满意。 “小张,月河乡的金恩华同志到了没有?” 小张小声说道:“宋书记,金主任到了,他正在外面。” 宋传宾做了个手势,小张赶快出去,一会,金恩华走了进来,穿着白衬衫,蓝色的长裤,左肩上挎着米黄色的军用包,象个刚从学堂里出来的高中生。 “宋书记,您好,我来报到了。”金恩华有些拘束,语气中当然充满恭敬。 “小金同志,好好,请坐。”宋传宾微微一笑,主动的伸出手来。 金恩华想当然的有些抵触情绪,握过手,老老实实的坐下,面对宋传宾,一付正经而坐的样子。 第42节 “呵呵,小金,有些见外了吧。”宋传宾笑道,“这不是真正的金恩华嘛,和我想像中的完全不同。” “宋书记,我,”金恩华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宋书记,您是知道的,我,我不知道从哪里做起,所以,想请宋书记给条明路。” 宋传宾笑出声来,这小子,就连演戏的功夫都不一般,那一脸谦虚谨慎的表情,一般人装不出来,“小金同志,柳书记和叶县长交代过,我只是代表他们表示欢迎,至于工作怎么做,我也不知道,反正你的办公室在对面,人员也按照叶县长的指示到位了,呵呵,下面就看你自己的了。” 金恩华早知道这个场景,虽然宋书记不是王新华那类人,但毕竟和自己有些沟壑,向一个投自己反对票的人请教,不就是典型的与虎谋皮么。 宋传宾说了一些工作上的基本程序和注意事项,就要他去对面的向道林办公室去,向道林临时主持县政府工作,又是主管领导,见了宋传宾再见向道林,那是自然而然的事。 可金恩华还赖着不走,吞吞吐吐的说道:“宋书记,我,我还有一件私事,想麻烦您一下。” “哦?”这大出宋传宾意料之中,这小子有私事求自己?他微笑道:“小金,有什么事你说。” 金恩华从挎包里掏出一叠学生作业本,笑嘻嘻地放到宋传宾的面前,“请宋书记给予指点指导。” 宋传宾拿过作业本看起来,一会脸呈喜色的问道:“小金,好东西啊,你这些宝贝哪里弄来的?” 原来,金恩华来县里前,很认真的做了一番准备,尤其是对宋传宾,着实下了点功夫,通过黄逢春老书记和陈石宇,他对宋传宾有了个全面了解。 宋传宾是农大毕业,可最大的业余爱好是民间文学,从政后,专业荒废了,对民间文学的爱好却日益迷醉,不但身上挂着县文联名誉主席的头衔,还经常下乡搜集民间故事,青岭是东南沿海有名的民歌民谣之乡,几乎每个乡都有产自民间的曲谣,宋传宾沉迷其中,从中搜集到不少民间故事和民歌民谣,无奈身居要职,身不由己,加上运动不断,他一直没能完成搜集民间文学的愿望。 金恩华放到桌上的,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宋传宾的脸部表情有了明显的变化,“好东西,小金,不错啊,嗯嗯,不错不错,哪里搞来的?” 金恩华说道:“宋书记,这是我那位当民办老师的三叔,花了几十年时间收集的。” “哦,你三叔?”宋传宾点点头,“我知道月河乡有一位民间文学迷,叫金泽仁对吧?难怪主席说,人民群众才是真正的英雄啊,这么多的民间故事和民歌民谣,比我的不知多了多少倍啊。” “宋书记,您身居要职公务繁忙,难得有空闲时间,”金恩华恭维的说道,“我三叔十几岁就是个小货郎,几乎走遍了青岭县的所有村庄。” 宋传宾停止了翻阅,抬起头,高兴的说道:“小金,你三叔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啊。” “可是,宋书记。”金恩华故作犹豫的说道,“我三叔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宋书记您能否帮忙?” “小金,有话直说嘛,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哟。”宋传宾有些亲热的说道,“我可是看到过你小金同志,为了月河乡的事,到有些部门死缠烂打,没见你这么的客气过,嗯,我觉得还是原来的小金同志好,我喜欢。” “嘿嘿。”金恩华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宋书记,我来报到之前,我三叔把这些东西交给我,说县委宋书记是青岭民间文学的第一大家,他说他一个民办教师,可不敢来找您,说我好歹也是个官,能和您说得上话,所以,所以托我把这些东西带来,请您在百忙之余,抽点时间给予指导指导。” 宋传宾笑道:“呵呵,民间文学第一大家?小金,你这顶帽子很高很大,我可无福消受,和你三叔一样,这方面我只是个爱好者。” “宋书记,您太谦虚了,难怪陈局长都说您是我党的楷模,我今后一定要好好的向您学习,努力把工作做好。”金恩华乘着宋传宾高兴,使出拍马溜须的本领,反正打定主意,和宋付书记搞好关系,省得到时候多面受敌。 “呵呵,你这个小金,果然有一套。”宋传宾指着金恩华笑道,这小子让他有点喜欢了,说起来两人没什么直接过节,以前的大都是因为王新华在工业局那档屁事,这一次余中阳的事,他明显的高抬了一下贵手,并没有赶尽杀绝,就让宋传宾有了很大的好感,加上这小子确实有能耐,月河乡成了天州有名的先进乡,为人处事也挺圆滑,能让老王头铁心保送的有几个?连柳慧如和叶文彬都另眼相看,他宋传宾何必分得那么清那样绝呢? 宋传宾想了想说道:“小金,要不,这些东西先放我这里,让我学习学习,不过我先声明,君子不夺人之美,对了,听说你叔叔是个优秀教师,带的毕业班升学率很高,怎么还是个民办教师?” “宋书记,主要是我在月河乡工作,怕人家说闲话,所以、、、、、” “小金啊小金,这我可要批评你了,”宋传宾说道,“这事我来过问一下,举贤不避亲嘛,你看看你看看,你三叔收集的,都是青岭县民间的瑰宝啊。” 金恩华诚恳的说道:“宋书记,瞧您说的,我看过里面的一些东西,觉得精华是挺多,可糟粕也不少,有的东西过于封建迷信了,因此,宋书记,何不让我三叔高攀一回,乘机借您的火眼金睛,来个去伪存真,谱一曲干群合作的佳话呢?” “哈哈,好个金恩华。”宋传宾站起身,开心的放声而笑道,“去工作吧,借你的一句名言,你这个‘务实派’再哄我几下,我这个‘务虚派’就要飘上云端了,我可不想下不来哟。” 第九十七章 新官上任 县委大院其实并不大,三进院子连着,都是老式单层砖木房子,前院是传达室信访室会客室等挡驾用的独立小部门,统归机关党委领导,院子里除了中间一条石径小道,两边的树荫下是停放自行车的地方,前院的两边还有侧门,分别联接在院外办公的其他相关部门;后院金恩华也去过,除了食堂,就是档案局保密室资料室,还有县委县政府专用的通讯机房,那时东南沿海的地市县,凡列为海防前线的,都有个一般人进不去的小地方;中院才是县委大院的真正核心,面积最大房子最多,一条回廊连通所有办公室,院子象个小植物园,花木草藤俱全,四季常青,间或布置其中的小径,连接着各个办公室,中堂是一大两小三个会议室,院子左边是县委,右边是县政府,这几天又添了三个部门,计委经委县委,农委位置排最后,二间办公房子也最靠边,出门转身就是前院,再转身跨过小侧门,就进了隔墙的其他局委办公区。 以粮为纲、农业为重的岁月,农委是个重要的政府部门,农业大县尤甚,在政府部门的排列中,仅次于政府办公室和计委经委,同其他地方一样,青岭县农业发展及管理委员会也是刚刚恢复建立的,抛开十几年前的老农委不说,也算得上是新生事物了。 站在挂着农委牌子的门口,往里一张望,大堆随地而放的资料中,蹲着一老一小两个人的背影,金恩华呵呵一笑:“开张了,开张了。” 老的是他在工业局的的老同事,老赵赵喜运,上任前请求叶文彬县长特意挖来的。小的叫常宝,青岭农场老场长常天龙的宝贝儿子,常宝前年中专毕业后分配到县委办公室秘书科工作,人如其名,是县委大院里的“活宝”,通过郑文明认识后,常宝没少往月河乡找金恩华玩,两个人颇有些臭味相投相见恨晚的感觉,后来得知他老爸是当年下青岭的十八好汉之一,关系更加近乎,和老王头一合计,就把常宝拉过来了。 “金哥,就咱们仨人吗,是不是少了点?”常宝坐在地上笑着问道。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金恩华笑道,“常宝,以后上班时间,不得称兄道弟,叫我金主任或者金助理,不过,好象还是金主任好听一点,就叫金主任吧。” “金主任。”常宝怪声怪气的叫道。 金恩华坐到椅子上,装模作样的点着头,逗得老赵和常宝哈哈大笑。 常宝乐道:“金主任,正主任,真主任,好么,大院里其他人都是付主任假主任了。” 老赵也笑道:“那是,金主任,多响亮的称呼。” “嘿嘿,关起门来说说吧,”金恩华指着地上大堆的文件资料问道,“老赵,这些玩艺是怎么回事?” 老赵解释道:“这是属于我们农委的东西,我和小常昨天下午,费了好大功夫才搬过来的。” “不会吧,这么多?当领导整天就看这些东西,有用吗?”金恩华一边不以为然的说道,一边打量着房内的陈列,“常宝,房子怎么安排的?” “两间破房子,你是领导,占隔壁那一间,我和老赵,还有这些你说的玩艺,只好混在一起了。” 金恩华搓搓双手,点着头说道:“看到这些玩艺就头大,你们慢慢整理,按农委管理的部门,分类归档,唉,我命真苦,又要从头苦学了。” 老赵起身拿过来一份文件,放到桌上说道:“金主任,这是县委县政府最新的文件,上面有我们农委管理部门的划分范围。” “哦,我看看我看看。”金恩华拿起文件瞄了几眼,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那,我说两位伙计,咱们农委要管这么多部门?是不是搞错了?” 常宝也走过来,拿过文件,一本正经的说道:“金主任,昨天上午宋书记找我去,特别说明了你的职责范围,反正一句话,农委农委,沾农字的,一律归我们管。” “嚯,老赵,你也坐,一起听听常宝常干事的工作汇报。”金恩华掏出香烟,和老赵对上火。 “农业局林业局畜牧局渔业局,”常宝念道,“这些都归农委领导,金主任有意见吗?” “废话,这是祖宗的祖宗,用得着说吗?”金恩华笑道。 “粮食局农机局农科办乡镇企业局,这四个以前有亲妈管着,现在也归我们农委这二妈管了。” 金恩华不满的说道:“这个向道林,给我难看呢,这几个都是麻烦,除了我们管着,计委经委也不会放的,婆婆多了,非出事不可。” 老赵点点头说道:“没办法,部门打架常有的事呀。”原来,粮食局归经委管,农机局升格前的农机办归属工业局,农科办是县科委的老底子,只有乡镇企业局是新机构,有牌子没人的存在了大半年,现在没人敢收,踢给了农委。 常宝笑道:“还有水利局,防汛办,相应的青岭水库和庄河闸两个管理处,也归你金主任领导。” “嗯嗯,这还算靠点谱,主席说,水利是农业的命脉,农委管水利,天经又地义。”金恩华想起水利局那位赵龙港局长,忍不住笑了起来,青岭小地方,何处不相逢哎。 “还有青岭农场,以前属地区直管,前年划拨我们县管,今年机构调整,又划给了我们农委。” 金恩华笑起来:“常宝,我可不敢领导你的老爸,堂堂的南下老干部,正儿八经的付县级呢,也真是的,他老人家真是气度不凡,以前可以和老王头并起并坐,现在虽说待遇不变,官却越当越小了。” 常宝笑道:“放心吧,我老爸久闻你大名,说起你来一脸的佩服,去年县委要调他当政协主席,他死活不干,说地委委员都当腻了,给个县委常委也不要,所以,只要你哄他开心,农场场长让他当到六十岁,保准能心甘情愿的接受你的领导。” “呵呵,儿子出卖老子,行,我几时去拜访拜访他老人家。”金恩华笑道。 “还有县气象局、、、、、” “等等等等,常宝,气象局也归咱农委管?”金恩华问道。 “是呀。”常宝乐呵呵的笑道,“我的金主任,县气象局还包括地震科呢,以前是个没娘的孩子,有事都要找县长才能办,你们想想,县长是个大忙人,那顾得上管这个有名的受气局挨骂局,现在好了,估计气象局的人啊,一定有一种终于找到了娘家的美好感觉呢。” 金恩华叹了口气:“这帮人,真没良心呀,尽拿些清水衙门往我这里塞,还有那些个吃力不讨好的玩艺,地震科?我们仨能预测地震?” 老赵知道金恩华的脾气,指着墙角放着的一堆牌子说道:“也就是多个牌子而已,你看,那里还有一堆呢。” 常宝乐着走过去,把那些牌子一个个翻过来,边翻还边怪声怪气的念着:“青岭县农村集镇建设试点管理办公室;农村政策改革办公室;农村新能源建设管理办公室;农村集镇集市管理办公室;农业专业户管理办公室;农村殡葬改革管理办公室;农业资源管理办公室、、、、、里面还有七八个呢。” “晕啊,”金恩华叫道:“常宝,别念了别念了,我的头都要晕了。”金恩华站起来,想了想笑道: “常宝,以后啊,你就是这些杂七杂八所有办公室的主任了,牌子呢,先随时放着,哪方面的人下来了,就挂那块牌子,你就是那个牌子的办公室主任,你这叫阎王管生死,男女老小大通吃,嘿嘿,这些牌子总归还是有用的,要点零花钱什么的,缺了它们还不行哟,我们的原则是,空着手来的,清茶一杯,好脸迎送,带着钱来的,好酒好烟侍候,必要时喊爹喊娘都行。” 老赵竖起大拇指赞道:“不愧为领导,精僻啊。” 常宝哈哈大笑,凑过来道:“要不我再去转转,没人要的牌子都收过来?” “去你的,”金恩华笑骂道:“和农村沾边的,咱当仁不让,可你也不能见牌就收,火葬场呀的我可不要,晦气哟,还有啥妇女什么的,拎得清么。” 第九十八章 搞小动作 乘着常宝去传达室拿行李,老赵关上门,凑过来说道:“恩华,你得小心了,我看得出,好多人对你不怀好意,县政府办公室那个管后勤的熊付主任,只给了我们三张破桌子,椅子就只有两把,电话也只安了一台,我去和他要,理都不理我。” “老赵,对常宝你可以放心,至于那个熊江平,是向道林的人,他搞点小动作不奇怪。”金恩华不以为然的说道,“你和常宝不要再去找他了,我想个法子治治他。” 老赵点点头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金恩华呵呵一笑:“老赵,把你从工业局拉过来和我搭伙,你没后悔吧?” “说那里话呢,我感激你和陈局长还来不及呢。”老赵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自从你走后,陈局长调离李局长病退,高泽水当了局长,我的日子就难过了,现在马四平洪梅友他们,在工业局里可威风了,连许从青那样的草包都当了付局长。” 金恩华说道:“老赵,你放心吧,从今往后,谁敢欺负你,我整掉他,你就安安心心的给我管好这个家,其他事不用你这个办公室主任负责。” “行,我也想开了,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有啥好怕的。”老赵高兴的说道,自从接到调令,他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还是老陈和小金有情有义呀。 常宝推门进来,金恩华接过那盆铁树放到桌子上,“常宝,把行李放下,你过来,我们要开始工作了。” 常宝笑嘻嘻的说道:“金主任,你就吩咐吧。” “嗯,我们就三个人,拧成一股绳,还是能办大事的,”金恩华说道,“老赵,你以后负责农委办公室的日常工作,文字资料文件收发接待来客等等,都归你负责,当然,财务收支是重中之重,以及同下面各个乡镇主管农业的头头们保持联糸;常宝你呢,要多往各部门跑跑,除了我们负责的部门,还有那些其他的部门,要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风吹草动也不能放过,小道消息好的坏的,我统统都要。” “呵呵,我这不成了特务吗?”常宝乐道。 “你要这样想也行,”金恩华笑着,“现在你马上办两件事,第一,通知县政府办公室,明天上午给我们农委安排一个小会议室;第二,你印一个会议通知,亲自送到各个部门去,明天上午八点半,通知各相关局处办一把手来开会,农场水库和庄河闸暂时不用通知了,记住,你要亲自送到让他们签字,一定要强调让一把手来参加。” 安排好工作,金恩华出了门,哼,搞些下三滥的小动作,亏他向道林想得出,等柳慧如和叶彬明天回来后,看你怎么交待,既然早就撕破了脸,我也用不着怕你什么,就是不去拜你这个“山头”,以后在一个院子共事了,真刀真枪的干一场,失败了也是个痛快哩。 放眼望去,这县委大院和自己称得上朋友的,真没有几个,这可不行,在月河乡混得如鱼得水,靠的就是手下有一帮听话而志同道合的人,在这里,算得上知音的,恐怕只有老陈了,在工业局两人互相利用过,后来互相又帮衬过,为了民办教师转公办的事,还私下做过“生意”,年龄又差了二十多岁,虽然现在坐的是同一班车,可实质大不一样,老陈是紧赶慢赶的末班车,自己象早晨的头班车,何况老陈负责的是务虚的部门,自己属于务实派,两个人不会冲突,反而可以互相帮助互为补充。 嘿嘿,那就先找老陈“团结合作”了,工作工作,是下面人作的,当领导的,就是要先谋人后谋事,连主席老人家都强调,抓革命促生产,先革命后生产,革命不就是政治么,别以为咱农民出身就不懂政治了,说穿了,搞政治就是抓权用权,不就是谋人么,你们这些老机关能耐什么,又不是过去搞运动的时代了,咱读完了所有能找到的哲学书,看得比你们超前呢。 在宣传部的小院子里,没想到先碰上的,是春风得意的宣传部长孙玉霞,见了金恩华,孙玉霞二话不说,开心的把金恩华拉进办公室去。 “领导,我来拜访你了。”金恩华笑道,“就是不知道该叫你孙部长呢,还是叫孙姐,请领导示下。” “小金,又和我搞这一套干嘛。”孙玉霞娇滴滴的嗔道,关好门,毫不顾忌地靠着金恩华坐下,丰满的胸脯自然而然的紧贴着他的胳膊,“小金啊,以后还是老规矩,没有人在,我就是你的孙姐,有什么需要孙姐帮忙的事,孙姐尽力帮你。” “谢谢孙姐,那我以后就不客气了。”嘴上说着,身体早有了冲动的反应,人逢喜事精神爽,孙大美人是喜逢好事更漂亮,听说孙玉霞夫妻关糸不好,虎狼年纪一定难熬,自己得想个万全之策,毕竟是县委常委,又旗帜鲜明的支持自己,以后仰仗之处甚多,搞好关糸是肯定的,“孙姐,这次常委会上,多亏你顶力相助,你这么支持我,我不知道怎么谢你才好呢?” “嗯,小金,我不用你谢。”孙玉霞脸一红,双眼放电,直往金恩华的膝盖中央扫,“等你忙过这几天,孙姐请你吃饭。” 金恩华当然得答应,这个女人的意思很明白,早在她带工作队驻扎月河乡的时候,就有那方面的祈求,没想到现在对他还这么着魔,看来得设法解决了,再拖下去,就拢不住她的心思了。 “孙姐,听说你烧的红烧鲫鱼独具一格,很有味道,到时候我一定得偿偿。”说着,金恩华有意无意的,用胳膊肘碰几下那一堆肉墩,心里不住的苦笑,县委大院里的拉帮结派,要从女人身上开始了。 这个女人其实也不简单,象叶文彬县长那样,没有靠山能走到现在的地步,能力非一般人可比,和柳慧如很近乎,也不讨老家伙们烦,和宋传宾的关系也过得去,做事中规中矩,摆得正自己的位置,没有山头不入圈子,符合自己的入伙要求,行,多个人多份力量,豁出去了,一定要把她拉过来。 两个人有些眉目传情,话语和小动作都挺露骨,搞得孙玉霞很是失魂落魄,还好金恩华理智尚存,赶快把话题扯到工作上来,孙玉霞怀着希望,倒也十分知趣,摆出老大姐的风范,一股脑儿的向她的“弟弟”传授着县委大院里的事情,特别是那些不成文的小规矩潜规则,让金恩华很是受用,心里有点感动,孙姐真不错呀。 第九十九章 精诚合作 第43节 陈石宇是宣传部常务付部长,办公室当然就在部长孙玉霞的隔壁,他关上门,冲着沙发上的金恩华神秘的一笑:“你小子真行那,孙部长说起你来是赞不绝口,情有独钟啊。” 金恩华在陈石宇这里可以随随便便,躺靠到沙发上,长舒一口气,诡异的笑道:“老陈,论级别,咱马马虎虎和你平起平坐了,你又是这大院里我唯一信任之人,我开诚布公的请教请教你,我该怎么开展工作呢?” 陈石宇一听不禁莞尔,想想也是,自己何尚不是如此,官场暗礁密布,步步都得小心,自己也感觉象外来户似的,一种孤独和陌生的感觉笼罩着他,但既然闯进了别人固有的天地,硬着头皮也要挺啊。 “你不是已经开始了吗,还来问我,”陈石宇指指隔壁,轻轻一笑道,“宋付书记那里,你不是也在走动了吗,人都得为自己设定一个目标,然后为之努力奋斗,我和你不同,我是走一步算一步,走到哪里算那里,好比我现在就在船上,眼睛已经能看到彼岸了,你金恩华可不一样,刚刚扬帆起航呢。” “嘿嘿,好你个老陈,玩深沉,跟我打起马虎眼了。”金恩华吸着烟,冷笑着说道,“我金恩华是个穷要饭的,读了四年大学,还是个农民,不象你老陈,出身书香门第,典型的知识分子,我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还真讨厌这做官的职业,整个就是身不由己,既要防那些暗中的小人,又要顾忌象你这样明里的君子,没意思透了。” 这小子话中有话,陈石宇笑道:“呵呵,谢谢你给我君子的评价,我还是那句话,我是宣传部的,搞点虚的一套还马马虎虎,而你是干实事的,咱们俩即使一起往前走,也不会显得拥挤嘛,一个组织的组成人员中,需要各种各样的人同时存在,就象打麻将,有搭配才能和牌,四个人都要抓牌,牌就那么几张,想和清一色,容易么?” “好呀,老陈,咱们算说定了?”金恩华坐直身子,向陈石宇伸出右手。 陈石宇握住金恩华的手,嘴上笑骂道:“就你小子心眼多,放一百个心吧,我是流水不争先,一切顺其自然,你要是有什么响动,我可以给你敲敲边鼓助助阵。” 金恩华指指隔壁,嘿嘿笑道:“老陈,我估计你初来乍到,闯进了人家的地盘,人家肯定有所顾忌吧,放宽心,我帮你搞定,免得你老陈腹背受敌。” 陈石宇打量着金恩华,坏坏的笑道:“真是青春无敌啊,恩华,县城不是乡下,处处小心为上,你我从工业局开始就精诚合作,算得上知根知底,我相信你。” 金恩华告辞出来,决定结束原定的挨个登门拜访,老陈说得对,县城不是乡下,处处小心为上。柳慧如算是自己的“女人”,叶文彬也能为自己撑腰,老王头他们虎威尚在,宋传宾有老陈撮合,自己又捏着他的痒处,估计不会太过为难,孙玉霞更是不在话下,再不济,组织部长钱坤那里也可以借力,如此一算,区区一个向道林怕个球,老子就打定主意,和他对着干了。 中午,在小会议室里专门摆了两桌酒菜,算是为十三位新晋升的同志接风洗尘,宋传宾向道林孙玉霞莫海笑四大常委出席作陪,在宋传宾的提议下,每个人自我介绍一番,敬过一圈酒,宋传宾他们起身告辞,还别出心裁的宣布,下午就是他们的见面认识会,可以不用回办公室上班。 青岭县历来有喝酒的传统,县委大院里更是有喝酒论英雄的风气,喝不醉的让人佩服,敢喝醉的更让人尊重,要是平常的聚餐,不喝倒几个不算完,可今天谁敢那样喝,宋付书记是考验人呢,接风洗尘不放在晚餐进行,这算什么意思,何况这是县委大院,门外人来人往的,谁敢整个酒鬼的形象流传于县委大院,象金恩华虽然挺能喝,却是一沾酒就脸红,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好在经贸委主任李正民生性爽朗,善于活跃气氛,见到领导一走,马上提议召开一个即席座谈会。 大都数人表示同意,金恩华心想,这帮人大概都抱着同样的心思吧,乘这次聚餐的机会,暗中观察以后几个月里的竟争对手,这样也好,自己可以用老和尚教的一知半解的算面术,仔细看看他们的面相。 陈石宇王新华年纪最大资格最老,一个从容淡定一个矜持冷静,李正民人如其名,脸上透着正气,张君平崔和平,两个人的名字都有个平字,年纪也差不多,都是纪委新的付书记,一个冰着脸一个冷着面,明显有点职业性的做作,可惜一个是宋传宾的人,一个由向道林推荐,估计未来的一段日子,两个人要为纪委常务付书记的位置斗上一斗了,组织部付部长吴阳仿佛宋传宾钱坤的翻版,满脸文气,一举一动颇有知识分子风范,话不多,显得谨慎小心,那个孙玉霞的亲戚赵春旭,一张娃娃脸,真不知道他怎么当县党校的的付校长,还是常务的。 金恩华特别的把三位“空降兵”打量一番,县府办新主任程建国一脸媚态,在方文正面前说话时总会不自觉的欠欠腰,不愧是方家的人,政法委常务付书记伍玉秋就不同了,听老王头说他是刘书记挑选的人,浓眉大眼,就是看上去有些不合群,显得高深莫测,倒是在座唯一的女性陈红秀,金恩华看得有些迷糊,天州地委宣传部怎么专门培养美女干部了,亮得让他有些发晕,只稍稍的对视一眼,微笑中但觉一股妖艳之气迎面扑来,令他惊得直冒凉意,赶快转移自己的视线,人贵有自知之明啊,自己这方面意志薄弱,宣传部的这位付部长,还是已开始筹备的青岭报报社社长,简直就是个妖女么。 这种各怀鬼胎的交流有个屁用,明摆着浪费脑细胞,什么以后精诚合作,为了能进入明年换届后新的常委班子,不整得昏天黑地头破血流才怪呢,金恩华想着,旁边的方文正凑过来,低声说道:“恩华,等会我有事找你。” 懒洋洋的白了方文正一眼,金恩华没好气的说道:“方文正,就你事多,哼,到我办公室来吧。”方白脸不愧为名门正派出来的,比以前更加成熟,和善帅气的脸上一付大家风范,妈的,还显得越来越高深莫测了,是个当官的胚样。 身边的“兄弟”李林扬是个例外,没有了以往见人自来熟的本领,心事重重,落落寡欢,一句话也没说,闷着头一个劲的抽着香烟。 金恩华暗自叹了口气,因为他知道李林扬心里在想着什么。 第一百章 聪明误事 吃好午饭,金恩华把李林扬拉到自己的办公室。怎么说李林扬也是老王头他们精心选择的,一年多来,他和顾素明洪彩南都成了自己的铁杆兄弟,好不容易进了城,有事总得互相帮衬帮衬。 李林扬在乡镇一级干部中,能力和人品都不错,文化程度也不低,尤其是以聪明深得上级欢心,凭着在基层十五年的摸爬滚打,终于脱颖而出,为人处事也向来高明,除了当年在下面和孙玉霞搭班子闹过矛盾,各方面看上去都象个完美的人,没想到在这次干部选拔中,竟然出了“满票”的大洋相。 其实不在其中的人,很难理解票选中的种种窘境困处,落选固然难堪,最忌讳的却是满票当选,尤其是派糸林立鸿沟分明的青岭县常委会,满票更被认为是一种不可思议。李林扬上次常委会上,意外的得了十票,那意味着除了孙玉霞,其他十个常委都投了赞成票,县院大院上下议论纷纷,满票不是不能,恶作剧式的锦上添花,叶文彬式的八面玲珑,上级领导意图的强行贯彻,都有百分之百的可能,他李林扬显然不是,没有上级领导的招呼,也没有叶文彬多年十三不靠的深厚修为,一个老家伙们捧出来的人选,凭什么获得高票当选。 兄弟,你别见笑,我这回栽得不轻啊。李林扬闷闷不乐的说道,这次他确实花了不少功夫,从政路上向来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除了叶文彬和老头子们的护送,他没少往宋传宾家中跑,为了保险起见,他又和向道林过往甚密,效果是显著的,可惜,这回聪明过头了,多方挂号露了馅,犯了官场大忌了。 官场上讲究的是从一而终,脚踩几只船的人,除非有特别过硬的本领和政绩,加上上面有强势人物罩着,还能玩得圆通,否则,结局是悲惨的。大家都是道上的人精,谁玩了私下的花样,即使爬上去了,周围的人也会对你敬而远之。 “李哥,你自个多虑了吧,我看也没什么,谁敢拍胸脯保证自己百分之百的光明正大,告诉你,小弟为了往上爬,也做过出格的事呢。”金恩华尽力的安慰李林扬,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还指望着前进路上相互挡风遮雨,如此自责颓废下去,岂不让人耻笑,老家伙们也要失望透顶。 李林扬苦笑着叹道:“多谢兄弟了,我在这里没几个朋友,以后少不得靠你的帮助了。”这倒是实话,李林扬可以想象得到自己的处境,好在统战部是个不显山露水的地方,只要以后工作上干出点实绩,就能堵住别人的流言蜚语。 金恩华觉得应该表个态,拍拍自己的胸脯,慷慨说道:“李哥放心,咱兄弟谁跟谁?以后有事尽管招呼,小弟决无二话。”话说得响亮,只有金恩华自己知道其中的真诚度,心里不住的叹息,一步错步步错啊,除非李林扬的背后有靠山突然出现,否则,继续前进的的道路已经十分狭窄了,可见信任是多么的重要和难觅,这个称为官场的地方是由大大小小的圈子组成的,几乎没有人不在圈子内,李林扬啊李林扬,你犯了其中最根本性的错误:一个人不能有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圈子,因为那等于没有圈子。 一年多来,金恩华混了一群同道朋友,其中李林扬顾素明洪彩南三人,算得上肝胆相照,三人中洪彩南老实忠厚,没什么宏大抱负,成就不会太大,顾素明无根无派,埋头苦干多,抬头看路少,这次多年的媳妇熬成婆,接了李林扬的摊子,摔掉千年老二的帽子,已属了不起的进步了,金恩华最看好天资聪明的李林扬,没想到来了这么一曲,可见聪明是多么的危险,尤其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上,聪明有时候就是不如糊涂管用。 金恩华很好的掩盖了自己的戒心,一如既往的坦诚,让李林扬的心情好转不少,看着李林扬有些局促的背影,忽然想到了底气两字,人一旦没了底气,就好像没了精气,可什么是底气呢? “金大主任,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呢?”方文正手指敲着办公桌,笑吟吟的说道。 金恩华双眼张开一条缝,瞅了瞅方文正,又一个聪明人来了,此聪明不是彼聪明,这方白脸现在是春风得意,妈的,哪方面都比自己强,这是命呐。 “哎,金恩华,我和你说话呢。”方文正一把推开金恩华翘在桌上的两条腿,高声的说道。 “呸,我和你没话可说。”金恩华收起双腿说道,“你一个小小的县委办付主任,管不到我县长助理的头上。” “哟,还真摆起谱了?”方文正笑道,“行行行,就算你比我大,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在月河乡就是个官迷。” 金恩华嘿嘿一笑,绷起脸说道:“金付主任,你有什么事向我汇报吗?” 方文正骂了句“去你的”,两个人忍不住一齐大笑起来。 “我说方白脸,你他妈的命好呀,”金恩华嘴里不客气的骂着,手指着桌上的大堆资料文件,“同样是升官,你们县委办就是个不干活的地方,顶多替常委们当当狗腿子,看看我这里,我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了,唉,不干了不干了。” “呵呵,玩笑开够了没有?”方文正微笑着问道。 金恩华哦了一声,盯着方文正说道:“文正,我知道你要和我说什么。” 方文正点点头道:“不愧为金恩华,说实在的,一个是常务付县长,一个是县长助理,连见个面都不行,这不好吧,恩华,我老丈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时候确实粗暴简单,可毕竟是你的领导吧。” “行,文正,看得出来,你挺为你老丈人着想的。”金恩华冷笑道。 “我同时也是为你,为工作着想。”方文正说得很诚恳。 金恩华沉着脸不说话,掏出香烟,扔给方文正一支,点上火猛吸着。 “恩华,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和美兰的事,”方文正看着金恩华,低声说道,“结婚那天晚上,美兰告诉我的。” 金恩华楞了楞,过去的事情一晃而过,定定神,习惯的笑道:“文正,我是个向前看的人,你给你老丈人带句话。” “你说。” “什么都可以一笔勾销,但是,他站在县委大院里,当众骂我没娘教的野种,我不会忘的,你告诉他,当时要不是老王头拦着,我会杀了他。” 方文正点着头,把手放到金恩华肩膀上拍了拍,由衷的说道:“恩华,我理解你的心情,这事我来解决,以后,我希望我们做好朋友,我和美兰正式邀请你,到我们家做客。” 金恩华听了,怪笑一声道:“得了吧文正,你替我谢谢美兰同学,做客,我不敢,我命中注定被你方字克制,还是离远点为好。”心里却坏坏的想着,当初自己真菜,连向美兰的小嘴都不敢亲,白白的让方文正捡了个大便宜啊。 第一百零一章 猫和老鼠 农委开张第一天就闹了笑话,成了县委大院的谈资。 通知下面十一个部门的一把手开会,上午十点钟才来了五个,好事者早把此事当作新闻传开,许多人路过会议室时还故意放缓脚步,希望看到金恩华的窘境,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能领导这么多部门?金恩华那个气哟,还必须得忍着,甭管门外的旁人,屋里还有几位呢。 金恩华压着火气,把干坐了两个小时的林业局长畜牧局长和农科办主任三人草草的打发走,这三位一看就是老油子,谈话时轻描淡写,完全是在应付他,倒是那位气象局局长李一氓,对他非常的尊敬,始终是谦恭的表情,临走时还不忘和他欠腰握手。 金恩华重重的用脚踢上门,朝王兵苦笑道:“王哥,你看到了吧,这帮土崽子,一个个象老鼠似的,竟敢玩起我这猫来了。” 王兵笑道:“他们那是不知道你的厉害,你发发威,让他们领教领教嘛。” “嘿嘿,说得好说得好,”金恩华不怒反乐,搓着双手说道,“哼,我要让他们知道,大自然的生物链上,老鼠是必须尊重和敬畏猫的,再怎么改革开放,也不能改了猫捉老鼠的基本原则。” “我说金主任,先解决我的问题吧,”王兵两手一摊说道,“乡镇企业局原来就是个临时机构,人员都是借用的,王新华一走就散了,许从青那混蛋还通知我,说工业局要收回房子,我现在是光杆司令啊。” 金恩华想了想说道:“你的事好办,办公用房,先借月河乡原来接收陶瓷厂的在县城的空房子,你自己和老李郑文明联糸,乡镇企业局组成人员,全部由你从各单位挑选,搞好了交个名单给我,由我督促组织部尽快安排,总之,你要争取两周内完成组建工作。” “行,我争取尽快完成。” “王哥,乡镇企业局不同于工业局,你可要改变工作思路,务虚为主务实为次,”金恩华顿了顿继续说道,“不是让你去当他们的婆婆,而是要做服务员,给他们开放的政策和宽松的环境,鼓励全县众多的乡镇企业实行承包制,走出去请进来,就象我们在月河乡干的那样,关转并停同举,要大力鼓励个人或多人合伙开办私营企业,总之,为他们找市场找项目找技术找人才找资金,就是你们目前的主要任务。” 看到常宝进来,王兵马上告辞了。 “金哥,我汇报一下。”常宝喘着气说道,“农业局长出差没有回来,渔业局长在地区开会,水利局长在地区党校学习,粮食局长请了病假,农机局长和防汛办主任都在单位。” “干得好,常宝。”金恩华嘿嘿笑着,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瞧瞧会议室里崭新的办公桌和椅子说道,“我说常宝,你敢不敢把这些新家伙搬到我们农委去?” 常宝乐了,“只要你开口,我有的是力气。” 金恩华看看手表说道:“常宝,等大家吃饭的时候搬,也好让他们看看农委是如何鸟枪换炮的,有人问起,你就说熊付主任安排的,记住,要好好吹吹熊付主任对我们农委的特别关怀。” 等到午饭时分,县委食堂人头攒动,金恩华远远看到宋传宾独自一桌坐在角落里,旁边另一张桌子坐着向道林和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程建国付主任熊江平,他是成心找事早有预谋,走过去无精打彩的样子,果然引起了宋传宾的注意。 “小金,怎么啦?”宋传宾亲切的问道,这小子主动请教,从所谓的私事入手,意图当然十分的露骨,加上陈石宇吹过几次的耳边风,他是抱着欺老不欺小的宗旨,只要不触及自己的底线,有点交往也是不错的,那一叠民间歌谣让他心动不已,就算是一种玩物丧志吧。 金恩华不看向道林那一桌,向着宋传宾,故意高声说道:“宋书记,县委的办公桌太硬了,只睡了一个晚上,我的腰就提抗议了。” 果然,大厅里更静了,大多的目光投向这边,金恩华心中更加得意,故作疲惫的揉着自己的腰。 宋传宾一怔,瞟了向道林一眼,讶然的问道:“小金,怎么回事?” “报告宋书记,事情是这样的,”金恩华的声音更响亮了,大厅里吃饭的近百来号人都听得分明,“我昨天下了班,发现自己没地方可住,想去招待所吧,身上又没带钱,总不能露宿街头让人民群众笑话吧,所以只好在办公室里得过且过了一个晚上。” “啪”的一声,宋传宾脸一沉,把饭碗重重的放到桌子上。 另一张桌子的向道林狠狠的瞪了熊江平一眼,熊江平心虚的转过头去,想玩玩这小混蛋,为向付县长出口恶气,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公开发飚了。 程建国一看事情不妙,马上走了过来,这还了得,人家来上任,后勤科竟没有安排住的地方,他这个主管领导难辞其咎。 “宋书记,我没做好工作,我要作深刻的检查,”程建国心里狠骂着熊江平,满脸歉意的向金恩华说道,“金主任,实在对不起你了,吃过饭我和熊主任马上安排。” 宋传宾嗯了一声,脸上毫无表情,那边的向道林脸上却有些不自然,心道,这混蛋肯定要把这笔帐算到自己头上了。 “程主任,谢谢你了,我怎敢劳你大驾呢。”金恩华笑嘻嘻的说道,“能主任勤俭节约的作风,让我这个穷要饭的都万分钦佩,程主任,我们农委三个人三张办公桌两把椅子,够节约了吧,年底别忘了把先进集体的称号评给我们哟。” “这、、、、、”程建国楞住了,这个熊江平,怎么尽玩些小儿科的东西。 金恩华继续说道:“当然了,熊主任对我们农委还是非常非常支持的,他指示把小会议室的桌子椅子让给我们使用,我们已经主动搬完了,程主任,我代表农委全体同志,感谢县府办公室的支持。” 程建国哭笑不得,众目睽睽之下,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一个外来户,初来乍到,最怕遇到这种事了。 宋传宾微微笑着,乐意看这曲好戏,向道林有些火气,强忍着没有发作,熊江平呢,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低下头不敢看人了。 金恩华得理不饶人,走到熊江平的身边,顿了顿,突然猛地在桌子上擂了一拳,惊得向道林脸色一变,熊江平则无奈的抬头,一脸刹白的看着金恩华。 “熊江平,你给我听好了。”金恩华目露凶光,冷冷的说道:“第一,我家亲戚朋友很多,少说也有百八十个,听说我当了县官,都要来看我,你熊主任一家住两套公房,够宽敞的,我已通知家里了,来看我的人都住到你家去,你可给我招待好了,不得怠慢;第二,我以青岭县抗洪防汛救灾指挥部付总指挥的身份通知你,鉴于农委只有一台电话通讯能力不足,而你熊主任家有两台电话,我正式通知你,一旦需要,我要征用你家作为临时指挥部使用,你做好准备不得有误。” 第一百零二章 领导英明 中午金恩华关紧门打了个盹,起来后出门,直奔财政局而来。 财政局局长许士明,刚过知天命之年,叶县长几十年的老同事,铁杆中的铁杆,刘希才在的时候都没有动他,在财政局当了四年科长七年付局长八年正局长,一个金恩华挺喜欢的家伙,生得仪表堂堂,美中不足是脑袋寸草不生,辱没了当年美男子的称号。 金恩华没少和许士明打交道,一年多来,常以小恩小惠迷惑许士明,更多的是带着李红年堵他办公室的门,用“无赖”手段为月河乡捞得不少好处,后来经叶县长“撮合”,财政局干脆和月河乡结成了对口联系单位,以至其他乡镇羡慕得直掉口水。 金恩华走进许士明办公室,关上门,嘿嘿笑着,一脸诡异的表情让许士明心里直嘀咕。 “哎,金书记,不,金助理金主任,又有什么坏主意了吧?”许士明小心的问道,其实他挺喜欢这个家伙,叶县长重用的人,差不到哪里去,何况这家伙现在官比他大,叶县长出差前交代过要好好配合他的工作,自己在他的洋烟洋酒的进攻中早下了水,配合是肯定的。 “好你个许大局长,你也不欢迎我吗?”金恩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夸张的叹着气说道,“唉,出师不利,出师不利啊,真他妈晦气,一帮狗眼看人低的土崽子,惹毛了我,我点把火烧了这县委大院。” 许士明吓了一跳,过来拍拍金恩华的肩膀,赶紧递烟点烟,“哪个王八蛋这么不识相,欺负我兄弟?消消气消消气,金老弟,你可不能泄气,英雄好汉,岂能被屑小所困。” 金恩华瞥了许士明一眼,苦笑着说道:“老哥哥,怕是又口是心非了吧?我听说你们财政局改成文化局了,为小弟我整了几句顺口溜,迎钱迎财迎国庆,防盗防火防小金,老哥哥你别搪塞,我调查过了,此话出于你们财政局,小弟我不要名不要利,今天讨个说法,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许士明一瞪眼,看看金恩华,不象开玩笑的样子,脸一沉忙道:“竟有这等事?哪个混蛋如此胆大妄为,竟敢污蔑领导,老弟放心,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个公道。” 金恩华心里直乐,咬咬牙忍住笑,许老哥你怎么查,那是我自个编好,写成纸条让常宝扔到你们财政局小院里的,想给你栽点脏还不是小菜一碟,别看这是小事一桩,前不久有人放了付县长向道林的传单,公安局出动了上百号人,震得整个县城大半个月不得安宁,现在有人竟敢把领导与盗贼和火灾相提并论,那还了得。 第44节 “老弟,你放心,以后有什么难处,老哥我能帮上忙的,义无反顾,绝不二话。”许士明拍拍金恩华的手,斩钉截铁的说道。 金恩华微微一笑道:“许局,你不用耿耿于怀么,我小金光棍一条,不怕人家坏我的名声,名声,呸,名声值几个钱?” “那是,做人但求无愧于心。”许士明翘翘大拇指,热情的恭维道:“金老弟啊,我就佩服你这股潇洒劲,那真是一个痛快。”心想,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晓得你小子的鬼伎俩,反正我尽力配合就是了。 “你许局也是有口皆碑呐,要不然,你能安坐财政局长的宝座八年?”金恩华眨眨眼说道。 “呵呵,惭愧惭愧。” 金恩华正色说道:“许局,言归正传吧,我和叶县长通过电话了,他老人家下午就回来了,有什么疑问你自个去问他,现在我需要你的配合。” “老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说你说。” “许局,我今天是头一天正式上任,这帮土崽子一个个的阳奉阴违口是心非,不给点颜色瞧瞧,小弟怕在这县委大院里待不下去了,哼,我要给他们玩点狠的绝的,我知道你们财政局每个月按照计划,会在月初把下面每个局办的工资还有日常开支和其他转移支付的钱按时划拨下去,我还知道,因为国庆节,这个月的钱还没拨下去,许局,是不是这样?” “老弟,我有点明白了,你是要、、、、、、?” “嘿嘿,打蛇打七寸,抓人抓要害,”金恩华为许士明点上一支烟,狠狠的说道,“哼,农委以后就是他们的婆婆,你许局先把钱拨到我这里,我看他们怎么来求我这个农委主任。” “绝招,老弟,绝招啊。”许士明叹道,“我这里正好有一份省财政厅的新文件,清除小金库,加强财政监督管理,呵呵,讲的就是这方面的事。” 金恩华笑道:“这事怨不着你这个财神爷,是改革开放的需要,也是叶县长的指示嘛,谁憋不住了,让他找叶县长哭鼻子去。” 许士明开怀大笑着,“老弟啊老弟,我算服了你了,你还真会赶时候,晚来几小时,钱就划出去了,你的打蛇计划就要拖到下个月了。” 金恩华赶紧起身告辞,“许局,大功告成后再请你喝酒了。” 喜孜孜的回到自己办公室,老赵递过来一串钥匙说:“金主任,县府的程主任亲自送来的,他领着常宝去收拾房子了,听说,听说是县长住过的房子,还是独门独院的。” 金恩华点点头,“老赵你说说,县长住过的房子,我能住吗?” “呵呵,县长住过的房子,未来的县长当然能住了。”老赵笑道。 “老赵,说得好,这话我爱听,”金恩华有些飘然,开心笑道,“老赵,你现在去找许局长吧。” 老赵惊喜的问:“成了?” “嗯,不过老赵,你可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淹,铜墙铁壁严防死守,没有我的亲笔签字,就是叶县长打招呼,也不能划拨出一分钱,我明天和常宝下去转转,你在农委留守,我的下乡路线图就你一个人知道,你随时和我保持联系,嘿嘿,我要憋死那帮土崽子,碰上我,算他们倒霉。” 老赵陪着笑道:“我坚决执行领导的指示,呵,不管谁来,我就是不变应万变,一招太极推手,尽往你那里推。” 金恩华拍着老赵的肩膀,得意的笑道:“老赵,感谢你出的好主意,不愧为青岭县第一铁算盘,年底我一定帮你争个先进模范的称号。” 老赵装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谦虚的说道:“领导英明,领导英明。” 第一百零三章 王家闺女 下了班,常宝领着金恩华来到青岭山脚边的县武装部,果然如常宝所说,武装部院里停着两辆吉普车。 “金哥,武装部里徐老头就是土皇帝,他开一辆,另一辆老是闲在那里。”常宝指着车子说道,常宝常来玩,熟门熟路,门卫也不管,两个人走到车前左瞧瞧右瞅瞅,仿佛见了宝贝似的。 县委穷得没有几辆车子,好坏总共才五辆,书记县长各有一辆,连宋传宾用车都得提前安排,凭金恩华的位置,轮也轮不到他,要下乡总得搞个车,老王头不肯借,还是常宝门路广,说武装部有车,两个人一合计,正好常宝会开车,就打起了武装部长徐昆的主意。 呵呵,常宝,是你的鬼主意吧。徐昆笑咪咪的,端着一个特大号的茶缸,和人们赠送的“徐大炮”绰号大相径庭,隔老远都能体会到亲切之感,“我的车可不能白借,得帮我办件大事。” “徐叔,嘿,青岭县里你最牛,一个人有两台车。”常宝一边挤眉弄眼,一边习惯性的拍着马屁。 “徐部长,你好。”金恩华客客气气的招呼着,徐昆也是南下的老干部,开会时也见过几次面,但象这样的登门拜访还是第一次。 徐昆笑道:“小金,你可是大忙人,到里面坐坐?”不等金恩华回答,转身对常宝笑骂道:“臭小子,就给你那台破车,任你折腾去,不过你赶快拿去修修,别半路抛锚骂我娘。” 常宝高兴的应了声,接过钥匙就走,徐昆拉着金恩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徐部长,谢谢你呀。”金恩华微笑着说道。 “小金,以后不要跟我客气,和老王头一样,我很看好你,以后青岭县就靠你们这帮小青年了。”徐昆笑道,“再说那台车是军分区淘汰下来的,闲着也是闲着。” 这些老头都是爽直之人,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待金恩华说了今天发生的事和自己的反击,早把老头乐开了花,嘴里连声叫好:“干得好小金,就两个字,痛快,以后不要缩手缩脚,好好把握主席老人家的教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打仗和做官,一个道理嘛。” “徐部长,我一定记住你的教诲,努力把本职工作做好。”金恩华表着态,心情特感动,今天憋了一肚子火,总算得到了舒缓,“徐部长,刚才你说有事要办,请告诉我,我保证给你办好了。” “嗯,小金,这不是什么大事,可也算是件难事,我们几个老头都束手无策啊,”徐昆说道,“后来,我想到你,所以你今天不来,我过几天也会去找你的。” 金恩华点点头,静静的听着。 “老王头,你们现在都是忘年交了吧,连我们都不敢当面叫他老王头呢,其实你还没真正的了解他,他是我们当年南下青岭十八人的带头大哥,不是他年纪最大,而是他参加革命最早,打仗最勇敢为人最豪杰,和你一样,这辈子也没见过爹娘,况且你行事作为,颇有他当年的风范,老王头见了你,怎么会不中意呢,在我们面前提起你的时候,得意之情溢于言表,性情中人呀。” “唉,可惜他家也有本难念的经,老王头膝下无子,惟有三个女儿,大丫头嫁给了一个老战友的儿子,把家安在山东,一年也回不来一次,老丫头十七岁就参了军,后来成了家,一辈子成了部队的人,老王头两口子也就是一两年才能见一回,倒是那个二丫头,叫王云,从小长得聪明伶俐,漂亮可爱,深得老王头疼爱,有心招个上门女婿留在身边,没想到女大不由父,七三年在上海大学读书时,二丫头鬼迷心窍,竟爱上一个比自己大二十来岁的老师,唉。” “当时老王头那个气哎,拉上我和常宝他老爹,急忙往上海跑,可人家生米煮成了熟饭,两个人也被学校开除,老王头当街痛扁二丫头一顿,捆上绳子一口气拉回青岭,可人家情深意重,那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知识分子,竟偷偷跟着来到青岭,还和刚当上县委付书记县革命委员会付主任的刘希才交上了朋友。” “那个老师叫辛志清,是个归国华侨,国内有名的水利专家,参加过黄河海河淮河的水利建设,当年总理都接见过,我们青岭是有名的多水之乡,水患严重,刘希才见了此人如获至宝,不但给落实了户口当上水利局的工程师,还怂恿王家二丫头和他继续来往,后来,老王头和刘希才吵了一架,把二丫头赶出了家,断绝父女关糸,不久,刘希才亲自作主,二丫头就和那个辛志清正式的登记结了婚。” “可惜,天妒英才,七五年夏天,辛志清带人在黄土山区搞地质调查,为青岭水库新大坝选址,山里突然刮起一阵乱风,辛志清掉下二十多米深的山沟,再也没有醒过来,再加上后来的‘反击右倾反案风’的影响,青岭水库的二期工程就给拉下了。” “那时候二丫头刚怀上孩子,没人照顾,我们几个老头子一合计,就把她调到常天龙的农场,二丫头也忒争气,不但生下了儿子,还成了农场的水利工程师,我们青岭的山山水水,她最熟,我敢说她现在就是咱们青岭县首屈一指的水利专家啊。” “可是老王头认死理,就是不肯原谅二丫头,还抛下狠话,不许二丫头回县城来工作,老王头的臭脾气尽人皆知,刘希才几次想把二丫头调到水利局来,都被他吹胡子瞪眼骂了回去,就这样,整整十年了,父女俩老死不相往来,在家里都禁止老婆提二丫头的名字,二丫头也倔呀,十多年硬是没来过县城。” “小金,我们这些老头子交给你一个任务。”徐昆喝了几口水,一本正经的说道,“把王家闺女给我弄回来,最好整回老王头家里去,让他们父女重归于好,呵呵,这个任务非你莫属,不管使什么法子,干好了,那辆车子就永远归你小金使用了,怎么样?” 金恩华笑道:“徐部长,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冲你的汽车,我拚了命也得治治他老王头。”心想我正愁没人帮我落实青岭的治水大计呢,一举两得的大好事,何乐而不为。 “爽快,我徐昆没看错人。”徐昆拍了拍桌子说道。 “嘿嘿,徐部长,君子一言?” “呵呵,驷马难追。” 第一百零四章 天作之合 从徐部长那里回来,已是晚上七八点钟了,来到自己的住所一看,金恩华咧嘴直乐,这十几座小院一字排开建在山脚下,两间二层小楼一座,靠山面城,特别的幽静,路上路灯孤伶行人稀少,平常很少有人来打扰这个县领导居住的小山谷。绝的是小院两两相连,他的隔壁住的正是他的“女人”柳慧如,真是不折不扣的天作之合,别人无意之中的安排,倒成了他有意的的便利所为。 本来这房子应该是叶县长住的,可他老人家住到老婆单位的房子去了,据说这房子不大吉利,建好后住过两任二把手,最后都整到班房里去了,后来便空着没人敢住,金恩华偏不信邪,古人的话还是要相信几句的,事不过三,何况自己离二把手差了一大截,晦气也晦不到头上去,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家俱厨俱一应齐全,县长级的房子,白住白不住,这另一边还住着宋传宾莫海笑和几个离休老干部,沾点官气也不错呢。 柳慧如那边的房间亮着灯,叶县长回来了,她肯定也是,几天不见了,金恩华怪想臭娘们的,女人与女人还是大不相同,兰姐是温柔贤惠型的,在床上也多是被动式的迎合和欲拒还迎,能使人幸福和舒心,臭娘们则属于yuwang强烈型,典型的女强人作风,shangchuang犹如上战场,来不得半点马虎大意,当然,胜利之后也更有成就感,让人精神饱满情绪亢奋。 不过,现在的金恩华已经能自如的驾驭自己的“女人”了,男人嘛,就得学会摆谱,他才懒得主动上门呢,看你熬得住熬不住。 一楼是客厅,金恩华刚坐下,电话就响了,他暗自一笑,故意待了一会,才拿起了电话:“喂,哪一位,我是金恩华,有事明天到办公室说。” “我。”果然是柳慧如的电话。 “哦,回来了?” “你过来嘛。”象命令更象请求。 金恩华当然也想过去,听到柳慧如的声音,身体就有些热了,俗话说色胆包天,可小心驶得万年船,前门院子有灯光是十分危险的,深更半夜孤男见寡女,你说商量国家大事,鬼都不信,他放下电话来到后院,得意的笑了,天助我也,树高枝盛,风高月黑,那垛高不过两米的石头墙,简直就是依据他所能学到的功夫设计的,当年幸亏四叔了,被逼着学到的一点皮毛功夫,终于多方面的派上了“用场”。 柳慧如有些急切,待金恩华从浴室出来,嘴角一翘媚眼放光,早就急不可耐的粘了上来,金恩华抱着她进了卧室,两个人早已心灵相通,心往一处想,小别胜“新婚”,一个饥渴已久初沭幸福的女人,和一个朝气蓬bo蓄谋已久的小男人在一起,没有火花那才是不正常,一场床上大战chijiu不断,金恩华今晚特别的卖力,狠狠地撞击着,女人不断shenyin着求饶,肉身如泥,无力地瘫在大床上。 “小混蛋,你,你想害死人呀?”柳慧如趴在床上,恨恨而甜mi的埋怨道。 金恩华狠狠的拍了一下女人雪白的tun部,开心的笑着,“臭娘们,我今天被你的人欺负得够惨,不从你身上找回来,难消我心头之恨呐。” 柳慧如勉强支起身体,粘到金恩华怀里,幽怨的说道:“小混蛋,你满肚子坏水,谁还敢欺负你。” “哼,吃里扒外的臭娘们,你再敢嘴ying,我让你明天上不了班。”金恩华心里得意,嘴上仍旧生着气,一只手用力的摸着女人的两座肉峰,地不耕不活,庄稼不锄不长,两个山头已是越来越突出了。 “别生气嘛,事情我都知道了。”女人的玉手讨好地fumo着男人的肌肉,然后更是捏住了渐欲东山再起的长枪,“再说,恩华,我们不是因祸得福嘛,鬼使神差的成了邻居,以后,以后大不了,我天天给你做晚饭洗衣服。” “嘿嘿,那是你做女人的本份,一对狗男女,两个伪君子,绝配呐。”金恩华自嘲道,“臭娘们,别企图迷惑我,以后你的人欺负我一次,我就在这张床上惩罚你一次,我习武十年,内外兼修,出手决不留情。” 柳慧如嗔道:“放心吧,没人想真正欺负你,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争取做出一番政绩来,他们再搞那些不入流的小儿科,你尽力反击就是。” 金恩华不以为然的说道:“哼,做工作?简直和我们刚才在床上的战争一样的,竭尽全力的奋斗,换来的只是短暂的快感,某种意义上说,政治就是你我下面的东西,明明存在却不敢光明正大。” “又来了,难听死了。”柳慧如扑上来吻住金恩华的嘴,不让他脏话乱飞,心里却美滋滋的,因为她陶醉于男人的粗鲁之中,一只手也不闲着,擦枪的速度越来越快,她自己也不知道,以前禁锢的心房,为什么一旦打开就难以关上,工作之余,满脑子都是这个小混蛋的形象,她想,爱果然是没有理由的,也许,她已经真正的爱上了他。 金恩华慢慢推开女人的tongti,点上一支香烟,一边吸着一边琢磨着,这见不得人的男女之事,可千万不能露馅了,臭娘们毕竟是自己的女人,当个县委书记不容易,自己混到今天的地步更是应该珍惜,得想个万全之策,不让人觉察出什么破绽。 柳慧如一看他的神情,噗的一声低笑,“小混蛋,又想什么事了?” “唉,臭娘们,我白天在县委大院老实上班,晚上还要为你辛苦加班,我容易么?”金恩华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精神焕发的长枪,无可奈何的轻轻自语道,“我们的这点破事,还得安全第一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防有人临时找我,明天我得弄部电话拉到你这边来。” 女人恢复了元气,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火热的身体又一次粘住金恩华,嘴里轻唤着,“嗯,嗯,小混蛋,我的小混蛋,来吧,臭娘们、、、、、臭娘们愿意让你欺负、、、、、、” 金恩华精神一振,是男人怎会不接受挑战,有位哲人说得对,工作很重要,但生活却更重要,管tama的,不想其他的事了,先治住身下的这个女人再说。 男人的长枪,又开始疯狂的挑战、、、、、、。 第一百零五章 青岭农场 一辆破旧的军用吉普车,在起伏不平的土路上颠簸着,发动机的声音太刺耳,很少有机会坐车的金恩华,靠在车上想打个盹都办不到,只能紧紧的抓住把手,呆望着土路两旁一望无际的泛黄田野,以前的它们也许与他无关,现在不同了,它们的茁壮成长关系着他这个农委主任的政绩。 金恩华让常宝把车停下,跳下车伸伸腰,走到水稻田边,蹲下身子,象个老农时的观察着,晚稻开结束了灌浆期开始结果了,预示着丰收季节的很快到来,金恩华直起身子,心里想着,自己这一趟出来得真是时候,正好可以估计一下今年全县的农业生产情况,免得被下面乡镇里那些报喜不报忧的家伙忽悠。 “金哥,快走吧。”常宝笑嘻嘻的喊道,“你这一路装模作样的,把我唬住了,真象个农民啊。” 金恩华心情大好,朝着常宝笑里带骂:“常宝,你小子他娘的枉为农场大王的儿子,对农民有点感情好不好?我就是农民,怎么啦,湖田十月清霜堕,晚稻初香蟹如虎,没有农民,还有人类的历史吗?” 常宝坐回到车子上去,嘴里讨饶着:“算你说得对,谁让你是领导呢。” “你小子适合做外交官和搞情报,在我手下干,委屈你了,”金恩华笑道,“论这开车技术,马马虎虎,还吹牛十三岁就开始偷老头子的车玩,我呸,靠一边去,我试试看。” 金恩华把常宝推到付座上,常宝小心的问道:“金哥,你会吗?” “嘿嘿,常宝,你知道这汽车好比什么?”金恩华笑着发动了汽车,“这汽车就象女人,懂吗?” 常宝乐了,“新鲜新鲜,这比喻有啥讲究?” “兄弟,慢慢想,慢慢想吧,这汽车外行人看着挺神秘,其实就是个一回生二回熟的东西,”金恩华大声说道。 吉普车突然吼叫一声,猛地向前蹿了出去。 青岭农场建在大海边的海涂上,几十年来都是天州有名的粮仓,农场场部位于农场的心脏地带,俨然象一个颇具规模的城镇,在常宝的指点下,吉普车穿过一段水泥路和街道,又驶进一垛围墙内,总算顺当的的停在了农场办公楼前。 一大群土狗欢叫着围住了跳下车的常宝,金恩华脸色一变,因为它们很不友好朝他吼叫。 办公楼里出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常宝的老爸常天龙,旁边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也认得,农场唯一的付场长谭炎祥,那女的很漂亮,也很年轻,估计就是老王头家的二丫头了,人称青岭农场三驾马车,指的就是这三个人。 “欢迎,欢迎小金主任来我农场视察指导工作。”常天龙微笑着,完完全全的农民形象,朴实无华,性情温和,看到金恩华没有下车,楞了一下,小金怎会摆架子呢? 金恩华有些紧张的说道:“常叔叔,你好,你的欢迎仪式太热情了,能不能让它们不要参加了?” 常天龙奇道:“不会吧小金,你死都不怕,还怕它们?”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瞒常叔叔,小时候我要饭来过你们农场,被它们的前辈咬过,现在,我现在还心有余悸呐。” 几个人一齐笑起来,常天龙朝天打个唿哨,围着金恩华的土狗们迅速的消失了。 第45节 谭炎祥握着金恩华的手说道:“金主任,很对不起,我要去省城了,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聚。” “谭付场长,你太客气了吧。”金恩华笑道,对常天龙精心培养了十多年的接班人,他早就有交好之心。 目送谭炎祥离去,常天龙打发常宝回家准备午饭,然后拉着金恩华进了办公室。 小金,这是王工程师,王云同志。常天龙介绍着两个初次见面的人,“王云,这是县长助理兼农委主任金恩华同志。” “你好,”“你好。”王云微微一笑,打量着这个父亲极为推崇的年轻人,稳重但带着稚气,金恩华的故事她都是从常宝那里听来的,常宝口中天不怕地不怕神通广大的英雄好汉,原来是如此的年轻。 金恩华也在仔细地打量着王云,心里忍不住啧啧称叹,以老王头俩口子的貌不惊人,竟能培育出这么美若天仙的女儿,简直算得上是青岭的一大奇迹,三十四五的年纪却有个新婚少妇般的身材,尤其是一紧身衣服衬托出来的优美曲线,是兰姐和臭娘们无法比拟的,美得令他有些失神,难怪常宝说王云是当年青岭一中的校花,这趟青岭农场来得值了。 王云被金恩华火辣辣的目光灼得脸露红晕,赶紧抽回手说道:“金主任,你请坐。” 常天龙何等的眼毒,呵呵一笑道:“小金,没见过美人吗?我侄女可以让你看,但是不能动歪脑筋的,小心鬼见愁找你的麻烦。” 金恩华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常叔叔你别见笑,我们乡下人么,总觉得城里的姑娘个个赛过天仙。” 王云红着脸说道:“常叔,你又来取笑我了。” 常天龙乘王云没注意,朝金恩华挤挤眼睛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美不赏枉为男人,小金,来一趟不容易,我让王云陪你到处走走,你喜欢看美人,正好可以近距离的看个够,哈哈。” 金恩华诞着脸笑道:“常叔英明,常叔英明,嘿嘿,我一定坚决执行你老人家的指示。” 常天龙又故意的端起脸说道:“王工程师,金主任此次下来考察,重点就是我们农场的水利设施和水利建设,你一定要精心准备,全程陪同,不得有误。” 王云涨红着脸站起来,跺跺脚,瞟一眼金恩华,朝着常天龙埋怨道:“常叔,你合着外人欺负我,我,我告诉我婶子去。” 常天龙哈哈大笑着,指着门外小声问道:“小金,怎么样,你真有把握把她弄回去吗?这丫头可是块韧钢啊,和老王头一个德性。” 金恩华笑道:“常叔叔放心,这种事我们年轻人在行,我就是专程来谋人的,先谋人才能谋事嘛。” “呵呵,有点道理,我是个种田的,只看收成。”常天龙笑道,“听说你和老徐立了个赌约,小金,我老常也凑个热闹,你只要能成功让老王头父女和好,我的新车借你白用半年。” “常叔叔,一言为定,嘿嘿,你这么一鼓励,我的信心更足了。”对付女人,金恩华可有的是办法,就当是又犯一次工作错误吧,有时候犯点小错误解解闷,刺激刺激自己,也是人生的一种乐趣。 第一百零六章 无米下锅 金恩华躲在青岭农场逍遥自在,县城里却有人变成了热锅里的蚂蚁。 平日里这些个局长头头人模狗样的,领导面前象条狗,下属面前扮老虎耍威风,如今突然财源被掐,单位里无米下锅,立时惊慌失措,开始以为那个姓金的小子被怠慢了一回,憋着火闹着玩呢,能混到局长的位置,哪一个背后没有棵大树撑着,谁也不是吃素的,没想到这小子揣着枰砣铁了心,干脆借下乡的名义没了人影,过了二三天不见动静,才知道碰上了硬茬,这回找财神爷许士明折磨也没用,人家明摆着被收买了,属一伙的,钱倒是在农委办老赵的手上,可没有金恩华那小子的签字,钱也划不出来。 几个局头头们头一回遇见这种事,私下一合计,空前团结的去找向付县长。 向道林也正憋着火呢,堂堂的县委常委常务付县长,协助县长主持县政府全面工作的,硬是被金恩华当成了摆设,连个面也不见,农业糸统原来一直是他管着的地盘,可现在主管负责人不是他,可恶又可恨的金恩华没把他放在眼里,有事就越过他,直接找叶文彬汇报去了,更郁闷的是柳慧如似乎默认了他们的任意妄为,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找谁说理去。 七八个局长一看向道林的意思,就只能找县长大人了,就一齐到了叶文彬的办公室,叶文彬平时和大家的关糸都不赖,不管这个派那个糸,一碗水端得挺平,颇有些菩萨心肠,找他准能解决问题。 叶文彬正和柳慧如宋传宾三人正讨论干部整顿问题,柳慧如向来很尊重他,商量事情都是主动上门,习惯了也就接受了,再说柳慧如的办公室搞得过于整洁,去了还不能吸烟,叶文彬反觉得待在自己的办公室自在。 听了秘书小张的报告,叶文彬一皱眉头,朝柳宋二人一笑,说道:“小张,你让他们进来吧。” 一共六位局长头头,进来的时候溜了几个,一个模样,都耷拉着脑袋,一看柳书记宋付书记也在,一肚子的牢骚话骂人话都堵了回去。 “怎么?都感到委屈了是不是?”叶文彬冷笑着说道,“我看你们是活该,一个个都算有年头的干部了,哪象是我党培养的,哼,你们不用说我也知道,无非是想出出人家的洋相,这下好了,人家一个反击就束手无策了,平时的威风哪去了,不是一个个都挺能耐的吗?” 有人小声的说道:“叶县长,你不能光说我们,我们,我们哪知道金主任他,他下手这么狠那。” 宋传宾插话说道:“是嘛?我看是你们的态度有问题,连个见面会都不参加,金主任怎么对付你们,我看都不过份嘛。” 柳慧如点点头,淡淡的说道:“叶县长和宋书记说得对,问题出在你们自己身上,不要怪金主任。” 事情有些不妙,不知金恩华那小子使了什么魔法,竟能让这三位领导出奇的口径一致。 有人嘀咕道:“再怎么说,也不能连工资也扣着吧?大伙还得吃饭呢。” “是啊,我们空着手回去,怎么向下面同志们交待?”有人附和道。 “啪”,叶文彬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气得少见的爆了粗口:“混帐,你们还敢狡辩,我看金主任做得好。” 宋传宾也严肃的说道:“你们应该好好的反思自己,事情到这一步了,还不检讨自己。” 叶文彬看到没有人开口了,松松气说道:“你们自己先回去想想吧,等金主任回来怎么向他解释,我和柳书记宋书记也正在找他呢,找到他再说。” 有人立刻说道:“叶县长,我看到常宝回来了。” “哦,”叶文彬看看柳宋二人,朝门口的秘书小张说道,“小张,你去把常宝叫过来。” 常宝在县委大院里一向很散漫,大伙见怪不怪,公子哥们大都是这个德性,他还算靠点谱的,大摇大摆的进来,朝局长们得意的瞅瞅,笑嘻嘻的向三位领导点头哈腰,“三位领导,你们有什么指示?” 叶文彬微笑着问道:“常宝,你们金主任回来了吗?” 常宝委屈地说道:“叶县长,我正纳闷呢,好不容易从徐部长那来弄来了一辆破车,我们到了青岭农场,金主任他在旁边看着我开车,不知怎么就学会了,就,就把我打发回来了。” “乱弹琴,这不是胡闹么,让他一个人开车下乡,出了事怎么办?再说,他哪会开车?”叶文彬又好气又好笑,瞪起眼睛说道。 常宝摇着头咕嘟道:“我有什么办法,他是领导,我总得听他的吧。” 宋传宾笑着问道:“常宝啊,那你们金主任说了他几时回来没有?” 常宝又是摇头,“他没说,我也没问。”拿眼瞧瞧一屋子的人后又说道,“不过,我们金主任倒是让我捎了几句话回来。” 叶文彬哦了一声,“常宝,你说。” 常宝说道:“是这样的,我们金主任说了,再过半个多月,秋收就要到了,他准备乘着有车子的机会,怎么着也得到每个乡镇都走上一走,说一天一个吧,用不了两个月肯定就能回来了。” 局长们倒吸凉气,这不是故意么,但见叶文彬却笑着说道:“嗯,农委主任,应该下乡的嘛,走马观花也好啊,常宝,你们金主任还说什么了。” 常宝憋住笑,继续装模作样的说道:“我们金主任还说了,常宝,你小子不是喜欢凑热闹吗?你回去好好看看,那帮土崽子们是怎么变成热锅里的蚂蚁的,再顺便问问那帮狗眼看人低和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土崽子们,对无米下锅的意思懂了没有?不懂的,就多饿上个十天半个月的。” 局长们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只是领导面前不敢发作,柳慧如倒没什么表情变化,宋传宾仍在微笑,叶文彬则开心的笑出声来,这小子,整人损人就是在行。 “三位领导,我们金主任最后还说了,常宝呀,你小子先回去吧,一定要好好当面谢谢柳书记叶县长和宋书记,三位领导的主意实在是太妙了,领导就是领导啊,回去一定代表农委,请三位领导喝酒吃饭。” 第一百零七章 蛮不讲理 在农场待了三天,金恩华和王云“厮混”得很熟了,王云无可奈何,这哪是主管全县农业工作的县长助理,简直就是个无赖孩子,管陪管饭还管洗衣服,知道他和常叔叔想把她调回县里去,变着法子来折腾她。 “哎,金恩华,一大早你把我拉出来,还想去哪里玩?”王云望着坐在田埂上的金恩华,赌气的喊道,“你再不说话,我就走了。” 金恩华象个孩子般开心的笑着,“我说王大美女,你这个人怎么如此不懂情调,请你闭上眼睛展开想象的翅膀吧,身处金黄色的田野之中,沭浴着秋天的海风,在朝露的滋润下,看着太阳冲破薄云冉冉升起,多么富有诗情画意啊。” 王云哭笑不得,咬咬嘴唇,跺跺脚歪歪头,生气的扭头就走。 金恩华嘿嘿一笑,跑过去拦住王云,把她拉到吉普车边,这些天开着常宝老头子的新车,在农场里到处跑,车技大有长进,跑点远路应该没问题了,他把王云推到付座上,坐上车关好门,一本正经的说道:“王云同志,我现在要好好的和你谈谈了。” 王云歪着头,斜他一眼,冷冷的说道:“金主任,说吧,我洗耳恭听。” “王云同志,我之所以勉为其难去当农委主任这个破官,是因为我从小就有一个愿望,彻底根治青岭平原的水患,为上百万青岭老百姓和子孙后代造福,我来自水患最严重的月河乡,六岁就看到过大水里泡着的死人,我的父母就是因为发大水,在我出生那年死的,过去的时代不能做到的事,现在有条件做了,这个历史重担就落在你我的肩上,我知道你和你丈夫有过一个青岭治水的整体规划,因此,我这次到青岭农场来不为别的事,就是来专门找你,希望你跟我回去,共同完成一百多万老百姓的巨大宏愿。” “金主任,我说过很多遍了,我现在再说一次,非常感谢你的信任,但我不会离开青岭农场的,你可以找到比我更有能力的人来帮助你。” “王云同志,你是个党员,一个受党培养多年的好同志好干部,不能因为个人的小小因素,而影响到集体的事业和本职的工作吧。” “金主任,别拿大帽子扣我,我一个小女子承担不起。” “唉。”金恩华敲着方向盘,苦笑着说道,“看来,我这几天的苦口婆心算是对牛弹琴了,老王头是一条犟牛,你王大美女也是一条犟牛,母犟牛。” 王云打了金恩华一下,“金恩华,不准你编排我爸爸。” “哦,奇了怪了。”金恩华笑道,“老王头和你断续父女关系了,一刀两断,你还向着他,哼,老王头其实没什么了不起,我可不怕他,别人怕他,是因为他蛮不讲理,连地委组织部长的桌子都敢掀的人,素质也太低了。” “金恩华,你不但无赖,还很没良心哎,”王云娇声骂道,“白眼狼,亏我爸爸千方百计的提拨你。” 金恩华盯着王云,嘿嘿一笑,“王大美女,你是你爸的亲生女儿吧,可近在咫尺,却十多年不去看他,好像,好像你比我更没良心吧。” 王云被问得一楞,顿时语塞,咬咬嘴唇说道:“金恩华,我说不过你,反正,反正我不会跟你走的。” “嘿嘿,王大美女,我看上你了,所以我一定要把你带走,实话告诉你吧,在青岭,没有我想办而不敢办和办不了的事情。”金恩华拍拍方向盘笑道,“知道常叔叔为什么把他的新车借给我吗?因为我和他打了赌,我保证能把你这个大美女带走。” 金恩华发动了车子,吉普车飞速的向前跑着。 “金恩华,你这混蛋,快停车。” “王大美女,告诉你吧,这几天你的调动手续都办妥了,哈哈,你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人了,你儿子和你家里的全部东西,常叔叔今天会派人送到你爸爸那里去的,你就认命吧。” 王云一双粉拳在金恩华肩膀上捶打着,嘴里娇骂连连,“金恩华,你混蛋,你蛮不讲理。” “王大美女,我这是跟你爸学的,对付你这种女人,就得蛮不讲理。”金恩华加大油门,晃着脑袋得意的说道,“嘿嘿,明明心里想见老王头么,却死要面子活受罪,有种你就跳车呀。” 没想到王云听了这话,二话不说扭头就向车门撞去,金恩华吓了一跳,眼急手快,一个急刹停车,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王云的胳膊,“王大美女啊,你要真跳下去,你爸还不杀了我?两条人命啊,使不得使不得。” 王云恨恨的瞪了金恩华一眼,突然挥起手打过去,金恩华早有防备,只被打到了肩膀上,只见他诡异的一笑,叹了口气,拿出一条背包带,嘟囔着道:“老王头啊老王头,你可千万别秋后算帐,我是被逼无奈用绝招啊。” “金恩华,你这个土匪,你,你敢绑架我。”王云挣扎着骂道,可双手双脚却早被背包带捆住,绑在了车椅上。 伸手轻拍了一下王云涨红的脸,金恩华笑嘻嘻的说道:“骂吧骂吧,骂累了睡一觉,到青岭水库要三四个钟头呢。” 黄土山区的公路大都沿溪而建,金恩华看看睡着了的王云,小心翼翼的开着车,总算来到了青岭水库的大坝上,早就等候着的顾素明跑了过来。 “欢迎欢迎,欢迎金助理莅临我青岭水库检查指导工作。”顾素明哈哈笑着,装模作样的伸过手来。 “老顾,升了官,神气多了么,”金恩华打趣道,“不过,老顾呀,以后你还是叫我金主任,我不喜欢助理这个官名,听着别扭。” 金恩华一边和车外的顾素明打着哈哈,一边悄悄的伸出一只手,解开了王云手上的背包带,这事可不能让别人看见,不然又要被人家当笑话了。 “哈哈,行行,金主任就金主任,”顾素明苦笑道,“你领导发话,我怎敢不听,兄弟我还指望你能拉我一把,脱离这苦海呢。” “咦,”金恩华奇道,“老顾,你多年的媳妇熬成了婆,千年老二大翻身,不会刚升了正科级,就想着往付处奔吧,不好不好,你这思想有问题啊。” “他娘的,你老弟坐在车上说话不腰疼,”顾素明嚷道,“你以为这上洋乡党委书记兼青岭水库管委会主任是个美差呀?你下来走走看看就明白了。” “哎哟。”金恩华正要推开车门下车,另一只手上传来一阵剧痛,扭头一看,是王云在他的手腕上狠狠的咬了一口,一双并不很大的俏眼睛,正恨恨的瞪着他。 第一百零八章 天雷高悬 金恩华一楞,望着右手腕上的牙齿印,竟然隐隐的冒出血丝,没想到这个自称“小女子”的女人这么狠,当下有顾素明在旁边,只好暗自咬咬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王云绑到青岭水库,不是为了谈情说爱,而是来检查水库的安全隐患,于是他笑了笑,马上把顾素明介绍给王云。 三个人走到雄伟的百米大坝上。 原来这青岭水库是一九五八年大跃进时建设的,设计和施工都很匆忙,建成后管理也很简单粗放,不到下雨天没人去关心它的存在,限于当时的条件,水库只有蓄水功能而无发电装备,面积三十几平方公里的水库,水位常年保持在海拨千米之上,承接着周围八九百平方公里黄土山区的大部分来水,除了天州地区的青岭县,还有属海州地区的乐海县,当时设计库容量为四亿立方米,实际上常年蓄水都在六亿立方米以上,严重超出了原先设计的容量,加上水库年久失修,隐患无穷,每年那可怜的十几万上拨经费,简直是杯水车薪,金恩华以前来看过几次,这一次意义大是不同,身为水库安全管理的第一直接责任人,可不是闹着玩的,出了大问题,只有坐牢枪毙的份。 王云看到碧波千顷的水库和雄壮的大坝,立时两眼有神,撇下两个人,自个沿着大坝石梯察看起来。 金恩华和顾素明坐在护拦上,边抽着香烟边望着碧波浩淼的水面。 “恩华,还是你有办法,把老王头家的宝贝女儿请出来了。”顾素明感叹着说道,“李林扬那家伙运气好那,在这里四年没出事升了官,现在这大家伙可千万别砸咱俩手里,否则,咱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金恩华不以为然的笑道:“老顾,你tama的别说丧气话好不好,我的好心情都被你破坏了,吉人自有天相,你说,咱俩这么好的人,老天保护还来不及呢,怎么还会为难我们?” “呸,我可是来了就天天晚上做恶梦。”顾素明忧心忡忡的说道,“你知道吗,一到下雨天我就提心吊胆生怕出事,那个不久前退休的水库老技术员对我说,这就是悬在我们头上的天雷,指不定哪天就叭地掉下来。” 第46节 金恩华点点头,“老顾哎,辛苦你了,没办法,谁让我们赶上了?不过当年的领导还真有气魄,没有公路通到这里,ying是靠肩挑背抗,弄出这么大的水库来,奇迹啊。” 顾素明苦着脸说道:“人定胜天,人定胜天嘛。” 金恩华拍着顾素明的肩膀,宽慰道:“老顾,别担心别担心,咱俩要是同时被枪毙,我才亏大了,你老顾好歹有儿有女能传宗接代,我tama的是家里的独苗,老婆还在丈母娘腿肚里存着呢。” “呵呵,你小子还亏?”顾素明终于笑了起来,“这改革开放,好象专门为你小子搞的,好事都被你赶上了。” 王云冒出头来,一脸的严肃。 “顾书记说得对,水库隐患严重。”王云擦着脸上的汗水说道。 “我说什么来着,金大主任你可得重视,这是专家的结论。”顾素明说道。 金恩华想着,轻轻问道:“王工程师,有多严重?不会,不会整个都没了吧?” 王云冷冷的说道:“只要下雨天,随时都有可能。” “王工程师,你快说说,有什么临时的补救整修措施吗?”顾素明焦急的问道。 王云想了想,摇摇头,“我再看看吧,但是,基本没有什么临时的好办法,建议你们放水减少库容,以减轻大坝的压力。” 金恩华正色说道:“老顾,你马上组织人仔细的检查一遍,拍点照片写个详细的报告,明天送到县里来交给王工程师,我要向地区行署紧急报告,马上要进入枯水期,放水减少库容得地区批准。” 在老顾那里噌了饭准备往回赶,王云却说再去水库看看,金恩华心中一喜,小女子来劲了,进入了角色,大事初步告成,开车又上了大坝,乘着王云去大坝察看的空档,坐在车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山区天黑得早,开车往回赶的时候,车灯早已大开,金恩华惦记着几天没见的兰姐,不容置疑的决定在月河街过夜。 王云瞅瞅金恩华手腕上的血牙印,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声问道:“金恩华,你的手,还疼吗?” 金恩华笑嘻嘻的说道:“王大美女,你答应调到农委工作,我高兴都来不及呢,这点痛算啥,我心甘情愿让你多咬几口。” 王云歪着头,没好气的骂道:“金大坏蛋,我记着你绑我的这笔帐,我以后还要咬你,咬死你。” “嘿嘿,原来老王头家都属狗的。”金恩华开心的笑道。 “哎哟。”金恩华叫着停住车,心中不住的叹息,有其父必有其女,王云敢说敢做的又扑上来咬了一口。 不偏不倚的正好咬在原来咬过地方。 车子再次发动的时候,两个人互相凝视了一会,突然一下子都没了话。 金恩华寻思着怎么向兰姐解释呢。 果然,肖兰辉把王云安顿好以后,回来钻进被窝,依在金恩华怀里微笑着,“恩华,这几天县里很多人到处找你,原来你是公私两不误呀,手还疼不疼?” “嘿嘿,老师英明,学生怎么觉得,觉得家里开起酸醋厂了?”金恩华fumo着肖兰辉ruan如香玉的tongti,但见兰姐比以前更加妩媚诱人,不觉yu火沸腾,长枪高举。 肖兰辉脸上红潮阵阵,满是期待,动作少见的主动,suxiong贴身,玉手捧枪,狂吻连连,一对媚眼充满渴望,嘴里娇喘不断,抽空还呢喃着:“老公,不管你创造多大的天地,老师的一亩三分地,不许你,不许你将它荒废。” 金恩华加快了动作,一边轻轻的说道:“老婆,亲爱的老师,你的柔情无人可比,哪怕外面的世界精彩无比,你,你都是我永恒的,永恒的根据地。” 情到深处,今晚的师生交流自然更加的顺畅,因为老师难得的主动配合,娇声连连浪吟不断,让金恩华不得不连战三阵。 肖兰辉在金恩华的冲击下逐渐迷离,瘫在床上语无伦次的shenyin着:“这,这位同学,你,你好狠哟、、、哎,她咬了你,你一定要、、、、、要咬回来,呜、、、、又不行了,要,要死了、、、、、唉,死就死吧、、、、一顿吃饱、、、、几天不饿、、、、。” 第一百零九章 难得糊涂 当官有什么秘决?金恩华不知道,怎样当领导?金恩华更不知道,他其实不想知道,因为他有自己的当官方式,他发现从老王头等老一辈干部身上,只能学到的是忠诚操守和精神本色,用他们的处事方式来做现在的官,的确很难很难,为什么?当然没有人能告诉他,从政的路上,最终还是靠自己的努力经营。 凭着手中现有的权力,他完全可以治得那些局办头头们服服贴贴,可那肯定是暂时的和脆弱的,一旦风吹草动,这些官场中的人精就会揭竿而起,什么是领导?领导不是管事干事的人,领导就是管人的人,管住管好了手下,何愁没人帮你想事做事,醉翁之意不在钱,在意的是服从,土崽子们,不是我不敢往死里整你们,而是我开一只眼闭一只眼,难得的糊涂一回,水至清则无鱼,你们一个个要是干干净净的,我以后怎么抓你们的小辫子,你们的小金库先留着,你们捞点外快我装作看不见,不管你是哪一派的,听话好好干活的,都算你们初步过关,否则,哼,老子还留着更毒的后招呢。 金恩华回来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老赵通知各个局办派人前来开票划钱,没有同时交上工作总结报告的,一律打发回去,报告写得不符合他意思的的,只发工资不划日常开支,当然,气象局不能卡,那是个清水衙门平时没人疼的,咱更应该多多关照,乡镇企业局是自己的根据地,又有好兄弟王兵在那里掌舵,一切自然优先,农业局也不能为难,老局长江子洋是青岭县唯一的全国劳动模范,工作搞得有声有色,勤勤恳恳的老黄牛,德高望重,自己还准备让他来当农委付主任呢,畜牧局和粮食局都是老王头他们的老根据地,早已私下接收过来了,至于其他的,不管宋派柳派无门无派的,就得严格要求了。 忙完了这一茬,金恩华走到隔壁。这是特意为王云布置的办公室,老赵和常宝搬到相邻的房间去了,以后工作累了,嘿嘿,看看美女解解解困乏。 看到金恩华走进来,王云歪着头白了一眼,递过来一叠纸,“拿去吧,金恩华,青岭水库的诊断书。” 金恩华瞟了一眼笑道:“嗯,不错不错,有问题有根据,还提出了解决问题的方法,我看什么?是给领导看的,咱们一起去吧。” “我不去,”王云咬咬嘴唇,小声说道,“我等常宝回来。” 话音刚落,常宝笑着推门进来,王云急忙问道:“常宝,快说说情况怎样了?” “王姐,一切如金哥所料,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常宝做着手势,咧着嘴笑道,“你老爸见了小辛,破天荒的不上班了,小辛特灵,爷爷奶奶的叫得甜蜜,老头老太太嘴都笑得合不拢了。” “得,雨过天晴,没我事了,”金恩华笑道。 王云拉住金恩华,怯怯的说道:“不行,金恩华你得陪我去。”近乡情更怯,王云眼巴巴的看着金恩华。 金恩华点点头,“行行,我们下班后再去吧。”美女的要求无法拒绝,拿出几张钱交给常宝,“常宝,你去买两条香烟和四瓶好酒来。” “金恩华,谢谢你呀。”王云歪歪头说道。 “现在跟我走吧,叶县长快等急了。” 叶文彬也算长辈了,热情的招呼完王云,立即被一叠照片和材料吸引住了,脸色变得越来越严峻,嘴里喊道:“小张,快去把柳书记和宋书记请过来。” 一会,柳慧如和宋传宾一前一后走进门来,一见王云,宋传宾也是热情的招呼着,忙着为柳慧如介绍,老王头其实人底不错,他的这个二丫头也是怠慢不得的人物,心里奇道,金恩华这小子,还竟能把老王头的二丫头拽回来,真是了不起,柳慧如打量了王云一番,又瞟瞟另一边的金恩华,嘴角微微一翘,小混蛋,就是喜欢和女人掺和在一起。 三个领导凑在办公桌前,看了照片和材料,立即都变得凝重了,没想到青岭水库到了这一步,平时也太官僚了,这个责任可不小,出了事,三个人的责任谁也跑不了。 “小王,你就明说吧,危险性有多大?”叶文彬沉思着问道。 王云咬咬嘴唇说道:“叶县长,随时都有那种情况发生,尤其是每次下雨的时候。” 柳慧如问道:“王云同志,你认为我们目前采取什么措施,能避免你说的那种情况出现?” 王云看看金恩华,金恩华朝她点点头,于是她说道:“三位领导,我认为现在我们要采取下列措施,首先立刻开闸放水,以减轻大坝所受的压力,我个人的意见是把现有水位,降到警戒线以下五米,第二是安排专人,实行二十四小时现场监控,一有危险情况出现,立即向下游发出预警并开闸放水,最后就是刻不容缓的组织人力物力,对大坝进行加固整修工作,最好明天就开始,我做了个预算,加固工程大约需要二十万元。” 叶文彬和柳慧如宋传宾小声商量了一阵,抬起头对金恩华说道:“小金,这事就交给你了,由你担任青岭水库整修工程临时指挥部总指挥,王云同志担任常务付总指挥,要人给人要物给物,地区那边我来负责联糸协调,总之一句话,只许你搞好不许你砸锅。” 金恩华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三位领导,我知道倒霉的事情肯定是我的,唉,臭话说在前头,反正不管谁撞到我枪口上,都由你们领导来扣扳机,人员么,我先把月河乡的李红年临时抽调过去,他有这方面的经验,让他帮助顾素明负责组织具体施工。” 宋传宾笑道:“小金,你嫁祸于我们的事还少吗?我们三个可不管具体的人事,你选谁都行,我们三个嘛,准备替你背黑锅吧。” 柳慧如也微笑着说:“叶县长和宋书记说得对,管这种事非你莫属。” 金恩华挠着头,想想也是,这次截留各单位的钱,就让领导们顶了雷,遂不好意思的说道:“三位领导,别给我戴高帽,我的头又要发晕了,先预告一下啊,我要对水利局和防汛办动动必要的手术,三位领导可得全力帮我。” “去去去,你的事我们不管了。”叶文彬摆摆手,转身朝王云亲切的说道:“小王,你还没回家吧?今天不谈工作了,让小金先送你回去,明天正式来上班,小金和你爸现在是称兄道弟的,面子够大的,呵呵,我们可比不了。” 第一百一十章 美女报复 整个下午金恩华都在忙着,也不知道打了多少电话,青岭人最怕的就是水灾,几十年都习惯了,以抗洪救灾指挥部发出的通知,没有人敢不重视,那就好比打仗,对有所怠慢的人,是可以当场撤职查办的,天王老子也保不了。 金恩华实在没心思看人家父女团聚的场景,可是王云可怜巴巴的央求他,待在他办公室不肯离去,别看“小女子”在他面前有股狠劲,可还是怕她的老爸,金恩华也觉得做好事得做到底,万一老王头倔强发作,就上去为大美女做个挡箭牌。 看看右手腕上的两排牙印,金恩华有些好笑:“王大美女,以后可不许咬我了呀,万一有啥狂犬病毒的,我怎么办?我还没娶老婆呢。” 王云歪着头坏笑道:“金恩华,别小气好不好?都跟你道歉了,还要怎样?” 金恩华连连摆手道:“得得得,以后叫我金主任,别没大没小,你以后是农委的工作人员了,得讲点规矩和纪律。” “别臭美,小小年纪这么官迷。”王云不屑道,头一歪盯着金恩华,那种自然呈放的美艳让金恩华心里突然一颤,赶紧骂自己,呸呸,那是老王头家的美人,谁敢轻易动那个心思,咱还是老实点为妙,占点口舌便宜,老王头知道了也奈何不得。 走进那条又窄又长的小弄堂的时候,王云禁不住放慢了脚步,金恩华提着烟酒,在后面推着她,嘴里得意地唱起刚从广播里学来的黄梅戏小调: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绿水青山绽笑颜 从今再不受那奴役苦 夫妻双双把家还 你耕田来我织布 我挑水来你浇园 寒窑虽破能抵风雨 夫妻恩爱苦也甜 你我好比鸳鸯鸟 比翼双飞在人间 “金恩华,你要死呀。”王云似嗔似怒,轻轻打了金恩华一下,不小心身体一歪,丰满的两座小山挨到他身上,两个人的脸都有些红晕,急忙各退一步,你看我我看你。 金恩华凑上去低声说道:“王大美女,我这不是看你紧张么,顺便活跃一下气氛,嘿嘿,活跃气氛。” 王云盯着金恩华的笑嘻嘻的脸,也低声说道:“我爸真是瞎了眼,提拨你这样的坏蛋。” 老王头正在院子里给几盆花浇水,听到脚步声,仿佛心灵相通似的,动作突然僵住了。 王云倚在院子门口,痴痴的看着父亲有些苍老的背影。 金恩华拿手在王云的腰上又推了一下,慢慢把王云推到老王头身边,“老王头,你日思夜盼的丫头回家了。” 王云猛地喊了声“爸”,从背后抱住了老王头,接着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眼泪跟着哗哗的流了下来。 老王头手中的洒水壶掉到了地上,慢慢转过身,扶着女儿端详良久,终于,老脸堆笑,慈祥的说道:“二丫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爸,对不起,对不起。”王云低泣着。 老王头擦着女儿的眼泪,笑呵呵的说道:“傻丫头,别哭了,要哭到屋里找你妈哭去,在这里哭,让别人笑话哩。” 王云一听,歪头一看,果然金恩华在旁边窃笑,忙擦着眼泪,不好意思的跺跺脚跑进屋里去了。 “咦,这就演完了?”金恩华摇着头笑道,“老王头,我还以为十年不见,怎么着也得大哭一场,嘿嘿,不象电影里演的,太不象电影里演的了。” “臭小子,这回算谢谢你了。”老王头拍拍金恩华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说说,怎么把我二丫头弄回来的?” “老王头,这是秘密,小菜一碟。”金恩华得意忘形的挥着手说,“怎么说咱也是兄弟,在工作之余,顺手牵羊,就把二丫头我侄女给顺回来了。” “呸,臭小子,你还真拽起来了,”老王头心里高兴,连说带骂,“别没大没小,一口一个老王头,这成何体统,以后只有咱俩人时,可以叫叫老王头。” “行行,你老人家对我一向出尔反尔,我都习惯了,”金恩华为两人点上香烟,小心讨好着问道:“老王头,我把二丫头先安排在我那里上班,等我找个机会撤了赵龙港那厮,让二丫头当水利局长,你看怎样?” “嗯,”老王头沉吟着说道,“要说赵龙港,早该拿下了,保证没人替他说话,我家二丫头嘛,能力起码比他强一百倍,当个水利局长正好发挥特长,不过,臭小子,我怎么觉得,你,你好象别有用心呢。” 老王头收起笑脸,盯着金恩华仔细的看,“臭小子,你刚才在弄堂里唱的什么歌?别欺负我老王头没文化,说那是三岁毛孩唱的儿歌。” 金恩华嘿嘿一笑,“老王头,那不过是个玩笑么,当不得真。” “哼,臭小子,你一肚子坏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老王头端起脸正色说道:“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欺负我家二丫头,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金恩华不动声色的笑道:“老王头,你以为我找你二丫头为了啥,亏你还自称是我的伯乐,再说,你我都是革命干部,级别上虽然差一点,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能平起平坐,论私人辈份,你拜我四叔为师傅,那我就是你的大师兄了,二丫头得管我喊大师伯,我做大师伯的,怎么会欺负侄女?” 金恩华说得头头是道,正得意时,却听见跺脚声,抬头一看,王云正倚在门口,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只见王云手指着金恩华,突地说道:“爸,金恩华他,他欺负我。” 第47节 “真的?”老王头瞪着小眼睛,金恩华顿觉不妙,王大美女要报复他了,抬腿想溜,却早被老王头揪住了耳朵,“臭小子,我早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哼,二丫头你说,他怎么欺负你了?” “爸,他,他为了逼我回来,把我绑在车上。”王云说着,还得意地朝金恩华挤着眼睛。 金恩华咬着牙忍着痛,不敢出声自辩,只好一脸的苦笑。 老王头听了有所犹豫,另一只举在空中的手放了下来,嘴里说道:“哦,把丫头带回来是好事,绑着带回来又有点不对,有功有过,丫头,你说怎么办?” 金恩华乘机脱离老王头的魔爪,捂着耳朵逃到一边,放下手中的烟酒,讪讪一笑道:“老王头,你们父女我惹不起,我走了。”说完装着不高兴的样子,转身就走。 王云却急了,“金恩华,金恩华,你回来。”转过跺着脚埋怨道:“爸,你怎么赶走他了?他,他还没吃饭呐。” 老王头楞住了,有些糊涂的望着自己的女儿,怎么又成了我的不是了? 金恩华鬼得很,倚在门外直乐,唉,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谁知道呢,咱还是撤吧,找个能填饱肚子的地方,嘿嘿,古人不是说么,饱暖了才能思想,才能寻思那个什么什么欲哩。 第一百一十一章 再使狠招 脑袋要保,屁股也要坐得安稳。金恩华对青岭水库的突击整修工程很是放心,只去看了一次就懒得再去了,顾素明李红和王云,被他称为三驾马车,老顾事关屁股上的官位甚至脑袋的安危,当然全力以赴,老李是铁哥们,最大特点是责任心强,执行领导指示决不打折扣,小女子王云别看娇滴滴的,那双不大的妖眼,和她家老王头一样毒,有她在那里盯着,工程的质量绝对没啥问题,自己去了反而无所事事碍手碍脚,不如坐镇县城,做好物资供应和后勤保障工作,顺便琢磨琢磨手下土崽子们的动向。 金恩华的本意,是对水利局的局长赵龙港下手,这家伙看着就不顺眼,何况县委头头们都和他没有瓜葛,连叶县长都好像不大待见,这样的家伙动起来肯定十拿九稳,象吹个肥皂泡泡那样容易,可是,金恩华和常宝几乎查遍了他祖宗十八代,楞是找不到下手的地方,这家伙文革初期当过造反派,老头子都被他揪斗过,可人家后来转向了,有了一个好结论:讲清了问题的人,而且工作上挺负责,又有原则又很自律,手下蛮拥戴群众印象好,更为难得的是,赵龙港是青岭县正科级干部中,为数不多的几个正牌大学生之一。 “这家伙,简直是青岭的一大奇迹啊,”金恩华坐在办公室里自言自语,心里对赵龙港着实有了几分佩服,那工作总结报告写得多么的深得要领,农委其他直属部门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唉,苍蝇要盯蛋,也得有条缝是不是?“常宝,咱们行善积德顺应民意,先放过这位基本纯洁的赵局长吧。” 常宝说道:“金哥,依我看,现在的情况挺好呀,哪个局办头头不是对你服服贴贴的,何必再多此一举呢?” 金恩华把两条腿翘到办公桌上,吸着香烟笑道:“常宝,这是表面现象,上次的财权抢夺,不过是暂时的,这帮土崽子知道,钱最后还得拨下去,总不能饿死他们吧,上百多人众怒难犯,咱不做傻蛋,所以,还没有触及他们的灵魂,他们是不会真正就范的。” “有道理有道理,所以你想找个目标玩玩?”常宝眼睛一亮,有所明白的说道。 “嘿嘿,我十岁那年暑假,跟着我四叔出去跑场子卖艺,四叔让我管教那三只猴子,常宝,你总知道杀鸡警猴的故事吧?”金恩华得意的一笑,“我当时拿着菜刀,目露凶光满脸杀机,当着那三只猴子的面,对着一只老母鸡猛剁几十刀,连旁边看的人都吓白了脸,那个效果,真是绝了啊。” “嚯嚯,金哥,行,小弟服你了,”常宝凑过来神秘的说道,“现在倒有只正在犯错误的鸡,可人家不是野鸡,有主子的,你看要不要宰了它?” 金恩华叱道:“去去去,你小子别是又哄我开心吧,我看你的情报网顶个屁用。” 常宝说道:“防汛办的姚得宝主任,这家伙正在办公室里打牌赌钱,你敢动他吗?” “你小子,怎么不早点报告?”金恩华噌的站了起来,两眼放光精神抖擞,“他妈的,不就是一个老县长的儿子吗,上班时间打牌赌钱,就是国家总理的儿子我也敢抓,常宝,消息准确吗?” “保证百分之百的准确,”常宝说道,“不过金哥,我那个哥们你可得区别对待,是他们把消息透露过来的。” “当然当然,秋后算帐论功行赏。”金恩华挥挥手说道,“常宝,叫上老赵一块去,人多力量大么,我们从防汛办的后门悄悄进去,还有,你去宣传部通讯报道组把照相机借来,嘿嘿,老子这回来个铁证如山,看看谁还敢上门求情?” 一个多小时后,县委大院里的人都在传播着农委抓赌的事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何况金恩华做得特绝,三个人得胜回朝时,常宝昂首挺胸的抗着防汛办的木牌子,老赵背着两袋子的帐目和文件,连县委大院的门卫老头都看得直乐,常宝还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逢人便大讲一锅端的英雄壮举,县委大院向来是响水不开的地方,如今农委演了一曲大戏,正好成为议论的主题。 叶文彬皱着眉头听秘书小张说了这事,看到小张出去后,拿起电话拨了过去:“小金吗,我这演的是哪一出啊,我还以为你在青岭水库坐镇指挥呢。” “县长大人,水库的事我自有安排,只要水库安全,你老人家管我在哪里指挥呢?” “嗯,我知道你憋着劲玩杀鸡警猴那一套,能否向我透露透露你的处理结果?” “当然当然,报告领导,鉴于防汛办百分之百的人都参与了赌博,农委决定暂时接管防汛办的职能工作,防汛办全体工作人员停职检查,停职期间不发工资,明天起上青岭水库义务参加劳动。”电话里金恩华笑道:“叶县长,明人不做暗事,你老人家准备把我怎么着吧。” “呵呵,算你小子狠,我倒要问问,那你老人家到底准备怎么着呢?” “嘿嘿,就一句话,要不你撤了我,我回家种田去,要不你少管闲事多管大事去。” 放下电话,金恩华开心得直挫双手,拨掉电话线哼起小曲,估计有资格说情的也就柳慧如宋传宾老王头几个人,老子咬紧牙关不松口,嘿嘿,难怪主席说,与人斗其乐无穷,真是快意人生啊。 交待了老赵和常宝不接说情电话后,金恩华关上门,躺在沙发上打起盹来,当领导就是舒服,不许别人上班打牌,自己可以关门做梦,喜事呀,这一招使出来,土崽子们最能撒欢,后台老板最硬,也得乖乖夹起尾巴来做人。 老赵和常宝办事效率挺高,一个下午就整好了一份文件,并打印好后迅速盖章发出,内容自然就是对防汛办的处理决定,下发农业口各部门和各乡镇并抄送县委县政府各领导,叶文彬看着文件一阵苦笑,老县长可是个好人,七十多岁的老人了,一生清名远播,可惜这独生儿子不争气啊,金恩华这小子良苦用心蓄谋已久,事情做得有根有据有理有节,看来只好让刘希才出马了,老刘当年是老县长亲定的接班人,这个小忙肯定会帮。 叶文彬没想到自己出的是个馊主意,后来在刘希才和金恩华之间,开始产生了真正的裂痕,并因此差点断送了金恩华一生的前程。 因为刘希才和金恩华在电话里大吵了一场,金恩华死活不松口,连“去ni妈的老东西”都再次骂出了口,两个人都骂了对方摔了电话。 一天后,又查出了姚得宝私分抗洪救灾物资的事,开弓没有回头箭,金恩华间不容发更进一步,做出了开除姚得宝公职的决定,连老王头都为之心惊,太绝了,臭小子,这事做得虽然合理,可不合人情啊,以后你自己倒霉的时候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情不自禁 都说老王头的一对小眼睛很毒,看人辨事一瞅一个准,简直就是青岭的孙悟空,火眼金睛,对防汛办的事,老王头还是坚决支持的,他担心的是另外一件私事。 二丫头回家,老王头是又喜又忧,喜的事一家团聚其乐融融,一向死气沉沉的小院子终得天伦之欢,忧的是二丫头今年才三十三岁,虽过青春年华却仍是风姿绰约,一个寡妇家老是空着,终究不是个事,知女莫若父,二丫头的脾气最像自己,敢爱敢恨,认准了的事绝回不了头,长久下去没准会重演十多年前的一幕,尤其是现在回了城,条件更为有利,就金恩华那臭小子,一看就是色相十足没安好心,臭小子向来擅长公私兼顾顺手牵羊,又胆大包天敢作敢为,犯起浑来还会顾忌是谁家的丫头。 老王头仔细的观察几天,越来越担心自己的判断要变为真实,珠丝马迹一相加,惊得他心头一凉,两个人的办公室紧密相连,二丫头加班时护送回家的必是臭小子,以前二丫头回家后话很少,现在抓着个电话聊个不停,而且一听电话那头准是那臭小子,上青岭水库后,来回一趟要四五个小时,二丫头却乐此不疲,回县城时还必得先去办公室待上一阵,也不肯说臭小子的坏话了,反而处处护着他,对他的话言听计从,那件还没织好的毛衣,老伴偷偷的看过,论大小根本不是给自己的,那么瘦,不是给臭小子的还能给谁。 不妙啊,老王头心里暗暗叫苦,可这事不能和别人说,家丑不可外扬,何况还只是怀疑的程度,更不能直接去问二丫头,说不好又会翻脸,臭小子那里更不能直接说了,毕竟是自己精心栽培的人,又没什么事实证据,臭小子反而会大大的奚落你一番。 不过,老王头也是心眼多的人,有事没事的开始往农委跑,纪委离着县委大院几条街,以前很小出现在县委大院的矮小身影,现在在县委大院晃动得多了起来,弄得大伙疑心疑鬼的,别是又有人被鬼见愁给盯上了吧,老赵更是疑惑不解,满脸小心的来找金恩华,老王头老是坐在他办公室里,弄得他浑身的不自在。 “恩华,这王书记什么意思啊。”老赵有些不安的的问道。 “放心吧老赵,老王头绝对不是针对你的,”金恩华苦笑着说道,“他是怕他的宝贝女儿被坏人欺负呗。” “哦,原来如此,难怪难怪,”老赵不笨,噗地一笑说道,“领导,我可什么都没有听到看到啊。” “老赵呀,你公平的说说,你们领导看上去是个坏人吗?”金恩华认真的问道。 “我们领导?当然是好人了。”老赵忍不住笑道,“好人么,有时侯办的坏事,不一定都是坏事,呵呵。” 金恩华板着脸说道:“去吧老赵,王书记来了就热情的招待,不得有误。” 金恩华有些心烦意乱,这老王头常在农委出没,害得大家都来取笑他,中午在食堂的时候,方文正还打趣地让他赶快交代问题,说实在的,这几天那方面有点荒,柳慧如来了大姨妈,兰姐又远水解不了近渴,她身体弱不能频繁的疯狂,但革命者也是人呀,何况是血气方刚的年轻革命者,憋坏了身体要影响革命工作,岂不是变成了破坏革命嘛,老王头的二丫头真是可人,最近的表现是很有那方面的意思,可毕竟是鬼见愁的女儿,要首先解决此事可行性的问题,然后才是想方设法去实现的问题,比起兰姐和柳慧如有些不同,那是一个你情我愿两情相悦,一个俘获之后互为相补,现在老王头的二丫头,那就是赤.裸裸的占有了。 电话响了,金恩华拿起电话一听,想什么来什么,是二丫头,自从发现被老王头盯上后,金恩华不敢称之为王大美女了,一怕老王头听了生气,二怕传出去影响不好,所以就改口叫二丫头,当然在公开场合,该叫什么还叫什么。 “二丫头,工地上有什么事吗?” “金恩华,工地上没有事,你,你为什么不来?”王云在私下总是直呼其名,让金恩华听着很感亲切。 “我这里忙呀,二丫头,你办事我放心,老顾老李又是我兄弟,我还能去干什么?” “嗯,可是,工地没事,我,我有事。” 金恩华心中一动,低声问道:“二丫头,你有什么事呀?” 那边二丫头似乎犹豫了一下,语气却不容置疑,“金恩华,我和常宝吃过晚饭就回来,你七点钟在电影院门口等我,不许你不来。” 二丫头不等金恩华回话,“啪”的一声就挂了电话,唉,真正的情不自禁啊。 金恩华苦笑着,搓着双手不知怎么办才好,古人的话真是没错,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薄如纸,得赶紧作个决断,二丫头那边暂时不能怠慢,彻底根治青岭水患全靠她呢,不过老王头那边,就得实打实的斗智斗勇了。 也是合该有事,这常宝是个爱玩之人,白天在山林中捉了两只不知名的小鸟,想送给王云的儿子小辛玩,也没告诉王云,吉普车进了城,王云借口去办公室加班查点资料,就打发常宝先去休息,常宝停好车,看看手表才七点不到,小辛肯定没睡,提着鸟笼就兴冲冲的到了老王头的家。 老王头是何等样人,何况最近一直保持着高度的革命警惕性,三言两句,轻描淡写之中,从常宝那里套出了情报,老王头也不顾孙子了,撇下常宝噌噌往外就走。 果然不出所料,县委大院的门卫说王云没来过,老王头不放心,进去转了一圈,边走边想,又急急忙忙的到了金恩华住的小院子,屋里关着灯估计没人,碰上出来散步的宋传宾,也说没见金恩华回来过。 老王头有点焦急,也有些上火,臭小子,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哼,不然我跟你没完,二丫头唉,你傻啊,以前找了个年龄可以当爹的人,现在又粘上差着半辈的臭小子,这不是辱没我王家的名声嘛。 县城巴掌大的地方,唯一的公园还在建设局的图纸上画着,二丫头和臭小子还能在哪里? 对,不是在剧院,就是在电影院。 第一百一十三章 其实我吃定了你 青岭县城只有两个放室内电影的地方,县电影院和县剧院,都在人民路的中段,和中山路的交界处,两两相对,是县城晚上最热闹的地方,金恩华以前经常来看电影,熟门熟路的,站在电影院大门的大石柱边,一眼就看到对面剧院门口台阶上东张西望的老王头,心道要糟,要是被老王头抓个两人约会的现行,非出大事不可,正好王云捏着电影票过来,金恩华做了个嘘的手势,拉起王云赶紧就溜。 跑进漆黑一团的小弄堂,金恩华松了一口气,“二丫头,你还是回家去吧,我估计你回来的事,让你老爸知道了,我,我可不想明天让他来掀我的办公桌。” 王云不退反进,扑到金恩华的怀里,喘着气说道:“我不怕,大不了,大不了我回场去。” 金恩华哭笑不得,二丫头果然是邪门,“说得轻巧,你可以一走了之,我却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整个就是身败名裂。” 天气还不是很冷,两个人衣服穿得不多,金恩华明显体会到二丫头身上的热火,慢慢传导到他身上,胸前被两只活络的玉兔轻挠着,接着是心头一热,下面的长枪忍不住噌的挺了起来,填补了他和二丫头之间的一点点空隙,但见二丫头双手搂住他脖子,双腿一提盘住了他的腰,小嘴在他耳边吻了几下,吹气如兰,轻轻的说道:“金恩华,我在农场过得好好的,什么也不想,都是因为你害我心乱情迷,你,你要是对我不负责任,我就、、、、、我就死给你看。” 金恩华吓了一跳,二丫头说得到做得出,以后可要小心对付了,tama的,天地良心,老子真的是为了工作,才去拉拽二丫头的,发展到现在,真的是毫无退路了,看看二丫头这么强烈的症状,老子只好无可奈何的豁出去了,这也是为了工作的需要呀。 两个人紧搂着,在黑暗中狂吻对方,二丫头的香舌,游遍了金恩华的脸和脖子。 这时,一个人在旁边路过,见此情景放慢了脚步,金恩华放下二丫头,突地一脚喘了过去,嘴里骂道:“混蛋,胆敢偷看老子的事。”黑暗中那人惨叫一声,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金恩华叉着腰哈哈大笑,二丫头挽着他的手,娇笑道:“金恩华,你好霸道。” “男人么,就得有霸气。”金恩华骄傲的挺了挺胸,“告诉你二丫头,我从八岁就开始和人打架,一路打到大学,至今保持着全胜的记录,这小小的青岭县城,我敢说谁也不是我的对手。” “是吗?那你干吗那么怕我老爸?”二丫头轻笑着说道。 “哎,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金恩华搂住二丫头的小蛮腰说道,“你要不是老王头的女儿,我早就办了你了。” 二丫头小声而坚定的说道:“反正,反正我看上你了,你看着办。” 金恩华拉着二丫头穿梭于小巷弄堂之中,幸亏他有一个秘密的去处,除非老王头调动公安,挨家挨户的搜查,不然永远也不会找到,那是老同学陈刚的家用电器修理店,陈刚和赵燕结婚后做了倒插门女婿,还进了文化局工作,这个修理店自然关了门,金恩华借过来,原是打算兰姐来城里看他时,为防柳慧如知道,特地用来幽会的,没想到兰姐没来过,今天倒让二丫头占先了。 所谓的男女作风问题,和经济问题一起是干部的两大忌讳,青岭虽说自古民风开放,干部队伍里这种事其实也挺多,但毕竟为纪律所限,为此落马的人不少,可金恩华比人家多个心眼,自古捉奸要捉双,就象当初在工业局,没有人不知道李局长和于海娣的关系,就是没被抓过现行,屁事也没有,只要做好了防范措施,谁也奈何不了。 灯光下的二丫头显得特别的yao艳妩媚,眼神透着饥渴和yu火,就那么稍稍的互相对视一眼,她就痴了,急切地扑上来,嘴里呼唤着:“金恩华,我要你、、、、、我要你狠狠的欺负我。”这也难怪,在农场里被常天龙管着看着,整整憋了七年,qingyu的闸门一旦打开,就必然是泛滥成灾和急不可耐,此时,最坚强的女人都会变得极其脆弱。 金恩华望着怀里春潮汹涌的女人,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人影,兰姐,臭娘们,孙玉霞,毛雅君,郑红线,当然还有老王头叶文彬常天龙和李红年他们,亲爱的同志们,怎么办?咱是男人啊,救人于水火之中,不正是一个男人的责任吗?我现在要消除最后的一丝犹豫和胆怯了,有花不摘枉为春,有美不掠枉为男,革命本色,革命者本来就好色嘛。 二丫头,王大美女,嘿嘿,其实我吃定了你,谁让你的面相暴露了你的本xing,你这种娘们,只要我稍稍的引导,那怕你金枝玉叶,那怕你铜墙铁壁,在我的不倒长枪面前,都得乖乖的缴械投降。 两个chiluo裸的身体粘在一起,没有多余的动作,也不需要前奏鸣曲,金恩华霸道的进入了女人的身体,现在他知道了征服女人第一次的重要xing,使出浑身解数,疯狂地打击着身下的女人。 “金恩华、、、、你果然好样的、、、、我太舒服了、、、、我愿意、、、被你干、、、、好棒呀、、、真痛快、、、、真厉害、、、、哎哟、、、、” 二丫头的**声越来越大,金恩华边运动边笑道:“二丫头,你想把邻居都吵醒吗?” “金恩华、、、、大坏蛋、、、、你这个活土匪、、、、哎哟、、、、我就要叫、、、、不要呀、、、、” 得意的狞笑着,撞击的动作更快更重更狠,“二丫头,老子、、、、嘿嘿,老子今天要干死你,省得你老来烦我。” “金、、、、金恩华、、、、你好狠心、、、、哎哟、、、、二丫头被你、、、、被你干死两回了、、、哎哟、、、、不行了、、、、天哪、、、、我又要死了、、、、” 金恩华突地觉得心头热流滚滚,犹如撞动板机,他再也把持不住,抱紧二丫头的tongti,无数子弹从枪口飞出,毫不留情的射向深渊。 “好爽快。”二丫头偎在金恩华怀里,fumo着他结实的胸膛,“金恩华,谢谢你。” 金恩华点上一支香烟,吸了几口,微笑着说道:“二丫头,希望你现在清醒了吧?” “嗯,有话你就说么,”二丫头仿佛还在回味刚才战斗的痛快淋漓,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知怎么的,这几天总是心情不宁,工作老是出错,满脑子都是你这个人。” 二丫头有的yao女的素质,金恩华心中叹了一口气,“那么,你希望我们是长期合作,还是仅仅潇洒走一回?” 二丫头白了金恩华一眼,娇嗔的说道:“金恩华,你不会干了我一回,就想甩了我吧,哼,休想。” 金恩华嘿嘿一笑,“那倒不是,你这么强烈,我是怕你以后另找门路,把我凉在一边。” “我,我这么强烈,还不都是你害的。”二丫头脸一红,拧了金恩华一把,“只要你以后不甩了我,能象这样,这样的满足我,我永远都是你的。” 第48节 金恩华有些感动,捧着二丫头yao艳的脸,认真的说道:“二丫头,我不可能娶你做老婆,我不会天天和你在一起,我只能把你放在心里的某一个角落,我还可能回家种田去,所以,跟着我你不但不会幸福,而且会身背一生的骂名,你要仔细想好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二丫头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金恩华,这种思想准备我很早以前就有了,我也许会想明天的事,但我从不去想后天大后天的事,向领导表个态,我是个党员,我会把自己的优良传统发扬光大的。” “说得好说得好,这话我爱听。”金恩华双手在二丫头丰满结实的tongti上youzou起来,嘴里说道,“二丫头,明天开始好好的工作,我会随时去看你的,咱们努力一下,治好青岭的水患,以后的事以后再作打算。” “嗯,我听你的。”二丫头被金恩华双手摸得又热了起来,伸出玉手捏住了他那重新昂首抬头的长枪,嘴里喃喃而道,“可是,领导哎,二丫头现在又洪水泛滥了,怎么办好那?” “嘿嘿,好办好办。”金恩华一声长笑,猛的一下把二丫头翻到身下,“二丫头,本领导关心群众爱护群众,善于搞承包责任制,你的一亩三分地,呵,以后就归我耕种了,本领导保证你土壤肥沃,四季丰收。” 第一百一十四章 老王头的无奈 第二天上班时,金恩华哼着小曲,精神气爽,昨晚在二丫头身上劳作了几个钟头,自己没趴下,把个二丫头差点整成了一瘫肉泥,总算搀扶着送到老王头家的门口,估计今天一场“暴风雨”在所难免,反正干也干了,缩头伸头都是一刀,要杀要剐,随他老王头的便。 路过经贸委办公室门口,恰好李正民站在门口,顺手就把他拉进了办公室。 “李哥,看你一脸的喜色,准有好事了吧?”李正民是叶文彬的铁杆死党,又在当交通局长时和他结下了深厚的战斗友谊,一起说话就能畅快自由一些,金恩华点上香烟吸着,笑呵呵的说道。 李正民对金恩华很是看重,不过如今处于相互竞争的位置,显得反而更加的谦虚,“兄弟,你的农委干得热火朝天成绩不断,我这经贸委总不能太落后了不是?老哥知道兄弟前途无量,老哥不才,还盼着兄弟常常光临指点一二呢。” “呵呵,李哥,其实我们不在同一起跑线上,所以李哥你可以对我忽略不计,”看到李正民一付聚精会神的样子,金恩华继续说道,“明年换届空出起码三个常委的位置,十个人去争,小弟当然也动过心思,可惜小弟有个致命弱点啊,资历不够,我明年才二十五岁,根本是小孩子想媳妇,想也白想,所以,如果没有新的外来户,那就是九争三了,李哥你大有希望。” “哦,兄弟请说,老哥我洗耳恭听。”李正民坐到金恩华旁边,谦诚的说道。 “李哥,一家之言,仅供参考噢。”金恩华笑着说道。“咱们青岭县的县长是一正三付,叶县长倒是一把抓经济的好手,可那个向道林身为常务付县长,对经济一窍不通,就是个喊喊口号的人,我估计他要挪挪位置了,平调还是晋升就看他的造化,蒋付县长年事已高身弱体病,肯定得退位,这样一来,公安局长陈子尧即使明年还兼着付县长,那也有两个空位置,就象专门为你和王新华准备的,计委主任和经贸委主任,不提你们提谁?” “照你这么分析,老哥我有希望罗。”李正民笑道。 “那当然。”金恩华继续说道,“你和王新华两个人互相一比较,你比他强在能实干真干,王新华这个人我在工业局领教过,有些小聪明,其实也是块只能耍耍嘴皮子的料,你让他抓点具体业务,十有八九要砸锅,再说叶县长一直在帮着你,那这个常务付县长的位置,不是归你李哥了么,常务付县长是当然的县委常委,第五把交椅,水到渠成自然而然,别人即使想抢,可他没那个本钱那,除非上头神仙下凡,否则,那位置肯定是你的,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不懂经济的人,迟早要靠边站。” 李正民频频点头,脸有喜色,对着金恩华也不掩瞒,遂说道:“兄弟,你还得帮帮我,老话说打铁还得铁墩硬,我总得干点什么吧?” 爽直是李正民的优点,可也是缺点,金恩华心里叹道,李哥确是好人,可惜了这性格,能爬到常委的宝座上去,恐怕就已经到顶了,官场上讲究内敛,喜形于色可是大忌。 “李哥,上面的事不用你自己经营,叶县长自会帮你搞定的,至于成绩吗,我倒是觉得你可以在外贸上做做文章,经贸委经贸委,经是虚贸是真,李哥你何不放开手脚玩一玩,咱们县海外侨胞多,最近几年开放后回乡探亲的不少,有些做大生意的大老板,让统战部帮忙牵牵线,找对几个,做几单外贸出口生意,只要将人民币变成美元,李哥,到时候我保证写几篇通讯报道给你吹吹,你就大功告成了。” “嗯,谁说不是呢。”李正民叹道,“可惜我们青岭县还不是对外开放县,做不了那种生意啊。” 金恩华微微笑道:“曲线贸易,借鸡生蛋,李哥,北边的宁州市不是被批准为对外开放了吗?我知道你李哥在那边有些相当铁的关系,有钱大家赚嘛,互惠互利,谁不想赚钱。” 李正民怔了怔,一拍大腿,兴奋的说道:“好主意,好主意,兄弟,谢谢你了,老哥还是那句话,有我的,就有你的,以后老哥有机会,一定加倍报答。” 金恩华心里有事,出了李正民办公室,转回自己的房间,老赵过来连连打着手势,金恩华还是往里走,要来的迟早要来,长痛不如短痛,惹得起躲不起哟。 老王头坐在他的位置上,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足足五分钟以上,两个人你看我,我看着你,谁也没有说话。 金恩华心里一颤,心中有愧,老王头一夜之间突然的更加苍老了。 “王书记。”金恩华轻轻的叫了一声。 “唉。”一声长叹,仿佛刚卸去了千斤重担,显得无奈和痛楚。 金恩华上去,为老王头点上一支香烟,满含歉意的说道:“王书记,对不起,你想骂就骂吧,揍我几下也行。” “哼。”老王头吸了几口烟,冷笑着说道:“怎么,现在感到后悔了吗?” “不是,我不后悔,我也不能后悔。”金恩华挺了挺胸,倔强地说道。 “够男人,可惜了。”老王头又是叹了一口气,“臭小子啊臭小子,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你这是在害你自己啊,那种事一旦被人揪住,你就永无翻身日子了。” “王书记、、、、我,我说过我不后悔。” 老王头摇摇手打断了金恩华的话,“叫我老王头,我喜欢你叫我老王头。” 昨天晚上,老王头等到二丫头回家,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一切,一个人呆坐着一夜没睡,疲惫之色挂满在苍老的脸上。 “老王头,谢谢你能原凉我们,关于以后,你想必知道我的想法,前方的道路,总有一条是属于我的。”金恩华坚毅地说道,“请你放心,我们有个约定,我想,我应该有能力照顾二丫头和小辛,我决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的伤害。” “臭小子,尽管我相信你,但你也别保证得太早了,”总算脸色有所好转,老王头说道,“唉,二丫头的毛病我知道,从小就不安份,早晚都要害人啊,我就是想把她扔在那里,凉着她上了年纪再说,没想到被你臭小子拉了出来。” “嘿嘿,我看未必,人尽其才嘛。”金恩华说道,“老王头,如果没有二丫头,我无法实现我所做的,彻底根治青岭平原水患的规划,只要实现了这个规划,我不当这个破官了,重新回月河乡当农民去。” 老王头瞥了金恩华一眼,淡淡的说道:“臭小子,别得意的太早了,防汛办的事办得好,谋事先谋人,杀一儆百能收到奇效,该坚持的一定要咬牙挺住,当然了,看你和柳慧如宋四眼的关系,也处得不错,但是,你在动,别人也在动啊,别以为纪委的信箱里没有关于你的举报材料,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这些老家伙马上就要彻底滚蛋了,再也没法帮你了,唉,以后,就看你自己了。” 老王头起身走了,金恩华还楞在那里,出乎意料呀,想象中的暴风雨没有来临,只是老王头的话中浸满了无奈和苍桑。 临近中午时,不安份的二丫头来了电话。 “二丫头,气象广播说,今天多云转睛天。”金恩华开心的笑着。 “知女莫若父,我知道会是这样的,”二丫头在电话里笑着说道,“金恩华,你,你几时过来?” 晕那,金恩华手中的电话筒差点掉到地上去,“二丫头,我说,你不会、、、、不会又想那个了吧?” “是的,我又想要了,不行吗?金恩华,我告诉你,荒田太久,你那么胡乱的耕耘几下,能有什么效果呀。” 天那,莫非这就是老王头说的什么“毛病”?“二丫头,你这个娘们,我算服了你了,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你给我等着,我明天过来,一定给你个死去活来,让你这辈子永远忘不了我的厉害。” “哈哈,金恩华,二丫头不怕,二丫头是一台生锈的机器,只有你不断给她加油,工作起来才有动力啊。” 他妈的,果然是桃花劫呀,这下真的是惹上大麻烦了,二丫头简直就是民间传说中的“无底洞”,臭和尚啊臭和尚,你他妈的十多年前的鬼话,变成不折不扣的魔咒,你要是活着,老子一定跟你没完。 第一百一十五章 钱部长请客 组织部长钱坤的家宴,金恩华当然得去,眼看着就要落实一批新的正科级和付科级干部,关系到自己农业糸统的具体人选,你组织部长有权安排,可也不能完全撇开我这个农委主任,不然咱给你搞点事,谁也得不了好去。 意外的是宋传宾也在,这就有点意思了,一个山头的领军人物出席作陪,让金恩华有些受宠若惊,这也难怪,这次农业糸统需要提拨的正付科级最多,加上各乡镇主管农业的付乡长付镇长,一共有四十多名,几乎占到这次干部提拨总人数的一半,他这个不大不小的县长助理兼农委主任成了大家的公关对象,宋书记亲自出马也算给足了面子。 “小金,老钱说今天有贵客光临,原来是你啊。”宋传宾微笑着说道。 金恩华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宋书记,我哪是贵客,你这样说,我可喝不下酒了。” “呵呵,快坐快坐。”宋传宾拉着金恩华坐下,“又不是在上班时候,别弄得那么认真,你小金敢公开叫老王头,为什么不敢对我直呼老宋?” 钱坤过来笑道:“是啊,小金,今天你可得好好的敞怀喝几杯罗。” 过份的热情,必有意外的诉求,金恩华冷静的一想,既来之则安之,一位是君子之交的朋友,一位是开始接近的领导,大家彼此都有了好感,只要抱着合作的态度,事情应该能妥善的解决。 钱坤去了厨房帮老婆烧菜,宋传宾笑道:“小金啊,忘了告诉你一件喜事,你三叔的青岭民间曲谣,经过许多专家的审查,省人民出版社准备出版了。” “是吗?”金恩华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宋传宾真是个民间文学的发烧友,对这件事这么上心,这对金家确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大喜事,“宋书记,谢谢你,这事要是没有你帮忙,肯定办不成。” 宋传宾笑道:“那里,我不过是打了几个电话而已。” 金恩华思忖着说道:“宋书记,我有个请求,不知宋书记能否答应?” “哦,你说,还跟我客气什么。” 金恩华真诚的说道:“宋书记,当初我三叔让我把书稿带过来的时候,他就交代我了,说有机会出版的话,他非常希望和宋书记共同署名,而且宋字七划金字八划,按姓氏笔划为序,我说宋书记喜爱民间文学,一定会答应的。” 宋传宾心里有些喜出望外,果然是个善解人意之人,说到了自己心里所念之处:“小金,这怎么可以,不行不行。” “宋书记,其实你的把关和推荐,对这本书的出版更加重要,再说,请你也拿出你收藏的东西加入进去,这么一来,我三叔反而占了大便宜,”金恩华笑吟吟的说道,“宋书记,只要你答应我的请求,我保证拉来地委周书记为书作序。” 宋传宾哪有不同意的道理,自从前任地委高书记调走后,自己象没了娘的孩子断了线的风筝,在风雨中飘荡,上头没人说话不灵,早听说金恩华和周兴国书记有联糸,如果借此机会和周兴国拉上关系,自己就能挺直腰板扬眉吐气了。 “小金,那我就却之不恭免为其难了,”宋传宾亲切地说道,“小金啊,谢谢你。” 钱坤和老婆走了出来,“呵呵,宋书记,小金又做什么好事了?” 钱坤老婆向金恩华亲热道:“小金,你来了。” “阿姨,不,嫂子,你好。” 这时,钱坤唯一的侄子钱富来,带着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走了进来,见了金恩华,也不跟宋传宾打招呼,径直和金恩华招呼起来,看那亲热的劲头,绝非普通的关系。 宋传宾有些糊涂了,怎么回事,这老钱和小金关系挺铁呀。 只见钱坤领着老婆和钱富来,还有那个小姑娘,向金恩华恭恭敬敬的行起了礼。 原来,金恩华在月河乡赶走工商所以后,觉得有必要加强和钱坤的关系,就主动的找四叔为钱富来治伤,后来一打听不是十足的花花公子,人底不坏,除了不喜欢读书,人很机灵聪明,对查案查私那类事特别的喜好,就试着向刘希才推荐,进了大老张领导的天州地区缉私科,没想到歪打正着,钱富来干得如鱼得水,不多久就立了功受了奖,深得大老张赏识,不但介绍他入了党,更是提拨他当了第二付科长,还把自己的亲侄女许配于他,钱坤两口子是高兴得不得了,因祸得福,饮水思源,当然得重谢金恩华了。 宋传宾恍然大悟,原来常委会上金恩华多出的一票,敢情是老钱投的,当下也不以为忤,这样发展下去,大家都快要成自己人了,为了与方家势力抗衡,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何乐而不为。 喝足酒吃饱菜,钱坤把宋传宾和金恩华让进书房,金恩华也不客气,待宋传宾和钱坤坐定以后,自己也跟着坐了下去。 钱坤微笑着说道:“小金,这次要定一批干部,你们农业糸统是大头,你说说你的想法。” “宋书记,钱部长,你们是知道我的,我没啥要求,只要是想干活能干活的人,我都举双手欢迎。”金恩华说的是真心话,也表述得很客气,让宋传宾和钱坤听了觉得非常舒服。 “嗯,说得好。”宋传宾微微一笑说道,“老钱,我觉得,这次农业糸统的干部提拨,以小金同志的意见为主,毕竟以后要一起共事,知根知底的,说话办事也方便得多。”钱坤点点头,附和着说道:“宋书记说得对,这里没外人,小金你就说说嘛。” 投桃报李,主动示好,也不枉我一番苦心努力了,心里一笑,认真的说道:“两位领导这么信任我,我就不客气了,其实老王头这次没和我提过什么,我呢又没啥个人想法,所以,请两位领导给我推荐一些人马,我权当过过目就行了。” 好个金恩华,人情送得快还得也快,是个可交之人,推荐一些人马?不就是明摆着大人情嘛。 “嗯,小金,不错。”宋传宾点点头,赞赏的说道,看来,以后老干派要和我中坚派合流了,抗拒方派对青岭的入侵和控制,眼前的金恩华倒影个不错的人选。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定别碰老处女 从钱坤家出来,已是夜色笼罩,华灯初上,晚风一吹,金恩华头脑清醒不少,路边粮食局的门前,停着一辆吉普车,这县城里加上公安局的,总共才几十辆小汽车,吉普车就更少,走近一看,正是那辆自己从武装部徐部长那里打赌赢来的,常宝不是开着它送二丫头去了青岭水库了么,他应该在那里待着的,怎么偷偷的跑回来了。 一想到常宝可能在粮食局院子里,金恩华吓了一跳,这粮食局里有个女局长,是个三十五岁的老处女,名字叫诸葛瑾,金恩华见过几次,工作能力挺强,人也很漂亮,就是冷冰冰的,人称天山雪莲,老家在海州地区的乐海县,是个革命烈士的后代,在青岭工作有些年头了,平时却不住机关工委安排的宿舍,而是一直住在粮食局院子里,这常宝肯定在里面,他到粮食局干什么来了? 据说这个老处女以前性格不是冰冷的,反倒颇有些人缘,给她介绍的对象很多,大概眼界太高的原因,终于一个都没谈成,奔了三十的年龄,上门的人就少了,慢慢的成了青岭第一老处女,前不久,她母亲得了病,常常要回家照料,看到农委一下有了两辆吉普车,就提出送送她,乐海县就在青岭隔壁,金恩华觉得有空送送人家也是应该的,就把这事交给了常宝,莫非一来二去的,送人送出了事。 金恩华从口袋里摸出备用车钥匙,打开电门,使劲的按响喇叭,一会,粮食局里跑出个人,果然是常宝。 金恩华虎着脸,冷笑着问:“哼哼,常宝同志,你可够积极的,看不出来呀,你不会告诉我,你是在粮食局是代表我在视察工作吧?” “金哥,你,你在说什么呀,我,我可听不懂你的话。”常宝笑着说道。 “嘿嘿,行行,你真行,一天来回三四个小时,而且可能天天如此,辛苦,辛苦你了。”金恩华笑得让常宝坐立不安,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只觉得渗人心慌。 “金哥,事情是这样的,瑾姐姐她说、、、、她电话里说身体不舒服,所以,所以我不放心,就想回来看看。”常宝说得吞吞吐吐,有些不好意思。 “哟,还发展的挺快,不错不错,连瑾姐姐都叫上了。”金恩华瞪着双眼,恶狠狠的说道,“常宝你听着,你小子眼珠子一转,我就知道你打什么坏主意,老老实实的坦白交待,什么时候开始的,现在到什么程度了,不然的话,我让你的事,当成明天早上县委大院的头条新闻。” “别呀,金哥,我都告诉你还不成吗。”常宝抓住金恩华的手臂,央求着说道,“就是上次,你让我开车送她回乐海老家的时候,瑾姐姐,不,诸葛瑾她她说,为了感谢我,就请我看了一场电影,然后就,就又送了她几次,然后有一次她突然对我说,说,常宝,你人真好,抓着我的手突然的哭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觉得瑾姐姐她挺可怜的,就这样,我们在电话里常常聊天,金哥,你可别想歪了,我们,我们还没什么的。” “嘿嘿,挺富有革命同志的同情心,老实说吧,有没有到互相抱着亲嘴那一关?”金恩华用力捏着常宝的手臂,嘲笑着问道。 常宝哭丧着脸说道:“金哥,你捏痛我了,我说我说,我们刚才正要,正要做那个的,就被你的喇叭声打断了。” 金恩华松了一口气,也放开常宝的手,“傻兄弟啊,你小子惹下大麻烦了,真是个十足的大笨蛋,哼,你等着倒霉吧。” 常宝不以为然的说道:“金哥,你可别吓我,不就是互相关心帮助,谈点恋爱么,再说,我们这是向你和王姐学习,你总不能是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吧?” “呸,常宝你这个混蛋,”金恩华哭笑不得的骂着,叹了一口气后说道,“常宝啊常宝,你的瑾姐姐是个什么人?一个老处女,一个心理有些变.态的老处女,老人们常说,宁做光棍,不娶老空,老空就是老处女,兄弟,你只比我少两岁,早就可以开始谈恋爱了,你小子有权利有条件满大街的去追漂亮小姑娘,可你千万不能碰老处女啊,那是沾上了,你甩都甩不开的大麻烦呀。” “也没这么严重吧,瑾姐姐她人挺好的。”常宝小声的嘀咕着。 第49节 “呵呵,恋爱中的男女,智商只有十几,”金恩华继续说道,“你常宝好好想一想,她比你大十三岁,你们继续的这样下去,要是她逼着你娶她,别人笑话倒在其次,你老爸老妈能同意你们的事吗,我估计只能是你老爸带着民兵,把你押回农场,再狠狠的打断的两条狗腿,哼,傻兄弟,你还跟我比,我一个臭农民,什么也没有,也没人管着我,只要我愿意,我把县广播站的四十几岁的老寡妇娶回家,村里人保准翘着大拇指夸我有能耐,你跟我比?告诉你,追女人的首要条件,是追到手后怎么领导她们,想要就要想甩就甩,就你那傻样,还没什么实质性的行动呢,就犯迷糊了,你就等着受苦受难吧。” 常宝慢慢的冷静下来,听到老爸老妈,也慌了手脚,这坎可迈不过去,自己怎么没想到呢?再说,和瑾姐姐也没做什么呀,这,这就叫谈恋爱?“金哥,你说我,我该怎么办?你教教我么,看你和王姐,发展得比火箭速度还快,好歹我是你的部下,分享一下成功经验嘛。” “呸,臭常宝,当心我告诉王姐打烂你的臭嘴,”金恩华笑着骂道,“男人,要懂得有所为有所不为,就拿追女人来说吧,你行动之前得明白自己的终极目的,是逢场作戏,还是寻找终身伴侣,然后才能按照目的展开行动,并抓住恰当时机告诉对方,象你说的王姐,她是过来人,过来人就是明白人,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拉倒,可你那位瑾姐姐,早被遥远的爱之迷雾吹得稀里糊涂,再加上你这个只管低头走路不管抬头看路的家伙,呵呵,十三点碰上二百五,永远无法调和。” 常宝挠着头笑道:“金哥,我比别的笨蛋幸运多了,嘻嘻,我有一个聪明的领导,高手中的高手,他准能帮我脱离苦海安全上岸。” “去去,少拍马屁,快开车,本领导要睡觉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把问题给解决了 金恩华打发走常宝,看到隔壁柳慧如房间的一楼亮着灯,而门口的廊灯没有开着,他会心的笑了,那是他们两个人约定的联络暗号,表示着柳慧如那里已经没有了访客,金恩华可以通过后院的矮墙,大模大样的进去,如果门口的廊灯同时亮着,就是有客人来访,金恩华作为不速之客自是不便出现。 因为即将提拨和调整一大批正科级和付科级干部,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干部之间,互相拜访骤然多了起来,刚才金恩华就看到向道林,带着莫海笑和方文正从柳慧如那里离开,准是在酝酿人选的事,好在半个月后的常委会上抢点革命果实,前两年的干部招聘,是从外向里加人,这次青岭县建国以来规模最大的干部选拔,是在职普通干部的一次大好机会,将决定着以后各方力量的对比问题,重要的局委办要增设付职,建制规模大的乡镇也要增加付职干部,还有象乡镇企业局那样的新部门,更需要提拨一批新干部上来,加上许多到点退休干部空出的位置,好家伙,一下子要选拔将近上百名正科付科,几乎占了青岭在编同级干部的三分之一,那些常委们哪个不蠢蠢欲动,纷纷使出浑身的解数,不争的是傻瓜,争的是英雄好汉,这么多瓜瓜枣枣,怎么着也能争他三五个,运气好的和有实力的,没准能捞个大丰收。 看到向道林和莫海笑方文正离开的背影,金恩华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微笑,心头突然生起一胆冲天胆气,你向道林算个俅,老子就是看不惯你,当初你不是看不起老子农民出身么,今天就让你瞧瞧,一个小农民是怎么玩你这堂堂的县委常委兼常务付县长的,。 “楞着干吗,快进来吧。”柳慧如凝视着倚在后门口的金恩华,翘翘嘴角嗔怪道。 “嘿嘿,你的屋里还留着yin谋诡计的气息,我不知道该不该进来呢?”金恩华吸着烟,脸上挂着嘲讽的表情。 柳慧如白了金恩华一眼,把他拉进屋内,关上门,自然而然的倚进他怀里,低声的说道:“好老公,别生气好嘛,人家,人家的心里可只有你。”说着搂住金恩华的脸,讨好地吻了一遍。 金恩华对柳慧如的态度还算满意,稍许点点头,摆足架子用鼻音哼了一声,“欠插的臭娘们,老子今晚要好好的调教调教你,不老老实实配合的话,我立马休了你。” 抛过一阵媚眼,柳慧如不怒反喜,挺了挺坚实的胸脯,一只手情不自禁地摸到了金恩华的藏枪处,几天不见亲人,长枪不争气的抬起了头来,惹得柳慧如两眼放光春波满眶,今晚的柳慧如更加的妩媚迷人,丝毫没有女强人的上位之势,举手投足,一言一行无不是女xing的诱人气息,一身紧身衣服,更恰到好处的呈现着她魔鬼的身材。 “好老公,今晚,今晚我都是你的。”柳慧如紧贴着金恩华,温顺娇羞的耳语着,“小混蛋,臭娘们,臭娘们就是愿意让你折磨。” 手挽手的上了楼,柳慧如乖得象只小小的绵羊。 进了柳慧如的闺房,金恩华指着那张大床笑道:“臭娘们,老老实实的给我坐到床上去,先说大事后办正事。” 柳慧如春情荡漾,不知道金恩华要玩什么花样,心里颇为受用,嘴里却嗔道:“老公,你,你要干吗?” 金恩华躺在床上,瞅着天花板,径自吸着香烟,柳慧如乖乖的上了床,趴在金恩华的胸膛上,小声的问道:“说话呀,到底什么事?” “哼,你们今晚是不是在商量提拨干部的人选?” “怎么啦,你不是说不管这事吗?”柳慧如望着金恩华,奇怪的问道。 金恩华fumo着柳慧如红润的脸,微笑着说道:“可是我就在几分钟前,突然改变主意了,我要掺和掺和这事,而且要你这张王牌的全力配合。” “哦,”柳慧如的动作有些急切,一边解着金恩华的衣服,一边应道,“好呀老公,只要是你提出的人选,我肯定无条件的支持。” 金恩华捏住柳慧如的玉手,y笑着说:“臭娘们,有你这么侍候男人的吗,要先主动tuo你自己的衣服,以吸引男人的眼球,从而激发起男人原始的本能,老公我嘿嘿,就喜欢看你一件一件的tuo。” “小混蛋,liumang成xing。”柳慧如翘翘嘴角嘟囔一句,双手却顺从地tuo起了自己的衣服,几天没被干,那里有些受不了,柳慧如早就急不可耐,一会就yisibugua了,把修长的tongti呈现在金恩华面前,羞se的瞟一眼躺着的小男人,一双纤长的玉手又解起金恩华的衣服来。 “呵呵,柳大书记,长夜漫漫,别xing急嘛。”金恩华fumo着柳慧如的yuti,微笑着说道,“你们这次策划的人选,其实不过是向道林的人马,你是个外来户,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人,你不觉得你是在帮着向道林做事吗?况且旁人都看得出,向道林已经和你渐行渐远,大有取代你的趋势,方家人肯定对你在青岭的所作所为失望了,所以你也得有所作为,展示一下你的力量。”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可我不支持他,又能怎么样?”柳慧如熟练地tuo去金恩华身上剩下的短裤,玉手迫不及待的拥抱住昂首抬头的长枪,一双迷眼连连向金恩华放电。 金恩华拿手不住的摩挲两座高耸的玉峰,禁不住tiaodou的柳慧如身体连连颤抖,小声央求道:“老公,好老公,先办了臭娘们吧。” “不急不急,先说大事再办正事,”金恩华坏坏的笑着,一边还耸动着怒立的长枪,一颤一颤的逗引着柳慧如,金恩华面对着娇美youwu,其实也是yu火焚身,可他知道柳慧如更甚,连一双丹凤眼都几乎要冒出火来,“臭娘们,你给我听好了,老公这次准备大干一场,胡子眉毛一把抓,大小通吃,只要你发句话,我就可以大捞一把。” 柳慧如楞了一下笑了,以为金恩华在开玩笑,格格格的笑着,“老公,你好大的口气,就是我支持你,你有那么大的胃口吗?” 金恩华瞪着双眼说道:“臭娘们,你说,你到底帮不帮你老公?” 柳慧如摇摇头,讨好的说道:“老公,我当然想帮你,可是我帮不了你呀。” 金恩华倏地沉下脸来,坐起身子,一把抓过柳慧如的身体趴在自己双膝上,嘴里狠狠的骂着,扬起右手掌,重重的砸在柳慧如雪白滚园的屁股上,“臭娘们,几天不扁你还顶嘴了,竟敢不听自己男人的话,今天老子要好好的教教你怎么做女人,你说,听不听老公的话?” “老公,你,你干吗打我?哎哟,”柳慧如痛得叫起来,忍不住眼泪也流了出来。 迎接的又是“啪”“啪”的声音,金恩华毫无怜香惜玉之意,一下重过一下,“臭娘们,老子以前是对你太好了,哼哼,今晚你敢不听我的话,我保证打烂你的小屁股,看你明天怎么去上班?” “呜,哎哟,老公,好老公,别,别打了,臭娘们听你的话,呜。”柳慧如哭叫着,四肢乱颤,yuti通红,一付可怜兮兮的样子。 金恩华扶起柳慧如,拉回到怀里,又是拭泪又是送吻,“臭娘们,说说,刚才你老公没听清楚。” 柳慧如哇的一声,象个孩子似的放声大哭起来,金恩华赶紧的多方按抚,还拿两根手指伸进流水潺潺的桃源洞里,以示安慰陪罪之意。 “老公,呜,你好狠心,人家,人家又没说不帮你。”柳慧如驯服的依偎着,委屈的小声低泣,“人家,人家整个人都给你了,还有,还有什么可保留的,以后,以后别打我,我都听你的就是了,你说怎办就怎办,这个县委书记,也让你当好了。” “呵呵,臭娘们,这才象话,当县委书记我可不资格,可是打打县委书记的小屁股我还行。”金恩华得意的笑着,双手在女人身体上加快了四处出击,“男人打女人,天经地义,只要你以后乖乖的听话,老公我不会打你的。” “老公,好老公,臭娘们的小混蛋,嗯嗯,臭娘们要,要。”柳慧如chiluo的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ruan,慢慢的瘫在金恩华的怀里。 金恩华翻过身,压倒女人的身体上,又烫又ying的长枪,毫不犹豫的进入了女人的身体,“来吧,臭娘们,作为惩罚,也作为奖赏,老子今晚要狠狠的干你。” routi的撞击声,女人的shenyin声,大木床的吱叫声,组成了屋里最动听的人间奏鸣曲。 “臭娘们,嗨,去ni妈的县委书记,嗨,干的就是你这个县委书记,老子从明天开始,就是真正的县委书记,嘿嘿,看谁敢不服?”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这小子使了啥魔法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的早上,柳慧如总算从甜美的梦中醒了过来,爱怜的在小男人的脸上抚摸着,心满意足的笑着,小混蛋越来越狠了,做起那事简直是猛虎下山,挡无可挡,要不是自己苦苦哀求,今天真的要起不了床了,赶紧推醒旁边的金恩华,“老公,快起来,快起来,天都大亮了,再不走,会被人看见的。” 金恩华睁开眼睛,做了个双臂伸展运动,不以为然的笑笑:“老婆别怕,没事,后面山上没有人的。”磨噌着又逗会柳慧如。柳慧如小女人似的委屈着,金恩华拉到怀里好言哄着,夸她床上表现特好,进步极大,又邀她星期天上青岭水库来玩,公私兼顾的什么的,柳慧如心中快慰,翘着嘴说一定要叫上肖兰辉一起,金恩华心想这层窗户纸迟早要破,就满口答应,还恶作剧的念想着,能否有机会同享两美,两个人犹如新婚夫妻般,缠绵良久,恋恋不舍的下了床。 柳慧如到了办公室后,想了好久,终于下了决心,小混蛋说得没错,向道林越来越不尊重她了,还听说他和公安局长陈子尧来往甚密,一定是方家老幺方宁君在背后捣的鬼,反正自己在青岭也干不长,还好总算没对不起方老爷子的苦心栽培,自己以后即使做不了肖兰辉,大不了离开一线,去妇联或者计生部门上班,也落得个安宁舒心,唉,不知怎么的,以前对从政和权力挺热衷,自从和小混蛋好上以后,更多的是对他的依恋和牵挂,工作上的确有些散漫放任了。 回过身想去外间,突然想起方文莺还在天州没回来,遂关好门,拿起了电话。 “是钱部长吗,我是柳慧如,你好,是这样的,这次大规模的干部选拨工作,你们组织部还要继续抓紧抓好,嗯,科级干部的选拔,本是组织部的本职工作嘛,当然以你们组织部为主,对对,你们组织部熟悉干部队伍的情况,可以先拟定一个名单出来么,征求意见的时候,可以多向离退休老干部和主管领导请教,是的,比方说,比方说农业糸统的,不妨问问金恩华同志吧,人家是农委主任,还是比较熟悉干部状况的嘛,好,嗯嗯,就这样吧。” 钱坤放下电话,有情况哦,仔细想了一会,徽微的笑起来,跨过院子到了叶文彬办公室,叶文彬听了钱坤转述的柳慧如的电话,马上也是微笑起来,“呵呵,这小子使了啥魔法,连柳慧如都送起人情来了,老钱,后生可畏,后生真的可畏啊。” “是啊,宋书记,柳书记其实也在逼我们表态呢,既然人家如此大方,我们何不?”钱坤笑道。 宋传宾思忖一会后说道:“罢罢罢,长江后海推前浪,前浪终归要消亡,老钱啊,柳书记的指示,我看非常重要,你们组织部要认真学习细细体会,坚决落实贯彻执行。” “明白。”钱坤会心的笑起来,这位君子朋友真是厉害,许多人想做而做不了的,就他能敢想敢做,还能做而得逞。 柳慧如的话里无非是两层意思,这次干部的选拔名单将由组织部牵头,常委们要提也就有越权之嫌了,顶多大家提点建议,还比方说,不就是名单出来后要拿给金恩华过目吗,好家伙,这小子比常委还牛,你柳慧如都这么大方,我们怎么会甘愿落后,反正选的肯定大多是青岭本地人,差不到哪里去,做个顺水人情也不错,只是太便宜金恩华那小子了。 这个消息在几个常委那里互相的传递了一遍,也就保不了密了,金恩华的电话很快成了热线,老赵也连连的过来报告来客盈门的情况。金恩华赶紧溜到了叶文彬的办公室里。 “县长大人,快给我想想办法吧,这样下去我还怎么上班呀?”金恩华叫苦连天的样子,让叶文彬觉得好笑,转念一想,人家争地盘的都放弃了,自己这次当然无条件的支持了。 “小金,得了便宜还卖乖是不是?”叶文彬微笑着说道,“这事还早着呢,你先给我盯好青岭水库那摊子事,那才是大事,出了问题我可不找别人,就找你一个人算帐。” “领导放心,我下午赶过去,在那里待几天。”金恩华为叶文彬敬上香烟后,又发起了牢骚,“我说领导啊,这到底算怎回事,水库有问题我们管,要花钱也由我们掏,这几时放水却要由地区管着,他们要是再拖着不批,我就下令放水了。” “才安稳几天,你又想给我惹事是不是?”叶文彬生气地斥道,“小金,很多事就是这个样子,做事的人没权,有权的人不做事,所以才要改革嘛,你好生给我待着,管好本职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行行,我不提意见了,可领导你得抓紧时间,青岭水库那边还等着呢,不放掉水,怎么施工,咱可没有水下施工作业的本事啊。”金恩华摊摊两手认真的说道。 “嗯,那倒是,”叶文彬沉吟一会,徽笑道,“这水库在枯水期开闸放水,青岭水库还从未有过,我们这回也把责任往上推,再来一次电话请示。” 叶文彬拨通了刘希才的电话请示。 “老领导吗,近来可好?我么,就瞎忙呗,是啊,还是青岭水库的事,请老领导下个结论,允许不允许放水,我们都坚决执行领导的指示。” 金恩华凑上来,又朝叶文彬指指自己摇摇头。 只听刘希才在电话里笑道:“文彬,是臭小子在逼你了吧,别理他,他在不在?老县长儿子的事,我还没找他算帐呢,你让他听电话。” “噢,他呀,现在是大忙人,我也正找他那,”叶文彬瞅瞅金恩华,继续说道,“不过,老领导啊,这青岭水库放水减压,是老王头家那个二丫头提出来的,符合实际情况哦,对对,能否请老领导抽空见一下二丫头,让她当面向你汇报一下青岭水库的实际情况。” “行呀,文彬,你几时让二丫头过来吧,我也好久没见那丫头了,呵呵。”电话里刘希才笑道。 金恩华正在点烟,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拿过一支铅笔,在办公桌的报纸上写了“水泥”两个字,一边向叶文彬连连的示意。 叶文彬稍微一楞,马上反应了过来,点着头笑了,水泥的开支在这次水库整修工程中,占了大头,亏这小子大胆,又打起歪门邪道的主意了。 “老领导啊,不瞒你说,我现在难呀,县里的财政状况,你老领导是清楚的,这不,青岭水库的加固整修工程又要十几万,我这里是快揭不开锅了,不不,我不向老领导要钱,有困难我们自己想办法解决,就是想请老领导出面,跟天州水泥厂打个招呼,对对,都是公家的事,可否先欠着,我们有了钱马上还。” 金恩华又凑了上来,只听刘希才说道:“嗯,文彬,这不是不行,我就怕臭小子到时候又赖帐不还,这方面的事他可没少干哟。” 叶文彬笑道:“老领导,要不我出面,你担保?” 电话里刘希才顿了顿,“那倒不必,这样吧文彬,我给水泥厂打个招呼,你们先用着,水库工程要紧啊。” “多谢老领导,没忘了青岭人民,请老领导几时有空时,下来走走,好,再见。”叶文彬放下电话,朝金恩华苦笑着说道:“这下好了,把我也套进去了,等着到时候挨骂吧。” “嘿嘿,领导呀,天州水泥厂是天州地区的,咱不欠它的钱还能欠谁的。”金恩华坏坏的笑道,“凭什么他们当爹当妈的,发号司令,出点问题却连个屁都不放,领导你放心好了,这事落不到你我头上。” “呵呵,就你鬼主意多。”叶文彬疑惑的问道,“小金,我不指望你帮我赖帐,等财政局有了钱,我们马上付清水泥款,省得被人家骂成老赖,再说,到时候水泥厂可以找签字的人,总归是跑不了。” 金恩华神秘的说:“领导,你知道水泥厂每次送水泥过来,都是谁签的字?” “哦,”叶文彬眼睛一亮,微笑着问道,“小金,你还真搞出了名堂,快说说。” “嘿嘿,青岭水库的张老主任,不久前患上了癌症,医院诊断说过不了今年了,他老人家死活要求,说要为水库作点最后的贡献,我很是感动呐,于是封他老人家为青岭水库整修工程总指挥,所以,现在青岭水库的一切事务由他老人家负责,到时候,就请水泥厂的同志去找张老主任要钱吧,就看他们敢不敢去了,嘿嘿,公家对公家的事,他刘专员也不会逼人太甚吧。” “哈哈,哈哈,小金啊小金,你真是个老赖,青岭人民的好老赖。”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从女人谈开去 星期六的下午放假,县委大院里难得的清静,金恩华来到吉普车边,原来车上早坐了三个人,心里不免苦笑,一个方文正就够受的了,后面还坐了大胖子吴阳和永远一脸谦卑的程建国,个个都不是善茬,在县委大院里可能还排不上号,到了下面去,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这次青岭水库之行,他妈的注定不得安宁。 “楞什么呀大金助理,快开车。”方文正难得的情绪释放,象个领导似的挥着手。 金恩华呸了一声,毫不客气的冷嘲热讽起来,“三位大领导难得哟,放着老婆不抱,都愿意参加义务劳动,本人表示非常欢迎,不过事先声明,工地上不供应饭菜,饿坏三位大领导的贵体,概不负责。” “我举手赞成,不给金总指挥添麻烦。”程建国挤出笑容说道。 吴阳以前就和金恩华认识,说话比较随便,不象其他组织部领导那样惜言如金,是个十句九句痨的话篓子,人称“自来熟”,和谁都能粘乎,“金主任,我们保证和你同甘共苦,你吃啥,我们就吃啥,决不提额外要求。” 方文正笑着把金恩华拉上车,“老吴老程,你们还不知道吧,在月河乡那会,这小子吃香喝辣的,从没委屈过自己的肚子。” “呸,”金恩华啐了一口,发动了车子,“方白脸,你他妈的资产阶级的后代,生下来就是金枝玉叶,我们做农民的容易吗,我这是自我奋斗,要把小时候吃不饱的亏欠补回来,并跟我装什么高尚,我的理想不多,除了吃,就是找个会下仔的老婆。” 车里笑声一片,吴阳说:“洞房花烛夜,金榜留名时,咱小金同志还得努力,没有老婆,这人生确实不完满,干革命工作也没劲头哇。” 程建国笑着附和说:“吴部长说得对,革命生产两不误嘛。” “你们瞎操心了,这小子整个就是花花肠子。”方文正笑道,“你们知道吗,我们金助理在月河乡读的最多的书,不是马列著作,而是地摊上淘来的繁体书,人家早就从那方面毕业了。” 金恩华不以为忤,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嘴里直打哈哈,“三位大领导,你们是饱汉子不懂饿汉饥,国家也真是的,搞什么晚婚晚育,二十八岁才能生孩子,我么还差得远呐,不过咱好歹是领导,意志坚定如钢,响应国家号召义不容辞,可惜苦了人家小姑娘了,大好青春年华,可白白在苦熬中消逝了。” 女人是男人口中永恒的话题,一提就能鼓舞人心,连最矜持的方文正也不例外,“呵呵,金主任心急了吧,这车里四人,你最没资格讨论女人,你凭什么说女人熬不住?” “方主任说得有理,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吴阳怪里怪气的笑道。 金恩华狠狠的踩一下油门,大声的笑骂道:“方白脸,没良心的东西,在这里我要问候问候你家祖宗了,要不是你小子横插一杠横刀夺爱,要不是你那老老丈人狗眼看人低,我他妈的起码都有两个革命接班人了,也不至于让我守寡守到今天,连嘴都没有亲过,冤不冤那,你小子再笑,我就一脚把你踹下车去。” 第50节 干部是人,领导弄情,说到女人最来劲,何况车上坐的都是同一档次的人,知根知底,开玩笑没有放不开的,反而会融洽气氛掩饰目的。 吴阳跑来套近乎,应该是最纯洁的行动,宋书记钱部长是他的领路人,早就暗示他要多多接近金恩华,这小子好比旋转的木马,冥冥之中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支持他永不停息,吴阳在县里除了宋书记钱部长,没啥外力可借,想要坐稳屁股下面还没热的位置,和金恩华结盟是最为可靠的,方家毕竟是外来的,人家不一定给你个脸。 程建国情况有些复杂,表面上他是方家的人,实际上关系不是很铁,方家根糸庞大人马众多,你我他也有个亲疏,和柳慧如的情况差不多,从未得到过方家现任掌舵人方宁君的完全信任,他也是个人精,知道自己根本无力在青岭扎稳脚跟,来了以后夹上尾巴,装媚脸卖讨好,辩真伪认方向,自然而然的靠上了柳慧如,今天柳慧如向他做了暗示,金恩华这小子是个顺毛驴,好象和柳慧如的关系还过得去,同级别干部里最强势的人,和他站到同一条战壕里去,何乐而不为,反正你方家对我有所保留,这次也是无人可派了才轮到我,将来另扛它旗也不算犯讳,人不为自己打算,那才傻呢。 三个人中方文正心里最是焦急,当然表面上还得装,他有这个能耐,本来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顺顺当当当的布局着,这次要拿下一半以上人选没有问题,柳姨终归是女人,办事心慈手软力不从心,有点和事佬的样子,将来这青岭还不是方家的天下,老丈人能力有限,再加年龄文凭限制,很难再有进步,最后还不是自己理所当然的上位,这几天千方百计四面出击,效果是显著的,陈子尧早已被老丈人俘虏,孙玉霞由叔叔亲自出马,许下了晋升付书记的承诺,这个摇摆女人动心是早晚的事,叶文彬向来标榜中立,在人事问题上从不与人结怨,这次顶多也是骑在墙上看,这边加起来,常委会上就足够强大了。 没想到柳慧如节骨眼上打针,关键时刻打退堂鼓,一下子打乱了老丈人的如意算盘,柳姨不至于临阵变节,解释得也冠冕堂皇,为了青岭县改革开放的大局,可这不是坏事么,还偏偏让金恩华这小子冒尖,这小子对方家成见很深,连如花似玉的方家小姐倒贴上门,也丝毫不动心,让他出头,方家以后就甭想在青岭待下去,尽管方文正实在不想这么早面对这位老同事,但还是不得不过来,先摸摸这小子的底牌吧。 响应县委号召参加义务劳动?骗老百姓去吧,金恩华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直发笑,你们就装吧,大家以后还要在一起混,客气一点,事情可以商量着办,老子也不会赶尽杀绝,好事独享,要是不识相搞事,那休怪老子出手无情,什么狗屁的官场平衡理论,那也得分场合论时候不是?老子当年学艺不精,向来不按常理出招,干得过就上,干不过就溜,绝不走第三条道路。 第一百二十章 水库不漏了,我漏了怎办? 吉普车还是停在宽阔雄伟的水库大坝上,方文正和程建国吴阳刚下了车,早已等着的顾素明和李红年赶紧过来打招呼。 “老顾,你甭跟他们客气。”金恩华坏坏的笑着,“这三位现在是参加义务劳动的普通公民,属咱们监管,建议你分配给他们最苦最累的活,好好改造一下他们那资产阶级的腐朽身体,当然,由此触及灵魂就更好了。” 笑声中吴阳骂道:“金恩华,去你的,我们要是落后分子,你敢让我们上水库大坝干活?” 程建国一如既往的微笑不语,方文正看着金恩华笑问道:“金总指挥,你自己呢?” “呵呵,本总指挥职责重大,不便擅离。”金恩华笑道,“老顾,你给我看好了,谁干活偷懒,今晚不许他喝酒。” 顾素明领着三个人加入了劳动的队伍,李红年一边点烟一边低声笑道:“恩华,这三位有意思啊。”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金恩华嘿嘿笑着,“老李,你和老顾还有老洪郑文明凑凑,这回咱逮着个机会了,怎么着也得多抢几把椅子,象方成,罗继东都不错嘛。” “好呀,白坐白不坐,”李红年笑道,“我们找机会琢磨琢磨,你看,我们几个定他十来把椅子行不?” 金恩华点点头,“咱可不要白眼狼,对了老李,那个姚得宝干得怎么样?” 李红年应道:“这小子干活没得说,一把行家里手,老县长的儿子,根正苗红,可惜了。” “嘿嘿,还好还好。”金恩华得意的笑道,“我那个对他的开除决定,是宣而不发,老李,这里干完了你把他带到月河乡去,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好好的锻炼锻炼他,这次抢椅子,算他一个了。” “好事,等会我告诉他,鼓励鼓励。”李红年想了想道:“恩华,上面什么时候同意放水呀,大坝luolou部分,顶多再过两三天就干完了,总不能让大伙在这里干等吧?” “嗯,我让二丫头明天去地区汇报,”金恩华拍着李红年的肩膀笑道,“老李,咱只管干好就是了,要是上头还婆婆妈妈的,咱们还是用老办法,再来一次tama的先斩后奏,嘿嘿。” 到了晚饭时分,顾素明在乡食堂摆了一桌,领导吃饭,群众走开,酒场高手,先饭后酒,金恩华有心看看两位新同事的酒量,从而窥见两人的酒品酒风,故而上来就摆出斗酒的架势。 方文正自然而然的拒绝,他酒量本来就小,加上心中有事,当然不敢应战,吴阳原来就好酒,乡镇一级中算得上高手,又有心表现自己,就和程建国约好向顾素明和李红年两人挑战,他知道金恩华酒量高深莫测,人称千盅手,早把他撇到一边去了。 没人打酒战,金恩华兴趣索然,进食堂时二丫头就向他直打眼色,搞得他无心吃饭,touqing的感觉整得他心中痒痒的,一想到有可能来临的ye战,心绪更是不宁,食间二丫头还借敬酒机会,在他背后抓他一把,一付急吼吼的模样,完全是色女yindang的形象,心里直摇头,约定还是要完成的,昨晚大战一场,精力气神早已恢复,这点他还是自信的,只是这乡政府所在地就在大坝边上,人来人往的,被捉个现行可不好玩。 看看对面的方文正去上厕所了,金恩华乘机溜了出来,那四位全力以赴酣战正急,顾不上他去干嘛,倒是方白脸是细心之人,不得不防。 出了乡政府的门,就是水库大坝,这里也是新修的黄土山区公路的终点,大坝是这里附近几个村平常休闲玩耍的地方,现在是深秋,风高月黑,冷意习习,大坝上没有人,只有几盏电灯泡懒惰的亮着,金恩华象做贼一样,看看身后,瞅瞅两边,确定没人关注了,才慢慢的向大坝走去。 事有凑巧,金恩华后脚迈出乡政府,方文正前腿刚好出了厕所,眼尖的他就看到金恩华的背影,这小子他实在太过熟悉,尤其是他干“坏”事时的言行,还特意琢磨过,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准是没安好心,心中一动,就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不是方文正有心找事,是他身负重任,要找金恩华探个虚实究竟,有机会还准备当面好好沟通沟通,可今晚这小子怎么了,不紧不慢的,走走停停,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可没想到金恩华会弄些法内坏事,这小子心地不坏,有点女人缘,自己的堂妹现在还痴心不改念念不忘呢。 咦,这小子哪里去了?方文正跑上来,抱着大坝的石柱往下看,漆黑一团,哪里还看得见东西,楞了一下,这小子白天都不来瞧一眼,不会勤政到深夜来检查工作的地步,有心到下面的临时脚手架上看看,可这六七十度的石头斜坡面,他可没胆顺着往下溜,或许,被这小子发现了,和自己玩起躲猫猫呢。 方文正一个人在大坝上坐了一会,实在没有啥动静,只好心有不甘的悻悻而去。 金恩华沿着斜坡溜了下去,下面二十米处就是加固工程临时搭的脚手架,这脚手架搭的有学问,悬空而置,一般人走都不敢走,金恩华可不怕,在上面照样如履平地,他在脚手架走了几步,就看到上方有一个黑呼呼的涵洞洞口,这种涵洞建在大坝顶端附近,直径两米不到,每隔几十米一个,金恩华咧嘴大乐,疯疯癫癫的二丫头真敢想,在这样的地方幽会,当真是天下少有,人间罕见。 “哎,金恩华,你总算来了。”黑暗中二丫头伸出手把金恩华拉了进去,还顺手用力的拧了他一把,嘴里则埋怨着,“坏东西,让我一个人等了这么久。” “嘿嘿,二丫头,你这种高难度的创意,可以上新闻联播了。”金恩华坐下去,笑嘻嘻的说道。 二丫头依着金恩华的肩膀,幽幽的说道:“在这里好,剌激,有味。” 金恩华揉着二丫头急剧起伏的玉峰,调笑着说道:“二丫头,你真行,干这种事和干工作一样聪明而疯狂。” 二丫头格格的笑着,“大领导,你是管水库的,你说说,我是为你来工作的,现在水库不漏了,可我漏了,怎办好?嘻嘻,你大水库要管,我这个小水库你也不能不管。” 金恩华乐道:“呵呵,行行,二丫头,我还专管小水库的,绝对绝对的内行,以后呐,保证对你的小水库加强管理,一管到底,天天管着办不到,一星期检查一次,肯定能够保证。” 双手伸到金恩华那里,急切的解着衣服,二丫头嘴里喘着粗气,“金恩华,快点嘛,今晚我要吃个饱,一餐吃饱,几天不饿。” 此时此刻,再也没有什么顾忌了,二丫头手上的功夫搞得金恩华有些难受,他把二丫头光光的身体放在那堆衣服上,不顾三七二十一的扑了上去,tama的,那些书上学的东西,一点都用不上,碰上二丫头这种女人,唯一要做的就是压住她,拿起武器直奔主题,没有二话,就当是敌我矛盾,甭讲什么客气。 犀利的长枪一声噗叫,欢快地进入二丫头的身体,二丫头身体一颤,伸开四肢缠住金恩华,一边送出雨点般的热吻,一边高声的吟叫着,“金恩华,我命令你,狠狠的干我,快点,不好好干,我,我不放你,啊。” 金恩华一边狠狠的干着,一边捡起二丫头的小neiku塞到她的嘴里,这二丫头看来喜欢边干边叫,叫得还不是一般的响,叫得尽情投入,这夜深人静的大坝上常有走夜路的,让人听见就麻烦了。 “哦,哦,”二丫头点着头,迎接冲刺的力道也更加勇猛,金恩华暗道来得好,老子豁出去了,今晚一定要卖力点,不把二丫头收服,以她的欲血来潮的疯脾气,难保不会出事。 “来得好,哼,二丫头,老子,老子今夜,要对你大开杀戒了。”金恩华低声吼叫着,收足精气,展开了又一轮漫长的强烈轰炸。 不知过了多久,二丫头四肢散架,全身犹如烂泥,没了一点动作和吟声,疯狂中的金恩华终于来了gaochao,心头一颤,猛地大吼一声,紧搂住二丫头的身体,接着枪口大开,无数火热的液体子弹,无情的射入了二丫头半死半晕的的身体。 尔后,金恩华靠着涵洞的石壁,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乖乖的,累,第一次感到累。 二丫头昏睡着没有反应,金恩华只好吸着香烟守在旁边,二丫头如此毛病,自己的努力,怕是治标不治本,得帮她找个医生仔细看看,不然,自己真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了,这可不行,嘿嘿,咱救苦救难的任务还多着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 柳慧如和兰姐要来水库 二丫头这顿被干得够呛,看脸色吃得也蛮饱,一付心满意足的样子,扯着金恩华的衣角不肯走。 “金恩华,反正天要亮了,不如留下来,陪我看看日出嘛。” 金恩华有些哭笑不得,虽然恢复了体力,却有些不安,那三个不速之客还在,中午柳慧如和兰姐要来水库,万一串在一起露了馅,可就吃不了抖着走了,他扳起脸说道:“二丫头,你还真没完没了了,再这样,我可再也不管你了,哪里来的,给我滚回那里去。” 二丫头见金恩华生气,心里有了忌惮,加上昨夜一通狠干,早就有被征服之感,当下不敢回嘴,摇着金恩华的手臂小声道:“你别生气啦,以后我都听你的,管好工作,管好自己,求你,别不要我么。” “嗯,这还象话,今天你叫上常宝赶到天州去,找刘希才,一定要让他同意放水。”金恩华拍着二丫头的小屁股吩咐着。 “我吃了早饭就走。”二丫头点点头,在金恩华脸上吻了几下,“金恩华,你要什么,我给你买。” “二丫头,我什么也不要,就想回去再睡一会,唉,碰上你你这样吃不饱的女人,我算倒霉了。”金恩华笑骂着,拉着二丫头的手到了洞口。 二丫头脚一软,差点跌倒,白了金恩华一眼,“快扶我下去,你这个大坏蛋,干了我半霄,腰都快被你搞断了。” “谁让你不断叫好鼓励我来着,嘿嘿,以后就这么干你,二丫头,你天生就是个挨插的贱女人。” 金恩华笑骂着,费了不少功夫,总算把二丫头推到大坝上,拍着她的屁股笑道:“二丫头,六点钟了,快回去收拾收拾,别让人看出破绽,对了,以后别一个劲的叫我名字,我不喜欢听,公开场白要叫我金主任。” 二丫头笑嘻嘻的问:“金主任,那我们干那个时,我该叫你啥?” “他妈的,你自个想想去,滚,快滚。”金恩华瞪着双眼,趴在斜坡上狠狠的骂道。 待二丫头走后,金恩华爬上大坝,靠着石柱,点上香烟,一边想事,一边迎接黎明的太阳,东海的太阳升得早,青岭的太阳升得更早。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金恩华甚至没有转身,就能猜出那是方文正,他们在月河乡共事的时间并不长,但却彼此透彻地琢磨过对方,细节决定成败,性格决定命运,如此互相的重视,证明了对方对自己造成的心理压力,和彼此的难以调和的敌意。 “文正,谢谢你能来陪我看日出,哈哈,我估计,你也是一夜没睡好吧。”金恩华直呼其名而不喊方白脸,是表示他此时此刻没把方文正当作对手,而是以朋友的关系待之。 “你不是也一夜没睡么,”方文正坐到金恩华身边,要了一支香烟点上,微微笑道,“我看你昨夜一夜不在房间。” 金恩华点点头,毫不迟疑的说道:“我要是待在房间,你,还有吴阳和程建国,能让我安安生生的睡觉吗?唉,地当床来天做被,餐风宿露残月陪,文正,我在重温小时候出门要饭的场景,他妈的,有时侯想起来竟然还挺觉温馨悠然的,我这个人是不是天生的贱命呢?” “呵呵,恩华,出身仅是一个因素,但不是决定性的因素,当年的讨饭穷孩子,不是也隐隐然要成为青岭大地的领袖了吗?”方文正兄长般的拍着金恩华的肩膀,不无醋意的笑道。 “又来了,呸,我不得不又叫你方白脸了,”金恩华眯着眼睛瞅瞅方文正,狠狠的啐道,“你俗不俗,简直就是俗不可耐,这么美妙的早晨,被你这俗人煞了风景,真他妈的晦气。” 方文正对金恩华的冷嘲热讽和夹枪带棒早已习惯成自然,继续微笑着,“雅人,我是俗人,满意了吧,雅俗共融才是真世界,无雅难俗,俗亦为雅,没有我这个俗人的存在,怎么能体现出你这个雅人的大雅?” “嘿嘿,说得好,说得好,你这个俗不可耐的俗人,原来不是来参加义务劳动的,是来附风弄雅来了,”金恩华冷笑着说道,“醉翁之意不在酒,方文正之心,路人皆知。” “彼此彼此,生活是这样,工作亦如此也。” “唉,文正,真的对不起,这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金恩华望着远方薄雾笼罩的山谷,微微的叹息着。 “哦,没什么,”方文正微笑着说,“用你的话来说,不管洪水滔天,不管狂风怒啸,生活总得继续。” “文正,我这个人有个自以为豪的优点,在我的内心深处,没有一个真正的敌人存在,那是一潭平静透澈的碧水,你不是,你老丈人也不是,谁也不是,敌人是自己想出来的,环境逼出来的,我和你不同,我们不是在同一个起点起步的,你是恒星边上的行星,我他妈的顶多是偶尔路过游星,如果不是鬼使神差的离开工业局,我们甚至都不可能成为同事并有不断的交集,要说有敌人,那就是自己,唉,文正,请你理解,我还没有做过一件让老家伙们百分之百满意的事,对这些即将离开历史舞台的纯洁革命者来说,我是不合格的,所以,我只想让他们对我满意一次,就仅仅一次。” 方文正沉默良久,话已至此,再多无益,他长吁一口气,伸出手难得爽朗的说:“恩华,我理解,我也从没把你当敌人,希望以后也不是。” 金恩华连忙摆手,“去去去,我不习惯和你握手,我怕沾上你的俗气。” 方文正站起来,拍拍屁股的灰尘,“走吧,金总指挥,睡你的懒觉去吧。” “嘿嘿,知我者,方白脸也。” 方文正有意逗笑,“痴你者,文莺也,丫头一边在复读班读书,一边还对你念念不忘呢。” “方白脸,又气我是不是?”金恩华故作生气的踢了方文正一脚,嘴里连笑带骂,“我金恩华是什么人,武艺高强,百毒不侵,呵呵,方白脸,美人计对我没有用,小心他妈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金恩华和方文正回到上洋乡乡政府的院子里,撇下方文正,一个人溜回安排给他的房间,吴阳正靠在另一张床上嚼着馒头,一点也没有组织部付部长的影子,这上洋乡地处深山,乡政府是个穷衙门,还得装下青岭水库的十来个专职工作人员,本来就没多少房子,最近更是拥挤不堪,百米小街上又没有旅馆,老百姓家又没人愿去住,来客少还好办,人一多,最大的官也不好独占一间屋子,两个人一间七八平方米的宿舍,在上洋乡算得上五星级标准的配置了。 金恩华喜欢吴阳的性格,接触几次后颇有好感,又是宋书记钱部长的亲信,说起话来也就少了许多遮拦,没有多余的矫情,“老吴,难怪你这么胖,躺在床上吃早饭,有损革命者的正面形象呐。” “累哟,看来我得加强锻炼了,不然,怎么能跟上你金主任的前进步伐?”吴阳微笑着说道。 “好说好说,既然都是革命者,当然要共同进步,走起来也快些,是不是这个理,部长同志?”金恩华靠在床头,眨着眼睛笑道,“在钱部长家吃饭的时候,宋书记拍着我的肩膀语重深长的说道,小金啊,小吴同志很不错的,你要向他学习,互相学习共同进步,只是有一点,别学他那么胖,象头猪,难看死了,你说说老吴,领导的指示,我敢不接受吗?” 两个人一齐哈哈大笑,“呵呵,恩华,这确是宋书记的话,但是最后那几句,一定是你加的。” 这里只有一个班车通往县城,早晨就开走了,三个不能干活的家伙,都要搭乘常宝的车下山,常宝正在院子里,放开嗓子吼着,吴阳完成了沟通赶紧就开溜,隔壁的程建国总算逮到了说几句话的机会。 “金主任,对不起,我要跟他们一起回去了。”程建国说话总是中规中矩,机关里刻出的模子,连微笑也千篇一律。 金恩华一乐,“程主任,我可没打算,由你们来完成水库的加固整修工程。” “惭愧惭愧,柳书记马上上山来了,我们赶紧走,我们可不想让她看见,我们干活时的狼狈相,哈哈。”程建国不好意思的说道。 金恩华握着程建国的手,稍微一楞,这个程建国值得研究呀,柳慧如要来青岭水库的事,没有别人知道,既然都告诉了他,那就说明柳慧如对他的充分信任,自己以后算多了一个盟友了。 “程主任,你放心吧,我亲自接待柳书记,”金恩华把程建国送到门口,笑着说,“程主任,我算这里的半个主人,这次招待不周,等我回到县里,咱们找个时间一起坐坐,我再好好向程主任陪罪。”两个人客气着道了别。 柳慧如和兰姐要来了,乖乖,那还了得,革命工作真是忙呀,才补一洞,又来两洞,赶紧睡个好觉,补充补充昨晚消耗的精力。 第一百二十二章 拜见父母亲大人 星期天放假,除了顾素明和临时来帮助指挥水库整修的李红年,乡政府里的人都回了家,要不是听李红年说柳慧如要来,顾素明才懒得在乡里待呢,他是个恋家的人,这回倒好,依李红年所说,还要给金恩华准备上山用的猎枪柴刀和子弹,还有干粮和饮用水,不知道他上山要干什么。 柳慧如和肖兰辉的打扮,让顾素明和李红年看得目瞪口呆,车是直接开进乡政府院子里的,柳慧如亲自开的,这哪是县委书记,简直就是赶时尚潮流的港台女星装扮,脚穿白色运动鞋,下面穿时下最流行的牛仔裤,上面大开领的白衬衫加军装色的紧身休闲装,连头发都象大街上的小姑娘追求的卷浪式,只不过没有那么夸张而已,脸上红潮密布,喜气洋洋,两个人打扮得一模一样,要不是一个高佻一个瘦弱,还真象一对姐妹花,英姿飒爽,光彩夺人,晕得顾素明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柳慧如稍为寒喧几句,问清了金恩华的房间所在地,再也不理两个大男人,拉着肖兰辉转身就走。 “哎哎,老顾,你干吗去?”看到顾素明也欲跟上去,李红年急忙拉住他问道。 顾素明迷惑不解,指着两个女人的背影说:“老李,我们,我们不过去看看?那是柳书记哎。” “你傻呀兄弟,快把东西放到汽车边,这里没我们啥事了,该干嘛干么去,”李红年低声笑着,拉起顾素明就走,“兄弟,今天来的,那不是县委书记,呵呵,懂了吗?” “噢,我说嘛,嗳,是是,我真笨,就当什么也没看见。”顾素明挠着后脑勺,总算若有所悟。 第51节 金恩华正在梦中遨游,不料被柳慧如揪住耳朵而惊醒,揉着眼睛不情愿的坐起来,一瞅两个女人的装束,怔了怔,才想起今天说好的事,要带她们去山上的墓前,拜见父母亲大人的。 柳慧如的车是大功率的军用越野车,金恩华开着只觉一个爽,穿过大坝后,车子弯来转去,在山谷的小道上快速的向上爬,吓得柳慧如和肖兰辉不断娇声呼叫。 终于,前面除了一小块空地,就是茂密的森林,金恩华停下车子说道:“没路了,下车走吧。” 仿佛受了肖兰辉内敛的感染,今天的柳慧如也出奇的羞涩,“恩华,你,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呵呵,莫急,莫急。”金恩华背上猎枪和子弹,手里也多了把柴刀,靠在车头打量两个女人,“我得好好看看,问清楚了才能带你们去,不然吵嘴打起架来,我没法管那,清官难断家务事呀,你们两个说说,是不是,是不是都互相那个那个,坦白交代了呢?家事如同国事,安定团结是最重要的,什么时候也不能忘了这一条哟。” 肖兰辉的脸一下通红起来,“又没正经。”柳慧如也娇声嗔道:“我们的事你别管。”一个柔若青柳,娇秀弱质,一个宛如红杉,亭亭玉立,金恩华看得痴了。 深秋的山林,飘来阵阵野果成熟的芳香。 “快走吧。”两个女人同时催促道。 金恩华拿着柴刀,三个人投入到青翠和金黄相映的秋林中,密密的树林淹没了他们的身影,这是青岭唯一残存的原始森林,金恩华也是第一次来。 此刻,他们是穿梭于青岭最高的山峰之上,两块巨大并紧相连的青褐色岩石,默默地耸立在那里,这是青岭峰著名的夫妻岩,天气睛朗之时,站在上面可以看到几十里外浩瀚的东海。阳光照耀下,周围的一大片红杉树更加灿烂绚丽,夫妻岩的脚边,是一座隆起的坟墓,上面长满青草,墓前是一块青石做的坟碑,上面刻着几个红漆注成的楷体字: “金泽孝金果夫妻之墓,一九六一年五月十八日。” 两个女人不敢说话,帮着金恩华在坟前摆好祭祀物品,默默地退后几步。金恩华一脸肃然,点上三柱香,叭地跪下,纳头便拜,拜毕,金恩华插好香,跪坐下,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墓碑,眼圈立时红了。 两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学着金恩华的样子做了一遍,一左一右挨着金恩华跪了下来。 突然,金恩华身体一颤,眼泪哗哗的直流,嚎啕大哭,猛地一声撕肺裂心的长啸,刺透了寂静的山林,悠悠的传响远方。 “爸爸,妈妈,你们好吗?你们在家吗?你们的儿子,你们不争气的儿子,今天来看你们来啦。” “爸爸,妈妈,儿子我,我想你们啊,儿子早就想来看你们,可,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你们,你们的家在哪里啊,爷爷奶奶不告诉我,叔叔婶婶不告诉我,姐姐她也不告诉我,爸,妈,儿子没见过你们,儿子想看看你们呀,爸,妈,你们在家吗?你们应一声吧,儿子,儿子我想你们啊。” “爸爸,妈妈,你们听见了吗?啊,我是你们的儿子啊,爸,妈,你们,你们原谅儿子吧,奶奶,还有那个臭和尚,都说儿子我,克死了你们,爸妈,儿子罪该万死呀,我以后一定听姐姐的话,那个臭和尚不在了,儿子放过他,也不拆他的破庙了,爸妈,儿子学好了,你们回来吧,爸,妈,儿子我想你们呀,你们,你们不肯原谅也行呐,就开门,让儿子看看,只看一眼吧,啊?” 两个女人扶住金恩华颤抖抽泣的身体,也是早已泪流满面。 “唉,爸爸,妈妈,你们不说话,不开门,儿子就坐在这里,向你们汇报工作了,爸妈,儿子以前读书不认真,从没考过一百分,儿子老是觉得肚子饿,上课就走神,只得过一次三好学生,可,可那是我偷了爷爷的一块三香烟钱,当做捡来的钞票,做好事交给了老师才评上的,被爷爷揭穿了,三好学生还是没了,爸妈,儿子后来上了大学了,总算混上个班干部,和爸在民兵连的官一般大,后来,后来儿子就毕业了,儿子总算混到铁饭碗了,爸,妈,儿子是个好人,没给你们丢过大脸,跟着四叔学了功夫,儿子打架还没输过呐。” 柳慧如和肖兰辉互相看了一眼,知道这家伙的秉性,估摸着又要嘴上跑火车了。 “哎,爸爸,妈妈,你们儿子托你们的福,走了狗屎运,当上大官了,唉,当官难呀,爸,妈,儿子实在不想当官的,咱家不是当官的料啊,没法子呀,狗日的拿我当猴耍,爸妈,你们说,我这官还要不当下去,唉,儿子没用,老被别人欺负,心里憋得慌,老是想和人打架,可他们不玩明的,儿子我不怕玩,可是儿子我累呀。” 两个女人听着听着,眼泪不流了,哭笑不得的看着金恩华,这家伙,竟是在又哭又笑之中,泪花夹着笑意,悲戚伴随喜容。 “爸爸,妈妈,儿子最后向你们报告一件大事,儿子的终身大大事,爸,妈,儿子不成器,今年二十四岁了,咱不是官么,国家提倡晚婚晚育,咱只好响应国家号召,咬牙忍着,爸妈,可儿子不能干等呀,儿子学习古人,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那个臭和尚都说儿子今年能交桃花运,所以儿子我就行动了,晚了,儿子怕被人家抢光了,儿子就罪过大了,完不成传宗接代的千秋大业,儿子怎么向金家的列祖列宗交差,所以,爸妈,儿子不甘落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瞎子摸象,盲人打枪,胡乱先抢了两个,今儿个带过来,请爸妈以高度的历史责任感,仔细考察,给予定夺。” 两个女人四只粉拳,一齐敲着金恩华的身体,金恩华正襟而坐,丝毫不为所动,一脸的戏谑之色。 “爸爸,妈妈,不好意思啦,儿子没管教好自己的女人,让二老见笑了,爸妈,你们放心,儿子坚决全力破除金家历代妻管严的家族落后传统,堂堂正正,敢做敢当,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决不让女人骑在头上作威作福的现象,再在我们金家重演,爸妈,你们发个话,对哪个不满意,我现在就休了她,立即把她赶下山去。” 柳慧如和肖兰辉敢紧停止了对金恩华的袭击,心头一凛,看看墓碑,身体一缩,紧紧的贴到金恩华的身上。 “爸爸,妈妈,儿子革命工作太忙,日理万机,夜不能寐,以后不能常来看你们,忙呀,但革命要抓,生产更不能落下,嘿嘿,爸妈,这两个儿媳妇,是儿子半道上抢来的,长得还行,也算听话,可惜了,不知道能不能下仔,唉,这事光儿子一人,剃头挑子一头热,没有用那,不过,爸爸,妈妈,请你们放心,儿子一定给你们生几个孙子孙女玩玩,咱家是农民出身,耕田种田技术一流,儿子定当发扬光大,儿子不会让你们失望的,秋天到了,丰收的季节就在眼前,爸,妈,你们等着看吧,等着你们儿子的好消息,谢谢爸爸,谢谢妈妈。” 金恩华说着,一本正经地趴在地上,用力的的磕了三个响头。 第一百二十三章 突如其来的变化 送走柳慧如和兰姐,金恩华在青岭水库逍遥了几天,二丫头没带回来地区的明确答复,别看天州地区春夏两季雨量充沛,水灾频发,到了秋冬时候却难见老天下雨,时常有百天不见滴雨之时,这时候大大小小的水库就成了救急之所,尤其是青岭水库,占到全天州所有水库总容量的一半以上,地区向来管得很紧,一般不会同意放水,内河水运是天州主要的交通运输方式,不然到时候天州大大小小的河流断水,航运停开,造成生产和生活大乱,谁敢负这种掉乌纱帽的责任。 金恩华有些急了,他想的是赶在秋收到来之前完工,施工队伍里几乎都是农民工,谁家都有晚稻要收,到时候大伙回家收晚稻,秋收以后是冬种,留下个半拉子烂尾工程,不上不下的那就成了被打击的把柄,刘希才和老王头果然有些不同,官当大了,眼睛只盯着上面,气魄也少了许多,明摆着的事情,还要拖着,让下面的人无所适从,瞧瞧水库大坝上插得进胳膊的裂缝,金恩华下了决心,两相权衡取其轻,和顾素明李红年私下一嘀咕,采取晚上偷偷放水,第二天再施工的办法,一米一米的悄悄进行,反正你们这些官僚主义忙着互相谋人,不下来看的,万一有人报告,我就来个死不认帐。 刚布置完毕,叶文彬来了电话,让他赶紧回去,听语气不同平常的从容,金恩华知道又有事情,吩咐几句后开车下山。 叶文彬的办公室里,照例还坐着柳慧如,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凝重,严肃,见了金恩华也不打话,拿眼神交流一下,叶文彬把一份地委的文件递过来,示意他坐下看。 文件不长,金恩华很快就看完一遍,顿了顿,又看了一遍,这在他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xx天州地委文件,一九八四年(天)字第四十三号。” “xx天州地委关于地委组织部对青岭县委提拨干部报告的批复。” “党的十二大以来,青岭县委以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为指针,以改革开放,经济建设为中心,带领全县广大干部群众,积极进取,努力奋斗,连续三年获得的工农业生产的不断丰收和增长,地委地区行署给予充分肯定、、、、干部队伍建设是我党在新时期的一项根本性工作,关糸到国家的长治久安,地委同意青岭县委对青岭干部队伍的现状判断和建设安排、、、、。” “、、、、此次青岭县委拟提拨或晋升二十一名正科级和八十三名付科级干部,意义重大,任务艰巨,时间紧迫,涉及人多,地委完全肯定并同意青岭县委的部署,地委认为、、、、,地委同意,地委组织部关于在此次青岭干部选拔中提拨办法的改革试点,地委因此建议,由青岭县委常委扩大会议来作出此次干部选拔的最终决定,建议常委扩大会议的人选,扩大至非常委付县长,人大和政协主要领导,两院负责人,青岭农场党委书记,地委在青岭的后备干部,及正科级以上(不包括正科级)县委委员,具体与会人选,由青岭县委书记办公会议确定。” “、、、、地委相信,在xx青岭县委的正确领导下,此次青岭科级干部的选拔工作,一定会圆满成功。” “xx天州地区委员会,一九八四年十月十四日。” 金恩华看完文件,也不顾什么礼貌,把文件扔到叶文彬的办公桌上,不屑的说道:“混蛋弄出来的混帐文件,什么玩艺儿。” 柳慧如严肃地说道:“金恩华,说话文明点,要注意影响。” 叶文彬苦笑一声说:“话粗理不粗,柳书记不必介怀,我喜欢小金的说话方式。” 作为已经一只脚踏入了新阵营的柳慧如,此时是最受煎熬的,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一把手不是那么好当的,权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一把手有一个独断专横的绝招:最坐否决权,当常委会僵持不下,或者通过了一把手反对的决议,一把手可以凭手中的权力予以否决,但是,权力往往和权威的象征,你行使了最终否决权,就意味着失去了权威,那就是你失去权力的开始。柳慧如向金恩华投来期待的目光,他是她的男人,也是她现在最大的依靠,我把什么都献给了你,我有权利得到你的力量你的支持。 金恩华为叶文彬和自己点上香烟,“叶县长,说出你的高见吧,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没有必要遮遮掩掩,失去支持不可怕,失去信念和信心才是毁灭性的破坏。” 叶文彬恢复了常态,微笑着说道:“小金,你说得好,说到底这不过是一场斗争,我们xx党人最不怕斗争,柳书记,你说呢?” 柳慧如受到了两个人的鼓舞,情绪有所好转,有旁人在场,她无法向自己的男人渲泄内心的苦楚,“叶县长,我对青岭的干部队伍确实了解不多,因此主要工作还是由你来做,为了对青岭的未来负责,我支持你。” “谢谢柳书记。”叶文彬转向金恩华笑道,“我和柳书记的看法是一致的,具体工作还是要由下面的同志来做,比方说小金同志,你也是这份文件上所说的扩大对象之一,工作起来言正名顺嘛。” 金恩华装作有些受宠若惊,赶紧说道:“领导,你们别又搞转易压力和目标,我这个人有点傻,很容易发晕。” 叶文彬对柳慧如和金恩华的关系,有过一些探究,暗中向郑文明和毛雅君打听过,问不出所以然,金恩华和那个肖兰辉的关系倒是很明白,两个人互相认了姐弟,还摆过几桌酒,请那个“花仙”黄逢春出席作证,这小子文武全才,既能运筹帷幄,又能冲锋陷阵,柳慧如似乎很信任和借重于他,自己拉住金恩华,等于是拉住了柳慧如。 “小金啊,你刚才说得对,我们都在同一条船上,”叶文彬顿了顿,少有的严肃地说,“开弓没有回头箭,官场争斗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现在,是你表现自己的时候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人生步步都在赌 每个人都有优点,就意味着每个人都有缺点,在某些特定的时候特定的场合,缺点就是弱点,就是致命的弱点。 柳慧如虽然处于青岭官场的最高端,却又是最脆弱的最危险的,首先她不是方家嫡系中的核心,能深得方老爷子赞赏,却和方家当前的领军人物方宁君貌合神离,在青岭又没有自己的人马,向道林是方宁君的生死之交,志大才疏,气量狭窄,一开始就不服柳慧如,莫海笑更是下来牵制柳慧如扶持向道林的中坚人物,作为外来户,靠山难靠,左膀右臂不同一心,下面又没人支持,处境孤独在所难免。 叶文彬之所以倚立不倒,靠的是能力,朴实,不错的官声,和不结盟的处世方式,虽然在基层拥有一大批拥护者和崇拜者,可他们做不了大事,何况单干户的名声,十三不靠,招不来有实力的人物,没有可以改变力量对比的左膀右臂,放眼青岭县委大院,就没有几个死忠的铁杆人物,如此上阵,要么随波逐流,要么妥协退却,胜利总是在遥不可及的地方难以触摸。 宋传宾是典型的知识分子,懂得官场之道,懂得经营的重要,也算是有自己的圈子和嫡系,但他过于清高矜持,以自身的的标准衡人取人,往往招来的尽是些奴才式人物,或暂为借驻的投机分子,行事不够狠辣果断,患得患失,小心翼翼,有野心也有能力,但缺少魄力和领袖的风范,一旦受到对手的算计和攻击,脆弱的阵营很容易被攻破,公安局长陈子尧的倒戈,可能还在他意料之中,而王新华的转向掉头,足以让他心灰意冷,彻底失去了争锋斗艳的最后雄心。 呵呵,至于可敬可爱的老家伙们,注定要在政治的舞台上慢慢消失,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人,没有多少人能成为标准的政治家,满腔热情的革命者,斗不过和平年代的官场弄潮儿,刘希才也许是青岭县里的一个例外,他们忠诚,对党和党的信仰至死不改,他们不怕流血牺牲,他们勇往直前义无反顾,他们大公少私为公忘私,但是,他们知道战场却不知道官场,他们不知道经营官场,他们很少去创造属于自己的圈子,当夕阳西下,人生的黄昏来临,他们留下了不朽的身影,却被时代的喧嚣慢慢的掩盖,只能在历史的记忆中沉浮,老王头看中他金恩华,犹如最后的寄托和挣扎,徐昆终日与枪为伍,沉浸于硝烟弥漫的岁月,张鲁山与书画为伴,寄情山水花草,常天龙看破尘世厌倦争斗,终日逍遥于农场而zi慰、、、、。 金恩华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在现在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我将属于他们中的谁? “官大一级压死人哟,”叶文彬的话,拉回了金恩华信马由缰的思绪,“但是,小金,我们还是有所作为的,文章难天成,人生无定数,柳书记和我把你叫回来,就是想听听你的分析和意见。” 金恩华就坐在柳慧如旁边,乘着叶文彬转身开窗的机会,他拿手在柳慧如的膝盖上轻抚一下,以示安慰,柳慧如的身体微微一颤,心里一热,没有回身,却微微的点了一头。 “两位领导,我看地委的文件,也充满了矛盾么,”金恩华笑道,“我党历来对干部人事制度有严格的规定,科级干部的选拔,属于县委组织部的工作,关他地委屁事,这明显就是老公公扒灰,想替儿子干那活,又做婊子又立牌坊的,什么肯定呀建议呀,还不如明说,我对你们青岭县委不信任,所以搞一回民主扩大吧,建议不如说指示和命令,呵呵,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咱天州地委对下面这么客气,让人感动死了。” 柳慧如的脸红了一下,瞪他一眼没有说话,那边叶文彬笑道:“小金,天下官场都一样,地委也不是铁板一块嘛,而是由许许多多块小板拚接而成的,不断的斗争,合作,妥协,折衷,于是,指示改成了建议,肯定中还有否定,但是,我认为,这件事,最后还是由我们青岭的同志们来决定,领导的建议,代替不了基层广大干部的意志。” 柳慧如接着说道:“叶县长说得对,金恩华同志,我和叶县长商量过了,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方针不变。” 金恩华点点头,向叶文彬问道:“叶县长,具体办法是怎样的呢?” 叶文彬说道:“按地委组织部的干部选拔工作试点条例,先由县委组织部以科级干部标准,以一比一点一的比例,确定初选大名单,先不确定个人的具体职务,然后分别交由常委们审核,常委们有权增删名单,并形成一个大名单,交书记办公会议通过,最后,交由县常委扩大会议,以无记名投票的方式,得票多者就是这次干部选拔的当选者,由县组织部确定每个当选者的单位和职务。” “无记名投票,好办法,嘿嘿,好办法。”金恩华诡异的笑了。 柳慧如瞥了金恩华一眼说:“你别高兴太早,听叶县长继续说。” “小金,关键在常委扩大会议啊,按照地委文件的建议,我和柳书记测了一下,与会者一共有三十一人,够扩大够民主吧,十一名县委常委,包括你在内的十三名准付处级新晋干部,蒋付县长,农场常场长,人大的古主任陈付主任,政协的周主席,法院的钟院长,检察院的白检察长,济济一堂,很有奥妙啊。” 金恩华默想了一遍,微笑着说道:“果然很有奥妙,但未必如他们所愿,既然人家摆出一付决一死战的架势,咱就没啥客气的了,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民主不是那么好搞的。” 叶文彬说道:“明确的,十二对十一,关键在另外八人,他们如此大动干戈,必然早就有所准备,以我对方家的了解,没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是不会做出不留退路的行动的。” 柳慧如点着头说:“如叶县长所说,方家对青岭志在必得,不会虚张声势,现在关键里面,孙玉霞很危险,她的背后有三票,她自己都能知道自己的份量,今天,她可能和陈红秀又去了天州,摇摆人看着不怎样,却能左右天枰的平衡啊。” 金恩华想了想问道:“叶县长,他们能有十一张铁票吗?” 叶文彬苦笑一下说:“只多不少,向道林,陈子尧,莫海笑,王新华,张君平,崔和平,方文正,陈红秀,还有去年年初调过来的人大陈付主任,法院钟院长,检察院的白检察长,这三个人都是天州人,以前就是以方老爷子马首是瞻,没有任何变化的可能。” 金恩华“哦”了一声,这边除了七个常委,加上陈石宇李正民吴阳和常天龙及自己,十二票是笃定有的,可惜李林扬自从上次的小插曲以后,已变成了一个摇摆人,猜不出他的立场,那个刚刚向自己示好的程建国,就更难把握了,他所敬重的柳慧如都处于自身难保之中,凭什么叫他做到立场坚定。 柳慧如接着说道:“恩华,李林扬和程建国的情况,你比我们还清楚,那个伍玉秋,虽然是地委周书记推荐的,但来了以后和陈子尧走得很近,据我对他的了解,我们不能确定他站在哪一边,人大的古主任和政协的周主席两位老同志很少出来活动,好象和纪委王书记的关系都很一般,最后是孙玉霞,赵春旭肯定是听她的,蒋付县长是她的引路人,两家关系很密切,等于她手中握有三票,方宁君和向道林可能对她有所承诺,最近她来我办公室少了,去天州却多了起来,我觉得十分危险,说不定她手中的票,会决定这次扩大会议的最终结果。” 命运的决战啊,赢,则前途光明,输,则一败涂地,永不翻身,金恩华忽然觉得精神为之一振,斗志昂扬,不就是赌一场输赢么,人生步步都在赌,他喜欢赌,越是有风险,越是能激起他心底的斗志。 金恩华笑嘻嘻地向叶文彬说道:“县长同志,我就不客气了,堡垒最容易从内部被攻破,先稳住我们的阵营是第一步要做的工作,你就别骑在墙头看热闹了,下来走一走吧,几个老家伙有点喜好单打独斗,你把他们归拢归拢,你和宋书记并肩作战,效果一定不错。” 叶文彬笑道:“我欣然接受这个任务,总指挥同志,接着呢?” 金恩华说:“柳书记负责程建国和伍玉秋,有一个就行,拉不过来,也算是摸清了敌情,我们也好有所准备,还有孙玉霞,不管成败,我们不能放弃,必要时,我打打周书记的主意,现任地委书记的面子,对她总是有点影响吧,哪怕让她学习叶县长,骑在墙头看热闹,就是我们的大胜利。” “小金,你这个家伙,”叶文彬苦笑着说道,“唉,说到底,我和柳书记都是被你拉下水的。” 柳慧如也道:“就是,真没没良心,得了便宜还卖乖。” 金恩华搓着双手,有些激动的笑着,“嘿嘿,两位领导,你们都是我的前辈,我就借你们的肩膀用用,成不成咱甭管,就当作一次打仗吧,打输打赢,我都请你们喝酒。” 第一百二十五章 兵行险招 这几天,县委大院却比往常还要平静,传来传去的也都是个人的小私事,象县委办付主任方文正,老婆要生孩子了,方付主任就经常往天州跑,统战部的付部长李林扬刚搬完家,老婆从外地调回来,一家人总算团聚,还有柳书记最近很少上班,可能生病了,三天两头的待在天州,还有什么国库券的发行啦,机关的工资改革,等等等等,就是没有关于这次干部选拔的消息,仿佛那是一件与大家无关的小事情,根本不及一提。 其实,真正的阵线慢慢的显露出来,立场本来就明确的,再也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明枪明刀的干,在青岭大院里还没有先例,王新华的反水,让宋传宾很是伤心,几十年的朋友了,一朝之间就成了路人,王新华和张君平是铁哥们,王新华一扭屁股,等于对方多了两人,一进一出就是四票,宋传宾伤心愤懑之余,终于狠了狠心,以党群付书记的身份,亲自直接参与组织部的干部选拔工作,更绝的是,他老人家拿出的一叠材料,让金恩华如获至宝。 “谢谢宋书记,你这个可是及时雨啊。”金恩华笑道,粗看一下,这些东西扔出去,够王新华那家伙喝一壶的。 宋传宾面色黯然,有些无奈,深深的叹了口气说,“小金,毕竟王新华救过我的命呐,我真不忍对他出此下策,当年要不是他,我可能就病死在那个海岛了,唉,当然,这些年我也算对得起他了。” 金恩华连忙一阵安慰,“宋书记,你大可不必自责,小人终归是小人,君子偶尔小人一下,终不损君子之名,王新华在工业局的时候,就尽使些小手段整人,咱们这回也让他偿偿小手段,他只能是打断牙齿往肚子里咽。”心里却直乐,老狐狸,真有你的,对朋友还备着这么多炮弹,难怪老王头常说你是青岭第一狐狸,还真的一点都不冤枉,回头咱一定好好体会体会,以后好来个学又致用。 “小金,咱们是不打不相识,我看好你。”宋传宾微笑道,“如果王新华乖乖就范,告诉老王头就不要下狠手了,毕竟多年的同事,就请他手下留情。” 金恩华知道宋传宾的意思,马上表态道:“宋书记放心,这事我亲自办,老王头脾气你知道,越老越辣,两人还有点小过节,下手可能会不知轻重,我保证心里有数,再说,这些材料我是从纪委老王头那里搞来的,和你宋书记没什么关糸,你宋书记就别多管闲事,我先说好了,到时候王新华肯定找你宋书记说情,你可别太帮着他,嘿嘿,我还想好好的抻一抻他,出出我在工业局那口恶气。” 宋传宾笑起来,“行行,小金,既然柳书记和叶县长都有任务,你是不是也分配一点事情,让我跑跑腿?” 金恩华假装不好意思,挠着头,“宋书记,我真能指挥一回吗?” “哦,咱们的小金同志还会有客气的时候?见外了吧,是不是我老了不中用了?”宋传宾笑问道。 “那好,我听说宋书记和人大的古主任是老乡,和政协的周主席也有同样的爱好,就请宋书记出面,多多的联络两个老革命,我估摸一下,县委大院里,就你和他们能说上话,能拉则拉,拉不了也没什么损失,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嘛。” “呵呵,好,那我就尽力而为,尽量保证完成任务,”宋传宾点点头,想了想说道,“小金,这两个老家伙向来自命清高,不一定会出手,有一回提起你的时候,满口的赞赏之意,我看你到时候也去拜访一下,说不定比我出马更有效果,我相信两个老家伙的眼光,即使不帮我们,也不至于倒向另一边,你放心吧,如果还不行,我有办法让他们来个骑在墙头看热闹,哈哈。” 金恩华从宋传宾那里告辞出来,就去找陈石宇,老陈如今待在宣传部,实际没多少事情,上有孙玉霞,下有陈红秀,宣传部本来就是闲暇部门,真正的纸上谈兵,尽玩虚的,加上老陈为人随和,和孙玉霞陈红秀的关糸处得不错,算不上交心,却也是工作配合默契,相安无事。 第52节 “老陈,你真行呀,夹在两个女人中间,还能游仞有余,佩服,小弟实在是佩服。”金恩华开着陈石宇的玩笑。 “去去,又来埋汰我是不?”陈石宇微微一笑,指指隔壁小声道,“小金,风不止树难静,计划没有变化快啊,小的咱不说了,刻了字的人,油盐不进,大的撒的挺欢,人家下手比我们快,要让她掉转车头,难哦。” “他妈的,这个女人一直小心翼翼的,这回是真的下狠心拚一把了,敢跳出来玩命,哼。”金恩华恨恨的骂道,心里有些后悔,当初自己要是放下面子,在月河乡就把孙玉霞给办了,就没现在的窘境了。 陈石宇说道:“这段日子,孙玉霞往天州跑了七八次,开始是陈红秀陪着去的,后来就她独来独往了,依我估计,人家肯定下了大本钱,瞧那女人这几天满面春风的样子,我还从来没见过。” “嘿嘿,女人始终是女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跳出来,总归是要吃亏的。”金恩华慢慢的琢磨着,又是摇头又是点头,晃荡了好一阵子,“老陈,先不说女人了,晦气,说说敬爱的李林扬同志吧,你们毕竟同事过两年,这家伙我估计还在摇摆之中,等着我们去拉他一把呢。” 陈石宇摇头说道:“什么同事啊,就在同一个学校教过书而已,这么多年过去了,平时又从来没来往过,没办法交心交底,我试一试吧,但是我觉得希望不大,除非他能亲自上门找你,否则,就不用打算了。” “唉,也曾是兄弟呀,”金恩华叹了口气,“老陈,我们再拉他一把吧,拜托你老兄了。” “行,我勉为其难,死马当活马医。”陈石宇笑道,“我们也是兄弟,你小金也别见外,我是末班车上的人,没什么放不下的,有什么我能干的,你吩咐就是了。” “嘿嘿,老陈,不好意思,有件事还真得你来帮忙。”金恩华神秘的笑道。 “呵呵,看你的样子,想出啥招法了吧。”陈石宇笑道。 金恩华问道:“老陈,听说你和孙玉霞的老公关糸很好,还经常一起出去钓鱼,是这样吧?” “消息够灵通嘛,钓鱼算是我们共同的爱好吧”陈石宇点着头说,“我们是老同事了,一个学校待过五六年,后来在教育局又一起共事,人家这辈子也不容易呀,背着个怕老婆的名声,被好事者列为青岭三大妻管严之一,长期心理有压力,整日沉默寡言的,在教育局里当了多年的后勤科付科长,安份守己的,平时就数和我谈得来,不过小金,他作不了孙玉霞的主,也从来不涉及孙玉霞的事,找他不等于白找嘛。” “嘿嘿,事在人为,事在人为嘛,”金恩华的脸上闪过诡异的微笑,“老陈,你只要帮我做一件事,一件小小小的事,今天是礼拜六,下午放假后,你请你的这位老朋友去钓鱼吧,想个办法在外面住两夜,陪人家好好的散散心么,怎么样,老陈,这不难办到吧?” “哦,你小子,好歹毒的招啊。”陈石宇明白过来,似笑非笑的说道。 “没办法,被逼无奈而出此下策,请你老陈理解原谅哟。”金恩华起身,耸耸双肩无奈的说道。 陈石宇笑道:“不管白猫黑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呵呵,好招,扬长避短,兵行险招,好招啊,小金,我安排好后再通知你。” 金恩华回到自己办公室,仔细地看了一遍宋传宾提供的材料,嘿嘿,这个王新华大事情没有,小麻烦可不少,占点公家小便宜,利用职权开个小后门,男女关糸,弄虚作假,等等等等,群众来信还挺多,积小成多,多了就是问题,是问题就可以处理,乖乖,宋传宾这招挺狠,听话我不搞你,不听话就只好对不起了,果然将是老的辣。金恩华想了好久,抽出几份群众来信,将其他材料锁好后,把常宝喊了进来。 “哈,我说么,这几天正闲得慌,你金哥总得给我的事干干么。”常宝接过几份举报信看了一遍,咧嘴笑起来。 “嘿嘿,记住了常宝,到星期一,你得让大伙知道这些信上的事,包括他王新华自己。”金恩华拍着常宝的肩膀笑道,“这次我们要是大功告成了,你的付科级也就敲定了,运气好点的话,说不定你小子就坐火箭直升正科级呢。” “金哥,这不都是托你的福么,我保证完成任务。”常宝一脸的得意,撒播些小道消息,可是他的专长。 “快抓紧干吧,对了,常宝,我要办一件大事,这两天要是有人问起我,就说我去天州了,你把我的车开到武装部藏起来,千万别露馅呀。” 那当然是大事,干成了,就是对对方的致命一击,他妈的,一定要干成。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为革命赴汤蹈火 这些日子,孙玉霞确实有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平平稳稳了半辈子,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还是第一次遇见。 女人并不弱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还是聪明的归多,孙玉霞无疑是漂亮而又聪明的,不然也不会被誉为当年县一中的校花,这么多年了,身材还几乎没走样,真是不枉了青岭“杨玉环”的称号,虽然出身乡下贫苦的农家,却天生的一付美人的胚子,从小学读到高中,一路都是成绩优秀的学生,要不是文化大革命,考上个名牌大学不成问题,命运把她拉回到起点,却很快又让她遇上了贵人,被打成走资派的蒋付县长下放到她所在的村,那时候蒋付县长还只是个局长,很喜欢这个活泼开朗的姑娘,蒋付县长重新工作后把她也带到了县城,上班入党,以工代干,以眼花缭乱的速度,把她变成了一个革命干部,不久蒋付县长又把她介绍给已故老战友的儿子,就是现在的丈夫,结婚一年后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官运也极其享通,文化局干事,人民公社的团委书记,公社革委会付主任主任,付书记书记,区公所付区长付书记,县文化局局长,县委宣传部付部长,直至县委常委兼宣传部部长,不到四十岁攀到付处级的高度,除了比不上火箭式的干部,一路稳稳当当,没有磕磕绊绊。 孙玉霞走的是蒋付县长的套路,不求突出冒尖,但求无过安全,这些年从没想过走走上层路线,或树旗立号自立山头,和谁关系都不错,决不主动犯人,和谁也不交心不结盟,绝不卷入人事斗争的角逐之中,这种处世哲学在青岭的官场特别的有用,家里也挺幸福,老人们没了以后,孩子们长大了,老公虽然窝囊一些,却老实人有福,改革开放后一位叔叔从美国回来探亲访友,国家落实政策归还了一部分房产,老头回去前赠送给了侄儿,整个四合院子,整修一新,归了孙玉霞一家。 唯一美中不足的,却是孙玉霞心中的难年之隐,老公在结婚三年后,一场大病后,那方面突然不行了,这种事当然不能和别人说,去过省城大医院也没有一点效果,钱花了不少,老公却越来越窝囊,最后也就死了起死回生的心,当着干部又不好轻易的离婚另找,老公除了那样不行,什么都行,搞点男女作风问题吧,有这个心没那个胆,慢慢的习惯了,问题也就不大了,总算勉强守住了最后的底线。 这改革开放后的形势发展得特快,说实在孙玉霞还有些不大适应,慢慢的心态有了改变,想进步的念头冒了出来,何况是人家主动伸过来的橄榄枝,何况是天州第一大家族方家的橄榄枝,没有几个人会拒绝的,她当然也看出了柳慧如的变向,如果是柳慧如代表方家出面,她肯定没有丝毫的犹豫,向道林算得了什么,一个刚愎自用的人,可经不住方文正和陈红秀的不断劝诱,去天州见了方宁君几次,还非常荣幸的拜见了方老爷子,这个愿许过来真的让她不得不动心,县委付书记兼纪委书记,天大的馅饼呀,常委的位置还没坐热,就能转身往上再窜一大截,以后只要小心行事,本份为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五十岁以前爬到正处级不是难事,运气好一点,说不定还能再往上升升,到退休时,厅局级的待遇肯定不成问题。 可不要少看了女人的厉害,尤其当女人用理智思考问题的时候,比男人不知强多少倍,孙玉霞决不会贸然的跨入陌生的圈子,叶文彬老王头宋传宾他们不是吃素的,尤其是当他们在金恩华的串联下,慢慢形成一个整体的时候,就会骤然变得强大无比,青岭不是天州,企图借外力与人争权夺利,绝大部分都以失败告终,而且都败得十分的悲惨,她孙玉霞不是初涉官场的黄毛丫头,年近中年还要去冒极大风险,她一时下不了这个决心。 唉,没个知心的人可以帮着参谋参谋。 老公又向她请了假,去寄情于山水草木之中了,两个女儿读高三,正在冲刺阶段,连礼拜六日都回不家,孙玉霞一个人吃了晚饭,收拾一下洗了澡,想给蒋付县长打个电话,可老头子真的老了,没了奔头等退休的人,问了也白问,有心想联络一下金恩华那小子,一想到自己这些日子的活动,恐怕早被他的铁哥们陈石宇掌握了,这小子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这时候找他,不等于找呛么? 有人敲门,孙玉霞以为老公回来了,出来打开院门,楞住了,不是她的“弟弟”又是谁? “孙姐,怎么啦,我空着手来,孙姐不欢迎吗?”金恩华坏坏的微笑着,一双与众不同的眼睛放着莫名的光芒,一个劲的往孙玉霞身上瞅。 孙玉霞又惊又喜,被金恩华望肆的打量搞得有些脸红头晕,清醒过来后,白了一眼,一把将金恩华拉了进来,一边关好院门一边娇声嗔道:“小金,你别把孙姐想歪了,孙姐可不是那样的人。” 金恩华顺手牵羊,乘孙玉霞拉他的手臂,身体也顺势贴着她的身体,一股女人身上的清香气味扑鼻而来,禁不住心中一荡,这女人好象今晚特意在等他似的,妩媚美艳胜过往常,更多了一份高贵尊荣,来之前就下定了决心,老子这次来是义无反顾的,为革命么,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何况这是快乐革命,作为革命者怎能置之不顾。 “看什么,进去吧。”孙玉霞被看得不好意思,扯了一下又嗔道。 “嘿嘿,进去进去,孙姐有令,我一定进去。”金恩华笑着,扶着孙玉霞的玉臂摸了把。 “进去”两个字的意义此时此刻可大大的不同,说得孙玉霞满脸通红,拿手轻打一下说道:“坏弟弟,尽拿你孙姐取笑。” 金恩华低声笑道:“孙姐,在月河乡的时候,我就答应过你,有空为你算算命看看相,我看孙姐最近春风满面,似为喜气呈现,呵呵,小弟不才,今天晚上,就为孙姐测测下半生的运程。”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是来救你的 127我是来救你的 客厅很大很整洁,布置也蛮高档,一般人家不可比,金恩华坐到长条沙发上,笑嘻嘻的问道:“孙姐,我那姐夫和两个宝贝侄女呢?” 孙玉霞脸红红的,坐到单人沙发上娇声说道:“你姐夫跟人钩鱼去了,两个小家伙一般都住学校不回来的。” 金恩华望着一身睡衣的孙玉霞,爱昧的一笑:“孙姐,那,那我还是走吧,孤男寡女的,让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怎么,弟弟怕了吗?”孙玉霞的脸更红了,说话也多了些余味,两只媚眼放着灼人的光芒,“别人来我不欢迎,姐姐就欢迎你。” 孙玉霞大放媚态,一双修长雪白的玉腿自然而然的裸露出来,看得金恩华有些受不了,下面不争气的东西,抗议着举起了大帐篷,让孙玉霞看在眼里,娇躯一颤,两只眼睛紧盯着不放。 “孙姐,我怎觉得,觉得今天晚上姐姐更漂亮了呢?”金恩华说着,故意分开双腿让孙玉霞看个够,今晚特意穿了条运动裤,就是要方便自己的小弟弟吸引眼球的,这回小弟弟挺配合争气,受到鼓励后竖得更高,“我姐夫也真是的,好端端的大晚上钩什么臭鱼,真不象话,扔下我孙姐一个人独守空房。” “别提他,哼,不中用的东西。”孙玉霞话一出口顿觉不妥,看到金恩华正坏坏的瞅着她,羞得双手胡乱的绞着,忙低声的问道,“弟弟,你吃饭了没有?要不姐姐给你做点。” “多谢孙姐,我在食堂吃过了,今天晚上恰好有空,就想着来看看孙姐,顺便也谢谢孙姐对我的一贯照顾。”金恩华笑吟吟的说着,不住的拿眼睛看孙玉霞,这下倒好,孙姐被看得欲态毕露,自己也觉发热,下面的小弟弟明显的有意见,气鼓鼓的胀得难受。 孙玉霞又瞟着金恩华的小弟弟,娇滴滴的问道:“难得小金还记得你孙姐,感谢么不用了,你不是说你会算命吗?你就给姐姐好好的算算。” “嗯,孙姐,你坐这边来,让我仔细看看。”金恩华牵着孙玉霞的手,让她在长条沙发上坐下,两个人都侧身面对着对方,金恩华更是毫不客气,分开两腿放在孙玉霞的两侧,孙玉霞玉颈通红,一双喷火的媚眼迷离的盯着金恩华喷薄欲出的小弟,粗重的呼吸声夹着热气,毫无保留的洒下金恩华,一对雪白的大玉兔颤抖着,在半张开的睡衣下若影若现,金恩华微微笑道:“孙姐,算得不准,你可不能骂人哟。” 孙玉霞娇羞的说道:“小金,孙姐向来信你的,你随便算,孙姐都不生气的。” 金恩华捧起孙玉霞的一双玉手,装模作样的左看右看,自然还乘机的又抚又摸,一会儿,放下玉手,却不偏不倚的放在自己剑拨驽张的小弟弟上,孙玉霞身体一震,晃了一晃,任凭自己的玉手留在那里,只可惜隔着裤子,暂时还无法进行零距离的接触,不过,它那不一般的粗长和非凡的热度,孙玉霞还是感觉得到,恨不得立刻拉开裤子,见见这庐山的真面目。 金恩华有心抻抻孙玉霞,第一次么,一定要给让女人留下深刻美好的印象,让她刻骨铭心的难忘,让她一有空闲就会想到你,那才是胜利的征服,两个人早已yu火熊熊,淫态毕露,要是往常,他早就斗志昂扬,提枪上马了,这回是来办一举两得的事,何况安排周到,时间充裕,好事,要慢慢的享受,办那事,就得追求过程的美妙。 接着,金恩华有些放肆的拿手在孙玉霞滚烫通红的脸上又摸又捏,另一只手大胆的压在那颤抖的两座山峰上,嘴里一边喷着热气一边笑道:“孙姐,看你的面相手相,孙姐是大福大贵之人,生命线又粗又长,端的是长寿多福,命运线舒展透明,孙姐你注定是鸿运当头,祛祸避邪,这婚姻线么,基本上美满,可惜有些粗乱,孙姐,你的夫妻生活好像不太美满哟、、、、还有你无名指比肩中指,说明孙姐你们家女主男仆,意指男性不举,夫妻生活不谐、、、、”其实金恩华哪懂看相,当年见那臭和尚常给人玩这一套,就在旁边待着胡乱的记了一些,主要还在他那双勇敢的手,一边说话一边不知疲倦的在女人的身上活动着。 孙玉霞身体一软,跌倒在金恩华的怀里,有些哀求的说道:“小金,你别折磨你孙姐好吗,你要说什么,就说,要做什么,就做嘛。” 金恩华突然放开孙玉霞的身体,让她感到好象从云端一下堕落到冰窖,全身一阵发冷。 “孙姐,我想问问你,这次干部选拔工作,你准备站在哪一边?”金恩华似笑非笑的说道,“别否认你没有动心哟,打开天窗说亮话,脱了裤子做那事,你不但动心了,而且还口头上同意了,只是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心,对不对?” “小金,你不要误会,我,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我,我只是、、、、”孙玉霞被说中了心事,说话马上变得有些口吃了。 “嘿嘿,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金恩华冷笑着,索性就着沙发躺下,“这一次就是我要跟他们方家干,你支持他们,不就是反对我吗,心在曹营心在汉,你孙姐如意算盘打得真响,嘿嘿,你孙姐老公那东西早不行了,守着活寡这么多年,看你也不容易,我本想代你老公安慰安慰你,没想到你干起脚踩两只船的活儿来了。” “你、、、、”孙玉霞又羞又急,满脸通红的看着金恩华。 金恩华点上一支香烟,吸了几口说道:“孙姐啊孙姐,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凭你孙姐的智力能力,不比柳慧如差多少,四十岁不到,除了文凭差一点,你还可以大有作为,柳慧如终究要离开青岭,青岭却不能没有女常委这面大旗,下面有谁能超过你?没有上面帮忙,没有方家出力,你迟早都会升到正处级,到退休的时候也能熬个厅局级待遇,不靠别人而平稳上升,不但符合你的性格,你也不用做人家的狗奴才。” 孙玉霞白了金恩华一眼,埋怨的说道:“小金,别说到那么难听嘛。” 金恩华把一双脚放到孙玉霞的膝盖上,吸口烟继续说道:“孙姐,我下面替你想想,你支持方家以后的情形吧,嗯,就算你们赢了这一回,就算给你们论功行赏,柳慧如是要被一脚踢开的,向道林和方宁君是生死之交,儿女亲家,就算天州由方家说了算,县委书记肯定让向道林干,你顶多是一个党群付书记,第三把手,可是这么多人包括我,我们能甘心失败吗?我们肯定死盯着你们,只要一有机会,我们肯定疯狂的反扑,要知道我还只有二十四岁,欺老莫欺小,我等得起,一旦出了问题,方家不会拿向道林当替罪羊,顶多调走完事,那就只好让你倒霉了,你看看那个方宁君是怎么对付肖兰辉的,人家好歹还当过几年方家的侄媳妇,你算什么,你顶多只是他们手中的一枚棋子,一个小兵卒,因为你是中途投靠他们的,不是嫡系,亲信也算不上,你们现在就是在互相利用,因为你没有足够的实力,一旦利用完了,一旦出了事,一旦你以后不听招呼,他们会无情而毫不犹豫的抛弃你,因为没有了你,对他们几乎没有丝毫的损失,官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你孙姐顶多只是他们暂时的朋友,又何必一定要做我们永远的敌人呢?亲爱的孙姐,我说得对吗?” 金恩华的话说到了孙玉霞的痛处,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些,而是因为那方面的长期压抑,挤压出这方面的贪婪,金恩华说话时两眼不断放着寒光,让她心里不住的打颤,老王头和宋传宾,哪一个是好惹的茬,真的作为死对头,有把柄落在他们手上,下场一定很惨,不提他们,光眼前这个小坏蛋,就能搞得你鸡犬不宁永不安生。 “小金,你要理解孙姐的难处,我,我也是没法子,总不能直楞楞的回绝他们吧,以后面子上怎么过得去?”孙玉霞说得有些可怜巴巴的,双手似乎在讨好金恩华,在他的双腿上温柔的摩擦着。 “嗯,”金恩华放缓语气,坐起身子,重又把孙玉霞拉到眼前,微笑着问道,“孙姐,我是始终相信你的,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么。” 说着,金恩华的一只手伸进孙玉霞的睡衣里摩挲起来,让自己的小弟弟也贴到她裸露着的大腿上。 孙玉霞的身体一颤一抖的软到在金恩华的怀里,双手不由自主的抓住他那不很老实的小弟弟,闭上眼睛,娇羞万分的轻声说道:“小金,好弟弟,孙姐永远做你的好姐姐,你,你好好教教孙姐,孙姐该怎么做才好。” 金恩华望着怀里有些迷醉的的孙玉霞,凑到她耳边,轻轻的狞笑着说道:“亲爱的孙姐,你弟弟我,我是来救你你的,嘿嘿,咱们换个地方,公事私事一起,好好的谈谈,弟弟一定让你孙姐,嘿嘿,谈得心花怒放。” 第一百二十八章 差点被女儿撞见 久旷多时孙玉霞,一旦打开欲海的闸门,立刻陷入了泛滥成灾的境地,金恩华有备而来,全力所为,那些从直版书上学来的技能,这回也毫无保留的施展出来,攻城掠地,所向披靡,孙玉霞在疯狂的肉搏中扔掉了最后一丝的矜持,开始竭力的迎合着,嘴里不断念叨着鼓励的情话,那张古典式的大木床上一片狼籍,金恩华不时的变换着花样,一次又一次的把孙玉霞送上云端,开始了渐渐的败退,金恩华倒是勇猛不减,不依不饶的乘胜追击,直至在孙玉霞昏死的yuti上,完成最后一次没有保留的发泄。 第二天早上,孙玉霞睁开眼睛,看到金恩华正瞅着自己,遂害羞的笑了,虽是满身疲乏得象散了架似的,心里却莫名的快活,脸上的满足感一览无余,“好弟弟,你真厉害,孙姐差点都被你干死了。”金恩华得意的一笑道:“孙姐,你那片玉田荒芜太久,弟弟我只好急人所难,帮人帮到底,多耕几遍才会焕发生机嘛。”孙玉霞打了金恩华一下,娇羞万分的说:“坏死了,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金恩华乐道:“孙姐,你如虎似狼,我还能客气什么,再说,只有让孙姐你爽快了,咱们才能好好的谈谈正事。” 孙玉霞白了金恩华一眼,“我就知道你想着那事,我们都这样了,我还有得选择吗?”孙玉霞不是一般的女人,一旦从醉人的情海中出来,头脑就变得出奇的冷静,“小金,这次孙姐也没啥要求,你怎么安排都行,我全力的配合你。” “孙姐,我相信你,就象昨晚,你的配合太完满了,”金恩华在颤巍巍的玉峰上捏了几下,“不过,孙姐啊,你还得和蒋付县长还有赵春旭沟通一下,做官象做生意,有钱大家赚,好事见者有份,那么多位置,谁也不能一家独吞,我就做主一次,给你们十个,你要保证蒋付县长和赵春旭不出问题。” 孙玉霞大为感激,小金做事就是周到,这是她一向欣赏他的地方,这么一来,等于老王头宋传宾他们承认自己独立的地位了,从政十几年,谁没几个知心同事铁杆手下,想独树一帜,就得让他们看到有进步的希望,“小金,孙姐谢谢你,蒋老和春旭那边,就是一句话的事,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金恩华嘿嘿一笑,“孙姐,我是真诚希望能和孙姐长期合作,不知孙姐意下如何?”拿眼在孙玉霞的luoti上扫来扫去,这丰满的身体够得上勾魂夺魄,他可不想做临时生意干一票就走,何况自己功力大增,多一个女人,就多一个方便。 孙玉霞倒在金恩华腿上,打定了主意不再矜持,悠悠的说道:“好弟弟,孙姐我现在是坐在你的船上,还想靠你去寻找人生的彼岸,你想赶我下船,孙姐可不依。” 金恩华搂着孙玉霞又是一通甜情mi意,“孙姐,弟弟我谢谢你,以后,以后只要是孙姐的事,不管上面的下面的,不管多么复杂泛滥,弟弟一定随叫随到,风雨无阻,并一如既往的竭尽全力。” 孙玉霞满脸的幸福,拉着金恩华起床,金恩华小孩xing子,光着身子走到客厅,孙玉霞羞se的笑笑,也不催他穿上衣服。正想去做早饭,院子里却传来说话声,是女的,一听估计就是孙玉霞的女儿,金恩华稍微一惊,他坐在沙发上,离卧室的门有几步之遥,要是穿着衣服还好,作为访客没人怀疑,可怎么能有yisibugua的访客呢,孙玉霞早已花容失色,慌乱的向金恩华打着手势,想让金恩华赶快撤到房间里去,金恩华无奈的苦笑,摊着双手耸着肩,脚步声就在客厅的门口,他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人未到影先来,一声欢快的“妈”,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孩站在门口,孙玉霞吓得差点背过气去,说时迟那时快,狼狈之中的金恩华,脚在沙发的靠背上一蹬,身体往上一窜,动作还算潇洒,只见他双手抓住了客厅里的一根房梁,一个轻灵的三百六十度翻身,无声无息地坐在房梁上,孙玉霞松了口气,幸亏这种老房子的特别结构,不然还不知怎么收场呢。 “妈,咦,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嘻嘻。”小姑娘望着孙玉霞,诧异的笑着,孙玉霞明白过来,一看自己,马上脸就红了起来,原来她只顾着金恩华,忘了自己身上仅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里面空空如也,连扣子也只扣了两个,上面下面的关键部位,都luolou在在外面,难怪小姑娘一脸的怪笑。 “看什么看,就不兴你妈也开放开放?还笑,你怎么不在学校自修,回家干么?”孙玉霞嗔怪道,赶紧扣上睡衣的扣子,头一抬,却见金恩华自得的坐在房梁上,对着她又做鬼脸又挤眼睛,还叉开两条腿晃荡,那个业已恢复元气的**,正昂首挺胸的向她连连的点头示意。 小姑娘背对着金恩华,做梦也没想到,身后有一位梁上君子在逗她妈妈,“妈,我来拿我和姐的衣服呢,妈,你怎么啦?” 孙玉霞朝着金恩华的方向恨恨地瞪眼,被女儿这一问,脸又是一红,赶快揉着眼睛,掩饰地说道:“没什么,你把要洗的衣服放下吧,换穿的衣服在你们的房里,快去拿吧。” 小姑娘好象不很急,盯着孙玉霞笑道:“妈,你好漂亮哦,嘻嘻,小心被那些selangliumang盯上哟。” 房梁上的金恩华听了,做出捧腹大笑的样子,还做出要跳下来的姿势,孙玉霞哭笑不得,又惊又吓,这个坏蛋弟弟,把她的心都吊到嗓子眼上了。 孙玉霞拿手指在女儿鼻子上刮了一下,不自然的笑着,“小妮子,你懂什么?” 小姑娘边往自己房间走,一边问道:“妈,我爸呢?”孙玉霞怕女儿抬头,跟在身后应着,“你爸呀,钓鱼去了呗。” 母女俩进了房间,金恩华思忖着要不要下来溜回卧室去,没想到母女俩马上出来了,更没想到的是,小姑娘提着挎包,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了,位置还正好在他的下方。 孙玉霞怕女儿疑心,不好急催女儿走,只好也在女儿对面坐下,一抬头,金恩华就笑吟吟的朝她做着各种动作,她恨恨地咬咬牙,窘迫地掩饰着自己的慌乱。 小姑娘忽然问道:“妈,你和那个叫金恩华的人认识吗?” 孙玉霞楞了楞,“问这干吗?都是一个大院上班的,妈当然认识了。”说着眼睛往上瞅瞅,金恩华也正意外,这素未谋面的小姑娘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小姑娘兴致bobo的说道:“妈,是这样的,我们班主任说了,金恩华是他教过的最聪明最调皮的学生,说他这个人最善于临时抱佛脚,平时读书吊儿郎当的,考试却回回出彩,就是学习的效率高,还说他是个大英雄,县一中有名的打架大王,我们老师说要请他,来给我们作报告介绍学习经验呢。” “哦,是吗?他不一定有空吧。”孙玉霞虚与的应着,心里一边祈祷女儿不要抬头,一边盼着女儿快点离开,梁上的弟弟,正洋洋得意的冲她直乐,至于那**,更是朝她直点头,又粗又长,让她心里情不自禁的一荡。 “妈,”小姑娘撒娇唤回走神的孙玉霞,“妈,老师可把请金恩华的任务交给了我,说妈你比他官大,下个命令,准能把他请来。” 第53节 “乱弹琴,他有什么本事给你们作报告,哼。”孙玉霞摇摇头,乘机奚落着金恩华,“一点小聪明而已,调皮捣蛋倒有一套,我就没看出他有什么本事来,你们老师也真是的,请他还不教坏了你们。” “妈,好妈妈,”小姑娘摇着孙玉霞的手,呶着嘴巴央求道,“我不管,你一定要把他请来,我在全班同学面前打了保票的,妈,求你了。” “行行行,妈答应你。”孙玉霞一心想女儿快走,一边忙着答应,一边拉起女儿推她出门,小姑娘见完成任务有望,自是开心,孙玉霞不敢大意,直送到院子门边,重新关紧门,拍着胸脯长长的松了口气,回到客厅,早已下来的金恩华躺在沙发上,正冲她坏坏的笑着,孙玉霞又好气又好笑,扑过来给了金恩华一顿粉拳,“小坏蛋,你这个小坏蛋,吓死我了。”拱到金恩华身上一个劲的撒娇,金恩华大笑起来,把孙玉霞的身体放在自己双膝盖上,一边双手胡乱摸着,一边逗着她:“孙姐,刚才你诬蔑了我,现在我可要狠狠的惩罚你。”说着手来到了她sichu。 “好弟弟,还没吃饭,不行呢,”孙玉霞嘴里说不,心理却是一百个愿意,身体一热,动作上就半推半就起来。 金恩华拉掉了孙玉霞身上的睡衣,把她的双手引导到自己**面前,孙玉霞身体一颤,马上握住了又ying又烫的**,赞叹一句:“真棒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 决战前夕 金恩华布置常宝干的事,凭常宝的机灵劲和活动能力,自然整得漂亮,连着三天,县委大院里的各个办公室,都扔有几份油印的群众来信,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县长助理兼计委主任王新华,大家伙其实心里都明白,你王新华临阵倒戈,挨枪子在所难免,打不死你,也要吓得你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当然,这种小儿科的玩儿大多数人瞧不上眼,毕竟不是光明正大,平生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就凭着那几封信里事,根本扳不到王新华,顶多是刹了他的脸面。可金恩华不这么看,明天就要召开县常委扩大会议,大战在即,讲究的是充分准备军心稳定,如今这群众来信满大院的飞舞,首先就扰乱了王新华的心,有人要败坏自己,即使这次赌赢了,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看样子人家还做了精心的策划,陈年旧事芝麻西瓜的往外扔,大有不搞臭你决不罢休的架势,目的是显然的,至于具体是谁干的,就有点难猜了,这手段金恩华那小子使得出,但他一下子到哪里弄这么多的东西,似乎不大可能是他,宋传宾也绝不可能使这种手段,知识分子么,死要面子活受罪,老王头从来都是明刀明枪直来直去,不屑此等雕虫小技,王新华越想越心惊,那说不定是一帮人的集体行为,他此番结怨的人多了去了。 王新华最后悔的是,不该公开的与宋传宾分道扬镳,要是弄得聪明一点,偷偷的来个心在曹营心在汉,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点,可那个狗日的莫海笑太过阴险,故意的暴露了他的真实面目,弄得他现在退无可退,硬着头皮上了方家的战车,现在这种麻烦人家还懒得帮你,反正你是叛徒,难不成你又会叛回去,这从政的第一大忌,他稀里糊涂的就犯下了。 当初就是因为金恩华那小子,他和宋传宾起了冲突,老宋鬼迷心窍,竟与人家同污合流,于是二十多年的友谊,一夜之间消失殆尽,可你是人家的救命恩人怎么了,人家这么多年来一路保护提携,早已还上了那份人情,你不当人家是朋友,率先反水,人家还击你的手段,最狠毒也不会过。也怪自己,当初去算计公认的老实人金恩华,却没想到那是条夹着尾巴的大灰狼,自己是不经意间打翻了传说中的魔幻之瓶,放出了与自己作对的魔鬼呀。 王新华心里那个闷哟,李林扬就因为那次的满票事件,现在成了没有战友的单兵,自己的处境,比李林扬还惨呐。 走到向道林办公室附近,有心向他诉诉心里的苦,却见莫海笑进了向道林的办公室,他楞怔着,苦苦一笑。 向道林和莫海笑,现在隐隐然的就是方家在青岭的中流砥柱了。 “老莫,坐坐,明天就要一分高下了,我们抓紧时间再合计合计。”向道林声音宏亮,中气十足,刻意铸造的军人风格,一付指挥若定的样子,柳慧如那女人已经被踢到一边,只要明天一举获胜,自己就是方家在青岭的一号人物了,呼风唤雨,指日可待,到时候搞你一个小小的金恩华,还不象捏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 莫海笑点点头,慢慢地在沙发上坐下,他不象向道林那样激情外露,反而是略有忧虑,“道林同志,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过于的乐观了?他们虽然见不到大动作,但绝不会坐以待毙啊,王新华就被他们搞得晕头转向了吧。” 曾经有一个评价是送给莫海笑的,那是金恩华和他第一次谈话后,和柳慧如说,莫海笑是县委大院里最被低估了的人物。县委办公室主任,常委里的老末,每天都挂着微笑的人,至少在金恩华眼里,他比向道林强了一百倍。 “老莫,放心吧,王新华变不了。”向道林笑呵呵的说道,“你那招用得妙,别看他现在有点难熬,他最后还得听他老婆的,都说钱坤是妻管严,其实王新华才是最怕老婆的人。” 莫海笑点点头,望着向道林问道:“道林同志,我对青岭还了解得不多,这回主要就靠你把握,方老爷子给我们争取了最好的机会,也是你道林同志最好的机会啊。” “过奖了,老莫,有功劳也是大家的嘛。”向道林说得谦虚,眉宇间却明显的得意之色,顿了顿,继续说道: “他们看得见的是十二票,我们本来有十一票,加上孙玉霞的三票和李林扬的一票,两个老家伙已经在方老爷子那里玩了二天了,最差也不会倒向他们那边,伍玉秋也被陈子尧拿下了,文正要是再攻下程建国,我们就能把他们打得一败涂地。” 莫海笑冷静地说:“李林扬下不了决心,两个老家伙高深莫测,程建国不到最后不会作出决断,只有伍玉秋是肯定的,我们的情况不容乐观呀。” “老莫,别说泄气话行不行?”向道林笑道,“气可鼓不可泄,你老莫是扛着红旗打头阵的人,全指望你做个表率呢。” 莫海笑微笑着说道:“道林同志,老爷子说得对,我是个十足的悲观主义者,但愿我的感觉是错的。” 向道林笑道:“呵呵,老莫,你的感觉一定是错的。” 向道林和莫海笑在忙着,柳慧如和叶文彬也没有闲着。 今天叶文彬主动的来到柳慧如的办公室,带有鼓励和安慰的意思,现在的柳慧如备受煎熬,背叛是可悲的,如果用背叛来换得胜利,那就算叛背得正确,就象斯大林说的那样,胜利者是不应该受到指责的,如果败了,基本上就等于结束了在政坛的前程,她不怕方宁君秋后算帐,方老爷子还算不上只手遮天的人物,凭着自己身后徐老将军的威名,她照样可以活得很好,只是她身背骂名,心有不甘啊。 金恩华走进来,叶文彬招呼他坐下,微微一笑道:“小金,我们的进展都不大,现在可都看你的了。” 金恩华先习惯的拿出香烟,两个人点上火,金恩华轻松的笑道:“两位领导,我现在是天天挨骂的人,刚才又被刘专员在电话里骂了整整七分钟零二十一秒,骂我目无组织目无领导,私自下令青岭水库开闸放水,嘿嘿,我放下电话,马上下令再多放水一小时,我算受够气了,明天一战要是赢了,我就当老头子他放了一阵臭屁,反正我又闻不到,让他臭他自己去,明天要是输了,我先递上辞职书,然后马上赶到天州,保证坐在他办公室里,痛痛快快的骂上他一天一夜。” 叶文彬哈哈大笑,拍拍金恩华的肩膀,站起身对柳慧如说道:“柳书记,你放心吧,小金这么一说,事情就不坏,我走了,再去临时抱抱佛脚。” 柳慧如把叶文彬送出门外,走回来关上门,凝视着金恩华,突然扑进他怀里,双手捶打着他的胸脯,一边低声的抽泣,一边恨恨地埋怨着,“小混蛋,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金恩华扔掉香烟,抱着柳慧如好好的温存了一番,总算哄得她破涕为笑:“嘿嘿,好了,大不了我带你回家,和兰姐一起,三个人过日子,种几亩水稻,摆个小地摊,你们两个再争气一点,生七八个小家伙,照样是神仙的日子,气死一切阶级敌人,唉,我还怕我没那个福份呢。” 柳慧如打了他一下,小声说道:“程建国你放心吧,我通过军分区马叔叔找到他父亲,上一辈都是生死之交的战友,他也主动找我谈过,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 金恩华点点头问道:“嗯,那么你们书记办公会议,做出了什么伟大的决定?” 柳慧如说道:“我们同意了你的改变投票程序的建议,向道林陈子尧莫海笑他们提出则了一个一百零四人的名单,钱坤按照我们的指示,拟定了一个一百二十一人的名单,书记办公会议决定,不调整名单上的人选,两个名单都放到扩大会议上表决,用无记名投票的方式,一个通过,则另一个就被否决,这个选举办法的决定,会在明天的扩大会议进行之前,首先由常委进行表决。” 金恩华想了想后,搓着双手,嘿嘿的笑起来:“绝妙的政治决策,一捶子买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赢者通吃,符合新时期的现代化特征,满足布尔什维克的理想化要求,充分证明了书记办公会议的英明和智慧。” 柳慧如白了他一眼,嗔道:“说什么呀,乱七八糟的,你的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书记同志,天机不可失漏,你是领导,请关心结果,不必追求过程,”金恩华诡异的一笑,伸手在柳慧如俏红的脸上抚摸着,胸有成竹的说道,“我们的目的一定要达到,我们的目的一定能够达到,亲爱的书记同志,你就等着我们胜利的消息吧。” 第一百三十章 突然的袭击 130突然的袭击 上午九点不到,县委大院大门前的小广场停下两辆黑色小轿车,早已等候着的柳慧如和叶文彬两人迎上前去,第一辆车上下来的人,是地委主管党群和组织的付书记崔国维,五十多岁,大腹便便笑脸常开;后一辆车上的是地委组织部部长梁波,四十来岁,不苛俨笑,显得精明强干,两个人身后都跟着秘书拎着黑色皮包,完全是当下官场里,有一定级别人物出行的标准架势。 一套废话连篇的客套寒喧后,崔国维哈哈笑着,“小柳,我们直接上会议室去吧,今天我们是来学习的,学生嘛,就应该先到。” 叶文彬跟在后面想道,说得客气,简直是兵临城下嘛,我青岭县选拔基层干部,和你地委八杆子打不着,好家伙,一下子来了两个常委,分明是为方家打气撑腰么,今天这曲戏,有得唱。 为了这次县常委会临时扩大会议,县委的大会议室进行了重新布置,加了些桌子椅子,还临时制作了与会者的名字牌,按职务依次摆在桌子上,这当然是县委办公室主任莫海笑的份内事,他和方文正颇动了点脑筋,还请示了柳慧如,才马马虎虎的定下了位次座序,在官场上这可不是小事,象县委各部办付职和几个县长助理,谁大谁小就很是头痛,稍有不慎,就会积怨得罪人。 桌子摆成一个四方形,正中自然是书记付书记的位置,也就是柳慧如和叶文彬宋传宾王峰,离会议开始还有些时间,柳慧如和叶文彬让两位钦差大臣往正中位置上坐,崔国维和梁波都摆摆手,当然不会犯规去坐那些位置,客气一番,退到边上靠墙的一排椅子上坐下,两个秘书放下包后退出了会议室。气氛有些怪异,堂堂的县委常委会议,被上头扩大一下,分明是不信任,还临时派来两位大员压阵,更让人郁闷,柳慧如和叶文彬对视一眼,闭上嘴巴不再说话,尤其是柳慧如,不时的翘翘嘴角,熟悉她的人都知道,那是她激动和生气了。 崔国维仍然是笑呵呵的,他心情最轻松,地委大院里有名的老好人,今天是被周书记刘专员逼来的,再过一年要退了,何必还去得罪人,打定主意只听不说,而梁波则不同,他才是今天为方糸撑腰的,在天州地委属于强势人物,方家目前仅次于方宁君的二号代表,看着柳慧如和叶文彬不亢不卑,不冷不热,心里有些烦躁和不安。 快到九点了,与会人的陆续进来,先后向几位领导招呼几句,找到自己位置坐下不敢再张口,王峰和几个老家伙进来,崔国维连忙起身,梁波也只好跟着起身,“王老哥,几位老哥,近来可好?” 王峰背着手,瞥一眼梁波,鼻子里“哼”了一声,“老崔,你们什么时候犯错误了,我怎不知道?降职调到青岭来,也不打声招呼。” 崔国维握着王峰的手,打着哈哈说道:“让王老哥见笑,今天来学习取经,活到老学到老嘛,哈哈。” 王峰不理梁波伸过来的手,边走边说道:“哼,这年头真他妈的新鲜,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这话每个人都听得见,众人不敢抬头,怕暴露了自己的表情,崔国维丝毫不在意,咧嘴笑了笑,扯着窘境中的梁波重新坐下。 座位快满了,常天龙推开门走进来,笑呵呵的合手作揖转了一圈,高声嚷道:“谢天谢地啊,同志们,今天终于见到组织了。” 王峰在那边高声应道:“老常,严肃点,这里还有两位地区来的钦差大臣哟。” 常天龙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拍拍桌子笑道:“呸,人家不要咱了,咱凭啥敬他,我现在是青岭的人,只服从青岭县委领导,他娘的什么狗屁钦差大臣,惹恼了老子,我一枪崩了他。” 有人变色有人私下发笑,几个老家伙发飚,还真没人敢搭腔。 负责会议记录的秘书小张,走到柳慧如和叶文彬的身后,低声说道:“柳书记,县长,时间到了,人都到齐了,除了,除了金恩华金主任还没到。” “怎么回事?”叶文彬皱起了眉头。 小张小声说道:“昨晚金主任打过我电话,说和常宝有事要办,今天上午一准赶回来。” 叶文彬看看柳慧如,柳慧如摇摇头,她也不知道金恩华去了哪里。 这时,会议室的门又被推开了,金恩华一拐一拐的走了进来,下半身全是泥水,样子十分狼狈。 坐得最近的常天龙噗的一笑:“小金同志,你这是哪儿冒出来的?” “对不起,各位领导,我来晚了。”说着金恩华一屁股坐下,苦笑着说,“倒霉呀,常叔叔,对不起了,我和常宝忙了一夜,急着赶回来,车子翻到河里去了,我们人没事,车子还在河里睡觉呢。” “两个冒失鬼。”常天龙听说人没事,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小金,他娘的,一台车子算个啥,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用坏了没事,咱再借你一台好车用用,呵呵。” “同志们,同志们,静一静,现在开会了。”柳慧如站起来,微笑着扫视了一遍会议室,特意在金恩华身上停留了几秒钟。 会议室一下子寂静下来。 “同志们,我们青岭县委今天召开的这次常委扩大会议,因为其特殊的会议内容,引起了上级领导的高度关注和广大干部群众的关切,在这里,我们大家首先向崔付书记和梁部长表示热烈欢迎。” 柳慧如说着带头鼓掌,众人一齐跟上,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崔国维和梁波只好起身,一面点头一面摆手,好久才坐下去。 简单明了的说了一些开场白后,柳慧如也坐了下去,一脸正色的继续说道:“同志们,根据工作的需要和我们青岭县干部队伍的实际情况,这次我们青岭县需要提拨一大批基层干部,为了使这项工作顺利的完成,为了把更好的同志选拔出来,青岭县委在天州地委的建议之下,决定召开这次常委扩大会议,由与会的全体同志,来共同完成这项光荣而具有历史意义的工作,青岭县委和我本人相信,有全体在座同志的共同努力,这次会议一定是一次团结的会议,必将为我们青岭县的改革开放,打下坚实的政治基础,下面,在常委扩大会议召开之前,县委书记办公会议作出了一项临时动议,提请全体常委表决,叶文彬同志,接下来由你来主持这次临时常委会吧。” 这是一个突然的袭击,向道林脸色一变,有些措手不及,后边坐着的崔国维和梁波互相看了一眼,崔国维倒没什么大反应,从容而淡定,梁波却皱起了眉头,下面的会议扩大对象们,你看我我看你,真是新鲜事,在常委扩大会议之前当场先召开常委会,不等于现场直播么。 叶文彬拿起一张纸看了眼,抬头说道:“同志们,书记办公会议向常委会提出的建议如下,同意将由县委组织部提出的候选干部名单,和由向道林陈子尧莫海笑三位同志提出的候选干部名单,不作任何调整,同时分别交由常委扩大会议讨论,用无记名投票的方式对两个名单进行最终表决,并据此确定这次选拔干部工作的最终名单,下面,请各位常委就这个建议发表意见。” 宋传宾微微笑道:“同志们,我提醒大家,这只是一个建议,建议啊,当然了,我本人非常同意这个建议。” 武装部长徐昆笑道:“好建议,省事省力。”他旁边的统战部长张鲁山接道:“建议很好,必须同意。” 王峰不耐烦的拍一下桌子说道:“还罗嗦什么,行不行,举手表决吧。” 向道林看看陈子尧,又瞅瞅对面的莫海笑,莫海笑心里苦笑一声,本不愿开口的他,想了想,无奈的抬头说道:“各位领导,我个人基本同意书记办公会议的临时动议,有个小小的建议,能否把无记名投票改为直接举手表决通过?” 叶文彬斜了柳慧如一眼,柳慧如看着对面的金恩华,金恩华挺挺胸,不易察觉的点点头。 柳慧如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支持莫海笑同志的建议。” 叶文彬说道:“好,将无记名投票改为直接举手表决通过,下面进行表决,同意这个建议的请举手。” 明摆着的事情,一位书记三位付书记,徐昆和张鲁山加上钱坤,七只手几乎同时举了起来,孙玉霞向金恩华的方向瞥了一眼,来了个锦上添花,八票,绝对优势通过。 向道林和陈子尧当然反对,莫海笑选择了弃权,这个动议一旦通过,那就是针锋相对的肉搏了,赢的一方通吃,输的一方什么也没有得到,莫海笑心一沉,对方如此进行,难道真的就稳操胜券了吗? 131 一次胜利的会议 柳慧如宣布会议休息十五分钟,名曰抽烟放松,其实是给大家一点思考选择的时间,或者说做出冷静的方向判断。当然,还是金恩华脸上少有的表情鼓舞了柳慧如,也许整个会议室里,只有她一个人能读懂这种莫名的表情。 崔国维和梁波小声的说着什么,崔国维不住的摇头,看人家团结的劲头,他犯不着去倒面子,这类最基层干部的选拔,按照党的组织原则和干部管理条例,根本就是人家县组织部的事,县委常委会都不能轻易否定县组织部的工作,地委凭什么插手,建议人家搞常委扩大会议,等于不信任其常委会,就触犯了人家的基本权利,难怪人家同仇敌忾,柳慧如叶文彬宋传宾,最不可能的合成一气,这个时候向道林他们还敢另列名单,无疑是火中取栗自取灭亡,太过一厢情愿,被逼急了,最软弱的人都会发起反抗。 向道林刚愎自用,陈子尧有勇无谋,莫海笑心里焦急,又不能公开的跑到梁波那里讨教,看看方文正,倒还算沉得住气,颇具大家风范,两个古董级人物,人大古主任和政协周主席坐在一块自成一体,半闭眼睛一动不动,和谁也不搭理,非常委们在这种会议上,总是规规矩矩的,你心里可以有千思万想,表面上就得掩饰自己,举手投票,一个个就乖乖的露出庐山真面目吧,避无可避,必须做出最终的选择。 如果有特别细心的人,仔细观察在座者的表情,就会发现有几个,表现得特别的反常,孙玉霞是其中一个,因为她喜欢无记名投票,既得利益又装无辜是她的如意算盘,王新华也明显的没有平常的从容镇定,李林扬就更不用说了,一直落落寡欢,程建国过于的安静,和往日的活跃反差太大,政法委付书记伍玉秋和法院的钟院长更离谱,两个人离开座位,站在一个角落里窃窃私语,还伴随着一些手势,似乎讨论得挺激烈。 金恩华诡异的笑着,他旁边是李正民和常天龙,都在抓紧时间抽烟,同时不时的交换着眼色。 当大家终于都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柳慧如准备宣布会议继续进行,金恩华突然站了起来,一边举手一边叫道:“等等,请领导等等,我怎么越看越有问题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这小子总是这样,别人做不出的事他就敢做。 “常叔,这是我的,你怎么坐我位置上了,”金恩华站在那里嚷着,“我说呢,大伙都坐得有模有样的,就我一个人坐在角上,这不是叫我靠边站么,凭什么呀,常叔,你快让开。” “臭小子,你好没良心,”常天龙笑骂道,“老子连自己舍不得坐的车子,都借给你了,还给开到河里去了,坐坐你的破位子又怎么的,老子就喜欢坐这里,看你拿我怎么着。” “嘿嘿,臭老头,咱惹不起,总躲得起么。”金恩华慢悠悠的走到放着常天龙名字牌的空位上,不客气的坐了下去。 金恩华坐的位置两旁,右边是孙玉霞,左边是法院的钟院长,他朝两个人礼节性的笑笑,心理却在得意自己在细节问题上的周到安排。 座次的排定,是金恩华特意的煞费苦心,可谓精心策划,通过柳慧如交待莫海笑,做得毫无痕迹,凭职务和资历,他坐不到孙玉霞的身边,但常天龙“配合”得巧妙,他的位置被占,只好“无奈”的坐到不该他坐的位置上,眼睛的余光瞟得孙玉霞心里一凛,好毒的眼光,竟知道自己还在最后的一丝患得患失中挣扎,一股压力无形中传递过来,让她在默默之中不敢再作多想。 柳慧如宣布会议继续进行,顿了几秒钟后说道:“同志们,接下来,县委常委扩大会议正式开始,今天参加会议的三十一同志,都具有本次常委扩大会议的发言权和投票权,根据莫海笑同志的建议,投票方式是当场举手的形式,只举支持票,不举反对票,同志们,我要特别说明的是,对于两个名单各进行一次投票,并不是要通过一个否定另一个,两个名单上的同志,绝大多数都是非常优秀的,完全符合我党关于干部革命化知识化年轻化的要求,我们这次投票,只是决定最终以哪个名单为主,另一个名单作为补充,因此,在座的同志在投票的时候,可以同时支持或反对两个名单,也可以投弃权票,但我建议大家不要轻易的弃权,因为我认为那是对名单上同志们的不尊重、、、、” 柳慧如解释了许久,等着有不明白的人举手提出,当然没有人举手,大家早已心知肚明,都在紧张严肃的期待之中。 转身向做记录的小张点头示意,小张拿着一叠印满名单的材料挨个的发着,柳慧如说道:“同志们,你们手中有两份名单,上面有每个同志的姓名年龄和现在的工作单位,请大家以负责的态度,在十分钟时间内,认真给予审阅。” 坐在后边的梁波面色难看,无奈地望着会场上的人们,柳慧如,你够狠,方家上下算瞎了眼了。 十分钟审阅两份名单上的两百多个人,明摆着让大家不要看,等着举手表态站哪一边,其实也是多此一举,谁也不会认真的去看名单,这十分钟反而是在受煎熬。 第54节 “同志们,下面我们开始吧。” 柳慧如站起身来,犹如玉树临风,亭亭而立,坚毅自信的眼光再次扫视一遍会场,机械式的说道:“第一个名单,由向道林陈子尧莫海笑三位同志联名提出,同意的请举手表示。” 意料之中,首先举手的是公安局长陈子尧,接着是县委办公室付主任方文正,县纪委付书记张君平,县委宣传部付部长陈红秀,常务付县长向道林,县委办公室主任莫海笑、、、、 六票了,金恩华乘着没人注意,伸出右手轻轻的放到旁边孙玉霞的膝盖上,孙玉霞的身体微微的一颤,犹豫一下,将自己的左手放到金恩华的右手上,抚摸几下后重重的拧了一把,金恩华会意的点点头,右手握住孙玉霞的手,摇几下表示感谢。 接着,举手的是纪委付书记崔和平,检察院白检察长,人大陈付主任。 仅仅九票,向道林急了,锐利和凶狠的目光向王新华扫射过去,王新华咬咬牙,慢慢的举起了右手,接着,是李林扬,犹豫之中举起的手竟还在微微颤抖。 金恩华看着李林扬微笑起来,还算有些勇气,做出了选择就好,兄弟,再见。 终于出了点意外,几乎在同时,政法委付书记伍玉秋和法院的钟院长都低下头,躲开了向道林那要吃人的目光,因为他俩没有举起该举的右手。 柳慧如心里松了口气,连着追问三遍后高声宣布:“支持票,十一票。” 会场里一阵轻微的躁动,向道林忍着怒火,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骂谁,莫海笑更是在哀叹,失败,竟来得如此的简单和彻底。 梁波坐在那里最是难熬,多余得令人讨厌,还丢人现眼,心里正发着愁,不知道回去怎么向方老爷子和方宁君交待。 柳慧如乘胜追击,声音更加的平稳自信了,“下面,第二个名单,由县委组织部提出,支持的同志,请举起你们的右手。” 八个常委率先举起了手,常天龙和金恩华相视一笑同时举手。 接着是宣传部付部长陈石宇和经贸委主任李正民,组织部付部长吴阳紧随其后。 两个老古董,人大古主任和政协周主席一个举右手一个举左手,两只手还握在一起,两双眼睛却笑眯眯的盯着对面的金恩华,目光竟是那么的发亮有神。 党校付校长赵春旭和蒋付县长自然跟着孙玉霞走,坐在他俩旁边的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程建国,也微笑着举起了右手。 没有人投弃权票,最后两个还没举过手的,是政法委付书记伍玉秋和法院钟院长,两个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终于举起了手。 二十票对十一票,柳慧如例行公事的宣布了结果,如释重负的坐了下来,一次胜利的会议,她竟觉得那么的疲倦,叶文彬理解地起身,代她宣布会议结束。 崔国维和梁波有些灰溜溜的感觉,哪还有心思留下吃饭,匆匆的走了。 输的输得很惨,可输得不明白,赢的赢得痛快,也赢得不明白,明明是机会各半的决战,却变成了一场压倒性的胜利,真是人生无常,官场无常,胜利无常啊。 若干年后,金恩华还记得自己在日记中写的三句话:这是一次继往开来的会议,一次团结的会议,一次胜利的会议。 正是在那天以后,金恩华对做官有了真正的兴趣,原来做官挺刺激挺好玩,当然要继续的干下去了。 132 青岭从此不太平 县委大院慢慢的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和惯常的机械,一次较大规模的基层干部提拨,还是在既有的轨道上有序的运转。 金恩华还是一如既往的忙,再过一个星期就是秋收冬种,农委没有偷懒的空瑕,完成了青岭水库的整修加固工程,二丫头回到农委正式上班,虽然还是有些烦人,倒也没有刚开始时的强烈和间不容发,还好没忘了这是庄严肃穆的县委大院,工作劲头让金恩华由衷佩服,青岭水患治理的总体规划,慢慢的即将正式完本,农业局的马胜春老局长正式来农委上班,分担了不少日常的工作,新的农业局长叫江子洋,农科员出身的实干家,金恩华看着挺满意。 农历九月十三,是老王头的五十八岁生日,平常老王头和老伴两个过日子,不稀罕这一套,二丫头重回家门,那肯定是要操办的,可老王头亲自点名请客,连几个老家伙也不邀,只通知了柳慧如叶文彬宋传宾,竟象是又要开一次书记碰头会。 快下班时,金恩华被叶文彬一个电话叫了过去,进去一看乐了,柳慧如和宋传宾也在,敢情这几位接到老王头的邀请,正发愁送什么礼物呢,以前来往少交情浅,不知道老王头的嗜好。 “三位领导,我是接到了邀请。”金恩华苦笑着,挠着头说道,“我还发愁送什么礼物呢,你们让我出主意?不行不行,这不是将我的军吗。” 宋传宾微笑着说道:“小金,你说说王书记平常的业余爱好吧,我们三个也好有所准备嘛。” “嘿嘿,除了抽烟喝酒,爱玩点武术锻炼身体,哦还能下下象棋,其他的他都不干,钓鱼坐不住,花花草草一窍不通,噢,对了,听二丫头说,最近开始偷偷的练字学书法,为晚年找乐子呢,但千万别当面说破哟。” “呵呵,老王头几十年不改本色呀。”叶文彬由衷的赞叹。 柳慧如笑道:“礼物总归要送的,礼轻情意重,轻礼始难终。” 金恩华知道自己和领导的不一样,和二丫头的事被老王头默许,以后马马虎虎的就是“女女胥”了,以后还不得常常的去么,乘陪二丫头去买生日蛋糕,买了几条好烟几瓶好酒,两个人来到门口,老王头正陪孙子小辛玩耍,瞥了一眼道:“哼,臭小子,进来吧。” 金恩华如逢大赦,拉着有点脸红的二丫头兴冲冲的进去,小辛特机灵,指着金恩华翁声翁气的叫着:“臭小子,你是臭小子。”逗得老王头哈哈大笑,三个鱼贯而入的领导也跟着乐上了一把。 柳慧如送的礼物,是父母从东北带回来的一件豹皮背心,几个人都是识货之人,喜得老王头连声道谢,吩咐二丫头好生收藏,待得叶文彬和宋传宾递过来礼物,老王头一楞,继而爽朗的哈哈而笑。 叶文彬送的是一方古砚,宋传宾送的是一本晚清出版的书法临摹字帖,老王头也不客气,接过后自嘲的笑道:“多谢两位领导,唉,家里出了叛徒,好事坏事都藏不住喽。” 笑声中,二丫头红了脸,金恩华也有些不自在,柳慧如一看两人表情,心中一动,默默的暂且记下。 摆好菜倒满酒,老王头第一杯敬的是柳慧如,“柳书记,小柳,哈哈,你是好样的,我老王头由衷的敬佩你,论年龄我是长辈,以前的事不提了,青岭,就拜托你了。”言毕举杯一饮而尽。 柳慧如忙起身,也是一干而尽,恭敬的说道:“王书记,不,以后你要不嫌弃,我就叫你王叔了。”听得老王头高兴的直点头。 老王头又向叶文彬举起了酒杯,呵呵一笑说道:“文彬老弟,说句不该说的话,刘希才不如你,但我对你有一个很大的意见。” “哦,老王你请说,文彬一定改正。”叶文彬微笑着问。 “文彬老弟不喝酒,岂不是以后不让我等老家伙们上门讨扰?”老王头边说边眨巴着小眼睛。 叶文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老王批评及时,文彬定当努力修正,一日两餐,不敢相忘。” 老王头端着酒杯转身,宋传宾不敢怠慢,两个人互相凝视着对方,一个说:“宋四眼。”一个道:“老王头。”两个人碰碰酒杯,咣的一声,笑声中酒干情深,互相较劲十几年的对头,后来竟成了至死不渝的朋友。 这顿酒喝得尽兴,待老太太领着小辛进了里屋,二丫头看见金恩华只顾埋头吃菜,明显的有些闷,遂用手碰碰老王头,“爸,你还没敬我们金主任呢。” 老王头瞪起小眼睛说道:“哼,他也配我给他敬酒?” 金恩华讪讪一笑,自个喝了一杯,“四位领导在此,在下哪敢放肆,嘿嘿,咱农民出身,不玩虚的,就图个酒足饭饱而已。” 叶文彬说道:“小金啊,这次全靠你运筹帷幄,兵行险招出奇制胜,让方家老幺从此再不敢小视青岭。” “是啊,小金。”宋传宾也不禁赞道,“后生可畏,以后青岭的未来,属于你们这代人了。” 金恩华谦恭的笑着,看一眼柳慧如,她正似笑非笑的瞅着他,目光显得意味深长。 二丫头为金恩华夹了一块肉,乘机问道:“大英雄,说说吧,我们那天在外面旁听的人,都呐闷呢,你使了啥魔法,竟让那几个顽固分子乖乖就范?” 包括柳慧如,大家的目光都有些期待。 “胜利属于领导,属于广大干部群众,我只是跑跑腿出点力而已。”金恩华向来嘴巴很严,跟谁也不交老底,又喝了几口酒,苦笑着说道:“有的事不得已而为之,只能做不能说,唉,几位领导,我们都别得意得太早了,我还担心自己以后的下场呢。” 都是过来人,几个人听了尽皆默然,作用力多大,反作用力就多大,官场上的胜利都是暂时的,这里面的主旋律,永远是无止无息的争斗,比不上刀光剑影,却时有腥风血雨。 老王头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感叹着说道:“说得好,青岭从此不太平啊,来来来,先喝酒,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133 在地委大院被抓了 金恩华怕开会是出了名的,还总能千方百计的想辙逃避,在县里柳慧如和叶文彬都有点惯他,看他派个人来敷衍也一笑了之,自己领导的农业糸统,能不开会决不开,地区召开的全就要不同对待了,毕竟是上头,随便扣你几顶帽子不好受,何况这次是全国农村工作座谈会,中央和省里要来大官,周兴国和刘希才特重视,天州穷地方,露脸的事怎能轻易放过,青岭是全省排得上号的农业大县,指定书记县长和主管农业的负责人参加,金恩华知道躲不过去了。 柳慧如开车,金恩华闷闷不乐的坐在付座上,脸上有些愁云,后面是叶文彬,金恩华心里在问候着地区领导的祖宗,他妈的,秋收冬种在即,上头这时候开会,真会挑时候,周书记和刘专员好象还特热衷于开会,三天两头的会议不断,有这闲工夫,还不如领着大伙下去,帮老百姓割割稻子。 叶文彬知道金恩华想啥,见车里有些闷,就开起他的玩笑,说起天州水泥厂厂长追着要债的事,将近十万块的水泥款不是小数目,郭厂长能不上火,金恩华乐了,皮球踢来踢去,总算缓过了一阵子,地区行署是个空架子,要钱没钱,得想个法子把这笔债抹平了,柳慧如也笑,金恩华躲债本领高强,害得人家郭厂长差点拿头撞墙,金恩华说:“唉,说不定郭厂长在地委大院门口等着我呢。”叶文彬笑道:“人家反正只找你,呵呵,没我和柳书记的事。”柳慧如也笑说:“就是,我们不管。”金恩华假装忧虑,叹口气道:“碰上你们这样的领导,算我倒霉,是得想个法子,不然我怕是回不了青岭了。” 车停在地委大院门口,金恩华赖着不下去,下午开始的会议,上午来是拜访领导的,他可不敢,最近为了青岭水库的事,和刘希才在电话里干过几架,他较起劲来可不管是谁,骂起娘来比刘希才都凶,还摔坏过一台电话机,这时候去不是找骂么,人家的地盘又是领导,没有还嘴的份,先躲开再说,“叶县长,你可不能出卖革命同志,就说我忙,要到下午开会前才能来。” 叶文彬下了车,笑个不停,“行,你忙你忙,你陪陪柳书记,我先上去了。” 柳慧如的脸有些红,叶文彬说的“陪陪”意味深长,找个地方停好车,柳慧如带着金恩华仍旧到了自己父母的家。 近来事多人忙,两个人聚少离多,重来激情过的地方,不觉都往那方面想,互相看一眼,脸就都红了,柳慧如违背了方家,又是轻松又是忧虑,除了父母弟弟,金恩华就是最大的依靠,心里是一刻也离不开,而且他现在对她特好,常能哄她开心,说不叫臭娘们,就决不再叫,事事顺着,让她心情大好,也更加的依恋。 在床上,柳慧如总是被金恩华牢牢的把握,一次又一次的飞上云雾之中,两个人全身心的投入,彼此都心满意足,金恩华更是花样百出,说的话也能激起柳慧如的情绪,什么这是重要的革命工作,不能马马虎虎,什么努力奋斗,争取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什么白天搞改革开放,晚上搞实际开放、、、、让柳慧如笑声中全面放松,行动上更加的疯狂。 吃了简单的午饭,柳慧如接着睡,金恩华一个人出来,转了几条街,觉得特没劲,天州城区建在海边,碧海蓝天倒能让人喜爱,可海风带来的腥味让他避之不及,看看手表,离开会还差半个多小时,就慢慢的来到地委大院来。 乘着老门卫指挥一辆汽车停放的空档,金恩华偷偷的溜了进去,他没来过几次,地委大院没几个熟人,转了一遍也见不到熟面孔,本来是有心去找找刘希才的秘书许仁章的,想打听打听老头子心情好些没有,万一见了面,也好对症下药,两个人电话里常有联系,志趣相投,又都是大学生,私下里关系渐渐的铁起来。转而一想,马上开会了,刘希才肯定忙,秘书说到底就是领导的跟屁虫,许仁章还不得跟在屁股后面团团转,咱就在地委大院里做一次免费旅游吧。 东张张西望望,引起了保卫人员的注意,马上要来一些大首长了,那还了得,保卫工作肯定严抓死管,金恩华不知道,人家其实是早就盯上他了。也是活该他倒霉,他以为早点来能躲开水泥厂的郭厂长,可一个上千人的国营企业掌门人,不是省油的灯,早早的藏在暗处恭候着他,一瞧他出现,气不打一处来,找了个电话拨起来,地委大院的保卫科科长是水泥厂出来的,当然满口答应,郭厂长还没说明啥事,只说有人混进了大院,保卫科长一紧张,扔了电话满院子的找那可疑之人。 一个戴着红袖标的年轻人扭住了金恩华的胳膊,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的,正是那个保卫科长。金恩华心里好笑,这xx党捉起地下党了,正好没人搭理,就找他们逗逗解个闷子。 “你叫什么,从哪里来?是干什么的?”金恩华被拉进一间小房子里,年轻的站着,中年人坐在一张小桌子前,拍了拍桌子喝问着。 “同志,别误会,我,我是来找人的。”金恩华尽量的装熊样。 “别误会?鬼鬼祟祟的,一看你就不是好东西,快老实交代。”保卫科长高声的喊道。 “同志,我从青岭来的,真的是找人的。”金恩华心里苦笑,最近下乡多些,脸又瘦又黑,头发俩月多没理了,刚才东逛西逛时又有点太过随便,这形象是够可疑的。 “不想交代是不?我问你,你刚才进门时,登记了没有?”保卫科长冷笑着。 “啥,登记?嘿嘿,同志,咱还没有对象,不能登记的。”金恩华憨憨的笑道。 “呸,乡下人,你找谁,你有证明吗?”保卫科长一脸的嘲讽。 “这位同志,你说笑哩,咱没有对象,大队不给开证明的。”金恩华装傻充楞,看着保卫科长那挂满怒火的脸。 保卫科长气得一把抓住了金恩华胸前的衣服,金恩华乘机暗中一使劲,嘎的一声,外套上四个扣着的扣子一下掉了仨,保卫科长一怔,放开了金恩华,心道,先忙完开会的事,回头再收拾你。 金恩华在保卫科的小屋里待着,柳慧如和叶文彬却在小会堂门口焦急的等他。 叶文彬上午在刘希才那里得知,今天的农村工作座谈会是中央农村工作政策办公室和省里联合举办的,主要是了解农村开革开放以来的变化状况,会议的内容也是下面的同志发言为主,并要叶文彬交待金恩华好好准备,下午第一个基层发言就是青岭县,叶文彬一听感到有些不妙,他没听说要青岭县做发言的事,这种事金恩华肯定会百倍推脱,不会对书记县长不言不语的,刘希才说早就托人通知下来了,可看这小子的样子,完全是没有作发言的打算,准是哪里出叉子了。 说是座谈会,其实参加的人很多,听说省长要来,谁不想乘机来攀攀龙附个凤,省里有关部门的头头,全省各地市的一二把手和农业主管领导,各主要农业大县的领导,几乎该来的都来了,天州本地的到得更多更齐,整个小会堂座无虚席,足有三百多人,看这阵势够吓人的,叶文彬在门口的签到处翻遍了会议签到册,又和柳慧如进去来回看了两遍,楞是不见金恩华的人影。 这时,地委书记周兴国和刘希才陪着几个领导过来了,有省长余国盛,农业部付部长袁湘,省委付书记杨胜利,中央农村工作政策研究办公室主任穆弘,付省长顾涛,还有几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和省厅头头,叶文彬心里一急,顾不得什么礼貌了,靠上一步向刘希才打了个手势,刘希才朝周兴国看了一眼,和旁边的袁付部长说了句什么,一个人走了过来。 “小柳,文彬,你们还不进去,怎么回事?”刘希才问道,一瞧没见臭小子,心说不会没来吧。 叶文彬匆匆的说了情况,刘希才听后皱起眉头,禁不住小声骂了一句,“这臭小子,总不能让人安生,是不是又躲在哪里睡大觉了?” 柳慧如说:“刘专员,你的通知让谁带的?” 刘希才想了想说道:“是上次崔付书记和梁部长去你们青岭时,我让梁波带过去的。” 叶文彬苦笑道:“老领导,上次梁部长来去匆匆,八成是忘了,这小子当知轻重,这样的事不会不说的。”柳慧如也在旁边点着头。 几个人在会堂门口正说着,只见金恩华沿着走廊狼狈的跑过来,后面是地委保卫科科长带着两人,一边追一边高喊:“站住,快站住。” 134 嘴上跑火车 一个人跑,三个人追,吸引了会场里所有人的目光,纷纷侧目,刘希才想开口阻止,被追的和追的早已跑进了会场,金恩华见到这么多人,也只稍为一楞,玩得兴起,索性站住,双手叉着腰叫道:“狗日的,再追,我可就不客气了。”那保卫科长又气又急,扬手就抓,当过兵的人,有几招子,可金恩华灵活的一转,人没抓住,外套被撕裂开来,金恩华跳到一张长条椅子的靠背上,边脱掉外套边骂道:“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赔我衣服来。”一纵身,扑到保卫科长等三人面前,身影一闪,只听“叭叭叭”三声,保卫科长等三人楞在当地,脸上各多了一个鲜明的手掌印。 刘希才上来,赶快喝退了保卫科长,狠狠的瞪了金恩华一眼,转身就走。 柳慧如赶紧把金恩华拉到一边坐下,小声埋怨道:“胡闹,也不看看什么时候。” 金恩华朝叶文彬笑着说:“放心吧,领导,咱们欠的水泥钱不用付了。” 叶文彬哭笑不得,听说是郭厂长叫人搞的事,心里有数了,“小金,钱是搞定了,可等会还要你发言呢,怎么办?” 金恩华不以为然,拍拍胸部说道:“领导放心,都在肚子里装着,不会给你丢脸。” 柳慧如翘翘嘴角,拿手在金恩华的腰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主席台上的周兴国站了起来,会场立即变得寂静和庄严,横幅标语应有尽有,主席台坐着余省长、袁付部长、穆主任、杨付书记和顾付省长,周兴国是会议主持人,他和刘希才做为东道主忝陪左右两侧,照例是一通“热烈欢迎”和“大好形势”,周兴国颇具口才,开场白面面俱到,主题明确观点鲜明,有板有眼中气十足,然后,他望了望整个会场,热情洋溢的高声说道: 第55节 “现在,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中央农村工作政策研究办公室主任穆主任讲话。” 在一阵热烈的掌声中,穆弘做了将近一个小时的形势报告,这位四十多岁中央大员,金恩华在报纸上见过,是个资深农业专家,年富力强前途无量。 穆弘在掌声中结束了报告后,周兴国看了看会议议程安排表,抬头读道:“下面,是来自各地的同志的专题发言,首先请青岭县县长助理兼农委主任金恩华发言。” 金恩华被身边的柳慧如从梦中摇醒,睁开眼睛问道:“咦,散会了吗?” 柳慧如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是请你金大主任上台发言。” 周兴国微笑着喊道:“金恩华同志来了吗?” 金恩华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来举手,“报告周书记,我来了。” 周兴国笑道:“小金,每个人发言时间是三十分钟,你还有二十九分钟,要不要大家鼓掌欢迎呀?” 哄笑声中带起一片掌声,金恩华只好脱掉被撕裂的外套,身着白衬衣向主席台走去。 刘希才皱着眉头,走到周兴国身边,小声告诉他,臭小子根本没有做专门的发言准备,周兴国一楞,正在犹豫,金恩华已经大模大样的站在旁边的讲台上了。 台下的叶文彬对柳慧如苦笑道:“周兴国和刘希才,怕是要给气晕了,呵呵。” 柳慧如远远的凝视着,翘翘嘴角,微笑着说:“叶县长,我很欣赏他。” “各位首长,各位领导,我叫金恩华,是天州地区青岭县的农委主任,我很抱歉的先向大家报告一声,我是一个小时前才接到要我发言的通知的,所以,我现在站在这里,有着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德高望重的首长们的激动心情和紧张情绪,我是被领导赶鸭子上架而来的,我的发言要是要是不得人心胡说八道,请领导们把我踢下台去。” 台下笑意连连,台上的微笑不语,只有周兴国和刘希才皱着眉头。金恩华索性拿过周兴国的茶杯,咕嘟咕嘟,旁若无人喝个底朝天。 “我们青岭县地处东海之滨,自古人称鱼米之乡,全县一百零九万多人口,有水稻田五十八万三千亩,旱地十一万七千亩、、、、改革开放以来,我们青岭县的农业有了一个巨大的变化,那就是我们基本上解决了温饱问题,老百姓再也不会吃了上顿没下顿了,但是。” 周兴国和刘希才被“但是”吓了一跳,台下更是一阵惊鄂。 “各位领导,我是个农民的后代,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我尽管读了四年大学,但我认为自己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刚才保卫科的人就把我当成乡下人,满院子的追着跑,农民怎么啦?我今天有气,我今天就要替农民来说话,我的老领导刘专员说,天州没有火车路,可天州有火车,就在我金恩华的嘴里跑着呢,那好,今天我豁出去了,就是要在嘴里跑跑火车。” 周兴国无奈地向刘希才投去一瞥,这小子说得兴起,谁也不好当众去阻拦,只能祈祷他嘴里的火车别跑得太偏,瞅瞅身边的几位领导,好象不是生气的样子,心里才稍安一些。 “我们农民是最最善良和实在的人,但是,我们过上了温饱的生活,心里还有几个盼头,第一个盼头就是政策稳定,农民怕变呀,怕一夜醒来上头的政策变了,家庭承包制又改成了大锅饭的生产队,我在下乡的时候,看到有的农民对自己的承包田疏于管理,投入不多,特别是对冬种很不积极,抛荒现象严重,我问他们,你们为什么抛荒?他们说,小金,你一个黄毛小子懂个啥,说不定明年这水田归别人种了,我干吗傻乎乎的往里砸钱?我说放心吧,政策不会变的,农民们都笑我说,小金,这年头耍嘴皮子的最不靠谱,你小子凭啥给我们保证,你的保证就象东海的台风,刮过去后就没了。” 主席台上的余省长和穆主任微微一笑,互相看了一眼,穆主任插话问道:“小金同志,你有办法让农民兄弟相信吗?” “报告领导,我没办法,我有办法也不方便说啊,在座的都是前辈高人,我只有反映问题的资格,解决问题归领导们负责。”金恩华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农民第二个盼头就是政策宽松,不怕大家笑话,我的爷爷名义上是个农民,其实他没种过几天田,他是个走街窜户的小货郎,干农活还不如我,可我爷爷看问题有点眼光,有一次他对我说,这家庭承包制不是万能药,我当时就批评我爷爷的落后思想,没想到我爷爷骂我道,臭小子,你懂个屁,一年四季,那点点承包田用不了两个月就侍候完了,所以这承包制只管农民两个月,国家怎不拿个管农民一年四季天天有用的政策呢,我想也是啊,那十个月,你让农民兄弟去干啥,难怪农村迷信多打牌多,闲聊吵架更多,这计划生育也不好搞,天天闲着没事,坐在床上守着老婆,不想生孩子还能干啥,要换了我,也会那样想啊。” 台上台下笑声一片,还间或响起阵由衷的掌声。 “我们农民的第三个盼头,就是政策对头,我下乡时碰到农民最抵触的问题,就是他们对我们的干部,有很大的意见,我们有些干部习惯于坐在屋里想问题,不作调查研究乱拍脑袋做决定,举个简单的例子,前不久有关部门号召绿化荒山荒地,好么,下面有人就乱了套,下了个水稻田埂上种树木,这不是乱弹琴么,难怪农民兄弟对我说,小金,天下最傻的人在你们政府里头呢,那好比老娘老婆同床睡,没法干活呀。” 台下大笑,主席台上的余省长摆摆手,笑着问:“小金同志,你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呢?” 金恩华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报告领导,当时我刚上任不久,也没啥好办法,就下了个通知,某某某几号文件是放屁,请大家赶快销毁。” 余省长笑出声来,站起身来带头举手鼓掌,台上台下掌声雷动,响彻在会场内外。 “各位领导,我这第四个盼头,是广大青岭干部群众的,也是我个人的,谁都知道青岭平原是个靠天吃饭的地方,年年水灾年年死人,我的父母就是因为水灾而死的,我们盼呀,盼望有一天能彻底的根治水患,真正过上富裕安宁的生活,可是这个光有政策没用啊,大家都看到了,前不久青岭水库搞整修加固工程,就欠了水泥厂几万块水泥钱,人家都追到地委大院逼债来了,我没办法呀同志们,我这最后一个盼头,就是今天把我卖了,拿钱给水泥厂抵债,同志们,价格不贵,就十万块,有意者等会抓紧时间联糸呀、、、、” 周兴国无可奈何的苦笑着,刘希才赶紧过来,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嘴里笑骂道:“你这臭小子,还不给我快滚。” 135 绕不过去的沟沟坎坎 柳慧如要去见方老爷子,本意是要金恩华一起去,金恩华一听死活不肯,前几天在青岭刚演了一曲人事争斗,谁都知道背后有方老爷子的影响,已经泾渭分明的两路人,何必还要惺惺作态的见面,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么,何况今天下午在会议上痛快的跑了一通火车,看刘希才沉着脸,肯定没好果子吃,心里正琢磨着怎么逃过眼前这一劫,哪还有心思去见那个不再出门的老古董。 招待所的双人房间里,还坐着叶文彬,瞅瞅柳慧如,又看看金恩华,微笑着劝道:“小金,我的建议,也是应该去拜访一下。” 金恩华急忙说道:“领导,要不咱俩一块去?” 叶文彬连连摆手,“我不敢,人家请的是你和柳书记,我不在受邀之列。” 金恩华瞟了门口的柳慧如一眼,满不在乎的说:“既然都分道扬镳了,何必还要纠缠,难道柳书记怕了他方家不成?” 柳慧如倒用不着怕方家的人,她背后站着徐老将军这棵参天大树,方老爷子见了也得仰视,但毕竟是方老爷子培养出来的人才,师生之情不是说断就能断的。柳慧如碍着叶文彬在,不好撒娇使性子,只是沉着脸,两眼汪汪的瞧着金恩华。 金恩华叹了一口气说道:“唉,终究是绕不过去的沟沟坎坎呐,罢罢罢,我这辈子注定要被方家缠死困死,不入虎穴,怎得虎子,我就去会会这个老东西,叶县长,你给做个证明,我这可不是攀龙附凤啊。” 方文正早在门口等着,柳慧如撇下两人,先进去见方老爷子,方文正招呼金恩华在客厅的太师椅上坐下,两个人隔着八仙桌,又是喝茶又是吞云吐雾。 “金大助理,我这茶和烟味道怎样?”方文正打趣道,一点也看不出做为官场对手的应有姿态,倒象一对亲密战友不促膝谈心。 “嗯,茶是上品烟是上等,可惜你这种人不懂欣赏,白白的给糟蹋了。”金恩华装腔作势的说着,两条腿习惯的盘到太师椅上,“方付主任,我警告你,以后要叫我金主任,再敢叫我金助理,小心我揍你哇。” “呵呵,金主任,金大主任,”方文正笑着,“十足的官迷,小农民的意识作祟。” “我呸,饱汉不知饿汉子饥,”金恩华笑着骂道,“谁能和你们方家比,扔块石头能砸中三个官,我家可是十八代没当过官,有机会当然要过足官瘾了。” 方文正笑道:“金大主任,那我先祝你官运亨通,步步高升。” 金恩华压低声音问道:“文正,前几天的事,对你小子可没啥影响,换个地方还能升得更快,嘿嘿,你那个老丈人,气坏了吧?” 方文正不以为忤的笑道:“那是当然的,呵呵,估计他拿枪杀你的心都有了,你小子都使的什么招数,整个就是小人所为,还亏你沾沾自喜。” “唉,文正,这就是你们官宦子弟的臭毛病,”金恩华说道,“什么都讲究表面那一套,死要面子活受罪,既做婊子又立牌坊,你说累不累?我做事就是要结果,你说说,农民种田,追求过程还是追求结果,那最漂亮的过程能当饭吃吗?文正,你这人其实不赖,但和你做朋友太累,咱俩永远谈不到一块去。” “呵呵,恩华,说真的,和你共事那会,我心情很舒畅。”方文正由衷的说道。 “可不是么,做事么尽量简单化,成就成不成就拉倒。”金恩华突然想起什么,神秘一笑说道,“方付主任,你小子怎么老往天州跑,这我要好好的批评你了。” “去你的,我老婆在医院里坐月子,我怎么不能往家跑,又没耽误工作。” 金恩华斜了方文正一眼,“恭喜恭喜,生了个啥?” “女儿。” “没用的东西,”金恩华嘿嘿一笑道,“本领导将来有机会,一定要生儿子,一定能生儿子。” “重男轻女,”方文正坏坏的笑道,“金大主任,你想生儿子,怎得有人帮你生吧,怎么样,这里可有人在等你哟,你看这偌大的方家老宅,还缺少一个上门女婿呢。” “去去去,文正,别那壶不开提那壶哇,再说我跟你急。”金恩华吹胡子瞪眼的说道,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我说文正,你们家哪来的这么多房产,好像没多少人住,老实交代,是不是从老百姓那里抢夺霸占的,小心我把你们家给彻底革命了呐。” “呸,狗嘴不吐象牙。”方文正笑骂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的看看,这是我们家的祖产,我爷爷的爷爷就住在这里了,前几年落实政策才还给我们方家的。” “哦,不好不好,我对这个政策持保留态度,”金恩华坏坏的笑道,“文正,你说说,要是你爷爷以前有好几个大老婆小老婆,那要不要也来个落实政策,统统都归还呢?” “呸呸呸,你爷爷才好几个老婆呢。” “哈哈。哈哈,咱家穷,想也没用呀。” 这时,一个中年人走出来,接着是柳慧如搀扶着一个白发老头慢慢的走了出来,金恩华吓了一跳,急忙跳下太师椅,不用说那准是方老爷子了,那形象就是标准的老革命,中年人他见过一二次,是方文正的老叔方文莺的老爸方宁君,现任的地委常委兼宣传部部长。 “呵呵,小金,金恩华是吧,不错不错,和传说中的差不多嘛。”方老爷子打量着金恩华,慈和的笑着,人老眼不老,看得金恩华不得不收起戏谑之心,德高望重,重得你不得不起尊敬之心,何况还是自己小时候崇拜的大英雄。 “老爷子,您好,方部长,您好,多有打扰,敬请谅涵。”金恩华欠欠腰,恭恭敬敬的说道。 方老爷子和方宁君坐到了刚才两人的位置上,柳慧如站在方老爷子身后,尽管方宁君开口请坐,金恩华可不敢坐,他记得柳慧如说过,方文正在老爷子面前从没有坐的资格,所以和方文正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起,心想在老家伙和有点阴沉的方宁君面前,还是少说为妙。 “小金,听说你在下午的会上放了一炮?”方老爷子微笑着问道。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应道:“方老爷子有所不知,我有点怕开会,不巧人家又忘了提前通知我,还要我上去出洋相,我无计可施,只好嘴里跑火车,想到那儿说那儿。” “呵呵,说得好。”方老爷子侧头问方宁君,“宁君,杨胜利怎么评价的?” 方宁君微笑着说:“杨付书记说,这是今天下午最好的发言。” 方老爷子笑道:“小金,听慧如说,你下午说完下来就后悔了,晚饭都没吃好,呵呵,不要怕,我们党最缺的就是敢说真话的人,周兴国刘希才会有些不高兴,但我相信余省长和袁付部长他们,肯定会支持你所说的。” “多谢老爷子,”金恩华感激的说道,“我现在也想开了,反正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后悔也没用。” 方老爷子望着方宁君说道:“不至于吧,周兴国很看重你,刘希才是你的老领导嘛。” 金恩华挠着头说道:“不瞒老爷子,周书记我不是很熟,刘专员他,我为了前阵子青岭水库的事,和他干了几架,一气之下我没管住自己的嘴,狠狠的骂了他,气得他要柳书记叶县长撤了我,还有,还有青岭水库的水泥欠款,也是我骗他开口担保的。” “嗯,我听说过这事。”方老爷子望着金恩华说道,“小金,你知道地区没有独立财政权,所以,演了这么一曲,余省长和顾付省长就会关注此事,那笔钱就有了着落,呵呵,说不定还会捞点外快呢?” 金恩华谦笑道:“老爷子明鉴,我也是没法子,那郭厂长逼得厉害,我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的。” 柳慧如和方宁君都在微笑,也许一个是真诚的,另一个有些虚情,方老爷子东扯西扯,压根不提那些不愉快的往事。 “小金,和文莺那丫头还有没有联糸?”来了,总算切入今晚的主题了。 “老爷子,听文正说文莺参加高考复习班,我们没有联糸。” “哦,这丫头有股倔强,听说,你和她说,一定要娶个大学生做老婆,所以,她下决心一定要考大学,是这样吗?” “回老爷子,当时我确实说过,不过,我承认,我大半的意思是开个玩笑,让她知难而退。” “呵呵,小金你很诚实,难怪那丫头喜欢你,”方老爷子顿了顿,微笑着说道:“今天我把你请来,其实你应该知道什么事吧?” 金恩华恭敬的说道:“老爷子,您请说。” “我以方文莺爷爷的身份,代表方文莺,也代表方家上下,请求你小金同志,做我们方家的女婿。” 136 拒绝总是痛苦的 没想到方老爷子把事情说得那么直白,以他老人家如此的地位,竟然屈尊相求,金恩华楞住了,要么顺水而下,顺坡下驴,皆大欢喜,要么断然拒绝,了无瓜葛,彻底决裂,难道还会有第三条道路吗? 金恩华只好装作为难和思考的样子,方文正知道他的脾气,拉着要他坐下,他看看方老爷子,方老爷子慈祥的点点头,他才和方文正一起坐下,方文正递过来香烟,索性也接过来点上抽起来。 方老爷子的脸上无疑是期待的表情,方宁君倒没什么变化,仍旧在淡定不惊之中,柳慧如是万分的期待,一旦事成,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一下子忽略不计,都可当作一时的过眼烟云。 方老爷子在轻缓的点头,“小金,你慢慢想,不要急嘛,人生大事,关乎命运,千万不能儿戏视之。” 金恩华瞟瞟方文正,“文正,你就不帮我出出主意?” 方文正摇摇手,掩嘴直乐,“恩华,我可不敢,你向来无所不能,还用别人赐教,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金恩华略一犹豫,抬起头面对着方老爷子,真诚又真挚的说道:“老爷子,首先万分感谢您对我的信任和厚爱,坦率说,这个问题不应该由您亲自出面,因为,因为我其实也很喜欢文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甚至她出手打我的一刹那,我都在想,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要是娶过来做老婆有多好,因此,您的问题我一直在想,认认真真的想。” “哦,是吗?”方老爷子笑眯眯的说道,“小金,能允许我聆听一下你的思想吗?” “老爷子,我是个农民,当巨大的诱.惑摆在面前,不动心是不可能的,我曾经想,面前的这个小姑娘生于官宦之家,只要我把她娶到手,凭我的能力,我能以此为起点,在人生的道路上创造一番辉煌的成就,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洗脱泥污入龙门,背靠大树好乘凉,少多少坎坎沟沟,多多少顺顺风风,对我们金家来说,那就是比铁饭碗强上千倍万倍的金饭碗,一千年都修不来的好事,何乐而不为?但是。” 方宁君听到这里,心里哼道,臭小子,又来这一套,你的“但是”用得真是时候。 “老爷子,我是个苦命之人,生下来就没了父母,六岁开始跟着姐姐出门要饭,八岁跟着四叔江湖卖艺,九岁就跟着二叔下田干活,可以说十二岁以前,就把我能想得到的事情全干过了,其中有一件事对我的教育最深刻,十一岁那年,我老叔带着我去陶瓷厂捡次品,陶瓷厂的保卫人员在次品附近不远处,故意放了不少的漂亮正品,很多人经不起诱.惑,都被保卫人员抓住了,因为那些正品放的地方,离我们爬进去的矮墙很远,而我们不会跑得过那些身强力壮又以逸待劳的保卫人员,可我和老叔从来就没被抓住过,因为我们是冲着那些次品去的,拿了就跑绝不他想,我们不是不喜欢那些漂亮的正品,我们是压根就没想过去偷,我们目标准确,定位恰当,我老叔教导我说,贪心会害人失败,千万别拿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方老爷子微笑着说道:“不折不扣的现实主义者。” 金恩华笑着说道:“老爷子有所不知,我还是个悲观主义者,我从来就只看眼前的东西,就象小时候饿着肚子的时候,今天的生存都是个问题,哪有精力去想明天的事。” 方老爷子点着头,“小金,我好像听明白了,谢谢你。” “老爷子,真的对不起,拒绝总是痛苦的,可我还没有做好迎接人生转折的思想准备。” “理解,理解,小金,我喜欢你的坦率,”老爷子顿了顿,叹口气道,“我们家文正不如你啊。” “老爷子,我不这么看,我和文正是根本不能比较的两类人,文正的人生选择没有自由,身上背负着太多太重的压力和责任,不允许失败和倒退,而我没有任何的负担和牵挂,我可以选择,我可以退出,我可以是个工人或学生,也可以回去要饭卖艺,我喜欢自由自在的人生,不喜欢带着压力的包袱沉重地生活。” 第56节 夜深了,望着金恩华离去的背影,方宁君缓缓的说道:“爸,让你失望了吧。” 方老爷子微笑着说道:“天生的弄潮儿,难怪总能逢凶化吉,风生水起。” “爸,周兴国和刘希才会怎么看呢?” “周兴国不过是个政客,喜欢看着手下人玩来玩去,据我所知,小金是个明白人,和他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刘希才,他没有资格做小金的保护人。” “我明白,明天我约杨胜利谈谈。” “宁君,告诉胜利,唉,给小金一个机会吧。”方老爷子叹息着。 出了方家,柳慧如的本意是回到招待所去,却被金恩华连拉带拽,无奈之下又来到她父母的家。 “恩华,你知道我们在偷听你和文正的谈话吗?”被剥光了衣服的柳慧如笑着说问道。 “当然,这种小伎俩还能瞒过我,嘿嘿,这倒是观察人的一个好办法,我几时也用用看。” 金恩华双手在柳慧如那里劳动着。 “难怪老爷子这么看重你,不惜屈尊下求。”柳慧如笑道,迎合着金恩华的动作,在他发怒的长枪上温柔的摩擦着。 “哼,想把我绑在方家的战车上充当急先锋,没门,他方家自以为了不起,我还瞧不上眼呢。”金恩华一个翻身,把柳慧如压在了身下。 “哟,你轻点么。”柳慧如娇嗔着,却是一脸的顺从享受,“你想到拒绝的后果了吗?” “亲爱的书记同志,拒绝总是痛苦的,我从老东西的眼睛里早看出来了。”金恩华用力一挺,长枪“吱”的进入了女人的身体,“嘿嘿,所以我要抓紧时间,尽情的享受今天的快乐,来吧,书记同志。” 137 省长批钱 同第一次见到周兴国不一样,这一次是在周兴国自己的办公室里,金恩华的心情亦为之不同,没有敬畏,没有谦卑,多的是放开和从容,青岭县前不久的人事争头,抛开结果不论,从天州地委到青岭县委,每个领导都或多或少的暴露了个人心态和目的,周兴国大玩平衡之道,乐见各方搏弈撕杀,刘希才自顾不暇,全无锐气。 此时此刻,周兴国看上去仍旧是那么的文雅和淡定,他旁边的刘希才还是一惯的精明和干练,另一张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就是昨天会议主席台上见过的省长余国盛和付省长顾涛,从外貌看,余国盛到了该退的年龄,顾涛则是中年人标准的形象,比刘希才显得更为年轻。 金恩华站得笔直挺拔,然后从高到低依次招呼过去,恭恭敬敬,小心翼翼,余国盛象个慈祥的老头,没有方老爷子的气势,顾涛的脸上有一丝的微笑,周兴国还是没有明显的情绪变化,只有刘希才绷着个脸。 “小金,今天上午的会议,怎么没有看见你?唔,会议溜号总不好嘛。”周兴国的语气有些委婉,但仍旧是批评,今天上午的会议是各地代表发言,金恩华窝在床上蒙头睡觉,也不知道领导是怎么从几百人中发现的。 金恩华这回不敢应话,编个理由万一被揭穿了就更难堪,只是垂着头,装作知错和沉痛的样子。 刘希才瞥了一眼,说话带腔,“哼,别又想什么理由,修了一次青岭水库就了不起了?目无组织目无领导,越来越不象话了。” 金恩华心里有火,想了一夜,拒绝方家的橄榄枝,就要随时面临着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想开了还有什么好怕的,他可不是胆小的人,心一横脱口说道:“两位领导,我被追债的逼得走投无路了,哪还有心情开会,请我吃大餐也吃不下。” 余国盛和顾涛相视莞尔,周兴国和刘希才也被说得又气又好笑。 “还狡辩,”刘希才喝道,“你这开会溜号的臭毛病快传遍全天州了,看柳慧如叶文彬把你惯的,你这样下去很危险嘛。” “刘专员,我对你的话有意见,开会和水库哪个重要,开会少一人不会死人吧,水库出问题可要死的人何止成百上千。”金恩华头一直高声说道,“我是青岭水库的第一责任人,我的任务就是消除水库存在的任何隐患,并为此采取任何必要的措施,是我擅自下令对水库进行放水整修的,你不能养个孩子,只让干活不让吃饭吧,钱该花的都花了,要怎么处理随你便,我不是来挨骂的,是来请你们些高高在上的大领导解决问题的。” 付省长顾涛微笑着说道:“呵呵,小金同志够勇敢,老刘,消消气消消气,有事说事嘛。” 金恩华早就听说余省长是刘专员的靠山,而顾付省长是余省长的接班人,在座的除了周兴国都是一路人,周兴国虽然在天州政坛平衡搞得稔熟,毕竟也是向着刘希才多一些,金恩华没有想别的什么,只想弄到钱还债,堂堂的青岭大县,全年的财政不过二三百万,上哪里去弄这水库的工程款去,要叶文彬去银行贷款,打死他都不干,地区只是省里的派出机构,没有财政收支权,想搞钱,还得打打两位省长的主意。 当着领导的面,刘希才也是假装发发火,坐下去哼了一声道:“天天想着钱钱钱,你的思想里还有没有其他东西?” 周兴国微微一笑问道:“小金,余省长和顾付省长想听听你对农村工作的建议,和青岭平原根治水患的设想,这是不是正事呢?” 金恩华心里一乐,小心的说道:“周书记,这可都是大事,我哪会有什么建议和设想,昨天也就是被郭厂长逼急了,心里有火,逮着个放炮的机会,顺便发点牢骚跑跑火车而已。” “小金同志,蛮谦虚的嘛,”余国盛微微一笑,“听说你的债是有人担保的,何不让要债的找担保人要?” 金恩华瞥了刘希才一眼,不好意思的一笑道:“人家欺软怕硬么,这日子没法过了。” “呵呵,那依小金同志所言,我们得帮帮你了,不然,被人骂作老东西顽固派可不好受哟。” 顾涛笑着说道。 “领导明见,领导明见。”金恩华一脸的憨笑,“余省长顾付省长和袁付部长莅临天州,不会空手而来,可僧多粥少,我们青岭就想拨个头筹而已,省得又被地区截了道,这里抢一点,那里留一些,到了青岭就只剩几根毛。” 顾涛哈哈大笑,看一眼余国盛,对金恩华说道:“好大的口气,小金,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就象江湖上卖艺的,你总得亮点真家伙真把式,看的人才会心甘情愿的付出。” 刘希才笑道:“两位领导,你们小心上当,这小子从小就是跑江湖卖艺的,干这一行可比我们强多了。” 余国盛坐着不动,微微一笑,“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余国盛从小也卖过艺,见了金恩华昨天打人那一招,又听刘希才说了说他的经历,就有了兴趣和亲切感。 金恩华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份申请报告,恭恭敬敬的递给坐得最近的顾涛,“请领导先解决小民的温饱问题。” 顾涛一看,含笑问道:“小金,不对不对,你的水库不是只欠着十万元么,可你报告上怎么写了五十万呢?” “报告领导,我们这次水库整修花了二十万,还有十万也是我借的,再说,水库逐年老化,明年肯定要大修特修,三十万不算多,到时候我上哪里找财神爷要钱去?请几位领导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连明年的事也一同办了,我代表我们柳书记叶县长和全县老百姓,衷心感谢两位领导的大恩大德,一定常备不懈,保证水库的安然无恙。” 顾涛看着余国盛笑问:“省长,人家将我们的军了。” 余国盛微笑着说:“积善行德,好事,好事嘛。” 顾涛在金恩华的报告上签了字,递给余国盛,余国盛也签了字,拿在手上笑着说:“小金,老夫今天被你宰了一刀,你不会见利忘义吧?” 金恩华掏出几份早就准备好的材料,上前递给余国盛,乘机把他手上的报告拿了过来,仔细瞧了瞧,禁不住喜上眉梢,吹几口气,宝贝似的小心折好放入口袋,逗得顾涛和周兴国忍不住都笑了。 余国盛把手中的材料分开,分开递给顾涛和周刘二人,戴上老花镜看了一会,“小金,你的这个青岭平原水利建设总体规划,是不是当年那个辛工程师搞的?” “是的,余省长真好记性,”金恩华说道,“我们在辛工程师工作的基础上,结合现在的实际情况进行了一些调整和补充,如果能实现这个规划,青岭平原至少可以减少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水患,粮食总产量平均每年可以增加百分之四十以上,从而彻底改变青岭平原靠天吃饭的落后局面。” 顾涛问道:“规划很不错,可是要投资五千万,不是小数目哟,小金,你想过怎么实现吗?” 金恩华显得胸成竹的说道:“根据规划中青岭水库三级梯坝的建设总体计划,我们可以分三年来实施,国家和省里每年对青岭平原的水利建设专项资金每年有一百五十万,这个规划批准后应该能加倍拨款,三年就有九百万,我们青岭平原有一百二十万亩农田,每亩每年上交的水利建设管理费为一点五元,建议在三年建设期内提高到二元五,这样三年就可以达到九百万元,另外我们设想向银行贷款二千万,再用发行债券的办法向社会集资一千万,这样,资金的问题基本上就能解决,当然,象庄河闸和青河闸等配套设施,可以视资金状况延后投入。” 刘希才吓了一跳,“你说得轻巧,借款,集资,你拿什么还人家?哪一条国家政策允许你地方搞集资发债券?” 金恩华说道,“新的水库能发电,我算过了,发电卖电,十年就能收回所有投资,改革开放,不是允许我们摸着石头过河么,再说,我这只是建议和设想,只要国家有决心,其他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余国盛放下材料,点点头说道:“小金,给你一句话鼓励一下,我这五十万换你的这个规划,我看还是值的,这样吧,你的计划我拿回去看看,我们回头再讨论。” 金恩华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连忙告辞,他现在想的,是如何把口袋里的那张纸尽快变成钱,夜长梦多,千万别丢了煮熟的鸭子。 刘希才瞅着金恩华急着离开的样子,笑骂道:“臭小子,别达到目的就想开溜,给我回去老老实实的开会,余省长还要找你的。” 138 在孙玉霞家 金恩华从省里搞来了一笔钱,是今年年底青岭大院最鼓舞人心的消息,虽说早就知道省长批了,但毕竟是现在才兑现了真正白银,这年头,好干部不但要懂得从下面刮财,还得善于向上面讨钱,那才是好领导真功夫,比宣传部那些耍嘴皮的,肯定大受欢迎。钱又是金恩华带着常宝辛苦三天从省城亲手转的,叶县长也有意培养他的威信,还了九万多元水泥钱后,专门发话此款暂不列入财政收入,直接划入农委专用帐户,由农委主任金恩华一支笔负责,专款专用。 各个部门都缺衣少粮,年终到了,没有奖金发,领导是要被下属私下骂娘咒爹的,工资改革还没进行,大家每个月也受平均七八十元的工资,县里财政又是亏的,想发个年终奖,那就得来点歪门邪道了,金恩华这小子发了横财,富得脚底都能流油,不找他找谁,啥专款专用,那是说给上头听的,一支笔,不就是他小子说了算么。 金恩华也挺绝,做得阵线分明,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一分也不给,气得公安局长陈子尧直骂娘,王新华直叹气,讨钱也得有阶级感情不是,当然金恩华也要做些表面文章,要钱的都得打个借条,将来有人抓小辫子,也好有个后路,加上又有叶县长签字,这叫风险共担。手下的各个部门就更不用说了,连一向无人问津的气象局,李一氓局长那个糟老头,都领了两千元,整个农业糸统的年终奖都有了着落,金恩华坐在办公室里,翘着双腿,得意的对二丫头说:“二丫头,这就叫物质文明建设带动精神文明建设,人家得了咱们的物质好处,精神上就能向我们靠拢。” 二丫头娇媚的瞅了金恩华一眼,看到办公室的门关紧了,就一个劲的往金恩华怀里拱,看样子这些天吃的中药不大灵光,二丫头的邪劲有死灰复燃的迹象,没事就往这边凑,大冷的天,还穿个不伦不类的裙子,说是干事方便,又在隔壁上班,真正的近水楼台先得月,二丫头成了最幸福的女人,这些天都及时的加了几次“油”,好在行事还算小心,还没传来啥风言风语。 “哎,小老公,给咱也来点物质文明嘛。”二丫头坐在金恩华怀里,不依不饶的央求道。 “二丫头,咱不说好了么,春节那几天我值班,都归你使用,咱就在你老爸家里加油,彻底消除他的反对情绪。”金恩华拍了一下二丫头的屁股,恶狠狠的说,“你要是违反我们的约定,我就永远不再给你加油。” 二丫头抱着金恩华的脸亲了亲,无奈起身,她有些慑他,小老公狠劲上来,那绝对是动真格的,上次在青岭水库大白天想加油,没想到被他一把抓起扔到水库里,不到十度的水温,冻得她躺了几天的床,从此慢慢养成了听话的习惯。 其实,金恩华是在想孙姐孙玉霞的事呢。 自从上次的第一回后,两个人没有再有机会在一起,政治上是属于同一条战线了,看来这思想上身体上也要加强哩,一手思想一手身体,两手都要硬,革命才能战无不胜。 从组织部出来,刚好碰上孙玉霞和陈石宇,孙玉霞的脸红了一下,两只眼睛还是充满期待的,金恩华心里一动,笑着说道:“两位领导,不欢迎我么?” 陈石宇说:“谁敢得罪财神爷,可惜宣传部门面小,怕驳面子呢。” 金恩华呵呵一笑:“老陈,孙部长是我姐,我怎会忘了她?”拿出一张条子递过去。 陈石宇见钱眼开,“多谢多谢,两位领导你们谈,我找老赵要钱去。” 孙玉霞看周围没人,红着脸说道:“弟弟,孙姐谢谢你。” 金恩华笑着低声道:“嘿嘿孙姐,下了班我去你家吃饭,你再好好的谢我不迟嘛。” 孙玉霞道:“老茶倒是不在家,可两个孩子都要回家的。” 金恩华在孙玉霞的腰上捏了一下,“孙姐放心,小弟自有妙计。” 其实,金恩华真的有些喜欢上孙玉霞的身体,用他的话说,兰姐弱,柳慧如软,二丫头实,能抗打击,孙玉霞是富有弹性,丰满诱人,按照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的原则,对孙玉霞就一定得牢牢抓在手中,现在的阵营比较牢固团结,唯一的变数和短板就是孙玉霞,只要这块短板拚好,方家在青岭就难已翻身了。 孙玉霞的老公姓茶,这可是稀罕姓,据说全天州独一份,真够绝的,老茶有些自卑,两个女儿都随孙玉霞的姓,今天晚上教育局年终聚餐,少不了要折腾上半霄,金恩华得了消息,才壮起胆子进了孙玉霞的家。 孙玉霞在厨房烧菜,金恩华因为上次去县一中做了报告,和两个小姑娘成了熟人,进屋后拿出两张试卷,一本正经的说:“大乔小乔,今天叔叔要突击考核你们,这是叔叔专门托人从省城搞来的高考模拟试卷,看你们俩谁考得好,嗯,先考英语吧。” 大乔小乔挺佩服金恩华,一齐拍手同意,跃跃欲试,金恩华严肃的说,“为了防止你们俩作弊,都到自己房间去做,我要锁牢你们的门,开始吧,吃饭前要收考卷的。” 看着两个小姑娘进了屋,金恩华一乐,锁好门就进了厨房,从后面抱着孙玉霞得意的问:“怎么样?孙姐。” “你真是坏。”孙玉霞嗔道。 金恩华的双手伸进了孙玉霞的衣服里面,放肆的摸索着。 “在这里不行呀,好弟弟,我在炒菜呢。”孙玉霞小声的央求道。 金恩华夺过孙玉霞手中的菜刀放下,又关掉了灶火,一把把孙玉霞抱起放到灶台上,“孙姐,不许你对我说不。”两只手穿过衣服的屏障,捉住一对大白兔又磨又摸。 “唉。”孙玉霞的双手压在了临时支起的帐篷上,心里早已千愿万意。 “嘿嘿,孙姐,好戏在后头,现在我们先来两个文明相结合吧,”金恩华调笑着,把孙玉霞放下重新又对着灶台,“孙姐,你天天在宣传部搞物质文明建设,现在换个内容,你继续炒菜,搞搞物质文明建设,弟弟在后面给你鼓劲,呵呵,我来搞搞精神文明建设,咱们一齐努力,争取两个文明双丰收。” 于是乎,两个文明在厨房里结合起来,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接触,但仍旧乱了套,孙玉霞下面被金恩华的小动作搞得一塌糊涂,上面也是弄得颠三倒四,不是青菜忘了放盐,就是豆腐多放了两把盐,下面的火烧得太旺,恨不得马上上床灭火。 吃饭的时候,大乔小乔有意见了,大乔皱起眉头说:“妈,这豆腐太咸太老了。” 孙玉霞红着脸,暗中瞪了金恩华一眼:“对不起,妈下次一定注意。” “对对,”金恩华笑道:“大乔小乔,刚才因为我和你妈在讨论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研究得过于投入,所以忘了炒菜了,下次一定注意,保证保质保量的炒好菜。” 孙玉霞羞得赶紧偏过头去,一边在桌子底下狠狠的踩了金恩华一下。 小乔好奇的问:“金叔,你们在讨论研究什么呀,说说嘛。” 金恩华忍住笑,严肃的说道:“嗯,这很重要的,关系到人的幸福问题,总之么,上面两个问题很突出,下面一个问题很复杂,等你们长大了,就明白了,不信你们问你妈,孙姐,我说得对么?” 孙玉霞又狠狠的踹了金恩华一下,对着大乔小乔说道:“哦,你们金叔说得对,大乔小乔,快吃饭吧。” 吃过饭,金恩华接过大乔小乔的试卷看了看说:“嗯,不错不错,这里还有语文和数学试卷,你们敢不敢继续完成?” 小乔撅着嘴说:“金叔,你太厉害了吧,总得让我们息一会么。” “小乔,这叫一鼓作气,乘胜追击,懂了吗?叔叔相信你们一定很出色的。”金恩华十分认真的样子,又转向正在收拾桌子的孙玉霞说道,“孙姐,你是搞精神文明建设的,你说说,是不是应该这样?” 孙玉霞吱唔着道:“嗯,大乔小乔,你们、、、、你们金叔叔说得对。” 大乔小乔两人领到鼓励,高兴的拿了试卷进屋,金恩华如法炮制的锁好门,回头冲孙玉霞直乐。 “你,唉,好弟弟,你怎么这样坏哦。”孙玉霞早已泛滥,软倒在金恩华怀里。 第57节 金恩华得意的笑着,抱起孙玉霞的身体,走进她的卧室,扔到了那张充满古典浪漫色彩的大木床上。 “孙姐,你那个地方再不结合结合,都快成盐碱地了,弟弟我急人所难,保证你是物质也文明,精神也文明,嘿嘿,三个小时,够咱俩结合三五个回合了。” 139 瑞雪柔情迎新年 除夕,下雪了。 县委大院除了几个值班的人,静得难觅人影,金恩华把两箱机关分的桔子抱上车,准备打道回府,叶文彬提个包踏雪而出,“小金,怎么还不回家?”金恩华笑道:“领导,我是光棍一条无所谓,领导你还不走,当心嫂子骂你。”叶文彬望望天拍拍肩,凑在金恩华身边耳语几句,尔后笑道:“瑞雪兆丰年啊,呵呵,光棍好哟,走啦走啦小金,明年见。” 金恩华一楞,猛拍自己脑袋几下,赶紧跑回县委大院里去。 柳慧如果然还在,看到金恩华进来,脸上一喜,转又阴沉的问道:“你怎么还不回家?”金恩华搂住柳慧如的腰,颇有大男人气的说:“我在等老婆你一起回家呀。”柳慧如垂着头小声说:“就会哄我,我去方便吗?大过年的跑到别人家去。”金恩华一乐:“书记同志,方便不方便,要看哪方面,县委书记去我家过年,大伙肯定举双手欢迎,至于你和兰姐之间嘛,嘿嘿,按理肯定是团结友爱的,就看你们的协调能力了。”柳慧如俏脸一红,娇嗔道:“大过年的,可不许你想坏事。”金恩华笑道:“走吧走吧,一年到头为革命工作辛辛苦苦,大年三十想点坏事也不错么。” 金恩华带着柳慧如,又是收拾东西,又是上街购物,柳慧如一脸居家女人的幸福表情,父母不在家,自又刚离了婚,如飘伶一叶孤雁无途,正愁过年无处打发,一听金恩华说回家,心里特别感动,差点又掉下泪来,书记也是人,女书记更是人,坐在车上后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放在金恩华把着方向盘上的手上。 “唉,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说,还把我当外人,我伤心啊。”金恩华故作难过的说道。柳慧如讨好的说道:“对不起,我是想过了年再告诉你的。”金恩华眨着眼乐道:“这下好了,我有两个完整的老婆了,嘿嘿,改革开放新气象,二女一夫传佳话,大雪啊,请快来和我分享这齐人的幸福吧。”柳慧如红起了脸,双手掩住耳朵,有些难为情的望着车外,“又来了,老实开你的车吧。” 大雪在装扮大地,洗去苦恼旧渍,抚眠沉睡万物,吉普车出了城,路上行人稀少汽车零落,柳慧如习惯地把身体靠到金恩华身上,默默地闭上眼睛,享受这充满浪漫色彩的幸福,金恩华边开车边心道,原来幸福是没有道理的,男人的幸福往往很直接,女人的幸福,其实很简单。 汽车只能停在乡政府的门口,柳慧如下了车,没有进去,金恩华去里面转了转,值班的李红年迎进去胡侃一通,大伙忙着过年的活,回家路上没遇到几个人,黄逢春那里是要坐坐的,顺便送了几瓶酒和一箱桔子,爆竹声中,夜幕降临,披雪回到家门口,两个女人正在贴着春联,金恩华呵呵一笑,赶快上前帮忙,“两位辛苦,这不是我姐夫干的事么,怎么让女人出来干呢。” 肖兰辉掸着金恩华身上的雪花,微笑着说道:“报告领导,你姐姐一家被孩俩个孩子的爷爷奶奶接到山里过年,你爷爷奶奶呢,又不愿过来,他们说又不知道你啥时候回来,想他们了就自个过去呗。” 金恩华“哦”了一声,摸摸肖兰辉的脸说道:“老婆,辛苦你了。”这话说得恬不知耻,姐妹俩都红起了脸,狠狠的啐了一口。 “哼,大年三十想造反可不行,先吃饭喝酒,再回头来好好的教育你们。”金恩华一脸得意,拥着两个女人进了院子。 肖阿姨做了一桌子的好菜,金恩华一阵欢呼:“共产主义来了。”四个人坐下,金恩华耍起了小孩子脾气,除了肖阿姨,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一瓶白酒,不喝休想过关,肖阿姨见惯金恩华的样子,看看女儿,一脸的幸福,又看看柳慧如,也是一脸的幸福,忍不住说了句:“恩华,把县委书记也俘虏了,果然了不起。” 柳慧如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肖阿姨,你又来开我的玩笑了。” 肖阿姨含笑说道:“慧如,我早就说过,不管怎么变化,你们姐妹俩永远都不会分开的。” 金恩华嚷道:“肖阿姨,你真是神人,我得为你这句话喝三杯。” 肖阿姨掏出一个红包说:“恩华,这是我给你的压岁钱,祝你岁岁幸福,年年有余。” 金恩华毫不客气的接过来,“谢谢肖阿姨,我祝您永远健康,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然后向两个女人笑起来,“两位姐姐,你们的压岁钱几时给呀,嘿嘿,都别想赖,我姐姐以前每年都要给的,你们可不能破例,我每年就指望着今明两天发点小财的。” 两个女人齐声说道:“我们没准备。” 金恩华自嘲的笑道:“白叫姐姐了,得得,懒得理你们,我放鞭炮去。” 在院子里放了一阵鞭炮,耍一通快要忘记的拳术套路,关好院子的门,回到屋内,肖阿姨看电视春节联欢晚会去了,两个女人忙着收拾东西,他插不上手,又都不搭理他,只好一个人先回屋里,心里琢磨着,这大好机会,该不该同时办了两个女人,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这是兰姐的闺房,看你们进不进来,反正这张床够宽大的,三个人的戏够唱,什么革命道德,精神文明,关起门来的男女,就那么回事,差不到那里去,机会是给有准备的的,有机会不抓住肯定是不对的。 胡乱的想着,竟然就睡着了,不经常做梦,却掉入了一个梦里,咦,白胡子的臭和尚怎么又回来了,还冲着他笑,心里来气,有心上去踹他几脚,要不是该死的魔咒,咱也不会有那么多烦恼,臭和尚不怕骂不怕踹,仍然冲他笑着,扔下什么东西,踢雪飘然而去。 忽然,两只耳朵一阵吃痛,梦没了,觉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天那,大过年的仙女下凡,这是梦吧,再揉揉眼睛捏一下脸,这是真的。 140 老公的年终总结 温馨的气息,柔和的灯光,两个穿得稀少的女人,娇艳的立在床前,迷人的笑容,hongfen的俏脸,羞答答的目光春意盎然,一个亭亭玉立,如出水芙蓉,一个天生丽质,似冰清玉洁。天那,金恩华轻呼一声,差点要让焚心的烈火喷薄而出。 “两位女同志,请注意你们的革命形象哦,一个书记,两个党员,如此的摧残我的革命意志,成何体统,是我何居心?”金恩华闭上眼睛叫着,拉过被子蒙上了自己的头。 被子被无情的拉开了,金恩华看到了美女脸上的不怀好意,“哎,今天可是大年三十,你们两个千万不能乱来,我要是今年受了欺负,明年就是一年的晦气,我可是你们的男人哟。” 柳慧如坐到床上,娇滴滴的说:“老公,我们怎敢欺负你,你么,顶天立地,勇猛威武,奋勇向前,锐不可当,我们是万分的敬佩崇高的敬仰。” “呵呵,马马虎虎,马马虎虎,”金恩华躺着翘起了腿,有些得意的说道,“老婆,你说得我都不好谦虚了,一句话,革命本色,继续努力。” “但是、、、、”肖兰辉也坐到床上,笑吟吟的说道。 “哦,兰姐乖,别学你老公说话的腔调,那是开会用的,”美人近前,金恩华有些迷离,“呵呵,色香味俱全,刚得了物质文明,又来了精神文明,双丰收,双丰收那。” 两个女人同时拨开金恩华有些不老实的手,盯着他说道:“但是、、、、” 金恩华瞅瞅左右两个女人,不象开玩笑的样子,只好坐起身子,装作认真重视的样子说道:“两位老婆,有什么话你们说吧,在这万家团圆的美好日子里,本老公就放宽放宽政策,呵呵,畅所欲言,决不秋后算帐。” “谢老公开明体贴。”两个女人同时拜倒。 “免了,免了。”金恩华笑着,两只手自然的不老实起来。 “祝老公身体健康,事业顺利,高官任做,仕途任游,岁岁庆有余,年年有今朝。” 金恩华乐得双眼成缝,姿意的在两个女人身上手舞足蹈起来。 “但是、、、、”柳慧如坐到金恩华双腿之间,望着他认真的说道。 “两位老婆姐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老公耐心有限啊,”金恩华拿过一支香烟叼到嘴上,肖兰辉主动的为他点上火。 “但是,老公,你作为一家之长,我们的领导,能不能在旧年即将过去,新年就要来临之际,向你所领导的家庭做出一份全面客观的年终总结报告,以便我们家更好的总结过去,面向未来,为早日实现家庭的四个现代化打下坚实的基础。” “哦,有些道理,”金恩华拿手在肖兰辉比较突出的部位上划了几下,思忖着问道,“兰姐,我是领导,有必要作这个年终总结报告吗?” 肖兰辉点头微笑道:“领导是人民的公仆,一切权力归家庭全体,你必须对家庭负责嘛。” “嗯嗯,有道理,作为老公,我同意。”金恩华笑道,把两个女人拉到身边靠着,双手不由分说的劳动着,“行行,老婆们的这个建议提得合情合理合法,嘿嘿,本老公就向你们简单的汇报一下,一年来的工作生活和思想情况,不到之处,请老婆同志们一定提出来,本老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柳慧如和肖兰辉忍着笑,钻进被窝,偎在金恩华的两边,饶有兴趣的听着他的“报告”。 “尊敬的老婆同志们,你们好,在这辞旧迎新的时刻,本老公心潮澎湃,激动万分,即将过去的一年,是革命的一年,战斗的一年,在改革开放的方针指引下,在经济建设浪潮的鼓舞下,在上级领导和组织的指导下,在广大老婆同志们的共同努力下,本老公刻苦学习,努力工作,日理万机,夜以继日,废寝忘食,鞠躬尽瘁,取得了一定的工作成绩,第一,本老公在月河乡的工作,有目共睹,不再叙述,第二,本老公荣升县长助理一职,主管全县农业,披荆斩棘,历经艰险,以大无畏的革命勇气,杀刺头平帮派,一统山河红旗插遍,农业战线硕果累累,创造了青岭县自建国以来的最大丰收之年,各项综合指标名列天州第一全省第七,第三,本老公发扬先斩后奏的主动革命精神,顶住压力不怕干扰,带领广大干部群众完成了青岭水库的加固整修工程,为青岭县做出了不五磨灭的贡献,并巧妙的从省里讨得几十万白花花的银子,更是值得肯定,第四,本老公与人斗其乐无穷,配合以老婆柳慧如为首的青岭县委,成功粉碎了方家企图篡夺夺位的狼子ye心,本老公奋不顾身,不择手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取得了历史上天州人民对方家战斗的第一场真正的胜利,第五,本老公一年多来深深的懂得了官场的凶险,官场如战场,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只有可以互相的利用和利益的均沾,平衡是相对的也是必须的,妥协是重要的退却是可以的,胜利是暂时的后患是无穷的、、、、” “老一套,报纸上抄的。”这是兰姐的评论。 “嗯,成绩还算中肯,老公,生活和思想认识呢?”柳慧如笑问道。 “第五,本老公在个人问题上也不甘落后,积极进取,本着抓革命促生生,两手都要抓的革命方针,响应上级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号召,紧抓物质文明建设的同时,不忘精神文明建设,在极其困难极端危险的境况下,本老公没有条件,创造了条件,无中生有,白手起家,身陷滔滔洪水面不改色,面对可餐meise没有丝毫犹豫,经过努力拚搏,一九八四年的老婆数量,比一九八三年翻了一番,家庭成员突增百分之三十三点三三,增长率高居世界前列全国第一,质量并不怎样,数量当可骄傲、、、、” “哎哟。”金恩华同时受到了左右的袭击,大笑着倒在女人的枪林弹雨之中。 “老婆同志们,要文斗不要武斗,汇报得不好可以批评嘛。”金恩华呵呵笑着,双手搂着女人的纤腰,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两个女人在嘻闹之中,不知不觉中把他几乎boguang了,两只玉手在争着向他的小弟献媚邀宠。 “老婆同志们,要不要本老公继续汇报呀?”金恩华笑着问。 柳慧如和肖兰辉的呼吸都有些粗重起来,身体又ruan又热,让金恩华受到深深的感染。 “快说,老公,还有什么?”柳慧如喃喃而语,微微的翘着嘴角,不断的袭击着金恩华。 肖兰辉羞se的笑笑,轻呼一声:“这位同学,你好坏。” “第六,本老公通过一年来的学习,深深的认识到解放妇女的重要xing和革命xing,我们这个国家地大物博人口众多,发展极不平衡,尤其是广大妇女同志们,还有很多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肥沃的土地被无情的抛荒,美丽的愿望被可怜的埋葬,作为新时期的有为青年,本老公有责任做一个拯救女人的男人,也有能力去拯救那些需要拯救的妇女同志,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革命是要有牺牲的,牺牲在妇女同志的怀里是光荣的神圣的,流出了革命的汗水,就能让大地更加葱绿美丽,历史的经验还告诉我们,质量当然是重要的,但没有数量是万万不行的,先数量后质量是十分正确的,本老公决心在即将到来的一九八五年,努力再让家庭成员的数量翻上一番,并做好建设一个加强班的准备、、、、” 两个女人终于忍无可忍,奋不顾身的骑到了金恩华的身上,打,扭,拧,抓,挠,捏,几乎使出了所有的招术,在桃花春风中,在洋洋暖意里,一齐招呼到金恩华的身上。 金恩华狞笑着,突然脚一蹬,被子飞到了地上,然后轻而易举的把两个女人掀开,继而迅速的压倒在身下,忽地停止了动作,瞅瞅两个女人说:“两位老婆,我要你们听着,我不能输给方家的人,tama的,方文正那个混蛋都当爹了,我要超过他,他生了个女儿,我要生儿子,他有一个,我一定要有十个,嘿嘿,论辈分方白脸叫你们姨和婶对吧,那我有一天,一定要让他乖乖的叫我叔叔和姨丈,活活的气死他,哈哈,你们快说,支持不支持我?” 两个女人楞住了,你看我我看你,异口同声的问道:“老公,你说真的吗?” 金恩华恶狠狠的瞪着双眼,大声说道:“本老公不开玩笑,我早想好了,这破官能当就当,不当也罢,你们两个要是还有那个方面的生产能力,就努力发挥吧,等有了儿子,咱们辞去破官,当个小农民,过tama的自由xiaoyao的日子去。” 柳慧如格格笑道:“老公,你行吗?” 金恩华的手伸到女人的sichu,“那就试试?” 肖兰辉闭上眼睛,喃喃而语:“那日子,该有多好哎,哟。”经过充分准备的身体,突然被男人的长枪狠狠的刺入。 深深的迷醉是多么的快活,再过几十分钟就是一九八五年,新的一年,不知道那里有些什么,是快乐?还是痛苦?谁也不知道,唉,先抓住眼前的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141 儿时魔咒今犹在 在两个女人的怂恿下,金恩华决定在大年初一带着她们,去那个破旧冷落的东月寺看看,十几年过去了,尽管没再去看过一次,但它始终顽固地留在他的记忆之中,那个让他又爱又恨的臭和尚的影子,始终的挥之不去,这个能窥破别人未来命运的老古董,昨晚又在他短暂的梦景里如鬼魅般的出现,难道那儿时的魔咒还在笼罩着他? 雪停了,地上的很厚,两个女人磨磨噌噌的,非常精心的打扮也提不起他的兴致,因为院子的门口,站着他的好兄弟李红年,一脸的忧心肿肿,凑在他耳边一阵耳语后,匆匆而去,金恩华脸一沉,和两个女人说道:“今天不去了,我有点事要一个人出去一下。” 肖兰辉小声的问:“出什么事了?” 金恩华摇摇头,“兰姐,帮我拿两瓶酒来,回来再告诉你们。” 柳慧如拿下自己的围巾套在金恩华的脖子上,“你去吧,我们就在家等你回来。” 两个女人都是聪明人,不敢再问,目送金恩华踏雪而去。 一个多小时以后,吉普车离开公路驶入一条积雪小路,最后停在了一片小树林里,早已等候着的许仁章,笑着高声说道:“恩华老弟,新年好。” 金恩华打开车门让许仁章上车,“许兄,我也祝你新年快乐,咱俩见一次面不容易呀。” “是啊。”许仁章接过香烟为两个个点上火,感叹着说道,“我也就是今天才有空,明天就得跟着刘专员下乡了,怎么样,希望我今天没打搅你。” “许兄,说什么呐,一直想找个机会和许兄促膝长谈,可惜你我都身不由己啊。”金恩华也很感慨,两个人见面次数不多,却总有惺惺相识之感,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把他们往一起拉。 “多谢老弟对我的信任,唉,你说得对,我们这些当秘书的就是领导的跟屁虫,看似风风光光,其实无不是拚命的压拟和扼杀自己的个性,不能犯一个小小的错误,就象今天,知道我来找你的,只有你的铁哥们李红年。”许仁章微笑着,还是平常那样的沉稳和从容。 金恩华拿出两瓶酒打开,两个人一人一瓶喝了几口,金恩华说道:“许哥,我这个人胆敢做任何事,但有一件事我绝不会去做,那就是出卖朋友。” 许仁章点点头,又猛喝了几口酒,缓缓的说道:“恩华,老实讲,你是这个体制内我唯一的知心朋友,我和你一样,也是个孤儿,就是这片小树林,我每年都要来一次,因为我们家的七位亲人都长眠于此,我甚至都无法知道他们的尸骨埋在哪里?” 金恩华的手搭到许仁章的肩膀上,“许兄,怎么回事?” 许仁章感激地点点头,望着前方的小河和白茫茫的大地,缓缓的继续说道:“恩华,这里是你们青岭县的地面,小河的对面不远,就是青阳县南河乡马家村,我的生父就是那个村的人,你们的农业局局长马胜春,是我的亲叔叔,你听说过三十年前发生在马家村的通敌窝案吗?” “哦,我听说过,可不了详细的情况,马局长也从没和提起过呀。”金恩华凝重的说道。 “你们马局长不知道他还有一个亲侄子活在世上,除了你,没有人知道我其实姓马,包括我妻子,”许仁章擦着湿润的眼睛,继续说道,“一九五五四月的一天,台湾在黄土山区空降了五名特务,其中两人逃脱追捕潜入到马家村,我的祖父当时是马家村农会主任,我父亲是村支部书记,我的姑姑是村妇女主任,最后,两名特务被击毙,但是,被击毙的地方恰恰是我父亲的家,而且被击毙的两个特务中,有一个就是青阳本地人,还是我父亲小时候的发小,接着就有人举报我父亲通敌,那可是绝对的死罪啊,尽管事发时,我父母都在我外公家,但我父亲知道结果,百口难辩,我父亲当过六年兵,参加过抗美援朝,深知难逃一死,连夜托人把刚怀上我的母亲送到山里,后来可想而知,我祖父母和父亲,我的姐姐,还有姑姑姑丈和一个三岁的表弟,被愤怒的群众活活的打死,就在这片树林里、、、、当时,站在这片树林里的还有地区工作队的队长、地委委员兼行署司法局局长,方老爷子的亲兄弟方天林。” 金恩华点着头,闷闷的喝着酒。 “几千群众的盲动,无法去追究这种私刑的责任,事情当然以胜利而载入史册,我的父亲他们却背上了难以洗刷的罪名,七条人命啊,只有我的叔叔马胜春,因为从小就过继给一个亲戚而逃过一却。”许仁章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母亲怀着我,躲在黄土山区亲戚家,顽强的生下了我,她为了我,后来嫁过两次,我十岁那年,她却得了不治之症,临走前,她把一切告诉了我,她要我,一定要为全家洗刷莫名的冤屈。” “许哥,你认为方天林做了他不该做的,或者说是他有意为之?”金恩华问道 “我没有证据,但是有很多疑点指向他,这件事在会天州没人敢公开提起,”许仁章说道,“他为什么擅自召开所谓的公捕大会?为什么还把无辜的孩子也一起带上?为什么要带到这片不属于青阳县的树林里来、、、、等等,只有一条,他是当时处置这件事的直接责任人。” 金恩华点点头,“许哥,我没有想到,你活得这么心苦,说吧,我能为你做什么?” “恩华,这些年来我已经没有眼泪了,只是在默默的忍受和等待,你是我第一个倾诉的对象,”许仁章说道,“告诉你,是因为我信任你,如果将来有机会,当然想借你之力为父平反昭雪,但今天来,我是想告诉你另外一件事,直接和你有关。” “许哥,你说说吧。” “大约半个月前,周书记的秘书小洪和我一起吃饭,这小子知道我和你关系不错,有意无意的说,青岭的金恩华真傻,竟然拒绝方老爷子的提亲,还时不时的对着干,过了年省委要派调查组下来查他了,就等着倒霉吧,我忙问他消息从何而来,他说周书记和刘专员谈话时,他无意中听到的,还说周书记和刘专员想帮也帮不了,也不一定敢帮,调查组将以工作指导组的名义下来,主要目的就是查你。” “许哥,多谢你的消息,其实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一天,唉,他妈的,没想到来到这么快。” 许仁章真诚的说道:“恩华,别小看这种检查组,省里的局面你可能还不很了解,李书记是新来的,有个熟悉的过程,余省长马上要退居二线,有希望接班的顾付省长还没上位,目前省里最有权势的就是付书记兼纪委书记杨胜利,此人恰恰是方老爷子的人,号称方门第一子弟,这个工作组就是他提出来的,用意十分明显,假公行私,如果是对事不对人,我相信兄弟你没什么,但怕就怕它是纯粹为了整人来的,没有事也能搞出事来,芝麻大的小事比方说工作中的失误,都能给你整成上纲上线的大事,而且据说杨胜利特意同周书记和刘专员打了保密的招呼,就是你们青岭的柳书记和叶县长也被蒙在鼓里,你们要是没有任何防范,一不小心就会被抓住把柄。” “许哥,你对周书记和刘专员怎么看?” “我和你的看法一致,两位领导都是难得的好人,周书记年轻有为,胸怀大志,但天州是他的一个临时停靠站,他不会和方家狠斗,方家也不会针对他,小事他能帮你,大事就难说,因为他如果和方家来一场腥风血雨,即使赢了也是惨胜,对他的仕途会有致命的影响,刘专员呢,独木难支,在天州是少数派,竭力团结非方糸人马,才堪堪站稳脚跟,他的处境就象一个维持会的会长,不敢也无力去撼动方家,而且常常处于防守的境地,何况以他的年龄,不可能再往上走,难免没了好斗的雄心,总之,你的事小,他们会站出来,你的事大,就不能靠他们,兄弟,这就是政治啊。” 第58节 金恩华点着头,该来的终于要来了,他妈的,当年臭和尚说的最后一句,就是二十五岁时有劫难:五五有劫,祸福天知。 许仁章喝光了瓶里的白酒,看看手表下了车,“恩华,我得走了,扰了你过年的好心情,对不起呀。” 金恩华也喝光了酒,用力扔掉酒瓶,微微的一笑,“多谢许哥,要不我送送你?” “不用了,兄弟,千万记住,工作组下来期间,不能发生任何意外之事,”许仁章回身笑道,“保重吧,兄弟,你是我见过的全天州最特别的干部,吉人自有天相,乌云难挡太阳,我盼着有一天,你能站出来帮助我呢。” “许哥,一言为定,下次我们来个一醉方休,哈哈。” “哈哈。”许仁章没有回头,挥着右手向着前方走去,让自己的身影,渐渐地掩没在皑皑白雪之中。 142 去老王头家交“作业” 金恩华是大年初二上的班,其实也没什么事,值班就是装个样子,以免上级领导的突击检查和下面偶尔的意外,大事有常委们顶着,轮不到他头上去。在县委大院里转几圈,吹吹牛唠唠嗑,然后一个人躲在电话机前睡大觉,看书学习?金恩华发现那是吃力不讨好的事,读最多的书,起码有大半是没用的,那还不如不读。和他同时值班的常委是向道林和莫海笑,金恩华有得乐,莫海笑还能见面聊几句,那向道林和他,就象见了空气似的,全当看不见。 不管柳慧如和兰姐怎么盘问,金恩华就是不肯说出大年初一去见了谁,发生了什么事,他不说,谁也撬不开他的嘴,不能让自己的女人为自己担惊受怕,这是男人的担当,何况说了也没用,听柳慧如说徐老将军身患疾病,已经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怎么忍心用没影的事去打搅他。反正就当不知道这回事,静观其变,该干吗还是干吗,至少天是塌不下来的。 二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疯,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刻,怕他溜掉似的,早早就来接他,一想到要去老王头家里,金恩华就有种莫大的刺激,并因此深受鼓舞,进了小弄堂,二丫头就往上粘,对此金恩华毫无办法,或许还很是享受,碰到熟人,二丫头说,我爸让金主任去家里交“作业”呢。金恩华实是有点无奈又难舍,二丫头精力旺盛,思想又似乎特别单纯,除了搞水利就是搞他,再受折磨也不后退,胆子也够大,要不是金恩华意志“坚定”,她肯定乐于在小弄堂里办事。 老王头话少多了,以前见面就是训吵,现在顶多看他一眼哼上一声,反正不是生疏,就是有种怪怪的感觉,总而言之,仿佛还多了份隐隐约约的亲情,酒量都不断的见涨。吃过饭二丫头迫不及待,想方设法的哄小辛上床睡觉,老王头又瞧了瞧金恩华,转脸去看电视,老伴端来几碗莲子烫,金恩华不敢喝,老王头总算开了腔:“哼,喝吧,装什么装。” “谢谢阿姨,谢谢王书记。”金恩华讪讪一笑,端起来就喝,听说这是老王头的大丫头从山东老家寄来的,营养丰富,美味可口,看来“丈母娘”对他这个“毛脚女婿”真是体贴。 “今年有希望吗?”老王头看也不看金恩华,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当然金恩华知道他问的是什么,心里还是一阵感动,可惜这次换届,他能进常委的机会太少了,县常委是由地委决定的,看眼下的形势,恐怕当个非常委的付县长都够呛。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笑笑,“这次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哼,也没啥,不能给我泄气。”老王头瞥了走出来的二丫头一眼,心里不住的叹气,“老刘年前打了个电话,他对你还是很关心的,你有时间还是要去走动走动,别老跟他顶牛嘛。” “哦,我听你的,”金恩华心里一动,“那,那个刘专员说什么了吗?” “听说省委要派工作组下来,是关于农村和农业方面的,他让你好好表现,积极配合,”老王头说道,“那是把双仞剑啊,你那些超前冒尖的事收敛些,也许还是个机会。” 金恩华点点头,只能在心里不住的苦笑,毕竟是老派的干部,过分的朴素和单纯,工作组,那是搞事整人组呢。 二丫头坐到金恩华身边,毫无顾忌的搀住金恩华的手,动作亲昵目的暴露,一脸的饥渴一览无余,当着父母的面,让金恩华都脸上直发烧,勉强的装被动守着自己。 老太太首先看不下去了,起身慢慢的进了屋,老王头皱着眉头,死盯着电视机,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此时无声胜有声,金恩华被二丫头用力的拽着,半推半就的跟着她进了卧室。 “二丫头,竟当着二老发骚,你不要脸,我还想要脸呢。”金恩华生气地扁了二丫头几下。 “嘻嘻,反正他们都知道我们的事,习惯了就好了么。”二丫头抱着金恩华不放。 “唉,我被你害惨了。”金恩华无可奈何的说道。 “老公,既来之则安之嘛,”二丫头讨好的为金恩华解着衣服,显得急不可耐,“我和爸妈说好了,你以后每星期要在家里住两三天的。” “谁说的,你、、、、”金恩华被剥光了,枪也在人家手里,这小子挺不争气,表现激动,让他有些英雄气短,惹不起的女人啊,看来,惹不得的女人中,要增补新品种了。 二丫头在上面主动的动了起来,连金恩华都感到新鲜,“放心吧老公,我和爸妈说了,只有你能治我的病,没你我活不了,不想让女儿死就别管。” 金恩华挺着腰狠狠的来了几下,搞得二丫头舒服的直哼哼,“不要脸的二丫头,你把我当什么了?” “格格,你是我老公呀。”二丫头更加来劲,两只小白兔更是蹦得欢,“我妈说了,不要在外面惹事,所以,以后就在家里做了,你是我爸的亲信,在县里又没个家,住我家里也没人敢说三道四。” 金恩华哭笑不得,一边迎击一边说道:“好你个二丫头,别叫我老公,我再次声明,我不会娶你的,我以后要是娶了老婆,你不能再缠着我。” “嘻嘻,学你的话,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哎,好老公,你卖力点好伐,”二丫头手舞足蹈,全身心的投入,象工作那样认真,“老公,等你娶了老婆,我就去你家当佣人去,还是学你的话,这叫革命生产两不耽误,格格格、、、、” 金恩华又好气又好笑,猛地翻身压住二丫头,盯着她通红的脸问道:“二丫头,你老实告诉我,我给你的药,你吃了没有?” 二丫头撅着嘴说道:“我扔了,吃了那些药,整天无精打采的,老是想睡觉,我才不吃呢,我就想吃你。” 金恩华心中长叹一声,今晚看来又要来一曲不眠之夜了,男人,为什么会这么辛苦呢? 143 山雨欲来风满楼 有人说,干部干部,其实就是光说不(部)干,只要学会偷懒,干部谁都能干。其实干部也有忙的时候,年终年初,就是干部一年中最忙的时候,年底有年终总结,上头检查,单位福利,看望老干部,搞来年计划,等等等等,过了年上班的一件事,就是县乡两级干部大会(设区公所的称三级干部大会),报告、讨论、表彰、全县新年工作计划,等等等等,这元霄节前的七天,比赶集还要忙,受到表彰的自然有志得意满的感受,可要是哪个单位被领导点了名批评,更是一年都会战战兢兢。 干部大会是县委大院、县大会堂和县招待所三个方共同组成的交响曲,三个地方相距不远,颇显热闹,可今年大为不同,来了个从天而降的省委农村工作组,搞得大伙小心翼翼的,人家挺安静,开会时也坐在台下的角落里,可毕竟是上头来的,光是这只听只看,不发一言,就让那些平时散漫惯了的家伙,不敢乱说乱动,招待所食堂的负责人都说,今年酒的消耗,比去年省了一大半。 工作组一共有七个人,五男二女,老中青三结合,一老三中三青,带队的是省农业厅付厅长朱同,五十多岁样子,其他人来自省委办公室、省纪委、省农村政策办、省水利厅和省财政厅等,工作组当然被安排在县招待所,这里是全县最好的住所了,和县委大院又只有一街之隔,来回方便。 组长朱同很客气,只要了两间办公室,县府办主任煞费苦心,临时向经贸委和农委各要了相邻的一间,布置得挺周到,朱同也很满意,关于农村方面的工作组,理所当然的和农委比邻而居,这让金恩华好不自在,狠狠的问候了程建国的几代祖宗。 “老弟,都是我考虑不周,请谅解兄弟了。”程建国哭丧着说,实在想不透金恩华为什么这种反应,他一直在努力讨好金恩华,这回没想到却搞叉了。 “唉,也不怪你老程呀,”金恩华放下电话,苦笑着,程建国算是自己人,属于好心办坏事,不能过分埋怨,可老程呀老程,这哪是工作组,这是天上来的大神大佛,你安排的就是一座神殿仙寺,你见过有谁愿意和寺庙做邻居的?老话说得好,庙后富庙前苦,左右两旁祸事多,他妈的,这回真要倒大霉了。 马胜春和老赵二丫头挤一个办公室,常宝在金恩华的办公室门口占了个位置,缩在椅子上偷瞅着金恩华,“金哥,这过了年,你怎么有些二了?” “嘿嘿,常宝,有件非常棘手的事,只有你能办,可不知你敢不敢?”金恩华眼睛盯着天花板,似笑非笑的说道。 “金哥,你就吩咐吧,我的手脚正痒着难受呢,”常宝乐道,一付摩拳擦掌的样子。 “呸,打架我还用你帮吗?”金恩华招招手,让常宝走过来后,压低声音说道,“这些天你不用上班了,你一定要非常非常的保密,不许让任何人知道你在干什么,还要每天向我汇报。” 常宝好奇的问道:“你还没说啥事呢。” 金恩华目露寒光,冷冷的说道:“给我搞清楚,工作组都由谁陪同,下乡谁开车,下乡都去了哪些地方,最要紧的是他们都找谁谈话,怎么样?敢不敢做,能不能做?” 常宝收起笑脸,正色道:“金哥,我一定完成你交待的任务,只要你下令,省长的裤子我也敢偷出来。” 金恩华笑道:“常宝,一定要保密,必要时,打死都不能说,嘿嘿,要学李玉和,不做王连举。” 电话铃响,金恩华拿起一听,是柳慧如打来的,放下电话马上起身,“常宝,开始行动吧,记住,咱们的地盘咱作主。”两个人的手掌,“叭”的击在一起。 上午干部大会刚开幕,柳慧如和叶文彬都做了长篇报告,下午还要接着开会,晚上还要宴请省委工作组,中午应该是休息的时间,这时候召开书记碰头会,当然是临时性的安排,内容肯定对外保密,柳慧如自从方文莺走后,一直拖着没安排秘书,叶文彬的秘书小张坐在外间,以免有人意外的闯入。 自从去年的干部选拔工作以后,老王头对柳慧如和宋传宾彻底的改变了看法,不再是那张紧绷着的老脸,再说马上要去人大看报喝茶了,最后共事来点其乐融融,也算结局完满,叶文彬更是不用说,老王头本来就挺敬佩他的,四个人客气一番坐下,金恩华走了进来,打过招呼也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柳慧如罕见的拿出一包烟,给每个人都分了一支香烟,自己也叼上一支,“我和传宾同志平时不抽烟,但今天我提议大家都抽一支烟。” 宋传宾微笑颔首,“我响应柳书记的号召。” 寒喧过后,柳慧如盯着金恩华说道:“恩华,你肯定知道为什么找你过来,你难道没有话要和我们说吗?” 金恩华不住的苦笑,一位书记三位付书记,柳慧如具有女性特有的细腻和敏感,叶文彬谨慎周全,宋传宾政治嗅觉敏锐独到,老王头四十多年的风雨历程,更是号称小眼毒光,看人辨事少有失眼之时,瞒不过他们呀。 宋传宾微笑着说道:“我的一位老同学在省农业厅工作,电话拜年的时候,我还不知道有工作组下来,他也不知道详情,他只是说,你们青岭了不得,省委针对你们特别成立了工作组,我当时没觉得什么,但看了工作组的组成人员名单,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啊。” 叶文彬点着头说道:“是啊,大过年的匆匆下来,够辛苦的,还说什么只看不说,只听不干,那还叫什么工作组,叫参观团还差不多。” “老叶,老宋,你们两个八只眼睛就是厉害,”老王头难得的赞叹一句,“不瞒你们说,我没看出任何珠丝马迹,就凭一点,大年初八工作组就来拜青岭码头,说明人家过年前早就精心策划好了,感觉上有些不好喽。” “哈哈,王老,将是老的辣,你还够我宋传宾学个八年十年的。”宋传宾对老王头也是由衷的佩服。 柳慧如又看着金恩华说道:“恩华,我在兰妹家过年,大年初一上午,说好你带我们去东月寺玩的,可你单独开车去见了一个人,回来后你表现得太过正常了,当时我和兰妹就知道有事,现在看来,就是因为工作组下来的事,告诉我们,是不是这样?” 金恩华叹口气,嘿嘿一笑道:“小子本无才,却引天神来,各位领导,你们说得没错,工作组下来不是为了工作的,就一个目标,我。” 宋传宾问道:“果然如此,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小金,此事一定和方家有关糸吧?” “哼。”老王头怒道,“方家老不死的,动真格的了,你区区一个金恩华,只是一个开头罢了,它的总目标还是我们,最后是整个青岭县啊。” 金恩华朝着老王头微笑,“王书记,我听说地委领导很配合嘛,嘿嘿,让我好好表现,积极配合,说得太有意思了。” “臭小子,你别激我的将。”老王头瞪了金恩华一眼,走到柳慧如面前,“柳书记,我用一下电话。” “我是谁?我是青岭鬼见愁,找你们刘希才刘大人。”老王头对着电话叫道。 金恩华走到老王头身边,借着帮他点烟的机会,竖起耳朵倾听着。 “哼,刘大人客气了,小的青岭王峰老王头,给刘知府刘大人请安了,”老王头冷笑着说道,“刘大人,小的不敢打扰大人,就问你两个问题,省委工作组下来你事先知道吗?、、、、哼,还算你刘大人会说人话,第二个问题,工作组下来专门为了臭小子,这个你也知道吗?你知道后是个什么态度?、、、、好,好,刘希才,我*你祖宗十八代。” 老王头狠狠的摔了电话,满脸怒气两眼冒火,柳慧如和金恩华赶紧扶着他坐下,不住的劝慰着。 叶文彬看看手表后说:“王老,你消消气,总算知道了人家的来头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们一起慢慢想办法,我建议今天晚上,再次召开书记碰头会,现在先去开会吧,小金,你下午的发言取消,这段时间别到处乱跑。” 叶文彬和老王头宋传宾先后离开了办公室。 柳慧如凝视着金恩华,良久,两行热泪夺眶而出,“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金恩华将柳慧如搂进怀里,一手轻抚着她的长发,轻声说道:“别哭了,大过年的,我不是怕你和兰姐担心么,再说,这种小事有什么好提的,让那帮土崽子查去吧。” “傻瓜,小混蛋,”柳慧如轻轻的捶着金恩华的胸膛,难过地抽泣着,“你,你不知道的,你根本不知道,方家的手段是多么的毒辣、、、、小混蛋。” “哈哈,怕什么,”金恩华笑了起来,“书记同志,大不了你跟我回家呗,一边种种田,一边生儿子,岂不快哉,哈哈。” 144 比的是耐心 下午的干部大会上,原本作为重点的农业糸统发言,意外的被取消了,明天进行的上年度先进集体和个人表彰,临时拉到了下午会议结束前进行,意料中的先进集体,也没有农委的份,农委倒有两个先进个人,马胜春和王云,发奖过程中,下边的与会者议论纷纷,金恩华这小子心眼不坏,有好事懂得与大家分享,平时和大伙关系处得紧密,虽然有些嫉妒他年纪轻轻就是准付处级,毕竟能力和成绩摆在那里,青岭的农业生产增长率在全省都数得着,却连个县级先进集体都摆不上,倒是让年年亏损领导无方的工业局得了头彩,常委们是不是中邪了,看看坐在后排打盹的金恩华,顾素明和洪彩南高声起哄:“小金,快醒醒,叫你上台领奖呢。” 金恩华睁开眼,一脸的憨笑:“没得奖好,省得你们几个家伙又要上门敲竹杠。” 顾素明瞅出一丝端倪,凑过来小声问:“兄弟,昨回事,气昧有些不对哦。” 金恩华用嘴呶呶斜前方坐着的几个省委工作组人员,微笑着说:“老顾,小弟这次有些麻烦了,和老洪他们言语一声,别拿笔杆子和嘴皮子杀人,小弟还没娶老婆呢。” 顾素明瞧着金恩华不象开玩笑的样子,也收起戏谑之色,“兄弟,有啥帮忙的,说吧,咱谁跟谁呐。” “唉,当初在月河乡,你们哥几个可没少吃少拿,我怕哟。”金恩华苦笑着。 “兄弟,我明白,”顾素明人精得很,知道金恩华指的啥,“我和老洪吃了饭就去找李林扬,他敢吃里扒外,我饶不了他。” 金恩华点头表示感谢,起身就走,知道回办公室和住所都不行,肯定会有人找上门来,这时候这种情况就显得不好了,好在他还有个老同学陈刚借给他的去处,和老赵交代几句,就出了会堂上得街来,冬天黑得早,外面已是路灯指路了。 心中郁闷烦躁,专走小巷小道,他妈的,身后还跟了个“尾巴”,逮空后瞧,还是个女警察,奶奶的,不会现在就给上“手段”了吧,他陈子尧草包一个,外强中干,敢跟老子玩这一套?索性站住,也不转身,而是向着后面招招手喊道:“这位警察同志,你跟了我至少一千米了,累不累啊?” “大师兄,我是于小倩呀。”女警察走过来笑道。 金恩华一楞,这个称呼已经好多年没听到过了,自从上了高中,不再跟四叔学武了,就没人再这样叫过他,当年四叔从山里学武归家,好为人师的硬逼他学武,于是八岁就成了四叔的第一个徒弟,资历摆在那里,后来的,甭管武功高低年长年幼,理所当然的叫他为大师兄了。 “哦,真的是你呀,小倩,怎么当起警察来了?”金恩华高兴的问道,这于小倩可有些特殊,她是四婶的外甥女,四叔的众多徒弟中,她的武功是排前列的,金恩华可从来没赢过她。 于小倩害羞的一笑,“大师兄,只许你当官,就不兴我当警察了?” “呵呵,好好,小倩,我不是这个意思么,”金恩华偶遇故友,心情好转起来,“小倩,我是说,以你的功夫,甭说当警察,就是当警察他娘都够资格了。” “大师兄,你又开我玩笑,小心我告诉师父师娘去。”于小倩吃吃笑道。 金恩华忙道:“小倩,你几时当警察的,都在县里工作,怎么不来找我呢?”心道,这小妮子从小性格内向,羞于交往,想不到还能当警察,真不简单。 “我前年就当警察了,是招聘的,一直在青阳县工作,去年底才调过来。”于小倩说道,“想去找你来着,见你忙就没去,今天在会堂看到你了,就跟着你到了这里。” “我说么,怎么会有美女警察看上我呢。”金恩华笑道,“呵呵,我眼看着要倒霉了,总有美女冒出来帮我,天意那。” 于小倩红起脸嗔道:“大师兄,你又欺负我。”这个大师兄武功稀松,从小却诡计多端,跟着师父师娘跑江湖时,数他最会偷懒最能整人,干坏事从来只出主意不出手,可于小倩偏偏就喜欢被他逗。 带着于小倩到了陈刚的房子里,金恩华简略的说了处境,一脸的郁闷,于小倩心中一阵难过,大师兄从来没这样过,当年饿着肚子还能开心的唱歌,两个人闲聊几句,才想起都没吃饭,她赶紧上街买了嵌糕(一种青岭当地小吃)和紫菜烫两人吃过,金恩华还是闷闷不乐,有心想留下陪他,知道他在想事,以前这样时谁都不敢扰他,她不敢开口,只得留了电话号码后告辞而去,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第59节 金恩华是在苦苦的寻思脱困之道,他习惯于一个人躲起来思考特别难解的事情,这次真的怕是要玩完了,弄不好铁饭碗都保不住,那岂不违背了人生的初衷,当官原来真的是靠实力,实力说穿了就是靠山,以前小兵拉子一个,老王头就能遮得住,现在怕是地区的周兴国和刘希才都不灵了,何况两位还在观望和犹豫,他妈的,临时抱佛脚,也得有佛脚才能抱,现在到哪里去找管用的佛脚去,哼,要老子求上方家的门去,死了都甭想。 这边柳慧如叶文彬宋传宾三人设宴招待工作组,老王头是照例懒得参加,席间朱同声色不露,从容不迫,不愧为大机关出来的人,只道让县里派个人领路下去看看再说,柳慧如他们早有准备,索性安排县委办付主任方文正负责全程陪同,去何处找何人由工作组自定,朱同等人显然有些意外,这青岭人出了歪招,不好对付哦。 夜宴后回到县委大院小会议室,面对着柳慧如叶文彬宋传宾三人,朱同笑着说道:“三位领导,首先请你们不要有任何误会,你们青岭这几年的工作,省委和天州地委是充分肯定的,特别是农村工作,有成绩有新意,是全省的一个亮点,我们这次下来,就是来学习的,希望我们没有打扰你们,呵呵。” 柳慧如也笑着说道:“朱厅长,你这样说,我们会无地自容哦,我们下面的同志,平常总说,日也盼夜也盼,就盼领导来看看,今天总算盼来了省里的领导下来视察指导工作,如果朱厅长看看就走,同志们怕要有意见了。” “小柳书记,你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呵呵,”朱同笑道,“听说余省长大笔一挥,你们青岭就轻而易举的卷走了五十万,青岭能人辈出啊,我这里你可不能打算,我们就是帮跑腿的,两袖清风,传个话还凑合,要钱么,爱莫能助哟。” 柳慧如微微一笑道:“朱厅长,我们青岭穷地方,人穷难免志穷,天天盼着天下少下雨多下钱,既然来了,可得来点雪中送炭,最不济锦上添点花也行呀,朱厅长,你不会是来刮青岭地皮的吧?那可不成,青岭年年有水涝,你要是再刮一点地皮,老百姓可要骂娘了哟。” “哈哈,小柳书记,你寻我老头子开心是吗?”朱同笑着,心想这娘们的嘴够损的,“我老头子可没力气刮地皮喽,顶多也就吹吹风哦。” 柳慧如仍旧笑吟吟的,看看叶文彬又瞧瞧宋传宾后说道:“叶县长,宋书记,请教两位,我们青岭老百姓姓喜欢什么风不喜欢什么风?” 叶文彬微笑着说:“回柳书记,老百姓似乎看季节喜欢风,现在是冬天哟。” 宋传宾淡淡的说道:“柳书记,我可不知道,有机会我们问问老百姓,不就知道了吗?” 柳慧如朝朱同笑道:“朱厅长,那就辛苦您和各位领导了,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我代表青岭县委再次欢迎省委工作组莅临我县指导检查工作。” 朱同打着哈哈,在叶文彬和宋传宾的陪同下回到招待所下榻之处。 纸上谈兵,无声胜有声,双方心怀鬼胎各有打算,柳慧如终究是个女人,只要不是赶尽杀绝,吃点亏也就算了,朱同此次下来,其实也是战战兢兢,挖不出东西,主子面前不好交代,人家也会反过来倒算你,青岭虽穷,却自古就是藏龙卧虎之地,人才辈出,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在人家的地盘上,时时处处都有危机啊。 这不是在考验人的忍耐力么,明白的告诉你,我们知道你们来干什么的,阻止不了,索性让你们折腾个够,忍着受着等待着,你要是没本事折腾不了,对不起,小心我们让你站着进来,躺着出去,让你一世英名都付东流。 朱同躺在床上想着,盖了两床被,却仍然感到阵阵寒意,从脚底直往上冒,难道青岭的冬天真有这么冷吗? 第二天早上,方文正前来工作组办公室前等待,金恩华懒洋洋的走过来,一手馒头油条一手豆浆,斜着眼睛瞅他,嘴里一个劲的傻笑,笑得方文正浑身的不自在,“金大主任,又打什么坏主意呀?” 金恩华忽地诡异的一笑,“方付主任,有你这么跟领导说话的吗?哼,小心我给你小鞋穿穿。” 方文正苦笑着,低声说道:“恩华,请原谅,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嘿嘿,没事没事。”金恩华微笑着说道: “文正,这回比的是耐心,来吧,我等得起。” 145 直奔主题 方文正陪同的省委工作组直奔月河乡,一头扎了进去。 李红年和郑文明率领月河乡干部,向干部大会赶紧请假,匆匆的赶回月河乡去。 柳慧如和常委们临时召开了常委会,决定全县干部大会提前结束,以往要开六七天的会议,今年是两天不到就散了,鼻子灵的家伙嗅出了昧道,都怕惹事上身,领了文件资料赶紧开溜,生怕工作组找上门来,省委工作组,那个名头就足以吓到一大片,人家不辞辛苦下来,肯定是要搞的事,这回不知是哪个倒霉蛋“荣幸”地“中奖”,谁还敢不知死活的往上凑。 金恩华老实地坚守着工作岗位,因为工作组在县委大院留守了两个人,这节骨眼上不能给他们制造什么把柄,斜对面的小会议室里正在召开县常委会,不知道他们在商量啥,这个时候能研究啥,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老马马胜春和王云去了青岭水库,工作不能拉下,从省里捞得五十万元钱,工程的结尾应该搞得不留尾巴,老马是个谨慎人,看出了道道,快退休的人胆子能变大,又经叶文彬一“打气”,自然有些理直气壮,和工作组的人照面也敢昂首挺胸,不理不顾,二丫头更绝,小胸脯挺得老壮,楞是不让道,看得金恩华又是摇头又是好笑。 金恩华端着那盆铁树,优哉游哉的出来晒太阳,铁树喜欢温暖的天气,这么个大冬天,阳光对它就是上佳补品,宣传部付部长陈红秀走过来笑道:“金主任,你真是好雅兴哦。” 抬头一看,陈红秀着装时尚,笑吟吟的站着,金恩华笑问:“美女部长,你找我还是路过?” “找你,行吗?”陈红秀盯着金恩华使劲的看。 “欢迎欢迎,呵呵,”金恩华忙把陈红秀往办公室让,眼睛可不敢长看陈红秀,这种另类美女他只能有些想法,不能有所动作,否则就象污泥上身,怎洗也难清,就象常宝那小子,至今甩不了诸葛瑾那老处女,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 据说陈红秀也是处女,据说她还三十岁不到,据说她还没有未婚夫男朋友之类的男子,据说还被常宝那帮好事者评为县委大院的院花,今日头一次细品,果然不是吹出来的,但金恩华只敢瞧上几秒,习惯性的坐下问道:“热烈欢迎陈部长光临指导,呵呵,陈部长,请你指示吧。” 陈红秀脸上泛起红晕,白了一眼说道:“金主任,你一不请坐,二不递茶,这分明是不欢迎我么。” “不敢不敢,”金恩华掏出一支香烟点上,边吸着边笑着说,“陈部长你知道我的习惯,向来如此,到我这里来,男女平等官兵一致,我可不敢对陈部长你搞什么特殊化,万一惹你生气,被你这青岭报社掌门人搞到报纸上,我在县委大院就没搞头了,你说是么,陈部长?” 陈红秀被金恩华一连几个“搞”字搞得有些红脸,无奈自己坐下,两人分属不同阵营,平常接触不多,金恩华对她了解甚少,也懒得刻意的打探,对美女总是喜欢的,可对这个美女早就划入了另册,平常难免有些慢怠,好几次陈红秀约他给青岭报写点啥,他都是事前答应事后就忘,搞得陈红秀很是生气,金恩华的文章,认真起来写得不错,人称县委大院三支笔之一,自称青岭第一,牛皮吹得响,不见招子亮。 “金主任,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了。”陈红秀说道。 金恩华心里一乐,忙道:“红秀同志,请说。” “金主任,我们青岭报发行了二十几期了,读者对报纸在农业和农村工作的基本空白,有很大的意见。有的读者还来信骂我们,是不是忘了八十万农民兄弟,今天,你得明确给我一个答复,到底帮不帮我?你手下那些局办和各个乡镇主管农业的人,没有你开口,死活不配合,我们报社人手少,全靠同志们的帮忙,你说怎么办吧。” “唉,理解,理解啊,”金恩华叹口气说道,“陈部长,既然你直奔主题,我也不拐弯抹角,对你陈部长个人我没有一点意见,反倒十分钦佩万分仰慕,可立场不同,工作上又接触不多,大家相处不免有所防范,你说,谁不想上报纸出点名,可你看看,我们农委好端端的先进集体没了,我的发言被取消了,现在还派工作组下来调查我,风口浪尖上,风雨飘摇时,我要是上你们报纸,既是害了你,又是给自己找死,红秀同志,你是地委宣传部下来的,政治觉悟比我高,你说说,我能那样做吗?” “哦,真有哪事?”陈红秀惊讶的说道,金恩华也不知她是真装还是假装。 金恩华也不看陈红秀,微笑着继续说道:“红秀同志,我现在好比是笼中的鸟,板上的肉,走投无路,欲哭无泪,请原谅又要让你失望一次了,我这个人不轻易的答应别人,这样吧,如果我能过了这一关,保证让你免费使用,给你们报纸每期写个几千字。” 陈红秀怔了怔,不好意思的说道:“金主任,对不起,那我先回去了,你,你可要记得你的承诺哦。” 金恩华在陈红秀将要出门的时候,在她背后说道:“陈红秀,你很漂亮,就象我的铁树一样,全青岭独一无二。” 陈红秀的身影顿了顿,消失在他的视线中,谜一样的女人啊,既和方家立场一致,工作上又处处独立,连柳慧如都对她敬让三分,嘿嘿,有机会还得研究研究呀,那可是一块未被开垦的处女地,一个未知的世界。 电话不合时宜地响起,打断了金恩华的想入非非,他不高兴的拿起了话筒。 “哦,常宝啊,你小子混到哪去了?” “金哥,我、、、、我对不起你、、、、我犯了个大错误。” 金恩华心一沉,忙问道:“别急,快说,怎么回事?” “我、、、、我被套了,金哥,我坏了你的事、、、、呜、、、、” “他妈的,你装什么娘们,你小子还是常天龙的儿子吗?快给我滚回来,我来想办法。” 放下电话,金恩华阴沉着脸,在小小的办公室里搓着双手转着圈,常宝啊常宝,没想到关键时刻,链子断在你那里了。 146 得把漏洞补上 常宝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去看冷着脸的金恩华。 “呵呵,我们的常大英雄,还是倒在美人关上了。”金恩华拿起桌上的一堆报纸,劈头盖脸的扔了过来,常宝不敢躲,一付沉痛的样子,“呵呵,常大英雄,快说说吧,说说你是如何泄漏重大的革命机密的。” “金哥,你这、、、、一边笑一边骂,我,我还是适应不了。”常宝哭丧着脸说道。 金恩华冷笑着说道:“不会吧,你常宝天不怕地不怕,无所不能的搞定了青岭第一老处女,了不起,了不起啊,我都替你抱不平,昨天的先进表彰会上怎么不给你发个大奖状呢?” 常宝咕噜了一句:“我还不是跟你学的么。” 金恩华气得跳了起来,蹦过来狠狠的踹了常宝一脚,嘴里骂道:“他妈的,你敢跟我比,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瞧你那点能耐,一个又老又丑的老处女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要是打仗的时候,你这就是叛变行为,我马上就可以枪毙你。” “金哥,你说我什么都可以,可不许你这么说瑾姐。”常宝揉着被踹了一脚的屁股,小声的抗议道。 “啧啧啧,还瑾姐,叫得这么亲热,”金恩华重又坐下问道,“说说吧,你的瑾姐是怎么施展迷魂大法,从你嘴里套出我们的大事的?” 常宝挠着头说道:“我昨晚和几个哥们喝酒来着,瑾姐找我,我没去,她生气了呗,后来,后来我去了,她说我去哪儿鬼混了,我一时心急,就说了你要我办的事、、、、今天,今天上午她说让你去一下。” 金恩华睁大眼睛,不相信似的说道:“我的天,老处女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 常宝小声的说:“金哥,别叫老处女了好么,瑾姐她,她人很好的。” “呸,好你个头。”金恩华笑骂道,“你们两个浓情蜜意的,要我去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瑾姐只是说,说要和你谈判什么的,金哥,你去一下不就知道了么。” 金恩华一楞,猛地打了常宝一下,瞪着眼睛骂道:“大傻瓜,你的瑾姐比你聪明一百倍,我们都有大麻烦了。” “瑾姐不会找麻烦的。”常宝认真的说道。 “唉,你的瑾姐要和我谈判,谈判你懂吗?我让你去跟踪省委工作组,这是什么性质的事?闹出去我们就玩完了,还是你的瑾姐厉害呀,嘿嘿,老处女还真的不简单,她要以此来要挟我们两个,他妈的,完了,完了,说不定我们两个要败在女人的手上了。” “不会吧。”常宝可不相信他的瑾姐会做不利自己的事。 “呵呵,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常宝,你通知你的瑾姐,下班后我就过去,我就会会你的宝贝瑾姐姐去,呵呵。”金恩华打定了主意,反而显得轻松起来。 下了班吃过晚饭,看到天色已暗,金恩华坐着常宝的车过去,到了粮食局门口,见已里外无人,只有一个房间还亮着灯,下了车就往里走,看到常宝也跟了过来,心中来气,忽地飞起腿踢了他一脚,“你给我滚回车上老实的待着去。” “行行,金哥,你可不要吓唬瑾姐啊。”常宝小声的说道。 “我呸,快回车上去。”金恩华对常宝的表现真有些哭笑不得。 诸葛瑾热情的把金恩华迎了进去,那股毫不掩饰的娇媚之情让金恩华大为感慨,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无比哟,这哪是那个枯老干瘪无人问津的老处女,简直就是一个初为人妇的新婚女人,举手投足风情万种,难怪老革命的后代常宝同志难以自拨,常宝那混蛋,也颇有些能耐呢。 “金主任,把你请过来,对不起呀,阿宝说你是个大好人,阿宝说你会帮我们的。”递过一杯热水,诸葛瑾羞答答的说道。 “阿宝?”金恩华口中的茶水一喷而出,两个人如此肉麻的地步,看来真是难分难舍了。 金恩华回过神来,微笑着说道,“诸局长,我很忙,我是应约而来的,你要和我谈判什么,请说吧。” “金主任,是诸葛,不是诸。”诸葛瑾娇嗔道,完全没有平时局长身份的那种严肃和权威。 金恩华点着头,“哦,诸葛局长,你请说吧。” “金主任,咱们也算是合作良好的同事,我向来很支持你的工作,阿宝又是你的兄弟和朋友,阿宝说我们的事,普天下只有你金主任能帮我们,金主任,请你一定要帮帮我们。” “扑通”一声,诸葛瑾竟然跪下了。 “诸葛局长,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心里骂着常宝,原来这对狗男女合伙把自己诓过来的。 “金主任,你不答应,我,我不起来。”诸葛低头轻泣,就是不肯起来。 “呵呵,诸葛局长,原来你还不了解我,我这个人最恨别人要挟我,特别是女人,你站起来说话,并且我们平等的话,象你所说的谈判,我也许还能帮你想想办法。”金恩华冷笑着说道,对女人他有自己的一套,决不会轻易就范。 诸葛瑾无奈的慢慢站起来,红着脸小声的说道:“金主任,我、、、、我有了。” “什么有了?”金恩华茫然的问,这句话他可不大懂。 “我、、、、我怀孕了,我、、、、我想好了,我们诸葛家就我这么一个女儿了,我,我一定要生下来。”诸葛瑾坐下来,慢慢的冷静以来。 金恩华吓了一跳,差点张口结舌,“你们、、、、你们,我的天那,诸局长,噢不,诸葛局长,你要我帮你做什么?”心里对常宝同志是又敬佩又嫉妒,他妈的,敢在这方面走到领导面前,真是不叫的狗会咬人,自己干得也算轰轰烈烈,却只见风不见雨。 诸葛瑾说道:“金主任,我的要求很简单,我爱阿宝,阿宝也爱我,我知道我们不可能结婚,我只是想要这个孩子。” “哦,如果我不帮你们,你就去找工作组,对吗?”金恩华有些同情起诸葛瑾来了,上辈也是老革命,风风雨雨走来,家里却只剩独苗一根,种种原因造成孤单一人,三十多岁了才激情的让青春撞了腰,不容易啊。 诸葛瑾摇着头说道:“金主任,我诸葛瑾分得清好歹,也有自知之明,我不会做那样的事情,这是阿宝为了骗你编造的,他说只有这样你才会来,才有可能出手帮我。” 金恩华想了想,帮是肯定要帮的,一边是兄弟,一边是部下,怎么可能不出手相助,“诸葛局长,我答应你,但是,你要想清楚了,你不可能和常宝结婚的,以后常宝也不可能长久的守在你身边。” 诸葛瑾点点头,苦笑着说道:“金主任,这些我想过很长时间了,我不敢有那样的奢望,既然老天让我有了这段孽情,就已经够开眼了,以后无论阿宝对我怎样,我都不会怪他,将来最辛苦艰难,我诸葛瑾无怨无悔。” 金恩华好感动,自己看走眼了,老处女也有可爱之处么,又想了许久,正色而道,“诸葛局长,你也知道,我最近处境不妙自顾不暇,你们的事情,我只能尽力而为,第一,我准备让常宝去地区党校学习一段时间,免得我的事牵连了他,第二,你们最近最好少点来往,以免别人找你们麻烦,第三,此事千万要保密,一旦泄漏了,你们恐怕要万劫不复,第四,我估计你那个,那个人家一时也看不出来,该干嘛还干么,第四,如果那个,那个不能遮掩了,你马上办理停薪留职手续,回到家里待着,理由嘛说照顾你有病在床的母亲也行,说自己身体不好休养一阵也行,反正你家离青岭挺远,一般没有人会去你家找你,你也不要随便出门以免暴露,第五,我如果那时还在,就我帮你办理手续,我不在,你就找陈石宇,记住,我会事先和他说好的,除了他你不能去找其他人,第六,你那个停薪留职以后,那个,那个生孩子方面的事,你也可以放心,我会找绝对靠得住的人帮助你。” 诸葛瑾也想了一会,终于点着头,“金主任,谢谢你,只要能把孩子生下来,这个工作我也可以不要了。” 金恩华忙道:“诸葛局长,那倒不必,反而会引起别人怀疑,只要你听我的,我有把握让你的孩子以后生活在他爷爷奶奶身边,你照样可以经常的上班,局长不局长的我不敢保证,但能常去见见你的公公婆婆和你的阿宝,呵呵,呵呵。” 诸葛瑾眼前一亮,连声的道谢,“金主任,谢谢,谢谢,阿宝说得对,你不但是大好人,还是个大能人。” 金恩华赶紧起身告辞,来到粮食局院子里,长松一口气,他娘的,算你常宝运气,老子发明的神计妙策,倒让你小子先享受上了,将来非要你付专利费不可。 “金哥,怎样了?”常宝过来,焦急的问道。 第60节 “咦,这不是阿宝吗,嘿嘿,我呸,你知道我在你的瑾姐面前,起了几回鸡皮疙瘩吗?”金恩华骂道。 “嘿嘿,金哥,多谢你出手相助。”常宝一瞅金恩华,知道雨过天晴了。 “我警告你,常宝,嘴巴不闭紧,小心害死人。”金恩华在常宝的嘴边拧了一下,笑嘻嘻的说道: “阿宝,快上去吧,你的瑾姐在等你呢,嘿嘿,瑾姐有漏洞,得把漏洞补上。” 147 适当的反击是必要的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较量,功夫显在斗场外,老王头和叶文彬宋传宾浸在青岭一辈子,如今联合起来,威力巨大,方文正带着工作组转了七八个乡镇,一天一个,留两个人在月河乡扎根,都没弄出什么东西,朱同知道人家都是个中高手,“坚璧清野”的活儿做得纯熟,好酒好菜侍候,一把手二把手亲自陪同,你转上一年,还是“形势大好,达到温饱”,而县城里,却是谣言四起,议论纷纷,向道林终于坐不住了。 “叶县长,这是怎么回事?你得给我主持公道啊。”向道林憋着火,把一大把信件放到叶文彬面前,“他老王头究竟想干什么?每天给我转来这么多群众来信,我还要不工作,我有问题,也是地委管的事,他老王头算哪根葱?” 叶文彬严肃的说道:“老向,你的态度有些不对啊,这些信我也收到好多,当然不光是你一个人的,你要不要看?老王头转给你,是在关心你嘛,还是那句话,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凭老王头的脾气,想搞你,他还会和你打招呼吗?” “哪就这样不管不问?”向道林气道,心里在狠狠的骂着,你叶文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你们相互勾结,这事你能不知道?无非是看出工作组下来,想弄点动静,转移大家的视线,达到围魏救赵的目的,哼,你这个上头没人的十三不靠,也敢出来搞事整人。 叶文彬思忖着说道:“老向,你说得对,此风不可涨,县委大院谣言满天飞,成何体统,人心不齐,泰山难移,我和柳书记碰个头研究一下,你老向嘛,安心工作,这种事还能让你趴下?” 向道林稍为气消,回到办公室越想越觉得不对,以他的智慧,又想不出哪里不对,玩这种小九九,他和那几个人精比,就差得远了,当初在部队就是靠着方宁君混的,独立思考的能力差了些,这官场上的道道,他更是搞不懂四五六,以为上面有人,就能为所欲为,却不知强中更有强中手,青岭的水比天州更深,扶不起的阿斗,诸葛亮最能也没有用。 中午,恰好方文正带着工作组也回来了,县委办公室突然下了个通知,中午在县委大院的食堂临时召开机关干部会。 这种机关干部会一年里很少召开,平常有事印个文件发一下就能搞成,用不了召人的麻烦,何况这青岭县委大院地小面窄,这种百多人的会议只能在食堂里开,县委这边拢共三四十人,县政府那边六七十人,再加上县委大院相邻的一些局部委办的头头,归齐了也有百几十人,把个食堂挤得满满当当的。 照例没见老王头的身影,县纪委和人大政协,还有法院检察院人武部公安局,都有自己的独立办公地,其他几位书记和常委们都到了,柳慧如陪朱同坐在另一桌,大伙坐的坐站的站,叶文彬高声宣布会议开始后,由宋传宾讲话。 “同志们,今天中午占用大家一点时间,召集大家开个临时会议,会议的内容就一项,就是关于最近县委大院内外一些流传的谣言问题。” 宋传宾少有的严肃,让大家不得不认真的聆听。 “这些谣言很无聊啊同志们,这是对道林同志的恶意中伤和不尊重,县委常委会表示严重的关切和严肃的关注,道林同志是我党的优秀干部,是经过血与火考验的好同志,那些空穴来风的不实之事,完全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谁说道林同志在部队畏战怯战,谁说道林同志的军功章是假的,站出来,嗯,谁说道林同志以权谋私假公济私,谁说道林同志仗势欺人能力低下,站出来,谁说道林同志经济上有问题,谁说道林同志生活作风上有问题,站出来,哼,站出来,不要用八分钱的群众封信来破坏青岭的大好局面,广大干部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在这里忠告同志们,谁要是胆敢在青岭企图借机生事,搞事整人,混水摸鱼,绝没有好下场,我宋传宾第一个不答应,青岭的百万老百姓决不答应。” 宋四眼发飚了,大家听得目瞪口呆,这样的讲话从他口中出来,史无前例啊,都说宋书记要很生气,后果一定很严重,这回真的是豁出去了,朱同和工作组的其他人也是为之色变,这那是僻谣,简直是赤.裸裸的挑战,一个文质彬彬的县委付书记,竟突然间变成了一个斗士,朱同明白,这个机关干部临时会议就是开给他看的,人家这是在告诉你,你可以搞你的,我也可以反过来搞你的,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豁出去了谁都差不多,都是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青岭的民风自古彪悍难管,看来这干部的脾气也跟着见涨那。 柳慧如淡定的坐着,心里笑道,适当的反击是必要的,与其缩着头挨打,不如抬头反抗,让上面听听青岭的声音,自己既然做了重新的选择,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 叶文彬也在心里笑,老宋被压拟了这么多年,今天总算难得爆发了一回,放眼青岭,柳叶宋王联手,谁还敢小视,只要青岭能保持稳定,只要方家不再搞事,得罪上头也是值得的,要是能引起新来的省委书记的关注,就更有意思了。 “同志们,青岭安定团结的局面来之不易啊,没有安定团结,青岭就不能发展,我们这些人就对不起青岭对不起历史,县委希望同志们多多的把心思用在工作上事业上,我们常委哪个同志有问题,欢迎大家提出来,县委不接受,可以到地委省委到中央提,传播谣言和小道消息是不对的,是会影响同志之间的感情的,是会影响青岭的改革开放大业的,同志们啊,一年之计在于春,冬天即将过去,春天是繁忙和传播希望的季节,县委希望这个会议以后,再也听不到那些谣言了、、、、” 金恩华没有参加临时的机关干部会,他被老王头喊到家里来陪着喝酒,二丫头回来学了一遍,早把老王头逗得开怀大笑,“哈哈,痛快痛快,宋四眼敢发飚,青岭垮不了。” “嘿嘿,这不象宋书记的风格啊。”金恩华陪着笑说道。 “你懂什么,这是好事。”老王头瞪了一眼,“宋四眼人不坏,能力也行,可惜时运不济,无人提携,以至五十岁了,才混到个付处级,我老王头要是大学毕业,起码是个省长省委书记什么的,唉,时也运也,运也命也。” 二丫头倚在金恩华身边笑道:“爸,瞧你之乎者也,少说也是个初中文化程度吧。” 老王头摇头道:“二丫头,我才马马虎虎读了二年书,干到现在,知足了,马上要人事调整了,我这常委付书记的帽子也得还给党组织了。” “爸,你看恩华这次有希望吗?”二丫头小鸟倚人,在外边还端一点,在家直把金恩华当了老公,老王头也默许了这一幕,反而对金恩华更上心。 瞥了金恩华一眼,老王头说道:“本来还有零点一的希望,这么一折腾,肯定没了,常委是地委定的,干得最好不如关系牢靠啊。” 金恩华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老王头喝了几口酒,继续说道:“这一次李正民和陈石宇的常委是跑不了的,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李正民是一把好手,陈石宇直接搞经济不行,但他有驾驭全局的能力,你们这批人中,他的综合能力最强,又在青岭有人脉基础,地委再怎么折腾,也得需要这两个人上来掌握大局,其他的人就不好说了。” “你老人家的眼光真毒,一针见血。”金恩华由衷的赞道。 “哼,你给我小心点,”老王头沉着脸说道,“我知道你小子对我们拿向道林开涮的事不以为然,你别小看向道林,他是没多大水平,但他是青岭本地人,是方家在青岭的根,我们就是要适当的反击一下,告诉方家老丫,即使弄个两败俱伤,青岭还是青岭人的。” 金恩华苦笑着,“我知道,我这回被你们四位书记当成棋子了。” “说得好,就是把你当成棋子,告诉他们,即使损失了你这枚棋子,也动不了青岭的根本,当棋子怎么了?谁不是先当棋子后当棋手的,我老王头就是一枚棋子,党的棋子,革命的棋子,他方家全心全意为了革命,我尚可让让他,他来争权夺利,我这枚棋子首先不答应。” “你老人家高风亮节,我一辈子都学不了。”金恩华笑道。 “哼,凭你?”老王头看看金恩华,又瞅着粘在他身边的二丫头,把当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金恩华还好,二丫头却红起了脸,两个人都听得出话里的意思,两个苛合之人,怎当高风亮节之喻? 老王头看到二丫头有点不高兴,赶紧转移了话题:“你以为这事完了吗?” 金恩华摇头道:“刚开始呢,方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翻江青岭,倒海天州,我怕是难过这一关了。” 148 谁能晋升常委 自从临时机关干部会议以后,县委大院倒平静了不小,省委工作组还在,但有些落单,虽然每天的往各局委办跑,其实都是例行公事,谁都没个真心话,能应付过去就行,倒是马上要进行的常委会大调整,才是牵一发而动千钧的大事,有的人走了,总得有新人顶上,新人的空缺,又得拉人补齐,难怪有老机关说,动一个常委,牵十人心思,害百人断腿,有希望没希望的,都会不自觉的行动起来,前门后门都要走走,何况这次要动的是三四位常委,那简直又是一场群英会,常委会调整后马上就是人大政协两会,几个付县长的位置和局委办头头的空缺,几乎能让绝大多数的科级干部动心。 地委放出了信息,这次新的常委肯定在青岭产生,除了武装部长一职从外调入,其他人选就在去年预先上位的十三名准付处里选出,莫海笑要调走也不是秘密,那是专为方文正腾位置的,估计地委又进行了一次妥协和来衡,向道林也要调走,方文正上来了,常委会里坐一对翁婿肯定不象话,这么一来,加上纪委书记王峰五十九岁,武装部长徐昆六十岁,统战部长张鲁山五十七岁,三个老家伙笃定要去人大政协坐班,十三个人争夺四个空缺,让每一个有希望者突然忙碌了起来。 孙玉霞有些心动,现在她在机关里,心思一半在金恩华身上,一半在亲戚赵春旭那里,向来小心的她不敢去找几位书记付书记,逮个空,大中午的把金恩华约到了家里,好酒好菜殷勤款待,然后当然是那方面的“例行公事”,反正甘之若馀,见个面不易,总要先一番零距离肉搏,落花流水后才心满意足,弟弟功夫越来越好,是做“姐姐”的最大幸福。 “弟弟,你这一次能上吗?”孙玉霞装得小女人样子,偎在金恩华怀里,双手熟练擦枪,美唇频献热吻。 “嘿嘿,孙姐,我上了你一次了,就不想上其他啥的了,你的一对大白兔真是勾人啊。”金恩华双手在两座大山上爬动,让孙玉霞的身体忍不住阵阵发颤。 孙玉霞娇声道:“坏弟弟,姐姐怕你了,大中午的待久了不好,下次,下次姐姐一定让你疯个够。” “孙姐,谢谢你的关心,”金恩华拉过被子,盖住两个原始着的身体,摇摇头继续说道,“我这一次绝对没有可能,我劝你对赵春旭也不要奢望,春旭能力没得说,但毕竟他没在下面待过,资历积累不够,搞经济建设还差点,而且你们是直糸亲属关系,向道林为了方文正都调走了,难道你也想离开青岭,我可舍不得孙姐走,嘿嘿,我要是想那个了,急吼吼的怎么办?”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孙玉霞讨好地说,“好弟弟,我听你的,你说支持谁就支持谁?” “唉,孙姐,方家不放过我,以后我要是成了老百姓,就不能享受孙姐了。”金恩华叹着气,脸上满是苦愁。 “傻弟弟,姐姐永远是你的,姐姐那方面的幸福,全靠着弟弟呢。”孙玉霞百般温存,使出浑身解数安慰金恩华,又觉得自己那里有些漏,索性调整身姿,让那早已恢复雄姿的长枪重回战场。 金恩华乐得享受,一边动着一边说道:“孙姐,这次对你倒有一个大好机会,老王头要下,他那个位置,就象为你孙姐量身定做的。” “真的吗?好弟弟,你快给分析分析。”孙玉霞喜道,身体趴在金恩华身上,卖力的迎合着,两个文明谁都不耽误。 “老王头和我谈过,说起你评价了一个字,正,”金恩华加快身体运动,一边笑道,“虽然不是百分百肯定,但以老王头的资历威望,估计他提出这个付书记兼纪委书记的人选,应属十拿九稳。” “好弟弟,姐姐全靠你哩,嗯哟,轻点、、、、”孙玉霞乐上加喜,精神文明在进行,物质文明又将至,怎不更尽心尽力。 金恩华翻身压住孙玉霞,狠狠的撞击着,“嘿嘿,孙姐,你可要记住,你是我的女人,所以你要听你男人的哟。” “嗯,哎哟、、、、姐姐,听你的、、、、永远听你的,哟,轻点嘛、、、、不、、、、重点嘛、、、、唉、、、、” 金恩华结束了与孙姐的战斗,心满意足,情绪大好,出来多绕了几圈,再慢慢的回到县委大院,碰上李正民,凑过来小声道:“老弟,今晚聚聚?” 金恩华笑道:“不怕沾了晦气?”李正民大大方方的擂了金恩华一拳,说:“你成心是不?”金恩华点头道:“我光脚不怕穿鞋,有酒不喝是傻瓜,叫上赵春旭吧。” 一次次的明争暗斗,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阵线分明,在官场里你很难藏着掖着,想独善其身真的很难,他叶文彬老人家,还有孙玉霞,到头来照样无奈的站队排队,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没有圈子是不行的的,有了圈子不钻是万万不行的。 大家的级别一样,陈石宇作东,又是他年长,本应上座,陈石宇死活不依,推举金恩华坐主位,李正民一想也对,不由分说将他拉过去按到主位上,“老弟,你一个人站在前面,枪林弹雨刀光剑影的,兄弟自愧不如,今天这个位置只有你有资格坐。” 吴阳说:“如此正合我意,恩华,都是自己人,还客气什么。”程建国和伍玉秋本属外来插队的,根基不深,当无二话,自是连声附和,两人对金恩华也是佩服,日常来往早已隐约奉为己派领袖。 赵春旭刚入圈内,为人本就谦和,又在下午经过孙玉霞点拨,自觉找了末位坐了,一边微笑道:“恩华,我可是来拜你这座山头的哟。”说得够直白,赵春旭人称“白面书生”,不喜走动交往,如此表态,让程建国和伍玉秋暗暗佩服金恩华的手段,竟能把从不掺和争斗的白面书生也招安过来。 金恩华无奈只得坐下,掏出一包大前门分了一圈,这个小饭馆是陈石宇的亲戚新开的,挺整洁安静,菜上几味,酒过三巡,都是自己人,金恩华开门见山道:“各位哥哥,小弟早有一聚之意,我们在这里喝酒,人家也没闲着,大家既然都在一条船上,打断骨头连着筋,小弟就不客气了,团结合作,一致对外,是重中之重啊,今日一聚只是个开始,以后的路长着,我不想再看到第二个李林扬,兄弟隔墙令人痛心啊。” 在座的只有伍玉秋算是“拉”来的,他急忙说道:“恩华,我表个态,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是啊,恩华,你说吧。”程建国笑道。 金恩华端酒一干,呵呵一笑而道:“五个位置,武装部长肯定没咱老百姓啥事,他妈的方文正又预订了一席,只剩下三个空着,自己人干事,最怕自相撞车打架,掐头去尾,我和春旭这次是不敢妄想了,五位哥哥,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赵春旭主动的点着头微笑。 陈石宇说道:“上面的善搞平衡,来个山河一片红是不可能的,确保一个,力争两个,应该是比较实际的目标。” 吴阳笑道:“我声明啊,这次我放弃,下次大伙可得帮忙使劲哟。” 程建国微微一笑,“我赞同老陈的看法,谁都想进步,但也得量力而为,我和玉秋初来乍到,早就想好了,这次要全力支持各位,我认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干部当然也是,我和玉秋都是政工出身,搞经济是外行,不客气的说,我们两个,还有吴阳兄和春旭老弟,我们的希望在自己的部门,此次老陈和老李,应该是最有希望的,我和玉秋一定顶力相助。” 金恩华呵呵一笑,“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妙哉,几个老头子也是这个意思,还关照我们要统一统一思想,老陈老李,事成之后你们可得请客,不然我可要骂娘的。” 几个人都表态起哄,李正民爽快应道:“恩华,没说的,到时候随你们怎么折腾。” 陈石宇也微笑着说:“那是一定,不过,我们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向地委推荐那是有差额的,人家不但有建议权,还能在名单上直接搞增减,到时候还不知道人家如何出招呢?” “嘿嘿,老陈老李放心,”金恩华神秘的说道,“这回上头是高人在忙活,先划圈子后定条件,你们两个正好划在里面,你说巧不巧?” 正说得高兴,常宝突然推门进来,满脸是汗,气喘吁吁的说道:“金哥,不好了,刚接到洪彩南乡长的电话,棋盘铜矿、、、、发生矿难了。” 金恩华脸色大变,噌地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唉,怕什么来什么,你们不能和我一起去,稍后再过来吧。”矿难肯定要追债,处理过程中犯错也逃不了,关键时刻,他可不想自己的兄弟们也受到牵连。 跑出去跳上车,朝常宝吼道:“好兄弟,让汽车给我飞起来。” 149 停职检查 青岭县铜矿的矿难事故处置,整整用了七天时间,我们的主人公竟然七天七夜几乎没有合眼,关于这场事故及损失,稍后将会详细的呈现给读者,但现在还不行,因为金恩华太累了,他需要休息,他是被人抬下山的,在县人民医院里处于半死半昏的的状态。 时间的钟摆不会停止,生活和工作还得继续,青岭县的领导班子如期的进行了党内调整,王峰卸任县委付书记兼纪委书记,将出任县人大主任一职,他的职务由孙玉霞接替,而接替孙玉霞宣传部长的,是这次人事争斗中的大黑马,原纪委付书记崔和平,他也理所当然的荣升县委常委,郁闷的要数李林扬了,原统战部长张鲁山调往政协,付部长李林扬顺理成章的上升到部长,可惜却没进常委的班子,空出的常委名额给了李正民,因为李正民在即将召开的人大会议后出任付县长,如愿以偿的还有陈石宇,在进了常委班子的同时,地委明确他将接替向道林出任常务付县长。 方文正这个幸运儿当然不会被拉下,顺利的晋升县常委兼县委办公室主任,和向道林调往天州担任地委战部付部稍有不同,莫海笑调到相邻的青阳县担任付书记兼县纪委书记。 新的武装部长叫郭鹏,海州地区人,在部队当过团长,前不久刚转业,大家以前都没听说过,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长着一张黑脸,面上还算慈祥,估计也是近五十的年纪了。 人大和政协会议马上要开了,两会安排在每年的阳历三月份,几乎成了雷打不动规定,一年之计在于春,政府么,就是一年的工作在于春。 金恩华可不知道,他还在病床上呼呼大睡,也不会知道谁来看过他,肖兰辉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人又瘦了一圈,二丫头有点不高兴,她也想守着,总算被老王头轰了回去,柳慧如和孙玉霞把握得很好,一天来看一次,领导嘛,关心下属天经地义,陈红秀和于小倩来过一次,月河乡的毛雅君和县团委付书记郑红线也现过,诸葛瑾来过两回,当然是常宝陪着的。 医生说金恩华睡够了会自己醒来,柳慧如放了心,劝不走肖兰辉,就自个回了县委大院。 省地两级关于青岭矿难的联合调查组要来,是明摆着的事,虽然全力的救出了四十一人,但毕竟是死亡十六人的特大事故,必须有人承担责任,这是规矩,或者叫规则,这回金恩华那家伙是跑不了了,叶文彬作为一县之长,自然也难逃干糸。 叶文彬从地区回来,脸色很不好看,下了车也没回自己办公室,而是直接去找柳慧如。 “叶县长,情况怎么样了?”柳慧如关切的问道,叶文彬是地委找去谈话的,事关矿难事故的善后处理,说到底就是人事处理。 叶文彬缓缓说道:“省调查组明天下来,你柳书记也得了个记过处分,向道林虽然调走了,但也给了一个党内警告处分,蒋付县长提前退休,高泽水撤职处分。” 原来,青岭岭有个不常设的安全生产管理领导小组,组长是叶文彬,两名付县长和金恩华及工业局长高泽水是小组成员,其中金恩华和高泽水是这个小组名义上的办公室正付主任。 叶文彬朝柳慧如苦笑一下,继续说道:“我的待遇稍好一些,记过处分,调离现职,可能去政协,唉,小金啊。”知道柳慧如和金恩华关系有点那个,他不敢说下去了。 柳慧如身体一震,但马上恢复了平静,“叶县长,你说吧。” “停职检查,周兴国和刘希才也同意了。” “哦,我早料到了。”柳慧如微微点头,尽管早有所料,却仍感震惊和难受。 “柳书记,你也别太难过,让小金先休息一段时间也好。”叶文彬劝慰道,不好再往深层说,“唉,我帮不了你了,新的代理县长明天和检查组同时到达。” 柳慧如点点头,心里难过之极,反过来勉强安慰了叶文彬几句,“文彬同志,知道新县长是谁吗?” 第61节 叶文彬一字一句的说道:“省委付书记杨胜利的亲外甥、仙海县现任付县长苏琪伟。” 柳慧如这回不止身体一震,脸色也是大变,“怎么会是他?” 叶文彬心中一动,关切地问道:“柳书记,你没事吧?那个苏琪伟,柳书记认识?” “认识,”柳慧如叹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叶文彬心中郁闷,也不好细问,再说了些工作上的事后告辞而去。柳慧如独自关在办公室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想什么,待到下班,才一个人缓缓而出,直往医院而来。 金恩华的病房内外聚集了大帮人,金恩华的姐姐金爱华和一批月河乡的干部都在,见柳慧如前来,忙让开一条道,柳慧如走到病床前,肖兰辉起身让她坐下。 金恩华仍在昏睡之中,不过苍白的脸色多了层淡淡的红晕。 柳慧如默默看了一会,突然挥下手说道:“大家都回去吧,兰妹,你也去休息,今天晚上我留下陪金恩华同志。” 众人慢慢而退,肖兰辉凑过来小声说道:“慧如姐,我让他们先回去,我,我在外面,有事你就叫我吧。” 肖兰辉走出病房带上了门,柳慧如呆望着沉睡中的金恩华,缓缓伸手,慢慢抚摸着他的脸,猛然的,扑到金恩华身上,抽泣着轻呼道:“呜,小混蛋,你睡够了没有?我需要你呀、、、、你快醒来吧,呜、、、、小混蛋,你快醒醒呀。” 柳慧如用力捶打着金恩华的胸膛,眼泪哗哗直流,门外还没走的金爱华,透过小窗看到这一幕,惊得茫然的看着肖兰辉,肖兰辉脸一红,向金爱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混蛋、、、、小混蛋,你说话不算数、、、、呜,你说,你说要保护我的、、、、为什么还装睡?小混蛋、、、、小混蛋,呜、、、、你快醒醒呀。” “唉。”一声长叹,金恩华睁开眼睛,悠悠的说道:“老婆多了麻烦呵,睡个觉都不安生,嘿嘿,臭娘们啊臭娘们,本老公是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150 不许别人碰我的女人 有两个女人的殷勤侍候,金恩华享受着当老爷的滋味,酒足饭饱,茶暖烟香,舒服的靠在床头,左看兰姐姐右瞧柳慧如,满不在乎的说道:“不就是一个臭县长么,看你们象见了老虎似的,甭怕,我刚才吃饭时早就想好了,他敢欺负我的女人,我就让他变做女人。” 金恩华把姐姐喊进来,凑在她耳边小声几句,柳慧如和肖兰辉也不知他嘀咕什么,待金爱华离开,柳慧如开口问道:“恩华,你可千万不能乱来,毕竟他是省委付书记的外甥。” 金恩华瞪着双眼气道:“他妈的,他就是联合国主席的儿子我也不怕,他敢胡作非为,我一定废了他,说一千道一万,不许别人碰我的女人,嘿嘿,我要滚蛋回家了,你们现在是我最大的成就了。” 肖兰辉倒没啥反应,反而很享受似的,柳慧如却红着脸嗔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贫嘴。” “唉,不就是停职检查吗?我早有思想准备了,”金恩华捏着柳慧如的玉手,安慰的说道:“调查组不是明天下午到达吗?我建议县常委会明天上午,抢先对我停职检查,我是县管干部,处理我是县里的事么。” 柳慧如点点头,“我也有这个意思,同时对你做出一个初步的处理意见,地委不会坐视不理吧。” “恩华,回家休息几天也好。”肖兰辉微笑着,一如既往的淡定和温柔,让金恩华禁不住心头一热。 “嗯,嗯,一颗红心两种准备,”金恩华笑着,好奇的问道,“给我说说那个姓苏的混蛋,倒底有啥能耐。” 肖兰辉微微一笑道:“四十出头,高中文化程度,天州人,地委办公室出来的,在地委宣传部待过一阵,后来到了仙海县,先当乡党委书记,接着是付县长,县委常委兼常务付县长,没什么值得可说之处。” “一个不学无术的大草包。”柳慧如鄙视的说道。 “哦,兰姐,那混蛋怎么和慧如姐飚上的呢?”金恩华笑道。 “呵,谁让慧如姐是地委大院的一枝花呢?”肖兰辉朝柳慧如笑着,“当年地委大院里演绎过一段小故事,有妇之夫狂追有夫之妇,方老爷子实在看不下去,将他调到仙海县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现在慧如姐姐待字闺中,美艳更胜当年,苏琪伟见了还不两眼发直吗?” 柳慧如红着脸嗔道:“兰妹,你又取笑我。” 肖兰辉呶着小嘴娇声道:“慧如姐,老公问我,我敢不说吗?” 金恩华开心的笑起来,“嘿嘿,看来我得召开家庭会议了,好好审查审查你们的前世今生。” 金恩华和肖兰辉的从容和轻松感染了柳慧如,心情一松,跟着笑道:“瞧你们两个,大祸临头了,还有心思说这些不相干的事。” “柳书记,瞧你这官当的,”金恩华嘻皮笑脸的说道,“你们不让我革命了,我和兰姐决定在家革命了,关起门来天天革命,日也革命夜也革命,你要是想参加我们的革命,我代表革命欢迎你来革命,呵呵,两人革命,不如三人共同革命带劲啊。” 一连串的“革命”逗得两个女人红起脸来,不好意思的对金恩华来一番粉拳酥手的打击,金爱华推门而进,羞得两个女人慌乱的赶快束手。 金爱华身后跟着的是于小倩。 “于小倩,我的师妹,公安局刑警队的。”金恩华介绍道,“小倩,这是我认的两位干姐姐,柳慧如柳书记,肖兰辉兰姐,以后她们也是你的姐姐了。” “柳书记好,兰姐好。”于小倩应着,心说难怪大师兄官升得这么快,原来柳书记都成了他干姐姐。 “小倩,柳书记想让你做她的秘书,你有什么想法吗?”金恩华问道。 “大师兄,你让我干啥我都干。”于小倩说道,“可是,大师兄你知道的,我初中还没毕业,我不会当秘书的,就会抓坏人。” “呵呵,那就齐了么,小倩,你会开车吗?”见于小倩点头,金恩华认真的说道,“你给柳书记当秘书,甭管写文章读文件,无非就是提提包开开车,你的任务就是保护柳书记,她到哪里你就跟到那里,要做到寸步不离的守着,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如果有坏人想对柳书记不利,不管他是谁,给我揍他娘的,怎么样,能做到吗?” “大师兄,我保证做到。”于小倩腼腆的轻笑一下,挺着小胸脯应道。 金恩华朝柳慧如问道:“柳书记,你看怎样?小倩武功高强,有了她,你可以高枕无忧,嘿嘿,我也就放心了。” 柳慧如瞪了金恩华一眼,转脸说道:“小倩,欢迎你来当我的秘书,以后不要叫我柳书记,就叫慧如姐吧。” “是。” 金恩华说道:“小倩,我让姐陪你回去,马上收拾行李搬到柳书记家里去,你的调动手续,明天上午柳书记会帮你办好的。” 于小倩应着转身欲走,“等等,小倩,有个小问题,你以后可要记住。”金恩华皱着眉头说道。 “大师兄,你说么。” “小倩啊,我是你大师兄,如果,如果人家问起来,你和大师兄谁的功夫好,你怎么回答?”金恩华绷着脸问道。 “大师兄,这、、、、当然是大师兄你的功夫好,小倩从没赢过你呗。”于小倩咧嘴乐道。 “嗯嗯,此女可教也,这个,小倩啊,严肃点么,事关大师兄的光辉形象哟,当然,偶尔输给你也是有的,呵呵,快去吧。”金恩华得意的笑起来,挥着手打发于小倩离开。 金恩华很是开心了一阵,肖兰辉推他一下道:“瞧你乐的,快想想正事吧。” 柳慧如也白了他一眼说:“小孩子似的,长大一点么。” “唉,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我的智慧和力量都消耗在矿难事故的处理上了。”金恩华叹道,“咱们能直接用得上的,也最有用的就是慧如姐的徐老将军,可他老人家正身患重病,我们是万万不能去打扰他的,我们现在只有等待,还是我们原先商定的那个原则,让我一个人成为他们的目标,这样,他们要最后处理我的时候,因为我是地委管的干部,最终的决定的时候,地委的意见将是决定性的,嘿嘿,只要他周兴国和刘希才稍为有点良心,我就不会被彻底的整趴下。” 金恩华伸开双臂搂住两个女人,自信的说道:“两位老婆,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151 道路是曲折的 刘希才总算来到青岭露了把脸,当然是陪着省调查组和新县长一起来的,是为新县长撑腰,还是为老伙计们打气,那只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省调查组只来了三个人,和朱同的工作组合二为一,干起了同样的叉卖,那就是调查这次矿难事故的整个过程,组长是省委办公室付主任罗春庭,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面目还算和善,朱同成了付组长,另一位付组长是省纪委一处处长虞振,看上去四十不到,脸上却冰得象挂了早晨的白霜。 常委会在小会议室召开,柳慧如宣布了任命苏琪伟同志出任青岭县代县长的决定,毫无表情的说完欢迎之类的客套话,就是刘希才宣读地委对矿难事故的初步处理决定,接着就是省调查组组长罗春庭讲话: “同志们,我受省委省政府的委派,前来青岭调查此次青岭铜矿矿难的整个过程,此次青岭铜矿矿难,事损失重影响大,省委省政府非常重视,我希望同志们统一思想认识,在做好此次事故的善后处理的同时,积极做好事故的组织责任处理,给省委省政府和青岭广大干部群众一个满意的交待,天州地委也将派出付书记崔国维同志,全面参加调查组的工作。” 常委会走了旧人迎来新人,位置的按排也临时做了变更,柳慧如一个人坐在正中,左边一排依次是代县长苏琪伟,陈石宇、陈子尧、李正民和新来的武装部长郭鹏,右边一排依次是宋传宾、孙玉霞、钱坤、崔和平和方文正,当然,柳慧如的两边坐着希才和罗春庭。 苏琪伟长得肥头大耳,身材和号称县委大院第一人的组织部付部长吴阳有得一拚,坐下后就拿一双小眼睛瞟着柳慧如,青岭的水土果然养人,这娘们比以前越发漂亮了,看着就让人心痒,轮到他讲话,也忘记站起身以示尊重,大咧咧的开口便道:“同志们,我首先感谢组织的信任,派我到青岭来工作,我和柳书记是老同事老朋友了,相信大家对我也不会陌生,有上级的支持和同志们的共同努力,我一定努力工作,决不辜负组织对我的期望。” 刘希才皱着眉头,心里暗自摇头,转身望着柳慧如说道:“慧如同志,继续你们的会议议程吧。” 柳慧如点点头说道:“同志们,我和宋付书记孙付书记临时向常委会提出一个动议,暂时停止原县长助理兼农委主任金恩华的一切工作,同时由付书记孙玉霞同志负责,对金恩华同志在此次矿难事故处置中的工作表现,进行全面公正的调查,请常委会全体会议予以审议。” 刘才和罗春庭同时脸色一变,什么意思?地委不是在昨天作出了相同的决定了吗?你们要议,也不过是支持还是坚决支持的问题,何来多此一举,难道青岭常委会大得过地区常委会去? 罗春庭微微的笑道:“柳慧如同志,你不相信省委省政府的调查组吗?” 柳慧如也微笑着说道:“罗组长,你这话太重,小女子实不敢当,我们是在召开青岭县委常委会议,你要对省委省政府交待,我们也要对一百万青岭广大干部群众交待。” 罗春庭一时语塞,调查组完全撇开青岭县委,不符惯例,确有不妥之处,斜眼看看刘希才,刘希才似乎没有开口的意思,猛想到这是人家的常委会,自己和刘希才官再大,也仅仅只是个列席者。 这时,苏琪伟盯着柳慧如说道:“柳如,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没事找事嘛,那个金恩华胆大包天,竟敢在事故处置结束后私自下令炸掉青岭铜矿,罪不容免,我们常委会不应该为他说话,依我看应该马上把他抓起来。” 柳慧如冷着脸不搭腔,宋传宾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严肃的说道:“苏代县长,你是否觉得,调查组已经给金恩华同志定罪了吗?”宋传宾把代县长的代字故意的说得很重,令苏琪伟心头一凛,这个宋四眼,果然不是好惹的主。 组织部长钱坤接着话头说道:“我同意几位领导的提议,这既是对党负责,也是对金恩华同志个人负责嘛。” 柳慧如仍旧冷着脸,扫视了一遍会场,有些霸道的说道:“下面请同志们表决,同意上述动议的请举手表示。” 出人意料的是,连方文正和陈子尧崔和平也举起了手,只有苏琪伟一个人没有举手。 柳慧如高声宣布:“十票赞成,决议通过,请方文正同志将该决议以文件形式,报送天州地委和天州地区行政公署,孙玉霞同志,请你负责向金恩华同志当面宣布常委会的决定,让他随时做好接受组织调查的准备。” 苏琪伟一见自己落单,连忙说道:“柳书记,我还没投票呢,我声明,保留个人意见,我,我要投弃权票。” 柳慧如懒得看苏琪伟一眼,站起身来,少见的一付盛气凌人,“苏代县长,这是青岭县的老规矩,散会。” 会议室里只剩下罗春庭和刘希才两个人。 “刘专员,青岭县委有抵触哦,怎么办?”罗春庭苦笑着问道。 刘希才莫名的笑了笑,“春庭同志,人家的地盘嘛,也就是想要个旁听权吧?这事我也管不着,你们调查组的事,我不好干涉哟。” 罗春庭摊摊双手,无奈的说道:“哎,专员同志,你可不能当甩手撑柜啊,还有你们那位崔付书记怎么回事,连个人影也见不着。” “呵呵,老崔一贯如此,来了也只带着耳朵的。”刘希才拍拍罗春庭的肩膀往外就走,一股落寞之感油然而生,那些一起厮混了一辈子的老伙计们,竟连个照面也不打。 突地,刘希才在县委大院熟悉的走廊上钉住了脚步,臭小子挎着军用挎包,从他眼前走过,还是那身打扮,还是带着几分稚气和狡诈,还有眉角上的一丝不倔和俏皮,一付毫不在乎的样子,仿佛又是去一个新的工作岗位、、、、两年了,长不大的臭小子,爱惹事的臭小子,农民似的伸个懒腰,晃头晃脑的消失在视野之中。 “春庭同志,那就是你们要调查的对象。”刘希才指着金恩华的背影,对身边的罗春庭说道。 罗春庭讶然说道:“象个孩子嘛。” 刘希才深深的叹口气,“唉,也许我不该把他拉入仕途呀,春庭同志,我相信你们调查组会作出公正的结论,至于那个苏琪伟同志,我不好说话,请你提醒他,青岭县不是仙海县,千万不要在青岭玩火,否则会掉入火海的。” 刘希才说的没错,苏琪伟在知道要调来青岭的那刻起,心里就有“火”呢,又要和柳慧如这个娘们一起共事了,又是升官又有美女作陪,怎不“火”烧万分,过去有方老爷子罩着,老子硬是连边也没沾到,现在你孤雁孑影,老子还不让你乖乖就范? 苏琪伟也不是傻子,知道方文正也看不起他,他才不管工作呢,那是人家的事,回到办公室喊来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程建国,也算是老相识了,直截了当的说道:“建国,那个金恩华的车子收回来,我要用他的车,还有,我要住他的房子,让他马上搬走。” 程建国摇头说道:“苏代县长,这恐怕不好办呢,金恩华那个车,是青岭农场的常天龙借给他的,常天龙我可惹不起,还有房子,是县委决定安排给金恩华的,毕竟现在他只是停职检查,还是同志嘛,我可不敢下令让他搬走。” “建国同志,那是常委楼,金恩华本来就没资格住么,你不敢得罪人,我亲自来说好了。”苏琪伟不耐烦的说道。 程建国心里好笑,就你这样的草包,真是辱没了杨付书记的门风,整天眼睛盯着人家女人的胸脯,还敢到青岭来混日子,瞧着吧,只要金恩华重新出来,你小子不是被废了那玩艺儿,就是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程建国应付了几句,回到办公室,拿起电话打给金恩华,他们早约好了,金恩华这段时间都是住在老王头家里的。 “恩华吧,这二不楞傻瓜如你所料,哈哈,向你要车要房呢。” “呵呵,老程,就这种货色,竟当青岭县的县长,比起方文正方白脸,也差个九十九倍,他妈的,草包混蛋当县长,老天不长眼啊,嘿嘿,老陈,等我缓过气来,非治死他不可。” “兄弟,忍一忍吧,忍一忍海阔天空么,你不是常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嘛,青岭的未来,还是我们的。” 金恩华挂了电话,冲二丫头笑道:“二丫头,我肚子饿了。” 二丫头抛个媚眼过来,娇声说道:“金大主任,稍等片刻么,等我妈接小辛放学回来,马上开饭。”对二丫头来说,坏事竟成好事,柳慧如亲自建议金恩华暂住她家,天天有时间粘在一起,怎不心花怒放? “哼。”老王头背着双手进来,板着个老脸,“臭小子,还挺开心哟。” 金恩华讨好地起身,又是敬烟点烟,又是让座倒茶,“嘿嘿,是你老人家领我上的道,我不能哭鼻子给你丢脸不是?你老放心,虽然道路是曲折的,但是,前途是光明的。” 152 调查组正式谈话 “金恩华同志,我是调查组组长罗春庭,这位是付组长虞振,我们代表调查组,现在正式和你谈话,参加调查组的还有你们地县两级有关领导,就青岭铜矿的矿难事故及处置问题,我们希望你能实事求是地向我们介绍当时的详细情况,这也是工作的必要程序和步骤,请你不要有任何的顾虑和抵触。” 第62节 罗春庭尽量的显得自然温和和亲切融洽,他的身边还坐着弥勒佛似的地委付书记崔国维和县委付书记孙玉霞,以及两个负责记录的调查组成员。 “各位领导,你们好,”金恩华面对着众人,坐到了房间里唯一还空着的木椅上,“我想我会很好地配合调查组的工作,但是,我有一个请求,因为我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恢复过来,所以请原谅,我还无法理清思路,同时,你们肯定已经从别人那里了解了整个矿难事故的全部过程,我请求采取问答的形式,我将努力实事求是地回答你们提出的任何问题。” “很好,”罗春庭暗自佩服眼前这个小伙子的从容镇定,稍许点头后问道,“金恩华同志,对整个矿难事故最初的发生,我这里有三个疑问,第一就是,你们青岭县平时对意外突发事故是如何处置的?第二,请你告诉我们,你们青岭县平时对青岭铜矿的安全生产是如何管理的?第三,你作为青岭县安全生产管理领导小组的成员之一,并且是主要责任人,为什么在事故发生后三个小时才接到消息?” “各位领导,你们大概了解我们青岭的地理环境和实际状况,青岭县平时只有针对水灾和台风而常设的防汛办公室,我们青岭县安全生产管理领导小组,主要针对的也是上述两类自然灾害的发生,对于工矿企业方面的安全生产管理,上级没有提过要求,我们也没有这方面的专业人才,所谓的县安全生产管理领导小组,也是个空架子,我是管农业的,却能有幸而又不幸的成为其中一员,是当时有人认为我在工业局待过,其实,青岭县几乎没有什么矿产资源,因为唯一的值得一提的青岭铜矿,是省属企业,产权不属青岭县政府管辖,说白了平时和青岭县没什么关联,罗组长,这就很容易的回答您的第二个问题,青岭铜矿的矿长兼党委书记,行政上比我们县长还大半级,因此,尽管我们时常接到过关于青岭铜矿的安全隐患报告,也派人包括我自己都曾经去过,这一点有记录可查,但是,连矿区都没让我进去过,于是就出现了您的第三个问题,当矿难发生后,青岭铜矿的矿长和三个付矿长不是积极施救并向我们报告,而是企图掩瞒矿难事故,是得知消息的矿工家属,报告了青岭铜矿所在地的棋盘乡乡长洪彩南,洪彩南同志及时向县政府办公室值班同志报告,此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钟,离事故发生已超过两个多小时,这也从电话记录上可以查清,自然而然,当县政府办公室值班同志找到我办公室工作人员,继而找到我并报告的时候,确实离矿难发生已过了三个多小时。” “金恩华同志,你到达事故现场以后,采取了哪些措施?同时,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是你而不是由别人来担任事故处置的总指挥,要知道,现场比你级别高的领导至少在十个以上,另外,你对自己在持续七天的矿难事故处置中的表现是如何评价的?” “哦,对不起,请允许我抽支香烟。”金恩华点上香烟吸了几口,继续说道,“我到达现场后,发现自己是当时级别最高的领导,就义不容辞的把自己置于组织指挥的位置,现场非常混合,聚集了上千名工人和工人家属,矿领导除了一名工程师,都不在现场,而矿井下情况不明,连多少人埋在下边也不知道,我根据现场的实际情况,很快采取了下列措施,第一,由先我到达的棋盘乡乡长洪彩南组织民兵,疏散家属维持秩序,设立必要的警戒线,以免造成更大的混乱,第二,立即在离出事矿井一百米处设立临时指挥小组办公点和抢险救援队,第三,架设三条通讯线路和现场的照明设备以及建立现场抢救医疗小组,第四,组织随后赶到的邻近乡镇武装民兵成立应急抢救突击队,准备抢险所用的必要设备,第五,指挥月河乡武装民兵连抓捕逃逸的矿长和三名付矿长,第六,我和工程师随后进入事故矿井的井下七百米处,查看现场塌方情况。” 罗春庭微微点头,“你是现场总指挥对吧?” “对不起,总指挥是我自封的,也是抢着当的,因为我觉得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你不能以级别论人,而是要根据实际情况,以能力定人,我认为我比当时在场的地县两级领导干部都强,所以也就不客气了,罗组长,至于你说的自我评价的问题,我实在不好意思,请允许我骄傲一次,因为我觉得我非常的尽力,至少很少有人能在七天七夜连续工作只睡十多个小时的,当然,如果我受过那方面的专业训练,我完全可以给自己打个九十九点九九分。” “是吗?金恩华同志,能说说你的能力比别人强在哪里吗?”罗春庭的脸上似乎有些不屑。 “罗组长,我要纠正一下您的说法,我只是觉得自己恰巧在那方面比当时所有在场的人强一点,因为包括青岭铜矿的工程师在内,大家都没有受过矿难事故处置的专业培训,当然我也没有,但是,我有一点点那方面的知识储存着,我的大学老师曾在德国留学五年,我在他的藏书中看过两本关于德国矿难事故处置的书籍,我恰好记住了,对于任何意外事故的紧急处置,时间是第一要素,尤其当井下几十条人命处于死亡边缘的时候,最不能容忍的是拖拖拉拉的作风,而应该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当塌方发生并彻底截断了矿工的退路后,他们所处的环境与世隔绝完全封闭,除了恐惧慌乱,还有就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当时我们经过简单估算,那个封闭的空间里的空气,只能维持矿工一百个小时的生命存活,可见时间是多么的重要,我当时就给自己下了命令,要在八十个小时之内,首先设法为受困矿工们建立一条能输送空气和流体物质以及生命欲望的小通道,因为我们需要至少五天时间来处理那些塌方坑道。” 这时,罗春庭旁边的虞振冷冷的问道:“恐惧?金恩华,你认为我们无产阶级的工人同志们,当时处于恐惧之中?” 金恩华有点讨厌这个虞振,以轻蔑的口气说道:“这位领导,无产阶级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你可以去问问那些生还的矿工,他们当时是怎么想的,当然,最好的办法,是你下去亲自体验一下,如果你看得起我,我可以陪你下去。” 罗春庭制止了虞振想继续说话的念头,顿了一会继续问道:“金恩华同志,于是你做出了抢救计划以后,强行征用了北方油田在你们青岭的钻井队的所有设备?” 金恩华耸耸两肩,毫不在乎的说道:“我是总指挥,在紧急状态下,特别是事关几十条生命的情况下,我别无选择,没什么道理可讲,我需要他们的钻井机帮我钻通近七十米的岩层,我要靠它来向处于困境中的矿工输送空气和食物,传递信息和信心,他们当时说要请示上级,因为那些设备是从德国进口的,价值上百万美元的设备,我不能容忍他们耽误时间,当时就下令征用那套设备。” 说到这里,金恩华又点上一支烟,目光挑战似的瞥了虞振一眼,“他们以为我们不会操作那套设备,其实我懂点德文,是我亲自操作那套设备的,当然,造成了某些损坏,反正我也赔不起,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但是,假如,假如还有下一次,我还会那样干。” 罗春庭说道:“于是,你们一面指挥临时抢险队沿着原坑井挖掘前进,一面在矿工受困地上方钻井抢设施救孔道,计划似乎很完满,金恩华同志,我承认你的计划不错,可惜,最后的结果还是造成了人员死亡。” “罗组长,看来你是个外行,世上没有绝对完满的抢救计划,那些坐在办公室里、一研究二商量三请求弄出来的计划,才是最愚蠢的计划,至于那些死亡的矿工,有的被塌方所压,有的受伤后不治而亡,有两个是受不了被困的恐惧煎熬而死,你不能把他们的死记在我头上。” 罗春庭似乎有些被激怒了,口气更加的生硬起来:“金恩华,最后一个问题,青岭铜矿是省属企业,你有什么权利在矿难事故处置的最后,炸掉了青岭铜矿,这是破坏国家财产的严重犯罪行为,你敢对此负责吗?” “哈哈,这不就是你们这个调查组下来的真正目的吗?”金恩华站起来,目光锐利地盯着罗春庭说道,“罗组长,我很悲哀的是,你们下来不是为了调查事故发生的真正原因,而是企图来找我们这些抢救者的麻烦,我今天告诉你,所有的决定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当这个青岭铜矿每年都因为很多很多的事故而死亡十人以上、被当地老百姓称为吃人矿的时候,我们这些当地政府工作人员却没有权利管它,于是,我等到了这么一个机会,我就炸掉了它。” “叭”,虞振狠狠地拍着桌子,“金恩华,你放肆。” 金恩华微微一笑道:“几位大领导,我今天还真的放肆了,和你们这些外行人谈话,实在是浪费我的时间,我尊重你们,并不是因为你们比我官大,我不尊重你们,是因为我知道你们正在为我编织一张网,你们前几天所有的调查工作都是针对我展开的,而几乎毫不触及矿难事故,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所有人也都知道你们想干什么,好吧,我斗不过你们,我累了,所以,我认命了。” “金恩华同志,你不为自己的前途想一想吗?”罗春庭也站了起来。 金恩华摇了摇头,“罗组长,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唉,没办法,一个渺小的人创造不了历史,前途?我不敢奢望,当我到达矿难事故现场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今天的场景,所以,我至少现在没有后悔。” 153 自得其乐 调查组的调查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很有些不达目的不收兵的架势,可大伙也看出了一点端倪,调查组似乎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成功拿下叶文彬调往省党校学习,既狠狠打击了青岭地方势力的嚣张气焰,又占据了县长这个第二把手位置,方家其实已获得了巨大胜利,人大政协两会又按时召开,出头冒尖的金恩华还在停职检查期间,更是失去了争夺非常委付县长的机会,总算让前些日子节节败退的方派出了口恶气,暗中还顺手收留了一批见风使舵的“投诚者。” 金恩华想开了,倒没啥牵挂的,可惜还要随时接受调查,只能在县城待着,想兰姐也只能忍着,柳慧如更是知道他的“不老实”,身边多了个随影随形的于小倩,怕他忍不住露馅,索性安排到老王头家暂住,这男人心一宽体一松,不想“那事”还能想点啥,本来二丫头就在身边,挺方便的事,却被小辛那小家伙的一场感冒破坏,小辛特赖妈,二丫头连着陪了几天,让金恩华无奈的守了空房,独自对着床顶发楞。 好不容易小辛病愈上学了,老王头又忙着人大的开会,金恩华吃了午饭坐到院子里晒太阳,不一会,果然二丫头回来了,脸有些红潮,看了他一眼,一对小眼睛就不转了,眉目传情一瞬,拉着他就往屋里钻。 二丫头她妈一瞅女儿的架势,坐不住了,知女当是母,老太太借口串门,起身避开,金恩华一乐,“二丫头,现在是上班时间呢。” 一脚踢上门,二丫头噌地挂到金恩华身上,左右送上热腾腾的香吻,娇声说道:“老公,你是我的领导,我就是到你这里上班哩,这几天干放着,想死我了。” 金恩华抱着有些热乎的二丫头往卧室走,心也早已往那方面靠拢,接触多了,二丫头也挺招人喜爱的,对“那事”从不忸忸捏捏,没心没肺的,看着娇小玲珑的身体,还挺耐折腾,工作时拚命,上了床也不惜命,敢于全身心的投入,不折不扣的革命“女战士”。 宽衣解带是二丫头的拿手工作,金恩华的长枪直向空中,跃跃欲试,自从出了矿难,这小子快憋了半个月了,怪让人同情的,如今拨开乌云见日月,昂着头颤动着,一付扬眉吐气的高大形象,“我的天,老公哎,他好象又长大了不小哩。” 和二丫头在一起,金恩华还得到了“当家作主”的感受,几乎所有的前期工作,都是二丫头积极热情的干着,那雪白的一团肉在你身上磨来擦去,很快就能点燃心中的烈火,“二丫头,我要是回家种田了,你怎办哦?”金恩华捏住两只乱动的小白兔,一边摩挲一边笑道。 “嗯,老公,我,我和我爸说了,我也跟你种田去。”二丫头忙中作答,认真负责的劲头让金恩华深深感动,手一伸一摸,那个洞洞早已泛滥成灾,也不再忍让客气,双手托起二丫头的身体往下一落,长枪“吱”的尽根而没。 “唉,好充实哟。”二丫头感叹着,一脸幸福的趴在金恩华的胸膛上。 “呵呵,二丫头,我的革命武器茁壮成长,你家鬼见愁见了,也得退避三舍呢。”金恩华腰部飞快地耸动,迅速的把二丫头抛入汪洋大海的摇曳之中。 “老公,你真行、、、、啊,被你、、、、顶到胸脯了、、、、哎哟,轻点嘛、、、、”二丫头的呻吟更具特色,象一首呼唤力量招来疯狂的歌曲,让金恩华更加的释放,兰姐那浅声低唱犹如催眠之曲,臭娘们的叫chuang更象五味杂陈的酸甜苦辣,哦,差点忘了孙姐姐的,那就是怨妇的初春,稍暖还寒,欲说还休、、、、 战场在不断的变换,金恩华抱着二丫头,一边战斗一边转移,二丫头被顶在空中,四肢无助地乱舞,强大的打击镇压了她勉强的反击,在只有被征服的进攻中,在痛苦的快乐中,喘着热气不住的哀求: “哎、、、、老公,狠心的老公、、、、呜、、、、要被你、、、、顶穿了、、、、唉、、、、啊,不要、、、、老公,我,我投降、、、、呜、、、、又不行了、、、、啊、、、、” 救命的是院子木门被推开的声音,正在紧要关头的金恩华迅速撤到卧室,抱紧二丫头,以电击火光的速度完成最后的冲刺,把最后的子弹,尽情的发泄在浑然不觉的二丫头的身体里。 最巧妙的伪装,也逃不过柳慧如的眼睛,于小倩留在院子里,老王头陪着走进客厅,金恩华堪堪的坐到沙发上,就迎接了柳慧如似笑非笑的目光,这里曾经做过战场,当然留下了某些痕迹,连老王头也似乎觉察到了,弄得金恩华少有的难堪,幸好二丫头进了梦乡,一时难以醒来,不然真的要出洋相了。 “臭小子,你倒挺自在啊。”老王头小眼睛一瞅金恩华,眉头一皱,余光向二丫头卧室方向一瞥,“哼,柳书记来看你,也不起身让座。” “无官一身轻,天地任我称,嘿嘿,”金恩华瞟一眼柳慧如,懒洋洋的说道,“两位领导,请坐请坐,有什么伟大指示要传达吗?” 柳慧如微微一笑道:“金主任情绪不错么,嗯,好象没闲着哦。” “那是,咱是个革命者嘛,”金恩华呵呵一笑,“停职不停斗志,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只要你柳书记发话,我照样能上阵奋勇搏杀。” 柳慧如嘴角微微一翘,脸也红了一下,“金主任,不愧为革命的战士啊。” 老王头听不懂这一通胡扯,自顾自的坐下拿烟点火,“臭小子,人代会结束了,对你的调查暂时结束,等待省里的最后结论,但是农委撤销了,根据地委的建议,你的县长助理也没了。” 金恩华一楞,旋即嘻笑怒骂道:“他妈的,这就是传说中的被挂起吧?还好还好,比叶县长那一片孤叶不知飘向何处强多了。” “唉,”老王头叹了一口气,“老叶谨慎一生,被你臭小子放的那一炮给毁了。” 柳慧如说道,“王老,你也不必在意,好在青岭的大方向还没偏。” 老王头又瞧了金恩华一眼,“臭小子,你别高兴得太早了。” “王老说得对,”柳慧如望着金恩华说道,“恩华,当你还在台上的时候,也许还没人敢推你,现在你处于窘境,难保没有人趁机闻风而动,落井下石,这个时候是最容易受到攻击的,凡事小心一点。” 金恩华点点头,老王头在此,他不敢对柳慧如放肆,“两位领导放心,我就回月河老家去,保证足不出户,闭命思过。” 老王头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柳慧如起身告辞,一边却向金恩华翘着嘴角,这个动作他太熟悉,柳慧如高佻的身材今天仿佛更有风彩,心里有些迷离,赶紧和老王头招呼一声跟了出来。 柳慧如不理金恩华,顾自己向前走,金恩华讪讪一笑,忙对于小倩说道:“小倩,今天柳书记放你假,你回去休息吧。” 于小倩小胸脯一挺,摇头说道:“大师兄,我不用休息的。” 走到弄堂口的柳慧如也说道:“小倩,你别理他。” 金恩华拉住于小倩哄道:“小倩,你听不听大师兄的话?”一只手乘机在她耳朵上弹了一下。 于小倩脸一热,看看柳慧如,又看看金恩华,小声说道:“大师兄,我听你的。” “这就对了么。”金恩华松了口气,“回去吧小倩,我替你保护柳书记,你休息一个晚上,明天回来继续工作。” 哄走于小倩,金恩华朝柳慧如得意的笑起来,一瞅弄堂里前后没人,凑上去小声的讨好道:“慧如老婆,咱们回家吧。” 柳慧如突地在金恩华腰上狠扭一把,低声嗔怒道:“你这个害人精,谁是你老婆?” 金恩华诞着脸笑道:“老婆,别生气么,老公的铁饭碗,还指望着你来保住呢。” “小混蛋,你又有新老婆了吧。”柳慧如恨恨的说道。 “嘿嘿,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金恩华不要脸的嘻笑道。 柳慧如跺跺脚怨道:“亏人家还为你牵肠挂肚,谁知你却是醉在柔乡,不知迷途。” “唉,没法子哦。”金恩华叹着气,无奈的说道,“老王头家的人,我能甩吗?” 柳慧如借着弄堂口的夕光一瞧,金恩华果然是她熟悉的真诚,又想到他现在位处境,心一软,鼻子一酸,“恩华,对,对不起,我太没用,我保不了你的职务。” 金恩华一揽柳慧如的腰,安慰着说道:“我知道,现在压力都在你一个人身上,为了青岭,你必须得挺住,我没事的,当年臭和尚早算过我有此一劫,过去了就没事了,说不定还能因祸得福呢,你不是也说我运气好吗,过段时间,我一定能东山再起。” “嗯。”柳慧如忍不住靠到金恩华身上,要不是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个人还要缠绵。 “走啦走啦。”金恩华一看旁边的行人没了影,放心的说道:“领导啊,咱们走吧,先填饱肚子,再讨论国家大事,他妈的,让天下人看笑话了,竟要老婆来保护老公,我要是还能当官,一定要当得比自己老婆的官还大。” 154 蜜蜂认得苏县长 对干部来说,所谓被挂是件非常痛苦的事,你当然可以领导一份足以糊口填肚的工资,但你没有一个“家”,没有职务没有事做,没有人说你有问题,也没有人说你没有问题,你可能从此被遗忘,也可能偶尔被人提起,那也是作为反面教材的典型,当然也有例外,金恩华就是其中一个。 被挂的金恩华没有不高兴,迅速在青岭政坛崛起、成为建国以来青岭最年轻县委常委的方文正,也没有应有的高兴,相反,他越来越感到了身上肩负的沉重压力。 经过一糸列的洗牌,青岭的官场越来越撩起神秘的面纱,方家没有溃退,在青岭总算扎下了根,他方文正成了实际上的领袖。 坐在县委招待所的小间餐房内,方文正对崔和平是满意的,他是老丈人的亲信,工作能力也令人信服,作风严谨立场坚定,隐约已成他最得力的助手,左首边坐着的苏琪伟是不能指望的,方文正知道他的心思在哪里,陈子尧稍好一点,但毕竟能力有限,反倒是那几个不来参加聚餐的同盟军,立场不成问题,动机就方文正不得不惦记了,陈红秀工作认真,从不喜欢参加聚会,和大家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李林扬是一时贪念误入圈子的人,是被推着就走不推不动的人,除了和方文正处得密一些,同其他人很少来往,王新华和张君平的动机更单纯,最初就是和金恩华的私岐,才离开老上级宋传宾转投方家,但一碗水难端平啊,王新华虽然没当上常委,但成了四名付县长之一,正儿八经的付处级,应该能暂时满足心意,张君平就不同了,这些天明显的不高兴,走了老王头来了孙玉霞,他还是有实职没实权的纪委付书记,倒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崔和平,在纪委付书记的位置上屁股没坐热,摇身一变成了县委常委兼宣传部长,怎让他心里得到平衡? “文正,啥也不用多说,一句话,我们以后都要抱成团才能不受欺负。”陈子尧喝着白酒,仍然是一贯的爽直,方文正就特喜欢他两点,一是梗直二是敬业,他是依靠官声人誉上来的,腰板自然就显得ying气。 崔和平微微的笑道:“陈局说得对,文正,船无舵难航,人无头非人,以后你就可要多做贡献了。” 崔和平说得还算和婉,苏琪伟倒不全为傻瓜,听得出言下之意,即使不高兴也不好发作,自己的舅舅也得对方老爷子服服帖帖的,自己还真不能和方文正争长夺短,初来乍到的摸不着头脑,让这个小白脸在前边也好,nainai的,老子是一县之长,官比你们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之上的就一女人,扑倒她,自己就成了青岭的老大,一想到柳慧如那娘们,苏琪伟觉得下身一热,这个女人勾人啊,越看心越想,越想心越痒,nainai的,老子一定把她扑了干个爽快。 方文正笑道:“琪伟,你想什么呢,喝酒呀。” “哦,喝酒喝酒。”苏琪伟和三人碰了碰杯,端酒一干而净,“文正,我就不明白了,我为什么不能住二号楼,那个金恩华挂起来了,早该滚开了呗。” 方文正怎么不知苏琪伟的心思,只是朝陈子尧笑了笑没开口,你小子当年痴迷柳慧如,在天州早就闻名,想住到柳慧如隔壁去,无非是想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哼,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洒泡尿照照自己。 陈子尧当年转业时在仙海待过,对苏琪伟略有了解,这小子当公社书记时,当地老百姓流传着几句关于苏琪伟的顺口溜:书记名叫苏琪伟,女人见了要倒霉,村村都有丈母娘,肥头大耳臭名扬,可见此人的本xing,见方文正看他,知道什么意思,于是喝口酒笑道: “苏县长,那个房子不吉利呀,谁住谁倒霉,原来两个县长不用说了,你看看金恩华那小子,没住进去几天,不是也完蛋了嘛。” 崔和平也笑道:“苏县长,陈局说得对,那房子住不得啊。” “哦,”苏琪伟点点头,迷信这一套他还是挺讲究的,权色财得要,首先屁股的位置要牢靠,“原来这样啊,那我还是先住招待所吧。” 方文正瞅瞅苏琪伟,心里不住祈祷,这老小子向来色胆包天,可千万别在青岭惹事了,否则,会被金恩华他们抓住把柄,哭都来不及。 苏琪伟不住的喝酒,显得兴奋异常,方文正倒希望他喝个烂醉省事,殊不知苏琪伟另有打算,心里早准备了一个胆大妄为的计划。 几个人酒足饭饱告辞而去,苏琪伟谢绝方文正的搀扶,一个人摇晃着出了招待所的边门,才来几天,整个县委大院里也没认识几个人,这附近的小街小巷他倒练了个熟,七转八转,就到了青岭山脚下的县委干部楼前面,再不敢没水泥路走,猫着腰在小树林里穿梭,春天的树林芳香让苏琪伟更加忘乎所以,柳慧如房间的灯光,更是激发了他内心的yuwang。 下午下班前,亲眼看到柳慧如身边的小妞开着离开,柳慧如也是独自走的,机会难得呀,nainai的,先不管三七二十一,扑上去干了再说,女人不就是那回事嘛,干了就干了,县长找县委书记商讨工作,哪个敢来阻挠。 忽地,脚底一滑,腿一ruan屁股跌坐到地上,骂了一句nainai的,刚起身,黑暗中飞来一个ruan绵绵的什么东西,恰巧砸在身上散开,象是女人用的香水,又象是花的香味,好闻极了,鼻子多嗅几下,整个胖乎乎的身体更舒畅了,腿一ying腰一直,晃着身体出了林子穿过水泥马路,站在柳慧如的院子小木门前,抬手就推。 “叭”,头上的树荫里,突如其来的掉下一个黑呼呼的东西,正好落到了苏琪伟的头上,接着,不等他反应过来,那个躺在地上的黑团,飞出无数的小东西,毫不客气的沾附到他的身上手上脸上,又痛又痒的感觉,刹时爬遍全身,苏琪伟双手乱舞,脚底踩空倒在地上,几个小东西扑到他眼睛上,他痛得惨叫一声,双手掩面在地上乱滚起来。 隐身在不远处的金恩华,默不出声的走了出来,路上附近的几个路灯,早被他和常宝用弹弓破坏了,黑暗中只能看到苏琪伟象一个肉团,一边惨叫一边乱滚,金恩华走过来一顿乱腿飞脚,尤其是苏琪伟那个赖以faqing的宝贝,被金恩华狠狠的一番打击,估计早已受伤累累了。 常宝提着一桶大便从林子里跑出来,冲金恩华一乐,整个的倒在苏琪伟身上,金恩华赶紧捏住鼻子,向常宝翘翘大拇指,又做个撤退的手势,两个人无声的乐呵着分头离开,留下苏琪伟一个人的哭嚎,在夜空中特别的刺人、、、、 金恩华回到自己家,又从后面翻过矮墙,穿着睡衣的柳慧如迎了进去。 “恩华,不会有生命危险吧?”柳慧如担心的问道。 金恩华乐得在沙发上直打滚,“呵呵,呵呵,痛快啊,这是我两年来做的最成功的大事哟。” “你呀,简直就是个小屁孩。”柳慧如嗔道,做梦也想不到金恩华会用这种办法拾掇苏琪伟,又开心又担心的说道,“恩华,以后要注意,千万别玩太过了。” 第63节 “嘿嘿,”金恩华fumo着柳慧如艳丽的脸,微笑着说道,“你是我的女人,任何人要是敢动你,我就毫不留情的灭了他,呵呵,老婆,你说呢?” “嗯,嗯。”柳慧如一声娇笑,深情的说道,“恩华,你给了我最大的满足感和安全感,谢谢你。” 金恩华享受着柳慧如温柔的anmo,得意的哼着民间小调:“小mi蜂,整天忙,采花mi,酿mi糖、、、、” 柳慧如靠在金恩华身上,好奇的笑问道:“恩华,你和常宝怎么想出这个方法的?” “嘿嘿,雕虫小技而已,”金恩华笑道,“于小倩在苏琪伟面前开车回家,以苏琪伟的秉xing,肯定有所行动,我让常宝配了一种香水,在林子里扔到他身上,呵呵,我后院的那个ye生小mi蜂窝一直留着,总算派上了用场,苏琪伟一推门,那些可爱的小东西们就闻到他身上的香水味了,mi蜂认得苏县长哦,又香又胖的,小mi蜂们不盯他盯谁?我后来再赠给他一顿飞腿,哈哈,估计苏大县长除了鼻青脸肿,怎么着也得在医院躺上半个来月。” “哈,你们够损的,”柳慧如翘着嘴角笑道,“听方文正说过,不能让你闲着,一闲就会搞事。” “唉,方白脸命好啊,”金恩华说道,“不知道方家老不死怎么想的,干么不把他调到天州或其他县里去,升起官来岂不更快更高。” “这才是方老爷子的本事,”柳慧如说道,“方文正是方家第三代未来的领军人物,让他留在青岭,就是对他的磨练和考验。” “有道理,”金恩华冷笑着说道,“富不过三代,官难续五服,方白脸倒是才高八斗,可惜恰恰没有当头的潜能。” “嗯,”柳慧如嗅着金恩华身上的异味,“咦,你身上怎么有那个味?” 金恩华一骨碌起来,“tama的,常宝干的好事,溅到我身上了,呵呵。” 155 两个调查结论 金恩华这几天都窝在月河的家里,听说新县长苏琪伟被一群野生小蜜蜂袭击了,伤得住院打针吃药,还听说省调查组终于走了,青岭县终归又平静下来,农委撤销后,老赵被陈石宇调到经贸委,马胜春办了退休手续,常宝也去地委党校学习三个月,二丫头自然还干她的老本行,调到水利局当了付局长兼工程师,叶县长还在省党校待着,从政之路肯定到头了,他金恩华仍然被挂着,最终的调查结论没出来,他的问题就解决不了,这回小命在地委攥着呢,跳过去转过来,还是在周兴国和刘希才的手掌心啊。 不过调查组走的时候带走的却是两个调查报告,除了调查组的结论,还有一个是青岭县委县政府做出的,听说事故经过没有出入,结论大相径庭,其实金恩华明白,矿难事故的善后处理早就结束了,其他人也得了该得的处分,所谓的结论就是冲叶文彬和自己来的,要么是罪人,彻底玩完,要么是从轻发落,保一个铁饭碗,擅自炸掉省属铜矿,想轻易过关,难哪。 躺在床上,看着旧报纸糊成的天花板,自言自语的笑道:“胳膊岂能拧过大腿,卵子怎敢正面击石,呵呵,臭娘们啊臭娘们,千万别把自己也搭进去哦。” “别叫臭娘们好伐,一点也不尊重妇女同志,”肖兰辉娇柔的瞪了金恩华一眼,坐在床边还是一贯的平静自在,“慧如姐和宋传宾他们不是吃干饭的,那是一个绝妙的招数,唯一能救你和叶县长的好办法。” “哦,能有什么奥妙?”金恩华好奇的问道,“亲爱的兰姐老师,学生愿闻其详,这几天,我正盘算着承包几亩水田种种呢,那个,那个真能起死回生?” “青岭铜矿的情况,其实省里一清二楚,开采了几十年已到关闭期,大家都不敢当这个关矿的罪人而已,被你这个楞头青恰好碰上罢了,所以,以此次矿难为契机关闭青岭铜矿,没有做错,错的是你又犯了老毛病,先斩后奏,而矿难事故,责任不在青岭县而在矿山管理方和它的领导者,你和叶县长在其中只有功没有过,由此可见,你的铁饭碗是能保住的。” “有道理有道理,”金恩华乐道,“只要铁饭碗还在,我知足了,嘿嘿,省得被老婆们看不起啊。” “这次下派的调查组,名义上是省委省政府联合下派的,其实是省委付书记杨胜利个人的主张,按惯例由省属有关部门负责的事,杨胜利凭什么出头越俎代庖,瓜田李下,旁观者乐见其闹,因为在省委他杨胜利并不代表多数,在他的从政路上也有很多敌人,那些人自然非常希望有人出来和杨胜利唱唱反调,虽然杨胜利的死对头余省长离休了,但余省长的接班人顾涛刚刚晋升省委常委兼常务付省长,新官刚上任,你杨胜利敢在他头上动土,顾付省长会干坐着一动不动吗?其他的人不见得会帮顾付省长,但也绝不会帮杨胜利,既然是省委的调查组,两个调查报告肯定都会拿到省委常委会议上,互相搏弈互相妥协的最后结果,无非统一认识,吸取教训,板子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打到你金恩华的屁股上,有点痛又有点痒,但不至于伤筋动骨坏你根本。” 金恩华点点头道,“顾付省长这人不错,我上次在天州见过,属于叶文彬宋传宾们有担当的一类人。” “更为重要的是,杨胜利的这个调查组目的太过功利,不查矿领导和主管部门的责任,专找青岭县的麻烦,明显是对人不对事,而青岭县委县政府其实是此次矿难事故的义务帮助者,他的板子打错了地方,大家都是从下面上来的,每个人都有实际意义上的地盘,你今天整青岭,明天说不定就会找借口整到我头上,大家唇亡齿寒,就对你自然产生防范心理,观望者也不会支持你,因此,省委常委会上,杨胜利肯定是少数,何况杨胜利的名声不大好,都说他是靠整人上去的,对他这样的人,同样地位的领导者们自然而然的就敬而远之,所以以他个人意志产生的调查结论,自然不会被大家接受。” “嗯,老婆,不,老师,请继续说下去。”金恩华心里高兴,一边递一杯水过去一边催促道。 “最致命的,是杨胜利背后的方家影子,不知道杨胜利在上面有没有其他背景,但他是方老爷子的门徒,天下皆知难以磨灭,方家在全国算不了什么,可在全省却赫赫有名,方老爷子终其一生努力,还是跳不出省内这个圈子,退而求次,在天州建立了坚固的政治堡垒,可谓水泼不浸针刺难进,真正的一家独大,这是忌讳的事,人家都在等着某个机会,斯大林说得好,堡垒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的,现在青岭县委敢跳出来对着干,恰当其时,无数事实证明,虎视眈眈的旁观者们,大多会朝那个强势者开枪进攻的,也就是说,任何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以小搏大,大能变小,小能壮大,看似不能,其实真能,方老爷子和扬胜利这步棋走歪了,青岭没事,你金恩华不但没事,还能出点小名让领导们留个记忆。” “是吗?出名我可不想。”金恩华大摇其头,微笑着说道,“兰姐,我只是希望方家以后别再找我的麻烦。” “还有一个决定因素,能证明青岭没事,那就是周兴国和刘希才,他们的沉默不代表他们无所作为,恰恰相反,他们也在等待着反击的机会,因为他们绝对不希望青岭出事,一个是京城里出来的,城府极深,深藏不露,前程伊始,一个经历一辈子风雨洗礼,铁骨铮铮,功底深厚,我敢肯定,最后对你个人的处理,仍旧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因为省委常委会将会把整个事件变成一个皮球,踢回到天州地委。” 金恩华笑道:“说得没错,但是,嘿嘿,我可不会去拍他们的马屁,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当然,真正的决定性因素,是省委新来的李书记,当今的政坛,决定了一把手一言九鼎的地位,什么是领导艺术?那就是他能从容的坐在那里,先超然的看着下面斗个头破血流你死我活,然后他悠悠而起收拾江山,他在观察他在考察,他慢慢的创造班子新的平衡,你们谁也赢不了,你们也别成轻易的达成妥协,最后的决定,必须由他来做出,这是一把手的最高境界,李书记刚刚上任,还处于了解熟悉阶段,不会对敏感的事情轻易表态,这次的矿难事故处理调查,他做出决定的最大的可能,应该还是前面所说的,听听天州地委的看法。” 金恩华盯着肖兰辉赞道:“老婆啊,你不当官太可惜了,我要是中央组织部长,马上封你个省委书记干干。” “别取笑我了,起来吃饭,出去走走吧。”肖兰辉微笑道。 “吃饭当然,出去不行。”金恩华说道,“人家问起,金书记,你不是在县里当官么,怎么又溜回月河乡来了,我不好回答呀。” 肖兰辉柔声说道:“怎么,当官真的当上瘾了?” “那倒不是,呵呵,”金恩华摇着头,“我还是有些不祥之感,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就事论事,我不会有事,但是,方家会忍气吞声,偃旗息鼓吗?他们把方文正扔在青岭,一定会抓住机会为他立威的,我是他的克星,他们不会对我罢休的。”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肖兰辉点点头,“方文正心软,其实你的心也很软,但你们的性格和经历截然不同,就象这次的事情,依他的性格,决不会干落井下石的事。” “唉,我从不把他当个对手。”金恩华叹道,“方文正总归要离开青岭的,所以方家不怕青岭乱,越乱越对他们有利。” 肖兰辉握住金恩华的一只手,担忧的问道:“恩华,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金恩华不想肖兰辉担心,反过来安慰道:“兰姐,没事的,我只是猜测而已,吉人自有天相,但是,我向来是个悲观主义者,总觉得事情就象台风一样,最初来临的只是强风,真正的暴风还在后面。” 肖兰辉偎在金恩华怀里,悄声说道:“恩华,不管你将来如何,我都会和你在一起,永远都是。” “那当然,”金恩华笑道,“你是我老婆,本老公最最重要的个人财产,不跟着我跟谁?呵呵。” “又岐视我们妇女了,”肖兰辉在金恩华的脸上轻轻的拧了一把,“这位同学,我还要提醒你一句,为了保卫你所谓的个人财产,堂堂的国家干部,竟然用龌龊的办法,传出去岂不有损你金大侠的伟名。” “嘿嘿,不管白猫黑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金恩华得意的笑起来,“兰姐,你可得记住,万一我被弄进去了,就一定要用这类办法对付那个苏琪伟,然后搞定证据和尊敬的杨胜利同志谈判,呵呵,一定大大的管用。” 156 该来的终究要来 不是叶文彬打来电话,金恩华决不会平白无故的又来天州,他总觉得欠叶文彬很多很多,要不是出那个炸掉经常死人的青岭铜矿的馊主意,叶文彬还该是青岭县的县长,再干一届刚到五十五周岁,现在倒好,自己是挂着,人家却是飘着,等到上面发发慈悲,也就是顶多去县人大县政协坐个台举举手,好一点弄个主任主席干干,不济的话就是那一大堆“付”的人群中的一员。 兰姐送他上车,象妻子送别丈夫,月河乡人早就见怪不怪,这几天两个人如交似漆,难舍难分,彼此的依恋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兰姐说这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日子,金恩华也觉得象刚渡完爱情的蜜月。小男人认真的听着女人的嘱咐,温顺得象一只初涉人世的绵阳。 肖兰辉说:“不远的路,可别开快车。”金恩华盯着女人的脸看:“嗯,兰姐,你怎越来越漂亮了呢?”肖兰辉红了脸:“见了刘书记可不能骂人。”金恩华笑道:“嘿嘿,不让骂娘我就揍他。”肖兰辉又道:“真的,不管分配什么工作,先答应下来再说。”金恩华故作无奈状:“行行,让我看大门也行。”肖兰辉嗔道:“办完事早点回家,别看热闹,莫管闲事。”金恩华扮个鬼脸:“一定一定,晚上还得加班呢,对吗老婆。”肖兰辉羞得作势要打,吉普车早已轰的飞了出去。 叶文彬还是原来的样子,见了金恩华没当外人,“嚯,小金,还赖着人家的车不还那?” 金恩华一乐,“男人之间的承诺么,半年时间还没到,常场长他就是趴在地上爬也不会开口哟。” “呵呵,”叶文彬打量一番道,“嗯,看样子胖了不少,心态不错嘛。” “那是,光吃喝不干活,不长肉能对得起我们农民兄弟吗?”金恩华笑道,“叶县长,你怎么样?” 叶文彬跟着笑笑,“和你差不多,说好听一点是学习,说难听点么,光窝着长膘了。” 在地委大院门口登了记,刚进去,就碰上地委办公室主任郝然,“文彬同志,你来了?哦,小金同志也来了,两位快上去,周书记正在刘专员的办公室等你们。” 寒喧一番分手,金恩华有些不解,“叶县长,有点不对头啊。” 叶文彬笑道:“我也不知道啊,昨天老刘一个电话把我叫来,也不知道什么安排,非要等到你来了才肯宣布。” “哎,我可不敢,”金恩华说道,“你是地委管的大干部,来天州理所当然,我可是小兵拉子,即使官复原职也用不着地委来宣布吧。” “上去不就知道了呗,”叶文彬边迈着楼梯,一边小声道,“小金,我可能回青岭当政协主席,你么,既然地委找你,我估计你要离开青岭了吧。” “有道理,”金恩华点点头,“叶县长,对不起呀,都是我闯的祸。” “废话,你说得我烦了,再说我可要真生气啦。”叶文彬挥着手说道。 刘希才的办公室外间除了许仁章,还坐了三个陌生人,金恩华也懒得细看,老规矩,除了点头不说话,许仁章说了句“你们来了,”起身和叶文彬握手,接着把手递到金恩华面前。 金恩华一楞,一边握手一边想,好像没这个规矩啊,只觉许仁章在狠狠的用力,看他的眼神挺复杂,心里不禁一咯蹬,他立时明白了,他妈的,不是好事呀。 许仁章不再说话,也没进去先行通报,而是直接把两人送进里间后带上了门,说明里面的人是专门等着他和叶文彬的。 还是这熟悉的办公室,和第一次来见刘希才不一样,周兴国坐在单人沙发上,刘希才却坐在宽大的办公桌边,而长条沙发上,赫然坐着地委付书记兼纪委书记施江南和两个陌生人,那几张脸上的寒霜,金恩华彻底明白了,叶文彬一怔,好象也明白了,回头看看金恩华,苦笑着说道:“唉,小金那。” 叶文彬赶紧和每一个领导一一的招呼过去,刘希才起身说道:“文彬同志,请你马上去找崔付书记,他会告诉你,你新的工作岗位的。” 叶文彬没有回答刘希才的话,却回身望着金恩华说道:“小金,对不起呀,我好像不应该是做这种事的人吧?” “呵呵呵呵,”金恩华爽朗的笑起来,“叶县长,你有些太抬举自己了,你若知道,你就不会做,你这种人他妈的装不来的。” “谢谢,”叶文彬旁若无人似的,伸出手问道:“你有什么话,要我带回去吗?” 金恩华握握叶文彬的手又马上放开,摇着头微笑道:“老领导,麻烦你把吉普车带回去还给常天龙,替我真诚的谢谢他,其他么,没什么好说的。” 叶文彬点点头,黯然说道:“小金,我叶文彬等你回来,到时候一定陪你喝个痛快。” “嘿嘿,”金恩华笑道,“叶县长,那你得乘我打盹的时候,好好学习怎么喝酒,不然的话,你是没资格和我一起喝酒的。” “我一定努力。”叶文彬拍拍金恩华的肩膀,头也不回的开门而出,门外,齐刷刷的站着那三个陌生的男人。 尽管明白眼前的处境,金恩华还是有点恐慌,为了掩饰自己,他让自己突感无力的身体坐到了周兴国旁边另一张单人沙发上,旁若无人的掏出一支香烟点上火,慢慢的吸了几口,吐出一长串烟雾,然后让眼睛盯着那慢慢消失的烟雾。 室内是难堪的沉默。 许久,是施江南的声音:“金恩华,请你站起来。” 该来的终究要来呀,金恩华摇着手笑道:“施江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金恩华同志,根据省纪律检查委员会的指示,天州地委纪律检查委员会对你作出如下决定,决定让你在规定的地方和规定的时间,认真的交待自己的问题、、、、” 扔掉香烟头,金恩华站起身,微笑着说道:“他妈的,农历十五的日子真是不吉利,难怪早上起床眼皮直跳,嘿嘿,果然是祸不单行啊。” 157 变了味的斗争 叶文彬从地区带回的消息,被柳慧如暂时控制在小范围之内,想必方文正他们也不敢公开的兴高采烈,等到下午肖兰辉从月河乡赶过来,柳慧如马上带着她到了老王头家里,除了叶文彬老王头和二丫头,客厅里还坐着宋传宾孙玉霞和陈石宇,紧接着常天龙带着常宝也来了,常天龙瞥了院子里的于小倩一眼,吩咐常宝留在外面,自个一边噌噌而进,一边高声嚷道: “老伙计啊,人家把刀架到咱们脖子上了,你还等什么?” 老王头拉着常天龙坐下,感叹着说道,“唉,没想到老了老了,人家竟明目张胆的欺上门来了。” 常天龙拍着桌子说道:“大伙应该都不是外人吧,小金这面旗不能倒,咱们快想想办法吧。” 四个女人坐在一起,互相的瞅着,二丫头显然刚哭过,一对小眼睛略有红肿,孙玉霞的忧心也写在脸上,柳慧如稍好一点,勉强保持着镇定,反而是瘦削的肖兰辉,一如平常的处变不惊,让陈石宇也暗暗佩服金恩华这位干姐姐的从容。 “情况是这样的,”叶文彬说道,“我回青岭的时候,老刘还算透露了一点情况,杨胜利是根据几封举报信作出的决定,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上头可能不大重视吧,杨胜利指定地区纪委主办此事,省纪委负责协助和监督,那说明他心里也没底,预先为自己寻了退路。” 老王头朝宋传宾瞪着小眼睛嚷道:“宋四眼,你平常最有心眼,快敞开说嘛。” “王老,你高抬我了,”宋传宾笑道,“我们大家都看着小金成长的,尤其是我,从岐视到认识相知,小金一路走来,虽常有离经叛道之举,却都在改革开放的探索范围,杨胜利不过是仅凭几封举报信就违规越级行事么,我们既然已经和他对着干了,就不要瞻前顾后怕这怕那,我刚和在省里工作的老同学通过电话,杨胜利在青岭铜矿的事故上没弄出什么名堂,很多人对他颇有微词,这一次他是狗急跳墙,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过了这一关,以后谁也不敢再小瞧咱们青岭人。” 柳慧如坚毅的说道:“老宋你说得对,这个时候团结最重要,打断骨头连着筋,小金虽小,却连着大家,可谓一损俱损啊。” 叶文彬朝陈石宇说道:“石宇,你和小金是工业局一起出来的好朋友,又号称智多星,请你来就是拿主意的,快说说吧。” 老王头也道:“老叶说得对,这场斗争已经变了味了,石宇,你说吧。” “各位领导,那我就班门弄斧了,”陈石宇谦虚的笑笑,“这个时候,当务之急是稳定青岭的局面,千万不能自乱阵脚,决不能出现墙倒众人推的现象,宋付书记孙付书记和叶县长,你们三位应该来负责这个大局的掌控,一有苗头马上扑灭,尤其是对一些企图混水摸鱼的人,决不能心慈手软,必要时完全可以采取组织措施,县政府的日常工作,我和正民一起,不怕他苏琪伟王新华乘机搞事。” 孙玉霞点点头道:“石宇你说得对,我手头上也有关于某些人的举报信,回头我马上组织人开展工作。” “孙付书记,你这招高,人家干人家的,我们查我们的,很正常嘛,来而不往非礼也,人家能无中生有,我们就来个由小变大,不过,孙付书记刚接手纪委,用人上还得靠王老帮忙。”陈石宇微笑着说道。 孙玉霞笑道:“这点你放心,王老对我可没一点保留。” 老王头也笑着说:“石宇,我们这些老家伙傻,没有你们这些臭知识分子心眼多。” “王老,你老人家也不能闲着哦,”陈石宇说道,“你和常老二个人牵头,必定能组织起全县的老干部们齐心协力,地委不是处在观望的局面么,你们可以来个先礼后兵,上地委反映情况去,组织的人马最好壮观一点,次数也多一点,时间也长一点,你地委总得表个态,地委不表态,我们还可以到省委去反映,呵呵,省委新来的李书记可能还不了解情况呢。” 常天龙笑道:“陈付县长这个办法好,我们这些老家伙日子不多了,这点能耐还是有的,组织个百八十人,肯定没问题。” 陈石宇点头笑着说:“各位老人家,必要时也可以放下架子,学学小金的办法嘛,他金大书记在月河乡的时候,和李红年他们进城办事,身上从来不带一分钱的,走到哪里吃到那里,都是革命同志,总不能让人家饿着肚子回去吧,呵呵,想当初小金可是专门找下班吃饭时间来麻烦大伙啊,你两位老人家德高望重,登高一呼,群贤必至,唱白脸的唱白脸,唱红脸的唱红脸,两位和刘专员又是老战友了,老友见面,此情绵绵,地委大院是个好地方,老同志们可以去参观参观么,只要能把周书记刘专员逼急了,就是大功一件,能逼疯了更好,呵呵。” 老王头和常天龙相视一笑,“石宇啊,真有你的,就照你说的,我们明天就干。” 第64节 “我也是向小金学的哟。”陈石宇笑了笑,转向柳慧如说道,“柳书记,不好意思了,我要向你提个建议了。” 柳慧如点头道:“石宇你说。” 陈石宇说道:“柳书记,你和肖主任应该抓紧时间赶到省城去,你们父辈都是军队出来的,人脉广泛,关系靠硬,上次月河粮库的事,为小金解困的徐老将军,在军界久负盛名,是当年我省的解放者和首任省军区司令,虽然离休但仍居省城,在我省仍然很有影响,听说他老人家大病初愈不宜多动,但你只要他出面一下就可,只要你能见到省委李书记,我们就能掌握整个事件的主动权,上下齐动双管齐下,就一定能把整个局面扳过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准备连夜动身。”柳慧如说道。 肖兰辉微微一笑,“慧如姐,我就不去省城了,我还有事要办。” “哦。”柳慧如盯着肖兰辉不说话,却从她眼神中读出了刚毅和决断。 大家都瞅着肖兰辉,这个女人的来历很清楚,金恩华那小子了不得,转眼就能让人家变得死心塌地的,其中名堂多了去哦。 “事情是这样的,恩华其实早就得到了消息的,早上我送他上车的时候,他应该知道会面对什么的,”肖兰辉冷静的说道,“他没说消息从哪里来的,但有意无意的说了一个好办法。” “兰妹,你。”柳慧如握住了肖兰辉的手。 “诸位领导,你们就当作不知道这件事吧,刚才来的时候,我母亲和我说,有初一就有十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最直接最好的办法。”肖兰辉顿了顿,微微一笑,轻轻的说道: “我想,我想杨胜利他,应该会亲自到青岭来找诸位的。” 老王头和常天龙相视一眼,若有所悟,心中一凛,这个弱女人厉害啊。 “两位老人家,我需要王云姐姐和常宝配合帮忙,不知可否?”肖兰辉笑问道。 老王头和常天龙同时应道,“我们管不着。”“我们不知道。” 二丫头牵住肖兰辉的手说道:“兰辉妹妹,没问题,这回我跟着你干了。” 柳慧如笑起来,侧身对宋传宾说道:“传宾同志,我不在期间,由你主持县委的日常工作,我建议你马上做个计划,在春耕没开始之前,让赵春旭同志负责,以县党校为基地,组织全县干部理论学习培训班,参加人员和学习计划及时间安排,由你全权负责落实,越快越好,对个别同志嘛,为了他的进步,可以让他们脱岗离职学习,玉霞啊,由你们纪委牵头,请文彬同志的政协派人参与,立刻组织县委组织部和检察院及其他相关部门,对全县干部进行一次岗位廉洁大检查,特别是有些群众反应强烈的个别部门和个别同志,要重点检查不能放过,必要时可以果断的采取组织措施。” 叶文彬和宋传宾孙玉霞连连点头,大家都知道什么意思,也知道该怎么干,用不着细说。 子陈石宇听了心道,女人不干事则已,一旦干起事来,比男人还狠,一个肖兰辉,一个柳慧如,一个比一个厉害,难怪金恩华那小子经常吹牛,征服了女人,就等于征服了世界,看样子那小子不但征服了柳慧如肖兰辉,恐怕和孙玉霞二丫头两个关系都不浅,一个个死心塌地前赴后继的,幸亏自己是他朋友,不然,光这些女人的吐沫,就能把你活活的淹没。 叶文彬和陈石宇先告辞离开,宋传宾和孙玉霞也走了,常天龙道个别去找徐昆张鲁山两个老家伙,柳慧如不放心肖兰辉一个人住她那里,让她和二丫头搭伙住一晚,正合二丫头心意,拉着肖兰辉去了卧室,乘机想问问她要办啥大事,整个客厅,只剩下老王头和柳慧如二人。 柳慧如低声说道:“王老,这回苦了你了。” “唉,柳书记,”老王头叹道,“终有那么一天啊,一辈子的生死战友,临老要来个分道扬镳。” “要不,你先私下找刘专员谈谈,毕竟也是青岭出去的嘛。”柳慧如说道。 “没有用的,我们这些老家伙之间,知根知底,用不着多说,”老王头感慨万千,“刘希才他心存高远,鬼迷深窍啊。” 柳慧如轻轻说道:“王老,因为金恩华,害得你们战友侧目断情,我替他向你说声对不起。” 老王头摇摇头,“柳书记,我和臭小子的关系,比你深呢,”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柳慧如一眼,又拿手指指里屋方向,叹息着说,“唉,有的话我也不好多说,柳书记,我敢说我现在对你已经很了解了,巾帼不让须眉,我老王头为之佩服,我家二丫头可比不上你啊,以后还请柳书记多多关照,不到之处多多担待,我老王头在此拜托了。” “王老放心,我把二丫头当我的亲妹妹,”柳慧如说着脸不自然的一红,赶紧错开话题,“王老,你认为刚才肖兰辉说的事有用吗?” 老王头点点头,“歪打正着,以毒攻毒,肯定是臭小子留下的计策,出鬼点子他在行,嗯,我看能行,只要人证物证俱在,谅他杨胜利也没话可说,放心吧,现在的青岭,还是我们说了算,关起门来打狗,谁也管不着。” 柳慧如笑着起身告辞,“王老,也不知你的臭小子在里面怎么样了,我先出发,县里的事就麻烦你费心了。” “哈哈,你柳书记还不了解他?”老王头大笑,“臭小子说不定在里面呼呼大睡呢,我们在外面瞎忙乎,其实都是臭小子的棋子罢了,哈哈,哈哈。” 158 给杜处长算命 超脱苦海的一个办法,就是什么都不要去想,没有思想的人,不会有所谓的痛苦。 金恩华确实在睡觉,因为暂时的没有人来理他,最初是睡不着,接着是迷迷糊糊,然后慢慢的睡得踏实了,安生得没有做梦,房间内的条件和当初军分区那间小屋相比,简直天上地下,除了没有电话,他的生活理想里能想到的基本都有,还能自由得吸烟和向窗外了望,那张可供两人并睡的床,可不一般,也不知道啥做的,象沙发似的柔软舒服,嘿嘿,美中不足的是,门边老坐着一个佛一样的人,要是换个女人该多好,屋外是万花欲开的春天,屋内应该亦然。 那个施江南还没露面,他妈的果然是方家的走狗,凶巴巴的,从刘希才办公室被带出来的时候,嫌他走得慢从后面狠推了一把,气得他直骂娘,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们人多势众哇,只是嘴上痛快几句,老实的做起了缩头那个东西,不就是想整人么,老子早有思想准备,只要不杀头,这一回就当作去一趟疗养院了。 其他人他都不认识,也懒得去认识,倒是那个自报家门的省纪委的处长人不错,面相不恶,虽看不到笑意,却不让人讨厌,年纪三十多,个子和他相仿,也是个偏瘦型,看上去和自己有几分相像哩,尤其是他的名字,听了后让他好一阵发笑,听说到了这里头,开始人家一般都蛮客气的,还是同志嘛,既然人家今天单独一人,说来“随便聊聊”的,那就问问他的名字吧。 “你叫肚里行?嘿嘿,这名字,取得太有水平了。”金恩华就靠在叠放的棉被上,瞧着那位省纪委的处长笑道。 “噢,你们青岭人说话的口音,果然与众不同,”处长不以为忤,淡淡一笑道,“我叫杜力行,杜鹃花的杜,力量的力,行动的行。” “杜者,木土也,祖宗传下来的,马马虎虎还凑合,”金恩华摇头晃脑的笑道,“金木水火土,一下占了五分之二,木为讷,土意愚,木土单论都不好,凑一块,算是负负得正吧,你杜处长一定是个大智若愚之人,力行,身体力行,杜绝力行,有意思,真有意思那。” “小金同志,你还懂得算命测字这一行?”杜力行奇道。 “嘿嘿,不瞒领导,这是我人生的第一个理想,”金华笑道,“我六岁跟着姐姐出门要饭,七岁下田干活,八岁跑江湖卖艺,于是乎,我九岁那年总结出我的第一个人生发现,咱劳动人民那,有一行靠耍嘴皮子挣饭吃的行当,就是算命。” 杜力行莞尔一笑,“是吗?那为什么现在又当上人员的勤务员了呢。” “唉,全怪那该死的臭和尚哎。”金恩华一拍大腿气道,“臭和尚懒得教我,花言巧语,说我什么先苦后甜,将来必定大富大贵,哄得我爷爷直发晕,拿根棍子逼着我读书,这下好了,他妈的要读到班房里来了。” “呵呵,你没算过自个有这么一天?”杜力行笑问道。 金恩华也不敬人家,自个仰天点上一支香烟,“杜处长,你外行了不是?哪有算命的给自己算的,这和剃头的剃不了自个头一个道理么,这叫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杜力行说道:“算命是唯心论和封建迷信的东西,也就是骗人的东西,我从来不信那一套。” “嘿嘿,那就是你们这些官宦子弟和我们人民群众的差别了。” 杜力行心中暗暗一惊,这小子居然一开口,就猜中了自己的出身。 “杜处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今天还真就给你算上一算,”金恩华也不看杜力行,眯上双眼慢悠悠的说道,“预先声明啊,算命算命,一分算来二分揣,三分靠骗四分猜,准确率一般只有一半,本先生艺精人神,将算命和逻辑推理相结合,马马虎虎的,十句当有七句准,嘿嘿,你杜处长今天要是让我算得高兴了,说不定我明天就来个竹筒倒豆子,痛痛快快的坦白交待,你我大家都省点力气。” 杜力行乐了,“呵,好好,一言为定,你就姑妄算之,我来个姑妄听之。” 金恩华跳起来,下床走到杜力行面前,煞有介事的端详一番,再拿起他双手仔细瞅瞅,踱回床前重又躺下,晃着脑袋,眼望天平口中念念有词,忽场噗的笑了起来: “杜处长,你一口标准的北京话,让我差点以为你是个地地道道的北京人,其实你不是,包括从你的身材看,你的祖籍应该是南方人,或者说,你家老爷子是南方人,因为,你刚才说呵字时,有点象在说河字,典型的南方口音,一定是深受家里老辈人的影响吧?” “小金,算是让你蒙对了一句,这不是算命,是推理嘛。” “嘿嘿,开门红呀,”金恩华得意了一下,“你杜处长今年应该三十二三年纪吧,从你的双手和很多动作来看,你下过乡干过农活,不是上山下乡的插队青年,就是你家老子倒霉的时候,你跟着被发配到乡下接受劳动改造,反正你本人绝对不是农民出身,杜处长,我说得对不对?” 杜力行点点头,微笑着承认道:“你又蒙对了,我是在乡下待过六年,今年也刚好三十有二。” “你瞧,我现在的准确率百分之百,”金恩华笑道,“杜处长,看你走路时左腿不大方便,我猜你二十岁左右时受过伤,而且是伤筋动骨的伤,看样子是从高处往下摔的,你以一般速度走路人家看不出来,但我能看出来,嘿嘿,估计你和你老婆谈恋爱时不敢快走,以免人家看出你的残疾,为什么说二十岁左右呢?因为小孩摔了一般能好,稍大一点摔了难好,二十岁左右,一般人刚好完成了发育,摔伤后都是这个样子,处于好与未好之间,我练过武学过中医,这个眼光应该还有。” “呵呵,好厉害的眼睛,我十九岁时确实在山上摔倒过。”杜力行边说边想,这小子猜得真仔细,把自己上大学时谈恋爱时的一幕也说准了。 金恩华盯着杜力行说道:“省纪委是付省部级待遇,书记是付省部级,付书记就是正地厅级了,你金处长三十二岁就是堂堂的正县处级干部,来历不凡那,你也是恢复高考后的七七年七八年考上大学的吧,工作年限和我差不多,我猜你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政绩呀,又是北京人,能来我们之江省当官,三十二岁的县处长,整个之江省扳着手指头也数得出来,因此,你杜处长家一定大大的有名,再从你杜处长的谈吐风度等等方面分析,你家老子或老娘肯定是建国功臣,不是中委,起码也是中将级以上,当然,姓杜的大领导没有几个,我估计你是用的老娘的姓。” 杜力行这回惊住了,这小子蒙得就一个字:准。 “杜处长,你不用开口我就知道我说对了,”金恩华得意的说道,“下面我让你见识一下我们青岭的算命术吧,你杜处长兄弟姐妹众多,没有七八个也有五六个,但姐妹多兄弟少,你杜处长很可能家里老丫,十有八九是没有兄弟只有姐妹,但你杜处长真不简单,除了一个老婆还有一个红颜知己,很可能是你的初恋,否则你不会念念不忘,耦断丝连,还有,你父母双双健在,身体健康,可是他们还有一个愿望没有实现,那就是抱个大孙子,因为你杜处长那方面功力差了一点,只生了一个丫头片子,现在实行计划生育,一对夫妻只能生一个孩子,这成了你们家的一个心病啊。” “你,你怎么知道的?”杜力行站起身来,盯着金恩华喝问道。 “杜处长,别生气嘛,我这完全是猜的,我姑妄算之,你姑妄听之,呵呵。”金恩华笑道。 杜力行也觉到自己的失态,马上微笑着说道:“小金,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算命加推理,真的很准,谢谢你。” 金恩华也下了床,伸伸懒腰,叹口气说道:“唉,杜处长不必在意,我说过了就忘了,算命先生只负责算,不负责记,再说,我现在流年不利,自身难保虎落平川啊,就当是他妈的穷人寻开心,放的全是轻巧屁。” “呵呵,也不一定,”杜力行笑道,“只要你小金说清问题,也许能很快重见天日。” “多谢杜处长吉言,但愿如此,但愿如此啊。”金恩华双手作揖的笑道。 “小金同志,对不起,你身上有需要我们替你保管的东西吗?” 金恩华想了想,从脖子上拉出一直带着的玉佩,看了看问道:“杜处长,我身上除了香烟火柴几块钱,只有这个东西,家传的,希望你们能让我留着。” “咦,”杜力行一怔,上来拿着看了看,楞了一下,“唔,这个,你继续戴着吧。” 杜力行走了,那个年轻的陌生人又站回到了门里边,金恩华重新躺回到床上去,楞楞的看着手上的玉佩,他妈的,还护身符,说不定是个催命符. 159 最后的抉择 窗外的深深夜幕,被房间内的灯光所阻挡,上半夜才过一半,金恩华已经睡了一觉,轻微的开门声让他稍为的张开了眼睛,好像有一个人进来,来人向那个坐在门边的木头人说了几句,又挥一下手,木头人悄无声息的退出去并带上了门。 熟悉的脚步声,不用看也能猜得出是谁,“唉,阴魂不散那,老天爷,你老是开我的玩笑,你他妈的真不是人哎。” “呵呵,金大人,老天爷是神仙,他本来就不是人哟。”方文正笑着,坐在床沿边一把掀开了被子。 金恩华揉揉眼睛,斜了方文正一眼,无奈的苦笑道:“方白脸,你他妈的也不是人,每次当我掉入水中的狼狈时刻,你就象鬼魂一样飘然而来看我的样相,我靠,气死了气死了。” 方文正拍拍金恩华的大腿笑道:“真没良心,我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进来看你的,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话?” “我呸。”金恩华啐道,“你们方家都是一丘之貉,一个个的没安好心,你方白脸更是个阴险的大坏蛋,如果你是好人,怎么会生不出儿子来?” 方文正不以为忤,坐到沙发上笑着,“去你的,你小子连老婆都没有,还敢嘲笑我生了女儿,金大人,还有啥恶毒的话,都一并整出来,今天我就老实的坐着,让你痛痛快快的骂一回。” 金恩华又叹了口气,“算了算了,看你在青岭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一个县委办主任,说穿了还不如一条狗,我就可怜可怜你,我说文正,你这个人就是心太软,这可干不了大事,政治家的基本素质之一,就是要心狠手辣,你我眼看势成水火,还敢开后门来看我,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份人情我先记下了,将来你要是落我手里,我保证饶你一次。” 方文正点点头说道:“恩华,谢谢你,你这人其实真的不错,心比我还软,还是想想眼前的处境吧,我帮不了你,今天还是老爷子开口,我才能进来,但不管怎样,我方文正都不是落井下石的人。” “嗯,这点我倒能相信你的话,谢了,”金恩华诡异的一笑,“你家老爷子是个慈悲之人,把我弄成这样,我也不愿相信是他的本意,文正,你这次来,恐怕也有另外的意思吧,让我猜猜,有点最后通牒的意思,对不对?” 方文正点点头。“老爷子说,金恩华是个很好的合作者,也是个很好的对手,不能坐在同一条船上,可惜了。” “知我者,方老爷子也,文正,你记住回去替我谢谢他老人家。” “老爷子还说,你金恩华是方家在天州政坛天生的对手,假以时日,必能创一番辉煌的成就。” “不敢当不敢当,文正,别拿话晕我,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难得见你小子谦虚一回,恩华,我们以后还能是好朋友吗?” “很愦憾,不能,文正啊,你人不错,但不能表示你能做个好朋友,因为我们是根本不同的两类人,你们方家做事,向来是先考虑方家的利益,然后再去为人民服务,我虽然并不高尚,但我在我的岗位上,的确是为老百姓着想,为老百姓做事,就拿你自己来说,你来青岭也有好几年了,请问你为老百姓做过几件实事?我金恩华是个小人物,一般不去想明天怎么样,而是扎扎实实的做点有用的工作,所以,我们怎么可能共事?” “我怎么听着,你小子是在为自己歌功颂德呢?” “呵呵,我也就在你方白脸面前吹吹牛而已。” “得了,想过你自己的处境没有?” “呸,方白脸我告诉你,我还真不吃你方家那一套,大不了给我来个双开,大不了不当这闹心的破官了,没什么了不起的,哈哈,你们输不起,我可输得起,这就是我不可战胜的强大武器。” “你这小子,你滚回家了,还拿什么跟我斗?” “愿赌服输,输了就输了呗,还有什么好说的。” 方文正无奈的苦笑着:“恩华啊,你的榆木脑袋几时才能开窍?” 金恩华乐呵呵的笑道:“方白脸,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我向来当作屁,你也不用得意,我要是完蛋了,青岭也不会投靠你们方家的,相反,你在青岭的日子会更难过,嘿嘿,你们方家势力遍布天州各县,但青岭不会就范,这是历史的原因,你家老爷子糊涂啊,水至清则无鱼,有道是盛极必衰,请你回去转告老爷子一句西方的谚语吧,上帝想让你灭亡,必先让你疯狂。” “恩华,你小子可别误会老爷子,”方文正起身,耸了耸肩说道,“很多事情,他老人家也左右不了。” 金恩华点点头,“文正,明人不做暗事,回去好好准备吧,如果我还有机会,从此必将把你方家当成敌人,包括你。” 方文正盯着金恩华问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是最后的抉择?” 金恩华微笑道:“最后的抉择。” 第65节 方文正也微笑起来,点点头,扔过一条大前门香烟,“拿去吧,敌人。” “呵呵,方白脸,你他妈的确实不错。”金恩华乐道,“这条香烟算你将来惨败后,上门向我求饶的礼物吧,还是那句话,看在我们同事一场,你老婆又是我同学,我一定饶你一次,就一次,呵呵呵呵。” “呸,你就在这里做梦吧。”方文正笑骂着,“你小子对我堂妹有话说吗?她还不知道你在这里呢。” 金恩华皱皱眉头,“这臭丫头,快要参加高考了吧,文正,关键时刻,千万别告诉她。” “咦,你们俩还真有什么约定?”方文正奇道。 金恩华斜了方文正一眼,坏坏的笑道:“怎么,你真想知道?” “你小子搞什么名堂?” “嘿嘿,说了也无妨,反正现在我被关着,想干也干不了。”金恩华压低声音,神神道道的笑道,“方白脸,别以为你们家都是什么金枝玉叶,在我眼里就一娘们呗,我答应你们家臭丫头了,等她大学毕业了,我就考虑让她做我的小老婆,嘿嘿嘿嘿。” 160 迂回战术 奇了怪了,自方文正来探访后,近一个星期没有人来过了,除了那些轮流“陪”着他,不会说话的木头桩子,于是,金恩华终于有些烦躁起来,怎么回事,臭娘们和老王头他们难道在坐以待毙吗? 还好,今天的“木头人”轮换进来后,突然的开口说话了,“金恩华同志,你好。” 金恩华胡乱的应着,好面熟啊,天州纪委可没熟人,借着灯光定神一看,脱口而道:“哦,你不是青岭县纪委的小郑吗?你怎么也来了?” 小郑笑道:“金主任你好记性,两年前你在工业局的时候,我们还打过一次交道吧。” 金恩华点点头,“小郑,谁派你来的?” 小郑做了个“嘘”的手势,开门瞧瞧又关紧房门,走回来低声说道:“地区纪委指定张君平付书记协助办案,我是跟着张君平付书记过来的,但是,我带来了王书记的话。” 这种时候体现了金恩华的小心谨慎,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小郑,“小郑你好,跟着张付书记,应该当科长了吧。” 小郑心知金恩华怀疑他的来意,早有准备地笑道:“金主任,长话短说吧,我来的时候,王书记托我告诉你,以后想要二丫头办事,不许你用背包带把她捆在车上,还有,你想唱‘夫妻双双把家还’的歌,可以在屋里关起门来自个小声的唱,但不要在弄堂里唱了。” 金恩华楞了一下,老王头把那些事都告诉了小郑?马上明白过来,“小郑,你果然是老王头派来的。” “金主任,我跟了王书记五年,”小郑握着金恩华的手微笑着,“嘿嘿,但我一直在张付书记手下干。” 金恩华伸出大拇指一翘,“好一个小郑,深藏不露。” “金主任,王书记请你放心,大家都没闲着,柳书记也从省城回来了,大家请你一定要坚持住。” 金恩华点着头,凝重的说道:“小郑,可我毕竟在里边,心里没底呀,他们一不审问二不打骂的,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小郑说道:“这是老一套了,你心里没底,人家心里也没底啊,就是先把你晾着耗着,等着你自动崩溃,而其实呢,他们一刻也没有停止行动,而是从别人那里下手,这叫迂回战术,金主任,你还不知道吧,他们在近十天时间内,从咱们青岭县带了十几个人过来,都是你的老同事,这也是他们请张君平过来协助工作的原因。” “他妈的,我说么,怎么会按兵不动的,”金恩华骂了几句,转念一想急问道,“小郑,快说说,都有谁被他们带过来了?” “李红年,金天明,王兵,方成,毛雅君,罗继东,刘张贵,黄月生,黄立春,赵铁民、、、、对了,还有工业局的于海娣,具体多少人我也不清楚,反正有的回去了,有的象李红年毛雅君他们,来了快五六天了。” 金恩华想了想问道:“小郑,依你看,下面会发生什么?” “不好说呀,”小郑如实说道,“金主任,得赶紧想个办法,虽然大家都是朋友,但时间一长,就不好说了,没事也能整出事来,这种事我经过不少,谁也比不上你金主任,竟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再说,张君平那个人,什么手段都敢用,地区的施江南书记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那个,那个李红年同志,昨天和张君平吵了起来,好象后来断了两根肋骨、、、、。” “他妈的,张君平,你这个混蛋。”金恩华眼冒凶光,在房间内转了几个圈子,“小郑,你能和外面联糸上吗?” “不行,”小郑摇摇头说道,“我只是参与帮忙,谈话审讯等我参与不了,要打电话也得事先申请,还会派人看着,因此,这里的情况,王书记他们肯定不知道。” 金恩华问道:“小郑,王书记就没让你带一点具体的好消息?” 小郑低声道:“王书记说,你留给肖主任的那个主意不错。” 眼睛一亮,搓搓双手,金恩华诡异的一笑,“嘿嘿,这也算迂回战术吧,天终于快亮了,小郑,谢谢你。” “金主任,他们明天上午会找你正式谈话,”小郑说道,“另外,这里是地委招待所,对面是地委宿舍楼,听说钱富来住在对面,他一直在关注着你。” 金恩华会意的点点头,却同时听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赶紧向小郑做了个手势,拍拍他肩膀,迅速的躺回到床上去,小郑也很敏捷,无声无息的坐回到门口边的椅子上。 进来的是杜力行,“小金同志,你好自在嘛。” “杜处长,你也不忙呀。”金恩华笑道。 杜力行说道:“我是省纪委派来看看的,看看而已。” 金恩华哦了一声,“杜处长,我给你算命算得那么准,你还没有用实际行动来感谢我呀。” 杜力行笑起来,“我倒想啊,下馆子看电影什么的都行,可你得先从这里出去吧。” “也是,命运在你们手中啊,”金恩华微微一笑,“唉,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他妈的,现在的我,最重要的也是自由啊。” “呵呵,小金同志蛮有意思嘛,”杜力行走到床前说道,“小金同志,我想再看一下你身上的玉佩,可以吗?” 金恩华瞪着双眼,不满的说道:“杜处长,你这是命令吗?我现在至少还是革命同志呢,为什么?” 杜力行微笑着说:“不是命令,是请求,小金同志,职责所在,你应该能理解的吧?” “哦,呵呵,看吧看吧,”金恩华摘下脖子上的玉佩递过去,“杜处长,你可看仔细了,这是我家祖传的宝贝,决不会象电影里的特务们那样,在里面放上自杀用的毒药或情报,咱是革命者,决不搞那种勾当。” 杜力行笑笑,接过玉佩仔细的看了几分钟,惹得金恩华噗的笑起来,“杜处长,你不会吧,你们这些大富大贵之人,还会稀罕这种小玩艺儿。” 把玉佩交还给金恩华,杜力行盯着金恩华看了看,微微笑道:“是个宝贝,小金同志,打扰了。” 161 见鬼的组织谈话 施江南这个人很讨厌,据说当年是给方老爷子当通讯员起家的,一脸的横肉,说话鸭嗓子,看着就让人恶心,他旁边的张君平是老熟人了,倒还留有点军人的影子,不过这家伙也不是好鸟,被老王头压得有些心理变.态,好不幸的让崔和平踩着肩膀超了过去,又来了个水火难容的娘们孙玉霞,如今总算找到方家这个明主,如果能立点功投个好,仕途还是有得混的。 杜力行和两个记录员坐在边上,加上门口的两根“木头桩子”,阵势大得吓人。 “金恩华,今天正式和你谈话,”施江南对金恩华那天在刘专员办公室说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心里一直记着恨,“首先向你宣布我党的一贯政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们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要认清形势,积极交待问题,急取组织对你的宽大处理。” 金恩华坐在床上,笑嘻嘻的说道:“施江南,首先我要纠正你一个错误,你应该叫我金恩华同志,此外,我党应称作咱们党,因为我还是同志嘛,如果你不叫我同志,我就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放肆。”施江南拍着桌子喝道。 张君平寒着脸说道:“金恩华,你放明白点,这里是天州,不是任你胡作非为的青岭县。” “哎哟,张君平,你这条疯狗变得有出息了,”金恩华索性躺靠在床上,乐呵着说道:“张君平啊张君平,你什么时候跑到天州来咬人了,横行霸道滥用私刑,小心你自个回不了青岭,即使你留在天州,顶多也就是一条野狗,怕是给人家看家护院也不够资格。” 张君平立时红脸,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瞅一眼杜力行,咽口气又坐了回去,这个杜力行是省里的人,有他在可不敢太过放肆了。 金恩华懒得看施江南和张君平,闭上眼睛说道:“施江南,张君平,我看着你们两个东西,心里不高兴,我心里不高兴就没有好心情,所以今天我拒绝和两个东西谈话,嘿嘿,别生气,千万别生气,论打架,我敢肯定你们七个人也不是我的对手,小心坏了你们的吃饭家伙,嘿嘿,别忘了方老爷子的那个私生子陈三河,老子他妈的一招就废了他。” 说着,还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这几天吃得饱睡得香,手倒有些痒了,如果你们动粗,我就乘机狠狠的来个自卫还击,呵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保证打得你两个狗东西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杜力行用手势制止了案而起的施江南和张君平,微笑着说道:“金恩华同志,我个人理解你的心情,我有个建议,我们能不能心气和的讨论几个小问题?” “姓杜的,你这个人还算过得去。”金恩华笑呵呵的说道,“再说你乃大大贵之人,我可得罪不起呀,给你个面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杜力行和施江南张君平两个人相视一眼,苦苦一笑,能在纪委手里这样无赖的人,还是第一次碰上。 “金恩华同志,我了解过你的学习和工作经历,虽然你的学业一般,但能入党并当上班干部,说明你的大学四年还算完满的、、、、” “哎,姓杜的,你狗拿耗子了吧?难道你们要查我大学里的事,他妈的,太平洋上的警察也没有管得这么宽吧。” “呵呵,你是国家恢复高考后的一批大学生,一九八一年毕业以后分配到青岭县工业局工作,两年期间堪称完满,夹着尾巴做人,压着性子处世,可惜最后还是走了麦城,不管怎么样,睁着眼睛说瞎话,虽不是正人君子,却搏得了讲义气的美名,后来还因此因祸得福,连升两级,小金同志,你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嘿嘿,姓杜的,你不会说是我的晋升有问题吧?这你得去问问刘希才那个老东西,他妈的是他硬把我骗到月河乡的,赶鸭子上架,不关我的事。” “是吗?金恩华同志,坦率说你在月河乡也干得不赖,解决中小学教师的工资问题,办得漂亮,作为乡政府,当然有独立的财政权,敢于向信用社借钱,那不过是你做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还有那计划生育,声东击西暗渡陈仓,最后来个一网打尽,如此工作令人喝彩,但是、、、、” “哟,姓杜的,你也喜欢说但是呀,咱的功劳苦劳用不着你来说,你也别用但是来吓唬人,我不吃你那一套。” “但是,我们都知道你的月河乡是怎么富起来的,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是你指使手下人,在一年多的时间内,利用月河乡所处的特殊地理环境,进行了多次的截私吞私,你不用解释,我们没有齐全的人证物证,也不会来找你的麻烦。” “嘿嘿,他妈的,就算有这么一回事吧,姓杜的,你果然没安什么好心,干也干了,怎么着吧。” “还有你胆敢率众私闯军用粮库,非法扣押地区缉私科的同志,组织不明真相的群众冲击工商所,将县政府委托管理的县陶瓷厂彻底解散,造成了国有资产的流失、、、、金恩华同志,我手上还有关于你在任县农委主任期间,大批的人民群众来信,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唉,罢罢罢,姓杜的,功课做得够齐的,哈哈,老子操你祖宗十八代。” “金恩华,现在对你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老老实实的主动交待问题,争取宽大处理,对抗组织,是绝对没有出路的。” 金恩华从床上下来,伸了伸腰,朝杜力行笑道:“我这个人有个习惯,善于关起门来一个人自我批评,当领导当惯了,忘记怎么检讨自己了,呵呵,实话说吧,我没有什么好交待的,你们想整我,来吧。” 杜力行好像不会生气,微笑着说:“金恩华,别发火,好好想想吧,我们有的是时间等。” 金恩华朝杜力行诡异的一笑,“不尽然吧,尊敬的杜处长,是你们的时间不多了,而我么,有的是时间,不相信?走着瞧吧。” 162 县长不见了 星期一,又到上班的时间,青岭县县委大院又出了个爆炸性的新闻,苏琪伟县长不见了,这比不久前金恩华被地区纪委带去调查,还令人意外。 苏琪伟刚来青岭不久,平常除了去县委大院上班,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一街之隔的县委招待所,也没下过乡,也没见他和别人有啥八小时外的来往,就连方文正他们也走动不多,县城他也不熟,他还能到哪里去? 先知道苏琪伟失踪的人,是招待所所长大老郭,五十多岁的小老头,昨天他在值班时,苏琪伟的老婆打来电话,问苏琪伟这个星期怎么还不回家,苏琪伟的家安在天州,老婆在天州人民医院工作,别看他平时工作吊儿郎当的,回家倒挺准时,每个礼拜六下午放假后,一般都往天州家里去,大老郭放下电话就坐不住了,自从苏县长住在招待所,他就想方设法的讨好接近这位通天人物,各种安排也是精心周到,这苏县长和三楼的楼层服务员林小芳最近打得火热,上星期四下午,他恰好当班,亲眼见到两个人一起出去的,他想,领导的破事还是少管吧,苏县长老婆来电话,他还得帮着搪塞,可是,这星期一上午快十点了,苏县长的人影还没看见,林小芳也没出现,他这才慌了。 大老郭打个电话给公安局长陈子尧,陈子尧也被吓了一跳,这个草包县长的破事他怎能不知,简直就是到青岭来搞女人的,平常只要不沾到自己身上,也懒得管他,可这失踪不是小事情,堂堂的一县之长丢了,他这个公安局长也脱不了干糸,何况都是一条道上的人,方文正现在是方家在青岭的老大,赶紧去找他吧。 方文正开始也不在意,这小子整个就是流氓成性,说不定和那个林小芳窝在哪里快活呢,待大老郭喊来苏琪伟的秘书小田和司机老王,两个人都说上星期四下午起就没看见苏县长了,车还在车库待着,方文正方知不妙,打发大老郭等三人出去,和陈子尧一合计,匆匆的向柳慧如报告。 “依你们看,他能去哪里?”柳慧如听了两个人的汇报,脸色凝重的问道。 陈子尧看了看方文正,小声说道:“柳书记,据招待所的大老郭说,苏县长他,他最近和楼层服务员林小芳走得比较近,两人在上星期四下午一起出去,大家也是看到了的,会不会是林小芳她、、、、” 柳慧如摆摆手,“陈局长,这事先不要扩大出去,由你负责,找几个可靠的负责这事,去林小芳的住所和家里看看,文正,苏琪伟这人你也了解的,经常几天不来上班的,说不定又在哪里鬼混来着,这事先别往外说,有人问起,就说他下乡了。” 待两个人走了,柳慧如暗自一笑,兰妹这人果然柔中带刚,这事整得动静大了,传到天州和杨胜利那里,非炸窝不可,苏琪伟实在不象话,但毕竟是杨胜利的亲外甥,方家派来青岭占位置的干将,整他就等于整方家和杨胜利了。 县委大院里瞅着倒挺正常,方文正回到自己办公室,越想越不对,柳慧如的话反倒提醒了他,急忙拿起电话就拨了出去。 “、、、、叔,现在这事还没多少人知道,可也瞒不了多久啊。” 方宁君在电话里说道:“文正,你觉得正常吗?我们这边查金恩华的事,正在节骨眼上,苏琪伟这混蛋不知检点,来了这么一曲,两件事,肯定有联糸。” “我也是这样感觉的,可是,叔,我这边该怎么做呢?” 方宁君顿了顿问道:“柳慧如是什么反应?” “似乎和平常一样,见怪不怪,我想,应该和她没有关系。” “嗯,”方宁君又是一阵沉默,“文正,你们要保持正常,千万别自乱阵脚,就按柳慧如说的做,此事尽量不要外传,告诉陈子尧,加大找人的力度,尽量想办法顺利的找到苏琪伟。” 方宁君放下电话,点上一支香烟吸起来,这招出得阴啊,倒挺像金恩华那小子做事的风格,可那小子正在地委招待所待着呢,谁还能使出如此绝地反击的妙招?明摆着这是青岭人的反击,正打在杨胜利的痛处了。 杨胜利不是天州人,老家在天州南边的海州地区,大学毕业后做了当时担任省常务付省长方老爷子的秘书,后来自然慢慢的进步,一步一个脚印,终于进入了高级干部的行列,但杨胜利最敬畏的人,不是方老爷子,而是他唯一的老姐姐,因为他从小失去了父母,是老姐姐含辛茹苦把他养大的,老姐姐大他十多岁,几乎就相当于母亲,进了省里工作后,他一直把老姐姐带在身边,老姐姐年轻时,姐夫就病故了,只留下了苏琪伟这么一个宝贝孩子,唉,最不成器也得护着啊,马马虎虎的读完高中参加工作,没一件事入得了眼,成天干些乌七八糟的事,好在一直待在天州,有事也有人罩着,仙海县的书记县长都是方糸的,只要苏琪伟不沾工作上的事,乐得让他这常务付县长瞎折腾,方老爷子也算给面子,苏琪伟待在仙海总算没很出格,可这小子不知哪根神筋搭错了,竟敢强烈要求去青岭工作,天州的周兴国和刘希才也不知出于什么考虑,竟然也意外的同意了,这回倒好,把人给折腾没了。 放下电话,杨胜利坐在办公室里陷入了沉思,老姐姐那里是千万不能说的,六十多岁的人,又有高血压,身体一直不好,听见这事还不要她的命?李书记王省长那里也不能说,这事闹大了有损他的形象和地位,顾涛那家伙正对他虎视眈眈呢,老爷子那里也不说为好,老爷子一直对苏琪伟的所作所为颇有微词,知道了准得挨骂,好在对方这个时候搞事,也是为了救一时之急,绝不会有公开闹大的意思,还是自己走一趟吧。 杨胜利今年五十一岁,仪表堂堂风度从容,戴一付近视眼镜,看上去象大学里的教授,想仔细了,把秘书朱剑虹叫进来吩咐了几句,朱剑虹是个外省人,三十出头,看着成熟沉稳,只见他小声的问道:“杨书记,要不要和省委办公室说一下。” 杨胜利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小朱,我们吃过午饭就走,天州那边也先不要通知。” 第66节 下午四点多钟,接到杨胜利来了天州的报告,地委书记周兴国有些恼火,这个方宁君,这么大的事也不早说,偏偏快下班了,人家都住进军分区招待所了,才来说事,这不是明摆着让他和刘希才难堪吗?拉着刘希才并车,急急忙忙的往军分区招待所赶。 “杨书记,实在对不起,您看您下来,我们这、、、、”周兴国望着杨胜利,内疚地说道。 杨胜利摆摆手,微笑着说道:“小周,老刘,你们坐,坐嘛,这事你们也不要埋怨宁君,他顶多比你们早知道几分钟而已。” 方宁君笑道:“两位领导,杨书记向来喜欢搞突然袭击,住进军分区招待所后,才给我打的电话,我可是立刻就报告了两位哟。” 周兴国小心的说道:“杨书记,天州条件有限,我们招待不周,还请杨书记您多多原谅。” “小周,见外了吧,天州我可比你熟,什么条件不条件的,”杨胜利转向刘希才,笑着问道,“老刘,这阵子日子有些难过吧?” 刘希才也不装腔,苦笑着说道:“杨书记,青岭的一大帮老家伙,天天堵在我的办公室里,我那里都成了旅馆了,这不,估计现在我还进不了自己的办公室。” “呵呵,理解理解,你老刘毕竟是青岭出来的嘛,”杨胜利顿了顿,慢悠悠的说道,“小周,老刘,请你们提个建议,那个,那个金恩华的案子怎么办?” 周兴国和刘希才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半晌没敢开口说话,现在这个时候来问我们,什么意思?早干嘛去了,你把我们当摆设,我们还真不能乱说话。 杨胜利笑道:“怎么,两位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事、、、、杨书记,我是这样想的,”周兴国为难的说道,“我们天州地委,坚决支持和配合省纪委的工作,我们没有意见。” 刘希才也跟着说道:“我同意周书记的意见。” 这两个明哲保身的滑头家伙,杨胜利心里骂道,你们两个不就是成心想看笑话么,果然象方宁君说的,两只不折不扣的狐狸,金恩华的案子成了,他们也没什么损失,这案子成不了,正好给他们一个暗中反击的理由。 于是乎,上下级之间又不着边际的闲聊起来。 “呵呵,两位,请回吧。”杨胜利说道,“你们几个该干嘛就干嘛,我不用你们陪着,我声明一下,这次下来呢不是正事,一是看望方老爷子,好久不见了,挺想念他老人家的,二呢,明天我单独去青岭一下,瞧瞧我那不成器的外甥去,这小子那,三天不敲打,准会拆屋倒墙。” 周兴国向方宁君嘱咐了几句,无非是好好招待杨书记之类的话,和刘希才出了军分区招待所,两个人并肩坐在行驶着的车上,都是老人精了,心里一动,突然偏头看着对方,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好,青岭肯定出事了。” 两人赶紧回到办公室,刘希才拎起电话拨了出去,“喂,柳慧如同志吗?我是刘希才,我想问一下,你们青岭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柳慧如在电话里笑道:“你好刘专员,你有什么指示?你的话我不明白,是不是地委和行署希望我们青岭出事呀?” 这个捉摸不透的女人,刘希才拿着话筒和周兴国一阵苦笑,自从出了金恩华那档子事,青岭县委把地委当成了靶子,几乎断了经常的联糸,青岭那边有什么事,一时还真的不清楚,这些天青岭的老家伙么,无所不用其极,什么招都往他那里招呼,搞得他焦头烂额,吃饭不香睡觉不稳。 周兴国拿过电话,尽量心平气和的说道:“柳慧如同志,有什么事请快告诉我们,现在还来得及,我们两级同心协力嘛,省委付书记兼省纪委书记杨胜利同志,刚才已经到了天州,他说明天要去你们青岭,你们要抓紧时间准备好接待工作,在这个非常时刻,为了青岭的大局,也为了金恩华同志,希望你们青岭千万别出什么意外之事。” 电话里,柳慧如淡淡的说道:“哦,谢谢周书记和刘专员对青岭的关心,我们一定做好接待杨付书记的准备工作,其实么,我们知道杨付书记肯定要来,因为,因为他的宝贝外甥,失踪快五天了。” 周兴国和刘希才惊得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 163 没有要求的谈判 也是活该苏琪伟倒霉。自从那天晚上被金恩华的小蜜蜂们蛰了一脸后,他老实了几天就耐不住了,柳慧如身边有一个女警察当秘书,整天形影不离的,看来一时半会下不了手,他很快就把目光转向了身边天天看得到的林小芳,这林小芳模样俊俏,今年只有二十五,丈夫在部队服役,一个三岁的女孩交给公公婆婆带着,你有情我有意,两人很快就勾搭上了,林小芳索性专门调了班,每个晚上都在招待所三楼苏琪伟的房间里过夜,招待所长大老郭开只眼闭只眼,反而嘱咐大家不要乱说,两人明铺暗盖的过起了夫妻般的生活,苏琪伟也知道该小心一点,除了把自己的房间当作战场,一般哪儿也不敢去,这里门一关,谁也不敢随便去打扰。 可是这几天忽然来了事,招待所的供水糸统莫名其妙的坏了,招待所是接待领导和重要来客的,这可不是小事,县政府机关后勤科天天来几个人检修,跑上跑下的,煞是热闹,还二十四小时不停的忙乎,苏琪伟好不容易憋了二天,到了星期四下午,实在熬不住了,也不管上班不上班,一个人悄悄的溜出县委大院,林小芳的家他是知道的,就她一个人在家,进了房门就宽衣解带,二话不说直奔主题,正待挺入之时,忽地闯进来几个蒙面人,手拿照相机大拍一通,两个人一丝不挂模样狼狈,拍完后还不依不饶,拿来纸笔,逼着他和林小芳“坦白交待”签字画押,苏琪伟吓得脸后全无,哪敢有半个不字,完了以为没事了,来人却把两人分装进麻袋,苏琪伟这时候才想到高喊救命,却不料换来一阵拳打脚踢,这以后的事,他苏琪伟就暂时的不知道了。 苏琪伟不知道,他的亲娘舅知道,杨胜利在天州住了一个晚上,天一亮就往青岭奔,也没让方宁君陪,那边周兴国和刘希才了解了事情经过后,煞有介事的下了几道命令,不让陪着还巴不得呢。 到了青岭,柳慧如和宋传宾出面接待,在县委招待所苏琪伟住的房间里,两个人一脸的沉痛表情,还真不像装出来的,一连串的深刻检讨,更是非常的声情并茂,杨胜利当然不能生气发火,更是无法发火,自己的外甥本就是不靠谱的人,出事是迟早的事,说一千道一万,当务之急还得先把人弄出来不是? “慧如啊,不怪你们,”杨胜利招呼柳慧如和宋传宾坐下,中肯的说道,“这小子的事,我会找他算帐的,现在,现在有什么新消息吗?” 柳慧如说道:“杨书记,刚才公安局局长陈子尧报告,他们收到了一封给您的信,没有落款,信是直接扔到公安局传达室的。” “哦,信呢?” 宋传宾起来走几步,恭敬地把信递过去,“杨书记,我们没有拆看信的内容。” “嗯,谢谢。”杨胜利接过信,拆开一看,马上又递给柳慧如,“慧如,你们也看看吧。” 信上只有几行字,字迹了草,但意思足够清晰: “杨胜利:得罪了,到了青岭别乱跑,就待在你混蛋外甥的房间里,我们很快就会联糸你的,哈哈,知名不具。” 柳慧如忙问道:“杨书记,您看怎么办?” 杨胜利微微一笑道:“没什么,我正好休息一下,慧如,你们忙工作去吧,有事我再找你们。” 柳慧如和宋传宾出了房间,当然不敢随便回去,和门口杨胜利的秘书朱剑虹打个招呼,两个人到了三楼服务台,恰好方文正拿着一个包裹,和陈子尧匆匆的上楼来。 “柳书记,这是我刚刚收到的邮寄包裹,给杨书记的。”方文正低声的说道。 柳慧如瞟了一眼,“哦,检查过没有?” 陈子尧点头道:“柳书记放心,我初步查过了,应该没问题。” “文正,快给杨书记送过去。”柳慧如手一挥,严厉的盯着陈子尧,“陈局长,我把杨书记交给你了,要是出了问题,我拿你是问。” 方文正进了杨胜利的房间,“你好,杨叔叔,这是刚收到的。” 杨胜利接过包裹没急着拆看,放到茶几上,招呼方文正坐下,“文正,在青岭工作很累吧?” “还好,尽力而为吧。”方文正欠身说道。 “文正,你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你认为柳慧如和此事有关糸吗?”杨胜利盯着方文正问道。 方文正想了想,沉吟着说道:“杨叔叔,我觉得这件事和柳慧如应该关系不大,当年在天州的事,你应该也有所耳闻,琪伟来青岭后,单独去找过柳慧如,结果被蜜蜂蛰了一脸,我算比较了解她吧,她对付琪伟,从来是直来直去的,她要发起飚来,我老叔都要让其三分,再说,她毕竟在你手下工作过,对你还是很尊敬的,以她的理智和手腕,不至于干出这种极其冒险的事情。” “嗯,继续说下去。” “至于琪伟现在这件事,对方的目的很明显,我认为他们不会轻易伤害琪伟,因为他们就是冲着金恩华去的,算是投鼠忌器吧。” 杨胜利微微点了下头,“嗯,那个金恩华,真的那么重要?” 方文正苦笑着说道:“是的,杨叔叔,现在一个金恩华,就让他们倾巢出动,动一发而牵千钧,几乎就是同仇敌忾的场面啊。” “如果,如果我们不按照他们的要求做呢?” “杨叔叔,何必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救琪伟要紧,老爷子也说,来日方长,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杨胜利点着头,没有心情多说,打发方文正出去,也懒得拆开那包裹,他以前也收到过类似的东西,无非是这个不成器的小子干坏事留下的证据,唉,今天终于有人以此来要挟了。 电话铃终于响了。 “哈哈,杨胜利杨书记吗?” “是的,请问你是谁?” “杨书记你好,感谢你百忙之中来到我们青岭,我代表青岭广大人民群众,热情欢迎你的到来。” “请问你是谁?” “杨书记,我是谁并不重要,你杨书记要问,那就回答你好了,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代表青岭一百万老百姓和你说话,哈哈。” “是吗,好大的口气。” “杨书记,和你这样的大人物打交道,我口气不大一点,镇不住那,当然,这是极其冒险的,但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我劝你不要企图使用技术手段找我们,因为恰巧我们懂一点那玩艺儿,我们很安全,因为我们和苏县长在一起。” “能让我和苏琪伟说几句话吗?” “不行。” “那我怎么相信你们呢?” “哈哈,尊敬的杨书记,你没有选择的自由,你必须相信我们,因为就信任这个问题来说,我们比你们更让人感到靠得住。” “、、、、好吧,说说你们的要求。” “尊敬的杨书记,你说这话就显得见外了,我们怎么能向你杨书记提要求呢?哈哈,这个要求很简单,这个要求你心里很明白,这个要求很光明正大,所以,我们不会说出这个要求,以你杨书记的智慧,在省城接到消息的那一刻起,你就知道我们的要求,你认为,用得着我们说出那个要求吗?” “哦,假如我说,我无法满足你们的要求呢?” “哈哈,假如?哈哈,杨书记,看来你这个人有点弱智呀,你是怎么当上大官的,莫非真象人们传说的,你是靠给方老爷子倒尿壶当上的,哈哈,既然你说出了假如,那我们不妨来试试,只要你有种挂断这个电话,我就当你说的假如正式成立了,怎么样?” “、、、、你们,你们总得说说,你们究竟要我为你们做什么?” “呵呵,你杨书记好没趣,我们就是想跟苏县长亲近亲近,苏县长是有名的好官,我们为了感谢他为天州人民作出的巨大贡献,请他好好在我们这里休息几天,怕你和他母亲老人家不放心,故而电话通知于你,杨书记,用不着我们通知苏县长的老娘吧?麻烦你转告她老人家,苏县长在我们这里挺好的,吃得香睡得香,还有一个军人老婆在身边陪着呢。” “、、、、好吧,我决定了,我答应你们的要求。” “杨书记果然爽快,唉,看来我们白印了那么一大堆宣传材料了,其实,苏县长这样的好官,本来就不需要大张其鼓的到处宣扬嘛,杨书记,我有个建议,象苏县长这样的好官,应该大力的提拨重用,青岭庙小,怎能供下大菩萨,哈哈,小建议小建议啊,杨书记你意下如何?” “嗯,组织上会慎重考虑的。” “杨书记,非常感谢你对苏县长的关怀和信任,我们代表苏县长,谢谢你了。” “我可以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做,但是,你们什么时候放了苏县长?” “杨书记,我们再次重申,我们对你没有任何的要求,甚至不需要你付一分的工钱,尽管苏县长象猪一样每天吃得很多,唉,谁让他是我们的父母官呢,理所当然的事嘛,所以,我们心甘情愿,最穷不能穷了父母官那,我们不提任何的要求,坚决不提。” “、、、、” “杨书记,请你放心,我们和苏县长商量好了,等他体察完民情,一定会尽快赶回去的,呵呵,苏县长说了,他有点怕你老人家骂他,所以,你什么时候回省城,苏县长就什么时候回来了,哈哈哈哈。”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们的诚意。” “呵呵,杨书记,你真是个明白人那,看来改革开放,把你的思想也开放了,以前我们相信你们,现在呢,你们先相信我们,然后我们再相信你们。” “、、、、” “亲爱的杨书记,你工作繁忙,恐怕又要马不停蹄的去天州了,哈哈,我就不打扰你了,再见,祝你一路走好,再见啊。” 半个小时以后,杨胜利沉着脸走出青岭县县委招待所,理也不理柳慧如一行人,坐上轿车绝尘而去。 165 女人多了麻烦哟(上) “金书记,今天钓了几条鱼啊。” “嘿,不多不多,七八条嘞。” “哎,金乡长,几时给你官复原职呀。” “嗨,早着哩早着哩,” “小金啊,钓鱼好功心(认真)哦,夜饭出(吃)了伐?” “呵呵,黄叔,你老人家做的馒头,怎的眼眼度(象眼大)了呢?小心人家告你偷工减料哟。” “金书记,钩鱼转(回)来噢?屋里头(面)坐几毫起(坐一坐)?” “月更嫂子,发(不)啦发(不)啦,嘿嘿,月更哥发(不)在屋(家)里,谁敢呢?” “、、、、” 夕阳西下,四月的月河街披着黄昏的薄雾,早过了晚饭的时候,金恩华扛着渔杆,提着鱼篓,慢悠悠的走在石板街路上,嘴里胡乱的哼着前不久刚从小五那里学来的台湾校园歌曲: “洁白的雪花飞满天 第67节 白雪覆盖我的校园 漫步走在这小路上 脚印留下了一串串 洁白的雪花飞满天 白雪覆盖我的校园 漫步走在这小路上 脚印留下了一串串 有的直有的弯 有的深有的浅 朋友啊想想看 道路该怎样走 洁白如雪的大地上 该怎样留下 留下脚印一串串……” “小金,回来啦?吃饭了没有?”站在弄堂口的肖阿姨笑着关怀道,接过鱼篓瞧了瞧,“哟,又钓了不少,还都是鲫鱼哩。” “肖阿姨,咱钓鱼功夫高着呢,想钓啥鱼就来啥鱼,明天就煲鲫鱼烫喝嘞。”金恩华搀着肖阿姨的手,开心的笑道,“咱决定了,从今以后,哪都不去啥也不干,一辈子钓鱼为生喽。” “要得要得,这理想够纯洁,”肖阿姨笑道,慈祥的目光洒落在金恩华身上,“快去吧,家里来客人啦。” “咦,是么?太阳又打西边上山啦。”金恩华奇道,进了院子瞅瞅没人,放下渔杆,进了堂屋喝口水,楼上传来女人的说话声,金华一怔,好像还不止一个哩,嘻嘻哈哈的,挺热闹嘛。 踏着楼梯上了二楼,推开兰姐的闺门,金恩华又给怔住了,肖兰辉和孙玉霞还有二丫头都坐在床上,头碰头的,热烈的讨论着什么,见到他站在门口,马上收住话头,三张红通通的靓脸齐刷刷的瞧向他,充满了不怀好意和同仇敌忾,立时让他有了不妙的感觉。 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女人能抵一丘田的蛤蟆,不妙不妙,三十六计走为上,惹不起了赶紧闪人,“呵呵,三位女同志,打扰了打扰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金恩华脸色一变,讨好的边说边退,准备夺门而出溜之大吉。 不巧,身体碰到了两个突出的肉点上,触电似的给弹了回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妈的,臭娘们高佻的娇躯堵住了小小的房门,那两个突出的山头正直直对着他,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俏脸端着凤眼瞪着,唉,认命吧,钓鱼容易,撼玉山难哟。 “嘿嘿,领导们都来啦,欢迎,欢迎啊。”金恩华坐到唯一的一张椅子上,掏出香烟准备点火。 柳慧如喝道:“不许抽烟。” 金恩华举举没有点燃的香烟,讪讪一笑,“柳书记说得对,吸烟有害健康嘛。” 四个女人都在瞪着他,似笑非笑的,金恩华心说要糟,女人多了麻烦哟,女人人勾结起来更是杯具,一个女人能搅混一潭碧水,二个女人能让河流风生水起,四个女人,四个熟女团结一心,那简直是翻江倒海波涛汹涌啊,当老公其实和当领导一个道理,千万别让娘们搞到一块,那不是架空自己么,轻则处处受制,重则夺权纂位,教训深刻,失误啊失误。 嘿嘿,以静制动,伺机反击,集中优势兵力,无情镇压,各个击破,女人么,其实都是弱者,明月自古向太阳,女人就得从男人,他妈的,还想象江青一样,爬到老子头上作威作福,哼,没门。 “呵呵,四位女领导,男女授受不亲,握手就免了,不知深夜光临有何指教,小民一定洗耳恭听,坚决执行。”金恩华双腿习惯性的一盘,在椅子坐定,靠着椅背,半眯着眼睛笑道,“小民不才,向来遵纪守法,热爱祖国,嘿嘿,朋友来了好烟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咱有猎枪招待。” 二丫头忽然喝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靠,”金恩华奇道,“你们这难道又是纪委办案,来点新鲜的好么?” 肖兰辉一如继往的微笑,“对,我们这算是纪委特别小组,纪委书记孙玉霞孙姐在此,有啥疑问你可以当场问她。” 金恩华笑吟吟的说道:“敬爱的孙书记,孙姐,在座者你算得上忠厚长者喽,漂亮又朴实,我向来对你尊敬有加,你不会滥用职权私设公堂,对我来个公报私仇吧?” 孙玉霞脸一红,马上又端起脸说道:“小金同志,少数服从多数,我当领导的,也要遵循民主集中制嘛,听说你的问题很严重,说说嘛,本小组会考虑对你宽大处理的。” 金恩华合手作揖,无奈的央求道:“各位领导,我还没吃晚饭那,可否容我饭后再一一交待,本嫌疑人保证从实招来,不留半点秘密。” 四个女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目光落在柳慧如身上,柳慧如冷着脸道,“一顿饭饿不死人,此要求不予批准,继续交代你的问题。” “我的天,你们比杨胜利施江南还狠那,我抗议,坚决抗议你们这种不人道的做法。”金恩华举手叫道。 肖兰辉犹豫一下,毕竟有些心疼,“慧如姐,要不,要不让他边吃饭边交代?” “兰妹,此人诡计多端,坏蛋透顶,千万不可心慈手软哦。”柳慧如抱着双手笑道。 二丫头忍着笑说道:“金恩华,你的抗议被驳回,继续交代吧。” “唉,虎落平阳被犬欺,英雄落难女人欺,罢罢罢,”金恩华故作无奈的叹息一声,沉痛的说道,“马有失蹄时,人有落难时,面对着敌人的屠刀,本革命者暂且收起宁死不屈的决心,勉为其难的做一回甫志高王连举,竹筒倒豆子,彻底的向组织坦白交代我的罪行。” 166 女人多了麻烦哟(下) “各位领导请听好,想当年小子有难落荒逃,月河乡里地方小,山高河长算xiaoyao,无奈小子人帅心好脸俊俏,引得某位美女倾心竟折腰,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无奈上了独木桥,花前月下订盟约,此生从此不烦恼,若问此女她是谁?、、、、” “恩华,你,你说什么那?”肖兰辉红着脸羞道。 金恩华朝柳慧如笑道:“既然你们勾结一起,肯定是互相交代互通有无了吧,呵呵,下面我知无不言,继续交代了。”清清嗓子,继续念道: “周边三尺有寒气,远离八丈莫是非,他年有幸下青岭,我花开来百花杀,豪言壮语犹在耳,此身已作他人妇,百里青岭,洪水滔滔,孤楼独危,相依为命,看浪漫主义,尽在此间,小子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入了虎穴,得了虎子,杀得她丢盔弃甲,落荒而逃、、、、” 在窃窃私笑声中,柳慧如竖眉立眼,走过来狠狠的在金恩华手上拧了一把,娇声说道:“小混蛋,还不住嘴。” 金恩华揉了揉被拧的手,呵呵笑道:“各位领导,要不要在下继续交代?” 孙玉霞和二丫头羞得满脸通红,连忙摇手道:“别说了,别说了。” 肖兰辉fengqing万种的笑道:“这位同学,厚此薄彼可不好哟。” 金恩华朝柳慧如眨着眼睛问道:“你说呢,领导?” 柳慧如看看孙玉霞和二丫头两人,噗地一笑,“继续老实交代。” “遵命啦。”金恩华靠在椅子上变了个姿势,翘起二郎腿笑道,“有个丫头她最怪,排行lao二胆子大,老子请她来出山,却被荒草干柴把身缠,呵呵,英雄岂能难过关,有道是,烈火熊熊滚滚来,千军万马也枉然,革命工作埋头干,夜里加班搞生产,青岭大坝摆战场,老王家里诉衷肠、、、、” “臭小子,求你别说了嘛。”二丫头即使最泼辣爽快,被金恩华这么歌颂,脸上也挂不住了。 肖兰辉始终笑吟吟的,柳慧如仿佛也饶有兴致,两个人瞟了孙玉霞一眼,一个劲的催着金恩华快说。 “俗话说得好,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宣传部精神文明搞得好,孙姐的工作实在刮刮叫,怎无奈一手ying来一手ruan,革命事业难前进,农委主任风格高,主动上门重担挑,拨开乌云见日月,物质文明有保障,任凭它危情严重,我自梁上岿然不动,一声弟弟把衣tuo,二声弟弟已酥骨,两个文明相结合,试看天下谁能敌、、、、” “小金,你,你羞死人了、、、、”孙玉霞嗔道,把身体藏到了肖兰辉的身后。 四个女人扭在床上笑倒一块,金恩华得意的点上香烟,吸了几口,不屑的笑道:“好了好了,你们都知道了,以后就自己看着办吧,做我的女人么,就这样,整天粘在一起是不可能的,救救急解解难还是可以的,tama的,官场上的女人,看着一个个都端庄非凡,其实都如虎似狼、、、、” “揍他。”二丫头一声高呼,八方拳动,风涌而至,金恩华大叫救命,立刻陷入了女人们的汪洋大海之中,金恩华逃无可逃,战无可战,无奈的迎接了疯狂的暴风骤雨、、、、。 二丫头揪着金恩华的耳朵喝问道:“快说,诸葛谨那个老chunv是怎么回事?” 另外三个女人也齐声喝道:“快说。” 金恩华松了口气,“你们原来说的是她呀,放心,不是我干的。” 二丫头问道:“谁干的?” “你们说说,大丈夫男子汉,我干了还不会承认吗?”金恩华在地板上坐起来,靠在写字台上,喘着气委屈的说道,“我冤枉那,谁干的,还用我说吗?” “是常宝那混小子?”孙玉霞问道。 金恩华点点头,“唉,被一群女人欺负,我,我晦气啊,明天钓鱼肯定白手(空手)回家喽。” 柳慧如说道:“我说么,诸葛谨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停薪留职了,还是孙姐厉害,当过赤脚医生,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身体异常,恩华,这办法是你想的吧?” “唉,我也是没办法呀。”金恩华叹气说道,“当初是我好心让常宝送她回家,没想到几趟下来就出事了,老chunv精明着那,有了孩子再来找我,我怎么办?常叔叔要是知道,真的是要大反山东了,那个新闻力度,肯定比我金恩华进纪委还大,再说,老chunv也不容易,深明大义,只要孩子不求结婚,你们都是过来人,你们想想,常宝又是我好兄弟,我能不帮忙吗?” 同情心战胜了好奇心,孙玉霞感叹道:“诸葛谨无兄弟姐妹,恩华,这个忙你帮得好,我举双手赞成。” 柳慧如也点头道:“恩华,以后怎么办,她躲在家里,出了事谁管?” “放心吧,诸位,常宝一个礼拜去一次,李红年的老婆是学妇科的,常宝二个礼拜带她去检查一次,以后孩子生下来,就说是领养的或者捡来的,办个手续不就成了吗?” 肖兰辉若有所思,微笑道:“恩华,你设计得很巧妙哦。” 金恩华瞪着眼睛看看四个女人,闭上眼睛长叹一声:“唉,我算是白混了,连常宝都不如,tama的,老天爷不公平哟,常宝一枪一个准,我有四个女人,却光打雷不下雨,光吃米不下蛋,还合伙来欺负我,tama的,老子的伟大发明倒让常宝那家伙先享用了,老子明天不钓鱼了,去大街上抓老chunv去。” 四个女人无奈地笑着,柳慧如说道:“好了,好了,快起来吃饭吧。” “不吃不吃,饿死了拉倒。”金恩华赖在地上不起来。 肖兰辉起身道:“我去热一下饭菜。”孙玉霞说:“我去帮帮忙。” 金恩华瞪了二丫头一眼:“楞着干吗?快去拿酒来。” 二丫头不敢顶嘴了,应了声赶快跟着肖兰辉孙玉霞鱼贯而出。 柳慧如蹲下来,柔声说道:“老公,对不起啊,我扶你起来。” 哼了一声,又乘机在柳慧如身上捞足便宜,才在她搀扶下慢悠悠的起身。 金恩华躺在床上,四肢成大字型,闭上眼睛享受着柳慧如的anmo,“老婆,你今天过来,一定还有什么别的事吧?” “老公英明。”柳慧如讨好的说道,双手在金恩华身上更加的灵动,“苏琪伟走了,县长的位置还空着,地委组织部建议宋传宾和陈石宇为代县长的人选,你说我选谁啊?” “哼,一桃杀二李,毒哟。”金恩华哼道。 柳慧如点头说道:“大家都不容易,一个快到点上,一个是末班车,又都是自己人,难那,快二十天了,夜长梦多啊,我去请教老王头和叶文彬,他们都说,若想解决此事,非得小金出马不可,所以,好老公,你快帮帮我嘛。” 167 谁来当县长 让谁当县长?关自己屁事,可臭娘们交待的任务还不得不去完成,一想到昨晚被关在门外晾起来的情景,金恩华觉得非同小可,食色性也,这人生第二等大事,岂能不加重视,难怪老人家说人多力量大,被众多美女关在门外的悲剧决不能重演啊,起了床草草洗刷一番,赶紧奔县城吧,岂有此理哟,人家当县长,自己做红娘拉皮条,这算哪门子事,你们风风光光,老子我却扛着鱼杆在河塘边晃荡,不公平啊,害得自己晚上都革不了命。 先去找宋传宾,还是去找陈石宇,这是个严重的问题,想来想去,就到了县委大院,门卫大叔推开老花镜乐呵道:“小金主任,上班那?”金恩华应道:“大叔,咱现在是来要饭呢。”“呵呵,你小金主任要饭,大伙可都得要饭了。”金恩华扔过去一支大前门香烟:“大叔,你就只能说好话?”“这年头,好话有人听呗。”金恩华乐道:“嘿嘿,大叔,你真会说话,你要减个二十岁,至少能当个乡长局长的官哩。” 还是去找宋传宾,党群付书记,第三把手,嘿嘿,咱再来个投其所好先入为主,老狐狸,不好抓哩,“宋书记,近来可好?” “小金,稀客哟,坐坐。”宋传宾笑道,“小金啊,你小子也不来县城,几天不见,怪想的。” 金恩华坐下,拿出香烟示意一下,宋传宾摆摆手表示不抽,金恩华掏出一根自个点上,美滋滋的吸了几口,向空中吐出一连串的烟圈,“宋书记,你老帮了我不少忙,这次我小金大难不死,全靠大伙帮忙,今天特意来谢谢你了。” “见外了吧,小金,你这是什么意思?”宋传宾微微笑道。 大家在针对方家渗透的时候,团结得没话说,等到平常当中,隔阂还是有的,毕竟是因为外力因素走到一起,铁板一块是不可能的,互相的了解难以知根知底,何况宋传宾是有抱负的人,有想法难免有理智短路的时候,这些日子为当不当县长的事情所困扰,以钱坤为首的一班手下竭力支持,毕竟是五十一岁的人了,名副其实的末班车,人生道路上正式跨上正处级的最后一个机会,按党的干部任职年龄的规定和年轻化的趋势,想爬到县委书记的位置上是没有指望了,这县长的位置不去坐坐太过可惜,当年因为老王头那些老家伙的原因,没能抢得过叶文彬,现在和陈石宇来个二选一,无论哪方面自己都强上几档,资历不用说了,人脉上陈石宇就是个“光棍汉”,连十三不靠叶文彬都不如,何况一年多来,自己对陈石宇算是有提携之恩,如果稍稍暗示一下,陈石宇自为知难而退,小金这小子是陈石宇最要好的朋友,今天难得一见,何不通过他传递传递信息? 正想着,金恩华递过来一张纸,放到他面前,“这是什么?”宋传宾拿起一看,有些意外的说道,“小金,你要辞职,你开什么玩笑?” “宋书记,我是认真的,”金恩华坐回到沙发上,认真的说道,“柳书记说让我交给你,所以我就找你来了,请宋书记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哦,等等,小金,柳书记怎么说?你们现在可是、、、、”宋传宾有些不相信,意味深长的说道,“你小金大好年华,现在虽受一点挫折,也不能自暴自弃嘛。” “柳书记也不同意我辞职,所以把我打发到你这里来了。”金恩华苦笑着说道,“宋书记,我和柳书记的关系是很铁,当初月河乡的肖兰辉离开方家的时候,我看她无依无靠,就认她做了姐姐,没想到通过这层关系,让柳书记放过了我,我也算帮了她不少忙,但她一个女流之辈,又背着背叛方家的恶名,自己的前途不知在哪里,我以后还能靠她来庇护吗?” 宋传宾点点头,“小金,你说的有些道理,可用不着这么极端吧,我们大家也是你的朋友,即使柳书记调走了,你也是还有机会的嘛。” “谢谢宋书记,”金恩华微微一笑道,“但是,宋书记你是过来人,你认为以我这种情况,身上背着事出有因查无实据的结论,最好的结果会是什么样的?你宋书记敢用我,如果调来新的领导,他们敢吗?” “嗯,除非、、、、,”宋传宾又点着头说道,“小金,那你准备去干什么?” 第68节 金恩华说道:“宋书记,你是了解我的,以我的能力和性格,进入仕途是不合格的,我也算有自知之明,从来没打算长期在这方面发展,被王新华他们逼着才走了这条道的,现在国家强调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我想出去闯一闯,这段时间闲着没事,我和大学的同学联糸了一下,有几个下海了,在深圳特区干得不错,邀请我过去看看,我也觉得当官太累,天天你防我攻,斗来斗去的,不如辞职下海,挣点钱过自己的小日子自由啊。” 宋传宾嗯道:“小金,好想法,但是,你的事我作不了主,也不敢作主啊,你是为青岭的团结和稳定做了大贡献的,青岭不能对不起你。” 金恩华笑道:“宋书记,你可千万别高抬我,我这个人容易犯晕,一犯晕就容易干傻事犯错误。” “呵呵,客观评价嘛,”宋传宾笑道,“你小金也别跟我装,青岭县委大院里的事,你敢说你不知道?” 金恩华跟着笑道:“怎么会不知道,你老人家终于修成正果马上高升了,可喜可贺么,我跟宋书记你关系不错,以后吃亏总不会吧?” 宋传宾微笑着问:“你小金也支持我当这个县长?” “当然支持,我还是县人民代表嘛,我也有一票的。”金恩华说道。 “那陈石宇呢?” “实不相瞒,也支持,他是我的好朋友嘛。” “哦,脚踩两只船,那你还怎么投票?” “对你们两位给予口头支持,但投弃权票。” “好一个小金,果然讲义气。” “你们两个争位子,恐怕老王头和柳书记他们,都会和我一样,但最终必定是你顺理成章的当选。” 宋传宾笑道:“小金,别藏着掖着了,今天你不说个痛快,我不会让你走的。” 金恩华耸耸两肩,认真的说道:“有人搞个二选一,企图让两个谦谦君子来个窝里斗,实在是幼稚之极,这种别有用心的民主,不提也罢,你宋书记和陈石宇岂能上这个当。” “嗯,”宋传宾点头说道,“这是大方向,我们不会偏道。” “宋书记,你老人家五十一了吧,呵呵,当个县长五年,估计基本上封顶了,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是你的归宿,也就是正处级,不当县长,下一届换届选举后也是去人大和政协,也是正处级,但是,你要是主动让贤,以陈石宇四十五岁的年纪,当了县长以后还可能更进一步,那都是你高风亮节的结果,他得感激你一辈子,你此次不让,他的希望也就差不多了,而且,你们虽然只差六岁,其实是两代人啊,象我就在心目中把你列入老王头那一辈的,你一个前辈和后辈争官,好象不但掉了身价,而且也不符合新时期的潮流吧,听说,省委组织部有一个原则性要求,要求新提拨的县级一二把手,年龄上最好不超过五十岁。” 宋传宾听着,不禁喃喃自语道:“小金,你是说我为老不尊嘛。” “宋书记,还有一个情况,方家是不会停止对青岭的关注的,你一旦成了县长,无疑你的压力最大,因为你是咱们青岭反对方家的领袖之一,他们肯定时时刻刻的想着对付你,到那时老王头他们虽然支持你但毕竟会有所保留,而陈石宇稍有不同,他和叶县长差不多,基本上也算是个十三不靠,你完全可以站在超然的地方,攻防有序进退自如,你可以出手反击方家,方家面对你却无从下手。” 宋传宾陷入了沉思中,金恩华这小子的话不得不重视啊,别看他现在被活活的晾着,却代表了老王头他们的心声,或许还有柳慧如孙玉霞她们的意思,这小子自称是一枚“棋子”,其实是一条不折不扣的线,一边连着老王头叶文彬他们,另一边连着柳慧如孙玉霞和陈石宇他们,自己这边也和他密不可分呢,钱坤吴阳哪个不是和他来往密切? 金恩华站起来,打断了宋传宾的思绪,“宋书记,我不打扰你了,我先告辞。” “哦,等等。”宋传宾看了看金恩华,抬手扬着他的辞职报告,微微一笑道,“小金,如果我当县长,我马上让你去深圳,如果我不当县长,你休想辞职不干。” “嘿嘿,宋书记,你可别对我以势压人,嘿嘿,告辞告辞。”金恩华边笑着边转身就走,老狐狸,谁真想去深圳了?我去了我的女人怎么办,呵呵,我就是要逼你主动让贤呢。 出得门来往院子的对面走,到了陈石宇的办公室,那就能随便些了,也懒得开口,用脚踢上门,躺到沙发上,腿翘得高高的,嘿嘿的笑着。 陈石宇见怪不怪,走过来推开金恩华双腿后坐下,笑着说道:“你小子,领导不象领导,百姓不象百姓,什么意思,也不注意注意自己的形象。” “呸,我还有什么形象?我的形象都丢在天州了,”金恩华懒洋洋的说道,“都说我金恩华的运气好,简直是天大的冤枉那,你老陈两年之间,从农村下放归来,好事连连,又是平反落实政策,又是官复原职,还平步青运,仿佛一夜之间,从付科级升到现在的付处级,现在又要从常务付县长升到县长,他妈的,我怎么就没有你老陈的狗屎运呢,唉,人比人气死人哟,还被活活的晾着,这日子没法过了。” “呵呵,你小子是不是寻我的开心那?”陈石宇在金恩华的腿上拍了几下,拿出香烟递过去。 金恩华也不客气,接过来叼在嘴上,享受了陈石宇的点火服务后,悠悠的问道:“老陈,收起你臭知识分子那套矜持,我跟你来个开门见山,县长的宝座想不想坐?” 陈石宇微笑道:“都到这份上了,不想就是假的,可我心里没底哟。” “嘿嘿,那就好办了。”金恩华笑道,“这次你必须听我的。” “好,你说。” 金恩华说道:“你老陈现在要做的,就是去拜访宋传宾和柳书记,还有老王头和叶文彬他们,尤其是宋传宾那里,反正名曰汇报工作,至于汇报什么怎么汇报,那就是你自个的事了。” 陈石宇眼睛一亮,“小金,这么说有戏?” “老陈,我几时在大事上开过玩笑?这叫乘热打铁,过了这个村就没了那个店,放下臭架子,戴上假面具,呵呵,夜长梦多,夜长梦多啊。” “你小子,说话就是难听,”陈石宇笑道,“哎,事成之后,你要我怎么谢你?” “兄弟之间不用谢,”金恩华大大咧咧的说道,“我反正那样了,革命不要我,我也不革命,你老陈到时候下个命令,给批个老婆搞搞生产就行了,如果政策允许,批给我二个三个,我也决不嫌多的。” “去你的,你小子尽想美事,我当最大的官也没那个权。”陈石宇笑骂道。 金恩华盯着陈石宇,少有的正经,“老陈,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此次进步,当仁不让,听我的,现在就去。” 陈石宇点点头,站起身来,“那我不陪你了。” “嘿嘿,”金恩华闭上眼睛,嘟囔着说道,“他妈的,吹牛蒙人也是个吃力活呀,我为你们俩拉皮条,我容易么?今天非得在你县长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一觉不可、、、、。” 168 以身相许 中午,心情大悦的陈石宇欲请金恩华吃饭,金恩华哪敢接受,侃了几句溜出县委大院,又觉得自己大小也是个名人,在街上溜达闲逛可不好看,抄了小巷踱到医院门口,一想毛雅君还在住院,总还得再去探视一次,这女人对自己痴情呀,二年来基本上没给过好脸色,可人家还是痴心不改,见了自己也是性情大变,泼辣爽脆少了,温顺柔软多了,这次天州一行,更是坚贞不屈,不吐一字,这份情太深太重了。 咦,病房里没人了,床上也收拾得一干二净,看样子走人了,失望之余转身出了医院,却见毛雅君正站在医院门口,拿一双大眼睛痴盯着他。 “雅君姐,你看什么嘛?”金恩华被看得浑身不自在,讪讪的笑着。 “看你呗。”毛雅君的目光火辣辣的,金恩华见医院门口人多,拉着毛雅君的手就走,三脚两步到了小巷里头。 “雅君姐,你不住院了?”金恩华拿眼瞄瞄毛雅君,这身材,够勾魂夺魄的,看一眼精神为之一振。 “谁要你的关心,你管不着。”毛雅君没好气的嗔道。 金恩华涎着脸笑道:“雅君姐,你是为我而住院的,我当然得关心你了,我可是很有良心的,不行,我得检查检查你好了没有,嘿嘿,看看你真的好了没有?” 毛雅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真的么,你,你要检查,就让你检查好喽。” 金恩华凑过去,在毛雅君耳边轻轻笑道:‘雅君姐,我比那些臭医生更有本事,保证对你药到病除哦。’ 毛雅君心一荡身一颤,差点跌倒在金恩华怀里,金恩华拉着她在小巷小弄里穿梭,一个有意而为,一个心仪依旧,走起路来不觉轻快许多,毛雅君更象小姑娘似的,任凭金恩华拉着手的快走,不但不觉不妥,反而颇有幸福来临之前的喜悦和羞涩。 走到陈刚的房子门前,看看前后左右没人,金恩华掏出钥匙递给毛雅君,“雅君姐,你先进去,好久没住人了,收拾收拾,我去弄堂口买午饭去。” 吃了饭,金恩华靠在床上吸烟,毛雅君却忽然手足无措起来,垂头站在床前,扯着衣角红着脸,只拿眼眼偷偷的瞅着金恩华。 金恩华轻轻的一笑,“雅君姐,你是不是后悔啦?” “这,这倒不是,我是怕,怕你的兰姐,知道了会不高兴。”毛雅君忸怩着说道。 “兰姐你倒不用怕,她不是小心眼,”金恩华捏住毛雅君的小手,慢慢的摸着,“只是你跟了我,可不要后悔,因为,因为我不喜欢我的女人再和别人有啥瓜葛。” 毛雅君被金恩华拉着坐到了床上,低声说道:“我,我可不是乱来的女人。” “嘿嘿,雅君姐,你以后么,可以和我乱来,”金恩华逗笑着,两只手真的在毛雅君身上乱动起来,“嘿嘿,雅君姐,你姓毛,那个,那个是不是毛很多?” “你,你真的好坏,”毛雅君嗔道,早已发热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男人怀里靠。 “这叫做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呢,”金恩华抱着毛雅君的身体亲了亲,下面的小弟自觉的站了起来,“我想检查检查哩,可以吗?雅君姐。” 毛雅君望着面前心仪已久的人,身体的期待被熊熊点燃,“金,金书记,你要检查,就让你检查呗。” “金书记?雅君姐,你可真逗。”金恩华动作熟练的剥着毛雅君身上的衣服,在她身体每一寸裸露出来的地方,仔细的亲了过去,毛雅君哪经历过如此的爱抚,整个身体在热烫起来的同时,无力的软瘫在床上,粗重的呼吸夹杂着鼻音和身体微微的颤动,让金恩华很快的解除了自己。 “啊,真大、、、、真烫。”毛雅君迷眼微张,身体直往金恩华怀里钻,双手捏住了他的长枪。 “雅君姐,我宣布,你以后荣幸而有权使用它,呵呵,”金恩华用各种动作逗着毛雅君,“雅君姐,你的身材好性感哟,还有你那里水真多哟,呵呵,劳动人民培养出来的魔鬼身体,我身为老百姓,我可不客气了。” 毛雅君抛来鼓励的目光,娇羞的说道:“来嘛,我,我都快等了两年了呢。” 游戈在附近的长枪吱的一声,往里钻去,毛雅君眉头一皱,搂紧金恩华的脖子,咬咬牙说道:“金,金书记,来嘛,我不怕、、、、” 好东西啊,金恩华心里喜道,这么紧的东西,凝神发力,蛟龙入海,舒服得真想长啸一声。 不客气的金书记,做起了最擅长的工作,旷时持久的战争,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 毛雅君睁开眼睛的时候,金恩华正靠在床头抽烟,她甜美的脸上羞涩一笑,自觉的将娇躯奉送到他怀里,心满意足的赞道:“唉,好爽哟,我,我没白等两年。” “雅君姐,你也真棒,够味,尤其是你那腰部力量,催人奋进独具特色,”金恩华总结并表扬道,“呵呵,以后可要努力发扬光大,不过,咱们在床上搞革命抓生产的时候,就不要叫什么金书记了,叫名字就行。” “嗯,以后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喽,”毛雅君娇羞的说道,“不过,你可别不要我哦。” 金恩华说道:“那怎么会呢?雅君姐,其实我早就喜欢你的,可你以前是有家的人么,现在你自由了,再加上这一次天州之行,你真的感动了我,我无以为报,所以,我就决定,决定对你以身相许。” “我,我可以告诉肖主任吗?” “嗯,这是必须的,毕竟有个先来后到嘛,我说是被动,你说就主动了,我保证没事。” “对了,金、、、、恩华,我这次在天州,他们审问我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两个人举报你的材料,一个是工业局的许从青,一个是你的好朋友,李林扬。” “呵呵,他妈的,果然是他们。”金恩华咬牙切齿,脸上却挂着笑容。 169 台湾来客 李林扬的日子确实不好过,常委没当上,过去就过去了,谁也不会老挂在嘴上,改弦易辙转向方文正这边,叫做人各有志,那怕是条不归之路,生活总要继续,努力做好本职工作,别人也不会老是闲话他,可出卖朋友,这个青岭人自古以来最不道德的事,他竟然干了,虽然说是被方宁君向道林逼着干的,但要是传将出去,他李林扬真的就没有几个朋友了。 柳慧如的办公室里还坐着宋传宾和陈石宇,这两个人现在走得好近,宋传宾连代县长的位置都让给了陈石宇,关系可见一斑,李林扬走进去,规矩的一一招呼过去后,坐到了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程建国的身边。 柳慧如先是点点头,然后问道:“林扬同志,你也是老青岭了,知道青岭在海外有多少人吗?还有青岭在海外最有名气的是谁?” 统战部长岂能不知这些,李林扬说道:“柳书记,我们青岭在解放初期统计过,有七万多人旅居海外,遍布港澳台、东南亚和世界其他各地,现在看来,至少已发展到几十万之众,要说最有名气的,那就是原国民党将军金龙了。” “你简单介绍一下金龙先生的情况。”柳慧如淡淡的说道。 “金龙,又名金岭、金如风,一九零六年出生,籍贯青岭县月河乡,父亲金海运,是当地有名的地主兼资本家,曾拥有良田七千亩,工厂十个多,于一九四八年病故,金家五代单传,金龙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金龙十八岁入黄埔军校二期,参加过北伐战争,曾任国民党军营长团长师长军长等职,国民党军中将,抗战时任师长,率部在天州地区和日军作战过,被誉为当年蒋介石手下十八猛将之一,去台湾后出任过‘国防部’付部长,一九五五年弃军从政,一九六一年又弃政从商,家族企业遍布港澳台、东南亚和欧美,资产超过五亿美元,被誉为台湾十大富豪之一,在海外属于极具影响之人、、、、。” 宋传宾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了不起的大人物啊,金龙金龙,果然是一条龙。” 柳慧如微笑着说道:“同志们,改革开放,对我们青岭来说,怎样把那些暂居海外的青岭老乡请回来,是头等大事啊,这一点,我们以前做得不够,落后于兄弟县市了,林扬同志,你们统战部是负责这个工作的,回去以后要赶紧做好调查统计工作,按照党和国家的政策,千方百计的吸引海外同胞回乡,寻根拜祖,叶落归根,观光旅游,捐赠投资,我们统统欢迎。” “柳书记,统战部一定抓紧时间,落实你的指示。”李林扬恭敬的说道。 陈石宇笑道:“老李,金龙先生要回来了。” “是的。”柳慧如说道,“省委李书记昨天打来电话,金龙先生一行明天就会到达我县,李书记指示,我们青岭一定要做好接待金龙先生的工作,热情接待,周到安全,据说台湾方面曾竭力阻止金龙先生回国,金龙先生的此次归来,我们要确保万无一失,林扬同志,县委决定,你和建国同志负责具体的接待工作,汇同公安局做好保卫工作,省委派统战部孙付部长陪同,地委由崔国维同志负责全程陪同,你和建国同志马上动身,赶到天州向崔付书记报到,同时要随时和我们保持联糸。” 李林扬和程建国站起来,严肃认真的表了态,双双而去。 宋传宾想了想问道:“柳书记,省委李书记有没有说,金龙先生此次回乡的目的是什么?” 柳慧如摇头说道:“具体的人家也没跟李书记说,据孙付部长判断,金龙先生是寻根访祖。” “哦,”陈石宇说道,“这就有些难办了,我在月河乡待过几年,金龙先生在青岭好像没有亲人,连叔伯之类的远亲也没有,更糟的是,他家的祖坟早在文革初期被刨光了,万一人家问起,我们不好说呀。” “石宇说得对,”宋传宾点头说道,“应该马上组织人寻找,祖坟总还留有一点影子吧。” 柳慧如对陈石宇说道:“老陈,你回去后马上让李红年郑文明组织落实,最好尽快恢复金家祖坟的原貌。” 陈石宇点头应了声,“柳书记,宋付书记,县委招待所是我们青岭最好的旅馆了,我建议马上停止招待所对外营业,全力接待金龙先生一行。” 宋传宾笑着说道:“我同意,金老先生回来一趟不容易,听说金老先生后来一直没有结婚,身边没有亲人,也不知这老头回青岭来,除了寻根访祖,还想干点什么,我们也不要太过那个,毕竟是台湾过来的,要小心有人秋后算帐。” 柳慧如也点头道:“宋书记的话有道理,老陈,具体的工作,县委县政府这块,由你负责牵头,需要出面的,我来负责。” 第69节 陈石宇微笑道:“两位领导,我有个想法,小金在月河乡闲了不少日子,这次能不能让他出来,帮忙做点具体的工作?” “他?拉倒吧,”宋传宾笑起来,“石宇,这小子向来是只动口不动手,他能帮你干活?” 柳慧如也微笑着说:“人家钓鱼乘天早,他老人家肯定睡懒觉,他家有电话,老陈,要不,你打个电话试试。” 陈石宇拿起电话拨出去,少顷,他笑道:“小金,你小子果然还懒在床上那。” “老陈,你大县长别影响我休息好伐?” 陈石宇朝柳慧如宋传宾笑笑,对着电话说道:“快起床吧,我有事找你。” “哎,老陈,你有啥屁事,我又没奖金又涨不了工资,这每月几百毛钱,还不够我抽烟喝酒呢,对了,你当上县长了,几时给我批个老婆玩玩呀?” 这边三个人都笑了起来,宋传宾更是笑出了声来:“这臭小子。” “哎哟,宋书记也在,咱可不敢胡说八道了,他老人家可是不习惯这一套,老陈,你他妈的又害了我一次,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我还要睡觉呢。” “哈哈,得了吧你,我这里还有柳书记在呢。”陈石宇笑了一阵,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太好了,老陈,这个大地主的儿子要回来了,咱们应该把他抓起来,来个新帐老帐一起算,彻底的革了他的狗命。” 陈石宇哭笑不得,柳慧如接过电话怒道:“金恩华,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让你滚出月河乡。” “嘿嘿,柳书记,不要生气了,你们对我除名啦开除啦都行,让我滚出月河乡,办不到吧。” “金恩华,快到县里来报到。”柳慧如咬咬嘴唇说道。 “我呸,给地主老财寻祖坟,办不到,这老王八蛋,当年他的手下还抢了我爷爷的船,我正好找他算帐、、、、。” 170 金龙先生 县委招待所二楼一号房,门口站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彪形大汉,柳慧如带着于小倩走过来,其中一个大汉冷冷的伸手,挡住了柳慧如,于小倩小眼一瞪,上前一步伸臂一曲一展,大汉身体一震,只是诧异的瞧了于小倩一眼,却未收回手去。 柳慧如喝住于小倩,微微的一笑,“烦请两位通报一下,我是柳慧如,金老先生约我来的。” 另一个大汉一言不发的转身进门,少顷,又走了出来,微一弓身,伸手向门里做了个请的手势,柳慧如也不打话,自若的顺门而进。 金龙先生,正站在室内的中央,拄着拐杖,向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吩咐着什么,听到脚步声,转身笑道:“柳书记,欢迎。”话音中气十足,满面红光,完全不象一个八十高龄老人的形象。 “金老先生,您好,这两天休息得还好吧。”柳慧如握着金老先生的手,热情的说道。 金龙先生点点头说道:“多谢柳书记垂问,小小感冒不值一提,柳书记请坐。” 中年人为柳慧如和金龙先生各泡了一杯热茶,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再向柳慧如微一点头,默不作声的垂手退到一旁。 金龙先生向中年人说道:“昌辉,你马上动身吧,就照我说的做,抓紧时间赶回香港。” “是,董事长。”中年人应了声,弓身而退。 金龙先生喝了口茶,稍稍一品,由衷的感叹道:“好茶,好茶,还是家乡的茶好喝啊,味道一点都没变。” “金老先生,有几十年没喝到家乡的青茶了吧?”柳慧如微笑道。 “是呀是呀。”金龙先生叹道,“整整三十六年啊,可总也忘不了家乡的山水那。” 柳慧如真诚的说道:“金龙先生,我本人对您冲破重重阻力,回国寻根访祖表示由衷的钦佩,百万青岭百姓也热情欢迎您的到来。” “谢谢,谢谢,早该回来了,老朽心中惭愧呀。”金龙先生顿了顿,微笑着说道,“柳书记,你们的省委李书记和我说,你是值得信赖的人,所以,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金龙先生客气了,您的事就是我们青岭的事,我们一定尽力帮您办成。”柳慧如说道。 金龙先生微微的摇头,收起笑容缓缓说道:“柳书记,我说的这件事,回来之前没有别人知道,现在,除了你们的省委李书记,你将是又一个知情人,你们的省委李书记说你柳书记值得信赖,但是,我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柳慧如心一严,正色说道:“金老先生,您请说。” “我此次大陆之行,台湾方面虽百般阻挠,以老朽在海外的虚名,不至于有什么性命之危,但是。”金龙先生顿了顿继续说道,“老朽飘泊海外几十载,膝下无人孑然一身,所创家业全靠一帮老部下和老朋友追随帮衬,刚才那位看见了吧,叫李昌辉,是我一个已故老部下的遗腹子,现在是我的义子和公司付总裁,老朽快不行了,总得想想身后之事,可惜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 柳慧如点点头,“金老先生,我知道您的意思。” “所有人都知道,我在大陆已经没有任何亲人,我此次回来,也是打着寻根访祖的旗号,但是,”金龙先生望着柳慧如微笑着说道,“我其实还有亲人,当年走得匆忙,没有来得及带走,如果还活着,应该还在青岭或天州,所谓的寻根访祖只是一个幌子,其实我十几年前派人回来查询过,祖坟也早已不复存在了,但我相信我的女儿应该还有机会活在人世。” “金老先生,请您继续说下去。” “四零年春,我率部在天州和日军作战,战斗间隙我回过几次家,认识了一个在我家做丫环的小姑娘,叫杜果,她只有十六岁,是黄土山区棋盘山人,长得非常可爱,那时候我本没有结婚打算,但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我的老父亲正发愁我年过三十孑然一身,家族后继无人,见我第一次开口要求结婚,老人家抱孙心切,同意了我们的婚事,可惜我们因为战事没有举行婚礼,这事也没几个人知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几个月,后来我奉命离开了天州转战安徽,就再也没见过她,四九年离开大陆前夕,我曾回家一次,但早已物是人非家破人亡,只听一个老长工说起杜果为我生了一个女儿,可惜不知道杜果去世前托付给了谁、、、、” 柳慧如想了想说道:“金老先生,请您放心,只要您女儿还活着,我们就一定能找到她,现在请您能否说得详细一点,比方说,您夫人的老家地址,还有那个老长工叫什么名字。” 金龙先生有些黯然的说道:“不知道啊,只知道杜果是棋盘山人,怎么进我家,我也没问过,那个老长工好像叫老憨,年纪跟我差不多,家里上下都这么叫他,只知道他是不会种田的长工,只会弄些花草看看门跑跑腿,我父亲倒非常喜欢他,好得象朋友似的,也不知道他家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柳慧如微笑着说道:“金老先生,我有一个建议,不知道可否说出来?” “哦?柳书记请说。” “金老先生,鉴于您的保密要求,也为了您的安全,您在青岭期间,我想派一个人陪在您身边,这个人也是月河人。” 金龙笑道:“是吗,你柳书记推荐的人一定错不了。” “一个年轻人,很有趣很好玩,能文能武,爱调皮捣蛋爱骂大街,月河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是大学生当过县长助理,眼睛会说话,打架是特长,但我敢肯定,他能帮您找到您的女儿。” “呵呵,有意思,”金龙笑道,“请柳书记带他来,我要见见他。” 柳慧如笑着说:“金老先生,您要用他,得掌握他的一个毛病,他喜欢打赌。” 金龙一楞,开口大笑:“打赌?好,我也喜欢打赌。” 171 为资产阶级当保镖 那不是给台湾的国民党人当保镖么,不干,坚决不干,金恩华的头摇得象拨浪鼓。 这一次,不管柳慧如肖兰辉如何哄骗利诱,软硬兼施,金恩华是死不应承,急了还懒在床上不起来,肖兰辉向来惯他的多,倒没再逼他,柳慧如却不那么迁就他,横眉竖眼,冷笑着收起淑女模样,右手潇洒的一挥,于小倩噌的上来,拿一手抓住金恩华的肩膀,稍为一拎,金恩华的身体就不由自主的离了床。 “于小倩,你敢犯上作乱?”金恩华揉着肩膀,无奈的瞪着双眼嚷道。 于小倩腼腆的一笑:“大师兄,你说的哩,柳书记让干啥我就干啥。” “唉,臭丫头,你缺心眼啊。”金恩华被于小倩推着下了楼,嘴里仍在喋喋不休的反抗,“吃里扒外的小娘们,你这不是把大师兄往火坑里推么?” 柳慧如和肖兰辉互相笑笑,道了别,让于小倩“押”着金恩华坐在后排,自己坐到驾驶座上。 在县委招待所门口下了车,三个人上楼到了金龙先生的房门前,两个大汉仔细的瞧瞧金恩华,其中的一个朝柳慧如点点头,顺手拉开了房门。 于小倩留在了门外,柳慧如带着金恩华走了进去。 “金老先生,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小金,金恩华。”柳慧如介绍道。 “哦,请坐,请坐。”金龙坐在单人沙发上,推开手中的书,放下老花镜,拿目光打量了金恩华一番,一边伸手一边客气的说道:“小金先生,你辛苦了。” 金恩华却没伸手,而是退了两三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嘴里嘟囔着,“我才不跟资产阶级握手呢,拍马屁也没用,台湾还是要回收的。” 柳慧如狠狠的瞪了金恩华一眼,悄声哼道:“再不听话,我让小倩揍你。” 金龙先生却不以为忤,微微一笑道:“年轻人,很有性格嘛,柳书记,我就要他了。” 金恩华拿余光瞅瞅金龙,这国民党老头好像没传说中的那么可恶。 “小金先生,我也姓金,五百年前是一家,”金龙笑道,“都是月河乡人,说不定一二百年前就是一家呢,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 金恩华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不喜欢和陌生人套近乎,大陆台湾是一家,既然都是自己人,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就叫你老金先生了。” 柳慧如见金龙先生并不生气,好像还颇为投合,就在一边偷乐,不说话看着一老一小斗嘴。 金龙稍为一楞,旋即笑道:“好好,老金就老金,呵呵,几十年没人这样叫我了。” “老金先生,我首先声明噢,我是身不由己,被柳书记他们逼着来的,极不情愿的来帮助你这个资产阶级,所以,办砸了事情可不能怪我。”金恩华大大咧咧的说道。 “哦,象月河人的性格嘛,”金龙赞许的说道,“我不相信,小金先生这样精明的人,怎会被人逼着来呢。” “不讨论这个问题,我们无产阶级内部的问题,自己关起门来解决,”金恩华一本正经的说道,“要怪也怪你们台湾的资产阶级,打仗打不过,尽拿糖衣炮弹来走私。” “呵呵,说得有些道理,”金龙笑道,“我们资产阶级的糖衣炮弹,真的有些诱人。” 金恩华说道:“老金先生,闲话少说言归正传,要办什么事你就说吧。” “爽快,”金龙赞道,不紧不慢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柳慧如待金龙说完,在旁边补充道:“这个事情在出结果之前,一定要严格保密。” 金恩华也不经金龙许可,收起戏谑之色,一边兀自点上一支香烟吸着,一边认真的想着。 “老金先生,这事不难办,这活我接下了,”金恩华抬头说道,“无非是您的安全问题有些令人担忧,我看也不值一提。” “哦,小金先生请说,老夫洗耳恭听了。”金龙正色说道。 “老金先生,几年来两岸来往已是大势所趋,你们台湾打仗差劲,做生意还行,大陆一开放,近在咫尺的台湾就象见到曙光,您老金先生此番来大陆,我估计台湾当局实际上也是半推半就,开只眼闭只眼,顶多在报纸上骂几句而已,心里说不定还指望你为那些大人物探路呢,何况你脱离政界多年,此次大陆之行纯为寻根访祖,因此,那个,那个方面的危险,是不会有的,您一路上不也是走得很顺畅么?” “小金先生,继续说,请继续说。” “外患易除,家贼难防,您家里头的事,可就得小心一点了,但是,”金恩华狡猾的一笑,“但是我小金有一绝招,包您老金先生高枕无忧。” “小金先生,别卖关子了么。” “嘿嘿,为了对付你们这些资产阶级,我以前还专门研究过你们。”金恩华得意的笑着,猛吸几口烟后继续说道,“比方说您老金先生,号称台湾十大富豪之一,资产遍及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可惜后继无人哟,难免不让人虎视眈眈,依我看,您应该大大方方的公布此次大陆之行的真正目的,同时授权您的律师在有关国家和地区公开发表声明,一旦您个人遭受意外,您的遗产由您女儿全部继承,一旦您的女儿遭受意外或已不在人世,那么,您的财产全部赠给所在国家和地区的慈善机构,嘿嘿,这叫兵行险招,赌它一把,这么一来,那些有想法的人,都要真诚的祈祷您健康长寿万寿无疆了。” 金龙双眼一亮,起身在房间内来回踱着,沉思良久,忽地大笑起来,“哈哈,小金先生果然厉害,好办法,好办法那。” 金恩华瞟瞟柳慧如,柳慧如端坐一边,偷偷的暗自乐个不停。 “小金先生,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谢谢你,谢谢你了。” “老金先生,谢就甭了,咱们现在得算私人帐了,您当年败退台湾之时,纵兵抢船,您还欠我爷爷一条船,这次顺便给还了呀。” 172 对面相见难相认 过了几天,金龙先生递给金恩华一张香港报纸,“小金先生,请欣赏吧,这可是你的主意。”金恩华接过来一看,不禁乐道:“行,您这些资产阶级办事效率挺高的,您可以高枕无忧了,我也打道回府,回家钓鱼去喽。”金龙笑道:“你还得帮我找女儿吧。”金恩华叹道:“老金先生,这有点难度呀,咱大陆人多,茫茫人海,您让我去哪里找?”金龙微笑着说:“我不管,柳书记给你的任务,我就管你要人了。”金恩华诧道:“您老金先生也耍无赖么,不行不行,我没得办法。” 陪着金龙这个大资产阶级,吃很好喝得好,脾气也蛮合,金恩华故态复萌,随随便便的在沙发上躺着,金龙先生一点也不生气,还秉其意思,把门口两个家伙赶得远远的,金恩华抱着个电话机,不住的往外打电话骂人。 柳慧如悄悄进来,金龙先生笑眯眯的,做了个请坐的手势,一边慢慢喝茶,一边听着金恩华窝在沙发上打电话。 “老李,你他妈的就是是大笨蛋,还侦察英雄,呸,侦察狗熊还差不多、、、、啥?我去找找看?那要你们下面的干部干什么、、、、不就是人家的祖坟吗,那么一大片,当年干那事的革命小将们,不会都死绝了吧,你李红年连这个也干不了,那还能当书记么、、、、噢,我现在平头百姓一个,呵呵,管不了你、、、、那你辛苦了,几时我请你喝酒就是、、、、。” “恩华,好好说嘛,不要骂人。”柳慧如望着金恩华说道。 金恩华不理柳慧如,又拨了个电话出去,“老洪吗?老小子,你升官当书记了,千年老二大翻身,小弟恭喜你了,、、、、什么?你是不是升了官人也变傻了?、、、、不就是屁大的棋盘乡么,能有几家姓杜?扳着手指头数都数得过来么、、、、不用挖地三尺也能找到嘛,老伙计,帮帮忙,小弟我的铁饭碗,这回全指望你洪彩南这条革命的老黄牛了、、、、对嘛,柳书记这次逼我将功赎罪,成不了事,小弟还不得滚回家种田去,我可不是吓唬你,柳书记心毒着呢,到时候我天天上你家噌吃噌喝了、、、、他妈的,你们一个个有家有业,他妈的快成资产阶级了,小弟可还是光棍一条那。” 放下电话,伸伸腰,金恩华靠在沙发上有些泄气,“老金先生,情况不好,我快无能为力了。” 金龙不急不徐,微笑着说:“呵呵,凭你这股认真的劲头,我对你小金先生就很有信心,我哪里也不去,坐在室内静等佳音了。” 金恩华又问柳慧如:“柳书记,李林扬程建国他们那边呢?” 第70节 柳慧如微微摇头,“目前还没有什么进展,李林扬负责寻找那个老长工,可是你们月份乡及周边乡镇,不会种田从事其他行业的人很多,当年在金龙先生家做长工的人也比较多,少说也有几百人,有点已经去世了,有的迁往了他乡,一个一个排查,肯定需要些时间,程建国那边,根据县档案局的资料,那个有可能收留金老先生女儿的孤儿院,在一九五零年夏天被洪水冲垮了,原址后来被陶瓷厂占用,当年孤儿院的工作人员,至今没有找到一个,据记载孤儿院当时有上百名小孩,洪水冲走了几个,绝大部分应该还活着,估计是被附近村民收养了,可惜偏偏没有当年的领养记录,现在根据金老先生提供的资料,采用你的建议,程建国他们准备在月河乡和周边乡镇,对一九四一年出生的妇女,逐一排查,不过这也需要时间那。” 金恩华突然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心里一动,拿起电话又拨了出去。“喂,我找郑文明、、、、郑哥吗?打扰打扰、、、、那当然,小事我能找你这个大乡长?、、、、麻烦你郑哥一下,租个拖拉机,马上把月河市场办的老刘头送到县里来,、、、、对对,还是那档事么,送到县委招待所,马上马上,、、、、他老小子要是不肯来,你就用绳子捆上送来,哈哈,多谢郑哥了。” 临近中午,老刘头终于到了。 老刘头刘张贵坐在沙发上,没睡醒似的,眯着老花眼笑着,捏着酒杯得意的喝着酒,一边嘴里唠叨,“还是你小子念旧,知道请我老刘头喝酒,好酒,比二锅头强,好酒哩。” 金恩华也喝了一口酒,“老刘头,你老小子别装蒜,快说吧,你号称月河活字典,在月河乡从四九年干到八四年,还能不知道当年月河孤儿院的事吗?” 老刘头瞟了一眼另一边沙发上坐着的柳慧如和金龙先生,笑嘻嘻的说道:“臭小子,好多事不好说哩,象上一回,把我拉到天州纪委去,我能说吗?咱讲义气,打死我也不说。” “呸呸,你老刘头别扯远了啊,这是两码事,”金恩华笑骂道,“你老刘头今天要是不老实说,我让县纪委也办你一次,嘿嘿,让你这老酒鬼一个月喝不上酒,活活憋死你。” “嚯,你小子敢?”老刘头斜了金恩华一眼,边喝酒边说道,“唉,当年发了大水,等土改工作队和民兵过去,孤儿院的房子早垮了,小孩子倒是救了七八十个,后来,后来大伙都逃荒去了,那些小孩都由工作队负责看护,我们月河乡后来接受了多少孩子,我可不知道,当时又没人登记,我正领着自己两个孩子在宁州讨饭呢。” 金恩华问道:“嗯嗯,你认识孤儿院的工作人员吗?” “倒是认识几个,我还去过两次哩,”老刘头摇摇头,“小子,这个孤儿院是国民党政府办的,工作队说要改造他们,县军管会直接管着,月河乡就不过问了,人员迁的迁散的散,后来又发大水,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 “老刘头,你认识一个叫老憨的人吗?一个现在应该七十多岁的老头,当时在金龙先生家做长工,但不会种田,金家的人都叫他老憨。” 老刘头瞅瞅金恩华,喝了几口酒,瞧着金恩华说道:“小子,我老刘头也不会种田哩,我在天州城一家染布厂当学徒,解放初才回到月河,从没听说过老憨的名字,再说了,我才过六十,和人家差着辈呢,碰也碰不到一块去。” 金恩华靠着沙发,气馁的骂道:“老刘头,去你的活字典,全他妈的吹牛。” “嘿嘿,人海茫茫,对面相见难相认哩,喝酒喝酒、、、、。”老刘头自斟自饮,竟是有些醉了,金恩华仔细一瞧,哭笑不得,老刘头手里拿着酒杯,人却醉睡过去了。 柳慧如缓缓说道:“这个老刘头,有话还没有说出来。” 金龙微笑着说道:“柳书记说得对,小金先生,你找对了人,这位刘老先生好象有什么顾虑,到嘴边的话不敢说出口。” 金恩华点点头,无奈的笑道:“是啊,我也听出来了,得想个法子,老酒鬼嘴里拨牙,比老虎嘴里拨牙还难那。” 这时,于小倩走了进来,在柳慧如身边小声说了几句,柳慧如对金恩华笑道:“恩华,老赵让你去一下,那盆铁树开花了。” “不会吧,雄铁树开花一般在六七八月,现在才五月初,老赵这家伙,逗我玩吧。”金恩华不相信,自家的铁树自己怎会不知,难不成让老赵照看了几天,铁树就听他的了。 “真的,大院里围了好多人在看呢。”于小倩肯定的说道。 “哦,稀罕事呀。”金恩华起身笑道,“老金先生,我去去而来。” “等等,小金先生,等等。”金龙先生脸色有变,颤悠悠的起身,有些激动的说道:“铁树开花,人间难得的奇景啊,五月铁树开花,更是闻所未闻,老朽也想一见,柳书记,我们一起去。” 173 铁树开花 县委大院的走廊边上,县经贸委门口附近,一大堆人正围着那盆铁树看稀奇,说实在的以前还没几个人见过铁树,至于铁树开花,大家都还是头一回见到,老赵更是一脸的兴奋和自豪,仿佛这盆铁树就是他自个宝贝似的。 柳慧如和于小倩扶着金龙,慢慢的走过来,陈石宇见状,招呼一声,大伙自觉的让开一些,三个人缓缓的走近来,先到几步的金恩华正蹲在铁树边,笑呵呵的说道:“不能白看哟,卖票卖票,一个人五分,老赵,收钱呀,呵呵。” 铁树因为树干如铁打般的坚硬,喜欢含铁质的肥料,所以得名铁树。另外,铁树因为枝叶似凤尾,树干似芭蕉、松树的干,铁树属常绿植物,所以又名凤尾蕉、凤尾焦、避火树、凤尾松、无漏子、千年枣、万岁枣、海枣、金果、铁蕉等。茎干都比较粗壮,植株高度可以达到8米。花期在7~8月。雌雄异株,雄花在叶片的内侧,雌花则在茎的顶部。喜强烈的阳光、温暖干燥的环境。苏铁生长缓慢,寿命长达200年以上,每年自茎顶端能抽生出一轮新叶。盆栽铁树开花常无规律,且不易看到开花,故有“千年铁树开花”的说法,言其开花较少,如果栽培得法,有15-20年树龄的老树,也可数年开花1次,在南方生长环境良好时,每年可见开花,花期可长达1个月之久,一般在6-8月间开的是雄花,10-11月开的雌花。 此刻,呈现在人们眼前的,是一盆雄株铁树,花形象个圆柱,黄色,密被黄褐色绒毛,直立于茎顶,一股淡淡的芳香,沁人心肺。 金恩华喃喃自语的吟道:“铁骨初生如玉指,翩翩凤羽报祥瑞,” 只听到身后的金龙先生慢慢的接道:“可逢千载花开日,我寿期颐慨而康。” “金老先生也喜欢铁树吗?”金恩华头也不回的继续吟道,“西邻三弄争秋月,邀勒春回,” “箇里声催,铁树枝头花也开。”金龙先生回道,声音有些颤抖。 “好。”金恩华赞道,口中继续念念有词,“流水下山非有意,片云归洞本无心。” “人生若得如云水,铁树开花遍界春。” “何为不开花?性情偏执差?” “人间除恶尽,才始发春华?。” “国泰绽奇葩,民安四海夸。” “金瓯无缺日,铁树也开花。” “咦,老金先生也是同道中人呀。”金恩华起身转身,刹那间楞住了。 金龙的脸上,早已是老泪纵横,“你,你、、、、你的妈妈,是不是、、、、是不是名叫金果,嗯?、、、、她,她小名叫、、、、叫阿果,对不对?、、、、她,她现在在哪里?、、、、” 金恩华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眼前突然的一片迷茫,“怎么、、、、会这样?不对,不对、、、、不对呀。”他慢慢的推开人群,晃着身子往外就走。 身后的金龙先生也不住的发抖,柳慧如和陈石宇一左一右赶紧搀住了他,柳慧如还不忘喊道:“金恩华,你站住。” 于小倩跑到金恩华身边拉住他,“大师兄,你,你怎么啦?” “哈哈,哈哈,中邪了,哈哈,”金恩华笑得有些凄婉,顺手夺下于小倩手中的车钥匙,一脸的惨白,看也不看旁人,边往前走边笑道,“他妈的,怎么会是这样的?、、、、嘿嘿,革命革命,、、、、一个不小心,无产阶级弄成了资产阶级、、、、嘿嘿,老天爷、、、、老子他妈的、、、、他妈的跟你没完。” “小倩,快拦住他。”柳慧如焦急的喊道。 “大师兄、、、、”于小倩上前欲拉金恩华,稍有犹豫,早被金恩华反手一推,跌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 金恩华跳上了柳慧如的车,打开发动机急踩油门,越野车轰的向前飞驰而去。 柳慧如赶紧吩咐于小倩等人找车去追金恩华,一边和陈石宇宋传宾等人一起,把金龙先生慢慢的搀回招待所。 沙发上沉睡的老刘头,被一阵喷在脸上的凉水惊醒,柳慧如正同金龙说着金恩华的家事,陈石宇把他扶起来,说了铁树开花的事后,双眼一瞪,严肃的说道:“老刘头,你还不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吗?” “唉,”老刘头长叹一口气,瞧瞧陈石宇,又望望金龙先生和柳慧如宋传宾,“从哪里说起哦、、、、” 逐渐恢复了平静的金龙缓缓说道:“刘先生,莫急莫急,我应该知道大半了,你慢慢的说。” “金老先生,我当年其实见过你,你当然不会记得我,因为我是在老憨的屋内看到你的,那是一九四零年夏天的事了吧,我小时候落过水,是老憨救了我,老憨长我十一岁,那时他是个小货郎,我们成了好朋友,后来他在你们家做长工头,我常去看他,他,他就是金恩华的爷爷。” “金老先生,你老爹待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大概是脾气对路吧,他和老憨却象朋友似的,两个人经常一起喝酒,老憨这个外号还是你老爹先叫出来,没有几个人知道,难得你还记得,你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阿果那丫头哟,天天在门楼上往外看那,你老爹临终前,把阿果托付给了老憨两口子,后来,后来生小阿果那会,阿果丫头闭气前指着那盆铁树不说话,、、、、那时兵荒马乱的,你们金家老宅也被日本鬼子放火烧了,老憨两口子就抱着小阿果和那盆铁树回到小河村,可老憨家穷啊,一家老老小小十多口人,老憨这人又不会侍弄庄稼,过的是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小阿果又体弱多病,生下仨月了还不过五六斤重,老憨一家都发愁呢,恰好我有个表婶在孤儿院当厨娘,就央求着把小阿果送到了孤儿院寄养。” “后来,小阿果慢慢长大了,很瘦弱,但小姑娘聪明伶俐,很讨院长她们喜欢,老憨一家那时候正在逃荒,流落到宁州和省城一带,他们回到月河的时候,天州快解放了,结果青岭又发了一次大水,那水发得大哟,孤儿院也给冲垮了,老憨和他家老大泽孝发了疯似的到处寻找,总算在东月寺的小阁上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小阿果。” “解放后没几年,小阿果慢慢和老憨家老大金泽孝好上了,老憨一家也舍不得她嫁出去,恰好一九五六年泽孝要去当兵,老憨就领着两人来乡里找我,给他们扯了结婚证。” 柳慧如突然问道:“老刘头,这里面有个问题啊,我听金恩华说过,他母亲是一九三八年生的,而依你现在说的,说的小阿果是一九四一年生的,对不上啊。” “呵呵,柳书记,我那时候不是乡里的文书么,老憨领着两个孩子来找我的时候,我也犯难呢,泽孝满了二十岁,够结婚条件的,小阿果才刚满十六岁,不符合十八岁的法定条件,最后我给他们开了后门,把小阿果的年龄从十六改为十九,这才把事给办成了,名字么,就按照当年小阿果妈妈的交待,叫金果,铁树有个别名也叫金果啊。” 柳慧如拿着小毛巾,替金龙擦着眼泪,“金老先生,你没事吧?” “谢谢,我,我没事,”金龙点着头说道,“柳书记,老朽一辈子见过的事多了,我这是惊喜交加,我这是高兴那。” 宋传宾问道:“老刘头,金恩华一直不知道他母亲的身世吧?” 老刘头点点头,继续说道:“老憨一家不容易啊,解放时评身份,评农民吧又没种过田,评中农他家又没田,后来工作队说他是做小生意的,给了个不伦不类的富农身份,翻来覆去的,可把老憨一家折腾惨了,老憨心态好才活到了现在,不过他挺能,大跃进时还入了党,一九六一年青岭发大水,泽孝和小阿果双双离开人世,金恩华姐弟俩就成了孤儿,全靠老憨两口子和叔叔婶婶们,才得以慢慢长大,可文革时他家最惨了,老憨被绑着天天批斗,他老伴是个能人,既是接生婆媒婆,又会搞封建迷信,那时被整得更惨,家被砸烂了,一家人就只好四处流浪,金恩华六七岁时,就跟着姐姐出去要饭了,这小子鬼精啊,干什么都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通,可跟着几个叔叔野惯了,又被家里里宠着,就是不喜欢上学读书,后来全家开了个会一商量,老憨也不做小货郎了,咬着牙天天拿着棍子逼他上学,那时候小学五年,老憨硬是在学校守了他五年,呵呵,这小子,后来慢慢改了性子,总算成了他老憨家的第一个大学生喽。” 老刘头抬头看着几人说道:“各位领导啊,那个时候,要是把阿果的身份说出去,老憨一家会怎么样呢?” 柳慧如几人点着头,纷纷向金龙先生恭喜,金龙擦了擦脸,“虽然见不到女儿女婿,可我有了外孙外孙女,一下子做了太外公,高兴,今天是我一生中最高兴的日子那。” 这时,于小倩进来,在柳慧如耳边小声几句,柳慧如脸色一变,“老宋老陈,你们陪着金老先生,我去一下马上回来。” 175 被资产阶级改造了 当亲人重逢团聚的喜庆慢慢结束,十来天的热情喧闹渐渐褪去,剩下的是满身的酸痛疲惫和满院子的狼籍杂碎,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每天十几桌的酒席和迎来送往,金恩华再也坚持不住了,躺在那张属于他专用的竹制躺椅上故态复萌,闭上眼睛不停的埋怨着:“天哪,天哪,这不是害人么,我不干了,坚决不干了。” 爷爷奶奶叔叔婶婶们也回去了,院子里只有金龙和他的三个随从,当然还有姐姐姐夫肖阿姨和几个女人们,于小倩当然也在的,尽管她还不属于“女人们”中的一位,至于毛雅君,早被他编入了女人的队伍,瞅着气氛还算融洽,能留在这里当然都有理由,总得有人帮忙接待风涌而至的八方来客哟。 几天下来,金龙基本上了解了外孙的脾气秉性,靠在旁边的椅子上微笑着,一脸的慈祥疼爱,“怎么,厌烦啦?” “唉,外公先生,我现在除了心累身累,早已是所债累累了,”金恩华对着几个女人嚷道,“女士们,同志们,我宣布啊,明天开始,咱们高挂免战牌,省委书记省长来了也决不接待,我说话算话,谁不听我的话,我让谁马上滚蛋。” “土崽子,别胡说八道,听外公的。”金爱华白了金恩华一眼。 “不不不,”金龙摇摇头说道,“以后我们家都听恩华的,男人就得当家作主,我么,呵呵,用你们的话来说,要退居二线了,主要任务就是抱抱重外孙和重外孙女。” 金恩华朝姐姐得意的挤眉弄眼,开心的笑道:“外公先生,你咋不早点来呢?我可是受尽了女人特别是姐姐的压迫,一言难尽啊,总算能翻天覆地扬眉吐气了。” “说得好,说得好。”金龙抚掌大笑。 金恩华闭上眼睛得意的命令道:“二丫头,雅君姐,快快过来,先按腿后按手,服务不好不能收兵,于小倩,大师兄命令你重操旧业,发挥你的特长,先捏肩膀后捏头,干得不好,马上把你开掉。” 肖兰辉微笑道:“你这哪是革命干部的形象哟。” “我这是关起门来闹革命,快点快点,”金恩华瞟了柳慧如一眼说道,“同志们,就让我尝尝当地主老财的滋味吧。” 金爱华哭笑不得,看来这个老外公对弟弟的表现颇为赞赏,招呼陈大军,拉着肖阿姨赶紧回屋,眼不见为净,外公带来的三个人,也知趣的躲到院子外了。 肖兰辉主动的过来动手,“外公,你别见笑,你的外孙一贯如此的,我行我素,与众不同。” 金龙半闭着眼睛,不住的喃喃自语,“呵,我喜欢,我金龙的外孙就该如此,小时候没享福,现在就该多多的享受哩。” 二丫头等三个人上来,替下肖兰辉,肖兰辉走到金龙身后,为他轻轻的捶着后背,微笑着说道,“外公,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不走啦,哪里也不去,叶落归根,我为什么还要颠沛流离呢?”金龙说道,目光凝视着金恩华,陷入了沉思之中。 柳慧如和一直默不作声的孙玉霞对视一眼,又向肖兰辉她们使个眼色,慢慢的都退出了院子。 院子里突然的沉寂下来。 祖孙俩都闭着眼睛不看对方,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几天以来的第一次正式对话。 “小子,你真的不打算跟我走吗?” “不但如此,外公,我还希望你能留下来。” “哼,看上我的财产啦。” “钱是好东西,我却视为粪土,你小看人了吧?” “呵呵,说得是,可我的一切都要交给你,我老了,快走不动了,几天以后,我手下的人全一齐过来拜见你,你得接下这个大盘子,你答应我,我就留下来不走了。” “外公,让姐姐和大军他们干吧,虽然我对你的钱有些爱好,但我对你的公司不感兴趣。” “小子,你休想溜掉,传男不传女,是我金家的规矩,何况你本身就姓金,我同你姐和大军谈过了,他们干不了,让老实人干老实事去吧,不要害了他们,只有你小子能干点大事,我就赖上你了,不干不行。” “唉,没法子哟,艺多不压身,钱多不烫手,罢罢罢,看在你是我妈她爸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了,唉,我怎么这么倒霉呢?” “小子,你真够可以的呀,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嘿嘿,咋啦,外公,我还没说我的条件呢,缺一条就拉倒,神仙也帮不了你。” “咦,你小子还拽,难怪他们说你是水上漂,只有风能管你,说说,什么狗屁条件?” “第一条,外公你老人家得留在天州不走,确切的说,留在月河安享天年,咱们团聚了,再让你老人家到处乱跑瞎操心,我爸我妈非得跳出来打我骂我不可,我准备要一块风水宝地,建一个漂亮的别墅,咱们一家住在一块,你看如何?当然,钱由你老人家出哦。” “嗯嗯,这条我同意,算你有良心,小子,什么钱不钱的,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么。” 第71节 “第二条,省政府决定把那个大宅院还给你,那毕竟曾经是一座军用粮库,我建议你老人家接受下来,再转赠给月河乡当学校,这有利于你老人家提高威信,改善改善你地主资本家的反革命形象,再说你也不亏,咱们乘机要一块盖别墅的土地,政府还不屁颠屁颠的双手奉上?” “呵呵,搞了半天你的小算盘还挺精,我同意,两全其美,各得其所嘛。” “第三条,你老人家还当着你的董事长,你还得帮我镇镇他们不是?我吗,挂个名当个付董事长,当然一定得是有职有权的,不然我不干,得让他们听我的话,时时刻刻感到我的存在,具体的经营管理我不参与,掌握个大方向就行了。” “想得美,小小年纪就想当太上皇,不行不行,公司非被你弄垮不可。” “外公,别急嘛,第四条,公司以后的发展方向就定在大陆,其他地方能维持就维持,不能维持就搬到大陆来,正好可以打击一下资本主义的嚣张气焰,彼消此涨,不但可以顺便帮助祖国大陆的经济建设,我们也可以多多的名正言顺的发财,只要是在大陆,哪个敢犯上作乱图谋不轨,嘿嘿,我保准象碾死蚂蚁一样对付他们,在外面,我可没把握对付他们。” “嗯,有些道理啊,公司在大陆的分部就设在月河,一切为了家乡嘛,我建议公司总部还是设在香港为好,进退自如,来去自由,大陆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也好赶紧夹铺盖扯呼,如何?” “呵呵,不愧为老狐狸,玩笑,玩笑,外公,你老人家高呀,实在是高,我这里还有第五条,你老人家得支持我继续当官,反正不用你操心,对公司在大陆的发展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就想试试自己有多大的能耐,保证兼顾公司的大事不耽误,也就是说,革命生产两不误。” “哈哈,行行,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真有什么能耐。” “嘿嘿,天机不可泄漏,外公,我的能耐与众不同,所向披靡,事实证明万分的保险,你老人家放心,吹牛归吹牛,做正事我从不含糊。” “好,让你胡乱闯一闯也好,不过,你外公我也有条件,就一个条件。” “自家人,好说好说。” “小子,你二十五岁了,用你们的话说,总得抓紧时间培养一些,一些革命的接班人吧。” “咦,外公,不愧为一家人,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正式答复你老人家,此事已正式列入了议事日程,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之中。” “小子,大陆可有计划生育哦,我对这条政策是有保留的。” “放心吧,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对此早有准备,反正什么暗渡陈仓、瞒天过海、树上开花,等等等等,三十六计统统使上,争取努力改变你金家五代单传无以为继的不利局面。” “呵呵,小子,果然有些能耐哟,可惜,你的那些个树,不知道能不能开花呢,就她们,顶多是光打雷不下雨的材料,我看够呛。” “嘿嘿,事在人为,事在人为嘛,你老人家记住,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一年之内,必出硕果,嘿嘿,说不定还是花遍天下硕果累累,到时候你老人家么,又会有当师长军长的威风凛凛的感觉。” “哈哈哈哈、、、、” 金恩华瞪着眼睛说道:“不信?不信咱俩就打个赌。” “呵呵,赌就赌。”金龙眯着老眼笑道,“小子,我是资产阶级不假,你的言行,哪象个无产阶级呀?” 坏了,金恩华一拍脑袋醒悟过来,他妈的,资产阶级厉害啊,一不小心就被腐蚀了,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道: “抵抗力不够呀,外公,你这个资产阶级太厉害了,嘿嘿,反过来被你给改造了。” 176 拒绝外调 青岭县委的建议,当然是在给金恩华摘除那个“事出有因查无实据”的包袱以后,能继续留在青岭工作,金老先生决定叶落归根定居老家,除了巨大的影响力,见得着的就是他的公司大陆分部这个香饽饽和随之而来的实业投资,可人家金老先生对外明确宣布了,一切都由他外孙安排,于是乎金恩华成了人见人爱的财神爷,青岭县当然不能轻易放弃,争夺起来更是毫不客气绝不手软。 这些天以领导身份待在月河乡,柳慧如被金恩华折腾得厉害,下面灌得饱,量好油足,上面更是神采奕奕,情开气爽,看到金恩华进来,马上放下手头上的文件,不自觉的放下身架,又是倒水又是递烟,很是讨好的一阵侍候,金恩华毫不客气的享受着,他妈的,县委书记的侍候,货真价实的,不享受白不享受。 “恩华,怎样?身体还好吗?”柳慧如也坐到沙发上,用媚眼斜着金恩华,细声细气的问道。本来柳慧如听了肖兰辉的话,在月河时私下叫了“大少爷”的,可金恩华不放心,万一在县里被人听见了,传出去影响不好,所以还是维持着原来互相的称呼。 金恩华乐道:“书记同志,我们男人身体好不好,你们女人不知道吗?” 柳慧如只是稍微白了一眼,彼此的关系再也用不着红脸,“恩华,我想让小倩去地委学习一阵,然后回来后还是去刑警队上班,公安局缺少女干部啊,你看怎么样?” “我也有这个想法,这丫头就适合打打杀杀的。”说着金恩华笑道,“不过,你可别给整个男秘书呀,看着别扭不说,我还怕红杏出墙哟。” “又来了,我是那样的人吗?”柳慧如有些委屈,走过来讨好地坐在金恩华身边说道,“你说说,你胆大包天的家伙,怎么就不敢动小倩呢?你怕你四婶怪罪,还是真的有恋母情节,不喜欢小姑娘?” “唉,”金恩华说道,“小倩人挺好的,可当年四婶她妈作主,为小倩订了门娃娃亲,至今还挂着呢,男方不撒手,小倩就耗着呗,不过这丫头我知道,死活不会和那个山里汉子一起的。” “我说么,小倩的事就这么定了,她还不愿意,等会你帮我劝劝她,”柳慧如微微的笑道“关于我的新秘书么,肯定是个女的,当然,还请领导帮忙过过目喽。” “嘿嘿,这还象话。”金恩华得意的一笑,“小倩的事包我身上了。” 传来了敲门声,柳慧如赶紧归位,“请进。” 进来的是陈石宇和宋传宾,金恩华赶忙起身招呼,硬让两人坐下,还少见的勤快,给两人各泡了杯热茶,弄得陈石宇和宋传宾好不自在,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了,你看我我看你,又瞧瞧笑吟吟的柳慧如,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小子可从来没这样待过他们两位呀。 “咦,两位领导,你们怎么啦?”金恩华笑道,“我今天可是有事求助两位的,你们这个样子,我都不敢启口了。” 陈石宇笑说:“这,我都不知道叫你啥好呢?”宋传宾也道:“是哩,如今你是归侨亲属,我们在称呼上也得注意政策。”还是柳慧如笑起来说道:“好了好了,原来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恩华,是你不对,你突然一正经,还让人家怎么适应你?还会恰得其反的让人生疏了不是?” 几个人一齐笑起来,算是恢复了原样,金恩华也就不客气的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外公家的祖坟什么的,总算找回来了,按我外公的意思,我父母的的坟墓也要择日回迁归到一起,外公让我找人撰写碑文,要求必须是当地人,宋书记是青岭第一才子,老陈是青岭第一书法家,此事非两位莫属呀,不知两位领导可否给个面子哟?” 陈石宇和宋传宾真的有些受宠若惊了,呆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哎,你俩怎么回事?爽快点,要多少钱开个价嘛。”金恩华嚷道。 “小金,你这不是骂我和宋书记吗?”陈石宇笑道,“咱们可是朋友,谈钱我不干。” 宋传宾也笑着说:“我们就接下这活了,就按石宇说的噢,不过小金,你的事呢?总得给我们一句准话,也好让我们放心嘛。” 金恩华瞧着柳慧如不说话,柳慧如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周书记吗?你好,、、、、是的,他来了,、、、、我们正找他谈着呢、、、、当然,我们服从地委的决定、、、、嗯,嗯,好的、、、、”柳慧如向金恩华做了个过来接电话的手势,放下电话起身把座位让了出来。 “你好,周书记,我是金恩华。”金恩华朝室内的三人挤挤眼睛,笑着说道,“、、、、周书记,谢谢你的关心,老爷子身体很好,嗯,天天逛山游水,一派资产阶级的作风,我看不惯那,我正准备狠狠的教育他呢,、、、、、噢,不能批判呀,是,是。” “小金啊,地委准备召开一次干部大会,主要议题就是为你平反恢复名誉,同时,我和刘专员及其他常委一致商议决定,调你到地委来工作,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挑更重的担子么,我们初步拟定了几个职位,具体的由你自己定,到时候在干部大会上一并宣布,同时,我们想邀请老爷子一同出席会议,到时候地委派车来接你和老爷子,顺便逛逛天州的风景名胜,、、、、” “谢谢周书记,我一定向老爷子转达你和地委的关心及邀请,至于那个会么,就不要开了,即使要开,无产阶级严肃的会议,也不能请他资产阶级来参加,我认为我的事下个文件就行了,用不着兴师动众的,毕竟我确实在工作中也有很多错误么,一时东风一时西风的,不太好吧,至于我的工作,我还需要考虑考虑,再说我还要同家人特别是老爷子商量嘛,总之,我是暂时不敢来天州的,、、、、” “哦,为什么呢?” “周书记,不瞒你说,我这个人有个不好的毛病,对有些事不容易忘记,比方说我小时候跟着姐姐第一次出去要饭,有一个人骂了句他妈的,我到现在还忘不了,一有情况就忍不住骂出来,还有小时候我被狗咬过,到现在我还怕着呢,没办法,这叫心理疾病,我在地委大院被保卫科的人抓过,又被你们骗,不,被你们叫过去、、、、所以,我现在是不敢去的,除非,除非你们拿枪逼着哦、、、、。” “呵呵,小金,怎么这样说话哦。” “对不起,周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们家老爷子他,他希望我跟着他出去闯一闯,毕竟他是我外公,毕竟,毕竟有那么一大摊子,所以,所以我想再考虑考虑。” “哦,是这样,小金啊,那你好好考虑,我等你的答复了。” 金恩华放下电话,朝三个人扫了一眼,“三位领导,这下你们满意了吧?” 宋传宾笑道:“小金啊,还是那句话,留在青岭好好的干他二三年,我们大家为你铺路,给你权力和平台,一定能创出一番新天地,但,是你一旦到了天州就身不由己了,人生地不熟的,级别是升了,可惜没有实权,你什么也干不了。” 陈石宇也道:“小金,我和柳书记宋书记商量过了,只要你留下来,我们共同提名你为县委常委兼常务付县长,主管全县的经济工作。” 金恩华连忙摇着手说道:“等等,等等,我的头又有些发晕了,说来说去,你们几位好象和周书记一个想法么,想把我当摇钱树,招财童子,我可干不了,不行不行,你们赶紧另请高明吧。” 陈石宇和宋传宾几乎同时看了看微笑着的柳慧如一眼,又望着金恩华异口同声的说道: “这可是柳书记的意思。” 177 当局者迷 且说陈石宇和宋传宾异口同声说的那句话,吓了金恩华一跳,忙抬头看柳慧如时,亦有些不大自在,陈石宇和宋传宾见状,连忙微笑的告辞,待得室内只剩两人,互相的看了对方一眼,金恩华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柳慧如却是猛的红起来了。 但凡男女之事,无非是情愫念恋,或由此而生喜怒哀乐,均为人之高级反应,一声娇嗔一个眼神,脸色身势,手作他姿,哪样不是真情流露,情不自禁,自然而然,情到深处无秘密,爱至切时天下知,真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陈石宇和宋传宾何等样人,连眼神都能洞察心理,岂乎男女之事,关心过切喻之情,只是点到为止,不会说破而已。 望着柳慧如羞怯而忧心的表情,金恩华表现得很是男人,托着她的脸小声安慰着,“没事没事,两只老狐狸胡乱猜测而已,我们可不能先乱了方寸。”柳慧如担心道:“两个人知道,就会有更多人知道,我有点怕。”金恩华笑道:“没有证据,就是胡说,但凡胡说,肯定上不得台面,只要你我不倒,保准没事。”柳慧如同感,检讨道:“我知道,我最近做得过了一些。” 金恩华摇头说:“你这么说,我就不高兴了。”柳慧如问:“为什么?”金恩华笑道:“我正准备拜访你父母大人呢,你这么一说,我就要打退堂鼓了。”柳慧如喜道:“真的?你敢去么?”金恩华傲然的说:“大丈夫男子汉,敢作敢当,有何不可,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奉陪。”柳慧如感动得有些眼润:“可惜,我做不了你外公说的那种女人。”金恩华明知故问道:“哪种女人?”柳慧如道:“就是既能开花又能结果那种呗。”金恩华遂笑起来:“相信我,事在人为,只要你想,我有办法,保证能天衣无缝。”柳慧如点点头言道:“我要你说的办法。” 出来柳慧如办公室外间,果然不见于小倩这丫头的影子,屁股坐不住,真的当不了秘书,金恩华在县委的大院走廊上溜达,早被老赵瞅见,忙拉进办公室里去,如今老赵喜事连连,家里喜得孙子,事业上又跨了一大步,一下蹿到经贸委付主任的位置,整个人也忽地年轻了十岁的样子,天天很有精神头,逢人便说铁树开花带来的好运。 进了屋,金恩华一楞,屋里居然有三个美女,都是冲着铁树开花而来,于小倩也是顺便串串门,陈红秀就不是了,带着照相机,见了金恩华脸上一喜眼睛一亮,说是要给铁树开花做个专题上报,便求给金恩华和铁树来个合影,金恩华满口答应,身子却转向了旁边第三位美女。 “红线,好久不见了哦,你好吗?”金恩华说着,毫不客气的握住郑红线的小手,欣赏起她的美色来,两根小辫没有了,换之一头披肩长发,脸蛋也靓了更多,心道,他妈的,好端端的小美人,白白便宜了许从青那个混蛋。 两个人月河分手,虽在一个县城里,有时开会也能碰上,由于刻意回避,硬是没说过话,县团委和文化局在一起办公,县团委一直空着书记之职,郑红线实际上干着书记的工作,机关里的事说忙还真的忙,她又是个老实人,不喜欢抛头露面,故有金恩华很少见到她,今日不期而遇,让她又惊又喜,不觉习惯性的红起脸来,“恩华,你,你好。”小手不敢抽回,楞是被金恩华握了十几秒钟。 少顷,金恩华拿眼瞪上了于小倩,于小倩向来惧怕大师兄,被扯着到了门外,“小倩,你怎么回事,去学习的事想好了没有?” 于小倩小声的嘀咕:“我知道,柳书记不要我了,大师兄你也不理我,我,我。” “好了好了,只要你老实去党校学习,大师兄帮你解决你那个娃娃亲的事。”金恩华拿话哄她,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解决那种破事。 “真的吗?你以后还理我吗?我以后能常来看你吗?”于小倩高兴的问了三个吗。 金恩华一拍胸脯大话道:“你大师兄向来说话算话,以后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呵呵,大师兄如今腰缠万贯,正需要你的保护呢。” 打发走于小倩,正思忖着怎样找机会和郑红线单独说说话,却见她挎个小包出来了,不觉有些失望,县委大院里很多人知道他们往事的,郑红线如今又是基本上名花有主,这走廊上就不好“说话”了。 “红线,怎么不多坐一会,很忙吗?”金恩华问道。 “嗯,我就是来看看那盆铁树的。”郑红线不敢看金恩华,偏着头小声说道。 “噢,”金恩华似笑非笑,低声道,“我,我以为你来看我的呢。” “不、、、、嗯。”郑红线忍不住又红起了脸。 “嘿嘿,红线,等忙过这一阵,我去找你哟。”金恩华的声音压得更多。 郑红线也不回答,低着头飞也似的逃走了。 望着郑红线娇巧玲珑的背影,金恩华真的有些恋恋不舍,如果说向美兰只留给他一个朦胧的影子,郑红线却是在他心里留了记号的,突然想到,许从青那个混蛋在背后插了他好几刀了,这次在天州被整,他可是又参与了的,他妈的,老子是个男人,有仇不报还是男人吗,老子不干那种花八分邮票写举报信的小人行为,要整就整点剌激的,嘿嘿,许从青啊许从青,老子一定找个机会,给你这个阴魂不散的混蛋整顶绿帽子戴戴。 “金主任,人都走没了,还想哪?”身后传来陈红秀的娇笑声。 “呵呵,陈部长,你不会眼红了吧?”金恩华对陈红秀可有些不客气,“一位是我师妹,一位是我老同事,我这个人向来念旧的,怎么能不想她们呢?” 陈红秀嗔道:“金主任,我说不过你,我今天可是来找你帮忙的,你答不答应?” “哦,那要看什么事喽。”金恩华故作思考状,“陈付部长,说实在的,你们那个青岭报确实办得不咋样,天天歌功颂德,到处莺歌燕舞,我都懒得看上一眼。” 陈红秀不以为忤:“所以我想请你金主任帮帮忙么,帮我们好好改革改革。” “呵呵,陈付部长,改革是有前提的,”金恩华低声笑道,“只有开放了才能改革,你陈付部长如果勇于开放,那我会考虑帮你改革改革喽,呵呵。” “金主任,你又欺负我们女同志,我要找柳书记告你去。”陈红秀红着脸跺着脚,撒起娇来还真的万分诱人,惹得金恩华呵呵直笑,这陈红秀听说芳龄二十九了,够得上老处女级别了,惹一惹还是挺好玩的。 老赵乘陈红秀离开,忙把金恩华拉进办公室,“金主任,休怪我老赵多嘴,你的心思有些跑偏了呢,我只好依老卖老几句了。” “咋的啦,老赵,你眼红了?快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金恩华不以为然的说道。 “老不与小争迎春,嘿嘿,”老赵笑了笑,正色说道,“你金主任重新出山,我最巴不得哩,可位置就那么几个,想坐上去的屁股多着呢,怕只怕朋友相见,分外眼红。” “哦,是吗?” “如今空出一个常务付县长,李正民和王新华就不想?陈子尧按上头指示不再兼任付县长,一下子又要提拨两个付县长,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金主任有优势,优势很大,可也有劣势哩,如果上去了,伤了朋友之情也不好啊。” 金恩华想了想,点头道:“老赵,不愧为老机关,我差点误了大事了,谢谢你的提醒,及时,太及时了。” 真是又应了那句老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178 以退为进 周兴国确实有些坐不住了,省委李书记和常务付省长顾涛来了好几次电话,询问金龙老先生的去留,别以为领导高高在上,对下面就什么也不了解,留得住留不住金龙老先生,关键还在金恩华那小子,不给他一个自认为称心如意的职位,说不定真的会一赌气,去了香港台湾当大少爷,以那小子的秉性脾气,身处花花世界,怎可能乐而思蜀,到时候去哪里找那么大的财神爷去。 第72节 “老刘,看来我们两个是一厢情愿,恐怕八抬大轿也请不动喽。”周兴国向刘希才苦笑着说道。 “周书记,这小子的小算盘精着哟。”刘希才笑道,“天州藏龙卧虎,又有方宁君他们牵制,就他一个黄毛小子,来了也干不出啥名堂,再说,咱们提的那些职位,这小子肯定认为有职无权的,看不上眼呗,我看就让他在青岭再折腾几年吧,干部交流制度不真正出台,人家也有权利不放人么。” 周兴国点头说道:“按照惯例,象他这样被调查过的人,是不宜再留在原单位工作的,这回算便宜这小子了,老刘,要告诫柳慧如他们,千万不能纵容这小子寻机报复举报人。” “不至于吧,这点我还是相信他的,这小子也就是嘴巴上有刀,其实蛮有包容性的,”刘希才说道,“青岭的人不想出来,天州的人不愿进去,这确实是个问题啊。” “呵呵,那就让他们自个操心去吧,”周兴国笑道,“我来向李书记和顾付省长汇报,老刘你通知青岭那边吧。” 柳慧如放下电话,对地委的指示认真的想了一会,喊来于小倩,通知召开书记碰头会,又吩咐她去找金恩华。待几位付书记到齐后,她把地委的意思说明了一番,孙玉霞松了口气,首先表态道:“三位领导,这下我们放心了,乘此机会把几个付县长定一定吧。” 青岭是个人口大县,刚刚被正式批准设立一正四付的县长配备,其中一名是常务付县长,显得特别突出,苏琪伟走后还缺一名常委,按地委的指示,公安局长陈子尧不再兼任付县长,陈石宇又升为了代县长,付县长只剩下了李正民和王新华,在座四个人都有共同的心声,剩下的两名空缺付县长中,小金是肯定要一个的,另一个给谁,就有些学问了。 陈石宇的建议是一步到位,金恩华进入常委,同时担任常务付县长,柳慧如和宋传宾原来也这样打算,但柳慧如现在说话的意思有些变了:“同志们,我们的提议,我想地委是不会反对的,但毕竟金恩华只有二十五岁,上得太快也不是好事,我觉得我们是否还要慎重的考虑考虑?” 宋传宾早看出了柳慧如和金恩华的关系“不一般”,孙玉霞又是紧跟柳慧如的,陈石宇和金恩华的关系更是没得说,虽然大家的大方向一致,其实他心中也有和柳慧如同样的担忧,论资排辈总是要讲的,拨苗助长要不得,二十五岁进常委,难以服众啊,可他不敢说,他不想打破班子里的团结气氛。 陈石宇说道:“柳书记,这还有什么问题吗?我可需要他给我出力哟。”陈石宇不解柳慧如怎么会临阵变卦,他当然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当代县长不久,才知道这个需要务实的二把手不好干,千头万绪让他有些吃力,金恩华的能力他最为了解,一旦让他担任常务付县长,自己基本上可以高枕无忧了,其实陈石宇毕竟比不上千锤百炼的宋传宾,在政治上还嫩了一点。 柳慧如笑道:“我反复的考虑过了,一步到位对金恩华不好,对我们青岭来说,也不是好事,我的建议是让金恩华担任付县长,过渡一下,对他来说,机会多得很,何必要一口吃成个胖子呢。” 陈石宇点点头,马上醒悟过来,“柳书记说得对,惭愧,还是柳书记站得高看得远那。” 宋传宾微微一笑,“柳书记,我建议咱们是不是听听小金同志的意思,我们可是给他预先开过支票的,现在作废了,总得给他一个解释嘛。” 柳慧如笑道:“我让小倩去找他,应该来了吧。” 果然,金恩华推门进来了,一看就知道是书记碰头会,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的坐到孙玉霞的旁边。 陈石宇笑起来,“小金,本色不改,还是在工业局时不敲门的习惯嘛。” “陈县长,都是这不敲门习惯害的啊,落下了毛病,改不过来喽。”金恩华不好意思的感慨道。 宋传宾笑着说:“这就叫当初的机缘巧合,方有如今的风云际会。” 柳慧如正色的把事情说了一下,“恩华,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 “各位领导,你们不就是想将我的军么。”金恩华笑道,“我要是不干付县长,你们是不会答应的,因为那样的话,你们抗命把我留下来,就没有意义了,再说我原来就干过县长助理,既然是平反并且官复原职,按照惯例,即使升不了,可也降不得,所以,这个付县长么,我就不客气了,我干,但是。” 说着习惯的拿出香烟,给陈石宇和自己各点上一支,吸了几口继续说道:“但是,我如今身不由己的又多了个身份,毕竟要讨讨我家那个大资产阶级的欢心,百分之百的精力用在工作上是不可能的,当个管理某个方面的付县长,我还可以乘机溜个号尝尝当大少爷的滋味,所以,你们要我干,我也就只能当个忝居末座的付县长,同时我建议李正民同志担任常务付县长,他本来就是常委么,这样也显得名正言顺,这偌大的县委大院,总不能为了我一个人坏了先来后到的规矩,这样也好相安无事,巩固青岭县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也便于充分调动大家的积极性,关于进不进常委,我是不会有想法的,青岭不能给地委留下一个不靠谱的印象,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进常委,好象显得青岭没能人似的,会给人家留下往青岭塞人的借口,所以,我建议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程建国同志进常委,并且担任付县长,建国同志来自天州,这对我们团结其他外来同志能起到很好的榜样作用,以前人家都说青岭排外思想严重,这不正好堵他们的嘴么,而且我和建国同志接触较多,觉得他很有能力,也基本上熟悉了我们青岭的情况,只是作为外来者,一直深藏不露,我认为青岭应该给他这个难得的机会,让他充分的施展自己的身手和才华。” 宋传宾笑道:“小金,你这是深思熟虑的蓄谋吧。”心道,这小子高明,以退为进,令人信服,好么,说得客气,左一个建议右一个意见,其实我们这个书记碰头会都被你领导了,传到李正民程建国那里,两人还不感激涕零,到头来还是要以你马首是瞻。 “呵呵,不瞒宋书记说,我好久没这么仔细的想问题了,我是认真的。” 柳慧如点头道:“我同意恩华的建议。” 孙玉霞也微微一笑,“小金的考虑很周到哟。” 陈石宇说:“小金,你要是想当甩手掌柜,我可不答应哦。”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陈县长,我还是干我的老本行,农业和水利,嘿嘿。” 陈石宇奇道:“你笑啥?” “嘿嘿,你还记得我们当初在工业局的情形吗?”金恩华有些坏坏的笑道,“我现在还记得王新华居高临下高深莫测的样子,没想到现在和他平起平坐了,我要和他比一比,是他那个工业付县长能,还是我这个农业付县长行,呵呵,但愿我们并肩而坐时,他有个好心情。” 179 大布局之棋子小郑 出了县委大院,正好孙玉霞也要回纪委,她没坐车过来的,不近不远,两个人尽量的走得自然,看孙玉霞的目光似乎有些期待,可又欲言又止,女人就是这样,那个没开始还好受些,一旦出轨尝到甜头,就变得欲罢不能,何况孙玉霞处于如虎似狼年纪,家里那位的又不能用,前些日子待在月河,和另几位一起有些自卑,很是缺乏主动性,得到的浇灌自然就少了点,如今和金恩华走在一起,不自觉的就表现出来需要那个的意思。 金恩华岂能不知,初夏的下午暖和而舒心,正是那个的好时候,瞅着孙玉霞欲说还休的样子,心里也早已蠢蠢欲动,走到转弯处,一瞧没人注意,凑上去,一字一句的小声说道:“孙姐,我想你了,三点钟的时候,你到梅花弄十七号来,我在那里等你,不见不散哦。” 说完,不等孙玉霞回话,就赶忙扭头走开。 梅花弄十七号,就是老同学陈刚借给他的房子,如今俨然成了他约会的据点,弄堂狭窄悠长,住的都是上班族,安静而整洁,白天很少有行人来往,但现在才下午一点钟,他要首先约会的是另一个人,当然,那不是女人。 看到虚掩的门,他微微一笑,中午时他预先开了门,看样子小郑已经来了。 纪委二科科长小郑,平常大家很少叫他的名字,因为他的父母都姓郑,他的姓名就是郑郑,作为天州另一个人口大县,仙海县人,父母都是工人,中专毕业后分配来青岭工作,给人最深的印象就是老实,长相老实,工作生活也老实,为人处事也更老实,和金恩华同岁,身材比起来有些瘦小,自从天州一会后,两个人走到了一起。 “小郑,来了好久了吧?”金恩华带着歉意的问道。 小郑笑道:“金哥,没事,我也是刚到。” “早就该谢谢你了,前阵子太忙,如今好不容易有时间了,可惜你又要调出青岭了。”金恩华感慨道。 “金哥,我真想留下来跟着你干啊,最不济也能在你家里混口饭吃,”小郑也有些不舍,“可我知道我的使命,我必须到天州去。” 金恩华点头道:“老王头都和你说清了,我没什么好说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防范方家,你的担子不轻啊,这是整个青岭对你的寄托。” “我尽力而为。”小郑点头道。 “咱们也不用搞得这么沉重么,”金恩华笑道,“以后还能常常见面,只是不能畅所欲言罢了。” 小郑微微一笑:“士为知己者死,我就做你大布局中的一枚棋子,需要我时,我一定义不容辞,挺身而出。” “呵呵,没那么严重,革命要搞,自己的事也不能抛了,”金恩华说道,“你到天州是打基础的,不到万不得已,我们决不用你,青岭只有老王头和我知道你,我们这边帮不了你,一切全靠你自己努力,你向上爬得越高,方家就越重视你,我相信,将来有一天,你我必将成为方家的掘墓人。” 小郑笑道:“孙书记不同意我走,张君平更舍不得我这个得力助手,我估计方文正一定会求到柳书记哪里去的。” 金恩华点点头,“孙书记这边没问题,我会暗示她的,方文正是你的大媒人,张君平肯定给面子,可惜,我不能参加你的婚礼,呵呵,因为我不在你的邀请之列。” “我可以邀请钱富来吗?”小郑问道。 “当然可以,这小子现在也成人精了,表面上会和你应酬的,暗地里肯定损你喽,”金恩华笑道。 金恩华从裤袋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三百元钱,交到了小郑手上,“拿着,这是我的份子,提前给你了,祝你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金哥,这,这份子太多了吧。”小郑有些不安的说道。 “不多不多,”金恩华摇头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以后你需要用钱,跟我言语一声就行,本来我还想多送一些,可又怕你家里人起疑心呢,收下吧,都是兄弟,花钱的地方多着那,还客气什么?” “多谢金哥,那我收下了。”小郑收起钱说道。 金恩华说道:“这次天州大规模的干部提拨中,许多领导的秘书也在提拨之列,象施江南方宁君的秘书都调走了,这是个大好机会,你的性格符合秘书的要求,文笔又不错,加上不是青岭人,和青岭方方面面的关系不是很深,又有方文正的信任和关照,依我的判断,这次之所以急着把你调过去,很可能是让你给某位领导做秘书,如果是,你要应承下来,当秘书虽然辛苦,但三五年后出来升得更快。” 小郑点点头道:“金哥,有情况我怎么联系你?” “你绝对不能使用单位和家里的电话,我一般也不会主动联系你,我这边,你记住老王头家里和单位的电话,还有我县城住所和月河家里的电话。” “金哥,那我告辞了。”小郑起身道。 金恩华握着小郑的手,把他送到楼下门口,“小郑,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将来有一天,即使不干这一行了,我们就到海外去继续奋斗。” 看着小郑的背影,金恩华诡异的笑着,可以说,他这是冒险的接过了老王头搞的阴谋诡计,他和老王头有充分的理由信任小郑,老王头这个鬼见愁可怕呀,也许,当年小郑毕业时要被分配到外省,老王头主动要过来时,就有了诸如此等的主意,后来小郑的父亲得过重病,又是老王头暗中出了上千块的医药费,彼此的关系变得更加的牢不可破,走一步看一步吧,这种布局和投资继承了青岭人的慷慨和狡黠,以前似乎也有类似的故事,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大不了从头再来,方老爷子啊,对不起,是你们先逼我的,来而不往非礼也,该让你们尝尝青岭人的厉害了。 忽然,透过门缝,他看到了孙玉霞,于是,他稍微的开开门,向着她招手示意。 180 给孙姐定规矩 180给孙姐定规矩 孙玉霞的脸上是喜悦和紧张的集合,浓重的呼吸充满了紧张和亢奋,胸前单衣覆盖下的两座起伏不停的高山,宣扬着难以掩饰的诉求和渴望,偷偷摸摸的行为总是令人如此的激动,关上门,上好闩,当室内的光线进入灰暗,再也不需要纪委书记的威严和良家女人的矜持,两个人面对着,只有几十公分的距离,用充满爱意的目光,互相凝视着对方,聆听了彼此的急促呼吸和闷骚的心跳,然后男的笑笑,伸出手,拉着女人上了二楼,在床前的楼板上,无声的拥在一起,原始的身体,只隔着几个毫米的距离。 男人吻着女人脸上的每一个感官,然后是雪白的脖子,最后是鲜红的双唇,他毫不费力的扣开了它们,舌头伸进去,在里面慢慢的搅动,女人热烈的回应着,身体有些发抖,双手搂住男人的脖子,热烈的身体全部的靠依在男人的身上,男人的双手在女人身上肆意的妄动,在她耳边轻轻的说着:“孙姐,这是我朋友的房子,隔壁没有人,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你可以尽情的享受。” 受到了男人的鼓励,于是女人更加的急不可耐,一边脱着男人的衣服,一边用双唇吻着他身体的每一个部分,当贪婪迷离的目光搜寻到男人昂首的长枪,她不再犹豫,因为那是她的目标,她的主宰,她蹲下身子半跪在楼板上,用一双玉手轻轻的擦抚,它的坚硬和滚烫感染了她,她用嘴含住了它,它好象比过去的更加修长伟大,她忍受着从未有过的充实和气急,对它无比温柔的慰问着,她讨好地含得更紧吸得更进,男人欢快的长舒一口气,双手捧住她的头,微笑着说:“孙姐,你忘了一个程序。”女人似乎有些不解,男人继续轻笑道:“以后记住,首先要解除自己的武装哦。” 女人暂时离开了男人的长枪,羞涩的笑了,起身慢慢的解除自己的武装,男人躺到了床上,借着一丝的光线微笑的看着女人的动作,她做完了那个准备工作,两个颤动厉害的白兔首先碰到了长枪,男人和女人同时一颤,于是男人猛地把她压在了身下,她享受着男人突如其来的粗暴和迅猛,这正是她所期待的,毕竟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用残存的一丝理智,不让自己叫唤起来,她那里湿淋淋的,有些异乎寻常的泛滥,当男人的长枪在那里游弋,她搂住男人的脖子,屏住呼吸在丰满的腰部发出一股向上的力量,于是她得到了它,它进入了她。 她感到了无以伦比的充实,迅速的被那滚烫所感染,她微闭着媚眼享受了一会,感到了全身的热情和麻痹,她睁开眼睛,男人正自豪得意的瞧着她,这时她不再是羞涩,她风情万种的一笑,男人停在那里故意的不动,她轻轻呼唤着男人,她讨好她央求,她要他的力量和勇猛。 男人开始是慢慢的运动,犹如和风细雨,清风徐来,当她的目光充满幽怨和难过时,男人狠狠的打击了她,一下子把她举到了云端。 于是男人长时间的折磨着她,巨大的力量和凶狠的攻击让她在云端飘荡,她的意识被阵阵快感所吞没,她咬着牙不敢吟唱,鼻子发出的声音有些难听,她顾不上了,她的大脑被莫名的力量控制,思维渐渐的迷糊,她开始本能的挣扎,企图摆脱男人的打击,她失败了几次,然后,她再也无力的反抗,她大叫一声,身子一挺,象散了架似的瘫在床上,用最后的一丝意识和力量,接受了男人凝聚己久的喷射,那高温下的子弹,击穿了她的心房,她昏死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孙玉霞悠悠的醒来,庸懒的睁开眼睛,金恩华正吸着香烟瞅着她,她的身体全面的在她的视线之内,孙玉霞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笑了,拉过薄薄的棉被盖住了两具身体,“小坏蛋,看什么看,还没看够呐,只知道欺负人。”她嗔道。 “孙姐,你真的很好看,永远也看不够呢。”金恩华一边赞扬,一边习惯的用手在她身上动着。 “就知道说好话哄骗我,你别笑话我,我可有自知之明,我,我知道比不上她们。”孙玉霞低声叹了口气,一只手讨好的抚住金恩华的长枪,它被她轻轻的一碰,就慢慢的坚强起来,她忍不住赞叹一声:“真棒,又,又发威了。” 金恩华拥着孙玉霞,由衷的说道:“孙姐,我不许你看不起自己,你其实真的很漂亮迷人,与众不同,别具一格,我知道你的意思,我发誓,不管将来如何,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孙姐。” 孙玉霞被感动了,身体埋进金恩华的怀里,小声说道,“好弟弟,孙姐今年已经四十岁了,就象你外公所说的那样,只能开花不能结果了,我能得到你的垂青,尝到了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美妙,早已心满意足,你,你就是从此不再理我,我也不会怪你的。” “孙姐,你这话有些不对啊,我可要批评你了,”金恩华摇头笑道,“我以后还需要你的大力支持呢,再说,我要是真的不理你了,万一你想那个了怎么办,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对你负责到底,别忘了我是个四有青年,乐于奉献哦。” “嗯,以后,以后孙姐就为弟弟你活着。”感动的说着,孙玉霞双手在长枪上摩擦着。 “呵呵,孙姐,你这话要是让大乔小乔听见了,她们非揍我不可,”金恩华乐道,双手捧住两只大白兔一阵捏摸,“对了,孙姐,那个,那个方文正向你提过调动你们纪委二科小郑的事吗?” “嗯,倒是提过,这个小郑可是张君平的铁杆,他也参加了对你的调查的,我还没答应呢。”孙玉霞有些诧异的说道,“怎么,方文正求到你这里了?你说吧,放不放?” 金恩华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要放,这样一来,张君平不是更加孤立了吗?小兵拉子一个,我想出气也不会找他。” 孙玉霞点点头说道:“好,我听你的放他走,哼,那小子跟着张君平没少和我作对,本来想抻抻他的,这次算便宜他了。” 金恩华暗自一笑,“我的好孙姐,你的目标是盯死张君平,何必跟一个小科长沤气,这不是杀鸡用牛刀嘛。” “嗯,说得也是,就依你就是了。”孙玉霞点点头,忽地抬头说道,“恩华,孙姐也有件事要和你商量,你可得帮我出出主意。” “哦?你说。”金恩华的手不老实的伸到孙玉霞那里,慢慢的扣触着。 “县里的很多农村中学不是在撤并吗,黄土山区要合并成一个完全中学,那里需要一名新校长,我老公他,他主动提出要调到那里去当校长,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金恩华笑起来,故作沉思状,然后说道:“孙姐,这是好事么,嘿嘿,我要自私自利一次了,你老公到了黄土山区上班,以后每星期顶多回家一两天,我们可以更加自由的在你家里摆战场了,省得象现在,提心吊胆,你想叫都不敢叫,快乐大打折扣,要知道,你的叫chuang可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歌曲,我最喜欢听了。” “去你的,小坏蛋,专门往坏处想。”孙玉霞娇声说道,双手用力的捏着矗立的长枪。 “再说啦,你老公本是个教学骨干和优秀教师,窝在教育局太屈才了,黄土山区最缺的就是他这样的人才,既然他能主动提出,你不如顺水推舟大力支持,这可是两全其美的大好事,作为县委领导,亲爱的孙姐,你必须坚决支持,这要我做主,就这么定了,呵呵,我以后也好更全面的对你履行应尽的服务嘛。” “嗯,自私鬼。”孙玉霞嗔道。 “嘿嘿,看来我对你的教育还很不够,唉,这精神文明要常抓不懈那,”金恩华又把孙玉霞压到身下,长枪不由分说的挺了进去。 “哎,轻点。”孙玉霞无力反抗,半推半就的的迎合着。 “说,听不听我的话?”金恩华一边打击一边喝问着。 “不、、、、不是,你轻点。”孙玉霞被金恩华的回马松杀得娇喘连连,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哎哟,人家、、、、人家告诉你,就是要让你、、、、你决定嘛。” 金恩华毫无怜香惜玉之意,一边重重的发力,一边霸道的说道,“孙姐,今天我可得给你立几条规矩,你竖起耳朵听好了,以后绝对不许背叛我,以后要随时准备为我服务,嘿嘿,你最好不要让你那不中用的老公碰你、、、、记住,你是我我一个人的、、、、” “好弟弟,哎、、、、,我听你的,你、、、、你轻点嘛、、、、哟、、、、。” 风雨交加中的孙玉霞毫无还手之力,又一次痛并快乐着,接受了她男人彻底的浇灌。 181 徐徐图之 第73节 程建国突地从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变为县委常委兼付县长,震动最大的是政法委付书记伍玉秋,两人同是天州来客,原本立场不同,分属两个不同阵营,伍玉秋是被金恩华有些卑鄙的手段拉过去的,现在勉强站在一起,心情总还是不爽的,愤懑夹着无奈,以自己当工厂会计的老婆在财务上的错误为要挟,他心里一直是不服的,对自己的前途更是悲观万分,工作上又被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陈子尧死死的压着,他这个政法委唯一的付书记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 如今程建国的平地而起,让伍玉秋看到了一缕翻身的曙光,他知道不能和程建国比,因为他原来就是搞公安出身的,要想往上走,也只能在自己专业领域做做文章,自己要是不再主动出击,想进步是没有希望的,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他上面没了指望,就只能全靠自己奋斗了,可面子上还是拉不下来,正犹豫之时,程建国提了几瓶白酒,拉他去找金恩华,他顺坡下驴,总算半推半就的跟着上门。 金恩华还住在原来的县长楼,刚才电话里和程建国约好的,等在门口迎了两人进去,也不顾程建国在旁边,先硬让伍玉秋坐下,二话不说,恭恭敬敬的站好,一本正经的纳头便拜,三个响头快速完成,单膝跪地不起。 可谓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伍玉秋慌忙扶起金恩华,心里的最后一丝不快早已烟消云散,慌恐不安的说道:“金付县长,你这不是要折杀玉秋么。” “伍哥,我可是叫你伍哥,你伍哥要是看得起我,以后和程哥一样,叫我的名字。”金恩华真诚无比的说道。 “好,恩华,我伍玉秋愿意做你的兄弟,过去的事从此不要再提。”伍玉秋双眼湿润,爽快的说道。 那边厢程建国早已在茶几上开了三瓶白酒,并打开了一包油炸花生米,呵呵的笑道:“我说两位兄弟,别搞那罗哩罗嗦的一套了,快来喝酒,边喝边谈,岂不快哉。” 三个人相互一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定,金恩华变戏法似的从沙发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放到茶几上打开,“呵呵,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们两位算准了我藏着一只烧鸡的吧。”这本来是买来准备和柳慧如共渡良霄的,现在当然要贡献出来了。 程建国笑道:“打土豪吃烧鸡,不吃你的吃谁的?” 伍玉秋也笑起来:“恩华,穷人吃富人,天经地义,你话好象是你在干部大会聚餐时说的吧?” “得得,两位算是理论与实际相结合呀,专往我的软筋捅。”金恩华笑道,陪着两人咂了几口白酒,一付神色自如的样子,其实他最讨厌喝酒抽烟,可没办法,官场里这方面的学问可大了,不会抽烟喝酒,简直就不能当官,还好这是在家里,可以随意所为,要是到了正式场合,尤其是有领导在场,那些明里暗里的规矩,简直就是对他的抓磨。 程建国对金恩华双手作了个揖,满脸春风的说道:“金老弟,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这份人情,有机会我一定要还的。” “建国,言重了吧?”金恩华有些不屑的白了程建国一眼,“你完全有能力有资格进入常委班子,这也是你个人刻苦努力的结果,我就是反感你这种假谦虚的惺惺作态,在某种时刻,要有当仁不让,舍我其谁的气概嘛。” “我不管,反正你把我推上去的,你得帮着我,不让别人再把我给踢下来。”程建国也不客气,他知道金恩华好这一套,嘻皮笑脸的说道,“让我管理文教体卫生,心里没底那,我想好了,我以后就赖上你了,你得给我介绍介绍。” 金恩华明白程建国的意思,他可不敢往人家地盘上插人,有你老程在,某种意义上还不等于我在?他随意的说道:“老程,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有个老同学叫陈刚,上次招聘干部没考上,在文化局还是个临时工,他老婆叫赵燕,也是我同学,在文化局办公室上班,这两口子都是老实人,硬是没找过我一次啊,请你以后多多关照了。” “有数有数。”程建国点点头,金恩华很少求人办私事的,能让他主动提出来的,肯定关系不一般了。 “老程,你可别小看文教体卫生,”金恩华认真的说道,“就拿计划生育来说,青岭在全省只能位列中上游水平,不正是你老程施展才华的好机会吗?还有每年高考的录取率,全县老百姓都盯着那,老话说种田人看稻,读书人望考,青岭是个穷地方,这鲤鱼跳龙门是最好的出路,也是你老程的硬指标,搞砸了会挨老百姓骂的,一个唯上,一个对下,两个搞好了,你老程前途广阔啊。” 程建国笑着点点头,一瞅伍玉秋一个劲的埋头喝酒,才想起今晚的主题来,“呵呵,玉秋,你可别把酒都喝光了啊。” 伍玉秋笑道:“你们两位领导谈工作,没有我插嘴的份,我不喝酒还能干啥?” 金恩华诡异的轻轻一笑:“玉秋,这世界上没有办不到的事情,只要你敢想又敢做。”金恩华知道今晚伍玉秋的来意,既然你自己说不出口,那我就主动上门服务了。 “恩华,愿闻其详。”伍玉秋心里有些感动,果然是个明白人啊,又重情义,值得一交。 “陈局长这个人,也算是个老资格了,我在工业局的时候,就听别人说起过他,知道经贸委的老赵怎么评价他的吗?两人是老邻居了,算是知根知底吧,老赵对陈局长有一句评价,至少我个人认为那是最精彩中肯的,老赵说,陈局长是一只没有缝的鸡蛋,一只傻皮包着的聪明蛋。” 程建国和伍玉秋一楞,旋即捧腹大笑起来。 金恩华继续说道:“两位深有同感吧,不显山不露水,严于律己中规中矩,工作勤奋扎实,作风细致严谨,经济上两袖清风,生活上无懈可击,军人的刚直果敢,平民的通俗民主,外表爽直憨态,内心小心多谋,别人都说他是个草包,他就以自己只读过两年初中为例,公开自认草包,以这几年青岭良好的治安状况来看,这样的陈局长,简直是不可战胜哟。” 程建国不客气的说道:“哎哎,恩华,照你这么一说,古代有个孔圣人,咱们青岭岂不有个陈圣人了么。” “非也非也,不瞒两位,我研究陈子尧不是一天两天了,”金恩华微笑着说道,“夫事者,攻战为下,攻心为上,有前门走前门,后门近抄后门,爬墙头钻狗洞,呼风唤雨,上天入地,无所不用其极,均不及攻心矣。” “什么呀,乱七八糟的。”程建国笑骂道。 这时,电话响了,金恩华拿起来一听,马上向程建国和伍玉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兄弟,别来无恙吧,、、、、呵呵,正在想,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这火往哪烧呢,兄弟给出个主意?、、、、哦?、、、、明天是星期六呀?、、、、消息属实?、、、、当然当然,兄弟你的消息几时差过?、、、、嗯嗯,是,、、、、多谢兄弟了,几时有空我请你喝酒,哈哈,、、、、再见。” 金恩华放下电话,想了想,又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喂,柳书记吗?我是金恩华呀,打扰你休息了,是这样的,我有重要事情需要马上向你汇报。” 这种称呼,是两个人约定在公众场合里使用的,正躺在床上想着,小混蛋今晚怎么这么老实呢,柳慧如一听,就知道金恩华旁边有人。 “是这样的,柳书记,建国和玉秋两位恰好也在我这里,我们正在喝酒,能否请你屈尊过来一下?” 放下电话,看到程建国和伍玉秋起身要走,金恩华忙笑道:“哎,走了就不是兄弟喽,两位不用回避,这个消息对你们两个,也是个绝好机会哟。” 两个人坐了回去,看金恩华神秘的样子,两个人心痒痒的,作势离开,也就装装样子罢了。 “继续刚才的话题啊,”金恩华喝了两口酒后说道,“陈子尧有一女一子,女儿快出嫁了,他操心的是他那个明年考大学的宝贝儿子,除了工作,他的精力几乎全部在他儿子身上,所以,玉秋啊,我正托人从省城搞一套完整的复习资料,那可是历年高考试卷出题老师秘不外传的宝贝,到时候你以此为礼,保证能拉近你们两人的关系。” “然后就是我说的攻心了,嘿嘿,陈子尧这个人,最大的自卑就是文化程度低,这可是我们的优势,我知道玉秋你虽然是搞公安的,但却是正宗的师范大学本科生,先施展你的才能,牺牲你的业余时间,搞定他儿子,你和陈子尧就成了朋友了,不客气的说,你玉秋最大的缺点就是和同志们走动来往少,这是官场大忌啊,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可是一条非常重要的纽带哟,你负责公检法协调和政法糸统的队伍建设及全县的综合治理,除了要主动的表现出你的能力和强势,那就是主动接近陈子尧,让他不由自主的需要你依靠你,工作上离不开你,就基本上成功了,呵呵,这叫做精心策划,耐心行动,慢慢渗透,徐徐图之。” 伍玉秋眼前一亮,心里甚是感激,“恩华,金玉良言,就照你说的干,以后还得请你多多指点呀。” 金恩华肯定的说道:“玉秋,这是心理学在官场上的运用,放心吧,一年之内,必见成效。” 这时,柳慧如推门进来,看着三个起身的男人,微笑道:“哦,还有比喝酒更重要的事情吗?” 182 比接待省长更重要的 柳慧如和三人点点头,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由于时值初夏,又来得匆忙,柳慧如只穿了件白衬衣,下面是分衩的黑色裙子,两条修长雪白的大腿不自觉的露了出来,看得三个血气方刚酒气冲天的男人尽皆心中一荡。 金恩华咽了咽口水,定定神说道:“柳书记,我刚刚得到消息,正在宁州出席东仑石化公司开工建设典礼的王省长和顾付省长,明天要来我们青岭微服私访,而且现在这个消息地委也不知道。” “哦,是吗,”柳慧如一端身姿,正色问道,“消息可靠吗?” 程建国和伍玉秋也是一惊,这可是天大的消息,金恩华留下他们,是真正把他们当自己人啊。 金恩华瞅了瞅柳慧如的玉腿,心里一阵泛腾,恨不得马上冲上去一亲芳泽,看到柳慧如脸色一严,立时的醒悟过来。 “消息应该十分可靠,谁告诉我的,我可不便透露,”金恩华笑嘻嘻的说道,“明天是星期六,王省长和顾付省长对外公开的行程是上午赶回省城去,但是,新来的王省长决定乘机来我们青岭看看,给我们来个突然袭击。” 柳慧如沉思一会,慢慢的微笑起来,“听说王省长喜欢微服私访,既然如此,我们也不用有过多的准备,不能让他知道我们提前得到了消息,表面上一切照常,该干么还干么,无非是分头汇报工作和找几个地方看看,我提醒你们三位,精心准备,自然回答,千万别象背书作报告一样,这个消息也不要外传,建国,你负责通知宋书记陈县长和孙付书记,还有李付县长,玉秋,你负责通知人大王主任和政协叶主席,一个原则,不要露馅,否则,表面工作做得最好也要挨骂,这位王省长可是有名的不留情面。” 金恩华也笑道:“老革命老派作风,搞过农垦和水利,我看还得通知三个地方作好接待准备,农场、水库和月河乡。” “嗯,”柳慧如点点头说道,“那就让建国一并通知到吧,先只分别告诉一人,让他们明天上班后开始做好接待的准备,建国,你和玉秋要分别做好接待和安保的准备工作,先做好预案,明天两位领导一到,马上付诸行动。” 程建国和伍玉秋得了重任,酒气散了不少,忙着起身要走,这可是个露脸的大好机会,既能和柳慧如他们走得更近,又能乘机在上面领导那里留个印象,焉能随便造次。 金恩华把两人送到门外,“两位哥哥,千万要保密啊。” 一转身,却见柳慧如站在门口,月光下风情万种的看着他,手里竟拿着一瓶未开的白酒,秋波轻转,柔声的说道:“我先过去了。” 金恩华自是明白,赶快回屋收拾一下,关上门,先跑到二楼开着灯,再下来关了一楼的灯,出了后门蹿过矮墙,依旧循门走了进去。 柳慧如早在一楼等候,眉目传情,拥着互相吻了一下,拉着金恩华上楼去,“先去浴室洗一洗。” 现在的相处早已象夫妻般自然,但暗暗的进行总是充满激情和亢奋,金恩华在柳慧如整洁的浴室待了差不多十分钟,然后整洁的出来走到床前。 坐在床上的柳慧如也很整洁,微微一笑,把金恩华拉到床上,两个人相对坐下,互相触摸着对方的武器,然后,她拿起两个早已倒满白酒的酒杯,娇媚的说道:“老公,好久没喝了,你陪我喝一杯。” 金恩华笑道:“老婆,再喝我会疯的。” 她喝了口酒,拿手在他那里捏了捏,轻声笑着,“不喝就不疯么?、、、、哦,你的疯狂,是我人生的寄托和渴望,当生命需要阳光,你就是我心里的期待和向往、、、、。” “既然如此,生命就永远不会停止,当你我相拥之时,世俗的眼光也会告辞,昨天那无尽的相思,必定是春雨绵绵的情丝、、、、” 金恩华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意思,她的嘴角微微的翘动,她想了,金恩华把两个酒杯放回到床头柜上,扳过她的身体检查着她,她的身体很烫,那里湿透了,他就坐着,拥住她,慢慢的进入了她、、、、 “老婆,你那里越来越馋了。”金恩华轻慢的动着,抱着她的小腰笑道,“这一次,你不觉得对你来说,是一个彻底摆脱方家的阴影,继续向上迈进的大好机会吗?” “别忘了,是你勾起了我的馋虫,你必须负责到底。”柳慧如迎合着,低头抽空在他脸上吻了几下,然后快活的娇笑道,“如果尊敬的省长有足够的权力,我愿意只向他提一个要求,让我们永远的在一起。” “呵呵,我不是正在对你负责么,而且非常非常的到底,”金恩华抱紧她,狠狠的撞击了十几下,“嘿嘿,我明天一定要看看,方文正方白脸那惊慌失措的样子。” “哎哟,轻点嘛,嘻嘻,别把我搞漏了,”柳慧如有些放肆的笑着,她坐在他的两条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两座玉山很容易的挤在他的脸上,“老公,别提人家,想想你明天怎么向领导汇报工作吧,你不是擅长嘴上跑火车么,咯咯,我支持你明天勇敢的再跑一回。” “搞漏你有我补呢,搞漏你,搞漏你,”金恩华狠狠的进攻着,脸上显出得意的狞笑,“你老公我死猪不怕开水烫,要饭走遍青岭县,跑火车就跑火车,省长有什么好怕的,省长他爹来了我也不怕。” “唉,真的要漏了,、、、、不,呜,、、、、”柳慧如哀叫着,身体突然软了下去。 金恩华笑了笑,把她平放在床上,然后展开了更加疯狂的打击。 不就是个省长要来么,有什么好准备的,革命工作当然重要,可人生的大事更重要啊,人不为己,天洙地灭,别人做官为了财,我来做官不要财,所以,对不起了,省长同志,我得紧紧抓住眼前的春景,因为炎热的夏天已经来了。 183 县长办公会议 所谓的县长办公会议,就是县长和付县长们围着坐成一圈,讨论和研究着他们认为重要的人和事,更为重要的,还得报请或提请是委常委会通过,当然,一般情况下县政府公室的主任是要列入会议的,如果有县长助理,也有资格列入和发言,只是通过办公会议形成的决议时,那就只有县长和付县长们才能举手表决,此外,涉及到下面某些部门的具体事务,那个部门的一把手也是要列入参加会议的。 这还是金恩华正儿八经的头一回,老老实实的提前五分钟,来到了县委大院的小会议室,点上一支香烟吸了几口,程建国夹着皮包进来了,身后是王新华,程建国朝金恩华点点头,心照不宣的眨着眼,金恩华也冲王新华点个头算是招呼,看到他坐在自己的对面,心里一乐,老四和老丫,竟没有比肩而坐的机会,陈石宇是和李正民一起进来的,看到李正民春风满面,几乎和陈石宇并肩而进,心里一叹,这个老李,细节上比自己还马虎呢,这种小事又不好开口提醒的。 大家互相闲聊几句,陈石宇拿出香烟分了一遍,轻轻一声咳嗽,算是会议开始,估计陈石宇听到省长要来的消息,心里有点急,金恩华从他的表情和动作上就能看出。 “同志们,今天是我们这个班子调整后的第一次会议,主要议题就是大家的工作分工和调整,根据惯例和县委的指示,我和老李预先凑了一下,老李,你来说一下,然后请大家讨论。” 李正民的气色至少比以前好,说话的中气也更足,颇有些常务付县长的威严,“各位,大家都知道公安局和司法局是陈子尧的,我们不用理他,陈县长当然主管全面了,我协助陈县长主持县政府的全面工作,同时兼管县政府办公室、政改室、计委、经贸委、国防办和财政局税务局工商局等,建国同志负责劳动局、教育局、民政局、文化局、计生委、体委、卫生局、科委和政府机关党委等,新华同志负责工业局、交通局、电力局、乡镇企业局、航运公司、庄河港、盐务局、烟草局、土管局、建设局等,恩华同志负责农业局、水利局、林业局、渔业局、畜牧局、农改办、粮食局、防汛办、气象局、农机局、青岭农场、青岭水库和庄河闸等,还有一些其他部门,就按各口子的划分,一并由各位负责。” 李正民说着,给程建国等三人各递过来一份印好的分工细则。 陈石宇吸了几口烟,微微一笑道:“这只是我和正民两个人的初步协商,算是抛砖引玉吧,大家有什么意见请畅所欲言,当然,这个分工还要报请县委常委会通过的。” 金恩华微微的一皱眉头,迅即恢复了平常,今天的陈石宇有些不同往常,从他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感觉到了,似乎少了几分温和,多了些许威严,少了一些文雅,多了稍许官气,似乎不象以往的从容淡定,而是有一点点难以察觉的冲动和莫名的喜色,为什么,他不知道,再看李正民时,以往的憨厚朴实好象也淡薄了许多。 再看看面前的分工细则,心里的不快更浓了,谁都知道,乡镇企业局是他金恩华亲手缔造的,就是在他倒霉的日子里,乡镇企业局依然在王兵的掌握下,仍然是他的一亩三分地,那里的二十多个人,从局长王兵到普通办事员,几乎都是他一一亲自挑选的,你老陈和老李会不知道,一个招呼都不打,就划给王新华了,这不是拆我的台么。 “恩华,你有什么意见吗,说说嘛。”陈石宇微笑着问道。 “啊,我?呵呵,”金恩华也微微一笑,“陈县长,既然这个分工细则要常委会通过的,我没意见,没意见。”心里却想道,老陈突然变得有些陌生了,一定有名堂。 忽然,程建国的右脚在金恩华的左脚上碰了一下,金恩华心里一动,敢情程建国也看出了一点端倪。 只见王新华淡淡的说道:“陈县长,我没意见。” 程建国笑道:“我和恩华同志一样,没意见。” 陈石宇一个微怔,这两个家伙,话里有话啊,小金挺厉害,几天就把程建国变成了铁杆。 李正民看看陈石宇,接着说道,“下面的事情,就是关于乡镇的撤并问题,大家知道,我们青岭县是国务院关于撤区并乡的试点县之一,我们青岭区公所是撤销了,乡镇的合并工作还没有开始,一直拖了一年多,五六十个乡镇的摊子太大,这项工作不能再拖了,省委和地委要求我们在今年年底前必须完成这项工作,现在请大家谈谈自己的想法吧。” “这又是一项大工程啊,”陈石宇感叹道,“行政区域的重新划分,牵动着所有的干部群众,又没有现成的榜样,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喽。” 王新华说道:“这么多乡镇长和书记付书记,合并后怎么安排职务,还有合并后的乡镇机关所在地设在哪里,撤销后的乡镇所在地干部群众的工作怎么做,新的乡镇机构设置和人员确定,等等,我建议,县政府先成立一个专门的办公室负责此事,自下而上,由点及面,先在一二个地方试点一下,总结以后加以推广。” 程建国笑道:“王付县长,你的办法很周到,可半年之内完成由点及面,就怕时间来不及啊。” 李正民道:“建国,事在人为嘛,这又不是生孩子要十月怀胎,这个工作年内完成我看是完全能实现的。” “某种意义上说,这是利益的重新划分,不动则已,一动就乱,光用行政命令肯定是不行的,恐怕找哪个乡镇试点,那个乡镇就会骂娘。”程建国摇头笑道。 王新华接道:“程付县长,你太悲观了吧,改革是要付出代价的,不能因为困难和代价就停止改革的步伐吧。” 程建国笑容可掬的说道:“王付县长,你说得太对了,我没有说不进行乡镇的合并工作,这项工作的重大意义不需再说,我说的是合并过程中的问题和困难,有的是显而易见的,我们理应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和应对之策。” 陈石宇见金恩华一直不说话,就朝他笑道:“恩华,你不说话,这会议室里的气氛就不够活跃啊。” 金恩华笑道:“陈县长,在我们家里,我的老叔就很少说话,只要是兄弟多的家庭,老幺是很少说话的,所以我不说话,呵呵,我不善于开会,你们说的是大事,我头脑发晕,暂时无法发表意见,不,领导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我没有意见,没意见。” 陈石宇说:“哦,我和老李的想法,是希望你来牵头这件事,先拿出一个初步的方案来。” 金恩华果断的说道:“那我明确的表态,坚决反对由我来负责这个工作。” 李正民开口了,语气中有明显的不高兴,“恩华,你这个态度有问题呀。” 第74节 “李付县长,你理解问题有误,”金恩华微微笑道,“刚才陈县长特别强调,这是一项大工程,牵涉到所有的干部群众,你也指出这是全国的试点工作,那是要对上对下都要负责的严肃工作,你认为仅仅由一个主管某个方面的付县长负责,这是负责任的态度吗?” 程建国马上说道:“恩华说得对,我建议由陈县长或者李付县长负责,这样也显示了我们青岭对此项试点工作的重视。” 会议室里的味道有些变了,王新华心中一喜,乘机凑了一把火,“我同意陈县长的意见,金恩华同志善于快刀斩乱麻,处理棘手的问题,这项工作非你莫属,全县的各项工作,没有哪一项是付县长不能负责的吧?” 终于跳出来了,金恩华淡淡的说道:“王付县长久经考验,为什么就不能能者多劳呢?我刚上任,还没熟悉情况,无法开展工作。” 李正民说道:“我个人觉得,也是由恩华同志负责这项工作比较合适。” 陈石宇微笑着不说话,金恩华和程建国有点明白过来了,今天的小会议室真的变天了,怎么回事?暂时还顾不上去思考,先应付眼前的困境要紧,他妈的,都被人家绑起来要卖了,才明白自己是头猪。 “嘿嘿,”金恩华诡异的一笑,“各位领导,现在是汛期,已经进入我们青岭县每年的雨季和台风季节,我非常乐意把这项工作转交给各位,请你们议一议吧,谁来代我负责今年的防汛抗灾工作?” 李正民一楞,“这是正常性的工作嘛,怎么能因为临时的工作而放弃,再说了,防汛抗灾主要和农业及水利有关,你主管农业的付县长不管,谁来管?” 金恩华望着陈石宇微笑着问:“陈县长,你刚才说过的乡镇合并工作的伟大意义,能否请你再重复一遍?哦,不必了,防汛抗灾和农业水利有关,你作为一县之长该管吧?叶文彬县长因为一个屁也无关的矿难事故,去喝茶读报了,你一定不希望步他的后尘,但是,如果今年的防汛抗灾工作出了问题,我大不了一拍屁股走人,你担的责任少得了吗?青岭有青岭的规矩,我认为下面这条是不应该改的,那就是在接下来的近四个半月的汛期中,作为县防汛抗灾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的我,主要和日常的工作就是防汛抗灾,甚至有不成文的规定,我都不能离开青岭县去外面出差,那么,我想问一下,你突然把一项具有伟大意义的临时性工作交给我,是什么意思呢?我可以接受你交予的工作,但是,我要把它的临时办公室设到县防汛办里,请你马上签字吧。” 陈石宇呆住了,他分明闻到了扑面而来的怒火。 金恩华又朝李正民笑道:“李付县长,你以为我从来不看文件吗?我还是比较认真的,上头的文件明明特别强调乡镇合并的工作,必须由主要领导负责,请问在座的谁是主要领导同志?” 李正民的脸一阵苍白,正欲开口,陈石宇的秘书小刘走了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陈石宇马上站起身来,“同志们,王省长和顾付省长要来我县视察工作,马上就要到了,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大家立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各就各位,准备迎接省里的领导。” 陈石宇匆匆而去,程建国看到金恩华还楞坐在那里,扯了他一下,金恩华摇摇手,示意程建国先走。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大家都是共过难的朋友啊,几天前还是同心同德,今天就来了个突然袭击,为什么? 184 小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当金恩华能够冷静下来思考问题的时候,他脸上慢慢的露出了些许笑意,因为他确信找到了问题的所在。匆匆走回自己办公室,关上门进了里间,坐下后拿起电话,他这个级别还没有资格配备专职的秘书,空着的外间正好防止有人偷听,乘着王省长和顾付省长还没有走进县委大院,这几个电话是必须要打的,哼,攘外必须安内,我退让着不出手,并不表示我是只病猫。 电话那头的柳慧如听了金恩华的话,也是大感意外,这道裂痕是怎么产生的,现在已无瑕追究,重要的是对策,这一点她和金恩华是绝对一致的,“恩华,陈石宇和李正民是不是很一致呢?这个问题很重要啊。” 金恩华说道:“以我对陈石宇的了解,他不至于是那样的人,很有可能受到了李正民的盅惑,小知识分子心里那种理想主义有些膨胀,李正民就不同了,我突然想起他也在新疆军垦待过两年,由此分析他可能和王省长关系不浅,听说前些日子他往省城跑了几次,很可能早就和王省长挂上钩了,也就是说他事先就知道王省长要来青岭,或者干脆就是他请来撑腰的。” “嗯,你说得有道理,”柳慧如在电话那头想了想后问道,“你说怎么办吧?” “让他清醒头脑,摆正位置,以观后效,千万别做不自量力的事,”金恩华斩钉截铁的说道,“王省长不是还没进城吗,你应该马上报告周书记和刘专员,我们昨晚商量好了的戏不能演了,同时,立即组织县委大院里的全体干部,列队迎接,和省长见面的时候,你只要说,我们大家从昨天开始,就盼着王省长早点过来,呵呵,王省长自会追究谁泄漏他要来微服私访的。” 柳慧如笑道:“嗯,依你的脾气,老爷子又要被你用上了吧?” “呵呵,知我者,老婆也,”金恩华笑起来,“亲爱的书记同志,你心里有数就是,咱们家外公,昨天就出发去海州看望老朋友了,恕不在家,哈哈。” 能和省长付省长握上手,是个巨大的荣耀,如果还能说几句话,更能成为一种政治资本,当省长付省长的车在县委大院门前的小广场停下来的时候,大伙争先恐后的往上涌,秩序有些混乱,负责组织的陈子尧很是威严的挥着手,等有资格站在车前的领导慢慢的凑齐后,大伙才算宁静下来。 县委大院门前的大街宽有七八米,左面是县委招待所,另一面是县教育局,后来县教育局搬到人民路纪委隔壁新建的办公楼后,吴阳的一个亲戚承包了下来,二楼改成了酒楼,自认为没有资格和省领导握手的吴阳拉上赵春旭,陪着金恩华坐在一个小房间内,透过网眼状的白色窗纱,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下面的热闹场面。 赵春旭微笑着说:“老吴,这位王省长的身材和你有得一比啊。” “呵呵,春旭你说得太对了,”吴阳动动肥大的身体,得意的笑着,“如果用这个标准选拨干部,我估计我还有当上省委书记的希望的。” 吴阳又瞟一眼金恩华,“老弟,是不是有一种被出卖和抛弃的感觉,呵呵,李正民政治上太无知了,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 “就是,敢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白眼狼,恩华要是不让,他能当上常务付县长吗。”赵春旭附和道,“这会儿,王省长的微服私访变成了隆重欢迎,他应该能清醒清醒了吧?” “就是嘛,”吴阳埋怨道,“恩华,这事你自己也有责任,官场上讲客气,这下倒好,让人给反咬一口了吧?” 金恩华哼了一声,“喂,你们两位别打击我的心情呀,我现在高兴着呢,先看戏看戏,等他们演完了,下一本戏就该我们上了。” 三个人中吴阳胖,趴在窗边占了大半位置,赵春旭有美男子之,身体也不瘦,金恩华没了位置,又懒得站着,笑一笑坐回去。 吴阳边看边解说着,“、、、、嚯,这王省长,果然皱了眉头了,象个北方老农民么,嘿,顾付省长倒还没什么反应、、、、柳书记从容镇定,毕竟是地委机关出来的,见过大场面哟,陈石宇有点把持不定,哈,陈大县长的腰弯得有点过了,、、、、宋付书记的风度没得说,啧啧,老江湖久经考验了,、、、、孙付书记么,春旭,你的表姐好可爱,有点小姑娘的姿态呢,、、、、老王头不亢不卑,依然昂首挺胸的,这就叫拿枪的不怕拿锄头的,叶文彬越来越象个人民教师了,唉,政协主席嘛、、、、注意,轮到李正民了,、、、、呵呵,恩华,你猜得不错,他果然主动和王省长说话了,有点做作,王省长好象不是太高兴,呵呵,说不定在怪他走漏消息呢。、、、、” 赵春旭道:“老吴,顾付省长和柳书记在说话,好像是问恩华哪去了吧,听说顾付省长记忆力很好,见过一次的,都忘不了。” 吴阳回过身,重新调整好坐姿,叹了口气道,“懒得看了,反正学了也没用,还是想想我们该干点什么吧。” 赵春旭也回过身来坐定,微微笑道:“恩华,苗头并不可怕,摇篮里的东西,是可以扼杀的嘛。” “说得好,春旭,”吴阳双眼一睁,翘翘大拇指叫道,“认识这么久了,你这句话说得最象爷们。”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官场如战场,两位,我来之前和老王头通了电话,你们猜他老人家怎么说的?他说古人打仗前要祭旗,你金付县长上任伊始,总得拿捏点什么东西练练手热热身,现代人打仗么,俘虏了对方的人马,可以为己所用,而对于己方的叛徒,就是两个字,咔嚓。” 吴阳感叹道:“不愧为鬼见愁啊,一针见血,佩服佩服。” 赵春旭说:“老王头说得好,不能让更多的有异心者,看到侥幸投机在命运中的作用。” “不过老吴啊,你有得忙了,”金恩华笑道,“你们组织部不是要搞新时期干部考核试点么?我建议你选择县交通局和整个交通糸统,下面乡镇么,方城乡也可以哦,标准可以提前公布,先让那些滥竽充数者慌上一慌,然后,春旭的党校也有用武之地了。” “嗯,李正民在交通糸统干了十二年,方城乡又是他小舅子的风水宝地,”吴阳点点头笑道,“好好,这回就要玩狠的,专挖他的痛处,不合格者通通待岗处理,停发工资,学习后通过考试者再重新分配工作,就这么干,没得说,我会向钱部长郑重推荐的,快马加鞭,回去就干,绝不给他有喘息之机。” 金恩华又拍拍赵春旭的肩膀,微笑着说道:“春旭,你不是一直埋怨党校没钱吗?嘿嘿,你发财的机会来了。” “快说快说。”赵春旭喜道。 “老吴那边是赶鸭子,你这边就敞开大门收购吧,你想,老吴的标准里要是有个初中以上文化程度,我估计交通糸统起码是上百人过不了关,还有理论知识这一条,什么哲学政治经济学等等等等,也就是你们党校还有几个破秀才能凑合,老吴那边要考试,那些鸭子肯定向你求上门来,你来个顺水推舟,开办几个补习班,一律自费,价格嘛,还不是你一句话,又痛又痒刚好,大伙一瞧,组织部挺正经呀,交通糸统被杀了那么多鸭子,咱也终究躲不过干部考核这一关,预先来党校学一学吧,嘿嘿,你赵春旭不想发财都难哦。” 赵春旭笑道:“好主意呀,几千人赶上一遍,一个收他二三十元,我的天,恩华,难怪人家说,要发财,找小金,多谢多谢,到时候我们党校一定重重的谢你。” 吴阳叫起来,“美男子,我们呢?饮水不忘挖井人,你得给我们分成。” 赵春旭笑道:“老吴,组织部不沾钱,这可是老祖宗的规定。” “哼,”吴阳坏坏的一笑,“我们组织部关于干部考核的标准,可还没有出台哦。” “唉,”赵春旭叹了口气,“老吴同志,好说好说,一切都可以商量的嘛。” 金恩华说道:“老吴,我就一个建议,要快要狠。” 吴阳点头道:“放心吧,保准让李正民的老窝彻底改变颜色。” 赵春旭望望金恩华,“恩华,你不会就这么一个办法吧?” “嘿嘿,礼多人不烦,我就是要好好的教育教育李正民,以后怎么做人,王省长的屁股还没坐下,我就敢给他李付县长上一堂定能铭记终生的政治课。”金恩华寒着脸,恶狠狠的说道,“至于其他办法么,两位瞧着吧,我这是连环招,组合拳,就看他受得了受不了了。” 小金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这句在青岭官场流传着的话,就是从这时候诞生的,一个真狠的小金,从此真正的出台。 185 省长走后 后来才知道,王省长来青岭微服私访的目点,一个当然是王省长的本意,初到新的工作岗位,想了解一下下面的真实情况,再一个是拜访海外归来的金龙先生,海外极有影响的国民党前将军和华人富豪,省长肯定重视的,最后么,顺带着为当年的老部下提提气。可惜,三个目的都没有达到,心里还装了一肚子气,到青岭不过两个小时,天州地区两套班子的大队人马就蜂拥而来,看来人家早有准备,还微服私访个屁,金龙先生也真“巧”不在家,王省长在青岭只喝了一杯茶,上车离开前斜眼瞥了李正民一下,什么也没说,就在周兴国和刘希才的陪同下去天州了。 吃过午饭,宋传宾没回家小息,径直回到办公室,看着跟进来的陈石宇,脸倏地地沉了下来。 “石宇,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和李正民在搞什么名堂?” “唉,”陈石宇一声长叹,脸上是从没有过的难看,“宋书记,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我以为李正民的本意和提议是不错的,看看我自己和几个付县长,能干实事善干实事的,也就是小金一人,所以同意给小金加点担子,李正民说由他亲自和小金先沟通一下,我也信了,一时疏忽大意,没想到弄巧成拙,我也有错啊。” 宋传宾脸色缓和下来,“大家都算是一起的,为什么你不亲自和小金先沟通一下,小金这个人其实挺好说话的,可如今,他一定认准了你们是突然袭击,更要命的是你们联手把乡镇企业局交给王新华,触到了他的底线了,据我所知李正民完全是别有用心,以为有了王省长的关系,他就能做我们这些人的领导者了,哼,即便王省长也真的支持他,可是山高皇帝远,省里的子弹,打到青岭也是冷的,凭他那点能耐,给小金提鞋都不配。” 陈石宇点点头,有些沉重的说:“宋书记,这件事主要还是我的责任,我会向常委会做出深刻的检查。” “石宇,事情没这么简单啊,”宋传宾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我们两个也是从相岐到相知,你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对担任县长这个职务,我曾经反复比较过,你比我强,所以当时我也没有和你争,因为我不希望青岭的班子,因为争权夺利而出现腥风血雨,但是,我一直担心一点,就是你书生意气太盛,缺少政治上的敏感性和警惕性,石宇啊,不是我说你,李正民玩笑似的说要给小金加点担子,你就应该感到他另有他意。” “宋书记,我辜负你和大家的期望了,”陈石宇诚恳的说,“我一定和小金解释清楚,希望这件事不要影响整个班子的正常工作。” 宋传宾又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石宇,有些事情开始了,就肯定会有过程和结果,这是不以你我个人意志为转移的。” 宋传宾和陈石宇之间的谈话,基本上能平等和真诚的进行,说是两代人,毕竟代县长在党内是第二把手。而当李正民站在叶文彬面前,情形就大大的不同了。 叶文彬冷着脸,少有的怒骂着,“李正民啊李正民,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你是猪脑子还是人脑子,和小金玩那一套,哼,人家就是玩那一套起家的,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李正民哭丧着脸,和平时的表情相比大为走样,“老领导,你和小金走得近,帮我说说话吧。” “唉,我帮不了你,”叶文彬摆摆手说道,“正民,我能帮你的,我想应该都帮你了,我现在是只带着眼睛和耳朵上班的,我拿什么去帮你?” “小金他,他不会怎么样吧,再说,县政府领导的工作分工,又没最后定下来,还是要常委会通过的。”李正民小声的嘟囔着。 “你,你还心存侥幸?”叶文彬喝道,“你没见柳慧如通知下午开常委会吗?人家就是要在星期六下午马上开会,乘王省长还没有离开天州之机,给你点颜色瞧瞧。” 李正民不敢再应嘴了,耷拉着脑袋,叶文彬哼了一声,冷冷的说道: “官场从来都是这样,你李正民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赢得起,也要输得起,我早就坦率的告诉过你,你除了年纪比小金大,其他你什么也比不了,在青岭你可以跟别的人比高低,就是不能和小金争高下,当初月河乡等几个乡镇的公路建设,是他主动把公路建设指挥部总指挥让给你,你担任经贸委主任时,他为你出了多少主意帮了多少忙?青岭铜矿矿难发生时,你们正在一起吃饭,你也是堂堂的县安全生产领导小组成员之一,又是他为了保护你,只身驱车前往事故现场,你进县委常委班子,也是他带头为你摇旗呐喊到处张罗,就拿这一次你升任常务付县长来说,如果不是他主动相让,你能当得上吗?没有小金主动提议,柳慧如陈石宇宋传宾孙玉霞,哪一位书记能帮你说话?王省长初来乍到,千头万绪日理万机,他能为了你干涉下面的的工作?你李正民想自立山头另立门派,除了交通局和方城乡,你的基础在哪里?关键时刻谁能帮你遮风挡雨,地委那里有谁能帮你指点江山?难道你真的指望王新华说动方文正助你一臂之力吗?、、、、不是我叶文彬小看你李正民,你从部队复员回家后,我是看着你一步一步上来的,不客气的说,凭你的能力,你本来应该安心的待在付县长的位置上,谁知道你一朝得志就野心勃勃,正民啊正民,你以后要记住,我们都不是玩政治的能手,我们这些人是干事的人,不是谋事的人,我们要想生存,只能在别人的光环下活动,在别人划定的圈子里跳舞,你敢跳出来坏了规矩,是要付出惨重的代价啊。、、、、” 看到李正民惨白的脸快要垂到了胸前,叶文彬不忍再说,长长的叹了口气,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小金吗?、、、、呵呵,知道我是谁?、、、、谢了,就你小金还记着我这个废人,、、、、怎么样,刚升了官,忙得不可开交吧?” 电话里金恩华笑道:“叶县长,你还不了解我吗?小兵拉子一个,瞎忙,就是瞎忙乎呗,我正羡慕你老人家呢,甭管怎样,总算安全着陆了吧,、、、呵呵,我也想和你换换、、、、可惜我没资格,你老人家也不会屈尊坐我的破位子哟。” “你小子又取笑我是不?、、、、对了,下午的常委会你列入吗?能不能给我老头子透露透露?”叶文彬见金恩华不出题,只好主动的往那边引导。 “呵呵,老领导,你现在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正想找你打听打听呢,”金恩华不上钩,打着哈哈装糊涂,“你老人家德高望重,自然有资格列入常委会,可惜会议室就那几张椅子,没有我们这些下人的位置那。”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我帮你反映反映。”叶文彬说道,你小子越来越精了,比早稻田里的泥鳅还滑溜。 “老领导啊,谢谢你了,”金恩华一如既往的乐道,“你老领导还不了解我吗?我是一颗红心两种准备,街头摆摊卖膏药,一锤子买卖,哈哈,没有想法,没有想法。” 叶文彬暗自摇头,斜瞅李正民一眼,顿了顿,对着话筒试探着说道:“恩华,我是帮不了你啦,以后政协还是力尽所能,帮你摇旗呐喊,你不会嫌我们这些老家伙碍手碍脚吧,你骑马射箭,我们就帮你擦弓拭箭嘛。” “欢迎欢迎,多谢老领导捧场,有空一定请老领导喝酒,呵呵,”电话里金恩华笑道: “老领导,身不由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哟。” 186 最毒妇人心 常委会在下午一点钟的时候召开,叶文彬陪着老王头走进会议室的时候,看到柳慧如和孙玉霞早已提前在自己的位置上正襟危坐,两个人的脸色很是严肃,令陈石宇心头不禁一凛,真正的女人风格,开会总是提前到达,然后以逸待劳的观察后来者。 老王头首先看到的是排成椭圆形的桌子,暗红色的,崭新崭新,心里一乐,女人就是花样多,会议室里也改革开放了。 当然还是女的先起身向老的招呼示意,然后柳慧如和叶文彬窃窃私语,孙玉霞则热情的搀着老王头的手臂,引着他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方文正匆匆而进,朝柳慧如抱歉的笑笑,他这个县委办公室主任理应先到的,可总是赶不到点上,但柳慧如没有丝毫的不快,虽然分道扬镳了,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和蔼。陈石宇走进来,步伐有些紧,接着,后面一个个鱼贯而入,一般大家都是踩着点到的,尤其是是平常不在县委大院露面的武装部长郭鹏,几乎每次开会都是刚好正点,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时间观念。 柳慧如坐在椭圆形办公桌的顶端正中,左手边依次是陈石宇、孙玉霞、宣传部长崔和平和方文正;右边一排是宋传宾、李正民、组织部长钱坤、付县长程建国和郭鹏,叶文彬和老王头坐在另一面,背对会议室的大门,恰好正对着柳慧如。 “同志们,今天王省长和顾付省长来我县视察工作,虽然时间短促,但对我们县这几年来的工作做了充分的肯定,并对我县今后的工作作出了重要的指示,今天耽误大家休息时间,就是要抓紧时间落实王省长和顾付省长的重要指示,石宇同志,接下来请你向大家传达一下两位省领导的重要指示。” 这是柳慧如的开场白,陈石宇心里一阵苦笑,在敲打自己呢,不就是王省长和顾付省长接见大家的时候,比较随意的谈话么,哪来的重要指示?幸好自己有所准备,勉强归纳了两位领导的谈话,不然,就要被柳书记将住了,你柳慧如说是“重要指示”,那一定是“重要指示”。 陈石宇定定神说道:“同志们,王省长和顾付省长的重要指示,我也还正在领会之中,说得不好或遗漏,请大家给予指正补充,王省长指出,我们青岭的改革开放,一定要联系我们青岭的实际,因地制宜,因势利导,发挥我们的长处,创出我们的特色,王省长认为,我们青岭已经基本上解决了温饱问题,以后的工作重点,就是继续解放思想,在巩固农业的基础上,优先发展工业,逐步并发展以服务业为主的第三产业,顾付省长也指出,我们青岭的发展,首先还是要解放思想,改变观念,真正的把中央的政策落到实处,顾付省长认为,我们青岭有一个别人无法比拟的优势,那就是有大批旅居海外的同胞,我们要做的就是如何尽快地把他们请回来,这应该是我们今后工作的一个重中之重、、、、。” 就着肚子里的腹稿,陈石宇发挥了好大一会,洋洋洒洒,有条不紊,连柳慧如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概括总结能力,王省长和顾付省长就那么几句话,被他陈秀才做出了一篇大文章,既有大道理,又有实际话,全面周到,又突出重点。 “所以。”柳慧如微笑着说道,“我和陈县长宋书记建议我们青岭县,学习南方先进地区的经验,率先成立县招商办,专门负责对外招商引资,这也是今天会议的主要议题,下面请大家谈谈自己的想法吧。” 宋传宾说道:“据统战部外事办统计,五十年代以前,因各种原因,拖家带口远赴海外定居的青岭人将近七万之多,现在青岭人四分之一的家庭有点海外关系,只要我们能把他们请回来,青岭的发展指日可待呀。” 钱坤笑着说:“我同意几位领导的意见,这事可得抓紧办,自从金龙先生回来以后,在海外引起了巨大反响,听邮电局的领导说,光上个月,从海外打来的咨询电话就有上千个,信件也有五百多封,可我们没有一个专门的接待机构,也没有具体的政策,没有专人负责,这有点乱套嘛。” 孙玉霞接道:“我同意成立县招商办的提议,同时我建议,由金恩华同志负责领导,他的身份就是一块大招牌,到时候让他陪着金老先生去香港走一走,肯定马到成功。” 第75节 “孙付书记说得对,我个人也是这个意见。”陈石宇微笑着说道。 其实大家都知道招商办是块大肥肉,可谁都很难和金恩华争,那边的老王头笑道:“各位,我多嘴啊,既是好事,大家都是明白人,就赶快举手表决吧。” 柳慧如点点头道:“王老说得对,下面关于成立我县招商办的提议,并由金恩华付县长负责筹建并领导,同意的请举手。” 显而易见的结果,除了两位列入者,十一只手先后举了起来,“刚才的提议全票通过。”柳慧如提高声音宣布道。 接着,柳慧如拿目光扫了一遍每个与会者,微微笑道:“下面,各个领导还有什么事吗?” 陈石宇心里一咯蹬,来了,正题来了。 果然,只有片刻的沉寂,孙玉霞不带笑容的说道:“柳书记,我对县政府的分工细则有意见,能否向常委会提出来?” “嗯,也好嘛,召集大家不容易,”柳慧如又是微笑,“正好叶县长和王老也在,择日不如撞日,玉霞同志,你请说。” 孙玉霞早有准备,望着陈石宇说道:“石宇同志,我首先声明,我对你个人没有任何意见,对你们的大致分工也很赞成,但是。” 在座的有人心道,好么,这女人连说话口气都学起金恩华来了,但是这个词用到常委会上来了。 “我对你们县政府个别领导的别有用心,和不负责任,感到非常的失望。” 宋传宾看着孙玉霞,那付寒脸冰情,令他心中一凛,终于出手了,唉,千万别小看女人,最毒妇人心啊。 187 常委会上的戏 孙玉霞的话,震动着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陈石宇定了定神,勉强笑道:“玉霞同志,你请说。” “同志们,当初我们和地委争着把金恩华留下来,就是为了留住金龙老先生这块招牌,周兴国书记最后说,金恩华交给你们,给我好好用起来,我想问问我们是怎么用的?他主动提出主管农业和水利,这很好么,我也支持,可把防汛办交给他我不同意,我们好像也早就有言在先,确定了金恩华同志的工作方向,县委早就准备乘金恩华陪同金龙先生去香港挥亲访友之机,策划一次同乡联谊暨招商引资活动,请问金恩华同志还怎么有空管理全县的防汛抗灾工作?我认为这有点过河拆桥和卸磨杀驴的意思,对不起,我的话言重了,我个人建议,防汛抗灾由常务付县长李正民同志负责,重要工作,本来就应该由主要领导负责嘛,防汛办划归县长直接领导,也正好体现了我们对两位省长指示的重视。” 李正民的脸变白了,头还是竖着,眼睛却不敢去看任何人,这里没有他的同盟军,看也白看,叶文彬也许会帮他说几句,可他一脸的失望,今天明摆着是只带了耳朵和眼睛来的。 程建国这时也恰当的补上了一刀:“各位领导,我说几句吧,孙付书记说得有道理,当然,陈县长原来同意这个分配细则也没错,毕竟金恩华同志管的是农业和水利,他对防汛抗灾工作又特别在行,在座的可能都不如他,所以我个人建议,防汛办的日常工作由李付县长负责,金恩华同志咱们也不能撇下了,让他仍然留在县安全生产领导小组内,只要他在岗,有事他不会不管的。” 谁都知道,这个事是吃力不讨好的事,不出事还好,一出事就有人找你的事,叶文彬就是前车之鉴,李正民不懂那一行,最怕的就是这个,可现在谁能帮他说话呢? 武装部长郭鹏很少说话,这时突然来了一句:“我看程付县长的提议行。” 崔和平的话更加让李正民绝望,“安全生产,责任重大,常务付县长责无旁贷啊。” 好么,人家在痛打落水狗了,墙倒众人推,自古如此。 宋传宾瞥一眼面无表情的陈石宇,又朝柳慧如点点头,柳慧如说道:“大家如果没有意见,就按玉霞同志和建国同志的意见办,这样也好,能让金恩华同志集中精力抓好招商引资工作。” 方文正和陈子尧崔和平都点着头,大势所趋,这次连举手也省了。 “各位领导,我还有个意见,”程建国说道,“下面很多乡镇,主管乡镇企业的负责同志打来电话,对乡镇企业局划归工业糸统很有意见,都说又不是县属企业,都是各乡镇自己的,干吗又凭空多出一个婆婆一个麻烦,合法经营依法纳税就是了,有一个乡镇企业局指引方向就够了,现在明摆着要夺各乡镇的管理权,他们想不通,我看是不是就不要调整了,乡镇企业局留在农业口,还是归金恩华同志分管,我的这个看法,请各位领导慎重考虑。” 宋传宾心里一乐,抢先定了调调,“嗯,建国同志说得有道理啊,一切从实际出发,我们还是不要搞拉郎配嘛。” 乡镇企业局是金恩华的根据地,全县皆知,人家怎会让死对头王新华去折腾,方文正知道那是李正民拉拢王新华的示好之举,可胳膊怎能拧过大腿,心里虽然无奈,也只好顺水推舟的说道:“我也同意建国同志的意见,乡镇企业局还是交给金恩华同志比较妥当,他熟悉那方面的情况,别人去了怕是恰得其反。” 青岭以前几乎没啥象样的工业,现在乡镇企业成了主力军,乡镇企业局自然也是香饽饽,金疙瘩,光一年的管理费就让人垂涎三尺,可是体制里的现实就是这样,谁主管,基本上就是谁说了算,何况金恩华是强势人物,谁都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随便插进别人那里,就是犯规和犯忌了。 陈石宇也点了头,这件事总算过去了,坐在椅子上,李正民虽然倍感煎熬,毕竟人家只是夺回自己的东西,还没到他那里挖肉,看戏的只会看戏,你让人家为你跑龙套,你得是个角啊。 柳慧如笑道:“同志们,这县政府领导的分工问题,具体就由陈县长负责吧,我看这个分工细则很不错嘛,我们常委会就不要越俎代庖了,改革开放政企分开,党委管方向,政府抓具体,石宇同志,就麻烦你了。” 这时,组织部长钱坤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叠打印好的材料,一边走一边挨个分发着,“各位领导,正好你们都在,呵呵,我也偷个懒吧,省得我挨个上门拜访,这是我们组织部,关于科级以下干部工作考核的暂行办法,也包括科级干部,为了新时期干部工作的建设需要,结合省地两级组织部的通知精神,我们初步搞了个方案,请各位领导过过目,具体的都在里面了,呵呵,请审查,请审查。” 钱坤迈着缓步,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为了这次干部考核工作的顺利进行,稳妥起见,我们组织部决定,首先选择县交通局和方城乡进行试点,然后于年底在全县全面的铺开。” 干部考核是上面的指示,县委管的是大方向,选择哪里作为试点单位,正是组织部的权利。这可是平地响雷,方文正听得心里直起波澜,金恩华那小子终于来狠的了。 刚才是防守,现在是反击了,宋传宾暗叹,青岭难静啊,这招出的,连绵不断,一招狠过一招,绝了,交通局和方城乡是李正民的老窝,人家给你来个黑虎掏心,明摆着告诉你,我就要一招置你于死地,唉,都是你李正民自找的,另立山头超越别人,有那么容易吗。 陈石宇勉强能保持镇定,李正民此时已万念俱灰,叶文彬听得也是心惊肉跳,崔和平坐得更直了,老王头面不改色的抽着烟,程建国似乎早有所料,陈子尧庆幸公安局没在试点之列,武装部长郭鹏还是那样的一动不动、、、、 孙玉霞说话的声音似乎也提高了不小,脸上也是一片灿烂,“老钱,你这个方案很好嘛,我郑重提议,常委会就此进行举手表决。” 柳慧如望望陈石宇,又看看宋传宾,微笑着问道:“石宇同志,宋书记,你们两位的意见呢?” 陈石宇应道:“我同意。”宋传宾没开口,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这是上面布置的工作,他能反对吗,虽然对钱坤不先请示他有点不快。 “好,请同志们对组织部的这个干部考核方案进行表决,同意的请举手。” 慢慢的,都举起了手,李正民没有选择反对,因为他知道,那绝对是徒劳的,斗争是要准备失败的,失败的代价是什么,他虽然没想过,但他懂,他猛地想起了金恩华那张笑脸,还有他那诡异的微笑,心里一阵哆嗦,快六月了,心怎么会这么的冷? “一致通过。”那是柳慧如冷冷的声音。 李正民不知道,自己后来是如何走出会议室的,他是最后走的,没有人同他打招呼,陈石宇没有,叶文彬也没有,双腿灌了铅似的,步伐太沉重,头脑更是一片空白,有一缕阳光勉强的透过树荫,正好照在他僵硬的脸上,太烫,太刺眼了。 王省长,他的老上级,在茫茫的军垦大地上跟了他五年,此刻他还在天州,能去找他吗?老首长恐怕还在恼怒他泄露了行踪呢。 和与会的大多数人一样,他绝没有想到,更为致命的打击,还在后头。 188 一个脑袋两种思想 下午六点钟,天还没黑,孙玉霞骑了自行车往柳慧如家来,两个女儿住校,老公又不在,孙玉霞难得清闲,因为金恩华的关系,她和柳慧如已密不可分,可两人却从未去过对方的家,柳慧如站在院子门口等她,两个人亲热说着家常,进了屋上了二楼,孙玉霞一边打量室内布置,一边赞叹,果然是大家闺秀,这古典型陈设可窥一斑,柳慧如笑说:“孙姐,你搬到干部楼来,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摆设了,你那老式房子不好装扮哩。”孙玉霞应道:“我还是不搬了,老房子住着,能接地气,再说,以后退了,又搬回去,太麻烦。”柳慧如说:“想得太远了吧?” 孙玉霞道:“咦,慧如呀,怎么连厨房都搬到二楼来了?”柳慧如呶呶嘴说:“其实我很少做饭,也不会做饭,还不是领导的指示?”领导的指示?孙玉霞站在楼梯口,往二楼的客厅兼餐厅一瞧,不禁笑了,“这领导管的真是宽哟。” 二楼两间,后面分别是厨房和浴室,前面部分是小客厅和卧室,两个女人口中的“领导”,正懒洋洋的躺在长条的泡沫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哼着歌,一腿翘着晃动,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打着节拍,柳慧如嗔怪道:“哎,你不是说今晚你来烧菜吗?”金恩华笑道:“哄你呗,孙姐这高手在此,哪用得着我出手。”柳慧如过来拧一下,娇骂一声:“无赖,还让我买这买那的。”金恩华呵呵一笑:“男人嘛,只管国家大事,快去快去,等会还要办正事呢。”孙玉霞笑道:“慧如,这都是你和兰妹惯出的毛病,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以后可不得了哟。”金恩华得意的笑着:“告诉你们,以后在家里我就是少爷,呵呵,大少爷,金大少爷。”孙玉霞边挽衣袖边笑道:“慧如,咱们甭理他,自个干吧。”金恩华故作姿态,对柳慧如一本正经的说:“瞧瞧,书记老婆,这一点你得虚心的向亲爱的孙姐学习,你烧的菜太难吃,有损你老公我的健康,从而影响我的革命斗志,女人嘛,一定要上得厅堂,入得厨房。”柳慧如啐了一口,拉着孙玉霞进了厨房。 女人单个费思量,两个女人做事快,一边唠叨嘻笑一边劳动,不一会就是一桌子六个菜,鱼肉齐全,色香俱佳,金恩华提议喝几杯,他在柳慧如家早就预备了酒的,孙玉霞不擅喝酒,柳慧如怕他耍酒疯,坚决反对,金恩华只好埋头吃菜咽饭,小事服管,乃哄女人之道,是某个叔叔教他的,今晚看情势玩不了那个,所谓水到渠成,可眼下这水还未到呢。 柳慧如瞧金恩华有些索然,以为他想那事,给他夹了一块鱼肉后说道:“该学学好了,别尽想着乱七八糟的歪事。” “哼,本少爷向来是一个脑袋装两种思想,”放下饭碗打个饱嗝,金恩华起身坐到沙发上,得意的说道,“两位姐姐,我不是高尚的人,我这脑袋呀,一边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思想,一边是全心全意为自己服务的思想,两者兼顾,决不偏废。” 孙玉霞笑道:“今天我们可是为了你,不要脸面的豁出去,但绝对不光是为了你个人的利益。” “就是嘛。”柳慧如白了金恩华一眼,有些凝重的说道,“今天的事,叶文彬也就是无可奈何的心态,我看宋传宾似乎有点意外,所以,希望不要太影响了陈石宇。” “非也非也,”金恩华摇头说道,“事实证明陈石宇玩不了政治,缺乏洞察力和敏锐性,这次的事对他是个教训,我们虽是朋友,但要真玩政治,我决不会为了朋友之情而放弃原则。” 两个女人没有收拾一桌的碗筷,坐过来怪怪的瞅着金恩华。 “看什么看什么,很简单的道理嘛。”金恩华瞪了两个女人一眼,冷冷的说道,“官场和商场一样,只有暂时共同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朋友,他陈石宇如果敢拿我做文章,我同样饶不了他。” “我看陈石宇没那个想法,”孙玉霞说道,“他和李正民是两类人,要我说,他就是个秀才。” “孙姐,你说对了,”金恩华点点头,“他是个明白人,知道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的道理,就是有点小知识分子的臭毛病,爱玩个中庸之道,这次他以为李正民靠上了王省长,有点迁就李正民而已,要说他真有什么压制我的企图,那是绝对不可能,嘿嘿,两位姐姐放心,不出明天,他会主动找我的,我们还照样是好朋友。” 柳慧如松了口气,“我也认为,我们只打击李正民一个人是对的,已经充分证明了我们的决心和力量,恩华,你和老钱吴阳他们想的点子太好了,让旁观者也无话可说。” “嘿嘿,”金恩华习惯的乐着,“你们在热烈欢迎省长同志的时候,我和吴阳春旭在对面的酒楼看着呢,春旭一直抱怨党校缺钱,连装个铁门都没钱,这不,让那些需要学习的家伙,来个自费学习,顺便把党校的经费也解决了。” “好,好,”孙玉霞对赵春旭当然关心,这党校也算她的自留地了,“恩华,你这是一箭双雕呀,一下子端了李正民的老窝,足以让他心疼半辈子。” 金恩华微微一笑,从身边的挎包里掏出一叠信,递给了孙玉霞,“孙姐,我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这是老王头退下来后,从大堆举报信中找出来交给我的,全都是关于他弟弟的,以前老王头碍着他是叶文彬的人,其实老王头早就说过李正民有反骨,靠不住,现在这些信派上用场了,我要让李正民记住,你玩我,我就让你失去一个弟弟。” 柳慧如问道:“严重吗?” “判个十年八年的,恐怕是远远不够吧。”金恩华淡淡的说道。 孙玉霞接过信没看,却拿眼睛瞧着柳慧如,“慧如,应该查查吧?” “嗯,当然要查,”柳慧如沉着脸道,“这个老王头啊,鬼精鬼精的,不知道他还带走了多少东西。” “我星期一就办,不能让张君平太闲着了,一闲就琢磨歪门斜道的。”孙玉霞说着,又把目光转向金恩华,“恩华,我有些不明白,你对李正民这么狠绝,为什么却轻易的放过那个李林扬,据我所知,你被地区纪委调查,李林扬可是写了举报材料的。” 柳慧如靠在沙发上,也饶有兴趣的看着金恩华。 “孙姐,你和李林扬有过因为工作上的过节,但连你都承认,李林扬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他是怀才不遇无人提携,又是跟着老王头这样不搞圈子的人,以他的能力,其实不在叶文彬陈石宇之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想进步无五厚非,人各有志,向向方家示好也能理解,毕竟快四十的人,在干部年轻化的浪潮下,进步的机会已经不多了,我在月河乡时经常和他接触,觉得他为人处事还过得去,他也帮我办过不少事,确实成了相当好的朋友,他这个人有一个优点,就是不搞圈子不拉山头,没有拉帮结派当头头的野心,他仅仅是为了自己个人往上爬,在今天的社会里,这根本不是问题,而且他当初的手段也是合乎情理,还有,他从没找过我,说明他尚存羞愧之心,至于后来他针对我的举报,当属上了贼船,身不由己,当然,他最大的错误,就是忘记了官场上的一条铁律,你可以出轨,但绝不能改变立场,叛徒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如今他顶多只是方文正的马仔,永远也进不了方家圈子的核心,再没有人敢做他的知己,得不到任何人信任的人,他是个什么处境?就是度日如年,生不如死,这样的人,我们再去动他有意义吗?呵呵,我们动他,反而会使他的心情好些,我们就在旁边瞧着他自生自灭多好,方文正我是蛮了解的,他将来也不会轻易重用李林扬的,青岭人最讲究仁义忠信,体制里的人会和他交往吗?但是。” 金恩华拿出香烟点上火,吸了几口继续说道:“但是,李正民就不同了,此李非彼李,他和李林扬是两类截流不同的人,志大才疏,眼高手低不说,简直就是一条白眼狼,一有阳光出现,便以为自己肯定灿烂,进常委班子没几天,常务付县长的位置没捂热,就想着挟持陈石宇号令青岭,他是想另立山头自立门户,一方面勾结王新华搞我的乡镇企业局,一方面利用陈石宇在政治上的幼稚搞我,他是真正的脚踏两只船,对于这种人,我们的打击必须要狠,就我来说,我现在搞李林扬就是打击报复,而我们现在这样对付李正民,我想叶文彬也不敢公开出手救他,我要做的就是对他斩草除根,除恶无尽,让后来者以他为鉴不重蹈覆辙,另外一方面,方家也不会出手相助于他,因为一个志大才疏的野心家,是得不到高人赏识的,方文正是来镀金锻炼的,不会和我正面冲突,也许我们的交锋还在将来吧,至于王省长他老人家,呵呵,恐怕是李正民扯虎皮拉大旗,被蒙在了鼓里罢了。” 金恩华伸出手在孙玉霞的胸前突袭一下,胸有成竹的笑道:“因此,孙姐,你就大胆的干吧,没人会同情李正民,嘿嘿,我要让他知道,他这个常务付县长是只不折不扣的纸老虎,你们纪委的行动,只针对李正民弟弟一个人,就能既收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又让他来个树倒猢狲散。” 小男人又成熟了,柳慧如欣慰的微笑,“嚯,说得滔滔不绝的,累不累啊?” 金恩华瞟瞟两个女人,坏坏的笑道:“谁说我累了,黑夜是我精力最旺盛的时候,不信你们试试,我还能为两块荒田耕耘播种呢。” 柳慧如笑骂道:“呸,别动歪心思。” 孙玉霞的脸一红,“今晚你休想,快想想你去香港的事吧。” “不想不想,”金恩华摇手又摇头,“要不是你们和老金先生逼着,我才懒得去,想什么,我还怕飞机掉下来一命呼呢。” 孙玉霞呸道:“别胡说八道,不吉利的。” “恩华,你正经点,”柳慧如端起脸说道,“香港之行你不得不去,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金恩华将两条腿分放到两个女人的膝盖上,笑着说道:“我说说我的计划,你们两个也别闲着,因为你们的爱抚有助于我的思考。” 两个女人互相瞧一眼,羞涩一笑,自觉的拿起粉拳在金恩华的腿上轻敲起来。 “舒服呀,舒服,呵呵,”金恩华闭上眼睛感叹着,“等我正式接管了我们家老金先生的全部家当,我就坚决不当这破官了,关起门来让你天天这样侍候,呵呵,多么美好的生活啊。” 孙玉霞笑道:“别卖关子了,说说吧。” “嗯,我先考考两位领导,你们分头猜一个人选,招商办的正付主任,我准备用谁?” 两个女人想了想,柳慧如说:“主任郑文明。”孙玉霞道:“付主任常宝。” 金恩华拍拍手笑道:“不愧为我的女人,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招商办以后就是个关键机构,我认为编制的正式工作人员,至少要十人以上,公开选拔考核,不能开后门。” 孙玉霞说:“那是你的事情。” “我的计划是在夏收夏种结束后去香港,我外公也同意了,据他说,在香港定居的青岭人不下一千,我怎么得也在香港待上半个月以上,可我是管农业的,农忙季出差不好,再说防汛办虽然交给李正民了,可我不放心那,他和陈石宇都不懂那个,真有事时优柔寡断的,等‘双抢’一过我再出发。” 柳慧如点点头道:“行,那我们这边该做些什么呢?” “第一,就是招商办的成立,第二,得想办法争取让我们青岭县成为对外开放县,国务院批准了沿海首批十四个对外开放的县市,我们天州穷地方自然排不上号,但青岭与众不同,呵呵,拜我们家老金先生当年败退台湾之际,带走了这么多人,这个优势我们一定要充分利用,不然人家回来投资办公司,生产出来的东西,出口要到宁州口岸,靠别人麻烦不说,还多了成本,第三,我建议县委县政府在城关镇到月河乡之间,集中建立一个开发区,第四,我去总不能空着手,所以要马上落实几个可以合资的项目,象黄土山区的水电项目和旅游业开发,庄河港口的工程,青岭山的水泥厂二期工程,城关镇的综合市场等等,到时候如果能当场签约,反响一定巨大,第五,就是关于我们青岭的宣传资料,特别是自然风光方面多搞一点,搞好一点,肯定会勾起那些老头子们的思想情绪,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我们可以参照南方特区,在目前政策允许的框架内,制订出一整套完善的招商引资政策,亲情为主,政策为辅。、、、、” 孙玉霞笑道:“不错不错,看来还是动了不少脑筋。” 柳慧如郑重的说道:“放心,这些工作,就是我们以后一个月内的重中之重。” 金恩华收回双腿,忽然摇摇头,愁眉苦脸起来,“两位领导,我只担心一件事哟。” “什么事?”两个女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 “唉,是这样的,听说香港是个花花世界,各国美女云集,佳丽满街,那方面,那方面很开放的,我这么有魅力的大陆青年去了,肯定危险呀,可两位老婆啊,你们是充分了解我的,你们的老公革命意志没得说,打死也绝对不会当叛徒,可是,可是那方面意志薄弱呀,容易被资产阶级诱.惑,我,我要是堕落并从此一去不回,你们可不能咒骂我啊。” 两个女人扑过来给金恩华一顿乱拳,孙玉霞娇骂道:“呸,你敢?”柳慧如瞅瞅孙玉霞,微笑着说道:“如果那样,我们就成立娘子军,先铲平你家祖坟,再到香港找你,让你成为共和国的太监。” 两个女人一齐咯咯的大笑,金恩华倒吸一口凉气,苦着脸哀叹道:“我的天哟,我要赶紧设法休了你们。” 金恩华站起身来,在柳慧如身上捏捏,又在孙玉霞那里抓抓,嘴里嘟囔着:“走了走了,找个地方喝酒去,两位老婆,你们,你们听好了,今晚就放过你们了,嘿嘿,等我从香港回来,我要让你们五朵金花,同时在我眼前灿烂的开放,嘿嘿。、、、、” “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有我迷人的故乡,芳草覆盖着美丽的宝贝、、、、” 第76节 189 大圈套小圈 其实,每个有点气候的人,都有自己的圈子,当然那是小圈子,就象李正民,毕竟已经工作了十几年,朋友同事部下也不少,当他的弟弟被县纪委突然双规的时候,曾经的圈子立刻有唇亡齿寒之感,李正民只有无奈,他的圈子太小,没有大圈子套着,小圈子微不足道,临时抱佛脚打电话请方文正“吃饭”,被方文正婉言的谢绝了,聪明的沙蟹不会自己爬进盐缸里找腌,叶文彬也帮不了,台风来临时,谁能挡得住,叶文彬只能暗暗惋惜,李正民毕竟是个干将,金恩华这小子起了杀心,李正民的弟弟是保不住的,不能保也无法保,最大的官,一旦到了人大政协,什么雄心壮志都是过眼烟云啊。 方文正拿着几个文件来到金恩华办公室,嚯,这小子就是块天生享福的料,翘着腿在抽烟看报,“金大县长,好清闲哟。”金恩华瞅了一眼道:“干什么,上班时间到处乱跑,真不知道你们县委办公室是干什么的。”方文正笑说:“你小子呢,快要夏收夏种了,你这农业大臣倒躲起来抽烟看报,象话吗?”金恩华骂道:“呸,方白脸,我堂堂的付县长轮不到你来教训,还县委常委,你不就是倒倒水发发文件做个记录么,给我一个月两百元也懒得干。”方文正笑道:“心里不平衡了吧?”金恩华噗的一笑:“我?不平衡?方文正方主任,你他妈的还是不了解我啊,说明我们只能做普通朋友。”方文正说:“呵呵,荣幸荣幸,普通朋友也很不错了。”金恩华怪怪的看着方文正问道:“你方大主任光临我的三宝殿,估计没安好心,快说吧。”方文正说道:“呵呵,不好意思啊,恩华,我知道招商办你一口敲定了,可你这开发区筹备办公室不是正要人么,我也是受人之托,这个人你也认识的,他想过去锻炼锻炼。”金恩华笑了笑,一本正经的说道:“嚯,你方文正很少求人,尤其是找我,说吧,谁?”方文正微笑道:“许从青。” 金恩华又不认识似的瞧着方文正:“文正,不是我说你,你的眼光有问题吧,这个许从青你了解吗?” “我实话实说吧,是王新华托我的,”方文正苦笑道,“我知道,他是你工作以后的第一个死对头,在工业局当了快一年的付局长了,实在不怎么样,可我不好推托呀。” “我理解,理解,死对头算不上,他许从青还不配,冤家还差不多。”金恩华点点头说道,“陈县长的建议,是我兼任开发区筹备办的主任,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管具体的事情,这个付主任是关键的位置,坦率的说,许从青不行,你看看他和高泽水把工业局搞的,简直是一塌糊涂,你告诉王付县长,他这个算盘打得不怎么好。” “我知道,说了也是白说。”方文正笑道,“其实我也不赞成。” 金恩华笑着骂道:“他妈的,方白脸啊方白脸,明知道不行你还来问,有你这么做人的吗?” “嘿嘿,别生气呀,就当我没说。”方文正说道。 “哦,不对不对,”金恩华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方文正,“你肯定还有别的事,呵,文正,装疯卖傻可不是你的风格呀。” “呵呵,那我就说了啊。”方文正说道,“你的老同学赵燕,还有我家美兰,几个女同学准备搞个同学会聚一聚,他们说你不一定会参加,你这个班长不参加,她们觉得没意思,所以,让我过来说说。” 金恩华笑道:“同学圈,战友圈,朋友圈,都是好圈啊,聚一聚也不错嘛,不过,我可能不会参加吧。” “唉,你小子就是怪人一个,”方文正埋怨道,“你难道还为过去的事耿耿于怀?也太小气了吧。” “非也非也。”金恩华摇头道,“你方文正不是不知道,我向来不喜欢那种场面,小范围聚一聚我也许还会去,可现在也不是时候,一来我忙过这阵子就要出差了,二来么,我知道有几个同学想进招商办和开发区,如果当着那么多同学提出来,我怎么办,说条件不符合,会伤人心,断然拒绝,就会断了同学之情,随便答应下来,可就是砸我自己的饭碗喽。” 方文正笑道:“你不参加同学聚会,他们就不来求你了吗?” 金恩华一乐:“方文正,我的同学比你要面子有觉悟,很少有开门见山求我犯错误的。” “得得,我就知道我办不了这事。”方文正起身,无奈的笑道。 “快滚吧,又耽误我不少革命时间。”金恩华笑骂道。 金恩华当然讲情义,也知道圈子的重要,可现在和众多同学来往真不是时候,现在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他,那边正在灭李正民的小圈子,自己就得坐正了,不然就会授人以柄。 方文正的圈子是明摆着的,向美兰这小妖精,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带个孩子待在天州,却为方文正在青岭拉拢了不少人马,他妈的,还什么初恋,什么六年的单相思,呸呸呸,全是骗人的鬼话,既然有那么玄乎,怎不见主动的联系过一次,哼,要不是这个小妖精害的,老子起码也当爹了,这个晚婚规定一公布,老子起码要等到二十八周岁,才能名正言顺的当上新郎官。 自己的圈子,最近越来越觉得有些松散,自己想当这个圈子的核心,象陈石宇李正民和程建国都是靠不住的,怎么着他们也都比自己级别高,他们都有自己的小圈子,他们和自己只是同盟军和合作的关系,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的圈子做大,用大圈子去套住他们的小圈子,让他们的小圈子只能在自己的大圈子里转,吴阳和赵春旭更是不可小视,都是深藏不露大智若愚之人,组织部和党校,人脉关系到处都是,小圈子的力量不是一般人可比。 两年下来,圈子内也算有些人马了,老顾老洪和李红年都是老实人,基本上没有野心,应该是自己圈子内最可靠的成员,冲锋陷阵的先头兵,有机会得提拨上来,郑文明常宝提起来了,接着要把方成提到开发区筹备办当办公室主任,再把罗继东弄到县综合农贸市场去,王兵管着乡镇企业局,人也学精了,有机会让他杀回工业局或调到经贸委,挖王新华的墙脚还得靠他,赵铁明有机会要把他调到县信用社来,钱富来也算圈内人,得让这小子在天州把脚站稳当了、、、、可人手还是不够啊,小五子当不了干部,陈刚和赵燕两口子,同学兼朋友关系是可靠的,那方面就难说了,说不定早被向美兰这小妖精拉拢了,、、、、嘿嘿,女人们么,当然也是圈内之人,关键时刻的秘密武器呀,不可轻易示人、、、、。 看来,当务之急,是要做大自己的圈子啊。 190 杀人不过头点地 金恩华一进老王头的办公室,看到除了老王头,还有叶文彬坐着,心里就知道准是为了李正民的事。这孙玉霞好像全盘接受了老王头一贯的办事风格,雷厉风行,一竿子到底,连叶文彬也吓了一跳,倒不是怕查到他自己,他是有名的“自来水”,除了“漂白粉”,一清二楚的,怕只怕李正民也受到牵连,毕竟算是跟了十多年的老部下,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万劫不复,叶文彬知道这事还不能直接找孙玉霞,一切都掌握在柳慧如和金恩华手里,要找金恩华,最好的办法就是找老王头了。 “两位老领导,什么风把你们两位给吹到一块了呢?”金恩华忙不迭的递烟又点火,坐下后,不忘给自己也点上一支香烟。 老王头直截了当的说道:“还不是李正民那点破事,不过,这一回你倒干得不赖,有点我鬼见愁的风格,哈哈。” 叶文彬不住的苦笑,“小金,你这不是明知过问么,我先声明,我们不是干涉县委县政府的工作,也不是李正民求着我来的,他倒还算有点骨气,这是我自己想着要来找你的。” 金恩华耸耸双肩摊摊手,微微一笑道:“老领导,总不能让正在进行的事情半途而废吧,这没法向上下各方交待,孙书记也不会答应呀,毕竟是她当纪委书记以来的头一个象样的案子。” “嗯,”老王头点点头,面无表情的问道:“据你所知,调查到什么程度了?” “你们知道的,张君平人实在不怎么样,办案倒是把好手,”金恩华说道,“已经查实的有受贿和贪污两方面的事,七次受贿共计五千多元,贪污公款也达三千元以上,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这个败类,”叶文彬骂道,“小金,和李正民有关糸吗?” 金恩华摇摇头,“据我所知,现在应该还没到那个程度吧?” 磨棱两可的话,说得叶文彬心里一沉,这种事情他焉能不知,深入的查下去,十有八九会拨出罗卜带出泥,李正民弟弟的事,说不定还会牵连到李正民外的其他领导,“小金啊,柳书记到底是什么想法,你能否透个底?” “叶县长,这你得去问柳书记吧?我怎么能当这个家。”金恩华摇着手说道。 叶文彬也笑道:“小金,你小子少给我装蒜,当不当得了这个家,你自己心里最明白。” 老王头爽朗的一笑,“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就说嘛,老话说得好,杀人不过头点地,该饶人处得饶人么,老叶也是从青岭安定团结的局面考虑,毕竟是自相残杀,清理门户,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啊。” 金恩华说道:“两位领导,请你们放心,事情还在能够控制的范围之内,再说,要动一个县委常委常务付县长,那可得地区纪委出面才行,张君平不敢造次,柳书记和孙书记也没那个意思,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当然还是以救人为根本目的喽。” 老王头笑道:“老叶,你也别太过关心,柳书记宅心仁厚,自打来到青岭,还没真正的拿刀出手过,这一回就让她树树柳家女将的威风么,至于李正民,哼,也好让他从此夹紧尾巴,别老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 “嗯,王书记你说得对,”叶文彬松了口气,脸色也慢慢的恢复如常,“不说那破事了,小金啊,金老先生他忙不忙呀,我和王书记想请请他,你能否转达一下我们的意思?” 金恩华嘿嘿一乐,“两位老领导,你们有所不知,我外公当年从天州港乘船向台湾败逃的时候,带走了不少青岭人,有的早已不在人世,有的托他带了信,现在正忙着拜见他老部下的亲属呢,他老人家心中有愧,不好意思来见你们这些当年的胜利者,所以,他想请你们这些老家伙出面,帮忙寻找那些人的家属,不知两位领导意下如何?” 老王头点点头,“好事,我同意。”叶文彬也高兴的说道:“我们这些老家伙正闲得慌,干这种事正合适么。” “两位领导,其实你们今天不找我,我也是要上门有求于你们的,夏收夏种以后我就要和我外公去香港一趟,虽然其中有招商引资的目的,但实际上是联络海外同乡为主,头一次嘛,目的就是想让漂泊海外多年的青岭人回来走走看看,只要他们能回来,我们青岭就能抓住这个历史的机遇,让青岭来一个飞跃式的发展,但是,我去之前,总得搜集一下那些人的亲属情况,一旦到了香港他们问起来,我也好从容应对,可是统战部就那么几个人,忙不过来呀,下面各乡镇又只有一二个人在干,转眼就是夏收夏种了,你们不帮忙,事情办不好那。” 叶文彬说道:“小金你放心,我们政协和王书记的人大,一定全力支持配合县委县政府的这项工作,明天我就到月河乡,拜见金老先生。” 老王头也点着头,“当然要配合了,责无旁贷么,咱们青岭可以说是一穷二白,真要是能弄回来几十个大工厂大公司,青岭就大发了。” 叶文彬起身说道:“王书记,小金,我先走了,你们继续聊。” 送走叶文彬,老王头拉着金恩华坐回到沙上,主动为自己和金恩华续上一支香烟后,目光亲切地扫视着着金恩华,许久,以罕见的温和语调说道:“恩华,感到担子不轻吧?” 金恩华点头道:“王、、、、王书记,你,你还是叫我臭小子吧,你这突然改了称呼,我,我不习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你老人家了。” “无所谓,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反正我不讲究这些,”老王头笑道,“还不都是我家二丫头,天天嚷着我不能叫你臭小子,呵呵,现在她们母女团结,联合小辛,三位一体,我在家是少数派呀,敢不服从领导?连酒和烟都受到限制喽。” 金恩华看出了老王头眼睛里少有的幸福,心里也是一阵宽慰,“你老人家以后少抽点烟少喝点酒,身体健健康康的,是我们大家最大的愿望呢。” “嗯,多年的习惯,不好改哟,”老王头感慨着,“我这一生,有三大成就,一是带兵解放青岭建立人民政权,当年刘希才他也只是我的跟班而已,二是生了三个好女儿,三么,我一生阅人无数,却还能在暮年之际,发现了你,你没让我失望,我相信你将来的成就绝不会在周兴国刘希才之下,有了你的存在,青岭就不会姓他方家的。” “王、、、、唉,我以后就叫你王叔吧,王叔,谢谢你,在我心中,可以忘掉一切,但你老人家不会,因为是你把我送到了一条正确的道路上,这份恩情我一辈子也报答不了。”金恩华感动的说着,他以前很少被感动,但每回在老王头面前,都隐约有这份真诚的感动。 老王头郑重的说道:“恩华,我相信你能有一番自己的成就,记住,不管你身处何时何地,心里只要始终装着老百姓,你就是一个人民的好官。” “王叔,我还刚开始走路呢,以后还得你老人家经常敲打才行。”金恩华微笑着说道,“听说你老人家,现在真和刘书记断交了?” “哼,别那壶不开提那壶啊,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呗,这事你不用管了。” 金恩华陪着笑说道:“毕竟是我引起的嘛,我怎么能不管,再说,我在他手下工作,你们两位老战友这样僵着,我没法面对呀,就算是为了我嘛。” “唉,你说得也有道理,我以后不抻他就是了,”老王头说着又拿小眼睛盯着金恩华,“我差点忘了问你,你真想放过那个李正民?” 金恩华微笑着说道:“李正民弟弟的事,确实和李正民没有多大关系,当然,并不是说李正民没有问题,柳书记她们也没想就此搞倒李正民,看以后他的表现吧,这件事控制的范围小一点,也好不给方家有可乘之机,再说,我欠着叶县长一份大人情,当初下令炸毁青岭铜矿,最后是他拍板,但毕竟是我出的主意,并且让他听了我的,要不然他还当着有职有权的县长呢,这次顺便就算还欠他的人情了。” 老王头赞赏的点点头,忽然话头一转,声音也低了许多,“恩华,还有一件事,我知道我不该问的,就是,就是你好久没去我家了吧?连小辛都老是念叨着你了。” 金恩华难得的红了一下脸,“王叔,是这样的,我和二姐有个约定,她现在什么也不管,就是要在我去香港前,把青岭平原的整个治水计划彻底的拿下来。” “哦,我不管你们的事了。”老王头点点头,不再说话。 “上次,我让四婶给二姐扎了几回针灸,说是专治那个病的,现在二姐那个,那个病好多了,你放心,我会经常去你们家看她和小辛的。” 191 再见周书记 地委大院还是那样,门朝东开,参加会议的人陆续而进,都是各县的头头和主管农业的付职,金恩华是被陈石宇硬拉来的,管农业的不参加农业会议,说不过去,青岭干部外出开会有拚车的习惯,穷呗,能省则省,今天来了两辆车,一辆是柳慧如开的私车,坐着陈石宇宋传宾和金恩华,另外一辆吉普车由司机老张开着,坐的是钱坤李正民和吴阳,其中宋传宾钱坤和吴阳是来参加关于干部交流会议的,到了地委门口,里面车子停不下了,只好停在大院外,下了车恰好碰上常天龙也来开会,见到金恩华无精打采的,就和其他人打个招呼,拉上金恩华,一老一小就溜进了地委大院。 找了间僻静的空房间,两人点上烟后,常天龙臂头就问:“小金,你老实告诉我,常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常叔叔,常宝在地委党校学习得好好的,听说成绩也不错,再过半个月就能完成学习任务了,他哪有什么其他事情?”金恩华装聋作哑的说着,一边想着如何应付过去,常宝是常天龙的独子,平时虽管得严,其实还是他的掌上明珠。 “不对,肯定有事,”常天龙沉着脸道,“上个星期三,有人在乐海县县城看到过他,他没事去那里干什么,这阵子休息天也老是不回家,肯定有事瞒着家里,小金,他平时什么事都听你的,比我这个当爹的都管用,你能不知道?” 金恩华心说要糟,直骂常宝混蛋,他妈的,你拉屎容易,我这擦屁股的麻烦更大,看常天龙的架势,有点严重,遂小心心道:“常叔叔,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他在乐海县就看到常宝一个人吗?” “哼,看来你知道的,”常天龙瞪着眼睛说道,“他当然不是一个人,他旁边还有县粮食局的局长诸葛瑾,而且诸葛瑾还、、、、” “嘘,轻点、、、、”金恩华忙道,起身关紧房门,无奈的来了个竹筒倒豆子,彻底的坦白交代,“、、、、常叔叔,事情就是这样的,常宝也是一时糊涂,再说是我当时让他帮着开车送诸葛瑾的,所以我也有错,你别怪常宝,要骂就骂我吧。” 常天龙没有发火,看来早已料到十有八九,沉默良久,长叹一声道:“唉,我常天龙教子无方,晚节不保呀。” 金恩华察颜观色,没有想像中的不妙,心里乐着,你儿子干的好事,关你屁的晚节不保,故作恨恨的说道:“常叔叔,主要还是怪那个诸葛瑾。、、、、” “怪人家姑娘干什么?”常天龙对金恩华的话有些不满,“幸好是老谭看见的,他不会说出去的,你说说,你是怎么帮常宝打算的。”老谭是农场的付场长,常天龙培养的接班人,当然可靠得很。 “常叔叔,你家的种子质量上乘,都快五个月了,你说还能怎么办。”金恩华故作无奈的说道。 “哼,这事你得负责到底。”常天龙盯着金恩华,忽地笑起来,“你都提名常宝当招商办付主任了,说明你对此事一定早有防范,并且胸有成竹,嘿嘿,老夫不找你找谁?” 金恩华差点叫起来,“常叔叔,你这不是耍无赖么,你们常家的事,不能让我当小辈的替你抖着。” 常天龙拍拍金恩华的肩膀,得意的笑着:“小子,我们常家是不好惹的,就赖上你了又怎么样,你敢袖手旁观,嘿嘿,你小子脑子灵光花样多,这种小事肯定手拿把攥,这样吧,看你这大县长没个汽车开,太寒碜了,开完会你把车开走,还同上次一样,借你白用半年。” 金恩华叹叹气,伸手出来说道,“一言为定,你老人家先让咱常婶过去侍候着吧。” “嘿嘿,这事我想了好多天了,你的计划不错,不错,到时候么,我就等着向你要我的孙子了,”常天龙把车钥匙扔给金恩华,开门就走,“走啦走啦,开会去喽。” 金恩华哭笑不得,这破事,看来是得管到底了,他妈的,这叫什么事,自己还没开张,却先欠人家一个孙子了。 溜进会议室,找个位置坐下,上面刘希才正在作报告,一时没看到柳慧如他们坐在哪里,就打算乘机眯上一会,这破会有什么好开的,田里的水稻马上丰收了,开会又不能增产增收,金恩华正想着,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楞住了,是地委书记周兴国。 周兴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回身就走,金恩华心领神会,马上跟了出来。 到了周兴国办公室,秘书不在,周兴国硬让金恩华坐下,还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谢谢周书记。”金恩华保持着少有的正式坐姿,恭恭敬敬的望着周兴国。 “别这样正经好伐,放松点嘛,今天我们就算是朋友之间的谈话,”周兴国微笑着说道,“我也讨厌开会,所以那边的组织会议我只露个面,让我的秘书留在那边。” 于是金恩华也努力微笑着,稍微的放松了刚才的拘束。 周兴国打量着金恩华,总的来说,他是喜欢这个比自己少一轮年岁的年轻人的,可惜自己是个匆匆过客,地位又相差太远,两个人没法有更深的关系,“怎么,小金同志还在为以前的事耿耿于怀吗?” “周书记,你何不说说现在的事,我这个人向来只看眼前的。”金恩华拿出了不亢不卑的态度。 “嗯,还没有变成金家大少爷,还是一个人民的勤务员。”周兴国微笑着。 金恩华微微的摇头,“对我来说,我时刻准备着变换自己的角色,当当大少爷肯定别有一番滋味。” “呵,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对吧,”周兴国笑道,“这也算是一种机会主义者的心态,典型的农民式赌徒心理,有些不服但很无奈,但是,比纯粹的机会主义者高尚得多。” 金恩华正色说道:“周书记,请你惕掉农民两个字,我认为农民是这个国家地位最低牺牲最大的阶级,他们的现状某种意义上说,是人为强加造成的,历史证明,农民才是最伟大的阶级,至于我个人,任何人都可以对我作出任何的评价,特别是由你周书记说出来,那是我的荣幸。” “我收回我刚才的话,但是,我不同意你说的一句话,农民是最伟大的阶级这个观点值得商榷,呵呵,恕我孤陋寡闻,我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观点。”周兴国说道。 “一百年来,千千万万的革命队伍中,谁付出的生命最多谁留的鲜血最多?几千年的文明历史长河里,是先有农民还是先有工人和知识分子?建国以来,是谁没有固定的工资医保福利房子及假日?” “哦,你提的问题都是事实,也很有趣很有意思,你在马克思的资本论上没有找到答案吗?”周兴国问道。 “我们的领袖说得对,中国的问题实际上就是农民的问题,马克思主义不能百分之百包治中国的疾病。”金恩华毫不示弱。 第77节 周兴国笑起来,“小金,我们的话题有点过于沉重也过于遥远了,还是说说我们天州吧,依你小金之见,怎样才能解决天州的农民问题呢?” 金恩华微微一笑,“周书记,我是青岭人,只想着青岭的农民问题,天州的事由你和刘专员负责,我可没资格操心。” “你小金没有那么狭隘吧,你的青岭平原治水计划,就需要几个县的通力合作嘛,难道你即将实现的香港之行,真的只考虑一个青岭,而撇开天州其它所有县市?” “是的,周书记,青岭属于天州,宣传青岭就是宣传天州,这不是狭隘,这是从实际出发,因地制宜,让青岭代表天州先走一步。” “如果,如果我们决定,或者是希望你此次香港之行,以整个天州的名义进行呢?” “你们可以派别人去做,我也可以以个人或民间的名义完成这次香港之行,总而言之,我只代表青岭,不能代表天州。” 周兴国叹了口气,沉默一会后说道:“小金,不瞒你了,我马上要调离天州了,本来想请你帮这个忙的。” 金恩华有些意外,“周书记,调你到哪里去?” “离这里不远,宁州,下个星期就走。” “周书记,恭喜你了。”宁州市虽然和天州同属地区一级,但在省内是最大的工业和港口城市,市委书记一般都兼任省委常委的,当然属于晋升了。 周兴国说道:“可惜我在天州没干什么,心中有愧啊,不过,能认识象小金你这样的朋友,是我的一笔财富。” “周书记、、、、” “小金,你我相识不久,相交不深,真正坐一起交心,好象这只是第二次吧,我不知道你怎么看我,处在我的位置,有的事还要请你理解,我从第一次和你谈话以后,就把你当成了朋友,你可能不屑于我的很多做法,但是,将来有一天如果你到了我的位置,你一定会理解的。”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笑笑,“周书记,对不起,我确实有那些想法。” 周兴国摆摆手,“你还当我是朋友?” “当然,”金恩华挺挺胸膛,真诚的说道,“而且希望是永远的。” “那么,关于你的这次香港之行?” “周书记,朋友归朋友,工作归工作,”金恩华狡黠的笑起来,“此次香港之行,我当然坚决的代表青岭。” “呵呵,你这个小金,”周兴国有些许无奈,“算了算了,我马上就管不了你了,让老刘他们操心去吧。” 周兴国站起来,金恩华也马上跟着起身,周兴国握着金恩华的手,心里有些伤感,这小子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长久的盯着金恩华,缓缓地语重心长的说道: “小金,记住,忍耐,妥协,平衡,细节。” “谢谢你,周书记,我一定记住你的话。” 192 “准”女婿上门 两个会议结束,快下午五点钟了,除非第二天接着开会,地区一般是不按排晚饭和住宿的,大伙都要急着往回赶,金恩华的打算,也是早点回溜,可一想到中午吃饭时,柳慧如充满期待的目光,和小女子似的娇情,心里极不落忍,农业会议三点多就结束了,他陪着陈石宇和李正民在地委大院的院子里聊天,一边等柳慧如宋传宾他们,李正民现在认命似的,紧靠陈石宇,尊重金恩华,早死了那个出人头地的心,连恨也恨不起来,说话不免有些低三下四的,“恩华,这次会议精神的落实,你来办吧,搞个计划抓紧传达下去。”金恩华也不计前嫌,给两人递上香烟点着火,热情的说:“老李,这事我可不能越俎代庖,过一二天就是农忙‘双抢’(抢收抢种)了,我建议你来主持开个电话会议,然后搞个文件发下去,没必要招呼大家上来开会了,我呢,有了常场长借给我的车,就替你们两位领导跑跑腿,下去吹吹风,两位领导意下如何?”陈石宇心中暗赞金恩华会做人,嘴里说道:“老李,就按小金的建议办,电话会议由你主持,我出席。”李正民知金恩华在示好于他,不免有些感动,“行,我就不客气了。” 待得柳慧如宋传宾和钱坤吴阳出来,本来按老规矩,肯定是要在天州找个好一点的饭馆,撮一顿再回去的,但平时最会起哄的吴阳好象不来劲,钱坤也是一脸的凝重,宋传宾似乎也要急着回去,都显示着有事似的,金恩华也不好直接的问,于是几个人一凑,马上回青岭去,柳慧如要回家,钱坤要去看侄子钱富来,宋传宾问金恩华:“小金,你怎么安排?”正好柳慧如瞥了他一眼,金恩华随意的撒了个谎:“各位领导,我请假一晚上,去看看常宝那小子。” 陈石宇和宋传宾他们回去了,金恩华驾着常天龙借给他的车,一路闲话,当然先送钱坤下车。 金恩华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握着柳慧如的手,小声央求道:“老婆,我还没准备好,你就暂且放过我这回,好吗?” “不行,”柳慧如扳着脸,不高兴的说道,“今天你要不去我家,咱俩就算结束了。” “别呀,那可不行,”金恩华苦着脸,“我不是怕么,万一不让我进门,那我还不被人笑话死呀。” 柳慧如翘翘嘴角笑道:“那我不管,你自己的事,你看着办。” “他们、、、、他们都知道咱俩的事了?你快说说,你说了多少?”金恩华苦笑着问道。 “嗯,”柳慧如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我说,你对我耍流氓,把我给欺负了,嘻。” “我的天,我这哪是毛脚女婿上门,简直是深入虎穴,明摆着九死一生,一去无回么,唉,完了完了。”金恩华哭丧着脸叫道。 “呸,谁家是虎穴?你家才是狼窝呢。”柳慧如娇骂道,在金恩华胳膊上重重的拧了一把,忽地酸酸的说道,“你,你和肖阿姨都相处得那么好,我,我也要你对我这样,你放心吧,咱们天州风气很放开的,我爸我妈又都是开明人,一定没事,他们就想见见你,你待会见了我爸,说说当年的事,就能蒙混过关。” 金恩华心说也是,凡事得公平么,胸一挺精神一振,昂头说道:“怕什么,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老子豁出去了。” 在大街上转了一会,柳慧如准备好上等的烟酒,上车直奔柳家。 金恩华提着烟酒,在院子门口犹豫了一下,因为两个老人正坐在小院子里的石桌边,柳慧如早跑过去,甜甜的叫声“爸妈”,一手一个挽了起来,转过身,笑吟吟的说道:“爸,妈,这就是金恩华。” 这是两位花甲老人,久久的打量着金恩华,都是老军人,看人的眼光自是不同,母亲周菁还算和善,柳龙庭就不一样了,鹰一般的目光,锐利无比,让金恩华感到一阵寒意从后背冒起,柳慧如向他直打眼色示意,他定定神,上前几步弯腰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的说道:“伯父,您好,伯母,您好。” 周菁点点头“小金是吗?你好。” “哼。”这是柳龙庭鼻孔里发出的声音,只见他一动不动,冷冷的问道,“你就是那个一招废了陈三河的金恩华,就凭你,还跟徐司令喝过酒?” “是的,伯父。”金恩华直了直腰应道。 “哼,你好大的胆子。”柳龙庭拿手在石桌上捶了一下,“擅自抢占军用粮库,炸毁青岭铜矿,欺负我柳龙庭的女儿,还敢上我家来?” “我不敢,伯父,”金恩华微微一笑道,“是慧如姐,她,她逼我来的。” 这话说得周菁母女俩一齐莞尔,柳慧如更是脸上一阵红晕,羞羞的白了金恩华一眼。 “你还是那个金老头的外孙,你有没有听他说起过,当年徐司令打得他落花流水,追得他落荒而逃,还差点走投无路跳了东海?” 金恩华笑道:“伯父,您说的我没听我外公说起过,回去我一定让他一五一十,彻底的坦白交代,不过,他倒提起过,抗战时期他还在鲁南战场指挥过徐司令,您那时候就在徐司令身边了吧,一定见过我外公。” “呸,那是双方合作抗日,枪口一致对外,不是谁指挥谁。”柳龙庭啐了一口,脸色却明显的缓和下来,“你家老头子当年就是样子酷点,喝过洋墨水,打仗么,马马虎虎,还算行,可喝酒老喝不过徐司令哟,有几回,还输给我们独立旅十挺机关枪、三十箱子弹和五十箱手榴弹,呵呵,还有几门迫击炮和五千块大洋,老头子够爽快的。” “伯父,我怎么听说,”金恩华朝柳慧如调皮的一笑,继续说道,“当年喝酒的时候,徐司令的警卫员也姓柳,武功高强,善使双枪,他怕徐司令输,每次喝酒打赌时,就往徐司令那坛酒里,偷偷的掺上一半水,我外公其实看见了,知道八路军穷,他也不点破,故意地输给徐司令的。” “胡说八道,这些污蔑我们八路军,我们八路军喝酒,从来不撒赖的,我,我几时往徐司令的酒坛里掺水了?”柳龙庭瞪着双眼生气道,一旁的柳慧如却笑出声来,柳龙庭无奈的说道,“呵呵,国军的美式装备看着让人眼馋啊,没法子,一切为了抗日么,后来过长江后,徐司令率部一路追着你外公,嘴里还常常跟我念叨,老金这人不错呀,咱欠他一份人情,老子为了抗日才喝酒耍赖的,等俘虏了他,一定请他喝上三天三夜,好歹输给他一回。” 众人轻轻笑着,周菁一手扶着柳龙庭说道:“老头子,请小金先进屋,你们爷俩再慢慢聊吧。” “慢着。” 193 干部交流 只见柳龙庭说着,挽起袖子,右手肘放在石桌上,小手臂向上,一脸的正色,“小子,来吧。” 在柳慧如鼓励的目光下,金恩华走到石桌前,放下烟酒坐下,同样的姿势,甫一握住柳龙庭硕大的手掌,就传来他得意的笑声,“一二三,开始。” 金恩华的手臂差点被一股偷袭的力道扳倒,急忙凝神聚力,先防守稳住阵脚,再有意相让的僵持一会,最后突然发力,在柳慧如的欢呼声中,一举把柳龙庭的手臂压在石桌上,这种扳手腕的角力游戏,他从八九岁就开始玩了,一直到大学里赢了不少电影票,可谓驾轻就熟,嘴里却讨好的说道,“伯父,您老人家好厉害哦。” “唉,不愧为金老四的大徒弟,”柳龙庭涨红着脸,嘴里不住的喃喃自语,“善于藏拙装熊的家伙,敢把我柳龙庭的闺女抢了去,金老儿,你他娘的,生了个好外孙。” “爸,你胡说些什么。”柳慧如红着脸嗔怪道。 “呵呵,”柳龙庭回过神来,朝老伴周菁讪讪一笑,“我说啥啦,我没说啥嘛,呵呵,进屋,喝酒去。” 可惜柳龙庭想乘机喝个痛仇的愿望没能实现,母女俩看在金恩华的面子上,暂且放宽政策让他喝了半斤,比平常的三两定量是多了,柳龙庭直呼不过瘾,到后来眼巴巴的瞅着金恩华,希望施以援手,周菁微笑着不说话,柳慧如偷偷的使个眼色,金恩华拿起酒瓶边倒酒边笑道,“伯父,其实我平常很少喝酒的,今天就斗胆陪伯父喝个痛快。” 柳龙庭跟着徐司令南征北战,早在徐司令的影响下,变得嗜酒如命,可惜有高血压,一直被当军医出身的老伴管制着,年岁大了后,酒量早不如从前,今听金恩华如此一说,一阵大喜,瞥了母女俩一眼,接过小酒杯仰头一干而净,翘起大拇指赞道:“小金,你是好人,好人那,、、、、老伴如虎,女儿外向,日子没法过哟、、、、以后,以后我要喝酒、、、、他娘的,就到青岭找你去。、、、、” 母女俩连哄带扯,已经踉跄的柳龙庭拉到卧室里去了,出来后金恩华问道:“伯母,伯父他没事吧。” “小金,让你见笑了,没有事的,”周菁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微笑道,“退下来后,闲出毛病了,整天就是这样。”柳龙庭官至军分区参谋长,四年前才离休的,一直适应不了没事干的生活。 金恩华点点头道:“伯父他们都是我党的财富啊,他们是不会停下自己的革命步伐的,应该找点事让他们做,真正做到老有所乐老有所为。” “恩华,你说得对。”柳慧如也坐到沙发上,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金恩华,“你先看看这个吧,今天组织工作会议的主要精神,都在这上面。” “关于干部交流的暂行办法?”金恩华翻着看了看,不以为然的说道,“这很正常么,以前又不是没有,我看么,还是旧酒装新瓶而已。” “认真看嘛。”柳慧如碍于母亲在,只能小声的嗔道,“每次学习文件都马马虎虎,难怪周书记在下午的会上,点了你的名,说青岭的金恩华看文件一目十行,大家要想吃透文件精神,就别学金恩华的学习风格。”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笑笑,总算埋头,把几页文件仔细的看了一遍。 周菁收拾完桌子,给金恩华和柳慧如各泡了一杯热茶,悄悄的坐在另一张沙发上,一边看着新闻联播,一边不时的瞅瞅女儿和金恩华,想仔细的看看,能把自己宝贝女儿的魂勾走的小男人,究竟有什么魔力。 “难怪宋书记钱部长他们有些凝重了,看这文件,动静小不了。”金恩华说道,“慧如姐,今天上午周书记找我谈话了,算是告别吧,他马上就要调任宁州市市委书记,如果顺利,应该能同时进入省委常委的行列。” “是吗?也算意料中的事呀,”柳慧如不是很意外,点点头微笑道,“周书记和你都是具有自己风格的怪人,终究还是成了好朋友,你以后要多多的联糸他,只有走得多,才能有真正的朋友感情。” “嗯,我知道,可惜这一二年,他只是在天州搞搞平衡,当个维持会长,其实他知道我很敬重他,也知道我疏远他的原因,就是为了不影响他和方家的糸,我相信他到了宁州,一定会有另一番真正的作为。” 柳慧如说道:“干部交流,以前有一套不成文的规定,除了军转干部和其他原因调动的干部,科级以下干部,一般在县的范围内打转转,正处级绝大部分在一个地区调来调去,付处级干部基本上是土生土长的,以前执行得不好,容易形成僵化守旧不思进取和腐败现象,更严重的是容易滋生小山头小宗派,象我们天州地区流传的所谓方派和青岭派等等,象老王头宋传宾他们,一辈子待在一个地方的现在,以后不可能再有了,一二把手异地任职,将成为一条铁律,在一个岗位上不能超过规定任期,将能让干部的交流真正的成为正常的制度。” “凡事有利必有弊,”金恩华说道,“任期太短,什么也干不了,一年生两年熟,三年做计划,四年搞落实,五年拍拍屁股换位置,什么也干不了,容易让人产生短视行为。” “你说得也有道理,但加强干部交流利大于弊,必须坚持执行,”柳慧如点着头,微微的笑道,“周书记想在调走之前,帮助刘专员完成这项工作,肯定要加快速度,宋书记他们心有忐忑,肯定难免。” 看两人谈得投入,周菁心中暗自欣慰,起身关了电视,为两人的茶杯续了水,告辞一声进了里屋。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相视一笑,没了顾忌,坐得更近。 “告诉你吧,周书记找我也谈了话,暗示你我基本不动,可能我还会进入地委常委班子,你说不定还能往上走走,其他人就说不好了,周书记刘专员有了上封宝剑,这一次天州的干部交流,主要是针对方派和青岭派,谁也不知道明天起来,自己要上哪里上班。” “迟动不如早动,周书记刘专员英明,”金恩华赞道,“新来一个地委书记,谁知道他是何方大神,现在搞定这事,省得他来了瞎折腾。” 柳慧如慢慢的倒在金恩华怀里,两眼充满了柔情蜜意,小声的说道,“恩华,不管其他人了,只要不让我们分开,我,我就放心了。” 两个人情不自禁的搂在一起,互相的吻了一会。 金恩华抱起柳慧如,一边往楼上走,一边轻轻笑道:“亲爱的柳书记,慧如同志,在这次干部交流的帷幕拉开以前,我认为有必要首先在我们之间,进行一场全面的沟通交流,呵呵,就是现在,领导意下如何?” 194 下乡 那时候的付县长,一般是没有专职秘书的,县政府办公室都是采用人跟人的办法,一个跟一个,金恩华很是头疼,常宝单放了,没个贴心的人可不行,象柳慧如,翻来覆去,最后还是把于小倩拉回到身边,能力倒是其次,可靠才是第一,还是刚调到办公室的老赵有办法,原农委付主任马胜春的小儿子马杰二十二岁,今年大学毕业刚分配到经贸委不久,过来一看,小伙子比常宝老成,先来个以貌取人,蛮中意的,打个电话给程建国和吴阳,马杰就调到了县政府办公室当干事,算是他金恩华出门有了个听差的。 吉普车在石子公路上奔驰,司机老张是程建国特意安排的,车上还坐着老赵,老张话不多,老赵很久没下乡了,一路上絮絮叨叨,向马杰介绍沿路乡镇和传授下乡经验,金恩华刚好瞌睡醒了,遂笑道:“老赵,你别倚老卖老,充当教唆犯了,你下过几次乡?”老赵说:“比你多哩,在工业局那会,我就是经常去下面的。”金恩华说:“那会我们是下工厂,现在是下乡镇。”老赵道:“还不是一个道理么,一回事,经验通用。”老张回头说:“金县长,李家乡到了。”金恩华点头道:“不去他们乡政府了,直奔田头,找个地方停下。”老赵笑道:“小马,这就是领导下乡时的一个高招,先看后听,不听下面的干部忽悠。”小马笑说:“赵主任,我不是干部。”老赵严肃的说道:“小马,你的想法不对,你是县里的,到了下面你就是领导,见人大三分,要有领导的威风,有压得住场面的气势,眼观看六路耳听八方,只要你一眼看出问题,稍微透露几句,下面的人就能敬服你,你若被他们忽悠了,回头还被他们笑话。、、、、” 汽车拐了个弯在一条小路上停下,金恩华戴上草帽,下车来到田头,早上的阳光不毒,田里金黄的水稻沉甸甸的垂着头,还挂着露水,蹲下身手扶稻穗察看着,一个六十出头的老农民走过来,“这不是金主任吗?好久没见你了,金主任。”金恩华笑道:“李大叔,您老人家还种田那,该息息了。”这李大叔是个五保户,金恩华当农委主任时下乡认识的,“金主任,这三户人家都出门做豆腐去了,我闲着没事,这五六亩稻田当然就承包过来了。”老赵过来道:“大叔,金主任现在当付县长了。”李大叔眯着眼笑道:“好好,前阵子有人还说金主任被撤职了,我就说么,真命天子,火烧不死呢。” 几个人坐在田头,抽上烟后,金恩华笑问道:“李大叔,你估算估算,你这几亩田,早稻亩产能有几百斤?”又向老赵他们说道:“你们也仔细看看,估算估算产量。” 老赵说:“六百五到七百五。”金恩华说:“老好人说废话,我不要太平方。”小马不好意思的说:“金县长,我没种过田,估算不出来。”金恩华说:“小马实事求是。”老张说:“金县长,今年发过一次水了,我看顶多个六百五六。”金恩华笑道:“还是老张靠谱。” 李大叔呵呵一笑:“金主任,噢,金县长,村支书记让我报七百,乡里要我说七百五,嘿嘿,”拿手指指老张,“这位同志有眼光,是个行家。” 金恩华起身,对马杰说道:“小马,你记一下,到时候催一催李家乡的干部,派人帮助李大叔搞好‘双抢’。” 告别李大叔,金恩华又上车,跑一会停下又看看,接连看了四五个地方,汽车正停在桥头,李家乡党委书记邱贵林和乡长肖水生骑着自行车,满头大汗的过来了。 “金县长,对不起呀,我们以为你要到乡政府来的。”邱贵林擦着汗说道。 “是呀,请金县长到乡政府坐坐,我们详细的向你汇报双抢工作的情况。”肖水生也在旁附和道。 “两位辛苦了。”金恩华给两人各递了根香烟,“我就是走马观花的,一天跑五个乡镇,坐坐就不必了,就问两位一个问题,估计今年的早稻亩产能有几百斤?” 肖水生看一眼邱贵林,犹豫一下后说道:“金县长,我们估计,亩产七百五十斤是有的。” “呵呵,好好,又是一个丰收季节。”金恩华笑起来,“两位一定当过吹鼓手呵,恭喜两位,工作干得不赖哟。” 金恩华笑得阴阳怪气,邱贵林和肖水生心里没底了,直朝老赵示意,老赵不敢说话,只是无奈的笑笑。 金恩华带头上了车,扬长而去,丢下呆若木鸡的邱贵林和肖水生。 第78节 一天跑了五个乡镇,金恩华装了一肚子火,车到月河乡,金恩华对前来迎接的李红年说:“老李,你说说,今年早稻能有多少收成?” 李红年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六百斤可能是有的。” “这帮土崽子,以为我是瞎眼和尚呢,还七百八百的往上忽悠。”金恩华恨恨的说道。 李红年为各人递上香烟,“你就别生气了,还不是你们县里压的担子,落后了要挨批,想升官的要拿出好成绩,谁不想在亩产上多报一些,也就是你大县长爱较真,陈县长李县长都拍手叫好呢。” 金恩华一想也是,数字里找成绩嘛,“算了算了,今年的调调就定为又一个丰收年吧。” 这时,金天明从村里回来,见到金恩华,放下自行车,忙不迭的过来招呼,金恩华把老赵几个交给他招待,拉着李红年坐到车上问道:“老李,天明干得昨样?” “没说的,棒,我们合作得很好。”李红年说道,“恩华,你一下子把文明方成继东三个人调走,釜底抽薪啊,我这里缺人手哦。” 金恩华笑道:“老李,我还想把你弄过去呢,你再在月河辛苦一二年,人不够,我给你调几个大学生过来锻炼锻炼,二同月生他们不是也干得不错么,月河有你在,我放心。” “行,到时候让我去哪里就去那里,”李红年爽快的说道,“借你外公的东风,月河乡公路硬化也完成了,只要你家的公司大楼一落成,月河乡不想发达都难。” “老李,我就是想把咱们月河乡变成又一个城关镇,不,比城关镇先进一百倍的现代化城镇。” 李红年呵呵一笑,忽然问道,“恩华,有件事我想问问,这毛雅君怎么回事,变了个人似的,这乡长也不愿当?” “我怎么知道?”金恩华说道,“她当个付书记,我看蛮合适的,女人嘛,最好不要当一把手二把手,不然咱们男人还活不活?” “你,你是不是把她也给办了?” “嘿嘿,老李,你头脑里怎么尽想歪事。”金恩华对着李红年笑骂了几句,“不说了,回家啦,下乡下乡,转了一圈,就你老李还有几句真话。” 195 生活着是幸福的 灰褐色的木门虚掩着,金恩华轻轻的推开,先伸头一窥,院子里轻悄悄的,依稀只有兰姐瘦削的倩影,“咦。”金恩华奇怪,没见到家里的老牌资产阶级,也没有他的三个如影随形的狗腿子,心里顿时一阵轻松,这样安宁温馨的黄昏总算回来了。 院门“吱”的一声,让肖兰辉回眸一瞥,惊喜的起身,缓缓过来,关好门,自然而然的挽住金恩华的胳膊,朝屋里喊道:“妈,多烧二个菜,恩华回来了。” 坐到竹椅上,喝口凉水吸着烟,金恩华长吁一口气,“唉,家里总算清静了啊。” 肖兰辉拿把蒲扇为金恩华扇着凉,淡淡的微笑着,“惊喜的重逢过后,总会有面对莫测未来的迷茫,我妈说得对,你天生就不是容易受惑的人。” “哎,兰姐,是咱妈,”金恩华头一歪,斜靠在肖兰辉的酥胸上,“很多人总是把幸福定义为简单的物欲满足上,岂不知,烦恼随之而生,我和别人不同,我有我自己的幸福。” 肖兰辉点点头,柔声的说道:“恩华,你外公有一次说起你,就象田野里寄生于田埂上的一棵小草,任凭风吹雨打,日晒霜浸,刀割牛踏,总是会在新的春天里重放自己的生命,碧绿灿烂,鲜艳夺目。” “呵呵,老资产阶级还懂这个?”金恩华开心的一笑,忽地问道,“对了,兰姐,这家里其他人呢?” “你姐不是快生了么,你奶奶接她去小河村了,大军每天接送两个小家伙上学,你外公呢,请了毛雅君陪着到处跑,说是接受你的改造,去香港之前,一定联糸到所有当年老部下的亲属。”肖兰辉不紧不慢的说道,“怎么,他们在你烦,不在又想他们了吧?” “嘿嘿,还真是这样的。”金恩华坏坏的轻笑,一只手不老实的干起了搔扰的活儿,“不过,有些不对头吧,我姐说过的,怎么着也得和你住一起的,为什么要让你一个人清静呢?” “嗯,是,是临时的,她生小孩我又帮不上忙。”肖兰辉忽地羞怯的笑了笑,低声说道,“恩华,有件事,我没跟你商量,、、、、我,我刚打了辞职报告。” “哦?”金恩华转身盯着肖兰辉,“怎么回事,兰姐,你这是为什么?” “我、、、、我、、、、”肖兰辉羞涩的笑了,脸上满是红晕,低声而娇羞的说道,“你,你是我的男人,以后,以后我们家三代三个人,就永远,永远的赖上你了。、、、、” “真的?”睁大眼睛怔怔的肖兰辉的小肚上盯了一会,金恩华猛地站起来,身体转了一圈,嘴里不住的自语着,“我要当大人了?嘿嘿,荒地变良田,证明我还是有些水平的,、、、、不,堪比铁树能开花,我的努力没白花,嘿嘿、、、、他妈的,给老子个省长也不换、、、、” 猛地抱起肖兰辉往屋里跑,正好碰上肖阿姨出来,肖兰辉羞得赶快挣脱出来,轻轻打了一下,“你、、、、你干什么那?” 肖阿姨见怪不怪,微笑着说,“快吃饭吧。”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笑笑,边走边在肖兰辉耳边说道:“兰姐,我想看看咱的、、、、咱的下一代。” 吃饭的时候,金恩华不住的乐呵着,天性溢于言表,自个勇敢的喝了半斤白酒,不用母女俩说,连带着吃了两满碗米饭,放下碗筷拍拍肚子,又冲着肖兰辉直乐,还在桌子下,向她直翘大拇指,羞得肖兰辉红晕不褪,饭菜难咽。 “恩华,”肖阿姨仍旧象平常那样微笑着,“你想好了吗?” 金恩华端端坐姿,点点头严肃的说道:“肖阿姨,请你同意我和兰姐结婚,听说国家干部出国必须要已婚的才行,这不正好么。” “那是以前有这么一条规定,现在没有了,”肖阿姨摇摇头说道,“我还是那个态度,你们可以在一起,也可以、、、、但是,你们不能结婚,你不要怪我,其实我原来就比你奶奶还要迷信,你兰姐第一次婚姻以后,能在你的帮助下得以重生,我们肖家已经对你感激不尽了。” 肖兰辉低下头,双肩微抖,似乎在无声的抽泣,金恩华也不顾“外人”在,忙双手伸出扶住她。 “当年你兰姐生下来后,体弱多病,我在她的名字后加了个辉字,就是希望她在阳光下,顽强的壮成长,你们,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很欣慰,因为肖家就剩兰辉一根独苗,我内心一直纠结,如果肖家能得以延续香火,我和老肖家,都会对你感恩戴德、、、、所以,我们不需要你给兰辉什么名份,只要求孩子以后能姓肖,你是金家长孙,又兼有金龙先生家一脉,如果你们结婚,我这样的要求就强人所难了,恩华,我这个要求不过份吧?” 金恩华毫不犹豫的说道:“肖阿姨,我答应你,不管以后怎样,兰姐永远都是我的兰姐。” 到了两人世界的时候,肖兰辉偎在金恩华的怀里,小声的问道:“恩华,你不后悔吗?” “后悔?我后悔什么,白嫌了一个老婆和儿子,我高兴都来不及呢,”喝了点酒的金恩华,双手解着肖兰辉的衣服。 “重男轻女,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个儿子?”肖兰辉嗔道。 “肯定是儿子,当然是儿子,本大少爷生的,百分之百是个儿子,”金恩华得意的笑道,双手在肖兰辉外露的玉峰上施展着,“兰姐,放心吧,我不是会点相面术吗,刚才吃饭时我仔细看过了,呵呵,肯定是儿子,比世界上最先进的科学技术都准确。” 肖兰辉一脸幸福,头在金恩华怀里埋得更深,“恩华,我,我很幸福,你感到了幸福吗?” “嗯,”金恩华一连串的熟练动作后,彻底的进入了肖兰辉的身体,“亲爱的兰姐,生命如此的短暂不再,当我在小客船上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我真正有了生活的动力,所以,来吧,兰姐,生活着是幸福的,我要永远让你幸福、、、、” 196 又遇郑红线 昨天下乡,在城关镇和月河乡之间绕了个圈,今天出发前,司机老张问:“金县长,今天怎么走?”金恩华笑道:“老张,今天你作主了,在月河乡和泽水镇之间再绕个圈,两圈叠一块是个八,八八八,大家都要发。”老张应声“好咧”发动车子,老赵说:“金县长,今天神采奕奕,肯定有好事。”金恩华瞥一眼车里的烟酒,“屁的好事,老赵,昨晚喝到几点?战果如何?”老赵不好意思的笑道:“金县长,李红年和金天明好厉害,老刘头也是威风不减当年,我们三个是一败涂地呀,这些烟酒是金天明硬塞上来的,我们可没要。”金恩华笑骂道:“呸,老赵,你太让我失望了,还是个久经考验的老革命呢,这些烟酒你们三个回去分了,没啥大事,倒是你们三个酒量太差,有损我堂堂付县长的名声那,回去好好练练,不然下次不带着你们了。”老赵埋怨道:“都是老张,出工不出力。”老张憨笑着说:“我要不今天开车,准能放倒他一个。”金恩华又看看脸色苍白的马杰,“小马,还行吗?呵呵,这也是下乡的必备本领呀。”马杰振作精神说:“金县长,我没事,下回我再好好表现。”老赵说:“小马,你长见识了吧,下面的土崽子,只要你喝倒他一大片,你的威信就噌的提高一大截。” 上午转了几个乡,中午在泽水镇吃过饭,又马不停蹄的连轴转,下午快五点了,吉普车颠得厉害,金恩华睁开眼睛说道:“老张,到木河乡了吧。”老张说:“金县长,你真行,觉着路颠都能知道到了哪里。”金恩华道:“这个蔡老抠,就是啥不得花钱修公路,哭穷装贫的,整天想的就是天上掉馅饼。” 木河乡和月河乡紧挨着,是计划中下乡的最后一站,车子离乡政府不远时,金恩华伸头往两边看看,“咦”了一声,让老张停下车来,“这个蔡老抠,干什么都落后,这早稻收得倒是蛮快。”下了车站在路旁,两边的田里大部分水稻都收割完了,剩下的是一堆堆的稻杆,远处的稻田里,还有不少忙碌的人和机器的轰鸣声。 金恩华问马杰,“小马,别的乡都没有开始收割早稻,知道为什么这木河乡就快收完了吗?” 马杰摇摇头,看着老赵,老赵也摇着头表示不知道,金恩华笑道:“咱们青岭农民有五匠九艺十八贩之说,除了种田,一般年轻人都要学门手艺,木河乡很特别,这里一半人是做豆腐的,四分之一是补鞋的,剩下的是唱戏弹棉花和爆米花的,大部分都在外面谋生,他们回家早点收了稻子种了晚稻,就是为了能顺利的买到返程的车票。” 正说着,远处走来两人,老赵笑道:“蔡老抠来了。” 蔡老抠名叫蔡豪歌,木河乡党委书记,三十几岁,老三届高中生,一脸幽黑,青岭人说话,豪老同音歌抠同声,加上花钱有名的抠门,遂被叫成了蔡老抠,他的搭档乡长余中阳,也是金恩华在月河乡时的老熟人了,金恩华到木河乡,其中也有找余中阳的意思。 “金县长,财神爷下凡,欢迎欢迎。”蔡老抠过来一一握手,金恩华拍拍他肩膀,忙着和余中阳握手,因为宋传宾的关系,两人算是站到了同一个阵线,但因为月河乡的事,平时来往不多。 余中阳客气的说道:“金县长,欢迎你来木河乡视察指导工作。” “中阳,辛苦了,”金恩华凑上去轻声说道,“中阳,咱们不打不相识,你何苦还如此客气?我知道你和蔡老抠不对付,难道不想动动?” 余中阳意外之中充满喜悦,都是聪明人,话中之意岂能不知,他在下面确实适应不了,老婆催他调回城去,现在金恩华是青岭的大红人,说话比宋传宾还管用,他要肯帮忙,调回城去就是一句话的事,遂感激的说道:“金县长,谢谢,谢谢你。” 蔡老抠走过来道:“金县长,有什么重要指示吗?” 余中阳忙道:“金县长,我先领老赵他们去乡政府吧。” 金恩华点点头,朝老赵吩咐几句后,和蔡老抠沿着一条小道,向附近的一个小土岗走去。 “金大县长,敢情你是为了余中阳,才来我们木河乡的呀。”蔡老抠不满的说道。 “怎么,你蔡老抠也学娘们似的吃醋?”金恩华笑道,“鱼有鱼路,虾有虾道,象你,李红年洪彩南他们,天生的是和农民打交道的人,让你们去坐机关办公室,怕是三年也适应不了,余中阳却是最会坐机关的人,当这个乡长,既不合适又太委屈,简直就是浪费人才嘛。” 两个人在小土岗上坐下,靠着小柳树,眺望着周围的田野。 “那倒也是,整个就是闷葫芦,和大伙搭不上话,”蔡老抠说道,“恩华,不是我多嘴,你可要小心些,毕竟是对立过的人,别又给自己整出个炸弹来,我和红年,还有老顾老洪他们,都是下了决心和你绑一块的,象李林扬李正民这些人,你就是要多多提防。” “老抠,谢谢你,这才是兄弟说的话,”金恩华点点头道,“放心吧,大浪淘沙,没什么了不起的,李林扬和李正民以后怎么样,我还看不出来,余中阳则不同,一来他是宋付书记的爱将,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关心的,我帮余中阳,也是送宋付书记一个人情,二来余中阳走了,争取换个对路的乡长来,对你的工作很有好处,再者我上次被地区纪委调查,余中阳好样的,楞是没说一个字,老抠啊,有的人是好了疮疤忘了痛,害人之心常存,而余中阳则不同,一次人生道路上的挫折,能令他刻骨铭心,我比你更了解他,当然了,他现在还没有什么主动权,我们可以送他上去,肯定也能拉他下来,因此,我们为什么不能用他呢?” “呵呵,说了半天,不就是利用他么,”蔡老抠笑起来,“说句良心话,余中阳人还不错,原则性强,理论水平高,你们准备把他拉到哪里去?” “嘿嘿,”金恩华坏坏的笑起来,“县委办公室付主任,做方白脸的助手,也算是对他的考验喽。” 蔡老抠大笑起来,“哈哈,你们这些阴谋家啊,身边多个炸弹,方白脸岂不给活活憋死。” “方白脸没你说的那么脆弱,人家赖在青岭不走,就是来练耐性的。”金恩华站起来,指着不远处问道,“老抠,那是谁家呀,这么多人割稻子,还插一杆大红旗,搞什么花样?” “亏你还是个领导,这县长当的,那是县团委的活动基地,”蔡老抠笑道,“团委书记郑红线,带着今年分配来的大学生,和咱农民兄弟同吃同住,都干了好几天了。” “哦,”听说郑红线在这里,金恩华心一动,脑子一转说道;“老抠,你先走,我一个人去看看。” 蔡老抠没那个心眼,以为金恩华又要习惯的自个琢磨事,“行,我先走了,别忘了吃饭,今晚咱们得好好的喝几杯。” 待等蔡老抠走远了,金恩华双手放在嘴边,合成喇叭形,朝着远处的田野,用力的喊道:“郑书记,你在吗?” 远处田野里,一个人影在慢慢的移动,金恩华挥挥手,然后坐到了一堆干了的稻杆上。 郑红线气喘吁吁的走上土岗,格子的短袖兰色衬衣上沾着泥,下边的凉鞋上满是泥巴,裤子向上挽到小腿肚边,一脸的红晕,一双大眼睛左右张望着,显然在寻找金恩华。 “金、、、、金县长,你在哪里?”郑红线停在稻杆堆边,小声的叫道,夕阳的照耀下,显得亭亭玉立。 躲在稻杆堆里的金恩华,一边乐呵着,一边捏着鼻子喊道:“郑书记,你有空吗?我要向你汇报工作。” 郑红线吓了一跳,马上涩涩的笑了,小声说道:“出来吧,大县长躲在草堆里,传出去让人笑话呢。” “郑红线同志,你严肃点,本县长命令你过来,否则决不对你客气。”金恩华笑着说道。 郑红线犹豫了一下,朝着稻杆堆走近了几步,突然,金恩华掀开身上的稻杆,伸出手,抓住郑红线的手,一把拉倒在稻杆堆里。 “恩华、、、、别人会、、、、会看见的。”坐在金恩华怀里的郑红线羞怯的叫道。 金恩华一楞,点点头,马上冷静了下来,拉起郑红线站起身来,这小土岗才七八米高,除了几棵小柳树和一堆稻杆,光溜溜的,周围的田里还有好多人干活,瞧见这一幕可不好玩了,毕竟是堂堂的付县长,何况郑红线是马上就要结婚的人。 抖落沾在身上的稻杆,金恩华看看郑红线,指着远处问道:“红线,你带了多少大学生过来?” 郑红线说:“十几个哩,全是组织部安排的。”金恩华笑道:“老钱和吴阳搞形式主义,现在的大学生,哪个在家不干活的,还用得上劳动教育,简直就是多此一举。”郑红线微微一笑:“你帮帮我,去讲几句。”金恩华奇道:“讲什么?”郑红线头一歪,小嘴笑道:“劳动的意义呗。”金恩华噗地笑了:“大小姐呀,要我讲?我嘴上会跑火车的,求求你饶了我吧。” 于是郑红线也笑了,两个人忽然的不说话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对于一对互相还在心里装着对方的年轻男女,此刻是无声胜有声。 终于,金恩华低声问道:“红线,为什么不去看我?咱们在月河乡说好了的,你是我妹妹。”郑红线又红起了脸,胸前一阵蠕动,“我,我怕影响你么。”金恩华又问:“工作累吗?”郑红线说:“恩华,我知道,我升任书记是你帮的忙,谢谢,可我,做不来。”金恩华笑道:“你行的,慢慢来嘛,谁都有头一次,有什么难处,我帮你。”郑红线忽地低下头,缓缓的问道:“我,我结婚,你会来吗?”金恩华收起笑容,挠一下头,慢慢坐到地上,“我,我不知道、、、、” 郑红线看着地上的金恩华,小声说道:“咱们走吧,今晚他们木河乡请客的。” 金恩华被拉着起身,跟在郑红线身后,忽地有些无精打采,心里胡乱的想着,他妈的,许从青那个混蛋,竞然要当郑红线的老公了,老天真不开眼,红线是个好姑娘,竟嫁给不学无术一肚坏水的许从青,不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么,唉,那又怎样?人家都登记了,下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自己还能怎么办? 197 送一顶绿帽子(上) 木河乡的食堂有些寒酸,但今晚的酒菜还是蛮丰盛的,乒乓桌上摆着十几个菜,每道菜都装着满满两大碗,鱼肉海鲜,一应齐全,金恩华估计是余中阳作的主,蔡老抠可没那么大方,餐厅里济济一堂,金恩华等四人,木河乡蔡老抠余中阳等党委成员五人,团委三人,十六个大学生,十男六女,围着乒乓桌团团而坐,名副其实的大锅饭,每个人面前,都放了三瓶县啤酒厂出的啤酒。蔡老抠起身,亮着嗓子来了个开场白: “同志们,首先,我和中阳等同志,代表木河乡党委乡政府,热烈欢迎金付县长,在百忙之中莅临我乡视察指导工作,同时,热烈欢迎县团委郑书记前来我乡帮助工作,热烈欢迎大学生同志们来我乡帮助工作,我是个大老粗,不会说话,下面,我们大家热烈鼓掌,欢迎金付县长讲话。” 当然是热情热烈并且响亮的掌声,同时,大学生们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付县长。 金恩华站起身来,身体少有的挺拨,先用目光扫视了一遍,然后端起了脸说道: “同志们,首先,我感谢木河乡的热情接待,全青岭的人都知道,木河乡的书记叫老抠,不是一般的抠,所以叫老抠,今天晚上我是借了各位同学的光,才能享受他蔡老抠有酒有肉的热情款待,所以我感到非常荣幸,我要谢谢所有的学弟学妹。” 许多人发出善意的笑声,蔡老抠笑道:“金付县长,你不能只抓一点,不及其余嘛。” 金恩华继续说道:“木河乡的工作,向来排在各乡镇前列,班子团结,干群一体,书记和乡长及班子功不可没,今天来只看不说,没有指示,另外,郑红线同志领导的团委,以各种基地的形式,青年工作做得很好,有创新有传统有特色有新意,可以说紧扣时代的脉搏,值得肯定和总结,下面,我对各位同学们说几句,我是农民的后代,我也是个大学生,可当我从大学里出来第一天上班的时候,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是,为什么?因为一个人跨入了社会,才是人生的真正开始,社会,是一个真正的大课堂,酸甜苦辣,艰难挫折,经过无数反复的磨练,你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以后,我们就要在同一个地方工作了,大家有什么问题什么困难,都随时可以来找我,我愿意和在座所有的同学们,互相学习,齐心努力,共同进步。” 所有的人都报以热情的鼓掌。 第79节 金恩华突然笑了笑,“闲话少说,言归正传,回到今晚的主题上来,我和郑红线同志,作为双方的监督人,郑重宣布,以木河乡党委班子成员,和老赵包括团委机关同志为一方,以同学们为另一方,双方的较量马上开始,本领导的唯一要求就是,尽力而为,竭尽全力,不分胜负,不能收兵,、、、、” 于是酒局开始,当然是典型的青岭特色的酒局,如果遇到人多的时候,总是上来就先分两派,定好规则后,没有废话立刻就干,起初,蔡老抠和余中阳不同意,金恩华是主角,不参与怎能过关,金恩华面不改色的撒了个谎,说他和郑红线都要回月河乡的家里一趟,等会开车自然不能喝酒,理由堂而皇之,众人也不再勉强。 坐在金恩华身边的郑红线,脸微微一红,默默的瞅他一眼,总不能明着否定金恩华的说法。金恩华喝着啤酒,拿一只手揪揪她衣角,又拿眼不断瞟她,她的脸更红了,幸好是在酒桌上,众人自然是以为喝了酒的缘故。 待等拚酒正酣处,金恩华给郑红线一个眼色,告辞一声先出来,在车上等了一小会,郑红线慢慢的走来,金恩华把她拉上车,黑暗中也不知郑红线的表情,小声的问道:“红线,知道我带你去干什么吗?” “、、、、”郑红线没有说话,金恩华又握一握她的手问道:“为什么不说话?”郑红线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我,我不知道、、、、” “哦,”金恩华顿了顿,“我等你一会儿,今晚你如果不想跟我去,就下车吧。” 金恩华点上一支香烟,望着黑呼呼的乡政府大院,只觉得身边的郑红线,低垂着头,身体在微微的颤抖,他妈的,你许从青三番五次,无缘无故的找我麻烦,碍着你和吴阳沾亲带故的,暂时不好动你,你不是很猖狂吗?嘿嘿,老子今晚豁出去了,就先发挥发挥我的特长,给你这个混蛋戴顶绿帽子玩玩,老子要让你在我面前,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吉普车在黑暗中行驶,慢慢拐入一条小路,金恩华停下车,提着放在车上的几件雨衣,走到车的另一边,握住郑红线的小手,把她拉下车来,四周一片漆黑,几乎看不见几步外的东西,金恩华听到了郑红线粗重的呼吸声,另一只空着的手,不由分说的揽住了她的纤腰。 “恩华,、、、、我害怕、、、、。”郑红线滚烫而发抖的身体,无力的贴在金恩华的怀里,声音细得犹如蚊语。 “别怕,都干了一天的活,没人来的,”金恩华低声说着,单手抱起郑红线轻盈娇巧的身体,走到一大堆干干的稻杆前,把几件雨衣往上一扔,然手双手抱住郑红线,两个紧贴一起的身体,顷刻就倒入了杂乱无章的稻杆堆中。 伸出舌头,慢慢而细致的吻着郑红线的脸,金恩华把她的身体放在自己怀里,双手解着她薄薄的衬衣,舌头游走在她的双唇之间,、、、、郑红线似乎扔掉了最后的犹豫,轻启双唇,于是,金恩华伸了进去,在她的嘴里慢慢的搅动,吸着她的口液,老练地挑逗着她的香舌,她有些气促,鼻孔里呼出一口长气,双手本能地伸展开,然后搂住了他的脖子。 明显的感到郑红线动作的笨拙,金恩华暂时离开她的小嘴,小声的问道:“红线,你以前,以前没和人亲过?”郑红线摇摇头,没有说话,金恩华又问:“你,你也没有那个过?”郑红线又摇摇头,金恩华心里暗喜,又说道:“红线,我现在开始叫你宝贝,宝贝,我要你说出来?”郑红线的头垂得更低:“嗯、、、、。”金恩华又催问道:“嗯什么?我听不懂。”郑红线又是一声:“嗯、、、、人家,人家以前,以前从来没,没这样过。” 金恩华解下郑红线的衬衣,双手在她胸着摸捏着,“宝贝,我现在,再问你,你必须要开口回答我,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干什么吗?” 郑红线轻轻摇头,“恩华,、、、、人家,人家不知道,你,你说是干什么,就干什么、、、、。” 金恩华轻轻的笑道:“宝贝,我要你记住今天晚上,我要让你,让你今天晚上开始,做一个真正的女人。、、、、” 198 送一顶绿帽子(下) 漆黑一团的夜,很静,似乎只有这个稻杆堆里,荡漾着泛滥成灾的似火热情,两具原始打扮的身体,早已在互相的爱抚中,变得如胶似漆,密不可分。 这个农历六月的夜晚,很长很闷热,只有些许难以觉察的微风,依稀的悠悠飘过,绝大多数的人劳作了一天,带着疲惫进入未知的梦乡,而另一种梦境中的金恩华,正慢慢的,认真细致地在郑红线的身上进行着现实,他的双手和舌头,贪婪的游遍了她每一寸地方,那两座馒头似的小山峰,看不到雪白,却能体会到她们的jianting和热烈,他有些流连忘返,当然,还有那神秘的那里,他的三爪停留得更久,没有多少芳草,但渐渐的湿了,他坚信自己的能力,那里也会变得鲜花盛开哩。 然后,他舒服的仰面躺在雨衣上,让郑红线对着他,坐在他分开的大腿之间,开始不厌其烦的教导她,她当然有些怯懦,但终于在他的鼓励和催促下,一双纤细的小手,颤抖着握住了他的长枪,他总是高昂而热情的,在女xing的玉掌里,更是刚强雄壮,她的笨拙慢慢的有些变化,她低着头,肯定是羞怯的,还有她容易红脸的习惯,一定更加的红艳,她的身体有些因无力的摇晃,于是他收拢双腿屈起,支撑在她的小腰上,她的动作变得细腻起来,并且逐步的有条理地在他身上扩展,她的香舌很湿,游戈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传递着令他心旷神怡的柔情mi意,召唤着期待以久的催人奋进、、、、 那些杂乱的稻杆,有些不甘jimo,在他们的周围,不住的捣乱,他用手挥舞了一下,避开它们的打扰,他慢慢的再次的把郑红线拉进怀里,两个火热的身体又叠在一起,他们紧紧的拥着,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只是一边倾听着彼此心灵的剧烈碰撞,一边体味着对方身体上热量的强烈释放。 金恩华老练的用自己的双手,维持着难以抗拒的爱抚,望着黑暗中她的脸,他觉得没有必要再普及那方面的需知,在月河乡的黄昏,能拉着手漫步的时候,她已经从那些书中学到了很多,他现在能给予的,就是她没有体会过的实践。 金恩华在她耳边小声的说:“宝贝,你,准备好了吗?”她稍微犹豫后说:“恩华,我,我喜欢、、、、喜欢你叫我红线。”他无声的笑了:“红线,你,你为什么,为什么一直不来找你?”她小声的说道:“你找我,和我找你,一样的。”他于是问道:“想我吗?”她把他抱得更紧:“嗯、、、、。”他老实的笑道:“其实,红线,其实我早就想去找你。”她顿了一会,细声的说:“现在,现在也不晚哩、、、、。”隔阂的年代更让人渴望,纯真的岁月易使人钟情,他想着:“红线,你,你喜欢现在这样吗?”她吻了吻他的胸膛:“唔、、、、我,我喜欢。”他猛地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动作有些粗暴,他一字一句的说道:“红线,我的好妹妹,会痛的,咬咬牙,我,我要办你了。” 关于这个“办”字,为什么金恩华老是会tuo口而出,没有人知道,也没人特意的问他,青岭人更多的叫“干”,可金恩华就喜欢“办”,事情可以干,也可以办,那个的那个,也是事情,当然就能办。 又是一轮更加chijiu而热烈的爱抚,当她的身体变得更加的柔ruan,他用手指慢慢的扣开那里,待到汪洋一片之时,忍耐已久的长枪慢慢的抵近,他觉得他应该温柔一些,可是,她却突然的猛地一搂,他的身体轰地,整个压了上去,长枪犹如蛟龙入海,勇敢迅疾的挺进到新的天地。 她低沉的惨叫一声,身体在痛苦的颤抖,他不由分说的搂紧她,消除了她本能的抗拒和逃避,他不断的安慰着她,身体在慢慢的蠕动,直到他觉得可以了,他就抱紧她,开始跑起来,他们的身体在稻草堆里陷得更深,周围的稻杆也慢慢的淹没过来,他顾不得了,他的动作快了起来,她似乎不敢发出声音,鼻孔里的shenyin,更让他斗志昂扬,他就象一个长跑运动员,今天却展开了提前的冲刺,他想象自己就象大学实习时,在工厂见过的液压锻造机,因为他喝了酒,他必须是不同以往的空前爆发,、、、、。 痛并快乐着的郑红线,突地一声高叫,双手有力无比的箍住了他的脖子,冲刺中的他心头一热,他的长枪被某些东西击中,分明受到了感染和youhuo,不由自主的恼羞成怒,他屏声息气的进行了猛烈的反击,他自豪的长啸一声,因为他把自己无数的种子,播向了自己开垦的chunv地、、、、。 她在他怀里哭了,这个时候的他,是没有多少办法的,女人的思绪只能让她自己梳理,他要做的就是不断的爱抚,和无数的甜言mi语,她哭了很久,最后在他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就静静的趴回到他怀里,他忍着痛,不再是怜香惜玉,他又扑倒了她,在他的女人身上疯狂的又办了几次,直到她身如烂泥,气若游丝、、、、。 wuye来临,圆月终于冲破乌云露出头来,金恩华抱着郑红线的身体,双双进入甜美的梦乡。 两个人醒来的时候,天空的东方早已挂上鱼肚白,田ye重见光明,郑红线赶快把金恩华拉起来,羞se的笑容中,两个人狼狈的在稻杆堆里寻找自己的衣裤,匆忙的穿上,又来到水渠边清洗一番,金恩华回身一看,自个乐了。 原来这稻杆堆不远处,有几间小平房,正冒着一股炊烟,敢情昨晚太过心急,忘了周围的敌情了。 郑红线慌忙拉起金恩华,“快走呀。”被推着走的金恩华乐道:“红线,这是咱们的纪念地,总该知道叫啥地名吧?” 上了车,金恩华还是直乐,这一夜真是玄乎刺激,tama的,这才是真正的生活,沸腾的生活,郑红线在他手臂上拧了一把,娇羞万分的瞪着他,接着,两个人都会心的笑起来。 汽车开了一小段路,郑红线叫道:“恩华,停车,快停车。” 金恩华看着往回跑的郑红线不解,这一夜,痛快呀,原来送出绿帽子,这么的好玩,待她回到车上,看到她手上的白色手帕,他明白了,因为那上面有一滩干了的红渍。 郑红线把手帕折叠好,塞进金恩华的上衣口袋,低声说道:“恩华,你,你要包管好,不许你把它弄丢了。” 金恩华点点头,“红线,我不会忘了你的,同时,为了不让你忘了我,我会去找你的。”他抱着郑红线又是一番缠绵,然后,两个人静静的坐了一会,他又发动了吉普车,投入到温暖灿烂的晨曦之中。 199眼花缭乱的人事 在下面跑了四天,金恩华觉得他对全县的农业现状,总算有了个初步的了解,下乡也蛮好玩,要不是陈石宇打电话催他,他是打算再跑三天的,吉普车可以说是满载而归,烟酒土特产琳琅满目,这股风刮得厉害呀,乐得老赵合不拢嘴,金恩华不要,马杰有些犹豫,老赵也不客气,留几条香烟几瓶好酒藏在车上,其余的三个人三三见九,老张也是高兴,难怪现在干部往下面跑得更勤了,原来这一趟下去的进帐,能抵得上二三个月的工资,白拿白不拿,他们干部们能要,自己一个司机,为什么不要,心说,还是小金县长好,以后可得跟紧了。 下面骄阳似火,‘双抢’正酣,县委大院里也在刮着一股热风,听说陈石宇和李正民双双调离,金恩华差点要从沙发上跳起来,“上面的人昏头了吧,大家的屁股还没捂热,这工作还怎么开展?” 陈石宇苦笑着说道:“今天刚接到电话通知,交接工作,明天地委谈话,后天报到,恩华,这次处级干部交流,原则上我们青岭人去的是隔壁的青阳县,常委三出两进,老钱也要离开了。” 金恩华伸出手,拉住李正民的手:“老李,我也不叫你们职务了,你,还有老陈,说句真心话,大家知根知底的,我舍不得你们离开啊。” 李正民也有些感动,说话有些哽咽,“恩华,我也是呀,承蒙你看得起我,不计前嫌,以前的事请你一定原谅,我李正民,在此就算向你道别了。” “老李,”金恩华摇着李正民的手,点头说道,“啥也别说了,以后有事,你老李只要开口,我金恩华一定在所不辞。” 李正民点着头,起身道:“老陈,恩华,我先过去了。” 只剩下两个人时,金恩华抽着香烟不住的苦笑:“老陈,看来我暂时不用汇报工作了。” “当然不用向我汇报了,但工作还得继续嘛,”陈石宇感慨万千,“没想到我陈石宇,干着干着,却要离开青岭了。” “具体对你们怎么安排的?” 陈石宇说道:“李正民还是常务付县长,老钱过去提了,三把手,党群付书记,我当青阳县委书记。” “呵呵,恭喜恭喜,老陈,你这一年来,比得上卫星速度了,”金恩华双手作了个揖,笑嘻嘻的说道,“是金子总会发光,我早就说过,你老陈是文曲星下凡,出人头地是肯定的。” “你小子别蒙我了,”陈石宇一阵苦笑,“谁不知道青阳是方家的三大老窝之一,方老爷子的兄弟在那里经营了几十年,我们三个过去,还不是泥牛入海,连个响都听不到。” “老陈,相信组织,相信你自己吧,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嘛,何况是三个大活人。”金恩华说道,“周兴国刘希才总算干了件大事,青阳是方家的薄弱环节,派你们过去,是要在青阳翻江倒海啊。” “但愿如此,”陈石宇笑道,“说老实话,要是再把你整过去,那才是真正的翻江倒海。” “我?呵呵,免了免了,我这个人习惯窝里横,离开青岭就不灵光喽,”金恩华问道,“老陈,来的是什么人,三出两进,我们青岭这边是怎么安排的?” “柳书记将兼任地委常委,地位应该是巩固的,青阳县委组织部付部长解谷标,调来青岭当组织部长,这个人你要注意,是方家的铁杆,新县长叫任钟信,你应该也认识的,少壮派,是仙海县的常务付县长,一个强势人物,立场不明,听说省里有些背景,应该是来捞政绩的,要不就是上头平衡论的产物,程建国升任常务付县长,陈红秀调过来接替程建国任付县长兼县政府办公室主任,你的好消息是,周书记刘专员齐心发力,终于让你进了常委的行列。” “呸,我算几斤几两啊,如此看来,方家在青岭有些行情见涨哦。”金恩华叹道,“老陈,我总觉得这干部变化得太快了,对工作不利呀,连人头都没混熟,一转身背起铺盖开路,大家的心思不在工作上,脑筋都用到升迁上喽。” “你说得对,但这也是现实的无奈之举,因为十年的动乱,我们的干部队伍出现了明显的一个断代,老同志纷纷退居二线,总得有人顶上来,对我们来说,是赶上好时候了,如果不是改革开放,你我可能还窝在某个小单位,整天喝茶看报混日子呢,经过这几年的大力提拨,包括这次的干部交流,以后应该会进入相对平稳的时期,党的政策路线确定以后,干部是决定性的因素,当然不能乱套,就青岭的大局来说,没有意外情况,三两年应该是能够稳定的,就你金恩华个人来说,背靠海归外公这棵大树,更是没人敢轻易动你,的臭脾气全天州都知道的,敢于拍拍屁股走人,新来的地委书记即使看不顺眼,也不好对你下手吧。” “呵呵,老陈,你这话有些嫉妒我的意思吧,”金恩华不好意思的笑起来,“老领导,要分手了,给点临别指示吧,我一定洗耳恭听,虚心接受。” “不敢不敢,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陈石宇笑道,“喊你回来,就是让你在办公室待着,这几天肯定有风吹草动的。” “老陈,常回来看看,”金恩华握住陈石宇的手,由衷的说道,“青阳的浑水不好淌,我祝你一路顺风顺水,水涨船高。” “谢了,”陈石宇也是两眼湿润,“恩华,还当我是兄弟吧?” 金恩华爽朗的一笑,“当然,永远都是。” 陈石宇笑道:“到了青阳,有的事还是少不了你的帮忙,等我到那边安顿好了,等你从香港回来,我请你到青阳来作客。” 告辞出来,回到自己办公室,先坐下慢慢的理清头绪,觉得有必要给许仁章打个电话。地区刘专员的秘书,消息灵通人士嘛。 电话里的许仁章笑道,“老弟,我知道你会打电话来的。” “许兄,许大秘书,小弟我迷失航向,当然要请你指点明路了。”金恩华也笑道。 “任钟信胸怀大志之人,区区一个县长不是他的抱负,当然喽,这样的人往往是野心十足,一个解谷标踏入青岭,有你老弟在,他就是掉入了汪洋大海,加上你老弟荣升县常委行列,腰板更硬,青岭的大局依旧,所以,这次干部交流,个人认为是对方家的一次重创,周书记刘专员毕竟不是等闲之人,总算迈开了重要的一步,记住,任钟信是王省长的人,新来的地委书记是个‘空降兵’。” “多谢许兄了,许兄,等我从香港回来,你的家事,也可以提上议事日程了。” “谢谢,谢谢老弟,我时刻盼着这一天呀,我这边随时等你的通知了。” 200皇帝不急太监急 这个晚上,县委大院里灯火通明,所有的人当中,或许只有金恩华觉得自己是清闲的,难得一见钟情的景观呀,权力是多么的吸引人心,为了与时间赛跑,为了利益的瓜分,什么样的道貌岸然都可抛掉,小会议室里的常委们,正在展开的是一场利益争夺的竞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每个人都是某些人的代言人,每个人都会在这种关头当仁不让奋勇向前,每个人都抱着同样的目的,在新的常委班子诞生以前,抢光所有的正科级和付科级岗位。官场果然是赤.裸裸的和残酷的,革命果然不是请客吃饭,没有温情没有同志,以革命的名义进行革命,再达到革命的目的。 伍玉秋小心翼翼的推开门,瞅着闭目养神的金恩华,转身关上门,走过来坐下,微笑着说:“恩华,没打扰你吧?”金恩华笑笑:“伍兄,你我既不演戏,又不让看戏,算个球哦。”伍玉秋道:“兄弟莫急,莫急,过不了几天,你不是也有资格演戏了么,现在就是预习,听戏,听戏的,呵呵。”金恩华问:“伍兄见多识广,那种场面肯定看过喽。”伍玉秋摇头道:“惭愧,我倒是在地委待过一阵,听过不少回,看戏?咱也没资格哟。”金恩华端详着伍玉秋笑道:“伍兄最近精神头不错,收获如何?”伍玉秋老实相告:“那还不是兄弟你的功劳么,你的那套高考复习资料,起到了出神入化的作用,他陈子尧最英雄,也得为此折腰,由小子再及老子,呵呵,现在总算站稳脚跟有了话语权。”金恩华眨眨眼,呵呵笑道:“革命尚未成功,兄弟仍须努力,徐徐图之,徐徐图之嘛。” 正说着,赵春旭推开门,慢吞吞的踱进来:“两位领导,在图谋什么军国大计呢?” 金恩华一乐:“春旭,你不在家抱老婆,跑到我们县委大院做啥,偷鸡摸狗也得找准地方呀。” “呸,”赵春旭啐了一口,坐到伍玉秋身边后笑道:“县委大院现在就是个屠宰场,领导们吃香喝辣,我来看看,有啥剩下的,捡一点回去填填肚子。” 伍玉秋笑骂道:“你小子,得个便宜就卖乖,有一个表姐罩着,你还会吃亏?” 赵春旭长得肥点,擦把汗道:“金付县长,你的办公室怎不再弄台风扇,热死人了。” “心静自然凉嘛,”金恩华乐道,“皇帝不急太监急,人家唱戏,咱使不上劲,急有屁用。”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伍玉秋笑道,“那边神仙大打出手,我们三个庸人急不得,急不得呀。” 赵春旭叹道:“以阶级斗争为纲也好,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也罢,归根结底,还是以人为中心,以人事为根本。” “呵呵,自古如此,不足为怪。”金恩华点头笑道。 又有人在敲门,伍玉秋笑道:“热闹,热闹,咱金付县长这里,莫非也在开会?” 进来的是陈红秀,伍玉秋笑了:“呵呵,咱们小金县长吸引力大哟,把青岭第一大美女也吸引力。” 赵春旭也微微笑道:“陈部长驾到,我们旁人是否要回避回避呢?” 陈红秀脸一红,娇骂一句,“狗嘴不吐象牙。” 金恩华客气的让座,“红秀同志,甭理这些多嘴多舌的家伙,你请坐请坐,找我有事吗?” 陈红秀犹豫了一下,“我没事,就是,就是明天要去地委,我可否搭个便车?” “那当然,”金恩华一楞,这种小事还用跑一趟,打个电话不就成了么,“红秀同志,明天早上,我去报社接你。” 陈红秀谢了声,匆匆的离开了。 伍玉秋和赵春旭齐齐的盯着金恩华,目光里充满不怀好意。 “干嘛干嘛。”金恩华嚷道,“美女一闪,你两个家伙傻了吧。” “恩华,你情况紧急,危险呀,”伍玉秋笑道,“陈大美女很少动情,这回盯上你了,孤男寡女的,以后又是邻居,你可得小心喽。” 赵春旭微笑着说:“玉秋,你多虑了,谈情说爱有可能,谈婚论嫁不可能,青岭人没有少男娶大女的习惯,咱们小金仕途无量,身家亿万,陈大美女再妖,小金也不会娶了她,至于逢场作戏么,金大少爷是大行家,玩得潇洒自在,出不了大问题。” “呸呸,你两个狗东西,”金恩华骂道,“饱汉不知饥汉饿,本县长堂堂男子汉,五官端正一表人才,至今连个女朋友也没有,我冤不冤那,不帮忙也算了,还要讽刺打击我,有你们这样的兄弟吗?” 金恩华故作生气,起身道:“滚滚滚,哪里凉快那里待着去。” 伍玉秋和赵春旭捧腹大笑,恰好吴阳闯进来,跑到电风扇前,一边擦汗一边嚷道:“还是小金这里凉快啊。” 伍玉秋笑道:“吴胖子,你不是列入今晚的常委会吗?溜出来干什么?” 第80节 吴阳坐下,抓起赵春旭面前的一杯水,咕嘟咕嘟的喝个精光,抹抹嘴巴说道:“我老吴算个屁,也就是个跑腿的行堂,菜酒端齐了,就没我什么事喽。” “老吴,快结束了吧?”赵春旭问道。 “结束?怕是要来个通霄喽。”吴阳说道,“这次科级干部大交流,涉及到一百三十多个位置,和两百多人,还要求一个一个的讨论,你们说说要花多少时间,暗夺可怕,明争更不客气,动谁的人,谁总要吼几声吧,讨价还价,妥协合作,这不,我出来时,才弄完四分之一哟。” 吴阳起身道:“柳书记要我通知大家,都快回家吧。” 金恩华笑道:“回家回家,天又塌不下来,咱们愁个屁呀。” 打发了三个家伙,关灯关门,踱出县委大院,看见汽车旁边的陈红秀,一楞,“红秀同志,你还有什么事吗?” 陈红秀嗔怪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 金恩华点点头,“那,我们逛逛马路吧。”心道,这大妖女,搞什么名堂嘛。 201 陪大妖女出去吹风 陈红秀提议开车吹吹风,金恩华心说,大热天,开车吹风可以,可别发骚就成,这陈红秀长得特妖,大伙背后都喊她大妖女,尤其喜欢穿紧身衣裳,身体那个曲线特别分明突出,更绝的是,她会走港台明星的“模特步”,小细腰柳枝腿,一拐一闪的,简直迷死人了。 汽车在小小的县城转了几圈,开到县城最大的河埠码头上,陈红秀爬上一条小客轮的顶棚上,“金县长,你不想问我为什么要拉你出来吗?” 金恩华摇着头,“陈部长,我从少主动过问别人的事,再说,你找我出来,肯定会主动开口的吧。” “金县长,果然是狡猾的人,和你的年龄太不相称。”陈红秀悠悠的说道。 “陈部长,我六岁开始出门讨饭,人生的工龄比你长多了。”金恩华不为“狡猾”二字生气,微笑着说道,“我见过的人情世态,比你陈部长肯定多得多。” “哎,我有个提议,”陈红秀说道,“县长部长叫得太累,我们直接互称名字行不行?” “随便喽,”金恩华耸耸肩,靠着船棚上的铁栏仰望星空,“职务上我比你大些,年龄上你比我大,叫名字么,咱们互不相亏。” 今夜的风很静,但坐在船上不觉得闷热。 “好,金恩华,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误解,我来青岭以后,你总是小心的防范着我,”陈红秀咬着嘴唇说道,“你别否认,你,你们都认为我是方家的人,特别是你,每次找你帮忙你都找借口推托,是不是这样?” “陈红秀,我向你道歉,做最最深刻的道歉。”金恩华举着一只手,诚恳的说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一是和工作有关的人打交道,二是和熟悉的人来往,所以,以前有不到之处,万望理解原谅。” “行,态度比较真诚,可以理解,就算原谅你了,”陈红秀笑道,“我到青岭以后,大家都说你这个人不但非常相信迷,而且还会一点看相算命,现在请你帮我算一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说好了,一定要说,不说我不放你走。” 金恩华一乐,大妖女会耍横,摸摸口袋,没有香烟了,也是存心取乐,对陈红秀笑道:“陈红秀,帮我去车里拿一包香烟,我就说,认认真真的说,老老实实的说,呵呵。” 陈红秀二话不说,噌噌的一个来回,扔过一包香烟,坐回原处后说道:“金恩华,快说吧。” 点上香烟,慢悠悠的吸几口,“陈红秀,丑话说在前头,我姑妄说之,你姑妄听之,说得好不要你付钱,说得不好不准你骂人,说过算过,别背包袱别外传他人。” 陈红秀笑着点点头,“一言为定,快说吧。” “首先呢,你不是方家圈子里的人,这一点我早就看出来了,尽管你在立场上,往往和方文正站在一起,但总的来说,你和方文正他们还是保持了相当的距离,但是,你不能否认,你进步的道路上,少不了方家的帮忙,以你不满三十岁的年纪,又是个女性,能顺顺当当的跨入付处级的行列,除了你的能力,还有就是缺少不了背后力量的支持,每个从政的人,那怕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最终都必须有可以依附和借助的靠山,但你的靠山不是方家,而是地委里的大好人,人称弥勒佛的崔国维崔付书记。” “咯,算你说对了,他是我的远房表舅。”陈红秀笑道。 “崔书记和方家的关系,顶多是互相利用互惠互利的关系,或许,崔书记更多的是借助和依附方家,崔书记不容易呀,不拉帮结派却能左右逢源,屹立天州政坛三十五年不倒,当了整整十二年的第三把手,作为地委里的党群付书记,他远比无数人称职,他不以斗争为本,却以忍耐和妥协独步政坛,说实在话,我非常敬佩他。” 陈红秀点头说道:“金恩华,没想到你对我表舅有这么高的评价,我替我表舅谢谢你。” “这是实事求是嘛,但是,崔书记马上要退居二线了,如果我猜得不错,他老人家明天就不是天州的第三把手了,这样,你就暂时失去了稳固的靠山,在当今的官场,很难再有崔书记那样人的生存空间,他老人家以最后之力,把你往前再推了一小步,明天你就是青岭县的付县长了,但你在傍徨,你在犹豫,因为你必须要尽快的做出选择,或者说,你要寻找一个新的靠山。 “金恩华,你,你怎么知道的?”陈红秀用手打了金恩华一下,闪着大眼睛问道。 “其实你很想选择方家,因为那样做很容易,或者说方家的大门始终为你敞开着,但是你的表舅他老人家不同意,他当初把你调到我们青岭,就是想依靠青岭的力量来保护你,另外,你自己也不情愿那样做,因为在个人感情的问题上,方家深深的伤害过你,这也是你至今未婚的原因。” 陈红秀瞪着眼睛,直楞楞的看着,“金恩华,是方文正告诉你的吗?” “不不,方文正可没那么三八,我们的关系也没到那个程度,当初他调离月河乡,他喝醉了酒,给我看过你们下乡拍的照片,你们是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互相是对方的初恋,但方家不需要强人式的女人,他们要找的是贤妻良母,可以说,你们是被活活拆散的,从你的表现来看,当然已经死了那份心,但心灵的伤痕永远难以磨灭,因为这个原因,方家不反对你的进步,偶尔还会出力助你一把,但要让他们完全接纳,恐怕办不到,你即使投靠他们,也顶多象李林扬之类,仅仅是被利用的对象。” “你说得没错,我和方文正好了十一年,但是,但是我现在并不恨方家。”陈红秀毫无表情的说道。 “至于你今晚找我,无非是马上要一起工作了,增加增加同志之间的感情罢了,或者,顶多有些希望,希望以后互相帮助的意思。”金恩华续上一支烟,微微的笑着说道。 陈红秀问道:“你会帮助我吗?” “当然,”金恩华说道,“在工作上,只要我能,我可以毫无保留的,对任何人提供帮助,话说回来,你陈红秀工作能力没得挑剔,把青岭报办得这么出色,证明你当了付县长以后,照样能干得很好。” 别看金恩华平时有些大大咧咧,却早已对身边的人研究了个透,象陈红秀,在崔国维退了以后,她就象断了线的风筝,选择的道路是有限的,或者说她没得选择,非常委的付县长是从政路上的一道铁坎,再往上的路很窄很小,作为从政的女性,如果一不小心被调到人大政协,或妇联之类的团体里,基本上可以说画上了句号。柳慧如有了当过县委书记的资历,在女干部稀缺的官场,那等于是在上面挂了号的,又有军方的背景,轻易不会靠边站,反了方家,方家也徒呼奈何;孙玉霞有头脑有经验,年龄也不大,想主政一方不大可能,但只要在纪委待上三五年,很有希望入主天州纪委,最后再不济,也能在退休时熬个地厅级待遇。 青岭人编了很多顺口溜,金恩华实在佩服它们的作者:铁做饭碗不会碎,进了机关永不退;正科付科一大堆,想要进步熬廿年;大家都在原地待,只等某人回家开;忽听有人去西天,领导门前跑断腿;人人都变醉八仙,苍蝇也钻牛角尖,付处正处有空位,你死我活不后悔。 金恩华心里笑道,井底之蛙呀,上了付处正处,还不是要为继续进步发愁吗。至于女人,想要在官场出人头地,可是得天独厚哟,嘿嘿,象陈红秀这种大妖女,一旦发挥自己的“特长”,想上位还不容易么。 “想什么哪?”陈红秀推了金恩华一把。 “没什么,我走神了。”金恩华说道,“你说吧,今晚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呢?” 陈红秀望着金恩华,慢慢的说道:“金恩华,我想好了,以后,以后我就和你团结了,你得罩着我。” 金恩华吓了一跳,“不会吧,陈红秀,我凭什么罩着你?” “我不管,反正我以后就依靠你了,”陈红秀笑道,“我们报社很多人都说,你有了一个好外公,只要你不胡作非为,不民愤极大,谁也不敢轻易的惹你,某种意义上说,你比方家还厉害,我想了好几天了,你说,我不靠你还能靠谁?” “等等,等等,”金恩华急忙说道,“陈红秀,你可别吓唬我,我没那么大的能耐,咱们都冷静一下,再仔细考虑考虑好吗?” 陈红秀笑道:“金恩华,我不用再考虑了,你么,给你一天时间,你明天必须回答我,否则,否则,你自己考虑考虑后果。” 金恩华噌地站起来,寒着脸问道:“否则,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陈红秀笑嘻嘻的说道,“否则,我去找柳慧如说去。” 202 地委新班子 象赶集一样,今天又得往地委跑,除了全体常委,还有新提拨的,象陈红秀,早早的坐到金恩华的车上,常委们开了一夜的会,都有些无精打采,金恩华怕柳慧如自己驾车,有些不放心,喊来于小倩吩咐几句,回头一看,后座上坐了孙玉霞和陈红秀两个了,方文正还往上挤,遂笑骂他:“方文正,你上我的车干什么?”方文正坐到孙玉霞身边笑道:“怪孙书记吧,谁让她纪委有车不开。”金恩华道:“下不为例噢,下次你敢蹭我车,我一脚踹你下去。”方文正道:“呵,都是同志,讲点团结好伐?”金恩华拍拍老张肩膀示意开车,一边乐道:“方文正,咱今天起和你平起平坐了,我宣布,和你彻底划清界线。” 车到天州,在地委大院外停下,金恩华吩咐老张去党校接常宝后,跟着几位领导往里走。小会堂里快坐满了人,金恩华独自找个位置坐下,往上一瞅,台上果然去了旧人迎来新人,除了一溜十一个新老常委,还有在报纸上见过的省委组织部长黎明,新地方书记是‘空降兵’,北京来的,难怪省委组织部长亲自出马,仔细一瞧,行列中还有个向道林,惊得差点掉了下巴,难不成这老乌龟也成了精了,他妈的,他凭啥? 刘希才宣布会议开始,接着自然是黎部长讲话,金恩华也懒得听黎部长讲了啥,无非是形势大好,决不是小好,反正都是意义重大,必须必要,云云,听得金恩华有些头大,接着是宣布天州地委新的班子,金恩华一一看去,倒是对其中的排名挺有兴趣。 地委书记江海洋,这名字,都是水,倒蛮符合天州的,真是来对地方了,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瞧身材就是北边来的,知识分子模样,国家计委的付司长,金恩华心说,莫非又来个“过路客”。 付书记兼行天州地区行政公署专员刘希才,这上面一排人中,明显的老大哥,老头明显的老气横秋了,可惜没赶上好时候哟。 党群付书记方宁君,戴一付近视眼睛,他妈的,方家老玄翻身了,十足一付刁德一模样。 纪委书记施江南,呸,老混蛋还没滚呀,这个方家的狗腿子,恨不得跳上去送他几个巴掌。 政法委书记兼地区公安局长顾剑峰,瞧那张阴脸,方家的一条狼狗,他都没走,这回方家没啥损失哇。 组织部长穆宏伟,这名字,够有气派,个子也蛮“宏伟”,不愧为省委组织部里来的,总算赶走一个方家人了。 青岭县委书记柳慧如,呵呵,自己的女人,那高挑的个子,台上百分之八十的男人都不如,一个字,好,两个字,好好,把宣传部长挤到后面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宣传部长李腾,四十左右的瘦高个,宁州调过来的,新人么,排在一个县委书记后面,气也不敢生吧。 统战部长向道林,呸,老东西,老子操你他妈的祖宗十八代。 军分区司令马鲁民,一个好老头,在常委会里,相当于自己女人的保镖哩。 地委办公室主任郝然,个子最矮最瘦,排位老末,倒也名正言顺,一个八面玲珑的家伙。 细细一数,自己知道的方家铁杆还有两双,除了向道林这个草包,其他都不是好惹的主,真是打不死的方家呀。 轮到新来的江书记讲话了,金恩华也是昨晚没睡好觉,不知不觉的闭上眼,踏入了梦乡。 接着,是刘希才戴上老花眼镜,宣读各县的干部对调名单,和新提拨的干部名单,然后,地委办公室主任郝然宣布新任干部的组织谈话安排,瞌睡中醒来的金恩华没听进去,烟瘾上来了就往外走,恰好郝然一抬头,马上叫道: “金恩华同志,请你不要跑,江书记和刘专员要亲自找你谈话。” 会场里响起一阵善意的哄笑,金恩华难堪的站在门口,金恩华讪讪一笑,反正丑名远扬了,点个名怕什么,索性高声嚷道:“郝主任,我在走,我那敢跑呀。” 十点多钟,柳慧如领着金恩华,来到刘希才的办公室,许仁章和黎部长的秘书坐在外间,许仁章同柳慧如打了个招呼,又朝金恩华点头示意,转身推门走进了里间,一会儿,他走出来说道:“柳书记,金付县长,请两位进去吧。” 金恩华跟着柳慧如走了进去,黎部长坐在办公桌前,江书记和刘希才分坐在两张单人沙发上,当然是柳慧如先一一招呼,然后才是金恩华,学着柳慧如的样子,恭恭敬敬的,腰也难得的微微弓着,不敢有丝毫的放肆。 黎部长微微颌首,没有说话,江海洋也是点点头,这个办公室的主人刘希才说道:“慧如同志,你请坐。” 柳慧如坐到长条沙发上,金恩华好不自在,刘希才没叫他的名字,他是不敢坐的,只好直挺挺的站着,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索性凝神的看向前方。 除了柳慧如,三双眼睛的目光,扫得金恩华如芒在背,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刘希才突然问道:“哼,臭小子,刚才不是郝主任看见,你是不是又要溜号呀?” 一声“臭小子”,包含着情谊和疼爱,分明说清了彼此的亲密关系。 “刘书记、、、、” “两位领导,这是我们天州有名的溜号大王,一有会议就找理由开溜。”刘希才说着,又转向柳慧如问道,“慧如同志,是不是这样呀?” 柳慧如微微笑道:“刘专员,情况确实是这样的,屡教不改,屡改屡犯,我们县委没少批评他。” 得,见面先揭短,不是好兆头啊。 刘希才问道:“臭小子,听说你在下面转了四五天,到过二十多个乡镇,今年早稻收成如何?我要句实话。” “这、、、、”金恩华看了看柳慧如一眼,亮亮嗓子说道,“报告刘书记,顶多亩产六百五十斤。” “哦,”刘希才说道,“各县报上来的,最低也是七百多斤,只有你们青岭在七百以下,国家去年就取消了统购统销,你用得着打埋伏吗?” 金恩华犹豫了一下后说道:“刘书记,农民说亩产六百斤强,村干部报的是七百斤,乡干部又报了七百五或八百斤,我下去看了看,觉得还是农民们说得对,上报地区的具体数据,我要向新来的任县长汇报后再作决定。” 江海洋微微一笑后问道:“小金同志,你觉得农民们的种粮积极性怎么样?” “江书记,农民们现在种粮的积极性,没有前几年高,一亩水稻田的年收入,比不上外出一个月赚的钱。” 江海洋点点头,“嗯,听说你们青岭有个口号,是你小金同志提出来的吧?号召广大农民走出去,见世面学技术得信息做生意,那么,你们采取了什么措施,保证农民手里的承包田不抛荒呢?” “江书记,这个口号是去年就提出来了,我们为了防止农民们抛荒承包田,采取了很多措施,一是让承包田的使用权向种粮大户做临时转移,我们青岭已经有上千多户种粮专业户,二是制定了对抛荒现象的惩罚措施,并和乡村两级干部签订了责任状,三是允许农民在部分承包田上种植经济作物,用提高农民收入的办法来调动农民的积极性,四是严格落实各项措施,农业局专门有个检查小组,不停的下到各乡镇检查,一发现有抛荒现象,马上责成相关的乡村干部预以补救,当然,我们的工作做得还不够到位不够细致,严防死守之下,还是出现了个别农户的抛荒现象。” 江海洋说道:“金恩华同志,你是主管农业的付县长,农业方面的事,以后有机会我们接着探讨,今天我和刘专员,是代表组织,也就是天州地委,正式和你谈话,本来这应该是组织部的事,可赶到一块了,就只好由我们两位越俎代庖了,你从今天起,你被正式任命为青岭县县委常委,希望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辜负组织对你的信任、、、、” “黎部长,江书记,刘专员,我一定努力学习,勤奋工作,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决不辜负组织对我的殷切期望。”金恩华庄严的回答道。 江海洋点点头,转向黎部长说道:“黎部长,请您说几句。” 黎明望着金恩华,亲切的问道:“小金同志,我来之前,李书记请你转达他对金老先生的问候,同时托我带话给你,香港之行一定要行,希望你尽快的实现香港之行。” “谢谢李书记,谢谢黎部长,待夏收夏种一结束,我马上启程前往香港。” 黎明微微的笑道:“我是来旁听的,老江老刘,你们继续吧。” 刘希才冷着脸说道:“臭小子,你不但是金老先生的外孙,你更是国家的干部,香港毕竟不同于大陆,到了那里给我收敛点,遵守政治纪律,别犯自由主义,特别是不要给我满嘴跑火车。” 金恩华只好唯唯诺诺,心里颇是不以为然,到了香港昨的,你们又不能看着我。下面江海洋和刘希才又是一通灌输,他思想开了小差,就当这只耳朵进,另一只耳朵出了。 、、、、、、 第81节 走出刘希才的办公室,金恩华长长的出了口气,“唉,折磨人哟。” 柳慧如噗地一笑,“你以为常委那么好当吗?” 金恩华苦笑着摇摇头:“坐也不让我坐,这不是给我来个以势压人么,唉,本来这几天下乡就累死了,现在还这么的折腾,我不管了,下午的会我不参加了,找个地方睡觉去。” 说完,不等柳慧如开口,转身早一溜烟走了。 203 新县长 昨天晚上金恩华喝醉了,欢送陈石宇和钱坤李正民,他真情流露,喝得最凶,官场上的分手,不是生离死别,以后也还能常见常聚,但是明摆着,再也很少有并肩战斗的机会,何况三个人都算是朋友,基本上是志同道合,金恩华有些疯癫,柳慧如不去制止,别人更不敢上前,最后还是程建国喊来人,连扛带拖,才把他弄回家去,第二天醒来已是中午,不幸错过了迎接新县长和新组织部长的隆重仪式,也缺席了上午的见面会。 任钟信坐在原来陈石宇的办公室,条件有限一切照旧,任钟信不讲究这些,他是来工作而不是来享受的,从常务付县长升任一县之长,这份沉甸甸的担子他感到沉重无比,青岭很特殊,青岭的干部更特殊,他来到天州工作两年多,从不掺和门派之争,心思都在工作上,人家都说青岭的水又浑又深,他能告诫自己的唯有小心和勤勉,三十五岁,在体制内当属风华正茂,前程似锦,何必要在小沟小河里争先恐后。 “建国,坐坐,红秀同志刚接任办公室主任一职吧,办公室这块她可能一时还没上手,就麻烦你给我找个秘书,还有,我家里人下午马上要过来了,也要麻烦你给找个房子。”任钟信向程建国微笑道,两个人以前到地委开会时见过几次,还在省党校同学过,算是比较熟的老熟人了。 领导对下属的称谓,是大有讲究的,象这些付县长,直接喊建国,那就是一种亲近之意,肯定了两人比较相熟的程度,对王新华喊老王,是表示一种尊重,毕竟王新华年龄大了近一轮,有其他下属在场,一般要在姓后加上职务,如果直接连姓带名的叫,要不是地位相差悬殊,就是比较疏远,或多用于提醒对方,有时还有点责备和批评的意思,当然,党内开会或谈话,那是非得在名字后面加上同志两个字。程建国本来比任钟信大不了几岁,叫建国而不叫老程,更显得亲近和示好。 程建国笑着说道:“任县长,我正要向你汇报呢,办公室有几个小伙子都不错,材料上都有,具体定哪一个,由你自定,房子也安排好了,等你家人一到,熊江平付主任会全面负责的。” 任钟信点点头,“建国,谢谢你啦。” “任县长,你客气了,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应该的。”程建国说道,“噢,对了,有件事我先说明一下。” “你说。” “是这样的,本来呢,柳书记住的隔壁,是县长楼,可这里的人都说那楼有些不吉利,一直空着,金恩华同志调到县里来后,就是他一直住着,所以,所以我私自作了回主,把你一家安排在三号楼,你看?” “哦,这有什么,就按你的安排好了。”任钟信笑着微微摆了摆手,“建国,你来青岭比我早,情况比我了解,以后可得多帮助我哟。” 程建国点点头,庄重的说道:“任县长,请你放心,我一定很好的配合你的工作。” 正说着,传来敲门声,程建国笑道:“这家伙,总算醒了。”任钟信也笑了笑,向着门的方向喊道:“请进。” 金恩华匆匆进来,满脸歉意的说道:“任县长,对不起,对不起,没有迎接任县长,万望恕罪。” “呵呵,大家都是同志,何罪之有?”任钟信笑道,“恩华,坐下说话,咱们也不是没见过,用不着来这一套吧。” “不不,任县长,为了表示对我的惩罚,以后到你这里汇报工作,我保证一定站着。”金恩华坚决的说道。 任钟信走过来,把金恩华按到程建国旁边的沙发上,嘴里笑骂道:“呸,你保证个屁呀。” 金恩华无奈的笑着,朝程建国埋怨道:“老程,都是你们这帮人,临阵脱逃,害得我以一敌三败下阵来,不但给咱青岭丢了脸,还耽误了中午向任县长敬酒的机会。” 程建国笑道:“能者多劳嘛,以一敌三可是你自个说的,怪不得大家,呵呵,放心吧,向任县长请教的机会多得很,再说,任县长已经建议取消了难迎宴。” “哦,这不好吧?有些老规矩还是要的嘛。”金恩华不解而固执的说道。 任钟信给每人分了一支烟,点上火后笑道:“陈县长他们以后就是客人了,又对青岭劳苦功高的,欢送宴该办,我和老解以后是青岭人,都是一家人,好说话嘛,恩华,我向柳书记建议了,等你从香港胜利归来,一起举办欢迎宴,你看如何?” “我没意见,坚决执行领导的指示,不过,领导下车伊始,就给了我压力,我这心里没底。” 程建国笑道:“恩华,你要不搞点名堂回来,就留在香港甭回来了。” “两位领导,先解决当务之急吧。”金恩华报一份报表递给任钟信,“地区催了好几次,关于今年早稻的亩产,陈县长一拍屁股走人了,现在请两位领导定夺,我们青岭报多少。” 任钟信看了看递给程建国,稍胖的身体在屋内踱了几步,这小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马上就来个火力侦察了,还提供了四个数字:六百斤、六百五十斤、七百斤和七百五十斤,不能小看这四个数字,这是政绩的具体表现,名堂多了去了,简直就是四块试金石,六百斤肯定是实际产量,七百五肯定是全地区最高的上报数字,明明是前任的工作,应该由前任来完成的,象仙海县,一星期前就报到地区了,一定是这小子拖了下来,故意的来考他这个新县长的,报个六百斤倒是实事求是,也为以后向上多报产量留足了余地,但岂不是变相贬低和否定了前任的工作,报个最高的七百五肯定是不行的,弄虚作假不说,往前任脸上贴了金,明年自己负责时还怎么往上增产?政绩是要不断增长的,不然领导还怎么进步? 程建国看着报表也是一楞,有点明白任钟信为什么犹豫,自己现在是常务付县长,也是要在上面签字的,这种报表很奥妙,除了农业局正付局长签字,县长、常务付县长和主管付县长都要在上面签字的,这个金恩华,太有意思了,在向新来的钟县长打招呼呢,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你们两位领导以后是个什么态度,先在这个报表上表示一下吧。 任钟信微微一笑,“恩华,这可是你的工作,你情况比我和建国了解,我们不犯官僚主义,就依你的意见为准,你的工作嘛,我和建国当然相信你喽。” 程建国也笑道:“任县长说得对,反正是你先签字,拿回去,你签上自己的大名后再交给我。” 金恩华收起报表,不好意思的说道:“两位领导,那我再琢磨琢磨。”心道,皮球又给踢回来了,呵呵,咱就作主定个数字,再看看你新县长的态度。 204 晚上有节目了 新县长上任第一天的最后一项工作,是县长付县长们的碰头会,分配工作范围是主题,任钟信很少说话,主要是程建国在讲,但显然两个人早就沟通好了的,王新华一切照旧,有些落落寡欢,陈红秀是新人,不会使用自己的话语权,反正文教体卫生等等,都归到她门下,金恩华也没什么损失,那些比较重要和关键的部门,象财政局人事局等,都是县长常务付县长的衙门,自然,这次把防汛办划到程建国那里,一切都例行公事,明天上午各位付县长要轮流向新县长汇报工作,下午接着要开班子调整后的第一次常委会,当领导还真是繁忙。 回到办公室,马杰告诉他,财政局的许士明打过电话,金恩华点点头,马杰退了出去,现在县委根据形势的发展和工作的需要,决定付县长以上都配备专职的秘书,和马杰接触了几天,金恩华觉得不错,就定了马杰当他的秘书,办公室那边有老赵charu,有啥风吹草动也不怕。 金恩华拿起电话拨了几下,一会,笑嘻嘻的说道:“许局吗?许老哥,你急什么呀、、、、呵呵,一切照旧嘛,放心放心,、、、、天塌不下来的。” 许士明在电话里叹着气:“老弟,我能坐得住吗,这叫什么事呀,县长走马灯似的换,让我们这些当下人的怎么适应哟,一个领导有一个领导的脾气、、、、唉,老弟,老哥在现在这个位置上坐了快十年了,明摆着属于改革的对象嘛,你快给老哥拿个主意吧。” “嗯,老哥,你德高望重,劳苦功高,岗位又比较特殊,一般是不大会动你的,、、、、”金恩华笑道,“老哥,我还是那句话,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对对,你老哥久经考验,什么世面没见过,、、、、呵呵,我给你出一招,主动上门,以退为进,胸有成竹,不亢不卑,保准你老哥逢凶化吉,顺风顺水。” 许士明想了想道:“老弟,老哥多谢了,我听你的,有事你得帮我呀。” 放下电话,看看手表,下班时间到了,收拾着往外走,心说干部的交流调整刚结束,任钟信初来乍到,主观xing再强,也不会拿人事调整下手,看他谨慎的态度,更不会拿财政局长下手,谁不知道青岭的财政是个烂摊子,也就是许士明维持得住,换了他,敢不敢有人接受都难说,老许有些多虑了。 陈红秀走过来,两眼扑闪着,耸着胸脯,低声说请他吃饭,金恩华摇摇头,“红秀,对不起,晚上有安排了。”陈红秀有些失望,但只有无奈,咬了咬嘴唇说道:“那下次吧,你可不能再拒绝。”金恩华望着那扭动的腰肢,目光三分迷离,不住的咽着口水,这个女人是个麻烦,老chunv哟,那方面的理智有些缺乏,就象常宝碰上诸葛瑾,一旦沾上,就不好甩喽。 青岭的城关镇是个小城,三四万人口,除了平行而建的人民路和解放是大马路,其余的都是解放前留下的小街小巷,小月河对面的东海路和月河路,还是在发展当中,到了晚上,连亮着的灯也没几盏,金恩华还没去过一回,那是城关镇和建设局该关心的事,和他八杆子打不着。 在开放以后诞生的路边小店吃了晚饭,又在马路上磨蹭一会,看到路灯亮了起来,金恩华才拐进一条小巷,按照郑红线电话里说的地址,慢慢的找着走过去。 小弄堂宁静而灰暗,迎面碰到了人,也看不清脸,金恩华在一扇小门前停下,两边小心的瞅了瞅,才放心的推门而进。 约会是金恩华提出的,郑红线曾有些犹豫,但接受了之后,还慷慨的提供了地方,这是分配给她父亲的房子,父亲退休后搬到乡下住,这小院子里就剩下了她一个人,倒是个幽会的好去处。 郑红线羞怯的笑了,小圆脸一如既往的通红,有些紧张的关好门,转过身,小声的说道:“恩华,、、、、我们,我们、、、、不好吧。” 金恩华没容郑红线再说下去,立刻抱起了她的身体,在她脸上疯狂的吻着,郑红线“唔”了一声,小嘴就被金恩华不客气的占有了,她心头一热,全身一松,双手伸出去搂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就任他在身上恣意妄为了。 “恩华、、、、到,到屋里去、、、、” 来到屋内,抱着有些迷糊的郑红线,金恩华找到了卧室,双双的倒在了床上。 “恩华、、、、关上电灯好吗?、、、、” 金恩华笑道:“嘿嘿,不许关灯,红线,我要看看你的身体,、、、、我要让你看着,看着我干你、、、、” 飞快的解除了身上的一切武装,金恩华一边欣赏着眼前初为人妇的tongti,一边在上面做着各种前奏动作,郑红线完全的迷离了,没有了羞怯,抛弃了最后的半推半就,扑到金恩华身上,喘着粗气,双手早捧住了他的minggen,在那里急切的揉.搓着。 金恩华有些忍不住了,一把推到郑红线压了上去,找到洞口,轻吼一声全身而入。 “啊、、、、轻的、、、、哎哟、、、、”皱着眉头的郑红线欢快的叫了一声,抱着金恩华的头,用不断的亲吻,鼓励着他疯狂的冲击。 很快,没有久经考验的郑红线支持不住了。 “嗳、、、、恩华、、、、你好狠、、、、不、、、、哎哟、、、、你轻点嘛、、、、不要、、、、好,好爽啊、、、、啊、、、、我、、、、我,我不行了、、、、” 金恩华屏住呼吸,狠狠的撞击着。 突然,屋外子里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醉海中的郑红线清醒过来,脸色惨白的说道:“恩华,不好了、、、、他,他来找我了。” “别怕。”金恩华处变不惊,抱紧郑红线的身体,终于拚命的完成了最后的冲刺,紧抵着她那里,抱起来下了床,来到窗前,在郑红线耳边小声的说道:“红线,不要怕,你就说你累了,要休息了,有事明天再说。” 郑红线定定神,将木窗稍稍推开一点,缓缓气向外喊问道: “外面是谁啊?” “红线,你开开门,是我呀。”果然是许从青,金恩华一乐,把挂在他身上的郑红线搂得更紧。 “噢,这么晚了,你,你有什么事吗?” “我们不是说好,今晚去我朋友那里看家俱的吗?” “噢,我,我累了,明天去看吧。”金恩华听着,下面的又恢复了元气,忍不住在她那里又蠕动起来。 “红线,你,你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有点累,哟、、、、我,我睡一觉就没事了。”郑红线边说边回头,满脸通红,哀求金恩华别动,金恩华冲她无声的一笑,抱着她反而动得更快了。 “红线,你怎么啦?你真没事吗?” “嗯,我没事的,你,你先回去吧。”金恩华突然想起了书上看过的一个动作,飞快的把郑红线放到窗前的小桌子上,让她趴在上面头冲着窗外,自己站在她身后,从后面一冲而入、、、、 “红线,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你找过金恩华那混蛋了吗?” “我,、、、、他也为难吧,我,我没找他。”郑红线一边忍着后边的冲击,一边向外说着,金恩华的冲击更重更快了,tama的,你许从青才混蛋呢,你举报我,我干你女人,咱俩互不相欠,老子今晚一定在这里干个通霄。 “红线,你帮我说说吧,就是调到招商办也成呀。” “好了,明天再说,、、、你回去吧,我,我关灯了。”郑红线顺手关了电灯。 金恩华把郑红线扔到床上,发疯似的扑了上去、、、、 205 可以合作吗 “恩华,坐吧,”任钟信微笑着,没有上位者的威严架子,也没有正襟的坐在办公桌前的皮椅上,还亲自动手为金恩华泡茶点烟,“在仙海的时候,就经常听到你的大名了,你可不能给我藏着掖着哦。” 金恩华笑道:“任县长,你听到的,一定都是我笑话洋相吧,不好意思啊,我可有言在先,你是我的顶头上司,以后我惹了事,就靠你给我罩着呀。” “谦虚,太谦虚,”任钟信笑着说道,“你拿话堵我是不是?我初到青岭,正寻思着让你怎么帮我呢,你倒好,先撇自己了,那可不行,你管的事你要管好,不是你管的事,你也跑不了,呵呵。” “任县长,你可不能强人所难,”金恩华急忙说道,“我只管该管的事,其他的事,事不关己,我肯定高高挂起。” 任钟信递过来一张纸,“恩华,你跑不了,来,你看看,这个许士明搞什么名堂,我刚来,他就打了个请调报告。” 金恩华心道,这老许怎么回事,以退为进也用不着这么急呀,任钟信刚来,你急着使这一招,人家还以为你在示威挑衅呢,万一任钟信来个顺坡下驴,岂不是自找倒霉。 “嗨,许士明有情绪吧,”金恩华急中生智,笑着说道,“果然这样,任县长,许士明确实想溜。” “哦,恩华,你快给我透个底。”任钟信诚挚的说道。 “老许原来是叶县长提起来的当,在财政局待的年头不少了,我和他打的交道不少,人蛮好,我了解他的一些想法,在下面这些局委办头头里,公安局不算,他就是第一老资格了,受年龄的限制,提拨是没指望了,陈石宇县长在的时候,他就常发牢骚,要求调到叶文彬的政协去,我很理解他的心思,进步没指望,还不如调到个清闲的地方去,我估计,他是想乘任县长你初来乍到之机,找个空子溜掉。” “嗯,”任钟信问道,“恩华,依你看,老许的能力怎么样?” “实事求是的说,搞财政,管钱袋子,老许确是一把好手,任县长,你是知道的,青岭的财政收入一直入不敷出,这几年县属企业大滑坡,停的停关的关,亏损得厉害,而全县的财政支出是年年增长,老许有二个突出的本事,一个叫天气预报,每个月的月中,他就会抱着大堆数据报表找领导,准确的说出下一个月的财政收支情况,还有就是他善于拆了东墙补西墙,你只要一瞪眼,他准能想出弥补的办法,记得叶文彬当县长的时候,我见过叶文彬骂他,不管不管,你许士明偷也好抢也罢,反正下个月发不出工资,我让你许士明扫大街去,、、、、” “呵呵,”任钟信笑着,然后点点头,“刚才建国也说不能便宜了他,恩华,这老许态度有些坚决,建国说了,这事要落入到你头上,所以,我就拜托你了。” 金恩华故作一楞,无奈的说道:“老程那,我跟他没完。” 任钟信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恩华,你想做个老好人,平均亩产报了六百五,我知道你是想报七百斤的,所以,我可把它改成了七百斤,应该给陈石宇同志画个圆满的句号嘛。” 金恩华笑着点点头,“任县长,下面,我向你汇报一下我负责的各项工作。” 任钟信也点点头,坐到办公桌前,“恩华,你说吧。” “农业和水利方面,咱们青岭是有名的靠天吃饭,三年一大灾,年年有小涝,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基本上算解决了吃饭的问题,但农业的进一步发展和多种经营方面,举步不前,特别是增加农民的收入问题,纯种植业的贡献几乎为零,总之,青岭由于环境的制约,整个农业是非常脆弱的,因此,我们制定了一个彻底治理青岭平原水患的全面规划,在黄土山区和青岭山糸两个地区,全面修建水库,同时整修庄河和清河两个水糸出海口,增加增强青岭平原的排涝能力,工程如果完成,基本上能消除百分之七八十的洪水灾害,光我们青岭县,平均每年就能增产百分之二十以上,目前,水利局的工作人员正在两个山区,加班加点的进行勘探设计工作,、、、、” 任钟信问道:“你的计划是,集中人力物力财力,一劳永逸的解决水患问题,那么,你估计需要几年时间?” “短则三年五年,长则五年八年,就看我们的财力了,任县长,整个计划的总投资,预计需要投入二个亿,但新的青岭水库建成后,将集防灾发电及旅游等功能于一体制,如果经营管理得当,十年左右就可以收回全部投资,关于建设资金的问题,如果政策允许,我可以让金龙集团投资参与青岭水库的建设。” 第82节 “一个大胆的计划啊,很有气魄,”任钟信赞叹了一句,“恩华,说说你设想中的开发区吧。” “任县长,关于开发区的设立,目前还只是个设想,这个地址的选择,全县上下还是有共设的,从城关镇到月河乡之间的这个地区,是全县的低洼区,也是个低产区,如果我们能让广大从海外回归的青岭人真正扎根下来,选择这里是一箭多雕的好办法,但是,我建议我们马上要解决的当务之急是,交通和电力,象金龙集团公司,要在月河乡投资建设一个塑料制品厂,每年的电力消耗,就相当于目前全县年消耗量的五分之一,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满足,可是,任县长,你是知道的,我另一方面又算是金龙集团公司的人,夹在中间不好办啊。” 金恩华将一堆资料递给任钟信,“相关方面的详细资料都在这里。” “好,我回头仔细看了后,再和你交流。”任钟信笑道,“恩华,有些政策的禁区问题,不但你我不明,恐怕地区也不好说喽。” 金恩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细细的品味着任钟信这个人,第一印象还是不错的,下面就要看他是来为青岭造福的,还是准备捞一把就走,只听说是王省长的人,那关系到底有多深,如果是老铁,就不好惹了,得躲着他一点,然后,就是他在青岭的官场上,准备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上,是准备骑在墙头来个左右逢源,还是同青岭派精诚合作,或是联合方家的力量来展现他的强势,下午的常委会上,应该能看出一些端倪吧。 马杰伸头进来,“金县长,陈县长问,你现在有空吗?” 金恩华一皱眉头,“让她进来吧。” 陈红秀真是步步紧逼,缠着不放啊,金恩华无可奈何的瞪着她,那小胸脯挺得老高,紧绷的衣服下更显突出,一双杏仁眼,贼亮贼亮的瞧着他,“金恩华,你考虑好了没有?” “嗯,嗯,嘿嘿,陈红秀,我不得不佩服你的坚韧不拔,”金恩华无可奈何的说道,“我决定了,我们可以成为同盟者,共同进退共同进步,但是,我有几个条件,你必须接受,否则我们无法合作。” “好,你说吧。” “第一,我们的合作必须是绝对保密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旦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们的合作立即中止,所以,在公开场合和表面上,我们还是保持以前那样的距离,同时在有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可以故意的站在不同的立场上,能来一些小冲突更好;第二,我们之间,你必须服从我的领导,包括一切事情,你都只能处于从属和配合的地位,不能说不;第三,你要继续和方文正他们保持良好的关系,该来往的继续来往,该帮的还是要帮,必要时可以加入他们的圈子,但是一切行动要及时向我汇报;第四,我只能保证你在青岭不受到威胁,出了青岭或我的能力之外,我无法保证你顺风顺水;第五,我们纯粹是政治上的结盟,你不能有其他的非份之想,否则,我就马上中止我们之间的合作。” “嘻嘻,好一个不平等条约,”陈红秀调皮的笑道,“金恩华,我也得考虑考虑,计算一下成本吧。” “呵呵,对对,好好想,慢慢想。”金恩华笑道,“陈红秀,以后上班时间以外,咱们最好用电话联糸。” 陈红秀咬咬嘴唇,楞想了一会,“金恩华,我想好了再回答你,但是,我可警告你,我们之间必须要合作,或者说,你必须和我合作,你别无选择。” 金恩华楞了一下,“如果不呢?” 陈红秀笑吟吟的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道:“因为,因为我有办法,让你金恩华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望着那妖娆的倩影,金恩华真的呆了,他妈的,难道这个大妖女,真的拿着什么自己的把柄?莫非,自己做的“坏事”,真的被她发现了? 206 新班子新变化 金恩华夹着文件夹,闷着头走进会议室,瞥见方文正习惯的第一个坐在那里,懒得和他搭话,走到他身边坐下,方文正用胳膊推了他一下:“嚯,金大县长,跟我摆谱呀?”金恩华哼道:“方白脸,有你这么和领导说话的吗?你搞搞清楚了,本领导现在排老九,你么,蹦来蹦去,还是条狗尾巴。” 方文正不以为忤:“呵呵,典型的小人得志。”金恩华突然狠狠的踩了方文正一脚,方文正痛得跳了起来:“臭小子,你要干嘛。”金恩华点上香烟笑道:“呵呵,方白脸,以后开常委会,咱俩都要坐在一块,我这是和你亲近亲近,呵呵,没啥没啥,就是亲近亲近么。” 宋传宾陪着解谷标走进来,金恩华急忙起身,“解部长,你好。”解谷标和金恩华握着手,对宋传宾笑着说:“宋书记,小金同志越来越精神了嘛。”金恩华有些不高兴了,坐回去想道,任钟信都不敢叫我小金,你解谷标算老几,几天之前,你不过是青阳县组织部小小的付部长,在青岭,还轮不到你来摆谱,瞧那瘦得象根竹杆的身材,一定是做的坏事太多,吃啥也不会长肉。 常委的排位是很讲究的,一把手不容置疑的坐在主位,左首为大,依次是二四六八十,具体的就是任钟信、孙玉霞、程建国、崔和平和郭鹏,右手为次,自然是三五七九玄,坐着宋传宾、解谷标、陈子尧、金恩华和方文正,这样的座次,最引人注目的,是常务付县长程建国排在政法委书记陈子尧的前面,一看陈子尧的脸,就知道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任钟信很是沉稳,和身边的孙玉霞小声交流着什么,其他人一如既往,就是解谷标很活跃,金恩华心道,这哪里是组织部长,活脱脱是方家派来打头阵的,估计肯定是,一个搅局者和急先锋,吴胖子待在他手下,怕是要掉层皮了,组织部那个向来安静的衙门,怕是从此要如火如荼了。 柳慧如一改以往的早到,这回是踩着正点来的,高跟鞋噌噌响,白色连衣裙轻风摆柳,那身姿步伐,金恩华都看得痴了,啧啧,老婆大人今天的变化太大了,脸上不再是含蓄的微笑,而是漾溢着上位者的自信,那摆手示意大家坐下的风度,简直居高临下的压制了所有在场人的气息,更要命的是她的个子,坐下后,金恩华目测一番,居然比旁边的任钟信整整高出大半个头,就是不知道任钟信心里是啥滋味,呵呵,老婆今天是要充分展示自己了,不但荣升了地委常委,更是对新来者的一种暗示和示威,大家以后在同一条船上,你们只是卖力划桨的,老娘我才是那个发号司令的掌舵人。 聪明的人都知道,在座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聪明人,都知道柳慧如的意思,和女人争斗,其实男人往往都是弱者,谁要是不小心不识相,不自量力的和当一把手的女人斗,大部分会死得很惨的。 嘿嘿,回去可要和老婆好好说说,金恩华想道,自己才一米七四,以老婆本来一米七七的身高,如果再穿上高跟鞋,岂不让自己的心灵大受压拟和打击,改革开放,倒先把资产阶级的高跟鞋给开放进来了,呵呵,当然,老婆在家里的表现,还是蛮好的哦。 “同志们,现在开会了,”柳慧如端着姿势,正色说道,“同志们,我们的班子多了三位新同志,现在,我们大家以掌声欢迎,任钟信同志,解谷标同志,金恩华同志。” 掌声中,任钟信起身,欠欠腰表了个态,“谢谢柳书记,谢谢大家,说实在话,青岭是个好地方,这几年的发展走在天州的前列,我就是来学习的,衷心希望大家以后能多多的帮助我,在柳书记为首的县委领导下,我一定努力不辱组织赋予的信任和使命,和大家一道,为建设一个富裕繁荣的新青岭而奋上。” 谦虚,过分的谦虚就是别有用心,金恩华心说,什么“青岭是个好地方”,难道我们以前的工作,就是因为“好地方”才干出来的,你把在座的主观能动性放在什么位置了?你的“使命”是什么,捞点政绩走人还好说,你要是来“谋人”搞事的,可就来错地方喽。 接着,没想到解谷标的话,出乎意料的冒出了火药味,“柳书记,各位领导,各位同事,我是组织派来工作的,我这个人不会说客套话,既然组织派我来担任组织部长,我一定竭尽全力,做好本职工作,努力为青岭县打造出一支合格的‘四化’干部来。” 方文正眉头一皱,这话说的,青岭的干部难道是不合格的吗?明显是下挑战书嘛,金恩华在他耳边小声笑道:“呵呵,方白脸,什么叫‘四化’干部?你们方家怎么尽出草包呀。” 任钟信心里也觉好笑,好一个解谷标,你顶多是一个冲在前面的趟雷手,一句话就得罪在座的一大半人了,人家在你上任之前,就大规模的调整了干部,尘埃落定之后,你还能凭什么去“打造”人家? 柳慧如瞧见金恩华开了小差,微微笑道:“金恩华同志,你不准备说几句吗?” 金恩华一楞,臭娘们,越来越撒娇了,专门在这些场合捉弄人,“各位领导,我没什么好说的,一句话,以后在你们的领导下,认真努力的工作,请大家帮助和监督我。” 任钟信微微的笑着,他混过机关,下过基层,识人还是有一套的,那些看不见的规则他怎能不懂,一把手的优势,不是二把手能抗衡的,说到调动,一把手就能堂而皇之的带点人马上任,象他这样的二把手就没这种好处,给你你也不敢轻易接手,做个新二把手,就是要从光杆司令做起,这才叫考验,才算能耐,看在座各位,都是脸上刻字的人,谁都惹不起呀,倒向哪一边都玄,怎么在夹缝中生存,是一个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啊,稍有不慎,就会首当其冲的受到攻击,官场上有句话,叫做摆正自己的位置,自己是什么?就是配合人家,兢兢业业的工作,最好是多埋头苦干,少抬头看路。 今天会议的议程,其实主要是针对金恩华外公的事,以及和全龙公司的一糸列合作,金恩华急忙起身,声明回避,任钟信笑着反对,说不必嘛,方文正也拉着他坐下,小声说:“你小子,装什么假惺惺的样子。”金恩华骂道:“方白脸,你才他妈的假惺惺。” 金恩华苦笑一声,看着任钟信说道:“任县长,对不起了,你有所不知,金龙公司在大陆的一切事务,我个人完全可以拍扳作主,因此,我必须回避,这是规矩么。”金恩华说完,还是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马杰过来,小声报告说:“金县长,吴部长在你的办公室里。” “老吴,你来干嘛?”扔过去一支香烟,金恩华笑呵呵的问。 吴阳擦着汗说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呀,他娘的,下车伊始,就咄咄逼人,这个解谷标是吃错了药,还是一个大草包?” 金恩华拍着吴阳的大肚子,噗地笑起来,“老吴啊,只要你不是草包肚,区区一个解谷标,没什么好怕的。” “哼,你说得轻巧。”吴阳说道,“你是常委,又是糸统有别,他奈何不了你,我可是首当其冲,躲也躲不过去,一来就否决了今年干部招聘的考试录取办法,本来不是规定先文化考试,再面试考核的吗,这位解老兄主张调个个儿,倒着来,先过政审关,你说我怎么办?” “宋书记是什么意见?”金恩华问道,管党群的领导,总会下个结论吧。 吴阳叹了口气,“老头确实老了,斗志没了,只扔下四个字,讨论讨论。” 金恩华笑道:“老吴,宋书记高人呀,你们不讨论讨论,领导怎么出面下结论,难道让他老人家自降身份,和解谷标去讨论讨论?老吴,你应该知道讨论讨论四个字的意义嘛。” “恩华,你的意思是,咱先把火烧起来?”吴阳眼睛一亮,开口乐道。 “讨论讨论嘛,何况是人家点的火,你老吴顶多也就是火上浇油罢了,烧不到你头上去。”金恩华坏坏的笑道,“再说了,组织部是重要宝地,柳书记岂容方家染指,既然他们派个草包来点火,你何妨陪他玩玩,以我看,你老吴就是把他卖了,他还会乖乖的帮你数钱的。” “呵呵,我知道你小子的意思,真够损的,”吴阳笑道,“解大部长的思绪,整个还停在阶级斗争为纲的时代里,八辈祖宗的身份都要求调查清楚,呵呵,我坚决支持,坚决落实。” “对了,老吴,”金恩华笑问道,“恕我不爱学习,孤陋寡闻,只知道干部的革命化知识化年轻化三个化,你们组织部几时又创造了一个‘四化’的标准,能否给小弟讲讲?” “哈哈,哈哈,”吴阳笑着,“你小子,干吗不在常委会上问问解大部长,人家的创造发明,我可没资格越俎代庖。” 等金恩华回到会议室,会议已进人尾声,正在讨论干部职工的住房问题,金恩华也没听清,看到对面的程建国正坏坏的瞅着他,心说要糟,他妈的,干吗在这个时候回到会议室。 柳慧如正在说着:“同志们,根据房管所的统计,今年符合条件需要分配住房的,县直机关干部有三十二人,新分配来的大学生十六人,落实政策的对象十七人,回城知青二十一人,军转干部九人,教师十九人,不包括下面乡镇干部和企业职工,总共一百零五人,其中有十五位老同志,九位军转干部,和十七位今年结婚的干部,必须优先给他们解决住房问题,金恩华同志,你来得正好,大家一致同意,这个问题就由你负责解决,你有什么意见吗?” 所有人都朝着金恩华不怀好意的笑。 “唉,众怒难犯啊。”金恩华无可奈何的苦笑,“你们不就是看中了,原来陶瓷厂的宿舍吗?我有言在先,那是月河乡的财产,我负责动员他们,但房租得付,想白吃白拿可不行。” 任钟信笑道:“恩华,那就一言为定喽。” 金恩华问道:“还有一条,我能问问,这是谁出的主意?” 众人齐笑不语,金恩华身边的方文正,悄悄起身准备溜走,金恩华按住他,绷着脸说道:“哼,方白脸,我就知道,准是你干的好事。” 说着,又是一脚,狠狠的踩在方文正的脚背上。 207 出国需要审查 省里来了三个人,说是来送护照的,其实是出国前的政治审查,那时候出国办个护照,要到省公安局(厅)出入境管理处去办,柳慧如和任钟信出面接待,金恩华估计三个人来头不小,走进柳慧如办公室一看,乐了,上次在天州纪委被调查时,认识的杜力行也来了,另外两人,一个是省外事办的洪付主任,一个是省出入境管理处的肖付处长,只有杜力行脸上有些笑意,另外两个始终是绷着脸,金恩华颇是不以为然,不就是去趟香港吗?就是去台湾,也用不着这么如临大敌啊,搞得柳慧如和任钟信两人都神经兮兮的。 杜力行是有些了解金恩华的,这是个自尊心非常强的人,吃软不吃硬的家伙,再说他对这小子也存有一些好感,遂微笑着说道:“小金同志,请坐,你别紧张嘛,我们也是例行公事。” “杜处长,这是什么意思,去一次香港,需要这么麻烦吗?”金恩华不满的说道。 杜力行笑道:“小金,请你多多理解嘛,我们也是为了工作,你小金是个明白人,肯定不会为难我们这些跑腿的同志。” 柳慧如时机恰当的瞪了金恩华一眼。 金恩华不耐烦的说道:“杜处长,问吧问吧,不过,我不会对你个人心存好感的。” 肖付处长说道:“金恩华,你们青岭属于东南沿海前线,而且你的身份特殊,你的外公金龙先生在海外,有很大的影响力,台湾方面对他的此次大陆之行,是心存不满的,你作为他的外孙,此次以探亲访友的名义前往香港,一定很引人注目,因为你还是我党的一名干部,人民政府的付县长,你在香港的一言一行,都会成为媒体的关注对象,所以,我们要强调的一些涉外纪律,是十分重要和必须谨记的,同时,我们希望你诚实的回答我们的问题。” 金恩华勉强的点点头。 那位洪付主任摊开一个本子记着,肖付处长问道: “你结婚了吗?” “没有。” “你学过保密条例吗?” “没有。” “你在工作中,接触过a级机要文件吗?” “没有。” “你进入过你们地区的军事机关、军事设施和你们县委大院的保密室吗?” “我进入过月河军用粮库,还在军分区司令部的禁闭室待过几天。” 、、、、 肖付处长顿了顿,接着说道: “金恩华同志,我现在向你宣读一下有关出国期间的外事纪律,一,严格遵守国家保密条例,在境外期间不得泄露国家机密,二,决不背叛祖国,三,按时归国,不得愈期滞留境外,四,遇到问题要及时主动的联糸我国驻当地位的有关机构,五,不得与不明身份和不允许接触的人来往,六,不得随便接受境外媒体的采访,七,不做有损于国家和人民的事,八,不能说有损于国家和人民的话,九,自觉抵制西方资产阶级的腐朽东西,十、、、、” 金恩华哪里听得进去,肖付处长叽哩喳喳的说了半天,他只记得一条,决不背叛祖国,肖付处长不用说他也记得,上小学时就接受过教育了,堂堂的国家干部,难道这一条不记得吗? 接着,肖付处长从黑色皮包里拿出一张纸,“金恩华同志,请你在上面签上你的名字。” 金恩华不伸手接,“肖付处长,这是什么东西?” 肖处长难得的微笑一下,“对不起,这是最后一道手续,一份保证书。” 金恩华沉着脸问道:“你们要我保证什么。” 肖付处长说道:“这也是例行公事嘛,金恩华同志,你是一个xx党员,一个中国人,有必要保证,你在出国期间,保证做到遵守我上面提过的所有外事纪律。” 金恩华噌地站起来,愤怒的说道:“肖付处长,你这简直是在污辱我的基本人格和基本信仰,你们凭什么怀疑我,难道只有你们是爱国的,我们这些人都是被怀疑的对象?那还搞什么打开国门,改革开放,我提醒你们,不要用六七十年代的东西,来要求我们这一代人,我是个中国人,我可以骄傲的说,我比你们在座所有人都热爱自己的祖国。” 那个一直低着头记录的洪付主任,寒着脸说道:“金恩华同志,你签不签,是一个态度问题,这是我们的工作程序,如果你不签,我们回去无法交待。” 金恩华冷笑的一笑,“你们无法交待,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不签这个保证书,你们爱咋咋的,你们看着办。” 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晚上,金恩华搂着孙玉霞丰满的身体,美美的睡了一觉,睁开眼时,都快到午夜了,孙玉霞正朝他羞涩的笑着,手里还拿着电话筒,一只手比划着,金恩华知道她指的是谁,能知道他在孙玉霞这里的,还能是谁? “慧如姐,是你吗?、、、、嘿嘿,我检讨,我向领导做深刻的检查、、、、是,是,我态度不好,、、、、领导啊、、、、我保证,保证接受教训,下次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电话里,柳慧如娇骂道:“哼,小混蛋,你什么时候改正过自己的错误?有你这么对待上级同志的吗?” “呵呵,领导英明,宽宏大量,我估计,都走了吧。”金恩华的一只手,在孙玉霞的两座巨峰上摸搓着,一边呵呵的笑着,“怎么样?领导,过来一起享受享受吧,本老公这回去香港,准备住个一年半载的,你那小洞洞怎么办呢,嘿嘿。” “呸,小混蛋,臭流氓。”柳慧如“叭”的挂了电话。 金恩华放了电话,朝孙玉霞嘻道:“孙姐,你羞什么,你们都互相知道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孙玉霞捧着重又昂头的长枪,红着脸道:“唉,真拿你没办法。” 金恩华掀翻孙玉霞,一边扑上去一边笑道:“孙姐,我要去香港待半个月,你们可不能红杏出墙,老子最恨被人戴上绿帽子了,嘿嘿,先把你孙姐这个大漏斗灌饱再说、、、、” 犀利的长枪,雄赳赳气昂昂的又一次进入、、、、。 第83节 208 车开到了省城 从青岭到省城,长途客车要在崎岖的山区道上爬上一个白天,柳慧如的车是军用越野车,经得起跑,于小倩车技也扎实,加上金恩华三个人轮着开,到达省城也花了八九个小时,后面的老头子被颠得晕了一路,迷糊了老半天,后面老张的车,载着那三个跟班和行李,不知道被拉下了多少路,过了之江大桥,金恩华自告奋勇,和柳慧如调了位置,驾着车直往城里闯,柳慧如笑问:“你知道路吗?”金恩华大言不惭:“好歹省城待了四年,半个省城人总算吧,哪条马路我没逛过?”金龙醒来哼道:“臭小子,你的车技实在太差,吹牛功夫倒是出类拔萃。”柳慧如乐道:“外公,他就是靠嘴皮子吃饭的。”金恩华笑道:“笑话我是不?这年头靠嘴皮子容易么,别小看我的嘴皮子,到了海外,一定能为祖国争光添彩。”金龙谑道:“看你到了香港,嘴皮子还利不利索。”金恩华一乐:“外公,你老人家要是同意,我就敢到香港街头摆个摊,耍耍手脚,卖点祖传的狗皮膏药,让香港同胞领略领略大陆百姓的能耐,呵呵。”柳慧如啐道:“没个正经,真要这样,小心香港警察押你回来。”金恩华笑道:“嘿嘿,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到了香港,自己的事情自己作主,谁敢管我。”金龙对这话却十分中听:“臭小子,这话说得还行,独立自主嘛。” 车到省委招待所,柳慧如于小倩扶着金龙到了大厅,金恩华瞅着金龙直乐:“老金先生,先休息还是先吃饭呀?”金龙坐到沙发上,笑着骂道:“吃啥饭?没见我骨头都快散架了么。” 金恩华晃着脑袋笑道:“我说么,你们资产阶级就是不中用,外强中干,这充分证明资产阶级是不牢靠的,无产阶级是颠不垮的。”金龙无奈的摇头,朝柳慧如苦笑,这哪是他金家书香门第的后代,简直就是个街头混混,蛮不讲理的泼皮。 不过,柳慧如并不嗔怪金恩华,看得出老头子对这个外孙很宠爱,言行中透着一股满意和自豪。 待得老张车到,省城已是华灯初放,一切安排定当,吃了饭,一身疲惫的老头子闭门休息,三个跟班也不再在眼前晃悠,金恩华溜到楼下大厅,逗于小倩:“小倩,你个乡下傻丫头,大师兄带你去逛逛西子湖,去不去?”于小倩摇头:“慧如姐说了,今天晚上有安排了。”金恩华泄了气:“唉,没得空没得空,四年多没看见西子湖了,怪想的。”于小倩小声的笑说:“大师兄,慧如姐说了,送你们上了飞机,就带我去逛西子湖的。”金恩华奇道:“哦,几时都叫上慧如姐了?没大没小的。” 于小倩笑:“你管不着。”金恩华逗道:“两个女的逛西子湖,不好,不好。”于小倩问:“大师兄,怎么个不好?”金恩华憋住笑,连说带比划:“逛西子湖么,要一男一女最好,手牵手,没人时,还得那个、、、、就是嘴对嘴那个。”于小倩羞得红了脸:“大师兄,你,你那个过?” 金恩华被点到痒处,呵呵一笑:“咱以前,可没那个条件,大学里男多女性少,咱轮不上那,呵呵,傻丫头,好好干,大师兄保证带你去逛西子湖。” 柳慧如带了杜力行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美女过来,金恩华一楞,也不客气:“老杜,怎么又是你?”杜力行笑道:“讨厌我是吗?”柳慧如介绍道:“杜处长现在是省委办付主任,这位是杨莉同志,省委办外事科科长。” 金恩华不理杜力行,却热情的握住杨莉的手,“杨科长,你好你好,认识你很高兴。”一股香味扑鼻而来,金恩华握着手,忘了放开。 “金恩华同志,你好,”杨莉显得从容不迫,很好的镇住了脸上一闪而过的红晕,自然的收回自己的手,微微的笑道,“你们的飞机,是明天上午十点钟,我会在明天送你们到机场,护照和机票也会在机场交给你们。” “谢谢。”金恩华说着,心道这个女人好有气质,不愧为省委的女人,自家的娘子军中,也就是柳慧如和她有得一比。 杨莉坐下,又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后,起身告辞,柳慧如送她,金恩华在后边扯住杜力行,小声说:“老杜,这是你的人?”杜力行笑道:“怎么,又动歪心思?”金恩华唬道:“老杜,我是这样想的,为了预防在香港被资产阶级的女人迷惑,我有必要先得接受接受咱无产阶级女同胞的关爱,呵呵,增加免疫力嘛,是不是这个道教理?”杜力行笑道:“你小子满脑子坏水,我看呀,就不该让你出去。”金恩华振振有词:“你们不是问我有没有结婚么,我当然得努力了,找个省委的女人,你们也可以放心让我出去。”杜力行哭笑不得:“什么叫省委的女人?你小子真是不可救药了。”金恩华笑问:“哦,那她是你的女人?不是?别小气,好歹咱俩也是朋友嘛,你可得了帮我介绍介绍。”杜力行笑骂道:“呸,谁和你是朋友,有本事,你自己追去。” 于小倩看得有点羞,又有点羡,大师兄对陌生女人都这么来劲,自己还是黄花闺女,可惜大师兄对自己老来电,拉个手都稀罕,慧如姐待自己挺好的,不知道能不能找她帮忙。 柳慧如走回来,狠狠的瞪了金恩华一眼,先吩咐于小倩去房间休息,又对金恩华说道:“金大少爷,咱们走吧。” “哎,去哪里?我哪里也不想去,我想睡觉了,”金恩华赖在沙发上不起来,“唉,徐老将军又不在家,他还欠我一顿酒呢,老头倒蛮有趣的,能和但喝喝酒吹吹牛还是不错的。” “去见李书记和顾付省长。”柳慧如笑道,“金大少爷,你不想让两位领导等你吧。” 金恩华急得跳了起来:“好老婆,你怎不早说?呵呵,快走快走,这可是大事哟。” 209 省委书记召见 省委干部楼,隐藏在密布的树荫中,清静安宁,戒备森严,曾是金恩华在省城读书时,梦想进去逛一逛的神秘地方,走进这里,一股敬畏之情骤然而生,不光是神秘感的支配,也是心理上的作祟,不是这里的车子,当然只能停在外面,柳慧如来过了好几次,通过武装门卫的检查后,在前面借着路灯查看着门牌,金恩华老老实实的在后头跟着,这里可千万不敢随便,领导越大,发起脾气就越厉害,这不是在天州和青岭,可以大大咧咧的撒泼。 一个铁栅栏围成的院子里亮着灯,浓密的小树林遮挡着,听得见人声看不见人影,柳慧如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柳慧如说道:“高秘书,你好,我是青岭的柳慧如,这位是金恩华。” 高秘书显然认识柳慧如,看了金恩华一眼,微笑着说道:“晚上好柳书记,李书记和顾付省长在院子里等你们,请跟我来吧。”标准的秘书模样,不是短期就能有的机械式动作。 两个人跟着高秘书而进,金恩华心里忐忑起来,这见人的第一印象很是要紧,听说大领导都喜欢听话和老实的人,今晚少不得要装一装孙子了。 院子的葡萄架下,不很明亮的灯光,照着小石桌边的两个人,金恩华当然认得顾付省长,另一位在报纸上见过,正是省委书记李清明,一身灰兰色工作服,乍看之下,象一个退休的老工人,至少五十出头的年纪,没有多少头发,一张方方正正的脸,浓眉大眼,锐利的目光,毫无保留的落在了金恩华身上。 “李书记,你好,顾省长,你好。”柳慧如上前说道。 李清明微微点头,顾涛说道:“小柳,辛苦了。” 柳慧如往后一步,和高秘书站在一起,金恩华心道,还是臭娘们厉害,上次为了自己的事,通过徐老将军,见过李书记,一下子就变成了熟人了。 面对着李清明灼人的目光,金恩华心中一凛,猛地回过神来,急忙弓身说道:“首长好,顾省长好。” 李清明坐着一动不动,顾涛露出一丝微笑:“嗯,小金,咱们又见面了,金老先生好吧。” “谢谢顾省长,他很好,坐了一天的车,已经休息了。”金恩华笔挺的站着,不敢有丝毫的造次,说话尽量简短明晰。 “哦,”顾涛微笑着说道,“资产阶级嘛,坐车在山上颠了一天,自然比不上你这无产阶级,照样生龙活虎,是吧?” 金恩华一惊,讪讪的一笑,这话下午刚在车里说的,肯定是臭娘们汇报的,这样的无话不说,看来,臭娘们是彻底投靠了顾涛。 顾涛忽地扳起了脸说道:“小金,你这个无产阶级也不怎么样嘛,在天州的时候,你可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苦装穷,从余省长和我手里,活生生的骗走了五十万元,可我怎么听说,你不把这专项拨款用在青岭水库的维修上,却慷慨的挪作了机关的工资开支,你不想向我解释一下吗?” “这、、、、”金恩华心道,这领导怎么都这样,问题问得怪怪的,说话天马行空,让人摸不着头脑呀,“顾省长,事情是这样的,、、、、这个事情有点复杂,我们柳书记她一清二楚,、、、、我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您看可否给我点时间,容我向您专题汇报?” “那我随时恭候哦。”顾涛微微一笑,“放松点嘛,小金,李书记叫你过来,是想听听你对青岭下一步发展的具体想法,你抓紧时间说说吧。” 金恩华稍稍转向李清明,犹豫了一下说道:“李书记,关于这事,请我们柳书记向您汇报吧。” 李清明盯着金恩华,淡淡的说道:“金恩华同志,小柳书记的汇报我会听的,我今晚就想听听你的想法。” 金恩华回身看看柳慧如,柳慧如朝他点点头,送过来鼓励的目光。 看来只好献丑了,金恩华定定神,迅速的清了清思路,说就说吧,不是说言者无罪么,何况这种场合,大领导一般都好说话,大人不计小人过嘛。 “李书记,顾省长,青岭虽然地处偏僻交通不便,但却紧靠大海,海域优良,得天独厚,更有一个别人比不了的优势,就是青岭拥有众多海外同胞,我这次到香港去,名为探亲访友,其实是联络海外的父老乡亲,我们只要敞开大门,把他们请回来,我想,青岭就能用较短的时间,实现跨越式的发展,为此,我建议省委省政府,批准青岭县为对外开放县,借用南方几个特区的经验和优惠政策,为海外归来的同胞创造一个良好的投资环境。” 顾涛问道:“小金,这些海外同胞回来以后,会留下来不走吗?” 金恩华笑道:“顾省长,只要我们坚持改革开放的道路不变,他们会留下来的,叶落归根,故土难离,再加上,再加上我外公做榜样,我想他们完全能留下来的。” 顾涛点点头,微笑着说道:“小金,你是怎么忽悠你家老爷子的呢?”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笑了,挠着头说道:“顾省长,这,这忽悠两个字,有些,有些、、、、反正我说了,不听我的,我就不当他的外孙,所以,老爷子把老宅捐给了政府,还初步决定,在青岭设立金龙公司大陆分公司,在青岭县城投资建造一座现代化的酒店,塑料厂和制鞋厂也在筹备当中。” 顾涛笑道:“想法不错,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嘛,以金老先生的影响力,肯定能吸引大批海外同胞,小金,筑巢引凤,你关于设立一个相对集中,县里直管的开发区的想法很好,可是,上面说的都是软环境,另一方面,你们准备怎么创造一个良好的硬环境呢?” “李书记,顾省长,青岭基础落后,交通电力通讯等等,都不符合外商的投资要求,但我们可以借用天州港,只要天州军用机场改为军地两用机场能批准,交通就可以暂时能够过关,通信也好解决,只要省政府政策倾斜一下,加大投入,就是,就是电力一时不好解决。” 李清明站起来,慢慢的来回踱着步子。 顾涛问道:“小金,你们青岭可是有名的水患之地,你把人家请回来,说不定要让洪水给吓跑喽。” “顾省长,省里要是批准我们的治水规划,我想应该没问题的。”金恩华胸有成竹的回答道。 顾涛手一摆:“小金,我可不听你忽悠,治理整个青岭平原的水患,两个亿的投资不是小数目,我变不出来,你提的合资建设水库的建议,目前国内还没有先例,省里要慎重考虑。” 李清明又坐回到石桌边,点上一支香烟,吸了几口问道:“小金,你是不是向报社或杂志投稿过文章?” 金恩华一楞,马上摇着头,“李书记,我没有。”他向来是个懒汉,有空闲也想着“救苦救难”的事,作文又写得不怎么样,怎么会去干爬格子的苦活。 李清明的脸上有些许的微笑,“我在一本内参上看到过一篇文章,作者的身份,显然是个农村基层的干部,观点超前犀利,想法新颖独特,有当前农村实际情况的叙述,也提出了解决农村问题的方法,坦率讲,有真知灼见,也有幼稚之处,有的观点过于大胆,但是,上面很多东西,和你小金在天州一次干部大会上,满嘴跑火车时说的一模一样。” 金恩华吓了一跳,没写过什么文章呀,还有什么内参,压根连边也沾不到,噢,想起来了,周兴国刚调到天州的时候,好像写过一点东西,就是关于农村问题的内容,可怎么会弄到内参上去了呢? “李书记,当初,当初周兴国书记在天州的时候,向我要过一些材料,他后来,后来再没说什么文章的事。”金恩华不安的说着。 李清明点点头道:“周兴国有个同学,是新华社高级记者,文章是周兴国和他同学共同整理后发的,当时怕有些观点引起争论,就没扯上你,也没有通知你,但人家周兴国可没贪为已有,因为文章的署名作者,叫王因化,你该知道这个王因化,是怎么冒出来的吧?” 金恩华然大悟,自己的姓名,金去八人成王,恩削心是因,华砍十变化,果然是自己的名字么。 “小金,你的文章里,有些东西过去不能说,也不能干,但现在不一样了,事物总是在不断发展的嘛,一个开放的社会,首先要解放思想,今天叫你来,我就交待你一件事,中央农村政策办公室的领导,请你在上一篇文章的基础上,好好的琢磨琢磨,再搞出新的篇章来,等你从香港回来后,帮我把这件事办了,怎么样,没问题吧?” 金恩华一时不知怎么回答,这事可不是开玩笑,得认真考量小心应对,“李书记,我,我不会写文章,再说,再说我真的有点忙,、、、、” “哦,没时间?这好办,”李清明似笑非笑的说道,“小金,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我给你提个建议,开会的时候,溜个号,不就有时间了嘛。” 金恩华看向顾涛,顾涛朝他点点头,他不好意思的一笑,“李书记,我一定完成您交给的任务。” “呵呵,”顾涛笑道,“李书记,你这是哪壶不开提那壶,我们小金同志可是有名的溜号大王,刘希才也拿他没办法,小柳,是不是这样呀?” 柳慧如点头道:“是的,我们已经为此处分他三次了。” 李清明的目光有些慈和起来,“小金,你名声挺大哦。” 话中略带来责备,金恩华忙道:“李书记,我一定改正。” “李书记,山高皇帝远,咱们管不了他哟。”顾涛笑着,又看着金恩华说道,“小金,去香港的一切准备都做好了吗?” “是的,我都准备好了。”金恩华挺挺胸说道。 顾涛看了一眼柳慧如,示意谈话该结束走人了,“小金,祝你从香港胜利归来。” 柳慧如扯了一下金恩华,一边和李清明顾涛握手告辞。 轮到金恩华,他和李清明握手的时候,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说道:“李书记,我,我还有一件事,不知,不知能否?、、、、” 柳慧如暗中又拉了金恩华一下,怕他又要撒赖,乘机提什么额外要求,旁边的顾涛也是诧异,这小子不会又犯老毛病了吧。 “小金,你说。”李清明倒不以为忤,微笑着说道。 210 这生意划得来 “李书记,对不起,请原谅,原谅我的唐突不敬,”金恩华吞吞吐吐的说道,“您,您刚才走了几步,我觉得您,您的步伐有些蹒跚,您的双腿,好像,好像有些肌肉萎缩。” 这话说的,顾涛的脸色都变了,噌地站了起来,领导有病,是个忌讳,能是一个下属敢提的事吗,李书记有病,就是顾涛也不知道。 柳慧如更是一脸的惊慌,伸手在金恩华的后背上狠狠的拧了一下,恨不得拿手去封住他的嘴巴,小混蛋呀,不让人省心,你真会没没事找事。 “哦?”李清明倒是声色不动,用手示意顾涛坐下,盯着金恩华问道,“小金,你继续说下去。” “李书记,您的双腿以前一定在水里泡过,而且是零度以下的冰水,因为浸泡的时间比较长,损伤了腿上的肌肉组织,以及腿部的关节和神经系统及毛细血管,您的双腿可能还有积水,可能,可能您的双腿浸泡过水的部分,没有腿毛,因为那些毛孔都被阻塞住了。” 李清明睁大了双眼,盯着金恩华足有半分钟之久,突然猛地拍了一下石桌,“好小子,你还会看病?快说快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金恩华心里有数了,为自己的冒险举动暗自得意,“李书记,就是您刚才走的几步路,我看出了您走路有些勉强,因为您缺乏平衡感,而且感觉很吃力,、、、、” 李清明沉默半晌,朝顾涛说道:“老顾,我来了小半年了,你也没看出来吧,你们都奇怪我为什么很少下去,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啊,两条腿如同灌了铅似的沉重,迈不开步子走不了路,唉,就你们几个,说了也不怕笑话,我内心深处,一直都非常恐惧,害怕有一天终究会坐到轮椅上残度晚年,、、、、” “李书记,你,你这病是怎么得的?”顾涛很理解李清明的话,才五十四岁,省部级官员的最佳年龄,李清明当过兵上过大学,上面的关系也不错,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省委书记的位置,盯着的人多了去了,一旦省委书记得了病,省委大院肯定又是风起云涌。 李清明抬起头,朝高秘书说道:“小高,快叫你阿姨起来,弄点小酒小菜,今天晚上,我要和老顾,还有小柳小金喝上几杯。” 高秘书应着,边走边想,这个金恩华聪明呀,就凭这一点,李书记从此肯定就会对他另眼相看了,省委书记,不是一般人能够接近的,这个天州小伙子,眼光毒着呢。 李清明又道:“小柳,小金,快过来坐吧,坐到桌子边听我说。” 顾涛也点点头,柳慧如这才拉着金恩华走过去,坐到了石桌旁的两张凳子上。 “唉,我这病说起来有些年头了,拖到现在,几乎成了我*常生活中的一个包袱,”李清明沉浸在往事之中,“一九五二年冬天,我所在的部队入朝参战,冰天雪地,零下三十多度的气温,我当时刚被提拨为排长,我们团奉命穿插敌后,阻击美军逃跑的道路,战斗进行了整整五天五夜,我的两条腿也在雪地冰水中泡了四天,那时候年轻,还没感觉到什么,一九五九年,我率部队参加大庆油田大会战,也是冰天雪地啊,从那以后,就落下了这个病,、、、、跑了不少医院,找过不少医生,都说治不了,、、、、这几年,我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了啊。” 这时,高秘书陪着一位中年妇女走出来,金恩华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旁边的柳慧如走过去挽住中年妇女的手臂,亲热的叫了声:“黄阿姨,你好。”原来,她是李清明的妻子黄秀娟,省档案馆的馆长。 金恩华学着柳慧如也叫了声,黄秀娟笑着摆手,“小金,快坐,坐下说话。” 黄秀娟拉着柳慧如走到李清明身边,李清明握住黄秀娟的手,转身望着金恩华,有些急促的问道:“小金,你老实告诉我,你能看出我的病,就一定知道能治这种病,对不对?” 金恩华微微一笑,“李书记,肯定能治,而且,而且我就能治这种病。” 柳慧如急忙说道:“恩华,这可不是开玩笑,我们都知道你会武术,可从来没听说过你还会治病。” 金恩华点点头说道:“小时候,我跟着四叔跑江湖卖艺,在青阳县碰见一位老中医,四叔和他很投缘,我们后来经常去看他,也老是赖在那里噌饭吃,老中医去世前,曾送给我四叔几本关于中医方面的书,可我四叔不识字,拿回来就扔给我,那时候饭也吃不饱,我也只是没事时,粗粗的看过,后来上了初中,认识了同学黄立春,柳书记,你应该记得月河街的黄记馒头店吧,因为离学校近,我经常住在黄立春家,他爸爸也是当过兵的,因为得了怪病,躺在床上已经二三年不能走路,症状和李书记的几乎完全一样,他也在冰水中泡过,那时,那时我在同学里有点小名气,能打拳,还能用针灸治些小病,有一回,黄立春的爸爸说,小金,你就算死马当作活马医,只要你治好我的病,我家的馒头让你白吃一辈子,、、、、” 几个人轻轻的笑着,顾涛问道:“于是,你为了馒头,就胆大包天的当起医生来了?” “嘿嘿,顾省长,我们家那时候不是穷么,我高中毕业以前基本上没早饭吃的,听说一辈子能白吃馒头,人家又有言在先,治不好也不会怪我,我想这生意划得来呀,胆子一壮,豁出去了,回到家拚命的翻那几本书,后来,后来不知道怎么着,误打误撞,黄立春的爸爸,竟让我稀里糊涂的给治好了,柳书记,我这可不是嘴上跑火车,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问月河乡的黄月生。” “好一个稀里糊涂,”李清明赞道,“老顾,这才是中医的最高境界,只求结果,勿问过程。” 第84节 黄秀娟惊喜的问道:“小金,你现在还记得当初的治疗过程吗?” 金恩华点点头说道:“十多年了,还记得一些,不过,那几本书还在,我*记里也有具体记录的,那时候想当个医生,所以就记下来了。” “好,”李清明拍着桌子说道,“小金,有不下两百个医生诊治过我的病,说什么的都有,只有你看一眼就能说出病因了,我决定了,就让你给我治治这个病。” 金恩华看一眼柳慧如,犹豫着说道:“李书记,我,我明天就要去香港了。” 顾涛笑道:“小金那,这可不是理由,你又不是不回来,再说,你小子要是不回来,我发个通缉令抓你回来。” “李书记,顾省长,黄阿姨,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李书记的身份,再说我也不是医生,我,我怕有负首长的重托。” 李清明摆摆手,微笑着说:“小金,咱们来个约法三章,题目就叫做死马当作活马医,书记也是人嘛,世上总归有一半的病是治不好的,等你从香港回来后,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你大胆放心的治,我全力配合,治好了算你的,治不好绝不怪你,当然了,我们家没有馒头供你白吃一辈子,到时候有什么要求,只要我老头子能办到的,我都答应你。” 金恩华点点头,“李书记,我答应你,不过,你要有思想准备,治疗时会有些痛苦,而且起码要持续几个月,还要持之以恒的辅以吃药和推拿。” 李清明眨着眼睛笑道:“小金,就象你说的,这生意划得来嘛。” 黄秀娟也高兴的笑道:“老李,请大家进屋吧,我们大家举行个临时小酒宴,权当为小金同志饯行。” 211 待到山花烂漫时 离开李书记的家,已经是wuye了,金恩华牵着柳慧如的手,漫步在幽静的林荫道上,金恩华带着歉意说道:“慧如,对不起,本来想带你去西湖走走的。”柳慧如身体一颤,两个人偎得更紧,似乎很享受这种两人单处的时刻,何况一声“慧如”,那包含了无穷的情意,她现在全部的身心都在这个小男人的身上,“臭娘们”是他kuangye时的真情流露,是他们相识的序曲,叫“柳书记”的时间太少,那仅是一种掩饰,“老婆”是一种承认和责任,“慧如姐”这个称呼会给她带来心理上的压力,“慧如”,那才是真正的爱,和永恒的相聚。 于是,她感动的说:“恩华,我们,就这样走回去好吗?”他点头微笑:“你的车子呢?”她把自己的suxiong紧贴到他的胳膊上,表达着那种意思,“车子不要了,我,我就要你了。”金恩华当然知道她渴望着什么,这些天两个人都忙,相聚的时间太少,他承包的责任田又太多,确有些顾此失彼,其实他来省城,本用不着她来送的,她不顾他劝来了,实则就为这一夜独守,他在黑暗中笑道:“放心吧,我们还有五六个小时。”她也不再含蓄,也不需要再含蓄,他们之间早就心有灵犀,她说得更是露骨:“一次吃饱,半月不饿。” 他们互相爱抚着,没有人会来窥视他们,不远处,飘来西子湖畔阵阵的凉风,却明目张胆的引起他们心中的火热,他们在几棵棕榈树边逗留,狂热地吻着对方,他看着她眼中喷薄欲出的火焰,飞快地牵住她细腻nei滑的倩手,急步的向前走去。 他还从没有享受过如此高级的席梦丝床,他进了房间,抱起她修长yao艳的身体,一只脚踢上了房门,然后走了几步,把她的身体扔到床上,她叫了一声,身体沉下去,又浮了上来,摆了个电影中明星的造型,向他送来酥骨的艳笑。 金恩华笑了笑,低沉的怒吼一声,突地身体飞起,在空中转了一圈落下,身上的衣服竟变成碎片,四处飘扬,chiluo的身体,骄傲的展示着愤怒的雄器。 柳慧如微笑道:“亲爱的无产阶级,你明天就这样,去面对资产阶级吗?”金恩华仰天吟道:“不要说我们一无所有,我们要做天下的主人。”柳慧如伸出手,娇声说道:“我的英雄,先来征服我们无产阶级吧。”他晃了晃他的长枪,故作严肃的说道:“这位女同志,你们无产阶级,难道不懂得起码的待客之道吗?”她懂他的意思,她飞快的在床上站起来,迫不及待的解除了自己的武装,把她最重要的一面展示给他,柔情似水的说:“这位大英雄,无产阶级热烈欢迎你的到来。”金恩华走近几步,打量一番后感叹道:“你们无产阶级啊,上面两个问题很突出,改革和开放,总算在正确的道路上扬帆起航,唉,难呀,下面一个问题很复杂,泛滥成灾,百草丛生,百废待兴,、、、、。”柳慧如牵住他的手,把他拉到床上,一手放在胸前,表示忠心似的念道:“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漫步从头越。”金恩华哈哈一笑:“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柳慧如骑到金恩华身上,一边在娇笑声中爱抚着她的最爱,一边吟道:“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金恩华不甘示弱,双手敏捷的搜索着两座活动的高山,“黄洋界上炮声隆,报道敌军逍遁。”柳慧如热吻着手中怒耸的长枪,“中华儿女多奇志,不爱红装爱武装。”金恩华呵呵一笑道:“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笑声中,她急切的把长枪架到了自己那里,两只眼睛发着火热的光芒,他不再客气,他感到了那里灾难,那里在不停的呼唤,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手扶着她柔ruan的腰,狠狠的冲了进去,、、、、 金恩华发挥出全部的能力,一次又一次的把柳慧如抛入云端,她不断的高叫,不断的吟唱,完全失去了淑女和书记的矜持形象,这个小男人具有勇往直前的气势,他拚命的让她触摸到生命的极乐顶点,他扶着她发疯似的进攻,宣示着她居高临下也无济于事,她有点贪婪,她接连失败了三四次,不,应该是四次,当席梦丝床上水流成河的时候,她早已迷糊,可他狞笑着没有放过她,在总攻的号角声中,他的炮火无情的覆盖了她,她惨叫一声昏迷过去,ruan若无骨的身体,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柳慧如悠悠的醒来,她的老公,习惯的在jiqing之后抽着烟,她拿过香烟也抽了几口,感慨的叹息:“老公,你越来越能战了,每次都赋予了新的快乐。”金恩华欣赏着她的tongti,微笑道:“战斗还没结束呐,等着我的第二次的打击吧。”柳慧如趴在他身上,有些幽怨的说道:“唉,我是不是真的没用,为什么老是没那个反应?”金恩华吓了一跳,夺过香烟叼到自己嘴上,“老婆,你真想来个开花又结果?”柳慧如抱紧金恩华,小声而坚决的说道:“我不管,兰妹有的,我也要有,我要做一个完整的女人,我爸妈也是这个意思。”金恩华说道:“书记同志,兰姐和你不一样,她不引人注目,辞职了可以到我的公司里待着,谁也不敢管。”柳慧如说道:“反正我打定主意了,大不了,我辞职不干,跟着你到香港去当资产阶级。”金恩华笑道:“别急,我向你保证,这事得从长计议,你可是县委书记,当资产阶级象话吗?我还指望你不断进步,拉着我向上爬呢。” 柳慧如微笑着说:“没有我你也能往上爬,谁不知道你的鬼心思,李书记都快成了你朋友了。”金恩华乐道:“呵呵,小意思嘛,钱通天,权压人,没有权,难挣钱,有机会我为什么不去争取呢?”柳慧如问:“你真的能治病?”金恩华道:“那当然,放心吧,我肯定能治好李书记的腿。”柳慧如点着头,“李书记是烈士的后代,能力强资历深,在中央有很深的关系,你要是治好了他的腿,等于延长了他的政治生命,他是不会忘记你这个恩人的。”金恩华说道:“这件事要保密,李书记的腿,如果再不治,顶多还能支持两三年,我们有了这层关系,就不怕方宁君兴风作浪了。” 柳慧如翘着嘴角,fengqing万种的笑道:“老公,你了不起,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全恩华灭掉烟头,翻身把柳慧如压到身下,“嘿嘿,书记同志,不谈国事了,还是来点家事吧,咱们,嘿嘿,咱们继续了、、、、。” 重新焕发了的长枪,再一次奉命奔赴战场、、、、 212 香港,香港 昨晚的战斗,金恩华失去了行头,今天却换上笔挺的西服,那是老金先生早就为他准备的,大热的天穿西装让人见笑,他穿了不到一分钟就脱了下来,还有那第一次挂上的领带,箍得他直冒汗,当他从招待所理发室出来,众人都笑了,抹去了只睡两个钟头带来的痕迹,变成了一个英俊儒雅的小生,看得三个女人眼前一亮,金龙满意的笑了,“小金先生,你已经变成资产阶级了。”金恩华笑道:“老金先生,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八九个人搭乘省政府的小面包往机场奔,杜力行递给金恩华一样东西:“小金,送给你的。” 金恩华接过一看,是个国徽,“呵呵,用心良苦,大可不必,不过,我喜欢,老杜,你这人不错,谢了,我记得住的话,一定带点资产阶级的东西送给你。”杜力行摇手道:“不必不必,只要你凯旋归来,就是最大的礼物。”金恩华笑道:“那可不一定,我要好好的考察考察,这资产阶级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消灭。”说着,凑到杨莉身边问:“杨主任,你说呢?”杨莉微笑说:“小金同志,你很幽默。”金恩华一乐:“那是,杨主任,你喜欢什么,我回来时给你送过去。”杨莉脸一红:“谢谢,小金同志,我什么也不要。”金恩华说:“不不,杨主任,我一定要送,坚决要送。”又看了一眼杜力行,坏坏的说道:“杨主任,有件事我要提醒你,老杜这个人,你千万要提防着他哟。” 杜力行哭笑不得,金龙乐呵着,金恩华感到身后有点凉,柳慧如和于小倩正似笑非笑的瞅他,,忙回身讨好道:“柳书记,还有师妹小丫头,老张,你们的礼物也少不了,呵呵。” 到了机场,金恩华装模作样起来,“各位领导,同志们,谢谢你们能在百忙之中送我,我就要义无反顾的杀入资产阶级的世界里去了,呵呵,虽然不用抛头颅洒热血,但也要面对花花世界的威胁利诱,请同志们给我点力量吧。” 说着,握住杨莉的手,摇了摇,又猛地上前一个拥抱,闹得杨莉面红耳赤,于小倩这丫头倒是乐得享受这个待遇,柳慧如惊得一动不动,金恩华来了个大熊抱,在她耳边轻轻说道:“老婆,你记住,我,爱,你。” 看着伸出手来的杜力行,又看看老张,金恩华笑道:“嘻嘻,男同胞免了,我从不在再见时和同性握手。” 告别众人,过了安检,金恩华跟着上了飞机,金龙笑道:“臭小子,欢迎来到资产阶级的世界。”金恩华楞道:“外公,这里还是大陆,香港还没到呢。”金龙说:“这是香港航空公司的飞机,可以代表香港。”金恩华哦了一声,看看周围的客人,“唉,一不小心,就成了资产阶级喽。” 金龙指着三个还站着的“木头”说:“恩华,他们的父亲,都是跟了我一辈子的老部下,他们也跟了我十来个年头了,论辈份你都得叫叔叔,以后该讲的礼节还是要的,这是徐台龙,我的管家,这是张海,我的保镖,这是郭云天,我的司机兼保镖。” 金恩华忙伸出手一一握过,:“徐叔,张叔,郭叔,小侄有礼了,得罪之处万望海涵,以后请三位叔叔多多关照。”心想,看上去都好象才三十几岁,叫叔也太别扭了。 徐台龙笑道:“大小爷,你太客气了,你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张海恭敬的说:“大小爷,你是性情中人,我在青岭时,听说你一招能废掉一个两百多斤的壮汉,有机会你得教教我。” 金龙笑道:“恩华,你张叔的武功,在港台很有名气的,特别擅长空手道。” 金恩华说道:“张叔,小侄我都是雕虫小技,胡乱打法,打到哪算那。” 郭云天弓身说道:“大小爷,你在大陆为官,我们耳闻目睹,当地百姓十分拥戴,我们暗地里都好生佩服,你放心,以后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金恩华忙道:“郭叔叔言重了,说到用得着,我倒正好有一事相求郭叔。” “大小爷请吩咐。” “听说香港的汽车都跑马路左边,方向盘却在车的右边,我准备三天就学会在香港开汽车,你得教我啊。” 正说着,飞机的广播响了:“女士们,先生们,各位旅客,这里是香港航空公司,欢迎你们乘坐本次航班,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各位旅客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糸好安全带,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本次航班将在今天下午一点零十五分钟,到达香港国际机场,祝大家旅途愉快。” 金龙看到金恩华有点紧张,帮他糸好安全带,“恩华,不要紧张,飞机很安全的。” 金恩华闭上眼睛,紧张而无奈的嚷道:“千金难买第一回,香港,我来了。” 飞机在轰鸣声中直插云霄。 金龙拍拍金恩华,“呵呵,恩华,睁开你眼睛吧。” “唉,乘飞机不好玩哦,”金恩华学着解开了安全带,忽地两眼一亮,“外公,那个女人推着车子干嘛。” “傻小子,那是飞机上的服务员,也叫空姐,”金龙笑道,“你要叫她们小姐,她们车上的东西,都是免费提供的,要不,你试试?” “嘿嘿,小看我是不?”金恩华举手叫道,“小姐。” 漂亮的乘务员推着车子过来了,却先朝金龙打起了招呼:“金龙先生,您好。”金恩华一乐,敢情还是熟人呀,再一看那小姐,两眼都有些直了,白衬衣是透明的,里面粉红色的罩罩一清二楚,更要命的是,那裙子也是白色的,还那么短促,连膝盖也没有包住,乖乖,资产阶级们真是开放哟,这么一下,身上的某个部位就开始抗议了。 金龙点点头,忍着笑,指着金恩华说道:“朱小姐,你好,是这位先生叫你。” “这位先生,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金恩华一楞,先生,怎么知道是我比你先生的?“朱小姐,你好,请问,我可以和你约会吗?” 这话说得,徐台龙三个都轻轻的笑了。 朱小姐脸微微一红,“先生,您太幽默了。” 徐台龙忍着笑说道:“朱小姐,这位是金龙先生的外孙,金恩华金大少爷,大小爷,这位是朱虹小姐,她父亲是我们金龙集团的行政部长。” 朱虹微微一笑道:“大少爷您好。” 金恩华难得的红了红脸,“嘿嘿,朱小姐,你好,我很幽默,确实很幽默,谢谢,我,我没什么需要服务的。” 朱虹瞥了金恩华一眼,推车而去,金龙终于笑出声来,“臭小子,我看你呀,比资产阶级还资产阶级。” 金恩华强词夺理的说道:“外公,我这叫入乡随俗,到什么山唱什么歌。” “不说了,睡觉。”金恩华又闭上了眼睛。 213 初到香港 香港国际机场,金恩华走下飞机,望着规模宏大的机场,伸伸腰,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外公啊,你们资产阶级的空气不大好呀。”金龙笑道:“臭小子,该醒醒了,这里的空气更自由。”金恩华道:“嘿嘿,本少爷来自祖国大陆,一定要踏平香港,打败资产阶级的各种进攻。”金龙拄着拐杖,指着不远处空姐行列中的朱虹,微笑着说:“你能打败她们吗?”金恩华讪讪一笑:“英雄难过美人关,豪杰亦有儿女情,老金先生,难道你不想多添几个重孙子吗?” 金龙大笑:“哈哈,小金先生,老头子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 金恩华变戏法似的,在徐台龙肩上一拍,他挂在上衣口袋里的墨镜,瞬间戴到了自己鼻梁上,然后把西装往张海那边一扔,摆了个酷姿,哼了声:“走啦。” 出口处有一行人在接机,还有十几个记者,在“咔嚓”“咔嚓”的拍照,徐台龙在金恩华身边说道:“你是大少爷,得跟他们摆谱。”金恩华挺了挺胸,装得更酷了,镇定自若的跟在金龙后面。 那几个接机的和金龙寒喧过后,金龙说道:“台龙,你给大家介绍一下。” 徐台龙指着金恩华说道:“这位就是金恩华先生。”又指着一排人,对金恩华说道,“大小爷,这位是公司付董事长金未央,这位是公司总裁俞瑾,这位是公司付总裁蒋中华,这位是公司付总裁刘海德,这位是董事长私人律师程铭规,这位是董事长私人秘书陈思雅、、、、” 金恩华头都大了,一阵“大少爷您好”,叫得他有些发晕,不得不端着脸,不住的点头。 一个记者喊道:“金董事长,您好,祝贺您找到失散多年的亲人,我们能采访金恩华先生吗?” 金龙偏偏头,小声问道:“臭小子,你行吗?” 金恩华耸耸肩,“小菜一碟,我们无产阶级无惧无畏。” 金龙朝记者们微笑道:“各位,我会安排我的外孙,举行专门的记者招待会,现在,他只能回答三个问题,请吧。” “金恩华先生,我是文汇报的记者,请问您在踏上香港的那一刻,您首先想到了什么?您此次来到香港,还准备回到大陆吗?您是大陆的一名政府官员,请问您对中英关于香港问题的联合声明有什么看法?” 金恩华想笑,但此刻收敛了自己爱笑的习惯,顿了几秒钟,他说道:“记者先生,你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这对你的同行很不公平,所以,我姑且算你只问了一个问题。” “我第一次听到中国还有香港这个地方,是十一岁上地理课的时候,从那时起,我就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来香港看看,因为这是祖国的地方,所以现在我并不激动,觉得就象在邻居家串门一样,至于你问我回不回去,那是显而易见的,大陆有我愿意为之奋斗终生的神圣事业,另外,我要声明一下,我是以私人身份来到香港的,我只是大陆政府的一名普通官员,你最后一个问题我本可以不回答,但我仍然可以回答你,香港回归,天经地义。” 金龙朝金恩华眨眨眼,意思说,臭小子,说得不错嘛。 “金恩华先生,我是大公报记者,请问,您是大陆xx党的官员,却有一个国民党将军的外祖父,对此你有何感想?” “诸位,本人对此,确实感想很多,感慨莫名,但是,这其实也是很平常的事情,张学良先生的弟弟,就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一位开国将军,并不遥远的历史上,有过几次国x合作,我觉得,诸位可以说我是历史的一个误会,也可以认为我是国x合作的结晶,这更加证明,大陆台湾是一家,血浓于水,全世界所有华人,都是密不可分的亲人。” “金恩华先生,我是明报的记者,请问您此次前来香港,会继承并接手金龙集团吗?” 金恩华心道,这香港记者,他妈的真噜嗦,这还用问吗?老子不冲着外公的亿万家产,干吗跑到香港,来受这种洋罪。 “记者先生,这可是敏感的问题,也是我们家的私事,恕我无可奉告,金龙集团公司是家上市公司,难道你希望金龙集团公司的股票不往上涨吗?” 徐台龙上前说道:“各位记者先生,金龙先生旅途劳顿,需要回家休息,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到记者招待会上去,再见各位。” 金恩华舒了一口气,坐到车上的时候,嘻嘻一笑道:“外公,没给您老人家丢脸吧?” 金龙哼了一声,“什么无可奉告,我的事业交给我外孙,谁敢说三道四。” “嘿嘿,别以为我是乡下人,您老不给我一个法律文书,我可不敢胡说八道。” “呵呵,臭小子,你挺有道行么。” “外公呀,香港好地方呀,我得好好玩玩,我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你快点给我钱。” 金龙笑道:“好好,你要多少,就找你台龙叔要。” 金恩华对前座的徐台龙说道:“徐叔,你先给我十万块港币,我要先玩玩赌马。” 徐台龙笑道,“大少爷,香港的赌马,是每年的九月到第二年六月,您来得真不是时候。” 金恩华一下泄了气,“唉,那还有什么好玩的,噢,徐叔,咱们去澳门赌场走走,反正你先把钱准备好就是了。” 金龙笑骂道:“臭小子,你什么都懂嘛,还无产阶级,我看你才是资产阶级,xx党应该把你清除出党。” 金恩华望着车窗外,振振有词的说道:“我们无产阶级是革命者,也是懂得享受的,用你资产阶级的钱去享受,何乐而不为呢?” 金龙笑道:“行行,我们有言在先,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完成我安排的事情,其余时间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第85节 “嘿嘿,一言为定,”金恩华乐道,“徐叔,请你明天早上拿几份报纸过来,我要看看,资产阶级是怎么评价我的,呵呵。” 214 兔子该吃窝边草 休息一夜,第二天早上,金龙带着金恩华,到了金龙集团公司的总部,位于铜锣湾的金龙大厦,二十二层的大厦,金恩华看得有些发晕,“张叔,这,这也是公司的?”张海点点头,“大小爷,是的,这里是集团公司的总部。” 进了金龙的办公室,金恩华一边打量,一边抢先坐到那张宽大的老板椅上,“外公,今天让我过过当老板的瘾吧。”金龙微微笑道:“行行,恩华,你要是答应留下来,我让你天天坐这里。”金恩华连忙摇手:“那不行,等我在大陆待够了,咱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金龙抬头看看徐台龙和张海,两个人微一弓身,无声的退了出去,富丽堂皇的办公室,只剩下了祖孙两人。 金龙盯着金恩华,叹口气道:“唉,臭小子,你外公快到八十岁了,早就不应该坐在这个办公室里了。”金恩华笑道:“外公,您老放宽心,我会看相算命,看您满面红光,神彩奕奕,活到一百岁绝对没有问题。”金龙笑骂道:“真没良心,你想让我老头子帮你守着这摊子?”金恩华道:“外公,我看公司运转很好么,我来了又插不上手。”金龙摇摇头:“就象你小子说的,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就不担心有人对公司有所企图?”金恩华胸有成竹的说:“外公,明摆着的事,只要您老在,没有人敢有那种企图。”金龙说道:“恩华,我是希望你马上接手公司,我再帮着你,以你的能力,三五年内就能入行了。”金恩华笑道:“外公,要不您这样吧,给我在公司挂个名,我在大陆遥空指挥,照样能管好公司。”金龙骂道:“臭小子,你想得美,脚踩两只船,xx党也不会同意你这么干。” 金恩华笑道:“嘻,外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最善于脚踩两只船了。”金龙直乐:“臭小子,你倒颇有女人缘,见一个办一个,什么两只船?简直是多只船嘛。”金恩华涎着脸:“呵呵,我做得还不够哦。”金龙道:“还敢吹?哼,信不信我给你举报了,让你在大陆来个身败名裂。”金恩华一乐:“外公,您不会那么做的,呵呵,这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出人头地的办法。”金龙奇道:“嚯,你还有理论指导哟。”金恩华点点头道:“外公,领导是帅,帅只管将,将能管兵,您的公司业务和机构遍及几个大洲,还不是靠手下的人帮您在管,您只要管好那十几个人,基本就可高枕无忧,所以,我的办法也是这样的,只要征服几个女人,就能管住一个公司,呵呵,一点浅见,外公您可不能笑我。”金龙忍不住笑起来:“哈哈,臭小子,你是个土包子,就你那几个臭招,在大陆也许还能管用,哈哈,还想在香港如法炮制,你在做梦吧。”金恩华不服气的说道:“怎么?香港的女人难道都是贞洁烈女?呵呵,天下女人一个样,只要用资产阶级的方式对付她们,可以说百发百中。”金龙哭笑不得:“哎,臭小子,亏你还是个大学生,有句老话说得好,兔子不吃窝边草,你难道不懂这句话的含义吗?”金恩华摇着头,认真的说道:“外公啊外公,您这是死读书认死理,您还是当过将军呢,难怪你们国民党老是打败仗,唉,这句话呀,简直是狗屁不通,害人不浅。”金龙道:“哦,你又有什么乌七八糟的道理?” 金恩华坐在老板椅上,潇洒的转了几圈,微微的笑道:“据我考证,兔子不吃窝边草这句话,出自唐代的一个情场高手,叫黎源道的秀才所说,而这个人恰恰是反其道而行之,他其实是怕别人吃了他的草,才说了这句误人子弟的话,您想想,人和兔子是两种不同的动物,人是如此的高级,怎么能去学兔子的处世之道,再说了,凡是草,都是可以吃的,你凭什么来界定哪些是窝边草,哪些不是窝边草,这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你不吃窝边草,如果他处没有草,你还能吃什么,窝边草如果比他处的草长得好,为什么不能先吃呢,你不吃也保不了,因为这地球上不只有一只子,你不吃,就等于白白的让给了别的兔子吃,更重要的是,兔子吃窝边草,可以减少风险缩短时间节省成本,好处多多显而易见,因此,我的结论是,兔子该吃窝边草。” “哈哈哈哈。”金龙大笑着,惊得推门而进的私人秘书陈思雅,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董事长,关于大少爷的日程安排,您看、、、、?”陈思雅小声的说道。 “哦。”金龙点头,拄着拐杖走到金恩华身边,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臭小子,你的窝边草来了,我回避一下,看看你能不能对付资产阶级的女人。” 金恩华点点头,马上装出了金大少爷的架势。 金龙对陈思雅说道:“陈秘书,关于大少爷的日程安排,你和他谈,就按他的意思定吧。”金龙说着,走出了办公室。 金恩华盯着陈思雅仔细的看,黑头发黑眼睛,也是中国人么,就是比大陆的性感,尤其是打扮,让人想入非非,蠢蠢欲动的,曲线太分明,双腿露得多,不想那个才不是男人呢,顶多不超过二十五岁,可惜,一看就知道是过来人了。 “大小爷、、、、您、、、、”陈思雅被盯得脸上直发烧,这大陆仔蛮开化的哩。 金恩华笑道:“陈秘书,你得尽量和我说普通话,我听不惯粤语。” 陈思雅点点头,“大小爷,请原谅,我的普通话说得不好,关于您这十五天的日程安排,、、、、” “陈秘书。”金恩华摆摆手,“今天不谈日程安排,我的日程从明天开始安排,今天嘛,董事长说了,就由你陪着我,在公司总部转一转,你看行吗?” 说着,又拿眼睛瞧着陈思雅突出的玉峰,那上面有些反应,嘿嘿,看来,资产阶级不经攻哟。 215 你是个卧底 金恩华的目光,确实有点色,不加丝毫的掩饰,大少爷的身份,加上明目张胆的表现,杀伤力是巨大的,不是有位哲人说过么,剥开一切的表皮,所有人的欲望都是一样的,乡下土包子其实并不土,何况他已经是久经考验的老手,有个女人后来总结过,这位姓金的大少爷,最让人难以抗拒的,就是他的目光,犹如天生的魔力,让人莫名其妙的降低智商,从而让情感的漩涡,无可反抗的淹没理智的秩序。 “大少爷,、、、、董事长交待过,我,我听您的吩咐、、、、” “陈思雅,女,二十五岁,香港本埠人,父亲是一名园艺师,母亲是医生,父母在去年移居澳大利亚,没有兄弟姐妹,一九八二年香港理工大学管理糸毕业,同年进入金龙集团公司工作,因为公司付董事长金未央女士的推荐,成为公司董事长金龙先生的专职私人秘书,懂英语日语德语,曾于一九八一年在大陆清华大学,进修过三个月,身高一米六三,体重四十二公斤,三围不详,未婚,没有男朋友,住西贡区青水道三湾小区a幢一七零六室,陈秘书,我了解得不错吧。” 陈思雅的脸红了一下,点点头,有些意外的看着金恩华。 金恩华严肃的说道:“陈秘书,我要问你几个问题,这些问题对我很重要,和你也有一定的关系,关系到金龙集团公司未来的发展,你必须如实回答,不得掩瞒,你能做到吗?” 陈思雅微笑着说道:“大少爷,这是您的第一个问题吧,我能做到,您问吧。” 金恩华一楞又笑了,“对,你的回答本少爷非常满意,陈秘书,你老实告诉我,我,象个大少爷吗?老实说哦,回答得不好,我会惩罚你的哟,呵呵。” “嗯,象,很象。” “哦,说说看,我象在哪里?” “大少爷,我,我觉得您就是象,感觉,感觉您不是从大陆来的,、、、、” “感觉?有点言不由衷,这个回答,本少爷非常的不满意,”金恩华起身,慢慢踱到陈思雅身旁,“陈秘书,你很不诚实,明显是在敷衍我。” “大少爷,您、、、、”陈思雅的小鼻子,突然被金恩华刮了一下。 “下面一个问题,”金恩华又踱到陈思雅身后,“陈秘书,你觉得,我现在象不象一个标准的香港人?” 陈思雅红着脸,想了想说道,“大少爷,您很象香港人,一点也看不出从大陆来的样子。、、、、” “又说错了。”金恩华在陈思雅裸露的玉颈上摸了一把,“本少爷一颗红心爱国爱党,身心曹营心在汉,我是装着样子打入你们资产阶级内部的,呵呵,你这个资产阶级的女人很不老实哦,你是想引诱我吧,看来,我得好好的改造改造你。” “大少爷,您,您到底想,想干什么,您就明说吧。”陈思雅低着头说道,一对小玉兔蹦蹦跳个不停。 金恩华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嘴上却仍然说道:“陈秘书,事情是这样的,我呢,初来香港,情况很不了解,所以,我想在这半个月里,由你临时担任我的秘书,你答应吗?” 陈思雅说道:“大少爷,董事长那边、、、、。” “这你放心,我会跟董事长说的。” “嗯,、、、、好吧。” 金恩华坐回到老板椅上,闭上眼睛说道:“陈秘书,你简单的记一下,当我的秘书可不简单哟,这半个月里,在上班的时间内,你必须陪着我,帮我熟悉公司的情况,不上班的时间内,你也必须随叫随到,你的工作很重要,你除了是我的秘书,还是我的私人司机,在我上街的时候,你就是向导,我想看看香港的风景,你就是导游,当我要购物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导购,我吃饭的时候,你就是厨师,我起居的时候,你就是佣人,我出席各种宴会的时候,你就是我的女朋友,、、、、” “大少爷,您,您的要求、、、、是不是太多了?” 金恩华又起身,走到陈思雅面前,不容她避让,迅速的在她胸前捞了一把,收起笑容冷冷的说道,“陈秘书,我知道你不会答应的,但是,你必须答应,因为你没有别的选择,我敢肯定,其实有人早就对你下了命令,命令你千方百计的接近我。” 陈思雅的笑容有些勉强,“大少爷,您,您在说什么,、、、、我不懂您的意思,、、、、” “呵呵,陈秘书,其实你心里很明白,”金恩华不客气的在陈思雅的脸上又摸了一下,“董事长去内地的时候,身上常带着的,除了一根拐杖,就是一只崭新的怀表,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这只怀表里面,发现了一个微型窃听器,董事长和徐台龙他们都不知道,我设法打听了一下,这只新怀表是你在董事长上飞机前送给他的,徐台龙他们跟着董事长,不需要装那个窃听器吧,怀表是你送的,这个窃听器几乎可以肯就是你装的,我拆除了那个窃听器,并没有告诉董事长和徐台龙他们,我是想给你一个坦白交代的机会,因为你根本就是别人派来,安插在董事长身边的卧底,、、、、” “大少爷、、、、”陈思雅“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少爷,我,我、、、、呜、、、、” 金恩华把陈思雅拎到沙发上,微笑着说道:“陈秘书,你不用害怕,现在有两条路供你选择,第一条,把这个事公开,即使公司能放过你,也是身败名裂,第二条,从此以后听我的,除了我没有人知道这个事,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陈秘书,你是个明白人,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考虑。” 金恩华也坐到沙发上,得意的看着抽泣中的陈思雅。 终于,陈思雅慢慢的抬起头,俏脸带泪,“大少爷,我,我以后听你的,、、、、” 托着陈思雅的下巴,金恩华在她脸上抚摸了几下,而他的脸上,胜利的微笑格外灿烂。 216 清除毒瘤 金龙对自己外孙的行事,确实有点不适应,但还是应了他的要求,在办公室隔壁的小会议室,召开了一个小型的公司高层会议,参加的人员也是金恩华指定的,金龙也想乘此机会,看看外孙的真正能耐,偷眼瞧瞧陈思雅,好像没啥变化,也不知他对她做了什么,徐台龙是金龙的管家,公司的事情很少参与,此刻也饶有兴趣的看着金恩华,期待他的葫芦里倒点药出来。 付董事长金未央,是金龙一个老部下的女儿,后被金龙正式收为干女儿,三十七八的年纪,半娘半老,风韵仍存,见金恩华大模大样的坐在主位,马上楞住了,可又见金龙就坐在边上,也不好说什么,金恩华甜甜的叫着:“姨妈,您好。”反到弄得她不好意思。 接着,公司的总裁俞瑾,付总裁蒋中华,付总裁刘海德,董事长的私人律师程铭规,相继走了进来,金恩华一一热情的招呼,并身体力行的引到座位上,都是昨晚的接风宴上见过的,再用不着过多的寒喧。 “各位,今天临时把大家召来,是恩华说有件要紧的事,要和各位说明一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金龙斜了金恩华一眼,声色不动的说道:“恩华,依你的要求,都到齐了,开始吧。” 金恩华站起来,姿势笔挺,恭恭敬敬的说道:“各位叔叔,各位阿姨,我知道我不该坐在这个位置上,今天我唐突了,先在这里鞠个躬道个歉。”说着,弯腰行了个九十度礼。 除了金龙,所有人都站起来回礼,有点慌乱,毕竟是报纸上炒得很火的金家大少爷,金龙公司事实上的接班人。 “外公和我说过,许多年以来,金龙公司的每一步发展,及至取得现在的成就,始终离不开各位的努力付出,所以,金龙公司一切,既是金龙先生的,其实也是你们的,我还和我外公说过,金龙公司最宝贵的,不是它这些年所积累的财富,而是公司里的人才,而是在所的各位叔叔阿姨,我在这里,衷心的表示感谢,感谢你们为金龙公司所做的一切,感谢你们对我外公的精心照料。” “你们可能都知道我的一点情况,我也不自我吹嘘了,本来,我在大陆的生活很安宁,只是偶然的机会,当了个小官,其实我并不想做官,只想有一个铁饭碗,做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当然,经过努力,我还是有可能当更大的官,在大陆,这也许是最好的人生道路了,可是,你们的董事长金龙,老金先生,乘大陆改革开放的春风,突然闯进了我的生活,追着我,说我是他的外孙,说实在,我不想认这个外公,因为,我不希望有一个资产阶级的外公,我生下来的时候,我母亲就不在了,我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睁开眼睛看她一眼,所以,老实讲,我对我母亲娘家的亲情是模糊淡泊的,但事实面前,我必须承认,我必须做老金先生的外孙,就这样,我这个无产阶级的接班人,跟着老金先生,来到了你们资产阶级的香港。” “但是,遗憾的是,我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或多或少的给公司造成了不小的影响,比如集团旗下的上市公司,股票就下跌了不少,因为无产阶级来了嘛,更有一个严重的情况是,我的出现,让在座的某个人很不高兴,因为这个人,一直在设计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我金龙先生迫切希望找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严重影响了他的计划,而我的出现,更让他感到了威胁和绝望。” 金恩华说着,脸色越来越凝重,冷峻的目光扫视着在座的每个人。 众人尽皆动容,不解的看着金恩华。 金龙说道:“恩华,你这话什么意思,没有根据的事,不能乱说。” 金恩华微微一笑道:“老金先生,你别急,你在大陆见识过的,我小金先生,几时办过不靠谱的事呀,呵呵。” 金恩华站起来,在会议室里来回踱了几步,向着程铭规问道:“程律师,请你简要而郑重的告诉我,金龙先生原来的遗嘱上,关于公司的继承问题上,是怎么说的?” 程铭规看着金龙,金龙点点头,脸上毫无表情。 程铭规说道:“大少爷,原来的遗嘱上,公司的继承人有三位,是金龙先生的干女儿和干儿子,就是在座的金付董事长,蒋付总裁,刘付总裁。” “那么,有什么附加的限制条件吗?” “继承人不能做出有损于金龙先生和金龙公司的事情。” “谢谢你,程律师。”金恩华转向金龙说道,“外公,借您的怀表用一下。” 金恩华接过怀表,扬了扬说道:“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现我外公的怀表里,竟然被人安装了一个微型窃听器,我在大学的一个老师,恰好就是研究窃听器的,我在他家里见识过,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怀表里的那个窃听器,但我当时只是解除了它的功能,而没有和外公和徐叔叔报告这件事。” 金恩华把怀表递给徐台龙,徐台龙打开一看,脸色一变,随即向金龙点了点头。 “外公,您别看陈秘书,怀表虽然是她送的,但是,是别人事先买好了怀表,强迫她以自己的名义送的,她受到了胁迫,是无辜的,在她大学毕业的时候,有人就处心积虑的策划着,要安排一个人在您的身边,恰好您正要换私人秘书,这样,陈秘书就顺理成章的来到您的身边,从此,您老人家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可能大家都知道吧,陈秘书是金付董事长推荐的,但是,胁迫和支使陈秘书的人,却不是金付董事长,而是另有其人,金付董事长也是被利用的对象。” 金恩华走到付总裁刘海德身后停下,朝着金龙说道“外公,这个在怀表里装上窃听器,并且胁迫陈秘书跟踪您一举一动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您的干儿子,刘海德刘先生。” 217人性总是贪婪的 金恩华盯着刘海德,微笑着说道:“刘付总裁,你也是堂堂的将军之后,我对过程不感兴趣,那也没有意义,只请你告诉大家,我说得对不对?” 所有的目光,都一齐看向刘海德。 四十多岁的刘海德,惨白着脸,缓缓的站起,向金龙弓身说道:“董事长,我对不起你。” 金龙沉默了好一会,终于点点头,淡淡的说道:“海德,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是对不起你九泉之下的父母,什么也不要说了,唉,此处不留人,当有留人处,你,好自为之吧。” 金龙伸出手,徐台龙马上递过支票本和钢笔,金龙接过,在支票本上刷刷写了几个字,然后望着金恩华说道:“小金先生,你有什么意见吗?” “呵呵,不敢不敢,”金恩华向着支票本瞟了一眼,微笑着说,“谁不知道,您老金先生是仁义之人,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打人一耳光,只肿一边脸,何不加一掌,两边得相当,呵呵,仅供参考,仅供参考。” 金龙笑了,一边点头,一边又在支票本上写了几个字,然后递给徐台龙,挥了挥手。 金恩华对刘海德说道:“刘叔,我来到香港之前,对您也有所了解,您绝不是平庸之人,以您的才能,又正值壮年,当可独自开创一番新的天地,这点钱在港台算不了什么,但我有一个建议,刘叔您是海州人,我认为您应该回到海州去,家乡人民会非常欢迎您的,您一定会大有作为的,在大陆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您开口,我一定尽我之力帮助您。” 刘海德向金龙鞠了个躬,再朝金恩华鞠了个躬,“大少爷,我,我代表我们全家,谢谢您的宽恕,我一定记着您的话。” 徐台龙陪着刘海德离开了会议室,金龙的目光,从刘海德的背影上收回,又落到金恩华身上,沉默良久,“恩华,看来,你对我的公司,了解得挺详细嘛。” “嘿嘿,”金恩华得意的笑道,“外公,您是大将军,该知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道理吧。” “呵呵,”金龙笑道,“那你说说,刘海德是负责台湾那一块的付总裁,他走了,现在怎么办?” 金恩华看看在座的几个人,调皮的笑道:“这完全不是问题么,一根罗卜一个坑,再选一个人呗,我看咱们不妨来次民意测验,无记名投票,选一个人出来接替刘海德,外公您意下如何?。” 金龙一怔,马上笑道:“好,好,就这么办。” 金华拍拍手说道:“择日不如撞日,诸位,快把你们心目中的人选,写在纸上交上来,程律师,陈秘书,你们也要写哦,快点,诸位快点写吧。” 一会儿,陈思雅把收上来的纸条,交给了金恩华,金恩华神神道道的,一张一张的展示给金龙看过,金龙频频点头,“恩华,你的呢。” “外公,我的是记名投票,呵呵,您看准了哦。”金恩华把左手掌慢慢展开,又飞快的收回。 金龙点点头,缓缓的说道:“俞瑾,中华,你们和程律师一起,陪着台龙和海德,乘下午的飞机,抓紧时间赶到台北去,办理交接手续,然后就地举行一个记者招待会,以后,台龙就是金龙公司负责台湾业务的付总裁。” 几个人应着,相继而出,金龙长叹一口气,有些疲倦的靠到椅背上,金未央走过来,扶着他的肩膀,关切的问道:“干爹,您没事吧。” 金龙摇摇头,“我没事,我是替海德惋惜啊。”说着,锐利的目光,投在陈思雅身上。 第86节 陈思雅羞愧的低下了头。 金恩华说道:“陈秘书,你先去吧,抓紧时间帮我搞一个日程安排,搞好后送到董事长办公室来。” 陈思雅应了声出去后,金未央和金恩华扶着金龙,回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金未央微笑着说道:“恩华,你今天的表现,震住了大家,干爹总算是后继有人啊。” 金恩华嘿嘿一笑:“姨妈,雕虫小技,让您见笑了。” 金龙哼道:“臭小子,商场如战场,妇人之仁要不得,对陈秘书,你就这样?不会真的看上她了吧。” 金恩华抬头,正好和笑吟吟的金未央视线相碰,不由得刹地红起了脸来。 “外公,我知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但是,陈秘书只是个受害者,刘海德是利用她父亲的隐私,胁迫下她才做了那事,但是她终究守住了自己的底线,没有做更出格的事,这很难能可贵么,再说,这件事毕竟是个丑闻,传出去对公司非常不利,留下她,我们就能把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减少到最低,可以说是利多弊少啊。” 金未央也道:“干爹,我也认为恩华做得妥当。” 金龙点点头,“恩华,我很欣慰,这么处理海德,你做得很对。” “外公,金刘两家,有半个多世纪的交情了吧,赶尽杀绝是绝对不行的,何况刘海德为您鞍前马后,有功劳有苦劳,他的变化,是几年前,您准备回国寻亲开始的,但他并没有做出什么剧烈过分的动作,他如果想对你,和后来对我及我姐姐一家下手,是完全有机会的,但他没有,说明他并不是十恶不赦,无可救药,再说,他已经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事情慢慢会传播出去,他以后很难能在港台两地出人头地,他的后半生,将会在羞愧和懊悔中度过,这样的惩罚,对他那样的聪明人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 “人性的本质,其实就是贪婪,没有贪婪,人生就会暗淡,您,姨妈,我,我们每个人都是贪婪的,人类因为贪婪,才会不断的拚搏前进,不断的努力发展,从这点上来说,刘海德的行为可以理解,或许还值得同情,如果没有我这个外孙的出现,他不就是您的继承承人之一么,这种巨大的变化,一般人都接受不了。” 金未央听了金恩华的话,不自然的说道:“恩华,你这话是说给我听的吧?” 金恩华讨好的说道:“姨妈,我在大陆的时候,当然也怀疑过你,我发誓,当我下了飞机见到你们以后,我就不再怀疑你了。” 金未央盯着金恩华,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金恩华微微笑道:“姨妈,我会看相算命,当我在机场见到你们时,我就知道,我找到了我的目标,因为刘海德是个阴森森的人,而且他的后脑勺上,有一块比较突出的骨头,就和三国演义里的魏延一样,他的头上有反骨。” “是吗?”金未央说道,“恩华,你还会算命,那你得给我好好算算。” 金龙笑道:“未央,你别听他吹牛,你这个外甥啊,件件能,样样孬,以后你得给我好好看牢了,这个世界上,没他不敢做的事,偷鸡摸狗,吃喝嫖赌,他都是高手。” “外公,我抗议,”金恩华委屈地叫道,“我堂堂的xx党员,人民的付县长,无产阶级的优秀青年,您再污蔑我,我就和您彻底的划清界线。” “呵呵,还无产阶级?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坏事,你姐姐早就告诉我了,”金龙开心的笑着,伸出五个手指头,对金未央说道,“未央,你知道么,这臭小子,见到女的,就会不顾一切的往上凑,现在那,至少是这个数了。” 金未央瞥了金恩华一眼,突地莫名的红起脸来。 “唉,”金恩华泄了气,“外公,家丑不可外扬啊,您老人家,难道不想让我在香港混了吗?” “臭小子,你那些算屁事,”金龙收起笑容说道,“今天的事一闹,公司的股票恐怕又要下跌喽。” 金恩华微笑着摇头,“外公,您老人家放心吧,此事早就在我的意料之中,嘿嘿,好事,好事那。” 218富贵险中求 金龙微叹一口气,瞧着金恩华说道,“恩华,一个月来,我们公司的三只股票,已经下跌了百分之四十多,你,有把握吗?外公相信你的能力,只要看准了,就狠狠的干它一票。” 金恩华点点头,胸有成竹的说道,“外公,明天上午,之江省将委托新华社香港分社,在香港举行记者招待会,宣布之江省和金龙集团公司的全面合作计划,并列举具体的合作项目和优惠政策,以及之江省省委书记李清明,关于合作的谈话录像,接着,我将军在明天下午一点,在您这里也举行个记者招待会,您说说,这算不算利好消息?” 金龙眼睛一亮,“好小子,你也懂股票啊,好,好,未央,你陪恩华马上去投资公司,全力出击,可以动用我们现有的全部流动资金。” “哎,外公,”金恩华嚷道,“事成之后,您得给我提成哇。” 金龙笑骂道:“呸,臭小子,我的钱难道不是你的钱吗?”又对金未央说道,“未央,给咱们家这位花花公子办张消费卡,这事成了之后,让他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金未央微笑着,拉上金恩华到了自己办公室,拿起电话下达了一糸列指令,金恩华无聊的坐到沙发上,斜着眼睛,偷偷的打量这位公司二把手的姨妈,瞅到那微微颤动的大山峰,不禁就想起了陈思雅的小玉丘和朱虹的白玉兔,万事开头难,这香港的女人,好玩吗?自己的这个小弟,也真是不为无产阶级争气,这里是香港,资产阶级的花花世界,你好歹有点骨气么,老是绷着,见到女的就提抗议,现在这位可是姨妈哟,你还是那样虎视眈眈的,这成何体统?唉,不过也难免哦,咱这小弟越来越能干,越来越积极,两天不见亲人,提点意见也情有可原,哥们在香港风风光光的,总不能委屈了小弟吧,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么。 “想什么那?”金未央走过来问道。 “姨妈,没,没什么。”金恩华讪讪的说道,“姨妈,我,我在想,你,你很漂亮哦。” “没正经。”金未央脸一红,恰好瞥见了金恩华那正在抗议的小弟,粉脸更红了,“拿去吧,金大少爷。” 金恩华接过一张卡,“姨妈,这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一张破纸片么。” “大陆仔,看看细的啦,这是消费卡,等于是钱,你到街上去,就可以拿这张卡当钱用。”金未央没坐下,一边说着话,一边偷偷的打量着金恩华的小弟,难怪这小子惹人疼爱,原来本钱大着呢。 “姨妈,这张卡能当多少钱用,一千两千的我可不要哦。”金恩华一边把消费卡放到口袋里去,一边用余光扫着金未央修长的大腿。 “里面有两万港币,但你可以消费到五万港币,”金未央心道,这小子,油里油气的,哪里是从大陆来的,简直就是标准的花花公子,“恩华,咱们走吧,去十八楼的证券部看看。” 金恩华噗地一笑,“姨妈哟,当领导用得着事必躬亲吗?你下个命令就行了么,收购股票自有操盘手负责,咱们去干什么?” “嚯,金大少爷,你倒真会享受,”金未央白了金恩华一眼,伸手来拉金恩华,“快走吧,这是你外公的吩咐,让你抓紧时间,乘机了解整个公司的经营状况。” 金未央的手抓住了金恩华的手,稍一用力想拉他起来,金恩华略一犹豫,作用力被反作用力所作用,金未央腿一晃,苗条的娇躯立足不稳,一下子跌倒了金恩华的膝盖上,不偏不倚,丰满的小屁股正好压到他愤怒的小弟身上。 一股电流突袭了金未央,顿时全身一阵热烧,刚稳定的俏脸又是一阵通红,金恩华也是措不及防,双膝本能的一合,中间的小弟不由自主的又向上一顶。 金未央身体一麻,下盘不定,上身难稳,“哟”的低叫一声,身体摇摇欲坠,两座大山向金恩华压了过去。 金恩华此刻美女在膝,也是水深火热之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反正忘了双手抱美,却摊开着双掌,非常准确的印到了两座非常突出的玉山上。 四目相对,电光火石,此时无声胜有声,两个人互相凝视了足有十几秒钟,还是金未央先清醒过来,慌忙的起身。 “姨妈,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金恩华也急忙站起来,心道,名义上毕竟是姨妈,惹恼了可不好办。 “臭小子,你,你好坏。”金未央嗔道,似乎不是生气的样子,一边整理衣裙,一边还偷偷的斜了金恩华那里一眼,“恩华,我们走吧。” 一路上,都是一声声“董事长”和“大少爷”的称呼,让金恩华都有些烦躁起来,幸好,此时的主流,是姨妈在身边,两个人被暧昧的气息笼罩着,金未央的脸老是会红,金恩华心想,看来,香港的女人,和大陆的女人一样,也会害羞哟。 “恩华,咱们金龙集团公司,其实要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是上市公司,一部分是非上市公司,比例基本上是一比二,关于非上市公司,我以后慢慢再向你介绍,这里是我们金龙集团公司下属的投资公司证券部,除了管理自己公司的股票,当然也经营其他公司有投资价值的股票,我们的上市公司有三家,分别是金氏置业,金氏化工和金氏贸易,加起来的总市值,一个月前为三十五亿港币,现在是二十一亿不到港币,总共下跌了百分之四十,你看到那个电子屏幕了吧,现在每股股票的价格,是一点一九元港币,也就是说,我们三个上市公司加起来,股票的总数是十七亿股多,其中在股市上正常流通的,占百分之六十,另外的百分之四十,有一半是禁售股,另一半是限售股,限售股的意思,就是公司需要抛售它时,必须提前向证监会提出申请,而这百分之四十的非流通股中,有百分之十是公司员工持有,象俞总裁,手头就有百分之一的非流通股,我和蒋总还有刘海德,手头上也有一些,也就是说,我们金家,有百分之三十的非流通股在手上,相当于在这三家上市公司里,我们金家还有六亿多港币的钱。” 金未央和金恩华站在一个小办公室里,门外就是大厅,无数台显示屏亮着,金恩华看得双眼直晃,“我的天,那不等于一个月来,咱家白白损失了四亿港币,不看了,不看了,股票那玩艺儿,就和女人一样嘛。” 金未央又是脸一红,瞪了金恩华一眼,“金大少爷,搞搞清楚好吗?这是商场,不是情场。” “对不起,对不起,算我失言,呵呵,”金恩华讪讪一笑,“姨妈,我们现在能调动多少资金?” “公司自有资金,还有两点六亿港币。” 金恩华微微一笑,“姨妈,凭金龙集团公司的声誉和实力,去银行贷个五亿港币,应该不成问题吧?” 金未央吓了一跳,“恩华,五亿倒是能贷到,可是,这也搞得太大了吧?” “艳花悬崖开,富贵险中求,”金恩华显得胸有成竹,端着脸斩钉截铁的说道,“本少爷不玩则已,要玩就玩把大的,我要让所有的香港人,都记住本少爷的名字。” 金未央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犹豫着说道:“嗯,要不,我请示一下外公吧。” “请求一下也行,快快,快点办,”金恩华挥了挥手,突然的在金未央的胸脯上摸了一把,扳起脸,恶狠狠的瞪着她说道,“告诉你金未央,你别象个老太婆似的磨磨蹭蹭,这件事要是搞砸了,嘿嘿,本少爷敢把你从金龙大厦的顶上,活活的扔下去。” 修改操作:a1003933205时间:2010-11-0910:39:27 飞卢小说网b.faloo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飞卢小说网! 219香港女人的味道(上) 中午,金恩华就跟着外公在公司吃饭,金龙大厦的十一层,是个大餐厅,整个大楼的人都在这里用餐,金恩华他们坐在一个小包厢里用餐,看着众多进出的人,他问道:“公司总部有这么多人吗?”金未央说:“十二楼以上都是我们公司的,十楼以下都租给了别的公司。”金龙笑道:“恩华,转了一个上午,感觉怎么样?”金恩华说道:“外公,累死我了,您老人家行行好,就放我回大陆去吧。”金龙笑问:“哦,不会吧,就没有什么吸引你的地方?”金恩华看看金未央,又看看一直不说话的陈思雅,嘿嘿一笑道:“外公,你公司里么,美女还是挺多的,可都是窝边草,不好下手啊。”金龙哈哈大笑,笑得金未央红了脸,笑得陈思雅低下了头。 金龙对陈思雅说道:“小陈,过去的就过去了,别再放在心上。”陈思雅点点头,又要哭的样子,旁边的金未央忙安慰道:“思雅,别难过了。”陈思雅小声的说:“谢谢董事长,谁谢未央姐。”金恩华乐道:“陈思雅,你不谢谢我吗?”陈思雅瞟了金恩华一眼,低声道:“谢谢大少爷。”金恩华听了,得意的冲金未央挤着眼睛。 金龙又瞅着金恩华:“小金先生,今天下午有什么活动?”金恩华晃了晃手中的消费卡,“老金先生,下午我让陈秘书陪我上街,逛逛香港好玩的地方。”金龙道:“不象话吧,你逼着姨妈,向银行借了那么多钱,自己却要去玩。”金恩华说得振振有词:“好外公,我看着那一个个屏幕头就直发晕,你让我先适应适应好伐,性急吃不了热豆腐么。”金龙笑道:“也好,让小陈陪你到各处走走,先做香港人,后当公司人。”金恩华赞道:“外公,你太英明了。” 金未央笑道:“金大少爷,你好自在,准备去什么地方玩呀?”金恩华调皮的说:“姨妈,我们到我们小孩的地方玩去,你们大人不知道的。”金未央气道:“小气鬼。”金恩华说:“姨妈,你也想去吗?”金未央有些不屑:“没出息,我才不去呢。”金恩华笑说:“姨妈,你先好好完成这次重要的工作吧,我会考虑,给你一个陪本少爷的机会的,呵呵。”金未央脸一红,“谁稀罕陪你呀,大陆仔。”金恩华笑着,突然拿脚踢了一下金未央的玉腿,金未央恨恨的瞪了金恩华一眼,朝金龙委屈的说:“干爹,你的外孙好霸道,简直就是个暴君。”金龙奇道:“哦,怎么回事?”金未央狠狠的回踩了金恩华一脚,“你的好外孙说,我要是不贷到五亿元港币,就把我从楼上扔下去。”金龙大笑道:“未央,你说这小子做什么坏事,我都信,可他就是不会把女人扔下楼去,哈哈,人家在大陆,是怜香惜玉的好模范呢。” 用过午餐,金龙又吩咐恩华几句,由金未央陪着回办公室去了,金恩华冲着陈思雅直乐,“陈秘书,今天下午,你就归本少爷使用了,呵呵,你得记住,董事长和付董事长放过了你,我可还没有哦,我还要考验考验你,从现在起,就看你的表现了,呵呵。” 陈思雅开车,载着金恩华在市区转了几圈,也不知道到哪里去,看这个大陆仔的意思,明白着呢,眼睛色迷迷的转,离不开她的身上,这大陆不是说很封建的么,怎么一喊开放,人都变这样了,还是啥xx党的官员,真个就是流氓么,“大少爷,现在去哪里?”金恩华闭着眼睛,乐呵呵的笑道:“陈秘书,你们这破香港,一点都不好玩呀,咱们打道回府吧?”思雅问:“大少爷,打道回府是什么地方?”金恩华捧腹大笑:“傻丫头,打道回府就是回家,本少爷要去你家视察视察喽。”陈思雅有些害羞:“大少爷,你、、、、”金恩华道:“怎么,不方便吗?哼,你看着办,不愿意就算了。”陈思雅说道:“大少爷,我、、、、”金恩华笑了笑,一本正经的说道:“陈秘书,我到你家去,也是工作,在大陆,这叫深入群众,访贫问苦,所以,我就想到你们家访问访问。”陈思雅小心的说道:“大少爷,董事长知道了,会,会不高兴的,还有,还有未央姐也会说我的。”金恩华生气的说道:“岂有此理,你这个人怎么回事?算了算了,你停车,我不坐你的破车了。”陈思雅有点惶恐,“大少爷,你,你别生气,我,我们这就去。”金恩华说道:“陈秘书,我们先说好了啊,你是自愿带我去你家的,我可没有胁迫你哦。” 下了车,上得楼去,跟着陈思雅进屋一瞧,这香港人的房子也不宽敞么,知道她家没别人,就象到了自己家一样,大模大样的坐到沙发上,整个人往上一躺,闭上眼睛说道:“陈秘书,说说你对我*程的安排吧。” 陈思雅没想到此刻要谈正事,以为在这个两人世界里,准要被大少爷给那个了,思想也作好了充分的准备,听了这话,当下不敢怠慢,理理思路说了起来:“大少爷,你这几天的日程,是这样安排的,明天上午,是出席董事长为你举行的遗嘱签字仪式,并与董事会成员和下属公司经理见面,明天下午,在公司十五楼会议大厅,召开记者招待会,后天,董事长要带你拜见相关人士,大后天,是同乡同胞联谊会,、、、、” 金恩华睁开眼睛,“嗯,不错不错,安排得挺周到,陈秘书,你的安排恰恰遗漏了最最重要的一件事。” 陈思雅问道:“大少爷,你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金恩华瞧着陈思雅裸露的双腿,认真的说道:“陈秘书,我此行香港的目的,第一当然是确立我为金龙集团公司大少爷的身份,这第二嘛,呵呵,我就想尝尝香港女人的味道,呵呵,关于这方面,你是怎么帮我安排的呢?” 220香港女人的味道(下) 看到陈思雅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窘态,金恩华脸上是乐,心中也是痒痒的,不过脑海里却还有些正确的思想,咱可是大陆来的革命者,如假包换的无产阶级,可不能做强迫别人的事情,即使对方是资产阶级,也不能那样做呵,小弟当然是有强烈意见的,在那里不停的抗议,这小子,到了香港这花花世界,意志力越发薄弱了,这样下去,憋坏了,就成了大问题,回去没法交待矣。 “陈秘书,坐下坐下,”金恩华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还不大了解,呵呵,坐下说说话吧。” 小小的客厅里只有一张沙发,见大少爷占据了一大半,陈思雅忸怩着,坐到剩下的地方。 金恩华问道:“陈秘书,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移居澳大利亚?” 陈思雅说道:“大少爷,我不想离开香港,因为董事长还有未央姐,都待我很好,再说,我父母也是因为公司破产,被逼无奈才离开香港的,他们在那边为别人打工,也很不容易,我不想成为他们的负担。” 金恩华笑道:“不会吧,你这么大了,还是父母的负担?你们香港人不是很独立吗?” 陈思雅解释说:“不是那个意思,我母亲和未央姐是好朋友,我留在香港,他们很放心的,因为未央姐很关照我,我也很喜欢现在的工作。” 金恩华点点头,“原来金未央罩着你哦,哼,难怪你敢于做坏事,呵呵,陈秘书,你是不是一方面为刘海德做事,另一方面,你又听命于金未央吧,好一个双面间谍,一仆二主。” 陈思雅忙道:“大少爷,你别误会未央姐,她和刘总,和刘海德不是同一类人。” 金恩华问:“哦,你说,他们有什么不同,可不许打埋伏哟。” 陈思雅说道:“大少爷,刘海德是在别的公司干过,后来才进入金龙公司的,他有一个大家族,而未央姐是个孤儿,也没有别的亲人,她父亲和董事长是远房亲戚,是董事长把她养大的,不是父女胜似父女,未央姐结过一次婚,后来离婚了,也没有孩子,这些年就是一个人过的,好像她也没有再婚的打算,所以,所以她要最多的财产也没用的。” “嗯,原来你们资产阶级都很现实么,一个有犯罪的动力,一个没有,陈秘书,算你说得有理吧。”金恩华点点头,忽然笑道,“陈秘书,还是说说你吧,你有男朋友吗?” 陈思雅脸一红,摇摇头小声说:“没有。” “浪费呀,太浪费了,你们资产阶级就是不知道什么叫珍惜,”金恩华摇头晃脑,颇有些愤愤不平的样子,“我们陈秘书这么性感迷人,秀色可餐,怎么能没有男朋友呢?本少爷生气了,太生气了。” 陈思雅羞羞的一笑,这个大陆来的大少爷真是有趣,一会儿风,一会儿雨,阴睛不定,亦正亦邪,让人甚感好奇。 金恩华慢慢的伸直双腿,让它们有意无意的放到陈思雅的双膝上,陈思雅娇躯一颤,低下头不敢再看金恩华。 金恩华俏皮的说道:“陈秘书,我呀,到香港就是来拯救你们的,你看看,你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这是何等的水深火热,本少爷正式决定了,我就勉为其难,做你的男朋友好了,你看行不行?” 陈思雅低声说道:“大少爷,谢谢你,可是,可是我们不行的。” “哦,怎么个不行,嫌我是个大陆仔,是个土包子?” 陈思雅摇摇头。 “那是,我不够帅?” 陈思雅又摇摇头。 “你不喜欢我?” 第87节 陈思雅还是摇摇头。 “嗯,快说,为什么不行?” 陈思雅说道:“大少爷,我们,我们不相配的,你是金家大少爷,金龙公司的继续人,我是普通打工族,董事长和未央姐不会同意的。” 金恩华笑道:“呵呵,这你放心,我的事我自己能作主,我看呀,我们两个正好般配,听说你谈过两次恋爱,我也谈过几次,呵呵,彼此彼此,就这么定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 “大少爷,我、、、、” “我可有点不耐烦了,快说,做我的女朋友,你愿意不愿意,给我句痛快话。” “、、、、” 金恩华装作不高兴的样子,从沙发上站起来,“算了算了,走啦。”作势要走。 “大少爷,我,我愿意、、、、” “真的?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啊。” “大少爷,我,我同意做你的,、、、、你的女朋友。” “陈秘书,先说好啊,我可没强迫你,对吧?” “嗯、、、、” 金恩华牵住陈思雅的手,,又凑过来,在她起伏不停的两座小山上闻了闻,“香港人好香啊,呵呵。” 拉着陈思雅走到沙发上坐下,金恩华捧起她通红的脸,先摸了个够,笑着问道:“你去过大陆的北京,知道大陆这方面的规矩吗?” 陈思雅的粉脸被捧着,一双秀目不敢顾盼,只是稍微的摇摇头,羞怯的说:“不知道。” 金恩华这心说,那就好办多了,“嗯,你做我的女朋友,我就要给你定几条规矩了,这第一条么,你以后还是叫我大少爷,我再叫你陈秘书就不对了,你叫陈思雅,思雅和四丫同音,我以后就叫你四丫头,你同意吗?” “嗯,、、、、”陈思雅的头,在金恩华的手掌里点了点。 金恩华把陈思雅拉到怀里,一边又施展起起他惯有的调情套路,一边说道:“四丫头,呵呵,真好听,四丫头,按我们大陆的规矩,你做了我的女朋友,以后心里就要想着我,不能想别的男人,更不能和别的男人约会,要是违犯了,呵呵,我可要打你小屁股的,还有,你以后不管大事小事,都要听我的,四丫头,记住了吗?” 陈思雅被金恩华的双手折磨得难受起来,娇躯不住的摇晃,无奈的双手搭到他的双肩上,大腿边被他硬梆梆的小弟顶着,更是感觉以麻又酸,百感之中呢语道:“大少爷,我,我记住了,、、、、” 金恩华的手,伸进了陈思雅的玉峰深处,轻而易举的寻到了顶峰的蓓蕾,象弹钢琴似的,拿食指在那里欢快的触动着,“四丫头,大少爷现在要告诉你,我们大陆最最重要的一条规矩,就是做女朋友,要被验明正身的,呵呵,知道什么叫验明正身吗?就是,就是我要和你那个,、、、、” “大少爷,你,你骗人,、、、、你,你真坏,大陆哪有那个规矩,、、、、” 金恩华抱起陈思雅,飞快地向卧室走去,一边笑着一边说道,“四丫头,你懂啥叫改革开放么,呵呵,是本少爷定的新规矩,一条很好的规矩,一条能征服你们资产阶级的规矩,难道,难道不是吗?” 无产阶级用熟练的动作,剥光了无力反抗、半推半就的资产阶级的一切伪装,当然,他也是非常赤诚的,然后,我们的无产阶级,详细周到的在资产阶级的身上触摸着,资产阶级实在是太腐朽了,在无产阶级的火力侦察中,主动的献了了粉红的香舌,毫无保留的任凭无产阶级的洗礼,无产阶级的长枪早已昂头挺立,资产阶级被融化了,颤抖的双手,有些急促的捧住了怒视着她长枪,无产阶级的一只手,在资产阶级最腐朽的那里侦察,果然那里早已泛滥成灾了。 无产阶级微微的笑着,动作按部就班,不急不徐,资产阶级忍不住了,两座小山似火山欲喷薄而出,一双迷眼发着勾魂夺魄的光芒,喘着重重的粗气,轻轻的呼唤着:“大少爷、、、、四丫头,四丫头要,、、、、” 无产阶级的总攻开始了,长枪对准了目标,带着阶级的仇恨,狠狠的刺进了资产阶级的胸膛,这是两个阶级的较量啊,无产阶级心想,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来不得半点的客气,那就一鼓作气奋勇向前吧。 、、、、 “啊,大少爷,你,你轻点啊,、、、、不、、、、哟,哎哟,、、、、大少爷,四丫头、、、、四丫头以后,以后都听你的,、、、、我,呜、、、、四丫头,不行了,、、、、” 无产阶级的进攻,在努力的持续着,他很灵活,用上了祖宗的游击战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战场在不断的变换着,卧室的床上,客厅的沙发,浴室间,厨房里,无产阶级越战越勇,资产阶级落花流水,奄奄一息。 后来,无产阶级抱着资产阶级那不能自主的娇躯,一步一步的,回到了卧室的床上,长枪仍旧在那里工作着,枪管有些红起来了,他知道到了最后的关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感到了战斗的快乐,于是一边进攻一边想道,原来资产阶级那里,也有些可取之处啊。 无产阶级怒吼着,向垂死的资产阶级,射出了愤怒的子弹,、、、、 221车上戏姨妈 香港的法律繁多,整个上午的事让金恩华有点烦,不就是立个遗嘱么,用得着那么多手续吗?还公证人,还录像,公司的高层都来出席,等到在一糸列的文件上签了名字按下手印,金恩华总算松了口气。 回来的车上,金恩华说道:“程律师,文件你替我保管吧。”程铭规笑道:“大少爷,我这里有备份的,你手上的文件,得你自己保管。”金龙也道:“傻小子,连个文件都懒得管,你还真想当甩手掌柜呀。”金恩华问:“外公,那你好说吧,准备给我挂个啥职位?”金龙道:“嗯,先让你当个付董事长吧。”金恩华一乐,瞟一眼身边的金未央问道:“呵,外公,那是我大,还是姨妈大?”金龙笑说:“怎么?你小子还想一步登天啊。”金恩华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先声明啊,外公,我的做人原则是,宁当鸡头,不当凤尾。”金龙道:“呸,吹牛不脸红的家伙,你小子在青岭当个破付县长,顶多就是县里为人作嫁衣的,云天,张海,你们说是吧?” 加长的林肯车里一阵笑声,金恩华涎着脸说道:“唉,我命苦哟。”程铭规从前排回过头,微笑着问:“大少爷,此话怎讲?”金恩华不住的唉叹气,金龙一拍程铭规肩膀说:“铭规,你别理他,这小子就这德性。”金恩华伸伸身子,嘻皮笑脸的说道:“外公,要不,您的董事长让我干得了,呵呵,反正以后还是要给我的。”金龙说道:“想得美,我还是那句话,恩华,只要你迁来香港定居,我立即让你当董事长兼总裁。”金恩华笑道:“外公,我可不上你的当,这xx光的官我还没当够呢,那可是我刚刚开始的伟大事业那。”金龙道:“呸,你那也叫事业?整天勾心斗角,周旋于几个女人之间,呵呵,我巴不得xx党把你一脚给踢开。”金恩华无奈的笑笑:“老金先生,您这个大资产阶级,真是不思悔改呀。”金龙笑了:“小金先生,是无产阶级战胜资产阶级,还是资产阶级战胜无产阶级,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金恩华心道,呸呸,你资产阶级不经干,现在还不一定下床了呢,嘿嘿,嘴上却道:“唉,我命苦哟,倒霉哟,在青岭被女书记领导,到香港又被女董事长管着,唉,女人都爬到男人头上喽。”话音刚落,旁边的全未央狠狠的踩了他一脚,痛得他差点叫出声来,一转身,看到金未央双臂抱在胸前,正似笑非笑的瞧着他。 金恩华也不客气,反正坐在最后一排,一只手伸出去,突地在金未央的手臂上扭了一下,笑呵呵的说道:“外公,姨妈失去了继承权,正在哭呢。”前排的金龙笑道:“臭小子,你姨妈才不是那种人,这个遗嘱还是她催我立的呢。”金未央也笑骂道:“金大少爷,你真是狗嘴不长象牙。”金恩华大声说道:“外公,这世道不象话哦,女人当政不好的,大陆倒了个江青,咱们金龙集团公司也要拨乱反正啊。” 这时,金未央的脚又踩向了金恩华的脚,这次金恩华早有准备,迅速收回脚,又倏地伸出,一左一右并拢,把金未央的两条腿就生生的给夹住了,金未央脸一红,用力挣脱,换来的是越夹越紧,媚眼一瞪,伸手拧在金恩华的腿上,没成想金恩华却放肆的,又用手握住了她的倩手,金未央惊慌的呶着嘴,示意金恩华松开,金恩华得意的无声笑笑,凑到金未央耳边细声说道:“姨妈,你知道我们大陆有个对付女人的原则吗?嘿嘿,你听好了,你不犯我,我不干你你,你若犯我,我必干你。” 金未央的脸更红了,又不好高声喝斥,更要命的是,自己的大腿,触到了这小子的小弟身上,那是个更不讲理的主,象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着,正憋着劲使劲的顶她的腿,她只觉全身象处在火炉旁,身体慢慢的热了起来,酸麻痒辣,五味杂陈,一齐在她心里发作,不断的向全身感染扩散着。 “臭小子,快放开。”金未央悄声说道。金恩华乐道:“姨妈,是你先欺负我的,要想放开,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金未央嗔怒道:“臭小子,你放不放?”金恩华摇摇头:“呵呵,我就不放,你有种就喊呀。”无奈的金未央,低声央求道:“金大少爷,你说吧,什么条件?”金恩华闭上眼睛说道:“呵呵呵,姨妈,这我得好好想想,嗯,我今天就提一个条件,其他两个条件么,我想好了再说。”金未央嗔道:“好,你快说。”金恩华涎着脸说道:“姨妈,我的第一个条件么,就是,就是你亲我一下吧,呵呵,本少爷狗嘴不长象牙提醒你一下,只能亲我的嘴上,不能亲其他地方哟。”金未央又红了脸:“你,你闭上眼睛。”金恩华又笑了:“行行,我闭上眼睛,但是,你可不能马马虎虎哟。” 金未央飞快的在金恩华嘴上亲了一下,金恩华瞅着羞惭的她,再也忍不住,呵呵的的捧腹大笑起来,前面金龙问道:“傻小子,你笑啥?”金恩华笑道:“外公,我做了个梦,梦见一个大美女,死皮赖脸的缠着我,求我把她娶了,你说,老金先生,我怎么办那?”金龙笑道:“哈哈,小金先生,这不正是你的特长么,上呀。”金恩华道:“老金先生,是这样的那个美女是你们香港的,我初来乍到,这,这也太不好意思了吧。”金龙笑道:“小金先生,你在那方面,几时好意思过呀?”金恩华故作无奈状:“唉,没法子喽,大美女啊大美女,这可是我外公的命令,我不敢违背呀,呵呵,只要你求我,本少爷勉为其难,一定保证娶你喽。” 金未央哭笑不得,轻轻的打了金恩华的手臂一下,金恩华朝她眨眨眼,做了个手势,意思说:姨妈,你别碰我;金未央抿嘴一乐,也做了个手势:臭小子,你欺负我;金恩华摇摇头,拿手在她的胸前晃了晃,又做了个手势:姨妈,你不喜欢我欺负你吗?金未央的脸又突地红了。 回到公司,坐到办公室里,对着电视屏幕,一边是新华社香港分社的者招待会现场直播,另一边是股市行情直播,金恩华象换了个人似的。金未央大感意外,这小子真是狗脸,变得也太快了,金龙见怪不怪,走到一边小声笑道:“未央,你觉得怎样?是个人物吧?”金未央点点头:“干爹,假以时日,当可纵横商场。”金龙说道:“所有嘛,未央,你想个办法,把他留在香港。”金未央一怔:“干爹,你说有啥办法呀。”金龙笑道:“呵呵,让他这个无产阶级享乐腐化,乐不思蜀。” 金未央赶快转身,因为,她的脸又红了。 222记者招待会(上) “女士们,先生们,各位记者,各位来宾,大家下午好,金龙集团公司欢迎各位的光临,现在,请金龙集团司董事长金龙先生讲话,、、、、”俞瑾总裁微笑着,面对着大厅里几百位记者和来宾,机械的念着。 几米外的的一间小办公室里,金恩华偷眼往外看,“姨妈,我敢断定,这位俞瑾总裁是个循规蹈矩的人,能让外公和你聘为总裁,一定是个擅长管理的专业高端人才。”金未央道:“眼光不错,这回总算没有以貌取人。”金恩华瞅着金未央的大胸脯笑道:“纯粹的职业女性,呵呵,脸蛋漂亮,个子矮了点,肯定没有姨妈性感。”金未央脸一红,瞪了金恩华一眼:“臭小子,正经一点,马上该你出场了。”金恩华大大咧咧的说道:“放心吧,姨妈,不就是记者吗?我干这种事从来不怯场。”金未央吩咐道:“千万别乱说话。”金恩华点点头:“姨妈,这个俞瑾总裁,真是个大陆人?”金未央点头道:“是的,说起来,她还是之江省省城人,一九六八年偷渡到香港,是干爹念在她是同省老乡,就收留了她,后来又送她去美国读书,毕业后就留在美国工作,五年前她全家迁回到香港,干爹就聘请了她,先做付总裁,三年前接替我当上了总裁。” 这时,陈思雅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大少爷,这位先生说找你有点事。” “找我?”金恩华看了那人道,“请问先生贵姓,找我有什么事吗?” “金恩华同志,我叫朱军,新华社香港分社的,我奉命和你谈几句话。”朱军说道,同时递过工作证给金恩华看了一下。 “朱军同志,你好,”金恩华和朱军握过手后问道,“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话就说吧。” 朱军说道:“金恩华同志,根据你目前的身份和在国内的身份,有关部门认为,你不应该举行如此规模的记者招待会,当然你可以出席,但不应该讲话,希望你能很好的配合我们。” 金恩华奇道:“朱军同志,你的话我很不明白,请问有关部门是什么部门,你一定要明确的指出来,我才能相信你说的话,因为我来香港之前,领导我的有关部门并没有对我做出限制,也没有指示我,必须接受你所说的有关部门的指示,我是有组织的人,我只接受我的组织的领导,还有,什么叫可以出席但不能讲话,为什么我不能说话,请问你在香港不说话吗?至于配合,我更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们是谁?什么叫配合?到底要配合什么?我为什么一定要配合你们?你们有什么权力要求我配合?” 朱军沉着脸说道:“金恩华同志,你是个明白人,懂得什么叫组织纪律,难道你出国前,没接受过外事纪律教育吗?” 金恩华用手指敲着桌子,冷冷的说道:“朱军同志,我要提醒你,你刚才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这里是香港,是祖国神圣不可侵犯的一部分,所以我不是出国,难道,你朱军同志来香港之前,没有接受过外事纪律教育吗?” 朱军一楞,马上又说道:“金恩华同志,你不要一意孤行,否则,你要好好考虑事情的严重后果。” “啪”,金恩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不怒反笑道:“朱军同志,你可能还很不了解我,现在你听好了,我这个人,最不怕别人的威胁,任何人的任何威胁都不行,我再次重申,你没有资格要求我做什么和怎么,还有,回去告诉那个混蛋杜力行,下次别把装了窃听器的国徽送给我,这不但是对我的污辱,也玷污了国徽的庄严神圣,你告诉他,别让我再见到他,否则,我会揍得他屁滚尿流的。” 说着,金恩华转过身去,冷冷的说道:“陈秘书,送客。” 少顷,金未央走过来说道:“恩华,他走了。”金恩华回身微笑着:“这种人啊,该叫回去回回炉了。”金未央问:“生气啦?”金恩华耸耸肩,调皮的说道:“生气?我生气了吗?我会为这种事生气?笑话,姨妈,你太小看我了。”金未央点点头,忽地问道:“嗯,你对思雅做了什么?”金恩华装聋作哑:“什么做了什么?”金未央道:“哼,思雅从不请假的,今天上午居然第一次请假,刚才来上班,走路也是摇摇晃晃的,臭小子,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金恩华一乐:“姨妈,你想歪了吧,我们就是在美丽的香港游了游,然后无非是讨论一下人生呀事业呀什么的,当然,我们彼此很坦诚,可以说毫无保留,深入浅出推心置腹的交换了各自的看法,如此而已罢了,呵呵。”金未央似笑非笑:“就这么简单?”金恩华歪着头笑道:“姨妈呀,探讨人生问题简单吗?很复杂呀,毕竟是两种制度下的男女,又是第一次见面,彼此总会产生激烈的碰撞,但我们最后经过斗争,终于达成了共识,不容易啊。”金未央道:“哼,花言巧语。”金恩华笑着说:“可惜啊,姨妈。”金未央问:“可惜什么?”金恩华一本正经的说道:“姨妈,我倒很想和你探讨探讨,可惜你是我姨妈,我们不对等,彼此产生不了应有的共鸣喽。” 陈思雅推门进来道:“大少爷,你该出去了。” 金恩华起身穿好西装,金未央和陈思雅帮着他,从头到脚整理一番,金恩华看看金未央,又看看陈思雅,挺挺胸,昂首阔步的走出门去。 又是公司总裁俞瑾的声音:“下面,恭请金恩华先生,上台和大家见面。” 并没有掌声,金恩华心说,资产阶级这一点不好,不来点掌声,这气氛也太冷了么。 镇定自若的走上讲台,俞瑾微微一笑,做了个请你手势后,悄然的退到后面。 金恩华把话筒往上抬了抬,自然的往下面看去,外公和公司的几个高管也在下面,人好多哦,足足坐了四五百人,左边的都是记者,闪光灯对着他亮个不停,右边的应该是外公请来的朋友和客人了,因为外公也坐在那里。 “女士们,先生们,各位记者,各位朋友,各位前辈,各位父老乡亲,下午好,首先,衷心感谢各位百忙之中的光临,我是金恩华,金者,点石成金也,恩者,相逢一笑泯恩仇之恩,华者,世界中华之华也,关于我的来龙去脉,金龙先生和程铭规先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暂时没什么补充的,下面,我愿意回答各位的问题,本人可以事先申明一下,我这里只有畅所欲言,决没有无可奉告。” “金恩华先生,您好,首先恭喜您成为金龙集团公司唯一的继承人,能否请你谈谈,当您知道自己是金龙先生的外孙时,您是什么样的心情,您会接受您的新角色吗?您会留在香港参与公司的管理吗?” 金恩华微微笑道:“记者先生,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请允许我纠正一下你刚才话里的几个小小错误,和你们比起来,我不是先生,与在座的前辈们和我外公比起来,我只能算是个晚生和后生,我也不是金龙集团公司的唯一继承人,只不过可能我非常荣幸的,被金龙先生列为了第一继承人,而且这件事,对金龙先生来说,值得恭喜,但对我来说,没什么值得恭喜的,突如其来的巨大财富,有时会摧毁一个人固有的信仰和理智,当金龙先生第一次站在我面前的时候,坦率讲我没有承认彼此的关系,因为那意味着无与伦比的责任和义务,我承担不了,我没有做好承担的准备,当然,现在我接受了这个新角色,在这里,我喜欢有人叫我大少爷,但是,我还是要回到大陆去,因为那里是我的家乡,那里有我还没有兑现的承诺。” “金恩华先生,您在不久的将来,会将金龙集团公司迁往大陆吗?” “这位先生,你一定是个未来主义者吧?大陆正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变,改革开放,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意味着欢迎全体海外华人都能回到祖国去,叶落归根,此情可待,我就和我外公订立了一个口头协议,他也非常愿意回到故乡定居,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要把整个公司都搬过去,至少现在没有可能,我也没有权力,将来搬不搬,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是清楚和肯定的,金龙集团公司将把大陆作为未来主要的投资方向,因为那里不但是我们的故乡,更是一个生机勃勃孕育希望的地方。” “金恩华先生,您好,能否介绍一下您在大陆的生活情况,您结婚了吗,您真的是大陆人民政府的一名官员吗?” 金恩华又是微微一笑,“记者先生,我记得刚才程铭规先生已经介绍过我了,你是否只是想确认一下?是的,我是一名xx党员,人民政府的付县长,我自己认为,我应该是一名合格的政府官员,因为你们可能知道,象我这样二十五岁能当上付县长的,在全世界也不多吧?关于我的生活,应该属于个人隐私,当然,我要顺便在这里,乘机做个小小的广告,本人身体健康,尚未婚配,目前正在渴望和努力之中。” 大厅里响起了一阵阵笑声。 “金恩华先生,今天上午,新华社香港分社受之江省人民政府的委托,举行了记者招待会,宣布了之江省和金龙集团公司全面合作的计划,您能否透露一下,金龙集团公司将要实行的具体项目。” “记者先生,你这有点打探商业机密的嫌疑吧?但我仍然可以向你透露一点,目前,金龙集团公司正在规划当中的项目就有十多个,最引人注目的,应该是之江省青岭水库的合资项目,和之江省天州港千万吨级海港的建设项目,在座的如果有兴趣,我愿意坐下来作单独的交流。” “金恩华先生,您此次造访香港,是否受到了某些限制,您如果回去,不但大陆政府革你的命充你的公吗?” “这位记者先生,我看你应该也是华夏子孙吧,听你说话带有闽南口音,想必是台湾来的喽,向你问个好,但你的问题有些幼稚了,我希望不要拿过去的事,放到现在来说,我们现在不是在讨论历史,而是面对现实面向未来,我觉得我非常的自由,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事先透露一个小道消息,在我回去的那一天,我们之江省的省委书记李清明同志,将会亲自到机场来接我,我们打个赌玩玩如何?” 台下又是一阵笑声。 223记者招待会(下) “金恩华先生,我是台湾记者,您的外公曾是赫赫有名的国民党将军,而您是xx党的政府官员,请问您怎么看待海峡两岸的关系,在您心目中,是怎样看待国民党的,您现在的双重身份,会不会让您在大陆时感到很不方便?” “记者先生,你好,你的问题问得有点大了,超出了我所能回答的范围,但我仍然以我所知回答你,但我希望你千万不可妙笔生花,添油加醋,台湾自古就是中国的领土,海峡两岸同属中华,是一个不可改变的现实,祖国实现统一大业,是包括所有海外同胞在内的十亿中华子孙的共同愿望,你刚才说我有双重身份,这就使得我更有责任为海峡两岸的团结做出应有的贡献,我很尊敬我外公,因为他和很多其他国民党将领一样,为我们华夏民族的独立做出过自己的贡献,当然,我的双重身份有时候让我确实很不自在,我那个六岁的小外甥都问我,舅舅,你是国民党还是xx党,这也是目前为止,但是,就象你们所知道的那样,国民党人在大陆被当作过街老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海峡两岸的交流来往和互助互利,已是不可阻挡的历史大势。” 金恩华看到台下的金龙,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金恩华先生,您的双重身份,会让您在大陆从政时更加方便吗?” “这位记者先生,你的问题太有意思了,因为我也这样问过自己,到目前为止,我个人的努力和我的双重身份无关,至于以后,我愿意和大家一起,共同来拭目以待。” “金恩华先生,您既是金龙集团公司的继承人,又是大陆的政府官员,请问您能为香港带来什么呢?” 金恩华微微笑道:“记者先生,你的问题让我感到委屈了,从我踏上香港航空公司的班机的那一刻,我就为美丽的香港做出了贡献,我从我外公那里要了一笔很大很大的钱,昨天就消费了一万港币,我想,如果每年有几百万象我这样的人来到香港,香港就会更加的繁荣昌盛,诸位,香港的气温有点潮湿闷热,我觉得我就是来自北方大陆的清爽凉风,难道,你们现在不觉得这个大厅十分的凉快吗?” “金恩华先生,您会跳舞吗?您对香港的赌马有什么看法?” 金恩华笑了笑,故意装出一付为难的样子,“记者先生,这又涉及到我个人的隐私了,嗯,我愿意告诉你,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哦,其实我会跳舞,我的一个大学老师是留德博士,在学习的晚会上教过我跳舞,不瞒你说,我很有那方面的天赋,我只花了十分钟就会了交谊舞,可惜,到香港两天了,还没有人请我跳舞,这让我颇有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慨,更让我感到十分遗憾的是,我此次来港,不能看到赌马的盛况,因为,我非常非常的想去现场看看,所以,我举双手赞同一位老人说过的话:香港就应该是,舞照跳,马照跑。” 台下笑声一片,金恩华潇洒的做了个手势,笑着说道:“诸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们是不是可以放过我了呢?” 下面还是有无数的手举着,金恩华无奈的笑笑,抬腕看看手表说道:“好吧,我愿意再和大家一起讨论十五分钟。” “金恩华先生,您作为大陆的一名政府官员,您是怎么看待英中关于香港问题的联合公报?您认为大陆会如期收回香港吗?您不觉得香港的明天充满迷茫和未知吗?” 金恩华微皱起眉头,声色不动的问道:“这位记者先生,你是英国人吗?” “是的,我是英国新闻日报的记者威廉.史密斯。” 金恩华打量着史密斯,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英国佬,一脸的络腮胡子,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和眼睛里表达的意思,出来之前柳慧如提醒过他,在香港时什么都可以谈,就是不要谈香港的回归问题,史密斯的问题看似简单,其实深藏陷阱,对他来说,确实不好回答,那个朱军来找他,恐怕就是担心他在这类问题上出错吧。 但退缩不符合金恩华的性格,他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 “史密斯先生,中英两国关于香港问题的联合公报,是对历史问题的拨乱反正,我作为一个中国公民,非常期待一九九七年快点到来,我相信中华人民共和国一定会在一九九七年的七月一日,如期恢复对香港行使主权,史密斯先生,我想友好的提醒你,香港的繁荣和辉煌,是六百万香港人民创造的,我相信,在高度自治,港人治港的方针下,香港会更加的繁荣兴旺,你大可不必杞人忧天。” 第88节 “金恩华先生,我反对你的观点,没有英国的领导,香港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史密斯站了起来,高声的嚷道。 金恩华耸耸肩,微笑着说道:“史密斯先生,你的言论犯了一个基本常识的错误,香港是中国的土地,和你们英国有什么关系,你应该放明白点,你们大不列颠王国的国旗,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香港。” 史密斯似乎被激怒了,“中国人,香港现在还在英国的统治之下,你的言论污辱了我们尊敬的女皇陛下,我要向你提出抗议。” 金恩华冷冷的说道:“史密斯先生,我不认识你们的女皇,因为我不想认识老女人,按照你的强盗逻辑,我如果闯进你的家,强奸了你的夫人,你的夫人因此生下了孩子,你不否认我为你们家的繁荣作出了贡献吧,那么你会感谢我吗?请你记住,现在的中国,不是一百年前的中国,中国也不是阿根廷,香港也决不是马尔维纳斯群岛。” 史密斯突然冲了过来,在不远处待着的张海和郭云天两人,急忙走到金恩华身边。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全部的目光聚焦在金恩华和史密斯身上。 史密斯吼道:“中国人,我要向你挑战。” 金恩华笑道:“史密斯,很遗憾,你的提议不合时宜,中国是礼仪之邦,所以我们中国人一般不喜欢打打杀杀。” 史密斯竖起中指叫道:“中国人,东亚病夫,胆小鬼,胆小鬼。” 金恩华沉默一会,倏地沉下了脸,双眼冒出了火光,“英国佬,你太猖狂了,看来今天,老子要教教你怎么做人了,嘿嘿,也好,就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中国人。” 史密斯说干就干,飞快的脱了上衣,一身紧绷的肌肉一览无余,向金恩华做了个手势,一下就摆开了决战的架子。 张海在金恩华身边小声说道:“大少爷,史密斯得过全英拳击赛冠军,还学过日本柔道,您,您能对付吗?” 金恩华推开张海和郭云天,微笑一下,倏的拨地而起,一个空中转翻,已经站在了史密斯的面前。 224英雄从不问出处 金恩华站在史密斯的面前,气定神闲,胸有成竹。 金未央和陈思雅都是花容失色,金未央对金龙埋怨道:“干爹,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您也不管管他。”金龙坐在椅子上微笑不语,旁边的张海笑道:“未央,你放心,董事长是要让大少爷扬名立万。”金未央道:“张海,你难道不知道,那个史密斯是个高手?人家可是三届全英拳击锦标赛的冠军。”张海说:“强中自有强中手,大少爷至少不会输。”金未央不相信:“就他?顶多个一百斤,史密斯至少有二百五十斤。”张海笑道:“未央,这可是比武,又不是比体重。”金龙说道:“少安毋躁,张海,希望臭小子别把史密斯弄残了。”张海道:“董事长,这可没办法,就算他史密斯咎由自取,自寻倒霉呗。”金龙点点头:“你估计要几招?”张海笑道:“董事长,这说不好,大少爷行事不按常理,总是令人难以捉摸。”金龙伸出三根手指:“三招以下,我赌一千元。”张海和身边的郭云天对视一眼,说道:“好,董事长,我和云天赌四招以上。”金未央急得直跺脚:“老没正经。”金龙笑笑:“嘘,看戏看戏,呵呵。” 这边,史密斯怒目圆睁,蓄势将发,金恩华忽地喊道:“等等。”转身向人群抱拳笑道:“女士们,先生们,我外公老金先生设了一个赌局,我给大家五分钟时间,请大家快快下注吧,呵呵。” 人们一楞,突然轰的动了起来,很多人涌向金龙先生那边,把金龙和张海郭云天忙得不亦乐乎。 金恩华双手背在身后,笑吟吟的看着金未央和陈思雅,“姨妈,思雅,快帮我押一万港币。” 陈思雅顾不得金未央在身边,关切的细声问道:“大少爷,你,你真能赢?”金恩华笑问:“思雅,你相信大少爷吗?”陈思雅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金恩华道:“所以嘛,快去,帮我押一万港币。”陈思雅听了忙向人堆走过去,金未央露着关爱的目光问:“恩华,你有把握?” 金恩华点点头:“姨妈,你放心,事关国家国格,你看我象开玩笑么?”金未央道:“小心点。”金恩华又不由自主的往金未央那山峦上瞅一眼,金未央忍不住又脸红了,“臭小子,没正经。”金恩华道:“姨妈,别忘了还欠我两个条件哟。”金未央瞪了金恩华一眼,转身不再理他。 金恩华瞧瞧人群又有序的坐着了,就慢慢的转过身,再一次微笑的看着五米外的史密斯。 史密斯低吼一声,右手变成了拳头,贴放到腰间,金恩华不失时机的喊道:“等等。”说完,不顾史密斯在那里发怒,却转身向金龙喊道:“老金先生,大家都不容易,二一添作五,您得分我一半。”金龙笑道:“小金先生,别狮子大开口,既然你开口了,三七开吧,你三我七。”金恩华摇头道:“一口价,五五开。”金龙知道这小子在暗思破敌之道,嘴上乐道:“小金先生,生意场上,讨价还价天经地义,我咬咬牙,四六开。”金恩华笑道:“老金先生,我还是一口价,五五开。”金龙叹道:“唉,小金先生,老朽服你了,好,就遂了你,五五开就五五开。”金恩华抱拳行礼:“多谢老金先生。”话未说完,原来临风不动的身体,突然转了起来。 只见金恩华倏地转身,脸色一凝,向着史密斯喊道:“不知死活的英国肥猪,过来送死吧。” “嗨。”史密斯怒吼一声,高大的身体伴随着右手的铁拳,带着一股热风,恶狠狠的向金恩华扑面而来。 金恩华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他迎着那股烈风,甚至双手都还背在身后。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盯着这惊人的一幕。 金未央吓得闭上眼睛不敢再看,抱着身体发抖的陈思雅瘫在了椅子上。 金恩华仍旧在微笑着,锐利的目光捕捉到那疾卷而来的拳头,他看清楚了,那只是虚晃的一拳,史密斯那只放在胸前的左手,才是最大的危险,他对自己说,这是一场不能输只能赢的比赛,但既不能赢得太狼狈,又不能赢得太干脆,当初在月河乡对付陈三河的毒招,用出来是能一击而胜,可会让人贻笑大方,有损华夏民族的脸面,当初是事发突然,来不及思考,现在?现在绝不能用那一招了。 有人惊叫起来,因为,史密斯的拳头,瞬间飞到了金恩华的胸前。 电光火石之间,金恩华借着史密斯的风力,堪堪的往后退了一步,心里一凝,提口气,身子向左边飘去,他之所以选择左边,是为了避开史密斯的左拳,史密斯要想使出左拳,必得先转身,但见史密斯右拳没有收回,金恩华已经飘到他身侧几米之外,站定身子,仍在冲着史密斯微笑。 史密斯没有停顿,又是一声怒吼,金恩华的身子甫一站定,就见他随影随形,右拳简直是呼啸着,象一道闪电向金恩华横扫而来。 好快好狠的出招,金恩华心里一凛,四叔早就说过,西洋拳击讲究力道速度,出手连绵不绝,拳手一般都强壮孔武,善抗击打,搏斗时蛮不讲理,甚少变通,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 史密斯的拳头又一次到了胸前,金恩华如法炮制,又是左飘,潇洒的再次躲过史密斯的的重击,但是,他的微笑收敛了,双手回到了胸前,身体一落地,却猛地起动,轻飘飘向史密斯迎去。 “来得好。”史密斯叫道,迎着金恩华蹦出了右拳。 这次金恩华没有后退,身子突然一沉,用肩膀硬接了史密斯的右拳,史密斯间不容发,怒吼一声,左拳就到了金恩华的脸上。 说时迟那时快,史密斯的左拳碰到金恩华鼻尖的一刹那,金恩华的身体,又一次匪夷所思的飘了起来。 史密斯左拳落空,身体右转,紧握双拳又欲出击,可是,金恩华不见了,史密斯楞了仅仅一秒钟,可惜,他晚了。 这一次金恩华并没有飘向左边,而是飘向了右边,他没有飘远,离史密斯只有二米之遥。 金恩华的脚没有完会落地,只见他脚尖一点,瘦削的身子飞了起来,一声刺耳的长啸,整个身子象一把出鞘的利剑,毫不犹豫的飞向了史密斯。 “嚓。”一声脆响,“碰。”又一声闷响,史密斯肥大的身体,重重的昏倒在在地板上。 或许,在场的只有张海和郭云天看清了,史密斯是怎么被击中的,大少爷的招,根本就不是招,只不过十指并拢在一起,狠狠的戳在了史密斯的左耳朵上。 金恩华微笑着走到金龙面前,又是双手抱拳道:“老金先生,见笑了。” 金龙也点头直乐:“小金先生,咱们赢了不少钱哟。”金恩华笑道:“小意思啦,想当年我行走江湖,那才是凶险无比,呵呵。”金龙道:“去去去,这钱分你一半,我心疼唉。”金恩华一乐:“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想反悔我可不依。”金龙道:“臭小子,算你狠,连外公都敢宰上一刀。”金恩华笑道:“本无产阶级顶天立地堂堂正正,对你们资产阶级是决不客气。”金龙笑骂道:“呸,我看你呀,回到大陆怎么交待?” 这时,坐在金龙后面的一位老先生,向金恩华抱拳问道:“金少爷,在下史重庆,无极拳第十一代掌门,敢问金少爷,可否告诉师尊大名?” 金恩华客气的笑道:“老前辈,雕虫小技,您老见笑了,呵呵,自古神州多英雄,英雄从不问出处。” 225窝边草,顺手耢 金龙集团公司在香港的媒体上,刊登了一个公告,临时任命金恩华为公司的代理董事长,任期十天。金恩华坐在外公的办公室,看着报纸直乐,这几天,报纸上全是自己的消息,有几家报纸还开辟了专栏,派出专职记者长驻金龙大厦,更有甚者,一家报纸还设了个投票调查,就金恩华是回大陆,还是留在香港。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呀,公司临时开设的天州同乡联络办公室,大批的电话和客人咨询,陈思雅和张海负责接待,看来回去之前,争取联络上一万名同乡的目标,肯定能顺利完成,金未央关注着公司的三只股票,从金恩华击败史密斯之后,已经连续几次涨停,公事私事,事事顺利,金恩华心情大好,用过午餐回到办公室,就打了个电话,把陈思雅叫了过来。 陈思雅进来,一见金恩华不怀好意的目光,就明白要干什么,脸刷的红了,大少爷真会疯,自从那天下午以后,这几天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大少爷就没放过她,嘴上还振振有词,什么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什么无产阶级改造资产阶级,任重道远,什么学习资产阶级先进经验,回去好好推广运用。陈思雅很顺从,因为她很享受,她那里已经产生了严重的依恋,大少爷给她的欢愉和充实,让她再也不能自拔。 于是,当她又被大少爷抱到怀里的时候,她的身体瞬间软乎了,嘴轻轻的呻吟,那是大少爷的要求,他说他喜欢听女人在床上唱歌,他嫌她太过被动,她就每次都勇敢的投入,她那里很敏感,大少爷亲吻了她一会,她那里就有些潮了,大少爷又解开她上衣的扣子和罩罩,两只小玉兔蹦了出来,雪白雪白的,跳得正欢,它们的个子长得很快,大少爷的手有魔力似的,它们一经抚摸,就马上丰满坚实起来,那两个小蓓蕾就更加的艳红,更加的坚硬,大少爷的舌头在上面吻着,两只小玉兔更是活泼,它们的欢快让她全身发热发抖,她感到那里湿得厉害,小小的粉红色内裤都被感染了,她有些舍不得,那是大少爷特意为她买的,今天特意穿了来,准备给大少爷欣赏,可是大少爷看也不看,扯了下来,在那里擦了擦,头也不回的扔进了废纸篓。 大少爷还在不断的挑逗她,大少爷的两只魔手,和一条长长的怪舌,总是要尽情的游遍她的全身,那么仔细,那么投入,不放过每一个角落,大少爷说这叫认真,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xx党最讲认真,这是谁说的?大少爷告诉过她,她不记得了,她有些难受,那里更是不堪忍受,其实当大少爷发出那种难以阻挡的目光时,她就觉到了难受,可是他是大少爷,她得咬着牙忍着,她低声的吟唱着,水汪汪的双眸流露着渴望,她的双手犹如游蛇,迫不及待的捕捉到了大少爷的小弟,他早已蓄势待发,他很大很长,很硬很烫,他欢快的在她嫩滑的手心里跳动着,她再也忍不住了,好吧,大陆仔,临时董事长,大少爷,我投降了,她搂住他的脖子,讨好地吻了吻他的耳朵,然后娇声的呼唤着:“大少爷,你,你的四丫头、、、、她要、、、、。” 他在办公桌上进入了她,充实的感觉让她高声的叫了起来,接着是疯狂的打击,她很快的失败了一次,二次,三次、、、、,她开始央求他,用剩下的一点理智告诉他,这里是办公室,她要走着回去上班,她讨好地答应他,在家的时候,保证让他恣意妄为,他放过了她,她从办公桌上爬下来,向他羞涩的笑笑,她蹲下身子,脸向他那里依偎过去,、、、、他们相互作用着,终于,她的忘我得到了回报,他彻底的释放在她的嘴里,正好慰藉了饥渴的她、、、、 正当他们清理混乱的战场,却意外的传来了敲门声。 马马虎虎的打扫,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何况进来的,是心思缜密的金未央,看到匆匆告辞的陈思雅,金未央似笑非笑,关上门,嘲讽的说道:“董事长,你可真忙呀,大中午的都不休息,难怪报纸上都说,xx党个个都是工作狂,。” “呵呵,没办法啊,我都习惯了。”金恩华笑道,“姨妈,你有事向我汇报吗?” “哼。”金未央嗅嗅空气,坐到沙发上瞅着金恩华。 金恩华走过去,坐到金未央身边坐下,讨好的说道:“姨妈,谁惹你生气了,告诉我,我马上炒他鱿鱼。”金未央道:“哼,臭小子,你惹我了。”金恩华奇道:“哦,不会吧,姨妈,我哪里惹你了?”金未央道:“就是你,惹了我了。”金恩华笑道:“姨妈,我可不敢惹你,你是我姨妈,我有时还敢惹外公生气,可你,不敢,绝对不敢,姨妈,你说说,我怎么惹你了?我又惹你哪里了?”金未央脸一红:“臭小子,我问你,你把陈思雅怎么了,你,你们两个关在办公室里,在干什么?”金恩华脸不改色心不跳:“姨妈,你可别冤枉我哦,我们就是在谈工作嘛,当然,有时偶尔也谈点生活和人生。”金未央突然狠狠的踹了金恩华一脚:“臭小子,你快老实招来,我和思雅母亲是好朋友,你,你这么欺负她,我,我怎么向她母亲交待。”金恩华故意说道:“姨妈,你在说什么呀,我,我到底怎么欺负陈思雅了。”金未央气冲冲的起身,走到废纸篓边踢了一脚,回过头来嗔怒道:“金大少爷,你过来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金恩华心说糟了,四丫头光着小腚就溜走了,留下这铁证如山,还能狡辩什么,再巧舌如簧,也当个屁用。 金恩华稍稍的红了一下脸:“嘿嘿,姨妈,这,这就是探讨人生嘛,再说了,我们一个未娶,一个未嫁,谈谈恋爱,正常,很正常嘛。”金未央拿手指戳一下金恩华的额头,恨恨的说道:“臭小子,你这哪里是xx党,简直比国民党还国民党。”金恩华笑道:“惭愧惭愧,姨妈呀,我就是要学着做个香港人嘛。”金未央拿眼瞅着金未央的高峰,金未央脸红了,嗔道:“流氓哲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大陆干的坏事。”金恩华笑道:“姨妈,我干了又怎么样?我是董事长,你是付董事长,你管不了我,呵呵。” 金未央顿了顿,正色说道:“恩华,这种事,在香港当然算不了什么,可是,公司里的员工,你一定要慎重。”金恩华摇头道:“姨妈,你此言差矣,你的思维太守旧太狭隘了。”金未央瞪眼道:“你这是什么逻辑?” 金恩华又瞅着金未央突出的两座山峰,笑嘻嘻的说道:“姨妈,我这叫做呀,窝边草,顺手耢,嘻嘻,除了你姨妈。” 226总裁辞职 晚上在家,吃好饭,金未央扶着金龙到客厅坐下,看到金恩华今晚没有出门的意思,金龙笑道:“未央,你听说过狼有打盹的时候吗?”金未央抿嘴一笑:“干爹,我还真没有听说过呢。” 金恩华装作没听见,金龙又笑说:“香港乃文明之地,狼也有顾忌哟。”金未央瞅着金恩华打趣道:“干爹,这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怕一时适应不了南方的气候吧?”金恩华讪讪一笑,今晚确实不想出门,四丫头参加同学聚会去了,带着张海一个大男人,出去玩太没劲,再说那些酒巴舞厅,逛几回也够了,去得太多,这大报小报一登,传到内地,里外都不好做人了,组织批评倒还好受,家里那几个如虎似狼的女人,非撕碎自己不可。 张海走进来问:“大少爷,今晚不出去玩吗?”屋里几个都笑了,金恩华不以为忤,问张海道:“张叔,香港就没有比武擂台之类的地方吗?几时你带我见识见识么。”金龙道:“恩华,我说过了,在这里,你什么地方都可以去,就是那些地方,绝对不许你去。”金恩华奇道:“外公,这是为什么?”金龙道:“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准去,你在来之前答应了的。”金恩华耸肩道:“行行,不去就不去了,反正我也不喜欢打架。”张海笑道:“大少爷,董事长不让你去,是有道理的。”金恩华问:“哦,张叔,你说说,是什么道理?”金龙和金未央也饶有兴趣的看着张海,张海说道:“大少爷,你现在是新闻人物,自然当慎言慎行,何况你现在是金龙集团公司的继续人,千斤重担糸于一身,去那些地方就不合身份了。”金恩华笑:“张叔,算你说得有点道理吧。”张海继续说道:“董事长并不是怕你会被别人打伤,而是怕你出手伤了别人,就象史密斯,你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击,他就是康复,怕是听力也被你毁了一大半了。”金龙也点头道:“恩华,你张叔说得对,你的招数,全是凶狠霸道的搏命打法,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伤人,是不适合在比赛中出现的。”金恩华叹道:“你们资产阶级,呵呵,都是怕死鬼。”张海陪笑道:“大少爷,你的功夫现在是名震香港,可人家就是不敢上门请教,都是忌惮你的打法呢。” 金恩华说道:“张叔,你有所不知,我六岁开始跟着姐姐出去要饭,老是被人欺负,我四叔刚好从山里学艺回来,就开始教我武功,入门就是学会挨打,然后学会逃跑,就是轻功,整天逼着我在身上绑着十几斤的沙袋,我上学读书时也没放下过沙袋,一直练到上大学,最多时身上绑了四十八斤,后来就学气功和点穴,其实这点穴不是传说中的点穴功夫,而是我四婶家传的摸筋手法,人的身体上分布着很多麻穴和麻筋,摸筋手法就是击中对方的某处麻穴和麻筋,不用很大的力量,就能使对方失去暂时的功力和抵抗,嘿嘿,我四叔后来教的武术套路,我可感兴趣,又多又烦,学了也没用,他逼得急了,我就专挑厉害的杀招学,所以,到现在,那些套路我早忘光了,心中无招,眼中有招,意中无招,手中有招,诱敌先动,敌动我动,敌招力竭,我招必杀,呵呵,张叔,让你见笑了。” 张海心中倒吸一口冷气,“大少爷,难怪你不肯和我们过招,原来你是无招胜有招,伸手皆为招啊。” 金恩华笑道:“惭愧惭愧,郭叔是学南派的,轻功和擒拿一定不错,张叔你是北派的代表,一身横练一手铁砂掌,足可笑傲江湖矣。” 张海赞道:“大少爷,你果然好眼力。” 正说着,门卫陪着俞瑾走进来,张海告辞一声,和门卫退出客厅,俞瑾说道:“董事长,没打扰您一家人吧?” 金龙笑道:“阿瑾,怎么越来越见外了,快坐吧。” 金未央拉着俞瑾坐下,“俞姐,有什么事吗?” 俞瑾看看金龙,又看看金恩华,犹豫了一下启口说道:“董事长,大少爷,未央,对不起,我,我是来向你们辞职的。” 金未央惊道:“俞姐,怎么回事,你在开么玩笑呀。” 金龙盯着俞瑾问道:“阿瑾,出什么事了?” 俞瑾道:“董事长,没出什么事,我,我就是想,想换个工作环境而已。” 金龙当然不信,“阿瑾,是不是恩华做错什么,让你为难了,你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解决嘛,再说,恩华也就是在这里玩几天,他还是要回内地去的。” 金未央也道:“是呀,俞姐,我不许你辞职。”说着还瞟了金恩华一眼,莫非这臭小子色胆包天,欺负起人家有夫之妇了。 俞瑾说道:“董事长,您千万别误会,我的是和大少爷没有一点关糸。” “哦,”金龙问道,“阿瑾,莫非你认为,公司将来交给恩华,看不到光明的前途,所以,与其以后走掉,不如现在离开。” “董事长,不是这样的,您老人家当年收留我,还供我去美国读书,此恩此情,俞瑾一生难报,我本不该离开您和公司,大少爷能力超群,出类拨萃,我也对公司的未来充满信心,尤其是大少爷提出的,公司以后的发展方向立足于内地,我认为非常正确英明,现在内地的开放大门刚打开,机不可失,我们应该集中力量,放手去做,时机就是财富,大少爷做的内地发展计划我看过了,我完全赞同,建议尽早召开公司召开董事会予以通过确认,然后抓紧时间,确定专人负责实施。” 俞瑾说话的时候,金恩华一直在偷偷偷观察着她,这个女人并不是很漂亮,倒有一种职业女性的魅力,个子娇小丰满,处事冷静谨慎,不是那些随随便便的人,和纯正香港女人不同,似乎还保持着内地人的小心和强烈的自我防范意识,她的这个决定,应该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金龙点着头说道:“英雄所见略同,阿瑾,我和未央也同意恩华的计划,可是,这不会是你要辞职的理由吧?” 金恩华突然说道:“外公,我知道俞总裁为什么要辞职。” 金龙望着金恩华,“哦,恩华,你说来听听。” 金恩华习惯的掏出香烟,金未央急忙喝道:“不许抽烟。”金恩华讪讪一笑,无奈的放弃了,眼睛望着俞瑾,微笑着说道: “俞总裁,首先我得感谢你对我的高度评价,但我要提醒你,以后尽量的不要表扬我,我这个人有个缺点,经不起表扬,一表扬就骄傲,一骄傲就犯错误,呵呵。” 金龙笑骂道:“臭小子,倒还些自知之明。”俞瑾腼腆的笑笑没说话,金未央则嘲讽的瞥了金恩华一眼,一脸的似笑非笑。 “俞总裁,我知道你是从大陆出来的,而且出来的方式也不是合法的,当然,那已成为了过去,没有人再来追究,你现在已经是合法的香港居民,可你一定认为,以后公司更多的业务都来自内地,而你的身份,不适合与内地来往,你是怕影响了公司的事业,才主动提出辞职的,这似乎是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但是。” 金未央白了金恩华一眼,“又是但是,金大少爷,这里不是你的县政府,请你说话少用但是。” 金恩华不以为忤,继续的微笑着,“但是,俞总裁,更深层次的原因,是你不是一般的偷渡者,你不是象你自己所描述的那样,父母都是普通的市民,你是因为生计而被迫出走,你不是一般的人,因为,你的父亲不是一般的人。” 金恩华顿了顿,凝视着俞瑾,缓缓的说道:“俞总裁,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的父亲,早期曾经是xx军的一名高级将领,你也不姓俞,你姓成,因为你父亲的名字叫成方。” 俞瑾惊道:“大少爷,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金恩华道:“成方,一九零五年出生,毕业于保定陆军学堂,一九二七年参加x军和xx起义,x军xx根据地的创始人之一,同年加入xx党,曾任x军营长团长师长和军团参谋长,参加过五次反围剿,和二万五千里长征,抗战时期曾任xx军xxx师付师长代师长,成为赫赫有名的抗日名将,一九四七年以后,因为某种原因,成方逐渐离开了人们的视野,建国初期,曾任xx军区参谋长,不久,突然被捕,后病逝于狱中,成方夫人俞新,于一九六一年病故,其唯一之女成瑾,一九四九年出生,一九六八年突然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客厅里一阵沉默,金未央抱着俞瑾,小声问道:“俞姐,是真的吗?” 俞瑾抬起头点了点,擦去眼角的泪,望着金恩华说道:“大少爷,谢谢你,谢谢你还能记得我父亲。” 第89节 金龙感叹道:“唉,阿瑾呀,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我当年,还和你父亲一起杀过日本鬼子呢,一代英豪,抗日名将啊。” 金恩华说道:“历史不会被抹杀,记忆不能被消灭,俞总裁,不光是我记得你的父亲,你父亲当年的老部下,他们并没有忘记你的父亲,我之所以能知道你父亲,就是你父亲的老部下告诉我的,我是昨天晚上和内地通了电话,才确认了你的真实身份。” 俞瑾感激的说道:“谢谢你,大少爷,我已经不会哭泣,因为过去哭得太多了,因此,我这样的身份,你认为还适合留在公司吗?” 金恩华摇摇头,坚毅的说道: “不,俞总裁,我不但不会让你走,而且,我还要让你,恢复使用你真正的名字。” 227姨妈也不干了 俞瑾望着金恩华,两眼汪汪,“大少爷,我可以相信你吗?” 金恩华肯定地点点头:“俞总裁,请你放心,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历史已经掀开了新的一页,你已经等待了这么多年,何妨再等待几天,忍耐才有希望,坚持就是胜利,历史虽然象个小姑娘似的,有时会装扮得你认不出来,但历史毕竟就是历史,容不得任意篡改,现在,应该说历史翻到了六十年代那一页,五十年代的也快了,你父亲的老部下们,已经都行动起来了,我恳请你留在香港留在公司,用你真正的名字,等待着堂堂正正回去的那一天,相信我,那一天并不遥远。” “谢谢大少爷,”俞瑾感激的说道,“我听你的,我不走了。” 金龙笑道:“恩华,你说的老部下,也包括那个喝酒打仗都是疯子的徐老头吧?” 金恩华道:“是的,徐老将军听说成将军女儿还在人世,病都好了一大半,噌的从床上起来了,外公,下次你去内地,就有机会和他一起喝酒了。” 金龙乐道:“呵呵,好好,徐老头当年喝酒耍赖,可骗了我不少枪枝弹药,我得设法赢点什么回来,臭小子,你可得帮我。” 金恩华笑道:“那是,一定帮你赢回来,不过,外公呀,你们国军也真的不怎么样,仗打不过,连喝酒也是孔夫子搬家,尽是输,呵呵。” 金龙道:“呸,你们xx党还不是仗着人多,净搞人海战术。” 金未央道:“好了好了,干爹,说俞姐的事,您怎么又扯到打仗喝酒上去了?” 金龙笑着说:“呵呵,也是,被臭小子牵着鼻子走了,臭小子,你快说说,阿瑾的事接下来该怎么做?” 金恩华说道:“这件事很复杂,因为我们不知道当年的真相,我的想法是,内地那边,俞总裁不用操心,由徐老将军出面负责,据我所知,成将军当年的老部下中,有七人成为开国将领,二名中将五名少将,其中三人目前还在政府和军队任职,徐老将军虽然已经离休,但影响力犹在,他的老部下也有不少,在大陆办事,你们也知道的,只要有重要人物出面,总会受到重视,成将军的案子当年算是天定,至少现在在公开场合,还是讳莫如深,我们不论真假对错,先了解事情的真个过程,如果上面没有冤枉成将军,俞总裁也不必挂怀,如果真的冤枉了成将军,成将军当年的老战友老部下自会行动,我们所剩下要做的,就是等待平反昭雪的那一天。” 俞瑾点头道:“大少爷,你说得对,内地的办事,我当然知道,成败往往是凭领导的一句话。” 金恩华继续说道:“俞总裁,香港这边也不能闲着,舆论的力量是强大的,内地高层很关注香港的舆论,我们可以小小的利用一下,把成将军的事情,从尘封的历史中择出来,变成一个两地都关注的新闻点,首先呢,俞总裁改用自己原来的名字,接着是有意无意的吸引香港媒体的注意,然后当然是记者们发挥丰富的想像力,在有些人的帮助之下,逐步的暴露俞总裁的真实身份,最后,俞总裁被迫出来,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同时搞几篇回忆父亲的专访和深切怀念,好了,剩下的就等待着,等待着内地有关部门的来访,我想,到那时,事情应该差不多完成了。” 金龙点头赞道:“恩华,好办法,不愧为xx党的县长。” 俞瑾说道:“大少爷,我就按你说的办。” 金恩华笑道:“俞总裁,你放心吧,其实成将军的事,我初步的了解过,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一本糊涂帐,你读过小说西游记吧?孙悟空被如来佛祖他老人家,一个把掌压在五行山下,一般人敢去动吗?但只要想动,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嘛。” 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了不少细节,俞瑾才放心的起身告辞,金未央挽着她胳膊送她。 金恩华往沙发上一靠,松口气道:“唉,这个董事长当的,好累啊。”金龙笑道:“臭小子,才几天呀,就想撂挑子了?”金恩华道:“外公,我既要管公司的事,又要管俞总裁的事,还要为咱们青岭宣传招商,我容易么?”金龙问:“成将军的事有多大把握?”金恩华双手捏在一块道:“十足把握,时间早迟而已。”金龙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阿瑾不能走啊。”金恩华央求道:“外公,我这个临时董事长,可否提前下台?”金龙摇头笑道:“想得美,报纸上都登过了的,你休想半途而废。”金恩华一声叹息:“唉,外公,我算看出来了,您就是想拴住我,自己好有空来点老来乐,呵呵。”金龙骂道:“臭小子,你好没良心,这些天是谁帮你联络老乡的,在报纸上登载宣传青岭的钱是谁出的,我搞青岭在港同乡联谊会,又是帮谁搞的。”金恩华急忙讨好道:“呵呵,尊敬的老金先生,多谢您的大力帮助,我代表一百万青岭父老乡亲,这厢有礼了。”金龙不理,绷着脸哼一声,金恩华又道:“看看,看看,七老八十的人了,绷着脸干嘛,将军肚里敢撑船,您何必跟一个黄口小儿一般见识,呵呵,笑一个,笑一个嘛。”金龙拿拐杖戳了金恩华的屁股一下,无奈的一笑:“臭小子,去去去。” 送客回来的金未央瞪了金恩华一眼,“臭小子,你又惹你外公生气了?”金恩华懒得理她,转过身去看电视,金龙道:“未央,你也回去吧。”金未央瞥了金恩华一眼说道:“干爹,我再坐一会。”金龙问:“未央,你,你有事要说?”金未央嗯了一声,金恩华头也不回,急忙说道:“姨妈,需要我回避吗?”金未央嗔道:“谁要你回避了,这事和你有关。”金恩华摆摆手:“哎,我可是临时董事长,你们有事,别净往我身上扯呀。” 金龙问道:“未央,什么事?”金未央犹豫一下说道:“干爹,这些年来,您就象我亲生父亲一样,没有您就没有我,您现在找到恩华了,金龙集团公司后继有人,我衷心为您高兴,所以,我,我想,我想把您这些年划到我名下的公司股份,都重新归到恩华名下,蒋哥也是这个打算,同时,我和蒋哥准备登报声明,解除我们名义上的父子父女关系。”金龙楞望着金未央生气道:“未央,你和阿蒋是什么意思?不要我这个老头了,还是怕恩华将来有顾虑?”金未央解释道:“干爹,我们这么做,也是为公司长远考虑,这对恩华一家也公平,我们不是清教徒,但我们都知道这对公司,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金龙沉默半晌,叹口气道:“唉,未央啊,我知道你们的意思,其实今天下午,程铭规已经打电话告诉我了,我不管这事了,你们看着办,但你们不能离开金龙公司。”金未央点点头:“干爹,您放心,我们一定不会离开,我们还得帮您,看着这臭小子呢。”金龙慢慢起身,朝金恩华说道:“恩华,我先进去了,你陪姨妈说说话。” 金恩华楞了好一会,瞅着从屋里出来的金未央,不解的问道:“姨妈,你们,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和蒋叔、、、、唉,我不明白,好像我来香港,就是抢你们的财产似的,不行不行,不说明白,我明天就回去,从此再也不来香港了。” 金未央瞅着金恩华,嗔道:“臭小子,那还不都是为了你。” 金恩华说道:“姨妈,那也不用登报声明,脱离父女关系吧?” 金未央的脸,忽地红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小声而幽幽的说道: “臭小子,那,那也是为了你。” 228这是个严重的问题 瞅着金未央妖艳的丽脸,金恩华心头一颤,脸上一阵发烧,全身的血液开始奔腾,某个部位立时开始了造反,他妈的,资产阶级的世界也太坏了,做为一个意志比较薄弱的无产阶级,简直是防不胜防啊。 这是个严重的问题,姨妈的意思很明白,为了、、、、连姨妈都不做了,这才是真正的香港女人啊,可是,登报声明有用吗?毕竟还有一条沟隔着,想想是允许的,法律和舆论管不了,说说也是可以的,只要别人听不到,这真要、、、、问题严重了,开玩笑开出大笑话了。 金恩华一时有些发晕,不知如何是好,这种象电路的瞬间短路,他的思维常常有过,可这次发晕的时间有些长了,让他感到了莫名的不安,就象考卷上的选择题一样,a,逃跑,b,站着,c,前进,这可是道一百分的题目啊。 “恩华,你,你怎么啦。”金未央低声的问道。 “啊,没,没什么。”金恩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姨妈,对不起,我走神了。” 金未央凑上来,柔声的又问道:“想什么哪?” 金恩华恢复了正常的思维,向金未央说道:“姨妈,谢谢你,还有蒋叔。”金未央盯着金恩华:“恩华,你以后要对蒋叔好,他是公认的老实忠良之人。”金恩华点点头:“姨妈你放心,我也会对你好的。”金未央嗔道:“就知道嘴巴抹蜜。”金恩华笑了笑:“姨妈,那以后在公司里,是你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金未央歪着头说道:“嗯,就算我听你的吧。”金恩华说:“好,姨妈,你现在可以回去了。”金未央白了一眼说道:“搞搞清楚,现在不是在公司里。”金恩华问:“有区别吗?”金未央道:“当然有。”金恩华乐道:“行行,我就算得了便宜卖个乖,姨妈,你欠我的两个两求,我也不要了。” 金未央笑道:“我也要提三个要求?”金恩华故意说道:“才三个要求?多乎哉,不多也,请说请说。”金未央道:“第一个要求,从现在开始,不许再叫我姨妈。”金恩华道:“不对吧?你不是还没登报纸声明嘛。”金未央说:“就算,就算提前解放你吧。”金恩华乐道:“那就有问题了,我该叫你什么?”金未央微笑着:“叫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叫姨妈。”金恩华道:“这个要求吗,不算高,我接受,但你得允许我犯错误,说不定我偶尔会忘了。”金未央也一乐:“行,反正不能老挂在嘴上。”金恩华为难的说道:“这问题就来了,那该叫什么呢?当然不能叫随便了,叫付董事长,太功利了,不好,叫金未央同志,也不行,你不是同志,我也不是资产阶级,叫金小姐,不好听,因为我比较讨厌小姐这个称呼,叫未央妹子,有点不切实际,叫阿金,还行,可这一般是大人喊小孩的,叫未央姐,也有问题哟,那岂不是把你叫老了,你们香港女人最怕老的,唉,这是个问题啊,该叫你什么呢?” 看着金恩华一脸的孩子气,坐在那里自言自语,金未央噗的一声笑了:“好了,好了,我不是说了么,随便你怎么叫。”金恩华忽道:“有了,你以后准备叫我什么?”金未央问:“你喜欢人家叫你什么?”金恩华得意的说道:“那还用问吗?”金未央说:“噢,大少爷,对吧?嗯,我以后就叫你大少爷。”金恩华闭上眼睛,拍着手道:“那不有了吗?你叫我大少爷,我就叫你丫头喽,你也姓金,金是黄金的金,除去天地父母列祖列宗,那就是金钱为大了,呵呵,就叫你大丫头了。”金未央稍微一楞,旋即道:“嗯,大少爷。” 金恩华得意的翘起二郎腿,眯着眼道:“大丫头,你的第二个要求呢?”金未央道:“大少爷,大丫头想,想请你送她回家。”金未央说完就脸红了,可大少爷抻着,不说又能怎么办?但见金恩华晃着脑袋,装作思考状,眼睛却在瞄着,她的那两个比较突出的地方,“嗯,大丫头,你的这个要求,按理说并不过分,虽说大少爷送大丫头,不成体统,但谁叫我拿人的手短呢,罢罢罢,本少爷就牺牲一回尊贵的身份,勉为其难的送你回家。”金未央又是脸一红,低声道:“多谢大少爷。”金恩华起身道:“走吧,大丫头。” 其实金未央的家并不远,走路也就十分钟的路程,才七点多钟,黄昏的日光还残存天际,马路上有不少饭后出来散步的人,金未央有些羞怯,不由自主的跟在金恩华侧后,金恩华不高兴的说道:“大丫头,你不想回家?”金未央鼓起勇气,跨上一步,总算和金恩华并肩而行,金恩华低声笑道:“大丫头,放心吧,以后有人在,我就叫你未央姐好了。”金未央嗯了一声,脸又有些红起来,金恩华说道:“大丫头,说实在的,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金未央低头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笑道:“好吧,大少爷,我也喜欢以前的你。” 两个人相视一笑,金恩华问道:“大丫头,你的第三个要求呢?”金未央笑道:“大少爷,我的第三个要求么,还没有想好。”金恩华一乐:“大丫头,你得快点想,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等我回到内地,你再提要求,本少爷一概不予承认。”金未央想了想道:“那么,你来猜猜吧。” 金恩华的眼睛,此时被金未央胸前的波浪所吸引,他妈的,那里太破坏人的注意力了,一阵晚风恰到好处的吹来,她的衬衣的上面被吹开几许,露出了玉山的山脚谷底,他想把目光拨回来,努力一番,才知道什么叫难以自拨,难哦,谁不喜欢风景迷人的神秘山谷,无产阶级在物质基础上,比不上资产阶级丰富,可为什么不能在精神领域争先呢。 金恩华边走边说道:“大丫头,我可猜不到,有首歌唱得好,女人的心思最难猜,我看那,你们香港的女人,心思更难猜哟。”金未央嗔道:“大少爷,你猜嘛。”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理了理衬衣领子,金恩华一瞅,更乐了,原来香港的女人也学习内地,在搞改革开放呢。 “嗯,首先声明,瞎猜噢,猜到正确处请立刻喊停哟。”金恩华的眼睛还没拨回来,他决定索性从那里寻找点灵感,因为那里的景色实在优美,“是什么要求呢,本少爷大大的有钱,可你又不会要钱,请你吃饭吧,也太不当回事,陪你逛街,可本少爷实在没有兴致,送你礼物,呵呵,我可不会买,加入你们资产阶级的行列,又违背了我入党时的誓言,唉,第三个要求会是什么呢?” 金未央瞧着金恩华装出来的窘态,红着脸说道:“大少爷,你没认真的猜。”金恩华摇头笑道:“大丫头,我猜不着。” 忽然,视野里那道美丽的风景消失了,金恩华抬头一看,金未央的家到了,他和她正好站在门口。 金未央红着脸说道:“大少爷,进来坐会吧。” 金恩华有些许的犹豫,这也是斗争啊,无数优秀的无产阶级,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堕落的。 唉,这是个严重的问题。 要不问问作者?作者想了想,说:问问读者同志们吧。 金恩华心道:亲爱的读者同志们,非常感谢你们的关心,你们说说,当资产阶级在垂死挣扎的时候,我应该进去呢?还是不应该进去?亲爱的读者同志们,我需要你们的支持啊,无论是月票,还是打赏,都能成为我奋勇向前的动力呵。 亲爱的读者同志们,你们的月票和打赏在哪里? 229第三个要求 金未央把金恩华拉了进去,关好门,回头望着金恩华,涨红着脸,浓重的呼吸发出客厅里唯一的声音,那双水汪汪的媚眼,释放着千万种迷人的fengqing。 金恩华只觉全身的血液,又直往上汹涌,他勉强的克制住自己,tiaodou着笑道:“大丫头,你,要我说出你心中的第三个要求吗?” “不要、、、、”金未央娇声说道,“大少爷,别,别再折磨你的大丫头好吗?” 金恩华点点头,“大丫头,只要你不后悔。” 金未央不再说话,坐到沙发上躺靠着,妩媚的看着金恩华。 看到金未央的那正在肉色丝袜紧紧的包裹之下,雪白而诱人的大腿,金恩华再也忍不住的走过去,坐在她对面,金未央后仰的姿势,把女人的妩媚完美呈现,金恩华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面赞美她的丰采,一面称赞内衣的出色,边说边在她身上指指点点,不停的tiaodou着金未央,就在这时,似乎从窗外传来了一声细响,金未央自然的转身后看,坐着的双脚自然叉开,在那肉色丝袜和那黑色的sanjiao短裤的紧紧的包裹之下,那浑圆而充满了弹xing的大屁股,立刻就展现在了金恩华的面前。 看到金未央的那个正在那里向着自己,并散发着youhuo的气息的那大屁股上的风光,金恩华的呼吸不由的又是微微一窒,从这个位置看过去,那sanjiaoneiku的细细的黑色布料紧掐腿跟,和正在那肉色丝袜的紧紧的包裹之下的雪白的大腿行成强烈对比,给自己带来了一种完全不同的视觉感受,在这种刺激之下,金恩华不由的有些蠢蠢欲动了起来,金未央回过身来,却没有看到什么,转过头来的时候,金未央却看到金恩华的一双色迷迷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的那一个正在那黑色的sanjiaoneiku和肉色的丝袜的紧紧的包裹之下的那硕大的肥tun看着,饱餐着那里的无限chunguang,看到金恩华的那色迷迷的眼睛,金未央那张弹指可破的俏脸似乎更加的红了起来,仿佛不堪忍受金恩华的那目光的tiaodou一样的,金未央伸出了手来,抓住了那正紧紧的包裹着自己的上半身的那宽大的衣服,猛拉衣服往后遮,而金未央这样的动作,却使得那她的那一个圆润的屁股跟着若隐若现了起来。 看到金未央的那欲拒还迎的样子,金恩华不由的有些急不可待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之下,金恩华不由的伸出了手来,开始对着金未央的那一个正在那肉色丝袜和平角短裤的紧紧的包裹之下,那丰满而充满了弹xing的那大屁股上指指点点了起来,嘴里也不停的说着,那金未央的那大屁股如何如何的好,那sanjiao短裤又是如何如何的贴身等等,虽然因为怕引起金未央的反感而没有将手放在她的大屁股上,而只是在她的那身边比划着,但是金恩华的心中,却已经在幻想着自己的手,在金未央的大屁股上划动时她的表情来了。 金未央一开始感到奇怪,金恩华不是对自己的大波浪着迷么,他现在在看什么?她一抬头,看到金恩华的那个样子,马上就明白了金恩华在欣赏自己的那一个正在那肉色丝袜和那sanjiao短裤的紧紧的包裹之下的那个大屁股,看着金恩华的那炽热的目光,金未央恍然大悟,那张弹指可破的俏脸上不由得更加的通红。 在这种情况之下,金未央的心儿,不由的怦怦的直跳了起来:“天啊,大少爷,大少爷竟然会用这种眼光看着我,那样子,实在是太让人心跳了,我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大少爷还没有搂着我,fumo我,我的心中就渴望了起来了呢,实在是太羞人了,可是,我怎么会感觉到自己兴奋了起来了,而且,我怎么好像希望大少爷的目光更加的炽热一些,更加的让我心动一些呢,我,我是不是太渴望男人对我的爱抚了?” 外表端庄美丽的金未央,其实穿内衣比不穿,更意识到今晚的火热:意会到男人贪婪的眼光时不自觉的会窃喜,薄的像装饰品的xiongzhao,一般尺寸较小女子穿戴或许可以遮掩,陷在如此丰硕的rufang上,只会让她甜美的ru尖敏感到疼痛,金恩华的视奸,更往往让下腹油然升起阵阵热意,脸颊通红一半因为害羞,另一半是因为xing冲动,尤其在此时此刻,挺翘浑圆的玉tun,在雄xing眼前高高翘起,紧紧裹住肥美**的细纱蕾丝,让男人隐约而贪婪的目光望穿秋水:薄小的一条蕾丝,早已湿了大片,若不是金未央强自忍耐,还差点在沉醉于视奸时gaochao。 感觉到了自己的心中的冲动,金未央不由的微微的闭起了双眼,那样子,显然是在暗示着金恩华,让金恩华可以放手为所欲为了,因为到了现在,金未央知道自己体内的yu火,已经在金恩华的那一而再再而三的tiaodou之中,高升了起来,如果金恩华再不采取行动的话,那么,金未央感觉到,自己体内的那高升的yu火,也许就会将自己燃烧起来的,所以,金未央才微微的闭起了双眼,youhuo着金恩华做出下一步的行动。 金恩华看到金未央的样子,当然知道金未央是什么意思了,想到金未央的那一个香ruan的身体就要给自己尽情的品尝,金恩华不由的更加的兴奋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之下,金恩华不由的坐到了金未央的身边,看到金未央在感觉到自己来到了她的身边以后,虽然颤抖了一下,但却并没有睁开双眼,胆子不由的大了起来,于是金恩华大胆轻触她rufang的边缘,富含脂肪的rufang缓缓陷下,金恩华感觉到,指尖触感ruan绵绵又有弹xing,隔着xiongzhao仍可清楚的摸到ru尖上的突点。 感觉到了金恩华的动作越来越大胆了起来,金未央全身都不由的颤抖了起来,而一双眼睛却角然紧闭着,金恩华进一步用两手紧紧包住这对雪白肉球,轻缓挤挟:从金未央的那一对正被那xiongzhao紧紧的包裹着的,那rufang上传来的那种弹xing而温热的感觉,让金恩华更加的色心大起,在这种情况之下,金恩华伸手到金未央背后松tuoxiongzhao,动作一大,金未央耸耸肩,换过姿势,而金未央的这一换姿势,却使得那本来正紧紧的包裹着的,她的那丰满而jianting的那大rufang上的xiongzhao,更加轻易的可以让金恩华解开了。 金恩华大胆的从金未央腋下,缓慢的拉开侧边拉链,轻轻掀开,便看见松动的xiongzhao挂在fengru上,金未央的双手探索滑腻柔ruan的naizi,触感告诉金恩华,这是三十多岁的肌肤,正是女人最动人的年纪,金恩华又紧张又兴奋,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忙不迭的帮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金未央,换了个更撩人的姿势,他把一只手放在她纤细的腰侧,另一只轻托完美挺突的rufang,不对称的两团ruan肉,更显yindang! 金恩华一边欣赏着金未央的动人的tongti,一边将她的匀净的小腿倚在椅面,另一枝美腿翘挂在沙发手把上,清纯的女神眨眼间成了y浪的荡女,金未央微闭着双眼,细声的shenyin着,那声音传到金恩华的耳朵里,更勾起他的**,在这种情况之下,金恩华一手忙着掀开她有些宽大的衣服,一手推开滑nei的大腿,映眼的果然是件薄纱蕾丝sanjiao裤,那两腿之间的那种无限的风光,看得金恩华猛咽口水,强忍着内心的冲动,他开始在金未央的两腿之间打量了起来。 黑色蕾丝细目的裤腰轻巧的勒在葫芦腰上,把蛮腰丰tun衬得更引人遐思,往下延伸的亮黑细带,则精准的裹住秘密花园,两旁微微的陷入,更将饱满的神秘之地显现无遗,绉褶处微湿着实让人神往,往上半掀开衣服,同一套的无肩带半zhaobei内衣映入眼帘,薄薄的蕾丝黑纱仅能包覆挺突的rutou,桃红的ru晕像是在引诱猛男般微微露出,好个成熟妩媚的女人,真叫人血脉贲张! 金恩华忍不住,低头埋进了金未央的胯下,迷人的清香,和着女人特有的微微体酸味,youhuo着金恩华,轻拨开那象征xing的超小布料,倒sanjiao形茸茸的草地整齐的出现,由于双脚120度张开,丰厚红润的桃源也微开着,手指轻易拨开两片滑nei带q的红唇,hualei仍是桃红色的,连周围看来都粉nei无比,再稍微掰开一些,洞口湿湿亮亮,里面一团团的ruan肉,泛着一股股晶莹剔透的汁液,好不动人,沿着指头还淌下两三滴到地上。 对着横陈的**,金恩华迫不及待的以另一手的中指,顺着水洞缓缓滑入,湿黏温暖的触感迅速包覆手指,美丽的金未央依旧静静的躺着,金恩华开始轻柔的抽送,同时拇指轻压柔ruan渐露的小红点,加以轻巧温柔的sao弄,美丽佳人虽然微闭着双眼的,但routi的本能却逐渐清醒,阵阵刺激,传递着渴望的xinggan,qingyu也随着金恩华的揉捏抽送而高升。 金未央难以拒绝金恩华这种羞人的tiaodou,朦胧的意识早已默许xiati传来的喜悦,滑不就手的ruan肉开始对手指反应,再次带出的是泊泊微浊的浪水,逐渐充血涨红的玉缝烧起无名的yu火,无名指沾了点y水,一点一点进攻金恩华的菊门,拇指捻揉着完全**的**,灵活的手腕活动,使熟透的金未央,routi清醒而头脑昏沈,道德与**的渴望交战,女神的翘长睫毛轻颤,喉中偶而发出长长一声轻叹,看来金恩华这样双管齐下果然奏效,看到金未央正咬着嘴唇享受着自己的手指的样子,金恩华的心中不由的微微一乐,手上也不由的更加的用劲了起来。 随着紧含抽弄越加猛烈的手指,绝美的雌xing动物开始微微挺送成熟的xiati,像是要吃下更深更多的手指,金恩华顺势抱着美tun将金未央翻身,让她上半身趴在沙发上,食指加入中指战场后,桃红的ru晕更是随着晃动把玉ru弹上弹下的:饥饿的xiati跪在长毛波斯地毯上,金恩华连忙把薄如蝉翼的simi布料拉下,掀起艳红的晚礼服盖住女人的头脸。在快感的侵袭之下,美女头脑不清,本能觉得不该在有客人的客厅**,但酸ruan的身体完全任人摆布,luolou出自傲的xiati,让她更有暴露的快感,矜持整夜的yu火得以燃烧,饱满的rufang在椅面上压迫出令人赞叹的形状,金未央自然的压低蜂腰,让肥美浑圆的肥tun更翘更具肉感,底下**更毫不保留的吞吐两指,涨红肉缝淌下一bobo的y水,说黄不黄、说白不白,在花瓣和地毯间拉出一条细线。 没想到气质高雅、贤淑大方的金未央动情后竟意外的yindang,这么妩媚的女人,哪个男人不想染指?高耸的纤腰丰tun一挺一挺抛弄着,口中呢喃着听不懂的浪语,哼哼啊啊的,遮住脸的衣服滑了下来,满脸旖旎风光,看见金未央浪荡至此,金恩华感觉到自己的长枪早就受不了,在这种情况之下,金恩华不由的低头一看,看到自己长枪的样子,他不由的吓了一大跳,原本愤怒起来不到六寸的长枪,居然暴涨到八寸有余,一阵yu火上升,金恩华迅速tuoguang衣服、双手各抓着桃子般的宝ru,ji蛋大小有陵有角的枪头,抵住半开合的**,如同烙铁穿nai油般一毫不留情charu到底,养尊处优的金恩华何时碰过这种阵仗?感觉到那长枪一下子charu到了自己的身体以后,金未央不由的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头。 金未央从没被faqing的ye兽如此粗暴的对待,只见原本白皙的脸庞涨红,红唇惨白的承受带着痛苦的极大xingai快感,金恩华感觉到靠着*ye的滋润,中指的指节进到后门微润的旱道,轻轻转动起来,口僵舌颤的金未央不禁放声浪起来:“嗯,大少爷、、、、这下插死我了、、、、好狠的大少爷啊、、、、这下叫你、、、、叫你给插废了、、、、哟、、、、给你乱干了,下半辈子要怎么过、、、、” **壁黏滑丰富的体液,让金恩华尚可勉强进出:女体原本便和男人有极佳的适应xing,抽送了百来下,羊肠小径逐渐适应金恩华的庞然大物,一觉湿润金恩华不由得更用力捣弄,只见穴肉随着肉枪抽插翻吐,一股一股的sao水源源不绝的被挤出流到tun下,为了防止金未央的声音太大,传到门外,金恩华赶紧用另一手的手指让这金未央吃,没想到欺霜赛雪的佳人,将手指当另一条长枪吃的啧啧有声,饱满丰挺的rufang随着上下洞口贯穿而前后晃动,煞是好看! 而到了现在,金恩华也完全的兴奋了起来,那放在了金未央的玉门关的中指直尽入底,在狭窄的里面翻飞不休,这一个三管齐下,久已未经人事的金未央怎受得了?就听她缠绵悱恻的讨饶:“大少爷、、、、弄的我好、、、、舒服、、、、啊、、、、插进去、、、、插到zigong去、、、、把我的、、、、**干烂、、、、”金恩华知道怀里的金未央快要泄精,忙不迭对准花房,长进长出使劲顶弄,为了让这sao入骨子的金未央泄的更痛快,金恩华还不停的用有绫有角的马眼,飞速的转磨花房。 结果金未央才刚泄出,给金恩华这么一搞,她酸ruan酥麻的身体都抖了起来,话也说不出来了,为了把没charu底的长枪,塞进精水四溢的nei肉里,金恩华托起金未央肉致致的粉tun,采取男下女上的体位,让青筋凸显的长枪连根没入!ru香四溢的白热馒头就像凉粉般在,金恩华眼前抛送,他忍不住一手捏弄粉光致致的rufang,一口在富含ru脂的rutou轻咬重tian,金未央这会儿sao劲来了,上下大起大落,只求每次抽插见底,只差外头枪把没塞进去,金恩华低头一看,她兴奋肿胀的**像张小嘴,也不怕插破皮的上下猛干,只听她柔声媚气的shenyin:“嗯,大少爷、、、哟、、、、那是什么、、、、这下子又酸又麻又辣、、、、”金未央全身猛颤,一阵灼热真空般的紧缩,吸吮着金恩华快爆裂的雄器,精关一松,金未央gaochao前腔壁紧缩,让金恩华北痛快射出七八道滚烫**,浓稠黏腻的**直冲柔ruan的花心,烫在zigong口十分受用,射得她**壁一紧,更多的浓稠y水急速涌出,顺着yin囊向下涎流到股际,金恩华的tun部都浸泡在她喜悦的液汁中,看这人间youwutuoyin时那副sao媚的样子,真非笔墨所能形容。 容易gaochao的体质又大泄两次的金未央,ruanruan的靠在金恩华身上喘息,柔ruan温暖的大nai贴在身上,真是惬意,金恩华泄完一次,仍yingying的插在她的**中颤动,xiati尽是y精浪水,金恩华的舌头,由rutou到圆润的肩线、从粉颈到火热的双唇,尽情翻搅金未央的杏口,慵懒yindang的金未央,缓缓睁开双目、口中含糊的说:“大少爷、、、、人家以后每天都这样,会受不了、、、、”和金恩华四目相接,金未央一脸的柔情密意。 雄器仍插在**的实在感,并未因矛盾减退,由于xiati的挣扎,更让快感如涟漪四处扩散,挣扎的摩擦又让sao水泊泊向下涎流,金未央心中一凛,连声说:大少爷,你也过足瘾了!放过大丫头吧、、、、金恩华听出话中的漏洞,故意说:“你刚刚不是说了么,今天要把一切都奉献给我,难道,你这是骗我的么?”金恩华轻轻抖动长,y妇马上敏感的娇喘连连,金恩华看穿这sao媚少妇的想法,故意把长枪拉出八成,金未央下意识的把xiati迎来,这动作又带出一大滩y水,她不由得看着他的长枪,插在细窄洞口y靡的景象,浅进深出五六下,让她看了个饱,等她意y起来才说:“还骗我?我看你这张小嘴不吃到饱不甘休,除非你想一辈子吃不饱,呵呵。”陶醉在快感中的金未央,终于ruan化下来,又羞又浪的说:“好嘛,大少爷、、、、你可不要骗我、、、、今晚就,就让你一次玩个痛快、、、、” 金恩华得意的捻弄她的ru首,由于金未央压在他的身上,因此他没能有更大幅度的动作,金未央取得掌握主动权,那里正好压在金恩华重振雄风的长枪上,方才的摩擦,让细nei的豆子肿胀如豆,磨的金未央洪水泛滥浪声不断,、、、、。 今晚,注定又将是不眠之夜、、、、 230提前回来 前来接机的,果然是省委书记的车,当然,李书记是不会来的,车上坐着的,是李书记的司机和柳慧如,但醒目的一号车车牌,和红旗牌轿车车头插着的国旗,让柳慧如能直接让车开到了停机坪上。 青岭县出事了,出的事不是小事,柳慧如的脸上有些凝重和疲惫,这也是金恩华提前几天回来的原因。 坐在轿车的后座上,四目相对,感情自然的交流,千言万语都压在心头,金恩华伸出手,握住了柳慧如冰凉的纤手,车窗外,夜色笼罩的省城,仍然是那么的安宁和祥。 轿车在李书记居住的小院门前停下,李清明还是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正和顾涛低声交流着什么,高秘书和于小倩,陪着黄秀娟坐在另一张小木桌边。金恩华急走几步,上前恭敬的问候,“李书记,您好,顾省长,您好。”接着又和黄秀娟三人一一招呼。 李清明握着金恩华的手,上下打量一番,微微一笑道:“小金,一点都没有变化嘛。”顾涛也笑道:“李书记,香港不能改变小金,倒是咱们小金同志改变了香港哦。”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笑起来,“首长,您两位就不要埋汰我了,好歹我还是无产阶级。” 顾涛笑说:“行,比去香港前更谦虚了嘛。” 金恩华说道:“首长,我要不先简要汇报一下?” 第90节 李清明摆摆手,“不必了,你在香港的事,我们又不是不知道,总之,干得不错,你先随小柳赶回青岭县,处理好那边的事情再说。” 金恩华说:“李书记,您的腿、、、、” 李清明道:“也不差这么几天嘛,小金,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处理好青岭的事,再到省城来找我。” 顾涛也说道:“小金,你们快走吧,顾全大局,团结为上,李书记和我,是相信你能处理好这件事的。” “是,我马上回青岭去。”金恩华转身对黄秀娟说道:“阿姨,我给您几位带了点小礼物,等我从青岭回来,再拿过来给您。” 金恩华跟着柳慧如告辞出来。 于小倩车开得飞快,柳慧如长长的叹息一声,“恩华,对不起,我也是不得已,才让你提前回来的。” 金恩华问道:“事情,真的那么严重吗?” 前座开着车的于小倩说道:“大师兄,县委大院的门,都被堵了三天了。” 金恩华点点头,又一次的悄然握住柳慧如的手。 统战部长李林扬,竟然在三天前自杀了。 柳慧如感到了身边男人,传递过来了真诚的安慰和力量,渐渐的恢复了平静,“恩华,事情是这样的,为了配合你在香港的工作,和青岭的招商引资,四天前,县里召开了一次统战工作会议,会上我对统战部拖沓的工作作风,提出了严厉的批评,我当时心情有些不好,没控制好情绪,点名批评了李林扬,还在会上建议他辞职,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吧,当天晚上,李林扬在自己的办公室吃了大量安眠药,值班的门外在下半夜看到他办公室还亮着灯,已经太迟了,、、、、县人民医院抢救了五六个小时,还是没能把他救过来,、、、、他没留下遗书,只有一封写给你的信,写明是一定要你亲启,为了尊重李林扬的生前意愿,我们没拆开他给你的信,这也是我急着让你回来的主要原因。” 金恩华点点头,“嗯,不管怎么说,我也应该回来,李林扬毕竟曾是我的朋友。” 柳慧如说道:“恩华,你应该能猜到事情的发展了吧?怎么处理李林扬自杀的事,首先县委就有了不同的意见,方文正他们反其道而行之,不顾李林扬曾经帮过他们的情谊,认为应该以自杀为结论,还拿出李林扬以前工作上的错误说事,任钟信也是这个意思,常委会讨论过几次了,争执得很厉害,孙玉霞你是知道的,其他事情和我们能够保持一致,可能以前李林扬伤得她太深,这一次她也支持方文正他们的意见,我很为难,毕竟李林扬自杀之前,我刚刚批评过他,你不在,孙玉霞又不支持,常委会上难以形成多数,我是动用了书记最后的否决权,才独断的决定,暂时不对李林扬事件做出结论。” 金恩华冷冷的说道:“方文正,哼,没良心的,李林扬事实上就是他们的人,现在人死了,反而转过身来鞭尸,真是有此理,这不是公然的以事搞事吗?” “是的,他们就是以事搞事,毕竟我们天州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情,李林扬又是地区后备干部,当然地委也介入了,唉,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见啊,如果就按李林扬纯粹自杀来处理,不但他的家属难以安慰,也给他们背上了难以解脱的心理包袱,而且青岭上下,大部分的基层干部也不会同意,怎么说,大家也都是同一体制里的人,会寒了大家的心,李林扬总的说来,是一个好干部,为党为人民做过有益的工作,即使他后来站在我们的对立一方,我们也千万不能否定他。” 金恩华说道:“你是对的,如果我是你,也会这么处理。” “可有人想搞事啊,结论做不出,李林扬的事无法盖棺论定,遗体还在人民医院的太平间放着,还有人乘机在李林扬家属那里散布谣言,说是我逼得他自杀的,还说组织上对李林扬的死,要做出叛党的结论,李林扬的家属怎能安心,就纠集了几百人来县委闹事,已经把县委大院门口围了三天了。” 金恩华点头道:“这有心人用心险恶啊,谁不知道李姓在青岭是个大姓,以山河乡为中心的几个乡镇,姓李的都属同一宗族,那可是两万多人的大家族呀。” “嗯,”柳慧如说道,“我和刘希才专员商量后,又请示了李书记和顾付省长,才决定让你提前回来,帮我处理这件事。” 借着车内的灯光,看到柳慧如脸上的憔悴和疲惫,金恩华心里有些难过,他微微一笑安慰道,“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了。” 231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第二天早上,才七点多钟,金恩华刚起床,马杰和老张就来了,金恩华打开门让进来,笑道:“马杰,老张,你们辛苦了,干么来这么早。”老张憨笑道:“金县长,你才辛苦,我这些日子可闲了,没人敢动我的车哩,柳书记也不让我去接你。”马杰也道:“金县长,你旅途劳顿,要不,你今天还是休息一下吧。” 金恩华摇头,拿出两个精美的小盒子,分别递给两人,“回来得匆忙,没来得及仔细挑,就给你们各买了两块手表。”马杰客气道:“金县长,怎么好让你买东西?”金恩华笑道:“废话,不收下,就表示你嫌礼物便宜了,这可是内地买不到的,叫什么情侣表,你自己戴一只,另一只女式的,等找到女朋友了,就当作见面礼嘛。”老张不好意思说:“金县长,你这礼物太贵重了。”金恩华笑说:“老张,我不是送给你的,你可不能据为己有哟,你的不是情侣表,女式的,送给你马上要出嫁的女儿,那块男表给你儿子,小子上高中了,应该有块手表戴戴。”老张又是一阵憨笑:“金县长,那,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替我们家丫头小子谢谢你。” 到了车上,金恩华吩咐老张:“咱们去医院吧。”老张发动车子,马杰说:“金县长,我已经通知李部长的妻子了。”金恩华点点头,问道:“马杰,你怎么看这件事?”马杰犹豫一下说道:“金县长,我,我说不好。”老张说了句:“我看有人想把事搞大。”金恩华微笑着:“马杰,慎言慎行是对的,现在就不必了嘛。”马杰脸一红道:“金县长,问题虽是李部长引起的,事情到现在这一步,地委也有责任。”金恩华“哦”了一声,马杰继续说道:“地委不果断,没同意柳书记的建议,造成了事情的复杂化。”金恩华听罢,不置可否,马杰也不知自己说得对不对,没敢再说下去。 李林扬的父母和妻子陈春花早在医院等着,见到金恩华都一齐哭将起来,陈春花他见过几次,是个文静的医生,从下面的乡医院调来县人民医院不久,“陈医生,我来晚了。”金恩华握住陈春花的手不住的安慰,李林扬的父母都是盐场的退休工人,金恩华也见过一回,看着两位白发苍苍老泪纵横的老人,金恩华鼻子一酸,老李啊老李,你自己走了,让家人如此境况,于心何忍呀。 金恩华在陈春花的陪同下,走进太平间祭拜一番,走出来后,对陈春花说道:“嫂子,老李已经走了,你不要再难过了,上有两位老人,下有两个孩子,你肩上的担子重啊,请你节哀顺变吧。” 陈春花拿出李林扬死前写的信,递给金恩华:“金县长,谢谢你,我知道,老李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没想到你还能不计前嫌,前来看他,我,我们全家都相信你。” “嫂子,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有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办的,我一定责无旁贷,”金恩华顿了顿后又说道,“不过,嫂子,县委大院门口还有那么多人堵着,我不好说话呀,这对老李的善后也不利,所以,我想请嫂子和伯父伯母现在过去,把他们劝说回去,我金恩华保证三天之内,妥善处理老李的事情。” 陈春花点点头,过去和两位老人低声说了一阵,走回来说道:“金县长,我们马上过去。” 金恩华说道:“嫂子,我让马杰和老张,开车送你们过去。” 办好这事,金恩华心里松了口气,老李的信被拆开了,陈春花显然看过了,这事透着一些怪异,任钟信新官上任,怎么会贸然去支持方文正他们,这可是犯忌的事,难道他连这点都不懂?要不,那就是有人指示他这么做了,可听说他是王省长的人,在地委里并没有过硬的靠山,他现在这么快就暴露了自己的立场,究竟想干什么? 在街上吃了早点,沿着小巷来到县委大院,摸不清情况,他也不敢从大门而进,这种霉头你县长不触,我何必去做那种冤大头,从县委大院后面的小门溜进大院,径直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老赵果然早已来了。 老赵帮金恩华倒好水点上烟,“金县长,你总算回来了,大伙可盼着呢。”金恩华笑道,“老赵,我也想你们,不然呀,我就不回来了。”老赵说道:“我说过,你肯定回来的,再说,李林扬的事,就是你能搞定。”金恩华奇道:“哦,老赵,你怎么知道,李林扬的事就我能解决?”老赵叹道:“金县长,你肯定知道了,常委会上五比五,骑虎难下,你不回来,僵局打不破呗。”金恩华笑说:“老赵,你拍马屁的功夫进步了嘛。”老赵咧嘴一乐:“金县长,你又取笑我,我要是会拍马屁,早当上县长了。” 金恩华笑笑,拿出李林扬的信递给老赵,“老赵,这是李林扬的信,我只给你一个人看。” 老赵接过,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一遍,感慨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李林扬其实也是好人,只不过一时鬼迷心窍,走错了路,唉,金县长,他心目中,始终还是把你当朋友的。” 金恩华点点头,拿过信锁到抽屉里,微微笑道:“老赵,这信里的内容,咱们就烂在自己的肚子里吧,你说得对,李林扬是个好人,谁要敢拿李林扬的事做文章,我对他决不客气。” 老赵小声道:“金县长,你得小心点,我听说,听说任县长最近和几个人走得很近,、、、、听说,孙付书记,陈付县长都去过他家,好象,好象王付县长走得也很勤,、、、、” “哦,”金恩华若有所思的点着头,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老赵,谢谢你啦,我会注意的,你把这些天的文件整理一下送过来,噢,给你带了点小礼物,待会让马杰交给你。”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232浑水才能摸鱼 金恩华拿起电话一听,马上朝老赵瞥了一眼,老赵是明白人,说了句“金县长,我走了。”知趣的告辞而出,顺便关好了门。 金恩华顿了顿,对着电话道:“兰姐,你还好吗?”电话里肖兰辉柔声的说:“恩华,我们,我们一切都好,你,你累吗?”金恩华心头一热:“兰姐,我不累,凌晨三点钟就到了,我没敢打电话给你。”肖兰辉:“嗯,慧如姐告诉我了。”金恩华道:“兰姐,我,我想你了,我下午下了班就回家。”肖兰辉说道:“恩华,不用,你先处理好李部长的事,这事不能耽误哦。”金恩华问:“嗯,兰姐,你怎么看这件事?”电话里肖兰辉息了息,慢条斯理的说道:“恩华,我向你提个建议,应该抓紧时间对李林扬进行任上审计,他如果没有其他问题,那他的自杀,可以说是工作压力所致么,再说,李林扬性格内向,有神经衰弱的病史,有自杀倾向并不奇怪么,怎么能轻易的定性为叛党呢?应该是我党的好同志嘛。”金恩华微笑道:“兰姐,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对了,这个想法,你为什么不和慧如姐说呀?”肖兰辉轻笑着:“嘻,干这种事你在行呗,别人不灵光。”金恩华叹了口气:“唉,兰姐,原来我就是这种人呀。”肖兰辉笑道:“现在么,你这种人吃香呀。”金恩华对肖兰辉可不敢发脾气:“呵呵,兰姐,你辞职不干,是我党的一大损失啊。” 肖兰辉问道:“恩华,你对任钟信的表现理解吗?”金恩华摇头道:“不大理解,下车伊始,屁股就往一边倒,至少很不明智吧。”肖兰辉说道:“恰恰相反。”金恩华一怔:“哦,兰姐,小生愿闻其详。”肖兰辉道:“任钟信上有靠山,地位超然,来到青岭就是为了雁过留名,捞点政绩,失败一二次,对他无所影响,可是青岭是铁板两块,泾渭分明,他这个第三者怎么插足,独木肯定难支,他不象叶文彬下面有人,中立则一事无成,又违背他的初衷,你说他会怎么办?”金恩华若有所悟:“兰姐,你是说,他想乘机来个浑水摸鱼?”肖兰辉道:“事实就是这样嘛,一潭死水难起波澜,浑水才能摸鱼,哪怕摸不到鱼,也至少能证明自己的存在。” 金恩华道:“果然如此啊,可是,他为什么不选择强大的一方呢?”肖兰辉道:“强大和弱小往往是相对的,肯定也是能转化的,放眼整个天州,你青岭派算不了什么,他这样做,既符合天州地委的意思,又富有特别的挑战性,不是有句话么,无限风光在险峰。”金恩华深以为然:“看来,我这次又要有违天州地委的意思了。”肖兰辉说道:“只要从青岭的大局考虑,那也算不了什么,不过是夏日里的一阵凉风,吹过去,就没有了。”金恩华笑道:“谢谢兰姐,你是我永远的春风。”肖兰辉轻轻一笑:“恩华,我不耽误你工作了,我挂了,我,我等你回家。” 金恩华放下电话,心里更加有数了,任钟信有点急了,可以理解啊,连安插个亲信的位置,都没给他剩下,怎么能不急呢? 马杰抱着大堆文件,进来报告道:“金县长,大院门口没事了。”金恩华点点头,“马杰,你要和陈医生保持联糸,他们那边有什么消息,随时向我报告。” 想了想,还是先去向任钟信销个假吧。 任钟信挑的秘书小陈,和马杰同岁,今年新分配来的大学生,是青阳县人,金恩华下乡偶遇郑红线时见过一次,小陈客气的招呼,进去一会又出来,恭敬的把金恩华让了进去。 任钟信一边和金恩华握手,一边打量,热情的笑道:“恩华,一点都没变嘛,还是我心目中的无产阶级。” 金恩华也打着哈哈说道:“领导,我可舍不下刚得到的位置,这不,来向领导销假报到。” 任钟信笑着正欲掏烟,金恩华忙拿出自己的香烟,眨眨眼道:“请领导尝尝资产阶级的香烟吧。”任钟信一把夺过,各人一支,剩下的装进了自己的口袋,哈哈笑道:“一切缴获要归公。”金恩华乐道:“唉,领导不讲理,下属就是屁哟。”任钟信说:“去你的吧,你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土豪劣绅,我xx党不吃你吃谁?” 两个人嘻哈了几句,金恩华说道:“任县长,我向你汇报一下,我在香港的情况吧。”任钟信摇头道:“恩华,不急不急,你在香港大出风头,大长志气,我听说了一些。”金恩华一笑:“任县长消息灵通啊。”任钟信也笑道:“青岭没有香港报纸,不能目睹你金大少爷的风采,可收音机总能听到嘛。”金恩华一乐:“那我多谢领导关心了,请领导多多批评指正。” 任钟信心道,真沉得住气,这次提前回来,不就是为了救柳慧如的驾么,两个人的关系竟然那么铁,这是他的第一个收获,这小子是个能人,没见他做什么,县委大院门口的围堵就烟消云散,可见他的人脉和威望,这是任钟信的又一个收获,死活不肯先提急事正题,说明对自己不很坦诚并有所防范,对自己的判断不很赞成,这也是任钟信的另一个收获,青岭的局面他总算渐渐的看清了一点,那柳慧如就是一面红旗,竭力而为的举旗人,正是这个身份特殊的金恩华。 任钟信确实心里有点焦急,调来青岭之前,青岭人先下手为强,人事布局来了个一清二楚,一干二净,让他竟然无从下手,他倒没想要在青岭拉旗立派,只是想做点实事,做事就得有人,可是人在哪里?王新华付县长倒是跟过来了,陈红秀付县长也有点争取的希望,本来李林扬也是一个目标,可惜当了短命鬼,凡事都有因果缘由,李林扬一死,任钟信就动了兴风作浪的念头,请示了领导,领导也是默然,不破不立,不动不活嘛,播种才有收获,浑水才能摸鱼啊。 可惜,金恩华就是声色不动,专等他这个“领导”先开金口。 “恩华,情况你都知道了吧。”任钟信无奈的说道,“谢谢你帮我解了大门被堵之围,你说说,下面怎么办?” 金恩华故意沉吟一下,慢慢的说道:“任县长,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好,我不瞒你,柳书记对我有提携之恩,为了我敢于同方家分手,这份人情之重,我轻易难还啊,发生这种事情,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现在你们书记碰头会上,也是二对二难以统一,你们让我们做下属的,怎么表态排队?” 任钟信点点头:“恩华,我理解你,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你完全可以放心嘛,我没别的意思。”心里却道,卖你小子一个人情,才是我最终的目的,欲擒故纵,我就不信你不接这个招。 金恩华说道:“任县长,李林扬的事情,快五天了,夜长梦多啊,堂堂的县委大院门口被堵,书记县长走后门上班,这是天州的一个先例了,还好没传到媒体那里,李林扬是统战部长,本来是县委的事,现在的变化呢?说是柳书记因为统战部招商不力,严厉批评所致,这成了经济问题了嘛,群众围堵县委大院,那可是稳定和治安问题,严格的追究起来,县委固然有责任,咱们县政府也难逃其责呀。” 任钟信一怔,心中一凛,差点出了一身冷汗,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没错,事情闹大,如果真的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柳慧如自然跑不了,那么,自己就能毫发无损吗? 金恩华仍然微笑着,显得那么的漫不经心,难以捉摸,他知道,他触到任钟信的痛处了。 233权衡利弊 任钟信之所以被吓一跳,是因为他想起了某位中央领导的讲话。 “稳定才能发展。”好一句份量千斤的讲话。 发展是目的,稳定是手段是前提,没有稳定何来发展,稳定才是核心的政治啊,任钟信又想到前不久叶文彬的事,官场上的事后追责,一把手是很容易躲避过去的,出了事倒霉的往往是二把手,叶文彬就是前车之鉴。 金恩华不咸不淡的说道:“任县长,你来到青岭不久,可能对青岭的民风有所不知,青岭和天州其他各县有些不同,民风剽悍凶蛮,自古就有无青岭,不天州的说法,李林扬的亲属现在只是静坐,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但据我所知,问题没那么简单,青岭有个民俗,人死七天之内必须入敛,现在李林扬死了快五天了,一旦我们不当机立断,很可能会酿成更大的群体性事件。” 任钟信点点头说道:“恩华,可不可以和李林扬家属协商一下,先让他们处理李林扬的后事?” 金恩华摇摇头,“恐怕不行,所谓盖棺论定,李林扬的家属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嗯,你说得有道理。”任钟信说道,“恩华,你和李林扬妻子是怎么沟通的?” 金恩华说道:“任县长,我让他们从县委大院门口离开,是有一个条件的,那就是在李林扬入敛之前,给他们一个说法。” 任钟信陷入了沉思,这事有些骑虎难下了,改变自己的看法,和柳慧如保持一致,怎么向地委解释,怎么面对方文正他们,最重要的是,自己朝秦暮楚,个人形象可要大打折扣了。 主意还得在金恩华身上打。 “恩华,依你的意见,这事该怎么下结论?”任钟信微笑着问道。 金恩华早就打定了主意,不管怎样就是不接招,谁让你县长大人眼上不识相,这次非让你放点血不可。 “任县长,我个人没有意见,绝对和领导保持一致。”金恩华也微笑着说道。 任钟信心道,你口中的领导是谁?还不是柳慧如么。 “恩华,你和李林扬关糸怎么样?”任钟信不动声色的问道。 金恩华耸耸肩道:“领导啊,我说句不敬的话,你这就是明知故问了,我当他是朋友,他似乎没有,把我既当朋友又当敌人,你说这是什么关系?” “滑头,恩华,你太滑头了。”任钟信指着金恩华笑道,“不行不行,我刚来不久,你不帮我谁能帮我,快说吧,难道还要我向地委建议,全权授你负责此事?” 这话有些威胁的味道,金恩华毫不退缩,“领导,我一是李林扬的朋友,不宜负责此事,二来么,让一个付县长处理县委统战部长的事,有点以下犯上了吧。” 任钟信迅速的在心里权衡着利弊,处理这事有两个必须遵守的原则,一是要快,二是让李林扬家属满意,至于自己的面子,已经是次要问题了。 任钟信说道:“恩华,你说得对,李林扬生前是统战部部长,由担任党内职务的同志,来负责此事比较合适,方文正是县委办公室主任,应该是不二人选。” 金恩华心里直乐,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任县长,我非常同意你的想法,我可没出什么主意,再说方文正和我素来有隙,他知道了,还能放过我吗?” 任钟信笑道:“奇了怪了,你和方文正不是同事兼朋友吗?” “算是朋友吧。”金恩华说着,长叹了一口气,“唉,朋友啊朋友,我和李林扬也是朋友啊,我知道他身体一直不是很好,还曾患过神经衰弱,老李是个工作狂,也许,唉,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吧。” 任钟信心里一亮,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吗?这小子够贼的,楞是要我出面,呵呵,只好委屈方文正了。 “恩华,你这家伙,老是藏着掖着,不会对我有意见了吧?”任钟信含笑问道。 “任县长,你折杀我了,对你我可没有意见,”金恩华连忙正色道,“倒是我对老李,还是有些看法的,虽然他走了,但我还是正式建议,让相关部门派人了解一下,老李工作期间的情况,这也算是对老李和老李家属负责嘛,查不出问题更好,查出问题来,老李家属也无话可说。” 任钟信拍着金恩华的肩膀,哈哈的笑了笑,“恩华,谢谢你,我要做个自我批评,当时有人提出,李林扬自杀,有些叛党的嫌疑,我考虑不周,有些迁就了。” 金恩华真诚的一笑:“任县长,当年林彪出逃,那才是叛党叛国,拿林彪和李林扬相提并论,也太高抬他李林扬了吧。” 任钟信点着头,自己确实有些性急了,到青岭来就是为了捞点政绩,什么叫政绩,让青岭有个跨越式的发展,就是最大的政绩,可关键还是要和金恩华合作呀,方文正他们身居要职,不可小视,可作为县长,要想干点实事,他们派不上用场哦。 “恩华,谢谢你的意见,我马上向柳书记提出来。”任钟信微笑着说道。 金恩华起身,一边笑着一边告辞,“领导,向你告辞了,我声明噢,我没有说什么,李林扬的事与我无关,我也决不参与。” 回到自己办公室,金恩华先打了电话给宋传宾,宋传宾很是赞同,接着又打个电话给孙玉霞,“孙姐孙大书记吗?小弟回来了,呵呵,向孙姐你报到喽。” 电话里孙玉霞说道:“嗯,恩华呀,谢谢你,总算还没忘记你孙姐嘛。” 第91节 “呵呵,我的好孙姐,小弟怎么会忘了你呢?”金恩华边乐边道,“孙姐有空吗?我想向你汇报工作呀。” 孙玉霞说道:“恩华,我今天很忙,下午呢,柳书记刚来电话,要开个书记碰头会。” 金恩华压低声音笑道:“孙姐,这样吧,我晚上去你家里汇报,呵呵,不见不散哦。” 他妈的,几天不在,这婆娘就有些不听话了,再不管管,岂不要翻天了? 234如此管教 孙玉霞会烧菜,心喜金恩华要来,早早的下了班上街买菜,回到家也是忙个不停,象个迎候久未归家丈夫回来的小媳妇,安全问题是不用耽心的,女儿们学习正忙,高三的冲刺是很少回家的,名义上的老公在黄土山区,当个初中校长当得起劲,颇有乐不思蜀的样子,周围的邻居更不用说了,平时就很少来往的,家里前阵子装修了一番,防卫的效果增强了不小,不用担心隔墙有耳的情况出现,今天又是阴天,天黑得早,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也是幽会的重要因素啊。 女人是三十如虎四十似狼,孙玉霞恰逢其时,自打被“弟弟”破了闸门,就有些一发而不可收的趋势,十多天没那个,心里着实难过,今“弟弟”海外而归,主动登门前来,心里那个期待,让她全身都有些痒痒,那里更是有些泛滥,怎么说,作为年近四十的女人,也还有十来年的性福生活,抓得住抓不住,就全靠自己努力了。 金恩华果然来得蛮早的,不过,在小弄堂里穿梭,又戴个时下流行的太阳镜,看上去有些鬼鬼祟祟,也难免哟,老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孙姐这条船,再驶驶几年是还行的,当然得小心翼翼了,好在这一片住户大多搬了出去,碰到的多是老头老太,加上他名气虽大,公开场合的露面机会不多,又没让自己的形象上过报纸,一路上倒也有惊无险,待得到了孙玉霞的院门前,知道她留了门,前后左右瞅瞅,一切正常,马上推开虚掩的院门,一个闪身就溜了进去。 象回到自己的家似的,进了院门就放开了,关门是最后的准备工作,然后进得堂屋,只听孙玉霞喊道:“我在厨房里。” 金恩华一乐,这话喊得没有前缀,谁听到都行,走过去也不说话,就从后面抱住了孙玉霞,孙玉霞早有准备,正好完成了最后一个菜,也就顺水推舟的倒在金恩华怀里,两个人都有些激动,小别胜新婚,互相的狂吻过对方,金恩华又是一阵摸索,轻轻笑道:“孙姐,你那里漏了。” 孙玉霞羞涩的笑笑道:“先吃饭好吗?”金恩华点点头,抱起了孙玉霞略显丰满的身体,孙玉霞也双手抱着菜,如此这般的到了堂屋里的餐桌前。 吃过丰盛的晚餐,孙玉霞草草的收拾一番,双眼放光的来到金恩华面前,金恩华先在那早已怒耸的双峰上袭击几回,拿出礼物递给孙玉霞,几条项链和几个戒指,言明是送给她们母女三人的,孙玉霞自是满心喜悦,娇声说道:“好弟弟,想得好周到,孙姐谢你了,其实么,其实你回来,就是给我的最好礼物哩。” 没想到金恩华倏地沉下脸来,冷冷的说道:“哼,我可听说,你最近有些不听话哦。” 孙玉霞看到金恩华不高兴,也是心一沉,低声说道:“我知道,就是李林扬的事,你回来准得骂我。” 金恩华又是一声哼:“知道了还要那样做,你是存心和我过不去吧。” 面对金恩华发威,孙玉霞还是有些胆怯的,只见她委屈的说:“我们不是早就说过了么,关于李林扬的事,我自有主张。” 金恩华冷笑道:“真是妇人之见,差点坏了我的大事,孙姐,这哪件事不和我有关的,再说,李林扬已经死了,死人为大,何必还要同死人过不去,柳慧如也是尊重你,没阻止你在常委会上的表现,亏你还当了这么多年的干部,一点大局观也不讲。” 孙玉霞粘上来,往金恩华怀里坐,一边讨好的说:“好弟弟,你一回来,不是拨乱反正了么,下午的书记碰头会上,任县长也改变了原有立场,明天的常委会肯定能通过的。” 金恩华说道:“不行,你这次犯错误了,我得惩罚你,让你长点记性。” 孙玉霞怯怯的问:“恩华,你,你要做什么?” 金恩华猛地把孙玉霞的身体,翻扑在自己的膝盖上,举起右手,狠狠的拍打起她丰满的屁股来,看动作,一点也不怜香惜玉,一下重过一下,孙玉霞没喊疼,咬着牙忍着,眼里早痛得有了眼泪,可弟弟这回好像真的生了气,掀了裙子扯了内裤,仍然噼哩啪啦的拍着,揍得她再也忍不住了,“好弟弟,姐,孙姐错了、、、、啊哟、、、、求你,别打了、、、、孙姐错了、、、、哎哟、、、、孙姐以后,听你的、、、、呜、、、、以后,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呜、、、、”金恩华收了手,看看膝盖上痛红的屁股,扶起孙玉霞说道:“孙姐,对不起了,我打你也是不对的,你看着办吧。” 孙玉霞没再哭泣,其实打得也不是很疼,还在能够忍受的范围之内,弟弟是个宝,放手做不到,那里翘一翘,心里就想要,“好弟弟,孙姐一时糊涂,你,你别生气了嘛,以后,以后孙姐不会再犯错误了,相信孙姐,好吗?” 金恩华缓缓的点头,“孙姐,我相信你了,现在都过去了,笑一笑吧。” 孙玉霞顺从地笑了,讨好地开始解自己的衣服,一边小声的说道:“好弟弟,孙姐求你,别,别把这事告诉慧如她们好吗?” 金恩华一听乐了,故作严肃的思考状,“嗯,这就看你孙姐的表现了,下一次再犯,那就要当众打屁股了,呵呵。” 孙玉霞整个呈现在金恩华面前,他一边欣赏,一边双手齐动,嘴里却从容的说着别的事,“孙姐,我还有一个小礼物呢,李林扬慷慨的让出了统战部长的位置,县政府办公室主任,陈红秀也不会长久兼任下去,你们家赵春旭的机会来了。” 孙玉霞仿佛没听见似的,麻利的解开金恩华的衣裤,那雄壮的东西昂然而立,亲人相见,分外眼热,她扔开了纪委书记的官威,跪在了地板上,先用双手捧住爱抚着,然后,毫不犹豫的把脸凑了上去,那是她的最爱,今晚就属于她,她要紧紧的含住、、、、 、、、、 235人事即政治 都说女人善变,男人乱爱,这话一点都不假,前几天的孙玉霞,还是一脸的寒霜和肃杀,谁都知道她和李林扬之间的过节,究竟为什么,究竟过节有多深,没人去深思厚挖,李林扬撒手人寰,孙玉霞也没有收起复仇之剑,大有在尸身上再踩一脚之势。可今天的常委会上,孙玉霞变了,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一言一行中,再也找不到丝毫仇恨的影子。 真是来得快,变得也更快。 看着孙玉霞满面春风的样子,柳慧如又瞅瞅金恩华,心里一笑,还是自己的男人有本事,整得孙玉霞服服帖帖的,这个年龄的女人,往往生理决定头脑,就得狠整才会听话,嗯,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女人,有时候是贱啊。 “同志们,我要首先检讨自己。”孙玉霞说得没有丝毫的赧色,仿佛她在说着别人,“大家都知道我和李林扬的过节,其实,那只是工作上的分岐,可是我却没能从公正的立场出发,以个人的成见代替自己的判断,在李林扬的事情上,我做得有些不对,实际上,我们纪委这几天对李林扬同志的工作经历,作过初步的审查和调研,事实证明,李林扬同志奉公守法,勤政为民,是我党的一位好同志好干部,、、、、” 任钟信听得心里不住的苦笑,这个女人有点不可理喻,肯定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我以你前几天的私下反映,做出了不利于李林扬的判断,如今你反戈一击,搞得老子狼狈被动,不是明摆着出我的洋相么,看来,以后对女人的政治,要多加小心了。 宋传宾现在很少讲话,没有了个人的政治野心,当然显得十分超然,反正就一个原则,大方向上和柳慧如保持一致,具体事务上能不管,就尽量不掺和,李林扬的事稍有不同,牵涉到的人和事甚广,他觉得应该再敲一捶定定音,“同志们,孙玉霞同志说得好呀,过去我也对李林扬同志有些误解,这很不实事求是嘛,为了青岭县大好的团结安定局面,为了对李林扬同志的家属,以及广大干部群众有个交待,我建议常委会尽快的做出结论,让李林扬同志入土为安。” 任钟信也说道:“同志们,我同意宋付书记和玉霞同志的意见,老实说,我更应该向同志们检讨,我刚来不久,对青岭,特别是对李林扬同志不很了解,犯了官僚主义和经验主义的错误,想当然的做出了错误的判断,给县委县政府带来了消极被动的影响,后来我经过了解,才知道李林扬同志因为工作繁重,积劳成疾,曾患有严重的胃病和神经衰弱,据医生和他的家人反映,可能还有轻度的忧郁症,总之,我认为应该对李林扬同志的不幸去世,做出一个正确和正面的评价。” 很少发言的武装部长郭鹏,恰逢其时的说道:“任县长说得对,李林扬同志,是个好同志啊。” 程建国也道:“我赞成任县长的决定。” 好么,这么快就变成了任县长的决定了,任钟信心里又是苦笑,你们这是硬逼着我上轿,拚命的抬着往前跑啊。 方文正坐在金恩华身边,凑过去小声的说道:“假洋鬼子,别玩深沉了,抬轿子的齐了,还差你这个开道的呢。” 金恩华低声骂道:“方白脸,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的臭嘴。” 任钟信微微的笑道:“恩华同志,文正同志,别开小组会了,有话就说嘛。” 金恩华心里一乐,举手说道:“柳书记,任县长,我要发言。” 柳慧如轻笑道:“恩华同志,你说吧。” 金恩华先拿出一包香烟,往方文正面前一扔说道:“文正,麻烦你帮我分分香烟,让同志们尝尝鲜。” 清清嗓子,金恩华慢慢的说道:“各位领导,我很赞成任县长的看法,老李走了好几天了,我认为为了大局,这个事情要尽快解决,就象任县长说的那样,李林扬同志是在他的办公室里走的,应该可以说,是因公殉职,噢,对了,刚才文正同志的建议很好,文正同志向来很谦虚很低调,我就越俎代庖,帮他说出来,请各位领导考虑,请同志们讨论,文正同志建议,由县委办公室和县政府办公室两家牵头,负责处理李林扬同志的后事,同志们,对文正同志的建议,我个人举双手赞成。” 分完香烟的方文正,狠狠的踩了金恩华一脚,低声骂道:“臭小子,你敢耍我?” 金恩华声色不动,高声说道:“文正同志,我相信你。” 任钟信和柳慧如交流了几句后,微笑着说道:“文正同志,你的建议很好嘛,柳书记和我都同意,就由你和陈红秀同志,负责处理李林扬同志的后事,青岭有人死七日必入敛的风俗,你们可要抓紧时间哦。” 大家纷纷表示同意,连陈子尧都赞成了。 柳慧如说道:“同志们,这个事情就这么定了,我通知一下,书记碰头会决定,下星期一上午将再次召开县委常委会议,主要议程就是讨论统战部部长,和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新人选,请同志们回去先考虑考虑,下面就散会吧。” 金恩华和方文正走在最后,瞅着方文正一脸的苦色,金恩华捧腹大笑。 方文正苦笑道:“全恩华,我被你害惨了。” 金恩华笑道:“方白脸,谁让你先动坏脑筋呢,你呀,要么在青岭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要么去求求你家老爷子,趁早赶快滚回天州去,呵呵。” “臭小子,你倒想得美,有我方文正在,你小子就不敢为所欲为。”方文正笑骂着,“哎,恩华,你真的不恨李林扬吗?” 金恩华摇摇头说道:“我恨他什么?我也没资格恨他呀,人死为大啊,文正,我们这些自称革命的人,至少不应该让死人到了地下还来骂我们吧。” 方文正点点头:“恩华,李林扬的信,看着就很厚,写了很多内容,他到底说了什么?” 金恩华说道:“文正,你别打听了,这将是一个永远的秘密。” “行,不问了不问了。”方文正瞥了金恩华一眼,“柳书记什么意思?统战部长和县办主任两个位置,在这时候提出来,大家还不又要抢个头破血流啊。” “文正,你别套我的话,这事我还真不知道。”金恩华笑道,“文正啊,你是学政治的,现在干的也是这档子事,你说说,柳书记是什么意思?” 方文正微微一笑,“恩华,我知道你的意思,官场上的政治,说到底就是人事和人事斗争嘛,书记抓人事,天经地义,柳书记是个政治高手,当然深谙此道,她高高在上,扔出两根骨头,让大伙各显神通,争个头破血流,这也是一把手的领导艺术啊。” 金恩华笑着骂道:“方白脸,你的心理太黑暗了吧,什么叫扔出两根骨头,你把大家都当成什么了?” 方文正耸耸肩说道:“难道不是吗?你小子别装清高了,全青岭就你小子最坏,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折不扣的一条臭疯狗。” 金恩华狠狠的飞出一脚,可惜这回,方文正早有准备,哈哈的笑着,抱着文件夹早就跑出了老远。 其实,金恩华虽然还没有和柳慧如当面的交流过,但他敏锐的看出了柳慧如的意思,在常委会上预先抛出两个诱饵,是明摆着要向任钟信示好了,在李林扬的事情上,任钟信失了面子,从团结的大局出发,一把手和二把手当然得和睦相处,在人事的问题上,让任钟信找回点面子,对青岭下一步的工作来说,很有必要,再怎么说,能当上二把手的不是孬种,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是二把手,何况这个二把手是任钟信。 236人生真是忙碌啊 在县委的食堂老老实实的吃了晚饭,金恩华谢绝了吴阳看电影的邀请,回到办公室,打发走了马杰,集中精力处理了一些积压的文件,推窗看看夜色渐显,从抽屉里拿出备用车匙,开着车回到住所,站在院子内看到,柳慧如那边的廊灯亮着,遂轻轻一笑,穿过客厅,出后门翻矮墙,果然没关门,柳慧如已经换上睡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冲他微笑,金恩华象得了命令,扑过去抱到怀里,两个人紧紧拥着,好一阵的爱抚,释放着小别后的衷情。 柳慧如轻笑道:“老公,昨晚一夜疯狂,还没够吗?”金恩华骄傲的说道:“见到你,我永无满足的时候。”柳慧如伸手一摸,那里果然变成了高山,遂笑道:“嗯,还还是一如既往,没让香港女人废掉。”金恩华的手扯开柳慧如的睡衣,在她愈发突出的玉峰上摸索着:“老婆啊,我在香港可老实了,我是人在香港,心在大陆。”柳慧如笑道:“是吗?那香港女人太不幸了,一定都长得很难看,让我们的金大少爷饿了这么久。”金恩华呵呵一笑:“老婆,要不,就让你检查检查?”柳慧如笑道:“嘻嘻,孙付书记已经作过全面的检查,本书记相信她,就不劳我亲力亲为了。”金恩华轻声问道:“老婆,你吃醋了吗?”柳慧如摇摇头道:“学习兰妹好榜样,支持老公任纵横。” 金恩华抱起柳慧如欲往楼上去,柳慧如道:“老公,今晚不行。”金恩华奇道:“为什么?”柳慧如一脸歉意道:“大姨妈来了,高挂免战牌。”金恩华一下泄了气:“他妈的,看我这破运气。”柳慧如道:“老公,对不起。”金恩华安慰道:“算了,这事怎么能怪你。”柳慧如问:“恩华,什么时候去省城给李书记治病?”金恩华道:“老婆,我看这样吧,星期三开完李林扬的追悼会,星期四去省城,星期天下午回来,准备下星期一的常委会。”柳慧如点头笑道:“你不担心他们,抢那两个位置?”金恩华笑道:“谁敢抢?这是你柳书记留给任钟信的。”柳慧如在金恩华脸上吻了吻,讨好似的赞道:“知我者,老公也。”金恩华道:“老婆啊,你做得对,任钟信是个能干事的人。”柳慧如点头道:“老公,我也要跟你去省城,就我们两个人。”金恩华犹豫道:“老婆,这得找个理由,不然别人会说闲话。”柳慧如说:“那还不容易,就说你们金龙集团公司邀请我去,商谈具体合作事宜。”金恩华又笑问:“那你不带小倩去吗?这也不象去办事嘛。”柳慧如笑道:“小丫头呀,现在有空就往家里跑,缠着顾素明,帮她解除那么娃娃亲,巴不得我不带她出差呢。”金恩华瞅着柳慧如笑:“老婆,你肯定还有什么额外的阴谋吧?”柳慧如笑着:“嘻,我答应她,只要解除了娃娃亲,就让她做你的女人。”金恩华一声长叹:“唉,天那,我非累垮在你们的荒田里不可。”柳慧如噗的一笑:“别装了,小倩说师兄弟中只有你练过那个,那个专门什么折磨人的功夫,嘻嘻。”金恩华又是叹气:“唉,这丫头,这种事能说么?” 看了看柳慧如那里,金恩华一脸的垂头丧气,“可惜了,家有良田动不得,枉使英雄难用武啊。”柳慧如拉着金恩华起来,一边推一边笑道:“快去吧,我给兰妹打个电话,让她给你留着门。” 金恩华如逢大赦,孩子般跳起来,在柳慧如脸上亲了亲,原路返回,急急出门,跳上车就往月河乡奔。 果然,兰姐仍然象往常一样,依在灰褐色的院门上,静静的望着他。金恩华心里一颤,这温馨柔情总是能够强烈的拨动他的心弦,他望着她,把她揽入怀中,她身若无骨的任他抱住,然后任凭他吻遍脸上的每一寸一分。 肖兰辉牵着金恩华的手,走到院子里坐下,痴痴的望着他,幸福的目光一览无余,金恩华悄声问:“兰姐,妈呢?”肖兰辉小声说:“早睡了,我没告诉她你回来了。”金恩华习惯的躺在桌椅上,握着肖兰辉瘦小的玉手问:“我们两个人的世界?”肖兰辉笑:“还有他(她)。”金恩华瞅着摸着:“呵呵,咱也快当真正的老子了。”肖兰辉笑说:“希望他别学他老子的坏。”金恩华道:“兰姐,他老子很坏吗?”肖兰辉调皮的说:“老公,你说呢?”金恩华一脸的不怀好意:“嘿嘿,儿子啊,别听你妈的,这年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老实人连个老婆也不好找啊。”肖兰辉笑着问:“恩华,香港好玩吗?”金恩华道:“兰姐,我正要和你说呢,公司半个月以后,要派人来之江,在省城设立一个办事处,他们将聘请你为办事处的正式职员,你到时候就和妈一起去省城,他们会帮你办好手续去香港,就住在我外公家里,等咱们的孩子出生以后,你和妈再回来,这样,就没有人怀疑了。”肖兰辉点头道:“嗯,恩华,我听你的,其实,这里也挺安全的,自从我辞职后,就没有人来打扰了。”金恩华道:“兰姐,不防一万,以防万一嘛,你放心,香港那边都安排妥当了,我有空会去香港看你的。” 肖兰辉笑道:“没办法,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听你的,我还能听谁的?”金恩华乐道:“那,老婆也不好找啊,咱们办正事去吧。”肖兰辉含笑道:“恩华,季医生吩咐过了,我现在不能那个,你是要那个,还是要儿子?”金恩华又是大为泄气:“唉,问题严重了。”肖兰辉说道:“恩华,有一个人在等着你,快去吧,以后你记住,你既然有了她,你就得负责到底。”金华心中一凛:“兰姐,你是说毛雅君?”肖兰辉点点头:“嗯,我的重心已不是那个,而是肚子里的第三者,我不奢望你在我身边待着,快去吧,她住的地方你知道的。” 人生真是忙碌啊,没办法,劳碌命哟,又说了一会话,金恩华被肖兰辉“赶”出了院子,有家难回,嘿嘿,当然得去找毛雅君了。 毛雅君在月河上也买了间老屋,就住在附近,门开处,惊喜交加的毛雅君,一下扑到了金恩华怀里,“恩华,你,你终于来了、、、、。”金恩华抱着坐到床上:“你这个傻女人,为什么不去找我?”现在的毛雅君,性情大变,少了泼辣,多了柔情,“我知道,你会来的。”金恩华道:“雅君姐,你记住了,以后想我了,就来找我,呵呵,不然我不要你了。”毛雅君幸福的笑着:“嗯,我记住了,我,我会象兰姐那样,为你一个人活着。”金恩华笑道:“雅君姐,我得给你起个名字,咱俩之间叫的名字,呵呵,我想想、、、、嗯,你的毛字有三划,以后,我就叫你三丫头,呵呵,怎样?” 毛雅君点着头,慢慢的倒在金恩华的怀里,两人都不再说话,彼此都在内心燃烧起强烈的欲望,他们互相解着对方的衣裳,夏日里薄弱的武装,无法阻挡他们原始的渴望,当彼此了无牵挂,当他们完成了对对方的探索,金恩华粗暴地把毛雅君压在了身下,提着愤怒的长枪,狠狠的冲进了她开放着的阵地、、、、 这一夜,金恩华特别的卖力,疯狂的在毛雅君身上,不停的翻江倒海,她是他遇到的,第一个能在退却的时候,还不断反击的女人,她那里仿佛有种魔力,紧要关头总能紧紧的把他吸住,让他更加的彻底,让他在一夜之间狂泄三次、、、、 他知道,他找到了一个人间珍品。 237如何才能进步 关于李林扬的离去,在方文正的努力下,得到了圆满的解决,李林扬得到“因公殉职”的待遇,他的家人当可满意,地委送来花圈并有统战部长出席,县里四套班子头头一个不缺,县委常委方文正作悼词,可见规格之高,当然,死人看不见,一切都是做给活人看的。 于是乎,体制内的注意力,迅速的转易到人事空缺的争夺上,这也是柳慧如的聪明之处,干过宣传部的人,当然知道怎么转移人们的视线,何况这是两个肥缺,统战部长虽然不幸在李林扬任上,未能跨入常委的行列,但据说随着对外开放的需要,上面又在强调,统战部长最好能进常委,这不是肥缺是什么?县府办主任更不用说了,县政府的大管家,县长的御前侍候,天然的付县长候选人,凡是在任上善始善终的,没有不被提拨的,眼前的程建国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官场上的人事提拨,有人总结了许多了不同的现象,当然目的只有一个,自己获得提拨,隐晦的说法,叫做进步,这年头,权力的好处太多了,不是有权能生钱色之说么,有职才能有权,谁不想进步?这年头体制内最傻的人,就是装清高扮高尚的,呵,事实上这样的人不多了,比国宝大熊猫还稀缺。每逢换届选举,那叫人事大洗牌,可惜毕竟要好几年来一次,每年的两会前后,也会有人事上的调整,那叫赶庙会,人多太拥挤。如今这虽然只有两个空缺,但其中的奥妙大了去了,倘若某人能有幸补上,那某人之缺又得某某人来补之,某某人进步了,他的空缺又要有人来补上、、、、如此的前赴后继,被青岭人叫做赶集,死者的不幸,变成了生者的希望,其他凡有人外调、学习、退休、犯错等等,都孕育着其他人的进步希望,概莫能外。 明摆着的是,两个空缺的内部补缺,是不大可能的,统战部倒有一位付部长,可惜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人家没做那个美梦,正等着去政协向叶文彬报到呢,县府办也没法从内部挖潜,两个现有付主任中,熊江平年纪倒不大,才四十六七,可一生打杂侍候人出身,让他干他都不敢,老赵是明白人,五十过头的人,几年间能从科员变成正科,早就心满意足了,哪敢还会奢望。 这几天,领导的办公室热闹了许多,汇报工作的人络绎不绝,这是进步的秘诀之一,当然,聪明的人找对路,愚笨的人走错路,聪明过头的人多走路,有些人轧出了苗头,县长任钟信的办公室自然就最热闹了。 金恩华也闲不了,一上班就接到了蔡老抠的电话。 “兄弟啊,又忘了你老哥了吧?”蔡老抠打着哈哈,“上次你下乡,和那帮大学生们打了我土豪,你还没回请我哦,兄弟几时有空?老哥肚里快没油水了喽。” 金恩华笑骂道:“蔡老抠,你老小子别绕圈子打埋伏了,呵呵,你那点心思我还能不明白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呵呵,兄弟见笑了。”蔡老抠电话里似乎很不好意思,“前些天在月河乡,和红年老顾老洪他们聚了聚,他们都怂恿我冲一冲,老哥我就斗胆来你门前,投个石问个路嘛,兄弟你可不能笑话我哟。” 金恩华乐道:“难得哦,你蔡老抠也动了凡心,呵呵,可惜这次你投错了门。” “哦?”蔡老抠说道,“兄弟现在是一言九顶,顶天立地,难道这次能置身事外?好兄弟,你得给老哥指条明路吧?” “嗯嗯,那是当然了。”金恩华笑道,“咱们兄弟,有机会的话,我还能不帮你吗?可惜人多粥少,路窄人挤,柳书记这次高风亮节,基本撒手不管,你说说,你该去找谁?” “多谢兄弟指点了,呵呵,打扰打扰,几时到了城关,你请我喝酒喽。” 金恩华刚放了电话,马杰进来道:“金县长,城关镇刘镇长要向你汇报工作。” 金恩华点点头:“马杰,请刘镇长进来吧。” 第92节 城关镇是青岭的政治经济中心,干部一直都是高配的,镇长的职别几乎和非常委的付县长相同,刘镇长刘秋亭,今年才四十刚出头,一付精明干练的形象,金恩华以前接触不多,但印象不错,这几年城关的工作搞得还行,刘秋亭功不可没,何况他是宁州人,是个老三届,当年的第一批下乡插队知青,能在青岭混到现在的地位,已经很不容易了,金恩华只听说过,他给叶文彬的前任当过一年的秘书,好像和其他人没什么瓜葛。 “金县长,我没打扰你吧?”刘秋亭笑着,很是恭敬,“我想向你汇报一下城关镇秋粮作物的生产情况。” 金恩华微笑道:“老刘,我早就说过了么,城关镇的农业生产,有你老刘在,不需要向我汇报。” 一声老刘,叫得刘秋亭心头一热,一下子缩短了两人的距离,话中的信任感,更让刘秋亭有了说话的勇气,他一直是没有“组织”的人,如今金恩华的一句话,让他感觉到一下子找对了人生的航向。 “金县长,谢谢你,我、、、、”刘秋亭有些激动,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金恩华心里一动,这刘秋亭不容易啊,在青岭无亲无故的,一定具有非凡的忍耐力,倒是县府办主任的合适人选。 “老刘,我呢很忙,现在的精力都在招商引资那一块。”金恩华有心帮刘秋亭一把,有意的把话说得明白点,“我看这样吧,老刘,你去向任县长汇报汇报,任县长对城关镇的工作很肯定,上次还跟我提起过你老刘,当然,具体有什么困难和问题,你再来找我,你看如何?” 刘秋亭起初一怔,失望之余马上明白了,急忙起身,感激的说道:“金县长,谢谢你,我不打扰你了,改日再来向你汇报工作。” 送走刘秋亭,金恩华又想了想,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这事,也太有意思了。 238先谋人后谋事 任钟信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看到客厅里堆放着一大叠礼品袋,望着妻子余小艳不禁苦笑,这事闹得他头大了,就是两个职位的人选确定,不知谁透出的风声,都认定了他这个“伯乐,”有心进步的人都往他这里跑,好么,下班后自己在程建国家躲了小半夜,却让妻子当了接待员,妻子余小艳在县中教书,对这一套见怪不怪,只是这青岭县果然比仙海人思想开放,从这送来的礼物上可见一斑。 “钟信,你说怎么办呀。”余小艳递过来一杯茶,有些担心的问道,她是上海人,人长得特美,也是当年的插队知青,虽然见过这种场面,但关键是任钟信初来乍到,这“糖衣炮弹”尽往他一个人招呼,就太不正常了。 “先放着吧。”任钟信拿起电话拨了出去,他的父亲生前和省长王伟进是多年的朋友,在这之江省里,王省长也是他唯一的靠山,平时很少打扰王省长,但这事,他还是有些不大踏实。 电话通了,任钟信恭敬的说道:“王叔,您好,我是钟信啊,没打扰您休息吧?” 王伟进在电话里笑道:“是钟信啊,怎么样,工作顺利吗?” 任钟信道:“还可以,我正在熟悉各方面的情况,最近县里出了点事,已经顺利解决了。” 王伟进说道:“嗯,我也听说了,死人的事情处理得不错嘛。” 任钟信说:“王叔,现在有点后续的事,我吃不准,想请王叔指点一下、、、、”任钟信觉出王伟进在聆听,就把有关人事的问题说了一遍。 王伟进显然在思考,许久,才缓缓的说道:“钟信啊,人家在帮你搭台唱戏嘛,这是好事,没什么好犹豫的,自古官场无奥秘,无非是人和事,先谋人,才能再谋事,这是亘古不变的从政技巧,没有人,谁来帮你做事?你过分的客气,人家会以为你胆怯和矫情,你是去干事的,谁能帮你做事,谁就是你的朋友,你就可以信任他们,而不管他是何方神圣。” 任钟信听得连连点头,“王叔,我一定按您的指示去做。”王伟进的话,让任钟信吃了颗定心丸,额上的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王伟进继续说道:“钟信,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在自己,你虽然是在我这里挂了号的,但毕竟我也刚来不久,又隔了好几层,一般情况下我帮不了你,主要还是靠你自己去琢磨,要注意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人家不会过分的欺负你,但却能孤立你,让你变得碌碌无为,天州的地方主义情结向来很重,上面也很头疼,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许你们青岭比较例外吧,方老爷子固然是棵参天大树,但已经年过八十了,终其一生,怕也拿不下一个青岭县吧。” 任钟信道:“王叔,您判断得很对,他们在青岭似乎是勉强维持。” 王伟进笑道:“钟信啊,青岭在解放前是属海州管理,当时的地下党也受海州特工委领导,所以,你别小看青岭的地方干部,方老爷子想在青岭扬名立万,也得看人家的眼色,扔一个柳慧如过去,却被人家给成功策反了,现在他老人家将孙子放在那里,实际上只是锻炼锻炼,不指望做出名堂,你千万别小看了那个柳慧如,有军方的背景和李书记顾付省长为她撑腰,方家是绝对奈何不得的,还有那个金恩华,你要很好的团结他,这是个人物,将来的成就不会在你之下,你想在青岭干出点名堂,就要好好的和他合作,政治家要有宽广的胸怀嘛,不要让自己的眼光和思路,仅仅局限于一个小小的青岭县、、、、” 任钟信放下电话,想了好大一会,对余小艳说道:“小艳,辛苦你再陪陪我,我还得请一个客人呢。” 余小艳微笑道:“我可不当你的秘书。”说着,还是坐了下来。 任钟信又拿起电话拨着。 “喂,光棍汉,漫漫长夜的、、、、哈哈,我这里有美酒没美人呀、、、、哈哈,美人本来是有一个,、、、、可惜名花有主了啊,嗯嗯、、、、呵呵,欢迎欢迎,可以欣赏,当然可以欣赏嘛、、、、” 任钟信笑着放下电话,“小艳,帮我搞两个小菜,金恩华要过来喝酒。” 金恩华本来正趴在柳慧如身上睡觉呢,虽然不能那个,但柳慧如在他的“教导”下,初试上面的功夫,让他痛快的爽了一回,软玉在怀,颇有些恋恋不舍,磨磨蹭蹭,还是柳慧如帮他穿上衣服,推着他才把他赶了出来。 见到任钟信两口子出来迎接,金恩华走过来一阵客气,嘻皮笑脸的一下烘托了气氛,“哎呀,让领导和嫂子亲自出门迎接,这不是折杀小弟吗?” 任钟信亲热的笑骂道:“金大少爷,你别跟我来那一套。” 金恩华推开任钟信笑道:“嘿嘿,早就听说任大县长金屋藏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嫂子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美,连青岭的三大美女都自惭形秽,今日小弟有幸得见,实乃三生有幸,五世之福,不行不行,我得多看几眼。” 余小艳羞红着脸道:“金付县长,你真会说话。” 任钟信笑道:“你金大少爷别损人好不好?你在香港那个花花世界里待了几天,还没看够?” 进了屋坐下,金恩华笑道:“任县长,嫂子,你们有所不知,我倒是想在香港花天酒地一番,可咱这身份不是特殊吗?不敢啊不敢。” “呵呵,口是心非。”任钟信说道,“我可是知道你的一些故事的,你金大少爷别给我装清纯了。” 金恩华叹道:“唉,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不瞒领导和嫂子,我读书时还没开化,好不容易工作了吧,觉得女同学不错,刚有点心思,就被方文正那小白脸捷足先登了,后来么,那个乡里的团委书记郑红线,有了媒约,手都拉上了,唉,说什么八字不合,一场大水,又没我什么事了,这不,现在成了工业局许付局长的夫人,我是流年不利,运气不好呀。” 任钟信含笑道:“你忘了自己还有一段艳史了吧。” “嘿嘿,”金恩华笑道,“任县长,你是说那个方家丫头吧?我可消受不起,我们青岭人很讲究迷信的,那丫头打过我两掌,害得我痛了大半个月,我要是娶了她,还不得一辈子受气倒霉呀,呵呵。” 任钟信笑说:“封建思想。”余小艳微笑着起身:“金付县长,你和钟信坐着,我去烧两个小菜。” “嫂子等等。”金恩华递过一条金项链道,“嫂子,初次见面,不成敬意,万望嫂子笑纳。” 余小艳道:“金付县长,这怎么好意思呀。” 金恩华道:“嫂子,你不收下,我下次就不敢登门喽,再说,我送你礼物也是有条件的,你得帮我注意注意,哪里有还没婆家的美女,一定得帮我张罗张罗。” 任钟信笑道:“小艳,收下吧,金大少爷有的是钱,打土豪分金银,咱不要白不要。” 余小艳接过项链谢了几句,转身往厨房而去,有任钟信在,金恩华不敢细看,眼睛的余光一扫,这余小艳屁股一扭一扭的,果然是个尤物呀,他妈的,任钟信艳福不浅那。 任钟信指着客厅另一边的大堆礼物,微笑着说道:“恩华,你看看,我这里的东西才烫手呢。” 金恩华理解地点点头:“任县长,我真不明白,这社会风气,怎么越来越坏了呢?” “嗯,世风日下啊。”任钟信望着金恩华道:“恩华,请叫我老任,如何?” 金恩华略一迟疑,“好,老任。” 任钟信满意的笑道:“恩华,今晚找你来,一是请你喝酒,二是有事请教。” 239喝酒谈交易 余小艳烧好菜端上来,抱歉一声上楼去了,金恩华心里连说可惜,佳人不在,喝酒就少了些味道。那边任钟信拿了四瓶高度白酒,金恩华心里一凛,千算万算,就是不了解任钟信有多大的酒量,看这阵势,今晚是难以善了了。 任钟信道:“恩华,你是客人,出个主意,今晚怎么喝?” 金恩华说道:“客随主便。” 任钟信笑道:“素闻青岭人好酒,今晚我斗胆献丑了。”意思是说,就按照青岭人的习惯,不用酒杯连瓶干,一方喝倒才算完。 有些挑战的意味,金恩华想道,自己平常不喝酒,两瓶下肚怕是够呛,没办法时,大不了用用气功,四叔说过,气功能逼酒的,遂笑道:“老任,我一定努力奉陪了。” 任钟信打开两瓶酒,两人各自拿着一瓶白酒,对视一眼,更不打话,提起喝了几口。 任钟信微笑着问:“敢问一声,此酒如何?” 金恩华爽朗的一笑,“酒是好酒,人亦龙凤。” 任钟信又喝了两口道:“此酒口中煮,老弟酒量几何?” 金恩华也喝了两口,正色道:“兄台见笑了,小弟不才,遇强不弱,遇弱不强。” 任钟信笑道:“老弟果然侠义心肠,仁字当头,愚兄佩服佩服。” 金恩华应道:“兄台应是英雄本色,天纵其才,小弟不敢不敢。” 两个人碰了碰酒杯,各自又干了几口。 “唉,”任钟信叹道,“恩华,说句实话吧,我从小在外奔波,小艳也是早早离家,想家啊,我们做梦都想调回去,可惜是身不由己啊。” 金恩华点点头道:“父母在,不远行,老任,我非常的理解你的心情。” 任钟信猛喝几口又道:“我就想在天州好好干几年,再走走门路,调回上海去。” 金恩华道:“老任,我一定支持你的工作。” 任钟信笑道:“既是支持,为何又藏着掖着了?” 金恩华不客气的说道:“领导不明示,下属怎敢越俎代庖?” “哈哈,爽快。”任钟信笑道,“我眼前虽是琳琅满目,却无从下手啊。” 金恩华心道,难不成你还真想在青岭树大旗拉山头了,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他微微的笑道:“老任啊,你是领导,领导是掌握大方向的嘛。” 任钟信略一沉吟,提着酒瓶道:“咱们先来个刺激的,见底如何?” 金恩华道:“领导有令,小的敢不从命。” 两个人又碰了碰洒瓶,各自喝干了第一瓶白酒。 任钟信见金恩华喝了一瓶,只是有些脸红,不禁心里一凛,王省长说得对,这是个人物,绝对不甘于人后,所谓一山难容二虎,两个英雄,是很难成为朋友的,而只能是是非非互相利用的当合作者,什么英雄惜英雄,有两个英雄同时存在着,那还叫英雄么? 金恩华也是暗暗佩服任钟信的酒量,心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么文质彬彬的人,竟有如此酒量,一瓶下肚,不见改色,真是难得,可惜了,知识分子是不能有ye心的,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你任钟信注定成不了我的朋友。 又打开另外两瓶酒,各自拿着干了几口,任钟信伸出两根指头,微微笑道:“恩华,你不觉得当个领导很容易么,老百姓要管柴米油盐糖醋茶,我们只需要管好两样就行了。” 金恩华点点头:“领导高见,政治有时侯并不复杂。” 任钟信的身体,在沙发上稍微晃了晃:“恩华啊,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任钟信向来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哦。”金恩华心里有数,笑着说道,“不瞒领导,我这个人就是这方面做得不好,因而常常会顾此失彼。” “恩华,你呀,贪得无厌。”任钟信笑道,“我可不许你两者兼顾,我得要我那一份。” 金恩华点头笑道:“你是领导,我不敢和你抢嘛。” “痛快,”任钟信道,“我年长几岁,跟不上你的步伐,你就是那个走在前面的人,你拿了前面的,得给我留下后面的。” 金恩华轻轻一笑:“领导指示,小的坚决执行。” 任钟信伸出手笑问:“一言为定?” 金恩华握住任钟信伸过来的手。“一言为定。”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尽管都打着哈哈,说着谜一般的话,其实就在这酒气冲天的客厅里,达成了他们以后合作的基础。领导的责任,就是管人管事,人事人事,人在前事在后,互相合作,各取所需,这个交易挺不错嘛。 两个人相视一笑,又干了几口酒,任钟信问道:“恩华,县府办主任,我初步圈定了几个人,工业局的高泽水、许从青、木河乡蔡豪歌、城关镇刘秋亭、县团委郑红线,水利局赵龙港,老弟应该都不陌生吧?” 金恩华说道:“领导,我只说客观条件啊,高泽水年龄超标,许从青资历不够,蔡豪歌从没在机关干过,刘秋亭善于协调和忍辱负重,郑红线太nei,赵龙港文革中是造反派,呵呵,仅供领导参考啊。” 任钟信有些不胜酒力了,第一次靠到了沙发背上,“呵呵,好,好你个金恩华,我,我是领导还是你,你是领导?” 金恩华故作一付讨好状,“当然你是领导,你任钟信同志,对全县负首要责任,呵呵。” 任钟信有些失态,少见的呈现出得意之色:“你,你金大少爷能者多劳,慧眼识英才,这统战部长可是未来的县委常委,党校赵春旭,纪委张君平,付县长陈红秀,县委办余中阳,政法委伍玉秋,组织部吴阳,石门镇季大富,请问金大少爷,你,你有何评价?” 金恩华道:“赵春旭理论水平全县数一数二,张君平只有高中文凭,陈红秀刚任付县长不宜再动,余中阳资历不够,伍玉秋擅长和罪犯打交道,吴阳身居组织部常务付部长要职,季大富据我所知已年过五十。” 任钟信点点头,又喝了几口酒,哈哈的笑道:“金,金大少爷,今天晚上,是我,我来青岭以后,最,最痛快的一天,你,你好酒量,以,以后,你可得常陪我喝酒、、、、” 金恩华连连应着:“领导放心,我保证随叫随到。” “干、、、、咱们、、、、再、、、、再干、、、、。”任钟信晃着身子嚷道,酒瓶却滑到了地上,慢慢的,身体倒在了沙发上。 第93节 金恩华凑上前一看,任钟信真的醉了,早已闭上眼睛打起了呼噜。 金恩华急忙喊来余小艳,余小艳穿着睡衣跑下来,金恩华看到她胸前luolou的白玉,一时痴了。 余小艳一边向金恩华抱着歉,一边去拉扶任钟信,却哪里拉得动,于是回过身欲让金恩华帮忙,看到金恩华色迷迷的眼睛,脸刹时的红了,稍一低头,更是让她大羞,原来金恩华在酒精的作用下,下面的小弟早已支起了一个大帐篷,加上金恩华穿的是一条肥大的灯笼裤,小弟那雄伟的身姿更加明显,余小艳冰雪聪明,很容易的能想到他小弟的模样。 余小艳急忙小声道:“金付县长,就麻烦你帮我背上去吧。” 金恩华不敢再去看余小艳那若影若现的shuangfeng,“嫂子,我,我帮你背上去。” 也是合该有事,若是平时,就是两个任钟信也能背上去,可今晚喝得过头了,金恩华的双腿也是打晃,怎么也背不上任钟信。 那就只有两个人一左一右扶吧,金恩华的一只手穿到任钟信的腋下,刚好贴在余小艳的胸前,那么轻轻一碰,余小艳又羞得红起了脸,两个人不敢说话,也不敢看对方,就这么扶着沉重的任钟信上楼,每上一步,都要息一息,金恩华的手都要在余小艳的胸脯上一顿,仿佛是有意似的,搞得金恩华也不好意思起来。 好不容易上完楼梯,金恩华脚底一滑,这木地板也太光了,他又穿的是一双平底的拖鞋,怎么站得稳,手一松,任钟信先落到了地板上,金恩华的身体跌向了不知所措的余小艳,“哟,”余小艳轻叫一声,早被金恩华压到了下面,那睡衣可是开衩的,金恩华的小弟刚好贴在余小艳的大腿上,立刻让她全身一阵酸麻,上面更是严重,金恩华的双手,不偏不倚的抓在了她的shuangfeng之上。 余小艳羞得忙推金恩华,迷茫中的金恩华慌忙起身,“嫂子,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余小艳起身,有意无意的又看了金恩华的小弟一眼,“金,金付县长,没,没事。” 总算把任钟信扶到了楼上的卧室里,放到床上,余小艳已是满脸通红,赶快俯身去tuo任钟信上衣,不料睡衣一松,上面突出的chunguang半泄,让金恩华尽收眼底。 金恩华说了声“嫂子,我走了。”急忙匆匆的逃离了现场。 240陈红秀撒娇 上文提到过的所谓“三大美女”,出处据说是好事者吴阳发明的的,就是指县委大院里的柳慧如孙玉霞和陈红秀,年龄上论都是妈妈级的人物,只有陈红秀还在“处”的阶段,还有“重塑自我”的机会,就象她希望跳槽到统战部一样,虽然是平级,其中的内涵不可同日而语,要不是李林扬当初屁股挪错了位置,以青岭县的实际情况,统战部成为常委是十拿九稳的事,现在大伙急着往李林扬坐过的位置上挤,不怕忌讳,其目的昭然若揭。 有些不高兴的走进金恩华的办公室,陈红秀看也不看外间的马杰,径直去了里间,马杰可不敢阻挡,这个女人杀伤力太大,他是严格遵循着退避三舍的原则,对她经常闯入自己领导的办公室,采取了不问不拦的策略。 金恩华觉出了陈红秀的不快,讨好的请她坐下,递过一杯水,坐得不近不远的问道:“姑奶奶,又是谁惹你生气了,告诉我,我替你治他去。” 陈红秀斜了金恩华一眼,没好气的说道:“金恩华,你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我们还是不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友?” “嚯嚯,”金恩华直乐,“当然算数了,咱们的友谊牢不可破,万古长青。” “呸呸呸,口是心非的东西,”陈红秀嗔怒道,“连方文正他们都支持我当统战部长,你为什么不支持我。” 金恩华奇道:“哎,你怎么知道我不支持你?”心里直骂方文正那小白脸,当面不敢斗,专门在背后挑拨是非。 陈红秀望着金恩华,似笑非笑的说道:“谁不知道你和柳慧如的关糸呀,你同意的事,她从来没有过二话,刚才我去找她,她一口回绝了,那还不是你不帮我说话的缘故吗?” “呵呵,碰壁了才想到来找我,”金恩华有些无奈,这个陈红秀真有些得意忘形了,这也是他和她保持一定距离的根本原因,女人不能有太强的权欲,否则就会乱套,容易出事,柳慧如就很理智,该出手时才出手,孙玉霞也比较机智,只抓住该抓住的机会,相比之下,陈红秀有些太贪了,得陇望蜀,“红秀,不是我说你,这一次你的想法错了,方文正那小白脸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害你。” “哦,这是什么道理?你快说。”陈红秀瞪了金恩华一眼,挺了挺她那并不突出的双峰,顺便把裙子包着的两条细长腿分开,有意无意的对金恩华展开了人肉攻势。 他妈的,金恩华心里骂了一句,接连咽了好几口口水,幸好早已经过了大风大浪,不然血气方刚的,难免有被拖下水的危险。 “谁都知道,这次人事调整,因为有一个是县府办主任,柳书记就让任县长来当这个家,当然,那是人家一二把手之间的合作,不关我们的事,可是你想想,柳书记都不当这个家了,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还敢跳出来反对吗?据我所知,常委会上,也将由任县长先提出人选,再由常委们讨论决定,你想想,这个提名权意味着什么,你烧香拜佛,总得找对庙门嘛,柳书记不会做出尔反尔的事,当然要回绝你了,至于方文正,那就是根搅屎棍,没事找事,唯恐天下不乱,哼,他支持你?问问他在常委会上敢和一二把手对着干吗?有种就让他也给你提个名,我绝对支持你。” 陈红秀咬着嘴唇,稍稍的缓了口气,“嗯,你说得倒也有些道理,恩华,你可别误会,我可没去找方文正,是崔和平主动打电话给我说的。” 金恩华点点头继续说道:“你现在的职务,是实职,堂堂付县长,管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和事,这是我们优势的地方,那就是容易出成绩,统战部长倒是更容易进常委班子,可你看看,常委班子刚调整不久,正常情况下二三年内不可能有调整的,难不成你们也盼着常委里出一个李林扬?暂时进不了常委,那统战部长就是一张皮而已,守着那十几号人自己打转转,要点额外经费,都得讨好财政局的老许,各个局委办和下面的乡镇头头,有几个买你的帐?再说了,你如果去统战部,不算升不算降,只是平调而已,下面那些想往上动动的人,哪个不对你眼红,这么一来,你很容易成为靶子,以后还怎么工作?” 陈红秀点着头道:“嗯,恩华,还是你说得实在。” 金恩华微笑着道:“红秀,论能力,你没得说,你是搞宣传出身的,理论和政策比我不知强了多少倍,当个统战部长绰绰有余,但是,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在经济建设为中心这面大旗下,我们这些从政者,如果有了过硬的政绩,进步就会来得更快更高,务虚比不上务实,更为致命的是、、、、” 看到金恩华刹住话头掏出香烟,陈红秀抛个媚眼,一边拿起打火机帮着点火,一边娇嗔的说道:“快说呗,又卖什么关子。” “呵呵,别急嘛。”金恩华美美的吸了几口烟,乘陈红秀凑过来帮忙点烟之机,毫无顾忌的欣赏着她那迷人的山谷风光,估计陈红秀也是有意为之,反而不退回去,调整了一下坐姿,让金恩华更加方便舒适的探索她的领地。 一会,金恩华有些严肃的说道:“红秀,更为致命的是,你和我一样,都刚坐在付县长的位置,顶多算是屁股刚刚坐热,如果走马灯似的又挪位置,上面会怎么看?下面人会怎么想?这也是从政者的大忌呀,我的一个大学老师,教哲学的,他把这种现象称之为水上漂,意思是随风飘荡,看着潇洒,其实是无根之萍,难成气候,看着热热闹闹,终究是难有大的作为,因此,你想想方文正他们唆使你去抢新位置,到底是在帮你还是在害你?” 陈红秀属于一点就通的女人,想通了,就绽放开笑容,嗔怪的白了金恩华一眼,“金恩华,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说?” 金恩华笑而不语,拿出一根金项链放到茶几上,自己赶紧撤回到办公桌边坐下。 “送给我的?”陈红秀惊喜的问道,拿在手上爱不释手,金恩华点点头笑道:“红秀,你最好不要说是我送的,还有,能不戴就不要戴喽。” 陈红秀起身,“知道了,嘻嘻,谢过金大少爷了。” 打发走陈红秀,金恩华想着明天去省城的事,不料电话响了起来。 “您好,我是金恩华。” “呵呵,金大少爷。”是吴阳的声音,“你把人家大妖女怎么了,进去是阴雨,出来是雨过天晴的,快快从实招来。” 金恩华骂道:“吴胖子,你几时做了克格勃了?” “呵呵,息怒息怒,我本想前来拜访你金大少爷,可你小子重色轻友啊。” “怎么,你也动凡心了?”金恩华笑道。 “呸,我老吴能上那个当?哼,我正和解谷标那老小子较着劲呢,怎能轻易的逃跑?”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敢问吴兄,战果如何?” 吴阳笑道:“老小子倒是劲头十足啊,成天的往下面跑,美其名曰调研,哈哈,我么,就投其所好呗,让老小子陷在下面喽,放心吧,我连个解谷标那样的草包都收拾不了,以后还怎么在青岭混?” 金恩华微笑着道:“据我所知,你的大名这次也上榜了啊。” “可不是嘛,一不小心,被那老小子摆了一道,以组织部长的身份,推荐我呗,害得我只好登门拜访,领导面前一个一个的解释,唉。” “老吴啊,怎么说,你也该进步进步了,光防守可不行呀。” “哦,你认为机会来了?” 金恩华道:“给你透个底,我和柳书记明天去省城,见的是洞洞幺和洞洞陆,我希望,你老吴能吹响咱们反击的号角。” 241初识徐来 青岭离省城有三百多公里,又大都是崎岖山路,开车坐车都是苦差使,好在柳慧如从小在部队长大,汽车是从小就常在野外玩熟了的,驾起车又快又稳,加上越野车的良好性能,中午时分,就能从车上看到了省城。 金恩华被柳慧如摇醒,“哦,这么快就到了呀?”搓搓眼睛,金恩华歉疚的说道,“唉,怎么不叫醒我,倒让你一个人开了这么久的车。” 柳慧如对两人独处,心有百般的甜美,岂会怪怨男人,娇声说道:“快打起精神吧,瞧你,怎么那么会睡。” 金恩华嘿嘿一笑,“老婆,下午怎么安排?” “你去省委大院李书记家,我先去向顾付省长汇报工作,然后去机场接徐伯伯,你办完事直接打车来徐伯伯家,怎么样?” “行,就这么定了,”金恩华笑着点头,“自从天州一面,就再也没见过他老人家了,呵呵,老头挺可爱,怪让人念想的。” 柳慧如嗔道:“瞧你,那可是我徐伯伯,人家还帮过你呢,你能叫老头嘛。” 金恩华一乐:“呵呵,没事没事,你喊你的,我叫我的,互不相干。” 进了城,两个人找了家小饭馆吃过午饭,柳慧如把金恩华送到西子湖边附近的省委干部楼,自个开车走了。 黄秀娟在家等候,热情的把金恩华迎进客厅,又是倒水又是递烟,搞得金恩华好不自在,“阿姨,您,您太客气了,我、、、、” “小金,别拘束嘛,以后就象自己家里一样,行吗?”黄秀娟一边微笑道,一边拿起电话拨给李清明。 金恩华乘空打量了这并不宽敞的客厅,李书记的几个孩子都在外地工作,家里只有两口子过日子,连个保姆也不请,看这客厅,最大的感觉就是简单和朴素,不知情的,一定看不出这竟是一个省委书记的家,只有茶几上的一红一黑两部电话,才能隐约显示出主人的地位。 李清明很快就回家了,“小金来啦?辛苦了,要先休息吗?”李清明坐下后微笑道,“你别紧张,我一定很好的配合你。” “李书记,我不累,”金恩华道,“不,不过,李书记,咱们,咱们得立个约法三章。” 李清明看一眼黄秀娟,哈哈笑道:“是么?行,行,你小金从现在开始,就是我李清明和黄秀娟的领导,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金恩华认真的说道:“李书记,这个治疗需要三四个月,期间我每十天来一趟,每趟需要三个下午为您扎针,您得遵守时间,不然就会前功尽弃,我带来了配好的草药,每天早晚各一剂,您最苦也得喝了,期间不能吃其他的药物,最后,您得向我保证,您在治疗期间,除了睡觉,得遵守每一个时辰起身散步五到十分钟。” 李清明听了,点头说道:“小金,我保证做到你说的三个要求,坚决执行,不打折扣。” 黄秀娟也道:“小金,你放心,我和高秘书一定监督老李遵守你的要求。” 金恩华把带来的一大袋分包装好的草药,交给黄秀娟,然后又拿出一包扎针,陪着李清明去了卧室。 下午四点多钟,金恩华在李清明的卧室里待了两个多小时,满身疲惫的走了出来,黄秀娟迎上来道:“小金,你辛苦了,怎么样?” 金恩华一边擦着汗,一边说道:“阿姨,您放心,治疗效果很好,李书记睡着了,等他醒了,您就让他喝药,噢,对了,您可以去看看他。” “小金,谢谢你了,快看把你累的,快坐下息息。”黄秀娟看到金恩华的整件衬衣都湿了,连忙扶着他在沙发上坐下,自己轻步的向卧室走去。 金恩华坐下,拿出一支香烟点上火,吸了几口,一抬头,才看清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还坐着另一个人,正冷冷的盯着他。 这是一个又瘦又白的姑娘,穿着白大褂,茶几上放着一个药箱,金恩华猜一定是李书记的保健医生,年纪顶多是二十五六,一头及肩长发又黑又亮,戴着一付国内少见的金属窗架的近视眼镜,眼镜里的浓眉一对大眼睛,释放出来的目光有些冰冷和敌意,金恩华已经很久没见过女性的这种目光了,印象中,只有初见柳慧如的时候遇到过,那张白晰的脸呈椭圆形,鼻梁突出,小嘴圆下巴,两个小酒窝恰到好处的分布在两腮上,这是金恩华第一印象中最可爱的地方,但是,综合了她一双手的摆放位置和整个身体的坐姿,给金恩华的感觉,就是冷和傲,这一定是出身于大城市里的姑娘了,出身决定本质,修养改变气质,金恩华心道,咱乡下人胸怀宽广,不会计较你们城里人的脾气,可惜,那白大褂很长,看不到大腿,大热天穿皮鞋,不知冷暖,还城里人呢。 金恩华避开了姑娘的冰冷目光,他有些累,毕竟他的修炼不够,一边运气一边为李书记推拿,的确是勉为其难了。 “喂,你是医生吗?”是姑娘冷冷的声音,金恩华听不出售丝毫的情感。 “哎,你在问我吗?”金恩华眯着眼睛反问道。 “这里好像没有第三个人。” “我不是医生。” “不是医生,竟敢为一个省委书记治病?” “怎么?你有问题吗?” “出了问题谁负责?” “李书记自己负责。” “你?你学过医学吗?” “没学过。” “哼,你是江湖郎中?” “说对了,你是干什么的?” “看不出来吗?” “懒得看。” “土包子。”姑娘一脸怒色,噌的站起来,提起药箱转身就走。 “冰砣子,恕不远送。”金恩华闭上眼睛,挥着手说道。 黄秀娟从卧室里出来,“咦,小徐怎么走了?” “啊,”金恩华连忙起身,“阿姨,我得走了,明天下午我再过来。” 金恩华谢绝了黄秀娟共进晚餐的挽留,虽然和李书记的关系近了不小,但还没到一起吃饭的地步,饭桌上的人,很容易暴露缺点,何况是和李书记这样的大人物一起吃饭,一定是无所遁形。 242徐老将军 第94节 金恩华看着久未见面的徐老将军,恭敬的说道:“徐司令,您好,您老人家身体好了吗?” 徐天友哈哈一笑:“小兄弟,咱们又见面了,老人家?怎么,你小看我是不?我还能喝酒,你说我身体好不好?” “那是,那是,您不老,您看着比上次在天州时又年轻了五岁。” “哈哈,年轻五岁,这话实在。”徐天友向一边的柳慧如和老伴笑道,“老伴啊,柳丫头可以作证,我上次在天州,喝了这小兄弟的酒,这回正好还给人家,你看,今晚可否解放解放?” 徐天友的老伴叫于青,看着比徐天友年轻不少,挽着柳慧如的手臂微笑道:“不行,你身体还没好利索,医生不准你喝酒,你得遵守纪律,再说,你的小兄弟也会理解你嘛。” “唉,他奶奶的,现在的医生太坏了,应该抓起来重新改造,”徐天友靠在椅子上叹息着,“小兄弟,没法子啊,还得欠着你那顿酒呀,这家里都是阶级敌人,来了个柳丫头也是不怀好意,唉,寡不敌众喽,不能喝酒,活着不好玩哟。” 金恩华忍住笑,安慰似的说道:“徐司令,医生的话,有时还要听的吧。” 徐天友瞪了金恩华一眼,“哎,你可得站稳立场了,不能和女人们一个鼻孔出气。” 金恩华笑道:“徐司令,我坚决站在您这边,这样吧,等您身体完全好了,让柳书记接你上我们青岭玩,到时候我陪您喝个痛快。” “这还差不多嘛。”徐天友道,“小兄弟,坐坐,柳丫头,你也坐嘛。” 众人都坐下,徐天友瞅着金恩华问道:“小兄弟,你真是金龙金老夫子的外孙?” 金恩华点点头道:“是的,徐司令,我外公上次回内地,见了很多老朋友,可他说,没见到您徐司令,这趟大陆行算白来了。” “哈哈,小兄弟,你家金老夫子是个讲情义的人啊,”金龙叹道,“抗战一别,都四十多年没见面了,这样,回头你给我个电话号码,我找他聚聚旧,请他来我家玩。” 柳慧如在旁边轻轻笑道:“徐伯伯,您老人家说乱套了吧,您叫小金一口一个小兄弟,等您见了金老先生,您叫他啥?” 徐天友一楞,“他奶奶的,还真是个大问题呢,小兄弟,不不,小金,这可是原则问题,得罪了,我们解除兄弟关系,我们就算酒友,我就叫你小金,你看咋样?” 金恩华笑道:“徐司令,您怎么叫我都行,谁让您是大司令呢。” “嘿嘿,少拍马屁,”徐天友得意的笑道,“小金,不是我说你们金家咋样,你们老金家是有点那个,听说现在有了些臭钱,可论打仗,论喝酒,他金老夫子都是我老徐手下的败将。” 金恩华瞅瞅柳慧如,有些坏坏的笑道:“徐司令,这打仗嘛,谁胜谁负,天下皆知,可这论起喝酒,我听我外公说过,他说x军使诈,为了赢一点枪枝弹药,搞酒中掺水的歪招,嘿嘿,我上次见到柳伯伯,他好像也记得有过此事。” “放屁,谁在污蔑xx军,”徐天友瞪着眼骂道。 柳慧如掩嘴直乐,忍不住笑出声来。 徐天友无奈的笑道:“龙庭啊龙庭,这家丑么,怎么能外扬,呵呵,小金,那可是我们的斗争策略,一切为了抗日嘛,再说,当年我们大军渡江后,可是追着你外公一路跑,我也算放他一马了,所以,扯平了,扯平了。” 于青笑道:“小金,你外公说的确有此事,当时我在卫生队,亲眼看到你柳伯伯往酒坛里掺水。” 金恩华笑起来,徐天友哭笑不得的说道:“唉,你们看你们看,这出什么都行,他奶奶的,就是不能出叛徒啊。” 于青看着金恩华,微笑着问道:“小金啊,你今年多大啦,有对象了吗?” “阿姨,我、、、、”这问题来得突然,金恩华瞅着柳慧如,不知道怎么说好,心道,正宗的老婆没有,女人倒快有一个班了。 柳慧如笑道:“阿姨,小金今年二十五岁,还没有对象呢。” “哦。”于青若有所思。 这时,传来了门铃的响声,柳慧如起身道:“小来回来了,我去开门。” 柳慧如陪着一个推自行车的姑娘进来,两个人亲热的说着什么,金恩华惊呆了,这不是李书记家见过的那个冰砣子么。 于青忙着过来,为两个人介绍,“小金,这是我们家徐来,小来,这是小金,金恩华,你慧如姐当书记的青岭县付县长。” 金恩华回过神来,伸出手道:“徐来同志,你好,我叫金恩华。” 徐来瞪他一眼,理都不理金恩华伸出来的手,冷冷的说道:“对不起,我不和江湖郎中握手。”说完,蹭蹭的转身走了。 金恩华一脸的窘态,他妈的,这面子丢大了,晦气呀,若不是看在徐司令两口子和柳慧如的面子上,非开口骂上几句不可,不就是老子当过将军么,臭美什么,咱这辈子最瞧不起的,就是你们这类人。 徐天友骂道:“死丫头,越来越不象话了,唉。”于青忙道:“小金,对不起,千万别往心里去呀。” 金恩华心里不舒服,虽竭力装着,枊慧如却知道他的脾气,这顿饭若留下来吃,肯定没味道,搞不好臭小子一发飚,会搞得更加不愉快,就想了个理由,拉着金恩华赶紧告辞出来。 “他妈的,没有礼貌的死丫头。”金恩华站在马路上狠狠的骂道,“老子这辈子最恨这种人了,真想抓起来狠狠的揍上一顿。” 柳慧如笑道:“你是男人嘛,恩华,看在徐司令的面子上,算了吧。” 金恩华道:“老婆,这么没教养的人,肯定不会是徐司令亲生的,是徐司令的捡回家的吧?” “呵,货真价实的亲闺女。”柳慧如说道,“走吧,咱们吃饭去。” 金恩华挥挥手,脸上由阴转睛,“走走走,先吃饭后办你,咱不能让一个臭丫头坏了我们的事,呵呵。” 243严肃的谈话 在街上吃过晚饭,金恩华的本意,是想和柳慧如牵手西子湖,毕竟这是当下省城年轻人最浪漫的事,以前读书时无缘际会,现在能一补为憾,也不枉曾做了几年的西子湖边人,可柳慧如明显的没有那个意思,早告别了少女情怀的她,更追求的是实在的感觉,汪汪的眼睛里透露了真正的意思,她把车直接开到了省委招待所,这里离西子湖不远,今天住的房间,恰好能了望夏夜的西子湖,在朦胧的月光下的西子湖,正将迷留于此的人慢慢的陶醉。 柳慧如yao娆的娇躯,挂上了金恩华的脖子,chiluo裸的目光散发着勾魂的力量,她主动的吻上了金恩华的脸,然后,嘴角微微一翘,娇滴滴的说道:“老公,小混蛋,我,我要你狠狠的干,干死你的臭娘们、、、、”金恩华抱起柳慧如的身体,转了一圈,扔到了席梦思床上,他飞快的tuoguang了衣服,让自己的长枪威风凛凛的来到柳慧如面前,柳慧如欢快的一笑,把头埋到那里,用自己的轻吻,呼唤着长枪的沸腾jiqing,金恩华感到了做为男人的骄傲和快活,笑着表扬道:“老婆,你的功夫突飞猛进呀,呵呵。”说着,双手不住的剥着柳慧如身上的薄衣薄裙,他很快的boguang了她,双手在两座山峰上轻揉着,“呵,老婆啊,你的两个问题更突出了么。”柳慧如埋头在他的**忙碌,抽空喘着气道:“老公,这是你栽培的结果呢。”金恩华y笑道:“老婆,你茁壮成长了吗?”柳慧如突然仰天躺下,一双雪白的长腿高高的悬空翘起,嘴里迫不及待的说道:“老公,快给我力量吧。”金恩华将她的两条玉腿架到肩上,长枪在门口磨蹭,“老婆,每一场战争都是有理由的。”柳慧如娇笑道:“老公,这是你的职责在嘛,本书记命令你全力以赴。” 金恩华狞笑一声,壮腰一挺,长枪奋不顾身的的冲锋陷阵了,柳慧如“啊”的一声高叫,“老公,生命在于运动,快动起来嘛。”金恩华嘿嘿一笑:“坚决执行柳书记的指示。” 金恩华不再怜香惜玉,又驾轻就熟的展开了肉搏,这是他最喜欢的工作,总是那么的投入和热烈,他边干边吟道,小生出身小农民,春夏秋冬忙不停,不写文章不当兵,只把荒田勤耕耘。 不知道换了几个姿势,金恩华始终精神饱满,斗志丝毫不褪,直干得柳慧如多次投降放水,整个身体变成了一滩烂泥,全付身心的投入,终于换来丰硕的成果,柳慧如正在云端飘渺之际,一股孕育着希望的热浪滚滚而来,刹时冲进了他的心田,然后,她感到了自己飞得更高更高,蔚蓝的天空灿烂无比,她用尽最后的力气高叫一声,希望能唤回地球的离开,但是没用,瞬间,她已被那股热浪淹没驱烬、、、、 好久好久,柳慧如被梦中的观音菩萨轻轻推醒,金恩华正冲着她笑:“老婆,你真没用。”柳慧如爬入金恩华怀中,自觉的负起擦枪的责任:“老公,嘻嘻,你去了一次香港,是不是学到了很多呀。”金恩华笑起来:“柳书记,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改革开放嘛,学习资本主义的先进经验和先进技术,洋为中用,融会贯通,先让部分妇女同志过上xing福的生活,这也是我此次香港之行的最大收获。”柳慧如笑道:“资产阶级的女人有什么特点?”金恩华呵呵直笑:“天下女人大都一样,在无产阶级的强大进攻下,都绝对没有好下场。”柳慧如起身,朝金恩华羞se的一笑,坐到了重新直立的长枪上,她轻轻一坐,吞没了他,屁股扭扭,享受了一会后,望着他说道:“老公,这就是你追求的人生吗?” 金恩华稍微一顿,微微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去追求,我的人生我做主,谁也不能左右我的人生,老婆,你不觉得你的老公,是多么的与众不同独一无二吗?”柳慧如轻吟一声:“嗯,你是玉上王帝派到人间的情圣。”金恩华笑道:“多谢老婆的马屁,没办法,谁让我有这个能耐,能征服你们这些该被征服的人呢?”柳慧如嘴角一翘道:“哦,恩华,你是不是认为我们都很贱。”金恩华摇头道:“不是这样的,我的使命就是征服你们,你们的使命就是被征服,如果不是这样,我金恩华早被你柳书记打发回家种田了,呵呵。”柳慧如轻轻一笑:“嗯,那时我确有这个想法。”金恩华道:“你看么,幸亏我主动出击,嘿嘿,一击而中,粉碎了你的yin谋。”柳慧如笑问:“那你在香港呢?”金恩华笑:“对不起,这不是你职权所在,本老公暂时无可奉告。”柳慧如道:“听说金龙集团公司有几个美女高管,嘻,肯定是如法炮制,故伎重演。”金恩华笑道:“人生有捷径,为什么不走呢,呵呵,征服了女人,就是征服了世界,这可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就叫做金氏定理。”柳慧如娇笑一声:“伟大倒还比较贴切,可惜,这是一个永远上不了台面的定理。”金恩华道:“嘿嘿,我不想赚专利费,我只想用在你们身上。”柳慧如问道:“老公,那你能说说,我们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吗?”金恩华小心问道:“老婆,今晚你怎么了?这是个问题吗?” 柳慧如坐在金恩华身上,讨好的上下运动了一番,抛着媚眼说道:“老公,我很想知道。”金恩华道:“你不吃醋吗?”柳慧如嗔道:“最吃醋的人,到你那里都会心如止水。”金恩华得意的一笑:“呵呵,说得好说得好,老婆啊,如果对你评价不高,你会生气吗?”柳慧如摇摇头:“但说无妨,坚决不生气,但是,必须是真实客观的评价。” 金恩华思忖着,今晚慧如老婆有些不对劲啊,话中有话,不,一定是话后有话。 244政治联姻 金恩华望着柳慧如说道:“柳大书记,我偏偏懒得说了,我知道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请你坦率的说出来吧。” 柳慧如赞道:“果然象兰妹所说的那样,什么事也瞒不过你啊,恩华,你得答应我,我说出来,你不能生气,,而且,请你慎重的考虑我们提出的事情。” “有那么严重吗?”金恩华不以为然的说道,“你们又是谁?别告诉我,你们背着我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我可不喜欢别人背着我捣鬼。” “我们,是一个群体,一个很大很大的集体,不但有我、兰妹和玉霞,还有你爷爷奶奶姐姐姐夫和你的叔叔婶婶们,还有刘专员老王头宋传宾他们,甚至包括李书记顾省长,也就是说,我们,包括所有关心和爱护你的人们。” “嚯,够强大的。”金恩华说道,“既然如此,我怎敢惹犯众怒,好,你说吧,我不会生气的。” “恩华,我知道,你对我们都非常好,我们跟了你是毫无怨言,但是,我们有自知之明,我们没有资格陪你一辈子,你是做大事的人,而我们如果跟着你,都只能成为你的绊脚石,现在你正处在一个关键的时候,或者说正处在发展的瓶颈期,你现在算正式跨入了政坛的大门,到了即将扬名立万的时期,为了站稳脚跟以图发展,你必须作出一个不得不做的选择,那就是,你应该建立一个真正的家庭了,你知道的,这是体制内的潜规则,作为一个付处级干部,这是你目前的当务之急。” “呵呵,说了半天,不就是要我结婚吗?”金恩华笑道,“行行,你们商量好了,只要你们不吃醋,我就在你们中间挑一个,明天就把婚结了,省得你们天天唠唠叨叨的。” 柳慧如微微一笑道:“别转换话题,我刚才说过了,我们不是你的终极目标,依我看,海外也没有适合你的人,于小倩也不是,方文莺你放弃了,毛雅君也不敢心存那样的企望,陈红秀粘着你也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金恩华笑道:“呵呵,原来你们给我安排了吧。” 柳慧如点点头说道:“事情是顾付省长提出来的,黄阿姨听了以后和李书记说了,李书记也非常赞成,为了尊重你们家的老规矩,我特意要了那个姑娘的生辰八字和照片,你奶奶是看了又看,掐指算了老半天,然后乐呵呵的说,柳书记啊,天作之合,天作之合啊,她老人家就拍板同意了。” “哎,等等,”金恩华叫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啊,你们设计得好周全,连我们家的二把手也给收买了。” 柳慧如笑道:“当然是你在香港期间喽,你奶奶说了,这是金家的事,你那个外公老金先生也没权管。” 金恩华一乐:“那倒是,他老金先生最多的钱,也没资格管我的婚事,他是资产阶级,我可是纯洁的无产阶级,势不两立,呵呵。” 柳慧如说道:“为了慎重起见,我和黄阿姨专门拜访了那个姑娘家,姑娘的父母对你也非常满意。” 金恩华奇道:“不会吧,他们又没有见过我,何来这满意之说。” 柳慧如搂着金恩华的脖子,调皮的笑道:“金大少爷,他们见过你了,你,你也见过他们喽。” “什么什么?你是说、、、、”金恩华惊得几乎要跳起来,差点把坐在身上的柳慧如掀翻到床下去。 柳慧如努力恢复坐姿,坏坏的笑道:“恩华,你答应过不生气的,不许你食言啊。”说着,讨好地让自己的身体上下运动起来,这个样子的楔合度更高,倒刺得她自己娇喘连连。 金恩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唉,就徐司令家的那位,你不是要把我往寒冷的窟窿里推么,那,那简直就是一个冰砣子啊。” “咦,你怎么知道她的绰号的,”柳慧如奇道,“徐来从小性格就是这样,和我正好相反,不喜欢和男孩子来往,后来长成大姑娘了,军区大院里追她的男孩可多了,她一个也看不上,追得急了,她敢拿着徐司令的枪打人,有一回后勤部长的公子,偷偷的爬上她的窗台,竟被她一枪击中,跌落到地上成了残废,从此以后,谁也不敢来惹她了,大伙都在背后给她起了个外号,就叫冰砣子。” 金恩华吓得倒吸一口冷气,“简直是变.态么,真拿枪打人,唉,你们让我和她、、、、就不怕拿枪毙了我?” 柳慧如笑道:“放心吧,现在徐司令离休了,家里哪来的枪?再说,你和她是父母之命,明媒明谈,自从徐司令大病一场后,我看徐来有些变了,徐司令发了话,她总算同意和你谈谈,今天下午,就是黄阿姨特意安排你们见上一面的。” 金恩华苦着脸道:“反正我的感觉很不好,不会笑的女人,白送我我也不要,以后要天天对着一块冰砣子,这不是活活憋死我么。” 柳慧如拿两座玉峰用力的摩擦,讨好着金恩华,嘴里央求道:“恩华,我,我求求你,先不管以后怎么样,先答应下来,相处相处嘛,不然,我们怎么和李书记顾省长,还有徐司令交待,我们以后在之江省,怕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金恩华点点头,有些凝重的问道:“这就是所谓的政治联姻吧?” “是的,这就是政治联姻,这也是政坛普遍的现象,古今中外概莫能外,可以说,这是一种比较牢固的政治联盟和合作关糸,先说说常务付省长顾涛,他在中央曾有过一位位居显要的老首长,但现在那位老首长已经不在人世,顾省长算是失去了依靠,怎么办,他才五十出头一点的年纪,正处在付省部级的黄金年龄,于是他靠近李书记就成了必然,李书记是老革命家的后代,在全国有一定的基础,李书记初到之江,正需有人追随支持,双方可以说一拍即合,从而顾省长成了省常委会中李书记最可靠的同盟军,但这还不够,谁都知道,我家和徐司令家的关系,我在政治上依靠于顾省长,在人脉上依附于徐司令,徐司令虽然离休了,但影响仍然巨大,现在之江省从省军区司令到各军分区司令,几乎都是他的老部下,徐司令在东南军区担任司令先后有将近二十三年之久,现在他的二个儿子一个女婿都在部队任职,目前虽都只是师团一级,但在军界脱颖而出,那是迟早的事,李书记和徐家结盟,军政联合乃是最佳的合作,所以李书记对顾省长的提议非常赞成,并且特别嘱咐黄阿姨和我,一定要促成你和徐来的事,一句话,你们两个的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这,也是我这次来省城的主要目的。” 金恩华苦笑着说道:“不对吧,政治联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我一介草根,能发挥什么作用?” 柳慧如道:“你是他们合作中的棋子,李书记顾省长作为媒人,等于向外界宣示了他们和徐司令的关系,至于所谓的门当户对,你太小看你的身份了,以你外公在海外的巨大影响力,如果你以金龙集团公司继承人的身份到京城去,至少能让政治局委员一级的领导出来接见你,你的门第还小吗?你外公在抗战时期,出任过国民党军驻xx军联络处主任三年之久,你说他的面子够不够大?随着改革开放力度的加大,你外公在内地的地位会不断的提升,你信不信,只要你外公宣布回大陆定居,我敢保证中央很快会让他老人家当个全国政协付主席,你敢说你和徐来不是门当户对吗?” 金恩华点点头,“你说得蛮有道理,好象还前景广阔,可惜,那个冰砣子看不上我,我也不喜欢她,你们怕是要白忙乎一场喽。” 柳慧如劝道:“事在人为嘛,恩华,听我的,先相处相处,互相了解了,就能相处了呗,何况以你的本事,攻占那么一座小山头,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嘿嘿,我没信心。”金恩华搓着柳慧如的双峰,坏坏的笑道,“柳书记,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你却还帮我介绍对象,你不觉得你很虚伪吗?” 柳慧如幽幽的叹了口气,“唉,命不该让你我同,无奈天惩陌路逢,他年若是春风盛,但求细雨残花润,、、、、恩华,你让我体会到做为女人应有的快乐,我,我已经很感激你了,但是,我们的人生道路还很长,有时侯,必须做出应有的委曲和牺牲。” 金恩华微笑道:“老婆,我不许你有悲观的情绪,因为,因为你也是我的老婆。” 柳慧如微微的点着头,低声的说道:“恩华,谢谢你,我,我愿意做你身上的衣服,你愿意穿就穿,不愿意穿,就,就扔掉吧、、、、” 金恩华一个翻身,把柳慧如炽热的身体压到了身下,“嘿嘿,柳书记,现在,我就让你做我的衣服、、、、”说着,就疯狂的大干起来。 245土包子和冰砣子 由顾涛付省长作东,在省委招待所的宴会厅摆了一桌,与会的当然都是“好事”者,徐天友资格最老,自是占了主位,左边李清明右首顾涛,李清明经金恩华两次扎针和气功治疗,腿病大有起色,更显神奕奕,黄秀娟于青坐一边,柳慧如陪着顾涛的妻子史丽宏坐另一边,金恩华肯定被安排到冰砣子来身边,金恩华一一问候之后,刚坐了下去,徐来冷着脸,一下把椅子移开了一尺之遥。 桌上都是“高人”,让金恩华好不自在,一言一行都得规规矩矩,这不是为难人么,他是自由散漫惯了的,以前对这种场合是能避则避,可今天是逃无可逃,硬着头皮也得上了,看着几个老家伙的高兴劲,还得努力陪着笑脸,菜都一下摆上几个了,那糖醋鲫鱼是他的最爱,冒着热气,馋得他直咽口水,还得等人家先动筷子,这不折磨人么,更令他难受的,是今个桌上什么酒也没有。 顾涛笑道:“徐司令,李书记,我就越俎代庖的说几句了,今天的这顿饭有三大喜事,第一是祝贺徐司令战胜病魔康复出院,第二是李书记顽疾被克焕发青春,当然了,这第三喜才是喜中之喜,天大之喜,当年徐司令和金龙将军并肩抗日,如今两家又重续前缘,小金和小徐确立恋爱关系,真是可喜可贺,以我看,小金和小徐两位,是不是先互相表个态,这样也好让大家吃了这一桌喜菜么,几位领导和嫂子意下如何?” 几个女人连声叫好,徐天友和李清明也笑着点头,只有柳慧如的目光有些复杂,毕竟是为人作嫁衣,“出卖”的又是自己的心爱之人,虽然是自己撮合,又早有了心理准备,但总觉得心里酸酸的,她脸上的笑容中的勉强和矜持,在座的只有一个人能读得懂。 顾涛点名道:“小金,你先来,男人嘛,就应该主动出击,拿出你当初勇闯军用粮库的英雄气概,那时你能占领徐司令的粮库,今日更要把徐司令的宝贝丫头抢过去,这才是真正的男人本色。” 金恩华站起身,恭恭敬敬的说道:“徐司令,李书记,顾省长,各位阿姨和柳书记,我,我听领导的安排,我,我没意见。” 顾涛道:“小金,坐下坐下,这表态有点太过政治化,但意思明白,主题突出,态度端正,算你通过了,下面该小徐了,小徐,你也表个态吧。” 徐来勉强的挤出几个字:“我,我听爸妈的安排。” 顾涛笑着说:“好好,徐司令,李书记,您两位还有啥指示?” 第95节 李清明笑道:“应该喝一杯庆贺庆贺吧。” 徐天友也嚷道:“就是嘛,没有酒哇。” 黄秀娟于青异口同声的说道:“以茶代酒。” 顾涛笑道:“两位领导,没办法喽,您两位都在被管制之内呀,我看先让小金欠着这杯酒,以后肯定要让他敬到。” 徐天友朝金恩华笑道:“小兄弟,哦,不不不,呵呵,只能叫你小金了,当初在天州军分区大院的禁闭室里,我可就看上你喽,因为敢闯我军用粮库的,你小金是头一个。” 顾涛笑道:“徐司令,你有所不知吧,小金当时有句流传甚广的名言,小柳,你给学学。” 柳慧如说道:“非常时期,党委就是我,我就是党委。” 李清明点头笑道:“说得好,很有舍我其谁的英雄气概,就凭这句话,小金就配做徐司令的女婿嘛。” 顾涛的妻子史丽宏这时说道:“老顾,按小金他们青岭的规矩,该让他们交换见面礼了吧。” “哈哈,对头对头,”顾涛笑道,“小金小徐,你们快行动吧。” 金恩华心道,你们搞得我措手不及,我哪有礼物准备,脖子上母亲留下的玉佩,是传家之宝,可不能轻易赠人,这事成不成还两说着呢。 柳慧如笑着起身,拿出一个小盒子说道:“小来,我来的时候,小金的姐本来也应该来的,可她正在坐月子,所以就托我这个男方媒人带来了,这是小金外公特意为未来的外孙媳妇准备的宝石戒指,我现在就交给你了。” 徐来就坐在柳慧如旁边,犹豫一下,也不说话,垂头接过来拿在手上。 于青为金恩华准备的也是戒指,是纯金戒指,金恩华接了过来,恭敬的谢了几句,心道,好郁闷啊,这气氛,和长辈和领导在一起,一点也提不起兴致,这哪是谈恋爱,不折不扣的拉郎配呀。 还是柳慧如懂金恩华的心思,提议让金恩华陪徐来出去走走,在座的均是叫好。 金恩华如逢大赦,率先的走了出来,招待所的大院里象个小公园,找个石凳坐下,赶紧点上一支烟猛吸几口,然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事弄得,让吴阳他们知道,非笑掉大牙不可,青岭人叫这是抱大腿,这倒好,大腿是见着了,可即使想抱,也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啊。 不过也有好处,至少方家人是不敢来动坏脑筋了,就是地委书记江海洋这个空降兵,怕也是要对自己高看几分,以后的日子,总的来说,肯定能过得更心了,难怪老人家常说,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想来想去,果然这难事也是好事呢。 想着想着,心情也好转起来。 瞅着近在咫尺的影子,不用想,冰砣子过来了。 金恩华望着徐来的冰脸,越发觉得没啥好畏惧的,你老爹是xx党的中将,老子外公也是国军的中将,总能算平起平坐吧,何况老子还是两岸三地闻名的金大少爷,亿万财产的继承人,怕你个甚? 于是,金恩华也冷冷的盯着徐来,估摸着她讨厌香烟,他索性续上一支烟,翘起二郎腿,眼睛射出了不屑的目光,冰砣子,你不开口,我才懒得说话呢,这是省城,你是主我是客,为什么一定要男的先主动说话? “喂、、、、你、、、、”冰砣子总算开口了,不过,他还是那个喂。 金恩华看着徐来没回答,徐来则把脸朝着花坛里盛开的鲜花。 “喂,我、、、、我要和你说清楚。”这土包子还真会装蒜,徐来咬咬牙,无奈的只好先开口了。 金恩华似笑非笑的瞅着,“冰砣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你、、、、土包子。”看徐来的样子,一定很生气,可仍然是一付不动声色的样子,“土包子,我告诉你,我是为了让我爸高兴,才答应这事的。” 金恩华道:“冰砣子,我是给几位领导个面子,才答应这事的。” “土包子,你不要做梦,我不会和你谈恋爱,更不会和你结婚。” “冰砣子,你不要做梦,我不会和你谈恋爱,更不会和你结婚。” “土包子,希望你配合我,让我爸高兴,这对他的康复很有好处。” “冰砣子,我配合你个屁,你爸不是我爸,我没义务配合你。” “土包子,你、、、、你文明点,你,你讲点良心好吗?” “冰砣子,我们土包子就是这样说话的,良心?我凭什么要讲良心?” “我,我爸他救过你。” “哼,我呸,谁让他救我的,老子没让他救我,是他自找的,他还欠我一瓶好酒那。” “你、、、、你不可理喻,土包子。” “冰砣子,你心理变.态,我们乡下人娶个老婆不容易,你和你们全家想玩我,没门,惹毛了老子,老子一把火烧光你们家。” “土包子,就算全天下的男人死光了,我,我也不会嫁给你。” “冰砣子,就算全天下的女人死光了,我,我也不会娶你。” “土包子,你、、、、你该死、、、、”徐来一跺脚,转身就走。 金恩华冲着徐来的背影喊道:“嘿嘿,冰砣子,我去你他妈的。” 246从政的基本功 星期一的县常委会,不出意外的决定了两个重要职位的人选,赵春旭调任统战部部长,刘秋亭担任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只等上报地委批复,就算尘埃落定,稍让金恩华意外的是,郑红线平调到县政府办公室担任常务付主任,许从青接替刘秋亭担任城关镇镇长,虽然也是任钟信提出来的,但金恩华知道许从青走了宋传宾的关系,毕竟是曾经的老部下,金恩华也不会过于反对,倒是以后天天看到郑红线,却是件颇为头疼的事。 会议进行得顺利,议程又不多,会议早早的结束,金恩华习惯的后走,宋传宾路过他身旁,朝他看了一眼,金恩华心领神会,待众人走完,直接就去了宋传宾的办公室。 “恩华,这次许从青夫妻俩双双调动,你觉得有些意外了吧?”宋传宾很是客气,老话说欺人不欺小,马上要退居二线的人了,没必要和年轻人斗气,金恩华现在是青岭一言九鼎的人物,这许从青的上位,因为金恩华人在省城,事前就没有特别沟通,事后的补救就一定要尽量的到位,毕竟官场上的冲突,很多是从误会开始的。 金恩华诚恳的说道:“老领导,要说没有一点意外,那肯定是假话,可是我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我是非常的理解你,谁没有几个至交好友,你和许家世交我是知道,你帮助一下许从青,也是人之常情么。” 宋传宾点点头,这小子越来越会说话了,肚量也增大不小,“唉,恩华,我还是得谢谢你的理解,可惜许从青不是一块能干事的料啊,也算我最后帮他一把吧,能否有所成就,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金恩华心里暗暗点头,老家伙们就是比较讲人情,许从青那样的草包都还一帮到底,“老领导,我听你的。”话说得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显得特别的真诚。 宋传宾微笑着说:“恩华,你上次送给我的礼物,我还没谢你呢,怎么样,今晚到我家去,让我家老婆子烧几个菜,咱俩喝几盅?” 金恩华一楞,宋付书记是有名的“一门清”,几乎从不搞吃请的那一套,今儿个确些意外,不光是为了许从青,还有所谓的礼物,一定有事,得好好揣摩揣摩,这可是从政者的基本功啊,领导的意思,很少直接说出口的,宋付书记现在没把自己当作上位者,但毕竟是领导么,必要的功夫还是不能废的。 金恩华笑:“老领导,人家赵春旭得偿所愿,今晚肯定是要大出血,我要不到,他还不背地里骂你老领导呀。”宋传宾怔了怔后笑道:“呵,倒也是啊,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金恩华道:“你老领导家的酒,我任何时候都能去,这不是你许了我么?”宋传宾点头而笑:“好,我先欠着喽。”金恩华小心的问:“老领导,地委应该没什么话吧?”宋传宾说:“恩华,为防节外生枝,我明天亲自跑一趟地委。”金恩华道:“还得辛苦你老领导么,但愿方家人不要乘机生事。”宋传宾摇头道:“这一次,谅他方家也不敢,不过,这统战部长的职务,本是应该先和地委请示的。”金恩华恍然大悟:“是啊,柳书记有些托大了吧。”宋传宾笑道:“倒没那么严重,柳书记也是地委常委,这一方大员兼任上一级的常委,就是要强势一点,那可是省管干部。”金恩华连连点:“对呀,还是老领导你的道行深,能看出其中的道道。”宋传宾哈哈一笑:“恩华,你可别把我捧晕了。”金恩华坦率的说道:“老领导,是真的,我确没有想到这一点嘛。”宋传宾道:“别看柳书记一介女流,其中的分寸把捏得实在到位,县常委会上通过了,地委自然不好直接否定嘛,也算是试试江书记的态度哟。”金恩华说道:“老领导,我对江书记可认识不够啊,老领导你得多多的提点。”宋传宾道:“京城来的空降兵,就是原来帮领导提包看门的,都千万不能小看了,来了这么久不出一手,深不可测呀。”这话说得实在,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叫的狗最会咬人嘛,这年头,最惊人的举动,都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的,这个江海洋一定有名堂,要不然,李书记和顾省长也总得暗示一下吧。 金恩华笑道:“老领导,天州远了点,我还是管青岭的事,正好有事请求你老领导。”宋传宾笑:“去去,青岭还有你办不了的事。”金恩华道:“老领导,这事还非得你帮忙不可。”宋传宾奇道:“恩华,你说说看。”金恩华说道:“我想要一个人,这个人叫宋国平。” 宋传宾笑了起来,金恩华不愧为金恩华,一会就能猜到自己的心事,宋国平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大学毕业两三年了,为了过安生的日子,一直被自己压在政协,现在自己快要退了,要是弄出个父子一起天天看报喝茶,那岂不成了个大笑话,放眼天州,能托付之人,非金恩华不可,请他去家里吃饭,吃的就是这个意思,没想到竟被他猜中,感激之余,心中更是认定,儿子的前途,非得绑在金恩华身上不可。 宋传宾问道:“你认识我家国平?”金恩华道:“一个县城住着,能不认识吗?”宋传宾叹道:“没出息啊,也许是我压得太过的缘故,唉。”金恩华真诚的说道:“老领导,你高风亮节,全青岭确是有口皆碑,可在国平身上,我对你是有看法的,你做得有些自私了。”宋传宾点头道:“恩华,你觉得孺子可教?” 金恩华道:“不瞒老领导,我早注意国平了,招商办缺人,我们还一起吃过饭,我想把国平调过去,那是锻炼人和出人才的地方,你老领导要是信得过我,就放国平一马,我金恩华别的不敢保证,但有负朋友的事,决不会做。” 宋传宾握住金恩华的手,由衷的说道:“恩华,谢谢,我真庆幸我认识了你。” 247江书记的意思 任钟信要去地委汇报工作,非拉金恩华去不可,理由也说得过去,谁让你兼着开发区主任的职务,汇报这一块的事,当然不能落下,何况任钟信打定了主意,以后在青岭做事,就是要粘上你金恩华,昨天晚上,王省长电话里说了金恩华定亲的事,更让他死了那份拉山头造圈子的心。 上车时看到宋传宾提个包也去地委,任钟信笑着请宋传宾上了金恩华的车,金恩华无奈的笑笑,坐到前面老张身边去,三个人也不带秘书,一辆车搭着,金恩华笑道:“两位领导,中午谁请客啊。” 任钟信一笑:“请宋书记明断,这个问题还用讨论吗?”宋传宾道:“呵呵,这是个不成问题的问题。”金恩华故作苦状:“唉,今天又要大出血喽。”任钟信说:“恩华,在中国,土豪不好当的,谁让你钱多得用不完呢。”金恩华乐道:“那要看什么人呀,宋书记不喝酒不抽烟,坐车也仅仅是坐车,你任县长白坐我的车不说,肯定还得顺手牵羊一番吧。”任钟信哈哈大笑:“我正有此意啊,老张,听说金县长的车上全是宝贝,你可不能打埋伏。”老张憨憨一笑:“任县长,金县长是甩手掌柜,您顺便拿就是。”金恩华笑骂道:“好你个老张,竟干起吃里扒外的事了。” 笑了一阵,宋传宾问:“两位县长,你们两位去地委有何公干?”任钟信道:“宋书记,这对外开放县和开发区的审批,怕是又要反复喽。”宋传宾道:“怎么回事,都快两个月了,影子都没出来,这不耽误事吗。”任钟信叹道:“可不是么,恩华他们家公司发了传真过来,询问几时能落实工厂征地的事,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呢。”金恩华说道:“改革改革,这工作效率还象蜗牛一样慢。”宋传宾微微一笑:“两位县长,我提个想法供做参考,问题出在上面,怕是根子在下面吧。”金恩华若有所思,任钟信也点头道:“将是老的辣啊,多谢宋书记提醒。” 到了地委,任钟信和金恩华在接待室磨蹭了一会,先让宋传宾去了江海洋的办公室,两块不搭界的事,还得分开谈,宋传宾出来时,金恩华跟着他去刘希才办公室,任钟信一个人先到江海洋那里汇报,毕竟江海洋通知汇报工作的是任钟信一个人,不请自到就有些不妥。 看到刘希才,金恩华就有些心酸,怎么见一次老一次呢,那老腰也开始弯曲了,不容易啊,看着刘希才和宋传宾亲热,就晃忽的想起在青岭第一次面见刘希才的往事。 刘希才问道:“恩华,你干什么来了?”金恩华苦笑道:“是任县长拉我来的。”刘希才点点头:“唔,你这事是得抓紧了,我这里收到的海外询问电信也不少喽。”宋传宾听出了刘希才话外有音:“老刘,你们地区要是不盖这个章,我们可要先斩后奏了。”刘希才点点头:“老宋,别急嘛,事情总会有转机的。”宋传宾道:“哼,总不能以权压人么。”刘希才含笑的问:“老宋,怎么了,吃刺了?”宋传宾冷笑道:“京城来的又怎么样?山高皇帝远,我就不信机关里的官僚主义,在天州能行得通。”刘希才说道:“老宋,我马上要去省里外开会,没时间请你们几位吃饭了。”宋传宾心一动:“吃饭是小事,你老刘别忘了青岭就行。”刘传宾微微一笑:“地委和地区行署是省委省政府的派出机构嘛,放心了,老宋,咱们这里还有一位神通广大的金大少爷呢。”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一笑:“刘书记,你别取笑我了么。”刘希才笑道:“臭小子越来越谦虚了嘛,你以前因一篇文章上了内参,现在又以在香港的英雄事迹上了内参,我刘希才怕是三辈子也赶不上一回。”宋传宾也笑道:“这是货真价实的神通广大么。”刘希才道:“老宋,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人家金大少爷都成了徐司令的准女婿了,还是李书记和顾省长作的媒,你说人家牛不牛?”宋传宾点头叹道:“小金啊,好事全让你赶上了嘛。”金恩华起身道:“两位领导取笑我,我开溜了。” 金恩华走到外间,恰好许仁章刚从外面回来,金恩华小声道:“许兄,几时有空?”许仁章眼睛一亮:“恩华,不知道你的事重要与否?”金恩华点点头:“时间你定,你的事也该理一理了。”许仁章道:“多谢兄弟了,我安排妥当了,马上就通知你。” 走出刘希才的办公室,金恩华边逛边想道,听说江书记现在比较靠向方家那边,反正这段时间有空,就帮着许仁章,向方家好好要笔旧债了,让他们也尝尝受到毁灭打击的滋味。 正想着,任钟信夹着皮包出来了,一看脸色就不大正常,朝金恩华使个眼色,两个人溜出了地委大院,“恩华,事情有些不妙啊。” 金恩华掏出香烟,两人各拿了一支点上,“老任,到底怎么回事?”心道,任钟信很从容的人,怎么一下子会如此的失态? 任钟信叹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呗,江书记明确提出,青岭单独一个县申请开放县的事,有损于整个天州的利益,对其他各县不公平,他同时认为,青岭县单独设立经济开发区,是浪费资源,应该由地区来统一安排和管理,他还批评我们目光狭隘,犯了严重的本位主义错误。” 金恩华低声骂道:“他妈的,我呸,毛病果然出在这个鬼地方啊。” 任钟信点点头:“他知道你也来了,让我们下午上班后再一起过去。” 金恩华看到任钟信情绪不高,就安慰道:“老任,我让老张先送宋书记一起回去,刘专员那里不用去了,他马上要去省城开会,我们俩先吃饭,下午就好好的会会咱们的好领导。” 任钟信坐到路边花坛的石头上,苦笑道:“恩华,小心了,人家背后有大人物哦。” 金恩华一楞,他妈的,果然如此啊。 248敲山震虎 天州任钟信比金恩华熟,找个离地委大院近的小饭馆进去,还没到饭点,点上了烟,要了杯茶喝着,任钟信凝重的说道:“恩华,现在这事复杂了,咱们不表态,就耽误工作,表态呢,坚持我们青岭县自己搞,就得罪了江书记,同意江书记的决定,我们俩就等于出卖了青岭。” 金恩华点点头,刚烈的说道:“我决不做青岭的叛徒。”任钟信说:“我也是,但我们得想想办法,地委下周要开常委会,要是在会上通过江书记的决定了,我们就只有哭的份了。”金恩华说:“老任,你去找王省长,我去找李书记,请出这两尊大佛,他江书记敢不嗑头?”任钟信摇摇头:“也许江书记会有所忌惮,但不一定能改变结果。”金恩华奇道:“嚯,这是何方神圣,竟然连中央委员也不放在眼里。”任钟信小声道:“我给王省长打了电话,才知道江书记来头大了,给政治局领导当过几年秘书,我们肯定惹不起了。”金恩华倒吸一口气:“这种强龙,到我们天州穷地方混个啥,这不是寻开心吗。”任钟信道:“人家是来捞政绩的,穷地更好捞呗。”金恩华有些放肆的笑道:“老任,那不是你的阶级兄弟么。”任钟信也觉好笑:“恩华,你说得是,可我是小土地爷,勉强算个省管干部,人家那是中组部的崽,将来派大用场的,小巫见大巫啊。” 金恩华问:“老任,那,那我们就死路一条?”任钟信反问:“你说,我们还能怎么办,公开抗命肯定不行,悄悄干也不行,这事被领导盯上了,没法子能做到瞒天过海呀。”金恩华点点头:“老任啊,就象宋书记说的,问题出在江书记那里,根子在下面吧?”任钟信道:“恩华,你算说着了,地委领导班子内现在春秋战国,方家你是知道的,四张铁票棍也打不走,刘专员加柳书记和军分区马司令,只有三票,江书记来了,作为地委办公室主任的郝然不得不跟着走,顶多算是两票,组织部长穆宏伟和宣传部长李腾都是新来天州的人,还不敢亮自己的屁股,这么一来,你说江书记想办点事该靠谁?”金恩华道:“江书记真的靠了方家?”任钟信道:“确切说是方家靠了江书记,据我所知,这是铁的事实。”金恩华苦笑道:“看来我的消息不灵通呀。”任钟信讽刺道:“也就是你金大少爷,这种事不放心上呗。”金恩华讪讪一笑:“领导批评得对,小的一定改正了。”任钟信叹道:“唉,咱们回去不好交待啦。” 金恩华沉默半晌,“老任,江书记难道不知道天州官场的老习惯吗,谁都知道,天州是方家一家独大,其余各自为战,历任地委书记,都是上面派下来,目点就是搞好平衡,制衡方家势力的蔓延,建国以来的十一任地委书记,凡善于搞平衡而且坚决搞平衡的都得善终,高书记调到外省当了付省长,周兴国只干了两年,也升任省委常委兼宁州市委书记,反之,不会搞平衡和不搞平衡的,结局基本上都很惨,他江书记是京城里混过的人,不至于笨得这点政治灵敏度都没有吧。” 任钟信说道:“恩华啊,你说的都有道理,但是,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这个世上在官场里混的人,特立独行的的确不多,你金恩华算一个,时刻准备着拍拍屁股走人,你身后有亿万家财,你是无私无畏嘛,但江书记也能算一个,因为人家有做牛人的资本,背后有大靠山,那叫有恃无恐,这么说吧,有一种人是在别人制定的规则下挣扎的人,还有一种人是制定规则而让别人挣扎的人,让我们感到悲哀的是,江书记恰恰是属于后一种人。” 金恩华思忖了一会,微微的笑道:“老任,既然我们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那么何不来个对症下药呢?”任钟信苦笑道:“有啥办法,要不你学学西游记里的孙悟空,钻到江书记的肚子里踹上几脚,江书记肯定能听你的。”金恩华道:“事是死的,人是活的,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嘛。”任钟信笑道:“你说过江海洋三个字就是汪洋大海,人家胸怀宽广,你虾兵蟹将翻不了江倒不了海啊。”金恩华坚毅的说道:“不管怎么样,也不管江书记想怎么样,反正我是下了决心,一定要让青岭县率先先成为对外经济开放县,一定要让青岭县建成全省第一个综合经济开发区。”任钟信呵呵一笑:“你要真能拿下江书记,我天天请你喝酒。”金恩华听到喝酒,就想到余小艳,遂笑道:“喝酒就免了,我可不想成为酒鬼。”任钟信问:“你真有办法?”金恩华微笑道:“我想试试。”任钟信有些将信将疑:“需要我怎么配合?”金恩华摇摇头:“老任,这事就让我来办,你不过问,对你有好处。”任钟信点点头,心道,这小子做事总是出奇不意,什么招都敢拿出来,自己不掺和当然更好。 金恩华让任钟信自个待在小饭馆里,自己出来,走回到地委大院,老门卫是认得他的,听说他要打个电话,赶紧把电话递给他,他拨通了电话,听出是许仁章的声音,怕老门卫生疑,他打着哈哈说道:“领导吗?我是金恩华、、、、不打搅你吧?、、、、有件事想麻烦你、、、、对,对、、、、我想向你借点东西、、、、行,行、、、、你那里我知道、、、、谢谢、、、、我十五分钟以后,在那里等你、、、、嗯、、、、一会见。” 一切涉及到许仁章的事,都必须小心翼翼,任何一点点轻举妄动,都会带来杀身之祸。(许仁章的事,可参阅前面一四一章)方家人多势众啊,这些年对敌手从来都是毫不留情的,没有必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么。 如果说方家是一座大山,江书记就是那上了山的老虎,呵呵,咱就给你来个敲山震虎喽。 249政治头脑 坐在许仁章家里,金恩华带着歉意说道:“许兄,我必须要对你说声对不起了,我这次向你要你准备的材料,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青岭县,当然也为了打击方家,我和任县长被江书记逼得实在走投无路了,无奈之时才出此下策,知道刘书记出差一般不带你出去的,所以我就来找你了,你考虑一下,完全可以拒绝我这个自私的要求。” 许仁章微微的笑道:“恩华,我为什么不相信你呢?我早就说过,你是整个天州我唯一的知己,我一家的冤屈,就希盼你来帮忙洗清,只要能办到此事,我许仁章的命都可以拿去。” 金恩华肃然道:“许兄,你言重了,我这招敲山震虎,实际上也是为了粉碎方家攀上江书记身后那棵大树的企图,因为他们现在的关系,还处在互相利用的关糸,我们不能让他们紧贴到一起,否则,方家在天州就是如虎添翼了。” 许仁章点点头说道:“恩华,你的顾虑是对的,江书记现在就有点拿省委不当回事,震震他的确很有必要,只是不知道,我的材料够不够份量?” 金恩华笑道:“许兄你放心,京城里出来的人,或许干不了实事,但政治上的敏感性比地方上的人都强,他江书记也是秘书出身,那方面更是没得说,他就是靠山最大实力最强,也不敢和阶级敌人互相利用。” 许仁章担心的说道:“恩华,我担心你会过早的暴露,会给你带来很多的不便,甚至是你个人的安危。” 金恩华摇摇头,诡异的微笑在脸上一闪而过,“恰恰相反,除非江书记没有政治头脑,我想不至于吧,他不但不会把事情告诉方家,而且还会劝我注意保密。” 许仁章把一个装得满满的档案袋,递到金恩华手上,“恩华,这是全部的材料,都是我这些年悄悄搜集的。” 第96节 金恩华说道:“许兄,这些材料你有留底了吗?还有,你没有留下自己的迹吧?” 许仁章微笑着说:“这么多年,我都快成警察了,放心吧,材料是我跑到省城打印的,而且我还准备了多份,分藏在不同的地方。” 金恩华告辞出来,有些鬼鬼祟祟的回到小饭馆,囫囵的吃了一碗面条,朝任钟信神秘的一笑:“老任,你去逛逛街也行,找个地方睡个午觉也成,反正,这回我先上,你过一个小时再来。” 任钟信点点头,没问那档案袋里是什么东西,他只是隐约感到,金恩华是个会搞事的人,什么手段都会使出来,他现在还惹不起,又不能完全躲开,那就只有小心的和他相处,千万别让他给带到沟里去。 午饭后的地委大院,静悄悄的,金恩华迈着方步,踱上楼去,早就听说江书记是个工作狂,中午一般是不回家的,其实他的家人都还在京城,天州的家,只是他睡觉的旅馆。 办公室外间没人,金恩华心道正好,敲敲门,里面果然是江书记的声音:“进来。” “是小金啊,快坐快坐。”江海洋笑道,“财神爷驾到,蓬荜生辉哦。” 金恩华讨好的敬烟点烟,不好意思的说道:“江书记,对不起,我打扰您休息了。” 江海洋离开办公桌,走过来坐到沙发上,“小金,既然来了,上午为什么不和钟信一起过来,怎么,怕我吃了你?” 金恩华笑道:“江书记,您别笑话了,我是巴不得待在领导身边呢,可任县长的事,我可不能越俎代庖。” 江海洋笑道:“会说话,又能摆得正自己的位置,咱们小金同志越来越成熟了,怎么样?你这个金大少爷,几时给我们天州招财进宝呀。” “江书记,您放心,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金恩华讨好的笑着,故作一下犹豫,吞吞吐吐的说道,“江书记,我,我今天来,是因为有一件事,想请您帮个忙。” 江海洋挥挥手,“说嘛,你小金同志几时学得这么客气了。” 金恩华把档案袋放到江海洋面前,小心的说道:“江书记,这里面的材料,是一个朋友托我,托我带到省城去的,可,可是,我看了看内容,我觉得应该让您知道,这里面的内容,有些涉及到我们整个的天州,所以,我想请您把把关,究竟要不要送上去?” “哦?”江海洋瞥了金恩华一眼,拆开档案袋,抽出几份材料看起来。 金恩华在一旁老实的坐着,心里却直乐,江书记啊江书记,我就不信您看了这些材料,一点都无动于衷。 果然,江海洋的脸越来越凝重,除了翻材料的声音,办公室很静,江海洋的头埋在了那堆材料中,足足有半个小时以上。 江海洋终于恢复了堂堂正正的坐姿,严肃的看着恩华。 “小金,你看过这些材料了吗?” “江书记,我看过了。” “你的朋友是谁,干什么的,他让你把这些材料交给谁?” “江书记,是这样的,我答应过我的朋友,我暂时不能说出他的名字,交给谁么,他是要我把材料交给,交给省委李书记和王省长。” “嗯,你相信材料上说的事吗?” “江书记,这个因为台湾特务的事,当年青阳县乃至整个天州,都是知道的,马家全家老小因此被杀也是事实,但是其中是非曲直,我就不知道了。” “哦,、、、、”江海洋陷入了沉思,亏得他久经考验,脸上显得波澜不惊,心里早已翻江倒海,身上更是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幸亏小金了,原来方家在天州还有这等不明不白的血债,不管真假,这种材料要是传将出去,方家是吃不了装着走,省里的李清明书记,早有动动方家的念头,正在等着有人送上炮弹呢。 “小金,这件事我知道了,你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江海洋说道,“对了,你告诉任钟信,上午的事情先放一放,什么时候汇报,我再通知你们。” 金恩华揣着档案袋告辞出来,想着江海洋那张有些苍白的脸,心里那个痛快哟,江书记,你还敢和方家联合吗? 250致命的失误 在天州回青岭的路上,因为司机老张在,金恩华只是含糊其辞的说了说,总而言之,对外开放县的申请和经济开发区的审批,地委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阻挠了,任钟信有些情绪化,很快高兴起来,金恩华暗示着,让他放开手脚干,其他什么事不用他操心,任钟信觉得金恩华这个人,至少很仁义,门户之见比较淡泊,瞅一眼金恩华手上的档案袋,两人不再说话,快到家了,任钟信也没提喝酒的事,两人道别各自回家。 金恩华心里隐约的感到不安,犹豫再三,天刚擦黑,就到了柳慧如那里,柳慧如狐疑之下看了那些材料,脸都白了,“恩华,你的这些材料是从那里来的?”金恩华问道:“还记得过年的时候,大年初一我去见了一个人吗?”柳慧如想起来了:“嗯,我想起来了,你一直没说,今天为什么突然的拿出来?”金恩华说了白天在天州发生的事:“我本来也想过段时间才忙这事,可是江海洋太霸道了,我就是想震住他,让他不敢过分靠近方家。”柳慧如问道:“你不告诉任钟信,为什么又想起来要告诉我?”金恩华勉强的笑笑:“我有点不放心,唉,不知道为什么,我以前从没有这种感觉。” 柳慧如把材料塞回到档案袋里,陷入了沉思之中,金恩华不敢打扰,难得的收拾起桌上的碗筷,看到柳慧如少见的紧锁眉头,满脸的凝重,知道自己这事做得有点冒失了。 “恩华,首先,你拿这个档案袋去震慑江海洋,效果是很明显的,今天下午江海洋来了电话,关于开放县和开发区的事,地委常委会暂时不予讨论,我想,他也不会在这两件事上,再坚持方家的提议了,从这个角度上来说,你取得了胜利,其实呢,这两件事没有你今天的努力,江海洋和方家也达不到他们的目的,因委李书记和王省长尽管有这样那样的分岐,但对你和任钟信的计划和设想,他们两位是一致的,江海洋他最有实力,也不敢过分违背省委的意志,当然,中间会有一些曲折,时间也会拖得长些。” 金恩华苦笑道:“这么说,我是多此一举了。” 柳慧如正色道:“你今天的举动太冲动了,没有准备,没有退路,也根本没考虑周全,某种意义上说,任钟信把你拉去一起汇报工作,他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金恩华道:“我的慧如姐,这,不会吧?” 柳慧如冷笑着说道:“没通知你去汇报工作,却硬要拉着你去,那本是一种人际的犯忌,和一种故意的示弱这就是利用你疏于提前防范风险的弱点,和你办事急于求成的心理,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吗,当任钟信一付垂头丧气的样子出现在你的面前时,又激起了你不怕犯上的犟脾气和惯有的好胜心,大家都知道你金大少爷急公好义敢想敢干,做事讲究就事论事,忽略后果和代价,任钟信不会不了解你的作风,我敢说,他稍为做出那种失败的表现,你的肚子里就开始搜索你的坏主意和歪招数了。”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说道:“唉,老婆啊,你说得我汗都出来了。” “哼,你严肃点好吗?”柳慧如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脸上露出严峻而恼火的表情,“你,你还是没长大啊,把性命攸关的大事,当作几岁小孩玩的游戏。” 金恩华怔怔的看着柳慧如,这是他以前从没见到过的,自己的女人们,向来对自己是温顺的,甚至真的象母亲似的宠爱着自己,何曾有过那怕一点点的指责和反对。 “恩华,你的这一招,捅到了方老爷子最致命的地方啊,当年的马家灭命惨案,是方家这几十年来一直不敢面对的痛处,我过去也知道一些,但也不敢拿此说事,为什么?因为那根本就是一个冤案,方老爷子的亲弟弟方天林,在担任地区驻青阳县工作队队长期间,多次强奸过工作队里的三名女队员,造成了其中一名女队员自杀一人神经错乱,并且有其他违法乱纪的事情,马家村支部书记马胜冬是个刚烈正直的退伍军人,恰恰是马胜秋掌握了方天林的犯罪事实,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但方天林威逼利诱都没收服马胜秋,不久,就发生了台湾特务空降的事件,其中两人逃到马家村,要命的是有一人是马家村人,还是马胜秋的发小,两名特务在逃亡之中,恰恰躲进了马胜秋的家中,于是,马胜秋的通敌罪就顺理成章的成立了,所有的特务都被击毙了,死无对证,方天林这个当时青阳的实际负责人,导演了一场愤怒群众踩杀马胜秋一家的悲剧,不是没有人质疑和查证此事,可当时方老爷子在天州具有一手遮天的威风,是他老人家用了很多手段,掩盖了事情的真相,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知情人永远的闭上了嘴,慢慢的让这个悲剧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金恩华怒道:“好歹毒的方家人,竟然连几岁的孩子也不放过。” 柳慧如缓缓说道:“恩华,你做得没错,我也非常支持你,你手中的材料也基本上能唤起领导的重视,在这解放思想拨乱反正的年代,方家的这笔帐也该是得到清算的时候了,而且我相信也能得到彻底的清算,但是。” 金恩华苦苦一笑:“老婆,你就别但是了,快说吧。” 柳慧如严肃的说道:“恩华,你太性急,没有做好全面的准备,就贸然的拿出了杀手锏,你更不该把这一切告诉江海洋。” 金恩华说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告诉江海洋?” 柳慧如望着金恩华,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的行为,有一个非常致命的失误,你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退路,因为,你把你自己和你的朋友,都置身于性命攸关的境地,” 金恩华心中一寒,这一刻,他身上的汗才真的下来了。 251紧急行动 听了柳慧如严厉的话,金恩华越发不安起来,更加感到自己的鲁莽行动,伴随着难以避免的危险。 柳慧如坐到金恩华身边,手轻轻的搭到他的肩膀上,柔声的说道:“恩华,我们,我们几个都私下说过,你做事总有点想当然的理想化,你的头发,又软又细,我妈说,头发细的男人心很软,很善良,你就是那样的男人,你总是首先把任何人想象成善良和正直的,而现实往往是相反的。” 金恩华懊悔的说道:“你是说,江海洋会把事情告诉方宁君。” “我不能肯定,但按照常理,那是最有可能的,江海洋看了这些材料以后,无非有以下几种反应,首先就是你所希望的那样,就当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可是,他刚和方家结成同盟关糸,就由于你的威胁,自毁同盟转而支持青岭的主张,他怎么向方家解释,方家又怎样看他,以后谁会尊重一个出尔反尔的人,要知道,出卖盟友的人,是无法在官场里生存的,那么,江海洋就很有可能在冷静之后,把这个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方宁君,但显然这是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现,江海洋不是那样的人,因此,最有可能的是,江海洋会用隐晦的方法,暗示给方宁君,而且会恰到好处的让方宁君理解他的意思,当年的灭门惨案,是方家最大的威胁和恐惧,几十年来直到现在,都时时刻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那可是最具毁灭性的打击哦,以方宁君的能力,他恐怕在几分钟内,就感到了危险的降临。” 金恩华不得不承认,老婆的分析是实事求是和一针见血的。 “以方家在地委大院固有的人脉和影响力,很容易的就能查出,你和任钟信在今天去过江海洋的办公室,他们很容易的就能排除方钟信,那么,你这个本来就是方家竭力防范的人,就是把灭门事件捅到江海洋那里的人,于是,你就把自己置于了危险的境地,因为你可以用任何手段打击方家,除了这个灭门事件,这几十年来,有一些勇敢正直的人,做出你这样的举动,但据我所知,没有一个的结局不是悲惨的。” 金恩华略有勉强的一笑,“呵,我当然想过,和方家摊牌,怎么会没有危险呢?” “这样,他们把目标圈定为你之后,很快就在你的周围,寻找那个委托你的朋友,当年灭门事件之后,马胜秋的妻子侥幸逃生,当地的村民传说她有了几个月的身孕,方家一直在苦苦的追寻马胜秋的妻子,和那个可能存在的孩子,当然,他们后来慢慢放弃了,但是现在,他们首先会把你的那个朋友,设定为马胜秋的遗腹子,男的或者是女的,因为只身背血海深仇的人,才会在三十年以后的今天,勇敢的跳出来揭开尘封已久的灭门事件,这个人的名字,当然和马家是没什么联糸的,但是,一般情况下,年龄是不会伪造的,如此一来,连我都能想得出来,你的这个朋友的年龄,应该是三十岁的年纪。” 金恩华有些紧张起来,冰冷的手,不由自主的握住了柳慧如的手,巾帼不让须眉,老婆真有大将风度,还在从容镇定的侃侃而谈。 “你金恩华金大少爷,现在是青岭乃至天州的风云人物,企望巴结你的人和妒忌你的人很多,但方家的人却在防范你和研究你,特别是方文正,可以说从月河乡开始,你就成了他唯一的研究对象,你金恩华有很多朋友,很多有算得上过命交情的朋友,但是,能把血海深仇托付于你的人,毕竟不多,而且你一直小心的保持着自己有限的小圈子,方宁君和方文正,能在一个小时内,就能把你所有的朋友都过滤一遍,然后扩大范围,再过滤那些有你走得比较近的人。” “恩华,现在我也能猜出你的朋友是谁,因为,因为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也在不断的互相了解,我甚至知道你很多潜伏着的朋友,因为说起他们的时候,你总会有意无意的避开话题,三十岁左右,男女不详,能有机会在正常情况下和你接触的人,很可能是体制内的,平时和你刻意的保持一定的距离,此人十余年来收集了这么多材料,文字功底深厚,至少是高中毕业以上文化程度,有时间有机会接触到天州的各类档案,而且,你很明显的失误的是,你今天去天州之前是没有准备的,因为你的行动很仓促,前后顶多不过三个小时,说明你的那个神秘朋友,是在天州工作的,或者正好当时就在天州。” 柳慧如顿了顿,微笑着说道:“你那个神秘的朋友,就是刘希才的秘书,许仁章。” 金恩华噌地站起来,脸色惨的说道:“那还等什么,我马上去天州,把许仁章接到青岭来。” “恩华,冷静点。”柳慧如拉住金恩华的手,微笑着胸有成竹的说道,“现在就告诉你吧,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金恩华一怔,马上恍然大悟,“他妈的,老婆啊,原来你一直瞒着我,在干些不可告人的勾当,呵呵,看看以后怎么收拾你。” 柳慧如推开胸前的魔爪,冷静的说道:“老实给我待着吧,我要给李书记和军分区马司令打电话。” 看到柳慧如拿起那部红色的内线电话,金恩华当然不敢说话了,此时他只有在沙发上老实窝着的份,老婆不是一般的人啊,了不起,在和方家决裂的那一天开始,就精心的编织着一张罩向方家的大网,电话一个个的打出去,省委李书记,天州军分区司令马鲁民,在省城的专员刘希才,甚至还有青阳县县委书记陈石宇、、、、 柳慧如放下电话,对金恩华说道:“放心吧,恩华,半个小时之内,军分区的警卫连应该能到达许仁章的家,与此同时,也应该能把在省城的方天林控制起来。” 金恩华笑道:“老婆,没我的事了吧。” “哼,你想得美,”柳慧如道,“等着挨骂吧。” 252相当于十三级台风 不幸中的万幸,军分区司令马鲁民亲自率领警卫连,抢先一步,把许仁章一家人接走了,方宁君派出去的人,眼睁睁的看着几辆军车扬长而去,留下一路灰尘,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之中。 方宁君放下电话,向客厅里所有的人摇摇头,默默的坐下。偌大的方家客厅里,坐满了人,少顷,主座上的方老爷子摆摆手,女人们都悄悄的退了出去,客厅里除了方老爷子和方宁君,剩下的还有地委纪委书记施江南、统战部部长向道林和公安局长顾剑峰,这也是方老爷子稠密周到,方家的人除了在下面各县待着以外,几十年来,大都分散在省外和省内其他地区扎根发展,这场突如其来的打击,不不至于让方家全军覆没。 对方的行动筹划得太周全了,而且是那么的迅猛,让方家措不及防,省军区突然下令,在天州举行代号为“台风八五”的反登陆军事演习,整个天州一时间成了海防的前线,军分区所属的海陆空驻军都一齐行动了起来,从北边的宁州和南边的海州,以及省城警备区,都向天州派出了支援部队,正源源不断的奔向天州而来,不用到天亮,天州的各个要塞县城和港口,都会扎满全付武装的军队,军事管制,意味着在座的各位都成了摆设,就连地委大院的门口,都站着带枪的军人。 方老爷子已经从最初的惊愕中恢复过来,毕竟是久经考验的老革命,何况他也想像过这样的场景,自从三十年前老二方天林铸下大罪之后,他就知道终究会有这么一天,过去岁月里无休无止的政治运动,侥幸的推迟了报应的迟到,现在既然来了,那只有坦然的面对,并努力的把损失降到最低,亡羊补牢,未为晚也,还好金恩华那小子的冒失举动,给了自己回旋和应变的余地,只可惜,革命了一辈子,始终上不了更大的政治舞台,一辈子只在天州打转转,自己目光短浅,不够大气啊,最要命的是,自己忘记了伟大领袖的教诲,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是何等的精僻,好不容易拉上个柳慧如,勉强算有了军方的背景,可惜终究不是自己人,反而成了最危险的敌人。 留在客厅里的人,方宁君是自己的亲儿子,现在事实上的领军人物,可惜没有自己的大气和忍耐力,难以进一步发展啊,向道林是儿女亲家,关系没得说,却是个难以重托的人,施江南和顾剑峰都是自己带起来的,顶多也是将才啊。 方老爷子的说话有些悲壮,声音也略显低沉:“宁君,现在我们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无法做,道林,你和江南剑峰先回去吧,保持镇定,就当没发生这件事,该干么还干么。” 几个人默默的告辞而去。 方宁君恨恨的说道:“都怪我们瞎了眼,错看了柳慧如这个臭娘们,还有那个金恩华,上次就不该放过他的。” “哼。”方老爷子不满的说道,“目光短浅,小小的柳慧如金恩华算得了什么,顶多也是跑跑腿的角色,宁君,你没看到有人对我们方家,早已蓄谋已久了吗?” 方宁君惊道:“爸,您是说上面、、、、?” 方老爷子缓缓的点头:“树大招风,我们方家在全国自然排不上号,可毕竟在之江独树一帜,三十多年屹立不倒,上面是最忌讳这一点的,不是他们没看到,也不是他们不想动,而是在寻找和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其实,从刘希才调到天州,周兴国空降而来,我就知道针对我们方家的阴影产生了,好在我这些年来有了准备,你的几个兄弟都在外省工作,不至于受到灭顶之灾,但是,我们要做好这个准备,准备最大的牺牲,这场冲击波,相当于十三级台风,我们是没有还手之力的。” 方宁君问道:“爸,我们就这样坐着等死吗,不能反击,难道就不能自救?” 方老爷子赞赏的说道:“宁君,你说得对,说明你还没失去理智,现在明摆着我是不能动了,因为我也是当年的当事人之一,难逃干糸,但是你和此次的事没有关糸,只有你才能挽狂澜于既倒。” 方宁君起身道:“爸,您说吧。” 方老爷子顿了顿,缓缓的说道:“第一,通知下面什么也不要做,他们的准备是天衣无缝的,任何小小的动作都会招来更沉重的打击,第二,你要马上去找江海洋,靠上去抓住不放,怎么做你应该心里有数,记住,任何条件都可以答应,第三,你明天要赶到省城去,直接去王省长家里,他应该会掂量掂量我们方家的,他也是有背景的人,毕竟和李书记有些分岐,他想在之江站住脚,就需要下面有人,你可以和杨胜利一起去,最好做得隐蔽一点,让胜利先约他,第四,你见了王省长之后,单独去找一个人,就是原省纪委的杜力行,别小看这个人,他的背景比李书记王省长江海洋他们都靠硬,花什么代价都值得,总之,这三条路,有一条能走通,我们方家就垮不了。” 方老爷子说完,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他轻轻的摆摆手,显然,老头子老了,也累了,方宁君退出客厅,突地感到了一阵胸闷,定定神,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自己的房间。 方宁君的妻子叫李约花,号称方家的大管家,此刻正花容失色的看着方宁君,“宁君,爸说什么了?” 方宁君苦苦的一笑:“约花,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我明天要去省城,你要照顾好爸,看好家里里人,别让他们到外面乱跑。” 李约花低声的问道:“需要多少钱?” 方宁君点点头,惨然的说道:“不惜一切代价,包括老爷子这些年收集的那些古董字画。” 李约花叹了口气:“我不稀罕这些,我只是怕老爷子,跨不过这道坎。” 方宁君道:“约花,放心吧,老爷子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他比我们想像的都更坚强。” 253新的开始 天快亮的时候,金恩华从沙发上醒来,看到柳慧如仍然坐在电话机前,房间里多了个孙玉霞,搓着眼问道:“怎么回事,还没完吗?”柳慧如白白一眼道:“你以为小孩子过家家呀。”金恩华讪讪一笑道:“得得,犯了一个小错误,在家里的地位出急剧下降啊,以后要到孙姐家噌饭吃喽。”孙玉霞端过来一碗莲子汤说:“金大少爷,快来吃吧。”金恩华笑嘻嘻的说:“还是孙姐好哟,有的女人,连碗莲子汤也不会做。”柳慧如也不理他,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孙玉霞小声说:“放心吧,一切都很顺利,该抓住都抓了,该保护的都很安全。”金恩华奇道:“不会吧,方家难道还会束手就擒?”柳慧如走过来坐下:“你说得对了,就是束手就擒。”金恩华摇摇头:“奇怪,这不符合方家一贯的风格呀,怎么着也得垂死挣扎几下嘛。”柳慧如瞪一眼道:“唯恐天下不乱吗?”孙玉霞笑道:“这很符合方家的行事原则,不逆潮流而动。”金恩华道:“许仁章总算可以重见天日了。”柳慧如点点头:“这个当然,对天州来说,又怕是要来一场政治地震了。”金恩华点头道:“方老爷子不是轻易认输的人,方家也不会被一下子击垮。”柳慧如说道:“是的,但至少天州将掀开新的一页,方家一家独大的现象一去而不复返。”孙玉霞微笑道:“这应该是广大天州干部的共同心声吧。” 金恩华摇头道:“还说我太理想化,我看你们两个女人才是,方家是棵枝深叶茂的大树,没你们说的那么简单吧。”柳慧如说道:“至少开了个好头嘛,省委成立了特别工作组,顾付省长担任组长,今天上午就会到达天州,中纪委、公安部和大军区的有关专家也将陆续到达,省军区的演习将会持续七天,至少方家十年内难以有翻身的机会。”金恩华问:“许仁章他们呢?”柳慧如道:“由军方保护着,我也不知道,所有有关的证人和档案都得到了很好的保护。”金恩华又问:“方家人呢,能不能把那个老不死给拿下?”柳慧如摇头道:“难,毕竟是为革命工作了一辈子的人,方天林被抓了,可七十多岁的人了,事情又过去了三十年,肯定能躲过死刑了,至于其他涉案人,当然都会受到应有的惩罚。”金恩华笑道:“呵,便宜他们了,两位老婆,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嘿嘿,我最想看看方文正现在的表情。”孙玉霞笑起来:“方文正和解谷标早去了天州了,崔和平和陈子尧毕竟不是方家嫡系,倒没有惶惶不可终日的表现。”金恩华想了想说:“果然啊,这xx党的干部还真是不好当,又要人来人往了。” 柳慧如坐到金恩华身边,微笑着说道:“恩华,你自己也要有思想准备。”金恩华奇道:“怎么?我也要被发配?我可是有功之臣啊?”孙玉霞笑道:“说得那么难听干嘛,没有人想赶你走的。”金恩华问道:“书记同志,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柳慧如道:“恩华,我和孙姐都是你的人,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这里没有外人,你冷静的想一想,你到目前为止的人生历程,还缺少什么?”金恩华白了一眼说道:“你不是说过了吗?就是结婚呗。”柳慧如摇头道:“不仅如此,你的从政履历上,缺少党校学习这个重要环节,学习能使人不断进步,你必须补上这一课,顾省长曾和我提过,下个月开始到农历年底,为历时半年,东部五省一市处级干部第一期联合培训班,将在之江省党校举行,虽然是会脱产学习,但你常委兼付县长的职务仍然保留着,顾省长建议你去参加这期培训学习班,我,我也同意了。” 第97节 金恩华唉声叹气:“唉,这不强人所难么,再说,我这么有才的人还用学习吗?”柳慧如笑道:“我看呀,你最应该去学习,在那里待个半年,洗洗你身上的不良习气,孙姐,你说是吗?”孙玉霞笑说:“柳书记的决定很及时很英明,不然,某些人会在危险的道路上越越越远呢。”两个女人都笑了,金恩华也坏笑道:“两位老婆,我真要远在省城,你们想那个了咋办,我不是不想去学习,我是怕耽误你们的性福生活呢,呵呵,作为老公,我怕难以尽义务啊。”两个女人异口同声的骂道:“呸,大流氓。” 皱眉苦脸的金恩华道:“唉,我们金家个个都是妻管严,本领导看来也难逃此命喽。”孙玉霞安慰道:“恩华,不就是六个月吗?一晃就过去了。”金恩华哭丧着脸:“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坐在教室里,对我来说还不如坐班房,这,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柳慧如说道:“恩华,别急嘛,你听我说,这次学习对你机会难得,好处多多。”金恩华故意捏着孙玉霞的手,朝柳慧如说道:“你说,不合我心意,嘿嘿,我马上休了你。” 柳慧如说道:“第一,学习能使你的理论水平跨上一个新台阶,多了这个履历对你以后的升迁有莫大好处,第二,你家公司马上要在省城设立大陆办事处,你正好顺便帮帮忙呗,也好乘机认识认识省内大中型国型企业的负责人,第三,反正你近期每个礼拜都要去李书记家里为他治病,这不更加方便了嘛,也免了你来回奔波之苦,第四,你待在省城,也就有更多的时间和徐来接触,一起的时间长了,有了感情,就能早日把关系定下来。” “唉,难哦。”金恩华垂头丧气的说道,“别提那个冰砣子了,这事想起来就感到窝囊,你们呀,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哟,人家根本看不上我,我总不能死皮赖脸的往上粘吧,这事弄的,本少爷亏大喽。” 柳慧如格格笑着:“嚯,太阳要从西边上山了,想不到你金大少爷也有办不了的事。” 金恩华认真的说道:“徐司令的丫头,说不定是在冰天雪地里生的,整个一个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可不喜欢,不喜欢啊。” 孙玉霞劝道:“恩华,感情慢慢培养么,这门亲事对你很重要,一定要争取成功。” 柳慧如笑道:“恩华,你去学习的事情,其实地委组织部已经定下来了,青岭县就你一个,告诉你吧,我刚和刘专员通过电话,许仁章将会是你的同学,你抓紧时间交待一下手头的工作,准备去报到吧。” 金恩华站起身来,乘两个女人放松之机,笑嘻嘻的上去吃着豆腐揩点油,这日子,怎么越过越不自由了,过活得不舒心,那还叫人生吗?自己这么一番折腾,倒便宜任钟信了,大把的政绩就白白让他捞走了,嘿嘿,算了,看在他家大美人余小艳的份上呗。 254任钟信要捞一把 这场因多年前的冤案引发的动荡,在天州上下不息的洗涤着,变化是显著的,效果是斐然的,金恩华终于悟出一个道理,在华夏之国,任何时候,政治永远都是中心,什么改革开放,什么以经济建设为中心,都离不开政治的掌控。 方文正和解谷标调走了,事发突然,金恩华连见一面方文正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以后再去弥补,谁来填补两人的空白,已经不是他金恩华该操心的事,不管风云如何变幻,生活总得继续,工作更不能停滞,有几个女人在青岭把持着,他应该能够放心,不管怎么说,青岭是根据地和自己的老家,离得最远,只要还在体制内,就不能轻易的放弃。 带职学习,一定是个英明的创造,人暂离影还在,任钟信想扎根就有点难了,整个青岭,也就是他任钟信有条件成为帅才,程建国赵春旭他们,都是名符其实的将才,可千万不能被人收去了,不过,人心难测哟,体制内少有永恒的朋友,人走茶凉的事倒挺多啊。 坐在办公室里东想西想,颇有些怅然若失,任钟信悄悄走进来,轻敲一下办公桌,才拉回他信马由缰的思绪,“呵,金县长在想什么呢?”金恩华忙道:“天那,不知领导驾临,有失远迎呀。” 说笑着坐到沙发上,吞云吐雾一阵,任钟信启口道:“恩华,今晚到我家喝酒去。”金恩华有些心动,又想起风韵迷人的余小艳,“老任,怎好意思老喝你的酒?你不烦嫂子要怨呢。”任钟信道:“不瞒你,就是你嫂子让我请你的。”金恩华有些心痒,“嫂子真是有心,老任,要不我请你吧。”任钟信笑说:“去你的,你的锅灶是长在腿肚子上的,拿啥来下酒,你嫂子可有严令,不许我上酒馆。”金恩华笑道:“老任,你也是、、、、?”任钟信坦率道:“一点点,妻管严,一点点而已,呵呵。”金恩华翘起大拇指赞道:“好男人,和我四个叔叔一个德性。” 两人放声而笑,金恩华微笑道:“老任,你这顿酒,有些名堂吧。”任钟信道:“明人不说暗话,那天你在天州不让我掺和那事,说实在我非常感谢,请你喝酒理所当然,还有就是、、、、就是你,呵呵。”金恩华笑问:“任县长消息灵通啊。”任钟信笑道:“这不是饯行酒,而是庆贺酒。”金恩华故作不解道:“庆贺酒,不会吧,老任,何事可庆?何喜可贺?”任钟信道:“恩华,你知道的,一般只有正处级干部,才能成为省委后备干部,你现在还差一点吧,何况你的年龄摆在那里,资历上不去么,这次的党校学习,是为省委后备干部举办的,我听说各地大多派出的处级干部参加,我都正羡慕着呢,那意味着啥?那意味着你学习一出来,就是堂堂正正的省委后备干部,未来的正处级,这不是值得庆贺的喜事么?” 金恩华皱眉苦脸的说道:“老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毛病,这开会和学习,是我最怕的两件事。” “呵呵,恩华,你呀,这个毛病非得克服不行。”任钟信说道,“学习是个大好事啊,谁要是能进党校学习,就意味着能够进步,这年头,公家花钱让你进步的好事不多哟。” 金恩华想也是,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总觉得任钟信的态度有些虚,让人感觉怪怪的,自己是带职学习,他却摆出饯行的样子,不过,能近距离看看余小艳,也挺不错的,嘿嘿,那个余小艳,实在是太勾魂了。 正想着去柳慧如那里打探点消息,电话铃响了,拿起来一听,是陈红秀,怪了去了,这个老处女经常的搔扰,好不容易说服她少来串门,却又利用起电话来了。 “红秀,你有什么事吗?” “哼,没事就不能打电话了?” “呵呵,可以可以,陈县长,你有什么指示就说嘛。” “我看到任钟信上你办公室了,你小心点,他没安好心。” “哎,红秀,你这是什么话,任县长是我们的领导,我们都要支持配合他的工作,你这话,我可要批评你了。” “哼,我知道你们有个君子协定,可人家不是君子,想在青岭招兵买马呢,方家在青岭大撤退,人家任钟信正在开门纳兵,可笑你金县长还蒙在故里。” “不会吧,红线,有些话还要慎重啊,任县长也是为了工作嘛,有几个人不奇怪哦。” “你呀,现在王新华和崔和平及张君平都被收编了。” “哦,下手不会这么快吧,老公尸骨未寒,寡妇就找新婆家了?” “什么寡妇婆家的,难听死了,真的,恩华,他暗示我了,我就是想问问你,我该怎么办?” “嗯,红秀,首先你不能拒绝,我的意见是,你不妨顺水推舟,这对我们的合作很有好处嘛。” “金恩华,你是想要我做个卧底?” “呵呵,这是斗争嘛,红秀,这事保证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哦,金恩华,我一旦加入他们的圈子,你得保证我全身而退,否则,否则我恨死你一辈子,天天上你家咒你去。” “呵呵,行行,我保证,不会让你吃亏的。” “、、、、事成之后,你拿什么谢我?” “这个嘛?嗯,随你怎么要求,我尽量满足你呗,但是红秀啊,你得千万小心,装就要装得很像,当然喽,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干好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哼,少来些甜言蜜语,反正不管成败,我就是赖上你了。” 放下电话,金恩华的脑子又急速转动起来,以任钟信的实力和脾气,陈红秀说的应该是真的,风云际会,恰逢其时么,一般人都会做的事,任钟信没道理不做,小时候撑着船在河里捞过稻草,现在就是这个情形呀,王新华他们这些稻草们正在水里漂着呢,任钟信坐在船上,白捞白不捞,他为什么不捞?一时之间,也没有别人去捞呀,总不能让稻草们烂在水中吧。 255你捞我也捞 方家这棵大树果然没倒,掉点叶子砍些枝末,丝毫不伤及它的根本,柳慧如把顾省长的话转告给金恩华,王省长出面为方家说了话,难怪方老爷子一点也没事,抓个过气的方天林有个屁用,方老爷子不倒,等于方家不倒啊,也难怪任钟信如此的迫不及待,捞起稻草来是毫不客气,还是孙玉霞说得对,一个任钟信有啥好怕的,大不了你捞我也捞,看谁能捞得过谁。 任钟信这顿酒,当然得去喝了,嘿嘿,好你个任钟信,下手介快,老子今儿个不能再对你客气喽。 其实任钟信今晚的想法很单纯,毕竟金恩华表面上还是合作者,示好于他,以后他手下的人马总能听话一些,人家要带职学习,人走茶不凉,搞好关系好处多多,能不翻脸决不能翻脸,强龙不压地头蛇嘛。还有一个原因,是任钟信不服恩华的酒量,自己当初在仙海县,就有仙海的第一喝酒高手的美誉,怎么能输给金恩华这初出茅庐的菜鸟,这名声传出去,以后在酒场上还怎么混,要知道,酒场是个非常重要的社交场合,青岭人就说,百分之八十的交易,都是在酒桌上达成的,能喝善喝,是圈内生存的基本功啊。 “恩华,你说吧,今晚怎么喝?”任钟信在桌上放下五瓶白酒,有点咄咄逼人,摆出了一决胜负的姿态。 金恩华微笑道:“客人听主人的,下属听领导的呗。”心道,你这不是摆的鸿门宴么,来得好,老子今晚非干翻你不可。 任钟信笑道:“好,爽快,今晚由你嫂子监酒,谁要是耍赖,谁就是小狗。” 金恩华心里直乐,好你个任钟信,果然是特别的争强好胜,我还怕你不成? 余小艳端着几样小菜出来了,金恩华眼前一亮,这娘们怎么那么喜欢穿着睡衣,走路一扭一摆的,扰人情绪哦,还是条粉红色的薄睡衣,简直是如一层薄雾,里面的白色罩罩和小neiku基本上一览无余,还有那曲线优美的tongti,几乎如无遮无拦的、、、、金恩华只觉全身一紧,不争气的小弟噌的立了起来。 余小艳把小菜放到小桌上,朝金恩华笑笑:“恩华,你们先喝着,我那里还有一个菜。”嘴里说着,眼睛不自主的往金恩华那里瞟,要命哦,人家又穿了条肥大的灯笼裤,还是白色的,早在那里支起了大帐篷拭目以待。 余小艳的脸刹时就红了起来,急忙转身往厨房而去,幸亏任钟信正在开酒,无瑕顾及,这张小桌又挡着他的视线,发现不了金恩华那不安份小弟的表现。 待得余小艳端菜回来坐好,任钟信笑道:“恩华,你们青岭的喝酒方式,直来直去,上来就干,说实在的,我还不大适应哟。” 金恩华瞟一眼余小艳,微微的笑道:“老任,直来直去,上来就干,难道不好吗?嫂子,你是监酒,你说上来就干好不好?” 余小艳听出了金恩华的戏谑之语,脸微微一红轻声说道:“我只是看看,不管你们怎么喝酒。” 任钟信道:“恩华,上次用你们青岭的喝酒方式,咱们彼此算领教过了,今天换个方式如何?” 金恩华看着任钟信,余光却瞥着余小艳松散着的睡衣,tama的,莫非要用美人计?老子最不怕的就是这个,嘿嘿,余小艳时不时的拿眼睛往自己那里扫,小弟更显得骄傲,做大哥的又怎能落后,“老任,话说到这份上,你就定个规矩好了。” 任钟信说道:“我们家乡有一种喝酒方式,我很是怀念,那叫喝文酒,就是对诗喝酒,一个人先念一句诗再喝一盅酒,另一个也是这样,接不上来的要罚三盅,所念的诗必须与饮酒有关,否则也得罚三盅,你嫂子负责倒酒监酒,你认为怎么样?” “呵呵,嫂子,你喜欢武酒还是文酒,你是监酒的,当然由你亲自定夺哦。”金恩华笑道。 余小艳脸又是一红,忸怩一下说道:“那,那就喝文酒吧。” 任钟信一脸喜色,端起酒盅说道:“恩华,少数服从多数呀,咱们开始吧。” “唉,老任啊,嫂子是你的人,这个少数服从多数有点不大公平吧。”金恩华挠着头,故意的朝着余小艳说道,“嫂子,可要对我们两个一碗水端平啊。” 余小艳又瞟一眼金恩华那里,那**更放肆了,竟在向她微微的点头招呼,心一荡脸一红,一时竟有些语塞:“唔、、、、” 任钟信笑道:“恩华,你别打叉,今晚就一个监酒人两个喝酒人,没有什么老公老婆,什么嫂子兄弟,一句话,绝对的一碗水端平。” 金恩华心道,这年头谁怕谁啊,“好,老任,你先请。” 任钟信迫不及待的干了手中的一盅白酒,“我先来句打油诗,恩华你听好了,商品经济大流通。” “开放搞活喝两盅。”金恩华把酒盅底亮给余小艳看,眼睛乘机在她突出的山峰上扫描,一边喝他老公的酒,一边欣赏她欲说还羞的fengqing,是多么的潇洒快意呵。 任钟信端起第二盅酒,又是一干二净,“要让客人喝好。” 金恩华的动作也不慢,“主人先要喝倒。” 任钟信的速度被带起来了,“万水千山都是情。” 金恩华笑道:“老任,少喝一杯行不行。” 任钟信皱起眉头道:“恩华,这不大对头吧,我念的可是名家名句。” 金恩华说道:“我说的可是当今酒场的流行名言,嫂子,你说说,我这对得对不对?呵呵。” 余小艳微笑道:“两位大县长也算得地方名人,用打油诗来催酒,是不是有点俗呀?” 原来余小艳在县中是教语文的,任钟信也是中文专业出来的,金恩华心里一沉,咱就这点墨水,岂不是死定了?再看那余小艳,早已灵巧的把桌上的八个小酒盅都倒满了,右臂扬处,睡衣上缩,那雪白nei润的大腿就在他咫尺处呈现、、、、 金恩华只觉血往上直涌,“老任,今晚我豁出去了,来吧。” 256赛诗斗酒赏美人 此时,金恩华也不再客气,不待任钟信启口,抢饮一盅,高声的念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任钟信怎会示弱,也是举盅就干,嗓子叫得更响,“襄阳好风日,留醉与山翁。” “俯饮一杯酒,仰聆金玉章。” “红叶晚萧萧,长亭酒一瓢。” “下马饮君酒,问君何所之?” “何当重相见,樽酒慰离颜。” “欲持一瓢酒,远慰风雨夕。” “复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 “醉月频中圣,迷花不事君。” “一樽相别酒,千里独归人。” 、、、、 两个人你来我往,斗上了劲,桌上的菜没动几下,却不知不觉的都是一人一斤白酒下肚,金恩华是沾酒就脸红,此时早就全身通红了,他又装得摇头晃脑,不胜酒力的样子,任钟信却一付声色不动,虽然已喝到了七八分处,但装得却很是镇定,金恩华的样子他看在眼里,心道你小子是有名的一斤半,看你还能再撑几盅。 金恩华知道任钟信的心思,他现在还清醒得很呢,再偷偷的一瞧余小艳,那桃花脸犹如喝了两斤白酒,红得不能再红,再顺着她目光,我的天,原来人家一切在关注自己的小弟,唉,小弟也忒可爱,随着酒精的影响,活蹦乱跳的,那隐约之中的高大形象,此时却是更加的鲜明突出了,不经意间,余小艳乘倒酒之时瞟一眼金恩华,四目相对,羞得余小艳心中一慌,把酒洒到了小桌之上,酒流顺坡而下,不偏不倚的落到了金恩华的小弟身上。 任钟信坐在对面,看不见这边的情形,瞪了余小艳一眼,不满的说道:“小艳,你怎么搞的,怎么把酒搞到恩华身上去了,快拿毛巾擦擦呀。” 余小艳垂头转身,手拿毛巾无从下手,那滩白酒早在那里划了个歪圈,那个调皮的小弟就近在咫尺,偏偏金恩华身体一动,那小弟直得更高,伸出去的纤手不慎被碰,立时象触电似的一颤,身体无力的前倾,双手正好压在了那小弟身上,金恩华心里一乐,索性往上一用力,让小弟和她的双手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 “呵呵,嫂子,没事没事,搞点酒算啥,嫂子别往心里去哟。”金恩华笑着,身子却不住的晃动,两腿一分,伸出一只,就着余小艳的双峰,把她失去平衡的身体,重新的“扶”了回去。 任钟信也是身体微晃,看到金恩华的样子,心中一喜,这小子外强中干,已到强弩之末,何不抓紧时间,不给他以喘息之机,这小子鬼点子太多,可得防着他使诈了。 想到此,任钟信端酒就干,“恩华,咱们继续喝酒,来来来,一年明月今宵多,有酒不饮奈明何!” 金恩华稍一沉吟,端起酒一饮而尽,“老任,我干了,呵呵,岁夜高堂列明烛,美酒一杯声一曲。” “好样的,再来再来,”任钟信大声赞道,“我持长瓢坐巴丘,酌饮四座以散愁。” “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老任,你快不行了吧,呵呵。”金恩华笑着,拿眼偷看旁边的余小艳,也正拿眼睛偷窥自己,心一痴迷,竟忘了喝酒,却先把诗念出来了。 第98节 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任钟信哈哈大笑,拿手指着金恩华说道:“金大少爷,你犯规了,快快给我自罚三盅。” 金恩华笑道:“老任,你看走眼了吧,我怎么会赖酒,对了,嫂子啊,你说说,我刚才漏喝了吗?” 余小艳盯着金恩华,微微的一笑,“恩华,确实是你漏喝了。” “唉,”金恩华故作无奈的叹口气,一手拿起三盅酒,运运气定定神,“老任啊,我,我喝不下喽。” 任钟信其实也快差不多了,只是他坐的是三面有背的塑料藤椅,身子最晃,也晃不到哪里去,这时他也是奋不顾身,一心一意的想干倒金恩华,于是伸手推推余小艳,大声嚷道:“小艳,快坐过去一点,给我看紧了,不能让恩华耍赖。”说着,还对余小艳使了个眼色。 金恩华看在眼里,余小艳还在犹豫之中,他一手拿酒,一手把屁股下的木凳一移,豪爽的说:“老任,你别小看人,堂堂金大少爷怎会赖酒,你看好了。”说着,连干了手中的三盅白酒。 “呵呵,再来再来,”任钟信咬咬牙,来了个趁热打铁乘胜追击,“劝君更尽一、、、、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金恩华的凳子,早移到了余小艳的身边,两个人的身体,随着金恩华的晃动不断的接触,金恩华更是有数,振作精神的喝下了又一盅白酒,慢悠悠的念道:“金陵子弟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呵呵,老任,你快投降吧。” “醉不成欢惨、、、、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江浸月。”任钟信的身体终于开始打晃,舌头也有些不听使唤起来。 “呵呵,嫂子啊,老任外强中干哟。”金恩华拿手肘推推余小艳,喝了酒也是装腔作势的念道,“驿亭门外叙、、、、叙分携,酒尽、、、、洒尽扬鞭泪、、、、泪湿衣。”说着,一只手不老实的,在余小艳的大腿上停留,羞得余小艳怕被任钟信窥见,一动不动的任金恩华吃尽豆腐。 任钟信瞪起醉眼,晃着身子更加语无伦次起来,“小艳,你,你说、、、、我,我,我外强中、、、、中干吗,金,金大少爷,你,你欺人太、、、、太甚,咱,咱们再,再来、、、、画,画楼、、、楼捶鼓、、、、鼓催、、、、催君去,高、、、、高楼把、、、、把酒留、、、、留君住、、、、” “老任,你没喝酒就念诗,犯规喽,呵呵。”金恩华微微的一笑,拿起一盅酒一干二净,一字一句的念道,“醉里不辞金爵满,阳关一曲肠千断。” 任钟信双眼紧闭,头慢慢的向一边下垂,右手半扬,重重的跌了下去。 金恩华不再去看任钟信,而是凝视着着余小艳,少顷,微微的笑道:“一樽别酒最匆匆,还似陇头流水,各西东、、、、嫂子,对不起了。” 257白干白不干 酒桌上倒了一个人,只剩下孤男和寡女,暧昧的气氛立刻淹没了曾经弥漫的酒气,金恩华那三分真醉七分装扮的眼睛,偷偷的瞅着一脸窘态的余小艳,心里一个劲的乐,这下好了,看你怎么开这个口,无非是上次的演出重来一次,那就怪不得老子喽,是你那不中用的老公自找的,不过,喝了这么多的酒,也真的有些难受哦,尤其是下面的小弟,几乎涨得到了爆炸的边缘。 余小艳摇了摇任钟信,果然是醉得不省人事,抬起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恩华,对,对不起,又要麻烦你了。”金恩华故意摇摇晃晃的起身,“嫂子,没事的,我,我非常乐意奉陪,只,只要嫂子你,你愿意,呵呵。”余小艳听得脸上一红,低下头轻轻埋怨道:“唉,每次都这样,喝不下了还拚命的喝。”金恩华走过去,打了个饱嗝,身子几乎挂到余小艳的身上,“嫂子,你,你说,怎么干?”这个干字让余小艳敏感的低下头,不敢再看金恩华,小声说道:“恩华,就象上次、、、、那样,帮我把他、、、、扶上去。”金恩华坏坏的笑道:“行啊,嫂子,就这么干,不过你可要搭把手,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哦。” 金恩华扶起任钟信,醉人和死人一样沉重,他真的背不动,余小艳把任钟信的右手搭到自己肩上,左手伸出揽住任钟信的腰,金恩华的个子高,如法炮制的伸手出去,穿过任钟信的腋下,却干起了不务正业的勾当,自然而然的触到了余小艳的胸脯,余小艳身体一震,差点跌倒,红着脸瞟了金恩华一眼,只是没有说话,慢慢的拖着任钟信走了几步,金恩华的手更加大胆了,索xing穿过本就虚掩的睡衣,紧紧的捏住了一座火热的小山,尽管还隔着罩罩,余小艳却身体一阵剧晃,一个踉跄,赶紧的拿空着的手,抓住了楼梯的扶手。 金恩华笑着问:“嫂子,你没事吧?”余小艳道:“唔,没,没事。”金恩华道:“哦,没事就好,呵呵。”说着手还在那山峰上摸索几下,余小艳忸怩道:“恩华,谢,谢谢你,辛,辛苦你了。”金恩华调笑道:“嫂子,老任经常喝醉酒吗?”余小艳道:“嗯,还以为自己年轻那会呢。”金恩华道:“嫂子,我看老任身体很棒么。”余小艳tuo口埋怨道:“好什么,中看不中用的。”金恩华笑道:“不会吧,嫂子,老任怎么中看不中用了?”余小艳自知失言,羞得满脸痛红:“唔,就是,就是年纪大了,身体不行了呗。”金恩华怪怪的说道:“哦,老任身体不行了,那可就苦了咱漂亮的嫂子喽。” 艰难的往上爬了几格楼梯,任钟信的全部重量,几乎都落在金恩华身上,因为金恩华的手,不知何时扯开了余小艳的罩罩,五根魔爪在那又nei又热的玉山上来回的摸索,余小艳被整得不能自已,只有喘气的份,哪还有力气去支撑任钟信,开始她还有所躲躲闪闪,后来怕任钟信摔倒,心中又蛮享受,只好半推半就的接受了折磨。 在楼梯的中间息了息,继续往上爬呗,金恩华看看任钟信睡得忒死,索xing抓紧任钟信的手,让他的整个身体靠上了自己,另一只手不再依着任钟信的后背,勇敢的在余小艳身上扫描起来,“唔”,余小艳轻叫一声,色胆包天的金恩华,竟然扯掉了她薄薄的睡衣,meiyan的tongti上只剩下一片遮羞布,余小艳羞得不敢看金恩华,本能的想逃,又被两个男人的身体堵在楼梯上,逃无可逃,任凭金恩华的手,在两个突出的地方自由的旅游了一遍。 也难怪余小艳着魔,任钟信看上去仪表堂堂,健健康康,可那方面实在无用,前些年还能满足一下余小艳,这两年来却是江河日下,加上工作压力不断增大,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一个月也完成不了几次作业,而且是马虎潦草的任务观点,每每对着余小艳勾魂夺魄的身体,总是有心杀敌无力上阵,而余小艳步入了虎狼之年,正是鲜花最最怒放的岁月,今日一见金恩华那愤怒的雄器,心里早已千愿万意了,唯一的障碍,只剩下那层万分之一毫米厚的叫矜持的透明白纸了。 突然,金恩华的手不动了,余小艳感到了yuti上的某种失落,抬头瞅了金恩华一眼,金恩华正看着她,让她的脸立时通红起来,又一次羞得低下头去。 金恩华轻笑一声,猛地扛起任钟信,蹭蹭的上楼而去。 进了卧室,金恩华把睡得死死的任钟信扔到床上,回过身,余小艳就站在面前,竟然没有捡回睡衣和罩罩,仅用双手虚掩着两座山峰,金恩华扯开她的双手,轻揉着鼓涨得满满的山峰,微微着说道:“嫂子,你,确实很漂亮,春霄一刻值千金,所以,让咱们抓紧时间吧,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你就应该主动一点,呵呵,如果你不需要我的帮助,我马上就走,永不回头,就当今晚我没来过你们家。” 余小艳红着脸,小声的说道:“到隔壁去。” 金恩华笑道:“嘿嘿,我喜欢在这里,让你家老任在旁边,我会更加努力。” 余小艳犹豫了几秒钟,猛地扑了上来,一边狂吻金恩华的脸,一边双手以惊人的速度,解着金恩华的衣裤,金恩华也是忙中不忘本职工作,顺手消灭了余小艳身上的最后牵挂。 yisibugua的金恩华,推着余小艳坐到床沿边,再推倒她和任钟信几乎并排,分架起她的一双长腿,早已准备好了的长枪,微抖着冲破nongmideconglin,在一个流水潺潺的地方,狠狠的冲了进去。 没有嘶杀的叫喊和欢苦的歌唱,两个急促的喘气声和身体的撞击声,组成了战场的主旋律,将近二个小时的搏斗,消灭了室内最后的羞耻,快乐和痛苦紧紧的伴随,只剩下一个愤怒男人的心愿,将“革命”进行到底。 258李书记的教诲 去省党校报到是明天,金恩华在柳慧如的催促下,极不情愿的提前一天到了省城,要不是为了给李书记治腿,他才懒得这样,而且还扣了他的车,小马和老张送他省委干部楼后,立即就返回去了,肩上挎个包,手上提个包,比以前来省城读书时的样子好不了多少,心里自嘲,又做起学生来了,其实省城也没好去的地方,除了给李书记治腿,还要应付那个讨厌的“女朋友”徐来,他读书时的那一届同学,大都分配在天南地北,据说留在省城才一二个,想聚聚也一时找不到联糸方法,大学的老师更是少有来往,何况是在大学时他并不大讨老师的喜欢。 黄秀娟一个人在家,见金恩华来了,热情的拉他进去,急着打电话让李清明回家,省委书记让一个“江湖郎中”治病,传出去有些不好听,这个事情还是事尽量保密的,不过,李清明和黄秀娟是高兴的,李清明经过金恩华的治疗,双腿明显的灵活起来,以前走个几百米都感到无力,现在从干部楼到省府大院的二公里路,他都能安步当车的走下来,每天几个来回都没觉着累。 金恩华也是心中暗自得意,这年头,平民百姓想找个靠山不容易,李书记是中央委员,就象古代的封疆大吏,不折不扣的官场实力派,论年龄按规定还有十多年的从政年限,靠上了他就等于自己上了保险,一般的风雨淋不到他,就是遭受严重打击的方家,也不敢轻易出手报复,任钟信即使有王省长撑腰,必要时也敢和他斗上一斗,至于对金龙集团公司在内地的发展,那就更加重要了,在内地想做大生意赚大钱,不靠上层建筑简直是不可想象的,有了李书记这块大牌,至少在之江是可以安心的发展了。 金恩华陪着黄秀娟聊了一会,果然李书记回来了,“小金来了?怎么样,要听听我的汇报吗?呵呵,我现在可是健步如飞呀,看来你这个江湖郎中还是值得肯定的嘛。”李清明明显的比以前开朗多了,也更加的随和,笑容也更加的放得开,实实在在的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哪里仅仅是治疗腿疾,简直就是延长了他个人的政治生命。 金恩华恭敬的说道:“李书记,治疗只是一种手段而已,这是您积极配合治疗和乐观主义的结果,也是黄阿姨坚持不懈监督您的成果。” 黄秀娟笑道:“还是咱们小金同志公正,总算让我这老太婆听到了一句表扬。” 李清明瞥一眼金恩华的两个包,“唔,小金那,明天就要去党校了吧,听说那里的学习很紧张的,你还要给我治病,会不会影响你的学习呀。” 金恩华说道:“李书记,您放心吧,学习最重要最忙,也比不上给您治疗腿疾,我会隔一天来一次,总之,您,您可不能有松懈的念头,现在是治疗的关键时刻,我,我还想要求黄阿姨加大对您的监督力度呢。” 李清明笑着站起来,“一定积极配合治疗,小金,等会让你黄阿姨给办个通行证,省得每次进出登记的。” 金恩华陪着李清明去了书房,两个小时过去了,总算完成了这一次的治疗,李清明今天没有睡觉的意思,示意一下,金恩华忙上前扶他起来,回到客厅,金恩华楞住了,冰砣子正坐在那里陪着黄秀娟说话呢,和上次的打扮有所变化,一条白色长裙显得十分醒目,再加上白色短袖衬衣,和小腰上缠着的红色宽腰带,至少比上次加的养眼了,那一双近视眼镜里的目光,仿佛也少了点敌意多了些随和。 李清明心情大好,坐下后笑道:“好好,小来也来了,正好陪我们老头老太吃顿晚饭喽。” 黄秀娟道:“老李,你说的什么话,小来是来接小金的,我们瞎掺和什么事,你还怕小金没地方吃饭吗?” 李清明点点头:“呵呵,算我这老头子多事了。” 徐来起身走过来,站到有些局促的金恩华身边,帮他理理有些皱的衬衣领子,一边细声细语的说道:“恩,恩华,来了怎么,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金恩华鼻子里闻着徐来身上飘来的淡淡香水味,更加的不自在了,这个冰砣子还真会装呀,此刻的样子倒蛮像个恋人似的,唉,累人哟,这半年在省城的日子真不知道怎么混过去,听柳慧如说,徐司令的病虽然基本上没事了,但身体其实很虚,千万不能受到刺激,那他和这个冰砣子还不得要好好的演戏,而且不能在徐司令面前穿绷,唉,难为人啊。 李清明不开口或示意,金恩华是不敢告辞的,因为他偷偷的瞅见李清明慢慢的收起了笑容,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就有点不安起来,临来的时候,他在县委大院大发牢骚以示抵触,柳慧如就似笑非笑的,莫非真被臭娘们打了小报告? 李清明开口道:“小来,你坐下。”徐来也感意外,依言坐回到对面黄秀娟的身边,同样是站着,金恩华可不敢坐了,以他多年的经验,和李书记脸上的阴云,知道今天要倒霉了,而且是在冰砣子面前,那就是大大的倒霉。 “哼,”李清明的口气果然变了,让金恩华心里透出了一股寒气,“小金,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今天上午临来省城的时候,在你们青岭县委大院门前大发牢骚的事,怎么回事?你小金同志很狂傲嘛。” 金恩华哪敢回答,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僵立着,这也就是柳慧如那臭娘们干得出来的事,心里早把她的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一遍,这李书记什么意思,刚才在书房里来个一对一的教育,还能让人接受,偏偏当着“别人”的面,百分之百的别有用心啊,以后还怎么在冰砣子面前做人,完了完了,整个就是阴谋诡计嘛。 李清明拍了拍沙发的扶手,冷冷的说道:“别以为你给我治病,有恃无恐,我就不敢批评你了,哼,一个堂堂的xx党县常委,为人民服务的付县长,公开嘲笑和抵制党校的学习,你算老几,你自己称称你有几斤几两?我看你大学四年的书是白读了,平时不爱读书学习,每逢开会就千方百计的溜号躲避,工作上大讲江湖义气,作风独断霸道,我行我素,脏话连篇胡乱骂人,、、、、你这哪像个xx党的干部,简直就是一个社会上不务正业的街头小混混。” 金恩华脸色惨白,无地自容,头脑一片空白,全身莫名的直往外冒汗。 黄秀娟见状忙道:“老李,小金还年轻嘛。” “老太婆,你少插嘴。”李清明朝着黄秀娟喝了一句,“不过是凭点小聪明和运气,混了个芝麻大的付县长,就不知天高地厚了,不说你为老百姓干了多少好事,就是有,也是同志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决不是你金恩华一个人的功劳,你有么值得骄傲的,青岭不是你一个人的天地,天州出了一个不可一世的方家,xx党决不允许出现第二个方家,你金恩华想赖在青岭造圈子拉山头,告诉你,你还嫩了点,有志气有本事,你到别的地方创出一番新天地给我看看。” 说得金恩华耷拉下脑袋,连死的心情都有了。 李清明顿了顿,冷笑着说道:“怎么,感到自尊心受到伤害了吗?我今天就是要狠狠的打击你的自尊心,你金恩华很了不起嘛,在天州是出了名的不服管,特别是看不起妇女同志,今天我就是要当着小来的面,杀杀你大男子的威风,怕老婆有什么不好,我李清明就很怕老婆,听说你们家也都是清一色的怕老婆,你小金不是常说,怕老婆的男人,基本上都是好男人嘛,我赞成你的这个观点,这半年待在省城,你要好好的向小来学习,改掉身上的不良习气,做一个新时期的真正四有好青年。” 金恩华木然的应道:“李书记,您,您批评得对,我,我一定改正自己的错误和缺点。” 李清明舒了口气,继续说道:“小金,我和你订个约法五章,一,这次党校的学习有四省一市的近五百人参加,你要努力至少给我拿个前十名,否则我就认为你不合格,二,在党校学习期间,不得参与和干涉县里的工作,天塌了也不用你管,三,你得尽快帮我把金龙集团公司大陆办事处拉到之江省来,并争取把大陆办事处升格为公司的大陆总部,四,你和小来的事,我在徐司令面前是打了保票的,你们要共同努力,争取年内把事情办了,最后嘛,就是我这两条腿,你得保证给我治好了,怎么样,有信心没有?表个态让我们听听吧。” 金恩华心里直打鼓,嘴里不得不应道:“李书记,请您放心,我保证做到。”心里说道,赶紧走吧,出门就跳西子湖去,西子湖水浅淹不了人,就跳海潮滚滚的之江去,这,以后还怎么混哟。 259好别扭的恋爱 从省委干部楼出来,金恩华那个郁闷,差点憋得叉了气,挨骂不可怕,能挨领导的骂更是不可多得的好事,那可是表示领导疼爱你的意思,骂就是爱嘛,倒霉的是当着这个冰砣子的面,冰砣子要是真成了自己的老婆,这辈子还不得让她笑话,输什么也不能输给女人,李书记这招,也太歹毒了。 徐来还是那付既冷又冰的表情,站在自行车旁边,“喂,楞什么,走吧。”金恩华怔道:“去哪里?”徐来道:“把包放到自行车上。”说着头也不回的往前走,金恩华无奈把包放到自行车后座上,推着跟了上去,心里苦笑,这个样子,倒蛮像小时候跟着姐姐出去要饭似的。 徐家住在军区干休所,离西子湖也不远,沿着湖滨的林荫道慢慢的走,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大概离晚饭时间还早,徐来走到湖边,找了张椅子坐下了,金恩华也懒得说话,停好自行车,不去坐到徐来旁边,而是依着湖岸上的石墩,闷闷不乐的抽起烟来,他妈的,这算什么,恋爱不像恋爱的,以后真的要这样被套着,快活的日子是肯定没有了。 一会,徐来轻叫道:“喂,你过来。”金恩华没迈腿,而是转身问道:“干吗?”徐来说:“你不要抽烟。”金恩华苦笑道:“办不到。”徐来又说:“说好了,你放假要住到家里。”金恩华不说话,徐来又说道:“你要尽量让我爸开心。”金恩华呆了呆道:“试试看呗。”徐来顿了顿说道:“你要是惹我爸生气,我,我决不放过你。”金恩华心道,大不了以后尽量躲在党校呗,他妈的,忍一忍吧,人在屋檐下嘛,真是奇怪,自己的豪气和胆魄哪儿去了呢。 干坐了一会,两个人进了干休所,快到家门口了,徐来缓缓脚步等金恩华上来,右手自然的挽住了他的手臂,金恩华一阵发晕,正楞怔间,徐来就拖着他进了院子。 徐天友正在院子里看报,见到金恩华,扔了报纸摘下老花镜,笑呵呵的起身。 金恩华忙停好自行车,走过去扶住住徐天友,亲热的说道:“徐伯伯,您的气色很好啊。” 徐天友笑道:“可不是么,咱们是英雄所见略同,可惜喽,这个家阴气太盛,男人受压迫啊。” 金恩华瞟了徐来一眼,陪着笑脸道:“徐伯伯,我过来了,咱们争取扭转这个局面呗。” “说得好,呵呵,走,进屋吃饭去。”徐天友开心的笑着,转身吩咐徐来道,“丫头,把恩华的包提进去。” 进了客厅,徐天友嚷道:“老伴,恩华来了,快开饭吧。” 金恩华对着从厨房里出来的于青,规规矩矩的叫道:“伯母,您好。” 于青笑吟吟的朝金恩华说道:“好,好,恩华,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先吃饭吧。” 仍然是滴酒也没有的晚餐,用完后,金恩华扶着徐天友回到客厅坐下,徐天友朝于青和徐来喊道:“老伴,丫头,你们收拾好了就过来,恩华,你坐,坐下嘛。” 金恩华知道老头子有话要说,瞅一眼过来坐下的徐来,心道,不会又是一场暴风骤雨吧。 徐天友一改往常的戏谑之色,缓缓的说道:“恩华,我一直想好好的和你聊聊,就是现在吧,唔,我们这辈人是完蛋了,李清明他们我看也蹦达不了多少日子,跨世纪跨世纪,不是我们能跨得过去的,历史规律嘛,主席就说过么,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你们的,老实说,我在天州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适合现在的体制,这一次党校学习,对你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 金恩华机械的点着头,旁边的徐来装模作样的靠在他手臂上,金恩华不敢推开,权当额外的享受。 “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是战火中过来的,比不上你们幸运啊,党校是什么地方,说穿了就是生产干部的大工厂,你看看现在的干部,阿猫阿狗,多如牛毛,良莠不齐,要想进步非得有点实力不可,这实力是三分政绩三分学历三分关系,再加一分的运气,呵呵,你的运气不错,关系也算有了,以你现在的能力,搞点实打实的政绩也能做到,但这学历就大有讲究了,除了你正儿八经大学出来,没进过党校还是不行的,这次就是我向李清明要求让你进党校的,我问过柳丫头,你这几年没进过任何形式的培训班,这很不正常嘛,说穿了,你的从政缺乏坚实的基础,我不是说党校那些理论有多大用处,而是说在党校期间建立的人脉关系,才是最最重要的,这次一下子聚集了五百多个处级干部,出来以后就是省管干部,意味着只要不出意外,你们中间大多数人会跨上厅局级的台阶,因此,这一关你是必须要过的喽,我送你几句话,认真学习,广交朋友,少谈政治,多学经济。” 金恩华点点头说道:“徐伯伯,谢谢你,我一定记住您的话,决不辜负您的期望。” 徐天友满意的笑了笑,“恩华,我们家的其他成员,以后让丫头慢慢告诉你,他们都约好了,国庆节回来看看你这个传说中的老妹夫,呵呵。” 于青也笑道:“是啊,恩华,以后我们就把小来托付给你了。” 徐天友说道:“这个丫头啊,从小脾气就十分乖僻,最不让我和你阿姨省心,跑到美国混了两年回来,眼睛翘到了天上,你以后对她不用客气,给我好好的管教管教她。” 徐来不满地叫道:“爸,您、、、、您就忍心让别人来欺负我呀。”说着,拿手狠狠的扭了金恩华一下。 金恩华忙道:“徐伯伯,伯母,您两位放心,我和徐来一定互相帮助互相爱护,决不让您两位失望。” 徐天友瞪了徐来一眼,“哼,老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黄阿姨打电话都告诉我了,你胆子和野心不小嘛,拉着李清明和柳丫头,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告诉你,我和你妈坚决站在恩华这一边,他李清明凭什么训我的女婿,我们家的事不用他管,再多管闲事,我上省府大院骂他去。” 金恩华忙道:“徐伯伯,您别生气,小来也是为我好嘛,小来,你说对吧。”说着心里直乐,敢情下午那一出,是这个冰砣子一手策划导演的,他妈的,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徐来也道:“是啊,爸,我在考验您未来女婿的忍受力呗。” 于青也笑着劝说徐天友,徐天友稍微的笑了笑,“以后再敢这样欺负恩华,我第一个对你不客气,信不信我敢打断你的腿,哼,女人还想领导男人,告诉你,我们徐家没有这种家风,你也休想开这个先河。” 金恩华听着,心里乐开了花,下午的郁闷一扫而空,一高兴,手肘碰到了徐来的胸脯上,结果又换来了她重重的一扭。 260党校报到 之江省党校从来没这么热闹过,偌大的大门口内外挤满了汽车和人,人群中有报到的也有相送的,还有党校的工作人员,金恩华是骑着徐来的自行车来的,以徐天友和于青的意思,肯定是要用老头子的专车送的,金恩华没敢答应,那辆车太过扎眼了,四省一市里面,上眼的人都认得出那是谁坐的车,金恩华是不敢凑这个热闹的,好在徐家离党校也不过几公里距离,骑个自行车正好还可以锻炼身体,只是来得不巧,正赶上报到的gao潮,几张报名桌前挤满了人。 金恩华坐在树荫下吸着烟,这次来学习的绝大多数都是正处级,或者是正处级以上,象他这样的付处级估计没有几个,从年龄上都能瞧得出,好多都是叔叔辈的人物了,那些坐着小车来的,十有八九是一二把手,这四五百人的大杂烩,什么鸟没有,爱摆谱的和低调的,站在旁边一目了然,仔细的瞧了老半天,就是看不到许仁章,心中纳闷,不是说他也来党校学习么,还好,总算看到了一个熟人,地委办公室常务付主任焦解放,地委大院有名的万事通兼大活宝,金恩华在地委算是说得上话的人,他的旁边,是仙海县县长顾春阳。 焦解放提着包在东张西望,顾春阳眼尖,看到靠着柳树吸烟的金恩华,乐呵呵的一笑,高声嚷道:“老焦,金大少爷在乘凉呢。” 两个人笑嘻嘻的过来,焦解放拿脚踢了踢金恩华,咧嘴乐道:“好小子,就你搞无政府主义,自个单行。” 金恩华为两人各递了一支烟,开心笑道:“两位领导,这半年可要承蒙多多关照喽。” 第99节 顾春阳问:“小金,你不去报到,坐在这里看啥,党校可没有美女可看呀。” 金恩华笑了笑:“又不是抢购东西,咱慢慢等呗。”顾春阳一屁股坐在行李包上:“说得也是,咱不凑热闹,反正开饭都是一个点。”焦解放也坐下道:“唉,这大半年,怎么熬哟。”顾春阳道:“解放,你小子叹什么气,我才怨着呢,去年刚进来过,这次偏偏又让我来回炉,你说说,我找谁说理去?”焦解放笑道:“春阳,说明领导重视你呗,进步了可别忘拉兄弟一把啊。”金恩华问道:“两位领导,咱们天州来了几个?”焦解放道:“八个吧,许仁章本来要来的,他家的案子没结,来不了喽。” 顾春阳是仙海当地人,也是受够方家气的人物,说到方家就来了兴致,“小金,你这一炮点得好呀,他娘的,咱好歹也可以伸直腰做人了。”金恩华笑道:“顾县长,革命尚未成功呀。”焦解放是十三不靠的人,方家受打击他也是乐见的:“总之是好事吧,象这次我们天州来的八个人中,没一个和方家沾边的,金老弟,这就是看得见的胜利嘛。” 金恩华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咦,那不是大草包苏琪伟吗?怎么他也能来党校学习。”焦解放呵呵一笑道:“金老弟啊,你不知道吧,人家现在是省府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大处长,正儿八经的正处级,怎么没有资格来学习?”顾春阳不住的感叹:“唉,他娘的,这混蛋,有了杨胜利这个好娘舅,一辈子都不用愁啊。”焦解放噗地一笑道:“金老弟,怎么说人家也当过你几个月的领导,你快过去打个招呼吧。”金恩华想起往事一乐:“呵呵,没必要吧,咱们乡下人,和机关里的老爷们尿不到一个壶里去。”焦解放笑道:“你呀,谁不知道当初是你小子使的坏,才让苏琪伟成了短命县长,呵呵,小心人家报复哦。”顾春阳道:“呸,怕个屁呀,小金,他要是在这里使坏,咱们狠狠的玩他。” 待报到的地方渐渐人稀,三个人拎着包过去办理了报到手续,进了大门,沿着人流找到了宿舍,都是一些类似于大学宿舍的筒子式房间,不过比大学宿舍的条件好多了,六个人一间,每个人一张桌子一盏台灯,每个房间都有单独的洗手间,热水定时供应可以洗澡,门口贴着房间六个人的名字,以为都是一个地区的,几个人凑过去一看,哥仨倒恰巧凑在了一块,另外的三个人却来自宁州市的。 大家互相自我介绍起来,三个宁州人,年龄最大的叫胡全福,宁州市财政局付局长,四十出头,人挺随和,个子不高去有些发福,颇像〈沙家浜〉里的胡传魁,一个三十几岁,文文气气的,说出来吓了金恩华三个一跳,是宁州市和天州地区接壤的宁南县县委书记高之学,宁州市有名的改革先锋,省报上常有他的大名出现,还有一个最年轻,看样子才三十刚出头,戴一付近视眼镜,是宁州市宁江区的新任区长肖伟。 焦解放替这边三个人介绍了以后,抱拳作揖的笑道:“高书记,胡局长,肖区长,你们是城市我们是农村,高书记位置最上,胡局长年龄最长,以后这半年里,我们可全仗你们罩着喽。” 胡全福笑道:“老焦,你太客气了吧,我们都是下面的,你老焦可是机关大臣,要说罩着,还得你罩我们吧。” 高之学也笑着说:“老焦,我看呀,到了这里,大家都是学生,没什么书记县长的,我们凑在一起不容易,我的意见是,学习第一,友谊第一,团结第一。” 焦解放翘着大拇指赞道:“书记就是水平高,总结得非常精僻啊,没规矩不成方园,我提议,既然到了这里都是学生,咱们就以年龄来排排座次,老胡你以后就是我们的老大,本宿舍的最高领导人,小金就委屈一下,忝陪末座,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纷纷赞同,鼓掌通过。 高之学分了一圈香烟,朝金恩华微笑着问道:“小金同志,久闻大名喽,怎么,看你闷闷不乐的,莫非不愿和我们做宿友?” 金恩华正要解释,焦解放一乐说道:“咱们小金遇到难题了,曾经的顶头上司也来学习了,呵呵,你说他见了人家该叫个啥。” 胡全福挥挥手说道:“怕个啥,就是那个苏琪伟吧,我听人说起过,小金,他要发狂,我老胡帮你收拾他。” 顾春阳笑道:“老焦开玩笑呢,小金会怕那个大草包?卖了他还得帮着数钱的人,小金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的。” 金恩华笑道:“各位领导,各位学兄,谢谢,这半年就全靠大家了。” 一直没说话话的肖伟,把桌上放着的一张纸递过来,对金恩华说道:“小金,你给大伙看看,这么多课程,我看着都头大呀。” 说到这一点,众人都笑不出来了,六个人就金恩华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毕业,高之学还好,读过两年中专,肖伟和焦解放名义上是高中毕业,胡全福和顾春阳可谓同病相怜,都只有初中的文凭。 金恩华一看,也是直皱眉头,他是学工科的,可这次的课程,大多他都没碰过的,哲学,政治经济学,马列主义理论,党史,中文,法律概论,行政管理,现代科学技术常识,国外形势概要,新时期探索与改革,整整十门课程,金恩华一一念完,宿舍里的六个人一下傻了五个。 胡全福一声长叹:“唉,完了完了,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杀了我也过不了这一关喽。” 顾春阳也跟着道:“老胡,这回咱们呀,一准是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肖伟也是担忧的说道:“几位,问题还不在这里,严重的是这次学习还有严格的考试,成绩要记入咱们档案,作为以后任迁的参考条件,简直就是逼着我们拚命么。” 高之学微微一笑,“大伙别泄气嘛,事在人为,没有跨不过去的坎,小金,这个事情你最有发言权,你说说,咱们该如何面对?” 金恩华沉吟不语,焦解放拍着他肩膀说道:“小金,快说说你的高见吧。” 高之学笑道:“小金,我也不瞒大伙了,咱们六个人能凑在一起,是有人开了后门,特意安排的。” 金恩华笑着问道:“老高,是周兴国书记安排的吧?” 高之学点点头说道:“说实在的,我这个人也怕来这种地方,还为此找周书记闹过情绪,后来周书记说,去吧,我帮你安排安排,这党校的教导主任是周书记的老师,就这么着,我们走到一起了,周书记还说,这临时抱佛脚的学习,小金可是之江省数一数二,只要你们赖上他,保准都能顺利过关。”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笑道:“周书记还记着我的臭毛病呢,呵呵,原来他早有预谋了。” 胡全福坐过来说道:“小金,周书记有一次作报告,说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老哥这次能否过关,就全靠你了。” 金恩华也不客气,笑着说道:“几位学兄别担心了,等下午开学典礼一过,我们马上开始突击行动,呵呵,你们可要有思想准备,有得苦头吃喽。” 261山头处处有 开学典礼一结束,就是分班,之江沿海的几个地市和省委机关来的组成第一班,女同胞们本来也有不少,可惜被单独编成了一个班,加上又和苏琪伟凑到一块,金恩华心情不爽,更讨厌的是那个杜力行,阴魂不散的也在其中,还担任了班长,苏琪伟这个草包也捞了个付班长当当,稍为安慰的是高之学担任班级党支部书记,见怪不怪的是,班主任老师没见人影,头一次班会一开,几个若形若现的山头就冒了起来。 金恩华几个背了大堆书回到宿舍,高之学招招手说道:“诸位看到没有?人心人影,泾渭分明啊。”焦解放点点头道:“党校的头头也是搞平衡的高手嘛,这班干部的任命,也透着派别哟,老高,你是我们的带头人,你给我们好好的说道说道。”胡全福也道:“对呀,这可是政治问题,不搞清大方向,读最多的书也没用。”高之学一乐:“诸位,那我就说说?”顾春阳催道:“老高,别卖关子了嘛,你快说,说完了再让小金谈谈学习的问题。” 几个人当中,只有高之学在省委机关待过,还在中央党校学习过,算是最有见识之人,只见他小心的关上宿舍的门,坐回到床上,慢悠悠的说道:“主席老人家曾经说过,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不怪,老人家真不愧为一代伟人啊,说话总是一针见血,所谓党内有派,那也是历史上慢慢形成的,远的就不说了,你们闭着眼睛都能想得到,这上头就存在着几座巍巍高山,每一座各自代表了几个大山头的集合。” 肖伟小心的问道:“老高,你说的大山头,就是能坐得上政治局交椅的人吗?” 高之学点点头说道:“正是,当然他们也是纵横交错,互有联合,不可能单独孤零零的存在,大山头也包含了几个或更多的中山头,说到我们之江,就有李书记和王省长两位,一个是中委,一个是候补中委,封疆大吏,独治一方,看着挺风光吧,其实也只能算是中山头,他们在上面必定有所属的大山头,否则,在我们这种体制下是很难生存的,当然,也有可能并不仅仅只属于一个大山头,有时候甚至可以代表好几个大山头。” 焦解放接道:“老高你说得对,我听我一位朋友说过,他说最上头是派,接着是山头,我们下面的人,就是所谓的圈子了。” 高之学继续说道:“老焦说得是,派是广泛的,也是相对模糊的,往往包含着几个大山头,有时侯为了某种需要,还可以临时接纳别的大山头,而大山头就有些局限性了,其组成往往是固定的和相对有限的,也表现得很有地域性,比方说xxx,很有力道吧,他老人家就管不了西南几个省,所以你们从媒体报道中细心看的话,他就几乎没去那里视察过工作,呵呵,说远了,还是说咱们之江吧,为什么一二把手总是显得那么的不协调,就是上面有意安排的,让你们互相牵制,决不能让你独家坐大,李书记和王省长两个中山头,除了在总方向上和中央保持一致,其他的工作就有合作有斗争,有分岐有统一,有平衡有输赢,因为他们的下面,有很多很多的小山头。” 几个人听得津津有味,顾春阳一边为高之学点烟,一边笑道:“呵呵,老高,你这才是真正有用的政治课啊。” “我们省里,杨胜利就是一个小山头吧,位居省委付书记兼省纪委书记,手握实权,省内上下,当然有大批追随者了,他的根据地,一是天州二是丽州,丽州他当过五年专员五年书记,可谓桃李天下,你们天州是他的发迹之地,方家这个圈子就是他的基础,所以小山头里他的势力最大,呵呵,苏琪伟这个大草包,就是杨胜利在我们班的实力体现啊,除了杨胜利,第二个小山头,就是你们的顾付省长了,刘希才就是他在天州的总代表嘛,你们三位也基本上可以划入他的范围,顾付省长还担任过海州地委书记和省城市长,完全有实力和杨胜利抗衡,所以他们两位的矛盾,在省府大院里尽人皆知,顾付省长紧跟李书记,杨胜利依靠王省长,还算维持了基本上的平衡吧。” 焦解放笑道:“老高,怎么不说了,你们几位呢?呵呵,我替你说了吧,周兴国书记调到宁州,荣升省委常委,上头有人,前途无量,自然也是一个小山头喽,一个发展中的小山头,目前还只能在你们宁州打转转,我说得对吧?” 高之学微微笑道:“兄弟,想当初周书记在你们天州的时候,白白做了两年的维持会长,可惜啊,三位兄弟,周书记很欣赏你们,常常在我们面前提起,怎么样?老话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停在沙滩上,这叫后来者居上啊,几位可否加以考虑考虑?” 焦解放笑骂道:“呸呸呸,老高,你做梦去吧,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你趁早打消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吧。” 顾春阳也笑道:“老高,你什么时候想改换门庭了,看在同学的份上,我们倒可以考虑接纳你们三位,呵呵。” 肖伟说道:“算了,都是坚定的革命者,谁也别想策反谁,以我看,咱们从根本上来说,还是能够保合作和基本一致的嘛。” 高之学点点头道:“哎,玩笑噢,大家别往心里去,说实在的,省里还有几位领导,象省委付书记,省政法委书记,省城的市委书记,都是不容小视的山头啊。” 焦解放深有感触的说道:“老高,领导们不容易,我们这些下人更不容易呀,路线错误,没了前途,做个十三不靠吧,哪边的风刮来都受不了,唉,当官难那。” 高之学冷笑道:“老焦,现在的体制下,根本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十三不靠,你焦解放,还有青岭以前的叶文彬,屁股难道不是坐在刘希才那边吗?作为我们这个层次的人,头等大事就是找准方向站对队,否则,你想进步就是痴人做梦,要说十三不靠,你们天州原来的地委付书记崔国维,一辈子骑在墙头看风景,结果是一事无成,要知道,当年崔国维是全省的十大政坛新星,能力比杨胜利强不知多少,结果怎么样?一生碌碌无为而退。” 焦解放点头道:“是啊,不找方向没有前途,不爬山头没法进步,可是,投错山头的下场更惨啊。” 胡全福笑道:“两位,这个问题先放一放,咱们先解决当务之急吧,这次要是过不了关,就是有山头,咱们也爬不上去呀。” 顾春阳朝着上铺的金恩华说道:“恩华,老胡说得对,现在该你发挥作用了。” 金恩华微微一笑:“呵呵,其实呀,老高和老焦这么一说,我们几个就已经毕业了。” 262徐家老大 其实党校的学习也就那么回事,善学的人不忧,笨学的人发愁,明天是星期日,按例不上课,金恩华拿了几本书塞进包里,和同舍几位打个招呼就走,高之学见状,借口有事,向肖伟使个眼色,两人跟了出来。 原来临来报到的时候,周兴国给他俩交过底,一定要和天州来的金恩华搞好关糸,看周兴国的意思,这个金恩华有些不可小视,何况媒体上也介绍过他的海外背景,即使能从金龙集团公司那里拉点投资也不错,周兴国只是暗示,并没有明说,高之学是有心人,今日面会金恩华,果然从容自若,气度不凡,遂起了真心结交之意,以为他不过是去同学那里转转,年轻人嘛,八小时外的主题就是谈情说爱,并没有往深处想。 “小金啊,真的有事?我和肖伟想请你吃饭呢。”高之学笑道,“当然喽,你如果去谈恋爱,我们就不耽误你了,哈哈。”金恩华推着的是徐来的女式自行车,难怪高之学往那方面想,金恩华解释道:“老高老肖,今天真的不行,约好了晚上我去朋友家,明天上午要送人上飞机,改日我作东,好好的请请哥几个。”高之学笑道:“没事,来日方长嘛。”肖伟试探的问道:“小金在省城有朋友吧,改日也一起请来聚一聚么。”金恩华爽快的答应:“行啊,你们定个时间,我一定带朋友过来。” 三个人聊着来到校门口,却被一堆人挡了去路,为首的正是苏琪伟,旁边聚了不少想巴结的人,苏琪伟也不管站在校门口是否有碍交通,挥着手在说着什么,高之学小声道:“小金,苏琪伟右边那个,是政法委付书记的公子李国庆,左边那个是省城公安局长的儿子王小江,都是些公子爷,别理他们,咱们走咱们的。” 可苏琪伟也看到了金恩华几个,明显的不干了,推开身边的人,走近几步说道:“金恩华,怎么回事?见了领导就连个招呼也不打吗?”说着,跟着旁边的人一齐哄笑起来。 金恩华不想惹事,皱着眉头微笑道:“苏县长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苏琪伟哼道:“金恩华,你私自外出请假了吗?这里是党校,不是你随随便便的青岭县。” 金恩华笑道:“苏同学,我即使要请假,也是向班长请吧?呵呵,苏县长,我代表青岭人民向你问好了。” 听到青岭两字,苏琪伟脸上的横肉都抖动起来,“土包子,你别太猖狂,这里是省城,你给我放聪明点。” 金恩华淡淡一笑:“苏琪伟,省城怎么了,又不是你家的后花院。” 苏琪伟气得挽起了衬衣袖子,身边的两位公子哥早就按捺不住了,李国庆冲上来一把揪住了金恩华的衣服,一边喝道:“他娘的,你小子想找打呀,快向苏哥道歉。”王小江更是飞起一脚,踢翻了自行车,车架上的书包跌倒地上,书包里的几本书散落到地上。 高之学见状,急忙说道:“老苏,大家都是同学,有话好说嘛,这里是党校门口,有什么事咱们到班上说好吗?” 苏琪伟推开高之学,得意的笑道:“老高,这里没你的事,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老子今天就在党校的门口,教训教训这个土包子,有不服的站出来。” 众人都不说话看着,这种好戏在党校可难得一见,饭前出来闲逛的也围了上来,谁不知道苏琪伟是省城有名的小霸王,惹了他准没好果子吃,有心的人都看出他是有意找茬,谁敢上前相劝,那可是省委铁包公杨胜利的亲外甥,想巴结都还来不及呢。 苏琪伟当然想报当初在青岭的一箭之仇,下面的老二自从被青岭人折磨之后,几乎是无法再举了,出去寻花问柳都让哥们讽笑,听到青岭两字就心里冒火,深仇大恨无法可报,连个报仇的具体目标也没法确定,后来只隐约听说和金恩华这小子有关,今日在省城重逢,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早把老娘舅的警告抛到了九霄云外。 肖伟见状不妙,悄悄的跑去找党校的领导,高之学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倒是金恩华一点也不慌,微笑着朝苏琪伟笑道:“苏琪伟,我可不想和你打架,你最好别来惹我。” 苏琪伟狂笑道:“金大少爷,老子今天就是要惹你了。” 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说道:“是吗?那你惹惹看。” 众人一齐回头,向后寻声望去,却见一个三十几岁的军人,一边冷笑一边走了过来,看着离苏琪伟他们还有几米距离,转眼间就站在了苏琪伟身边,苏琪伟的脸上,多了一支冷冰冰的手枪。 军人继续的冷笑着,突然一抬枪口,“叭”的一声朝天开了一枪,吓得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冒烟的枪口仍旧贴在苏琪伟的脸上,军人冷笑着说道:“怎么啦,快惹呀,怎么不惹了呢?老子今天倒要看看,谁敢惹老子的妹夫。” 李国庆和王小江吓得直往后退,军人头也不回,一个扫膛腿,早把两人撂倒在地上,抱着一条腿痛苦的嚎叫起来,而那支手枪的枪口,仍然贴在苏琪伟的肥脸上。 苏琪伟吓得一动也不敢再动,歪着头脸色惨白,结结巴巴的说道:“同,同志、、、、这,这是误会、、、、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哼。”军人冷笑道,“大草包,老子在南边待了五年,杀人还没杀够呢,我只说一遍,以后你再敢惹我妹夫,老子把杨胜利老小子那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说完,军人扬起手一个巴掌,狠狠的击倒了苏琪伟。 军人转过身,看着金恩华换了一付笑脸:“恩华,你好,你没事吧。” 金恩华握着军人的手笑道:“大哥你好,我没事,你,你还是把枪收起来吧。”原来,军人是徐来的大哥徐风,xx军xxx师师长,威震南疆的徐老虎。 徐风笑着收起了枪,再也不理众人,提起自行车,拉着金恩华,上了早就停在校门外的敞篷军用吉普车,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263这个女婿挑对了 回到徐家,金恩华见到了徐风的妻子陈卫和儿子徐陈风,陈卫也是一名军人,大军区野战医院的医生,金恩华听柳慧如介绍过,是徐天友一位老战友的女儿,徐陈风十岁左右,生得虑头虎脑,一付小机灵鬼的样子,依在徐天友的膝上不住的撒娇,哄得老头子合不拢嘴巴。 吃过晚饭,一家人聚在客厅里,徐来照旧装模作样的坐到金恩华身边,还十分意外的主动为他点上香烟,让金恩华很感受宠若惊,说了一些徐风一家在南疆前线的情况,金恩华心里一动,突然想起,徐风是xx军的,自己的堂弟不是也在xx军吗,遂问徐风道:“大哥,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他叫金恩国,八零年入伍的,好像是xx军xxx团的,现在应该是当连长了吧。”徐风说道:“有这个人啊,就是我手下的,哎,金恩华金恩国,你们是?”金恩华微笑道:“他是我二叔的儿子,当兵五年了,还没回过一次家。”徐风一拍沙发叫道:“嗨,搞了半天,都是一家人么,呵呵,这小子是我手下的一只猛虎哇。”陈卫笑着说:“我也认识金恩国,他是我们医院的常客呢。”金恩华忙问道:“嫂子,他负伤了吗?”陈卫笑道:“有名的战斗英雄,没受过大伤,小伤经常有。”徐风道:“你们家这位堂弟,是个打仗迷啊,h国军送他的绰号是杀人魔头,听到他带队上山,h军都退避三舍。”金恩华笑道:“我知道,一年只给家里写一封信,二叔二婶都很想他。”徐风挥着手道:“仗快打完了,部队三天后就回来了,我到时候给他三个月的长假,回家好好陪陪你二叔二婶,哎,这小子。” 活泼调皮的徐陈风跑过来,闪着小眼睛问道:“小姑夫,你杀过敌人吗?”金恩华笑道:“我没碰到过敌人,当然没杀过喽。”徐陈风又问:“你会欺负我小姑姑吗?”金恩华瞥一眼徐来道:“怎么会呢?”徐风问道:“恩华,我听金恩国说起过,他的武功都跟四叔学的,还说师兄弟一辈中,大师兄的武功最深不可测,你,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大师兄吧?”金恩华点头道:“是的。”徐风惊问:“那你会轻功和点穴的功夫?”金恩华应道:“只学了点皮毛而已,当初也是为了跟我四叔跑江湖用的,后来上了大学,就扔下了。” 徐天友兴致大好,这时笑道:“老大,你一头扎在南疆,不知道你这老妹夫的威名啊。”徐天友说了一通金恩华在天州和香港的英雄事迹,听得徐风也是神驰向往。 徐风奇道:“恩华,那你今天下午在党校门口,为什么不出手教训教训那帮混蛋?” 金恩华微笑道:“大哥,那是党校,打架会受罚的。” 徐天友忙问道:“老大,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徐风把下午在省党校门口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徐天友倏地沉下脸来,拍着沙发斥道:“老大,你小子就是个大混蛋,你的枪是朝天放响图个好听吗?哼,你就应该一枪蹦了他。” 徐风陪着笑脸道:“爸,您消消气,我已经教训那个大草包了,再说,事情闹大了,对妹夫影响也不好呀。” 金恩华也道:“徐伯伯,大哥说得对,这事就算过去了吧。” “哼,不行,”徐天友余怒未消,“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传将出去,我老徐家岂不让人笑话,老太婆,给李清明打电话,快打。” 一家人都知道老头子的脾气,不敢拗着,于青很快的拨通了李清明的电话。 “李清明,你搞的什么鬼名堂?、、、、垃圾败类都能进党校啊?、、、、你少给我噜嗦,我徐疯子是老了,就当我徐家人好欺负是吗?、、、、哼,我不听解释,、、、、你们那个党校治安很不好嘛,管理无方公安无能,、、、、我让省军区给你帮帮忙了,明天就派一个连过去,、、、、不够就派一个营一个团、、、、” 第100节 那边的李清明听得糊涂,这偌大的省城,谁吃了豹子胆,敢欺负你徐疯子家的人,除非他不想活了,莫非、、、、,老家伙是真发火了,那还了得,肯定出什么事了。 这边徐天友的气慢慢的消了,盯着金恩华说道:“恩华,人过份的低调了可不行,因为你是我徐天友的女婿,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我们徐家的名声。” 金恩华心里一沉,不住的暗暗苦笑,这事闹的,这个徐家女婿看来是当定了,要是不当,徐伯伯还不知道怎么整自己呢,嘴里勉强说道:“徐伯伯,我记住您的话了。” 徐风讨好的说道:“爸,您真是眼光独到,我看妹夫临危不惧,仍是谈笑风生,很有大将风度啊,爸,您这个女婿挑对了。” 徐天友又有些得意起来,脸上也恢复了笑容:“嘿嘿,你以为老子不行了?哼,老丫头还拾掇着李清明欺负你妹夫,我先把话撂这里,恩华这个女婿我要定了,你小子还有老二老三老四,谁要是欺负恩华,我决饶不了他。” 徐风忙道:“那是那是,爸,我一定把您老人家的重要指示,当面传达给老二他们。” 徐陈风攀着徐天友的手臂,调皮的问道:“爷爷,我可以欺负小姑夫吗?” 徐天友一楞:“哈哈,当然,小风可以欺负小姑夫,哈哈。” 金恩华陪着笑笑,手臂又被身边的徐来狠狠的拧了一把。 客厅里只剩下金恩华和徐来的时候,两个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徐来说道:“金恩华,你很聪明。” 金恩华苦笑道:“唉,在你嘴里,我总算有了名字。” 徐来不冷不热的说道:“我收回我原来的话,我决定,同意和你结婚。” 金恩华吓了一跳,“为什么?” 徐来说道:“很简单,我不和你结婚,老头子会真疯的,我是为了我爸爸。” 金恩华楞在那里,徐来又冷冷的说道:“你别想多了,就是登个记,让我爸高兴高兴。” 264光阴似箭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半年的党校学习时间,并不太长,在时间的长河中不过是一个转瞬,发生的事太多太多,金恩华用从来没有过的认真态度,顺利完成了李清明交待的进入前十名的任务,李清明的双腿,现在是健步如飞犹如青年,这件事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顾涛是李清明的同盟,不会把省委书记的这种敏感事情说出去,高秘书更是跟了李清明多年的亲信,其余的象金恩华和徐家人更不用提,好事的人只知道金恩华有一张省委干部楼的出入证,经常的往李书记家跑,后来传说是李清明为金恩华和徐来做的媒,也就很好的解释通了。 当金恩华送肖兰辉登上前往香港的班机时,能想到长期分离的日子不可避免,机场里人很多,肖兰辉的肚子已快到很容易被人看穿的地步,一切尽在不言中,同机的当然还有肖阿姨,但还有毛雅君,就让他感到意外了,毛雅君也辞去了公职,名义上变成了金龙集团公司在内地招聘的工作人员,是以前往公司总部参加培训的名义去的,她们都象一阵风似的消失了,离别的约定有些无情,不能打电不能写信,金恩华因为学习紧张也无法分身前往香港探访。 接着,不可思议的是柳慧如的离去,据说是李清明和顾涛亲自操办的,名义是公派出去进修,期限两年,目的地也是香港,柳慧如的离去不是带职或留职,而是名副其实的离职,这个办法当初是金恩华想的,可没想到来得那么快,柳慧如没留给金恩华温存的机会,修长的倩影,就消失在机场的入口处,臭娘们走得很决绝很有她自己的风格,当着徐来的面没扔下一丝的柔情蜜意,怅然若失之余,金恩华唯有送上默默的祝福和祈祷,祈祷着飞出去的凤凰,有一天能悄然忽然的归来。 听说,只是听说,因为金恩华谨遵李清明的教导,半年里没回过青岭一次,听说柳慧如走后,她的地委常委的位置一直空着,但县委书记则顺理成章的被任钟信兼任,成了青岭历史上唯一的一二把手共有者,青岭的风向变化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期间接到过孙玉霞的几个电话,任钟信似乎干得不错,青岭成为对外开放县后,全省第一个经济开发区也顺利诞生,任钟信带着不少人去深圳待了一个月,开发区的模式和政策几乎都照搬了深圳特区的,一百多家外资企业的老板,绝大多数祖籍都是青岭当地人,虽然是金恩华和金龙老爷子在香港时帮着联糸的,但后来毕竟都是任钟信在搞,并且搞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功劳苦劳是不可抹杀的,嘿嘿,回去得请他好好的喝顿酒喽。 金龙集团公司在青岭也有了好几家工厂,都是姐姐姐夫和老叔他们在管着,但是金龙集团公司的大陆办事处还是没能建立起来,迫于台湾方面的压力,考虑到公司在台湾的业务发展,金龙暂时放缓了在内地的发展计划,金恩华心里的小算盘落了空,本来指望着公司的大丫头和四丫头在那方面能救救急,可她们的人影也没见到。 这半年难熬啊,整个就是深山和尚过的日子,他妈的,冰砣子倒是几乎能天天见到,人前的亲热劲那是没得说,谁说不是浓情深爱的恋人,在家里就装得更像,一个劲的往上粘,乐得徐天友直嚷着要抱大外孙,手拉过不少回了,那两个小小的山头,隔着衣服也经常的触碰,可就是没有进一步让他得逞的迹象,这时下流行的亲吻,不知道几时才能争取到,一旦到了人后,徐来就骤地变回成冰砣子,别说碰一下,就连多看一眼也要换来冷讽冷嘲,没法子啊,强来是千万不能的,幸好两人的表演没有露馅,否则不知道会出啥个事体。 在党校里,金恩华倒是春风得意的,苏琪伟等几个公子哥,在李清明的亲自干预下,后门进来后门回去,金恩华顺理成章的成了众人瞩目和巴结的政治新星,军界赫赫有名的徐疯子的女婿,李书记和顾付省长保的媒,又有深厚的海外背景和亿万家财,哪个不肃然起敬竭力巴结,何况其能力也有目共睹,锦绣前程是明摆着的,不往上粘的简直就是天字号的大傻瓜。 尤其是是高之学,作为特别有心的人,心态的变化最为厉害,毕竟跟着周兴国没太久,前途也是有的,但大家都是明白人,和金恩华搞好关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乘着大家都在操场上锻炼,拉着金恩华回到了宿舍。 “恩华,过两天就要分手了,你说说以后有什么打算呢?”高之学的语气充满亲热和关切。 金恩华怔了怔说道:“老高,说实在的,我还真没想过呀,你们都或多或少的能进进步,我的年龄摆在那里,这次想进步是不敢指望了。” 高之学点点头,沉思着说道:“你说得有道理,这是咱们国家的体制现实,资历是必不可少的,不像战争年代,十八岁都能当上红军的师长团长啊,不过,恩华,你的进步是迟早的嘛,将来可别忘了老哥我哦。” 金恩华诚挚的说道:“老高,咱们是朋友兼同学,又都能在周书记面前说上话,以后可不能说见外话了,有什么事需要我办的,你尽管开口就是。” 高之学微笑道:“果然是重情重义的好兄弟,也没什么事,我可能要往市里调了,不知道你怎么样?” 金恩华摇摇头说道:“老高,你是知道的,我身不由己啊,我是想回到青岭去的,毕竟是老地方,干起事来得心应手嘛,不过,不过按李书记的意思,我恐怕得待在省城机关里打发日子喽。” “嗯,李书记也是为了你好啊。”高之学微微笑道,“恩华,李书记恐怕也是怕你受到方家的报复嘛,怎么样?我和周书记说说,让他找李书记谈谈,你就调到宁州来得了。” 金恩华心里一动,这个高之学,心思也太重了吧。 265拜见顾省长 省府大院对金恩华来说,永远是那么的神秘和深奥,这种感觉,从他在省城读书时就经常的存在,每次周末从学校到城里玩,路过绿荫环抱的省府大院时,都要朝警卫肃立的大门看上一眼,那是多么高不可攀的衙门,今天却能有机会进到里面,虽然是第一次,倒有一种天然的亲近之感,他觉得很可能是李书记和顾付省长的原因,现在,他已经不可避免,或者说是心甘情愿的把自己当成了顾付省长的人,有“组织”的人,感觉也特别的不一样,他委婉的谢绝了高之学的好意,能到周兴国手下做事也不错,但他必须听从“组织”的招呼。 顾涛微笑着,透着亲切和满意,因为是在办公室里,金恩华的坐姿是标准的浅坐式,屁股没有完全落实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腰挺直,眼睛自然地看着办公桌边坐着的顾涛,一付随时准备起立的样子,这个标准的坐姿是高之学教给他的,面见领导的基本功啊,端着还要装得稳重自然,当个体制内的人不容易,尤其是面对顾涛,自己的带路人和保媒者,还要显示出特有的尊敬和恭敬。 “小金,放松一点,都是自家人嘛,”顾涛轻轻的笑道,“嗯,党校能育人哦,你这个样子,也是党校修炼的结果吧。” 金恩华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认真的说道:“顾省长,我觉得这半年学到的东西,比我一辈子学到的东西都多。” 顾涛微微的点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自己,理论总是重要的,没有理论的武装,就会迷失前进的方向,但是,理论却并不深奥,一般人去党校待上一点时间,都能学得满腹经纶,作起报告也是滔滔不绝,象你小金,那十门课程就学得很快嘛,论学习的效率,你这个第五名比第一名还要高,你除了业余当个医生,不是还要给同寝室的那五位做课外辅导么,所以,学点理论其实十分的容易。” 金恩华谦虚的说道:“顾省长,其实焦主任和顾县长他们,主要还是自身的刻苦努力,我就送了‘死记硬背’的四字决窍。” 顾涛微笑道:“很好很直接的方法么,周兴国聪明得很,把高之学他们几个放在你身边,这叫近朱者赤嘛。” 金恩华小心的问道:“顾省长,高之学邀请我去宁州工作,我,我委言谢绝了。” 顾涛点点头说道:“这不奇怪,高之学也是替周兴国说的,说到底,周兴国是个很不错的人,将来的成就肯定在我之上,他对你很欣赏也很关心,你要多多和他保持联糸,他的很多观点都是超前和独特的,值得大家学习借鉴。” 金恩华知道顾涛的意思,毕竟都暂时在同一个方向上,虽然各为其主,但并不影响双方的来往和合作,“顾省长,我一定记住您的指示。” 顾涛顿了顿,似乎在想什么问题,然后缓缓的说道:“小金,天州经过了前段时期的动荡,主要矛盾已经起了根本性的变化,三五年内,方家都不可能翻得过身来,老刘在天州干得不容易,但毕竟站稳了脚跟,江海洋虽然是从天而降,但强龙不压地头蛇嘛,合作和平衡还是主要的,但是,方家的根基还在,省委还是会继续密切关注的,这一次上面有人打了招呼,让老家伙侥幸躲了过去,很多问题被暂时掩盖了,我们切不可丧失革命的警惕性,要随时防止方家的反扑,我和老刘讨论过天州下一个阶段的工作,我们认为天州的主要任务和工作,就是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结合天州的实际情况,坚定不移的改革开放,努力解放思想,争取在三五年内改变天州的落后面貌,因此,我们所有的工作,都要围绕这个中心主题来进行。” 金恩华恭恭敬敬的听着,心里明白,他要回天州工作了。 “关于你的工作安排,我也不瞒你,最初李书记和我都倾向于你留在省城,机关工作是一个从政者的必要修炼,和基层工作一样不可偏废,死水只能微澜,苗挪才能成长,一个人只有经过多种环境的磨练才能真正的成长和进步,这一点,你比较一下周兴国和刘希才就明白了,方家的悲剧也缘于这个根源,你在党校不但用理论武装了自己,而且有了初步的人脉关系,加上你个人的能力和努力,应该说,你已经具体了异地任职和进入机关的条件,但是,你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你太年轻了,出头檐先烂,枪打出头鸟,在我们这个以论资排辈为主流的国家,你实在是太年轻了,如果现在就让你进入机关,很可能会泯灭于芸芸众生之中。” “因此,李书记去中央开会之前,特地让我找你谈话,你们家徐老爷子也很支持,决定让你回到青岭去工作,发展一二年再考虑以后的去向,这也是刘希才竭力的主张,为此他还和李书记差点吵起来,呵呵。”顾涛说着,竟然笑了起来。 金恩华马上说道:“顾省长,我坚决服从领导和组织的决定。” 顾涛心里一笑,组织前面还要加上领导,这小子,更会说话了,“回去以后么,扎扎实实,团结同志,大胆工作,不断进取。” 金恩华心里默念着,顾涛说的四句四言话,大有深意啊。 顾涛微笑的问道:“小金啊,你回到青岭去工作,和小来分居两地了,怎么办,要不要我把小来给你调过去?” 金恩华含糊其词的说道:“顾省长,谢谢您,我和徐来还年轻,再说,再说青岭离省城也不是很远,我,我回去先征求征求她的意见吧。” “嗯,这样也好嘛。”顾涛笑了笑,“小金啊,我和徐司令讨论你的工作的时候,徐司令提出了一个要求,我觉得很好,所以,就变成了李书记和我,共同对你回青岭工作的重要前提。” 金恩华老老实实的看着顾涛,顾涛微笑道:“你必须马上和小来登记结婚。” 266先结婚后恋爱 徐家的院子里,徐风拉着金恩华,满脸歉意的说道:“好兄弟,委屈你了。”金恩华诧异的说道:“大哥,你何出此言啊?”徐风苦笑道:“你们两个呀,一个冰冷如铁,一个忍辱负重,没情没意的,把你俩硬往一块凑,这不是委屈你了吗。”金恩华也是苦笑:“大哥看出来了?”徐风点点头道:“不但是我,妈和陈卫也都看出来了,只有老头子象小孩似的,看见你们的结婚证只顾乐了。”金恩华黯然一笑:“大对,对不起啊。”徐风摇头道:“应该是我们家对不起你啊,恩华,老头子正高兴着,咱们进去吧。”金恩华点头头道:“大哥,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吧。” 两个人进了客厅,正在和孙子乐呵的徐天友,向两人招手道:“老大,恩华,今天是大喜日子,你们得支持我喝几杯吧?”徐风讨好的说道:“爸,我坚决站在您这边。”金恩华也道:“徐伯伯,我也是。”徐天友乐道:“胜利属于男人,呵呵。”徐风道:“爸,咱们加上恩华,顶多也是个三比三啊。”徐天友朝一旁的孙子徐陈风呶呶嘴:“嘿嘿,咱们还有预备队呗。”徐风摇头道:“这小子跟他妈亲,我看靠不住。”徐天友假装生气的瞪眼:“亏你小子还打过仗,怎能未战先怯,这不扰乱军心么。”徐天友的馋酒相,让金恩华忍俊不禁:“徐伯伯,您要是保证只喝三小盅,我就帮您达到目的。”徐天友眼睛一亮:“你真有办法?”金恩华表态道:“军无戏言。”徐天友道:“好,一言为定。”徐风笑道:“爸,您先回想回想酒的味道吧。”将军岂能无酒,徐天友长叹道:“唉,三百多天没酒的日子,好像过了三百多年啊。” 于青和陈卫徐来端菜上桌,陈卫道:“爸,恩华,来吃饭吧。”几个男人都不动,于青笑道:“老头子,吃饭呀。”徐天友纹丝不动的说道:“老太婆,今天我要喝酒。”于青微笑着摇头:“不行。”徐天友道:“民主解决,投票表决。”于青乐道:“老规矩,超过半数方能成立哟。”徐天友满怀信心的举起手:“赞成老子提议的,举手喽。”徐风金恩华相视一眼,一齐举手,徐天友满怀期待的看向孙子徐陈风,徐陈风看看男人们,又望望女人们,狡黠的双手一抱,小嘴嘟道:“我,弃,权、、、、”三个女人一齐欢呼,徐天友傻了眼,泄气的靠在沙发上:“唉,老子英雄儿混蛋,这世道,汉奸叛徒多啊。” 金恩华朝于青微笑道:“伯母,我,我能发表意见吗?”于青笑而不语,徐风凑到金恩华耳边细语几句,金恩华瞟瞟徐来,略一犹豫,朝于青喊道:“妈、、、、”于青笑颜逐开频频点头,挥挥手爽快道:“好,老头子,就冲着恩华,我们对你也搞点改革开放,放宽放宽政策了。”众人笑声中,徐天友奇道:“咋回事咋回事?就,就这么简单?”于青笑道:“你想复杂一点也行呗。”徐天友摇手道:“别别,简单好,简单好。”徐风笑说:“爸,我是帮不了您了,您以后想喝酒,就靠恩华吧。”金恩华憨憨一笑,徐天友道:“恩华,你过了年再回去吧,老子这厢有礼了。”金恩华点点头微笑:“徐伯伯,我答应您。”徐天友开心道:“错了吧,我可是你妈的老公。”金恩华笑着喊道:“爸、、、、”徐天友老脸开花:“哎,好,好,喝酒,咱喝酒去喽。” 吃过饭喝到了久违的茅台酒,徐天友兴致不减,微笑着对金恩华说道:“恩华,对你的工作安排,我是说了话的,李清明自有他的考虑,但就你个人目前来说,还是回到天州去好,驾轻就熟么,你的资历还没到,就得积累积累嘛,经验总比教训好,顾涛的见解很有道理,翅膀没硬,就别往风眼里飞,你们青岭是个有突出优势的地方,海外侨胞多,地处沿海,又刚批准为对外开放县,干部队伍比较成熟稳定,只要抓对方向,就很容易出政绩,那个任钟信为什么拚了命的往青岭钻,方家老小子为什么千方百计往青岭渗透,目的就在这里,所以,你回到青岭,要放开手脚大胆工作,老首长说过,不管白猫黑猫,能抓老鼠的就是好猫,只要你是为老百姓办好事,就不要管那些背后捣鬼的人,徐风的部队回到之江驻防了,他可能还要兼任省军区付司令,以后有什么事,你就联糸他好了。” 金恩华点着头:“爸,您放心,您的话我记住了。”心道,老头子虽然识字不多,但毕竟摸爬滚打了半个多世纪,说的是掏心窝子的话呀。 徐风也道:“恩华,过年期间,我带你去见见几位首长。”意思很明白,大军区司令部就驻在之江,几位领导都是老头子的老部下,拜拜山门,认识一下,这徐家老女婿该是正式挂牌的时候了,金恩华不好说什么,唯有点头的份。 几个女人收拾好了,过来分头坐下,徐来照例坐在金恩华身边,靠着他的姿势也比以前更加的自然和“亲热”。 徐天友又说道:“恩华啊,我和你妈商量过了,同意你的意见,婚礼就先不搞了,那种形式主义的玩艺不搞最好,等明年开春,我和你妈陪着老丫头,去青岭拜访两位老亲家,婚礼的事,就让两位老亲家作主,我们家老丫头从小就犟,你该担待的就担待点,不该迁就的坚决不予迁就,男子汉么,不能让娘们牵着鼻子走,呵呵。” 金恩华又被徐来拧了一把手臂,只好忍着疼说道:“爸,您放心,我,我会对小来好的。” 徐天友盯着徐来,慢慢的说道:“老丫头,你都快二十六了,该收起你的臭脾气了,这结婚证红纸金字,铁证如山,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大人了,别再让我和你妈为你操心,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哼,你以后要做了对不起恩华的事,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让你永远进不了我徐家的门。” 于青见状,不待徐来说话,就催着徐天友去休息,徐风朝金恩华眨眨眼,和陈卫领着儿子赶紧溜走,老头子喝了酒话多,最好的办法就是看见苗头就撤。 只剩下金恩华和徐来的时候,金恩华苦笑着,“老丫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徐来瞪了一眼道:“老丫头是你能叫的吗?” 金恩华道:“你叫我‘喂’,我想不出叫你什么,只好叫你老丫头喽,要不,我叫你老婆?” 徐来冷冷的说道:“金恩华,我以后就叫你的名字好了,你别想得美,我还不想被人叫作老婆。” 金恩华坏笑道:“嘿嘿,那,一个房间怎么睡?”心里说,这不是典型的先结婚后恋爱么,一个房间里面对着一个冰砣子,又是考验咱的革命意志呀。 267孙姐的山峰高又高 农历八六年初六,金恩华悄然的坐在省城去天州的班车上,他没有让马杰和老张开车来接,任钟信电话里的热情,明显的夹杂着虚伪,大舅子徐风的意思,是用军车送他,他当然谢绝了,本来就是悄悄的提前回去,开着军车岂不是自暴目标?向两位老人道过别,顶着凌晨的刺骨寒风,冰砣子徐来总算送他到了长途汽车站,将近十天的“同房”,还处在拉手的阶段,硬是毫无进展哟,在他转身就要上车的一刹那,乘着徐风躲到吉普车上的时候,徐来有些怯怯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角,他回过身来,看着她,轻轻说了声:“冰砣子,再见。”徐来也看着他,低声说:“土包子,再见。”金恩华笑了笑,拉了一下她冰冷的小手,耸耸肩,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一路上,蜗牛似的长途客车,在丛山峻岭里爬了十多个小时,他苦涩的睡着了,他要在一觉醒来之后,暂时忘掉省城的一切,让思想的心灵,完全的重回阔别半年之久的故乡。 之所以要先到天州,当然是为了先见见刘希才,其实,他早和孙玉霞通了电话,情况不明啊,总得先摸摸情况再杀回去,何况半年的苦行僧生活,要抓紧时间补偿回来吧,找孙姐,就叫做一目两用公私兼顾,革命生活两不误,过年过节的去孙姐家不方便,自从她学会了开车,约起会就更加方便了。 幸好兰姐的房子,在他的坚持下没有卖掉,这里挺清静,住的都是干部,这时候还在乡下过年呢,金恩华站在门口,看了看这扇熟悉的旧木门,门上贴了一张手指宽的小红纸条,他轻轻的笑了,那是他和孙玉霞约好的暗号,瞧了瞧身后空无一人的小巷,他推门而进,关紧门转身,孙玉霞早就站在他面前,有些激动的望着他,脸红红的,不知道是因为这寒冷天冻的,还是因为这瞒天过海的重逢。 牵着手进了屋,立刻是如夏的热流扑面而来,迅捷的淹没了身上的寒气,孙玉霞一边帮金恩华脱衣服,一边解释着:“我上午就过来了,生了两个煤炉的火。”金恩华拥住孙玉霞:“孙姐,让你受累了。”孙玉霞激动的捧着金恩华的脸,两个人尽情的吻了几分钟,“恩华,只要你不忘了孙姐,孙姐甘心为你付出一切。”金恩华点点头:“孙姐,我,我好想你,对不起呀,让你苦了半年。”孙玉霞娇羞的说:“嗯,我也是,恩华,我理解你。”金恩华问:“这里没问题吧?”孙玉霞小声笑道:“没事的,有人来问,我就说这房子我租下了。”金恩华笑道:“天州可是方家的老窝,咱们还是小心点为好。”孙玉霞点点头:“嗯,先吃饭吧。” 吃过饭,不待孙玉霞收拾碗筷,金恩华就抱起了她,大步的来到卧室,孙玉霞心细,卧室里也是早就打扫过的,那方面的饥渴让两个人急急的宽衣解带,孙姐的山峰高又高,金恩华的铁棒翘又翘,两人也不打话,拉过被子挡住那微弱的寒气,简单化的前奏处理后直奔主题,金恩华一个饿虎扑食,挥捧直捣黄龙,孙玉霞“哟”的轻呼一声,火热的激情从那里爆发,瞬间传遍全身,她紧紧的搂住金恩华的脖子,一边疯狂的吻着他,一边断断续续的召唤着她的弟弟,“好弟弟、、、、你快干啊,你、、、、你的、、、、又大了许多哦、、、、哦、、、、狠狠的干哟、、、、哎哟、、、、。”金恩华使出全力狠狠的撞击孙玉霞的屁股,半年积聚的力量威力无比,他的速度更是快捷无比,没有丝毫的间断,在属于他的专有领地里,尽情的发挥和姿意的狂飚,孙玉霞娇喘连连,很快的败下阵来,金恩华冲锋过程中突感全身一紧,他赶快拨出枪,托起孙玉霞的头来,孙玉霞知道他的意思,娇嗔的白他一眼,甫一张嘴,滚烫的长枪就冲了进来,塞得满满的,那长枪一个抖嗦,一道洪水狂飚而出,她用鼻孔发出“呜”的一声,接着在无奈的半推半就中,喉咙咕嘟咕嘟的,领受了心爱男人的特殊施舍、、、、 “恩华,你,你好坏呀,哪里学的这一招。”孙玉霞一边抹着嘴,一边娇嗔的说道。 金恩华搂着孙玉霞的身体,嘿嘿的笑道:“孙姐,你那丘田反正种不出果,我这半年积聚的精华,浪费了岂不可惜?以后那,就都得这么办。” 孙玉霞羞道:“去你的,我,我都快被你灌满肚子了。”说着两手把金恩华抱得更紧。 金恩华笑道:“呵呵,孙姐,你不是说为我可以做任何事吗?”孙玉霞忸怩道:“嗯,我,我又不是不让你、、、、”金恩华乐道:“以后那,不准用你的手擦枪喽。”孙玉霞羞道:“唉,真拿你没办法。”金恩华摸索着两座高耸的玉峰说道:“孙姐,初八就要上班了,这里是干部宿舍区,初七就会人进人出的,为了以防万一,我们明天上午就撤,反正以后在一起工作,来日方长嘛。”孙玉霞点点头:“你说得对,恩华,虽然现在你的背景深厚,他们轻易动不了你,但不能给他们留下把柄。”金恩华说道:“孙姐,先不要谈工作了,呵呵,今晚我的工作,就是尽情的享受你哦。”孙玉霞媚眼一抛道:“你呀,我,我哪一次,还不是你说法了算?”金恩华笑道:“孙姐,那你还等什么,快给我老老实实的干活吧。” 孙玉霞关了电灯,重又将大被拉过来,坐在金恩华的两腿之间,双手捧住渐已矗立的长枪,毫无不犹豫的将脸凑了上去,金恩华享受着,一边笑道:“孙姐,不错嘛,看来我给你的小册子你没少学习吧,嘿嘿,不愧为县委付书记,领会组织的意图就是快哟。”孙玉霞嘴上满满的,却用鼻子发出哼哼声,仿佛在感激组织的肯定,嘴巴和舌头更为卖力了,金恩华又调笑道:“孙姐,我得指出你的缺点了,古人说熟能生巧,还说学以致用,举一反三的,你要多加发挥嘛,呵呵,你的手不能闲着呀,闲着也是闲着,何不来个手嘴并用呢?、、、、唔,干得好、、、、呵呵,爽啊、、、、好孙姐、、、、对对,就那样、、、、嗯哼、、、、。” 金恩华猛地掀翻孙玉霞,又一次骑到了她的身上,操起长枪就到了她的那里,正待突破而入,黑暗中的孙玉霞搂住了他的脖子,身体主动的往上一挺,长枪早已尽根而入,“恩华,孙姐,孙姐又想,又想要了、、、、” 金恩华狞笑一声,再次在孙玉霞身上驰骋起来、、、、 这一次,惨烈的战斗更为持久,双方倾尽全力的撕杀,让时间从初六,不知不觉的跳到了初七、、、、,然后,随之而来的,是美丽甜蜜的梦乡、、、、 268收复失地 早上起来,孙玉霞去做早点,金恩华难得的清理“战场”,一夜春风,渡尽玉门,虽然只睡了几个小时,孙玉霞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倦意,反而精神饱满神采奕奕,尽显中年女性的妩媚和风韵,金恩华笑道:“孙姐,你咋一夜过去,又年轻了十岁呢。”孙玉霞羞道:“还说呢,半年不碰我,我饿着那。”金恩华直乐:“呵呵,我一定补偿你,彻彻底底的补偿你。”孙玉霞嗔怪道:“你个花心大王,慧如她们不在,我可不想被你折磨死。”金恩华问道:“对了,孙姐,这半年我不在,你是怎么过来的?不会背着我红杏出墙了吧。”孙玉霞啐了一口:“呸呸,真没良心,枉我为你守了半年。”金恩华轻轻一笑:“开玩笑呢,孙姐,本领导现在回来,就是收复失地的,呵呵,先收回你这块自留地,再去找任钟信讨要我的承包田。”孙玉霞噗地一笑:“去你的,谁是你的失地?小心任钟信抓你个现形。” 吃过早点,金恩华和孙玉霞收拾一番,先后出来,小巷人稀天冷,一路倒也无事。 坐在孙玉霞开来的车上,金恩华点上一支香烟,吸了几口问道:“孙姐,县里的情况怎么样?任钟信现在肯定是春风得意吧。” 孙玉霞说道:“可不是嘛,慧如走后,他兼任了县委书记,党务政务一把抓,不威风才怪呢,原来你和慧如在的时候,他心态放得平,态度摆得正,现在是得意忘形啊,你在省城学习半年,对青岭的事情不管不问的,后来又传来你做了徐司令的女婿,大家都说你肯定是留在省城工作,我们的人心就有些散了,现在的常委会,任钟信是一言九顶,令出必行,我们占的是少数啊。” 金恩华淡淡的说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毫不奇怪,咱们体制内有很多墙头草,机会主义者总是在这种时候,很好的诠释什么是投机,大浪淘沙沙不尽,任钟信是一把很好的过滤器。” “宋传宾倒是咱们很好的守门员,任钟信想动我们的人也不是容易的事,宋书记还是比较尊重任钟信吧,表现也很含蓄,任钟信做得对的事情,他一般不会反对,任钟信提拨的人,只要不是太过离谱,不是挤了我们的人,都给予了相当程度的配合,包括我,我们也都是和宋传宾同样的思路,任钟信对我的纪检部门还没安插过人,看得出他对我是敬而远之吧,也没有卡过我们的经费,对我们纪委的工作,也是基本上肯定的。” 第101节 金恩华点点头,“孙姐,你和宋书记不容易啊,对了,新来的杨跃进是什么来头?他排在你的前面吗?总不会是个三不管付书记吧。” 孙玉霞道:“杨跃进倒没什么来头,反正是钱钟信的的得力干将么,在仙海县当过乡长乡党委书记,任钟信在仙海县时提拨他当了县府办主任,去年初提的付县长,年中进入常委班子,你去党校时才调过来的,三十二岁,中专毕业,是海州人,妻子叫秋莹,现在在青岭人民医院工作,我看这个人很阴沉,说话很少,成熟得和他的年龄极不相称,调过来之后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位置排在我后面,分管的是政法宣传统战和党校,对政府那块过问不多,半年多了,在下面调研的时间比较多,可没见他有什么动作,我和他接触不多,噢,对了,任钟信搬到慧如的房子住后,他住了任钟信腾出的房子,你正好在他们中间。” 金恩华笑道:“好么,低头不见抬头见嘛,是金子总会发光,呵呵,我倒希望他快快的亮出招子来,别老躲在阴暗处装疯卖傻。” “恩华,程建国这个人你要当心点,你在的时候和你走得很近,现在成了任钟信的得力干将了,他兼任着开发区主任的职务,开发区办公室主任方成被压得很厉害,上次宋传宾想把方成提为开发区的付主任,就是程建国率先在常委会上反对的,现在开发区三个付主任,全是任钟信提拨的,程建国还把王兵搞到了工业局收拾那个烂摊子,高泽水调到乡镇企业局享清福,现在啊,县政府包括大妖女陈红秀和王新华,都和任钟信走得很近,你回来工作的难度很大啊。” 金恩华淡淡的说道:“孙姐,程建国的行为可以理解吧,他一个常务付县长不和任钟信保持一致,还怎么开展工作,王新华就是那么一个人,总得靠着棵树才能站得住嘛,陈红秀的行为就更能理解了,她管的大都是相对清水的衙门,不听任钟信招呼,哪来的额外经费?” 孙玉霞微笑道:“你倒挺想得开,陈子尧和崔和平还是那样,方文正调走后跟了任钟信,唉,还有那个伍玉秋,当初是我们竭力推荐他当上县委办主任的,慧如在地委常委会上还为他拍了桌子,现在倒好,整个就是白眼狼哦,余中阳这个付主任被他整得惨兮兮的,要不是宋传宾和我说话,怕早就被踢走了。” 金恩华笑道:“孙姐,难道就没有一点能让我高兴的消息吗?” 孙玉霞也笑道:“谁说没有,郭鹏这个武装部长还是那么超然,毕竟是军队里出来的人,吴阳吴胖子农奴大翻身,多年的组织部付部长转了正,几个月下来就开心得长了十多斤肉,在常委会上我们一般都是他先开的口,任钟信还是比较忌惮他的。” 金恩华笑道:“呵呵,吴胖子总算熬出头了嘛。”孙玉霞道:“领导,这就是目前常委班子的基本情况,我汇报完了,就等着你这第十一人回来,带我们收复失地呢。”金恩华微笑道:“孙姐,放心吧,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孙玉霞嗯道:“恩华,我相信你。”金恩华道:“孙姐,开车吧,在地委大院附近停一下,你先回去,我要先去见刘书记。” 金恩华知道,每年提前一天上班,是刘希才的老习惯,他一定在那里的。 269地委的形势 地委大院静悄悄的,向门口的值班打听了一下,果然刘希才提前一天上班了,不愧是老革命了,勤政勤勉是没得说,金恩华边想着,一边埋头往里闯。 上了楼梯拐个弯,却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是地委办公室主任郝然主任,金恩华忙道:“郝主任,新年好,对不起,对不起呀,我,我没看见你。”郝然亲热的握着金恩华的手,热情的说道:“是小金啊,祝你也新年好,这么早就来了,找刘专员?”金恩华点点头:“郝主任,您辛苦呀。”郝然微笑道:“小金,我知道你称刘专员都不用您字,你看咱们是否也照此执行?”金恩华也不推辞:“行,郝主任,你是领导,我服从你的决定。” 郝然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和谁都能过得去,今儿个机会难得,心里起了交好金恩华的心,赫赫有名的徐司令的女婿,省委李书记的座上客,谁不想亲近亲近,自己这个地委常委是苦熬出来的,找点遮风挡雨的在所难免,再说这金恩华年少有力,将来肯定更有成就,现在挂上号,以备将来不时之需嘛。 领导邀请了,金恩华怎能不进去坐坐,掏出香烟敬上一根,微笑道:“郝主任,好久没见你了,你看着气色很好呀。”郝然是个忒瘦削的人,光吃饭不长肉,说他气色好肯定高兴:“是吗,小金,你也更精神了么,怎么样,以后工作上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金恩华微笑道:“一定一定,就是怕麻烦郝主任,又怕你不方便。”郝然笑道:“瞧你说的,小金,以后可不能和我见外呀,你不就是嫌那个方文正吗,他是个付主任么。”金恩华诚实的说道:“方文正这个人还是蛮好的。”郝然一怔,这金恩华果然会说话:“嗯嗯,方文正能力不错,小金啊,知道地委的变化了吗?”金恩华佯装不知道:“郝主任,我这半年是闭门苦读啊。”郝然笑道:“柳慧如同志离职以后,你的老伙计陈石宇进入了常委班子,工作还在青阳,方宁君付书记调到宁州当市委常委,宁州的市委常委莫克同志调过来接替了他,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顾剑峰调到丽州去了,接替他的是省厅三处处长金冬临,咱们天州的变化翻天覆地啊。” 金恩华默念一遍地委常委的组成,果然不可同日而语,方家经过年前的变故,铁杆的方派只剩下施江南和向道林,以后相当长的一个时期,刘希才掌握了话语权,虽然还是江海洋当着一把手,但经李清明亲自动手,省里和宁州调来的人,肯定都是靠得住的,江海洋最神奇,也得让着刘希才几分。 又说了一会话,郝然客气地送金恩华到门口,态度十分谦恭,完全没有领导的架子,金恩华心里有数,道别几句来到刘希才办公室。 外间没人,轻敲几下里间的门,立即传来熟悉亲切的声音:“进来。” 正在和一个年轻人说话的刘希才,面有喜色的站起来,“小金啊,快坐快坐。”又朝年轻人道:“小吴,这是金恩华同志,恩华,这是我的秘书,吴剑,也是你们之江大学出来的,比你低两届。” 吴剑握着金恩华的手客气的说道:“金县长,新年好。” 金恩华笑道:“新年好,学弟,我喜欢你叫我学长哦。”吴剑忙道:“学长好。” 刘希才对吴剑说道:“小吴,以后多多的和学长联系,嗯,你先回去吧,明天再来上班。” 吴剑应了声,又和金恩华客气几句后,方才告辞而去。 刘希才笑着问:“怎么样?我一个老战友的儿子。” 金恩华讨好的说道:“你老人家的目光,还有错吗?” 刘希才有些自得的笑了笑,慈祥的目光停留在金恩华的脸上,金恩华心里一颤,多么熟悉的目光啊,心头随之一热,“刘书记,新年好。” 刘希才点点头,“唔、、、、你也新年好,恩华,你长大了都有老婆喽。” 金恩华忽地一拍脑袋,刘希才的话提醒了他,“哎哟,忘打电话了,刘书记,我去一下。”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刘希才微笑着轻轻摇头,“这臭小子。” 金恩华电话打到省城,接电话的是大舅子徐风,嘻哈几句,自然是老婆徐来继续,无非是报个平安之类的淡话,最后是两位老人,老头子唠叨了好多话,金恩华只得听着,直到电话那边徐风提醒,总算结束了这次电话联络。 回到里间,刘希才拉着金恩华坐下,微笑道:“以后记住,要多打电话,年轻人情多意浓嘛。”金恩华不好意思的一笑,从脚边的包里拿出四条香烟放到茶几上,“刘书记,我是第一次给你送东西,不知道买什么。”刘希才爽快的说道:“好,我收下了。”金恩华真诚的说道:“刘书记,我看你的白发又多了,以后别这么拚命了好吗?”刘希才心里一热:“我没事,还可以拚几年,现在的形势,我更加不能休息啊。”金恩华点点头:“有你老人家坐镇天州,我在青岭做事就轻松多了。”刘希才笑道:“世上哪有轻松的事呀,变化都是一时的,变化中的平衡才是永恒的。” 刘希才看着金恩华道:“恩华,想许仁章了吧,我首先得谢谢你,你们背着我不让我知道仁章的真实身世,是为了保护我,其实,从李清明书记调到之江的那一天起,布局就悄悄的开始了,你这把火点得好,虽然提前行动有打草惊蛇之嫌,但效果是良好的,事实证明方老爷子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嘛,但是,这世上没有真正彻底的事情,月有阴睛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为了保护许仁章,我力排众议,将他调往宁州托付给了周兴国,现在是宁州市市委办公厅二处处长,以仁章的能力,他会走得很好的。” 金恩华点点头表示理解,毕竟天州还不是完全的晴空,灭亡之恨对许仁章来说,太过沉重,即使已经平反昭雪,也不能换回失去的亲人。 刘希才说道:“天州的稳定,方家要记上一功,天州的落后,方家难辞其咎,我把你抢回来,就是为了我们天州的发展,你给我记住,环境我给你创造好了,你要好好的在青岭搞出点名堂来,过去我主张你韬光养晦没错,但现在,你的背景摆在那里,你任何的委曲求全和忍辱负重,都会被别人看成是无能的表现,一个普通人可以创造自己的幸福生活。” 金恩华说道:“刘书记,我知道我该怎么干了。” 刘希才微微笑道:“恩华,我五十六岁了,在青岭整整工作了三十三年,青岭就是我的家啊,我有一个愿望,退下来之后哪里也不去,就回到青岭去,呵呵,你这个父母官可得支持哦。” 金恩华点点头,刘书记的意思,他怎会不明白? 270老赵的汇报 很少提前上班的金恩华,破天荒的早到了二十分钟,昨天刘希才派车直接送他回到月河乡,在家里和爷爷奶奶一起过了一夜,早上是李红年开车送他,月河乡是全县乡镇里头一个买了车的,虽然是武装部退役的旧吉普车,也让李红年乐呵了好一会。 办公室很干净,显然被人认真的打扫过了,果然,刚坐下,老赵马杰和司机老张一起走了进来。 好一阵问候寒喧,金恩华拿出几条香烟放到桌上,“呵呵,办公室是你们打扫的吧,谢了,每人两条香烟,马杰不抽烟,拿回家给老头子,替我带个好。” 客气一番后,几个都拿了香烟,老张小心问道:“金县长,我,我都闲了半年了,你看?”某领导用过的人,别的领导自会“另眼相看”,老张正憋得慌呢,听说金恩华回来,他一大早就到县委大院。 金恩华笑道:“老张人好车技棒,我当然还是让你帮我开车喽。”老张乐得眉开眼笑,谢了几句拿上香烟道:“好久没动了,我试车去。” 老张走后,金恩华笑问马杰:“怎么样,马杰,听说有女朋友了,是我们这里人吗?”马杰腼腆一笑:“金县长,你消息真灵通,她是宁州人,我大学同学,柳书记临走时帮我调过来了,现在在统战部办公室工作。”金恩华瞅着笑道:“马杰,难怪,呵呵,人逢喜事精神爽啊。”马杰道:“那是你回来了,我又有事做了呗。”金恩华点头道:“嗯,马杰,你以后继续跟我吧。” 马杰说道:“金县长,仁章哥过年在我们家过的,我们老说你的事来着,我爸可高兴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还有一个亲侄子。”金恩华点点头又问:“马杰,我那时瞒着你,是为了你们的安全,你爸不没有怪我吧?”马杰道:“哪能呢,我爸感激你还来不及,他说了,你是马家的大恩人,让我以后就跟着你。”金恩华笑道:“别给我戴高帽,我可不习惯,嗯,我回来了,没想到仁章调到宁州去了,马杰,哪天有空,我们开车上宁州看望仁章哥去。” 知道老赵有事汇报,马杰就走回到外间去了,老赵坐在沙发上这才抬头笑道:“金县长,你总算回来了。” 金恩华坐到老赵身边,“老赵,怎么客气起来了,以后没人时,你还是叫我名字,我喜欢听。” 老赵点点头,“恩华,我简单向你汇报一下,现在常委会里,宋书记孙书记占不了多数呀,现在任钟信说话有人听,好多人就倒过去了,你的工作一直由程付县长管着,别人怎么看我不管,反正我觉得程付县长这人,外冷内热的,王付县长和陈付县长还管原来那一块,其他方面变化不大,就是开发区那一块,现在反映的问题比较多。” 金恩华微笑道:“老赵,捡主要的说。” “嘿嘿,我不议论领导的事了,说说招商办和开发去吧,招商办现在在开发区里办公,还是郑文明主任常宝付主任,开发区呢,你不在时,一直是程付县长管着,可人事问题实际上都是任县长作的主,本来前期都是方成在管,柳书记走得急,没来得及提拨他,现在还当着开发区管委会办公室主任,三个付主任么,常付主任是阮小河,原来泽水镇的镇长,一个付主任是叶向东,原建设局的付局长,还有一位付局长,就是我们在工业局的老熟人,洪梅友,管委会大概有七十多名工作人员,人多嘴多却不干事,那都是些关系户和后门户啊。” 金恩华微微一笑:“呵呵,熟人好,熟人好呀,熟人多了好办事嘛。” “开发区一期征地一千五百亩,是你走前就定了的,现在实际是征了两千两百多亩,涉及到三个乡,这倒没什么,就是很多配套政策没有落实,土地补偿费清苗费按县里规定是每亩五千元,可开发办留一点,乡村两级扣一点,到农户手就变成了一二千元,老百姓意见很大,说县里卖给台商们是一万五千元一亩,差了一万多元,这xx党政府不是象过去的地主一样,变相剥削农民吗,去年整个下半年,还发生了八起农户抗征事件,青河乡的一个付乡长被打断了一条腿,现在还住在医院里,打人的村民,还被关在看守所里。” 金恩华没说什么,掏出两根香烟给了老赵一根。 老赵为两人点上火后,继续说道:“在开发区里办厂的台商,对我们的工作基本上是满意的,问题呢,主要是基础设施建设严重落后,电力供应差了三分之一,道路百分之八十还没有硬化,邮电局为开发区专设的程控交换机容量不足,只有一百六门电话,还有,还有就是很多老板反应,开发区管委会存在着乱收费现象,他们认为,象道路建设之类的基础设施,按照协议都是我们负责的,现在再向他们收费就太不应该了、、、、” 金恩华道:“老赵,说说农业吧,冬种情况如何?” “唉,田里花草扁草满野,就是不见多少油菜小麦,现在老百姓条件好了,粮食够吃,付业收入多,外出做生意的更多,谁还会重视冬种,去年底各乡镇报上来的统数字,倒有二十万多亩小麦,我下去转了两次,实打实的数字,顶多只有十万亩。” 金恩华也叹道:“这是大势所趋啊,行政命令最厉害也管不了。” “恩华,我知道你最关心是还是水利建设,可惜和你们金龙集团公司的合作谈不拢,搞了大半年的设计规划放在了抽屉里,庄河闸的改建工程,省里批准后,去年底到现在,过年都没停止施工,王书记家的二丫头真是好样的,一直盯在那里,现在工程量已基本过半,今年雨季之前肯定能顺利完工,可以派上大用场了,据王家丫头说,按历史统计,只要庄河新闸发挥作用,青岭平原每年可以平均减少二十多天的涝水期、、、、” 金恩华点点头,看了看手表,上班时间到了,老赵忙起身道:“恩华,你先忙着,我回头再详细向你汇报。” 金恩华笑问:“老赵啊,办公室怎么样?” 老赵说道:“我么,还是付主任,负责联糸下面的乡镇和农业口,熊江平仍然管后勤,郑红线负责综合和联糸各局办,刘秋亭主任人不错,我和他以前在下乡工作队,一起待过三个月。” 金恩华道:“嗯,老赵,先这样吧,噢,对了,那盆铁树该换换土了,你可别忘了。” 老赵笑道:“恩华,你就放心吧,我对它可比对我孙子还亲呢。” 老赵离开后,金恩华陷入了短暂的思考,县里的变化最大,也还在可控范围内么,该去见见任钟信了,半年不见,怪想他的,想想这任钟信,能力不错,半年内干的事还不少,可惜喽,道不同不相与谋哦,嘿嘿,还有他那个老婆余小艳。 271工作交接 任钟信的秘书还是小陈,他替金恩华开了门,恭敬的做了个请的姿势,门开处,任钟信早站了起来,起来一边握手一边笑着:“恩华,我知道肯定就是你,一切都好吧。”金恩华微笑道:“谢谢任书记,我是前来向你报到的。”任钟情故作生气状:“怎么,半年不见,就变得生疏了,叫我老任,老任。”金恩华道:“这个,不好吧。”任钟情把金恩华推到沙发上,挥挥手说道:“去去,不叫老任就别进我办公室。”金恩华只好说道:“那好,老任,公开场合还得叫你书记,保护领导的权威嘛。” 看着金恩华,任钟信心里五味杂陈,眼前的年轻人在省城转了一圈,已经变得更加成熟更加难以对付了,酒桌上关于人事分开的协议,还要不要遵守,在青岭想干点要事,能绕开这小子吗?县长兼县委书记,而不是县委书记兼县长,区别大着哩,合作就要憋屈,不合作就意味着斗争,山头太小,容不下两只雄性勃勃的老虎。 任钟信道:“恩华,你需要休息几天吗?”金恩华笑道:“老任,我可不是在省城休息半个月了。”任钟信笑:“好,那要不要开个欢迎会呢?”金恩华一乐:“那不是损我吗?”任钟信道:“嗯,也好,明天就是全县干部大会,到时候让你亮个相。”金恩华客气道:“老任,谢了。”任钟信笑问:“恩华,你的工作分配问题,我想听听你的意见。”金恩华心道,我不上你的当,“老任,你是领导,我服从你的决定。”皮球踢回来了,任钟信说道:“恩华啊,你原来的那摊子事,一直由老任管着,你现在回来了,应该是物归原主喽。” 打个电话给程建国后,任钟信和金恩华吸着烟等他,两个人都有点心怀鬼胎,就为了那个开发区,这是青岭县的大肥肉,谁都想咬一口,现在名义上是程建国兼着开发区的管委会主任,实际上是任钟信说了算,三个付主任就是他一手操办的,占全县百分之九十的工业产值,解决了全县三万多人的就业,一年的税收占全县财政收入的百分之九十五,这么一个聚宝盆,如果让金恩华来管,他能让别人插手? 程建国不错呀,任钟信心想,基本上大事都顺着自己,标标准准的常务付县长,金恩华和柳慧如先后离开后,他慢慢的靠过来了,当然也不舍得把到手的肥缺再扔出去,呵呵,好在昨晚吃饭时自己暗示过老程,让什么也不能让开发区。 金恩华猜得出任钟信的心思,老任啊老任,咱当初可是有言在先,我经营人事你捞足政绩,当了县委书记也不能言而无信,这也不符合你的名字嘛,你用人得当,咱也无话可说,那三个付主任都是什么人,其中的两个简直就是混饭吃的,那怕你不打压方成,现在还可以商量着来,可是你明摆着要人事双收,就太小看我青岭人的能耐了,我的地盘,就得由我来作主,原则问题决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程建国热情的握着金恩华的手,亲热的说道:“恩华,可把你盼回来了。”金恩华道:“老程,辛苦你了。”程建国道:“我就是帮着为你看看摊子,工作还是大家做的么。”任钟信笑道:“好了,都是一家人,甭说两家话,你俩看着办吧。”程建国客气道:“老任,恩华,我个人意见,还象半年前那样呗。”金恩华忙道:“不行不行,老程,你这样说,我都快无地自容了。”程建国笑道:“工作么我做了一点,可基础还是你打下的么,我这叫饮水思源。”金恩华心里一乐:“老程,我可不抢的的胜利果实。”程建国看着任钟信,任钟信道:“要不这样吧,农业和水利肯定还是恩华管,开发区那一块呢,既然你们两个客气,我的建议是让常委会决定,怎么说,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也是个准付处级,我一个人说了不算。”程建国一怔:“我同意老任的意见。”金恩华只好点点头:“我也同意领导的决定。” 接着任钟信简单介绍了县里的情况,程建国就请金恩华到他的办公室去,工作上的交接是必须的程序。 程建国先吩咐自己的秘书许金泉,把相关的文件和马杰交接一下,关上门,回身凝视着金恩华,忽地擂了他一拳,两个人同时轻轻的笑起来。 两人坐下,程建国叹了口气:“唉,恩华,可把我憋坏了,都是你和柳书记的馊主意,让我当了半年的变色龙啊。”金恩华乐道:“老程,你很有演戏的天份么,任钟信那么聪明的人,楞是没有看出来,呵呵。”程建国笑道:“你和柳书记设计得好,连宋书记和孙书记也没看出来,害得吴胖子跑来骂了我好几回。”金恩华说道:“老程,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当初我和柳书记想来想去,觉得把开发区交给你是最放心的,要是交给王新华,还不知道折腾成什么样呢。”程建国点点头道:“恩华,我还是没有做好工作呀,方成那么有能力的人,硬被压着提不上来。”金恩华安慰道:“老程,以你的处境,已经做得够到位了,再自责,可就是矫情喽。”程建国笑起来:“呵呵,苦劳有一点,问题一大堆,反正都还给你了。”金恩华也笑道:“这常委会,也得换个风向了吧。”程建国问道:“恩华,听说你回来,很多人不相信,谁不愿意留在省城工作呢,所以你得给我透个实底。”金恩华道:“老程,顾省长专门找我谈过话,这两年我还得做个乡下人,谁叫我还是嘴上没毛呢,窝在机关里,谁买我的帐啊。”程建国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这个问题很重要啊。”金恩华一笑:“在省城时,顾省长有两次谈起过你老程,他在天州处理灭门案那会,你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程建国眼睛一亮:“恩华,顾省长还记得我?”金恩华点头道:“可不是么,老程,反正我以后要常去省城,几时你有空,我带你见见李书记和顾省长。”程建国心里狂喜,天大的好事么:“恩华,谢谢你,我随时都有空。” 金恩华笑道:“老程,那现在怎么办?”程建国狡黠的笑道:“呵呵,谁都知道我是县委大院里的老好人,到什么山唱什么哥,任钟信有王省长做靠山,你金恩华有李书记顾省长保驾,我两边都得罪不起,呵呵,我先骑在墙头看风景喽。”金恩华问道:“老程,那个杨跃进怎么样?”程建国深有感触的说道:“得小心,深藏不露的,比任钟信都难应付。” 金恩华起身告辞,微微的笑道:“老程,我还是那句话,你老程才是真正的朋友。” 程建国心里一热,“恩华,冲你这句话,我,我值了。” 272突然袭击 每一年的农历新年,头一件大事,按几十年形成的惯例,就是全县干部大会,老百姓形容为干部们赶庙会,从正月初九到正月十五,是县委大院及对面的招待所最热闹的时候,街上还会多了一些在寒冷街头巡逻的警察,过去叫县区公社三级干部大会,现在人民公社改成了乡或镇,区公所也撤销了,就只好叫做干部大会了,下面的乡镇和局委办,一般都是除了留个值班的以外,全体倾巢出动,偶尔某一年还会扩大到村支部书记村长一级,可惜青岭的大会堂尽管带了个大字,却只能坐千把个人,而机关和乡镇两级的干部人数,几年里如雨后春笋般的增长,能把大会堂的过道也挤得满满的,这开大会吃大餐的好事,就基本上没有村支部书记和村长的份了。 初八下午,当然是下面干部的报到时间,这也是为了那些不常有开会机会的干部留的,给领导拜个晚年,问寒问暖,联络感情,有“组织”的堂而皇之上门,没脉络的就设法走走后门,这年头,爹娘那里可以有所怠慢,百姓那里可以马虎,唯有领导这里,礼节不可有丝毫的差池,最没门路的人,也要拉下脸皮跟着别人往上拱,尤其是是下面乡镇和局委办的一二把手们,领导那里都是要一个不落地走到的,管他常委不常委的,比自己大的都叫领导,这也是做给自己的下属们看的,你要没门路连自身也难保,谁他妈的还会真心实意的跟着你啊。 宋传宾的办公室里挤满了干部,组织部长当了十多年,现在又是党群付书记,仅次于任钟信的二把手,下面有点年纪的干部,哪个不是经他的手提拨的,办公室里烟雾腾腾,人声鼎沸,都知道宋书记不吸烟,但今天是他特允的开放日,大伙可以尽兴的吹号吞吐,谁都不会拘束局促,宋书记也会乐得笑眯了眼。 接到任钟信的电话,宋传宾脸上的微笑不见了,这任钟信怎么了,他要干什么,马上召开临时常委会,连他这个二把手也不事先沟通,杨跃进付书记不是还在地区开统战会议吗,全县干部大会的议程议题也是早就定好了的,难道出了什么突发的事情,是小金的见面会,扯蛋,小金又不是新来的,唔,这个任钟信做事越来越出格了,召开常委会居然不和付书记事先沟通,莫非小金回来他有点坐不住了? 宋传宾走出办公室,却发现孙玉霞早就从纪委那边赶过来了,两个人都是“老江湖”,目光的交流就能充分表达彼此的意思,孙玉霞也是莫名其妙,宋传宾一怔,略一思索之下,隐约感到了任钟信的目的,肯定和小金有关。 两个人走进小会议室,发现任钟信少见的早就坐在了那里,付书记杨跃进居然也在,倒是其他常委还没有出现。 任钟信微笑着向宋传宾和孙玉霞说明一番,孙玉霞的脸一沉,宋传宾也心里直嘀咕,好你个任钟信,为了小金的工作,居然搞起了突然袭击。 金恩华和吴阳率先走了进来,任钟信招招手笑道:“恩华,快过来,我帮你和杨书记介绍介绍。” 握着杨跃进的手,金恩华热情的说道:“杨付书记,你好。”杨跃进也露出微笑并点头道:“恩华同志,欢迎你回来。” 杨跃进利用握手寒喧的时刻,迅捷而不露声色的打量了金恩华一下,这就是传说中的金恩华,他以前竟然鬼使神差的没见过一面,非常标准的当代普通青年,外表平淡凡朴,看不到令人印象深刻的突出之处,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稳重,唯有他那眉宇之间的些微耸动,表达着一种莫名的表情,过去能让树大根深的方家忌惮非常,如今听说成了李书记和顾付省长的门下,难怪任钟信的方寸为之而乱了。 金恩华也暗中打量着杨跃进,他能骄傲的用更短的时间,大概的估计出杨跃进的心思,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他心里一笑,和我握手的时间居然不到一秒钟就松手,忌惮之中又有严重的防范心理,短而弱的微笑,表明杨跃进的心机很重很深,呵呵,外貌瘦削平凡,倒一时无破绽可觅,可惜两道浓眉靠得太近了,又是一个不甘人后的人物啊,果然比任钟信更有心机,也肯定比任钟信更会来事,以后的日子,倒要好好的琢磨琢磨这个人喽。 其他的常委们先后而来,金恩华不得不起身,招呼又敬烟,谁让他是“新”来的呢。 常委们的座次有些微妙的变化,陈子尧排在第五位,坐到了孙玉霞的身边,想想也是,在座的论资格,除了宋传宾就是他了,往前挪挪倒也符合潜规则,常务付县长程建国超越组织部长吴阳,估计一是吴阳的相让,挺有先来后到的味道,二是任钟信的安排吧,下面的就不能随便改了,崔和平这个宣传部长排在金恩华后面,是地委文件中就有的,作为党的机关的管家,伍玉秋就只能在武装部长郭鹏后面忝居末座,只是金恩华感到,右边的程建国和左边的伍玉秋,给他的感觉太不一样了。 任钟信整了整坐姿,望望与会者后,微笑着说道:“同志们,大家可能对今天的常委会有些嘀咕吧,真的,我事先和宋书记孙书记也没打招呼,跃进同志也是我让他请假急着赶回来的,因为我觉得今天的临时常委会很必要太重要,金恩华同志的归来,不但给我们带来了春天的气息,而且给我们青岭带来了致富的希望,个中原因我不说了,我提议同志们鼓掌,热烈欢迎金恩华同志重新回到我们中间。” 掌声真的很热烈,差点让金恩华真的为之感动,“各位领导,同志们,谢谢大家的掌声,我唯有努力工作来回报大家的信任和期望,任书记,希望是始终存在着的,我带来的只是我个人的一份希望啊,你说得对,冬天已深,春天肯定就在前面等着我们了。” 第102节 任钟信笑道:“恩华说得好呀,希望总是有的,你这个财神爷能回到青岭,青岭肯定是财气冲天喽。” 众人的笑声中,宋传宾点着头说道:“任书记说得对,天下这么大,财神爷却只有一个,我们青岭机会难得哟。” 宋传宾平时很少说话,常委会上也发言不多,但他的话总会受到重视和琢磨,这种临时常委会总是时间不长,又没有明确的主题,讨论的机会是没有的,用不着人人发言,往往就是二三个人的表演,那领导的话,就显得特别的受重况,何况宋传宾的话,总是那么的意味深长耐人寻味。 任钟信也是有些无奈,金恩华的归来,让他感到了骤然的压力,按道理和惯例,开发区是金恩华提出的,初步规划也是他主持下搞的,现在开发区里的近百个工厂的投资,也是以他为代表的金龙集团公司出面拉来的,作为开发区筹委会主任,现在把开发区交还给他是顺理成章,常务付县长抓的是全面的工作,自己兼了县委书记后工作重心移到了党务上,程建国就几乎成了代县长,全面行使起县长的职权,再让他这个“县长”兼着下面的具体的职务,就有些不合常理了,可让还给金恩华,任钟信不甘心,他心疼那,青岭的经济,除了开发区,其他就简直不值一提,要是插不上手,还算是堂堂的县长兼县委书记吗?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啊,这深刻的真理他任钟信岂能不懂。 中午的时候任钟信给杨跃进打了电话,杨跃进的几句话提醒了他,金恩华背景深厚,现在的人很难说,见风使舵改换门庭是屡见不鲜,好不容易在常委会上有了多数,何不来个突然袭击,先下手为强,以见面会的名义,把金恩华的工作直接定死了,人心叵测,拖几天是夜长梦多啊。 因为任钟信吃准了一点,金恩华好面子,只要程建国刻意的推辞一番,这小子肯定也会假装推辞的,嘿嘿,那就对不起了,领导会马上出面“肯定”的,拿出个既成事实来,大家也就不会有闲话了。 任钟信说道:“同志们,我知道下面的同志们都等着拜见大家,过年过节的,下面的同志们来一趟不容易,咱们不能让人家骂娘嘛,这样吧,今天的会议我就一个提议,就是金恩华同志的工作问题,我的意见呢,让建国同志和恩华同志商量着办,可两位同志都很谦虚,所以,趁此机会就让我们忙一下吧。” 任钟信话音刚落,孙玉霞马上说道:“任书记,这个还用商量吗,小金原来管啥现在还管啥嘛,农业水利和开发区三块交还给金恩华同志,这样建国同志也好集中精力抓好县政府的全面工作。” 宋传宾微笑道:“玉霞同志的意见很好,我赞成。” 这时杨跃进说话了:“同志们,我的意见是这样的,恩华同志刚回来,可能需要一个熟悉的过程,所以我认为让建国同志继续管理开发区,农业和水利就交给恩华同志,先过渡一个时期比较妥当。” 孙玉霞笑道:“跃进同志,开发区就是恩华同志搞出来的,你认为他不熟悉吗?按你的意见,你也还处在熟悉青岭的过程中,是不是也应该慎言慎见呢?” 杨跃进一时语塞,少顷,才缓缓的说道:“玉霞同志,我们都知道恩华同志的另外一个身份,何况他的姐姐姐夫就在开发区里有四个工厂,为了避嫌,金恩华同志也不应该插手开发区的工作。” 孙玉霞冷冷的笑道:“另一个身份?不就是海外关系吗,省委派恩华同志回青岭工作,就充分证明了党对他的信任,跃进同志不会怀疑上级的决定吧,至于你的避嫌,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如果以跃进同志所说,为了避嫌,任书记和你就不该带着老婆孩子来青岭工作,我们在座的也都要夫妻分居两地工作喽。” 有些火药味了,任钟信赶紧打起圆场,“呵呵,玉霞同志和跃进同志都说得很有道理嘛,我们是不是该听听当事人的意见呢?” 程建国诚恳的说道:“任书记,我还是坚持把开发区交还给恩华同志。” 金恩华微微一笑:“任书记,我服从组织的分配。” 任钟信心里一沉,这小子怎么变得不客气了,他娘的,这不让人骑虎难下么。 宋传宾微笑道:“任书记,举手表决吧。” “同志们,赞成金恩华同志兼任开发区管委会主任的,请举手。”任钟信苦涩的说道。 宋传宾、孙玉霞、程建国、吴阳、郭鹏,都举起了手。 金恩华望着任钟信露出诡异的微笑,好象在说,还用得着我举手吗? 273群英聚会 全县的干部大会,之所以重要,不在于传达一些与会者看不到的文件精神,也不在于什么先进集体和个人的表彰,年终总结早就过了,新一年的的工作安排和目标计划,早就印好了发下去了,大家别的不重视,红头文件怎会忽略,其实在金恩华看来,干部大会更象是创圈加圈的盛会,圈者,圈子也,小圈无数,大圈不多,没入圈的要绞尽脑汁加入圈子,在圈内的要巩固自己的地位,努力的接近圈子的核心,与此同时,干部大会还是下个月两会的风向标,谁都不大关心两会上的报告讨论,只有人代会上的人事任免,才是大家感兴趣的东西。 亮相是必要的,不是万众瞩目,也至少是千几人的注目,当大堂里挤得水泄不通,所有的目光都凝视着主席台的时候,金恩华感到了自己身上骤然而增的官气,这感觉实在是美妙,哪怕只站在常委的第八位,前排的第十位,也足以让他自豪和幸福,座次在第十位的原因,那是老王头和叶文彬的出现,按照惯例,这种性质的干部大会上,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是位列几位书记付书记之后的,这叫传承和尊重。 能在干部大会上讲话,也是领导实力的体现,分组讨论会后的下面干部上台,那只能叫发言,领导的讲话总是重要的,也能和指示相提并论的,下面同志的发言只能是畅所欲言的,这就是森严的级别壁垒,可领导的讲话也是有条件的,书记付书记肯定有讲话的机会,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以后,常务付县长也能捞到讲话的机会,两位老同志当然也是,下面的就只能随机而变了,比方说天天嚷着解放台湾的时候,武装部长总会有讲话的时间,上一年出了大事闹到了媒体上,那么宣传部长就得上去强调几句,不是说怎么防止问题,而是讲如何对付媒体,严打那会,政法委书记得严厉的吼上一会、、、、 但金恩华放弃了讲话的机会,本来这次大会他轮得到讲话的,离开了半年又重掌开发区,光亮相不够吧,任钟信当然也得安排,但金恩华谢绝了,在常委会上是完全可以强势的,那叫不甘示弱,不进则退,而在下属和公众面前,就不能太出风头了,低调亲和,才能有凝聚人心的力量,创业之初更应如此。 干部大会的另一项主题,就是会议之外的吃请了,青岭的待客之道就是吃和喝,这体制内的表现更是民风的缩影,县委大院食堂和县委招待所食堂几乎每天只到了一半人吃饭,再也没有以前的盛况,开始几天是自作主张请领导,然后是不分等级的你拉我我请你,最后两个晚上,请客的情况就不同了。 金恩华记得小时候读书时,每年清明节都要来县城附近的烈士墓祭扫的,每次都得自己带上干粮,因为县城只有一家对外营业的饭店,那时叫酒家,几个服务员卖点馒头和粗饭,咸菜蟹酱是最好的菜了,可赶上了还得要粮票,乡下人本没粮票,有几张也是拿粮食到集市上和城镇居民换来的,放在家里已防出门不时之需,金恩华就记着他小时候就没用过粮票,每每望着那些大白馒头直咽口水,这几年不一样了,饮食业全面放开,那家没进去一次的国营酒家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很多私营小饭馆,去年开发区诞生后,县城里更多了几家宾馆称谓的酒店,吃住两用,服务周到菜肴丰富,正好成了干部们联络感情的好去处。 城关镇的中心就是内河码头,一路之隔是县汽车站,去年县内河航运公司改制后,码头的航运公司所在地对外拍卖转让,金恩华的外公出面买下后,现在已是一幢八层高的宾馆,在整个青岭县算是第一档次的,金恩华还没来过,只知道是老叔老婶在经营管理。 老叔金泽礼一手夹烟一手茶壶,得意的说道:“怎么样,恩华,这可是你的财产,提个意见吧。” 金恩华望着门口上方的四个金色大字,笑呵呵的说道:“嚯,海岸宾馆,字写得不错,名字够吓人哟。” 金泽礼乐道:“为这几个大字,我特意跑到青岭县请陈石宇书记写的,全天州就他的字配得上,嘿嘿,名字是我憋了几天才想出来的,带劲吧?” 金恩华点头笑道:“不错不错,老叔,就你这身打扮,你的宾馆就上不了档次,这宾馆是接待大老板大领导的,你这农民形象,要吓跑客人的哦。” 金泽礼两手一摊,叹口气道:“唉,可不是么,你外公说派专家过来指导的,可到现在不见人影呀。” “老叔,别急,应该快了,要不我再催催吧。”金恩华笑了笑问道,“他们都来了吗?” 金泽礼带着金恩华进了大堂,指点一下说道:“他们都在三零三号房间等你。” 今晚是金恩华请客,本该他先来的,来到三楼推门一看,里面早坐满了人,吵吵闹闹,乌烟瘴气的,见到金恩华进来,总算安静了下来。 吴阳嚷道:“恩华,你和建国可得自罚几杯,你们两个家伙,骗得大伙好苦啊。”程建国笑而不语,赵春旭也道:“就是,这还算同志吗?”金恩华笑道:“行行,怎么罚都行,呵呵。”赵春旭叹道:“可惜了伍玉秋啊。”吴阳瞪眼道:“春旭,大伙高兴,你提他干么。”金恩华道:“大浪淘沙,没什么嘛。”程建国问:“恩华,不请宋书记他们?”金恩华乐道:“宋书记不爱热闹,孙书记怕喝酒,郭部长去军分区开会了,今晚就我们这些人吧,他们来了,反而让我们放不开手脚喽。” 金恩华起身,先和蔡豪歌握手:“嘿嘿,老抠,一向可好?”蔡老抠道:“请领导别废话,白吃白不吃,多上好酒好菜就行。”接着是李红年顾素明洪彩南金天明,然后是余中阳,余中阳对自己能在被邀之列心存感激,几乎有些哽咽:“金县长,谢谢,谢谢你。”金恩华笑着高声道:“大伙记住了,酒桌上无大小,中阳犯错了,等会一定让他自罚三杯啊。” 这时,常宝推门进来道:“金哥,你老叔说可以上菜了。” 这下该排座次了,今晚来的人多,用上了宾馆里最大的桌子,说到坐,里面的学问大了去了,论职务当然是程建国高,可今晚是金恩华作东,这圈子人又以他马首是瞻,推辞一番,还是他坐了主位,接下来左边一三五七九,另一边是二四六八十,于是左边是程建国、赵春旭、李红年、蔡老抠、郑文明、余中阳、常宝、方成、马杰,右边是吴阳、王兵、顾素明、洪彩南、金天明、姚得宝、钱富来、罗继东、宋国平,除了钱富来在天州工作特地赶来赴会,其他人都是青岭的,姚得宝被恢复县防汛办主任的职务后,也早就转变过来了,金恩华通知来赴宴的,当然都是自己圈内的人,放眼一看,颇有群英聚会的气慨场景。 菜上来了,每个人面前都是满满的三盅白酒,吴阳道:“恩华,你得说几句,大伙才能开喝呀。” “呵呵,那我就整几句?”金恩华起身笑道,“今晚就是请大伙来聚一聚,只谈友情,不谈政情,只要喝酒吃菜,不论工作前途,一句话,以后有我金恩华吃的喝的,就有大伙吃的喝的,看得起我的,就一口气干了这三盅酒,以后,以后大家就是我金恩华的朋友加兄弟。” 众人一齐起立,举杯齐吼:“干。” (附注,此次聚会确为实事,详情就此略过,因为大浪淘沙,沙淘不尽,他们中的个别人,后来在权力场的角逐中还是迷失了方向,于是这次所谓的群英聚会,也成了主人公的错误之一。) 故事仍将继续、、、、 274历史遗留问题 官场里永远没有真正的风平浪静,死水不兴的表面,或许又是风起云涌的开始,何况是干部大会以后,两会举行前的那段空档时间,田里没活街上人稀,冬将尽去春欲归来,正是孕育谋划的良好季节,金恩华拿回了开发区的管理权后,他还没有去开发区走走看看,那三位管委会的付主任,居然也没来“汇报工作”,好家伙,竟敢置顶头上司于不顾,目无“组织”,真是胆大妄为,他妈的,得想法整顿整顿了,不尊重领导的人,总要必须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走进宋传宾的办公室,金恩华就看到宋传宾脸上少见的阴沉,“恩华,你先看看这个,我刚从地委带回来的。” 金恩华拿过档案袋,打开抽出里面的资料,飞快地翻了翻,诧异的问道:“老领导,这不是赵龙港的材料吗?怎么回事,他的问题不是已经过去了么?” 宋传宾严肃的说道:“这次地委召开的会议,就是要结束对十年文革期间的一切作个彻底的了结,结束过去才能面对来嘛,江书记点名批评我们青岭县了,就是因为赵龙港的问题,其实,我们青岭已经对那些靠十年动乱起家的干部,基本上做了公正公平的处理,就剩下这个赵龙港,我知道,上次还是你出面保了他,不然早拿下了。” 金恩华坦率的说道:“宋书记,说实在话,我也讨厌那些文革派,当初我们月河乡修路的时候,我还差点把他扔到河里去,但是,我必须承认,他在水利局长的岗位上十分称职,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水利专家,我不知道他过去做过什么,但一分为二的看,实事求是的说,让他待在水利局长的岗位上,对我,对全县的水利工作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宋传宾点点头道:“是啊,审查他的时候,我也参加了,工作上的确出类拨萃,尤其是在工程的组织管理上,他很有独到的一面,我们青岭还没有第二个人能超过他,经济上,工作作风上,都无懈可击,可惜啊。” 金恩华微笑着问:“宋书记,难道,就没有通融的余地了吗?” 宋传宾道:“作为历史遗留问题,我们必须要作出一个正确的交待,赵龙港在文革中确实犯了严重的错误,他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可是,江书记批评我们,竟然对他没有任何形式的处理,那怕是一个党纪处分,赵龙港要是个普通干部还好说,可他是青岭县水利局局长,是青岭平原水利委员会的付主任,目标有些大了。” 金恩华说道:“他妈的,又是有人故意没事找事吧?” 听到金恩华的骂声,宋传宾微微笑道:“各方面原因都有吧,赵龙港是省里都挂了号的待处理人物,再加上有些老家伙,文革中受过他的批斗,一直在向上面不断的反应,当然喽,你说得没错,也因为有人从中推波助澜,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赵龙港是你保下来的人,搞他就是搞你,尤其是这种敏感问题,杀伤力不小,恩华啊,你一定要慎重,千万不可等闲视之。” 金恩华呆了半晌,抽出那张关于限期处理赵龙港的通知书,折好塞进衣袋里,“宋书记,你放心吧,这件事我来处理。” “好吧。”宋传宾笑问道,“恩华,怎么样?那边还没动静吧。” “呵呵,”金恩华一乐,“宋书记,我让国平过去当开发区管委会办公室付主任,你老人家可不要心疼呀。” 宋传宾笑道:“恩华,我谢谢你了,这小子就缺那方面的能力,去得好,你一定要放开手脚锻炼锻炼他。” 从宋传宾那里出来,金恩华就径直往人大这边来,果然,老王头正在办公室里看着报纸。 看了看金恩华带来的“通知”,老王头凑着金恩华的打火机点上烟,吸了几口,皱着眉头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理?” 金恩华笑道:“这不是没辙了,马上过来找你老人家讨个方子么?” 老王头瞪着小眼睛道:“去去,我这人大主任就是庙里的菩萨,供起来当摆设的,寻我开心是吧,哼,这个赵龙港也真是的,到现在连个态度也没有,让人家能服气吗?” 金恩华讨好的说道:“谁说你老人家是摆设?我骂他祖宗十八代去,呵呵,反正有你老人家坐镇人大,我这付县长稳稳当当的,晚上睡觉也甭睁着眼睛。” 吹吹香烟头上的灰,老王头斜着小眼睛道:“臭小子,你就是个不让我省心的主,还卖什么关子,有话快说好了。” 金恩华笑嘻嘻的说道:“明天我去庄河闸二期工程的工地上检查工作,你老人家何不带几个人出去走上一走,政协那边也拉上几个老家伙,呵呵,到时候我保证让赵龙港拿出个态度来。” 老王头点点头,“嗯,赵龙港搞水利是把好手,二丫头都挺佩服的,这个办法行,那些老家伙的嘴我来负责堵上,这上头的事你和老宋他们看着办,还有啊,小心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金恩华感激的说道:“王书记,谢谢,我会小心应付的,赵龙港这个水利局长的任免,程序上总得从你老人家的人大上过一过吧,到候你老人家高抬贵手,就让他来个将功赎罪嘛。” “呵呵,臭小子,亏你想得出来,你拿我们人大当枪使呀。”老王头点着头,嘴里却在笑骂。 “嘿嘿,当枪使,也比当个橡皮图章强,你老人家说是吧?”金恩华不客气的坏笑道。 老王头哈哈笑了一阵,忽地细声问道:“恩华,有多久没去看二丫头了?” 金恩华脸微微一红,带着歉意说道:“我们、、、、二丫头她,她不让我去看她、、、、” 老王头没再说话,看着金恩华的目光有些复杂,“嗯、、、、”,抬起右手,微微的摆了摆。 金恩华出来,回身望着已经合上的门,心里充满了内疚,说来也怪,自从二丫头当上了水利局付局长,竟然有将近一年没见着她了,不管怎么说,自己都对不起她啊。 275庄河新闸 吉普车在庄河岸边的土公路上颠簸前行,老赵又一次把头伸出车外呕吐着,金恩华笑道:“老赵,不让你来偏要来,呵呵,还自称老下乡哦。”老赵头也不回的哼道:“他,他娘的、、、、赵龙港怎么回事、、、、这公路弄的、、、呕、、、、”司机老张笑道:“赵主任,这也是你们本家的事,咱们四人就该着你受罪。”金恩华幸灾乐祸:“老赵,我看你办公室待久了,锻炼锻炼也好,呵呵。”老赵骂道:“老张,你、、、、你老小子、、、、整我是不?、、、、尽往坑坑洼洼里开、、、、哎、、、、慢点行不、、、、呕、、、、”老张委屈道:“老赵,讲点良心好伐,你看看,这路上哪有平坦的地方?”马杰伸头出去看看说道:“老赵,坚持一下,快到了。” 太阳懒洋洋的升起在天边,刺骨的寒风夹着淡淡的腥味,扑面而来直入心肺,吉普车停在庄河旧闸上,昔日的河闸已基本上被拆除干净,依闸而建的庄河闸管理处已空无一人,向东眺望,是广阔的海边滩涂,庄河犹如一条白带,伸向远处的晨雾之中,大海,应该就在不远的前面。 老张道:“金县长,这里我来过两次,解放前,海岸线就在我们脚过五百米处,这大片海涂,是这几十年形成的。”马杰也道:“是啊,海岸线离我们应该还有十公里,也就是说,我们离庄河新闸还有九点五公里。”老赵喘着气骂道:“呸,好你个马杰,不是说到了么?”马杰笑道:“老赵,我们不是到了么,我又没说新闸到了。”金恩华感叹道:“好大的一片海涂啊,将来肯定能成为青岭的聚宝盆。”老张道:“前几年还有钻探队在这里转,说下面有石油哩。”金恩华笑问老赵:“怎么样,老赵,受不了的话,你就留在这里吧。”老赵一听赶紧上车:“唉,这里前不村后没店的,你们想害我呀,走啦,反正早上那点稀饭早就吐完了。” 笑声中,吉普车继续缓慢而起伏的前行,终于,基本完工的庄河新闸进入视线,它的旁边,就是庄河闸管理处的新驻地程新闸工程指挥部。 吉普车停在庄河新闸的通般河孔边,一个身材瘦小身穿工作服的人,从管理处那边走过来,摘下墨镜,金恩华一楞,这不是二丫头吗,曾经白晰的俏脸,变成了黑铜色的雕像,金恩华一阵心疼,自己的女人啊,握着冰凉的小手久久不愿放开,若不是有人在旁,他怕是要感情用事了,“王工程师,你们辛苦了、、、、” 二丫头犹豫着抽回自己的手,开口一笑,还是整齐雪白的牙齿,“欢迎金县长前来视察工作。” 金恩华上前一步小声道:“二丫头,你把赵龙港先找来,我等会再找你。” 二丫头会意,走开不久,就带着赵龙港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赵龙港恭敬的说道:“金县长,欢迎你前来指导工作,我们,我们没接到县里通知。” 金恩华微笑道:“龙港同志,你们辛苦了,我是临时决定来看看的。” 赵龙港看到金恩华向他打了个眼色,知道一定有其他的事,自从知道是金恩华保了他以后,他现在是死心塌地的靠上了金恩华,对他当然是言听计从,就是金恩华在省党校学习期间,也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他指着身后的两个人介绍道: “金县长,这是庄河闸管理处的钟明主任,这是庄河闸工程临时卫生所所长莫小丽,我妻子。” 握手寒喧过后,金恩华笑道:“钟主任,等会儿人大政协的老同志们要来视察,我建议你和王工程师一起,让马杰也帮帮忙,赶快做好接待的准备工作,一定要周到细致,莫医生,麻烦你和老张,照顾一下我们尊敬的县府办老赵主任,他可吐了一路了,呵呵,你们各忙各的,我和龙港去新闸上走走。” 金恩华说完,就和赵龙港向新闸大坝的中间走去。 “金县长,咱们脚下的庄河新闸,是庄河历史上的第六座河闸,由于海岸线不断外围,原有的老闸已经失去了排涝泄洪作用,前方五百米处,就是东海天州湾海岸线,庄河新闸总长两百六十二米,其中有十六个排涝孔,每孔孔宽八米,两边靠河岸处各有一个通行船舶兼排涝的孔,每孔孔宽十六米,闸室总宽二百一十六米,净泄流量一百六十米,通船标准为一千吨,最大泄流量三千立方米每秒,整个工程总投资为二千三百五十万元,其中排涝闸,上游引流河,引河公路桥、老港道拓浚和老港道堵坝五个部分已基本完成,现在剩下的就是下游出海口的拓宽加深,因为海潮的影响,每天只能有八小时的施工时间,机械也用不上,基本上靠人挖肩挑,目前还有二千名民工在工地上参与施工,预计再有二十天就可以完成、、、、” 金恩华望着下远处上上下下的人流,点点头笑道:“辛苦你们了,龙港啊,那条公路也得想办法修一修嘛,将来这里可以搞点旅游观光,没公路可不行。” 赵龙港也点头道:“金县长,工程已经超支二百多万了,哪还有钱用来修公路呢?” 金恩华说道:“钱我来想办法,庄河新闸是省重点工程,当然得省里出钱喽,你们抓紧时间搞个新的预算报告,呵呵,就写上工程需要追加投资五百万元,这修公路的钱不就有了吗?” 赵龙港笑道:“金县长,你就是办法多,我回头马上把申请报告搞出来。” 第103节 金恩华顿了顿,拿出一张纸递给赵龙港,赵龙港接过一看,苦笑道:“我一直在等,等这一天的到来。” 金恩华微笑道:“未必,龙港,你快去准备一下,老同志们来了以后,你拿出一个真诚悔过的态度,其他的事我来办,。” 赵龙港楞住了,一阵哽咽:“金县长,我、、、、我们全家都感谢你,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276疯狂的二丫头 不得不说,赵龙港不愧为文革中“锻炼”出来的高手,搞起事来连金恩华都敬佩万分,欢迎动员工作在短短一小时内就完成了准备,二千多民工夹道欢迎,红旗招展,锣鼓喧天,也不知这锣鼓从哪里弄来的,整得那些jimo已久的老家伙们激动万分,很多人竟热泪盈眶,连老王头和叶文杉都为之动情,进一步的动情之处是民工们有组织的分组邀请老干部们作报告,四十多个老家伙两人一组被拆散开,又是座谈又是讨论,有参观有表演,工地上组织的临时宣传队演的全是老家伙们喜闻乐见的剧目,乐得老家伙们忘了一路的颠覆和寒冷的海风,然后是工程指挥部门前的loutian大会餐,老家伙们吃的全是刚从海里捞上来的新鲜货,赵龙港还私下为每个人准备了一大包带回家的海鲜,酒酣菜饱处,赵龙港开始了演讲、、、、 金恩华和老王头叶文杉相视一笑,心里直乐,正想着赵龙港如何的声情并茂声泪俱下的动人情景,身后被人轻轻的扭了一下。 不用回头看,也猜得到是二丫头,老王头知女莫若父,叶文杉也有觉察,两个人尽量的往临时主席台上看,金恩华不好意思的笑笑,起身走进庄河闸管理处的大门。 也不怪二丫头,她本来就患有那方面的病,以金恩华的看法,她干起那事和干工作一样有股疯劲,不能自制时简直可以疯个不停,金恩华的“功夫”那么深厚,每回都能让她乐此不疲,更使她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后来二丫头听了柳慧如的劝说,吃了金恩华特地配制的草药,ying生生的“封闭”了那方面的yuwang,这一面楞是没出问题,一心一意的扑在工作上,而且她又立志完成青岭平原的治水规划设计,心就暂时没往金恩华身上想,为了工作,一年有十个月蹲在yewai,黑也黑了,人也瘦了,可慢慢的,一年之约也到了,那吃下的草药药效也快过了,今天金恩华意外的来了,她的眼睛也亮了,心也热了,心里被压迫着的那堆干柴,不可避免的燃烧起来了。 河闸管理处的房子大都是两层房,只有观测水文用的两间房子是五层楼的,下面的两层放的是未安装好的水文观测仪器,三四层还空着,这顶楼却暂时成为二丫头的办公室兼卧室,可想而知,下面门一关,谁也不会去打扰王工程师向金县长汇报工作。 二丫头牵着金恩华的手进了房间,一个转身,轻盈的身体早挂到了金恩华的身上,两片小嘴唇疯狂的在他脸上打着印章,金恩华既感动又激动,抱着二丫头的细腰倒在了床上。 金恩华笑问道:“二丫头,真熬不住了?”二丫头一边解衣服一边嗔道:“吃了你的药,让我白白浪费了一年大好光yin。”金恩华一乐:“你呀,下面的人发现怎么办?”二丫头手指一刮金恩华的鼻梁,小嘴一呶道:“我汇报工作,他们管不着。”金恩华道:“一年之约好象还没到吧?”二丫头自己tuo得yisibugua,又扑过来tuo金恩华的衣服:“嘻嘻,谁让你来工地的,我看见你,心里就烧起来了,嘻嘻,今天权当临时救救急么。”金恩华无奈,加上小弟在热烈的响应,也就任二丫头所为。 “恩华,你摸摸我嘛,”二丫头媚眼一抛小嘴一嘟,猴急的骑在金恩华身上,双手捧住他的长枪飞速的搓揉起来,呼吸也刹时变得急促了起来,“嗯,你摸摸看么,我,我下面又漏了。” 伸手在她那浓黑处一探,果然湿漉漉的,双手遂抓到她那不住乱跳的两只小白兔上,金恩华笑道:“呵呵,上来吧,抓紧时间,速战速决。” 二丫头身轻如燕,往上一挪对准长枪往下就坐,秀眉一皱轻叫一声,娇躯落处,长枪尽根而没,“啊,好充实哦。”金恩华怕她高叫,赶紧拿过她的小neiku,一把塞到了她的嘴上。 金恩华双手托住二丫头的小腰,帮着她做起快速的上下运动,下面的屁股更是凝力向上冲击,一场久违的大战,在东海之滨的庄河新闸附近展开、、、、 等到二丫头流水潺潺之时,金恩华翻身压到二丫头身上、、、、持续半个多小时的疯狂反击,镇压了二丫头的嚣张气焰、、、、短暂时间内享受了三次幸福的二丫头,吐掉塞在嘴里的小neiku,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唉,真痛快啊。”娇巧泥泞的身体,乏力的趴倒在床上。 金恩华笑道:“快起来吧。”二丫头娇笑道:“恩华,你还没到底呀。”金恩华瞪了二丫头一眼,在她小屁股上重拍一下:“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听话,快穿上衣服。” 金恩华穿好衣服下了床,二丫头极不情愿,呶着小嘴穿上了衣服,又一头扎进了金恩华的怀里。 金恩华道:“二丫头,快下来,来日方长嘛。”二丫头道:“唉,你有了正式老婆,我,我怕你以后不要我了。”金恩华摇头道:“放心吧,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要你。”二丫头轻笑道:“嗯,我当然跟定你了,我,我一定让你甩也甩不开。”金恩华问:“二丫头,你,真没有想再婚的打算?”二丫头摇头笑道:“去你的,我才不呢,现在这样挺好,偷着吃的味道真爽,再说,再说小辛也喜欢你么。”金恩华叹道:“小色女,真不知羞。”二丫头直笑:“嘻嘻,我就喜欢被你干。”金恩华道:“二丫头,那你得乖乖的听我的话。”二丫头一怔,马上老实的点点头:“恩华,你那个药,我,我还吃,可能不能少吃一点?”金恩华笑道:“当然,让你以后别太疯狂喽。”二丫头垂下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恩华,我,我现在又黑又丑,你不会不要我了吧。”金恩华放下二丫头起身,安慰似的说道:“傻二丫头,放心吧,别胡思乱想,等你回到城里,不是又照样漂亮迷人了嘛。” 金恩华和二丫头回到外面的场上,这里的人们还在欢乐之中、、、、 277合作为重 任钟信翻看着金恩华递上来的报告,一边说道:“恩华啊,这个赵龙港不错嘛,这申请追加预算的报告,做得真是漂亮、、、、嗯,恩华,难怪你要保他了。” 金恩华无奈的一笑:“领导就是领导,高瞻远瞩,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唉,什么也瞒不过你呀。” 任钟信走过来也坐到沙发上,扔过来一支香烟笑骂道:“呸,你又来损我是不是?积点口德哟,恩华同志。” 自从上次临时常委会上,杨跃进公开反对金恩华主管开发区,县委大院里的气氛有些紧张,对立的情绪或明或暗的表现出来,虽然贵为县长兼县委书记,任钟信明白,如果想真正做点事,绝对是绕不开金恩华的,昨晚和王省长通了电话,王省长说得平稳,但任钟信仍然听出了批评之意,还暗示金恩华已正式成为徐司令的女儿,挂了电话,任钟信好一阵后怕,徐疯子的大名他怎能不知,就他那个人称徐老虎的大儿子,都敢在省党校门口开枪,人家现在还兼着省军区付司令,要真惹了他,不等于往枪口上撞,难怪王省长现在更谨慎了,原来李书记通过做媒,和徐疯子挂上钩了。 想想也是,自己到青岭来是做实事捞政绩的,不是为了争权夺利,还是应该和金恩华修好关系,老老实实做个过路客吧,倘若真要虎口夺食,企图来个强龙压制地头蛇,弄下去顶多是两败俱伤啊。 任钟信开口笑道:“恩华,过两天我要去省城开会,这两件事就交给我了。”金恩华奇道:“老任,怎么又变成两件事了?” 任钟信说道:“赵龙港是个人才,我们得保住他呗。”金恩华乐道:“老任啊,我替赵龙港谢谢你,不过,你可要想好了,敏感问题呀。”任钟信假装生气道:“谢个屁,赵龙港是我的水利局长,我有责任替他说话吧。”金恩华忙道:“领导,我说错话了,向你检讨,呵呵,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喽。”任钟信一笑:“咱们青岭的水患治理刚刚起步,真要放走赵龙港,就你金恩华都得骂死我。”金恩华笑道:“呵呵,我有那么坏吗?”任钟信擂了金恩华一拳:“金大少爷,你说呢?”金恩华嘿嘿一笑:“老任,我建议常委会做个结论,加上那些老家伙们的担保联名书,我估计赵龙港这次能过关。”任钟信点头道:“就这么办,不过结论还是你来做喽。”金恩华也不客气:“党组书记当然得拿掉,再给个党内警告处分,为了减轻你的压力,他局长的职务,也可以让老王头的人大走走过场嘛。”任钟信噗地一笑:“恩华,原来你早就预谋好了,我还能说什么,上面的工作我出面,下面的地上你来清扫。” 金恩华指着申请追加预算的报告说道:“老任,这五百万数字有些大,你说王省长能买帐吗?”任钟信笑道:“省重点工程,他省长不批钱谁批。”金恩华点头道:“除了报告上列举的预算超支理由外,我认为还可以加上两条,一是物价上涨因素,工程总预算是三年前做的,施工也是前年开始的么,二是工程的工资款部分之所以超支,是因为三年前,预算规定民工是免费的,也就是抵作上交积累提留,以工代付,可我们青岭前年底就取消了农民的这个负担,他们来工地干活,当然得付给他们工资了。”任钟信笑道:“理由充分,申请有理呗。”金恩华松口气道:“呵呵,你领导出马,我这小兵拉子可以高枕无忧了。”任钟信含笑问道:“恩华,你多讴来的钱,准备干什么用。”金恩华笑了:“领导,唉,又被你揭穿了,那,我就实话实说,那沿河公路简直人都走不了,这修路的钱,也应该列入工程预算嘛,多余部分,我让他们搞搞小付业,象旅游观光或海涂养殖什么的。”任钟信拍手赞道:“好主意好主意,恩华,难怪刘专员说,讨主意,找小金。”金恩华笑道:“领导,折杀小可矣。”任钟信收起笑容道:“恩华,这五百万的口子开得有点小,呵呵,得翻一翻。”金恩华奇道:“一千万?领导啊,你狮子大开口,省里能给么?”任钟信道:“呵呵,恩华呀,这向上面要钱,千万不能实事求是,你申请五百万,人家顶多批个二三百万,咱们翻上一番,领导又不是掏自己的钱,呵呵,为人民服务嘛,说不定就批给我们五六百万喽。” 金恩华起身,任钟信的示好之意明显,他岂能看不出来,以退为进的伎俩,他玩得多了,退一步进两步,这样的好事谁不愿做去做,反正现在在同一条船上,最道不同,也得共商共谋,人家伸来了橄榄枝,不接白不接,一团和气也蛮好的,至少做起事来舒心多了么。 任钟信示意金恩华坐下,缓缓说道:“恩华,临时常委会上的事,你别往心里去,跃进同志刚来,还不很了解情况嘛。” 金恩华微笑道:“老任,你放心吧,我不会放心上的。” 任钟信笑着问道:“嗯,你们,你们这阵子,就没有沟通过?” 金恩华老实的说道:“老任,你是了解我的,没事不会串门,再说,杨付书记的工作,和我的工作没有一点交集嘛,我想汇报工作,也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啊。” 任钟信笑道:“你看看,还说不放在心上,明摆着情绪有问题么,恩华,这我可要批评你了,你不对呀。” 金恩华笑容可掬的道:“领导,我向你检讨,虚心接受你的批评,坦率讲,我不喜欢杨付书记的态度,老板着脸的领导,想去汇报工作的人肯定不多。” 任钟信一怔,旋即笑起来,“呵呵,你说得也对,老杨就那个脾气,永远总是一付公事公办的形象,有时侯我也不喜欢。” 金恩华又起身,颇为诚恳的说道:“领导啊,我表个态,我谢谢你的批评和提醒。”心道,搞团结谁不会,老子最拿手的,就是这个了。 278县府办琐事 这几年,有个很是奇怪的现象,让金恩华百思不得其解,县委大院是一幢资本家的老宅,除了后院食堂边的一排三层楼是新建的以外,其他的都是老房子,几十年来,这里聚集了几乎所有的县委县府机关,花个把小时就能把大院里各个部门转个遍,大学毕业分配来时,他就转过一圈。 可现在不行了,县委那边,纪委早就迁了出去,继组织部后,统战部宣传部也在大院外一墙之隔的地方办公,大院里剩下的是几位常委和县委办公室及档案局,县委办公室几年前只有七八个人,两间办公室就能装下,现在除了主任,光专职付主任就有四个,一溜整排房子占了八间办公用房,还天天吵着房子不够用,那队伍就更壮观了,加上打字员保管员早已是标标准准的一个加强排,县府这边就更有趣了,除了几位县长付县长的办公室,只剩下了县政府办公室,象计委经委也都搬了出去,办公室除了主任刘秋亭,还有原来管机关事务的熊江平付主任,联糸各局委办的付主任郑红线,联糸下面各乡镇的付主任老赵,过了年又增加了一名常务付主任曾涛,从仙海县调过来的,听说原来当过任钟信的秘书,几天前,又提拨了一名付主任,叫戴玉林,是原庄河乡的付乡长,至于他管什么的,金恩华也弄不明白,好家伙,五名付主任一人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加上县府办其他几十个工作人员,整整占据了前院的半个院子,人来人往,想认清所有的人是件废力劳心的事,用组织部长吴阳的话说,改革开放的一个好处是,干部多了,人民政权也更加稳固了。 老赵的真实姓名其实叫赵赵,就因为他家在赵村又姓赵,不识字的老爹给他起名字,图省力就叫他赵赵,于是后来大伙不论男女老少,都叫他老赵,他自己改的新名字反倒被遗弃了,金恩华把他拉到大院里,图的就是他的消息灵通,别人只知道传递消息,而老赵还有自己的分析,他还能守出如瓶,坚决做到自己没有消息,他那铁算盘的名声在天州都是有名的,刘希才想调他去,让金恩华给压下,任钟信想调他去经贸委,金恩华也坚定的否决了,堂堂付县长,不在县府办安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还怎么开展工作? 老赵一天来一次金恩华的办公室,雷打不动,两人的关系是天知地晓的,用不着遮掩,当初熊江平欺生,知道金恩华和老赵的关系后,就再也没有了在老赵身上搞事的念头。 老赵说:“恩华,你得开口说说话了。”金恩华奇道:“怎么了老赵,谁会欺负你这个老实人?”老赵摇头说:“我一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谁会吃饱饭找我的晦气。”金恩华笑道:“行啊老赵,敢出手抱打不平喽,你说,是谁的事?”老赵盯着金恩华道:“是小郑郑红线。”金恩华楞了楞,老赵是隐隐约约知道他和郑红线之间的纠葛的:“唔,她一个女孩子,谁会欺负她?”老赵说道:“不是又来了二个付主任吗?刘秋亭要重新分配工作,我和熊江平的倒没动,可他要把小郑的分成两块,一半交给新来的戴玉林付主任。”金恩华道:“这个刘秋亭搞什么名堂,各局委办之间的协调工作本来就是个整体嘛,分成两块还不是兄弟分家么,以后说不定又来个兄弟打架,到时候谁来擦这个屁股?”老赵道:“就是么,小郑她是老实人,工作也很积极很出色,这不是多此一举吗?”金恩华道:“她,她自己怎么不来找我?”老赵怪怪的说道:“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 金恩华呵呵一笑,拉开抽屉在一堆文件中找出一张纸,上面印的是县府办工作细则:1、协助县政府领导检查督促各乡镇政府和县政府各部门,贯彻国家和国务院、省政府、天州行政公署、县政府各项法律、法规、规章、政策及工作部署、县政府会议决定事项及县政府领导重要批示的执行情况,及时反馈信息,提出建议。2、围绕县政府各个时期的中心任务和工作重点,组织和参与调查研究、综合分析,主持拟订有关政策措施,报县政府领导审批。3、受县政府领导的委托或交办,协调政府部门之间,部门与各乡镇政府之间,及各乡镇政府之间的工作。4、办理县政府的往来文电,承担或参与起草县政府的重要文件和县政府领导的重要讲话、报告。5、负责县政府各种会议的会务工作;负责县政府全体会议、县政府常务会议、县长办公会议和县政府专题会议等安排、记录、纪要整理、决议决定事项的催办落实工作;负责县政府重大活动的组织安排。6、代表县政府发布重要的政务活动新闻;了解县内外经济和社会动态,收集、整理、编发各类重要信息,负责指导全县政务信息工作及政府系统的办公自动化建设。7、办理人大代表议案、建议和政协委员提案;指导全县政府系统办理人大代表议案、建议和政协委员提案的工作;负责处理人民群众来信来电来访中的有关问题。8、负责管理县政府打击走私办公室日常工作。9、负责联糸人大、政协、县武装部、检察院、人民法院的工作。10、负责联系、安排县级有关领导参加的重要内外事活动及重要宾客的接待。负责机关行政事务管理工作。11、负责县政府日常公文的处理,指导全县各行政机关的公文处理,负责县委、县政府的24小时值班工作。12、归口管理县政府信访办、,指导、联系县法制办公室、县外事办公室(侨务办公室)。13、指导各行政部门、各乡镇政府办公室的工作。14、办理县政府领导交办的其他工作。 把文件扔回抽屉里,金恩华笑骂道:“他妈的,看着就头晕哟。”老赵起身笑道:“呵呵,没我事了,你就慢慢琢磨吧。”金恩华骂道:“老赵,你这个老东西,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老赵乐道:“我知道就得找你,你等等,我马上叫小郑来。” 郑红线还是第一次进金恩华的办公室,在他面前总有种抬不了头的感觉,成熟的身材有点小小的发福,当她看到金恩华正盯着她渐渐隆起的腹部,马上噌的红起了脸。 金恩华坐到对面小声的问:“红线,你身体吃得消吗?”郑红线声若蚊音:“不用你关心。”金恩华乐道:“呵呵,那你找我干什么?”郑红线一听,起身就走,金恩华忙拉住,让她坐回到沙发上,“红线,对不起,我对你关心不够,唉,无论作为领导还是作为你的兄长,我都做得很不够。”郑红线小声的说道:“先说工作吧。”金恩华点点头问:“嗯,红线,你还想负责原来那一块工作吗?”郑红线有些委屈的说道:“我刚刚熟悉了情况,才开始上手么。”金恩华关切的问:“你的身体怎么办?”郑红线白了金恩华一眼:“不用你管。” 讪讪一笑,金恩华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领导吗?你好、、、、没啥要事,呵呵、、、、县政府人丁兴旺,你当领导的工作起来不是更轻松了嘛、、、、呵呵,打个电话表示祝贺、、、、” 电话那头的任钟信听得心知肚明,这小子是说县府办了,“恩华,正要和说呢,唉,这个曾涛在仙海县跟过我一阵子,人走茶凉呀,杨付书记在天州碰到他,听了他的情况,就把他调过来了。” 金恩华微笑道:“理解,理解,领导啊,我对你的行为表示钦佩。” “呵呵,你少来这一套,等他安顿好了,我让他过去拜拜你这个山头喽。”任钟信顿了顿说道,“那个戴玉林么,听老杨和刘秋亭说,是组织部去年底就确定好了要上调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大了解。” 金恩华打着哈哈道:“好事,好事么,人多力量大啊,领导,这样一样我们的工作也轻松多了呗。” 任钟信问道:“恩华,他们两个的工作分配,我想先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金恩华故意说道:“哦,这是你们领导的事,我敢吗?” 任钟信笑道:“别卖关子了,你的意见,对我来说很重要。”心道,杨跃进也真多事,我县府办的工作你插什么手,害得这个小祖宗又跳出来了。 金恩华没有丝毫客气:“领导,我提个建议,仅供参考啊,原来那几位就别动了,毕竟工作都刚上手,干得也不赖,戴玉林同志我认识,我觉得他负责人大政协武装部和两院蛮合适的,曾涛同志是你的老部下,强将手下无弱兵,常务付主任嘛,协助主任负责县府办的全面工作天经地义,还有其他几位管不到的事都交给他,呵呵,能者多劳嘛、、、、” 边说着边心想,这个杨跃进忒多事,得和他玩玩了。 279忽悠计划 今晚是吴阳请客,当上了常委还没请过呢,地点当然在海岸酒店,金恩华心里有事,没让吴阳邀请更多的人,加上程建国和赵春旭就四个人,象宋传宾孙玉霞等“老一辈”一般是不请的,本来应该还有伍玉秋,可惜人各有志,最终还是分道扬镳了。 金恩华来得早,来到已固定为聚会用的五零一号房间,正想眯一会,作东的吴阳颠着大肚子来了,身边是老叔金泽礼,吴阳笑道:“金大少爷,我每月工资就一百来块,你得给我打个对折。”金恩华躺在床上一乐:“老吴,这事你得找我老叔,我作不了主。”吴阳笑骂道:“呸,资产阶级就是资产阶级,一点人性也不讲。”金泽礼笑道:“吴部长你放心,凡是恩华的朋友来,我们一律不赚钱。”吴阳得意的笑道:“好好,我以后每星期带家里人光临一次。”金恩华道:“老叔,今晚就四个人,别安排另外房间了,就在这里挺好,拿张桌子过来就行了,先别忙上菜,等程县长从天州回来再上吧。” 金泽礼应了声,带上门离开,吴阳躺到另一张床上,眯着眼睛说道:“恩华,你好像有事吧。”金恩华点点头:“嗯,你难道不知道?”吴阳笑道:“不就是一个戴玉林吗?他虽然是方文正的朋友,但和宋书记有些沾亲带故,所以去年就定了调他上来的。”金恩华摇头道:“区区一个戴玉林算得了什么。”吴阳笑起来:“那个曾涛也没什么嘛,任钟信关照老部下也是应该的,听说在仙海那边很不得志,换个环境当属人之常情。” 正唠着,程建国和赵春旭进来了,一看两人占了仅有的两张床,就坐到了房间里的两张沙发上,金恩华坐起来分了一圈香烟,“诸位,我心里一直有些疑虑,那个杨跃进,恐怕我们都看走眼了吧?”吴阳笑道:“恩华,你别又草木皆兵了,泥鳅掀不起大浪,乌龟跑不过阵风,怕他则甚。”金恩华微笑道:“反正就是有种感觉,这个人到处都存在着。”赵春旭道:“恩华说得对,我也有这种感觉,我的统战部里也弥漫着他的气息。”吴阳大笑:“你们呀,难道他是个鬼?”金恩华问道:“你们说说,任钟信和杨跃进有什么区别?”赵春旭道:“杨跃进阴阴沉沉的,我可不敢了解他。”吴阳点头道:“也许人家还没发威呢,至少人家任钟信是想干事,也能干事。”金恩华道:“我原以为开发区的那几个菩萨,是任钟信安的,后来老程告诉我,我才知道也是杨跃进干的好事。”吴阳望着一直不说话的程建国:“老程,真有这事?” 程建国点着头说道:“我就是为了这些事,特意的在天州待了两天,恩华说得对,我们都看走眼了,这个杨跃进不简单,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哦,”吴阳也从床上坐了起来,“老程,你快来个竹筒倒豆子,我们洗耳恭听。” 程建国说道:“任钟信在仙海的时候,和杨跃进关系很好,任钟信调到我们青岭之前,把杨跃进从乡党委书记的位置上调到县里当上了非常委的付县长,这个人那段时间的进步,和恩华有些相似,几个月之后就摇身一变进了常委班子,恩华的实力和背景摆在那里,大伙只有服气的份,可这个杨跃进却政绩平平,在地委也没说得上话的领导,省里就更甭提了,听说刘专员很讨厌他,因为他根本就拿不出什么象样的政绩,他当上付县长,还能说是任钟信的帮手忙,方家也也了不少力,可要想当上常委,任钟信就没那个能耐了,你们说是王省长的作用,我看也不像,王省长和任钟信家是莫逆之交,提拨任钟信是理所当然的,任钟信也有这个能力,据我所知,任钟信没带杨跃进见过王省长,因此,杨跃进如同他的名字一样爬得这么快,其中就有大大的奥妙了,恩华在党校的同学顾春阳,现在还是仙海县县长,在仙海待了十几年了,和任钟信杨跃进知根知底的,连他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杨跃进是如何飞黄腾达的。” 赵春旭道:“老程,他说不定有其他什么背景呢,比如同学呀亲戚呀什么的。” 程建国摇摇头,继续说道:“杨跃进就是土生土长的仙海人,有屁个背景,他那张中专文凭,就是在咱们天州农校混的,哪有什么神通广大的同学,所以,我后来托我那个在地区财政局工作的小舅子听了一下,才知道这小子现在悄悄的投靠了江海洋书记。” 吴阳恍然大悟:“他娘的,又来一个拉山头的,呵呵,老程啊,看杨跃进那个阴沉的样子,怕是任钟信都被蒙在了鼓里吧。” 程建国笑道:“可不是么,任钟信是王省长的人,而王省长和江海洋的关系不亲不疏的,分列两个不同的阵营,壁垒森严,怎么可能容忍有人脚踏两只船,因此任钟信不可能知道,他要是知道,不气死才怪呢,还会那样的捧着他?” 吴阳呵呵一笑:“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任钟信现在是县长兼县委书记,而不是县委书记兼县长,你们看出其中的奥妙了吧?人么,谁不想进步,任钟信做梦都想去掉那个兼字,堂堂正正的坐上县委书记的宝座,呵呵,怕是难遂人愿哟。” 赵春旭道:“老吴,你是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程建国微笑道:“老吴就是老吴,不愧为搞组织出身,任钟信各方面都不错,性格直白了一点,就是缺乏一点政治敏感性,这个杨跃进不会干实事,却天生是个权术高手,他搞经济建设不行,不是当县长的材料,他就是奉江海洋之命,奔着县委书记的位置来的。” 吴阳摇头道:“老程,你别危言耸听啊,论资历,杨跃进调过来当个县长还马马虎虎,你说他要在咱们青岭一步登天,我不相信,他就不怕爬得太快了掉下来摔死他吗?” 一着不说话的金恩华突然微笑道:“亲爱的同志们,请允许我借用一下伟大作者狄更斯的名言,这是一个最坏的年代,这也是一个最好的年代。” 程建国点头道:“恩华,你说出了咱们这个时代的本质了,什么都可以发生,事物的辩证法告诉我们,既然有普遍性的存在,就必定会有特殊性的出现,杨跃进为什么不能当青岭的县委书记?特殊的贡献,或是破格的提拨,也许是某种神秘力量的顶力相助,也可能在渔翁得利的时候,还有,当某些不可预知的情况意外出现时,呵呵,什么结果都能出现啊。” 金恩华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好玩,实在是好玩啊,老程,这个杨跃进擅长什么呢?” 程建国说道:“恩华,你别看杨跃进年纪也不大,但十分熟悉和留恋十年文革的动乱岁月,某些方面,他和你的那个赵龙港有得一比,喜欢也擅长搞些群众运动,咱们何不在他身上做篇好文章呢?” 金恩华说道:“我从下午一直想到现在,想的就是这个哟,呵呵。” 吴阳和赵春旭精神一振,坐直身子,异口同声的说道:“什么办法?” 金恩华道:“呵呵,这杨老兄既然自不量力,我们也用不着对他客气,我和任钟信来往较多,所以我会慢慢的把这些信息传递给任钟信,当然是有意无意的透露给他,老程和伍玉秋私人关糸还在,就由老程在伍玉秋面前透露,任钟信肯定会有所反应的,第二,我们在工作上要坚决的支持任钟信,无条件的支持,让他在青岭感觉不到孤单,让他能面对杨跃进时能狠得下心,最起码要让两个人联合不了。” 吴阳笑道:“离间计,呵呵,真要成了。够杨跃进喝一壶的。” 金恩华继续说道:“春旭,你才是最关键的人啊,杨跃进不是负责主管你们那一堆么,听说你很少去汇报工作,呵呵,这很不对嘛,从明天开始,你要大事小事,事无巨细的上门汇报工作,其他部门也要发动起来,老吴,你组织部也可以去汇报工作嘛,要让他不寂寞,让他忙碌起来,还可以提些合理化的建议,让他有机会重温当年的峥嵘岁月,呵呵,我也会让赵龙港专门去投其所好,呵呵、、、、总之,他喜欢什么,我们就给他来什么,搞那些大轰隆的群众运动,他杨跃进连赵龙港的脚毛也比不上。” 几个人大笑起来,吴阳道:“恩华,你是说,我们来忽悠忽悠他吧。” 金恩华点头笑道:“是的,忽悠工作由你和春旭,加上赵龙港负责,我和老程么,去忽悠任钟信去,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争取把他们两个都忽悠得晕头转向,呵呵。” 程建国笑问:“然后呢?” 金恩华道:“一个目的,保任钟信,赶杨跃进。” 280八方风动 任钟信出差或下乡,以前带的都是刘秋亭,间或带几次伍玉秋,作为县长兼县委书记,带县委办主任或县府办主任出门,那是理所当然的,可曾涛来了以后,出门基本上是曾涛跟着,用熟不用生么,伍玉秋倒没什么顾虑,好不容易爬到常委的位置了,小心行事勤勉工作,谁也奈何不得,因为这个体制里的人都知道,只有向上走的人流,没有往下溜的路人,除非你被人搞掉了。 刘秋亭则不同,没有“组织”的人,就象没有人生的奋斗目标一样,迷茫而又绝望,只是幸福来得太过突然,寡妇床上睡觉,上面忽地多了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身后都有大树支撑,不是他一个小职员能得罪得起的,现在他在知道,办公室主任是个多么危险的职务,除了八面玲珑的为人功夫,几个实力派人物的脸色更加重要,尽管自己的办公室和县长的相邻,但在这县委大院里,县府办主任就是个不死不活的角色,下属面前昂首挺胸,领导面前却只是个孙子,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满打满算,也就是大家戏称的行政正科级头头,付处级的守望者,乃是全县绝大多数正科级羡慕和仰望的位置,亦是最飘渺不定最危险的位置,一不小心,就会变得气象局局长都不如、、、、那是大家公认为正科级尾巴而又天天爬山上班的职位。 和老婆商量了一夜,刘秋亭上班以后,处理了一些文件和急事,就去找程建国,常务付县长么,又是几位县政府头头中最好说话的人,也是从县府办主任位置上拚上去的,让刘秋亭颇有些亲切感,程建国一如既往的平易近人,仿佛看透了他似的,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几句,刘秋亭也是聪明之人,恍然大悟之余,很是感激的告辞出来,心里直骂自己糊涂该死,差点断送了刚起步的大好前程,身上冷汗直冒之际,庆幸还有程建国这个好人指点,慢慢走着慢慢的想着,天那,自己当初能当上县府办主任,不正是金恩华指点和默许的吗。 金恩华对刘秋亭向来很客气,随和得更是一塌糊涂,总是让他很不自在,反正年龄和职位的强烈反差,总让刘秋亭很是自卑,廿几岁的人当领导,三十几岁的人做下属,这称呼就叫着让人不自然。 金恩华微笑着,起身迎接外,还一如既往的反过来敬烟,也真是的,人家抽的是三五元一包的香烟,自己身上却很少买二元以上一包的。 第104节 点火当然是刘秋亭的事,不然就太不职业了。 “老刘,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金恩华面带微笑,还是随和地称呼为老刘,刘秋亭却大大的被吓了一跳,“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不就是批评自己不常来嘛,可金县长不是最讨厌人家没事找事的上门吗? 刘秋亭硬着头皮说道:“金县长,是这样的,我,也没什么事,上次你帮了我,我老婆一直催着我,我们全家想请你吃饭、、、、” 金恩华一楞,笑着说道:“老刘啊,你的心意我知道,我收下你的这份心意,但是你是知道的,我一般不去人家家里吃饭,你老刘可不能让我坏了规矩哦。” 刘秋亭点点头恭敬的说道:“金县长,这,这让我们太过意不去了,我,我这个人有些问题上考虑得很不周到、、、、” 金恩华笑得更响了:“老刘啊老刘,你今天怎么啦,这可不是你老刘固有的风格,也不是一个县府办主任应有的作风啊,呵呵,老刘,我喜欢你本来的风格。” 刘秋亭不好意思的笑道:“金县长,你是火眼金睛,我在你面前藏无可藏。” 金恩华笑道:“老刘,以你的能力,应该不仅仅能当个县府办主任嘛,上次我可没做什么,你老刘人不错,所以在常委会上我也举了手,任书记说,只有刘秋亭一个人空着手上门求官,肯定能当个好官,就是他了,呵呵。” 刘秋亭笑说:“谢谢,我知道金县长帮了我的,我不会忘记的。” 金恩华乐道:“老刘,我可不敢夺人之美,再说你老刘现在的工作很称职嘛。” 刘秋亭心里松了口气,感激的说道:“谢谢金县长,我,我想请金县长,对我们县府办工作指导指导,这么多领导都在县府办工作会上讲过,金县长你也得给点指示吧。” 金恩华噗的笑起来:“老刘啊,你知道我这个人,有名的嘴上跑火车,不会说话,我可不敢做什么指示,免得误导了下面的同志们,呵呵,县府办是为县长服务的,我们都要以任县长为核心,努力把县政府的工作做好,你老刘呢,我送你八个字,八方风动,大胆工作。” 刘秋亭频频点头,金县长说话从来都是撒豆成兵,东一榔头西一棒的,只能带回去慢慢的琢磨体会了,“金县长,县府办工作分配的事,你还有什么指示?” 金恩华点点头微笑着:“现在不是很好么,变来变去反而对工作不利,老刘啊,有的事你要发挥主观能动性,职责范围内的工作,要大胆的抓起来,任县长和我都会支持你的。” 刘秋亭频频点头,二十几岁当付县长,真是有水平,又一个“大胆”,又一次提到和任县长的一致,分明是矛头直指那个杨跃进么,有人支持,当然不怕他杨跃进的乱插手了。 刘秋亭正欲告辞,金恩华漫不经心的问道:“老刘,县委办那边怎么回事,很热闹么。” 刘秋亭汇报道:“金县长,听说杨付书记在县委办搞了个岗位工作竞赛,还有一个机关干部三下乡活动,就是八小时内下乡,八小时外下乡,节假日下乡,很是热火朝天,还有,杨付书记还在县委所属糸统展开了一次写作比赛,听说优胜者还有奖状奖金、、、、听说,这些活动还要在各乡镇各局委办推广,就象金县长你说的,很有八方风动的味道、、、、” 金恩华心里直乐,脸上却严肃的说道:“老刘,这是好事啊,咱们县政府这边不能落后啊,嗯,不能落后喽。” 刘秋亭心里一动,小心的问道:“金县长,你的意思是,我们跟进?” 金恩华起身,望着刘秋亭笑道:“老刘,我的意见呢,第一,坚决跟进马上跟进,第二,马上向杨付书记请示,请他过来指导我们的工作,第三,你老刘去找一找统战部的赵部长,取点经学点招。” 刘秋亭悟到了什么,笑着起身告辞。 金恩华望着天花板,自个儿边乐边想,杨跃进那小子的热情被调动起来了,得设法添点柴加把火,让他的热情变成激情,嘿嘿,该怎么加油呢?呵呵,这么热热闹闹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把工作搞好嘛,嗯,进一步的热闹,那就只有批评和自我批评了,他妈的,杨跃进啊杨跃进,老子要让你再也爬不上来、、、、 281后院点火 金恩华知道,想狠狠的整杨跃进一把,还得任钟信的“配合”,他老人家只需开只眼来闭只眼,摆出一付袖手旁观的样子,杨跃进就会被彻底的孤立,不然任钟信出面,大伙还得给他几分薄面,这如火如荼的忽悠就会大打折扣,只要任钟信完全相信杨跃进的“私心”,他又人在省城鞭长莫及,事情就基本上大功告成了。 马杰进来送地区刚到的文件,见金恩华冥思苦想的样子,就小心的站了一会,金恩华说:“马杰,别欲言还止的样子,有话快说。”马杰低声说道:“金县长,你想添点柴加把火吧。”金恩华道:“废话,当然想呀,可一时没辙哦。”马杰道:“我,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建议、、、、”金恩华笑骂道:“呸,提个建议还吞吞吐吐,这成熟不成熟的,用得着你来判断吗?”马杰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是那是,我觉得,咱们何不找找任钟信最信得过的人。”金恩华眼前一亮,又马上泄气的说道:“主意不错,可人家任书记最信任的人是曾涛,一起在省城呢,怎么找他?”马杰嘿的低笑:“你常要求我们开宽思路,所以,比方说,我们可以通过任书记的夫人、、、、”金恩华心里一动,这些日子勾心斗角的,倒真把余小艳给忘了,想了想,斜一眼马杰道:“怎么说,总不能去县中找余小艳,说余老师啊,你老公被杨跃进耍了,县委书记的位置要被抢啦,这人家信吗?”马杰笑道:“金县长,我有一个表姐也在县中教书,和余小艳一个办公室的,你只要批准,具体的事情我来安排。”金恩华噗地一笑:“嗯,行啊,马杰,你大有气进嘛,好,就照你的办法做,这也是对你的考察哦,看看你有没有外放的能力哟。”马杰道:“金县长,你不能赶我走,我可不想离开你。”金恩华点点头,转念一想道:“马杰,你说,咱们这么做,对任书记来说,是不是损了点。”马杰摇头说道:“金县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任书记何尚不是在利用我们呢,当领导的,不怕下面分裂,最怕下面团结么。”金恩华笑道:“马杰,行啊,能说出这么精僻的名言。”马杰也笑了:“金县长,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的发明。”金恩华故作生气状:“好你个马杰,竟敢污蔑本领导,我能说这样的话吗?出去出去,好好给我面壁反省去。”马杰乐道:“一定反省,请领导放心,我到县中去了。” 因为不常在县委干部宿舍区那边住,好些日子没看见余小艳了,美人么,见不到摸不着,想想也不错哦。 下午的时候,快三点多了,马杰才悠悠的回来,一脸自得的样子,金恩华不用问,知道事情办得不赖,强将手下无弱兵嘛,余小艳一介女流,肯定会被办公室里的流言蜚语击中。 电话铃响了起来,他拿起电话习惯性的说道:“我是金恩华,请问谁打我电话?” “、、、、” 奇了怪了,谁吃饱了撑的,敢把搔扰电话往县委大院里打,“喂,请问你是谁,不说话我可要挂了。” “金县长、、、、是我、、、、” 金恩华吓了一跳,是余小艳,莫非这马杰的行动真的见效了? “哦,是嫂子呀,嫂子,你好,你找我有事吗?”金恩华客气的说着,眼前却都是余小艳的影子。 “恩华,我,我没打扰你吧?” “嫂子,有事你尽管吩咐么,咱们谁跟谁呀,怎么能说打扰呢?”金恩华一边说,一边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火了。 “、、、、恩华,这几天,我听到了一些事情,关于,关于老任的,我,我想问问你,是不是真的、、、、” 金恩华装出欲言还止的样子,也不管电话那头的余小艳想得到想不到,“这个、、、、嫂子呀,你别往心里去,现在的小道消息多了去了,操那个心干么。” “嗯,恩华、、、、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 金恩华心里直乐:“嫂子,我也不知道呀、、、、你知道我这个人,向来不打听小道消息的,嫂子啊、、、、要不,我帮你打听打听?” “、、、、唉,恩华,你一定知道,这青岭,没你不知道的事。” 金恩华微笑着说道:“嫂子,我也听到一些、、、、你看这样好不好,下了班我找你去、、、、当面向嫂子汇报,怎样?” “、、、、老任他不在家,、、、、不好吧。” 金恩华笑道:“呵呵,嫂子,这世界上有些事情,是可以成为美好的秘密的,你说是不是?” “、、、、” 金恩华继续笑道:“嫂子,我可想你了,呵呵,我知道嫂子你一定也想我的,可惜咫尺天涯啊,嫂子,我们何不来个一举两得的约会呢?” “恩华、、、、你、、、、我、、、、” 金恩华说道:“呵呵,嫂子,我知道你怕别人看见,放心吧,我不会从你们家前门进去的,记住,我六点钟来,你只要把后门打开就行了。” “你、、、、你怎么过来。” 金恩华乐道:“嫂子,我会飞,我会飞到你家的后院里,呵呵,然后再飞到你的心里去、、、、” “、、、、” 金恩华象老公吩咐老婆似的结束了电话:“别忘了,给我准备晚饭哦。” 放下电话,竟有些激动的转起圈子搓起双手来,这事弄的,竟还有意外的好事从天而降,嘿嘿,就当是给老任的后院点把火吧。 好不容易下了班,天还没黑,在办公室再“加班”到五点五十分,慢慢的步行回住所,天渐渐的暗了,正是吃饭的时候,路上没有几个行人。 悄悄的进了自己家,也不开灯,来到后院,瞅瞅余小艳那边,灯亮着,供计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两家虽然也是相邻,却隔了条约一米五左右的小弄堂,这不是障碍。 又一次四周瞅瞅,嗖地蹿上了自家院子墙头,一蹲一起,早飞到了余小艳家的矮墙上,看准落脚处,身体飘然而下。 282一举两得 在金恩华飘身而下的时候,候在后门的余小艳刹那间为之倾倒,这是她在电影《少林寺》里见过的场面,不,那些臭和尚怎能和眼前的英雄相提并论,虽然他们有的地方都是光光的,她又喜又羞的凝视着,英雄来到了她的面前,一只脚后踢关上了后门,更不打话,抱起她狂吻一阵,她心中的一团火就被腾腾的点燃,身体有些发软,于是英雄便抱着她来到客厅的餐桌前,这里,正摆着热气腾腾的盛宴。 余小艳有些害羞,金恩华却不放下她,微笑但不容反抗的说道:“今天晚上,我,就是你的老公,你必须听我的,你明白吗?”余小艳很是迷糊,一只手不知几时,早已爬在了那长枪上,头不由自主的点点,金恩华又道:“你得说话,不然我会不高兴哦。”余小艳红着脸,声若蚊音:“嗯,我听你的、、、、”金恩华胜利的笑了,放开她道:“老婆,抓紧时间开饭吧,今晚我们的工作很多呢。”余小艳羞道:“嗯、、、、恩华,你想喝酒吗?”金恩华笑道:“不喝了,喝酒浪费时间,呵呵,怎么又忘了,你得叫我老公,不然我可要打你屁股的。”余小艳犹豫了几秒钟:“唔,老公、、、、吃饭吧。”金恩华开怀大笑:“哈哈,今晚我就当一回县长兼县委书记了,开饭喽,先开饭再开人,哈哈。”说得余小艳的脸红得不能再红。 菜盛饭足,可两个人心不在桌上,草草吃过收场,金恩华就拉着余小艳上楼,“老婆,你得陪我洗澡,呵呵,我要穿老任的睡衣。” 余小艳完全的听从了金恩华的摆布,和男人共浴她还是头一回,心已向往之,在那温暖如春的地方,余小艳少了些羞涩,多了份大胆,殷勤地为“老公”服务着,那雄赳赳气昂昂的长枪,始终在她的怀里流连,在她的手心荡漾,然后他躺在那热水里,教导着她的小嘴凑近了长枪、、、、第一次总是有些青涩,但她的老公很耐心,也很享受,象她在学校里面对学生那样,谆谆教导,不厌其烦,不断的鼓励着她,她开始觉得熟练了,头便在热气中疯狂的运动,他的身体,除了那长枪和头,都浸在热水里,不愧为优秀的老师,她做得非常认真卖力,长枪太长了,好几次差点插入她的喉咙,她聪明的腾出一只手来捏住枪把,让三分之一的长枪留在外面、、、、她辛勤的埋头工作了十几分钟,他长啸一声,伸手定住她的头,她一阵短暂的窒息,一股热浪从长枪里喷出,无可阻挡里涌入她的小嘴中,她离开了长枪,想拒绝这过分的热情,他不让她浪费,用不容反对的口气说道:“老婆,你得咽下去。”老婆很听话,全部的接受了老公的施舍、、、、 那件余小艳精心挑出来的纯棉睡衣,只在金恩华的身上披了几分钟,就被他扔到了床下,因为他们已不需要那类牵挂,他压着她,在被子里狠狠的“办”她,能暂时用上的动作使了一遍,余小艳终于开始求饶,他金恩华笑了笑,又一次释放了满腔的激情、、、、 余小艳扯掉了沾满战斗痕迹的床单,满足的一笑,又躺回到金恩华的身上。 金恩华笑问:“老婆,这么长日子没爽过了吧,想不想我?”余小艳羞道:“想。”金恩华乐道:“哪儿想呀?”余小艳娇滴滴的说道:“嗯,哪儿都想。”金恩华问:“那为啥不找我?”余小艳小声道:“唉,不是不方便吗?”金恩华看着余小艳道:“嫂子,你记住,以后如果想了,就得主动找我,呵呵,我会坚决负责到底的,不要怕,没人会知道的。”余小艳嗯了声,双手在黑暗中扶起了他的长枪,温柔的慰问着,“恩华,我,我真的,真的可以,可以随时找你?”金恩华道:“当然,嫂子啊,老任是领导,他办不了的事情,我做为付县长,就是协助他工作的嘛,理当挺身而出,责无旁贷。”余小艳羞道:“歪理,你,你都协助到床上了呢。”金恩华笑道:“嫂子啊,这也是革命工作的一部分啊,老任不能满足你,这后院就有些不稳,我用我的所长所能,让老任没有后顾之忧,轻装上阵,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之中,你说我这是不是属于革命工作的一部分?”余小艳噗的一笑:“恩华,你,你觉得我,我怎么样?”金恩华认真的说道:“嫂子,在我眼里么,你就是人间极品,老任那,也太那个了,简直就是严肃的浪费,嘿嘿,等那天我们有空,我再开发开发你身上的第三个战区,让嫂子你享受享受,什么叫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 余小艳嗯了声问道:“恩华,我这几天,特别是今天,听到县委大院的不少事情,是不是真的?”金恩华叹了口气:“嫂子,不瞒你说,我早就听到了,可我不敢说呀,老任和杨跃进那么要好,杨跃进又对我有成见,我要是和老任说,老任还以为我挑拨离间呢。”余小艳道:“好什么那,其实老任早就有所察觉了,他有一次还说,杨跃进就是个白眼狼,还不如你金恩华,虽然分属不同的阵营,却在工作上毫无保留的支持。”金恩华点头道:“嫂子,我对老任早就有所察觉了的能力很钦佩,唉,老任心太直了啊,县长兼县委书记,而不是县委书记兼县长,嫂子你看看,咱们县里除了老任,还有谁能当县委书记的,宋传宾年龄摆在那里,孙玉霞能力没达到,下面几个更没资格,我也想当,可当今天下有二十六岁的县委书记吗?”余小艳讨好的抚摸着金恩华的长枪:“恩华,你得帮帮老任,我保证老任以后和你真诚的合作。”金恩华点头道:“嫂子,我也保证,一定坚决的支持老任,不过,你得打个电话,有老任在省城的电话吗?千万别让他蒙在鼓里。” 余小艳想想也是,伸手拿过电话,正要拨号,身体却被金恩华抱着,放到了他身上,“恩华,你,你要干什么?”金恩华坏坏的笑道:“嫂子啊,这就是一举两得嘛,你一边打电话,一边咱们继续干活,两不耽误,岂不快哉。”余小艳央求道:“恩华,别、、、、我,我等会让你、、、、让你干个够、、、、”金恩华对准目标用力一顶,长枪早已顺势而入,“嘿嘿,嫂子,快打电话吧,我喜欢一边干活一边听老任说话。” 余小艳稳了稳坐姿,无奈的拨起了电话,一会,余小艳说道:“老任吗,我小艳啊、、、、嗯,在家呢、、、、嗯,我也想你、、、、哟、、、、没,没事、、、、刚才被,被床头柱子顶了一下、、、、” 余小艳幽怨的瞪了金恩华一眼,金恩华却坏坏的又狠顶了几下,吓得她赶紧的捂紧了话筒:“恩华,求,求你了。”金恩华无声的笑笑:“嫂子,你说吧。”说着缓慢而有节奏的运动起来。 余小艳对着电话说了好一会,金恩华赶紧凑上来,想听听任钟信说啥。 任钟信在电话里说道:“小艳,我心里有数了,你别担心,我过两天回来了再说。” 余小艳问道:“老任,要不要我打电话和金恩华说一说。” 那边任钟信笑道:“小艳,那小子会不知道吗?人家正笑着看好戏呢。” 余小艳说道:“老任,我觉得小金人不错,你可以和他合作么。” 任钟信道:“嗯,我们不是一直在互通有无的合作吗?回去我会找小金谈的,你早点息着吧,我挂了。” 电话一断,金恩华早将余小艳翻到了身下,“嘿嘿,革命工作,能息着吗?” 283尔虞我诈 任钟信从省城回来,第一个要见的就是金恩华,当初经曾涛提醒,他也是将信将疑,怀疑是金恩华捣鬼,这家伙搞起事来,可是胆大包天,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后来一想不对,搞臭搞倒自己,他金恩华的的确确没什么好处,而且地委里刘希才是支持自己升任县委书记的,只有江海洋竭力反对,又想起杨跃进插手了本不该过分的人事问题,心里更是笃定他有问题,江海洋对自己不待见是公开的,一旦自己离开或倒霉,青岭可就一下子没了一把手和二把手,若以青岭现有的常委班子分析,最可能上位的就是杨跃进了,年富力强嘛,而金恩华就太遥远了,四个书记付书记走光了也轮不到他啊,最有背景的人,也不得不在论资排辈中等待等待。 金恩华进门后,看到刘秋亭和曾涛也在,稍微一楞,县府办一二把手也在场,就更得小心谨慎了,尤其是曾涛,年纪不过三十刚出头,一看就是个人精,和以前的常宝有得一比。 坐下后,任钟信笑道:“恩华啊,我这次省城之行,马马虎虎算不辱使命,你要再不满意,我就无能为力喽。” 曾涛递过来几份文件和批示,微笑着说道:“金付县长,庄河新闸的追加预算,王省长给我们批了七百万,至于赵龙港同志的处理,王省长还特意跑了一趟省纪委,给了赵龙港同志一个留党察看两年,保留现有公职的处分。” 金恩华笑道:“任书记,曾付主任,你们辛苦了,这可是大功一件,我建议派曾付主任去一趟庄河新闸的工地,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下面的同志们,同时责对这笔资金进行跟踪监督。” 曾涛恭敬的说道:“谢谢金付县长,我明天就过去。”这明摆着是人家的示好之举,曾涛怎会轻易放弃。 任钟信笑了笑,对刘秋亭说道:“秋亭同志,到底是怎么回事?哼,这县委大院到处都是标语,搞得象回到了十几年前似的。” 刘秋亭委屈的说道:“任书记,金付县长上午刚骂过我,我,我也没办法,县委那边搞得热火朝天的,我们这边不紧跟吧,杨付书记天天电话催着,这两天还搞起什么批评和自我批评,限定每个人都要写五千字以上,要求大家不但要交代自己的问题,还必须揭发同事的问题,唉,搞得县委大院人心惶惶的,听说,听说下一步还要推广到各乡镇各局委办去,程付县长和金付县长都顶了,我们也反对了,可是,可是、、、、” 任钟信拍着桌子叫道:“这个杨跃进,他,他到底想干什么?” 金恩华忙道:“任书记,你别动气,我也有错啊,我们当时都以为是你同意的,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收场吧,再搞下去,传将出去就不好办了。” 任钟信点点头,知道金恩华一般不先说话,就问刘秋亭和曾涛道:“都是自己人,你们两个说说吧。” 刘秋亭小心翼翼的说道:“任书记,我觉得你应该和地委江书记说说,还有,你再出面找杨付书记谈一谈。” 曾涛说道:“任书记,刘主任说得对,这把火要灭掉,还得江书记出面,我们这边,实在不行的话,你是书记,有权召开常委会么。” 任钟信点点头,“恩华,杨跃进这个人我还算比较了解,他在过去中的毒太深了,就象得了病似的,这种事搞惯了,动起来就收不了手,象吃了鸦片一样兴奋,我们得制止他呀。” 金恩华认真的说道:“任书记,不瞒你说,我前天跑了一趟天州,可是,江书记三句话不到,就把我堵回来了,还说我头上长角,不尊重领导,我连说话的份也没喽。” 任钟信一怔,“恩华,我在省城也给江书记打了电话,他说改革嘛,摸着石头过河,总得允许人家探索,允许人家犯错误。” 金恩华严肃的说道:“任书记,情况有些不妙啊,杨付书记要在开发区搞什么反剥削活动,要那些台商们每个人都要准备一份发言材料。” “疯了,简直是疯了。”任钟信气得在办公室里来回转了几圈,“这个杨跃进,他简直是要制造共和国天大的笑话了。” 金恩华对刘秋亭和曾涛说道:“老刘,你马上负责通知下去,下午召开县政府机关干部会议,先把咱们这边的火先灭掉,老曾,你是负责联系开发区工作的,我建议你马上去一趟开发区,不管怎么样,都要把这股邪风压住,不然的话,造成台商们人心波动就坏事了。” 刘秋亭应了一声,曾涛也道:“金付县长,你太客气了,我马上去。” 第105节 任钟信亲自关了门,为各自嘴北的香烟点上火,坐下后长叹一声道:“恩华,我看错人了,要不是你提醒老程给我打电话,我还在省城迷糊着呢。” 金恩华微笑道:“老任,我是投鼠忌器啊,连宋付书记都劝我,为了大局,为了不影响到你,我只好忍下了。” 任钟信摇摇头说道:“恩华,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杨跃进现在是江书记的人,他不是来帮我,而是来拆我的台夺我的权的。” “哦,情况属实吗?”金恩华一付漠然不知的样子,“老任,这可是个值得注意的问题啊。” 任钟信说道:“恩华,不瞒你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确实重视书记这个职位啊。” 金恩华恭维道:“老任,你是功到自然成嘛,加上王省长帮你说句话,那还不是十只手指抓田螺,十拿九稳。” 任钟信摇头道:“不尽然,没有地委的同意,王省长说了话也要打折扣啊。” 金恩华爽快的说道:“老任,要不要我给你跑跑腿呢?” 任钟信擂了金恩华一把,“那还用说吗,我还是那句话,咱们互相合作,互通有无,各取所需,各得其所。” 金恩华微笑道:“老任,我们一言为定,只要你开口,我这回就让你当枪使了。”心道,老任啊,我这把枪,你老婆偿过了,现在该让杨跃进偿偿厉害喽。 284各得其所 风之所以叫风,是因为来得快,去得也快,省委李书记开了口,江海洋底气最足,也抵挡不了顶头上司的飓风,杨跃进的结局还算是好的,悄无声息的调到了地委党校,至于他的职务,再没人感兴趣了,听很多去过地委党校的人说,他整天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喋喋不休的做着他永远没有结尾的报告。 江海洋做了让步,任钟信顺势并顺利的当上了青岭县委书记,这是他人生重要的台阶,站在这个高度,可以心前途无量前程似锦,付地厅级乃至正地厅级,就在不远的地方向他招手,对金恩华,他确实应该是感激的,没有顾付省长那边的认可,即使王省长开口,加上方家残余势力的助推,他这个县委书记是没有这么顺顺当当上位的,何况青岭县委书记不同于天州其他县,青岭是天州第一大县,不仅面积人口第一,各项经济指标也名列第一,在全省都是挂上号的,前任的柳慧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进入了地委的常委班子,现在只要稍加努力,自己复制前任的脚步肯定指日可待。 说起稍加努力,那就是和金恩华交好了,现在青岭的形势明摆着,宋传宾基本上不说话的,必要时才出来替金恩华撑撑腰,孙玉霞是根台柱子,甘心做金恩华的垫背,这青岭还有谁敢挑战金恩华的权威,合作才有希望啊,人家既然投了桃,你就得礼尚往来的报李,这是官场的铁律,如同江湖上的不成文规矩,逾越不得。 任钟信是在海岸酒店请你客,除了金恩华,就只有程建国和吴阳,今朝酒喝得不多,一不是怕醉,二不为省钱,而是因为有要事相商,一个新领导的上任,必然伴随着一糸列的人事调整,况且下周就是每年一度的人代会和政协会议,干部队伍的重新洗牌是必然的举措。 酒足饭饱,任钟信说道:“三位老弟,咱们闲话少说,开门见山吧,地委让步我们,不派空降兵来,这个新县长就得内部产生了,说说你们的想法吧。”吴阳笑道:“任书记,本人有自知之明,这事我插不了嘴。”程建国爽快的说道:“任书记,这还用说吗,当然非恩华莫属嘛。”任钟信对金恩华说道:“恩华,怎么样?”金恩华摇头道:“不能坏了规矩,老任,当然是老程顺利成章的接你的班,我绝对不行。”程建国忙道:“恩华,我可不行。”金恩华断然说道:“老程,你要是推辞,就不是谦虚而是做作了,我什么也比不了你,何况,我在青岭也待不长啊。”任钟信诧异道:“恩华,不会吧。”金恩华道:“不瞒各位,李书记绞尽脑汁想把我往省机关里塞,我呀,顶多能在青岭待上两年。”任钟信说道:“恩华的建议很好,老程你就不要推辞了,大胆的上吧,恩华,你也跑不了,这常务付县长得你来干,省得王新华来争。”吴阳也道:“任书记英明,如此挺好。” 顿了顿,任钟信问道:“老程,你们说说,恩华提为常务付县长后,他的位置谁来接?”程建国微笑道:“任书记,你是一把手,这得你来定。”金恩华也笑道:“老任,快说吧,我猜你心中早有人选了吧。”来而不往非礼也,任钟信笑道:“恩华,我就知道瞒不了你,呵呵,开发区管委主任还得你拿着,我放心,这付县长么,你们看刘秋亭怎么样?”程建国道:“任书记,你选了一个非常合适的人,我赞成。”金恩华点点头说:“老任,刘秋亭提了后,就让曾涛接了县府办主任的位置吧。”任钟信也不客气:“嗯,就这么定了。” 这时吴阳说道:“任书记,常委的空缺,按上面的指示精神,统战部长要进入常委班子,赵春旭是当仁不让喽,现在主要是开发区那几位的问题,这次一定要妥善的解决啊。”任钟信说道:“老吴说得对,开发区的事,我有责任,不该轻易听信杨跃进的建议。”金恩华说道:“老任,都是杨跃进的事,你用不着自责嘛,当然,开发区的班子肯定是要调整的,但我建议,家丑不可外扬,就当作经常的工作调动吧。”任钟信心里有些感激:“恩华,你说说。”金恩华微笑道:“三个付主任,去二留一。”任钟信点点头:“老吴,说说你的方案。”吴阳说道:“常务付主任阮小河去省党校学习,付主任洪梅友调回工业局任付局长,新人选么,开发区办公室主任方成升任付主任,办公室主任由宋国平担任,另外,把招商办主任调过来担任开发区管委会常务付主任,现招商办付主任常宝升为正主任。”任钟信点着头:“嗯,这个调整计划不错,准备一下拿到常委会上去吧,但是,老程,恩华,阮小河他们的经济问题一定要继续清查,开发区现有的工作人员要好好整顿一番。”程建国苦笑道:“任书记,那些个人中,大都是开后门进来的,有几个还是天州来的,得罪人啊。”金恩华笑道:“老任老程,我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这事就交给我了,等两会开完,你们就等着我怎么整治他们吧,呵呵。” 任钟信今晚是抱定了好事做到底的思想准备,看了看吴阳说道:“老吴,你用心记一下,下面的内容我事先和宋付书记孙付书记交换过,第一,根据军分区的要求,我们青岭县武装部,必须改变没有付部长的状况,郭部长身体不好,多次向我提过这事,所以,我提议洪彩南同志调任县武装部付部长,并主持武装部日常工作,第二,城关镇镇委书记郭立夏同志要调到地区海涂围垦指挥部工作,我建议李红年同志接任他的职务,列入县常委会议,金天明同志接任月河乡党委书记,第三,蔡豪歌同志调任县委宣传部付部长,顾素明同志调任县统战部付部长兼对台办主任。” 金恩华心道,任钟信这回是真的想明白喽。 285圈子找山头 金恩华把这次省城之行,在心里称为圈子找山头,事先电话联系了顾付省长,正巧这个周末李书记也没出差,于是和程建国一说,顺便又捎上吴阳和赵春旭,四个人都会开车,就不要其他人随着,坐上程建国新配的桑塔纳轿车,轮流着开车到了省城。 几个人除了金恩华,都没有上门拜见过省级领导,这方面自然是金恩华最有发言权,一切由他安排,先在省政府招待所住了下来,金恩华不住这里,就开了一个房间先休息一下,还有就是平息平息激动的情绪,这一步跨出去,就是实打实的有“组织”的人了,再也不是官场里无主的孤魂野鬼。 程建国也是惴惴不安:“恩华,我们去办公室见顾省长不好吗?”金恩华笑道:“老程,上班时间去见领导,那是公事,我们现在可纯粹是私事,再说了,四个人象队伍一样开进省府大院,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吴阳问道:“恩华,你说得有道理,可是,空着双手去领导家里,不太合适吧。”金恩华一乐:“吴胖子,象你们几个工资基本上交的主,口袋里的铜板能买什么东西?”赵春旭呵呵一笑:“老吴,跟着金大少爷出来,咱们愁什么,人家早准备好了呗。”程建国和吴阳时一笑,金恩华摇头道:“啧啧,外行了吧,第一次拜见自己的领导,是不能带东西的,何况四个人一起上门,领导会收礼吗?”程建国点点头叹道::“真是处处有学问啊,恩华,我们几个都是外行,你好好的说说其中的道道。” 金恩华微笑道:“诸位,咱们今天要是去刘希才专员的家,怎么折腾都行,可这回是拜见大领导,第一次肯定要空着手,不然领导会认为你是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而去见那些部门领导,那是为了办事,肯定是不能空着手的,象我们四个人这次来,完全是向‘组织’报到挂号的,领导看重的是真情实意,因此是用不着带东西的,带了反而坏事,还有就是千万记住,两个或两个人以上一起去领导家,也是绝对不能带着东西的,人多嘴杂嘛,当然,以后你们单独上门去见领导,那就不好空着手了,礼物是必须的,要不让外人看到,礼物不能太俗,也不能太贵,最好能投领导所好,比方说李书记喜欢咱们东海渔场的新鲜大黄鱼,顾省长则对咱们黄土山区的野生木耳情有独钟,呵呵,我们家老岳父吃鱼只吃海里的带鱼和河里的鲤鱼,唉,其中的学问大了去了,反正大伙记住,细节决定成败,千万别弄巧成拙喽。” 吴阳笑道:“我说么,干脆我在组织部办一个培训班,请你金大少爷来当老师,教教同志们怎么巴结领导。” 金恩华继续说道:“还有啊,见领导一般是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专门去看望领导的,就实话实说,千万不能说顺便来办什么事的,因为这样领导会认为你很不诚心,如果有事找领导,就不要东拉西扯,直接开口,领导会觉得你很诚实,当然,你可不能说是从另外领导那里来的,否则,十有八九要砸锅。” 金恩华看看手表道:“下班时间到了,咱们吃饭去,一小时后直接杀奔李书记家,呵呵。”赵春旭惊问道:“咱们不见顾省长了?”金恩华笑道:“放心吧,我都安排好了,顾省长是李书记的邻居,他夫人去北大荒看儿子了,这几天都在李书记家噌饭吃呢。” 在招待所的食堂匆匆吃了晚饭,金恩华驾车,沿着西子湖转了转,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拐了个弯上了一条林荫小道,值勤的警卫看了看金恩华的通行证和工作证,朝车里瞧瞧就放心了,吴阳小声感叹道:“金大少爷,你牛啊。” 开门的是黄秀娟,见到金恩华马上满面笑容,“小金,果然是你啊,老李和老顾正念叨你来着呢。” 金恩华恭敬的说道:“黄阿姨,麻烦你了,这几位都是我的同事。” 黄秀娟亲热地牵住金恩华的手,“小金啊,你永远都不是麻烦,来,大家都进来吧。” 客厅里,李清明和顾涛分坐在两张单人沙发上,金恩华等四人站在长条沙发边,领导不开口,大家是不能坐的,黄秀娟端上来的四杯茶,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金恩华是老熟人了,程建国还算镇定,吴阳和赵春旭却是有点发颤,因为李书记锐利的目光正扫视着他们。 金恩华走到李清明和顾涛前面,小心的说道:“李书记,顾省长,这是我的领导和同事、、、、” 李清明点点头,顾涛微笑道:“小金,能否让我来猜上一猜。” 金恩华自是不敢说话,顾涛笑道:“又瘦又黑,必是建国,又矮又胖,定是吴阳,又白又帅,名叫春旭,我没猜错吧。” 金恩华恭维的说道:“顾省长,您说得一点都没错。” 顾涛转头对李清明说道:“李书记,青岭人杰地灵,出人才啊,这个程建国是刚提拨的县长,农村专业户专业村就是他率先搞起来的,这个胖子吴阳是组织部长,现在全省推广的干部岗位新考核制是他的点子,这个赵春旭也很了不起啊,人称天州第一理论家,现在是统战部长吧,经常在各级党报上发表文章的,咱们省报总编做梦也想挖过来的宝贝。” “哦,”李清明微微一笑,轻轻的摆着手道:“嗯,都坐吧。” 金恩华还站在那里,程建国几个则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顾涛笑道:“当然了,还有咱们这位青岭县新的常务付县长,大名鼎鼎的金大少爷。” “哼,”李清明面无表情的说道,“专门出些馊点子,唆使别人重温了一把文革梦,搞得上面都打来了电话。” 金恩华吓了一跳,看看顾涛没事儿的样子,心才稍安,陪着笑脸说道:“李书记,您,您要骂我,就找个只有我们两人的地方,别,别让我在同事们面前丢脸么。” 李清明微微一笑,起身和程建国三人握了握手,“程建国同志,你们来得正好,你们的开发区搞得不错,引起了国务院的重视,过些天可能有首长要去看一看,这对青岭来说是个大好机会,你们要抓紧时间做好准备,具体的由顾省长和你们谈,我找小金单独说几句话。” 说着,李清明径自向书房走去,金恩华瞧一眼顾涛,顾涛微笑点头,意示没事,他这才赶紧的跟了上去。 书房里,金恩华陪着笑脸道:“李书记,您身体比以前更棒了。” “少扯蛋,一顿吃两碗米饭,能不好吗?”李清明慈和的脸上充满了笑意,“臭小子,干得不错嘛。” 金恩华一怔问道:“李书记,您是说、、、、?” 李清明缓缓说道:“助王制江,是你老丈人最乐意见到的事情。” 金恩华心道,王是王省长,江是江海洋,这和徐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286回“家” 从省委干部楼出来,和程建国三人道个别,急忙往家赶,这个“家”他还不得不回,这个还没“上路”的女婿,现在几乎是倒插门了,郁闷也好,强装也罢,反正第一要务是博得老头子的欢心,至于那个冰砣子,连上班的医院都不让去,更甭想给个热情的笑脸了。 一家人除了小孩,都在等金恩华,徐来装模作样的挽着他手臂,一股冷气直逼过来,给了他一个激灵,徐风扔过来一把车钥匙道:“妹夫同志,你交给的任务我完成了,买了两辆车,小来的是民用的,你的是军用的,马力大耐跑,我给你在省军区弄了个牌子挂上了。” 金恩华道:“大哥,谢谢你了,这挂上军用牌子,不大好吧。” 徐风笑道:“这我管不着,爸的命令我敢不执行吗?主要是你以后来来往往的方便,再说,也没什么,你们那里还是海防前线呢,地方干部挂个军牌没啥奇怪吧。” 徐老头看着挺高兴,气色也是大好,拿着拐杖顿了顿笑道:“恩华,今天我要替我们徐家谢谢你了,你为我们徐家出了口大恶气啊,五十多年了,我老头子比打了胜仗还高兴哟。” 金恩华微笑着问道:“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老头斜了一眼徐风道:“老大,你和恩华说说。” 徐风说道:“恩华,你不知道,老一辈中,也有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恩怨怨啊,战争年代还好说,生死存亡之中,个人的事都不值一提,一旦来到和平年代,旧帐都会被抖出来,当年,我们家和江海洋家是一个村的,江家是方园百里的大财主,我爷爷就是在江家当长工活活累死的,也有说是被工头打死的,连个尸身都没回来,爸那时候才十几岁,拿了一把大刀上江家报仇,结果可想而知,我奶奶又气又病也离开了人世,爸逃了出来参加了革命,可鬼使神差的,江海洋的父亲在外面读书时也参加了革命,偏偏后来都在一个师里,当时爸是团长,姓江的是另一个团的政委,爸爸要为父报仇,就私下要和他决斗,结果姓江的胆怯,报告了上级,爸被降为营长,姓江的调到另一个师当上了师政治部主任、、、、” 徐老头恨恨的骂道:“他娘的,从那以后老子就落后了,怎么追赶,都比不上姓江的官升得快哦。” 徐风继续说道:“后来,在第五次反围剿的时候,爸的部队被数倍于己的敌人包围,激战五昼夜,只剩下不到一千人,江海洋的父亲率部刚好路过附近,爸派人去联络,希望他们从侧翼支援一下,接应部队突围,没想到姓江的见死不救,以另有任务为名率部扬长而去,爸最后突围出来,身边只剩下两百余人,后来到了延安,爸拿着枪上门找他算帐,还是主席出面做的和事佬,不然他脑袋早开花了,哪还有江海洋那号混蛋。” 金恩华点着头,心道,革命者也是人啊,恩恩怨怨,这世上忘恩的人很多,忘怨的还真是不多,半个世纪过去了,老家伙们还念念不忘当年的恩怨,这是一种多么执着的坚韧。 徐老头说道:“恩华啊,和平年代,拿枪的人干不过拿笔的人哟,我们徐家出的都是拿枪的人,他们江家他娘的个个都拿笔,老子这口气难咽那。” 金恩华问道:“爸,我这次只是动了动那个杨跃进,和江海洋没什么大的关系吧。” 徐老头笑道:“恩华,这个你可能还没有想到,江海洋是江家老大,他下来是谋事又谋人的,那个杨跃进是他的排头兵,还带到北京去见过他老子,活脱脱就是他江家的狗腿子,老话说得好,打狗还看主人面,你这回是打在杨跃进身上,却疼在江海洋身上,这混蛋,以为之江省没能人了,有时候竟敢连李清明的帐都不买,哼,他是找揍。” 徐风也道:“恩华,你别小看你们搞的那件事,文革都结束十年了,那个杨跃进不是傻瓜就是个疯子,竟敢还在企图刮起动乱的遗风,他可是江海洋的人,你说江海洋出的洋相大不不大,我听京城里的说,江老头都气得住院了。” 金恩华微微笑道:“爸,大哥,可惜了,我要是知道和江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我保准让他也出来亮亮相。” 徐风笑道:“以后机会多得是呢。” 徐老头也高兴的说道:“痛快啊,恩华,你是咱们家第一个拿笔的人,哈哈,我当时听老顾说起这事,就猜肯定是你整的,还得继续努力啊,你得帮我实现最后的两个愿望,第一是为老子报仇,第二就是早点给我生怕外孙子,哈哈。” 金恩华正待开口,手臂早被身边的徐来狠狠的拧了一下。 于青笑着上来说道:“这都哪跟哪呀,老徐,你该休息了,人家恩华坐了一天车,让他早点休息,有事明天再说吧。” 徐老头呵呵的乐着,边走边挥手。 客厅里只留下了金恩华和徐来。 徐来道:“土包子,你整起人来真损。” 金恩华一乐:“冰砣子,我为你家报仇呢,你不夸我就算了,怎么还会讽刺我,真没良心。” 徐来歪着头道:“你很会干坏事,说明你这个人本质上很坏。” 金恩华瞅一眼那鼓鼓的小胸脯,诞着脸道:“唉,我最坏,也拿你冰砣子没办法呀。” 徐来得意的说道:“土包子,你休想在我这里打主意。” 金恩华奇道:“你是我老婆,我为什么不能打你的主意。” 徐来说道:“名义上的老婆,不能算数。” 金恩华逗道:“嗯,也是啊,那我明天向大哥反映这个情况,我可不想再受你的窝囊气喽。” 徐来瞪着一对大眼睛嗔怒道:“土包子,你敢。” 金恩华坏坏的笑道:“冰砣子,我为什么不敢,现在咱是你爸眼里的大功臣,他老人家肯定会为我做主的。” 徐来忽地过来,狠狠的在金恩华的脚背上踩了一下,金恩华乘机抓住她,细细的瞧,冰砣子仿佛变得更加漂亮了。 287如此恋爱 徐来被金恩华不经意的抓住手,象是被蜂蛰了一样,吓得猛地跳开,结结巴巴的说道:“土包子、、、、你,你别碰我,对,对不起、、、、” 金恩华大为不解:“我说冰砣子,你,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来盯了金恩华一眼,噌噌的转身往楼上而去。 金恩华泄了气的长叹,唉,这年头奇事多,今年特别多,这碰都不能碰的老婆,还能算是个老婆吗。 上了楼进了屋,徐来正坐在床中央怪怪的看着他,“土包子,我可警告你,你不能对我耍流氓。” 金恩华无奈的苦笑道:“冰砣子,我只要个睡觉的地方,保证懒得碰你。” 徐来往床头坐了坐,“你可得说话算数,还有,不能脱衣服。” 金恩华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道:“冰砣子,你真噜嗦,这些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徐来拿脚踢了金恩华一下,“土包子,你不能睡,你得陪我说说话。” 金恩华不怒反乐,“冰砣子,真是奇了怪了,怎么你能碰我,我就不能碰你了呢?” 第106节 徐来说道:“我,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金恩华瞧着徐来,“那你碰我干么?” 徐来认真的说道:“我碰别人,是因为我是医生,在医院里我常碰病人和死人,所以,所以我不喜欢别人碰我,但是我能碰别人。” 金恩华哭笑不得的问道:“冰砣子,我,我不是病人,更不是死人啊。” 徐来一歪头道:“我觉得差不多,我碰你时,就当碰个病人或死人喽。” 金恩华又是长叹一声:“唉,怎么办那,老天爷,我娶了个冰砣子,中看不中用啊。” 徐来忽地笑了一声,“土包子,你年纪轻轻的就当了付县长,又有那么多钱,还有我这么漂亮的老婆,你还叹什么气,我,我不许你叹气。” 金恩华睁开眼睛乐道:“冰砣子,我听见你刚才好像笑了,我没看见,快给我再笑一次,让我欣赏欣赏。” 徐来绷起脸道:“土包子,我为什么要对你笑,我只对有病的人笑。” 金恩华笑道:“好呀,那我现在就算病人了,你给我笑一个吧。” 徐来回头看了金恩华一眼,猛地发现他那里隆起的大包包,脸噌的一红,又是一脚踹了出去,“土包子,你,你敢对我耍流氓。” 金恩华气得坐了起来,瞪着眼睛怒道:“冰砣子,你究竟要干么,我一动不动的象个死人,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徐来低着头,一手指向他的那里道:“你,你那里、、、、土包子,你这不是耍流氓嘛。” 金恩华往小弟那里一看,自个也乐了,小弟也真是不争气,对着一个油盐不侵的冰砣子都会见色起意,呵呵,好兄弟,饿了不过才一二天么,就装出这付委屈样,真是的。 金恩华笑嘻嘻的说道:“呵呵,冰砣子,还亏你是个当医生的,没见过这种东西吗?” 徐来道:“你别胡说八道,我,我是儿科医生,我,我在读书时,只见过,见过死人的那个。” 金恩华开怀大笑:“冰砣子,你没见过,怎么知道我耍流氓呢?” 徐来不敢回头道:“死土包子,你,你心里肯定,肯定想耍流氓。” 金恩华老老实实的说道:“对呀,我心里是想耍流氓来着,可在没有条件嘛,我只好心里想想而已喽。” 徐来骂道:“土包子,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坏蛋。” 金恩华笑道:“冰砣子啊冰砣子,你这么漂亮的大美人就在身边,我能没有一点本能反应吗,亏你还是当医生的。” 徐来嗔道:“嗯,土包子,你这话有点道理,这是人的自然生理反应,但是,你不能心里耍流氓。” 金恩华道:“呵呵,我保证不在心里耍流氓,你快把手放下吧。” 徐来慢慢的把手放下,低声说道:“土包子,你别动,我,我想看看。” 金恩华靠在叠起的被子上,双腿一分,笑呵呵的说道:“好好,冰砣子,我们是夫妻么,这个财产你也有份,想看就看呗,本老公决不有丝毫的保留。” 徐来叫道:“那,那你闭上眼睛。” 金恩华闭上眼睛笑道:“行了吧。” 徐来拿过一个小枕头盖到金恩华脸上,认真的说道:“土包子,不许你偷看。” 金恩华强忍着不笑,“我自己的东西还用得着偷看么,行行,我保证不偷看。” 一会儿,金恩华偷偷的拿眼睛一瞥,冰砣子正怔怔的瞅着他的那里,还拿两只小手不时的比划着,小嘴嘟嘟囔囔的,心里实在好笑,徐风大哥说得对,徐来从小就有轻微的自闭症和洁癖,讨厌和男孩子来往,今日才知果然如此,侧面看过去,冰砣子实在是个美人哦,还是未开化的黄花闺女,可惜还是能看不能碰啊。 心里想着,那个隆起的包包变得更高更大了,徐来看得又红起了脸,金恩华心道,冰砣子也会脸红,还是可以挽救的哩。 徐来拿手碰了碰金恩华的手臂,“好啦,我研究完了。” 金恩华一乐,扔开了小枕头,“我说冰砣子,你隔着衣服没见到庐山真面目,能叫研究吗?呵呵,如果你真想研究,我倒乐意让你看个清清楚楚。” 徐来娇骂道:“呸,死土包子,你别想打坏主意,小心我一气之下割了它。” 金恩华叹道:“唉,天涯何处无芳草,冰砣子,你不让我碰,我就找愿意让我碰的女人去。” 徐来又狠狠的踢了金恩华一脚,“你这个大坏蛋,有了老婆,还想着出去耍流氓,真不是好东西。” 金恩华笑道:“那没办法,男人之所以叫男人,就是因为能够那个,我老婆不让我那个,我只能出去找别人那个,呵呵。” 徐来怔了怔,“土包子,我,我问你,你,你真的想,想和我那个?” 金恩华点点头,“冰砣子,我要是不想和你那个,我干么要娶你,哼,又不能当饭吃。” 徐来似笑非笑的道:“嗯,那也行,但是,你得把你那个割掉三分之一。” 金恩华惊道:“为什么?” 徐来道:“我是医生,你,你的那个太长了。” 288开发区的问题 听说可能有中央首长来视察开发区,任钟信立刻重视起来,打电话问王省长,也证实了确有此事,只是时间难以确定,任钟信想了想,这可是天大的事啊,绝对不能掉以轻心,如果搞好了,在首长面前留下了好印象,以后的路就更容易走了。 任钟信看着程建国和金恩华道:“老程,恩华,你们这趟省城之行,没白去嘛,这事大意不得啊,对我们开发区的发展来说,首长这次下来,是一个真正的关键。” 金恩华不以为然的说道:“老任,不就是首长要来视察么,很平常的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该怎么接待,就怎么接待呗。” 任钟信摇头道:“恩华,不是我说你,有时侯你就是缺乏一点政治上的敏感性,我们这里不是中央定的四大特区,人家搞的那一套,那是中央钦定的,但争论还是很激烈的,有人认为那就是搞资本主义,我们这个开发区,是我们自发搞起来的,看不顺眼的人更多了,为了我们这个开发区,省委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李书记王省长是顶着掉帽子的风险支持我们的,你们以为地委江书记是支持我们的吗?开发区现在的工业产值能占到整个全天州的三分之二,可是他近在咫尺楞是不来看上一眼,我们的修建发电厂和青天一级公路的申请报告,就是因为他不点头,所以至今还压在地区,唉,首长下来视察,要是满意还好说,如果不高兴的话,你我的乌纱帽掉了是小事,这个开发区要是黄了,我们就是青岭天大的罪人啊。” 程建国也说道:“任书记说得对,恩华,你得给我重视起来。” 金恩华点点头:“既然你们两位领导这么重视,我还能说什么,放心好了,误不了事。” 任钟信满意的问道:“恩华,你说说,准备怎么做?” 金恩华道:“开发区现在的问题,主要是管委会的问题,这帮土崽子,简直是混进革命队伍的混蛋,光领工资不干活,不做好事专做坏事,我要把他们扔出去,凡是开后门进来的,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任钟信笑道:“恩华,这样就完了?” 金恩华也笑道:“老任老程,我知道你们的意思,无非是路搞得平一点,地扫得干净一点,表面打扮得漂亮一点,汇报讲得优秀一点,这些都是例行公事嘛,不在话下,我会一项一项的交给专人负责的,我的意思是这样的,咱们这次来点实事求是,政策不明确,还有电力不足交通滞后和通讯落后等等硬件问题,老老实实的向首长汇报,你们想想,首长要是支持我们搞开发区的,肯定会讲话吧,到时候我们这些问题,不是乘机可以迎刃而解了吗?江书记他最反对,也是胳膊扭不过大腿啊。” 程建国眼睛一亮:“恩华,你是说,咱们乘首长视察工作之际,顺便来借个东风?” 金恩华点点头:“两位领导意下如何?首长总不能白来一趟吧。” 任钟信笑了起来:“哈哈,恩华,什么事情到了你这里,都能变出花样来,行,我同意你的建议。” 金恩华起身道:“老任老程,接待首长的工作,具体就交给曾涛和方成吧,这婆婆妈妈的事我可搞不来。” 回到自己办公室,开发区管委会常务付主任郑文明在等他,旁边还坐着老赵,金恩华和郑文明握过手,回身对着老赵笑骂道:“老赵,你怎么回事,天天有事没事的往我这里,象话吗?” 老赵呵呵笑道:“金县长,你让我打听的事我完成了,你的师妹于小倩,前段时间做卧底去了,完成任务后,现在是天州地区公安处(局)缉私大队的付大队长,和钱富来搭班,工作积极,表现优秀,但是,她个人的历史遗留问题还没有解决,这是她的办公室电话,呵呵,汇报完毕。”说着,递过来一张小纸条。 “呵呵,这丫头干那个最拿手了,”金恩华收起小纸条,对老赵说道,“老赵,现在正是春耕春种时间,你带几个人下去转一转,你给我记好了,绝对不能出现抛荒现象,否则,我拿你是问。” 郑文明看着老赵出去后,微笑道:“恩华,老赵不错啊。” “呵呵,学兄,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就是懒啊。”金恩华笑道,“文明兄,情况怎么样?” 郑文明收起笑容道:“恩华,问题比我们原来了解的还要严重啊,开发区管委会从我以下到门口的值班老大爷,一共有八十二人,正式编制的五十八人,临时工二十四人,而县政府原定的正式编制是三十二人,唉,其中将近六十人是开后门凭条子进来的,这近六十人当中,绝大多数都是干部家属,其中地区十多个,其他各县的二十几个,咱们青岭本地的也有二十几个,问题是这些人不但不干活,还专门不干好事啊,文化素质低下,工作作风散漫粗暴,上班迟到早退是家常便饭,还有事没事的到人家厂里去,卡吃拿敲,许多老板意见很大,这样下去,怕是也吓跑台商啊。” 金恩华恨恨的骂道:“这帮土崽子,把我们开发区当成唐僧肉了,哼哼,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郑文明问道:“恩华,你准备怎么办?”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道:“文明兄,这一刀不得不砍,当然不用你动手,这一刀我来砍,保证整得那些土崽子鬼哭狼嚎的,呵呵。” 郑文明笑道:“恩华,你搞的开发区管理暂行条例,足足有两百多条,够详细的,化了不少功夫吧。” 金恩华噗地一笑道:“我哪有闲功夫弄那个,我是从人家特区那里抄来的,来个改头换面,不成了咱们的东西了嘛,文明兄,你回去马上通知,下周日,将对开发区管委会全体工作人员进行考核,最后五名当场辞退,排名前四十名以外的人,一律下岗学习,嘿嘿,还得请他们的家长过来,看看我这一刀是怎么切的。” 289铁腕治理 开发区管委会大楼前的广场上,坐满了黑压压的人,因为是星期天,所以这些人屁股上的凳子是从附近的小学借来的,下面坐着的人群分成了三拨,一边是县委县政府有关领导和各局委办的负责人,还有很多进驻开发区的老板或代表,以及天州和青岭两级的媒体记者,另一边是很多上了年纪的人,其实是金恩华派专车“请”来的开发区管委会工作人员的父母,其中大都是地县两级的干部,中间一拨坐着的,当然就是金恩华今天准备好好“教训”一番的开发区管委会工作人员了。 九点整,金恩华走到临时作为主席台的办公桌前,微笑着做了个“请安静”的手势,目光扫视了人群几个来回,春天的阳光很是温和,金恩华的脸上也充满了暖意,人群变得鸦雀无声,开始准备聆听他的讲话。 “各位领导,同志们,上午好,我金恩华作为开发区管委会的主任,今天是第一次来到开发区,所以我没什么指示,也不准备做长段大篇的讲话,经济开发区是新时期的新生事物,是经济建设的试验田,上面还没有什么政策规定,我也不能乱说话,我认为,我们的开发区搞得很对很好,我相信,在党的英明领导下,在上级的正确领导下,在县委县政府的带领下,我们的开发区会搞得更好,一个欣欣向荣,蓬蓬勃勃的新青岭,将会很快的崛起在东海之滨。” 金恩华顿了顿继续说道:“同志们,我们闲话少说,言归正传,今天把同志们请来干什么呢?我想,开发区管委会的全体同志都应该清楚了吧,半个月前,我就下达了开发区管委会干部职工参加今天考试的通知,和考试的具体内容,想必同志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肯定能取得很好的成绩。” 说着说着,金恩华的脸色沉了下来,“为什么要考试呢?因为我这个人不会做事,就喜欢管人,我认为人才是最重要的,人才也是生产力嘛,咱们开发区是个好地方啊,核定三十多人的小单位,现在是塞进了八十多人,好呀,人才济济,藏龙卧虎,好,很好,人多力量大,人多好办事嘛,既然来了,我金恩华不能不给你们一点面子,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让谁回家去都不好,而且我认为,不管前门进来的还是后门进来的,只要能干事的,都是好同志,你要是个能人,就是从窗户上爬进来,我也举双手欢迎,但是。” 金恩华突然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但是,我金恩华不喜欢迟到早退的人,我也不欢迎那些滥竽充数的人,我更不要那些不但不做好事却做坏事的人,老话说得好啊,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好么,我金恩华今天就是拿着刀子,来砍开发区这片树林的,我今天给你们一个公平公正公开的机会,你们的档案上写着高中以上文化程度,呵呵,最低也是初中毕业,还一个个写着学习刻苦努力的评价,行啊,是驴子是马,都拉出来遛上一遛,不管是前门进来的,还是后门进来的,你通过了我们今天的考核,并且平时表现优秀的,你就留下来继续工作,你们的父母培养你们不容易,今天我特意把他们请来了,你们也别说对不起对得起党和人民之类的废话,我只要求你们对得起你们的父母,我先把话撂这里,今天没有通过考核的人,马上给我卷铺盖走人,就是你老子是省委书记地委书记,本主任也让你立马滚蛋。” 金恩华又扫视了一遍人群,挥了挥手,霸气十足的说道:“现在是九点十七分钟,考试九点三十分开始,郑付主任,你们带他们进去吧。” 坐在轿车里,任钟信望着涌向办公楼的人流,悄声的问金恩华:“恩华,你不管什么思想品德和平时表现,拿两张试卷搞人,不怕这些老家伙们骂街吗?” 金恩华呵呵一笑:“领导啊,这些老家伙都知自家的土崽子是怎么进的开发区工作的,他们怎敢轻易发飚?知子莫若父,自家的孩子自己心里清楚,可你要是说那个土崽子表现不好,品行低劣,谁敢承认,那也没有标准嘛,所以,咱们先来这一刀切,宰掉几个,剩下的还能不老实吗?下一步,我们再制定一个详细的工作人员管理条例,以后就按条例管人,违反的都得滚蛋,呵呵。” 任钟信笑道:“我说么,你这个管委会主任一次也不来开发区,怎么当起甩手掌柜了,原来早琢磨了招数呢,哈哈,看这些老家伙们还有啥话好说。” 金恩华耸耸肩道:“领导啊,我们这些人不可能去做鸡毛蒜皮的事吧,呵呵,只要管住了人,就等于管好了事。” 任钟信心里莫名的一酸,小子,人都让你管去了,我还算是领导么,他有些自嘲的说道:“恩华,难怪我家小艳都说,我某些方面不如你,唉,我是得向你学习啊。” “老任,你想折杀我吗?”金恩华正色的说道,“老任啊,我是管着下面的人,可难道你不是在管着我们吗,我今天在你老任面前表个态,只要你开口,我明天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绝无怨言。” 金恩华说着心道,这个余小艳,话中有话呢,呵呵,也不怕任钟信猜疑。 任钟信忙道:“恩华,你别多心,我开玩笑呢,别往心里去嘛。” 金恩华诚恳的说道:“老任,说句心里话,我们有分岐并不可怕,因为,我们始终是把为人民服务放在第一位,在这个前提下,合作也好,分岐也罢,我们都能够同时达成个人的奋斗目标,这不正是我们共同的人生目标吗?” 任钟信深有感触的说道:“恩华,我真离不开你呀,难怪当初方老爷子和方文正都那么佩服你,知道吗,就连曾涛都很钦佩你呢,他说做梦也没想到,你会提议晋升他当办公室主任。” 金恩华谦虚地笑着,心道,老任哦,就连你家余小艳,也是对我五体投地哟。 290驭人之道 青岭县的政府班子调整后,刘秋亭接了金恩华那摊子事,很快的上了手,连金恩华都佩服他的能力,水利和农业虽然不再是青岭的工作重心,但毕竟产粮大县的名声在外,马马虎虎是不行的,刘秋亭浸淫在体制内多年,深谙为官之道,无非是上顺下达,相比之下,程建国一直在机关里厮混,养成了事无巨细必躬亲的习惯,当了县长也改不过来,金恩华笑他有些婆婆妈妈,做不到举重若轻,好在是勤奋聪颖之人,在金恩华的心目中,程建国和刘秋亭都是还能进步之人,只是一个有了“组织”,一个还“居无定所”,取舍全凭他自己的造化了。 最郁闷的当属王新华付县长,原地踏步了好几年了,越发没了进步的指望,好不容易有了点自知之明,压拟了志大才疏好高骛远的缺点,可这脸上的红字却换来换去,最初是宋传宾的,后来想着方家的强大,现在人家都说他是任钟信的人,象个来者不拒的婊子一样,谁还看得起呢,何况现在任钟信和金恩华合作正欢,能有他这个“老叛徒”的好日子么,边缘化的味道不好受呀,当年工业局里任己驱使的小兵拉子,摇身一变竟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心里那个情绪那,天天是郁郁寡欢,乍一看去,三三年象骤然过了二三十年似的,前面的方向茫一片,看不到下脚的地方,人生如棋啊,一步错步步错,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不过论处境,付县长陈红秀也是七上八下的,用她自己的话说,是不着边际,都说能人不忙,忙人不能,果不其然,金恩华那臭小子自打当了常务付县长后,变得更清闲了,每天优哉游哉的,除了在开发区放了一个响炮,就不见他有什么动静了,以前管水利农业,还见他常常下乡来着,现在却天天窝在办公室里不出门,也不知道他在干啥。 走进金恩华的办公室,陈红秀看见他正在对着那盆铁树唠唠叨叨,“这个死老赵,简直是大懒汉哟,叫他换土也不换,可怜我的铁树了哦、、、、” 陈红秀敲敲桌子,鼻子里轻哼着,“金大县长,好自在那。” 金恩华抬头,赶紧陪起笑脸,“是红秀啊,你好你好,快坐吧。” 陈红秀气鼓鼓的坐下,头一甩胸脯一挺,气冲冲的说道:“金恩华,咱们该算算帐了吧。” 金恩华一怔,“红秀,我不记得我欠了你钱啊,你可不能乱说,金大少爷大大的有钱,传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呵呵。” 第107节 陈红秀气道:“金大少爷,你别打叉,我是说我们当初的约定呢?” 金恩华瞅着陈红秀,心里想着怎么打发她,春天来了,这女人更加敏感飒爽喽,春天正是容易出问题的季节哩,瞧那张俏脸,分明是桃花历尽春波劫,老处女碰不得哟。 咽了咽嘴里的口水,金恩华不敢再正面看陈红秀,“红秀,你现在不是干得好好的么,再努力一下,一旦有了空缺,进常委班子指日可待嘛。”陈红秀嗔道:“先不说这个,以前方文正在的时候,你让我做个卧底,现在方文正滚蛋了,你和任钟信又走得这么近,你得给我指条明路。”金恩华点头道:“嗯,你说得也是,这中间派不好做呀,没婆婆管自由倒是自由,可一旦有事,就成了爹不亲娘不疼了。”陈红秀咬咬嘴唇道:“所以么,我想跟着你。”金恩华笑道:“红秀,你可得想好了,我把你当成好朋友,我也会竭尽全力的帮助你,不管你站哪一边,我都会信守我的承诺。”陈红秀摇头道:“不行,我得找个方向了,不然心里没着没落的。”金恩华奇道:“怎么回事?工作上有困难吗?跟我说说,我帮你解决嘛。”陈红秀委屈的说道:“唉,刚开始还好一点,现在下面的有些局委办头头,以为我没了靠山,一个个都嚣张起来了,不听招呼不说,个别还公开违抗,我,我快控制不了了。”金恩华恨声道:“他妈的,这些土崽子,三天不打,都敢欺负领导了,你说,谁闹得最厉害?”陈红秀道:“金恩华,你先教教我怎么治他们吧。” 金恩华笑道:“红秀啊,咱们当领导的,千万不要事无巨细的事必躬亲,只要你手里拿着鞭子棒子板子,他们就会乖乖的就范,鞭子是催他们干活的,棒子是吓唬他们的,高举而不用,板子是打人的,该打就打,不该打的可以重举轻放,你的事很好办,谁闹得最凶,你就冲谁下狠手,决不留情,枪打出头鸟,杀鸡给猴看,其他人么,你治他们的方法多着那,比方说可以让他们去党校学习学习嘛,另外,你也有权利调整他们的工作嘛,谁不服你管的,你可以调他到那个东山民兵训练基金去么,呵呵,那里可够清静的,总而言之,最好的办法,就是你得乖乖的让他们找来主动找你。” 陈红秀问道:“快说,什么办法?” 金恩华得意的笑道:“嘿嘿,我以前用过的,你和财政局的老许打个招呼,看那些土崽子,没了财权,还敢不敢再和你耍横。” 陈红秀点点头:“金恩华,那也得你出面帮我先理一理吧,还有,我要是整到你的人,你可不能护着。” 金恩华笑道:“行,上面的我负责,下面的你自己看着办,不管是谁的人,你看准了就往死里整他,谁叫他不识相,冒犯我们大名鼎鼎的陈县长呢。” 陈红秀红着脸道:“金恩华,你,什么上面下面的,难听死了。” 金恩华自知失言,女同志面前不能用敏感词啊,讪讪一笑问道:“红秀,我都忘了问了,你个人问题怎么样了,得抓紧啊。” 陈红秀有些黯然的说道:“唉,金恩华,你怎么老往我痛处戳,我不像你,能和高官攀上亲家。” 金恩华道:“这也是你进步的要素啊。” 陈红秀忽地抬头道:“金恩华,我,我倒愿意让你把我占了。” 、、、、 291为革命添砖加瓦 金恩华现在不常住县委干部宿舍,是为了找点清静,这青岭人稍一富起来,请客送礼的风气就盛行不衰了,又都是熟人,亲戚同学加朋友,想上门巴结的人络绎不绝,拳头不打送礼人呐,收礼不行,不收礼也不行,收礼不办事,阎王也不收,收礼给办事,死了入地狱,想来想去,少作的孽吧,就让老叔在海岸酒店专业搞了个房间安了电话,反正自家的酒店不用付钱,老叔挺能整,房间在三楼,前台却进不去,总算省却了不少的麻烦,把房间电话和几位常委知会一下,以便临时有事方便联系,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进了酒店大厅,却觉与往常大为不同,细细一看,服务员们的打扮变得时尚潮流了,一律的中裙着装,平添几分人风彩,面前的老叔西装毕挺,颇有些老板的风度,金恩华诧异道:“老叔老婶,这怎么一下子开放进步了呢。”老叔笑有不语,老婶问:“恩华,咋样?”金恩华笑道:“有点样子喽,谁整的?”老婶道:“香港来人了。”金恩华喜道:“哦,是吗?”老婶道:“人家真是认真,昨天晚上乘长途汽车到的,没休息就开始工作了。”金恩华问道:“嗯,人呢?”老叔白了一眼道:“金大少爷,是个女的,在你房间呢。”金恩华眼睛一亮:“呵呵,我去看看。”老叔凑上来低声哼道:“臭小子,你就造孽吧,当年你逼我计划生育,哼,我看你自己还怎么计划生育。” 金恩华急步上楼,果然是如他所想,是陈思雅,互相的看一眼,四丫头象突然瘫了似的,倒在了他怀里。 金恩华抱着问道:“好你个四丫头,来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欠打。”四丫头害羞的一笑:“她们,她们不让我通知你。”金恩华放开四丫头,躺到床上笑道:“四丫头,你说的她们是谁呀?”四丫头小声道:“就是她们呗,你说还能有谁?”金恩华直乐:“呵呵,她们还好吗?”四丫头有些怯怯的坐过来:“都好,让你别担心。”金恩华问:“就没了?”四丫头点点头:“嗯,反正一切都好,要你安心工作。”金恩华叹道:“臭娘们啊,到了花花世界,就把老公验忘了。”四丫头小声笑道:“她们才不象你花呢,天天都在公司上班,下了班也都一起的、、、、” 金恩华瞪着眼睛道:“四丫头,那你呢?”四丫头好像不怕他了:“大少爷,我,我想你了呗。”金恩华又问道:“呵,你想我了,公司就派你过来了,有这么容易的事吗?”四丫头笑道:“我以前在大学就是酒店管理专业的,这里需要辅导,我当然就来了。”金恩华笑了笑:“好你个四丫头,你,你把我们的事,都告诉我外公了?”四丫头点点头:“嗯,她们都看出来了,未央姐和董事长就说了。”金恩华又是一乐:“我外公怎么说?”四丫头羞羞的说道:“董事长他、、、、你外公他,他说、、、、”金恩华故作生气状:“四丫头,你要是不说,我明天就让你滚蛋。” 四丫头羞羞答答的说道:“大少爷,外公、、、、外公他说,要我来找你,说,说就当为革命添砖加瓦、、、、” 金恩华捧腹大笑,“外公啊外公,好你个资产阶级的老金先生,真正的把革命的本质说出来喽,哈哈,哈哈、、、、” 笑了一阵,金恩华说道:“好吧,四丫头,为了革命,我当然责无旁贷的添砖加瓦喽,呵呵,你说吧,你愿意为革命添砖加瓦吗?” 四丫头红着脸点点头,低声说道:“我、、、、人家不是来了么,我,我但凭大少爷吩咐、、、、” 金恩华笑问道:“四丫头,你要在这里待多长时间?”四丫头道:“未央姐说一个月吧。”金恩华笑道:“唔,一个月,呵呵,我金恩华为革命添砖加瓦用得着一个月吗,真是的,太小看我了。” 金恩华笑道:“四丫头,还等什么,我在香港不是教你了么,快快开始为革命添砖加瓦吧。” 、、、、 添砖加瓦的工作,整整的进行了半霄,一阵电话铃声吵醒了梦中的金恩华。 “老程吗?我是金恩华,出什么事了?”这个电话没几个知道,又是深更夜打过来,准没好事啊。 金恩华拿着电话坐起来。 电话里程建国有些焦急的说道:“恩华,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金恩华道:“老程,说嘛,天塌下来也没什么好怕的。” 程建国说道:“恩华,这事情有点棘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先过来吧,我们都在任书记的办公室。” 金恩华放下电话,看看手表,他妈的,都下半夜一点钟了,能有什么要紧的事,听程建国的口气,肯定不是什么火灾水灾的死人事情吧。 穿好衣服,轻轻的拍拍四丫头的脸,“四丫头,你睡吧,我去一下。” 陈思雅点点头,“嗯,大少爷,反正我白天在酒店上班,晚上就在这里等你了。” 金恩华笑骂道:“四丫头,你他妈的说话比以前牛了嘛。” 陈思雅笑道:“外公啊和她们说的,不能老让你压迫,要,要反抗。” 金恩华乐道:“呸,你们资产阶级还敢反抗?哼,老子堂堂的无产阶级、、、、”话没说完就出了门。 县委大院里,然有几个房间亮着灯,意外的是,任钟信的办公室里,除了主人和程建国,还坐着宣传部长崔和平和县府办主任曾涛,以及开发区管委常务付主任郑文明和付主任方成,一个个脸上都很是凝重严肃。 程建国递了支烟给金恩华,最近的曾涛凑上来帮着点着了火。 任钟信朝金恩华点点头,递过一叠材料说道:“恩华,关于开发区的事情,有人捅到北京来的记者那里去了。” 金恩华心里一惊,谁唱的这一出,真毒呐,这不是要把我和任钟信两个人都给套住吗? 292谁都有份的套子 原来,事情出来开发区的第一套领导班子身上。虽然大家现在知道,第一套班子是杨跃进取得了任钟信的信任后,违规决定的,但现在杨跃进已经患上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即使有问题,也不会追究到他头上去,何况当时的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是程建国,整个管委会领导班子也是任钟信任县长时任命的,白纸黑字的写着,真出了问题,板子肯定是打到任钟信和程建国身上。原来的领导班子分别是常务付主任阮小河,付主任洪梅友和叶向东,上任后看到开发区内一半的道路没有硬化,就突发奇想搞起了集资修路活动,集资的对象,当然是这些开发区内的青岭籍台商,这些老板大都是出于对家乡的热爱才回来投资的,遇上开发区管委会开口,热情慷慨的首先响应后,其他人都纷纷跟进,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集资了将近两百万元,有了这么多钱,阮小河他们就变了心思了,先后挪用集资款买了两辆上海大众的桑塔纳轿车,花了将近二十万元装修管委会办公室,更为严重的是,几个月间陆续以奖金和福利的名义,挪用约四十万元集资款发给了管委会的干部职工,直到金恩华回来时,阮小河还以管委会的名义,将十万元集资款交给县政府办公室,名曰年终盈余,任钟信和程建国当时也是一时失察,将这笔钱作为奖金分发给县委大院里所有上班的人,从县长到门口的老门卫,来了个人人有份。 金恩华回来后,通过开发区管委会办公室主任方成,发现了问题并及时予以了制止,可如何处理就成了棘手的问题,事情真要全部抖搂出来,阮小河一帮人肯定完蛋,任钟信固然难辞其昝,而程建国作为开发区名义上的一把手,更是难逃惩罚,深追穷究,青岭将出来史无前例的政治大地震,金恩华不是怜悯任钟信,而且担心青岭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因为那样的话,新生的开发区可能也会无果而终,青岭县将从此一厥不振。 苦苦的权衡利弊,金恩华和任钟信达成了共识,打消了大动手术的念头,采取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策略,阮小河等人受到了党纪政纪处分,所有挥耗的集资款,也悄悄的收回了五十几万元,事情被控制在少数人知情的范围之内,几个月过去了,该处理的都得到了处理,金恩华和任钟信程建国都暗中松了口气、、、、 任钟信忧心忡忡的说道:“恩华,事情是这样的,今天下午,一位xx日报的记者,突然来到咱们青岭,通过宣传部,要求约见我和老程,当时崔部长因为不知道他的来意,就热情的接待了他,因为我和老程都很忙,就让曾涛负责出面接待,曾涛也不大清楚他的来意,听说是来采访开发区,出于宣传开发区的目的,就把那个记者介绍给文明和方成同志,当那个记者拿出一叠举报材料时,方成就知道那个记者的来意了,急忙向我和老程报告,我和老程自然出面见了那个记者,可是那个记者死活不答应我们的挽留,扬言一定要在报纸上披露此事,并且晚饭也不吃就离开了青岭,唉,恩华,我们瞒着你,也是因为你当时不在任上,就想事后才告诉你的、、、、” 金恩华沉默一会说道:“任书记,是不是我狠狠的整治了那些土崽子,辞退了二十几个人,他们为了泄愤而捅出去的呢?” 任钟信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恩华,现在追究谁泄漏出去的,并不重要,关键的是首先怎么处理这件事,上面的话首长不知道几时下来视察,一旦那个记者把事情捅出去,我们可是真的吃不了斗着走啊。” 金恩华心中深以为然,他妈的,当时的一念之差,简直就是为自己和任钟信做了个大套子啊,要解这个套,还得制造一个更大的套子啊。 崔和平是紧跟任钟信之人,这时内疚的说道:“任书记,程县长,这个事情我有责任,那个记者在我们青岭待了三四天,我们宣传部竟然一点也不知道。” 曾涛也道:“我也有责任,没有在第一时间觉察到那个记者的来意。” 任钟信摆摆手,有些不满的说道:“老崔,曾涛,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关键是想个妥善的处理办法。” 程建国望着金恩华道:“恩华,对不起,那个记者现在还在天州,我和老崔曾涛刚从天州赶回来,怎么说也无济于事啊。” 金恩华的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微笑,“老任,老程,让文明和方成先回去吧。”心道,这崔和平和曾涛是你的人,当然得把你们俩套进来了,郑文明和方成是自己人,犯不着把他们也扯进来吧。 任钟信稍微犹豫一下后,点了点头,郑文明和方成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金恩华微笑着问道:“老任,这事你没和王省长说吧?” 任钟信摇着头苦笑道:“恩华,这事闹将出去的后果,不用我说你也明白,放纵和包庇经济犯罪,在座的除了你,都拿过那个所谓的奖金,拨出萝卜带出泥啊,你主意多,快说说怎么办吧。” 金恩华知道,在座的就数曾涛心最细,遂问道:“老曾,那个记者叫什么名字?” 曾涛说道:“那个记者叫李伟,我看过他的工作证和介绍信,四十二岁,北京人,据我了解,他在xx日报已经工作了十几年,应该属于资深记者了,xx日报上常见的那个笔名叫xxx的就是他,这几年,他主要都活动在我们沿海几个省市,文笔犀利,观点超前,讲话很严肃,老是打着官腔,看上去不大好说话。” 金恩华又问道:“他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走的?他在天州住在哪里?你们在天州有没有看到,他有没有和别人接触?” 曾涛道:“这个李伟是开着一辆吉普车来的,京城的车牌,看上去八成新,在我们青岭几天,都住在武装部招待所,现在住在天州交通招待所,我们没有看到他和天州任何人有接触,我通过朋友查了一下,他只预付了一天的住宿费。” 金恩华微微的笑起来:“嘿嘿,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任钟信问道:“恩华,你有主意了吧?快说嘛。” 金恩华看着崔和平和曾涛,含笑不语。 崔和平明白金恩华的意思,毕竟是素有成见么,亮个态度是肯定的:“恩华同志,这个事情不管怎么处理,我都应该责无旁贷,挺身而出,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你就说吧,我和曾涛负责去。” 曾涛也道:“金付县长,崔部长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 金恩华点点头,心道,这个新的套子,可是个谁都有份的套子啊,怎么可能让你们两位置身事外呢。 金恩华想了想,走到任钟信的办公桌前拿起电话,任钟信见状起身,按着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喂,老领导吗?呵呵,我是金恩华啊、、、、打扰打扰、、、、对不起啊,不是十万火急的事,我能在下半夜打扰你的春梦吗?、、、、呵呵,你完全清醒了吧、、、、好,那我说了啊,事情非常的紧急、、、、嗯,你不是有个老同学在xx日报编辑部工作吗?、、、、噢,还在那里工作?太好了、、、、是的是的,麻烦你向他打听一下,他们xx日报一个名叫李伟的记者,笔名叫xxx、、、、对对,很简单,就是打听一下,这个叫李伟的记者,人怎么样?、、、、不是不是,就一点小麻烦、、、、当然啦,请你现在就打过去问问、、、、呵呵,辛苦一下吧,我先谢谢你喽、、、、我过十五分钟再打你电话吧,呵呵,辛苦,辛苦啊、、、、” 金恩华放下电话,微笑道:“各位,为了保险起见,咱们等等吧。” 几个人都是心知肚明,明白金恩华想干什么,心中纷纷默然,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也许是当前最好的办法了。 漫长的十几分钟后,金恩华又把电话打了出去。 “老领导,辛苦喽、、、、嗯,噢、、、、知道了、、、、多谢,多谢老领导啊、、、、呵呵,改日请你喝酒呗、、、、嘻嘻,请代我向嫂夫人问好哟、、、、” 金恩华又一次放下电话,搓搓双手,微笑着说道:“果然是这样,人家肯定在天州等着我们上门去呢,两位领导,你们决定吧。” 任钟信和程建国互相的看一眼对方,同时向金恩华点了点头。 金恩华对崔和平和曾涛说道:“老崔老曾,这事要麻烦你们两位了。” 崔和平和曾涛也是对视一眼,同时默不作声的向金恩华点了点头。 金恩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拆开包装,象一支一般的黑色钢笔,他递给崔和平说道:“老崔老曾,你们赶快熟悉一下这玩艺儿的开关,这是我从香港带回来的,国内市场上还没有呢,估计那个李伟不会知道,我们有这种高科技的东西,这是一支录音笔,记住进去之前打开开关,插在上衣口袋里就行了,它可以工作半个小时,时间应该足够了,现在你们两个马上就动身,先到海岸酒店找我老叔,向他要两万元现金,就说是我说的,我算了一下,为防万一那个李伟明天一早就离开,你们现在赶过去应该刚好、、、、” 任钟信说道:“老崔,你和曾涛马上动身吧。” 崔和平和曾涛出去后,任钟信苦笑道:“恩华,也亏了你,才想得出这样的招数。” 程建国笑道:“恩华,这就是传说中的封口费吗?” 金恩华耸耸肩道:“两位领导,这钱算我个人的,省得财政上无法记名,唉,人家是京城有名的搅屎棍,也是一只有缝的鸡蛋呗,呵呵,但愿事如我意吧。” 293谁是内奸 对于金恩华“逼迫”自己给那个记者送去封口费,曾涛心中是又惊又惧,事情算是圆满的解决了,那个见钱眼开的xx日报所谓的著名记者,乖乖的交出了手中掌握的全部材料,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天州。所有的“当事人”都松了一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曾涛事后的几天,心里也是不得不佩服金恩华的果断和大胆,任钟信在这种事情的处理上,明显的缺乏经验,程建国更是暴露出优柔寡断患得患失的弱点,却是这个二十多岁的娃娃干部,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能触到事情的关键或要害,难怪任钟信私下说过,在青岭,得罪谁都不能金恩华。 曾涛走进海岸酒店,径直到了二楼的一个小包间,推门一看,除了任钟信程建国和金恩华,还有开发区的方成付主任,心里不免嘀咕,不是说给自己和崔和平部长压惊人么,怎么崔部长没来,反倒是把方成给拉来了。 风波过去了一些日子,金恩华暗中却没有松气,对着那叠举报材料和录音笔的对话,研究了好久,他有个“事后诸葛亮”的习惯,也叫总结经验教训,那个记者的嘴巴,应该是能彻底的堵上,而且还能让他永远的不敢再找青岭的麻烦,因为事后的某一天,“有人”给那个记者打去了电话,电话上播放了那个早晨的对话录音,明白人做明白事,记者更是明白人中的明白人。 但是,金恩华心中的疑问却越来越重,等到他快想明白了的时候,心中大惊,身上不禁的冷汗纵流。 上菜上酒,三位领导对曾涛说了些“辛苦”“感激”之类的话,因为上的是啤酒,所以连不善喝酒的方成,都有跟着曾涛敬了领导不少酒,曾涛心中更为佩服和感慨,任钟信和金恩华,两个各为其主的对头人,却是如此的团结和谐,共损共荣,换作别人或许会斗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可他们两个,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缝隙,亲密无间如同兄弟,无话不说犹如知己,真是不可思议啊。 任钟信又喝了几口啤酒后说道:“恩华,这个事情当然要谢老崔和曾涛,可主要还是谢你啊,你是又出主意又出钱,可为仁至义尽。”程建国也道:“任书记,你说得对,我们该怎么感谢和奖励金恩华同志为维护青岭大局所做出的巨大贡献呢。”任钟信笑道:“老程,金大少爷财比金山,区区一点小钱,就当是他的赞助喽,我倒是想发给他一张大奖状,可不知道奖状上写什么内容啊。”金恩华苦笑道:“唉,没见过你们这样的领导,我鞍前马后的忙碌,却换来你们的冷嘲热讽,我,我找谁说理去哟。”任钟信笑说:“你是赔了钞票不落好。”程建国道:“你是哑巴吃黄连,有苦心不出。” 金恩华微微的笑道:“两位领导,我奉劝一句啊,别高兴得太早了,事情呐,还远远没结束呢。” 小包间里顿时一阵寂静,了解金恩华的人都知道,他的微笑,常常能很好的掩饰脸上的认真和严肃,现在的这个时候,他根本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一句奉劝领导的话,起到了满座皆惊的效果。 程建国疑惑的说道:“等等,恩华,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金恩华从身后的椅子上,拿过那一叠材料放到餐桌上,冷冷的说道:“诸位,我提醒一句,我不是请你们来喝酒的,而是请你们来破案的,你们仔细看看吧,我可没打乱这些材料的编号顺序,曾主任,方成,你们应该对其中的一些材料很熟悉吧,请你们把它找出来。” 任钟信瞧瞧金恩华的冷脸,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也自觉的埋头检索起来。 第108节 一个女服务员推门进来,还没开口,金恩华就狠瞪一眼喝道:“出去,没叫你们,谁都不许进来。”吓得服务员赶快退了出去,也惊得几个埋头的人心跳不已。 方成是文秘专业出身,很快的抬头说道:“金付县长,奇怪了,怎么我私下收集的材料,全部都在里面呢?对了,我收集的材料,直接交给了金付县长的,期间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曾涛也脸色凝重的说道:“金付县长,我亲手整理的关于开发区管委会的问题材料,是当时我根据信访办收到的举报材料搞的,也都一点不拉的列在其中,我的这些材料,除了我和信访办主任付主任看过,我是交给了任书记和程县长的。” 程建国抬头,思忖着说道:“我手中的是两个部分的举报材料,一部分是开发区内的企业老板或经理,亲自邮寄给任书记和我的或托人转交的,一部分是开发区管委会部分职工,寄给任书记和我的检举材料,这两个部分的材料,除了任书记和我,刘秋亭和曾涛同志,应该还有宋付书记、孙付书记和纪委的张君平同志及县委办的伍玉秋主任看过。” 任钟信扬了扬手中的材料,“恩华,这是纪委的调查材料,应该没有几个人看见过的。” 金恩华微笑着,拿出一张白纸一支钢笔递给方成,“诸位,我们原来估计,是开发区管委会里被整顿清退中的人干的,现在你们应该知道是谁干的了吧?方成,你负责记录,让我们分析一下,谁是出卖我们的真正内奸。” 金恩华站起来,点上一支香烟吸了几口,缓缓的说道:“方成交给我的材料,我们姑且算作第一部分吧,方成你做事向来小心谨慎,我相信你连你妻子也不敢透露一句,你自己当然是第一个知情人,然后你交给了我,我给老任和老程你们两个看过,我又马上交给了孙付书记,孙付书记又交给了张君平,据孙付书记的指示,张君平亲自掌握这些材料,纪委下面的人应该可以忽略不计,后来我问过任书记,伍玉秋刘秋亭曾涛三位同志也看过,曾主任,你手中的材料,是第二部分,在座的除了方成,都是看过的,至于信访办正付主任,方成你甭把他们列入名单之中,因为他们无法接触其他几个部分的材料,另外,刘秋亭和伍玉秋,还有宋付书记孙付书记及张君平接触过,第三部分的材料,是程县长手中的开发区厂商和管委会干部职工写的,涉及的人员中有你们两位领导和我,因为书记碰头会上交流过,所以宋付书记孙付书记也应该知道,后来交给过张君平,所以他当然也知道,同时,这些材料应该还有刘秋亭曾涛伍玉秋看过,好了,最后一部分,就是纪委的调查材料了,当时为了保密,纪委的调查是分成五个小组分别进行的,彼此互不了解,所以他们这些参与调查的工作人员,都可以统统的排除,剩下的就是四位书记付书记,还有我,张君平同志和曾涛同志。” 任钟信补充道:“恩华,这纪委的材料,我给伍玉秋和刘秋亭看过。” 金恩华点点头,对方成笑着说道:“方成,你归纳一下吧,呵呵,都有谁在这个嫌疑人名单上呢。” 方成说道:“我归纳了一下,接触过上述四个部分材料的,有任书记、程县长、宋付书记、孙付书记、金付县长、纪委张君平付书记、县委办主任伍玉秋、刘秋亭付县长、曾涛主任,一共九人。” 金恩华笑道:“好,现在,我们就用有无作案的时间,来个一一排除吧,因为这些材料都是复印件或转抄件,而不是原件,这可是需要化费大量时间的,老任老程,你们只是看了一下就签字完事,呵呵,你们可以排除,同样道理,宋付书记孙付书记两位老人家也罢划掉吧,我呢,其他材料倒是在我手头停留过足够的时间,但纪委的那一块,任书记你给我仅仅过目了一下,所以敝人当可排除嫌疑、、、、用同样的方法,曾主任你也可以洗清嫌疑,呵呵,下面就请大家发挥发挥推理和想像力吧。” 任钟信钟补充道楞了楞,朝着金恩华惊问道:“恩华,你,你是说、、、、是张君平干的?” 金恩华耸耸肩,微笑道:“老任,一付扑克牌五十四张,当五十三张都亮了出来,还用得着再猜吗?” 程建国也喃喃自语道:“分析得好,除非出现其他意外,只有张君平,这些材料,在他手里都停留了足够长的时间啊。” 方成自是不敢出声,曾涛也只剩下点头的份,这个金恩华,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料,金恩华却摇晃了摇头:“诸位,我还要补充一点,张君平仅仅是我怀疑的对象之一。” 程建国惊道:“还有谁?” 金恩华微笑道:“这个人不在名单上,但比张君平更有嫌疑,也许,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因为凭他自己,是绝不会干这种事的,肯定有人支使或逼迫他,老任,你说呢?” 任钟信猛地起身,久久的凝视着金恩华,“恩华,你,你是说、、、、是他?” 294真的是他干的 钱钟信口中说的“他”,就是他的秘书小陈,陈克生。 钱钟信目瞪口呆的样子,不用开口,程建国他们也能猜得到是谁,只是都不敢说出口罢了。 金恩华说道:“老任,这些材料,还有那些不在这里的材料,最后过目的,就是你和我,应该有七个装得满满的档案袋吧,你亲口吩咐小陈拿去销毁的,后来我不知道小陈是怎么回复你的,他是几时销毁的,他在哪里销毁的又是怎么销毁的,其中有没有意外,我们都不知道啊。” 任钟信点点头,“恩华,你说得没错,小陈也是最后一个接触这所有材料的人,我记得那天晚上小陈走后,你还埋怨过我,不应该让小陈做这种事,唉,看来我是疏忽了。” 程建国道:“老任,恩华,你们说的有道理,但是,小陈也仅仅只是一个被怀疑对象,凡事总有缘由,小陈这么年轻,老任这么信任他,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呀。” 金恩华微笑道:“任何不可告人的目的,都是十分巧妙的被隐藏着的。” 任钟信也道:“恩华,难道,你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金恩华点点头,“刚开始,我并没有怀疑小陈,毕竟张君平曾经是方家的人,现在他在你老任手下,只能算是暂时寄人篱下,心存高远而升迁无望,胸怀大志而郁郁寡欢,难免会干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但是,张君平毕竟还是个成熟的人,知道事情爆发的后果,我们如果倒霉,他自己也会落得个死无葬身的地步,当然,幸亏我在当初留了个小心眼,恰恰是这个不起眼的小心眼,证明了张君平是无辜的,而小陈正是把这些材料泄露出去的人。” 任钟信问道:“什么小心眼?” 金恩华笑道:“当初,开发区那些写信反应管委会乱收费问题的老板中,我姐姐也写了,而且写得最为详细,老程交给我以后,我把我姐的举报信抽掉了,所以,张君平是无法看到我姐姐的举报信的,但是,在让小陈销毁所有材料之前,我又把我姐的举报信重新塞了进去,也就是说,小陈有机会看到我姐的信。” 说着,金恩华从材料中心抽出一张,递给任钟信说道:“老任老程,你们两个,看过我姐写的那封举报信,你们应该还记得其中一些内容,老程还说过,我姐的文笔堪比正牌大学生的水平,你们看看这一张,是不是依样画葫芦般,从我姐那封举报信上照抄过去的?” 任钟信看了看,又递给程建国,少顷,两个人对视一眼后默然,还能说什么,铁证如山,金恩华姐姐的举报信,除了任程金三人,就剩下小陈有机会看到。 恨恨的在桌上擂了一拳,任钟信目露寒光,“恩华,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金恩华说道:“小陈只是一个跑腿的,关键是要找出他背后的人,为防夜长梦多,我们应该当机立断马上下手,有时侯,为了达到目的,手段的合法性是可以暂时不加考虑的。” 程建国也说道:“老任,我完全赞成恩华的意见。” 任钟信点点头,想了想后说道:“曾涛,这事就交给你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的,恩华,让方成也参加吧。” 金恩华对方成说道:“方成,一切听曾主任的指挥。” 任钟信挥了挥手,“好,你们两个去吧,我们在这里随时等候你们的消息。” 曾涛和方成出去后,任钟信靠着椅背长叹一声,“恩华,这回你救了我和老程,你的这份人情我先记下了。” 金恩华笑道:“老任,你怎么啦,堂堂的县委书记,振作一点好不好?” 任钟信苦笑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这个陈克生,我待他象亲人一样,他,他竟敢做出这种事来,唉,算我瞎了眼了。” 程建国安慰道:“老任,你也不必自责,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何况小陈的所作所为,也有可能是被迫的,或许他是出于正义感,或许他本来就是另有他主,总之,毕竟现在我们掌握了主动权,事情还在我们能控制的范围之内嘛。” 三个人离开小包间,来到金恩华专用的休息室,任钟信说道:“老程,恩华,我今天下午接到王省长的电话,中顾委付主任纪华明同志,将在下星期二前来我们青岭视察工作。”程建国道:“老任,那我们得抓紧准备工作了。”任钟信点点头:“老程啊,从明天开始,你把手头的事情放一放,专门负责接待首长的工作,省公安厅和地区有关领导,将会在明天就下来帮助我们。”金恩华不以为然的说道:“我说两位领导,不就是一个退到二线的糟老头么,用得着这样小题大作吗?”任钟信忙道:“恩华,你可不要乱说,纪老虽然退下来了,但他曾经是常委里头的大人物啊,说话还管用着呢。”程建国也道:“老任说得对,我们千万不可小视,听说,听说纪老对特区之类的东西不大感冒啊。” 金恩华笑道:“又是一个顽固的老家伙呗,反正我服从你们领导的指挥,决不干冒失的事,省得你们被吓出心脏病来。”任钟信笑道:“恩华,万一轮到你这个开发区管委会主任汇报,你可千万不能嘴上跑火车啊。”程建国说道:“老任,这我得说句公道话,恩华的嘴上能跑火车不假,但他的火车可从未跑偏过哟。”金恩华乐道:“哎,你们两个,怎么埋汰起我来了。”任钟信道:“老程,听说纪老当年在青岭打过游击,咱们得准备准备这方面的材料,万一纪老问起,我们也好讨讨他老人家的欢心。”程建国点点头:“老任你放心,我早就让宣传部和文化局准备了。”任钟信又道:“恩华,纪老来了,当然要住在最好的地方了,你们金家的海岸酒店肯定是当仁不让了,怎么样,表示一下态度吧。”金恩华道:“呸,堂堂的青岭县委县政府,竟想揩我金家的便宜,没门,不行不行,该收你县政府多少钱,一分也不能少。” 程建国笑道:“好一个资本家的贪婪嘴脸,一点也不讲政治嘛。”金恩华乐道:“老任老程,这个例可不能破,不然的话,海岸酒店用不了多久,就会关门大吉喽。”任钟信点头道:“说得也是啊,商品经济时代,讲人情是发不了财的。”金恩华认真的说道:“所以嘛,就是总书记总理来了,我海岸酒店照样收钱。” 正说着,电话响了,金恩华拿起来一听,马上递给了任钟信。 任钟信听了一会,放下电话,长舒一口气后,缓缓的说道:“真的是他干的,好在事情已经控制住了。” 金恩华微微的一笑,“两位领导,既然如此,我们就暂时不必追究下去了,大家心里有数就是嘛。”心里却道,怎么可能就这么结束了,才刚开始呢。 295套在脖子上的绳索 看着脸盆里,那些材料在火焰中变成了暗灰,任钟信和程建国又坐了一会,心里急着回去找曾涛问个究竟,就起身告辞离开了海岸酒店,程建国走时见到金恩华向他使了个眼色,心里有数,陪着任钟信出来,磨磨蹭蹭的,待任钟信上车离开,就悄悄的走回进海岸酒店来。 金恩华笑道:“老程,怎么样?这戏演得不错吧。”程建国奇道:“恩华,你说我们是在演戏,不会吧?”金恩华问道:“老程,先不说这些了,我们来打个比方吧,假如,假如我离开了青岭县,而且是去了暂时对青岭鞭长的地方,你说说,青岭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任钟信又会有什么样的变化?”程建国诧异道:“恩华,你又要走?”金恩华笑说:“老程,我是说假如。”程建国笑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真的又要走了呢。”金恩华摇头道:“放心吧老程,现在是青岭关键时期,打死我我也不会离开青岭的。”程建国说道:“咱们青岭现在看着是一团和气,风平浪静,其实不然,方家在青岭剩下的人马,现在只是暂寄任钟信门下,一旦时机成熟,他们肯定会卷土重来东山再起,而我们这边,如果你走了,而且还无法影响到青岭,那么局面就很难说了。”金恩华点头道:“是啊,刘专员顶多能再熬个两三年,宋付书记孙付书记也无以发力,而方家毕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是时时刻刻不忘青岭啊,何况在可以预见的两三年之内,青岭的经济总量,肯定会超过整个天州其他各县之和,好一块大肥肉,方家肯定是垂涎三尺喽。”程建国也道:“至于任钟信,我们不能被表面现象所迷惑,他是个有抱负的人,也有开创一番大业的必要条件,他不会只想在青岭捞一点政绩那么简单,他能收容方家残部,就说明他有野心,只不过因为你的强势存在,他才故意示弱而已。”金恩华道:“老程,英雄所见略同,任钟信深谙忍耐之策,他这是在韬光养晦。”程建国道:“是的,你们当初关于你谋人他谋事的口头协议,他关没有完全遵守,象那个曾涛,简直就是一个为他出谋划策的军师,其心可窥一斑啊。”金恩华说道:“曾涛这个人我也了解过,老程,以后可得小心的防范他。”程建国点头道:“而且,你若离开,那些骑墙派和投机分子,会不可避免的倒向任钟信那边。” 金恩华笑了笑:“也正因为如此,我们要预作打算,政治搏弈犹如下棋,多算多胜少算少胜,算五步者必胜算三步也。”程建国笑问:“恩华,你果然早就想到了,我程建国能做你的朋友,真的是三生有幸啊。”金恩华笑道:“老程,你少来酸东西,我犯晕,我是说,从现在开始,你得扛起我们这面大旗。”程建国连连摇手:“恩华,我不行,你就别折腾我了。”金恩华严肃的说道:“老程,你听我说,我是认真的,其实你的才能在我之上,我不是运气比你好点罢了,无论从哪方面看,你都不输于任钟信,放眼整个青岭,我离开后,能抗衡任钟信或方家的重任,非你莫属。”程建国有些惶惶:“恩华,我不是不想,我是怕有负重托啊。”金恩华笑道:“我的程大县长,你再过分谦虚就有点做作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你是深藏不露,甘心居于任钟信和我之后,就连顾省长都说,这个程建国了不起,将来当有锦绣前程。”程建国喜道:“顾省长真的这么说?”金恩华点点头:“我和刘专员宋付书记孙付书记他们也探亲讨过,你就放心大胆的干吧,显示显示自己的强势来。”程建国有些感动道:“恩华,谢谢你,都说官场少知己,我程建国就是你一生的知己。”金恩华也是感慨:“老程,我也是,我希望你在一两年内,能真正的做到顶天立地。” 正说着,传来了敲门声,金恩华说了声“进来”,问开处,方成快步的走了进来。 金恩华微笑着说道:“方成,辛苦了,快说说经过吧。” 金恩华之所以选中方成,除了他是自己从月河乡亲手带出来以外,还因为方成现在是“花痴”黄逢春的宝贝女婿,是自己姐姐和兰姐保的媒,完全可以当作“自己人”使用,拿到程建国面前来,实际上也是暗示方成的地位,都是明白人,也都是自己人,有些事是不需要点破的。 “程县长,金付县长,小陈已经承认了,事情是他做的,他利用销毁材料的机会,从中抽出了其中最重要的材料,并跑到青阳县一个同学家里,翻印了材料,先给那个叫李伟的记者打了电话,然后那个李伟就悄悄开车来到我们青阳县,小陈把材料交给他以后,并没有销毁所有材料的原件,而是藏在了他女朋友家里,但是,小陈不承认他是受人指使而干的,他说他是出于个人单纯的正义感,一时冲动,才做出了联糸记者的事情,我和曾主任反复的盘问过了,又不能动粗,见问不出什么了,我和曾主任就带着那七个满满的档案袋,回到县委大院,当场彻底的销毁了。” 程建国微微的点着头:“方成,据你的观察,这事会是小陈自己一个人干的吗?” 方成笑着说:“程县长,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们只能到此为止了。” 程建国也笑道:“好一个陈克生,我们还真的拿他没办法。” 方成说道:“程县长,金付县长,小陈确实不简单,有点话说得莫名其妙的,我和曾主任可想不明白。” 程建国正欲再问,金恩华去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方成,没你事了,你快回家,不然弟妹要审问你了,呵呵。” 方成走后,程建国忙问:“恩华,你搞什么名堂?怎么不让方成继续说下去。” 金恩华掏出两支香烟,一人一支点上吸了几口,金恩华盯着程建国,突然诡异的笑出声来。 金恩华缓缓的说道:“因为,小陈那几句莫名其妙的话,是我教给他的。” 程建国吃了一惊:“什么什么?恩华,你把我搞糊涂了,难道、、、、难道你早就知道,是小陈干的?” 金恩华点点头,微笑着说道:“那个叫李伟的记者,是个同行都纷纷敬而远之的家伙,他是从上海直接开车过来的,他出发前,曾把目的地告诉了他的助手,恰好他的助手,和我朋友的老同学,也就是前几天我托朋友联糸的北京记者,关系非常好,就在一次电话中透露了这个李伟的行程,那个北京记者以为我朋友还在青岭工作,就打电话告诉了我朋友,要他小心李伟,因为李伟到哪里,哪里就肯定有事,而且大都不是好事,我的朋友于是就通知了我,可是这个李伟到了天州后,没有直接来我们青岭,事后我才知道,他和小陈是在青阳县见面的,拿到了材料后,才公开来到我们青岭县,并相继在宣传部县委办和县府办亮相,他妈的,害得我派出去的人找了好几天,等找到了,材料也上他手了。” 程建国叹道:“我的天,原来你早就知道那个李伟要我呀,后来呢?” 金恩华说道:“你和任钟信走投无路,把我从下半夜的床上叫起来时,我早就想好了办法,我想过派人把李伟手上的材料偷回来,可听说那个李伟能用钱解决问题是,两权相比取其雅,我当然要选择相对比较文明的办法喽,那个下半夜打给我朋友的电话,是我表演给钱钟信和曾涛看的。” 程建国笑道:“呵呵,真有你的,那么,你是几时知道,是小陈干的事?” “崔和平和曾涛拿钱换李伟手中的材料后,我花了一天时间,仔细的看了一遍,经过分析,马上知道了肯定是小陈干的,接下来就简单了,我和小陈达成了交易,他不用说出背后的支使人,并帮我在任钟信面前演戏,我保证他的安全,和帮他调到水利局去,呵呵,原来小陈也是学水利专业的呢。” 程建国又问道:“恩华,你教小陈说给曾涛和方成听的,到底是什么话?” 金恩华笑道:“我让小陈说的,总之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之类的话,嘿嘿,那些话,实际上是说给任钟信听的,老程,关于小陈的工作,我估计任钟信会和你商量,你到时候就来个顺水推舟吧。” 程建国点点头:“恩华,现在所有的材料都销毁了,你演给任钟信看的戏,好像没有意义了吧。” 金恩华笑而不语。 程建国瞪着双眼,惊讶的说道:“恩华,你这个家伙,莫非你、、、、?” 金恩华点点头,起身打开墙上的一个壁厨,里面赫然是七个装得满满的档案袋,“老程,这才是所有材料的原件,曾涛和方成从小陈那里拿回来的,是我派人到省城搞好的复印件,呵呵,曾涛是个近视眼,平时却从不戴眼睛,刚才他和方成到了小陈家里,恰好小陈的卧室灯光很暗,呵呵,以曾涛的眼力,应该看不出那是复印件,何况在方成的配合下,他只是粗粗的抽出几两三份扫了一眼、、、、” 程建国说道:“我明白了,你是想以此套牢任钟信。” 金恩华点点头,“这些材料交给你了,你放心,里面只有任钟信的很多签字,并没有你的。” 程建国感激的说道:“恩华,谢谢你的信任,但材料还是由你保管吧,你家大业大,有很多藏宝的地方嘛。” 金恩华笑道:“也行啊,老程,你就大胆的干吧,现在的任钟信,他不敢乱说乱动的,因为这些材料对他是个的炸弹,不,是套在脖子上的绳索。” 296突发事件 星期二,金恩华还躺在四丫头陈思雅雪白的臂弯里,电话就象催命鬼似的吼叫起来,他只得无奈的起身,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不就是要来一个退了位的老首长么,用得着这样紧张吗,才七点一刻,说不定老首长还在宁州的宾馆里做着春秋大梦呢,想想也是好笑,看任钟信和程建国这几天紧张忙碌的样子,犹如天要塌陷下来似的,至于么。 来到县委大院一看,才知道刘希才一小时前就到了,老头脸色有些凝重,办公室里只有任钟信程建国宋传宾,刘希才说话也没绕没弯,“同志们,老首长是咱们省的首任省委书记和省长,战争时期又在咱们天州待过七八年,特别是咱们青岭,老首长感情深啊,我们这次接待老首长的工作,要当作大事来办,保卫生活视察等等所有环节,不能有任何差错,你们每个人要以党性向组织保证,保证圆满完成这次接待老首长的工作。” 看到任钟信和程建国紧张兮兮的样子,金恩华想缓和一下气氛,笑嘻嘻的说道:“老领导,有必要搞得这么紧张严肃吗?我们就以平常心迎接老首长,保证能让老首长高兴而来满意而归。” “哼,臭小子,我说的就是你,”刘希才瞪着眼睛斥道,“别人在些事情上都能让人放心,就是你这个爱惹事生非的家伙,不让人省心,哼,我就是为你来的。” 金恩华反而乐了,“老领导,那你准备怎么对付我,把我关起来?还是发配充军,呵呵,我巴不得呢,这种侍候人的工作,我是最最干不来的。” 程建国拉了一下金恩华的衣角,金恩华满不在乎的朝他挤挤眼。 刘希才冷笑道:“老首长昨天在宁州讲了话,对我们在改革开放中的某些问题,提出了很多独特的见解,所以你们一定要慎思慎言,别搞个祸从口出,臭小子啊臭小子,你现在快成了全省都有名的嘴上跑火车喽,我倒不想管你,可李书记不放心了,他让你滚得远远的,怎么样,合你的心意了吧。” 金恩华苦笑道:“我怎么成了阶级敌人了?老领导,堂堂的常务付县长被这样对待,是不是有些岂有此理的味道啊。” 宋传宾笑道:“小金啊,你见过的大官可够多了,你还可以天天和你们家的徐老将军通电话呢,呵呵,这次的机会,就让给我们这些土包子吧。” 金恩华乐道:“唉,我非常想见见亲爱的老首长啊,宋付书记,我家老丈人官再大,见了老首长也要叭的立正敬礼呀。” 刘希才不理金恩华,转向任钟信和程建国问道:“钟信,你们几位领导是怎么分工的。” 任钟信说道:“刘专员,我和程县长宋付书记负责接待老首长,其他几位常委也都有专门的分工、、、、” 刘希才点点头,“谁负责处理突发事件?” 任钟信道:“由金恩华同志牵头负责。” 刘希才转向金恩华笑道:“臭小子,你有得忙喽。” 第109节 金恩华吓了一跳:“老领导,你什么意思啊,我们青岭今年以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哪来的突发事件,你老人家不能咒我们呀。” 刘希才笑骂道:“呸,狗嘴不吐象牙的家伙,我问你,青岭农场的酿造厂是怎么回事,地区行政公署管理的企业,你臭小子跑去都干了些什么,哼,挑拨离间,搬弄是非,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金恩华说道:“老领导,你们当领导的,不能颠倒是非,倒打一耙吧,酿造厂是我们青岭的企业,什么时候变成地区的了,老任,老程,你们不会是汉奸卖国贼吧。” 刘希才敲着桌子说道:“臭小子,你少转移话题,这事和钟信建国没关系,是地区的决定。” 金恩华突地怒道:“这不是强取豪夺吗,岂有此理,这酿造厂本来就属于青岭农场的嘛,青岭农场这个包袱甩给我们青岭县,那这个酿造厂也是我们的么,他妈的,娶了媳妇扔了娘,这是谁干的缺德事?” 刘希才起身喝道:“臭小子,你骂谁?” 金恩华毫不示弱的说道:“谁干的我就骂谁。” 刘希才道:“是我干的,怎么,不服吗?” 金恩华一楞,冷笑道:“刘希才,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老东西,去ni妈的,呵呵,我不但骂你,我还要操你祖宗十八代,枉我还叫你老领导,呸,你自个玩吧,老子不侍候了。” 说完,金恩华蹭蹭的离开了任钟信的办公室。 任钟信和程建国急忙追了出来,赶紧把金恩华拉进了程建国的办公室里。 任钟信劝道:“恩华,消消气消消气,这事也怪我和建国,没有及时和你通气,可我们也为难啊,这抗命的事,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啊。” 金恩华点上一支香烟后问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任钟信道:“半个月前,地区工业局下的文件。” 程建国道:“恩华,地区也是迫不得已啊,听说财政上都快揭不开锅了,作为下属,我们有责任为上级分忧嘛。” 金恩华叹道:“我说两位领导,你们傻啊,我金恩华不是小气之人,地区财政有困难,我们可以支持嘛,可是不能把酿造厂拱手白送吧,你们知道吗,酿造厂是常天龙的心头肉,他能舍得么,这几年农场的经营不好,全靠酿造厂的经营收入在勉强支撑,如果地区拿走了酿造厂,他常天龙如果同意,那二万多名农场职工就会要了他的命,何况酿造厂的千余名工人,哪个不是农场职工的后代,这份亲情能轻易被割断吗?” 任钟信点点头:“恩华,你别急,现在也只是下了个文件,地区派的人到了酿造厂,接收移交工作还没有开始。” 金恩华说道:“老任老程,就我们青岭的经济现状来说,有了蒸蒸日上的开发区,十个酿造厂也可以扔掉,但是,我们青岭本来就没多少国营集体企业,勉强活着的又都是连年亏损难以为继,可这个酿造厂不一样啊,它现在是我们青岭县,唯一盈利并有市场的国营企业,规模也最大,这意味着什么,这是我们青岭的一面旗帜啊,无论从感情经济乃至政治上来说,我们都坚决不能放弃酿造厂,现在上上下下都在议论,说我们青岭是在搞资本主义,你们说说,我们能把最后一面社会主义红旗让出去吗?” 程建国说道:“恩华,本来我们想等老首长视察过后,再和你商量这件事的,可是,事赶事啊。” 金恩华道:“哼,以常天龙的脾气和农场职工们的作风,能咽得下这口气吗,要出事,肯定要出大事哦。” 任钟信苦笑道:“恩华,你说对了,刘专员这么早赶过来,就是因为酿造厂的事,常天龙听说老首长要来视察,准备动员万人前来请命,地区工业局的领导去农场做工作,已经被常天龙断然拒绝了。” 程建国道:“所以,恩华,这个事还非得你出面不可。” 金恩华骂道:“刘希才这个老糊涂,尽干些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勾当。” 任钟信拉起金恩华,笑着说道:“恩华,你骂也骂了,火也发了,快去吧,这事就交给你,过后我请你喝酒。” 金恩华无奈的笑笑:“嘿嘿,行,我去一趟,但是酿造厂我们坚决不能放弃,你们两个要是敢做了卖国贼,我保证把你们的办公室翻个底朝天。” 金恩华知道事情紧急,顾不得再骂上几句了,来到县委大院门外的停车场,看到刘希才和宋传宾也在附近,装作没看见,大大咧咧的嚷道:“同志们,阶级敌人占领我们的酿造厂了,想喝酒的,跟着我揍他丫的去。” 297红旗飘飘 金恩华的车停在招商办门口,常宝磨磨蹭蹭的不肯上车,金恩华心里窝着火,一把伸手拽进车来,冲着前座的老张说:“开车。”老赵笑道:“对对,赶到农场吃午饭去喽。”常宝问道:“金哥,今天不是说有大首长下来视察么。”金恩华不理他,马杰在前座转头说:“常主任,大首长下来,也轮不到咱们见吧。”老赵也道:“是呀,所以我们出去玩去。”常宝呵呵笑道:“那是,可金哥是谁呀,大领导大主角,怎么能缺席呢。” 汽车在飞驰,常宝小心的问道:“金哥,你去办事,没必要拉上我么。”金恩华冷笑道:“怎么,当官了,我请不动你了是吧。”常宝陪着笑道:“金哥,你可不能折杀我啊,好吧,我听从你的吩咐。”金恩华道:“你小子,别和我装,你家老子的事你能一点也不知道,哼。”常宝笑道:“金哥,我家老头子做啥事,我敢管吗?”金恩华狠狠骂道:“呸,你就不能搞搞通风报信?”老赵说道:“常宝主任,我们可说好了,今天都是为了你家老头子,你看着办。”常宝道:“好说,好说,回来我请你和马秘书还有老张同志吃大餐。”老张笑说:“常主任,你不请金县长吗?”常宝乐道:“呵呵,人家是大财主,我请他?他请我还差不多。” 到了离农场不远处,车上的几个人被映入眼帘的一幕惊呆了,老张急忙停车,大家下了车,傻傻的看着合不拢嘴。 此刻的青岭农场,成了红色的海洋,无数的红旗迎风飘扬,农场的大门口,一排全付武装的民兵,威风凛凛的站在红旗之下,大门附近的一面墙上,写着八个红色大字:军事重地,闲人莫入。 金恩华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常老头,还真是有一套啊,“常宝啊,你陪马杰过去问问,这军事重地,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能不能进去参观一下呢?” 马杰拉着常宝走了过去,老赵凑了上来说道:“恩华,常场长搞得真有气派呀。”金恩华笑道:“人家怎么说也是血火中滚打过的好汉,整得就是大气凛然啊。”老赵笑着说:“有个故事啊,十年动乱的时候,造反派抓起刘希才和老王头,常天龙得到消息,组织了上万名农场职工,呼啦啦的占领了整个县城,吓得那些造反派屁滚尿流落荒而逃,呵呵,不愧为当年南下干部里的第二条好汉呀。”金恩华乐道:“是吗,那第一条好汉是谁?”老赵道:“那还能有谁,老王头呗。”金恩华道:“这个常老头,说不定还真的又来这么一曲呢。”老赵说道:“我倒认为常场长做得对,地委也忒坏了,把肉拿走了,人家肯罢休吗?”金恩华道:“老赵,地委的决策是你能议论的么。”老赵忙道:“那是,那是,我哪敢议论地委呀,我也是担心出大乱子么。” 忽然,农场的高音喇叭,传出了常天龙威严的声音:“同志们,同志们,注意了,门口来的是付县长金恩华,你们立即放行,立即放行。” 金恩华坐回到车上笑道:“呵呵,常老头在重温旧梦哦。” 高音喇叭里,反复播放一句女高音歌词,听得让人心情激荡:“、、、、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的有、、、、猎枪、、、、” 农场的场部楼下,金恩华的车被一大群狗给包围了,老赵老张下了车,金恩华望着那些狗,高声喊道:“常叔叔,你快下来,把你的这些徒子徒孙赶走。”常天龙双手叉腰,气势十足的站在二楼的阳台上,“哈哈,金大县长,我警告你,你现在已经陷入了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之中,何去何从,由你自己选择。”金恩华伸出头来说道:“常叔叔,他们是狗,不是人民群众,我没法和它们沟通啊。”常天龙笑道:“金大县长,对你来说,它们就是人民群众,哈哈,快快老实交代,你混进我们农场来,想搞什么破坏活动。”金恩华乐道:“呵呵,常叔叔,小侄闲来无事,今天就是来拜望你老人家嘛。”常天龙笑骂道:“呸,臭小子,我告诉你,你要是帮着刘希才那老混蛋来当说客的,请立刻滚蛋,你要是帮老东西来拆我台的,我让你小子有来无回。”金恩华笑嘻嘻的说道:“常叔叔,我坚决支持你的革命行动,我是来报名参加革命队伍的。” 常天龙冷笑几声,竟然掏出一支手枪晃起来,“臭小子,看你嘻皮笑脸的,准是没安好心,快老实交代吧,不然的话,我马上打爆你的汽车轮子,让你臭小子爬着回去向老东西交差。” 金恩华吓了一跳,这个老家伙,惹事的劲头不亚于老王头,急了的话,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这可是只跑了几百公里的新车呐,他妈的,为别人擦屁股,可千万不能毁了自家的汽车,这丢盔弃甲的事传将出去,还不让人家笑话死啊。 “常叔叔啊,你老人家眼花了吧,我可是专程前来拜望你老人家的,同时,我也顺便来看看我的干女儿干儿子,呵呵,常叔叔,我家干女儿干儿子可爱不可爱啊。” 常天龙脸色一变,用力的跺了跺脚,“这个臭小子。”挥了挥手喊道:“金县长,你上来吧。” 狗散去了,金恩华却赖在车上不肯下来,“常叔叔,你忙吧,我走啦,嘿嘿,我下次再来看干女儿干儿子吧。” 常天龙狠狠的瞪了一眼,蹭蹭的下了楼,来到车边,小声说道:“臭小子,你敢坏我的好事,我饶不了你。” 金恩华笑道:“常叔叔,你可不是那种过了河就拆桥的人吧,呵呵,我听说,我的干女儿干儿子长得很像你老人家,噢,不不,应该长得很像常宝,对吧?” “臭小子,你小声点。”常天龙埋怨一句,换成笑脸说道,“金县长,欢迎你来青岭农场视察指导工作,请下车吧。” 金恩华坏坏的笑了,“常场长,辛苦,辛苦啊。” 298臭味相投 轰走他人,常天龙拉着金恩华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客气的递上香烟泡好茶,“臭小子,你这家伙,咱爷俩谁跟谁呀,怎么能哪壶不开提那壹呢。” 金恩华两腿翘上办公桌,开心的笑道:“常叔叔,你老人家现在是子孙满堂,革命事业后继有人,呵呵,好,好,小侄恭喜啊。” “嘘,臭小子,你轻点嘛。”常天龙瞪了金恩华一眼,却陪着笑脸说道,“嘿嘿,两个小家伙,长得真是,嘿嘿,虎头虎脑的,你婶子甭提多喜欢了。” 金恩华故作苦恼状,“唉,常宝这家伙,枪法神准啊,还有那个老处女诸葛瑾,他妈的,没想到能来个一炮双响,唉,我晦气啊,至今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啥样的,看来呀,培养革命的接班人,任重道远哟。” 常天龙笑道:“老侄啊,你在笑话我吧,凭你的鬼灵劲,加上你家大业大,将来肯定是子孙满堂,世代兴旺,呵呵。” 金恩华直乐:“常叔叔,你现在是儿子前途无量,儿媳温顺孝顺,又有一对双胞胎孙子孙女,难道你心里还不满足?” 常天龙靠近金恩华,低声说道:“小金,我正为这事发愁呢,唉,你不来,我也会去找你呀。” 金恩华奇道:“不会吧,常叔叔,你老人家还有啥事好发愁的。” 常天龙叹道:“小金啊,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我知道,诸葛瑾是不能再抛头露面当干部了,她也想通了,所以我把她安排在农场当技术员,可她天天粘着两个孩子,我怕时间长了露馅啊,她说答应过你的,决不和常宝结婚,你说说,我怎么办,那两个小家伙可越来越像常宝了,再久一点,谁都能认出来哟。” 金恩华点点头:“常叔叔,常宝是我兄弟,我当然要帮他,这事么,其实也好办,先让诸葛瑾辞去公职,我把她先安排到我们家公司工作,过段时间再让她到香港的公司总部去,她要是想孩子了,可以随时回来看看嘛,至于两个小家伙,就让我婶子带着,和常宝相像也不算啥大事,根据科学上的研究,小孩子甭管亲生不亲生的,都和抚养他的人比较相像,谁也不敢胡乱怀疑,呵呵,常叔,你认为咋样?” 常天龙楞了楞,一拍大腿笑道:“好哇,就这么办,嘿嘿,我说么,就是你小子办法多,干坏事比干好事还理直气壮。” 金恩华哭笑不得,“常叔叔,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骂我?” 常天龙笑道:“难道不是这样吗?这天州上下,就没你不敢做的事,呵呵,你说,还有谁敢操刘希才的十八代祖宗。” “嘿,常叔叔,你的消息蛮灵通的么,”金恩华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唉,咱们的刘大专员老糊涂了,自己干的缺德事,还要我来帮他擦屁股,这叫什么事嘛。” 常天龙一拍桌子嚷道:“小金,咱钉是钉卯是卯,公事家事不掺和,你可不能拿家事来要挟我。” “呵呵,常叔叔,你别急么,我能做卖国贼吗。”金恩华笑道,“不过,常叔叔啊,你的动静整得大了点吧,红旗招展,动枪动炮的,还整出个军事重地来,你老人家就不怕军分区的人来查你?” 常天龙哈哈一笑,“小金,你自己往墙上看看地图,我青岭农场是天州地区伸入东海得一个小半岛,海岸线长达一百八十公里,是天州军分区的前沿阵地,嘿嘿,我手中的民兵团里有一个满员的武装民兵营,六百多条枪十几门岸炮,你说我这里是不不是军事重地?老子还是天州军分区海防委员会的成员呢,你说,老子有没有资格组织军事演习,甭说你小金,就是刘希才那老小子来了,我都敢扣留,逼急了我,我就把你们青岭县委大院来个连窝端,就你们公安局那几十条破枪,还不够我们武装民兵营热身的。” 金恩华心里一凛,“常叔叔啊,你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小侄好生佩服,被你说得热血沸腾的,不过,这老首长马上就到了,你难道真的想来个兵谏,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啊。” 常天龙目露寒光,气气汹汹的说道:“小金,我们的民兵观察哨昨晚发现了一个重要情况,有人在我农场防区的海岸线上登陆,据我们分析,很有可能是对岸派迁过来的,根据军分区的预案部署,青岭县没有驻军,我们农场武装民兵营就是青岭唯一的武装力量,有权进入青岭任何一个地方,哼,老首长来了又咋样,我们这是军事行动,谁敢阻拦就抓谁。” 金恩华笑:“常叔叔,别整得那么严重了,告诉你吧,我是来帮你的,总而言之,决不能让青岭酿造厂,被地区活活的抢走,谁要是敢打那种主意,咱们一定让他有来无回。” 常天龙喜道:“真的?你小子不会是诓我的吧。” 金恩华道:“常叔叔,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我的立场是鲜明的,酿造厂不但不能给,咱们还要让它不断的发展壮大,让它为农场创造更高的价值。” 常天龙重重的叹了口气,“小金啊,你是知道的,咱农场里有八个工厂,除了酿造厂,其他七个都是亏损的,全靠酿造厂的利润来填大窟窿啊,我们不能关掉那些工厂啊,那两三千职工子弟,要是都下了岗,这青岭农场还有安稳的日子过吗?” 金恩华点点头,“常叔叔,这个问题我想了再和你说,反正这几天我就住这里喽,呵呵,看看再说,但你的军事演习,我看就在农场范围里搞吧,给我个面子,别整到县城去。” 常天龙爽快的说道:“呵呵,别人的面子我不给,你小金的面子可不能不给呀,谁叫咱俩投缘呢,不,谁叫咱俩臭味相投呢,不过,我请你喝酒,你也不能闲着,得给我整个救命方案出来。” 臭味相投?金恩华乐得哈哈大笑,“常叔叔,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伐,不是臭味相投,咱们应该是香味相投,哈哈。” 299损招歪招一起上 农场付场长谭炎祥陪着老赵走了进来。 “金县长,任书记打电话来了,你说该怎么回答?”老赵呵呵笑着,“听任书记的口气,他很担心呐,要我们有情况随时报告,好像,好像老首长已经到了。” 金恩华一乐,嘴里却破口大骂:“他妈的,他们在县城多风光那,说不定把老首长侍候舒服了,老家伙一高兴,打个招呼,还能立即加官晋级呢,呸,倒让咱们来这里喝风食雨受苦受难,唉,曾经位列前七之中的大人物莅临青岭,如此神圣的历史时刻,本领导竟然被发配靠边,晦气,晦气啊。” 谭炎祥微笑道:“金县长,我们青岭农场可没亏待你呀,再怎么样,你也是我们朋友,呵呵,决不会用猎枪来迎接你们哟。” 金恩华开心的笑着,“老谭,你们的阵势么,千万不能松,要造成一种鱼死网破的气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说句实在话,你们的酿造厂有没有,对现在的青岭县财政状况,没有一点点影响,顶多就象小河沟里溅起一朵小小的浪花,可对你们农场就不可同日而语了,酿酒厂每年的利润在两百万以上,除了养活其他几个工厂,还能解决农场全体脱产干部的工资和退休干部职工的工资,身负重任啊,酿酒厂没了,等于农场的心脏没了,几千工厂工人下岗,几千职工家庭失去了固定收入,农场不稳,青岭就要出大乱子,可笑地委那些老混蛋们,只顾自己的利益,不顾下面的死活,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下级服从上级,顾全大局,嘿嘿,你下次问问他们,你就说,你们这些领导在家里也算是长辈了,看见自家的儿媳妇漂亮美丽,你们敢据为己有吗,呵呵,所以么,你们要坚决抵制,这不是改革,这是赤.裸裸的掠夺破坏。” 常天龙哈哈大笑,“这个比喻打得好,炎祥,就这么说,气死那帮老混蛋们。” 谭炎祥笑着说:“场长,这话我可不敢说,听说顾付省长陪着老首长也来了,要不,咱们请示请示他?” 常天龙略一沉吟,“先等等吧,让他知道了,我们的架势就不好摆出来喽。” 金恩华对老赵说道:“老赵啊,你告诉马杰老张,既来之则安之,革命者四海为家么,青岭农场风光好着呐,何不乘此机会尽情的欣赏,常场长谭场长乃天州闻名的好客主人,咱们就放开肚皮吃喝,你瞧瞧,现在我们就好比大首长前来农场视察,这保卫工作的规格多高啊,那个什么老首长,不就一个糟老头子么,有什么好看的,总而言之,咱们就在这里安营扎寨了,住他个两月仨月的。” 老赵一个劲的乐,“那敢情好,可是,任书记的电话一个劲的催问,我总得给个回答吧。” “嗯,”金恩华坏坏的笑起来,“老赵,你就说,我一下车,就被常场长手下的人扣留了,现在不知道死活,当然,你就说一时半会可能还死不了,马杰老张也不见了,我们的汽车也被卸了轮子,常场长谭场长也不见人影,总之,你最好哭着说,说得越危急越好,呵呵,最好让民兵们同时配合地放上几枪,效果就更好喽。” 老赵乐道:“这个我会,不就是演戏么,当年唱样板戏的时候,我还反串过样板戏的‘红灯记’里的李奶奶呢。” 谭炎祥陪着老赵出去了一会,又一个人走了回来,“场长,地区工业局那帮人还没走,地区财政局又来了一帮人,说是要接管酿造厂的财务部门,现在,他们正在农场大门外等着。” 常天龙骂道:“这帮混蛋,亡我之心不死啊,他奶奶的,老子跟他们拚了。” 金恩华笑道:“常叔叔,别生气,老谭,你也坐下,稍安勿躁嘛,让他们先在外面等着。” 常天龙盯着金恩华问道:“小金,给个法子,治治那些摇尾巴的狗腿子们。” “呵呵,办法多得是啊,”金恩华笑着说道,“常叔叔,老谭,你们农场的伙食,也有不好的时候嘛,有的人吃了,难免拉个肚子什么的,而且,开饭也没个准点时间,让客人们饿肚子的情况也是有的,你们的招待所条件不好,又是漏风又是漏雨,苍蝇蚤子到处都是,呵呵,还有你常叔叔的那帮徒子徒孙们,不光用来对付我呀,怎么不去找他们呢,地区机关来的,比我这土包子珍贵着呢,让他们晚上也来个睡不好睡不着、、、、总之,敌进我退,敌退我进,敌驻我扰,敌疲我打,让他们以后不敢再来。” “哈哈,哈哈,”常天龙大笑,“损是损了点,不过,对付他们倒蛮合适的哟。” 金恩华望着谭炎祥微笑道:“老谭啊,你们有八个工厂,谁说是酿造厂在支撑着其他七个工厂?实际情况明明是其他七个工厂在养活着酿造厂么,你老谭是学财务出身的,这种事干起来肯定得心应手,嘿嘿,这叫财务两本帐,他们不是想要酿造厂么,好,给他们也行,但你得先归还历年所欠其他七个工厂的债务吧,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到省里到中央也是这个道理。” 谭炎祥点点头,“金县长,我懂了。” 金恩华笑道:“总而言之,咱们不明着抵制,至于暗里么,可以发挥广大农场干部职工的聪明才智,损招歪招一起上,只要是能保住酿造厂的,就是妙招好招。” 常天龙乐道:“炎祥,金县长说得对,革命嘛,要讲究斗争的策略,在战略上蔑视敌人,在战术上,一定要重视敌人,哈哈。” 第110节 金恩华道:“常叔叔,老谭,至于你们农场的下一发展方向,我早为你们想好了,你们的农副产品,由我家的公司帮助你们,争取一举出口到香港去,你们的其他七个工厂,我会让公司派人过来考察,签订一个贴牌生产的合作协议。” 常天龙不懂这些,谭炎祥是一脸的喜气:“金县长,谢谢你,我们农场有救了。” 金恩华笑道道:“我总不能躲在这里白吃白喝嘛。” 300都是那个纪老头惹的 美美的睡了一觉,金恩华睁开眼睛,太阳已晒到了屁股上,这青岭农场是个好地方啊,人好酒也好,难怪地委千方百计的想据为己有,呵呵,想必常老头他们还在酣睡吧,昨天晚上领着老赵他们三人,和常老头他们痛快的斗了一场,四个对六个,常老头爷俩是被抬着出去的,谭炎祥更是疯得在地上直打滚,痛哭着青岭农场有史以来的最大耻辱,青岭农场出好酒,更出好饮之人,号称喝遍天州无敌手,就这么一个回合,他们的牛皮被吹破了。 得意的回味着,一边拿过床头柜上的电话拨出去。 “爸,您好,我是金恩华啊。” “哦,是恩华啊,怎么样,神仙下凡,凡人们够辛苦的吧?”是徐天友的声音,听上去很开心。 “嘿嘿,我没在县城、、、、嗯,我们这边的农场出了点事,我过来处理一下。” “嗯,也好嘛,这个纪老头是个老顽固,说你们青岭的资本主义倾向很严重,你要是见了他,估计肯定没好果子吃。” “爸,这个纪老头厉害吗?退下来了,总得有些自知之明吧。” “呵呵,话虽这么说,但中国的社会就是这么回事,人退心不退,生命不息奋斗不止嘛,你别小看这个纪老头,他在党内还是很有影响的,公允的说,他的有些观点很有道理,改革开放,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人家五十几年的革命历程,不是你们小辈们能轻易读得透的。” “爸,您认识他吗?” “呵呵,瞧你这话说的,我们岂止是认识,战争年代他当过我十多年的上级,解放初期,他是首任省委书记省长兼省军管会主任,我是当时的省军区司令兼省军管会付主任,直到一九五二年初我率部入朝参战,他也脱了军装调到中央工作,后来虽然不是我的直接领导了,但我们还是有联糸的,十年动乱中,他帮我说过话,我也帮过他,噢,对了,你记住,他和李清明,还有王伟进(王省长),以及那个江海洋,似乎都没有过深的来往。” “是,我记住了,爸,他难道,难道真的是冲着我们那个开发区来的吗?” “不一定吧,关于你们的开发区,他也仅仅在一个座谈会上说了几句不冷不热的话,倒没什么其他的举动,以他的资历威望,想表明某个态度,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我估计,老头当年是海州地下党的创始人,青岭县那时候属于海州地下党领导的,他是来故地重游吧,快八十岁的人了,还能出来几次,再说,抗战时期,他在你们青岭待过好几年,更应该来看看嘛。” “谢谢爸,您老人家几时有空,也下来走走么。” “没仗打了,我能到哪里去,呵呵,你们青岭我是要来的,拜见两位老亲家嘛、、、、你等等,小来下来了,你们聊,我出去转转。” 金恩华点上一支香烟,吸了几口,知道冰砣子是不会先开口的,只好说道:“喂,是小来吗?” “、、、、土包子,干么?” “哎,你今天没上班吗?” “星期天上啥班,土包子。” “唔,那怎么不出去玩,西子湖就数这个时候风景最好嘛。” “、、、、不去,一个人玩什么玩。” “呵呵,下次我陪你去。” “谁要你陪,土包子。” “哎,冰砣子,谁是土包子,我娶了一个省城的大美女,早就不是土包子了。” “你就是土包子,土包子,土包子、、、、” “好,土包子就土包子,行了吧,呵呵,我说冰砣子啊,春天正盛夏天将至,你那冰封的心灵是否有所融化敞开了呢?” “、、、、” “冰砣子,在听我说话吗?” “土包子、、、、” “唉,亲爱的冰砣子,我这颗受伤的心,几时能进入你那美丽纯洁的心房哟。” “、、、、土包子、、、、你,你耍流氓、、、、” “唉,算我命苦吧,冰砣子,不想和我说话,你就挂电话吧。” “、、、、” “喂,你还在听吗?冰砣子,说话呀。” “土包子、、、、” “我说冰砣子啊,咱们这样下去可不行吧,事物总是不断发展的,虽然咱们是先结婚后恋爱,可也得往前发展不是?你给个明话,成就成,不成就拉倒,我爷爷奶奶还等着抱重孙子呢?” “、、、、土包子,你,你再说下流话,我,我就挂了。” “呵呵,冰砣子,反正我对你不抱希望了,今天我就出去找女人去,呵呵,青岭自古出美女,美女见我都欢喜。” “土包子,你,你敢、、、、” “冰砣子,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又看不见,呵呵。” “土包子,你,你是个大流氓,大坏蛋、、、、” “呵呵,冰砣子,你见过流氓耍流氓吗?” “呸、、、、” “呵呵,冰砣子,我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现在先和你说一声,和你我有关的。” “、、、、干,干么?” “冰砣子,你记住了,下次,下次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一定要好好的看看你的身体。” “叭”的一声,电话挂掉了,金恩华禁不住的苦笑,他妈的,咱资产阶级的世界都来去自由,我就不信,还征服不了自家这位身为无产阶级的老婆。 老赵推门进来,有些焦急的说道:“恩华,任书记又打了好几次电话了,说,说顾省长找你,我说了你房间的电话号码号码,可老是占线。” 金恩华满不在乎的说道:“老赵,你咋呼什么,咱山高皇帝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怕个屁呀,别说顾省长,李书记的电话我都懒得接。” 电话却骤然的响了起来,老赵一乐而去,金恩华楞了楞,无奈的拿起了电话。 “小金吧,你工作很忙哟,一个电话都能打上几十分钟,辛苦辛苦。” “顾省长,您好,我,唉,我被折腾惨了啊。” “你少跟我装蒜,农场的事我知道了,现在我命令你,马上起床,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唉,都是那个纪老头惹的哟。 301纪老头儿 真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顾付省长命令的是马上回到县城,金恩华却偏偏磨磨蹭蹭的,还一个劲的埋怨老张,车子开得太快了,老张一脸的委屈和不解,这车速,快和路边的自行车同步了,还要怎么个慢,看着金恩华眉头紧锁,老赵和马杰也不敢说话,骂骂刘希才估摸没啥大事,毕竟是自己人么,倒是那个上头来的大人物,听说昨天下午在开发区转了转,竟然没开口说一句话,莫非这开发区真的要划到资本主义的行列中去?眼下这年头,就数这顶帽子最重了,扣谁头上,都够他喝一壶的。 磨蹭到快中午了,金恩华硬是要在泽水镇吃午饭,老赵小声的嘀咕一句,惹得金恩华开口就骂,“他妈的,老赵你催命那?杀头也得吃个饱嘛。”老赵低声问:“真有那么严重?”金恩华没好气的说道:“死老赵,傻马杰,我要你们是干么的,跟在屁股后面好看是伐?”老赵陪着笑道:“领导,你也不能冤枉我们,是你要求我们不要打探消费的。”金恩华咬着手里的‘嵌年糕’(一种小吃),恶声恶气的骂道:“死老赵,骑在圈里画在圈里,难怪大半辈子过去了,才勉强混了个‘明确正科级’。”老赵可不生气,反而讨好的笑道:“呵呵,我知足喽,若不是领导你的提携,我还窝在工业局看数字呢。”金恩华无奈的叹口气:“马杰,去找个电话,打过去问一问到底怎么回事,是死是活总得给个准信嘛。” 马杰应了声,下车而去,老张道:“金县长,古话讲得好,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事的。”金恩华噗的一笑:“老张,你别在我鲁班门前耍斧头,你懂什么吉人什么天相,告诉你们,我六岁要饭七岁闯江湖八岁学算命,呵呵,水平虽然不高,他妈的也能前知一千年,后算五百年。”老赵笑道:“你就吹吧,既然有如此神准,怎不给自己算上一回?”金恩华骂道:“呸,死老赵你懂个屁,你见过哪个算命先生给自己算命的,就象剃头师傅不给自己剃头一样,这是老天爷定的规距,违犯者必有大患。”老赵道:“那是民间的封建迷信,谁信那玩艺儿。”老张道:“赵主任,话不能那么说,迷信这东西,信便有,不信可无,但我们老百姓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金恩华道:“老张说得对,你老赵说不信,那我问你,你嫁女儿的日子,为什么从阴历三六九里挑日子,那个初一和十五,你敢选吗?”老赵讪讪一笑:“呵呵,那是我家老太婆整的,和我可没关系。”老张笑道:“由此可见,在你赵主任心里,也是相信迷信的。”金恩华赞道:“老张,由此可见,你的水平比老赵强多了,可惜呀,要早遇上我这个伯乐,你准能成为千里马。”老张嘿嘿乐着:“金县长,可不敢想哩,给你开车,就是我的造化呢。”金恩华笑道:“没事,我要是下了台,就当金大少爷去,你老张还给我开车去。”老赵笑问道:“领导,那我呢?”金恩华乐道:“呵呵,看大门还行吧。” 马杰回到车上后,轿车慢悠悠的又重新上路,马杰说道:“金县长,我刚才打了一个电话,是给孙付书记的,她说很奇怪,老首长是带着夫人来的,来了以后,两口子马上就去开发区转了总共大约一个小时,也没进开发区管委会大楼坐上一坐,但是,他们去了你姐姐的工厂,听说就他们两口子,没让任何其他人陪着,在你姐姐的办公室坐了约半个小时,反正,反正大家没见他说过一句话,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回到下榻的海岸酒店,进了住的房间就没出来过,好象除了顾省长进去过一次以外,没接见其他任何人,顾省长出来后,打发江书记刘专员他们回天州去了,却和任书记程县长说,老首长指名要见你,可是,可是昨晚咱们喝酒来着,常场长下令暂时切断对外电话联糸,所以,今天早上电话通了以后,任书记程县长就开始找你了。” 金恩华听了马杰的汇报,立刻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这个姓纪的老头子有点怪呀,怎么回事,难道就专门冲着我家来的,我一个芝麻大的小屁官,还不是咳嗽一声的事,杀鸡用得着牛刀么,他妈的,是福不用愁,是祸躲不过,我堂堂的金龙集团公司的金大少爷,岂能做一只缩头乌龟,传将出去岂不有损金家的威名,呵呵,做不成无产阶级,大不了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到香港做个百分之百的资产阶级,游戈于风花雪月之中,岂不快哉。 “老张,加快速度,抓紧时间赶回县城区。”金恩华高声的命令道。 海岸酒店的门外,人没几个,轿车倒停了不少,有好几辆红旗牌的,金恩华认得其中一辆应该是顾省长的,下了车,打发老赵他们回去,却见酒店门口的迎宾小姐旁边,多了两个木头桩子似的家伙,金恩华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立刻挺挺胸膛直直腰,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这么大的酒店,按原来的安排,纪老头只占了三楼的一半,对外营业是不能停的,何况纪老头此番下来不是公差,是以私人身份来的。 大厅的会客处,沙发上坐着常务付省长顾涛,和县里的四位正付书记。 “顾省长,您好。”金恩华有点心虚,招呼得越发的恭敬。 顾涛面无表情的盯了金恩华一眼,哼了一声没开口,旁边的任钟信有些焦急,不住的向他直使眼色。 金恩华吞吞吐吐的说道:“顾省长,青岭农场的局面,我暂时给稳住了、、、、” 顾涛摆摆手,打断了金恩华的话,冷笑着说道:“哼,恐怕是和常老头同流合污了吧。” 金恩华不敢再说话,老老实实的站站在那里。 顾涛站起身来,“跟我走。” 心里忐忑不安的跟着到了三楼,那站着两个便衣的门口,一定是纪老头住的房间了,这是海岸酒店最好的房间,面积比金恩华住的起码大了两倍。 顾涛上前和那两个便衣低声说了几句,走回几步,拍拍金恩华的肩膀吩咐道:“别乱说话,去吧。” 哦,那可是曾经位列前七的大人物,金恩华的心脏突地剧跳起来,只觉全身的血液在飞快的流动,迅速的充满了他的脑袋,左边的便衣推开半扇门示意请进,右边的便衣冲他礼貌的一笑,在他肩上轻若柔风的一拍,不经意间,金恩华心中一凛,好霸道的一招阴风拂柳,就这么轻轻一下,早已“拂”遍了他的全身,如此搜身,真个是世间罕有。 身后的门被关上时,金恩华楞住了,屏风所立处,竟然是那个已经在省公安厅工作的杜力行,瞅着没半点武功的家伙,怎么也干起警卫的勾当了。 杜力行冲着金恩华微笑,金恩华可不愿给他好脸色,紧张之余,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杜力行仍旧在微笑,拉着他转过屏风,说了句:“他来了。” 金恩华笔直的站着,冲着窗口边的两个背影,万分恭敬的说道:“首长,您好。” 七十八岁的纪华明,和六十六岁的夫人杜兰一起转过身来,金恩华不敢看,眼睛直直的亮着。 两位老人缓缓的走过来,在金恩华面前停留了好一会,又走回去坐到了沙发上。 杜兰轻轻的问道:“你,就是金恩华同志吧?” 金恩华机械的应道:“首长,我叫金恩华。” 杜兰亲切的微微一笑,“嗯,坐吧,小金同志。” 杜力行走过来,笑道:“金付县长,请坐吧。”双手伸过来,硬把金恩华按到了身后的沙发上。 302唠唠家常 金恩华标准的坐着,不敢直接看面前的两位老人,他曾经和胖子吴阳他们聊起过这种情形,后来大家总结出来,把这种场面称之为“烤白薯”,高高在上者的天威,犹如无形的烈火扑面而来,虚弱的外表很快被烧焦脱落,你的内心和本质,毫无伪装的暴露在阳光的照耀之下。 明显的看穿了金恩华的紧张,杜兰微笑着说道:“小金同志,不要紧张嘛,力行,给小金同志倒杯水。” 金恩华赶紧说道:“谢谢首长,我,我不喝水。” 杜力行递过来一杯水,低声说道:“臭小子,你就装吧。” 金恩华没接过茶杯,灵机一动嗖地站了起来。 “小金同志,坐,坐嘛。”杜兰微笑着说道。 “报告首长,这位杜同志说,说我不能坐的。”金恩华偷着乐,这个杜力行实在太讨厌,乘此机会整整他,也好出出心头久压的一口恶气。 果然,杜兰不满的说道,“力行,你到一边去。” 杜力行讪讪的坐到了另一张沙发上。 杜兰微笑着说道:“小金同志,你现在可以坐下了。” 金恩华微微的弯腰,“谢谢首长。”慢慢的坐了下去。 第111节 杜兰说道:“小金同志,我叫杜兰,这位老头叫纪华明,你应该认识吧。” 金恩华说道:“报告首长,我,我认识,在电视和报纸上常见的。” 纪华明开口说道:“今天叫你过来,不是谈工作,就是唠唠家常,就用你们家乡的土话聊吧,小金同志,你是哪儿人?” 金恩华道:“首长,我是青岭县月河乡小河村人。” “哦,”纪华明微微颔首,“月河乡上有条月河街,月河街上有个黄记馒头店,黄记馒头店的馒头天州八县都有名。” “首长您也知道?现在黄记馒头店由第六代传人黄德勋在经营,他的大儿子是我初中的同学。” 纪华明点点头,“小金,别一口一声报告首长,不是说好了么,随便唠唠家常么,这里没有什么首长,我和老伴当年也曾经是青岭人,这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就用不着那些繁文缛节嘛。” “是,首长。” 纪华明缓缓说道:“黄记馒头店的馒头好香啊,当年我曾经一口气吃了十八个,呵,现在都还能想起,那雪白可口的大馒头哦。” 金恩华实在憋不住,噗的轻轻地笑了出来。 纪华明问道:“那时候,我被敌人追了三天没吃饭,怎么,小金觉得我吃得太多了吗?” 金恩华一惊,连忙说道:“首长,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是想起我小时候吃馒头的事,我曾经一口气,吃了十九个、、、、” 纪华明的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哦,是吗,小金,那你比我厉害多了。”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笑了,“首长,那时候,我刚上初中不久,刚刚发过一场大水,爷爷奶奶都被关着批斗,我叔叔婶婶还有我姐姐他们,都出去要饭了,我,我一个在家,饿了两天了,可又不能去偷吧,所以,所以我就打起了那个馒头店的主意。” 纪华明笑着问:“什么主意呢?” 金恩华笑道:“首长,您还记得黄记馒头店,有一条白吃的规距吗?” 纪华明哦了一声:“对对,我想起来了,勿管天南和地北,能吃十八不付款,对吧?” 金恩华道:“首长,您记性真好,就是这一条规距,要是吃不了十八个,就得帮馒头店免费干一年,我,我就上门去、、、、嘿嘿,我,我从来没感到那个吃饱的滋味啊。” 杜兰笑道:“你这孩子,那还不撑坏肚子呀。” 金恩华又是不好意思的一笑:“嘿,也蛮好的,足足饱了五天多哩。” 杜兰问道:“小金,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首长,我家有我爷爷奶奶,我姐一家,还有叔叔婶婶。” 杜兰顿了顿又问道:“哦,你的爸爸妈妈呢?” 金恩华黯然的说道:“他们,他们在我出生后,就不在了。” 杜兰轻叹一声:“唉,可怜的孩子。” 纪华明咳嗽一声,微微的笑道:“小金,我们当年被敌军围困在黄土山区,我率部突围后,乘机偷袭了月河乡,当时兵荒马乱的,看见馒头店里热气腾腾的馒头,大伙象见了救星似的,找不到店老板,就自己先吃上了,后来敌人很快就追上来了,当时我们放下十块银元匆匆撤离,也不知道店主人收到没有,四五十年过去喽,真想回去看看啊。” “首长,我们那里,很多老人都还常念叨您呢,说您能文能武,杀起日本鬼子来犹如天兵天将,神出鬼没,还有一位女英雄,巾帼不让须眉,单人双枪独闯天州城,硬是杀掉了当时日军的天州守备司令山本次郎大佐。” 纪华明指着杜兰笑道:“小金,你说的女英雄,就是她呢。” 杜兰笑道:“抗日战争爆发后,老纪奉命回到你们这里,领导抗战工作,在黄区山区建立了敌后抗日根据地,我是棋盘乡人,所以也参加了抗日的队伍,直到一九四四年,老纪奉命调回延安,我们才离开了青岭。” 金恩华壮壮胆子说道:“首长,您家里还有亲人吗?” 杜兰摇摇头,“我从小是个孤儿,是在尼姑庵里长大的,解放后我回去过一次,可惜那个尼姑庵不在了。” 金恩华说道:“首长,您来一趟不容易,有什么事的话,我来替您办。” 纪华明微微笑道:“小金,被你说对了,我们正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呢。” 杜兰缓缓说道:“我们家是棋盘乡的一个山村小地主,生活过得比较丰裕,可是有一天,一股东海上过来的海匪袭击了我们家,除了我和我妹妹,全家上下三十多口人惨遭杀害,我们家和整个村子都被洗劫一空,当时,我被尼姑庵收养,我妹妹也被附近的一个道姑堂收留,我和我妹妹是双胞胎,她叫杜果,解放后我找过她,只知道她进了月河乡的大地主金海运家当了丫环、、、、” 金恩华听到这里,激动得嗖的站了起来。 303关于身世的变故 金恩华结结巴巴的说道:“首长,您说的金果,她、、、、她是我的外婆啊。” 纪华明起身,缓缓的走过来,拉着金恩华坐下,“小金,别急,你听我们慢慢说。” 杜兰说道:“抗日战争爆发后,一九三八年五月初,我随部队回到天州后,就抽空去打听我妹妹的下落,当时因为战乱,杜家村只剩下几个老人,他们告诉我,收留我妹妹杜果的道姑堂,已经被日军的飞机炸毁了,我妹妹也下落不明,解放以后,我回来找过一次,也托很多老战友帮忙找过,一直都没有消息,直到不久前,我们才知道,金龙先生的父亲,曾在抗战初期收留过一个名叫杜果的小女孩,因此,我们这次过来,就是专门来找你的。” 金恩华点点头,指着旁边的杜力行说道:“首长,这个人肯定已经调查清楚了。” 纪华明和杜兰一齐笑了,杜兰说道:“是的,他是我的儿子。” 金恩华不满的嘀咕道:“会装窃听器,象个特务哩。” 纪华明微微一笑,“哦,那种勾当是不该做。” 杜兰问道:“小金,你是怎么知道金龙先生和杜果,是你的外公外婆的呢?” 金恩华道:“首长,我爷爷不会种田,是个游走十里八乡的小货郎,他和我外公的父亲金海运很要好,后来就去了金家当了长工头,实际上就是陪着人家下下棋逛逛街收收帐,我爷爷和奶奶就是那时候认识我外婆的,也知道外婆和外公之间的事,金家只剩下我外婆一个人的时候,就是我爷爷奶奶陪着她的,后来,后来我外婆生我妈妈的时候,因为难产出血而不治,也是我爷爷奶奶亲手安葬的,我爷爷奶奶把我妈妈领回了家,解放前夕那几年,因为青岭发大水而逃荒宁州,就把我妈妈寄养到月河孤儿院,解放以后才把我妈领回了家。” 杜兰点点头,“我听说你爷爷和你爸爸找到你妈妈时,她抱着一盆铁树,奄奄一息的倒在路边,是这样吧?” 金恩华道:“是的,首长,我外公也是因为那盆铁树才找到我的,听他说,那盆铁树是我妈妈最喜欢的东西。” 杜兰微微笑道:“其实,那盆铁树不是金家的,而是我们杜家的传家之宝。” 金恩华诧异道:“首长,不会吧,听我爷爷说,他进入金家做长工头的时候,就看到那盆铁树了。” 杜兰点点头,“我们家当时比不上金家,但却有两样东西,是他们金家所没有的,一样就是那盆铁树,据说全天州就这么一盆雄性铁树,是我父亲花了一百个大洋,从天州一个老朋友那里买来的,另一样,却是一株长在院门前古樟树上兰花,我父亲视之为宝,就移栽到室内,后来,我和妹妹出生,我父亲就以两盆他最喜爱的花卉取名,我叫杜兰,我因为我们棋盘乡那边称铁树开花必有果,所以,我妹妹就叫杜果。”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说道:“首长,那,那您和我外公是,是亲戚吧?” 杜兰微笑道:“是的,昨天下午,我在你姐姐那里,看过你爸爸妈妈结婚时的照片,你妈妈长得很像你外婆,所以,我和金龙先生的亲戚关系,应该是不容置疑的。” 金恩华激动的说道:“首长,我得赶紧打电话告诉我外公,让他老人家也高兴高兴。” 纪华明笑道:“这事不用你忙,你那个老外公啊,恐怕已经心急火燎的在来的路上了,呵呵。” 金恩华奇道:“首长,您,您这是、、、、我不明白、、、、” 纪华明乐道:“小金啊,因为我们在你姐姐那里时,你姐姐和你外公通了电话,我们告诉金龙先生,你小金姐弟俩,不是他的亲外孙和亲外孙女。” 金恩华惊得又站了起来,“首长,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纪华明道:“因为,你妈妈不是金龙先生的女儿,所以你当然不是他的亲外孙喽。” 金恩华张口结舌,这变故也太离奇了,从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者口中说出来,根本不可能象开玩笑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金龙集团公司继承人,怎么突然会不是了呢? “小金,你别激动,”杜兰朝杜力行说道,“力行,你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小金吧。” 杜力行说道:“小金,我来之江工作好几年了,其实除了工作,我妈妈也再要求我寻找失散多年的亲人,当然,我没有惊动别人,只是悄悄的进行,你妈妈曾经生活过的那个孤儿院,由于种种原因,你们天州地区和青岭县竟然没有留下任何文字记录,当年孤儿院的工作人员,现在也没有人还活着,所以,我多次寻访未果,但是,一个偶然的机会,让我有了意外的收获,二个月前,我去海州出差,去检查海州的保密和档案工作,海州档案局的同志向我抱怨,有几箱关于青岭县的档案材料,通知天州方面来拿,天州方面就是不派人来取,我这才想到,青岭县在解放初期是归属海州行政公署领导的,果然,我花了几天几夜,在那堆档案中,找到了关于月河孤儿院的记载材料、、、、” “等等,等等,”金恩华打断杜力行的话,“杜处长,你那么苦心所为,难道就是想证明,我妈妈不是我外公的亲生女儿吗?” 杜力行摇头笑道:“当然不是,我是利用业余时间,为我们家寻找失散多年的亲人,并不是为了你,但是,阴差阳错的,我的寻找不可避免的牵涉到了你,因为你的外婆叫杜果,我妈妈的妹妹也叫杜果,呵呵,咱们不但有缘,还是亲戚呢。” 金恩华傲然道:“杜处长,我也不怕两位首长生气,我可不想和你再有什么联糸,你,你这个人太阴险了。” 纪华明笑道:“小金,不忙不忙,你先听他说,他欠你的帐,我帮你一起和他清算。” 杜力行说道:“孤儿院的记载材料中,最详细的应该是院长李淑芳的日记,孤儿院里确实有叫阿果的小姑娘,但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她们一个叫金果,一个叫杜果,但她们的小名都叫阿果,而且,她们两个的生日,仅仅只差了十一天,更为巧合的是,她们两个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好得形影不离,要是她们自己不说,孤儿院里的人,包括李淑芳院长都分不出哪个是金果哪个是杜果。” 金恩华疑惑的问道:“杜处长,我妈的名字叫金果,用的是我外婆的名字,你说另一个叫杜果,怎么,怎么连姓带名都和我外婆的名字一样的呢。” 杜力行起身走了过来,掏出一张旧照片和一份资料,递给金恩华说道:“这是唯一能找到的,一张她们两个合影的照片,你看看她们,是不是一模一样?这是关于她们两个的所有资料,我亲手摘录的。” 金恩华怔怔的看着发黄的旧照片、、、、 304我倒底是谁 好久,金恩华抬起头来,盯着杜力行问道:“杜处长,你是说,你一直寻找的人,就是这张照片上的一个叫杜果的人?” “确切的说,我是在寻找两个叫杜果的人,”杜力行坐回到原处说道,“一个是我妈妈的亲妹妹杜果,另一个呢,就是照片上的一个杜果。” “你找她干什么?” 杜力行微笑道:“因为,她是我的大姐。” 金恩华望着纪华明和杜兰,“首长,这、、、、怎么会有两个杜果、、、、?” 杜兰点点头说道:“小金,你听我说,确实有两个杜果,一个就是我的妹妹杜果,你爷爷奶奶在金家见过的,另一个杜果,是我的亲生女儿、、、、那是在烽火连天的一九四零年,我和老纪结婚了,记得年底,正是根据地遭到日寇残酷扫荡的时候,根据地被日寇占领,老纪率部队突出重围深入到敌后去,我因为怀有四五个月的身孕,就留在上洋乡一位姓金的老乡家里,第二年,我是在一个山洞里生下孩子的,老纪率部队和我汇合后,根据中央部署和国x两党达成的协议,部队要撤离黄土山区根据地,路途遥远艰险,不能带着孩子行动,我和老纪就把孩子托付给那对金姓老夫妇,临走时,老乡让我给孩子起个名字,我想到失去音讯的妹妹,就把孩子取名为杜果,小名也叫阿果,一九四五年抗战胜利后,我专程前往黄土山区,可是,那对老夫妇已经不在人世,反复打听,老夫妇临去世前,托人把孩子送到了月河乡又一个姓金的人家,可月河乡姓金的人家太多了,那个时候哪有时间去细细寻找啊、、、、” 杜力行道:“去孤儿院寻找我大姐,是后来的事,我在天州时,听说青岭县在一九四五年至一九五一年间,曾有过一家规模颇大的孤儿院,所以,我后来花了很多时间,去找孤儿院的幸存者和档案,终于在海州档案局找到了这张照片和有关资料。” 金恩华有些明白了,“首长,您是说,我,我的妈妈,有可能是这照片上的任何一个?” 纪华明点头道:“小金,难道不是这样吗?” 金恩华摇着头,“不会的吧,我妈妈应该叫金果,您要找的是杜果,如果我妈妈叫杜果,她怎么抱着金果的铁树,再说,我爷爷奶奶他们和真的金果生活了好些年,肯定能辩得出真假来的。” 杜力行道:“恩华,连那个孤儿院院长在日记里都承认,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就象孪生姐妹,你爷爷奶奶说不定看走眼了呢。” 金恩华白了杜力行一眼,“你才看走眼呢。” 杜兰微笑着说道:“小金,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那个金果有铁树为证,我们也有一样东西可以证明。” “什么东西?” 杜兰问道:“你身上有一块玉佩,我这里也有一块玉佩,这两块玉佩正面做得一模一样,是我父亲在我们姐妹五岁生日前,亲自跑到天州城订做的,可就在我们生日的前夜,海匪们袭击了我们家,我父亲没有机会亲手把玉佩挂到我们身上,临死前,我妹妹已经不见了,他拿着两块带血的玉佩,颤抖着交到我手上,让我一定要找到妹妹、、、、后来,我把我的孩子托付给那对老夫妇的时候,我摘下了一块玉佩挂到孩子的脖子上,我想,你脖子挂着的,应该就是我的那块玉佩,那玉佩的背面,刻着一个‘兰’字。” 金恩华楞了,杜兰轻轻地走过来,将手上的一块玉佩递到金恩华手上,“小金,我这块玉佩的背面有个‘果’字,你仔细看看,和你身上戴的玉佩是不是一个样?” 果不其然,金恩华反复的比对了好一会,两块玉佩除了后面的字,看上去一模一样,分毫的不差。 “首长,这,这、、、、这能说明什么,也许,也许当时发大水,大家都冲散了、、、、我妈她,她恰好捡到了这块玉佩、、、、” 杜兰轻抚着金恩华的肩膀,柔声道:“傻孩子,这说明,说明也有可能,你是我们的外孙。” 纪华明道:“什么叫有可能?那就是肯定,凭一盆铁树就认了个外孙,这个金龙真够可以的,我们有玉佩为证,我们才是你的外公外婆。” 金恩华苦笑道:“首长,我外公凭一盆铁树不能认我,那,那您凭一块玉佩怎么能认我?” 纪华明一楞,“好小子,你也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有志青年,怎么能随随便便认个国民党将军做外公,不行,这绝对不行,你得登报声明,和他脱离关糸。” 金恩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的前国家领导人,竟然说出了这么赌气的话来。 杜兰拽了纪华明一下,笑着说道:“小金,你也别焦急,事情会弄清楚的,等金龙先生来了,我们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总会有解决办法的,现在这种情况,我们都暂时不要说出去,你看这样好吗?” 金恩华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说了句:“谢谢首长,那,那我先出去了。” 杜力行送金恩华出来,到了拐弯处,金恩华骂道:“杜力行,你真不是好人,我怎么每次碰到你都那么倒霉啊。” 杜力行故作生气样子,“臭小子,别没大没小的,明摆着的事,你就乖乖承认吧,噢,你还得叫我舅舅呢。” 第112节 金恩华“呸”了一声:“杜力行,你就做梦吧,让我叫你舅舅,除非太阳从西边上山。” 回到自己的房间,陈思雅陪着姐姐金爱华和姐夫陈大军正在等他,金爱华正欲开口,金恩华使了个眼色,先找了个理由把陈思雅支出去,关上门,一下子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恩华,你快说,我们怎么办?”金爱华有些无措的问道。 金恩华叹口气,“姐,姐夫,这事暂时不要说出去,对爷爷奶奶也不能说,传出去,人家会笑话我们呐。” 陈大军说道:“老头老太来者不善,志在必得。” 金恩华苦笑道:“姐夫,你说得太一针见血了,咱们等外公到了再说吧。” 金爱华道:“恩华,要不再找找老刘头,他可以作证嘛。” 金恩华摇摇头,“姐,你没见老头老太旁边那个人吗?那是他们的儿子,蹲在咱们之江省好几年了,怕是早把我们祖宗八代都查清喽。” 金爱华不满的说道:“这算什么呀,官当得最大也得讲点情理么,几十年了,都不来找我们,偏偏我们有外公了,人家就冒出来了。” 金恩华乐道:“姐,你和姐夫当老板刚刚当上瘾,人家怎么一拿,呵呵,老板帽子一脱,又要回家抗锄头了。” 金爱华扭了金恩华一把,“你这土崽子,真是没心没肺,节骨眼上还笑得出来。” 金恩华心道,这事也不能哭呀,他妈的,我饿着肚子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唉,我,我倒底是谁? 305老首长的真正目的 金恩华一边往休息室走,一边想着该怎样向领导们“汇报”,显然,两位老人家不希望爆光青岭此行的真正目的,又只接见了顾付省长一个人,他们肯定都被蒙在鼓里,这就好办了,该据实汇报的就来个实话实说,不该说的,就来他个云山雾罩。老首长和其他中央领导人有些不同,他是中纪委恢复设立后的首任头头,素以原则性坚定而著称,在党内有铁包公的美誉,现在即使退下来了,但其威慑犹在,难怪到了哪里,哪里的领导人都紧张兮兮的,生怕自己有什么辩子尾巴露出来,一不小心将乌纱帽给弄丢了。 休息室里除了顾付省长和县里的几位,地委书记江海洋和专员刘希才,也不放心的回来了,金恩华看见刘希才,就有些不自在,当着那么多人骂他,太损了,让他老脸没地方搁,于是乎他讪讪的一笑,一一打过招呼后,站在了顾付省长的面前,好在大家的心思,全在楼上那位老首长身上,暂时没人会提起他骂街那一茬破事。 级别如顾涛者,心里也有些没底,七上八下的,说老首长其实是尊称,他几时在老首长手下工作过,其他人更甭提了,老首长下来前打了招呼,私人出行,不希望各级领导陪同,可谁敢拿那话当指示啊,李清明王伟进自然不用亲随,顾涛却不得不来,一者可随时等待老首长的即兴“指示”,二来老首长的目的地是天州,省委常委会里从天州出来的就他和省纪委书记杨胜利两人,李清明又不愿杨胜利出面陪随老首长,那顾涛就不得不来了,可老首长金口不开,和在宁州一样,只听汇报不发指示,不冷不热的,顾涛见了几次,只觉老首长高深莫测,楞是没听出“虚实”来。 顾涛瞅着金恩华,目光少见的亲切,语气里也透着一股亲热,“小金啊,你可是在老首长面前待了二个小时,总得传递传递一些指示了吧。” 旁边的江海洋也微笑着说道:“小金,顾省长说得对,可不许你藏着掖着啊。”这个江海洋心里也是郁闷,堂堂的地委书记,老首长来了自己的地面,竟然连见个面的机会都没有,好歹自己也有些来历,江家老头子在京城大小也是个人物么,不看僧面看佛面呀,可是纪老头就是这样的独特,就连自己老头子,也不知他来天州要干什么。 金恩华心里一乐,感觉体息室里充满了紧张气氛,心里却起了戏谑之意,故意的苦笑着说道:“顾省长,江书记,各位领导,我说句不敬的话,你们在休息室里倒是自在,我可是名符其实的大白薯,刚刚被烤了两个小时呐。” 顾涛点点头,“小金,老首长看着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金恩华摇摇头,“不知道,也看不出来,有时候高兴,有时侯激动,有时候又好像不是高兴的样子,唉,领导啊,我真的看不出来啊,再说我哪敢盯着老首长看哦,也就是乘他老人家走神时,偷偷的瞄了几眼而已。” 顾涛微笑道:“你小子,嘴上没跑火车吧?” 这话问得,在座的几位都轻轻的笑了起来,连刘希才绷着的脸都有些松开了。 “嘿嘿,”金恩华不好意思的说道,“各位领导,我这不会说话的毛病,在老首长面前肯定会露馅喽,不过,我也得到了非常重要的信息。” 刘希才瞪了金恩华一眼,“还卖什么关子,有话快说。” 金恩华忙道:“各位领导,老首长很怀念当年的烽火岁月,尤其是在青岭的那段日子,所以,我们不该用海岸酒店的菜谱招待老首长,那是针对海岸那边的,老首长说起了咱们青岭的很多地方小吃,象月河的馒头,新河的嵌年糕,上洋的山鸡炖蘑菇,木河的煮田鸡,神童的硬糕,山市的田芋、、、、、哎呀,老首长是如数家珍啊,有些个连我也没听说过呢。” 顾涛笑着点点头,“这倒是实情,老首长在从宁州来天州的路上,就和我提起过,我倒把这茬给忘了。” 刘希才连忙对任钟信程建国吩咐道:“你们马上派专人去办,今晚老首长的餐桌上,就以青岭的地方小吃为主,让老首长也高兴一把。” 顾涛向金恩华使了个眼色,站起身来进了旁边的小会客室,金恩华犹豫一下跟了进去,关上门转身,却见顾涛似笑非笑的的盯着他,“臭小子,告诉我,老首长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顾省长,真的没什么,大概老首长当年在月河乡打过仗,知道我是月河乡人,所以才找我的吧。” “哼,你少打马虎眼,你金恩华有几斤几两,老首长会找你谈话两个小时?” 金恩华苦笑道:“顾省长,我,我也纳闷呀,我想,大概我是徐家女婿的缘故吧。” 顾涛摇摇头,“不会的,老首长路过省城的时候,就见了李书记和王省长,你的老丈人他都懒得见上一见,还会在乎你这臭小子。” 金恩华问道:“顾省长,那个杜力行,您早就知道他的来历了吧?” “嗯,这在我们这个级别的人中,并不是秘密,可是这小子和他老子一个德性,嘴巴严得很,也从不和我们来往。” 金恩华心里一动,“顾省长,莫非、、、、” 顾涛又点了点头,“有些事你应该能感觉得到的,李书记和老首长素无来往,老首长在高层是出了名的原则派、、、、所以嘛,老首长突然来到之江,肯定值得深思啊。” 金恩华微笑道:“顾省长,我,我觉得也没啥大不了的,不是说老首长这次是私人出游的么。” “哦,”顾涛微微颌首,“小金,象老首长这个级别的人,还会有纯粹的私人出访吗?政治无处不在哟。” “顾省长,老首长没问过我一句关于工作上的事,倒是对过去的岁月兴致勃勃,念念不忘,还有,他,他可能和我外公,有过什么私人之间交集,也问了不少关于我外公的事。” 顾涛说道:“小金,你说到正题喽,在宁州的时候,老首长无意间也问过一些你外公的事,我告诉他你和你姐姐的情况、、、、所以,他去你姐姐的工厂,和专门接见你,就没什么好奇怪的,可是,老首长他和你外公之间,没听说过有什么昔日的交往呀,就是有,也用不着专程跑到青岭来嘛。” 金恩华忙道:“顾省长,老首长昨天就往香港通了电话,我外公今晚就能到达,等两个老头子见过面,我们应该能知道老首长的真正目的了吧。” 顾涛笑道:“好,小金,你别给我乱跑,就在酒店里老实待着,等你外公到了,你陪着一起去见老首长。” 金恩华应声“是”,心道,两个老头子见面,还不知道吵成什么样子,我躲都来不及呢。 306国共合作 店门口把金龙扶下车,又和一起来的金未央张海两人打过渡招呼,遂陪着金龙来到了三楼,金龙笑道:“小子,情况如何?”金恩华一乐:“有些气势汹汹,我顶不住,您老将出马,肯定能旗开得胜。”金龙问道:“你不会向着他吧?”金恩华讨好道:“放心喽,怎么说您现在是我外公,他就是一个外人嘛。”金龙笑着:“你不怕报复?大官哟。”金恩华乐道:“怕啥,大不了去香港当资产阶级去呗。”金龙抚掌大笑:“好,好,这下我有底了,不就是谈判嘛,咱和他说理去。” 金龙进了房间,张海留在门口,金恩华和金未央回到自己的房间,恰好陈思雅在,见了金未央,脸一红,打声招呼赶快躲了出去,金未央在金恩华手臂上狠拧一把,恨恨的说道:“臭小子,是不是把我忘了?”金恩华乐着:“这不是姨妈么,呵呵,忘不了,忘不了。”金未央娇骂道:“呸,你还敢胡说八道?”金恩华直乐:“好好,你是我的大丫头,本少爷认错人了。”金未央粘上来羞道:“这次,你可不能赶我走了。”金恩华笑道:“呵呵,行行,四丫头也差不了,让她回去,你大丫头就接好革命的班吧。”金未央红着脸道:“董事长也同意了,我要在这里住一个月。”金恩华点点头问道:“大丫头,她们都好吗?”金未央道:“用不着你耽心,还是那句话,为了你的未来,我连张照片都不能带。”金恩华笑说:“大丫头,看着眼红了吧?”金未央小声道:“大少爷,连陈思雅那丫头都有了,我,我也要。”金恩华自然乐得不住的点头:“呵呵笑着,当然当然,要,肯定要,只要你那丘田里能耕种就行。”金未央道:“她们在香港很小心,你也要小心,别让人抓住把柄。”金恩华点头道:“我知道,所以随时准备着下台滚蛋。” 金未央问道:“大少爷,董事长这么急赶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金恩华道:“这个事你别问,以后我再告诉你们。” 金未央不敢再问,问了问陈思雅临时办公的房间号,转身欲走,金恩华说道:“大丫头,乘此机会,你们两个去找我姐姐,认识认识,然后明天一起去见见我爷爷奶奶,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了嘛,呵呵。” 刚打发走金未央,杜力行却和张海一起走了进来,“恩华,你去看看吧,吵得不可开交呢。” 金恩华为两人各点了支香烟,笑呵呵的说道:“杜大处长,亏你还是个当特务的,这么沉不住气,放心放心,咱们别理,不就是吵架么,吵吵好,越吵越明白呗。” 张海也笑道:“大少爷说得对,不就是吵架么。” 金恩华点点头,“呵呵,张叔,你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这样吧张叔,这里没你事了,你先去休息吧,房间就在对面。” 张海谦恭的弯弯腰退了出去,杜力行笑道:“臭小子,还真象个大少爷哦,难怪不愿认我这个舅舅啊。” 金恩华往床上一躺,看也懒得看杜力行一眼,“老杜,我告诉你吧,不管情况怎么发展,反正我不会和你做朋友。” 杜力行讪讪的笑道:“不做朋友也罢,只要你做我的外甥,我就高兴了,呵呵。” “呸,”金恩华骂道,“你想得倒美,你家老头子有你这个儿子,就不该有我这个外孙。” 正说着,杜兰走了进来,“力行,你是不是又欺负小金了?”杜力行忙道:“妈,还没认亲吧,你就护着这个臭小子了。” 金恩华赶紧起来,恶人先告状道:“首长,我有事向您报告。”杜兰微笑道:“小金,你说。”金恩华道:“首长,我觉得,这个,这个杜力行不象是您的儿子,我建议您好好的查一查,说不定当初医院里给抱错了。”杜兰笑起来:“小金,你的建议很好,我会慎重采纳的。”杜力行哭笑不得:“我,唉,我忙乎了这么久,反倒落得里外不是人了。”杜兰嗔骂道:“力行,你给我滚,滚得越远越好。” 待杜力行离开,杜兰微笑道:“怎么样,现在,你该改改称呼了吧?”金恩华一楞:“首长,我、、、、再等等吧。”杜兰笑道:“就是退一步,我也是你外婆的亲姐姐嘛,对了,在青岭该怎么称呼呀?”金恩华点点头:“那得叫您姨婆了,首长,您别急,等他们吵出个结果来,我正式的称呼您好吗?” 杜兰笑道:“嗯,也行,但是,你不怕他们两个打起来?” 金恩华坏坏的笑道:“首长,咱们去看看吧,两个老头子,再吵也是吵,怎么会打得起来呢,呵呵,解铃还须糸铃人,也该我亲自出马喽。” 两个老头面对面的坐着,通红的老脸,圆睁的双眼,目光怒视着对方,金恩华走过去,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双手拍拍,嘴里乐着,悠悠的坐到中间的双人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调皮的说道: “哎,怎么不吵了,吵呀,唉,太没意思了,老头子吵架,不如毛毛雨,呵呵。” 金龙瞪着双眼骂道:“臭小子,你帮谁那?” 纪华明也嚷道:“小金,别忘了你是xx党。” 金恩华坏笑道:“老家伙们,吵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看这样吧,你们这么吵下去,三天三夜也吵不出什么名堂来,不如狠狠的打上一架,我做裁判,谁打赢了,谁就是我的亲外公,快准备吧,呵呵,我最喜欢打架了,老家伙们打架,我还没见过呢,呵呵。” 纪华明和金龙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顿顿拐杖,异口同声的说道:“臭小子,我们坚决不上你的当。” 金恩华朝旁边坐着的杜兰一乐,端正身姿,一本正经的说道:“那好,既然你们国x两党不想再吵,又不想打架,我看你们就化干戈为玉帛,从此来个携手合作如何,再怎么说,你们两个老家伙,娶了一对双胞胎女儿,就是连襟亲戚喽,亲戚打架外人耻笑,一个是海外闻名的大将军大富豪,一个是德高望重威震大陆的老革命家,半斤对八两,呵呵,和为贵嘛。” 金龙道:“臭小子,我听你的,反正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你的外公,呵呵。” 纪华明却道:“臭小子,你说说看,原则问题我绝不会让步。” 金恩华说道:“两位老人家,你们现在得听我的,我已经托人调查过了,我爷爷和那个老刘头也证实,当时的孤儿院确实有两个小姑娘长得一模一样,那场大水之后,我爷爷和我爸爸在路边见到了她们两个,一个已经合上了双眼,另一个则奄奄一息,手脖子上挂着玉佩,手里抱着那盆铁树,他们埋了一个救了一个,所以,我妈妈很可能叫杜果,也有可能叫金果,也就是说,你们两个都有可能是我的外公。” 纪华明点点头,“臭小子,你说得有些道理嘛。” 金龙道:“哼,臭小子,总有个先来后到嘛,我们可是有了法律关系的。” 金恩华认真地说道:“现在呢,我这里有三个解决方法,供你们两位老人家选择,第一个,就是哪个外公我都不要了,老首长呢玩几天就回到京城去,外公你呢,咱们登个报纸声明,解除法律上的关系,以后,我和两位两人家就算什么关系也没有了,大路通天,我走中间,你俩各边,怎么样?” 金龙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 纪华明也道:“我也反对,找了几十年,我不会放弃,不行,我坚决反对。” 金恩华乐道:“呵呵,还真逗,刚才还吵得那么凶,现在倒团结起来了。” 307皆大欢喜 杜兰笑吟吟的问道:“小金,第二个主意呢?” “哎,你们两个老头子别瞪眼了好伐,我看着心烦,”金恩华大大咧咧的说道,“既然你们两位都抢着要做我的外公,我又只有一个,我看这样行不行,拿把刀把我劈成两半,你们一人一半,这样比较公平吧。” 金龙呵呵一笑:“臭小子,你这算啥主意?狗屁主意。” 纪华明笑道:“公平但不合理,公正而不合情。” 金恩华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就只好我勉为其难了,你们两个老头子都做我的外公吧,一个是资产阶级,在明里做我的外公,一个是无产阶级,暗中当我的外公,呵呵,您两位都得了我这么一个非常优秀的外孙,我可是吃大亏喽,两座大山压着,以后的日子更难过了啊。” 纪华明和金龙闻言一楞,你看我我看你,同时拐杖一顿:“就这么定了。” 杜兰欣喜的点着头,“太好了,我正是这么想的。” 金恩华朝金龙笑嘻嘻的说道:“老金先生,你现在多了一个竞争对手,可要待我好点喽。” 金龙笑骂道:“小金先生,得了便宜还卖乖,天下有你这样的外孙吗?” 纪华明饶有兴趣的问道:“哎,你们平时就这么称呼的吗?” 金龙笑道:“老纪,这小子没大没小,天马行空的,以后有你受的喽。” 纪华明乐了:“这有什么,爱叫啥就叫呗,我不计较。” 金恩华认真的说道:“那行呀,您老人家是无产阶级,叫先生忒没劲,就叫你老纪同志,呵呵,蛮亲切的吧。” 纪华明被逗得满脸堆笑:“那我只好叫你小金同志了,你还有什么讲究,都说出来,不过我可没人家老金有钱啊。” 金恩华点点头,“老纪同志啊,您老人家干过地下党的勾当,以后就做个地下外公吧,我讨厌您老在我面前晃悠,还有您得把您的儿子弄回去,这家伙,我去香港的时候,他竟敢在我身上装窃听器,气得我差点把他废了,以后我有事会找您帮忙,但您不能管着我,您要是在上面指手画脚,我这官当着就没有意思了,呵呵,这个要求不高吧。” 纪华明楞了楞,“小金同志,我这不亏大了嘛,我这样还算是外公吗?” 金恩华站起来,装模作样的说道:“就这么定了,没有讨价还价的地步,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我得去休息了,唉,常务付县长不好当哟,被你们两个老头子这么一折腾,要耽误我多少革命工作啊。” 第113节 二老被金恩华说得哭笑不得,金恩华却挽住杜兰的手臂,亲热的说道:“外婆同志,走吧,咱们两个说说悄悄话去。” 纪华明和金龙同时嚷道:“哎,我们干什么呢?” 金恩华头也不回的说道:“两个糟老头,您两位接着吵吧,不过瘾的话,打一架也行啊。” 金恩华陪着杜兰回到自己的房间,立刻换了一付样子,待杜兰坐下,孝顺的说道:“外婆,对不起,您别生气,我的表现一定让您失望了吧。” 杜兰抚摸着金恩华的头发,双眼湿润,微笑着说道:“恩华,这不是挺好嘛,我们早就从力行的介绍中认识你了,是外婆对不起你们呀,没有早点来找你们,让你姐弟俩吃了那么多的苦、、、、” 金恩华忙道:“外婆,不许哭哦,我最不喜欢哭的。” 杜兰破涕为笑,“你没哭过吗?” 金恩华说道:“我就在我爸我妈的坟前哭过一次。” 杜兰点点头,柔声问道:“恩华,你真的不想,和我们生活在一起吗?” 金恩华老实的说道:“外婆,我六岁跟着姐姐出去要饭,八岁跟着四叔跑江湖,早就散漫惯了,改不过来的,参加工后,就想着捧个旱涝保收的铁饭碗,当官也是人家阴差阳错逼着干的,所以,我要是老待在您面前,您会烦的,分处两地反而变得亲么,以后您要是想我了,打个电话,我一定立刻去看望您。” 杜兰微笑道:“嗯,这样也好,恩华,我问你,听说,你和徐疯子的小女儿结婚了,你们生活得怎么样?” 金恩华点点头,“是啊,挺好的,我一有空就去省城的,不过,就登了个记,也没办过酒席,两家的老人也还没见过面。” 杜兰不高兴的说道:“你别瞒我,我什么都知道,哼,这个李清明,搞什么名堂,这不是拉郎配么,我得找他问问去,他这是安的什么心?” 金恩华急忙说道:“外婆,您可不能去呀,那时候也算是我攀高枝吧,虽然不愿意,可李书记的面子,我当然不敢违背,但现在既然成了事实了,您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您要是出面,不但会暴露您和我的关系,而且人家会说我有了一个赫赫有名的外公就变心了。” 杜兰想想也是,又小声问道:“恩华,我听说,听说徐疯子的小女儿虽然人不错,但是,但是好像有些那方面的问题,你老实说,是不是这样的?” 金恩华不好隐瞒,苦笑着说道:“外婆啊,您的情报工作真是准确,她,她确实有点小毛病,就是,就是不愿意和别人在一起、、、、” “哼,”杜兰沉着脸道,“这个混帐李清明,要是耽误了你一辈子,我跟他没完。” 金恩华说道:“别呀,外婆,您外孙神通广大,您得相信我,这种小事就甭您老人家亲自出马了,我肯定能搞定的。” 杜兰舒了口气,含笑问道:“恩华,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吗?” “外婆,我工作上的事,您以后也甭操心,这可是约定哟,您老人家得遵守,就当没我这个外孙似的,让我随心所欲的这么玩几年再说,玩不下去了,我肯定会找您和外公帮忙的。” “嗯,只要你开心,就随你了,”杜兰点头道,“有李清明罩着你,暂时也吃不了大亏,你还小,再过两三年,你就得有个长远打算了,不能象小时候那样,只想着今天不想着明天。” 金恩华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来不好意思的笑道:“外婆,对不起,我得失陪了,您老人家负责让两个老头子去休息,我得下楼去,下面还有一帮领导在随时听宣呢。” 金恩华匆匆来到一楼的休息室,果然,省地县的几位都还在,“各位领导,老首长让我转告,他要休息了,请你们不要在这里等了。” 尽管心里有无数的疑问,但又不好当众开口询问,江海洋和刘希才向顾涛道个别,由任钟信程建国陪着去了自己的房间,顾涛心情复杂的瞅着金恩华,这小子越来越精了,问也白问,可是老首长肯定不是单纯的故地重游,李书记说得对,纪老头毕竟还在中顾委里待着啊。 308利益的分配 早晨的阳光温和而清爽,纪华明坐在窗前,眺望着不远处清澈的月河,金恩华站在他身后,双手轻柔地捏着他的后背,嘴里讨好的说道:“外公,您老人家的身体真棒啊,从您的肌肉来判断,您还是六十出头的年纪嘛。” 纪华明微闭着眼睛,有些自得的说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有数,你少拍马屁,我下来一趟不容易,你有什么话都倒出来吧。” 金恩华笑道:“外公,种种迹象表明,您老人家这次下来,不光是为了找您的外孙,也不是对外宣称的故地重游那么简单吧,呵呵,您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哦?”纪华明说道,“什么不可告人,这话太难听了,你说说看,我这次下来,还能有什么目的?” 金恩华微微一笑,“外公,昨天晚上我可是花了点功夫,研究了您半年之内的主要活动,您老人家这个顾问可不一般,既顾又问,退居二线而不甘寂寞,出镜率颇高,难怪李书记对您的这次下来如此重视,顾付省长这样级别的领导这么紧张,我们地委书记江海洋更是神经兮兮的,原来您真的还有一个重大的任务,再联糸到最近省地两级领导的一糸列超常规动作,我更加坚信我的判断是准确的。” 纪华明回过身,看着金恩华,欣慰的点着头:“孺子可教也,难怪力行说你是从政的好材料,嗯,你继续说下去。” 金恩华说道:“历史上我们青岭属于海州地区,只是在建国后因为某些领导人的个人行为,将青岭划归天州地区管理,海州撤销地区公署恢复地级市建制后,将青岭县重归海州市管理的呼声日益高涨,在之江省层面上占了明显的上风,海州市那边活动频繁,天州这边也不甘坐以待毙,两边的争斗虽然没摆到桌面上来,也到了几乎剑拨弩张针锋相对的地步,但是,行政区域的划分,不是下边能自主决定的,手心手背都是肉,省里更不敢妄加判断,所以,您这次下来,大家肯定要把目光集中到您的身上了。” 纪华明笑道:“事情真是这样的。” 金恩华继续说道:“和海州市相比,天州确实没有优势,海州在中央和省里都有话语权上的优势,但他们的小算盘打得太如意了,我们青岭有一个独特的优势,那就是老金先生当年败退台湾时,带走了两三万青岭人,这些人现在一旦归来,青岭就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比如我们的开发区,预计今年年底能有三百个工厂,看着让人眼馋啊,所以海州要巧取豪夺,天州要誓死抵抗,天州是弱者呀,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竟然要把我们农场的一个酿造厂划到地区去,害得我当众把老领导臭骂了一顿,您老人家这一下来,农场本来是要组织上万人前来请愿的,幸亏我冒险前往,勉强才稳定了局面。” “哦,有那么严重吗?你们这个农场我知道,原来不是归地区领导的吗?” 金恩华叹道:“是啊,可几年前农场效益不好,就利用行政命令,生生的扔给我们青岭了。” 纪华明微笑着问道:“恩华,依你之见,你们青岭这个香饽饽该归谁呢?” 金恩华道:“海州人欺人太甚,明显是到别人碗里抢肉吃么,建国三十几年来,青岭在天州地区管理下,虽然相对独立,但基本上也是相安无事,海州人过去为什么不提青岭的归属,偏偏现在挑起这个话题,天州地区本来就很落后,要是真的抽去了一个青岭县,等于就剩下了空架子,我听说天州正在申请撤地建市,要是没有了青岭县,那不等于痴人说梦么。” 纪华明点头道:“以天州目前的情况看,就是有你们青岭县在,撤地建市的愿望也很难实现,利益的分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往往和权力是密不可分的,青岭的归属本来不是问题,可有人提出来了,就成了一个问题,如果真的摆到桌面上去,天州没有丝毫的把握。” 金恩华小心的问道:“外公,您个人的意见呢?” 纪华明含笑道:“我没有意见,因为我不再是拥有决策权的人了嘛,我也不知道中央和省里的意见,我只是受有关部门的委托,顺道下来看看,最终的拍板,是由别人做的。” 金恩华笑起来:“老纪同志,你太狡猾了,难怪下面有人称您是老狐狸,我可是您的外孙,就不能透露一点内幕消息?” 纪华明在金恩华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傻小子,没有内幕消息就是没有内幕消息,你还让我怎么说?” 金恩华若有所思,“哦,我好像有点明白了,上面还没有决定喽。” 纪华明问道:“嗯,恩华,以你的意见,青岭是要继续留在天州地区了?” “呵呵,外公,我也没有意见,”金恩华狡黠的说道,“我们青岭要有大动作了,等您老人家回去之后,我们会马上行动起来的。” “哦,你不准备告诉我吗?” 金恩华笑道:“我的想法还不成熟呢,外公,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说来听听。” 金恩华道:“暂时保持现状,给我一到两年的时间。” 纪华明若有所思,微微的点点头,“说话可得算数,我不管你干什么,但有一条你要记住,凡做人做事,都要有足够的底气。” 金恩华问道:“外公,我建议您别去天州和海州了,就此打道回府,如何?” 纪华明笑骂道:“臭小子,竟敢对我下起命令来了,怎么,嫌弃我这糟老头呀?” 金恩华坦率的说道:“外公啊,我怎敢嫌弃您老人家,我巴不得您住下来不走了呢,可您下看看,顾省长以下一干人马,因为您老人家的光临,吃不好睡不香,眼巴巴的守着你,盼着您金口开开,说点什么重要指示之类的话,您要是再待下去,我估计他们非憋出病来不可。” “呵呵,说得也是。”纪华明站起身来,“小金同志,那么,我就去见见他们?” 金恩华乐道:“老纪同志,我就在旁边观摩观摩喽。” 顾涛领着地县两级一二把手进来,一共五个人,见到金恩华站在纪华明身后,包括顾涛在内都心有羡慕,这小子又交啥狗屎运了,竟能一直陪在老首长身边。 纪华明一边听顾涛介绍,一边和江海洋等人握手,然后示意都坐下。 纪华明微笑道:“小顾,我这趟下来,不经意的让你和大家受累喽,我先说声对外不起了,我谢谢你们。” 顾涛恭敬的说道:“老首长,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都希望,老首长您能在青岭多住几天。” 纪华明摆摆手道:“不了,我下午就回去,再不走,有人要讨厌喽。” 顾涛一脸的愕然,这是怎么回事? 309崭新的历史画卷 老首长匆匆的离开了,顾涛松了一口气,紧锁的眉头却一时难以打开,老首长突然取消了行程中的两站,天州和海州,而且一路从省城下飞机,到从青岭回京,一句重要的“指示”都没说,难道是老首长对之江省的工作不满意? 江海洋和刘希才更是不安,天州那边为老首长的莅临做了精心的准备,可老首长却只是也没提,为什么不到预定行程中的天州,顾付省长也不知道,也许金恩华那小子知道,陪在老首长身边五六天,最笨的人也能摸着点道道来,可那小子为农场酿造厂的事,正和地区对着干呢,这时候找他,肯定连个屁也问不出来的。 反倒是青岭县的父母官们,任钟信和和程建国心里没啥可以七上八下的,老首长在青岭一住就是六天,充分证明了青岭在老首长心目中的地位,无形中让青岭人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多年来,青岭县犹如天州这个老娘从外边捡回来的,不亲不爱的,好事轮不到,坏事逃不掉,就象这个曾是县级规格的青岭农场,前几年效益低下亏损严重,一个文件下来就扔给了青岭县管理,而现在一时心血来潮,又打起了酿造厂的主意,现在好了,老首长不但和金龙老先生成了朋友,还应邀为开发区递写了牌名,这开发区算是扬名立万了,以后看谁还敢说三道四? 当然,任钟信心里对金恩华更加多了几分忌惮,这小子五六天来都待在老首长身边,俨然成了一个通天人物,谁还会自寻晦气去惹他。 宋传宾坐在办公室里,和老王头叶文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看到金恩华和赵春旭陈红秀进来,就笑着说道:“小金,我们三个老家伙可是奉命准备好了,你就传达一下老首长的重要指示吧。” 金恩华为吸烟的老王头叶文彬各敬上一根烟,讨好的说道:“三位老领导,我再重申一遍,老首长确实没作什么重要指示,今天就是我特意把你们三位请来,有事请你们帮忙,怎么难道一点面子都不给,非要又老首长的名义才行?” 叶文彬闻言,心里一动,“小金,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吧,我和王老闲着也是闲着,正好也算发挥一点老家伙们的余热嘛。” 金恩华说道:“老领导,我们青岭虽说人穷地乏,但却自古以来就是人杰地灵,文化底蕴深厚,尤其是近一百年来,从鸦片战争到建国初期,英雄辈出,可歌可泣,特别是国内革命战争时期,一九二三年就有了我党的早期革命活动,一九二八年有著名的青岭农会运动,一九二九年诞生了东南沿海第一支革命的武装队伍,一九三二年红九师曾在黄区山区建立革命根据地红青岭第一个红色政权,第五次反围剿后,红九师一部还在我们青岭坚持了三年的敌后游击战争,抗日战争时期,我们青岭的光辉历程,就不用我再班门弄斧了吧。” 宋传宾笑道:“小金,我知道你如数家珍啊,把我们五个人招在一块,我有点明白你的意思了。” 金恩华点点头:“宋书记,我就不客气了,你老人家现在有些人在其位不谋其政的样子,这可不行,我得给你找点事情做,呵呵,我可是蓄谋已久喽,这件事由你来牵头,最合适不过了。” 叶文彬道:“小金,我们这些人可都是务虚的,你就来点务实的,给我们一些阳光吧。” “老领导,我想请你们五位负责,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我们青岭县建设成为一个文化大县,钱你们不用耽心,我外公临走时决定为此捐款五百万元,他老人家还在开发区转了一圈,又帮我们筹得了三百八十多万,我想前期的资金已经足够了吧。” 老王头斜了金恩华一眼,“臭小子,我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给点具体的要求吧。” 金恩华笑道:“第一,我们青岭县要成为全国第一批革命老区之一,第二,在明年年中前,完成普及青岭九年义务教育,高中入学率要达到百分之五十以上,农村文盲人口要减少到百分之十以下,第三,明年年底前,一定要建成新的青岭图书馆和文化馆,所有的乡镇都要建成一个崭新的文化馆,硬件软件都要达到省里的标准,第四,今年年底前,要将青岭山烈士陵园修缮一新,第五,在明年年底前,你们几位得给我搞出几本关于青岭的书籍来,第六,赵部长,你得抓紧时间,把咱们青岭在外面工作的人,甭管国内国外,呵呵,只要是活着的,都编成一本书,资料越详细越好,第六,宋书记你是县精神文明办领导小组组长,这精神文明要上一个新的台阶,你就多多费心吧。” 叶文彬赞叹道:“小金,你这哪是在务虚,简直不亚于青岭治水治涝的大工程啊,很有想法,很有气魄。” 金恩华心里偷着一乐,嘴里正色道:“诸位,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请恕我暂时不能说出来,你们表个态,能不能完成,不行的话,我就找别人去干喽。” 老王头瞪着小眼道:“臭小子,小瞧人是不?我们这把老骨头不要了,这活我们不但接下来,还保证干得漂亮。” 赵春旭也道:“恩华,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嘛,你还能找谁干去?” 陈红秀也是频频点头,心里寻思着金恩华的目的,不管怎样,这是天大的好事,自己出头的机会来了。 待到老王头他们离开,宋传宾拉住金恩华不让他走,金恩华无奈的摊摊双手,“老领导,你还有什么指示吗?” 宋传宾非笑非笑的说道:“还领导呢,我们这些老家伙呀,早被你小子给领导了,你快透个底,总不能让我们只埋头拉车,不抬头看路吧。” 金恩华说道:“老领导,你虽然不是青岭人,但在我们青岭工作了大半辈子了,对青岭的感情不比我这个青岭人差多少,所以,让我们一起努力,为咱们青岭开创崭新的历史画卷吧。” 310保卫青岭 上世纪八十年代后期,共和国大地上最强劲的改革春风,是一涌而上的撤地设市和改县为市,其中的好处就不用说了,反正有条件的要上,没条件的创造条件也要上,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天州地区也不离外。 程建国从地区开会回来以后,和任钟信道个别,家也没回,就往海岸酒店里金恩华的老窝而来,不知不觉的,这里成了私下聚会的地方,很多在县委大院不方便说的事情,在这里都能敞开来谈,金恩华的老叔也把酒店三楼的这几个房间单独隔开,只有沿着专门的楼梯才能上来。 果然,金恩华在他的房间里,胖子吴阳和赵春旭自是少不了的,程建国抓起吴阳的茶杯,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口水,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脸上的凝重之色,早被几个人看在了眼里。 “各位,被你们猜中了,咱们伟大的地委,做出了一个非常英明的决策,把八个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统统拉到仙海县的国仙寺,开了个封闭会议,正式决定,天州地区公开提出申请撤地设市,江书记刘专员分任撤地设市领导小组组长,各县县委书记都是领导小组的成员,一星期之内向省里提出申请报告,争取一个月之内将申请报告递到民政部去。” 赵春旭道:“老程,我们可不是瞎猜,你们开秘密会议的时候,恩华就给我们说了。” 程建国盯着金恩华问道:“恩华,你早知道了?是不是老首长透露的?” 金恩华摇摇头:“老首长不在一线了,不会管这种闲事,我是从天州海州争夺我们青岭这件事上看出来的,咱们天州什么都落后于海州,一时不能改变现状,只好搞搞这撤地设市的歪门邪道,想乘机保住咱们青岭这块风水宝地,所以,江海洋刘希才才想出从青岭农场挖酿造厂的馊主意。” 程建国笑道:“恩华,关于这事,江书记刘专员已正式道歉了,态度诚恳检查深刻,咱们任书记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喝酒时拍着胸脯保证,青岭县愿为天州撤地设市出钱出人,呵呵,你老弟也非常荣幸的牵涉其中哟。” “哦?”金恩华乐道,“江书记刘专员打的如意算盘,是想把我当枪使吧?” 程建国点头道:“是啊,你被任命为天州撤地设市领导小组成员,兼领导小组办公室付主任,呵呵,全天州独一份哦。” 第114节 吴阳冷冷的笑道:“这个任钟信,尽干些吃里扒外的勾当,老程,我可听说,江海洋刘希才许了愿给他,撤地设市成功了,他就是未来天州市的市委常委和付市长,有没有这回事?” 程建国思忖着说道:“这个我也听说了,不过,也很正常么,青岭县委书记进地区的常委班子,本来就是几十年的老惯例嘛。” 赵春旭笑道:“丑媳妇化妆,十斤粉也白搭,就咱们天州地区,山贫水恶一穷二白,批个省级市也是个屁用,要想脱贫致富,还是要靠勤奋拚搏实现的。” 程建国说道:“春旭,话不能这么说,地区行政公署不是政府的正式权力机构,说得好听一些,是为代表省里管理下面各县的,不好听一点,就是一条看家护院的狗,看省里的眼色行事,没有独立的财政权人事权,总之就象地主老财的狗腿子,顶多在下面各县吆喝吆喝罢了,你看看今年地区行政经费入不敷出的窘境,靠向银行借贷过日子,就知道他们连个童养媳都不如,可要是成了城市就能扬眉吐气了,首先是堂堂正正的地厅级人民政权,人大政协这些草台班子也有了,我们这些人的生杀大权也正式操在他们手中,更为重要的是,在当前财政大包干的制度下,全部的财政收入,除了向中央和省里的上交部分外,剩下的它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哪个县不听招呼,光这财政转移支付这一招,就能让你立刻乖乖的就范,而且成了城市还有更多的自主权,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各种权力的下放不断增多,这撤地设市,简直就是西游记里的乾坤袋,什么都能往里装啊。” 金恩华乐道:“老程说得对,行政公署就象男人那玩艺,想干事可往往没个着落,而城市就是女人那东西,只要想干,总能很容易的遂愿,呵呵,就象上回申请对外开放的事来说,我们青岭县能批下来,它天州地区就办不到,为什么?它那玩艺得听上头使唤,它自己作不了主呗。” “呸,”赵春旭笑骂道,“恩华,你这个比喻太恶心了,江书记刘专员要是听到,准能气个半死。” 程建国道:“话粗理不粗,这年头,只要是打着为老百姓造福的旗号,什么事都能做啊。” 一向戏谑的的吴阳,从床上坐起来,颇为不解的问道:“老程,你们在国仙寺开了一星期的秘密会议,阴谋诡计肯定想了不少,可这撤地设市毕竟是阳光下的事,国务院定的条条框框明摆在那里,咱们天州这个破地方,有哪一条能符合规定,以我看,又是一件劳命伤财的事。” 程建国点点头,“是啊,开会的时候我也在想,论条件,咱们天州够得上的,就是有一个勉强有点名气的海港,和一个军民两用的飞机场,其他好象什么都构不上,市区人口五十万以上,可天州城区满打满算也过不了二十万,经济总产值一百个亿,我看三五年以后才能有指望,财政收入一年十个亿,差距更在五年以外么,至于其他文化教育交通等有弹性的要求,差距就更远了,光一个市立大学的硬指标,就能把咱们天州打回原形。” 吴阳笑道:“这个好办呀,呵呵,我混过两年的天州农校,经江海洋拾掇拾掇,保证一夜之间就能成为历史悠久的天州大学。” 程建国咧嘴轻笑:“咱们这些红头文件里,有一个英明的词,叫做‘原则上’,呵,规定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嘛,原则上规定不行的,原则下总能通过。” 吴阳呵呵的笑起来:“恩华,这就象你常常说的,规定就是女人那东西,可大可小,能深能浅,在一定的条件下,最大最长的棒槌,它都能来者不拒的装进去,呵呵。” “死胖子,这你得问你老婆啊,”金恩华笑骂了一句,却转身对程建国说道,“老程,你难道不觉得,这个事情里面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吗?” 程建国点点头,脸马上沉了下来,“恩华,你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没有青岭县,天州想撤地设市就是海市蜃楼,我看出江书记刘专员的意思了,他们要把我们青岭县装进去,也就是说,只要青岭县在设想的天州市中成为青岭区,天州的撤地设市就有可能获得成功,我们青岭的城关镇有十五万常住人口,全县年底能达到二十亿的产值和一点五亿的财政收入,你们算一算,这么一来,天州地委的申请报告就能写得理直气壮喽。” 赵春旭惊道:“老程,青岭县要真成了青岭区,不等于消灭了青岭县吗?” 程建国苦笑道:“是啊,到时候,咱们青岭区就是天州市的大儿子,付出多收获少,赚了钱交给老爹老娘,给他们的老儿子建新房娶媳妇,咱们就只有在旁边喝西北风的份喽。” 金恩华微笑着说道:“所以,我把几位老哥哥找来,就是商量这个事的,如果各位不想以后被青岭百姓咒骂的话,就团结起来,从现在开始,我们要誓死保卫青岭。” 赵春旭笑道:“恩华,原来你委托宋书记的事,就是为了保卫咱们青岭县啊。” 金恩华点头道:“我们要做的就是,让青岭县抢先成为一个城市。” 311心怀鬼胎 听说到地区开会,金恩华不想去,任钟信怎肯答应,这地区召开的是关于撤地设市的动员大会,参加会议的都是各县付处级以上在任干部,金恩华更是江书记刘专员指定必须到会的,就是绑也得把他绑去,上车时任钟信就往金恩华的车上挤,这可是全地区领导人中唯一的私家车,任钟信心里有事,一心要粘着金恩华,往上一挤,后排就坐满了三个人,乐得前排的吴阳咧嘴直笑,不过青岭县的艰苦朴素还是值得称道的,领导出门开会很少带着秘书的,拚车省的油钱的优良传统,也没在任钟信任上丢掉。 金恩华昨晚在海岸酒店和金未央折腾了大半霄,本想乘此机会养点精蓄些锐,见任钟信上得车来,知道瞌睡打不成了,瞅他一脸的喜色,估计一定是好事上身,遂问道:“任大书记,你老人家看着就有好事嘛,何不说将出来,让我和老吴春旭一同乐呵乐呵。”任钟信也确实开心,昨夜乐到了三更,这喜事来得忒快哟:“呵呵,不满三位老弟,我头上多了顶小帽子喽。”赵春旭忙道:“任书记,那你别忘了请客呀。”吴阳也道:“恭喜任书记,荣任地委常委一职。”金恩华心里直乐,你老任头上的帽子多了去了,小小的红帽子算啥稀奇,老子送你的帽子才是大大的呢,那颜色还是鲜绿的,呵呵,这也算为咱青岭的绿化作了点小贡献吧。 吴阳问道:“任书记,地委十一把交椅上,哪一位高升了呢?”任钟信笑道:“统战部长向道林平调海州,陈石宇不再担任青阳县委书记一职,由他接向道林那个摊子。”赵春旭道:“哟,陈石宇书记也成了天州人了。”吴阳说:“可不是么,咱们任书记进了常委班子,也是大半个身体变成天州人喽。”任钟信微笑道:“放心好了,咱还是青岭人,永远是青岭人。”金恩华叹道:“好久没去天州,常委里不认识的又多了啊。”吴阳乐道:“恩华,那还不是拜你和许仁章所赐,陈年旧案一抖搂,弄得地区常委会象走马灯似的换。”赵春旭道:“有变化才有进步嘛。”任钟信客气道:“大家共同进步,共同进步。”金恩华笑道:“任书记,我们就在车上,祝你步步高升,永不停步。” 几个人嘻嘻哈哈,一路到了天州,就是不提实质性的话题,下了车先去报到,上午是没有什么安排的,每个县的县委常委,加上人大政协等,付处级以上的起码有十几位,看这架势,又按江海洋刘希才喜好开会的习惯,这个会议没个两三天是开不完的,金恩华心怀鬼胎,向吴阳使个眼色,待任钟信进了地委大院,马上溜到暗处,程建国和赵春旭也过来,四个人嘀咕一阵,决意来个以静制动,看看江海洋刘希才的葫芦里到底卖的啥药。 陈石宇自从兼任了常委,在地委大院也是有间办公室的,调任统战部长还没有正式宣布,就仍还待在原来的办公室里,金恩华溜进去时,钱坤和李正民也在,两个人是跟着陈石宇一起调到青阳去的,水涨船高,钱坤早已是青阳县委的专职付书记,响当当的三把手,李正民虽然没啥进步,但常务付县长还是坐得相当的稳当,三个见了金恩华,自是一阵热闹。 金恩华含笑道:“同志们,陈书记高升地委统战部长宝座,两位总不能给拉下了吧。”陈石宇微笑道:“青阳县陆县长到点去了政协,老钱老李正好顶两个空位呗。”金恩华道:“恭喜恭喜,我说么,革命者只要还活着,总会不断进步嘛。”钱坤笑道:“恩华老弟,听说你也要挪挪了吧。”李正民也道:“恩华进步,青岭之福嘛。”金恩华心里一惊,来得好快呀,这人事变得眼花缭乱的,莫非自己的屁股下的位置,真的不稳当了?江海洋刘希才为了搞撤地设市,真舍得花大血本啊。 钱坤和李正民知道金恩华有事,闲聊几句后告辞,陈石宇笑道:“恩华,说不定,我们又要一起工作了哟。”金恩华闻言更是心急,“老陈,怎么回事?快说快说。”陈石宇说道:“地委召开各县一二把手会议后,马上向省委省政府作了汇报,省里非常重视,李书记王省长都为此做出重要的指示,并专门决定由顾付省长牵头负责此事,顾付省长特别指定,让你出任天州撤县设市领导小组办公室常务付主任,你在青岭的工作不撤,但下一步的主要精力,要放在天州这边,我呢,就是这个领导小组办公室的主任,你说,我们这不是又要并肩战斗了么?”金恩华呆了半晌:“老陈,上面动作好快呀。”陈石宇点头道:“是啊,在这件事上,不管这派那派,是空前的大团结,这思想统一以后,就看下面的工作措施了。”金恩华道:“老陈,我才不干呢,这种负责拍马屁狗腿子的职务,我是坚决不干的,就是让我滚回家种田,我也不干。”陈石宇嗔道:“恩华,这可是功在千秋,利在当代的大好事,我们责无旁贷义不容辞啊。”金恩华问道:“老陈啊,天州有几斤几两,难道你不知道,别人头脑发昏,你老陈难道就跟着发疯?”陈石宇道:“恩华,路是人走出来的,只要有决心,就没有我们xx党人办不到的事。”金恩华心里一阵叹息,嘴里说道:“唉,我年少无知办事不牢,难当重任啊。”陈石宇笑道:“非也,非也,恩华,我看好你,因为就是我向江书记刘专员提出,这撤地设市领导小组办公室常务付主任,非你莫属。” 听了陈石宇的话,金恩华差点没晕过去,急忙告辞出来,一路往地委大院外走,心里早把陈石宇的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他妈的,这事闹得,连素以头脑冷静著称的陈石宇都蹦了出来,情况就有些复杂了。 来到地委招待所的房间,程建国和吴阳赵春旭他们也来了,门一关,情况一凑,均感事态严重,程建国道:“恩华,首先你不能干那个捞什子常务付主任。”金恩华点头道:“这个我倒有的是办法,就是这事情没法控制啊,原来我以为,地委的撤地设市只是一个设想,最怎么折腾也花不了多少钱,但现在动真格的,得花不少钱啊,如果被我们搅黄了,那以后天州就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程建国说道:“所以嘛,我们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吴阳笑道:“咱们来个阳奉阴违吧,反正也是水中捞月的事,捞不着也是领导无能嘛。”赵春旭也道:“我倒觉得,事情不一定如咱们天州人所愿,这么焦急的搞这好大喜功的,无非是被海州那边逼急了,为了保住青岭县,才出此下策,但是,海州人会死心吗,省委会统一意见吗,剃头桃子么,永远总是一头热的。” 金恩华说道:“政治经济,这个词我过去不懂,现在是有深刻的体会了,总之,我们就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吴阳坏坏的说道:“我倒有一损招,可以让这些头脑发热的家伙,好好的冷静冷静。” 赵春旭道:“胖子,你直接说出来吧,何必藏着掖着的。” 吴阳说道:“你们想啊,就目前之江东部地区来说,宁州在北海州在南,我们中间的天州一旦猛地崛起,对他们是弊多利少,何况海州还打着青岭的主意呢,天州要是成了和它平起平坐的地级市,它还有啥想头?宁州有周兴国,海州现在是方家的蛰伏地,我们只要在两边吹点风,肯定能吹冷咱们天州这把虚火,呵呵。” 金恩华想了想,一拍桌子说道:“好,就这么干。” 312抗命不从 地委书记江海洋从来没有如此的亲切,刘希才也忘记了上次被骂的不快,脸上温和慈祥的微笑,让金恩华顿感浑身的不自在,也许两个以往总是分岐多多,暗斗不断的人,正为这次空前的团结合作而沾沾自喜,心里为把金恩华牢牢的套牢而深感得意,旁边的陈石宇和任钟信也是如沐春风充满自得,地委四大常委齐聚接见,难道不是人生中值得记忆的一件幸事吗? 金恩华微笑道:“各位领导,我首先非常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我也知道你们赋予我的使命的特殊意义,但是,我想说我确实挑不了这付重担,所以我不会接受这个任务,现在我正式请求你们收回成命。” 江海洋仿佛早有所料,语重心长的说道:“小金啊,你可是一向善于勇挑重担的人么,我们相信你的能力,这也是组织对你的考验哟。” 金恩华摇摇头,“江书记,我谢谢你,但我干不了,与其到时候被骂,还不如现在被骂。” 江海洋说道:“小金,你也是知道的,作为区域经济的核心和关键,地级市比行政公署具备明显的优势,这次撤地设市,对天州来说,是一个不容错过的历史机遇,我们恰逢其会,都应该毫不犹豫的站出来,贡献出我们所能贡献的力量。” 金恩华点点头,“江书记,我懂你的意思,但我的确干不了组织交予的重任,我知道自己的缺点弱点,但是我保证,一定为咱们天州的撤地设市摇旗呐喊。” 江海洋瞅瞅刘希才,要是在以往,他江海洋面对下属如此态度,早就沉下脸了,可今天不行,何况这小子和老首长一起待了五六天,其中必有玄机,千万不可造次。 刘希才微笑道:“这么说,你是真的不想接这个任务喽?” 金恩华点头道:“刘专员,我有自知之明。” “哦,是啊,”刘希才有些感慨,“毕竟不是你当初在青岭工业局的时候了,夹着尾巴装傻,给你个火坑也敢跳,现在你肢膀硬了,当然,你也更有以退为进的资本了。” 金恩华苦涩的笑笑,“老领导,你要这样理解,我也没有办法。” 失去友谊和情谊是痛苦的,忘却领导的提携之恩更要为人所不齿,可此时别无选择,因为这个世界的实质,除了原则还有利益,我的抗命不从固然是为了自己,你们的所作所为,何尚不是为了你们自己,你们自己并不高尚,就没有资格要求我达到高尚。 刘希才习惯的沉下老脸:“金恩华,你是一名xx党员,你应该无条件的接受党交给你的任务。” 金恩华断然的说道:“刘专员,党的英明之处,是因为党知道我完成不了这个任务,我愿意为党而死,但决不会为错误的任务而死。” 刘希才冷冷的说道:“这么说,你是铁了心喽?” 金恩华沉默着,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紧张和压拟,他垂下头,缓缓的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走了出来,来到地委大院的确良院子里,初秋的阳光还是灼热,也有些毒辣,那有些发黄的树叶和落秃的树枝,让他猛地想起了收获的季节即将到来,尽管那严酷的寒冬也不遥远。 陈石宇追了出来,把金恩华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两个人都不说话,吸着烟喝着茶,彼此都不约而同的,让思绪在往事的尘埃中游戈一番,又几乎同时会心的笑了,只不过陈石宇的笑容有些无奈,而金恩华还是那涩涩的苦笑。 “你认为,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工作?” “我没有这么认为,我只是判断自己无力胜任。” “是吗?你可以瞒得过他们,但你骗不了我。” “哦,是的,老陈,我认为至少现在不行,并没有认为将来不往。” “唉,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啊。” “一个还有一半人口没有解决温饱问题的落后地区,不是千方百计想着怎样让老百姓吃饱饭穿暖衣,而是想用歪门邪道去一步登天,为了满足少数人的虚荣心和政绩,不惜绑架五百万人民群众几年的幸福,这是何等的残忍,我读书不多,你老陈饱读史书,请教一下何为天下?天下者,百姓也,百姓尚不能温饱,天下何以为?” “小金,别说得那么严重和悲观好么,我们的出发点,难道不正是为了改变天州的落后状况吗?” 金恩华站起身来,用陌生的目光盯着陈石宇,冷冷的问道:“亲爱的领导,我问你,要完成你们这个伟大的计划,大概需要投入多少人民币呢?” 陈石宇微微一楞,“这个我倒还没想过,但是据江书记刘专员请来的专家估算,一个亿应该足够了。” 金恩华呵呵一笑,“典型的小知识分子逻辑,关在密不透风的书房里想出来的预算,你们估算的这点小钱,恐怕花在送礼吃请上也不够,呵呵,这个所谓的专家,不是海归,就是不食人间烟火。” “呸,”陈石宇笑骂道,“你小子敢蔑视专家的权威,告诉你,拿一个亿去省里和京城打点,以及宣传公关,是绰绰有余的。” 金恩华摇摇头,“那么,在等待上级视察考核的时候,你们总得修修那些坑坑洼洼的公路吧,不然人家领导怎么来呢,咱们天州这付穷酸样,你总得打扮打扮吧,你们准备花多少钱,这钱又准备从哪里来?” 陈石宇笑道:“小金,你也在动心思么,你说的这部分是投资,是完全可以收回来的,专家估计需要五个亿,将从现在开始到明年年底完成全部投入,至于这笔钱从哪里来,不用你操心,银行借一点,个人集一点,企业捐一点,各级政府出一点,众人拾柴火焰高,五个亿的目标不成问题。” 金恩华收起笑容,“老陈,我很想知道这位专家现在在哪里,能不能让我当面向他请教?” 陈石宇道:“这有何不可,这位专家还是你读书时的好朋友呢?” 金恩华一怔,“你是说、、、、是殷益敏?” 313从知已到对手 关于高中短短的两年时光,只有和殷益敏陈刚两个同学兼好友在一起的点滴,才会时不时的从记忆中冒出来,纵观走过的人生历程,能给他留下深刻记忆的人并不是很多,殷益敏则是挥之不去的,如果说方文正让他有些轻蔑,殷益敏却是他非常尊重的兄长,年长三岁又有过下乡插队的经历,还出身于书香门第,从哪方面看,都是他学习的榜样,尽管从未有过超越的时候。 让金恩华更为不解的是,殷益敏是和方文正一起出现的,两个身高一米七八的美男子一齐亮相,更令他自惭形秽,他妈的,一米七四的个头也不算矮了,不就是小时候吃不饱,瘦削了一点么,真应了那句老话,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殷益敏在国外留学多年,变得更有学者味道了,从容自信的举止,更让金恩华自卑倍增。 九年分别后的重逢激情过后,殷益敏拉着金恩华坐下,微笑道:“老弟,混得不错呀,我在京城都能听到你的大名。” 金恩华点上一支烟,瞥一眼旁边的方文正,难得的腼腆一笑,“殷哥,你才是世外高人哟,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总算得见你大博士的尊面,小弟三生有幸啊。” 方文正起身道:“你们两位老同学先谈着,我出去一下,恩华,说好了,今晚我作东。” 金恩华忙道:“方白脸,我可不想欠你的,我们老同学见面,关你屁事。” 方文正不以为忤的笑道:“别忘了,益敏也是我老婆的老同学,呵呵。” 望着方文正的背影,殷益敏含笑道:“兄弟,你还是败给了他呀。”金恩华叹道:“人生的大败仗哟,当年你我还有陈刚,你和林灵修得正果,事业家庭双丰收,陈刚赵燕也过得很踏实,就我最惨喽,窝囊啊。”殷益敏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现在的状况,更让人羡慕。”金恩华摇头道:“不公平的竞争导致不公平的结果,岂能让人心服。”殷益敏笑道:“怎么?我的班长老弟,我听说你和同学的来往也不多,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呀。”金恩华又是一声叹息:“唉,别叫我班长了,我听着都脸红,要不是当年你和陈刚抬轿,我能当上班长么,我们那些落榜的老同学,一个个都是由向美兰的老爹安排工作的,那时候我还窝在工业局琢磨铁饭碗呢,就这么着,那些同学都被方文正向美兰收编了,除了陈刚赵燕,我就是孤家寡人了。” 殷益敏笑问道:“恩华,你不会把我也包括进去吧。”金恩华耸肩道:“你们俩这么亲近,一起接见我这个下面来的人,我可想不着还有其他的解释。”殷益敏道:“去你的,我怎么听得有点酸酸的味道呢。”金恩华自嘲道:“我可不会吃醋,从小孤独惯了,独行的路上,省得拥挤么。”殷益敏道:“方文正是地委宣传部付部长,前不久和刘专员去京城搞引进人才的活动,我们是在一个饭局上碰见的。” 金恩华问道:“这么说,你是要投笔从政喽。”殷益敏点点头:“这也是我们家老头子的期望,当了多年的县党校校长,算是子承父业嘛,再说,我学的是工商管理专业,在体制里应该能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吧。”金恩华微笑道:“殷哥,你现在不是已经找到了吗?”殷益敏道:“刘专员是我家老头子的故交,他怎么会放过我,昨天刚把关系转过来,可能去仙海县当付县长。”金恩华笑道:“呵呵,天州出了个博士县长喽,双迎欢迎,欢迎老同学跨入同一条河流。”殷益敏道:“我听着,怎么感觉有些虚伪啊。”金恩华笑道:“那我祝你仕途顺利,步步高升,做不了主席总理,怎么着也得弄个部长当当。” 殷益敏一乐:“去你的,我还没上任呢,就让你给了当头一棒,我上哪里高升去?”金恩华道:“殷哥,我对你的撤地设市的宏伟兰图不敢苛同。”殷益敏道:“所以,我正想当面听听你的看法嘛。”金恩华坏笑道:“三流人不敢阻一流者,星星怎与日月争辉?我没资格呀。”殷益敏道:“实事求是吧,毕竟现在还只是停留在纸上,我们何不来个纸上谈兵,百家争鸣呢。” 金恩华说道:“殷哥,你为我们天州描绘的未来蓝图,有几个地方,我提几点供你参考,过于理想化的东西,在现实世界是举步维艰的,现在的体制,也和你父亲的那个时代迥然不同,你的规划设计非常的完美漂亮,这正是你的专长,但是,你还要揣着这张蓝图,亲自去实现它,我不抱乐观的态度。” 殷益敏笑道:“恩华,我喜欢你的坦率,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我没有能力帮助自己的家乡,实现几代人的梦想?” 金恩华微笑着说道:“言重了,殷哥,这世上没有完人,应该说,你是适合绘画蓝图的人,我么,就大言不惭的说出来吧,是适合在你的蓝图上干活的人,就象我们在高中时那样,每一次都是你出的大主意,陈刚是我们行动的先锋,而我,是那个如何让你的主意实现的人。” 殷益敏道:“恩华,所以我希望你来帮我。” 金恩华摇摇头,“益敏兄,为了一个画饼似的撤地设市目标,竭泽而渔的耗去天州这几年,千辛万苦凝聚的心力物力和财力,然后背负着巨大的负担,带领五百万老百姓去实现四个现代化,你不认为这很荒唐吗?天州有自己独特的优势,撤地设市是迟早的事,为什么我们不能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呢?” 殷益敏沉默了一会,“老同学,我明白了,还是我们九年前分手的那句话,我不适合从政,对吗?” 金恩华站起身笑道:“益敏兄,我九年前我是年小无知,故点江山,现在我可不敢,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哟。” 殷益敏问道:“恩华,你不留下吃饭?” 金恩华道:“我不想欠方家的。” 314集资建市 任钟信看着手里的文件,脸色有些变了,文件上面的几个数字,很是刺眼,甚至有些眼疼,集资建市,顾名思义是由各县出钱,现如今哪家的财政都入不敷出,青岭县是天州各县最好的,也只是收支刚好相抵,这集资的钱到哪里去弄,真要是从企业和老百姓手里搞,这麻烦就大了,省里划拨的各个专项资金,不但不能打主意,就是能打主意,今年的早花光了,明年的还远着呢。 他看了一眼曾涛,可曾涛不敢说话,这个烫手山芋,他曾涛可没资格接,青岭县的集资任务是一个亿,可全县的年财政预算收入也就是一亿多点,难道要让二三万吃财政饭的人,都喝西北风去? 程建国也不开口,全县的家底他最清楚,要拿青岭县的钱去建设天州城,这算哪门子事,这要是对外宣布出去,县委大院非炸锅不可,刚有点安生的日子又要乱套。 任钟信说道:“老程,总得想个办法吧,江书记都提高到政治的高度了,总得想办法完成嘛。” 程建国提不起精神,却问曾涛道:“曾主任,以你看,我们有什么办法完成这个集资任务?” 第115节 曾涛犹豫着说道:“任书记,程县长,听说青阳县对三千万的集资任务,是这样分配的,一千万按人头平均摊派,一千万由全县所有企业负责,剩下的一千万除了县财政消化以外,就由全县所有吃财政饭的人分摊,他们的集资方案搞出来都一个星期了,我们不管怎样,总得搞出一个方案来,先对地区有个交代吧。” 任钟信苦笑道:“老程,金恩华是什么意见?” “不知道。”程建国双手一摊,“老程,恩华的态度很明确,绝对反对,即使他来个既不反对也不支持的态度,我们也没法完成这个集资任务啊。” “程县长说得是,”曾涛犹担忧的说道,“我听说前几年青岭搞过一次教育集资,木河乡有个付乡长上门收集资款,被农民活活的打成半身不遂,现在大家说到集资,还谈之色变呢。” 任钟信点点头,起身笑道:“老程,我们去拜访拜访金大少爷吧。” 县委书记和县长一起,去一个付县长办公室谈工作,让任钟信心有苦涩,程建国是没有什么其他感觉的,两个人进去的时候,金恩华正对着桌上的青岭县地图,聚精会神的研究着什么,青岭县在地图上的形状,就象一个偌大的葫芦,上面的尖细部分,深深的嵌入到蔚蓝色的大海之中。 金恩华头也不抬,高声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两位领导啊,这集资款,要压死人啊。” 任钟信笑问:“恩华,你看地图干嘛。” 金恩华收起地图,乐呵呵的笑道:“承蒙地区领导的关照,我们青岭县荣幸的分到一个亿的集资款,我这不是为两位领导分忧吗,瞧瞧咱们青岭县的地面上,哪里藏着宝贝,明儿我找人挖去,呵呵。” 任钟信苦笑道:“金大少爷,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开玩笑呀。” 金恩华乐道:“老任,你是领导,一把手挂帅,我一定紧紧跟上,坚决执行你的指示。” 程建国笑着纠正道:“恩华,任书记不但是咱们青岭县的一把手,而且还是地委常委么,一手托两家,可以理解嘛。” “唉,你们两个别挤兑了好伐?”任钟信各递了一支香烟,苦笑着说道,“江书记和刘专员是高手哦,一个常委的位置,就让我冲昏了头脑啊,我向两位检讨,现在我们是在同一条船上,同舟共济嘛,你们要是不管,等翻了船,我把你们两个也拉下水去。” 说笑了一阵,程建国正色道:“任书记,我表个态,我们财政上可以出一千万,那些吃财政饭的人,除了离退休干部职工,其他人每人捐二个月的工资,马马虎虎也能凑个一千万,上面下拨的各专项资金,可以克扣个五百万,我这边所能做的,就是这么多了,你再逼我,我就只好把自己拿去卖了。” “呸,你老程能值几个臭钱,”任钟信笑道,“要卖也得卖金大少爷么,人家的身价值十几亿呢。” 金恩华连连摇头,“老任,我们家的公司,虽然我做不了主,但出个五百万包在我身上,但是,你不能打开发区老板们的主意,他们能回归家乡不容易,甚至对我们政策上的朝令夕改心有余悸,如果我们现在冲人家口袋里捞钱,不但没来想来的不来了,就是这些已经扎根下来的老板,也会毫不犹豫的拍屁股走人,试想一下,没有了开发区,我们青岭还有什么值得炫耀。” “是啊,对我们青岭来说,发展开发区是所有工作中的重中之重。”任钟信点着头,小心的说道,“恩华,地委常委会上,个别常委提出,能否和老板们协商一下,原来既有的优惠政策暂缓执行,这样,我们就可以解决相当一部分的集资款了。” “老任,这不行。”金恩华断然说道,“咱们开发区是国家经贸委批准的,所有的政策也都是上头定的,白纸黑字签过协议,如果我们为了眼前一点点利益,就会影响开发区的进一步发展,这些老板们如果往上面一捅,你我不就是引火烧身吗?” 程建国也说道:“我同意恩华的看法,开发区这一块不能动,年初的修路集资事件的影响刚刚过去呢,我们千万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任钟信点点头,无奈的说道:“那就用老办法吧,按人头算,我们青岭一百万人口,每人十元,也能收个一千万,再让计生委和公安局等部门搞点罚没创收,各种收费项目往上调一调,象电费之类,价格也要往上涨一涨,总而言之,先把集资分解计划搞出来,地区可催了两次了。” 金恩华笑道:“领导啊,集资计划一定要搞得漂亮,至于具体行动,咱们不争先进,就跟着人家呗,嘿嘿,你以为他们不是在应付吗?” 315去老任家喝酒 棘手的工作,在非做不可的时候,人们已经总结出一条不成文的捷径,那就是先试点后铺开,由点及面,从局部到全面,青岭县的集资,也就是这么做的,这个工作具体是县府办主任曾涛负责的,选了两个乡试点,可惜乡村干部们不是省油的灯,乐呵着来参加会议,嚷着上级来试点,十有八九是好事,可一听说往外掏钱,不知谁嘀咕一声,大伙哗的开始骂街,什么难听的话都有,县府办的正付主任曾涛和戴玉林惊愕之际,有人喊了句“回家割晚稻喽”,与会的人便一轰而散。 听了曾涛的汇报,任钟信终于心里有了底,文章照做口号震天,上级的指示是要执行的,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也是必须的,紧急喊来程建国金恩华来了个临时碰头会,可程建国自从当上了县长,热情还在,积极性却消退了,装得更加的深沉,二把手的位置摆得挺正,大主意藏在心里,不痛不痒的小建议常挂嘴上,任钟信不好怪他,自己也是这么走过来的么,金恩华这小子更邪门了,最近很少见到他的人影,谁也不知道他在忙啥,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一定要想方设法从他嘴里套出点什么来。 程建国有意无意的说了些其他各县的消息,大家都在等看拖,又是晚稻的收割季节,总不能扔下农活搞运动吧,任钟信咬咬牙,同意了程建国的小建议,万事以农为重,秋收之后,干部群众都比较清闲,到那时再设法折腾折腾去,地委的批评和督促,暂且当作耳边的风天上的云。 任钟信放走程建国,却拉住了金恩华,这小子几次欲说还休的,心里准是有事,现在的青岭县,人家都说是三驾马车在主事,他这个县委书记是坐着的,程建国是中规中距站着的,金恩华才是那个提着缰绳扬着马鞭赶车的人,论出主意,这县委大院还真的没人能超过他,就连任钟信都常在心里自叹不如。 “呵,陪我喝酒去,”任钟信拍着金恩华的肩膀,亲切的说道,“恩华啊,自从你常住了海岸酒店,我的邻居少了一个,好冷清哦,连你嫂子都常念叨呢。” 金恩华心里一乐,“老任,谢谢你,也谢谢嫂子,要不你叫上嫂子,我在酒店请你们。” “哎,你这是什么话,”任钟信不高兴的说道,“怎么,你金大少爷瞧不起我们这些穷光蛋呀。” “老任,我怎么会呢,这县委大院,我就是忘了所有人,呵呵,也不能忘了你老任和嫂子的情意么。”金恩华客气的应着,心里却早想到余小艳身上去了,粗粗一算,快一个月没和人家温存了,怪想的哟。 任钟信笑道:“恩华,你嫂子不喜欢别人打扰,但对你可是另眼相看,她说我当地委常委一阵子了,也该请你一回了嘛。” 金恩华也笑着说:“老任,不瞒你说,嫂嫂做的菜太入口了,我也想呀,要不我就再去叨扰叨扰?” “又见外了不是?”任钟信埋怨一句,还亲热的擂了金恩华一拳,“恩华,这青岭县里,我就觉得和你喝酒最痛快,不藏不掖酣畅淋漓,毫无保留尽情投入,总之,甭管别人怎么看,我老任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着。” “老任,我先谢了,”金恩华微笑着说道,“正好我也想和你谈谈,有件事憋在我心里好久了呢。” “好,下了班就来吧,今晚咱们再演一出一醉方休,哈哈。” 怎么说,余小艳也是给过自己的女人,何况那种特有的刺激是别的女人所没有的,不能亏了她呗,金恩华特意在下班后回了趟酒店,捎上一套香港那边过来的化妆品,喜孜孜的来到任钟信家的门前。 余小艳跑出来开门,金恩华分明看见了两汪春水,在桃花脸上翻波发光,余小艳有些气急,毛线衣下的两座小山在起伏不定,进门之际,金恩华装得从容端正,却被余小艳的纤手在臂上轻扭一下,呵呵,这女人怨着呢。 任钟信见到金恩华手上的精美盒子,客气道:“恩来,来就来嘛,还带东西干什么。” 金恩华将盒子递给余小艳,坐到沙发上笑道:“老任,你少噜嗦,这是我送给嫂子的,不关你的事,呵呵,我早和你们家小美丽说好了,她要是凭实力考上一中重点班,我出钱让她们娘俩游一回香港。” “是吗,没我的份?”任钟信开心的笑着,“好好,没我份就没我份,只要小美丽不负重望,我保证到时候大开绿灯。” 余小艳飞快的烧菜上菜,每一次上菜都向金恩华投去一瞥,含情脉脉的,有些急切,一回生两回熟,少了最初的羞怯,多了追求的刺激,任钟信和金恩华先喝开了,也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恩华,我难啊。”任钟信一叹一息的,闷头喝着酒,“我是被胜利冲昏头脑了,这地委常委的位置不好坐哟,你说说,现在我是青岭人,还是天州人,江书记口口声声说要站在天州的全局考虑问题,他娘的,没有我们青岭这个局部,哪来他天州的全局。” 金恩华说道:“老任,辩证法我学得不好,不懂局部和全局的关系,我只知道,千万条小河细流的汇集,才能有长江的滚滚东流,无边的大海是由无数的滴水组成的,国家国家,当然是先国后家,但是,没有千千万万的老百姓,会有家吗,会有国吗?这个问题从来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他们领导是站得高看得远,我们这些基层干部,千万不能站得高看得远,我们的基础是老百姓,眼里心里始终不能没有老百姓啊。” 两个人碰碰杯子,一干二净后,任钟信笑道:“恩华,今晚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任钟信是做事的人,你金恩华是琢磨事的人,我知道你心里装着事,我希望你今晚能畅所欲言的吐出来,你要知道,这对我很重要。” 金恩华点点头,微笑着说道:“老任,我是想帮你,可是有些问题、、、、” “哼,又来了是吧?”任钟信推心置腹的说道,“恩华,我理解你的顾虑,可是,王省长和我们家是世交,我不靠他还能靠谁?那个曾涛,在仙海县的时候,在我遭人陷害的危急关头,是他出手救了我,后来他在仙海不得志,这个恩我不得不报吧,我知道你对我接近方家心存芥蒂,可我也是奉命行事,在仙海县的那两年,我和方家是对着干的,可是王省长的指示,我不得不执行啊。” 余小艳端着最后一个菜上来,为两人的酒杯加满后也坐了下来,金恩华一瞅这桌子,心里就乐了。 三个人喝酒吃饭,当然用不着能坐八人的八仙桌,摆在客厅里也不雅观么,但原来的那张桌子确实有点旧有点小,今儿的这张崭新的四方木桌,油的暗红线发亮入眼,正是眼下青岭最流行的款式,它没有四只脚,却在桌面下多了个小立柜,多了个放酒的空间,却不方便坐着的人伸脚。 余小艳坐在角牌凳上,两只脚要么缩着,要么向两边分开,她看一眼金恩华已经红起来的脸,几乎没有犹豫的就分开了双腿,右边的那条,直伸到金恩华的脚边。 金恩华是坐在沙发上的,只有头和脖子高于桌面,这目光也只是斜视桌上的菜肴,倒有大部分的视线,可以清晰的扫到桌面下的一切,看到余小艳伸过来的腿,心里直叹可惜,要是夏天该多好啊,饶是如此的裹着裤子,也让他身体的某个部位开始蠢蠢欲动了。 任钟信则总是刻意的与众不同,他在家里喜欢坐在塑料藤椅上,一来这种藤椅三面能靠,能显屹立不倒之势,二来这种藤椅比较高,象现在,四方桌上的菜肴尽收眼底,对面的金恩华也是显得矮少,他可以居高临下的和他说话。 当然,坐得高看得高,这桌面下么,难免有所忽略喽。 余小艳微笑道:“老任,小金,别顾光说话,你们吃菜呀,空着肚子喝酒不好的。” “你少打岔。”任钟信又端杯干了几口,朝着金恩华说道,“恩华,你知道我最佩服你哪一点吗?不是你超凡脱俗的思考能力,而是你坚强无比的忍耐力,我来到青岭以后,这方面从你身上学了不少,我,谢谢你。” 金恩华笑道:“老任,谢谢你的夸张,我这个人是从小在苦水里泡出来的,就是这个德性,但是,老任啊,现在我们没有退路了,忍耐不下去喽,我们必须做出选择,我们必须有所作为啊。” 任钟信为金恩华的杯里加了酒,爽快的笑道:“果然是有备而来,好,今天晚上你不来个痛痛快快的,我决不放你走。” 这时,余小艳的腿动了一下,恰好搁在金恩华的脚背上,脸上笑吟吟的,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金恩华的碗里。 金恩华道:“老任,那今晚我就毫不保留,竭尽所能了,呵呵,不然,嫂子也不会放我走啊。” 316上面谈工作下面谈兄弟 金恩华也不客气,夹了那块余小艳送的红烧肉塞进嘴里,咬了几下咽下,清清嗓子说道:“老任,你的这个地委常委啊,当的时机有些蹊跷,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撤地设市的时候来,那是有人别有用心哟,青岭县县委书记塑任地委常委,是天州政坛不成文的规定,哪怕进去后凑成双数也得进,天经地义的事么,再说,以你老任的能力资历和政绩,晋升地委常委是水到渠成理所当然,但是,眼下可不是时候啊。” “恩华,你算说对了。”任钟信深有感触的说道,“江书记善于玩弄权术,刘专员擅长顺手牵羊,这哪是什么地委常委,简直就是一个套子,现在我就有被套牢的感觉,只能向前不能后退,地委的部署,我是不能公开反对的,还得设法积极配合,不这样还能怎么办,总不能拒绝进步吧。” 余小艳不满的说道:“老任,不是我说你,这一点你就是不如恩华,为什么不明确的表达不同意见,我看你是想急于表现自己吧,明知道不对的事也不反对,我看你呀,是官越当越大,胆子却越来越小了。” “小艳你说得对。”任钟信苦笑着,又自个端起酒杯呷了几口,“唉,现在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喽,地委把撤地设市的舆论造得很响,这个时候是不能开倒车的,只能被动的追随喽。” 金恩华看着余小艳微笑道:“嫂子,这事也怪不得老任,人在官场身不由己么,有时候为了所谓的团结和大局,我们大家不得不做很多违心的事,好在现在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余小艳被金恩华瞧得心情一荡,她哪有心听些她管不了的事,那颗芳心早跑到金恩华身上去了,抬起自己的腿放到他的膝盖上,脚指头刚好在他的兄弟身上驻留,还非常调皮的弹了弹。 金恩华无奈的一笑,只好伸出左手,捏住余小艳的小脚揉.搓起来,这娘们越来越浪了,看来今晚非得把老任灌倒不可。 “老任,你知道方家为什么会支持撤地设市吗?”金恩华微笑着,和任钟信碰碰杯子,催着他不断的喝酒。 任钟信举着杯子一干而净,愤愤的说道:“方家好毒啊,拚命的推波助澜,还不是要让江海洋刘希才败得一塌糊涂,然后再出来重新收拾山河,可笑那么多人,就是看不到方家的险恶用心。” 金恩华的手,悄悄的脱掉余小艳的的袜子,在那雪白的小腿上抚摸着,嘴里却说得一点也不走样:“老任,事情的结果很清晰很简单,撤地设市如果成功了,江海洋刘希才自然是风光无限,江海洋政绩有了,资历也达标了,又有身后的靠山支持,异地升官是肯定的,可我们天州勒紧裤带花那么多钱,需要多少时间才能缓过劲来呢?相反,如果撤地设市不能成功,江海洋可以拍拍屁股,平安无事的走人,而我们天州就惨了,别人笑话倒是其次,可怕的是我们天州可能从此一厥不振,失去了最好的发展时期。” 任钟信点点头,“恩华,你还没说,这撤地设市的费用凑得齐凑不齐的问题呢?” 金恩华乐呵呵的笑道:“老任啊,这种事你还不明白吗?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嘛,你以为下面各县愿意出钱给天州城搞建设呀,这明显是变相的掠夺,现在的财政分配体系下,除了我们青岭县,其他各县的日子是入不敷出,他们就是愿意出钱,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啊,况且这个五亿元的总预算,还没包括物价上涨和请客送礼两大块开支,如果检查验收组再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那点钱够用吗,简直就是杯水车薪么。” 金恩华说着,手也没闲,在下面无声的指指隆起的大帐篷,余小艳会意,乘着起身为两人倒酒之机,移移凳子,和金恩华靠得更近,手不露声色的伸开来,刚来放到了金恩华的兄弟身上,并且马上爱不释手的捏住了。 任钟信酒喝到了六七分,身体也靠到藤椅的背上,“呵呵,恩华,这个总计划和总预算,可是你那位博士同学搞的呀。” “老任,秀才乱政,误国误民,一个长时间待在国外的人,没有资格来指导这么一个巨大的糸统工程,我的那位老同学,本不应该踏入官场这条混浊不堪的河流啊。” 金恩华说着,身体也靠到沙发背上,双腿向余小艳那边挪了挪,让她的动作更加自如,余小艳的工作干得起劲投入,他自然也乐得享受,而且一边还得提防任钟信察觉,紧张的感觉更让他的精神亢奋。 任钟信呵呵的笑道:“恩华,你的确很实事求是,我们下面很多人都深有同感。” 金恩华叹口气道:“我的老同学从小就有从政的理想,他老爸曾经当过我们青岭县的党校校长,很早就病退了,他也算子承父业,可惜刘专员挖来的宝贝,却不知道怎么享用。” 任钟信笑道:“恩华,你是我们青岭的大宝贝,我可是放心使用的,说说吧,我们该怎么干?” “好呀,老任,你得干了这一杯。”金恩华拿眼瞟瞟余小艳,笑嘻嘻的说道,“呵呵,嫂子,老任说我是大宝贝哩,你说说,我这个宝贝大不大呢?” 余小艳脸一红,微笑道:“嗯,你是一个很大很大的宝贝。” 任钟信正在干酒呢,一口气喝完,得意地亮着空杯子。 金恩华微笑着,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材料,递给任钟信说道:“老任,乘你还没喝醉,抓紧时间先看完这份材料。” “笑话,我,我会醉吗?”任钟信接过材料瞟了一眼,吃惊的说道,“恩华,你,你要搞咱们青岭县的撤县建市?” 金恩华道:“怎么,你认为不行吗?” 任钟信摇摇头,“我不是没有想过,可不敢想啊。” 金恩华正色道:“我能说服老首长支持我们。” 任钟信笑了,“恩华,你真是狡猾。” 317女人的力量 狡猾的金恩华当然没有喝醉酒,他还有重要的活儿要干呢,女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那方面的劲头一旦上来,胜过洪水猛兽,挡是挡不住的,只有因势利导,顺水推舟,当金恩华又一次把喝得烂醉如泥的任钟信放到床上后,余小艳象饿狼般的扑上来,两片红唇在他的脸上疯狂的的印着,金恩华没有丝毫的犹豫,抱起娇巧轻盈的身体,飞快的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躺在床上,金恩华微笑道:“嫂子,我可要劝你一句哦,你越来越浪了,这可不行啊。”余小艳一边帮金恩华脱衣服,一边娇羞道:“大宝贝,我不管,这都是你害的,你可得负责到底。”金恩华一乐:“咦,怎么一定要我来负责?”余小艳嗔道:“谁让你勾起了我那个的。”金恩华笑道:“老任,他就真的不行?”余小艳委屈道:“被你的大宝贝搞过了,他那个软骨头还有啥味道,你也不来找我,害得人家这些天心里象猫抓似的。”金恩华得意的说道:“嫂子,我这一顿包你吃得饱饱的,呵呵。”余小艳媚眼一斜眼:“恩华,嫂子我,我就愿意让你干死也成。”金恩华乐道:“嫂子,那可不行,你要死了,我找谁干去?”余小艳又脱着自己的衣服,急切的说道:“恩华,嫂子受不了了,有什么话,你,你先干过一阵再说嘛。” 看着余小艳如饥似渴的目光,金恩华不再客气,压倒她的身体,挺枪直入,尽情的折腾了半个多小时、、、、余小艳舒服的闭上眼睛,喘着粗气瘫在金恩华的怀里,柔声细音的说道:“恩华,你今天好象兴致不高啊,难道,难道我侍候得不好吗?” 金恩华摇头道:“嫂子,对不起啊,和你没关系,是我心里有事放不下呢。”余小艳颇是善解人意:“你是说你们关于撤县建市的事吧?”金恩华点头道:“我是怕,我们和地委对着干,反而会害了你家老任啊。”余小艳说道:“恩华,我支持你,你说吧,我一定积极配合。”金恩华拍拍余小艳雪白的屁股夸道:“嫂子,我早就知道,你不但人好,心也忒好呢。”余小艳娇笑一声:“好了,别老给我灌迷魂汤了,有话快说。” 金恩华说道:“嫂子,你家老任为人正直,办事公道,但也有耳根子软的缺点,患得患失,这个撤县建市的计划,现在可以暂时做到保密,到一定的时候肯定会暴露的,那个时候所有的压力都要落在老任一个人身上,我确实担心老任顶不住,如果真的那样,老任和我的个人前途是小事,青岭县一百万老百姓的未来才是大事啊。” 余小艳点点头,“恩华,我明白你的意思,到时候我尽量让量让老任坚持到底。” 金恩华的一只手,在余小艳那个湿漉漉的地方摸索着,认真的说道:“好嫂子,不是尽量,而是要坚决和坚定,老任自己没得说,我就怕他听信小人谗言啊。” 余小艳的小手,轻柔而讨好的擦着金恩华的长枪,“你是说那个曾涛吧,这个人我也不喜欢,老是喜欢在背后说三道四的,你放心,我有办法让老任不听他的话。” 第116节 金恩华问道:“嫂子,你有什么好办法?要知道,青岭县撤县建市的计划,成功与否,关键就在于你家老任的态度,如果没有把握,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就当我们做了个白日梦罢了。” 余小艳说道:“恩华,我你放心吧,我们女人做事,当然有女人自己的办法,书上不是常说柔情似水么,我们女人就是水,女人的力量就象滔滔的流水,很多时候比你们男人都厉害百般。” 金恩华笑道:“嫂子啊,如果你能让你家老任立场坚定,任何情况下都矢志不渝,我给你记一大功。” 余小艳微微的摇头,含笑说道:“恩华,我不要什么功劳,但我有几个条件,你得答应我。” 金恩华咧嘴一乐:“好嫂子,你对我这么好,我为你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余小艳歪着头想了一会,轻启双唇说道:“首先呢,以后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不要我了,老任那方面是先天性的毛病,医生说治不好的,不知道吃了多少中药西药,都没有效果,但我不想和他离婚,所以,所以你以后要随时帮我解决那方面的问题,你,你能做到吗?” 金恩华笑起来,“嫂子,这是大好事啊,我怎会不答应,不过,这随时恐怕有些困难吧。” 余小艳小嘴一呶:“我不管,反正你想办法,因为你是男人么。” 金恩华无奈的一笑:“好吧,你这小浪妇,我一个星期供应一次如何,呵呵,实在完成不了,我就算欠你的,至于办法,我来想,但你得听我的,安全第一嘛。” “嗯,这还差不多。”余小艳娇嗔的说道,“第二,我家小美丽的未来,就由你来保证,以后她要是有什么问题,我就找你,如果她自己愿意,将来你得在你家公司里,给她留一个最好的职位。” “呵呵,不成问题,”金恩华坏坏的笑道,“嫂子啊,我就怕你家小美丽太迷人了,将来要是和你一样勾人魂魄,我怕自己把持不住啊。” 余小艳依在金恩华的怀里,拿手在他高昂的长枪上轻拍一下,嗔怪的说道:“你敢?你要是敢动她,我,我就割了你的长枪喂狗吃。” 金恩华乐道:“开个玩笑么,你不必当真,只要小美丽不象她妈一样的浪,我想动也动不了嘛,嫂子,你说,还有什么条件?” “去你的,谁浪啦?我,我就对你一个人这样的,”余小艳羞羞的说道,“恩华,老任这个人脾气太直,容易得罪人,要是将来他万一落难,你必须尽力的帮他,我知道你们各为其主,也不是能交心的朋友,但看在我的份上,你,你就把他当成朋友来对待吧。” 金恩华点点头,正色说道:“嫂子,我答应你,但你也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余小艳说着:“嗯,你说。”身子一起一落,却套没了金恩华的长枪,扭几下娇声道:“唉,就是舒服啊。” “小yin妇,先听我把话说完么,”金恩华微笑着说道,“嫂子,你以后要随时向我汇报老任的动向,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为了工作的需要,第二,你是我的女人,除了我和你家老任,不能让任何其他男人碰你,嘿嘿,不然我会对你不客气的,最后,以后不管在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下,都必须听命于我。” “、、、、嗯,成交。”余小艳又扭了几下身体,抛道媚眼道,“恩华,快干嘛,我,我都答应你就是。” 金恩华猛地掀翻了余小艳,“嘿嘿,小yin妇,你还没资格骑在我身上、、、、” 318撤县建市 青岭县的撤县建市行动,在秘密的状态下悄悄进行,但任钟信的一些举动,让宋传宾有些看不懂,地区的撤地设市领导小组要加强力量,把县委办主任伍玉秋调过去还算正常,但任钟信却把曾涛也调了过去,听说还是他亲口提出来的,至少县委大院里谁都知道,曾涛是他最为倚重的人,可以说是他不折不扣的军师,现在却敢让他暂时离开,还有,省党校举办的付处级干部短期培训班,青岭县本来只有一个名额,早就定了宣传口的崔和平参加,又是任钟信硬向地委多要了一个名额,把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陈子尧也加了进去,就陈子尧那已到五十的高龄,正在向人大政协迈进呢,还学习个屁,陈子尧崔和平和伍玉秋,可是方家留给他任钟信的基本力量啊。 更让宋传宾不明白的是,这次的县委常委会议,不放在县委大院里的会议室进行,却通知说,放在海岸酒店里,问任钟信为啥,任钟信解释说,酒店里有茶有点心,让金恩华那小子放点血,其实酒店里也没有专门的会议室,就在金恩华常住房间的隔壁,他经常和程建国他们聚会的地方,加了几把椅子而已。 任钟信和程建国是最先到的,坐下后金恩华就连连埋怨道:“老任,怎么回事啊,老程和你可有意见啊。”程建国也道:“我这县政府的日常工作,离不开曾涛呀,老任,你应该跟我和恩华打个招呼么。”任钟信笑道:“两位老弟,这是我慎重考虑后的决定,怎么,临时调个把人,还要和你们商量着来?”金恩华心里一乐,这余小艳的枕头风果然厉害,“老任,我的意思是,我们的大事,离不开曾涛呀。”任钟信摇摇头断然说道:“人都过去了,这事就不要再提了,不防一万,以防万一嘛。”程建国赞道:“老任,我就佩服你的果断,把陈崔伍三位也支了出去,足贝你的魄力和决心。”任钟信道:“老程,还是恩华说得对,我们青岭的条件配得上城市的称号,只要我们在年底前把准备工作做好,地委到时候即使发现了,也只是徒呼奈何,为此,我们的保密工作拖的时间越长越好,说句老实话,我对那几位是不大放心。” 程建国瞥了金恩华一眼,心道你前几天和老任哪是喝酒,看老任的兴奋劲,分明是喝了半霄的鸡血么,金恩华耸耸肩,一付胸有成竹的样子,粗粗一想也对,常委会里去了那三个不安定因素,暂时的保密是不成问题了。 宋传宾走了进来,其中的疑问早已在来的路上想明白了,身后鱼贯而入的是孙玉霞和武装部长郭鹏,待赵春旭进来坐定,胖子吴阳才悠悠而入,并且随手把一份文件递给了身边的宋传宾。 宋传宾看了看,微笑着说道:“地委好大的阵势啊,看来,咱们也得响应一下号码,成立一个工作小组喽。” 孙玉霞笑道:“宋书记,雷声大雨点小的事,谁不会做呢。” 郭鹏叹道:“唉,劳民伤财哟,江海洋是个上面来的人,好高骛远还情有可原,他刘希才是干什么吃的,几十年的基层算白呆了。” 任钟信起身,亲自去检查房门关好与否,回到座位上说道:“同志们,今天的常委会议议程大家都已知道,我不再介绍了,为了工作的需要,今天的会议不作记录,但我们的每一次表决都会记在每个人的心里,我例行公事的强调一下,今天会议的内容,暂时只限于我们八个人知道。” 任钟信说得郑重其事,一脸的严肃,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肃穆庄重,宋传宾说道:“钟信同志,我们大家的心声都是一致的,让我们共同来对青岭的历史负责吧。” “宋书记说得好呀,”任钟信说道,“我和建国同志碰了碰,决定成立一个临时特别工作领导小组,成员么,就是在座的八位,表面上是天州地区撤地设市领导小组青岭岭分组,实际上就是我们青岭县撤县建市领导小组。” 程建国说道:“表面文章我们是一定要做足的,关于分组我们青岭县的一亿集资款的任务,任书记和我私下分头串联了几个县的领导,地委勉强答应各县在明年春节两会又后陆续上交,这就为我们赢得了足够的时间,我们自己的工作,应该尽量在明年两会召开前完成。” 任钟信朝金恩华说道:“恩华,现在由你来亮出我们的底牌吧。” 金恩华清清嗓子说道:“各位领导,我们青岭县的撤县建市工作,采取的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相结合的策略,先说说自上而下,京城那边的工作,由我一个人来承包,大家都知道老首长的能量,虽然退了,但说话还是有人听的,不瞒大家,上次老首长来青岭的时候,我就和谈过这个事情,也基本上得到了老首长的首肯,因此,我能保证不花一分钱搞定京城那边,具体原因我以后告诉大家。” 宋传宾笑道:“好啊,恩华,这等于我们有了一张天牌在手,仗未开打,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省里面的工作呢,由老任和我负责,老任负责和王省长联系,我么,带上我家那位人称徐疯子的老丈人,到摊牌的时候,一起上李书记家去,再加上老首长自上而下的打打招呼,李书记王省长自会就范,呵呵,剩下顾付省长一个天州铁杆,也不会拿我们怎么样。” 孙玉霞点点头,有些担忧的说道:“恩华,中央和省里两级搞定以后,我们的申请报告也是首先要通过地区啊,到时候他们死不盖章怎么办?” 金恩华乐道:“孙付书记,那个时候应该是公开行动了吧,我们一方面借上面的力量压他们,一方面我会请几家大的媒体记者来为我们青岭鼓吹一番,第三呢,我发动我的外公和青岭籍的海外华人,只要他们的联名信往国务院港澳台办公室一递,你们想像一下会有什么效果,那是上千人啊,这项工作,咱们的前任县委书记柳慧如同志,已经在香港开始行动了,呵呵,人心所向,大势所趋,我相信天州地区的领导不敢不同意,因为我们还有最后的杀手锏,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们就强烈要求将青岭县划回到海州市去。” 郭鹏难得的笑起来,赞赏的说道:“小金,我就喜欢你的办事风格,计划周详,行动果断,破釜沉舟,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呵呵,老夫从不参与你们的事,这回得破个例了,我这把老骨头,从今天开始,任你驱使。” “谢谢郭部长,你还真说对了,”金恩华笑道恭维道,“你老人家手下的那支民兵队伍,乃是东南沿海最有威名的民兵武装,我们这项大工程,很多工作都要让你的队伍来完成呢。” 319自下而上 宋传宾笑道:“小金,你的自上而下的确高屋建瓴,我们都相信肯定是势如破竹,马到成功,现在,你该亮出你的自下而上了吧。” 金恩华为吸烟的各分了一支香烟,继续说道:“各位领导,根据国务院关于撤县建市的标准规定,我们青岭县在很多方面都已经基本达标,象年度经济总产值,按规定是县级市为十亿元,我们青岭县今年应该能超过十七个亿,财政收入是规定每年一点二个亿以上,老程,我们今年达到一点五个亿不成问题了吧,那么,我们剩下没有做到的,可以分成软件和硬件两块。” 宋传宾点点头,“你所说的软件,是指文化教育和卫生等方面吧,我看过国务院的有关规定,其中有二十一项量化指标,我和春旭研究了一下,我们已经有八项已经达标,其他的六项,你就交给我好了,我就是拚了老命也要完成。” 任钟信笑道:“宋书记啊,我和老程恩华早商量好了,那方面的事,非你挂帅不可,具体的我就不过问了,到时候我们就等着验收好了。” “呵呵,老领导,我还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金恩华得意的说道,“我外公听说咱们青岭县要撤县建市,高兴得连夜决定个人出资一千万元,不过,我还是没有放过他,给他另外下达了募集两千万元的硬任,老头子可是拍着胸脯保证的,所以,老领导,这三千万都给你后,明年两会召开前,你要是完不成任务,我可要问候你的祖宗们了。” 宋传宾哈哈大笑:“好个小金,你以为我怕了吗?完不成任务,你不用打我屁股,我立刻自己卷铺盖滚蛋。” 金恩华说道:“现在说说关于硬件方面的问题,其实这正是我们的薄弱环节,宋书记负责的是短平快的工作,靠一定时间内的集中突击可以搞上去,但象交通电力通讯等等问题,可是短时间内难以完成的,其他指标倒能顺利完成,就是这三块我们是蒙混不过去的,任书记,你主抓全面,但我还是要把全县通讯设施的改造工作交给你,半年之内全县的固定电话达到二十万门任务,就交给你任大书记了。” “好,交给我了,”任钟信笑道,“恩华,我知道你是不会放过我的,哈哈,但你和老程得给我弄到一千万元的资金,我再到省厅挖个几百万,我到时候保证先让城关镇,和其他几个重点乡镇普及电话。” 金恩华坐到程建国身边,拿手指捅捅他笑道:“老程,你也别想偷懒,我知道你的有个亲戚在省电力厅工作,权力还不少吧,咱们为开发区配套建设的青岭火力发电站项目,省里正在为我们向上面报批,我建议你装机容量翻上一番,同时你还得到省里和部里弄点钱来,能弄多少就弄多少。” 程建国双手一摊,苦笑着说道:“恩华,火力发电的装机容量翻上一番倒没问题,但你得给我钱,这个项目按规定是五年完成的,其中的一半资金是要我们自筹的,你现在的计划是两年内投入使用,关键还是钱的问题啊。” “呵呵,老程啊,郑文明和方成献了一条妙计,我觉得值得一试,”金恩华胸有成竹的说道,“我们现在的电力供应,只能达到开发区实际需求量的百分之七十,那些老板们迫切希望我们尽快改变这种状况,所以,经过他们两位的点拨提醒,很多老板们愿意以银行利率的代价,把钱借给我们投入到电力建设项目中去,然后按他们的使用电费计算,逐月的偿还,老程,你觉得怎么样?” 一直不说话的吴阳,这时插嘴笑道:“我说金大少爷,亏你还是是有钱人,怎么专门干些向别人口袋里掏钱的勾当啊。” “死胖子,你也休想给我闲着。”金恩华坏坏的笑道,“我这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专门留给你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嘿嘿,保准你能瘦三十斤肥肉。” “哦,什么事有这么厉害,”吴阳满不在乎的说道,“这里的各位领导都有任务了,看样子你是不会放过孙付书记和我喽,说说,我早有思想准备。” 金恩华说道:“胖子啊,我们的撤县建市工作,国务院民政部是必须迈过去的一道门槛,可是三年前民政部放在我们青岭县的乡镇合并试点,我们花了人家拨给的一百多万元钱,却什么事也没有做,这回为了讨好讨好他们,就辛苦你这位组织部的大部长了,你为主,孙付书记负责监督和鞭策,呵呵,六十三个乡镇合并为四十一个,必须在明年两会召开前搞定,死胖子,你还是赶快想办法吧。” 吴阳的大嘴合不了拢,这可是得罪无数人的烦事啊,瞅瞅孙玉霞,却没什么惊异的表情,倒象早有准备的样子。 “我的天,恩华,你这不是要的命吗?不行不行,你们不能把这个困难全扔给我。” 金恩华乐道:“这我不管,反正你得按时完成,这可是硬指标啊,到时候我们把民政部的领导请过来,你别让我们下不了台就行喽。” 任钟信也说道:“老吴,孙付书记高举纪检的大棒,你提着组织部的升官薄,只要动点真格的,这个乡镇合并的事,就根本不是问题。” 看到吴阳面有难色,宋传宾笑道:“小吴,你这匹懒马,也该拉出来遛一遛了。” 宋传宾是吴阳的引路人,如今他开了口,吴阳还能说什么,孙玉霞也笑道:“吴胖子,你放心,谁要是不顾全大局,敢带头闹事,我让纪委好好派人查他一查。” “呵呵,干。”吴阳咬咬牙说道,“这回我豁出去了,一定把这个难关给踩平了。” 任钟信拍了一下手,“同志们,恩华把任务说得很清楚了,我们就各司其职吧。” 吴阳突然看着金恩华问道:“恩华,我们都有具体的任务,你小子干什么,又想当甩手掌柜吗?” 金恩华笑道:“我是救火队员,哪里需要去哪里呗。” 320跑项目 这次去省城办事,座驾后面还跟着一辆满载土特产的卡车,金恩华称之为银弹攻势,有付出才有收获么,这年头想办事,不打点打点怎么能行,程建国看着列出来的送礼对象说道:“老任,恩华,咱们这个名单可不能漏了谁呀。”任钟信哼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那些小小的办事员,见了我们这些乡下人,都牛哄哄的啊。”程建国说道:“老任,我和刘秋亭说好了,万一不够送的,让他马上备好运过来。”任钟信有些心疼:“这一车就是四五万元啊。”前座的金恩华眯着眼睛笑道:“老任,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哟。”程建国也道:“就是么,咱们这也是改革创新哦。”任钟信点头道:“说得也是啊,我就是担心这样花出去的钱,将来怎么个入帐,财政支出上总得有个名目吧。”金恩华道:“这好办,交给财政局的老许呗,他可是这方面的行家里手,用不着我们操心的。” 任钟信问道:“恩华,你空着手去京城,能有收获么?”金恩华满不在乎的说道:“老任,你就放一百个心吧。”程建国道:“恩华,老任说得对,我们去省城办的事,都是早已立项了的,你这空手耍拳头,能弄出名堂么。”金恩华神秘的一笑:“两位领导,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朝中有人好办事,咱京城有人呗。”程建国笑道:“你是说老首长?当心人家不让你进门哟。”任钟信也笑:“恩华,你们才一面之缘呀,要是亲戚还差不多。”金恩华淡淡的说道:“我们还真是亲戚呢。”任钟信大笑:“你就吹吧,小心京城的公安把你当骗子抓了。” 程建国靠着车背,吁了口气道:“说来说去,我们青岭县要成为城市,交通是个落后环节啊。”任钟信说道:“以前地区就不同意我们修一条直通天州的一级公路,现在更不能指望了。”金恩华道:“所以,我们一是完善境内的公路交通,二要发挥我们的地理优秀,大力发展水上交通,第三就是寻找一个宽敞的出海口,建设一个现代化的海港。”程建国点点头道:“恩华,我明白了,你不在常委会上提出来,是不是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呀?” 金恩华说道:“两位领导,我们青岭现有两个出海口,庄河新闸处在海滩区,主要还是为了排涝泄洪,只能通航一千吨以下的小船,龙门港倒是一个天然良港,但有两个毛病,一是没有内河与之相连,二是龙门湾狭少,只能行驶五千吨级以下的船舶,因此,我和赵龙港去青岭农场所处的海门湾跑了两天,终于发现我们青岭,还藏着一个未被开发的大型天然良港啊。” 程建国一怔,尔后击掌说道:“好一个大手笔,恩华,你是要造一条直通海门湾的运河,把我们青岭县的内河水网和海门湾连接起来吧。” 任钟信也是眼前一亮,“嗯,好计划,恩华,快说说你的具体想法。” 金恩华说道:“我们青岭县未来的经济,因为自身没有资源的原因,必定是外向型的,公路运输受到相邻地县的制约,目前我们是无能为力的,但是,青岭境内的第二大河木城河,直线距离离海门湾只有五点八公里,那是青岭农场的范围,基本上是海涂经年累月形成的,很容易开掘深挖,所以我的设想是,我们在木城河和海门湾之间,建设一条宽两百米深二十米的运河,这条运河建成后,除了具有排涝泄洪的功用外,主要是内河客货运输,由此,也可以带动青岭农场的经济发展,还能顺便在海门湾创建一座崭新的港口小城市。” 程建国默思一会,不好意思的说道:“恩华,我还是那句话,设想很好,可惜没钱。” 金恩华笑道:“老程啊,你别老提钱好伐?我告诉你,我们青岭县还在海防前线的范围之内,这条运河不就有一定的军事战略意义吗,我听说省军区工程兵营,刚刚购置了几台现代化的挖掘机,闲着也是闲着,咱们自然可以借来用用嘛,另外一方面,让郭部长利用冬季枯水期,组织民兵不间断的参加义务劳动,呵呵,花不了多少钱的。” 任钟信对程建国笑道:“老程,金大少爷管事管钱,前方有郭部长常天龙和赵龙港顶着,哈哈,咱们就甭操心了吧。” 车到省城,几个人分手后,金恩华匆匆的回到“家”,一段时间不见,冰砣子热乎不少,两只荔枝眼也不再干巴巴的,尤其是挽着他的手臂时,竟拿小胸脯往紧里直拱,他小声道:“冰砣子,你这是干什么?”徐来低声道:“有点想了呗。”金恩华咧嘴一乐:“哦,有进步有进步,要不要我再鼓励鼓励?”徐来嗔了一句:“土包子,你急什么?”金恩华笑问:“那,还是只许你动不许我动?”徐来霸道的一歪头道:“嗯,就是这样。” 老头子老太太被一位老部下请去玩了,家里没有其他人,金恩华接过车票和大衣,提了包就走,徐来跑上来狠狠的扭了金恩华一下,“土包子,我开车送你到车站。”不由分的提起了行李包,金恩华无奈笑道:“老婆,以后别老是虐待我好伐?”徐来嘟囔着道:“偏不,慧如姐说过的,你这个人要经常敲打才行。” 金恩华坐到驾驶座上,踩着油门叫道:“冰砣子,你听着,再这样下去,我就休了你。”徐来嘻嘻笑道:“你不敢,我让我爸我哥把你抓起来。”金恩华气道:“冰砣子,我不怕你爸和你哥。”徐来眨眨眼道:“土包子,那你试一试吧。” 在火车站上车前,徐来小声问道:“哎,你去首都到底干什么去?” 金恩华故意道:“男人的事,你们女人噜嗦啥,呵呵,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去首都找女人的,哟、、、、” 还是没避开冰砣子小手的袭击,金恩华跳上车喊道:“回去吧。” 321朝中有人好办事 冬天的首都很冷,白雪皑皑,行人稀少,坐在红旗轿车里的金恩华,收回眺望的目光,斜一眼驾驶座上的杜力行,坏坏的笑道:“老杜同志,看你的表情,好像不大欢迎啊,呵呵,这可不好,小心我在老头子老太太面前告你一状哦。” “哼,臭小子,你别得意。”杜力行苦笑道,“别一口一个老杜的好不好,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老舅吧。” “呸,你想得倒美,”金恩华笑着啐道,“你的表现太让我失望,叫你老杜,是对你宽大处理呢,你还想怎样,要不要我让外公再治治你,呵呵,把你发配到大西北沙漠中看管犯人去。” 杜力行无奈的笑道:“臭小子,算你狠,行了吧,老头子现在是宠着你,我只好退避三舍喽。” 金恩华朝车窗外东张西望,得意的笑道:“老杜啊,这京城能冻死人哟,你讨好讨好我,我帮你说几句好话,把你调回温暖如春的江南去。” 杜力行问道:“第一次来首都吗?” 金恩华道:“首都是祖国的心脏,早就神圣的藏于我的心中,没来过和来一百次有区别吗?” 汽车驶入一个深深的院子里,纪华明和杜兰站在门口,金恩华下车跑了过来,甜甜的叫着“外公”“外婆”,乐得老头老太合不拢嘴,金恩华挽住二老的手臂,边往屋里走边喊道:“老杜,别忘了把我的包拿进来。” 祖孙仨在客厅里亲热了一阵,纪华明微笑着说道:“小子,按照你的要求,我们家现在就这几个人,我够意思了吧。”金恩华道:“外公,我谢谢您了。”杜兰说道:“一家人还客气什么。”杜力行提着包进来道:“什么东西,这么沉重呀。” 金恩华乐道:“小心点,这都是外公外婆最喜欢吃的土特产,没你的份啊。”杜力行道:“小气鬼,谁想要你的东西。”金恩华大大咧咧的说道:“老杜,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纪华明笑道:“小金同志,离吃饭时间还早,说说你的来意吧。”金恩华道:“我想外公外婆了,所以冒着严寒,专门来看看外公外婆呗。”杜兰一乐:“恩华,你这个小小的付县长,怎么能骗过老纪同志的眼睛哟。”金恩华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呵呵,阴谋诡计搞不成喽,外公外婆,您们这个不争气的外孙,这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纪华明乐道:“臭小子,果然有事。”金恩华断然道:“外公,假如您认为我不够诚心,我就不说了。”杜兰忙道:“恩华,没关系的,快说吧。” 第117节 纪华明微微一笑:“小金同志,在你说事之前,我得提个小小的要求,你的舅舅和姨妈们都想见见你,你看怎么样?” 金恩华楞了楞,调皮的说道:“外公,那我就勉为其难,在您和外婆的陪同下,接见接见他们吧。” “接见?好,好,哈哈,”纪华明转身对杜力行吩咐道,“力行,你打电话去,让你的哥哥姐姐们马上过来,准备接受小金同志的接见。” 金恩华从挎包里拿出一叠材料,“外公,您老人家辛苦辛苦,帮我看看这些材料。” 纪华明埋头看了一会,有些诧异的说道:“恩华,我前几天听说天州正事申请撤地设市,你们青岭县搞这么一下,可是在拆上级的台面啊。” 金恩华讨好地为纪华明捏着肩膀,“外公,您老人家明察秋毫,看看这对比材料,就知道我们做得没错么。” “嗯,话虽如此,但毕竟是和上级对着干,”纪华明沉思着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们的努力到了什么程度了。” 金恩华老实的说道:“外公,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要给我半年时间,就一定成为既成事实。” “下手挺快嘛。”纪华明放下材料,望着金恩华微笑问道,“恩华,先斩后奏,干扰破坏上级的工作部署,这是官场第一大忌,你想过你们这么做的后果吗?” 金恩华点点头,微微的笑道:“外公,只要能实现这个愿望,我愿意离开青岭,不当官也行。” “呵呵,没那么严重吧,”纪华明笑道,“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你们做得没错。” 金恩华坐下来挽着杜兰的手,恭维的说道:“外婆,您看看,我来之前就想过,外公是老而不朽,肯定能帮我促成此事。” 纪华明笑骂道:“臭小子,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的?” 金恩华笑道:“外公啊,老话说得好,朝中有人好办事,有了您这棵参天大树,这种小事根本不在话下,退一万步讲,青岭是您老人家的第二故乡,您老要不帮忙,青岭广大干部群众会怎么看您,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是您外孙,我不就是无颜见江东父老嘛,因此,我也想好了,这个事情办不下来,我就只好落荒而逃,滚到香港聊过残生喽。” “哈哈。”纪华明笑起来,“我不会让金龙老儿遂愿的,这事说难不难,说不难也难,就看你怎么做了。” “哦,”金恩华咧嘴笑道,“外公,反正您要是不帮我,我就赖在您家不走了。” 纪华明笑而不语,杜兰微笑道:“恩华,你不知道吧,你二姨夫在国务院办公厅工作,就是专门负责牵头主管这事的,你大舅在民政部,你三姨在建设部,你这次来,算是找对人了。” 金恩华乐道:“哎,我说么,我的运气就是好,拜佛总要进庙门,点香自然找菩萨,呵呵,那我还愁什么呀?” 纪华明有些哭笑不得:“臭小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嘛。” 金恩华收起笑容道:“外公,这回您得好好的配合一下啦。” 纪华明道:“哦,怎么配合?” 金恩华一本正经的说道:“外公,外婆,等会他们来了,您们得端着脸严肃点,稍微突出一下我的权威形象,我呢,就来个狐假虎威,他们要是办不成这个事情,嘿嘿,就没资格有我这个优秀的外甥。” 322细节决定成败 来京城一趟不容易,金恩华也想多住几天,没把这边的电话告诉老任老程他们,就是想好好的营造出天伦之乐,哄哄老头子老太太开心,最近京城下了一场大雪,院子里堆满积雪,金恩华自告奋勇,大清早就起来扫雪,几个住在纪家的工作人员也屁颠屁颠的成了跟班,看到金恩华卖力的表现,老头子甚是开心,过来笑道:“不错不错,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金恩华放下雪锹,不以为然的说道:“老纪同志,我是穷人么,咱早就翻身农奴把歌唱了。”杜力行踱过来讨好道:“是啊,小金同志现在是富甲一方,早就不是穷人喽。”金恩华斜他一眼,有些不高兴的说道:“老杜,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去去去,大清早的,别坏了我的好心情。” 老头子和刚出来的老太太相视一笑,丝毫不以为忤,杜力行无奈的说道:“小金,你就不能允许我改正错误么,想当初,我也是奉命行事啊。”金恩华跳到刚堆起的雪堆上,又一个旱地拨葱,飞一般跃到二三米高的树杈上,拍着双手笑道:“老杜啊,瞧你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我给你两条道路,你要达到了,我马马虎虎的和你停止战争,不然的话,咱俩见一次掐一回,一直掐到永远。”杜力行道:“行行,你说出来听听,看我能不能做到。”金恩华道:“将门出虎子,老子英雄儿好汉,由此推断,你老杜绝不是孬种,所以,你如果能象我刚才那样,潇洒自如的跃上来,咱俩就是朋友了,以前的旧帐一笔勾销,呵呵,这个要求不算高吧?”杜力行为难的说道:“唉,你这是赶鸭子上架么,我不是那块料,下辈子我也从小学武,兴许能满足你的要求。”金恩华靠着树干,翘起二郎腿说道:“第二条么可不容易哦,二姨妈他们在帮我办事,还缺少一个协调人和联络人,我听说你最近无所事事,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杜力行乐道:“好呀,这个任务我接了。”金恩华挥着手道:“老杜,就算你将功赎罪吧,你也别高兴得太早,这是关系到青岭县的生死存亡的革命工作,要是搞砸了,咱俩就悄悄的跳八达岭长城去。” 老太太招招手道:“恩华,快下来,小心摔着了。”金恩华有意卖弄,在空中翻了两个筋斗,稳稳的落在老太太身边,一手挽着老太太,一手搀扶着老头子,“哎,你们出来干什么,快进屋吧。” 屋里在忙碌的是二姨妈杜小兰,那天一家人团聚后,临时住过来的,看了金恩华带来的旧照片,大家都说二姨妈和金恩华的母亲长得最像,无形中也变得最为亲近,吃过早饭后,一家人坐下,二姨妈微笑着说:“恩华,力行是你的老舅了,你为什么还这样耿耿于怀呢?” 金恩华笑道:“二姨妈,人都说细节决定成败,又说什么第一印象决定朋友关系的走向,咱可不是小气,主要是和我小时候落下的毛病有关呗。” 老太太忙问道:“恩华,快说说啥毛病,在青岭县时,没见你姐姐说起过哦。”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笑道:“嘿嘿,其实也不是啥毛病,小时候不是有些折腾么,我奶奶就说,起个小名好养活,就叫我土崽子,结果全村人都叫我土崽子,后来发大水那回,军分区派人抓我,害得全乡人都一齐叫我土崽子,结果呢,我现在几天听不见别人喊我土崽子,我就浑身的不自在,吃饭也不香啊。” 二姨妈乐道:“那行呀,以后你外公外婆和我们,就叫你土崽子了。” 金恩华又道:“小时候爷爷奶奶疼我,不让我出去玩耍,六岁那年,青岭又发了一场大水,我们月河乡在水里泡了十七天,什么都没了,姐姐就带着我出去要饭,那是我第一次出门,结果在路上碰到的第一个人,他骂了一句‘他妈的’,这是这个社会教会我的第一句,人际交往的对话,深深的铭刻于心,现在我落下一个毛病,不高兴就爱骂这一句,想改也改不了,每每总是脱口而出,见了领导也憋不住啊。” 二姨妈说道:“恩华,这可不好,以后还是要争取改掉这种小毛病,唉,第一印象的确难以忘怀啊。” 金恩华斜了杜力行一眼说道:“所以嘛,咱们亲爱的老杜同志,第一次见面就是他带人抓我,把我软禁了十多天,阴阳怪气的,后来我去香港时,他还塞了个窃听器在我身上,你们评评理,我能对他有好印象么。” 杜力行讪讪一笑道:“小金同志,在天州查你那会,我可是有心帮你的,为了不让你闷出病来,我还让你给我算命来着,也就是在那时,我看到了你身上的玉佩,和我妈珍藏的玉佩一模一样,我就判断你和我们家一定有什么联糸,我这不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么。” 金恩华开心一笑:“呵呵,老杜,我那时候给你算命算得准吧,你呀,果然命里没有儿子。” 二姨妈奇道:“你真的会算命?” “嗨,可准了,”金恩华笑着,瞥了老头子一眼,“小时候拿算命还混了几口饭吃吃呢,呵呵,不说了,不说了,再说的话,两位老革命可就不高兴喽。” 老头子含笑不语,老太太微笑道:“在家里说说无妨,别到外面臭显摆去。” 金恩华翘起大拇指,讨好的说道:“啧啧,不愧为胸襟宽广的大革命家,三教九流无所不容,海纳百川广如浩瀚,” 老头子笑骂道:“臭小子,小小年纪,溜须拍马的功夫倒蛮高的,你说你会算命,好,那你算算看,你的宏伟大计现在顺利不顺利吧。” “呵呵,我掐指一算哦、、、、”金恩华盯着老头子,陪着笑脸问道:“外公,恕我不敬啊,您的笑容有点怪怪的,如似笑非笑,犹幸灾乐祸,象不怀好意,莫非、、、、” 老头子微笑道:“今儿一早,李清明来电话了。” 金恩华跳了起来。 323阴影诡计破产了 金恩华摇着老头子的手臂央求道:“外公,亲爱的老纪同志,你就快快坦白交代吧。” 老头子说道:“小金同志,我在半个多小时以前,接到你们之江省省委书记李清明的电话,总而言 之,虽然不知道我们的真正关系,但他知道你在我这里作客,也知道了你此次京城之行的真实目的,虽 然在我面前很尊敬很客气,但看得出来,他对你是恼怒之极,呵呵,你瞒天过海暗度陈仓,精心策划的 阴影诡计破产了。” 金恩华脸色一变,怔怔的看了一遍客厅里的每一个人,老头子笑道:“放心吧,纪家可不会出叛徒 的。” 杜力行也摇手道:“别看我呀,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 “外公啊,”金恩华坏坏的笑问道,“您老人家是怎么回答李书记的呢?” “呵呵,”老头子莞尔一笑,旋即严肃的说道,“小李同志,这很好么,一花独放不是春,长江后 浪推前浪,儿子超过老子是历史的必然嘛。” 金恩华盯着老头子问:“您老人家真是这么说的?” 老头子顿顿拐杖,“哼,臭小子,我老头子从不说瞎话。” “嘿嘿,这就好办了,”金恩华乐着,搓着双手自言自语的说道,“小李同志,嘿嘿,小李同志可 别气坏了身子哟,我刚替他治好了老寒腿,这再为此住了医院,我这个救命恩人就又变成仇人喽。” 杜力行惊道:“小金,原来李书记的腿是你给治好的呀?” “老杜,你别大惊小怪,我还能把死人治活呢,”金恩华拉开杜力行,自己坐到电话机旁,“嘿嘿 ,小李同志见了我,顶多也就是骂我几句罢了,不敢拿我怎么样的,呵呵,救命恩人么,他还能咋地?” 老头子轻拍老太太几下,又制止了正欲开口的杜小兰,微笑的望着拿起电话的金恩华。 “喂、、、、你问我是谁?他妈的、、、、叫任书记接电话、、、、我是金恩华、、、、”金恩华 大大咧咧的对着电话嚷道,“、、、、老任吗?呵呵、、、、领导辛苦了、、、、我?我不辛苦,一点 也不辛苦、、、、对对、、、、我就住在老首长家里、、、、啥地方?这我可不能透露,估计是中南海 吧、、、、唉呀,老首长客气呀,山珍海味,茅台侍候、、、、呵呵,来了不到三天、、、、你猜怎么 着,我都胖了五六斤了、、、、你们不是老嫌我瘦不拉几吗,现在我比我家爷爷养的猪都能吃,这回我 非得长成胖子给你们瞧瞧、、、、” 电话里,任钟信哭丧着说道:“恩华,不得了啊,事情闹开了,地区江书记刘专员马上要过来了, 听说顾付省长下午也要过来,我这里大伙都在,可是,我怕顶不住啊。” 金恩华冷笑着问道:“老任,只有我们八个人知道的事,是哪个王八蛋干的,我回去绝饶不了他。” 任钟信苦笑道:“唉,也不能怪吴胖子啊,吴胖子昨天上地区开组织工作会议,地委穆部长单独请 他喝酒,穆部长老奸巨猾哦,吴胖子喝高了,来了个酒后吐真言,纸终究包不住火呀。” 金恩华对着电话破口大骂:“这个死胖子,连自己的嘴巴也管不住,他妈的还当组织部长呢,老子 回去,要狠狠的问候他的十八代祖宗,我罚他去运河工地干上三个月,我早就警告过他的么,到了天州 ,千万别跟穆宏伟喝酒,唉,这下倒好,我们跟着倒霉哟。” 任钟信说道:“恩华,吴胖子的帐以后再算,现在我们还是想个应付的办法吧。” “呵呵,莫慌莫慌。”金恩华不怒反乐,“老任啊,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囡,该认帐还是得认帐, 你们尽量往我身上推,我是身脏不怕蚤子多,死猪不怕开水烫,顾省长来了又怎样?惹急了我,我照样 骂他个狗血喷头,嘿嘿,既然大伙都在,那这样吧,我请老首长给你们讲几句,鼓鼓革命的干劲嘛。” 金恩华说着,向老头子做了个请的手势,老太太也推了一下,老头子似嗔非嗔的瞪了金恩华一眼, 缓缓过来,接过电话说道:“同志们,你们好,我是纪华明,刚才小金同志说得不错么,青岭县撤县建 市,我个人认为大有希望嘛,青岭也是我纪华明的第二故乡,我,谢谢同志们的努力。” 老头子把电话扔还给金恩华,顺手又刮刮他的鼻子,金恩华一乐,又冲着电话嚷道:“老任,这回 你们不怕了吧,咱们不管三七二十一,兵来将挡水来土吞,一定要坚决顶住,开弓没有回头箭,出膛的 子弹收不回,总而言之,不管谁来,你们都给我挺直腰杆,就说是老首长的指示,让他们有种的,直接 找老首长评理去、、、、哈哈,我么、、、、我马上去火车站,争取早点回来。” 放下电话,金恩华得意的笑着,一双手搓得更快了。 老头子笑骂道:“臭小子,有你这样办事的吗,这下倒好,把我老头子也绕进去了,难怪力行说, 谁要是沾上了你,都要被你套牢。” “外公呀,你说你,被外孙套牢有什么不好,呵呵,”金恩华又转向杜力行说道,“老杜,原来你 一直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呀,以后再找你算帐,现在快帮我弄张去之江的特快车票,我要马上赶回去救火 顶雷了。” 老头子笑道:“臭小子,你急什么,力行,你问问有没有到之江的飞机,空军的也行嘛。” 金恩华坐到老头子老太太中间,讨好的说道:“外公外婆,对不起啊,下次我带着姐姐全家一起过 第118节 来,让你们玩个够。” 老太太点头笑道:“那敢情好,工作要紧,外婆不留你了。” 金恩华又道:“外公呀,您闲着也是闲着,我看您可以露个面见见记者么,特别是之江那边的记者。” 老头子微笑道:“好小子,拿我当枪使呀?” 金恩华笑道:“呵呵,就算是吧,老帅开枪,震天之响。” 324风雨兼程 位于之江省城附近的军用机场,细雨蒙蒙,金恩华和机上的军人道了别,跳下飞机,徐风和徐来早就等在了那里,上得车来,徐风笑道:“嗨,真有你的,这个马蜂窝捅得可真大。”金恩华满不在乎道:“没事的,风雨过后是彩虹啊。”徐风道:“听我爸说,李书记拍了桌子,要调查谁是主谋呢。”金恩华瞅一眼徐来问道:“爸是什么意见?”徐风嘻嘻一笑:“老头说了两个字,‘要得’。”金恩华乐道:“呵呵,那我就不担心喽。”徐风问道:“北边真的没事?”金恩华点头道:“当然,对了,你们工兵营那几台宝贝挖掘机呢。”徐风一乐:“放心吧,军队想干的事,他们暂时还顾不上。”金恩华道:“你们下车吧,和爸爸妈妈说一声,我要马上赶回去救火。” 徐风指着徐来道:“小来跟你去青岭,都联糸好了,去你们县人民医院工作一段时间。”金恩华点点头:“大哥,你就不帮帮我?”徐风道:“恩华,你可真会得寸进尺,告诉你吧,我的部队是省军区唯一的机动兵力,我决定去你们青岭搞一次机动演习,三天后应该能到达吧。”金恩华笑道:“我代表青岭县委县政府欢迎你们,支持我们的经济建设。”徐风道:“搞搞清楚好伐,我这是野战部队啊。”金恩华道:“师长同志,军爱民民拥军,军民共建,大不了我天天好酒好肉侍候着嘛。”徐风笑道:“那还用说嘛,走吧,路上小心点。” 金恩华朝车外的徐风挥挥手,脚狠踩着油门,汽车象箭一样,飞驰在风雨之中。 徐来慢慢的伸过手来,放在金恩华的手上,轻声说道:“别,别急,好吗?”金恩华心里一热:“打定主意了?”徐来垂着头说道:“嗯。”金恩华道:“那也用不着到青岭工作吧,再说,我可能很快要离开那里了。”徐来脱口道:“我怕别人把你抢了。”金恩华笑道:“放心吧,咱俩是合法夫妻,谁也抢不去的。”徐来说道:“恩、、、、恩华,对不起。”金恩华一手搂过徐来:“过去的就不用说了,咱们从现在重新开始,不过、、、、”徐来问道:“不过什么呀。”金恩华调皮的笑道:“我喜欢你叫我土包子,我还叫你冰砣子,怎么样?”徐来笑了:“那就在家里叫叫吧。”金恩华大声嚷道:“冰砣子,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要多多的笑呀。”徐来也喊道:“土包子,那我以后天天笑给你看啦。” 下半夜,汽车停在了青岭县城的海岸酒店门前,金恩华拉着睡眼惺惺的徐来下车,想来想去还是住在酒店好一些,反正金未央走了,住回干部宿舍楼去,一怕余小艳搔扰,二怕徐来不会做饭烧菜,住在酒店方便,一切都是现成的。 在酒店自己的房间里,金恩华指着老叔老婶说道:“小来,这是我老叔老婶,也是酒店的老板老板娘,以后有什么事,就找他们好了。” 互相介绍后,客气一番,老叔使个眼色,金恩华让老婶留下陪着徐来,跟着老叔来到隔壁,看到任钟信和程建国和衣躺在床上,老叔小声说道:“他们两个呀,都等了你大半夜了。” 打发老叔出去,金恩华用脚重重的踢上门,坐到沙发上,点上一支烟吸起来。 任钟信叹息一声:“唉,总算把你等回来了。” 程建国坐起来苦笑道:“暴风雨总算暂时过去了。” 金恩华微笑道:“两位领导,别吓嘘我么,事情还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吧。” 程建国说道:“你是没有看到呀,地委领导班子几乎是倾巢出动,如泰山压顶之势,江书记和刘专员暴跳如雷,几乎是逼着我们表态,我们这些人当然是虚与委蛇,所以,老王头和叶文彬带领一帮老家伙出面,才勉强坚持了一下,后来顾付省长来了,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们总算撤回去了,但通知我们明天,也就是今天上午过去参加会议。” 金恩华胸有成竹的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的工作绝对不能停下来,老首长答应了,如果有必要,他会亲自再来一趟青岭,所以,我认为省委至少会改变原来的立场,反正我豁出去了,杀我头也要坚持下去。” 任钟信笑道:“恩华,既然这样,咱们啥也别说了,今天的会议你就不用去了,我和老程就当受气包算了。” 金恩华拍着程建国的肩膀说道:“老程,二三天以后,省军区要派部队来支援我们,你和青岭农场协调一下,做好一切后勤保障工作。” 程建国乐道:“你老丈人真是下了大血本啊。”任钟信也道:“有部队支援,我们的运河工程应该能如期完工。”金恩华说道:“咱们也别大意,我估计事情公开了,肯定会阻力重重的。”任钟信点头道:“我和老程找银行联糸过了,资金问题是可以暂时解决的。”程建国笑道:“有钱好办事嘛,如果再不够,还有一个亿万富翁金大少爷顶着呢。” 金恩华笑道:“我还告诉你们另一个好消息,但这件事就我们三个知道,要绝对保密,六部委联合检查验收组要用突然袭击的方法下来,到时候我们只要把工作做好了就万事大吉,嘿嘿,天州那边,希望他们多出一些大洋相喽。” 任钟信哈哈大笑:“恩华,可真有你的,这招有点损哟,江书记和刘专员会被你气疯的。” 金恩华耸耸肩,双手一摊笑道:“这我可管不着,谁让他们不顾实际的蛮干呢。” 程建国想了想,噗地一笑道:“老任,我认为我们要把恩华藏起来,千万不能让顾付省长给抓了去。” 任钟信点头笑道:“说得是,说得是,恩华,只有你才能和老首长说上话,你就是我们最后的救命稻草啊。” 金恩华笑骂道,“呸,把我当成什么救命稻草,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呀。” 325冰砣子的春天 金恩华回到自己的房间,关好门,想在天亮前打个盹,回身一看,徐来从床上坐了起来,两只眼睛睁得铜铃般大,直楞楞的瞪着金恩华,金恩华的眼光,则习惯性的往那突出的山峰上扫视,小胸脯挺诱人的,可惜她们的归属权还悬在空中,不知道几时才能得以尽情的开发。 咽了一下口水,金恩华脱掉外衣坐到沙发上,“冰砣子,快天亮了,闭上眼睛睡觉吧。” 徐来摇摇头道:“我不睡不着,你,你也不能睡,陪我说说话。” 金恩华叹了口气,脱掉鞋子两脚翘得高高的,“你就行行好吧,我可是开了八小时的车啊。” “我,我不管。”徐来垂着头,小嘴嘟囔着,“我是你老婆,你不能不管我。” “唉,行行。”金恩华说道,“我还正要问你呢,你哪根筋搭错了,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来青岭的?” 徐来咬着嘴唇,有些艰难的说道:“因为,因为有人说,你是个大坏蛋,要我待在你身边管着你。” 金恩华吓了一跳,似笑非笑的说道:“既然我是个大坏蛋,你还敢跟着我,就不怕我把你,把你那个了?” “呸,土包子,不许你欺负我,”徐来难得的俏脸一红,低声说道:“反正,反正我跟着你了。” “呵呵,那好啊。”金恩华一乐,“我问你,你做好了当别人老婆的准备了吗?我可不想带根不会笑的木头回家,我爷爷奶奶会把我赶出来的。” 徐来启齿轻轻一笑,“谁说我不会笑,谁说我没有准备好,土包子,你别小看我。” “嗯,这个笑还凑合,顶多是小学生的水平嘛。”金恩华开心的笑着,“冰砣子,做老婆要学会很多家务活的,比方说,洗衣服,烧饭做菜,织毛衣,扫地搞卫生,等等等等,多了去了。” 徐来想了想,认真的说道:“唔,洗衣服我会呀,烧饭做菜么,我会下面条的,嘻嘻,织毛衣就找你姐姐么,老婶说她手很灵的,扫地搞卫生是体力活,当然是你这个大男人干喽。” “哈哈,还挺有准备么,”金恩华挠着头笑道,“冰砣子啊,我问你一个关键的问题,做我的老婆,那是肯定要为我生孩子的,可要生孩子,就必须要,要那个么,你说说你能做到吗?” 徐来羞怯的点了点头,“唔,但,但现在还不行,你不能逼我么,我,我正在努力、、、、” 金恩华奇道:“呵呵,有进步哟,你向我汇报汇报,你是怎么努力的。” “土包子,你,你不许笑话我,”徐来低声的说道,“我,我去了一趟香港,慧如姐带我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我没事的,慧如姐还,还、、、、” 金恩华的心提了起来,不知道柳慧如还来了这么一手,非法的事要是露馅了,可不好收场哇,“冰砣子,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你不说,我可要睡觉了。” 徐来瞟了金恩华一眼,红着脸低头轻声道:“慧如姐说,说那个很快乐的,她,她还给了我那个的很多片子,还有一些书、、、、” 看着徐来双手捂着脸趴在被子上,金恩华哈哈大笑,办法肯定是兰姐想出来的,柳慧如只不过是执行者罢了,联想到自己在月河乡的时候,猫在办公室里围着一堆直版书认真研究的往事,忍不住更是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徐来嗔骂道:“土包子,你,你敢笑我。”一个绣花小枕头砸到了金恩华的身上。 “呵呵,冰砣子,对不起啊,”金恩华收起笑容,轻轻说道,“我,我以为我们乡下人才不懂这些东西,没想到,你们城里人也有不开化的,再说了,你还是医生啊,你们学校是怎么教育人的,真是误人子弟哟。” 徐来忽地抬起头来,小声的问道:“土包子,你现在,还想着你的那个初恋吗?” “什么初恋?”金恩华一楞,女人的嘴就是多事,臭娘们,这些事能告诉我的正宗老婆么,这个世界上,就找不到不吃醋的女人,“冰砣子,我那个算什么初恋呀,天地良心,那是人家暗恋我,唉,我被她害惨了,要不是她,我的孩子起码都好几岁喽。” “你这个人,很会骗女人。”徐来又难得的显示出迷人的微笑,两个美丽的小酒窝一起一伏的,让金恩华瞧得有些痴迷,“慧如姐说,你受过那个初恋的伤害,所以,所以心底里有些瞧不起妇女同志,她还说,你这个人,从小受奶奶的影响,很讲究封建迷信、、、、” 金恩华心里有些哭笑不得,一本正经的说道:“冰砣子,你到底想说什么,或者,你到底想干什么?” 徐来轻声的说道:“你,你过来。” 金恩华暗中一喜,起身走到床沿边,香港真是好地方哦,冰砣子也能融化,莫非,今天晚上能成好事了? 徐来往床里边挪了挪,羞怯的说道:“土包子,你可以躺在这里,但是,你,你不能动我,你说,你能做到吗?” “唉,行行。”金恩华老老实实的靠在床上,“冰砣子啊,算我倒霉了,我决不碰你就是,我想睡觉了。” “嘻,不许你睡觉,”徐来伸过手来,握住了金恩华非常老实的手,“土包子,你可不能动哦。” 金恩华的手被徐来的小手一触,心里忍不住一动,那边的小兄弟本能的开始响应,刷地做起了立正的动作。 “哼,又想耍流氓,你闭上眼睛,”徐来丽脸粉现,嗔怪的扯过被子盖在金恩华身上,“土包子,你,你心里就不能想坏事吗?” 金恩华依言闭上眼睛,苦笑着道:“好好,我坚决不想坏事,我就想想当前的革命形势,和天亮以后的严峻考验吧。” 徐来小心翼翼的拈起一根小手指,在金恩华的脸上轻柔的划着。 “我说,冰砣子,你要干么,不要折磨我好吗?” “乖,不许说话,”徐来的声音突然柔情似水,小手指更似清风徐徐,“小朋友,听阿姨给你讲个春天的故事、、、、” 326政治和友谊 在很多时候,当金恩华想起‘同学’这个概念的时候,心里更多的是苦涩和无奈,能和同学融洽相处,并能营造出长久的友谊,当然是大学的四年,可之江大学是全国重点大学,七七届的生源来自全国,毕业后也必是劳燕分飞,五湖四海,快分手十年了,平时很少有来往,书信也只能聊寄一时的离绪;关于同学之间的友谊,在金恩华的记忆中,只有淡淡的痕迹,小学时代的伙伴们,同处穷乡僻壤,却因为生计各自奔波,近在咫尺而无缘常见,初中的两年亦是,成年以后还能经常来往的廖廖无几;高中的岁月本是金恩华最得意的时光,短短的两年间,当了三个半学期的班长,擅长打架义薄云天,在同学里颇有人气,毕业时又成了七位考上本科的尖子之一,金恩华当时很是得意了一阵子,可惜等他大学毕业回到青岭,世道变了,世风改了,这正是‘后门’盛行‘条子’纷飞的年代,当他夹着尾巴窝在工业局的时候,向美兰利用父亲向道林的关系,帮助不少同学安排了工作,后来方文正那个小白脸加入后,高中的老同学大都被拉了过去,待得自己得意风光时,有心想拉同学一把,却发现几乎是无人可拉了。 桌子边坐着三男三女六个人,除了徐来,殷益敏林灵夫妇,和陈刚赵燕夫妇,都是金恩华高中两年里最要好的同学,但此时却显得拘谨和生分,金恩华本来就心机重,这种情形下更不敢口舌悬河了。 一身洋气的林灵最解人意,借口受不了满屋的酒气烟味,拉着徐来和赵燕去了隔壁,金恩华心里轻笑,这个林灵还是那样的机灵啊。 金恩华冲陈刚打趣道:“陈刚,你行啊,调到了天州,还当上了爸爸,事业家庭双丰收,可喜可贺啊。” 陈刚憨笑着说道:“班长,我不和你们比,我只和自己的过去比呢。” 殷益敏微笑道:“不愧为陈刚,流水不争先,排队站中间,随遇而安,知足常乐。” 金恩华不理殷益敏的话茬,朝陈刚问道:“陈刚,我听说你们供销社糸统要改制了,你给我透露透露吧。” “哦,班长,我也不知道呀。”陈刚喝了口酒说道,“我是付主任,上面还有主任和总支书记,改制的事我沾不上。” 金恩华也闷闷的喝了口酒,陈刚在青岭参加的工作,自己在暗中打过招呼,可惜他一直以为是方文正帮的忙,后来方文正回到天州,顺便把陈刚赵燕也调了过去,一个是天州供销社付主任,一个是地委宣传部的付处长,升得那么快,当然少不了方文正在背后使劲,关系自然也更铁了。 殷益敏盯着金恩华道:“恩华,你别给我打叉,今天我拉着陈刚过来,一是来看看弟妹,二是奔着你来的。” 金恩华微微一笑,“殷哥,有什么事你请说吧。” 殷益敏说道:“经过省委省政府的研究协调,现在已经基本同意,天州地区和青岭县同时进行设市的运作,但你也知道的,地区的财政是一下子很难支撑几亿的支出的,地委关于各县共同出资的决定不变,这样一来,青岭也不能不负责任吧,全天州目前的财政总收入中,青岭一个县就独占三分之一,不能不支持地区的工作吧?” “益敏兄,你这话说得有欠考虑。”金恩华说道,“在政治和体制上,青岭属于天州,支持地区的工作理所当然,但是就财政制度来说,天州地区行政公署无权支配青岭县的财政收入,行政公署没有独立的财政权,你是学企业管理和政治经济学的,应该知道这是一个铁的原则,不能说上级就能轻易支配下级的财政收入吧,不然的话,还分什么中央财政收入和地方财政收入,干脆来个大锅饭一锅粥多省事。” 殷益敏苦苦一笑:“话虽这么说,但凡事总有例外么,现在天州地区的撤地改市工作已经全面铺开,泼出去的水难以收回啊,如果没有后续资金跟上,明摆着要陷于僵局,现在各县的集资活动处于停滞状态,大家其实都在看青岭县这个带头大哥,老弟,天州有难,青岭不能见死不救吧?” 金恩华笑道:“益敏兄,你言重了,但是江书记和刘专员不应该派你来当说客,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怎么当说客,咱们是同学加朋友,我个人非常支持你的工作,这是你十年留学归来的第一次大手笔,论公论私,我都该竭尽全力,但是,集资摊派本是一把双刃,从长远的看利少弊多,何况这次集资摊派不是为了纯粹的经济建设,而是为了好大喜功的撤地改市,你是学经济的,应该记得这么一条定律,在原始资本刚开始积累的时候,任何理由下对自然人人经济掠夺,都是毁灭性的破坏。” 殷益敏点点头,“你说得对,但你别忘了还有这么一条定律,政治上实现的意义,有时候实际上就是经济的增长。” “说得好,益敏兄,算我班门弄斧了,”金恩华说道,“我提个小建议,如果仅仅为了撤地改市的公关宣传开支,各县包括青岭应该支持,但是,你们想拿各县的钱去修建地委大院和天州城区的市政基础建设,这种行为不管到哪里都说不过去,我个人也坚决反对,而不管这个计划是谁设计的。” 殷益敏望着金恩华问道:“恩华,你的意思是说,我这趟是白来了,是吧?” 金恩华沉默一会,微微的点头:“益敏兄,对不起,你也是青岭人,你也了解青岭,我,不能落得里外不是人吧。” 殷益敏站起来,脸铁青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恩华,谢谢你的招待,我和陈刚先告辞了。” 金恩华没站起来,也没再说什么,友谊的裂痕早已出现,他无法逃避,他也不能逃避,因为他根本就没想过逃避,他在心里对自己苦笑着说,因为政治,你牺牲了友谊。 327团结起来向前看 这应该是春节以前的最后一次常委会,每年不变的规矩,金恩华老老实实的来得很早,程建国和宋传宾一前一后的进来,宋传宾难得的打趣道:“小金,你现在的目标太大了,应该藏到机要室去才对啊。” 金恩华苦笑不语,程建国劝慰道:“恩华,现在一切进展顺利,你就别操心了,安心的陪着老婆过日子吧。” 无奈的摊摊双手,金恩华勉强的笑道:“都是老任出的馊主意,让我装病,你们看看,我这样子象是病的人吗?现在倒好,从天州到青岭,上上下下都知道我得了病,而且还知道,我是在装病,怎么办呐,要不我干脆办个病退手术吧。” 程建国笑道:“你想得倒美,想抛下我们开溜,门都没有。” 宋传宾也道:“别多想了,青岭的这个历史性时刻,不能没有你这个第一功臣。” 金恩华道:“老领导,千万别这么说,青岭县的功劳薄上,应该先写上老任老程的名字。” 第119节 程建国摇着手正欲开口,任钟信推门进来笑道:“宋书记说得对啊,我们都是沾了你的光,得个虚名而已。” 金恩华乐道:“你们别抬我呀,我这个人不善于坐轿,一坐轿就会发晕。” 任钟信从金恩华手中接过一支香烟,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严肃的说道:“恩华,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宋书记,老程,我们也许能想到,但我们却不敢去做,而你与众不同的是,你不但敢想,而且敢于去做。” 金恩华笑道:“三位领导,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现在还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还是想想我们下一步的工作吧。” 孙玉霞挽着郭鹏的手臂进来,身后随之而来的是陈子尧崔和平和伍玉秋,一会,吴阳和赵春旭也走了进来。 任钟信待所有人坐定,目光巡视一圈后说道:“同志们,马上就要过年了,这是今年的最后一次常委会,主要的议题,就是落实明年年初的各项工作,现在请大家汇报一下手头的工作情况吧。” 平时很少发言的陈子尧,忽地举手道:“任书记,我能不能先叨扰几句?” 任钟信笑道:“老陈,怎么了,有话就说呗。” 陈子尧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到金恩华面前,恭恭敬敬的掬了一躬,金恩华急忙起身扶住陈子尧,“陈局,你这是干什么,我没病得这么严重吧?” 陈子尧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脸正色的说道:“同志们,我陈子尧过了年就是五十岁了,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我马马虎虎的算是快革命到头了,但我陈子尧还是没有活明白啊,大家都知道,我一直和小金不对付,虽然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但我也一直没支持他的工作,也在心里看不起他,但是,我错了,我陈子尧当兵十五年,后来在公安局又待了十六年,今天我不噜嗦了,我今天要向小金同志诚恳检讨,同时郑重表态,我一定向小金同志学习,请同志们认真的监督我的行动。” 不等金恩华启口,崔和平和伍玉秋也站了起来,崔和平说道:“同志们,陈局的话说出我的心声,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也要向恩华同志检讨,向同志们检讨,我也表个态,希望大家原谅我以前的过错。” 伍玉秋的嘴巴有点颤抖,金恩华连忙过来,把他按回到座位上,“我说任书记,今天开的不是检讨会吧,陈局,和平,玉秋,等散了会,千言万语去我那里边喝边说,现在咱们还是开会吧,当然了,我们都忙了一阵子了,陈局你们三个也休想偷懒,呵呵,等会非给你们压压担子不可。” 宋传宾高声说道:“老陈,亏你还是个当兵人,还有和平,玉秋,大家就别说了,用老首长的一句话共勉,团结起来,一切向前看吧。” 任钟信带头鼓掌,热烈的掌声,驱散着透过窗缝进来的冰冷寒意。 宋传宾在任钟信的示意下,中气十足的说道:“同志们,我们围绕着撤县建市而进行的工作,已经到了攻坚的关键阶段,我这边的工作,细化后的十七项达标任务,已经完成的有九项,另有五项在春节前后也能如期完成,剩下的三项工作,我们争取在明年‘两会’召开前完成,现在主要的问题就是,我们还缺少大约五百万元的资金,关于各项工作的具体进程,请大家看看手头的材料吧。” 任钟信点点头,看着吴阳问道:“吴阳同志,你负责的撤乡并镇工作怎么样了?” 吴阳说道:“各位领导,同志们,我们的乡镇合并工作,原来是计划是从六十三个合并成四十一个,现在按照民政部和省有关部门的重新规定,原有的七个镇和五十六个乡,将合并成十一个镇和十五个乡,现在已经基本完成了前期的准备工作,春节以后就能挂牌开张,新的各乡镇领导班子成员和乡镇政府驻地均已确定、、、、” 宋传宾道:“吴阳啊,还得抓紧啊,别拖泥带水的,你发个通知下去,春节后的正月初六,所有新乡镇的领导班子成员必须上岗,到时候我们这些人下去检查,谁没到位的,一律撤职绝不留情。” 程建国看着手上的笔记本说道:“同志们,我汇报一下我负责的这一块工作吧,关于通讯改造工作,我们已经顺利的完成,程控电话交换机总容量,达到了二十三万门,完全符合一个县级市的标准,县内公路的硬化,我们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七十的工程量,再过两个月,就能实现所有新乡镇的乡乡通公路和公路硬化标准,电力建设方面,青岭发电厂的一期工程,一定能在明年‘两会’召开前投入生产,当然,二期工程的完成是明年年底的事了,但我们一定能两个月内完成村村通电的工作,最后就是水利方面,青岭水库的新坝工程已经列入了省级重点工程项目,现在施工也是由水电部负责,我们做好后勤工作就行了,东部的运河工程,在省军区的大力支持下,土方作业已基本完成,春节过后就是船闸和港口建设了、、、、” 金恩华笑道:“老程,运河工程就这样放着挺好的,等过了年上面下来检查,说不定人家看了以后,还会拨点钱给我们呢,郭部长运筹帷幄,指挥有方啊,你老人家就在家好好过个春节吧。” 郭鹏笑着摆摆手,“小金呐,我知道过年后,青岭县的武装部长不姓郭了,你就行行好,让我站好这最后一班吧。” 任钟信看看手表说道:“恩华,我和老程下午要去地区开会,抓紧时间,现在由你来总结总结吧。” 金恩华微笑道:“各位领导和同志们都干得挺好,我就不噜嗦了,我就提几点建议啊,陈局你要抓紧时间哦,新的乡镇都要设立警务区,这也是大工程啊,老崔呢,过了年会有大批媒体记者下来,有你这个宣传部长忙的喽,玉秋应该去帮帮吴胖子,撤乡并镇的善后工作太多了、、、、” 任钟信笑道:“总而言之,谁也不能偷懒了,下面,我们对二十六个新乡镇的领导班子,进行逐一表决、、、、” 、、、、 散会的时候,金恩华一个人落在后面,孙玉霞慢走几步,在金恩华身边小声问道:“恩华,徐来回省城去了吗?” 金恩华嗯了一声,瞥一眼孙玉霞,“孙姐,想我了吧?” 孙玉霞道:“去去,我是关心你,难道你不明白秋后算帐的道理吗?” 金恩华点头道:“孙姐,这不是我们能掌控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分分合合,这是必然的结果嘛,就象我们青岭县的撤县建市,现在没人能阻挡。” 328去职休养 “金恩华同志,根据你的身体状况,为了青岭县的工作不受影响,经天州地委研究决定,从今天起,免去你青岭县县委委员、常委职务,去职休养,待身体康复后另有任用,同时,天州地委建议青岭县人大常委会,免去金恩华同志的青岭县常务付县长一职,和其兼任的青岭县经济开发区管理委会主任,及其他等兼任职务、、、、” 地委组织部部长穆宏伟面无表情,干巴巴的念着文件,旁边的地委办公室主任郝然,冲着金恩华苦笑,一付事不关己的样子,郝然是地委大院的老好人,和金恩华私交甚好,此刻无奈来青岭干这种事,心里早把江海洋刘希才的祖宗问候个遍。 金恩华满不在乎,朝穆宏伟问道:“穆部长,你这就念完啦?怎么着也得评价几句吧,什么为革命工作废寝忘食,以致积劳成疾,暂无法胜任现职云云。” 郝然说道:“小金同志,穆部长和我也是奉命行事,公事公办,照本宣科而已,还请小金同志和在座各位理解。” 一边的宋传宾拍案而起,正欲开口,金恩华忙制止了他,回身微笑着继续问道:“穆部长,这马上要过年了,辛苦两位领导了,我金恩华谢谢你们,我有一个问题请教穆部长。” 穆宏伟微微颌首:“你说。” 金恩华道:“两位领导,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青岭县人大常委会召开会议之前,我还是青岭县常务付县长,应该是这样吧?” 穆宏伟一楞,和郝然对视一眼,说道:“小金同志,程序上应该是这样。”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金恩华笑道,“两位领导,春节将至,我知道你们领导公务繁忙,所以,为了不影响你们的工作,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呵呵。” 任钟信也是心中有气,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穆部长,郝主任,小金说得对,我代表在座各位,恭送两位钦差。” 郝然心里有数,倒没什么,这穆宏伟却差点气得背过去,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使,竟连顿饭也混不到嘴,瞧了郝然一眼,铁青着脸往外就走。 程建国道:“恩华,你没事吧?”金恩华笑道:“老程,我有那么脆弱吗?”程建国苦笑说:“江书记这是釜底抽薪啊,还偏偏赶在春节前,这简直是给咱们青岭添堵么。”金恩华乐道:“江海洋是在恶心我呀。”宋传宾点点头:“别小看这一招,传出去怕是人心不稳哦。” 任钟信进来道:“宋书记说得对,这个文件暂不传达。”金恩华道:“老任,这不好吧。”宋传宾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照任书记说的办。”任钟信笑道:“就这么办,恩华,你还得好好的待着,哪儿也不能去。”金恩华呵呵一笑:“行行,我就当个菩萨供着,不干活白吃饭,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啊。” 程建国笑问道:“恩华,你先把老婆打发回省城,是不是早就料到江书记要来这么一手啊?” “嘿嘿,”金恩华有些自得的笑着,“不瞒各位领导,对江海洋书记,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他拿下我是肯定的,枪打出头鸟嘛,但他还不敢动你们三位,因为青岭要是乱套,等于他给自己也下了套,所以,我下来也好,你们三位领导是暂时稳稳当当的。” 任钟信点点头说道:“恩华,你说得在理,但是你现在反正不能离开青岭,有你在,老首长的能量就在,大家心里就有底啊。” 宋传宾也连连点头,“据我所知,天州那边现在是骑虎难下,天州城因为历史和地理的原因,一直是作为海防前线的港口而存在,基础建设向来十分薄弱,也没什么象样的支柱产业,现在想一口吃成个胖子,就是企图靠下面各县集资摊派点钱,这年头,在其位谋其政,谁愿意为他人作嫁衣啊,下面的钱刮不来,从银行借的那点钱,也是杯水车薪哦,恩华说得对,地区这么一次瞎折腾,没个三五年翻不过身来。” 金恩华叹了口气,“唉,我的那个老领导,老喽,还有我那位老同学,纸上谈兵歌一曲,民间载道多怨声,苦的还是老百姓啊。” 程建国说道:“实事求是,因地制宜,一切从实际出发,按经济规律办事,这可是江书记常挂在嘴上的话。” 宋传宾冷冷一笑,“江海洋一心想的是出成绩攒政绩,刘希才是头脑发热,旧思想老糊涂,把三五年以后能做的事,拿到现在来做,这叫不自量力,我们要引以为戒啊。” 任钟信起身笑道:“恩华,你就继续在这里逍遥自在,我们无福消受,还得到下面转转去呐。” 金恩华送走三位领导,心里跟明镜似的,青岭县现在看着风平浪静,诸事顺利,那只是表面现象,摧枯拉朽似的暴风骤雨,就在这平静的表面下酝酿。 茶几上的电话响了,金恩华拿起来一听,马上咧开了嘴,“呵呵,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许大秘书长啊。” 电话里许仁章笑道:“行呀,还笑得出来,说明问题不大嘛。” 金恩华故意气道:“许哥,你怎么也学了宁州人的臭毛病啊,不安慰安慰我,反而幸灾乐祸落井下石呢。” 许仁章笑着骂道:“呸,谁敢说我们宁州人落井下石,是你们天州人自己在搞窝里斗么。” 金恩华叹道:“唉,你许哥几天不见,真不把自个当天州人了,俗话说得好,家丑不可外扬,你既然成了宁州人,我就不向你倒苦水了。” “呵呵,死要面子活受罪。”许仁章笑道,“恩华,周书记找你说话。” 金恩华急忙对着电话说道:“老领导,您好,我这里给你提前拜年了,祝您新春快乐,步步高升、、、、” 周兴国笑道:“臭小子,少来这一套,怎么样,混不下去了吧。” 金恩华讪讪笑道:“周书记,您专门打电话,该不是为了揭我的伤疤吧。” 周兴国道:“怎么,不该揭吗?我看还得打你三十大板,有你这么当下属的么,你让天州地委坐到了火山口上,你自己也没好日子过,政治是有规律的,斗争是要讲策略的,我要你读的书你都白读了吗?哼,即使真理在你手里,你也不能拿着真理去打人伤人。” 金恩华笑道:“周书记,谢谢您的金玉良言,我反正春节也没地可去没事可做,一定好好的学习体会,认真吸取眼前的惨痛教训。” 周兴国笑了笑,“知道你小子闲得很,不和你噜嗦了,撤了你是省委的意思,我也就是帮领导传个话,平平人家的怨气,也是对你的保护,就这样吧,你自个琢磨去。” 放下电话,金恩华搓着双手,真的琢磨起来,不过,他是琢磨着怎么过这个春节,徐来这个冰砣子不在,臭娘们也远在天涯,该找谁玩去呢。 329离了婚的孙玉霞 闲下来的时候,金恩华老是往女人那方面上想,工作不用操心,冰砣子在的时候,睡倒是睡在一起,可碰也不让碰,活活的让血气方刚的他憋了一个多月,现在是二丫头沉迷在工地上,余小艳学校放假后有女儿粘着,郑红线在家坐月子,想来想去就只有孙玉霞那里还有些机会,可人家家里也有两个放学回家的双胞胎女儿,实在是不方便呐。 因此孙玉霞暗示了好几次,金恩华没敢去,这方面的风言风语虽然没听到,就是去了也没啥,但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直到除夕那天,孙玉霞派了女儿大乔小乔来酒店请他,他才犹豫了一阵,在大乔小乔的拉扯下顺势而去。 大乔小乔长得很漂亮,和孙玉霞一样迷人,考上的大学正是之江大学,金恩华去过两三次,和两个小姑娘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大乔小乔也很崇拜这个年轻的“叔叔”,一左一右绑架似的拥着金恩华,进了院门就直嚷嚷,金恩华看看出来迎接的孙玉霞,颇有些不好意思,心里又想,来就来吧,今天是除夕,大家都忙着过年的活计,只要大乔小乔不说,谁也不会追究他为什么来孙玉霞家过年。 孙玉霞是两个月前离婚的,当金恩华知道后想劝阻她时,手续已经办了,金恩华很是不满,对她的老公老茶充满了内疚,老茶把孩子和家都留给了孙玉霞,自个儿净身出户搬去了黄土山区,除了上课就是钩鱼,老茶人厚道木讷,和陈石宇关系最铁,事后金恩华和陈石宇通过电话,才知道孙玉霞把一切都告诉了老茶,老茶在那方面是个废人,知道金恩华和孙玉霞的关系后,竟也动起了小算盘,金恩华在关系上算得上通天,个人事业上更是富过一县,现在的青岭,谁不想巴结金恩华,象他的老叔金泽礼,过去有名的小混混,现在摇身一变成了人人敬仰的大老板,于是老茶同意和孙玉霞离婚,却同时托陈石宇带过话来,两个女儿将来的前途一定要他负责。 金恩华很不高兴,但又很无奈,好久没理会孙玉霞,孙玉霞却不以为忤,一直在痴心等候,今天更是搬出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上阵,金恩华就不得不来了。 孙玉霞糸着围裙,两眼里除了喜悦,还有几分幽怨,金恩华端着脸,被大乔小乔推着,半推半就的进了客厅,孙玉霞接过金恩华手提着的东西,柔声的说道:“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呀。” 金恩华哼了声不说话,大乔小乔一见,吐了吐舌头,正要溜开,孙玉霞却脸一红说道:“大乔小乔,妈妈,妈妈有话和你们说。” 小乔看看孙玉霞,又瞅瞅金恩华,笑嘻嘻的说道:“妈妈,你别说了,我和姐姐都知道了,其实,其实金叔叔上次来我们家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孙玉霞和金恩华同时一惊,她忙问道:“小乔,你,你说什么上次、、、、?” 小乔的脸噌地红了起来,嘴里却调皮的说道:“嘻嘻,就是上次我回家拿衣服,我,我看到金叔叔、、、、他躲在房梁上、、、、其实我,我看见了、、、、” 孙玉霞和金恩华一时大窘,大乔说道:“妈妈,爸爸都和我们说了,以后,以后你们大人的事,我们不管了。” 大乔说着,拉上小乔进了里屋,金恩华狠狠的瞪着孙玉霞,低声骂道:“臭婆娘,看你干的好事,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的事吗?” 孙玉霞象犯了错误的小姑娘,陪着笑脸小声的说道:“对不起,这个事情我确实做得不对,我,我*之过急了,你别生气了好吗?” 金恩华长叹一口气,“唉,孙姐,你让我怎么说你呢,你和她们不同,在从政的道路上,我对你是寄予了很高期望的,你也可以向上走得很高很远,可是现在你、、、、我倒没什么,大不了一拍屁股去香港,你呢,你怎么办?” 孙玉霞见金恩华不是很生气的样子,也是暗暗松了口气,“恩华,对不起,我,我不后悔,反正以后、、、、以后我的一切,都由你来安排好了、、、、” 金恩华瞅见大乔小乔躲在门边偷听,假装生气的喊道:“两个小丫头,给我滚出来。” 大乔小乔怯生生的走了出来,金恩华板着脸问道:“你们两个,不是和我吹过牛,说做菜的水平不比妈妈差么,现在我命令你们去做菜,认认真真的去劳动,要是不满意,我可要打屁股的。” 孙玉霞解下围裙递给大乔,又向两人使了个眼色,大乔小乔点点头,忙不迭的去了厨房。 金恩华掏出一支香烟,孙玉霞上来讨好的帮忙点上火,低声说道:“好弟弟,现在事情都这样了,你说怎么办?反正,反正你以后,总不能抛下我不管吧?” 金恩华翘起两腿,孙玉霞赶紧坐下来,拿两个小拳头轻轻的在他的腿上捶着。 金恩华说道:“孙姐,你是我认识的女人中年纪最大的,我是真心实意的把你当成我的姐姐,所以有些话我没和你说,象有些大事,不但牵涉到你们全家,还会涉及到我,你应该和我商量商量再做决定。” 孙玉霞点点头,“对不起,我当时确实太冲动了,加上我没想到老茶那么爽快的答应、、、、以后我会注意的。” “好啦,过去的甭说了,”金恩华拍拍孙玉霞的脸,微微一笑道,“还好,过了年徐来马上会去美国,我外公为她找了一个著名的心理诊所,慧如姐她们会派人陪她的,治好病后回来,她大哥要进入军事学院深造,我的岳父也要去京城的黄埔军校同学会任职,他们都算离开之江省了,我和你们之间的事,暂时也不会露馅了。” 孙玉霞说道:“徐来是个好姑娘,你不用太耽心,这种自闭症不算什么大毛病,肯定能治好的。” 金恩华笑道:“孙姐,你这边的事,也要慎重的处理好,特别是老茶,千万不能让他恨我。” “唔,你对我和大乔小乔好点,老茶就不会恨你了,”孙玉霞说道,“其实老茶因为,因为那方面不行,十多年前就主动提出了离婚,所以,我们这次离婚,和你是没有关系的,再说、、、、再说大乔小乔也接受了你,所以,你就别放在心上了。” “呵呵,”金恩华摸摸孙玉霞粉红的脸蛋,坏坏的笑道,“孙姐,这么说,以后我就是这个家的主人喽?” 孙玉霞娇嗔的说道:“嗯,你算是主人吧,但你得常来嘛,瞧这段时间,你理都不理我。” 金恩华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方步,“孙姐,现在我和你说说公事吧,过年以后,周兴国书记要调到省委转任组织部部长,承蒙他看得起我,事先给我透露了一些重要的人事变动信息,其中就包括天州和青岭。” 330未来的青岭 第120节 孙玉霞哦了一声,正待再问,两个女儿端着热气腾腾的菜出来,她只好打住了话头。 吃好年夜饭,金恩华拿出两个信封,对大乔小乔说道:“丫头们,这是给你们的压岁钱,想买什么就去买吧。” 大乔小乔接过包得满满的信封,连声说谢,孙玉霞埋怨道:“恩华,给那么多钱干嘛。” “呵呵,孙姐你甭管,我这叔叔也不能白做吧,”金恩华得意的笑道,“丫头们,你们听好了,今年署假我带你们去香港玩玩,你们两个给我好好读书,将来也别想着当官从政,这工作太累人了,以后毕业了就帮叔叔管理公司吧。” 大乔小乔高兴得又跳又叫,还挽着金恩华的手撒娇讨好,胸前的几座小山峰在他身上胡乱的触碰着,孙玉霞看不下去了,她分明看出了金恩华眼里不怀好意的目光,这小子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呀,她白了金恩华一眼,赶紧拉着大乔小乔收拾桌子。 金恩华心里得意,有意的想捉弄这母女三人一下,自告奋勇的拉着大乔去贴春联,也不用凳子叠着,抱起大乔让她往门柱上贴春联,孙玉霞过来,在金恩华身上拧了一把,金恩华也不理她,放下大乔时还故意的抱个满怀,羞得大乔的小脸赛过五月的桃花。 小乔不干了,嘟着小嘴道:“金叔叔,我也要贴春联。” “呵呵,好好,大乔贴左边,小乔贴右边,”金恩华笑着,凑到孙玉霞耳边小声道,“孙姐,我命令你快去收拾屋里,不然我走啦。” 孙玉霞红着脸,无奈的跺跺脚,转身离开了门口,金恩华嘿嘿一乐,又把小乔抱了起来。 接着是放鞭炮,两个丫头点了鞭炮的引信后,捂着耳朵直往金恩华怀里钻,那细腰纤纤,小胸绵绵,他不想享受都难,只可惜隔了那么多层衣服,仅可意会不可身传,饶是如此,金恩华的小兄弟也早已提了上百次的抗议。 孙玉霞急急忙忙的收拾一下,关上门,把两个丫头赶到她们自己的房间看春节文艺晚会,还狠了狠心的在外面上了锁,金恩华奇道:“孙姐,你这是干什么?”孙玉霞恨恨的说道:“我怕有坏蛋会欺负她们呗。”金恩华乐道:“哦,你家里有坏蛋吗?”孙玉霞嗔道:“你就是坏蛋,彻头彻尾的大坏蛋。”金恩华笑道:“那我不做坏蛋,回家去喽。”孙玉霞拉住佯装欲走的金恩华,身体早挂了上去,在他耳边低声道:“大坏蛋,你不能走。” 金恩华抱着孙玉霞来到了卧室,往那张大床上一扔,狞笑着道:“孙姐,快把被窝给我捂热了。”孙玉霞娇声道:“恩华,你快上来嘛。”金恩华坐到床上,嘴里笑骂道:“没出息的女人,竟和自己的女儿吃起醋来了。”孙玉霞搂着金恩华央求道:“好弟弟,她们还小,你不能毁了她们。”金恩华乐道:“哦,对对,她们还小,呵呵,现在是不能动呀。”孙玉霞埋怨道:“你还说、、、、”拉过被子套在身上,两片热烈的嘴唇在金恩华的脸上飞快的印着。 偌大的被子下,很快充满了两个人的热气,金恩华躺下,任凭孙玉霞解着他的衣服,“呵呵,孙姐,你以后可不能吃醋呀。”孙玉霞羞道:“谁吃醋了?反正你,你现在不能动大乔小乔。”金恩华笑道:“放心吧,呵呵,那样做,是有些不象话啊。”孙玉霞的手捏住了金恩华矗立的长枪,呼吸有些急促起来:“我的天,他生气了、、、、我的宝贝,两个月没见喽。”金恩华揉.搓着孙玉霞的两座高山:“孙姐啊,都说三十如虎四十如狼,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你会不会给我戴绿帽子啊。”孙玉霞在黑暗中吻了吻长枪:“好弟弟,我早就把一切都交给了你,此生心中不再有别人、、、、”金恩华笑道:“这可要看你的行动喽,嘿嘿,你的嘴巴不光是用来说话的。” 孙玉霞会意,蹲在金恩华的两腿之间,双手捧着长枪,嘴巴含住枪头埋力的讨好起来、、、、憋了一个多月的金恩华,很快的把精华发泄到孙玉霞的嘴里,孙玉霞觉得不妙想撤,早被金恩华狠狠的按住了头,“孙姐,你要是漏了一滴,嘿嘿,我就不再理你了、、、、”孙玉霞闻言,哪敢张口,唔了几声拚命的咽着,接受了金恩华赐予的精华。 那长枪神奇的仍然昂首挺立着,金恩华伸手一碰孙玉霞那里,早已泛滥成灾,流水潺潺,金恩华笑了笑,推倒孙玉霞那里扑了上去,孙玉霞早已忍之难忍,一个顺势而下,一个迎面而上,“扑”的一声,长枪早已消失在她的身体里,两个人更不打话,你来我往的大战起来、、、、象孙玉霞这个年纪的女人,正是最旺盛的季节,什么温柔什么前奏都是多余的,一个劲的埋头攻击就是最好的款待,金恩华今番又是“蓄谋已久”,哪容她有喘息之机,、、、、战斗持续了几十分钟,不知道孙玉霞泄了多少个回合,反正金恩华是尽情的挥发之后,才趴到了她突出的胸脯上、、、、 许久,金恩华怀中的孙玉霞,幽幽的叹息道:“唉,好弟弟,要是天天都能这样,该多好呀。” 金恩华笑道:“孙姐,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你和老茶离婚还说得过去,大乔和小乔为什么会默许我和你的事呢?” “傻瓜,你当她们是三岁小孩那,”孙玉霞说道,“青岭人自古以来穷怕了,他们不崇拜权力,但却疯狂的追求金钱,你金大少爷是谁呀,你自己可能没感觉到,现在的你可是个万人迷,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愿意为你宽衣解带呢。” “呵呵,不会吧,”金恩华得意的笑道,“你家两个丫头也这样吗?” 孙玉霞又拧了金恩华一把,轻轻的埋怨道:“要不人家为什么说我们青岭,比那个深圳还开放呢,大乔小乔还不是被你给迷惑了么,送这买那的,在省城还常请她们出去吃喝玩乐,哼,都是你,都是你把她们害了。” 金恩华笑道:“孙姐,那我走了以后,青岭的风气会好一点吧,呵呵。” 孙玉霞一边抚摸着金恩华的长枪,一边低声问道:“恩华,你真的要走吗?” 金恩华说道:“孙姐,你要有思想准备,不但我要离开,钱钟信他们也待不住啊,这次为了理顺天州和青岭的关系,也为了平息这次两地的建市之争,省委组织部将亲自负责调整天州和青岭的领导班子,因为是周兴国书记调过去担任组织部长,他又对我有些好感,所以在我们青岭县的领导班子调整上,他有意无意的征求了一下我的意见,现在省委组织部已经确定了方案,调整的时间将在县‘两会’召开前后。” 孙玉霞问道:“嗯,有什么具体的安排呢?” “地区那边,江海洋要走,刘希才到点了,再维持现职几年,地委书记肯定是一个‘空降兵’,陈石宇可能会要进一步,升到第三把手,其他的进出还不大清楚,但调整的力度肯定不小,我们青岭呢,任钟信是王省长的人,吃不了亏,很可能调到省城区,先担任非常委的付市长过渡一段时间,周兴国对程建国的印象很好,所以程建国十有八九将会出任咱们天州的第二大县,仙海县的县委书记,你的亲戚赵春旭,还有伍玉秋,两人都会被调到天州地区去,具体职务不详,对了,宋传宾这个老家伙可能也要挪一挪了,毕竟只有五十三岁,又是正宗的老本科生,很可能会越级进入地委的常委班子,也有可能担任非常委的付专员过渡一下,总之,加上我,还有郭部长退休,青岭县现有的常委,要一下子滚蛋七个啊。” “我的天,”孙玉霞叹道,“下手真狠那,不知道派哪些人进来呢?” 金恩华微微一笑:“原则上,七个空缺,上面派四个,青岭自产三个,县长已确定上派,但孙姐啊,新的县委书记,经过我向周兴国的推荐,将由你,孙玉霞同志担任。” “真的?”孙玉霞激动得一下子坐了起来。 金恩华点点头,“孙姐,别的位置也许会有微调,但你的职务是确定无疑的,所以,未来的青岭,还在我们的手中,这也是省委李书记和顾省长,还有周兴国协调合作的结果。” 孙玉霞嗯了一声,“恩华,谢谢你,我知道,你为了我,出了不少的力。” 金恩华呵呵一笑,“说什么谢那,你是我的女人,我希望你当上县委书记后,如我还在你身边一样。” 孙玉霞吻了吻金恩华道:“唉,可惜你要走了,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不当这个县委书记,而长久的待在你的身边。” 金恩华笑道:“孙姐啊,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就在省城,呵呵,你仍然可以随时找到我的。” 331大年初一说人事 大年初一是最热闹的日子,青岭人有过年放鞭炮的习惯,除夕夜放的那叫“关门冲”,告示着旧年的过去,和一切晦气的结束,大年初一放的就是“开门冲”,祈盼着新年的开始,和一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可金恩华没那么多讲究,乘早在爆竹声中溜出孙玉霞的家,回到酒店倒头就睡,小时候盼着过年吃个饱穿得暖,现在已经是改变追求的年代了。 好梦易断,噩梦难去,如果不是被一只莫名的手揪住了耳朵,他还在那悬崖峭壁上挣扎,好不容易睁开眼睛,一看是程建国,也不好发火,又一瞧,敢情陈石宇也坐在沙发上冲他微笑,“嘿嘿,我说大年初一么,谁敢来搔扰我这落魄之人,原来是领导大驾光临,欢迎欢迎,领导光临,风调雨顺,恕我接驾迟迓。” 陈石宇仍在微笑,程建国扔过来一件大衣,用调笑的口气说道:“恩华,青岭还有大年初一睡觉的风俗么,这也是改革的成果?快起来吧,都快到午饭时间了。” 金恩华赖在床上不肯下来,点上一支烟道:“不瞒两位,小时候家里穷啊,没有新衣服过年,我姐姐怕我出去伤了自尊心,就在大年初一坐在床上,抱着小火炉烤豆豆吃,这不,现在都习惯喽。” 程建国说道:“陈部长早就过来了,看望了几位老干部,到你这里来是噌饭吃的。” 金恩华自嘲的笑道:“这么说,我也是老干部了,可我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就象待宰的羔羊呢?” 陈石宇道:“快起来吧,别在那里装蒜,谁不知道你现在是青岭的风云人物,心里偷着乐啊。” “呵呵,领导,还能叫你老陈吗?”金恩华做了个鬼脸。 陈石宇笑着说:“一生的约定,应该还有效吧。” “还是我心目中的那个老陈啊。”金恩华冲着陈石宇翘起大拇指赞了一句,马上又唉声叹气起来,“唉,我现在是过街的老鼠,出门一看满眼都是敌人,无处可逃哟。” 陈石宇噗的一笑:“恩华,消息真灵通嘛。”金恩华也一乐:“我不就是想死个明白么。”陈石宇笑骂一句:“呸,大年初一的,不许说死。”程建国问道:“恩华,上面怎么出手呢?”金恩华又是自嘲道:“你们一个个功名成就,我么,无处安放的灵魂,只能是黑暗中的孤魂野鬼。”陈石宇笑道:“别说得那么酸溜溜的好伐,你金恩华又不是没有被挂起来过,要说这人生的经历,有时候挂起来也不是坏事吧。”金恩华直乐:“领导就是领导,老陈,你这话太精僻了。”程建国也道:“就是呀,挂起来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金恩华问道:“老陈,方案定了吗?”陈石宇点点头:“地区没有两会,过了年就启动,一步到位。”金恩华道:“不知道未来的地区一把手是谁呀?”陈石宇道:“丽州地区专员郑傲伟,江书记调到宁州接周兴国书记的班。”程建国说道:“郑傲伟我见过,好像也是空降兵吧。”金恩华点着头:“我也听说过,挺年轻的,和老陈你的出身差不多,倒是江海洋得了大便宜喽,在天州厮混了不到两年,什么也没干,反倒又升官了。”陈石宇笑起来:“这是上头既定的,上去也是早晚的事呗。”金恩华一声叹息:“刘希才可惜了,生不逢时,只能原地踏步喽。”陈石宇道:“没错,刘专员应该是另一个时代的弄潮儿,长江后浪推前浪,退出历史舞台是必然的。” 金恩华坏坏的笑道:“老陈,你怎么也感慨良多啊。”陈石宇笑道:“当年在工业局的时候,你说政治就是人事,什么经济建设什么改革开放,归根结底还是政治,说得好么,现在想起来,我还是不如你。”金恩华道:“哟,老陈,你别不知足,人心不足蛇吞象,作为两个时代之间的夹缝者,你应该庆幸自己是幸运儿。”陈石宇也乐道:“我知足,我当然知足了,我们在工业局虚度光阴那会,我万万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一步。”金恩华笑起来:“未来的陈付书记,你就准备好钱请客吧,嘿嘿,说不定再拚一把,还能冲出天州,走向全国呢。”程建国在旁边忙道:“陈部长,恭喜啊。”陈石宇笑道:“建国,谢了,我也要恭喜你呀。” 程建国楞住了,他也听到了一些风声,但不是很确切,遂向两人投去征询的目光,陈石宇说道:“建国,两会前你要到仙海县报到了,一把手,和恩华的党校同学顾春阳搭班子,噢,还有一位恩华的老同学,常务付县长殷益敏博士。”程建国沉吟着点点头,金恩华却冷冷的笑道:“仙海县倒是人才济济呀,可见省委地委的良苦用心。”陈石宇问道:“恩华,什么意思?你这是话中有话啊。”金恩华笑而不语,程建国叹息着:“我是真不想离开青岭啊。”陈石宇道:“可以理解,但我们都身不由己呐。” 金恩华盯着陈石宇问道“老陈,你给句实话,这争相建市的结论有了吗?” 陈石宇苦笑几下后说道:“青岭不可能被海州市吞并,青岭也肯定能成为城市,但天州地区要想撤地建市,恐怕还得继续努力了。” 程建国道:“惨痛的胜利。” 陈石宇点点头:“建国,你说得对,青岭县委是对的,青岭县委同时也是错的,你们在青岭县的历史上写下了浓重的一笔,同时也在自己的档案里留下了一笔。” 金恩华骂道:“呸,你们这些当领导的,高高在上,既要位子,又要面子,既想做婊子,又要立牌坊。” 陈石宇站起来笑道:“金大少爷,你就一个人缩在被窝里骂个痛快吧,我不在你这里噌饭了,马上要到青阳县拜年去。” 程建国送走陈石宇,心事重重的回到金恩华的房间。 金恩华笑道:“老陈进步了,当官当得越来越得心应手啦,流水不争先,后来者居上哟。” 程建国直接坐到金恩华的床上,“恩华,帮我分析分析,你刚才没把话说完哦。” “老程,你这一把手不好当呀,仙海县是方家的老窝,三把手四把手都是方家的人,本有顾春阳,现添殷益敏,都不是省油的灯,热闹哟。” 程建国显得忧心忡忡,“顾春阳踌躇满志,失去了一个晋升的机会,肯定心里窝火,方家危机当头,不会甘心束手,你的那个博士同学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果然都是不甘人后的主啊。” “把你调过去,是一个最愚蠢的决定,仙海是天州第二大县,加强领导班子的初衷是好的,但一山难容二虎,何况现在是五只老虎呢。” “作为朋友,你不给点建议?” 金恩华微笑道:“不结怨,办实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332忙碌的春节长假 小道消息的威力是巨大的,传得活龙活现的时候,有希望没希望的,都坐不住了,弄得这个春节成了最忙碌节日,除了值班的走不脱,谁都想在人事变动前拚一把,孙玉霞家是人声鼎沸,往来不断,吴阳是铁定在新班子里的人,几乎成了县委大院里常驻的领导,加上陈子尧崔和平两人,这几天的工作都压在了他们身上,有消息说金恩华被挂起来了,是个去向不明的人,于是找他的人没有几个,他又和李红年郑文明他们私下打了招呼,倒让他安安静静的在乡下过了几天。 可是任钟信也没露过一次面,回到酒店问了问老叔,任钟信果然没来找过,到了自己的房间坐下,金恩华细细一想就笑了,任钟信舍不得离开天州啊,肯定是往省城王省长家里去了,本来以他现在的位置,晋升为付专员是顺理成章的事,过渡一下当个地委付书记也是有可能的,而现在的消息是调到省城当个不是常委的付市长,在那个藏龙卧虎的地方,一个普通的付市长,简直就象个办事员,办事难不说,想出头更如登天,一个外来户想平安着陆是何等的困难,在县里当惯了一把手的人,是很难适应条条框框多如牛毛的省城的,在那里,个个背后都有参天大树,一不小心,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啊。 程建国在忙,即将调往地区工作的赵春旭和伍玉秋也在忙,瞅见机会,向常委班子进军的刘秋亭陈红秀王新华他们,更是东奔西走马不停蹄,他们身后的人比他们还要忙碌、、、、金恩华不住的苦笑,都是这撤县建市惹的祸啊,追根溯源,自己还是罪魁祸首啊。 电话铃响了,金恩华不想接,拿起来又放下,电话仍旧顽强的响着,让他不得不接。 “你好,我是金恩华。” “小金,我是余小艳。” 金恩华心说要糟,这个余小艳现在对他是欲罢不能,,对他越来越痴迷了,简直到了发狂的地步,女人是情感类动物,真是不能等闲视之哟,“哦,是嫂子呀,我刚从乡下回来,你有事吗?” “嗯,有事,”电话里的余小艳顿了顿,轻声细语的说道,“小金,是你过来,还是嫂子我过来?” 晕,金恩华急忙说道:“嫂子啊,什么事不能电话里说呢?” “你、、、、你别折磨我了,什么事你还不知道吗?”余小艳的话里明显的带着幽怨。 “嗯,嫂子,我来方便吗,”金恩华小心的说道,“我们不是说好的么,老任和小美丽在家,我一般不能来的嘛。” “嘻嘻,”余小艳笑起来,“老任昨天又去省城了,把小丽也带去了,我为了等你,特地找了个借口没去的。” “呵呵,嫂子,谢谢你,我好感动啊,”金恩华也笑起来,松了一口气调笑道,“嫂子,吃饭就免了,我还有一个饭局,这样吧,我晚上七点过来,你要给我留门哦。” 这个饭局只有金恩华和吴阳两个人,但看到吴阳身后的刘秋亭郑文明和李红年,他马上笑了,“各位兄弟,你们可是分田分地真忙呀。” 李红年呵呵一笑,“没办法啊,都是俗人,免不了嘛,说好了的,今晚这顿我请了。” “去去。”金恩华笑道,“我现在还是堂堂的付县长么,离开青岭之前,只有我有资格请你们,别忘了在我眼里,你们就是要饭的。” 几个人嘻嘻哈哈的来到隔壁坐下,上来热菜后干了几杯,看看大家喝酒的兴致不高,都心里装着事呢,金恩华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道: “各位,遗憾那,我是肯定要滚蛋了,青岭以后就靠你们撑着,我还是那句话,抱成一团,每人一碗,互不相让,风吹雨打。” “恩华说得对,大家都是明白人嘛。”吴阳俨然成了带头人,说话也比以往正经多了,“恩华,我们和孙书记交流过了,一致认为你的意见很重要哟。” 金恩华点点头,坦率的说道:“秋亭兄,在座的里面,我和你交往最浅,但我为你的人品和能力所折服,陈石宇同志私下征求我意见的时候,我认为你完全能信任常务付县长的职务,因此,在现在这个非常时期,撤县建市的工作不能停滞,过几天上面的检查验收组和媒体记者要来了,你应该大胆的把工作负责起来,相信你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的。” 刘秋亭感激地说道:“金县长,谢谢,我干了这一杯,千言万语都在酒里了。”说着,刘秋亭喝光了满杯的白酒。 望着李红年,金恩华心里倍感亲切,月河乡一起打江山的老战友呢,“老李,城关镇镇委书记不好当吧,呵呵,开发区紧挨着城关镇,虽然没有直接关糸,但却是唇齿相依,一荣俱荣,开发区只提供生产和产品,但城关镇却提供生活娱乐设施和物流等服务,任重道远啊,城关镇镇委书记兼任县委常委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我建议你在城关镇多干几年。” 吴阳笑道:“老李是把好手,可得设法把那个镇长许从青弄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坏了老李不少好事。” 金恩华一乐:“你胖子是组织部长么,份内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李红年憨憨的一笑:“我的追求不高,管管一亩三分地还凑合,以后少不了各位帮衬,大家到时候别躲着我就是了。” 金恩华又朝郑文明道:“学长啊,这回你又要吃亏喽。” 郑文明笑道:“知足常乐,我对现在的自己,没有不满意的地方呀。” 金恩华摇头道:“非也,你现在已经是正科级了,本来进步到付处级理所当然,常委的位子有你一个,但我听说省委有个文件,每个县都要配备一名年轻的女常委,孙玉霞不是年轻人喽,所以陈红秀进入常委就成了必然,常委里的一个空位,他妈的简直就是为她预留的,呵呵,还是做女人好啊。” 吴阳说道:“恩华,我和孙书记商量好了,准备推荐文明担任付县长,兼开发区管理委会主任。” 金恩华咧嘴一乐:“占着开发区,升官没问题。” 郑文明道:“我是组织的人,当然服从组织的分配了。” 刘秋亭问道:“金县长,听说任书记要调走了,那么,曾涛也要动一动了吧?” 金恩华微笑道:“上面对领导干部调动,动不动带着手下,是看不惯和很忌讳的,省城乃藏龙卧虎之地,怕没有曾涛的位置吧,要走,也不可能一起过去。” 吴阳冷笑一声道:“这个曾涛那,整天阴森森的,他心思多着呢,既想跟着任书记走,又想在这里进步进步,这几天,没少往陈子尧和崔和平那里跑。” 第121节 金恩华笑了笑,“曾涛能力不错,如果他留下来,我要提醒你们一句,这个人深不可测,不搞事则已,一搞事必定地动山摇那。” 333超级卧底 余小艳找金恩华确实有事,当然除了公事,还有例行的那事,看到余小艳并不是很热切的样子,金恩华心里还是满意的,原来余小艳心里,正装着老公任钟信的事。 金恩华躺到那张本该属于任钟信的床上,瞟一眼余小艳,装作不高兴的样子,嘟囔着说道:“我说嫂子啊,我正在喝酒呢,你把我叫过来干什么,老任是有靠山的人,调到哪儿也吃不了亏的。” “恩华,我不是那个意思,”余小艳蹲下来,讨好地为金恩华脱掉鞋子,“有很多事情你不知道的,今天晚上我给你说说,行吗?” 金恩华见余小艳说得一本正经,噗地笑道:“嫂子,在老任的床上说老任的事,这合适吗?” “哼,你都把我那个了,还说什么合适不合适,”余小艳脱了外衣外裤,爬到金恩华身边坐下,“老任他什么都好,就是不会交朋友,在青岭县,他和你虽然不是朋友,但毕竟也是同盟军吧,我敢保证,老任他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嗯,老任对我确实坦荡,”金恩华点点头,伸手在余小艳的胸脯上揉.搓着,“嫂子,那我们现在这样,也太对不起老任了吧。” 余小艳挪挪屁股,靠近金恩华一些,胸脯挺了挺,很享受的样子,“恩华,这件事我本不该和你说的,现在我想告诉你,大概在五年前,老任刚从省直机关下放县里工作的时候,刚好仙海县遇到了台风的袭击,老任到下面乡镇组织抗灾救灾,在路上出了车祸,虽然没受什么伤,但是那个,那个被石头重重的碰了一下,后来,后来那个就慢慢不行了,到处找医院看医生,钱花了不知道多少,可还是治不好啊,有时候,有时候倒偶尔能、、、、能举一下,可终究还是不行了、、、、幸好老任是个工作狂,精力都在工作上,那方面就想得少了,但是.” “呵呵,但是,你那方面比较强烈,熬不了,对吧?”金恩华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乐呵呵的笑道,“嫂子,你说归说,手也不能闲着吧,脱,边说边脱,呵呵,我喜欢咱俩一丝不挂的说话。” “说什么那,你这个人,就是坏。”余小艳羞道,双手却依言解起了衣服,当然,嘴也是没闲着的,“我是说,老任虽然克服了那方面的缺陷,但是,因为治病,借了不少钱,就是这个原因,老任还卖了老家的房子,结果差点铸成了大错。” 金恩华奇道:“嫂子,老任是公职人员,花钱看病可以实报实销的嘛,怎么会到卖房子的地步呢。” 余小艳解除了自己的衣服,又摸索着脱金恩华身上的,“你可能不知道吧,老任最初参加工作的时候,进的是财政部机关,所以,后来财政部搞机关财务支出改革试点的时候,就通过老任把试点放在了仙海县,老任也是作茧自缚啊,大笔的医疗费只报销了一部分,债务还是成了我们家沉重的负担,结果,不知道是有人故意的,拟或是无意的,老任因此铸下了大错、、、、” 金恩华被余小艳灵巧的双手解除了身上的伪装,他把余小艳拉进怀里,热烈的摸索着两座小山丘,“嫂子,你下面的话,不应该告诉我,请你打住吧。” “我偏要告诉你,我还要你帮助我和老任,”余小艳骑到金恩华身上,继续说道,“后来有一次,老任带着一批干部去深圳香港参观学习,当时的经费是老任向省财政厅要的,按规定,节余部分应该上交县财政局,可是老任向来粗心大意,听了手下几个人唆使,就同意把这笔节余的钱私下分了,当时老程也分了二千多元、、、、” 金恩华说道:“老任怎么这么糊涂啊,这个钱怎么能拿吗?唉,后来,后来是曾涛出面帮了老任吧。” “唉,那算什么帮助呀,”余小艳说道,“曾涛是学会计出身的,也在那个参观团里面,他在开支项目上列出了不少子虚乌有的支出,抹平了这个漏洞,但是,我和老任现在越来越感到,那简直是曾涛设计好套在老任脖子上的绳索啊。” “嗯,我明白了。”金恩华点着头,“好个曾涛,难怪老任这么忌惮他,嫂子,老任接连去了省城几次,其实是为了曾涛吧。” “唔,事情正是这样,”余小艳搂着金恩华的脖子,娇嗔的说道,“恩华,我知道你有办法的,请你帮帮我,也帮帮老任,我不希望老任再和那个曾涛掺和在一起。” 金恩华心里急速的转动着,这倒是一件好买卖啊,“办法倒不是没有,我能让你说的那个事不再成为麻烦,我也能把曾涛死死的按在青岭县,可是嫂子啊,你总得给我点好处吧,呵呵,除了你那美妙可人的身体,能不能再给我点什么呢?” 余小艳拿手指戳了金恩华一下,嘴里嗔道:“你呀,也不是好人,下面坏,上面也坏、、、、你说吧,我能做到的,决无二话。” “呵呵,我想想,想想啊、、、、”金恩华沉吟着,“第一条,你以后是我的女人,呵呵,名义上当然还是老任的老婆喽,反正以后我想你了,你在方便的时候,必须保证随叫随到,余小艳同志,你能做到吗?” “傻小子,这一条还用得着说嘛,真是的、、、、”余小艳捧着金恩华的长枪,讨好的吻了几下,“金恩华同志,你的第一条我完全接受了。” “爽快,好,”金恩华继续说道,“余小艳同志,老任在王省长的庇佑下,未来十年肯定是不断进步的,老任是个好人,我相信他绝对不会伤害我,但是,那个王省长就难说了,我去省城几次想拜见他,都被他拒绝了,要知道王省长可是省委书记未来的不二人选啊,等他上了位,我还不会死得更惨吗?所以,所以你以后就做我的超级卧底吧。” 余小艳惊讶的问道:“超级卧底?恩华,你这、、、、” 金恩华说道:“是的,你以后就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不会伤害老任,但你要随时向我报告,老任和王省长的动向,就象我们前一阵子的合作那样。” “嗯、、、、”余小艳咬着嘴唇犹豫了好一会,“恩华,我,我答应你,你可要说话算数啊,我和老任虽然没有感情,还不如和你、、、、但毕竟他是孩子他爸,我不想让他有什么危险的。” 金恩华轻轻的揪着余小艳的玉峰,微微笑道:“放心吧,余小艳同志,我们可是一张床上的人,呵呵。” 余小艳觉得身体一阵酸麻,小声说道:“恩华,我们,我们能不能,一边那个、、、、一边说话?” “嘿嘿,你真是个骚.货,这时候还想着那个,”金恩华在余小艳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好吧,你用嘴巴先忙着,我也得打两个电话,实现我对你的承诺呢。” 334打个电话就搞定(上) 打定了主意,想好了计划,又琢磨了一番细节,金恩华把床头柜边的电话拿进了被窝,感到黑暗中的余小艳正好奇的瞅着他,就用脚在她光滑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连笑带骂道:“小骚.货,你还楞着干嘛,是找打呀还是找骂,快干活,我我警告你呀,我打电话的时候,你不许出声。” “知道了,”余小艳乖乖的趴在那里,口舌手互动,反倒使长枪更加的骄傲,余小艳还嘟囔了几句,“什么都给你了,还对我那么凶、、、、真没良心。” “余小艳,做事认真点好伐,”金恩华边拨电话,边继续教训道,“亏你还是个人民教师,我教你的你都学到哪里去了,注意动作要领和关键部位,哼,是不是又要我揍你一顿,你才能做到位啊。” 余小艳不敢再顶嘴,一者正在长枪及周边忙活,二者金恩华已经把电话拨了出去。 金恩华的第一个电话,是打给吴阳的,本来想打给孙玉霞,怕余小艳在场,反泄漏了自己和孙玉霞之间的事,何况这事并不大,吴阳也完全能搞定。 “胖子,是我呀,还没睡吧、、、、现在方便说话吗?、、、、呵呵,理解理解,非常时期,肯定是顾客盈门啊、、、、呵呵,不过胖子你少收点礼呀,小心有人到纪委举报你、、、、嗯,有点事,你到书房去接电话嘛。” 余小艳卖力的干着活,一边竖起耳朵,想努力听听电话里说些什么,金恩华知道她的想法,索性坐起来靠近了她,闲着的手还在她胸前摸索起来。 “胖子啊,我反复的想了想,那个曾涛对我们了解得太多了,特别是开发区的事,所以我们不能让他离开青岭,他是县管干部,留下他不难吧?孙付书记那里我负责沟通,总而言之,把他死死的钉在这里,对我们对任书记都是有好处的。” 吴阳笑道:“这事不难么,恩华,这样一来我们可多了颗定时炸弹哦,老任倒轻松了,我说你小子呀,为什么帮老任的忙,没见他给你啥好处,以他目前的能力,也帮不了你嘛,呵呵,老实交代,是不是老任用了美人计,让他那漂亮老婆勾引你呀?” “哈哈,死胖子,尽想坏事,”金恩华的手在余小艳身上动得更快了,“哈哈,我就是中了美人计,现在正在老任家的被窝里,和他老婆翻江倒海呢,你死胖子羡慕吗?” 吴阳笑得更响了,“呵呵,你小子就做梦吧,那个余小艳平时没正眼看人过,能瞧得上你这瘦猴似的身板,唉,说起来也真遗憾那,老任这一走,以后咱再也看不见青岭第一大美女喽。” 金恩华也是有意捉弄余小艳,长枪正在她嘴里进出着,他一手按住她的头,屁股用力的向上挺了几下,长枪在嘴里塞得满满的,余小艳被憋得鼻孔里发出“唔”“唔”的叫声。 “嘿嘿,听见了吧,胖子,我现在真的在老任家的床上呢,余小艳正在乖乖的求饶呢。” “呵呵,恩华,你就吹吧,”吴阳笑道,“好了好了,你说怎么办吧,老任似乎很忌惮那个曾涛,现在正在省城帮他的调动上下打点,我们总得有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吧。” 金恩华说道:“嗯,胖子,我们党有一条铁律,对于有‘病’的干部,是不会予以调动和晋升的,这样的干部也没人敢接收,至于他得的什么‘病’,‘病’得有多重,那就是你的事喽。” 吴阳说道:“小事一桩,就这么定了,我明天上午向孙付书记汇报后,再和任书记沟通。” 放下电话,金恩华马上被余小艳狠狠的拧了一下,“大坏蛋,你,你吓死我了、、、、” 金恩华突感长枪憋得难受,忙抓住余小艳的长发往下按,“嫂子,快,快接着,要爆发了。” 长枪在余小艳的嘴里跳动了七八下,被窝里只听得余小艳浓重的呼吸,和她喉咙里发出的咕嘟咕嘟声、、、、 许久,缓过气来的余小艳轻轻说道:“大坏蛋,哎,我,我差点被你搞死了。” 金恩华笑道:“嫂子,我还要打电话,但你还得辛苦啊,当然,你想结束我们之间的合约,我马上下床走人。” “不许你走,我,我继续,你也继续嘛。”余小艳娇声说着,双手搂着金恩华的腰,小嘴又含住了有些发软的枪头。 金恩华在电话机上又拨了几个号码,一会,余小艳又拉拉他手臂,金恩华会意,弯下身子把头凑到她能听见的地方。 “老顾兄弟吗,我是金恩华啊,小弟先给你拜年啦、、、、兄弟一向可好?” 仙海县县长顾春阳在电话里说道:“老弟,谢谢你啦,我就那么一个人呗,苦命的孩子命真苦,爹不亲来娘不顾啊。” 金恩华忙道:“老顾,对不起啊,没想到我这里一闹,把程建国挤到了你们仙海县,害得你兄弟的县委书记泡了汤,小弟给你赔罪了。” 顾春阳说道:“老弟,你可不能这么说,若要是你来当这个书记,我顾春阳甘愿给你当个跑腿的小秘书,哎,不说了,都是命中注定呗,不过我这里的人啊,一个九个把你夸,哈哈,要不是你那边一闹,地区分给我们仙海的四千万集资摊派款,我上哪里找去。” 余小艳一边竖着耳朵细听,一边在那里不停的劳作,一个不慎,小嘴一张,发出了“叭”的一声。 那边顾春阳笑问道:“恩华老弟,你在干嘛哦?” “呵呵,老哥见笑了,”金恩华抚摸着余小艳一的身体,一边笑道,“老哥你好歹还是堂堂的人民政府县长,我现在是天边的一缕浮云,不知道往哪飘呢,所以,闲着无事,只好抱个大美女玩玩喽。” 男人说女人,最甭也来劲,顾春阳笑道:“呵呵,老弟,仙海县各方面是比你们青岭差,但有一样是值得骄傲的,天州的老头多,青阳多老太,青岭男人多行伍,仙海美女尽风流,说到美女,还数我们仙海县吧?” “呵呵,小心嫂子打你的头,”金恩华笑着,手在余小艳身上走得更快,“老顾,我几时骗过你,真有一个美女在我怀里呢。” “去你的,柳慧如走了,你们青岭够得上美女级别的,就是任钟信的老婆了,那个余小艳,看一眼就想上啊,呵呵,那也是我们仙海县出口到你们青岭的呀,”顾春阳笑着说道,“老弟,不说女人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现在传来的消息,所有人都是着落,就你老弟被挂着晾起来了,但我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老弟你是咱全天州最闪耀的金子,一定会东山再起的。” 余小艳抬起头来,骄傲的挺挺胸脯,金恩华拍拍她小脸,鼓励示意她继续,“春阳兄,谢谢你,我想我不会离开之江吧,咱们兄弟还有机会的,倒是你,要当心啊。” 335打个电话就搞定(中) 金恩华最后那句“要当心啊”,立刻引起了顾春阳的共鸣,“老弟啊,我顾春阳不怕天不怕地,也不怕受委屈,可我担心的就是这一点哟,刚来了个大博士当常务付县长,说的比画的还漂亮,现在老程又过来了,再加上那两个爱折腾的老三老四,我怎么处置?我前两天就打电话找你拿主意啊。” “老顾,别急么,那两天我在乡下陪爷爷nainai过年呢,”金恩华一边说,一边揉.搓着余小艳的ru峰,“老顾,不是我批评你,我也不怕你生气,你老顾最大的缺点,就是不喜欢到领导那里沟通,听我一句,以后要多多走动啊,象新的地委班子里,陈石宇宋传宾,都是能说上话的么,省里头,顾省长还有周兴国部长,你老顾不是也认识的吗?” 顾春阳笑道:“兄弟,我也想啊,这不是缺个引路的的嘛。” 金恩华呵呵一笑,“老顾,陈石宇宋传宾那边,我给你打个招呼,省里头么,我后天要去省城了,你要是有空的话,咱们顺便去给顾省长周部长拜个年怎么样?” “好兄弟,要得要得,我肯定有空的,呵呵,”顾春阳笑道,“你老弟有啥事,也该说出来了吧,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不好说的。” 金恩华顿了顿,捂着话筒想着,早已yu火难捺的余小艳,乘机凑上来,小声央求道:“恩华,让我,让我、、、、”金恩华点头笑道:“真是个saohuo,你不能自己来吗?”余小艳大喜,拿手把住长枪往下一坐,长枪尽根而入,余小艳忍耐不住的长吟一声:“哎,好充实哟、、、、”金恩华乐道:“saohuo,下不为例哦。”金恩华本不喜欢女上男下的动作,不过现在还在通着电话,只好任余小艳恣意妄为了。 余小艳搂着金恩华,不急不徐的做着起落运动,金恩华却对着电话说道: “老顾,事情是这样的,几年前你们仙海县,不是搞过一次募捐么、、、、对,对,就是为了修建拦海大坝,当时募集了不少钱吧,我有一位朋友,呵呵,是个女的喽,当时还捐了两千多元,你甭问钱是从哪来的,她现在是需要那次捐款的证明、、、、嗯,一是对家人朋友有个交待,二来么,人家现在想进步,这捐款也是进步的重要条件嘛。” 听到金恩华在说自己的事,余小艳讨好的在他脸上吻着,屁股更是动得欢。 顾春阳说道:“哦,我明白了,可是老弟啊,二年前一场大火,我们仙海县的档案馆烧了一大半呢,关于那次募捐的记录,也烧了不少,你让我到哪里找去,要不,你告诉我捐款人的名字,我派人找找去?” 金恩华笑骂道:“呸,要是还能找到,我用得着你这个大县长亲自出马吗,呵呵,我就是需要一个证明么,你明白吗?” 顾春阳笑起来,“呵呵,有数有数,我帮你搞定了,哎,多少钱,捐款人叫什么名字?” 金恩华说道:“两千三百二十七元,捐款人叫于晓燕。” “啥,余小艳?”顾春阳在电话里笑起来,“哈哈,老弟,真行那,你真把她搞到手啦?” 余小艳听着吓了一跳,身子不由自主的放缓了动作,金恩华在她的rufang上拧了一下,腰一用力,屁股狠狠的耸了几下。 “老哥,你想哪儿去了,此晓燕不是彼小艳,听好了,双横竖钩于,拂晓的晓,海燕的燕,于晓燕。” “呵呵,误会误会,”顾春阳笑道,“老弟,说真的,老任家的余小艳那,实在是迷人哟,你们青岭人也太怂了,白白白浪费了一个大美人喽。” “呸,你老顾敢小看我们青岭人,”金恩华挺着腰狠狠的动了几下,爽得余小艳赶紧咬住了嘴唇,迎合的动作更是激烈无比,“你老顾怎么知道我们不行,告诉你吧,现在余小艳正被我插着呢、、、、嘿嘿,不信?你听听呗。” 说着,金恩华把话筒往余小艳的嘴边一放,余小艳吓得连连摇头,金恩华下边狠狠的往上猛顶,一面拿手捏住余小艳的鼻子,余小艳一惊之下,小嘴一张轻叫一声:“啊、、、、哎哟、、、、” “老顾,咋样,我金大少爷几时骗过你呀?” “哈哈,真有你的,老哥服了,”顾春阳乐道,“老弟,你交办的事我有数了,后天我联系你,哈哈,我不打搅你的好事了,你慢慢的享受吧,我挂电话了。” 金恩华放下电话,得意的笑起来,余小艳又羞又惊,一边动着身体一边埋怨道,“恩华,你这个大坏蛋、、、、你,你想害死我啊、、、、哎哟,你轻点嘛、、、、” 金恩华躺了下来,一边狠狠的往上顶击,一边笑着骂道:“saohuo,你真没良心,我这是违反原则,在帮你的忙呢、、、、哼,敢说我在害你、、、、呵呵,我干死你,干死你、、、、” “唔、、、、轻点嘛、、、、不,啊、、、、好老公,对,对不起、、、、啊、、、、我,我要飞了、、、、” 余小艳shenyin着,身体一ruan瘫倒在金恩华身上,“唉,爽死我了、、、、” 一股汹涌的热浪,突然的倾泄在金恩华的长枪上,害得他打了个哆嗦,赶紧屏住呼吸,才堪堪的守住了防线。 余小艳趴在金恩华身上,一边讨好的对他又抚又摸,一边娇滴滴的问道:“恩华,你让顾春阳办的事,对老任真的,真的有用吗?” 金恩华胸有成竹的说道:“顾春阳有求于我,做这个假证明的事,他不会轻易说出去的,当年募捐的记录被大火烧了不少,补一张上去不会引人注意,你拿了这个证明后,好好的保管起来,将来那个曾涛如果想对老任不利,你就可以挺身而出,钱是拿了,但我觉得这钱拿得不对,就捐了出去,有人证物证,人家还能怎么样,事情是做得不对,但采取了补救措施嘛,别人拿钱我不好管,至少我做到了洁身自好啊。” “恩华,你这么一说,我算明白了。” “算是有备无患吧,希望那个曾涛不要以此要挟老任喽。” 第122节 “嗯,恩华,这事,能告诉老任吗?” “你傻呀,你怎么说,我凭什么帮你弄虚作假,我和你的事不是要露馅了吗?记住,现在千万不能告诉老任。” “唉,你真坏,这么一来,我,我和老任岂不是,被你捏在手掌心了嘛。” 金恩华嘿嘿一笑,一把掀翻余小艳,让她趴在了床上,双手把着她的屁股,腰往前一送,长枪狠狠的刺了进去,余小艳又叫了起来,“哎哟、、、、你轻点啊、、、、” “小saohuo,你早就是我的人了,还说什么捏不捏的,”金恩华快速的冲击着,“嘿嘿,所以嘛,以后怎么样,就看你的表现喽。” 这时,还在被窝里的电话机,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336打个电话就搞定(下) 电话的声音,在被窝里特别的刺耳,趴在床上的余小艳,正经受着暴风骤雨般的打击,整个身体犹如浪滔里的小舟,飘浮着胡乱的颠簸,金恩华干得兴起,还不时的抱着让她的身体悬浮着,让她的双手漫无目标的四下乱舞,电话顽强的响着,余小艳在应战的空当,喘息着央求道:“哎哟、、、、恩华,你,你先停一停、、、、让我接电话、、、、啊、、、、求你了、、、、” 金恩华得意的笑着,暂时放弃了进攻,重又躺到在床上,“呵呵,小saohuo,我就先放过你了,坐上来,你不是很喜欢坐在上面吗?赶快坐上来,咱们边接电话边干活,一定很好玩哦,呵呵。” 余小艳白了金恩华一眼,但不敢反对,很熟练的一个动作,一分双腿跨到金恩华身上,轻巧的往下一坐,早把长枪吞没而尽,伸手就拿起了电话。 “喂,谁呀、、、、哎哟、、、、”余小艳接着电话,冷不防被金恩华狠狠的顶了一下,她堪堪的稳住身体,向金恩华投去哀求的目光。 电话那头,任钟信诧异的问道:“小艳,你怎么啦,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 “唔,没,没什么、、、、”余小艳喘了口气,“老任,我刚才,刚才不小心、、、、” “哦,小艳,我知道了,唉,是我对不起你呀。”任钟信在电话里竟然这样说,让金恩华大感意外,急忙坐起身子抱住余小艳,朝她无声的坏笑一下,一边微微的耸动着身体,一边埋头在她的怀中狂吻着。 余小艳一边迎合着金恩华的动作,一边对着电话说道:“老任,你,你知道什么哦,我,我没什么啊。” 任钟信说道:“唉,小艳啊,是我对不起你,这几年我,我那个不行了,让你守着活寡,你就是,就是找个男人,我也不会怪你的,你用那个萝卜,可要当心啊。” 金恩华一听,咧嘴无声的大乐,冲着余小艳连连做着鬼脸,一边还得意的往上用力的顶了几下。 余小艳羞得拿手直点金恩华的身体,“老任,你胡说些什么呀。” 任钟信在电话里轻笑道:“小艳,你放心,我听说香港有那个替代品,很好用的,我几时有空,叫金恩华那小子给我捎一个,呵呵,到时候保你一百个满意。” 余小艳不知道怎么说才好,金恩华心里一乐,一手捂着电话筒,凑到她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余小艳犹豫着,金恩华狠狠的往上顶着,余小艳连连的颠簸着,无奈的朝金恩华点了点头。 金恩华放开话筒,余小艳抱着金恩华舒了口气,对着电话说道:“老任,你千万别叫金恩华买那个东西,会让人笑话的。” 任钟信笑道:“小艳,那要是你想那个了怎么办,我帮不了你呀。” 金恩华慢慢的往上顶着身体,余小艳仿佛受到了鼓舞似的,对着电话笑道:“嘻嘻,老任,我不要那个东西,我要是想那个了,嘻嘻,我就去找个男人呗。” 任钟信一点也不生气,反而乐道:“呵呵,你去找呀,我就当没看见哦。” 余小艳有些放开了,一边做起上下运动,一边说道:“老任,我现在就抱着一个大活人呢,嘻嘻、、、、哎哟、、、、轻一点嘛、、、、老任,你不吃醋啊?” 任钟信笑道:“哈哈,装得挺像嘛,小艳,我让你找金恩华,你有没有找到啊,这臭小子,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我打了多少电话找他,就是找不到他。” 余小艳在金恩华的攻击和鼓励下,放声的笑道:“老任啊,金恩华他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正在咱们的床上**,嘻嘻,你吃不吃醋哦。” 金恩华听着,向余小艳翘翘大拇指以示赞赏,一边把住她的小腰,以强有力的进攻,奖励着完全放开了的余小艳。 任钟信乐道:“小艳,别开玩笑了,我让你去找金恩华,你有没有去呀?” 余小艳喘着气道:“没找到啊,我打电话给他老叔了,等他从乡下回来,我就让他马上和你联系。” “唉,”任钟信叹息着说道,“小艳呐,有时候我真的离不开小金哟,我有好多事情,要和他商量啊。” 金恩华得意的乐着,毫不停息的打击着余小艳的xiati,余小艳拚命的迎击着,一边对着电话说道:“老任,那个、、、、那个曾涛的事,怎么样了?” 任钟信说道:“不好办啊,我去省城任职,也是王省长花了不少功夫才办成的,根本不可能再带个人过去,曾涛即使勉强跟着我,也没有合适于他的位置,在王省长面前我又不敢提曾涛,可是,我又不能抛下曾涛不管,要是让他留在青岭,肯定混不下去的,这几天我带着他跑了不少地方,还是没着落啊。” 余小艳望着金恩华,想了想说道:“老任,我听大家说,小金的老婆要出国治病,他后天就要赴省城送她走,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在省城等着,我明天一定找到他,然后我搭他的车也来省城,我也好久没来省城玩了呢,等小金到了,你找他说说,我相信他肯定有办法解决的。” 任钟信顿了顿,“嗯,就这么定了,小艳,你可一定要找到小金,大不了我再请他喝酒,呵呵。” 余小艳笑着说道:“老任,放心吧,我一定找到他,他要是不帮忙,嘻嘻,反正你又用不了,大不了我以身相许。” 任钟信也笑道:“哈哈,小艳呐,不说了不说了,这小子啊,老丈人是有名的徐疯子,就是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勾引别的女人,你这个saohuo,如果真有本事,就放胆去勾引他吧,哈哈、、、、” 金恩华帮着余小艳放下电话,乐得放声大笑,“这个老任啊,可真逗,呵呵,说我不敢勾引你,呸,终有一天,我要当着当着他的面,狠狠的干死你这个saohuo。” 余小艳毫不生气,反而讨好的狂吻着金恩华,一边断断续续的问着:“恩华,我,我以后永远,永远都是你的、、、、你就帮帮老任吧、、、、” 金恩华捏着余小艳的胸前山丘,坏笑着说道:“小saohuo,真没良心,我现在不就是在帮忙吗?” 余小艳媚笑道:“嗯嗯,帮忙、、、、可要帮到底哟。” “呵呵,一定一定,一定到底,”金恩华又一次掀翻余小艳,举起她的双腿,长枪对准目标,怒吼一声,毫不留情的直冲到底。 “啊、、、、轻点哟、、、、老公,你、、、、你好狠呐、、、、哎哟、、、、不、、、、我会死的、、、、呜、、、、啊、、、、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呜、、、、” 金恩华一边全力冲刺,一边想道,就要暂时告别青岭了,这算是告别战,不能马马虎虎,革命工作么,不干则已,要干,就要保质保量,坚决的进行到底. 337告别(第一部分完) 海岸酒店的大厅小休息里,金恩华挽着爷爷奶奶坐下,老叔老婶在旁边陪着,另一边还有宋传宾和孙玉霞两人,金恩华小心的讨好道:“爷爷,奶奶,不是说好了,不用你们来送的么。” 老太太手中的红绢一扬:“好个土崽子,咋的啦,要去大城市了,看不起爷爷奶奶了。”金恩华乐道:“您老人家的土崽子被撤职啦。”老太太往金恩华脸上瞧了瞧,眯眼一笑:“错不了,我家土崽子打不倒的。”金恩华笑出声来:“呵呵,您老人家的话准着呢,前知一千年,后测五百年哩。”老太太嗔道:“呸,笑话我是不?土崽子,学坏了呢。”金恩华道:“不敢,不敢。” 金恩华掏出香烟递给爷爷:“爷爷,我给你点上火。”老头子嗅嗅香烟,乐呵呵的笑道:“七品县官的香烟,好着哩。”说着伸手拿走了金恩华手上的整包香烟,“呵呵,共产了共产了。”老太太瞪了老头子一眼,冲着金泽礼道:“老幺,带我们视察参观去。” 老叔老婶扶着老头子老太太颤悠悠而去,孙玉霞低声问道:“你姐姐一家呢?”金恩华说道:“他们在我外公家过年,还没回来。”宋传宾笑道:“恩华,去和同志们道个别吧。”金恩华苦笑道:“宋书记,不必了吧,传出去又有得说了。”宋传宾站起来,微笑着说:“我先进去了,见个面总是要的。” 孙玉霞掏出一张纸条,递到金恩华手上,微笑着说道:“拿着,我当了回信使。” 金恩华接过来展开一开,上面是六个清秀的钢笔字: “永相知,毋相忘。” 字条的另一边,画着一条缠绵成一团的细细的红线,金恩华心里一热,鼻子一酸,眼前立时一片模糊。 孙玉霞伸过手来,柔声说道:“恩华,你放心,我会照顾她的。” 金恩华点点头,“孙姐,谢谢你。” 孙玉霞在金恩华的手心捏了捏,微微的笑道,“想你了,我就找你去。” 金恩华抬起头来,正好老王头和叶文彬走了进来,金恩华连忙站起来,“老领导,你们怎么来了?” 叶文彬笑道:“我就来看看,又不是不回来了,送什么送呀。” 叶文彬搀着老王头坐下,“恩华,王老和我,是代表老家伙们来的,非来不可哦。” 金恩华望着老王头说道:“老领导,谢谢你们。”眼前,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老王头,王峰,当年搅风呼雨的“鬼见愁”。 老王头眯着小眼睛,递给金恩华一张纸条,难得的微笑起来。 金恩华打开纸条,这是二丫头写的: “臭小子,我记住对你的承诺,水患不去,不会追你。” 纸条的另一边,画着一个小眼睛的小女人头像,两条长长的小辫子高高飞扬。 金恩华折起两张纸条,郑重其事的放进上衣口袋,陪个笑脸说道:“两位老领导,要说要骂,赶快开口啊。” 叶文彬和老王头只是摇着头的笑。 门口有个人影一闪,金恩华嚷道:“老赵,躲什么,进来吧。” 老赵和马杰老张走了进来。 老赵说道:“金县长,我们把你的铁树放进车去了。”金恩华笑道:“老赵,我走了,以后没有人骂你喽。”老赵笑笑不再说话,马杰说道:“金县长,我们送送你吧。”老张也道:“是啊,我们送你到省城吧。”金恩华摇摇头,“不用了,我和程县长一起,你们去干什么。”说着,掏出一个信封递给老张,“老张,听说你家老爷子病了,我没时间去探望了,这一千元你先拿着,给老爷子好好治病,不够再找我老叔要。”老张哽咽着不肯接:“金县长、、、、”金恩华瞪着眼说道:“快拿着,不然我不当你朋友了。” 把钱扔给老张,朝后挥挥手,头也不会的走了出去。 酒店一楼新开的会议室,里面坐满了人,金恩华站在门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宋传宾、吴阳、赵春旭、陈子尧、崔和平、赵春旭、刘秋亭、陈红秀、许士明、李红年、顾素明、洪彩南、蔡豪歌、王兵、郑文明、常宝、余中阳、金天明、方成、宋国平、罗继东、姚得宝、小五子、林二同、、、、 金恩华微微一笑,突然深深的掬了一躬,转身疾步而去。 海岸酒店的门口,金恩华回望酒店一眼,拉开车门坐到付座上,瞅瞅后排的余小艳一眼,关上车门,对驾驶座上的程建国说道:“老程,我们出发。” 桑塔纳轿车颤动一下,迅疾的飞驰而去、、、、 、、、、 338挂在墙上看世界(第二部分始) 一个月以后。 金恩华站在省委组织部部长的办公室门外,连部长办公室的外间都没有进去,因为今天是星期一,那个挺大的外间也坐满了人,反正又不急,何必挤在里面凑热闹,在机关里出入,火急火燎的,会被人家侧目而视的,全身的行头没啥变化,不过再也不背那种米黄色的军用挎包了,手上拎着的,是时下流行的黑色小皮包,别小看这种能夹在腋下的小皮包,大街上那些小老板和小机关们,手上笃定是有这个玩艺儿的。 趴在这省委大院的三楼窗台上,可以欣赏到满院的树木,正充满生机的沐浴着初春的气息,百无聊赖之机,金恩华不管身后墙上那块“请勿吸烟”的牌子,摸出一支香烟叼到嘴上,点上火悠悠的吸着,眺望远方,太阳温和的照射着,给人舒适畅快的感觉。 没有工作的日子,不需要思想,不需要面对外部的世界。 有人在叫他的名字,金恩华同志,他竟然一楞,恍惚隔世一般,又有人喊咱同志了,一股亲切之感油然而生,精神也突地为之一振,身体自然而然的挺直了许多。 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伸过手来微笑着问道:“您是金恩华同志吧,您好,我叫申洪,周部长的秘书。” 金恩华客气道:“申秘书您好,我是金恩华。”金恩华说着,握住了申洪递过来的右手。 申洪道:“金恩华同志,周部长请您进去。” 申洪领着金恩华,进了部长办公室的外间,在几个陌生人的目光下,走进了周兴国的办公室。 周兴国打量着金恩华,许久,微微一笑道:“金大少爷,请坐吧。” 老相识了,不用装相,金恩华也不会装相,谢了声坐到沙发上,周兴国亲自泡了茶端过来,也坐到了沙发上,“怎么样,这一个月过得好吧?” 金恩华淡淡的说道:“多谢老领导关心,我么,还那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遵照组织的指示,吃了睡睡了吃,足不出户,耳不听外,挂在墙上看世界,骑在窗头赏明月,一个月内胖了六斤三两半。” 周兴国笑出声来,“哦,牢骚满腹,情绪还在,嗯,说明革命的干劲还没消退嘛。” 金恩华苦笑道:“报告老领导,我是犯了严重错误的人,哪敢对领导和组织发牢骚,我坚决不发牢骚,我坚决没有情绪。” 周兴国收起笑容说道:“小金啊,咱们可以说是老朋友了吧,今天实话实说,你的行为,往轻一点说,是无组织无纪律,往重一点说,那就是犯上作乱,下级服从上级,是我党组织原则的一条铁律,象天州发生的地县相争的事,之江仅有,全国罕见,把你拿下来,是为了保护你,实际上是便宜了你,你知不知道,现在天州城及周边几个县的干部对你恨之入骨,在这件事上,你至少犯了以下几个错误,一是无组织无纪律,二是明知不对却不向上级反映,给天州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三是操纵县委公开对抗地委,一定程度上破坏了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哼,撤销你党内外一切职务,给你一个党内警告处分,我认为一点也不冤枉。” 金恩华听着反而乐了,“老领导,我虚心接受你的批评,在以后的工作中,一定认真学习,吸取教训,决不犯同样的错误。” “你小子,就是心态一流啊,”周兴国笑了起来,“当时李书记就拍着桌子要拿下你,顾付省长也气得说不出话来,呵,你小金运气不错啊,纪老爷子为你说了话喽,纪老爷子是什么人,人退虎威在,李书记当然得给点面子了。” 金恩华淡然的笑了笑,“纪老爷子也忒多事,李书记他们嘴上不说,心里还不得更加的怨我呀,唉,这破官我早不想干了,弃政从商,去香港当我的金大少爷该多自在,起码比你老领导这个位置来得舒服,想干啥就干啥。” 周兴国莞尔一乐,“你想得倒美,想脱离革命队伍,做梦吧你。” 金恩华叹了口气,“老领导,我冤那,青岭县成了县级城市,人家一个个的升了官,我可是边都没沾上哦,任钟信当了省城的付市长,程建国升了县委书记,孙玉霞也成了第一任市委书记,呵,宋传宾临老还能混个地委宣传部长,一个个弹冠相庆啊,我本有心向明月,无奈明月照沟渠,晦气,晦气哟。” 第123节 周兴国笑道:“没回青岭去看看吗?” 金恩华脱口说道:“嗨,看个屁,眼不见心自静。” “臭小子,臭性难改,”周兴国不以为忤,笑了笑问道,“说说吧,以后有什么打算?” “咦,”金恩华奇道,“部长同志,你是批发兼零售官帽的,我还以为你叫我来是好事呢,原来还是要挂晾着我呀。” 周兴国微笑道:“小金同志,我是受组织委托,代表组织和你谈话,这是组织对你的关心嘛,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 金恩华不客气的摇着手,同样的微笑着说道:“没有其他想法,请组织同意我辞去公职,回家做生意去。” 周兴国皱皱眉头道:“这我可做不了主啊。” 金恩华耸了耸肩膀道:“老领导,那你就是在浪费时间了。” 周兴国沉吟着,似乎轻描淡写的问道:“小金啊,你和纪老爷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呵呵,不瞒老领导了,”金恩华不假思索的笑道,“我的拍马屁功夫厉害着呢,纪老爷子也好这一道,再加上我外公和我老丈人的关系,纪老爷子当然高看我一眼呗,我一口一个老首长的叫,后来纪老爷子说不好听,都是革命同志么干脆,我叫他老纪同志,他老人家就叫我小金同志喽。” “哈哈,好一个革命同志,好,好。”周兴国少见的放声而笑,“小金啊,你的想法,我心里有数了,我会向组织汇报的。” 金恩华知趣的站起身来,“告辞告辞,都下逐客令了,还赖在这里干啥,又不给饭吃。” 周兴国低声的笑问道:“怎么,既然来了,不去看望看望李书记和顾付省长?” “哎,老领导,你就饶了我吧,”金恩华吓了一跳,连连的摆着手,“这些天刚开心一点,我可不想撞上门去找骂,免了免了,省委书记省长的门槛太高,我爬不进去,也不敢爬进去。” “哈哈,你也有怕的人呀,”周兴国笑着,递过来一份文件,“拿回去看看吧,同意的话,下星期去报到。” “什么意思?不是说征求我的意见么,”金恩华瞟了一眼,收起文件塞进黑皮包,“老领导,什么是付处级调研员?” 周兴国少见的挽起金恩华的手臂,“小金啊,这也算是改革开放的新生事物吧,调研员,顾名思义,就是调查研究嘛,当然,也是一个职务。” 339是金子总会发光 周兴国打发了金恩华,来到五楼的李清明办公室,恰好顾涛也在,周兴国微笑道:“两位老领导,我是来复命的哦。” 顾涛笑问道:“兴国,混小子没骂娘?”周兴国笑道:“这次我倒可以担保,表现有些异常哟。”顾涛又问:“见了任命文件也没说啥?”周兴国摇摇头:“还真没见臭小子生气。”顾涛也有些诧异:“哦,太阳打西边出来喽。”周兴国又微笑着:“少了很多功利,多了不少淡定随意,人总会长大的么。”顾涛说道:“兴国,我怎么听着,你是在为混小子辩护啊。”周兴国道:“不瞒两位老领导,我在天州工作期间,还就是小金,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顾涛点点头:“呵呵,那你当初就该收编了他,把他弄到宁州去嘛。”周兴国双手一摊:“人家金大少爷说我太嫩,顶多是个挡道的人,呵呵。” 李清明望着周兴国道:“兴国啊,你也别太放任他,野马总得缰绳糸嘛。” 周兴国和李清明差了十几岁,观点立场相近,但毕竟不是同出一门,说话就有些锋芒,“李书记,我对省委关于天州地区及青岭县的领导班子调整,是有个人保留意见的,这次我在青岭跑了两天,情绪和气氛有些不对啊,说到底,大多数人认为小金即使没有功劳,也应该是功过相抵,如今这样不明不白的处理,特别是那些老家伙们很不服,顾省长应该记得那个叫鬼见愁的老王头吧,老家伙拿着拐杖指着我骂娘,弄得我和天州地委灰溜溜的。” 顾涛笑道:“有其师必有其徒,混小子就是老王头的关门弟子嘛,自然是奋力保卫喽。” 李清明微微的点着头,“兴国,混小子没有提到纪老爷子吗?” 周兴国摇摇头,“李书记,是我开口问他的,应该和他的外公有关糸吧。” 顾涛说道:“兴国,我了解过,纪老爷子和金龙先生在历史上,应该没有多大的联糸啊。” 周兴国微微的笑着,“两位老领导,这次徐疯子去京城前,也没什么表示,以他老人家的脾气,宝贝女婿受了委屈,他岂会善罢甘休,表现也很反常呀。” 顾涛点点头,“纪老爷子也有些反常啊,在位的时候,他老人家主管纪检,人见人怕,敢说敢做,但到了中顾委以后,从没见他公开表示过什么,更不会指名道姓的批评,这次有点奇怪,我在京城开会的时候,他老人家可让我如坐针毡哟,含沙射影,指桑骂槐,明显是冲着省委来的,我还听说,是他老人家打了电话,点名要让青岭县成为县级市。” 周兴国望着李清明道:“李书记,您这次给臭小子弄了个调研员,是希望纪老爷子走到前台来吧。” 李清明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且说此时的金恩华,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给京城的纪老爷子打电话。 “外公啊,我要被气死了,呵呵,”金恩华笑着说道,“他们把您老人家的宝贝外孙,当个猴子耍呢,省外事办人事秘书处付处级调研员,呵呵,气死我了,把我当五六十岁的老头子来对待,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好个铁拐李,岂有此理么,”纪华明也是连笑带骂,“小金同志,我怎么觉得你好象不是生气的样子嘛,以我看,你壮着胆子,上铁拐李家收治病的钱去,开个十万二十万的天价,看他怎么赖帐。” 金恩华乐道:“您老人家放心,我是不收穷人钱的,李书记在我眼里,和穷人差不多么,算了,就当我当初瞎了眼,救了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吧。” “哈哈,铁拐李,白眼狼,骂得痛快。”纪华明说道,“恩华啊,你打算怎么办?” 金恩华说道:“外公,我知道李书记的意思,我坚决不上他的当,他希望用这种羞辱性的安排,逼您老人家出手,我偏偏不上套,古有韩信甘受胯下之辱,今有我金恩华,二十七岁当上调研员,我忍了,我干,我还得好好的干,不就是调研员么,我就老老实实的调查研究嘛,是金子总会发光,我就是一块一百多斤的金砣子,泥土淹不了我的万丈光芒。” “好,不愧为我纪华明的子孙,有毅力有远见,”纪华明说道,“恩华,我之所以同意你隐瞒身份,是因为你太年轻,这几年你本来就难有大的发展,在下面磨练磨练,积累一下是正确的选择,你就按自己的想法干吧,他李清明王伟进算个球,我们纪家不和他们一般见识罢了,哼,这笔帐先记下来,你别去找他们,就在那个捞什子外事办玩玩吧,看他们到时候怎么向我交待。” “外公,谢谢您,我坚决执行您老人家的指示。”金恩华乐道,“不过,我就怕老杜他们露馅啊。” “臭小子,纪家没有叛徒内奸,你好自为之吧。” 金恩华住的房子,是一年前金龙集团公司购买的小别墅,虽然旧了点,但离西子湖只有一箭之遥,座落的位置又比湖面高出百米,坐在阳台上,湖光山色尽收眼底,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偌大的别墅缺少个女主人,冰砣子由金未央陪着去美国治病,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可是“正宫娘娘”啊,要真是不会下蛋,岂不让天下人笑话乎,机场送别的那一幕犹如眼前,这一个月他深居简出,不近女色,都是“正宫娘娘”的威力在作祟哟。 当然,还有被组织挂起来晾着的滋味,让他一时提不起寻欢作乐的兴致,调研员,还是付处级的,奇耻大辱啊,这些当领导的真会玩人,看来,得找个机会问问北边的那位外公,这上层的人和事太神秘了,一定得设法弄个清清楚楚。 还有,那个即将是自己落脚点的省外事办,到底是个啥地方,机关机关,到处都是机关啊,也得找个能交心的人了解一下,这里面的道道多了去了,比不上基层的粗放和自由啊,可该找谁呢? 340省外事办 外事办是之江省人民政府外事办公室的简称,座落在离省委大院不远的小山脚下,一座独立的小院,四周绿荫环绕,三幢成品字型的三层小楼,既独立又连接着,电话里周兴国说,派组织部的人送金恩华过去,金恩华乐道:“老领导,免了吧,不就是一个小衙门么,又不是刀山火海,要送的话,你大部长来还差不多。”周兴国也笑道:“嚯,你对外事办了解多少啊?”金恩华大大咧咧的说道:“一个同洋鬼子和假洋鬼子打交道的地方,一个管高级动物进出口生意的地方,咋样,理解得不错吧?”周兴国道:“全省对外的第一窗口,你可得小心谨慎哟。”金恩华奇道:“周部长,凡事都是领导,天塌高个顶上,我一个小小的付调研员,不管事白拿工资的人,我*心啥?”周兴国笑问:“你真拿自已当闲人了?”金恩华笑道:“正是如此,我认命,就当外事办是养老院了。” 金恩华开着车,到了外事办门口,正是上班的时候,骑自行车的人从侧门而进,门卫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见金恩华的车牌不是本单位的,就是不肯开大门,金恩华说道:“老师傅,你看好了,红字打头,我这是军牌啊。”老师傅一乐:“同志,这里是外事办,不是军营,你那牌子不管用。”金恩华笑道:“老师傅,我是来办事的,你帮帮忙吧。”老师傅道:“那好办,车子停外面,人登记后走着进去。”金恩华陪个笑脸,敬上一支香烟:“老师傅,我说实话,我是来报到上班的,这你该让我进去了吧。”老师傅接过香烟夹到耳朵上,头却摇起来:“小同志,你别逗了,我可没接到通知,说外事办要驻军呀,对不起,香烟我领了,车子还是不能进。” 金恩华直乐,也不急,反正后面来车了,有我的车堵着,看它怎么进去,那催促的喇叭声权当没听见,不过,他从倒车镜上看到了一个老太太,心说要糟,这回又撞到枪口上了,他认得老太太,在党校学习的时候,听过她讲的课,老太太名叫李玛丽,省外事办的第一付主任,因为外事办主任是由省政府付秘书长刘肖兼任的,平时很少光顾外事办,李玛丽实际上就是这省外事办的真正主人 李玛丽从后面的车上下来,旁边就不断的有人打招呼,老太太威风凛凛的摆着手,目光却犀利的集中到金恩华身上:“你,干什么的?” 金恩华讨好的微笑道:“李主任,您好,我是金恩华,来向您报到的。”旁边的老师傅有些惶恐的说道:“李主任,这位同志怎么劝也不让开,您看这、、、、”李玛丽好像也想起了什么,向老师傅摇着手,微微一笑道:“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金恩华金大少爷,嗯嗯,大英雄大名人么,欢迎欢迎,热烈欢迎金大县长前来外事办指导工作。” 旁边有几位前来上班的干部围了上来,金恩华一看不妙,赶紧下车,连拉带扯的把李玛丽拽到另一边,打开车门就往里塞,然后小跑着回到驾驶座上,双手作揖陪着笑脸道:“李主任,李老师,李奶奶,李大妈,您老人家行行好,有话进去说,千万别在门口发威哟。” 李玛丽笑道:“臭小子,这回你终于落我手里了,呵呵,看我怎么收拾你。” 金恩华拉着李玛丽的手,简直是点头哈腰的样子了,“李奶奶,您在党校的时候就收拾过我了呀,这么着,先让我进去怎么样,让我也好歹摆摆排场,开着车进去后,您老人家爱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我绝无怨言。” “呵呵,臭小子,改正错误倒蛮快的。”李玛丽朝车外的老师傅做了个手势。 桑塔纳轿车终于开进了省外事办的院子,金恩华老老实实的跟着下车,李玛丽朝金恩华摆摆手:“小金,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半个小时以后到我办公室来见我。” 瞅着李玛丽的背影,金恩华恍然大悟,这哪里是外事办,简直就是个军营,看着一张张不苛言笑脸,才知道李清明书记是何等的别有用心,把他弄到这省外办,在李玛丽老太太手下待着,能有舒心的日子么。 别小看不起眼的外事办,这里是少数几个装有录像设备的部门之一,保卫科长是随时带着枪的,金恩华是第二次来这里,上次是去香港之前来拍照,外国人来这里办事还好一点,要想通过这里出境的国人,非得给你淘个八遍十遍不可,那就象当作嫌疑犯往坏处审,然后给你来个宽大释放一样,你拿到了护照,还得念叨几句“祖国我永远爱你”之类的肺腑之言。 凡是省政府付秘书长兼任一把手的部门,虽不起眼却地位显赫,象外事办,那时候还有统一的服装,是公家发的,春秋装各一套,那年头有几个部门能有如此待遇,还不都是因为外事办的工作性质,特殊而敏感,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是政治上要绝对可靠,这是能进入外事办工作的唯一必要条件。 一想到自己也是政治上可靠的同志,金恩华的心情更好了,一边往三楼走,一边想着李玛丽同志,他在党校学习的时候,李玛丽被党校临时请去上课,教的就是对外交往中的注意事项,因为第一次上课时他在课堂上打瞌睡,后来考试时又只考了六十一分,得了个全班倒数第一,被李玛丽在大教室里,当着一百多号人,公开的奚落了一番,当时整得金恩华无地自容,连杀了老太太的心都有、、、、 老太太厉害着那,听说在之江,她谁的帐都不买,人称蛮不讲理的母老虎,自己在来之前,千思万想,琢磨了无数困难和意外,唯独忘了这里还有一头母老虎,悲剧啊。 金恩华在女秘书的指引下,推门进去,走到李玛丽的办公桌前,小心的说道:“李主任,我来了。” 341老革命李玛丽 满头白发的李玛丽,作为第一付主任,实际上就是省外事办的一把手。 “傻小子,还楞着干什么,快给我老太婆捏捏肩膀。”李玛丽瞪了金恩华一眼,靠到皮椅背上眯起了双眼,“党校一别,好久没享受过你的服务了,你小子把我老太婆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吧,哼,好没良心,也不来看看我。” 金恩华走过来,捏着李玛丽的双肩,嘴里乖巧的的说着,“哎,谁说我没来过呀,您老人家门禁森严,我进不来么。” 李玛丽嘴里哼唧着,“是怕我老太婆收拾你吧,哈哈,你小子那点心思,瞒得了别人,可逃不过我的眼睛。” 李玛丽,原名李秀丽,西江省人,今年五十七岁,父母都是早期的xx党著名党员,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牺牲,一九三八年去苏联,一九四三年回国,同年参加八路军,一九四五年入党,一九五五年获中校军衔,一九五六年赴莫斯科工作,一九六一年赴法国工作,一九六八年回国,一九七零年进入外交部工作,一九七三年起,任之江省外事办人秘处付处长、处长,一九七八年任外事办付主任、党组成员,一九八一年三月起,任外事办第一付主任兼党组书记至今。 说起李玛丽,也算是之江省的大名人了,老革命家的后代,自己也是老革命,两次留学苏联,懂五门外语,之江省里资历最老的女性干部,省委几次想上调她,都被她坚决回绝,现在论级别,早已是正厅级待遇,还是全国党的代表和人民代表,省委书记省长见了要叫声“大姐”的人物,人称湖城“女一号”。 “李主任啊,我可是无处可去啊,以后就跟着您老人家,虚度后半生喽。”金恩华一边讨好,一边可怜兮兮的说着,看出李玛丽不是奉命收拾他后,心里也轻松多了。 “傻小子,我这小庙可供不了你多久,在我这里散散心也好。”李玛丽斜了金恩华一眼,淡淡的说道,“想不到你傻小子有傻福,连纪老头都出来帮你说话。” 金恩华一怔,外公不是答应不出手的吗?“李主任,不会吧,我和老首长也就是一面之缘呢。” “呵呵,他老人家倒没明说,”李玛丽轻轻的一笑,“但我和纪老头很熟哩,他是我父亲的学生,也是我父亲领着参加革命的,我父亲母亲还是他的入党介绍人,你认识那个杜力行吧,那是纪老头家的老儿子,刚调到之江来时,就在我这里工作过一段时间。” “哦,原来是这样啊,”金恩华问道,“李主任,老首长是怎么提起我的。” “嗯,也没专门说你,你傻小子还没那个资格嘛,”李玛丽被金恩华侍候得舒服,也就爽快的说了出来,“我前段时间生了点小病,纪老头打电话问候我来着,不经意的问我之江省有啥新闻,我当然说了你傻小子的英勇壮举,青岭对抗天州,那就是儿子打老子么,还把之江省委省政府整得下不来台,纪老头笑说,改革出现新气象,初生牛犊不怕虎嘛,后来我说省委省政府把你拿下了,纪老头说,这个臭小子我在青岭见过的,金老先生的外孙,亿万资产的继承人,中央统战部里也挂了号的,李清明王伟进忒小气了,跟个小辈置什么气,退一万步,人家还是徐疯子的宝贝女婿,不看僧面看佛面嘛。” “呵呵,”金恩华乐道,“老首长好记性,还记得我这个小不点呀。” 李玛丽示意一下,金恩华离开她身后,回到沙发边坐下,李玛丽理理白发,舒展几下双肩,白了金恩华一眼说道: “傻小子,你也就是运气好啊,我听了纪老头的话,细细的一琢磨,总算回过味来,上星期去省委办事,见到周家那小子,请我去组织部坐坐,说起你小子还挂着,我也是想到了纪老头的话,就自告奋勇把你要过来了。” “是吗,李主任,那我谢谢您老人家了,让我有个混口饭吃的地方,”金恩华自嘲的摇摇头,苦笑着说道,“唉,想不到我革命革得这么惨,竟然没有单位愿意接收我。” 李玛丽说道:“傻小子,你以为我诓你吗?你看看你的靠山在哪里,省委常委里谁敢帮你说话,王伟进本来就不待见你,杨胜利怕杀了你的心都有,顾涛向来是看李清明的眼色说话,李清明正在生你的气呢,哼,也就是周家那小子还算有点良心,可周兴国刚当上组织部长,说的话有屁的份量,你想想,你这样没爹没娘没人帮的孩子,谁敢要你,推还来不及呢。” 金恩华说道:“李主任,这我就想不通了,那还留着我干什么,我可是早就不想干了,连着打了七八个报告,希望组织批准我辞去公职,让我去香港全面接手金龙集团公司,这也能为国家做贡献嘛。” 李玛丽走过来,也坐到沙发上,狡黠的笑起来,“傻小子,你别和我装,就你那鬼神脑袋,会不知道其中的奥妙,你和我一样,都是人才哩,xx党因为我们这些敢于大逆不道的人的存在,而更具迷人的光彩,这是一个不适合英雄生活的时代,这也是一个更需要英雄存在的时代。” 金恩华望着李玛丽说道:“李主任,谢谢你,我知道你说的大逆不道是什么意思,我以后会注意的。” 李玛丽得意的笑起来:“你那点小儿科算个屁,呵呵,小女子当年在莫斯科工作的时候,漂亮着呢,又正好独身,就喜欢上一个俄罗斯小伙子,中联部的付部长亲自跑来找我谈话,小女子照样爱得死去活来,还生了个女儿,可惜后来两国分裂了,不然的话,我肯定加入苏联国籍了。” 金恩华翘起大拇指赞道:“李主任,您老人家好样的,您是我学习的榜样啊。” 李玛丽递过来一份文件,“少拍马屁吧,这是你的新任命文件,以后好好听我的就是了。” “咦,不对吧?”金恩华看着文件说道,“这和我身上带的文件不一样啊,李主任,这是怎么回事?” “你原来那份文件作废了,就当组织部放了个屁呗,”李玛丽摆摆手说道,“我在周兴国的办公室大闹了一场,好端端的小伙子当什么调研员,污辱人,还不如杀了嘛,我把周家小子骂了个狗血喷头,后来李清明来了,‘大姐’‘大姐’叫得欢,这不,就搞了这个新文件喽。” “李主任,我,我谢谢您、、、、” “傻小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省外事办人事秘书处付处长,兼我的特别助理,暂时不给你分配具体的工作,先适应适这里的环境吧,但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李主任,你下命令吧。” “下回去开会的时候,你要当着李清明的面,叫我大姐,呵呵,气气这个小气鬼铁拐李。” 342必须学会摆谱 讨好了外事办的头号人物,该去拜见另外两个付主任了,不巧那两位都不在,付主任陈春秋去京城开会去了,另一位付主任高小京正在香港公干,这也倒省点事,直接去拜见顶头上司,人事秘书处处长朱世镇吧。 在外事办,人秘处乃是第一大处,外事办没有专设的为主任付主任服务的办公室,秘书处就是替代者,后来机构改革,又把人事处合并了过来,权力就更大了,成了外事办名副其实的京机重地,外事办下面七七八八的处室有十来个,但都公认人秘处的人是见人高一级,人秘处处长,就是这座院子的第四号人物,看看配的专车,其他处室的头头是没有专车的,要用车得提前向外事办车队打招呼,但人秘处处长却有专车和专职司机,说到各处室的关系,光有权协调各处室的工作,就让人秘处高上半级,还有那科级以下干部和科员的人事决定权,让人秘处成了谁也不敢得罪的部门,此外还有财务审计监察权,政治思想工作评定权,等等说得明白一点,人秘处不管具体的业务,管的是人和钱,还有这个院子里大多数人的前途。 朱世镇当然是老太太李玛丽的人,四十刚出头,英语专业毕业,湖城市本地人,老太太来外事处时带过来的,大伙私下称其为老太太的干儿子,老太太独自一人生活,朱世镇也早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朱世镇望着金恩华直乐,他是迟早往外事办付主任位置奔的人,金恩华则是过来停靠一会的人,互相没有利害冲突,又都是老太太的人,加上朱世镇的活络劲,两个人不成死党也难。 “处长大人,你笑啥?”金恩华敬了烟又点上火,有些意外的说道,“我是落魄之人,什么也不长进,倒是脸皮越来越厚了,你有什么要求和指示,但说无妨。” “你可别误会,老弟,我绝没那个意思,”朱世镇忍住笑说道,“那天去组织部,我也是跟着去了的,周部长倒很客气,古付部长为你的事,重新起草文件的时候,就轻轻的嘀咕了一句,说什么‘这小子真是福大命大哟’,老太太的耳朵灵着呢,你道老太太什么反应,随手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就砸了过去,人虽没砸着,却把古付部长吓坏了,老太太骂骂咧咧的,说古付部长长得那么胖,一定是收了下面同志不少好处,要打电话给纪委让查一查,呵呵,古付部长快五十岁的人了,也早混成人精了,吓得跟小学生似的发抖,话也说不出来了,幸亏周部长过来一个劲的陪不是,呵呵,我现在一想起来,还是开心啊。” 第124节 金恩华也是大乐,“处长,痛快呀,老太太真是我的大救星啊。” 朱世镇也是有意和金恩华套近乎,吸了几口烟继续说道:“老弟,下一回去省委办事,你跟着老太太去出出恶气,你可没见过呀,省委大院里除了机要室和档案室,老太太是如若无人之境,李书记和王省长正在谈话,老太太都能不经通报推门而入,两位领导不但不生气,还一边一个扶着让座,口里一个劲的直喊大姐,好笑的是有一回周部长也叫了一声大姐,你道老太太怎么说,混小子,老太太我参加革命的时候,你小子还在地上爬着摸鸡屎呢,吓得周部长从此见面,都必恭恭敬敬的叫李阿姨。” 金恩华笑道:“周部长也四十岁的人了,一定很郁闷吧。” 朱世镇摇摇头,“不会,不会,你知道老太太为什么至今单身一人吗?当年解放初期,老太太和周部长的叔叔是有婚约的,进城后周部长的叔叔却和别人结婚了,后来在苏联和一个俄罗斯人好上了,逼她回国的中联部付部长,就是周部长的父亲,你想老太太不窝火吗?回国后老太太再也不提个人的事,毕竟是当年建党初期几十位革命家的遗孤,现在谁不敬让她三分,周家也为当年的事内疚吧,反正周部长见了老太太,肯定是必敬必恭的。” 金恩华点点头,“老太太不但可敬,也很可爱哟。” 朱世镇微笑道:“是啊,老弟,你知道老太太办你的事时,是怎么对我说的?她说,世镇,你给我记好了,这小子是块好料,将来成就必在你我之上,咱们帮了他,将来他也会帮你的。”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说道:“处长,老太太也太高看我了,我怕将来有负她老人家的厚望啊。” 朱世镇假装端起脸道:“又跟我客气了是不,都是自己人,没什么不好说的,工作上你不用操心,有事让你做你就做,没事你就到处逛逛,见了其他人,该摆谱就得摆谱,千万别让人小瞧了。” “哦,”金恩华赶紧又递北一支香烟,认真的问道,“处长,这你得和我说道说道哦。” “老弟,我就倚老卖老一回,机关不同于基层,开放性不够,限于专业性等问题,干部的流动性就差些,有的一辈子都在一个地方待着,互相都知根知底的,比方说老弟你,前天文件一公布,大家都对你的底细了解得差不多了,你想装也装不来的,那怎么办?那就必须学会摆谱,如果你很靠谱但不摆谱,大部分人都认为你不靠谱,如果你不靠谱但经常摆谱,所有人都认为你很靠谱,你靠谱也敢摆谱,那你就是绝对的靠谱。” 金恩华回味着朱世镇的话,“处长,精僻啊。” 朱世镇笑道:“总而言之,你没有长期于此的想法,就不用陷得太深,日子一久,大家自会明白你没有危险,慢慢的自会有人向你靠拢。” 金恩华微笑道:“处长啊,你还没介绍另外两位付主任呢,还有咱们处里的三位付处长。” 朱世镇说道:“按干部的名额编制,外事办是一正四位正付主任,加上我组成一个党组,但主任刘肖是省政府付秘书长,那边的工作忙得很,也就是挂个名而已,有相关的事才会过来露个面,所以老太太就是一把手,付主任兼党组书记,主持日常工作,呵呵,这第一付主任的第一两个字,是老太太自个按上去的,下面的付主任陈春秋,今年五十九了,比老太太还长两岁,进外事办比老太太都早三年,当年也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和老太太斗得你死我活,可惜既生亮何生瑜,一直被老太太压得死死的,这几年岁数大了,总算活明白了,也心甘情愿的接受了做老二的事实,这个人你甭管他,因为他已经被老太太磨练成老好人了,另一个付主任高小京你稍微注意一点,他年纪和我差不多,有能力有文凭,是未来接老太太班的最有希望的人。” 金恩华嘿嘿一笑,“处长老哥啊,我怎么听着听着,你也挺有希望接老太太的班呢?” 343老熟人 机关无小事,作为新人,和朱世镇聊了一阵,下面就得拜见其他小山头了,别的处室头头脑脑还好些,以后见面也是说得过去的,但人秘处其他四位付处长必须得先认识认识,机关里的人际关系就是这么奥妙,领导好应付,属下易对付,最难相处的却是同一级别的同事,那可是真儿八经的竞争对手,金恩华对机关不大熟悉,只得收起过去在县里工作时的那一套,小心翼翼的按部就班,在这长干也行,临时混混也罢,能不得罪人总是好的,也正好乘机修炼修炼自己的“内功”,朱世镇这个人很明事理,老于世故,自己又影响不了他,应该是可以相处的。 人秘处是两个处合并后形成的,又是外事办第一大处,付处长这个职位上一直比别的处室多了一个人,去年又按老中青的标准增加了一个,加上自己,竟有五位了,在朱世镇办公室的隔壁,一字儿排开,听说顺序也是有讲究的,一般以外事办党组会议的决定为准,其实大都还是论资排辈,除非是上头特别点明为重点培养对象的,才有可能出现插队现象,而他们的具体位置,只要看看他们的办公室,离处长朱世镇办公室的远近就可以看出来,头一个是付处长陈建华,四十岁,跟着高付主任去了香港;第二位是付处长江明贵,五十三岁,现在正随陈付主任在京城开会,听说他是目前在外事办工作年限最长的,比陈付主任还早好多年,老三叫郑学荣,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知识分子,戴着一付近视眼镜,脸白白的,身材瘦得够可以的,金恩华自我介绍以后,伸过来的手,竟让他以为是一个女人的酥手,软绵绵的,小巧而灵秀。 “郑付处长,你好,我来向你报到了,以后请多多关照。” “金付处长客气了,请坐,请坐,大家都是同僚,互相关照是应该的。”郑学荣的举止机械而标准,说话更是机关里的官话。 机关里头皆学问,不坐还不行的,坐久了也是不妥的,初次见面说话都是不痛不痒,不能冷场也不能出格,然后将郑学荣泡的热茶喝到剩下三分一左右,金恩华就起身告辞,脸上是恭敬和真挚的,心里却骂着,他妈的,这是谁定的规矩,不喝茶表示对主主人不敬,这还算有点道理,可只能一杯茶喝个三分之二,是什么破道理。 站在走廊上,瞧着又一扇门上的小牌子,沈玉龙,好熟悉的名字,一定在哪里见过,可又马上难以想起来,肯定不是特别熟悉的人了,不然以他的记忆能力,一定能想得起来的。 进了门,金恩华楞了一下,“金恩华。”沈玉龙热情的迎了上来,“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党校一起学习的沈玉龙啊。” “哎,果然是老同学呀。”金恩华有些不解的说道,“沈付处长,我记得你是西江省的,怎么,几时调过来的呀?” 当初在党校学习的时候,两个人并不在一个班,又来自不同的省份,并没有什么直接的交往,只知道有对方这么一个人而已。 沈玉龙请金恩华坐下后,微笑着解释道:“金付处长,你没想到吧,我老家就是湖城市的,我是家里的独子,为了照顾年事已高的父母,党校学习毕业后,我跑了些关系,总算调回来了。” “哦,难得难得。”金恩华笑道,“恭喜郑付处长,这年头能办成这种种,有点不容易吧。”心里却想道,这个沈玉龙不简单,付处级干部因私人原因的跨省调动,没有一定关系是办不成的,以后有机会倒要‘请教请教’了。 沈玉龙问道:“金付处长,我回来后,一直在关注着你的,按理说因为徐司令是你老丈人的关系,你不至于到我们这个地方来吧。” 金恩华心里一笑,这个郑学荣,看来和自己一样,是个嫩鸟,第一次见面,这种问题能问得出口吗?“不瞒沈付处长,我犯的错误,性质太严重了呗,实在没地方可去,就胡乱的塞到这里来了。” 沈玉龙今年才三十五岁,以前当过翻译,在西江省一直在大学工作,对政府机关里的道道,确实了解不多,至今还在适应当中。 “金付处长,再怎么处理,你的付处级别还在嘛,”沈玉龙说道,“据我所知,和我们一起参加党校学习的同学里,大多数人都是进步了点,就我们是个例外啊。” “沈付处长客气了,你我的情况不能相比吧,”金恩华也是有意试探,微笑着说道,“我这个人其实喜欢比较清淡的工作,外事办的环境不错,我以后就在这里扎根了,还请郑付处长多多关照呀。” 沈玉龙果然脸上有些细微的变化,“好说好说,都是同学嘛,金付处长,朱处对你的工作是怎么交待的呢?” 金恩华摇头道:“不知道啊,朱处长没说,只是要求我先熟悉熟悉情况,我想,应该等陈付处长和江付处长回来后,要给我安排工作吧。” “啊,嗯,应该是这样的,”沈玉龙有些迟疑的说道,“金付处长,你刚来,别太焦急,机关工作总是按部就班,和基层不一样呀。” 金恩华对沈玉龙的态度变化,心里有些诧异,不敢再往深里问,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沈付处长,朱处长是什么也没和我交待呀,我连人秘处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能否请老同学指点一二啊?” “金付处长,人秘处是人事秘书处的简称,工作范围有这么几大块,一是协助外事办领导处理机关日常政务工作,二是出国人员的政治审查和政治思想工作,三是外事办固定资产的管理工作,四是外事办科级以下干部职员的人事考核晋升奖惩考察等工作,五是牵头协调其他各处室的工作,六是外事办所有的文字文档和信息处理,七是联糸并指导省内各地市县外事办工作,八是相关人员的培训工作,九是外事机构改革调整设置工作及外事政策研究,十是其他相关的工作和上级交办的其他工作。” 金恩华连声的道谢,他发现这位“老熟人”很奇怪,对自己这个老同学,其实并不热情,那个郑学荣透着一股学究气,眼前的这位沈玉龙,却分明表现得很神经质,他有些不明白了,莫非这些都是传说中的机关病?不行,得赶紧撤,以后再慢慢的探究个明白。 回到那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坐下来琢磨起来,越想越觉得朱世镇的老奸巨猾,既然是自己人,却一不分配点事做做,二不介绍几位付处长的情况,三竟然连人秘处的基本情况也不提几句,原来他是心里根本当自己是外人啊,李老太太只是领着进了门,要想混得开,朱世镇是第一道躲不过的坎啊,呵呵,我在这外事办当然不是过长日子的,但也不能太过窝囊吧。 344余小艳来了 按照独有的约定,金恩华下了班,开着车到了西子湖边的一条林荫道上,这里离他的住处不算太远,附近没有住宅区,也没有公交车,倒是个不引人注目的地方,一会儿,提着一个白色编织包的余小艳,沿着林荫道边的人行道走了过来,熟练的拉开车门上车,关上门就朝金恩华扑过来,送上一阵香吻后,甜甜的一笑,离开金恩华的怀抱后,还紧捏着他的一只手不放。 任钟信自打当了湖城市的付市长,分配主管农业,从农业地区来的么,近一个月来忙于熟悉情况,很少同金恩华联糸,电话倒通了两三次,听得出日子过得不是很开心,当惯了一把手的人,做下手的确很难适应,任钟信又是不易沉得住气的人,难免有些不到位的地方,湖城市是省会城市,付市长有五个,农业是排在最后的,任钟信更是难以适应这种老末的位置,仅仅几句牢骚,就让金恩华听出了一些名堂。 余小艳却比任钟信适应得快,现在书不用教了,在市教委下面的科室里管人事档案,还是个小领导,这种活计可忙可闲,有时候不上班也人管,毕竟是付市长的老婆,来上班不是干活,而是给教委增光添彩的,女儿任美丽住校读书后,她就变得清闲了,省城又没几个熟人可以来往,家里的事一安排定当,就很快想到了同处一城的金恩华。 金恩华有自己的算计,他是顾付省长的人,李书记内心也是认可他的,和周兴国的关系也处得挺好,作为徐疯子的女婿,现在之江省把他当成敌手的,还有王伟进省长、杨胜利付书记和那个刚进省委班子的江海洋,这三个人分属不同的山头和圈子,人不能脚踩两只以上的船,但却可以用各种方法接近,那怕是找个地方瞅着也行,余小艳是个很好的载体和工具,手段是有些卑鄙低劣,但却是非常的隐蔽有效,余小艳已经被彻底的征服和控制,现在哪怕让她和任钟信离婚,她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因为女人那方面的需要,有时比家庭和事业还重要。 客厅里,余小艳看到金恩华怔怔的坐着,以为在烦她,挨上去低声的讨好道:“恩华,你放心吧,老任他出差了,我家里安排了才过来的。”金恩华点点头,“嫂子,以后还得小心一点,这里不比青岭啊。”余小艳倒在金恩华怀里撒着娇,“人家想你了,再说,我也是向你汇报工作嘛。”金恩华一乐:“嗯,这倒也是,以后想来就来吧,反正这个大房子也没别人。”余小艳听到了最想听的话,开心一笑,在金恩华脸上不住的印着嘴唇。 一会,余小艳望望富丽堂皇的客厅,羡慕道:“恩华,你这客厅陈设象电影里演的一样啊。”金恩华心中高兴,爽快的说道:“嫂子,这样的别墅,我外公在湖城买了好几套,你要是好好的为我服务,我就送小美丽一套。”余小艳脸上掠过一阵惊喜,但马上说道:“恩华,我是想你的人,不想要你的钱,再说,老任和别人还不怀疑我们的关糸啊。”金恩华笑道:“那倒不必担心,到时候我收小美丽做干女儿,干爹赠送干女儿,老任也管不着。”余小艳道:“嗯,谢谢你,恩华,以后再说吧,我买了菜,先帮你做饭去。”金恩华点点头,“行,你告诉我老任出差地的联糸电话,我要和他说说话。”余小艳娇嗔道:“你又要耍什么花样,是不是又想、、、、一边电话一边那个?”金恩华在余小艳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你这小骚.货,满脑子尽想歪事,快去做饭,我就是想和老任说说话。” 金恩华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喂,我是金恩华、、、、老任,真是你呀、、、、”任钟信笑道:“是恩华呀,我是刚回到宾馆的房间呢、、、、对了,你怎么把电话打到这里来了,是小艳告诉你的吧?”金恩华说道:“是啊,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有事向你请教呀,打电话问嫂子,才知道你去南方公费旅游了,呵呵。”任钟信乐道:“去你的公费旅游,我也正有事想找你呢,打电话问小艳你的电话,可她跑出去玩了。”金恩华道:“是吗?难怪我打电话去你们家,就是没人接哩。”任钟信轻叹一声:“唉,女人啊,到了城市里更疯喽,不说她了,先说说你有什么事吧。” 金恩华苦笑道:“老任啊,我被安排在外事办人秘处,当第五付处长,两眼摸黑,脑袋发晕哟,你老任是机关里出来的人,帮帮我想想辙吧。”任钟信噗地笑起来:“又跟我玩假谦虚是不,以你的能耐,小小的外事办还不平趟着进出,用得着向我这个逃离机关的人请教吗?”金恩华老实的说道:“万事开头难啊,这是一个陌生森严的全新世界,我这不是无从下手么。”任钟信笑道:“你可是李玛丽老太太亲口要的人,怎么着也吃不了亏嘛。”金恩华奇道:“咦,你是怎么知道的?”任钟信道:“李老太太的威名谁不知道呀,我是听王省长说起的。”金恩华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自己,老太太也不会整天管我的事吧。” 电话里的任钟信顿了顿,咳嗽一声说道:“恩华,机关里我是待过一阵,经验不多,教训倒悟出了不少,拿你来说,长期有长期的打算,如果在外事办是短期过渡的,那就千万别陷进去,机关里那是个个是人精,人人有背景,一辈子难找几个朋友,一句不经意的话就能增加一个敌人,表面上要把所有人当成朋友亲人对待,内心里要把所有人想像为敌人,总而言之,机关就是江湖,你是迟早要离开的人,我劝你就不要管事了,否则,那些正在互相为利益搏斗撕杀的人,会瞬间联合起来向你扑来,因为你初来乍到立足未稳,所有的人都想着要先把你吃掉。” 金恩华笑道:“老任,有你说的那么可怕吗?我只是感到有些怪怪的,心里不着调呗。” 任钟信道:“等我回家后慢慢和你细说吧,不过,外事办里有我的一个老熟人,党校的老同学,呵呵,李老太太的第一亲信,你的顶头上司朱世镇。” “哦,是吗?”金恩华饶有兴趣的问道,“老任,你就给我说说他吧。” 任钟信笑道:“你呀,我就长话短说吧,当年在党校,我们私下评价过朱世镇,他的马屁功夫不是一流,而是超一流,他的十句话里如果有五句假话,一般的人是听不出来的,哈哈,小心点啊,恩华,这回你遇见高手喽。” 金恩华呵呵的笑道:“老任,你这么一说,倒激起我的革命斗志了,我决定以长期作战的打算,来渡过在外事办即将开始的光辉岁月,嘿嘿,有高手该多好啊,失败了,也是虽败犹荣嘛。” 345将计就计 电话里的任钟信哈哈笑起来:“恩华啊,不是我说你,你小子就是喜欢搞事,你在青岭背着我搞了很多小动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个世界上象我这样好脾气的人并不多,别人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遇见事情躲着绕着,你倒好,反而没事找事,听老哥一句劝吧,外事办不是你能发挥的地方,忍一忍熬一熬,先过了这道坎再折腾吧。” “呵呵,老任,你说得也有道理,人不犯人,我不犯人,不说了不说了。”金恩华翘起双腿,乐呵着靠在沙发上,“噢,我说老任,你一个主管农业的大市长,跑到南方去干什么,那里还有什么农业方面的先进经验,要学习,你不不如带着人去咱们的老根据地去参观呢。” 任钟信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出来呀,这次也不是参观学习,是为了一些业务上的事来的,前阵子湖城市农业局成立了一家种子交易公司,和南方的几家相关公司正在洽谈合作的事,我们想进口一批国外的优良品种,改善湖城市农业的单一种植模式,我看了有关资料,觉得很有前途,就顺便过来看看,同时出席有关合作协议的签订仪式。” 金恩华笑道:“老任,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吧,你老任向来对我关心有加,那我今天也大起胆子批评你几句,你一个堂堂的付市长,不该插手的事情,最好千万别陷进去,你的工作其实很简单,抓好湖城市的菜篮子工程,让市民们的餐桌上丰富多彩一些,管好各区县主管农业的干部和农业局头,让他们在前面干活,你拿着鞭子督促督促就行了。” 任钟信道:“恩华,你说得都对,但我还是不放心啊。” 金恩华正色说道:“老任,现在南边的经济发展很快,这是事实,但同时出现了一些很不好的现象,那也是事实,去年海州市农业局被骗的事情你知道吧,花了三百多万元引进的农作物品种是假种子,害得十几万农户的承包田荒了半年,我问你,你们即将合作的公司,它们的经营状况如何,它们的诚信度有多高,签订一个协议不是那么容易的,尤其是是关于农业方面的,要慎之又慎啊,至少你不应该亲自出面,这样即使出了问题,你也有回旋的余地嘛。” “哦,这些我倒没有多想,恩华,你继续说。” “老领导,外国的月亮也是有圆有缺的,别以为洋货就是佳品,就农业方面来说,机械化现代化我们不如国外,但单纯就种子的研究来说,我们国内外的水平并不差,我不是反对你搞洋外中用,我的意思是要通过政府渠道和人家合作,这样如果出了问题也比较容易处理么,但你本人不要走到前台去。” 任钟信想了想,“嗯,恩华,谢谢你,我会慎重考虑你的建议的,不行就先撤回来。” 金恩华挂了电话,余小艳已经做好饭菜了,象个小妻子似的拉着他去吃饭,坐到餐桌上时,余小艳竟坐到他的腿上,金恩华也乐得享受,老任真是个大好人啊,对自己是如此无私的奉献,看来自己也要努力的帮帮他,老任对农业知之不多,农业方面和国外合作又是新生事物,可千万别因此栽了跟头,毕竟是自己女人的老公哟。 吃过饭,不待收拾,两个人就来了曲春风几渡玉门关,整得余小艳服服帖帖的,瘫在金恩华怀里软如烂泥。 金恩华不让余小艳瞌睡,点上一支香烟问道:“嫂子,你该汇报工作了吧?”余小艳闭着眼道:“大英雄,让我再回味一下快乐的滋味么。”金恩华笑骂道:“小骚.货,你又想找揍是不是?”余小艳忙打起精神道:“别呀,我说就是了。”金恩华笑道:“这还差不多,听话的女人才是好女人嘛。”余小艳道:“我这些天在老任面前,故意的常说起你,老任总是对你赞不绝口,说没有你在身边,才知道你的英明和卓越。”金恩华笑起来:“小骚.货,别尽拣好听的说,我要你说说老任对我的反面评价。”余小艳一犹豫,金恩华就狠拍她的屁股一下,痛得余小艳厥起了小嘴巴:“别打哦,我说还不行吗?”金恩华道:“快说,要是有对我半点掩瞒,我一定打得你屁股开花。” 余小艳说道:“老任说你这个人,可惜成不了好朋友,顶多做个利益上的合作者、、、、他还说,还说在青岭其实是一直被你欺负的,前几天,他带着我去王省长家,也说起了你,王省长说,金恩华那小子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还说,还说既然不能为我所用,就应该让你变成庸材和垃圾、、、、” “呵呵,”金恩华开怀大笑起来,“王省长这个人啊,其实我也是挺佩服他的,抓经济建设的确比李书记还有心得,真不明白呀,我们还没见过一次面,没想到他竟对我恨之入骨。” 余小艳抚摸着金恩华那渐渐恢复坚强的长枪,一边讨好的说道:“恩华,我看王省长还是很欣赏你的,何不找个机会去见见他呢?” “啪,”金恩华又在余小艳的屁股上打了一下,“小骚.货,男人的事情用不着你来插嘴,快说,还有什么要报告的。” “我说,我说,有一点你肯定感兴趣的,就是,就是王省长和老任说起国企改制的事、、、、好像湖城市要在三年内,把市区的化工类企业迁走,现在只是提出一个意向而已,但大原则是定了的、、、、” 金恩华心里一动,摸摸余小艳的脸蛋赞道:“小骚.货,你还行啊,有点经济头脑,呵呵。” 受到鼓励的余小艳妩媚的一笑,“恩华,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王省长的夫人很喜欢我,她就四个儿子没有女儿,所以她想认我做女儿,你看怎么办?” 金恩华笑道:“大傻瓜,这可是大好事啊,听着,赶快答应她,这样一来,你就经常可以去王省长的家了,我们的合作就更加卓有成效喽。” “嗯,我听你的,”余小艳咬了咬嘴唇,犹豫了一下说道,“恩华,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金恩华奇道:“哦,说吧,嫂子,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事情不能说的呢?” “我,我说了,你可不能,不能生气呀。” 金恩华微笑道:“好,我保证不生气,你快说。” “王省长要老任设法拉拢你,说什么不惜一切代价,老任是不敢违背王省长的,所以就答应了,老任他,他要我设法勾引你,已经说了两次了,可,可我没敢答应,因为,因为他想当场抓住我们,然后以此来要挟你、、、、” 金恩华心里一乐,老任啊老任,我就等着你这一手呢,“嘿嘿,这事我得好好想一想,咱们不妨来个将计就计,嘿嘿,嫂子啊,也许我们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往了。” 346舍不得老婆套不住人 听了金恩华的话,余小艳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和金恩华情不自禁的走到了现在,但廉耻之心总还是有的,现在夹在两个男人之间,要做出最下三滥的勾当,犹豫和羞耻是当然的,保养得又白又nei的小手,爱不释手的逗弄着高昂而立的长,樱桃嘴轻轻的嘟囔着:“恩华,我,我做不来这种事情,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对你不利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金恩华心里打定了主意,或者说早已蓄谋已久,于是循循善诱地说道:“嫂子,你其实是个好女人,我也不忍心让你做这种事情,但是,除非我们之间不再来往,否则迟早会让老任发现的,与其被动的被他发现,不如我们现在来个一刀两断,从此断绝这种来往,可我也理解你的难处,你在才三十多岁,既不愿离开老任,又不甘守活寡的日子,希望能和我继续的来往,那怎么办呢?现在既然老任开口挑明这件事,那是最好不过了,我们只要将计就计,顺水推舟,既乘此机会让老任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又让他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而且我能保证,老任以后不但默许我们的事,而且还会帮着我们打掩护,嘿嘿,这么一来,我们两人明铺暗盖也好,明火执仗也罢,可以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你来我往喽。” 余小艳犹豫了好一阵,望着近在咫尺的长枪想了好久,“恩华,我,我想,你不会加害我和老任吧?” 金恩华微笑道:“嫂子,我要害老任,还会等到现在吗,早在青岭的时候,我就可以让他身败名裂,至于你么,小saohuo,我觉得你那玩艺儿不错,只要你一如既往的为我服务,呵呵,怎么舍得加害于你呢?” 余小艳微微的点着头,“嗯,可是,如果到时候老任他,他把事情说了出去,我们,我们怎么办?” 金恩华胸有成竹的说道:“第一,我想老任不会把这种事说出去,包括王省长,让老自己的老婆做这种事,他还是个男人么,所以你不必担心别人会知道,第二,你们家老任的臭脾气你还不了解吗,虚荣心极强,死要面子活受罪,别的不用说,就他唆妻盗人,还有身同废人这两条,打死也不会说出去,说出去了,他以后还能做人吗?第三,我们现在这样来往,被抓个现行肯定会身败名裂,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打算不要你了,说实在的,以我现在的条件,我能把省里电视台,那个最漂亮的电视主持人召到床上,最后,退一万步讲,如果他说出去了,你就和他来个鱼死网破,离婚,我么官不当也挺好,到时候带着你和小美丽,去香港过xiaoyao日子去,我保证负责照顾你和小美丽一辈子。” 这番话说得余小艳jiqing荡漾,趴在那里对着长枪一阵疯狂的亲热,然后抬起头,喘着气说道:“恩华,我,我知道你总是一言九鼎,言出必行,我听你的、、、、以后,以后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嘿嘿,小saohuo,你还真了解我嘛,”金恩华轻拍几下余小艳的雪白屁股,以示赞赏,“好了,我估计我刚才打的电话,老任肯定急着往回撤,正好我也有事找他请教,你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既然老任把火点起来,那咱们就加把柴,来个乘热打铁,乘机玉成此事。” “唔,你真坏,又想,又想边打电话边干活的好事,”余小艳一听现在给任钟信打电话,马上条件反射,两眼发光,一下子来了精神,“那,那我该怎么说?” 金恩华想了想,“其实你家老任是个粗心之人,怎么说都成,你就说我在找他,好像问什么事,然后是你把他的电话号码告诉我,然后你就不在家里,一个人jimo,住在朋友家里,呵呵,我估计老任会提起我们的事情的。” 余小艳说做就做,趴在床上,拿过床头的电话就打,金恩华也不闲着,爬到余小艳身后,手先往那里一探,湿漉漉的,遂不说话,挺枪直腰往前一送,噗的一声,入了门道忙活起来。 “哎哟、、、、”余小艳捂着电话叫了一声,打起精神急忙应战,一边又赶紧对着电话说起来,“老任吗?是我呀、、、、嗯,在朋友家呗、、、、嗯,嗯,老任,金恩华打了两次电话找你,好像有什么急事、、、、” “呸,那小子能有什么急事呀,”电话里任钟信笑道,“不过小金真是谦虚,就机关里的破事,他还真认真起来了。” 第125节 金恩华抱着余小艳nei滑的屁股,还急不徐的送着,那余小艳也够劲,一边打电话一边身随力动,一心二用的功夫,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只听余小艳嗔怪道:“老任,你说什么那、、、、有你这样当老公的吗、、、、我,我不愿意、、、、老任,在青岭的时候,小金其实对你不薄么、、、、哦,你们男人的事,我可不掺和、、、、你,要是传出去,你还让我怎么做人、、、、” 金恩华一边劳动,一边凑近电话,果然任钟信的话是那么的语重心长,言真意切,差点让他笑出声来: “小艳啊,我说你脑子里讲点政治好不好?王省长现在是我的全部依靠,我现在的处境,不上不下的,小金是李书记顾付省长手中的一杆枪,控制了他就可以控制金龙集团公司和徐疯子,我答应了王省长,这事非做不可,但我想来想去,只有你亲自出马才能手到擒来,在青岭的时候,曾涛说过小金那小子的毛病,估计只有女色才能拖他下水,我可又不能找别人呀,老婆啊,小金常常在我面前夸你漂亮,俗话说,舍不得老婆套不住liumang嘛,我知道在那方面太委屈你了,我就让你也开放一回,就算为了我和我们家的前途,你就牺牲一次嘛。” 余小艳的屁股往后重重的送了几下,嘴里喘息着说道:“老任,你,你、、、、你难道,真的要我假戏真做?” 任钟信有些苦笑着说道:“小艳,你答应了就好、、、、具体的计划,等我明天回来后再商量吧。” 看到余小艳挂了电话,金恩华大声的狞笑,突然ye蛮的推到了她,“小saohuo,你行啊,呵呵,我现在真的是喜欢上你了、、、、” 金恩华边干边想,这可是大事,得细细的想周全了,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多算胜少算败,既然你老任敢来这一手,我也用不着客气,首先要攒足底牌,有足以击垮他的致命武器,让他没有翻身的余地,其次这个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为了一个女人断送政治前途,可太不划算了,当然,事后还得好好的按抚老任,朋友肯定做不成,但不妨让他做一条狗,呵呵,做狗,老任还是够资格的么。 347无心吃饭 接下来几天,金恩华的心思就不在外事办了,每天顶多露个面应个卯后,匆匆的开溜,还和青岭的孙玉霞联系了几回,拿到了一些万一用得上的材料,忙这忙那的,总算是万事俱备了,就只欠东风劲吹了。 这东风就是老任任钟信,电话里老任邀约了两三回,请金恩华去他家喝酒,那当然得装装样子拿捏一把,直到任钟信说要亲自过来请,他这才“勉强”的同意了。 说起来,任钟信也很贼,准备工作做得非常周全,选的是星期六下午,女儿任美丽不回家的周末,请客的也不是晚饭,而是午餐时间,他住在市级干部专用的宿舍区,都是那种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当上一定级别的干部也有烦恼之处,那就是上门来访的人多,要是想在晚上清静,几乎是不可能的,白天就不一样了,谁会在光天化日之下拎着东西找领导说事,就是空着手的,为了避嫌也不会在白天去敲领导的家门。 开门迎接金恩华的,当然是余小艳,初春的季节,却穿着裙子,衣着薄薄的,里面的胴ti若隐若现,屋子里还开着些许热气,余小艳投来灼人的目光,金恩华心里一热,只觉全身的血液循环骤然的加速,下面的长枪更是无声的直了起来,余小艳朝他微微的点了三下头,还拿手指在他臂上戳了一下,金恩华更加放松了,这是两人定的暗,表示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之中。 任钟信看到金恩华进来,扔了报纸从沙发上站起来,“来来来,边吃饭边谈吧。”金恩华笑道:“老任,你什么意思啊,哪有中午一起吃饭的。”任钟信道:“恩华,这里不是青岭,每天晚上都有有人上门,咱哥俩还是现在能不受干扰的喝酒。”余小艳也帮腔道:“是啊,恩华,快过来吃饭吧。”三个人来到餐桌前坐下,金恩华先说道:“老任,嫂子,大白天的,咱少喝一点酒。”任钟信道:“就依你,我也正想和你说说事。”余小艳当着任钟信的面,拿手打了金恩华一下,娇声道:“恩华,你这个人,这么久了也不来看看嫂子。”金恩华似乎身体一颤,有些惶恐的说道:“嫂子,其实我也想来,可老任老是不在家嘛。”余小艳又白了金恩华一眼:“怎么,老任不在家,你就不来了,怕嫂子吃了你呀?”金恩华不好意思的忙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旁边的任钟信装作没听见,只是埋头吃饭,但眼睛的余光还是盯在该盯的地方,这小子正和自己的老婆眉来眼去,小艳是受意而为,心里也就有那么一点不舒服,可这小子,果然不是好人,竟敢当我的面和小艳眉目传情,他娘的,老子就咬咬牙,等会一定让你好看。 三个人都心怀鬼胎,又没喝很多的酒,午饭就草草的结束了,任钟信热情的拉着金恩华,回到客厅坐下后,他谦虚的说道:“快给我说说,怎么抓这个城市的农业吧。”金恩华笑道:“老任,今天是我请教你呀,你的事我可不管。”任钟信也笑着说:“废话,你向我请教,还得我管饭,天下哪里这样的好事。”金恩华瞥一眼走过来的余小艳,微笑道:“老任,你家就有这样的好事,嫂子,你说是吧。”余小艳露骨的抛去一个媚眼,“嗯,既然这样,那你以后可要常来么。”金恩华顺势说道:“行行,我以后一定听嫂子的话,争取经常的来。”任钟信说道:“恩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咱们谈正事吧。” 金恩华点点头,不紧不慢的说道:“老任啊,作为一个省城的农业,和咱们当初的青岭不同,青岭是个农业大县,百分之八十都是农业人口,搞好农业是重中之重,什么时候也不能放松农业的稳定发展,就是那个开发区再增加十倍,农业还是要排在第一位的,但湖城市则不同,作为全省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又是全国著名的旅游城市,城市的建设和发展才是战略中心,随着时间的推移,效区很快就会变成市区,大批的农民也会进城变成市民,因此,农业相对于工业和服务业来说,就显得处于比较次要的地位,但是,你老任却仍然大有作为,那就是抓住重点放弃枝末、、、、” 任钟信听得入了神,“恩华,你继续说,说点具体的。” 金恩华继续说道:“要是我来管,所谓的农业就交给下面县区,督促督促就行了,我就抓好这个城市的菜篮子工程,你在各银行设立一个菜篮子工程专项贷款,限定下面的各县区在一定的时间内,发展多少多少专门户专业村,组织科技人员下乡服务指导,同时在全市整顿并完善农产品市场,同时大力落实各项支农惠农政策,只要坚持半年,市民的餐桌丰富了,满意度也就自然上来了,主管农业的付市长的,不想出名也难,呵呵,老任,我就是这么一个工作思路,抓大放小,什么见效快就抓什么。” 任钟信也不是一般人,一拍大腿笑道:“我明白了,好家伙,恩华,这你跑不了啦,以后你就做我的顾问了,反正你在那个外事办也不会受欢迎的,不如自降身份,溜到我这里来好了,只要你答应,我就马上请王省长帮忙调你过来。” 金恩华笑着骂道:“呸呸,老任,你这家伙别打击我的情绪好伐,我刚刚有了着落,你就想让我做叛徒呀,不行不行。” 任钟信微笑道:“恩华,真的,王省长其实对你很欣赏,你还是虑一下嘛。” 金恩华摇摇头,“谢谢你,老任,这种事以后再说吧,你刚才说,我在外事办不会受欢迎,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任钟信噗的一笑说道:“这是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的事嘛,机关就是那么一个地方,一潭死水波澜不惊,一块小石子扔下去,都会起浪逐波,何况你是一块大大的石头,你金恩华是什么人,纪老爷子都能出面呵护,军界大佬徐疯子是你的老丈人,又是大名鼎鼎的金龙集团公司的唯一继承人,年纪轻轻的就是付处级的常务付县长,你这么一个人到了外事办,想低调也低调不了,机关里的人事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你这样的人到了外事办,谁能不担惊受怕,他们都得担心屁股下的位置,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你抢了去,你说,你能受到他们的欢迎吗?以李老太太的行事风格,她敢于把朱世镇的处长位置让给你坐,所以,我敢肯定,就连朱世镇都不会欢迎你呀。” 金恩华倒吸一口凉气,“老任,你说得有道理啊,这个朱世镇还说,要我一定多多的摆谱,他妈的,原来这是在给我设套子呀。” 任钟信笑道:“呵呵,李老太太厉害呀。” 这时,电话响了。 348赔了夫人又折兵 看着任钟信装模作样,煞有介事的接着电话,金恩华朝余小艳会心的一瞥,心里直乐,老任啊,以前我还偷偷摸摸的,是给你点面子,现在就不客气了,老子以后要光明正大的给你戴顶绿帽子了。 任钟信放下电话,也是朝余小艳看了一眼,暗自的咬咬牙后说道:“恩华,我有一个急件要去处理,就不陪你了。”金恩华马上起身道:“那好,我也走了,下次再来向你请教。”任钟信微笑道:“要不你再坐会,陪你嫂子说说话。”金恩华乐道:“老任,这我可不敢。”任钟信故意问道:“去你的,都是自己人怕什么。”金恩华也道:“老任,嫂子这么漂亮,我怕犯错误,还是走吧。”任钟信激道:“你小子呀,真没用。”金恩华笑道:“老任啊,我是有色心没色胆哟。”余小艳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害羞,跺着脚娇骂道:“你们两个,都是大坏蛋大混蛋。” 虽然有些不齿和不舍,但任钟信还是决定,将早就设定的计划付诸实施,这个电话是他预先按排自己的秘书打的,其实根本就没什么急事,他还得比金恩华提前回来,两个人在院门口分手,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拐过一个弯,任钟信就折了回来,做贼似的,小心翼翼的蹑回家里,同谋者余小艳也有些激动,搓着手在客厅里转着身子。 任钟信轻轻的关上门,急问道:“小艳,你准备好了吗?”余小艳犹豫道:“老任,还是别吧。”任钟信瞪眼道:“都这时候了还说这些干什么。”余小艳又问道:“那,那以后你还对我好么。”任钟信点点头问道:“小艳,你说这小子会回来吗?”余小艳羞道:“我想,他应该会的,刚才的按你的吩咐,已经暗示过他了。”任钟信道:“那就好,苍蝇不盯无缝的蛋,只要他敢来,我就彻底的拿住他。”余小艳竟然道:“你呀,我要是熬不住来真的,你可不能怪我。”任钟信一楞道:“小艳,你也好久没享受了,自己看着办,这回一定要把他拉下水。” 这时,传来了门铃的清脆响声,任钟信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朝余小艳点点头,飞快的溜进了卧室。 偌大的卧室除了一张偌大的床,一边靠墙的地方,还有一个两扇门的落地大衣柜,一边是落地装着落地玻璃镜的,任钟信轻手轻脚的打开溜了进去,前一天他花了不少功夫,先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凿了一个透气洞,他可不想闷死在里面,又在玻璃镜的中间,刮去了反面的水银,有一张人脸那么大,他在大衣柜里放了一张角牌凳,那是给自己坐的,还有一架照相机,这就是他准备的武器了,当然,底下还放着一架刚买的录音机,任钟信的计划是,待到余小艳把金恩华骗进卧室,两人tuo了衣服准备动真格之时,他就将迅速的拍下照片,然后从大衣柜里冲出来、、、、他怎么真能将老婆婆舍身于别人呢,自己虽然不行,毕竟也是名正言顺的老公嘛。 可惜任钟信少算了一道,这个大衣柜是立在门口附近的,每扇柜门上有一上一下两只铁钩,是完全可以上锁的,他坐下来正在适应大衣柜里这个狭窄的空间时,金恩华早就悄悄的进来,拿出两把早就准备好的铁锁挂了上去,即使没锁上,他任钟信也一时难以出来了。 房间内开着热气,所有的窗户都关着,领导住的房子讲究得好,里面就是大声唱歌,外面也难以听见,但窗帘没有拉上,因为任钟信交代过余小艳,不能影响他拍照的效果。 正是午后一点左右,西斜的阳光透过偌大的窗户,能照射到三分之一的卧室,显得温馨和暖和,大衣柜里的任钟信,想像着即将呈现的一幕,莫名的激动起来。 关键时刻,客厅里的余小艳有些打退堂鼓了,不过她的勇气很快占据了整个身心,金恩华抱起她,分开她双腿搂在胸前,用一阵狂吻,就轻而易举的歼灭了她残存的羞耻,待得进入任钟信的视ye之中,她早已捧住金恩华的脸回吻起来,接吻的声音是那么的热切和响亮,两个身体搂得那么的紧密,看得任钟信下面的那根枯木,也没来由的跳跃了一下。 只见金恩华坐在床沿笑道:“嫂子,你说说,我们下面该做什么呢?”余小艳搂着金恩华的脖子撒娇道:“好人儿,嫂子在你的手心上,你想干啥就干啥呗。”金恩华乐道:“呵呵,嫂子啊,万一老任知道了咋办哟。”余小艳背对着大衣柜,娇声道:“放心吧,老任他那个废了,知道了也不怕。”金恩华故意问道:“不会吧,老任年纪轻轻的,怎么会不行了,嫂子你骗我的吧。”余小艳朝金恩华挤挤眼睛道:“真的,几秒钟也举不了呢,还不如一团猪肉有用。”金恩华腾出双手开始摸索余小艳的shuangfeng,嘴里调笑道:“嫂子,人家说漂亮的女人都好色,嫂子你这么迷人,一定很厉害,老任他不行了,那你是怎么过哟。”余小艳被金恩华的双手折腾得更加放开了,“嗯,所以么,我就你小金呗。”金恩华笑道:“嫂子,那你应该和老任离了,再找一个啊。”余小艳吻了吻金恩的脸,笑道:“嘻嘻,我才不离婚呢,以后想了,我就找你,这,这多刺激么。” 大衣柜里的任钟信,越听越觉得情况不妙,满头大汗的他,拿手去试推大衣柜的门,哪里还能推得开,趴到那个观察处,却见余小艳已经把自己tuo得yisibugua,正在温顺的解着金恩华的衣服,一边还用小嘴吻着他每一寸已经luolou的地方。 一会儿,任钟信看得血脉贲张,因为自己的老婆,正跪在金恩华的双腿之间,散开的长发在不住的晃荡,在干什么还用得着说吗? 金恩华躺在床上,一边欣赏一边笑道:“嫂子,你干得不错呀,嗯,我对你的表现非常满意,以后你就做我的女人吧,呵呵,我给你起个新名字,以后你就叫saohuo,小saohuo,这名字真是适合你哦,呵呵,要继续努力、、、、对对,就这样,你要想像现在老任就在旁边看着,他对你寄予了极大的希望吧,老任是个好领导啊,对工作极其认真负责,呵呵,所以你也要认真的工作,小saohuo,你现在的工作就做得很好嘛,呵呵,我给你总结一下喽,第一,手嘴舌齿等等协调得很好,动作迅捷而不失温柔,说明你训练有素,第二,从你的脸上看充满了jiqing和幸福,说明你是个十分喜爱工作的好同志,第三么,我以后有机会当着老任的面说吧、、、、” 说着,金恩华突然坐了起来,紧紧的把余小艳的头按在了那里。 任钟信早已是脸色惨白,终于忍不住将拳头擂向了柜门。 349三天时间考虑 金恩华和余小艳,在任钟信的眼皮底下,从容而尽情的表演了整整两个多小时,战至酬处,余小艳的发挥更是全面放开,又叫又唱的,任钟信在大衣柜里敲得越响,余小艳反而越配合越投入,那种忘乎所以的发狂,是任钟信前所未见的,及至烂成一滩肉泥,无声无息的散卧在大床之上,金恩华就更让任钟信难以置信了,那么的男人,那么的勇敢威猛,那么的持久有力。 任钟信瘫在大衣柜里,完全的崩溃了。 当金恩华坐在客厅里抽完第三支香烟,余小艳终于步履艰难的走了出来,依在墙边怯生生的看着他,金恩华吩咐道:“你问问老任,他冷静了没有,我希望他快点出来,我等会还有事要办。” 一会儿后,余小艳扶着任钟信出来,坐到沙发上,金恩华递过去一支香烟,被任钟信一摆手推开,脸色惨白的咬牙道:“你,快给我滚吧。” 金恩华微笑着说道:“老任啊,你这就不对了,嫂子在里面劝了半天,你也应该冷静了吧,我现在告诉你,如果你还是这种情绪,那我可以走,但是,我会把嫂子也带走,你得到的,将是一份离婚起诉书。” “你、、、、”任钟信瞪了金恩华一眼,又有些无助转头看向余小艳。 此时的余小艳已经打定了主意,几乎不假思索的往金恩华身边坐了坐,态度一目了然。 任钟信仰天长叹一声,认命似的捧住头埋在了双膝之间。 金恩华说道:“老任,你我相识一场,是同志也是同事,但我们从开始就不是朋友,我们仅仅是为了利益的合作者,在青岭的时候,我们的合作基本上是愉快的,也卓有成效,你能在离开青岭后晋升为省会城市的付市长,我可以大言不惭的说也有我的一份贡献,你有王省长这个后台固然是事实,但没有青岭那片政绩,你老子就是主席总理也没用,任何事情都是相辅相成的,那时候我想搞掉你很容易,你应该感谢嫂子,是她帮助了你平安无事官运亨通,当然,你也很明智,没有选择对抗而是合作,我现在不掩瞒,我和嫂子早就在一起了,是她把我们联系在一起。” “你别为了我和嫂子的事耿耿于怀,为你没有资格仇恨,嫂子是个好人,如果换成别的女人,应该早就离开你了,但她没有,让你还有一个完整的家,我唯一的错误,也不过是弥补了你一个生理缺陷而已,你本来可以不用烦恼,我们也可以按照既成的惯性继续来往,但是你触犯了一条基本底线,如果说我和嫂子犯的是生活错误,那么你老任犯的是咱们这个体制里的大忌,你搬起石头,那就只有两个结果,不是砸到我,就是砸到你自己的脚。” “那么你的石头能不能砸到我呢?我看不然,因为我从开始从政的那一天起,就想着随时离开,因为我是金大少爷,大不了换个舞台继续我的人生,而你不但得不到什么,还会失去一个完整的家庭,真到那一步,只要我把你私底下的事翻出来,十个王省长也保不了你,从仙海县到青岭县,那些事就不用我一一说了吧?” 任钟信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说道:“你,你究竟想怎么样?” 金恩华淡淡的说道:“任钟信,是你想把我怎么样,而我却从来没想把你怎么样,首先我希望你把今天的事情忘掉,忘不了也要当作没发生过,我们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你老任已经没有做丈夫的资格了,但当个名义上的老公还凑合,那方面的义务么,当然是我来帮你做了,你以后就努力的在仕途上拚搏,走得越远越好,我也会一如既往的尽我所能帮助你,怎么样?你表个态吧。” 任钟信恨恨地盯着金恩华。 金恩华笑道:“老任啊,你现在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你想把我拖下水,我也能理解,但是,我们早就有言在先,互相不能拆台,我希望你以后一定要接受这个教训,你有本事可以去打别人的主意,我这里你就别折腾了,呵呵,你会输得更惨的,这次看在我嫂子的面上,我不会往心里去,当然,你想继续和我斗斗我也不怕,在这个地面上,我朋友比你多,也比你善于交朋友,呵呵。” 任钟信恨声道:“这么说,你们早就设计好了。” 金恩华摇头道:“老任,是你先搞的阴谋诡计,没办法,我当然要自卫还击,总不能束手就擒嘛,嫂子这次帮我,是叫做帮理不帮亲,大义灭亲,我警告你,以后别想欺负嫂子,她要是身上少一根头发,我金恩华发誓,绝不会放过你,嘿嘿,别惹怒了我,我可是什么也做得出来的。” 任钟信低声骂道:“一对狗男女,滚,快滚。” 金恩华站起来,冷笑一声道:“嘿嘿,看来你还没完全冷静下来呀,任钟信,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不要做任何的幻想,本来我们可以平等相处,是你先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平衡关系,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嘿嘿,在你考虑期间,嫂子就由我来照顾,告辞了。” 说完,金恩华拉起余小艳走了出来。 坐在车上,金恩华笑问道:“嫂子,你是不是后悔了?”余小艳道:“嗯,那倒没有,就是、、、、”金恩华道:“别胡思乱想了,既然迈出了第一步,就不要停下来。”余小艳担心道:“可是我怕,我怕老任会说出去。”金恩华又笑道:“放心吧,我对你们家老任早就研究透了,他不敢。”余小艳嗯了一声:“我们,我们以后怎么办?”金恩华说道:“这个么,你自己决定,反正你跟了我,我是会负责到底的,呵呵,但你必须对我一心一意。”余小艳幽怨道:“我还做得不够好么。”金恩华乐道:“嘿嘿,不错不错,今天你的表现在八十分以上。” 呵呵,小小一个任钟信,不过就象一只蚂蚁罢了,倒是那个王伟进省长,以后得好好防范喽。 350李玛丽的诡计 李玛丽老太太坐在办公椅上,身子微微的颤动着,布满皱纹的脸上,是明显的狡猾的微笑,一双小眼睛射出的目光,犀利中带着胜利的光芒,这样子让金恩华有些不大自在,老太太一付得意洋洋的样子,让他有一种掉进了冰窟窿的感觉。 “李主任,您,您有什么指示吗?”金恩华小心的陪着笑脸问道。 老太太微笑了一下,两根手指轻敲着办公桌,“傻小子,一个礼拜过去了吧,对我这个外事办,你有什么感觉呢?” 金恩华耸耸双肩,坐到沙发上说道:“李主任,我没什么感觉呀,一切都挺好的。” “嘿嘿,你小子不说实话,狡猾,太狡猾了。”老太太拿手指指着金恩华,“傻小子,其实你什么都明白,哼,不向领导交心,可不是一个好同志啊。” “老人家,你在耍我吧,”金恩华微笑着说道,“您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么,我心里憋得慌,好像感觉你老人家把我卖了,我还在帮你数钱呢。” 老太太乐道:“嘿嘿,算你说对了一半,我是从大街上捡回来一个没主的孩子,给他吃给他喝,他总得替我干活吧,我看你小子还有点能耐,所以就把你领回来喽,说说看,你能帮我做点什么。” 金恩华苦笑道:“我还以为见了阳光就能温暖,唉,还是掉进了一个冰冷的世界,李主任啊,您这里是一个独立王国世外桃源,经营得十全十满,您行行好,就放过我这个可怜人吧。” 老太太又是自得的一笑,“傻小子,我放过你,你现在能去哪里,既来之则安之嘛,首先把这里当成避风港疗养院,当然想像成幼儿园养老院也没问题,嘿嘿,然后你就是我的一根搅屎棍,搅搅我这里的潭死水,最后么,我不能便宜你,你得变成一个聚宝盆,帮外事办这个清水衙门改善改善生活,我答应你,只要让我满意了,我就放你走。” 金恩华象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沙发上,“唉,好个老太太,您不是观音菩萨,而是那个又毒又丑的慈禧老太婆啊。” 老太婆哈哈笑着,“我不生气,你赶紧把想骂的都骂出来,然后给我想辙去。” 金恩华摇着头,“李主任,您老人家厉害,骂您我可不敢,我只是想问问您,您封我一个主任特别助理的头衔,是不是您这个阴谋诡计的第一步?” 老太太笑着说道:“没错,特别助理这个职务一般都是临时性的任命,通常在对外交往中,为了工作需要安排的,有资格做特别助理的都是下面各处室的一把手,你小子是个例外,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对你另眼相看,你是我重点培养的对象,这么一来,牛鬼蛇神阿猫阿狗们就会跳出来表演,老太太我今年五十七岁了,得抓紧时间清理门户了,小金啊,别小看外事办这个小机关,这是我们之江省对外交往的第一窗口,也是抵御资产阶级歪风邪气的第一道防线,只有把外事办建设成为一个坚固的革命保垒,我们的社会主义事业才能长盛不衰。” 金恩华听得捧腹直乐:“呵呵,我明白了,您让我在您这个清静之地放点臭屁,然后到处嚷嚷,狼来了,狼来了,他们就纷纷的跳出来,待到原形毕露,您老人家最后来个坐享其成,重新收拾乱局,高明哦,好好,这笔生意我接了,呵呵,反正我天生就是干这个的人嘛。” 老太太也乐得眉开眼笑,拍着手说道:“嗯,我老太太果然没看错人,哈哈,小金呐,你还得帮我办好另一件大事。” 金恩华大大咧咧的说道:“您老人家说吧,我是能者多劳,来者不拒,反正我如今是您的俘虏,让我做牛做马都行啊。” 老太太收起笑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小金啊,外事办和别的部门比起来,的确是清水衙门,每年的经费支出就那么固定划拨的一点,日子过得紧哟,革命者也得吃饭穿衣娶妻生子么,看着别的部门富得流油,奖金大把大把的发,外事办的人心不稳呀,所以,我要求你在合法合理的条件下,不管用什么方法,尽快的给我让外事办也活起来富起来,要让同志们也觉得,在外事办工作不但有前途,也是很有钱途的。” 金恩华笑道:“老人家,合法合理没得说,可这做生意么,您总得给我一点本钱吧,空手套白狼的活,不好干那。” 老太太说道:“明天陈付主任和高付主任就要回来了,我要召开党组扩大会议做个决议,让你做起事来没有后顾之忧,本钱么,你别小看外事办,那些坛坛罐罐加起来能吓你一跳的,没有你们金家的亿万家底,但也决不是穷人过家家。” 金恩华起身走到老太太面前,低声说道:“老太太,您总得给我派几个人吧,最好给几个美女,老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嘛,有美女陪着,呵呵,我定能得心应手,保证大大发财。” 老太太佯装生气的骂道:“混小子,还没上道,就想坏事了,你少打这些个坏主意,我可不想让徐疯子,拿着枪上门找我拚命。” 金恩华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我想想也是,一个破老太太,手上怎么可能有美女呢,呵呵,就从矮人里面挑高个喽。” 老太太拍一下金恩华的屁股,瞪着小眼睛笑骂道:“混小子,谁说外事办没有美女了,你们人秘处的李佳玉,欧非处的刘静,签证处杨莉,哪个不是大美女,小心见了站不住脚哦。” 金恩华问道:“那个杨莉,也在你们外事办工作吗?” 老太太小眼一斜道:“怎么,你认识她?傻小子,我可警告你啊,那是有主了的,碰谁也不能去碰那个杨莉。” 金恩华笑道:“呵呵,我们就是一面之缘罢了,您老人家放心吧,您知道改革开放搞活经济的窍门吗?呵呵,只要搞活女人,经济就能活起来呢。” 第126节 351杨莉其人 提到杨莉,金恩华就连带着想起杜力行了,当初自己第一次去香港,送行的人,就是杨莉和杜力行,好像还当着杜力行的面,开过杨莉的玩笑,虽然只有一面之缘说起来,但也算老熟人了。 回到办公室,从一堆文件中抽出外事办的通讯录,找出签证处那一页,果然有杨莉的电话,想也不想,就拿起内线电话拨了出去。 “是杨处长吗?您好您好,我是人秘处新来的金恩华,呵呵,想起来了吧?”金恩华笑道,“哎呀,您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当时我第一次去香港,还是您和杜力行一起送我去机场的嘛、、、、嗯嗯,想起来了?我说么,杨处长是不会忘记我的哦。” 杨莉的声音很甜美,也是标准的答问式口气,“哦,是青岭县的金恩华金付县长,您好。” 金恩华奇道:“杨处长,不会吧,我现在是外事办人秘处付处长,堂堂的杨处长,不会看不起付处长吧。” 杨莉顿了顿说道:“对不起,金付处长,我出差刚回来,还不知道你们人秘处的人事调整情况。” “哦,”金恩华说道,“原来如此啊,那是我错怪杨处长了,对不起。” 杨莉问道:“金付处长,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金恩华道:“杨处长,我想去拜访拜访您,不知道方便不方便啊?”电话里的杨莉似乎犹豫了一下:“金付处长,您有事,就在电话里说吧。”金恩华微笑道:“杨处长,这事说来话长了,电话里不方便说啊。”杨莉客气的说道:“金付处长,我出差刚回来,有很多事情需要马上处理、、、、”金恩华道:“是吗?呵呵,对不起,打扰您了,那我改日向杨处长长汇报汇报老杜同志托我带的话了。”那边的杨莉忽然急促的问道:“您说什么?金付处长,对不起,您说的老杜是?”金恩华得意的一笑:“啊,没什么没什么,杜力行这个混蛋,有始没终,真不是东西,呵呵,杨处长,打扰您了,再见啊。” 挂了电话,金恩华嘿嘿的乐着,估计过不了一会,杨莉就会主动找上门来的,在京城的时候,外婆私下里说过杜力行的事,杜力行在之江省工作期间,爱上了一个姓杨的杭州姑娘,但是杜力行早就有了老婆,而且岳父在党内的地位仅比纪老爷子差一点点而已,事实上也是名门望族之间的政治联姻,杜力行和杨姓姑娘的来往,被岳父家有所查觉,外婆知道后,生怕出大事,就把杜力行调回了京城,金恩华知道杜力行现在工作的单位,保密级别很高,除非他主动联系别人,别人一般是联系不上他的,杜力行的性格有些懦弱,回到京城后待在老婆身边,也就渐渐的忘却了在之江留下的往事,其实金恩华也不知道那个杨姓姑娘就是杨莉,只是猜测而已。 不过,很多猜测往往都是事实,没过十分钟,他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他现在能敏感的判断出那是女性在敲门,遂微笑一下喊道:“请进。” 果然是杨莉,还是一身紧身的衣服,曲线衬托得很是分明优美,金恩华就是凭这一点记住她的,不过脸看上去比以前更加苍白和瘦削,那双淡眉下的圆圆眼睛,有一些淡淡的忧郁,金恩华是知情人,心里不禁叹息着,老杜这个混蛋,好端端的一个杭州姑娘,被单相思折腾成病美人了,害人不浅那。 端上一杯热茶后,金恩华故意的不说话,杨莉却熬不住了,盯着金恩华急切的问道:“金付处长,对不起,请你告诉我,他在哪里?”金恩华耸耸双肩道:“杨处长,你问谁呀?”杨莉急道:“我问的是杜力行。”金恩华点点头道:“金处长,那个姓杨的姑娘,果然是你呀。”杨莉也点着头:“是的,你快说他现在在哪里?”金恩华正色道:“杨处长,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你不冷静冷静,我们还能说话吗?”杨莉脸一红:“噢,对不起,对不起。”金恩华微笑着说道:“杨处长,我先问你,你知道我和杜力行的关系吗?”杨莉摇摇头,“我不是很清楚,他,他说过,他们家和你颇有渊源,我猜是纪老爷子和金龙老先生肯定交情不浅。”金恩华道:“是啊,去年底我去过京城,在纪老爷子家住了几天。”杨莉问道:“这么说,你见到杜力行了?”金恩华点点头:“接送都是他的事,但我可讨厌他。”杨莉轻轻一笑:“嗯,他说过,他得罪过你。” 杨莉是地地道道的湖城人,父母都是旧中国时代的外交家,出身于书香门第,文革中吃尽了苦头,现在退休在家弄点花草看看书,深居简出和外界少有来往,杨莉是家中唯一的孩子,从小就有语言天赋,后来自然而然的和外事打上交道,因出身问题,一直是不显山露水的,直到被李玛丽老太太慧眼识珠,调到外事办后,才算是有了用武之地,可没想到就在外事办,几年前认识了京城来的杜力行,从而演绎出一段死活难分的不伦之恋,李玛丽是知道杜力行来历的,不知道劝了杨莉多少次,无济于事,只能看着杨莉越陷越深,后来老太太去京城出差,瞒着杨莉去了纪家,和杜力行的母亲摊了牌,结果是杜力行调回了京城,留下杨莉一个人独自苦等。 金恩华瞅了瞅杨莉说道:“杨处长,我找你是有公事的,能不能先说我的事情?”杨莉说道:“金恩华,你少来这一套,老太太封了你一个特别助理,你的级别也大不过我。”金恩华陪着笑脸道:“呵呵,行行,杨处长你请说。”杨莉轻轻的一笑:“金恩华,因为我已经快把他忘记得一干二净了,是你先提起他的,所以你当然要负责任。”金恩华笑道:“虽然有些蛮不讲理,但倒符合实情,呵呵。”杨莉问道:“我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他的关糸的?”金恩华微笑道:“杨处长,我金恩华是谁啊,孙悟空再,火眼金睛明察秋毫,那天你和杜力行一起送我去香港,我就觉察到你们的关系非比寻常,所以我就试了几句话,呵呵,老杜他当时虽然忍着,但我看得出他很在乎你啊。” 杨莉笑道:“好小子,果然不简单。”金恩华道:“杨处长,你比我也大不了几岁,别一口一个小子的,不然我要送客了。”杨莉点头一乐:“好好,金付处长,请说吧。”金恩华摇头道:“杨处长,现在是上班时间,不方便谈私人的事情吧?”杨莉一楞道:“那倒也是,金付处长你找个时间吧。” 金恩华收起笑容道:“杨处长,我请你吃饭吧,我正好也有事请教于你,关于你的事,我会详细和你说的,因为,我也是受人之托啊。” 352请杨莉吃饭 杨莉和金恩华只见过一回,但印象不错,也偶尔听过他的事迹,作为外事办的要员,对他的海外背景更是了如指掌,当初听杜力行的口气,金杜二人的关系很不简单,杜力行突然的消失好久了,她当然要来赴金恩华的饭局,以便了解一下杜力行的去向。 八十年代后期的湖城,高档酒店还不多,但金恩华有点臭钱,也会享受,吃饭的地方是省府招待所的餐厅包厢,这是湖城最高档次的餐厅,光是包厢里面的电视和电话,就不是一般洒店能比得了点。 但杨莉赴约不是为了吃饭,金恩华很理解,这种地方与其说为了吃饭喝酒,不如说是方便谈天说地,草草的用了饭,金恩华盘腿坐在沙发上,认真的说道:“杨处长,我在告诉你老杜的去向之前,有必要确认一下,你是不是还对他抱有最后的希望。” 杨莉苦笑道:“小金,我叫你小金,你不会介意吧,说实话,现在我确实还抱有一点点希望,但是,我更多的是想确认一下他现在的想法,自从他离开后,我的心早已死了。” 金恩华点点头,“可以理解,说起来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明知道得不到,却总是在心里难以放下,暗暗希望那不可能出现的东西,能突然的出现在眼前,有多少人世间的青春年华,在这种渺茫的的等待中消逝。” “唔,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人间真情。”杨莉说道,“五年前杜力行调到之江后,我们就认识了,后来我知道他有家庭,但已经不能回头了,我不奢望能最终和他在一起,可是,作为一个男人,难道他有权利不辞而别吗?难道就不能把事情说楚来个好聚好散吗?” “嗯,杨处长你说得对。”金恩华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是纪家的人呢?” 杨莉轻轻一笑,“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是那种企望攀附权贵的人,以前一直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是他突然消失以后,李老太太才告诉我的。” 金恩华点点头笑道:“杨处长,他离开你是对的,你忘记他也是对的,你们如果继续下去,不但得不到你所希望的幸福,反而是无穷无尽的烦恼,甚至是悲剧。” 杨莉轻声说道:“谢谢你,现在我已经学会了承受和克制。” 金恩华说道:“老杜这个人不错,可惜性格太懦弱了,不会也不敢为自己的人生作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家庭出身,决定了他身不由己的命运,以纪家在京城的地位,老杜做点出格的事,本来也算不了什么,可是他的妻子也不是一般的人,她是龙家龙正书唯一的女儿,这种婚姻包含的意义不用我解释了吧,除非纪龙两家因为政治分岐,否则这种婚姻关系是牢不可破的,老杜在湖城的所作所为,纪龙两家应该早就有所查觉,容忍到不能再容忍的时候,老杜走人是必然的啊。” 杨莉盯着金恩华问道:“小金,老杜是不会告诉你这一切的,李老太太也没那么清楚,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 金恩华微笑道:“杨处长,我不但知道你和老杜的过去,我还知道老杜现在在哪里工作,和他母亲对你的态度,但是请原谅,因为某种原因,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和老杜家的实际关系。” “唔,”杨莉沉默半晌后才缓缓问道,“这么说,他一定托你传话了吧。” 金恩华说道:“杜力行学的本来就是情报分析专业,据我所知,他是那方面的天才,当年他之所以调到之江省,并不是为了工作,而是为了不能外言的家庭私事,现在老杜他回到了他该去的单位工作,那个单位外人是一般不能联系的,所以老杜曾经托我带话给你,他说他对不起你,希望你能够忘了他,开始自己的新生活,还有,他的母亲杜兰也让我转告,请你不要再等老杜了。” 杨莉说道:“小金,我怎么才能相信你的话呢?” 金恩华微微一笑,拿起旁边的电话拨了出去,少顷,他起身把电话递给杨莉,“杨处长,和你说话的是老杜的母亲,好好谈谈吧,我出去吸支香烟。” 走出包厢,金恩华站在走廊上抽着烟,却看见周兴国迈着方步过来,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周部长,您好。” “哦,是小金啊。”周兴国握过手后微笑道,“怎么,金大少爷在这里大吃大喝吧?” 金恩华也不客气的笑道:“周部长,我花的是自己的钱,不像领导同志们,吃的是公家的钞票啊,性质不同哟。” “臭小子,难怪要被靠边站了,”周兴国笑骂一句,瞅瞅包厢紧闭的门,似笑非笑的说道,“谁这么荣幸能得到金大少爷的邀请呢,可否介绍介绍?” 金恩华急了,笑着推周兴国的身体,“领导快走吧,我请的是大美女,没你们这些老家伙的份。” 周兴国哈哈一笑,拍了一下金恩华的肩膀,“有空去我那里一趟,说点事情。”说完挥手而去。 金恩华回到包厢里面,杨莉已经放下了电话,手在眼角擦拭着,金恩华不敢说话,无声的坐回沙发上,此时无声胜有声,一颗脆弱的心灵,是经不起外界那怕细微的惊扰的。 过了好久,杨莉轻声说道:“小金,我谢谢你,你先走吧,我,我想再坐一会。” 金恩华微笑着说道:“杨处长,你心中的石头是放下了,可我的事还没解决呢。” 杨莉说道:“小金,我知道你是临时路过我们外事处,所以你就老老实实,安分守己的待着吧,别胡思乱想,想弄出点什么名堂,李老太太的话要听,但也不必全听。” 金恩华奇道:“咦,杨处长你不会吧,我刚刚帮了你,你总得也帮我一下吧。” 杨莉微笑着说道:“一个姓杜的老太太,刚才委托我一件事,说有一个叫金恩华的小孩子很淘气,要我好好的管着他。” 353机关开会 金恩华发现,机关里开会,这座次也是严格规定的,越不得半步雷池,甚至比基层还要讲究,在县里的时候,大家如果处得来,开开玩笑偶尔你坐我的地方,我占你的位置,只要不是很正式的会议,只要一二把手那里不乱套,随便坐出不了问题,但机关里就更讲究了,从上到下一点都不能乱,如果你不小心往上坐了,大伙会认为你有野心,在心里就自然而然的防范你,一旦你靠后坐一回,人家又以后你得罪了领导,要走下坡路了。 所以,外事办党组成员是这样坐着的,李老太太当然据中而坐,独占一方,双手往檀红色的会议桌上两面一放,显得威风凛凛,左边是付主任陈春秋和人秘处长朱世镇,右边是付主任高小镇和领事处长区文新,参加党组扩大会议的对象,都是各处室的一把手,杨莉也在其中,但位置就不那么讲究了,十来个人坐在三排,一律都正襟危坐直面李老太太,金恩华进来的时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坐,除李老太太以外,所有的目光都把他当成了不速之客,正处于不自在时,李老太太挥挥手道:“小金,你就坐在后面吧。” 这会议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李老太太的一言堂,其他人都惜字如金,开口说话好像数着数似的,李老太太滔滔不绝的时候,会议室里就没有了一丝其他声音,一个个认认真真,聚精会神的,金恩华不敢造次,耳朵竖着,但他对李老太太的报告不感兴趣,外事办的业务政策性太强,又不是他管辖的权限,听了也是白听,当然,虔诚谦虚的样子还是要装的,得适应机关的作风么。 “同志们,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是商量一个重要问题,大家都知道,改革开放以来,商品经济的浪潮已经刮遍了每一个角落,钱是个好东西啊,谁都千方百计的抢着要,我老太太孤寡一人,也想着每个月多发个一百两百奖金的,可是,人家有人家的财路,听说隔壁的农业厅,每月组织一次检查组,厅里那些以前不愿出门的家伙,一个个都抢着要去,为什么呀,因为回来的时候,人人都是大包小包的往回捎呗,更别说年底时,下面各县各市还开着车来送礼,唉哟,我看着眼红,人比人气死人啊,怎么办呢?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我老太婆冥思苦想,想出了一个点子供大家讨论。” 李老太太在上面说着,杨莉一个劲的往金恩华那边瞧,金恩华无声的苦笑一下,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同志们,我们也要搞活经济,也得发家致富,反正我是这么想的,也是准备这么做的,”李老太太挥舞着的手,忽然指着金恩华的方向说道,“所以,我老太太给咱们外事办那,请了一个财神爷过来,小金,你小子别装熊了,给我站起来,过来和大家认识一下。” 金恩华急忙起身,惶恐的说道:“李主任,您有什么指示就说吧,我,我在这里听得见。” 李老太太站起来说道:“同志们,大家都给我记住了,这是金恩华,人秘处新来的付处长,可为什么又兼了个主任特别助理呢,因为人家了不得啊,不但是个大财主,还是搞经济发大财的好手,可是现在被扔在省委组织部没人要啊,我老太婆把他领回来,就是让他帮着我干活的,干什么活呢,就是发家致富,我和陈付主任高付主任商量过了,我们外事办即将成立一个实业公司,金恩华就是这个公司的总经理。” 陈春秋付主任也是一头的白发,接着李老太太的话茬微笑道:“我同意李主任的计划,改革开放嘛,就是摸着石头过河,小金同志很有能力,外事办这块石头,就交给小金同志了。” 付主任高小京显得很有城府,那淡淡的微笑明显是礼节性的,他也表示了同意,朱世镇和区文新自是附和,李老太太还不罢手,关于成立外事办三产实业公司的决定,硬是让下面各处室的一把手都要挨个的举手表态,结果当然是一致鼓掌通过,害得金恩华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李老太太独断专行,逼着他上架了。 李老太太在会议的最后,当着众人的面,手指点着金恩华笑道:“小金那,我知道你想什么,呵呵,不管怎么样,你非干不可,非干好不可,我限你一个月完成公司的组建,三个月内我要见到你赚的真金白银,干好了,我破格提拨你,下面各处室也都要记住了,一定要配合小金同志的工作,谁要是有什么别的想法,趁早提出来,不换思想就换人,这是我的原则,也是我的底线、、、、” 臭老太太,手段真毒啊,明显是将自己当成了活靶子。散会后,金恩华提前下班走人,边开车边想,老太太得意的笑容老在眼前晃动,间或着杨莉埋怨的眼神,唉,原以会李老太太是救了自己,没想到还是掉到了水里,任钟信说得对,机关比基层难混啊。 余小艳开门迎接,象个小媳妇似的,金恩华把她带过来已经两天了,任钟信还是没个态度。 “恩华,你今天回来得早啊。”余小艳一边帮着金恩华换鞋,一边娇滴滴的说道,“老任还没来电话,你说怎么办呀?” 金恩华瞪了余小艳一眼,“小骚.货,他不来电话更好,从此你跟了我,和他断续一切关系。” 余小艳蹲在金恩华脚边,垂着头不敢顶嘴,只是抱着他的腿,小声的嘟囔着:“我听了你的,已经,已经把工作辞掉了。” “别担心,一切有我呢,”金恩华舒了口气,把手搭到余小艳的肩上说道,“对不起,我没生你的气,今天那个该死的老太太,把我可整惨喽。” 余小艳讨好的说道:“恩华,小小的外事办,凭你的本事,有什么拿不下的。” 金恩华乐了起来,“还是我的女人了解我,呵呵,现在是出不出手的问题呢。” 354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 金恩华站在客厅的窗户边,看到杨莉推着自行车进来,心里吃了一惊,暗怪自己忘关上院子铁栅门,这个杨莉有些怪异,把别人的院子当自个的了,停了自行车,看也不看的就到了家门口,金恩华身边的余小艳更是花容失色,扯着他的衣角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金恩华镇定下来,索性坐到沙发上点烟抽起来,余小艳低声道:“恩华,我回避一下吧。”金恩华瞪了余小艳一眼,“避什么避,听话,快去开门。” 两个女人看着对方,都一下楞住了,金恩华呵呵一笑道:“你们认识一下吧,杨莉,外事办签证处处长,余小艳,我朋友,暂住在我家。” 余小艳脸一红,客气的招呼一声,杨莉点头回礼,坐下后微笑着说道:“金付处长,你金屋藏娇的,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金恩华笑道:“杨处长,我倒奇怪你为什么不请自来呢,象进自家门一样,呵呵,不错不错,有两个美女陪我,是大好事啊。”杨莉淡淡的说道:“谁稀罕进你的家门,我是受人之托才来的。”金恩华道:“呵呵,谁这么大胆,想对我金大少爷使上美人计了。”杨莉似笑非笑的说道:“是一个姓杜的老太太,她要我看着她那个爱惹事的外孙子。”金恩华一怔叹道:“这个老太太,唉,这事能说出去吗。”杨莉瞥了一眼余小艳道:“看来杜老太太的担心没错,你这个人是个坏蛋。” 金恩华站起来,搓着手转了几步,严肃的说道:“既然老太太说了,那我今天就如实相告,纪老爷子也是我的外公,个中缘由我以后告诉你们,但有一点要记好了,我暂时不想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你们要是说出去,休怪我翻脸无情。” 杨莉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而余小艳却同时两眼闪光,面有惊喜之色,心里最后的一丝犹豫也打消了。 金恩华盯着杨莉问道:“杨处长,你是不是还是为了下午的事情呀。”杨莉点了点头道:“没有杜老太太的吩咐,我也会反对你插手外事办里事。”金恩华奇道:“这我就纳闷了,我现在毕竟是外事办的人,总得干点工作吧。”杨莉说道:“谁不知道你的事啊,李老太太不把你从组织部捞过来,组织上也不会让你老是闲着,你有更广阔的天地,窝居外事办只是暂时的,又何必要闹事搞事呢。”金恩华点点头,“嗯,你说得没错,可现在老太太逼着我上梁山,没有办法喽。” 杨莉说道:“李老太太行事固执乖张,在外事办可以说一言九鼎,但毕竟年事已高,离开外事办去人大政协的日子不远了,陈付主任也是如此,最有希望接班的,当然是高小京付主任,李老太太的目的,就是想利用你刮起大风,乘机把朱世镇抬上去超过高小京,可高小京也不是一般人,上面有人罩着,外事办里有大批人追随,到手的肥肉岂能甘心旁落,你初来乍到还看不明白,其实高小京和朱世镇斗得非常厉害,你这个时候进来,明显是李老太太别有用心。” 金恩华笑道:“杨处长,你不是李老太太的人么,就不怕我打你的小报告吗?” 杨莉白了金恩华一眼,“我是就事论事,不怕你去打小报告,你即将成立的那个实业公司,无非是整合外事办现有的固定资产,这不可避免的要涉及到所有人的利益,外事办是个清水衙门,但相比之下,人秘处总务处签证处等都有一些固定资产,而美大处欧非处亚洲处才是真正的清水衙门,你现在如果要把所有的固定资产集中到一块,分明就是几家欢喜几家愁,在外事办又来一次平均主义,人都是要追求自己利益的,李老太太实际上是要把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在你一个人身上啊。” 金恩华想了想后说道:“杨处长,对于你的关心,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都要谢谢你,但是,我认真的分析过外事办的现在,还是决定接受这次挑战,一为感激李老太太的出手相助,二也为了证明自己,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我勇敢的面对现实,不见得就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嘛。” 杨莉微笑着问道:“你真有把握吗?” 金恩华胸有成竹的说道:“杨处长,我打个比方吧,以你们签证处为例,你们在市区有一个独立的房产,除了自己办公外,有三分之一的用于出租,靠着这点收入,签证处每月的奖金是平均每人四十多元,如果把它纳入我们的实业公司,每个月的平均奖金能达到每人六十元,甚至更多,你说说,你们签证处还会有意见吗?” “嗯,那倒是件好事,谁也不会和钱过不去,”杨莉点头笑道,“你都打定主意了,我还能说什么,你金大少爷,搞钱肯定是在行的。” 金恩华看看杨莉,又瞧瞧余小艳,乐呵呵的说道:“杨处长,你这个搞字用得好,我金大少爷不但会搞钱,而且还会搞、、、、搞搞大美女哟,呵呵。” 余小艳羞得满脸通红,急忙起身去了厨房,杨莉也是脸一红,娇声骂道:“金恩华,你真是一个大流氓。” 金恩华翘起二郎腿笑道:“杨处长,你放心,我对你不感兴趣,你是很漂亮,和厨房里那位有得一拚,可人家听我的,你么,呵呵,太自以为是的女人,我一般都是敬而远之的。” 杨莉起身骂了一句,转身欲走。 金恩华赶紧上来拉住她,“大美女,不会连个玩笑也受不了吧,快坐快坐,我还有事要说呢。” 金恩华认真的说道:“杨莉姐姐,别生气,女人生气是很容易老的,既然李老太太这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那我就乘机帮她老人家点把火,你说吧,有没有兴趣当外事办付主任啊?” 杨莉问道:“你什么意思呀,我可没有那个想法,外事办论资排辈,十几个处室一把手,我不过是个小字辈嘛。” “你看你看,我刚说过么,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金恩华笑道,“俗话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浪肯定灭前浪,要想做成一件事,首先得想干,意识决定行动哟。” 杨莉心里一动,“金恩华,谁不想进步啊,但你千万不要乱来,我不希望你干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 金恩华微笑道:“美女姐姐,你什么也不用做,安安心心的干好本职工作,必要时还可以和我顶着干,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个世界上,既然有普遍性,那就说明,一定还有特殊性的存在。” 斜了金恩华一眼,杨莉点点头道:“金恩华,我就算鬼迷心窍,陪你赌一把了。” 闭上眼睛,金恩华忽地坏坏的笑道:“嘿嘿,杨大美女,我帮人从来都不是白帮的,快去帮忙做饭,本少爷的肚子提意见了。” 第127节 355女人的心思猜不透 吃饭的时候,余小艳不住的往金恩华碗里夹菜,他从小喜欢吃红烧鲫鱼,这几天顿顿不拉,余小艳人漂亮厨艺也是上佳,做的菜颇合他的口味,又是一心的想讨好他,床上床下侍候周到,温温顺顺的,竟令他有了依赖感,一边吃饭,一边心里琢磨着让他永久的留下来,余小艳几次想开口说什么,瞅他心思都在饭菜上,一时也不敢启口了。 杨莉噗地一笑:“金大少爷,你好幸福啊,这保姆不但厨艺好,人也漂亮哟。”金恩华一乐道:“纠正一下啊,不是保姆,是朋友,好朋友。”杨莉翘翘大拇指笑道:“你行,余姐是人家的老婆,你敢堂而皇之的留宿。”金恩华看着余小艳惊道:“余姐?怎么回事,你们,不会这么快就,就勾结到一块了吧。”杨莉含笑不语,余小艳忙道:“恩华,对不起,我和杨莉都说了、、、、”金恩华一时气急:“唉,余小艳啊余小艳,我说你什么才好呢,哼。”说着,扔了筷子就往外走。 余小艳追到客厅,象个犯错的小孩似的说道:“对不起,我,我也是拿不定主意么,再说,我以为,以为杨莉是你的好朋友、、、、”金恩华骂道:“呸,还好朋友,她整个就是打进我党的女特务,美女蛇。”余小艳低声道:“那,那我还是回去吧。”金恩华生气道:“你敢?这会儿正是较劲的时候,你回去干什么。”杨莉这时从厨房出来,微笑着说道:“对呀,现在还不能回去,余姐,你的事情要好好的分析分析。”金恩华白了一眼道:“杨处长,饭也吃好了,你请吧。”杨莉却反而坐下道:“不会吧,金大少爷,我掌握了你的犯罪证据,你还能轻易的放我走?” 金恩华索性说道:“我是破罐子破摔,摔碎为止,光脚不怕穿鞋,怕个屁,大不了带着余小艳远走高飞。”杨莉笑道:“嗯,说得还象个男人,不过,你答应帮我进步的,不能说走就走,再说,我也不想以此要挟,对你落井下石。”金恩华道:“我可不相信你,这个世界上,女人的人一般都很毒,我不想身边留着一个定时炸弹。”杨莉笑吟吟的说道:“那你想怎么办呢?” 金恩华乐道:“除了远走高飞,当然我也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以便使你保持沉默,本少爷有的是钱,但一看你就是个很有心计的人,要的恐怕不是钱吧,呵呵,还有两个好办法,要么杀人灭口,要么我咬咬牙,勉为其难的收你做第二个余小艳好了。” 杨莉脸一红,娇声骂道:“呸,金恩华,没想到你是这么坏的人。” 金恩华拉过余小艳,在她脸上摸了一把,“嫂子,你告诉杨处长,我是坏人吗?”余小艳小声道:“你不是坏人。”金恩华冲着杨莉坏笑道:“怎么样,杨处长,我是好是坏,还轮不到你来评说,呵呵,当然了,你想评说我,我可以考虑给你这个机会。”杨莉骂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金恩华,你可不能害了余姐。”金恩华道:“嫂子,你说说,我在害你吗?”余小艳羞道:“恩华你没在害我。”金恩华乐问道:“嗯,嫂子啊,我要是再收一个杨处长做你妹妹,你有意见吗?”余小艳垂着头道:“我,我没资格有意见。”金恩华冲着杨莉得意的笑道:“杨处长,杀人灭口的事我不会做的,呵呵,考虑一下吧,我看你做余姐的妹妹蛮合适的,如果你主动提出申请,我就来个特事特办,精简一切手续,马上予以批准。” 杨莉又羞又气,起身就走,金恩华向余小艳使个眼色,余小艳急忙上前,总算把杨莉拉回到沙发上。 余小艳劝道:“杨处长,恩华是开玩笑的,你别生气,你答应过我的,我的事情,还要请你帮忙呢。”杨莉其实也不是真的想走,白了一眼金恩华道:“余姐,金大少爷无所不能,还用得着我帮忙吗?”余小艳陪着笑脸道:“好妹妹,别生气,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你不要计较嘛。”金恩华在旁边说道:“杨处长,我向你道歉了,玩笑归玩笑,正事还是要说的,咱们都不不小屁孩了,现在请你多多指教了。” 杨莉微笑着说道:“金恩华,帮忙不能白帮的,何况你和余姐的事,不是一件小事吧,你们希望任钟信先服软,其实自己不也是骑虎难下吗。” 金恩华点点头,“嘿嘿,杨处长,我金恩华当然是知恩图报的,我答应过你,在外事办期间,我一定想方设法让你进步进步,但怎么做现在我不能说,至于你还有什么条件,都说出来吧。” 杨莉笑道:“嗯,还挺爽快,第二个条件我还没想好,可以以后再提吗?” 金恩华心道,女人的心思猜不透,“呵呵,成交,除了上天入地生小孩,其他任何要求,我都答应你。” 杨莉想了想说道:“金恩华,余姐的事其实只有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和任钟信离婚,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容忍那种情况,如果余姐继续留在任钟信身边,只会是无穷无尽的烦恼痛苦,分手是迟早的,何必还要勉强维持,如果你们想好了,就让我负责处理好了。” 余小艳拉着杨莉的手道:“杨处长,谢谢,谢谢你。”杨莉问道:“余姐,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余小艳看了金恩华一眼,小声说道:“我,我把工作辞掉了,以后,以后哪里也不去。”杨莉道:“金恩华,你造孽啊,傻姐姐,你也真是的,女人不独立,是永远会受欺负的。”余小艳望着金恩华含笑道:“我,我不想独立,我相信,恩华不会欺负我的。”金恩华笑道:“杨处长,这个不用你费心了,下个月金龙集团公司之江分公司开业,还怕余姐没事做吗?” “哼,金恩华,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杨莉淡淡的说道,“任钟信和他的朋友,即使现在忍气吞声,但总会惦记着的,你们别忘了时刻提防,余姐可以暂时住在这里,但千万不能随便接电话,你金恩华的老婆,还有你老婆的娘家人,要是让他们发现了,你就等死吧,还有,余姐最好也不要随便出入家门,你金恩华得罪过的人,和即将得罪的人,都会有意无意的盯着你的。” 金恩华怪怪的看着杨莉,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在意自己的事情,她和杜力行之间的事,应该说已经结束了,算不得好聚好散,也算是没出风波白浪吧。 送杨莉出门的时候,金恩华低声问道:“杨处长,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会帮我呢?” 杨莉似笑非笑的说道:“哼,别破坏我的心情,我为什么要帮你?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金恩华,我警告你,我可以帮助你,我也可以毁了你。” 356生存定律 李玛丽老太太玩的招数,陈春秋可是看得明明白白一清二楚,他是过来人,几十年在官场摸爬滚打,成功的经历不多,失败的教训却不少,那场与李老太太的明争暗斗,持续时间长达三年之久,搞得轰轰烈烈惊天动地,不但让当时的外事办鸡犬不宁,臭名远扬,还受到外交部的通报批评,因此惊动了省委省政府,彻底的失败过后,陈春秋几乎一夜白发,猛觉得自己已快到五十岁的人生大关,慢慢的死心了看开了,终于发现了一条官场真谛,那就是做个第二名,是多么的安全和快活。 所谓职责,就是职务的责任,做个二把手却很容易躲过责任的重担,想干的事容易,不想干事也很方便,这几年,陈春秋奉行了一条很好的生存定律,作为二把手,他职责内的事情干得不多,职责之外的工作却做了不少,下属们高兴支持,李老太太也无话可说,二把手的位置坐得相当的稳当,楞是没让高小京爬到自己前面去,一辈子几乎没当过一把手的他,失落过后发现,自己败在没有背景和资历上,李老太太是他不能战胜的,二把手很受下属们的支持,因为一把手离得太远,因为一把手太过权威,当个二把手的好处太多,唯一的一条注意事项,就是别老想着去取代一把手。 于是,陈春秋成了外事办的老好人,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对什么事都是淡定从容的,能抱着一大堆档案资料,屈尊来到金恩华的办公室,这样的姿态,高小京付主任就放不下来。 金恩华有些受宠若惊,急忙的招呼请坐,敬烟倒水,外加一连串的道歉话,陈春秋只是一惯性微笑,“小金同志,我们都是人民的勤务员,没有贵贱高低之分,我就不能来你办公室坐坐吗?你小金同志在天州创下的一糸列成绩,我听你们天州外事办的同志说过,很值得我们大家学习嘛。” “陈主任,您打个电话,我可以过去么。”金恩华诚惶诚恐的说道,“您亲自送资料过来,我不敢当那,再说,我也正好有事求教于您呢。” 陈春秋微笑道:“小金同志,求教我可没资格哦,外事办里,这些坛坛罐罐原来是归我管,但我那是务虚,只是个看家护院的,实际上还都是下面自己在搞,你的建议很好,各自为战散沙一盘,合成一块定能发财,我很看好你,也很看好你的实业公司。” 金恩华诚恳的说道:“陈主任,说实在我也是心里没底,您可不能撒手不管,以后还得您多多指导和领导,我这个人有时侯容易迷失方向,少不了您给我把关哦。” “小金同志,你就大胆的工作吧,”陈春秋对金恩华的话不置可否,微笑着摆摆手说道,“下面各处室,有哪个敢抱着自家的宝贝不放,你告诉我一声,我亲自帮你上门讨去。” 陈春秋知道,李老太太的用心深着呢,帮助金恩华摆脱困境,也许是她的急公好义,爱惜人才,而此番耍了个大动作,要把各处室向来自我管理的固定资产,统统的归纳到筹备中的实业公司里去,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物权等于财权,把财权收了,那些下面处室的头头们谁不心慌,老太太的真实意图,无非是想在离开外事办之前,借事生事借事谋人,把她信得过的人乘机提拨起来,老太太本来就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这个时候如果有谁敢顶风而上,肯定会死得很惨,他陈春秋有切肤之痛,决不会去触这个霉头。 “小金同志,我提个建议,小建议啊,”陈春秋指着隔壁,微笑着说道,“我也不瞒你,刘静是我的亲戚,虽然也是考试进来的,但她的外语水平,的确不适合在欧非处待着,性格呢也内向了一点,所以,我对你把她招到实业公司来,是非常感谢的,我代表她的父母谢谢你,但是,小金同志啊,我要和你约法三章,你一定要对她严格要求,不能放松对她的管理。” 金恩华点着头,心里直道,好个老狐狸,果然厉害呀,幸好我早有准备,既然你提了出来,那我就来个顺水推舟了,“陈主任,我正事向您汇报我这里的人事安排,李佳玉同志主动申请负责外勤,刘静同志呢,我已经写好了报告,建议她担任实业公司经理助理兼办公室主任,明确正科级待遇,在公司筹备期间负责公司的内部事务。” “嗯,小金同志,是不是有点快了呢。”陈春秋仍旧在微笑,心里却说,这小子果然会做人,刘静中专毕业,进外事办不满三年,付科级还没批下来呢,好家伙,到他这里一下子就成了正科级。 金恩华解释道:“陈主任,我是这样想的,实业公司是个新生事物,大家对到这里工作还心有疑虑,所以,我们的规格定得明确点,待遇定得高一点,同志们就会抢着过来,那我这招兵买马就能顺利完成了。” 陈春秋赞赏的点点头,“想法不错,嗯,小金同志,李主任是什么意见呢?” 金恩华微笑道:“陈主任,李主任的意思是,实业公司必须是处级,所以我就向她要了令箭,要我帮助外事办发财可以,但付经理以下的安排,必须由我提名。” 陈春秋又微笑起来,“我完全同意李主任的意见,小金同志,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呢?” 金恩华说道:“陈主任,今天是星期五,下星期一下午,是各处室向公司移交工作作最后期限,还要开个见面会,到时候请您抽时间参加,帮我压压阵。” 陈春秋起身,“嗯,我一定参加。”心里却打起了小九九,嘿,参加不参加,到时候还得看情况喽。 金恩华送陈春秋出门,望着陈春秋的背影,不禁陷入了沉思,老头其实也挺可怜,快满五十九岁了,还在付厅级的地方,虽然不再希望,但毕竟心难泯啊,还好,老头不是个多事的人。 357 男女组合干活轻松 一位司令两个兵,金恩华的实业公司算是开了张,但他却很少出门,几乎足不出户,谁也不知道他究竟要怎么干,领导不知道,他手下的两个兵也不知道。 刘静是人如其名,确是文静,汇报工作也是问答式的,而李佳玉却截然不同,好动如兔,在金恩华面前也坐不稳屁股,金恩华选她俩过来,也是秉承他一贯的工作原则,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当初李老太太说起外事办的美女,金恩华这方面门儿拎得更清,早记住了两人的名字,没想到李老太太看到他的调人报告,非但不以为忤,反而大力支持,让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两个美女相伴。 调李佳玉过来,人秘处的朱世镇是高兴的,都说李佳玉是高小京付主任安在人秘处的一颗钉子,金恩华歪打正着,意外的办了朱世镇想办的事,朱世镇焉有不开心的道理,还一直以为是李老太太的手笔呢。 高小京付主任起先很不高兴,李佳玉是他的人,这人指的不但是工作上的人,还是那个生活上的人,这事在外事办传扬得蛮厉害,高小京和李佳玉自己也是知晓的,但两个人不是很怕,李佳玉前几年从乡下回城时离的婚,至今还单着,高小京是东北人,来到之江工作后,老婆孩子一直留在东北,在湖城也是独来独往,孤男寡女碰到一起,测出火花自然而然,反正没影响大家伙的生活和单位的工作,谁也懒得管他们的事。 金恩华一来就动李佳玉的位置,僧面不给佛面不看,高小京想反对也能制止,但他后来转念一想,正值多事之秋,还是忍一忍再说,何况金恩华这小子来者不善,让佳玉过去探探虚实也好。 “经理,外事培训中心是人秘处的管辖的,也是我们外事办最大的房产,地处闹市区,和火车站只有一路相隔,可是,可是外事培训中心的事,一直由人秘处付处长陈建华主管,朱处长好像也不大过问,陈付处长出差刚回来,所以,所以外事培训中心的负责人一直没来报到、、、、” 李佳玉的声音很好听,让金恩华有些陶醉,他微闭着眼睛,一边听着工作汇报,一边坐在办公椅上胡思乱想,这个李佳玉,魔鬼身材和青岭的陈红秀有得一拚,不,比陈红秀的更成熟更性感,他妈的,高付主任的人,可惜只能看不能动啊。 “、、、、对外友协大楼,和签证处大楼,还有外事办招待所和花园山庄,他们的负责人都很配合,表示下星期一会如期参加会议,同时也已经暂封了各种业务往来帐目,等待我们的核查和接收,可是,行政处的外事活动中心和特供商店,财务处的外币兑换中心,还有领事处的外宾接待中心、、、、他们的领导,有的推托,有的干脆不见,好象还很有对立情绪。” 金恩华睁开眼睛,看看李佳玉,又看看刘静,淡淡的问道:“李科长,小刘主任,我们公司的组建原则,就是精兵简政追求效率,咱们目前只有三个人,但必须当三十个人使用,你们的任务,不仅仅是上情下达,不但要发现问题,还要学会解决问题,现在你们说说看,我们怎么消灭这些顽固不化的反动派,从而顺利如期的占领他们的地盘呢?” 手指轻敲着办公桌,两只眼睛放肆的盯着两个女人,不,那简直是两朵人的花,一如怒放的鲜花,一如含苞初放的蓓蕾,芳香四溢美不胜收,能为革命工作着,是多么美好的人生啊。 刘静小心的说:“经理,我们,我们去向李主任汇报吧。” 李佳玉眉毛一扬道:“我认为,我们应该立即他们发个类似最后通牒的通知,逾期不报,就当采取措施组织措施,坚决不对迁就和姑息。” 金恩华微微一笑,神秘的说道:“两位美女,知道我为什么。选你们两个做我的下属吗,呵呵,我是根据科学原理选择你们的。” 刘静的小脸一红,李佳玉却声色不动,几天下来,她对这位新上司多少还是有所体会的。 “同志们,”金恩华佯装严肃的说道,“无数的前辈,给我们留下了一条非常宝贵的经验,那就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男女分开一事难成,所以,我现在你们两位美女的陪伴和启发下,灵感大发文思泉涌,下面请你们两位记录,我要给那些拒不投降的敌人,写一封劝降信。” 刘静偷着一乐,李佳玉也是饶有兴趣,两人不敢怠慢,赶紧拿笔拿纸侍候。 “革命同志勋鉴:敬启者,青岭乡人,落魄小吏也。”金恩华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一边踱着,一边冥思苦想,他的文言文向来只能考个三十来分,今天可是勉为其难了,“、、、、前事勿述,故难后,旁树来此,毋云天意,乃无奈也,今乡人有一事不明,万望赐教,古人曰初生牛犊不怕虎,黄口小儿能倾国,不知其故矣,尚羡先贤之道,恰先礼后兵,或杯酒释权,间有杀鸡警猴,又闻兵前祭旗,吾一乡人,愚昧无知,今修书一封,向革命同志请教一二,革命者,亦为去命矣、、、、切切,祈盼复候、、、、知名不具,即日发之。” 金恩华坐回到办公椅上,得意的笑道:“今天是周末了,你们两个辛苦一下,立即打印出来,开我的车,给那些顽固派一个一个的送去,一定要当事人亲收,呵呵。” 支开两个美女,金恩华捧腹乐了一阵,门却被朱世镇推开了,“哦,经理同志何事作乐呢?” 金恩华忙请坐下,微笑着问道:“领导,不知您亲自光临有何指教呢?” 朱世镇也笑起来,“怎么说,你现在还兼着人秘处的付处长,同志们总得表示一下嘛。” 金恩华爽快的应道:“多谢领导,恭敬不如从命,可是,领导啊,还请您和高付主任沟通一下喽。” 朱世镇一楞,“哦,撞车了?行,我来办吧。” 358喝酒的规矩 星期六下午,金恩华不用加班,回到家里,余小艳出去见女儿了,他想起晚上的酒局,头有点大了,朱世镇还好办,但据说高小京出身不凡,很讲究规矩的,可不能在他面前掉链子了,面子不能输,品位更得赢,想来想去,就给杨莉打去电话,说了原意,杨莉在电话里笑了,答应得蛮爽快,“嘻,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把杨莉迎进来后,金恩华一个劲的叫着老师,听得杨莉直乐,“金恩华,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啊。”金恩华信誓旦旦道:“本学生向来尊敬师长的,请老师赶快开课吧。”杨莉笑道:“刘姥姥初进大观园,是得懂的规矩。”金恩华道:“我的记忆力天下有名,就不用笔记本了,就来个临时抱佛脚吧。” 杨莉微笑着说道:“正式的酒宴场合,当然先要注意座次,面朝大门为尊,其余人尚左尊东,若是圆桌,则正对大门的为主客,主客左右手边的位置,则以离主客的距离来看,越靠近主客位置越尊,相同距离则左侧尊于右侧,若为八仙桌,如果有正对大门的座位,则正对大门一侧的右位为主客,如果不正对大门,则面东的一侧右席为首席,如果为大宴,桌与桌间的排列讲究首席居前居中,左边依次2、4、6席,右边为3、5、7席,根据主客身份、地位,亲疏分坐,如果你是主人,你应该提前到达,然后在靠门位置等待,并为来宾引座,如果你是被邀请者,那么就应该听从东道主安排入座。” 金恩华认真的点点头,“哦,我第一步我还是懂些的,只是没那么讲究过啊。” “我再说说敬酒的次序,一般来说,都是主人先敬主宾,接着是陪客敬主宾,然后由主宾回敬,最后才是陪客互敬,千万要记住,作客绝不能喧宾夺主乱敬酒,那样是很不礼貌,也是很不尊重主人的。” “呵呵,”金恩华笑道,“这方面我倒是很懒的,主动的少被动的多。” 杨莉继续说道:“说说酒宴上的礼仪吧,一、众欢同乐,切忌私语大多数酒宴宾客都较多,所以应尽量多谈论一些大部分人能够参与的话题,得到多数人的认同,因为个人的兴趣爱好、知识面不同,所以话题尽量不要太偏,避免唯我独尊,天南海北,神侃无边,出现跑题现象,而忽略了众人。特别是尽量不要与人贴耳小声私语,给别人一种神秘感,往往会产“就你俩好”的嫉妒心理,影响喝酒的效果,二、瞄准宾主,把握大局大多数洒宴都有一个主题,也就是喝酒的目的,赴宴时首先应环视一下各位的神态表情,分清主次,不要单纯地为了酒而喝酒,而失去交友的好机会,更不要让某些哗众取宠的酒徒搅乱东道主的意思,三、言语得当,诙谐幽默洒桌上可以显示出一个人的才华、常识、修养和交际风度,有时一句诙谐幽默的语言,会给客人留下很深的印象,使人无形中对你产生好感,所以,应该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语言得当,诙谐幽默很关键,四、劝酒适度,切莫强求在酒桌上往往会遇到劝酒的现象,有的人总喜欢把酒场当战场,想方设法劝别人多喝几杯,认为不喝到量就是不实在,以酒论英雄,对酒量大的人还可以,酒量小的就犯难了,有时过分地劝酒,会将原有的朋友感情完全破坏,五、敬酒有序,主次分明敬酒也是一门学问,一般情况下敬酒应以年龄大小、职位高低、宾主身份为序,敬酒前一定要充分考虑好敬酒的顺序,分明主次,即使与不熟悉的人在一起喝酒,也要先打听一下身份或是留意别人如何称呼,这一点心中有数,避免出现尴尬或伤感情的局面,敬酒时一定要把握好敬酒的顺序,有求于某位客人在席上时,对他自然要倍加恭敬,但是要注意,如果在场有更高身份或年长的人,则不应只对能帮你忙的人毕恭毕敬,也要先给尊者长者敬酒,不然会使大家都很难为情,六、察言观色,了解人心要想在酒桌上得到大家的赞赏,就必须学会察言观色,因为与人交际,就要了解人心,左右逢源,才能演好酒桌上的角色,七、锋芒渐射,稳坐泰山酒席宴上要看清场合,正确估价自己的实力,不要太冲动,尽量保留一些酒力和说话的分寸,既不让别人小看自己又不要过分地表露自身,选择适当的机会,逐渐放射自己的锋芒,才能稳坐泰山,不致给别人产生就这点能力的想法,使大家不敢低估你的实力。” 金恩华笑道:“杨处长,原来你们外事办,成天的研究这些东西啊,得,够写一本书了。” 杨莉白了金恩华一眼,“听好了,讲究多着呢,俗话说,酒是越喝越厚,但在酒桌上也有很多学问和细节,你是不得不注意的,一、领导相互喝完才轮到自己敬酒,敬酒一定要站起来,双手举杯,二、可以多人敬一人,决不可一人敬多人,除非你是领导,三、自己敬别人,如果不碰杯,自己喝多少可视乎情况而定,比如对方酒量,对方喝酒态度,切不可比对方喝得少,要知道是自己敬人,四、自己敬别人,如果碰杯,一句,我喝完,你随意,方显大度,五、记得多给领导或客户添酒,不要瞎给领导代酒,就是要代,也要在领导确实想找人代,还要装作自己是因为想喝酒而不是为了给领导代酒而喝酒,比如领导不胜酒力,可以通过旁敲侧击把准备敬领导的人拦下,六、端起酒杯,右手扼杯,左手垫杯底,记着自己的杯子永远低于别人,自己如果是领导,知趣点,不要放太低,不然怎么叫下面的做人,七、如果没有特殊人物在场,碰酒最好按时针顺序,不要厚此薄彼,八、碰杯,敬酒,要有说词,不然,我干吗要喝你的酒,九、桌面上不谈事情,喝好了,事情也就差不多了,大家心里面了了然,不然人家也不会敞开了跟你喝酒,十、假如,纯粹是假如,遇到酒不够的情况,酒瓶放在桌子中间,让人自己添,不要傻不垃圾的去一个一个倒酒,不然后面的人没酒怎么办?、、、、” 金恩华叹了一口气,“唉,记倒是记得住,可惜应用不出来啊,杨处长,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吧。” 杨莉嗔道:“少臭美,我除了陪同外宾,从不参加酒宴的,再说,你也没资格请我嘛。” 金恩华道:“还是我们青岭好啊,没这么多臭规矩,想喝就喝,痛快淋漓。” 杨莉道:“这是必修课,就是你跑到香港做金大少爷,也要学会这一套吧。” 金恩华苦笑着,“中国人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民族啊。” 359功夫在酒外 原来以为高小京是北方人,酒量一定不差,没想到全然不是,连啤酒都只能喝上半瓶多点,这就为这个小聚定了调调,上位者不善饮,其余人必不敢放肆,本来高小京是单独约请金恩华,听杨莉说这是罕见的,高小京恃才傲物,眼界极高,以前从没有过宴请下属之举,对金恩华也算是破格另眼相看,朱世镇提出设宴后,合二为一,在省府招待所开了一间。 排座次的时候,出了个小插曲,高小京坐主位是不容置疑的,可今晚作东的是朱世镇,他的位置也不能靠后,推让好久,终被金恩华推到左边头位坐定,接下来的更讲究了,人秘处的其他四位付处长都比金恩华资格老,但金恩华是主宾,又是新成立的实业公司经理,实业公司已经被李玛丽老太太定为处级,金恩华就一下子超越了另外四位付处长,好在都是场面上过来的人,涵养修养都不缺,硬让金恩华在高小京右首边坐下后,才解决了这个小难题。 高小京拍了拍金恩华的肩膀:“小金同志,我不会喝酒,你可以和同志们喝么,世镇和建华他们,可都是外事办响当当的酒仙啊。” 朱世镇也微笑道:“就是啊,听沈付处长说,小金在党校学习时,可是名传五省一市哦。” 金恩华瞥了一眼沈玉龙,这个沈玉龙看来和朱世镇走得挺近,这种小事也“汇报”了,“两位领导,我可不大会喝酒,那是一时之勇,不值一提。” 来赴约之前,杨莉就提醒过,高小京和朱世镇两个人不对付,斗得很厉害,高小京怕朱世镇超过自己,千方百计的压着他,往人秘处安了不少人,除了那个李佳玉,排名第一的付处长陈建华就是他的人,杨莉说,外事办这两年来,高小京和朱世镇之间的斗争就是主流,高小京靠的是上面和外部的影响,朱世镇主要还是李老太太的支持,双方你来我往,基本上还算是有输有赢,相安无事。 金恩华知道,自己的到来,打破了外事办的平静,也打破了很多人内心的安宁。 高小京和朱世镇有个共同特点,都生得身材魁梧,仪表堂堂,唯一的明显差别,一个白净一个粗犷,高小京外向朱世镇内敛,在下属面前,两个人都不大说话,金恩华心里好笑,两个死对头凑在一起,分明是不让别人尽情发挥么。 年纪最大的江明贵付处长,坐在金恩华身边,不住的劝他吃菜,自己也是筷子不停,对着桌上的菜肴风卷残云,酒桌上一般是不淡工作的,可今天又不能敞开了喝酒,空气就显得有些沉闷了。 陈建华拿着筷子,点了点那只白斩鸡,忽然微笑着说道:“落毛的凤凰不如鸡啊,鸡能吃,可没听说过凤凰能吃。” 金恩华有些愕然,这个一脸阴沉的中年人,话说得有点冲,分明是有意挑起话由,他一时摸不着头绪,不敢开口,都说陈建华是高小京在外事办的代理人,他的话里,一定有高小京的意思。 沈玉龙笑道:“陈付处长,你见过凤凰吗?你可别把鸡当成凤凰了。” 陈建华道:“沈付处长,我没吃过凤凰,但总是见过凤凰的,咱们湖城的动物园就有好几只,只不过是关在笼子,供游人观赏的,有翅膀也飞不起来。” 沈玉龙道:“陈付处长,这么说,你是不是想抓只凤凰吃吃呀。” 这时,一直没开口的郑学荣,微笑着说道:“两位,凤凰是国家保护动物,你们开口闭口吃的,这可不行哟。” 第128节 陈建华哈哈一笑:“郑付处长,这就是打个比方嘛,那凤凰好端端的在笼子里待着,我干么要吃它呀。” 郑学荣摇摇头说道:“老陈,你和玉龙是瞎扯淡,凤凰和鸡本来就没得比,你们别混淆概念啊,要说凤凰,我看在座的都是凤凰嘛,总不能拿咱们和车队的那班司机比较吧。” 金恩华瞥了郑学荣一眼,这家伙不简单,三言两语间,就挑拨离间起来了,脸上微微一笑,正欲开口,却有一只脚轻轻的踩在他的脚背上,是江明贵。 只听沈玉龙说道:“老陈老郑,你们两个算得上是凤凰,我声明一下,我可不是凤凰啊。” 郑学荣手一指金恩华道:“同志们,今天就当开个玩笑了,不论高付主任和朱处长,但小金肯定就是一只凤凰,一只大凤凰。” 陈建华微笑道:“郑付处长说得对,小金的确不一般,青岭县里飞出来的金凤凰。” 高小京和朱世镇都微笑着,瞅着金恩华,金恩华心里有数,他妈的,你们这些混蛋,在为我举办的接风宴上向我挑战,是可忍孰不可忍啊,老子不反击,岂不让人家少瞧了咱么。 金恩华微笑着说道:“各位,我听说酒桌之上没大小,湖城也应该遵循这个规矩吧,今天这酒桌上可有七个人,我金恩华要是只凤凰,高主任和朱处长就是两只大凤凰,如果不是,总不能说高主任和朱处长是两只鸡吧。” 高小京和朱世镇俱是脸色一变,互相看了一眼,却仍不开口。 江明贵忽然插了一句:“小金,你这个比喻恰如其分,你和高主任朱处长是三只凤凰,我们四个都是鸡,为革命工作的鸡。” 沈玉龙说道:“老江,你此言差矣,郑付处长刚才说过了,凤凰论不涉及到领导,呵呵,只论你我。” 陈建华笑道:“领导面前,还是不说领导为好嘛。” 金恩华点了点头,“陈付处长,沈付处长,看来两位在学习上抓得不够紧啊,五天前省政府秘书长会议下发的文件,你们要么根本没看,要么就没仔细看,明确外事办的实业公司为正处级待遇,既然我金恩华是实业公司的一把手,那就是正儿八经的正处级了吧,如此算来,好歹也是你们的领导了,呵呵,你们如此不尊重领导,如果在我的老家青岭,那就是连只鸡都谈不上,什么来着,噢,对了,白眼狼,我们青岭人说不尊重领导的人,就是白眼狼,呵呵,打个比方,打个比方嘛。” 陈建华恼道:“金付处长,你的话过了点啊。” 江明贵连忙打着圆场:“不说了不说了,大家吃饭,吃饭。” 金恩华可不想就此收兵,盯着高小京和朱世镇微笑着说道:“两位领导,原来你们是摆的鸿门宴啊,呵呵,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先记下了,来日方长嘛,咱们慢慢来吧。” 朱世镇忙道:“小金啊,别往心里去,大家也就是开个玩笑么。” “朱处长,请叫我金经理,”金恩华不客气的回敬了一句,又朝着高小京笑道,“高付主任,没想到你不会喝酒,没劲,太没意思了。” 金恩华话里没有一丝客气和尊敬,分明是下战书了,高小京脸一寒,“金经理言重,言重了。” 金恩华端起一杯酒,肃然的说道:“各位,俗话说得好,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你们慢慢吃着,在下先告辞了。” 说完,干完手中的一杯酒,金恩华起身,蹭蹭的走了出来。 江明贵忙不迭的追了过来,金恩华乘机把他拉到了自己的车上。 江明贵叹了一声,“唉,金经理,对不起、、、、” 金恩华摆摆手道:“老江,和你没关系,我还得谢谢你啊,我喊你老江,你以后就叫我小金吧,今天这些人里,就你老江有资格叫我小金。” 江明贵微笑道:“哦,小金同志,谢谢你。” 金恩华问道:“老江,怎么回事,怎么都合起来欺负我了?” 江明贵道:“哦,功夫在酒外,在试探你小金嘛,这才刚开始啊。” 金恩华嘿嘿一笑,原来就想玩玩而已,他妈的,对不起了,是你们逼我动真格呀。 360玩真格的了 星期一下午,金恩华把李玛丽老太太和陈春秋请到会议室,往主席台上坐定,请了高小京,但他说有事不来了,金恩华也懒得理他,爱来不来,有一个李老太太就足够了,李佳玉和刘静单独坐在一边,他一个人站着,偶尔来回走几步,悠闲的抽着烟,台下的人来了不少,外事办除了办公中心,散布在全市各处的固定资产不少,共有二十多块,原来分属于外事办九个处室,除了亚洲处港澳处欧非处美大处,其他各处室都有自己的小地盘,金恩华要做的第一步,就是要把这二十多块固产的控制权拿过来,那封劝降信已经写得很明白了,识相不识相的,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二点钟,是会议开始的时间,金恩华踱到门口,一声不响的关上门,还煞有介事的锁死了门,与会者都沉寂下来,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迟到,早就听说这个金恩华整起人来很绝,果不其然,光他关门一个动作,就让不少人心中一凛,与会者都是一把手和二把手,平时在自己的地盘横行惯了,一瞅这肃然的气势,早怵了几分,仔细一想也是,不就是换个领导么,何必硬着来,县官不如现管,只要不损自己的利益,管他谁当实业公司的一把手呢。 金恩华仍然站着,咳嗽一声淡淡的说道:“同志们,现在开会了,下面我们进行第一项议程,李科长,刘主任,你们两人给我清点一下,有多少人来了,还有多少人没来,没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李佳玉和刘静早有准备,起身点着人头再核实了一遍,李佳玉说道:“金经理,参加今天会议的,应到四十六人,实到三十五人,其中有三个单位没有派人参加,有五个单位只派了二把手参加。” 这时,会议室外传来敲门声,刚坐下的刘静犹豫着站起来,向金恩华投去征询的目光,金恩华理也不理,从一张办公桌上抽过一叠纸,笑吟吟的说道:“好好,不错不错,同志们啊,我本来是准备了四十多份任免书的,看来要浪费了。” 说着,金恩华把一叠纸放到刘静面前说道:“刘主任,辛苦你一下,这个任免书我可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你现在就往空格里填上名字吧,三个单位连个二把手也不派,分明是看不起我么,那我也不搞虚的,一把手二把手就地免职,新的负责人另行任命,这五个只派二把手的单位么,一把手就地免职,二把手升为一把手,空出的二把手位置,由新任命的一把手负责挑选,嘿嘿,刘主静请你抓紧时间,填好了还得请李主任签字盖章呢。” 会议室里是死一般的沉寂,许多人大气也不敢喘一口,李老太太也微笑着,只是和陈春秋交换了一个眼色。 “同志们,谢谢你们来参加这个会议。”金恩华微笑着说道,“因为你们看得起我,我当然也必须尊重你们,我这个人不会讲大道理,也不敢讲大道理,因为你们比我懂呀,我只是手上有两样东西,是你们现在还没有的,是什么呢?呵呵,我的右手拿着一把宝剑,是李主任赠给我的,当然了,请各位记住,这把宝剑是杀人用的,绝不杀无名之辈,而是专门杀你们这些正科付科级的,今天头一回出鞘杀了一批,并不妨碍我以后经常的杀,所以你们得小心了。” 金恩华坐到一张办公桌上,笑眯眯的继续说道:“我的另一只手,手里拿着的是升官图,同志们看到了吧,实业公司现在只有三个人,还空着二个付经理一个经理助理,这可是正儿八经的付处级,更甭说还有五六个正科级的空缺了,这些都是为你们准备的,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有的人混了一辈子也爬不到付处的位置,我这里很容易,就等着同志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因此,我这个领导有个特点,不喜欢下来走马观花,也不喜欢胡乱的指手画脚,我就管着你们这些一把手二把手,在座的同志,对你们的考核,今天就算通过了,接下来一个月,就是你们的试用期,我不管你们以前做了什么,也不管你们是这个山头那个圈子的,现在我是你们的领导,你们就得听我的,不服不行,不服我就换人,就象你们手下随你们拨拉一样,你干好了,我给你升职加工资发奖状奖金,干不好的,就请你们自动下台主动让贤。” 金恩华呵呵的笑着:“同志们,接下来你们要做的事很多,就两大块,一呢,回去以后马上把所有帐目等资料,加上会计一名,在三天内移交给刘静同志,以后你们下面不设专职会计,你们的经营我不管,但你们的财务要由公司直管,二呢,限你们各位一把手二把手,写一个一万字的总结报告和一万字以上的新工作计划,一星期内完成后交给李佳玉同志,你们有什么问题困难意见要求,可以直接找我,比方说缺少资金啦,缺少客户啦,这些我可以帮你们想想办法、、、、现在么,我宣布散会。” 李老太太目送着与会者散去,看着金恩华笑而不语,金恩华冲李佳玉和刘静笑道:“两位大美女,你们俩别闲着了,快去那几个撂挑子的单位,把这些任职书免职书发下去。” 李佳玉问道:“金经理,那三个单位的一二把手全免了,我们找谁说话呀?” 金恩华嘻嘻一笑道:“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两个了,也算是对你们两人的考验,给我把那三个单位的班子组建好,我给你们记功。” 刘静问道:“金经理,这二十多个会计接收上来,怎么安排呢。” 金恩华看看李佳玉,又瞧着刘静说道:“呵呵,对你们两个大美女,我也要提醒一句,不管你们是谁的人,现在在我手下,你们就是我的人,这二十多位会计接收上来后,由你们两人负责,分成三个组,你们的办公室、业务科和财务科不就有人了吗?” 李佳玉瞅了金恩华一眼,拉着刘静出去了。 李老太太瞪着老眼问道:“大经理,这就完了?”金恩华乐道:“这不挺好么,您老人家还想怎样?”陈春秋赞赏道:“李主任,我看小金这一手干得漂亮。”李老太太道:“混小子,那你把我和老陈请过来干啥?”金恩华笑道:“我要做佛事,当然要扛两座菩萨来供着,让这些小妖小鬼不敢轻举妄动嘛。”李老太太笑骂道:“呸,敢情我和老陈都是泥菩萨啊。”陈春秋也乐道:“泥菩萨好啊,名副其实么。” 金恩华正色道:“两位领导,反正你们得帮我顶住了,谁说情也不行,人的能力有时候就是逼出来的,只要牢牢的抓住各个单位的一二把手,呵呵,我保证三个月后,发到同志们手里的奖金翻上一番。” 361三足鼎立 金恩华大刀阔斧的一闹,外事办里不少人被惊动了,过去是高小京和朱世镇两虎相争,各占地盘,但金恩华来得气势汹汹,不按常理出牌,明摆着是在李老太太的默许下,另立山头自立门户,这就让很多人看到了希望,人秘处的江明贵就是其中一位。 当了外事办人秘处九年的付处长,不但进不了步,在付处长的排序上还后退了一步,活得够窝囊的,江明贵在人秘处受到的排挤,除了朱世镇,还有高小京在人秘处的亲信陈建华,高朱二人斗得厉害,但在对待江明贵的问题上,又是出奇的默契,江明贵实在是没有法子出头,他只有陈春秋在后面勉强的撑着,眼看着已经五十多岁了,心里一直所企望的救星迟迟没有出现。 现在,江明贵想拚上一把,一捶子买卖,成败在此一举。 坐在临近湖边的一家茶馆里,金恩华为江明贵点上香烟,微笑着说道:“老江,我之所以不同意你到实业公司来,是因为这样做,实在是埋没人才啊,我虽然来外事办时间不长,但知道你是业务上不可或缺的人物,用老太太的话说,你是外事工作的百科全书,三五年内缺不得哟。” 江明贵心里有些失望,没想到有心投靠,想调到实业公司当个付经理也被拒绝了,嘴里苦笑着说道:“金经理,我的时间可不多喽,陈主任说得对,干部的四化标准,革命化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这专业化是排在最后的啊。” “老江,这都是相对的,事在人为嘛。”金恩华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听到一个消息,外事办要增设一名主任助理,当然,是从现有的处室一把手里产生,这专业化就是排在第一位的,由此产生的空缺,你老江不就有希望了吗?” 江明贵眼前一亮,这次听了陈付主任的指点,果然拜对庙门了,“金经理,请多多指点了,这里面的道道我可是睁眼瞎呀。” 金恩华笑道:“这次选拔主任助理,虽然暂时也是正处级待遇,但明显这个位置比下面的处长主任,有更大的进步希望,老江啊,现在你来分析分析,十多位处室头头,谁更有希望上位?” 江明贵道:“金经理,你总得说说选拔条件嘛。” 金恩华微笑道:“这是我为李老太太呼风唤雨换来的条件,呵呵,当然这是省委组织部文件规定的,和外事办没有直接关系哦,年龄上是四十二岁以下,文化程度是大学本科以上,精通外语,在外事办工作五年以上,其中要有直接从事对外交往经历三年以上,本人和家庭政治上清白,特别是没有海外关系。” 江明贵心里盘算了一番,微微的一笑,“金经理,这条件定得够可以的啊,左右上下,掐头去尾,就剩下欧非处处长常长风、港澳处处长彭耀光和签证处处长杨莉三个人了,就是朱世镇和领事处的区文新也没有资格竞争喽。” “呵呵,老江,你真不愧为外事办的万事通,”金恩华神秘的一笑,“但是,这次选拔可是要进行民主测评的,外事办的所有付科级以上干部,每个人都有一票,这一关不好过啊。” 江明贵心里有数了,“金经理,不瞒你说,我江明贵虽然不成器,但在外事办还是有几个朋友的,尤其是业务方面,我说话还是有几个人听的,常长风是高小京的人,得票估计不会少,彭耀光这个人很骄傲,在外事办里人际关系最差,杨莉是李老太太培养的接班人之一,以我看还是她希望最大。” 金恩华说道:“老江,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李老太太的意思是明摆着的,根据省委组织部的文件精神,外事办党组成员将从五人增加到七人,呵呵,我可能是指定要进入的,杨莉处长如果升任外事办主任助理后,肯定也是新届党组成员之一,她留下的位置,也将由外事办党组决定,这签证处处长,可是专业化的岗位啊。” 江明贵立刻明白了金恩华的意思,毫不犹豫的说道:“金经理,你认为我该怎么做呢?” “老江,先做抬轿人,坐做坐轿者,”金恩华微笑着说道,“朱世镇处长毕竟是尊重李老太太的,再加上陈付主任和你老江的支持,杨处长不想上也难么,以我看,你应该去拜访一下杨处长,巾帼不让须眉,杨处长有李老太太罩着,应该能和高小京朱世镇分庭抗礼,呵呵,就算三足鼎立哦。” “金经理,那你、、、、”江明贵犹豫了一下,有些疑惑的问道。 金恩华笑道:“老江啊,我只是一个匆匆过客,外事办只是一个停靠站,呵呵,关于这一点,还请保密哦。” 江明贵有些坐不住了,急急忙忙的告辞而去,金恩华心里好笑,这官场真是不好混啊,半老头子为了区区一个正处级,连老脸都豁出去了,再想到外事办,肯定是一场大混战了,主任助理这个职位,明显就是候补付主任么,几乎可以和付主任并起并坐,如果又是李老太太的亲信,他高小京能睡得着吗,这几年好不容易把朱世镇压住了,凭的就是朱世镇业务能力不强,现在冒出一个业务型的主任助理,高小京老二的位置就及及可危了。 朱世镇肯定也吃不下饭的,这些年拚命的追随李老太太,没想到在她快要离开的时候,又平地窜出一个竞争者来,朱世镇想升付厅的希望还有多少,朱世镇和高小京有一个共同的弱点,就是业务能力不强,擅长的是政工和行政,外事办是个特殊部门啊,付主任里陈春秋快到点了,朱世镇如果这次上不去,以后肯定就更加困难了。 金恩华唯一担心的,就是高小京和朱世镇这两个家伙的联手,这不是没有可能,如果这两人回过神来,一旦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说不定会下这个险招,政治上的敌手,为了暂时的利益,当然能够成为暂时的战友。 362互相帮助 无论从哪方面,杨莉都是出色和出众的女人,见面的次数多了以后,金恩华的目光也放肆起来,当着余小艳的面,都敢往杨莉敞开着的前胸了望,伪君子和色狼的本性暴露无余,杨莉躲闪着灼人的目光,颇为明智的缩缩玉颈,有些讨厌,又有些无奈,更有一丝莫名的期待。 余小艳仿佛要配合金恩华似的,当着杨莉的面也不再羞怯,小鸟依人的紧挨着金恩华,一只小手还有意无意的,不时的往他的敏感地区乱窜,杨莉的脸终于红了一下,郑重其事的抗议道,“两位,请你们尊重一下第三者好么?如果不欢迎我的来访,可以直说嘛。” 金恩华一听乐了:“杨大处长,现在这种状况下,你确实在无意之中做了个第三者,呵呵,有人怕你抢了她的胜利果实么。”杨莉脸一红娇骂道:“金恩华,你才是真正的第三者,要知道余姐并不是你的老婆。”金恩华毫无顾忌的在余小艳的胸前袭击了一下:“嘿嘿,斯大林说过,胜利者是不应该受到指责的,你杨处长作为一个失败了的第三者,没资格斥责我这个胜利的第三者吧。”杨莉娇声道:“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金恩华,我替余姐感到惋惜。”余小艳红着脸道:“杨莉,你们斗嘴,别牵涉到我好吗?”杨莉哭笑不得的说道:“余姐,你,你们这个样子、、、、”金恩华笑道:“好了好了,杨处长,快报告你的工作情况吧。”杨莉道:“你怎么知道我会告诉你?”金恩华耸耸肩说道:“因为,你也需要我的帮助。” 杨莉白了金恩华一眼,对余小艳说道:“余姐,好消息是你家老公同意离婚了,坏消息是,他要求让你们的女儿留在他的身边,我去你们家的时候,看到你的女儿也在,她好像知道你们的事情,并且,她和她父亲是同样的意见。” 余小艳似乎早有思想准备,点了点头说道:“孩子交给他也行,等她长大了会作出自己的选择的,唉,我是一个坏女人,不配做她的母亲。” 杨莉说道:“余姐,你们是协议离婚,我帮你找了个律师代笔,下个星期办完手续后,你就是真正的自由人了。” 余小艳忽地身体一阵颤抖,向着金恩华靠得更紧,垂着头低声道:“恩华,我可是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你、、、、” 金恩华说道:“得得,别难过,有了我,你等于有了一切,世上没有后悔药,还是努力的往前看吧。” 余小艳对杨莉说道:“杨莉,我谢谢你。”杨莉道:“谢什么呀,都是自己人么。”金恩华噗地一笑:“嫂子,你不用谢她,不就是一个顺水人情嘛。”杨莉道:“好个金恩华,你真没良心。”余小艳也说:“谢谢是应该的嘛。” 金恩华微笑道:“嫂子,你有所不知,你的事情叫做水到渠成,要说感谢,杨莉的事情才值得谢啊,人家要升官喽,退一步说,我们这是互相帮助,礼尚往来,就更甭说谢谢了。” 杨莉乘机问道:“金恩华,我这心里正犯嘀咕呢,你老实告诉我,公开选拔主任助理这件事,到底有几成把握?” “呵呵,以我看那、、、、”金恩华卖了关子,故意停下来点上一支香烟吸了几口,胸有成竹的说道,“杨莉呀,以我看,你此次上位,足有九成的把握。” 杨莉笑道:“快详细说说吧,别找话蒙我啊。” 金恩华说道:“杨大美女,你有心上进,这就是第一成的把握,你各方面条件俱佳,又多了一成,这次选拔以专业化为主导,就把几个有竞争力的家伙撩下去了,这有三成把握了吧,李老太太主导这次选拔,又让你多了一成把握,陈春秋和江明贵两个老家伙跳出来帮忙,你就已经有五成把握了。” 杨莉微笑道:“五成把握,说明还有一半的失败可能嘛。” 金恩华笑道:“组织部周部长很卖李老太太的面子,他派来的考察组肯定会偏向你,此其一也,高小京手下没有得力人选,唯有压着朱世镇,你这叫渔翁得利,此其二也,其三其四者,你有一位当代才俊,战无不胜的金大少爷在支持你,如此综合看来,岂不是有了九成的把握了吗?” 杨莉咧嘴一笑,“你倒是一点都不谦虚,把自己捧得那么的高高在上。” 金恩华正色说道:“杨大美女,我和你明说了吧,这个选拔条件就是为你量身而定的,现在除非出现特别的意外情况,你的上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谁也改变不了,哼,高小京,朱世镇,竟敢在所谓的欢迎宴上给我难看,我要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后来者居上,这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杨莉略一思忖,沉吟着说道:“金恩华,我就是担心民主测评,一百多人不好把握啊。” 金恩华一听乐道:“所以么,我空着实业公司的付经理位置,就是要让他们有点盼头,如此这般,他们应该能重视我的意见吧,呵呵,这两天找我汇报工作的人,络绎不绝啊。” “可怕的阴影家,”杨莉嗔了一句,“金恩华,即使你帮了我,我也不会感谢你的。” 金恩华道:“嘿嘿,杨莉,你虽然也很漂亮,但至少不是我喜欢的女人,从政的女人不值得爱,你比我家余小艳可差远了,嘿嘿,你放心,我帮助你没有任何目的,你就是脱光了往上粘,我也不会理你。” “臭流氓,”杨莉骂着,粉脸陡变起身就走,余小艳赶紧跑上去拉住,好言劝慰着。 还好,电话恰巧响了起来,金恩华拿起来,一听就微微笑了起来:“哦,是朱处长啊,呵呵、、、、在家看电视,我一个光棍汉能上哪玩去、、、、欢迎,欢迎、、、、还有沈付处长、、、、好好,欢迎两位光临,在下就在家恭候了。” 金恩华放下电话,杨莉却不走了,“金恩华,我想留下来听听。” 第129节 363朱世镇想干什么 金恩华招待朱世镇和沈玉龙的地方,不是他常见客人的客厅,而是二楼楼梯口的小客厅,因为这里离他的卧室近在咫尺,好让躲在卧室里的杨莉,听得见他们的谈话。 寒喧过后,朱世镇真心实意的说道:“恩华,我和玉龙是特地来向你道歉的,那天晚上的事,你可别在意啊,责任都在我,把个欢迎你的聚会搞砸了。”沈玉龙也说道:“是啊,我也是经验不足,着了人家的道了。”金恩华微笑道:“朱处长,你们两位太客气了吧,我现在忙得团团转,那还顾得上自己给自己置气呀,再说玉龙兄还是我的同学呢,玩笑过去了,就别提了呗。”朱世镇道:“恩华,你果然爽气,这份人情我和玉龙记下了。”金恩华说道:“处长,你再说,我可坐不住喽。”朱世镇叹口气:“唉,幸亏你明事理,不至于让别有用心的人利用。”金恩华也客气的说道:“两位领导,我这实业公司马上要开张了,以后人秘处可要多多照顾我的生意哦。”朱世镇点头道:“恩华,这还用说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沈玉龙明显以讨好的口气说道:“恩华,朱处长工作繁忙,以后人秘处的生意,我负责帮你安排。” 噜嗦了一阵,沈玉龙问道:“恩华,知道最近外事办的大新闻了吧?”金恩华佯装不知:“玉龙啊,我的实业公司说穿了就是个服务公司,哪算什么大新闻呀。”沈玉龙看了一眼朱世镇道:“外事办有人事大变动啊。”金恩华奇道:“哦,这倒是个热点问题哟。”沈玉龙道:“外事办要在现有的正处级干部中,选拔一名主任助理。”金恩华微微一笑:“好事嘛,主任助理是距离付主任位置最近的人,离付厅级仅半步之遥,可惜我刚来,没资格享受哟。”沈玉龙微笑道:“不会吧,你现在是正处待遇,怎么说也在被选拨范围的。”金恩华笑道:“玉龙兄,你别开我玩笑了,主任助理的位置,明摆着是为朱处长专设的嘛,谁争也没用啊。” 朱世镇问道:“恩华,你真不知道?” 金恩华是撒谎从不脸红,摇摇头说道:“处长啊,我来到外事办,因祸得福弄了个正处待遇,只想着三个月内怎样兑现自己的诺言,对其他的事,一概不予关心的,你说的主任助理一事,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唉,”朱世镇长长的叹了口气,“恩华老弟,你在基层待过不短的时间,我今天来,就是向你请教的。” 金恩华笑道:“处长,咱们共同讨论呗,你要再说请教,我可就送客了啊。” “呵呵,讨论,共同讨论。”朱世镇也笑道,“恩华,如果你是组织部的领导,对下面的某个部门的领导构成,会有什么具体的安排呢?” 金恩华故作沉思状,“处长,这可是个复杂的课题哦、、、、当然,在革命化的必要条件下,一个班子既要符合老中青三结合的原则,又要达到知识化专业化的要求,象我们外事办,李老太太是掌握政治方向和人事大权的,下面就得有行政型人才和专业型人才,象高付主任和陈付主任,就是典型的机关班子组合。” 朱世镇自言自语的说道:“说得有道理啊,陈付主任马上就要走了,难怪这次选拔,把专业化摆在第一位啊。” 金恩华看着沈玉龙问道:“玉龙兄,这怎么回事啊。” 沈玉龙不敢开口,朱世镇苦笑道:“恩华,那个文件你明天应该能看到了,那条选拔条件,简直就是为签证处那个妖精准备的,这娘们,成了老太太的宝贝了。” 金恩华不禁莞尔,“处长,就是那个那个杨莉,她是妖女?” 沈玉龙微笑道:“恩华老弟,你不知道吧,朱处长四年前妻子因病去世后,就一直在追求杨处长,至今战斗未见分晓呢。” 金恩华笑起来:“好事,大好事嘛,处长加处长,门当户对强强联合,朱处长,那杨处长要是当了主任助理,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恩华,你笑话我是不?”朱世镇苦笑着说道,“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哟,人家眼光独特,剑走偏峰,和一个高干子弟好上了,可惜,那混蛋是个有妇之夫,玩腻了就扔下跑回京城去喽,你说说,这样的烂货我还会要吗?” 金恩华乐道:“嘿嘿,朱处长,所以,你肯定不希望杨处长当这个主任助理了?” 沈玉龙点点头说道:“处长正有此意。” 朱世镇恨声道:“恩华,你要帮我出出这口恶气,让谁上都行,就是不能让那个姓杨的妖精上。” 金恩华猛地一拍沙发的扶手,高声嚷道:“好呀,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我坚决反对让这种妖精烂货当我们的领导。” 沈玉龙说道:“恩华老弟,那个杨莉毕竟也是李老太太看重的人,明刀明枪的不利于团结,我们可以在民主测评上做做文章,暗中的事,也不会让高付主任他们笑话。” 朱世镇望着金恩华说道:“恩华老弟,你在实业公司搞的虚席以待,现在是行情见涨,掌握个二三十张票绝对不成问题,这次就靠你了。” 金恩华爽快的说道:“没问题,我一定配合,不过总得提个人选吧。” 朱世镇说道:“恩华老弟,我觉得港澳处的彭耀光不错,改天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至于彭耀光留下的空缺,咱们再帮玉龙老弟努力一把。” 金恩华道:“我这边绝对不成问题,这样安排挺好的。”心里却道,朱世镇为什么会这么相信自己呢?这可是个问题,别让他和沈玉龙把自己给耍了。 朱世镇笑道:“恩华老弟,你别误会,其实,我不是为了个人的恩怨,只是觉得杨莉很年轻,以后的机会多得是么。” 金恩华微笑着点着头,朱世镇应该感到危机了吧,如果杨莉异军突起,他朱世镇可就江河日下了,这,是他唯一的想法和目的吗? 364杨莉撒娇 朱世镇和沈玉龙一走,杨莉就怒气冲冲的扑了过来,余小艳想阻止也来不及了,向来在女人面前意志薄弱的金恩华,来不及躲闪,一只可怜的小耳朵,就被杨莉无情的扭住了,金恩华疼得连连的嚷着,哭丧着脸跌倒在沙发上,杨莉是不依不饶,手随人动,仍然紧紧的拧着他的耳朵。 杨莉恨恨骂道:“臭流氓,谁是妖精,谁是烂货,我拧死你,拧死你、、、、”金恩华趴在沙发上叫道:“疯婆娘,是朱世镇骂你,你干吗欺负我呀?”杨莉恼道:“小混蛋,谁是疯婆娘,哼,你为什么不制止他胡说八道,你,你也不是好人。”金恩华举着双手叫道:“杨大美女,你先放开我好伐?有话慢慢说嘛。”余小艳上来劝道:“杨莉,你先放开他吧。”杨莉气鼓鼓的说道:“臭小子,都是你害的,你要不说到我,人家能骂到我吗?”金恩华嚷道:“杨处长,你还讲不讲理啊?”余小艳扶着杨莉道:“杨莉妹子,消消气,坐下慢慢说么。”杨莉总算放开了手,却跺脚气道:“金恩华,我和你没完。” 余小艳扶起金恩华,双手揉.搓着他红肿的耳朵,金恩华苦笑着说道:“杨处长,大美女,姑奶奶,你要出气,也应该撒到朱世镇头上去呀,哎哟。”杨莉冷笑道:“金恩华,我严重的怀疑你们在互相勾结。”金恩华无奈道:“咱们赶紧冷静冷静吧,事情有些不妙了,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吧。”杨莉瞟瞟余小艳道:“我不管,反正你要负责到底,余姐说你很能耐,整人很有办法的。”金恩华盯着余小艳,余小艳忙道:“恩华,我,我没那么说,我只是说,你肯定有办法对付的。”金恩华摊摊双手道:“李老太太啊,事情闹得有点大喽,我毕竟刚来哟。” 杨莉也坐了下来,竟拿起茶几上的一根香烟叼到嘴上,熟练的点上火吸起来,“金恩华,我明确的告诉你,虽然我原来没有那种意外的奢望,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这次我决定知难而上,一定要达到目的。” 金恩华点点头,“嗯,我支持你,尽管我对女人从政持保留看法,既然你有决心,事情就好办多了,我们所处的年代,是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从政者快速进步的最佳时代,随着人事干部制度的逐步完善,论资排辈必将重新成为晋升的主流,机不可失时不我待啊。” 杨莉说道:“我知道,李老太太和陈春秋两个个人,很有可能在一年以后同时这开外事办,一个去省妇联,一个去省政协,老太太是想在退居二线之前,对外事办来一次重新洗牌,以此创造一个互相制衡的新班子,现在是老太太地位超然,下面高小京和朱世镇互相制约,陈春秋为代表的业务派是能起到缓冲作用的中间派,前几天老太太找我谈过,就是要乘你金恩华暂留外事办期间,借机把我推上去,形成一股新的能制约高小京和朱世镇的力量,保证外事办能继续平稳的运营。” 金恩华微笑着说道:“这么说,我把陈春秋的亲戚刘静破格提拨,是一招绝妙好棋喽。” “唔,你这是无心插柳,歪打正着,”杨莉淡淡的说道,“但你把那个李佳玉从付科提成了正科,是不折不扣的臭招,她是死心塌地跟着高小京的,九头牛也拉不过来。” 金恩华不以为然的说道:“不一定吧,我听说她很有能力,除了和高小京那点风流韵事,她的人际关系也不可少看呀。” 杨莉点头道:“嗯,假以时日,她应该有更大的成就,其实她也挺不容易的,她和高小京的关系,也只是传说没见事实,哼,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别和她走得太近。” “呵呵,杨处长放心,”金恩华笑起来,“我连你都不会动心,哪会瞧得上她,我只是在利用她罢了,至于为什么招她进实业公司,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哼,但愿如此,”杨莉冷笑一声,看着余小艳认真的说道,“余姐,我知道金大少爷的本性,你可要牢牢的看好了。” 余小艳微微的一笑,依在金恩华身旁,似乎对现在的角色很是满足。 金恩华说道:“杨处长,说正事吧,老太太和陈春秋那里,由你自己负责,上面的工作我来做,现在关键的是民主测评,这个结果是要公开的,这一关必须真刀真枪的闯过去,不然什么也白搭,还会落下笑柄,几年翻不过身来。” 杨莉说道:“金恩华,外事办付科级以上干部,加起来有七十多人,老太太和陈春秋各有十来票,我也能直接掌握十票左右,只要高小京和朱世镇不联合,他们一个支持常长风,一个推荐彭耀光,我的得票数应该能排在第一位的。” 金恩华摇摇头,有些凝重的说道:“杨处长,现在事情有些复杂了,你不对朱世镇今天晚上的表现感到怀疑吗?我和他才见过几次面,深谙机关世故的他,竟然毫无保留的和盘托出,你相信吗?反正我不相信,他今天晚上来,无非有这样几个目的,要么对你个人有意见,发发牢骚,寻机来个公报私仇,要么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就是想破坏这次的干部选拔,要么,他和高小京都感到了危机,联起手来阻止你的进步。” 杨莉道:“这些我刚才都想到了,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前几年,高小京和朱世镇就联手对付过陈春秋,以他们一惯的脾性和作风,这种事他们干得出来。” 金恩华的脸上,闪过久违的诡异微笑,“杨莉同志,李老太太不愧是个中高手啊,高小京和朱世镇哦,我希望他们安分守己,不然的话,嘿嘿,他们会很惨的啊。” 杨莉问道:“金恩华,别故弄玄虚了,快说出来吧。” 金恩华笑道:“你要做的,就是和江明贵联手,你上去后,他顶替你的位置,你们两个应该能掌握一半的票数吧,不管什么情况,以不变应万变,就以高小京和朱世镇联手来打算,我们也能彻底的击败他们。” 杨莉似笑非笑的说道:“说得这么有把握啊,凭什么?” 金恩华骄傲的说道:“呵呵,很简单,凭的是因为有我金恩华的存在,凭的就是他们不知道我的厉害。” 说着,金恩华往沙发上一靠,闭上眼睛,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杨莉不再理金恩华,拉起余小艳道:“余姐,我们睡觉去。” 金恩华乐道:“不会吧,杨大美女,我这里只有一张大床上,你可不能喧宾夺主哟。” 杨莉啐道:“呸,今晚你打地铺去。” 金恩华笑着嚷道:“我说杨大美女啊,你想以身相许,也得在事成之后吧,本少爷做事,从来不收定金的。” 卧室的门“嘭”的一声关上,留下了金恩华无奈的苦笑。 365你知道你的弱点吗 李佳玉火辣灵敏,刘静文秀聪慧,金恩华待在办公室里感到无聊的时候,就轮流让两个人来“汇报工作”,这种赏心悦目的享受很能打发日子,李佳玉负责业务和经营,刘静管着办公室和财务,抽调上来的会计成了她们的下属,金恩华轻松的经营着他的实业公司,既很少向几位付主任汇报请示工作,也罕见他到下面视察检查。 金恩华靠在办公椅上,双腿交叉着翘在办公桌上,微微的睁开眼睛,左瞧瞧李佳玉,右瞅瞅刘静,懒洋洋的伸展一下双臂,自得其乐的说道:“两位可爱迷人的大美女,对你们这一阶段的工作,我基本上是比较满意的,但是,但是噢,你们可不能给我翘尾巴,女人翘尾巴,肯定问题大,反正还是那句话,我不管工作不管他人,就盯着你们两个人,有成绩,功劳是你们的,出了问题,我就拿你们是问,呵呵,你们两个就是我的大脑我的眼睛,实业公司以后就靠你们两个大美女喽。” 李佳玉水蛇腰一扭,娇笑一声道:“经理,大家都觉得你是个好经理。” “哦,”金恩华盯着李佳玉的胸脯,搓搓双手得意的笑道,“你们两个快说说,同志们都是怎么评价我的,呵呵,我就喜欢听下面的悄悄话,快说快说。” 李佳玉笑道:“说你与众不同,方法独特。”刘静也说道:“说你抓大放小,举重若轻。”李佳玉又道:“说你用人得当,领导有方。”刘静又接道:“还说你思想解放,作风民主。”李佳玉还道:“经理,现在下面二十多个点都上了正常的工作轨道,在你的奖惩制度的鼓舞下,收入比上月增加百分之五十绝对没问题,同时,因为马上要进行公司中层干部的竞争上岗,同志们的工作积极性很高,过去是别人找我们,现在是主动出击。” “呵呵,好,好,”金恩华开心的乐着,“两位大美女,你们也要抓紧哦,我身边还空着两个付处级的位置,就看你们中不中我意了,呵呵。” 李佳玉走近一步,拿胸脯顶了顶金恩华的手臂,媚笑着说道:“经理,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嘛,我和刘静的前途,可都要落在你身上哦。”李佳玉的亲昵动作,看得刘静都红起了脸,金恩华却是泰然受之,谁让他是久经考验的呢。 金恩华微微一笑道:“两位大美女,那你们可要认真的讨好我哟,李老太太已经答应我了,县官不如现管,实业公司的事我说了算,嘿嘿,我还要考验考验你们,你们还要继续努力啊。” 一边说着,金恩华还一边拿手肘碰了碰李佳玉突出的胸脯,惹得李佳玉火辣的曲线不住的颤动,“刘静同志,在这方面,你可要多多的向佳玉同志学习啊,要想前途好,必须近领导,若要有进步,领导家里过,呵呵,主动才能进步嘛。” 刘静的脸更红了,李佳玉讨好的说道:“经理,我会帮助刘静妹妹的,我们一定在你的领导下,努力学习,共同进步。” 金恩华点着头,向刘静挥着手说道:“刘静同志,你先忙去吧,嗯,我还要有件事,要和佳玉同志讨论讨论。” 李佳玉目送刘静从侧门消失,跟着关了门回到金恩华身边,碰碰金恩华手臂,轻声问道:“经理,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金恩华微微一笑,拿手放肆的在李佳玉的胸脯上抓了一下,“李佳玉,我知道你是高小京付主任的人,非常非常亲近的人,所以,我一面信任你重用你,一面又盯着你提防你,因为高付主任不喜欢我,他肯定吩咐你看着我吧,呵呵,我这个人不怕阴谋诡计,明知你是他的人,我也要来个虎口争食,偏偏把你弄得我身边。” 李佳玉微微的红了一下脸,有些委屈的说道:“经理,你冤枉我了,我是高付主任亲自提拨的,总不能反对他吧,那些人都是出于嫉妒,才编排了我好多谣言,其实,其实根本就没那回事,自从你把我调过来,我保证,我从来没有向他说过你的事,你这么信任我,我决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任何事情。” 金恩华仍然微笑着,斜了李佳玉一眼说道:“李佳玉同志,你知道你的弱点吗?对你来说致命的弱点,我在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找到了对付你的办法,呵呵,你想听听吗?” 李佳玉怔了怔,马上陪着笑脸说道:“经理,我,我知道我有很多缺点,请你指出来,我,我会努力改进的。” 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金恩华缓缓的说道:“李佳玉同志,我会看点手相面相,别以为那些都是迷信,准确度还是有的,你李佳玉生就的是一付淫色之相,又是三十出头的虎狼年岁,丈夫在外地服役,没有男人在身边,你根本无法有正常的生活和正常的心态,因此你肯定有男人,高小京的家远在天边,一个人在湖城,你们的苛合不可避免、、、、” 李佳玉倒退一步,脸色有些惨白,又羞又急的盯着金恩华。 金恩华继续说道:“别急别急,听我说下去,之所以你们能明铺暗盖,不是夫妻胜似夫妻,只有谣言没见现形,是因为大家都不是多事之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加上高小京是个强势而又有前途的领导,谁也不想得罪于他,但是,但是、、、、呵呵,我金恩华不怕他高小京,这种事情可大可小,高小京有深厚的背景,出点生活问题也算是小事,但可以搞臭他影响他的前程,可以逼着他滚出外事办,而你李佳玉呢,军人的妻子搞婚外情,足可以毁掉你的下半生,如果我再发动发动,足能让你臭遍整个湖城市。” 李佳玉倒还有些镇定,吞吞吐吐的说道:“经理,你,你可不能胡说,我,我们没有那种事的、、、、” 金恩华指着办公桌上的一封信,得意的笑道:“这是你上午帮我收的信吧,你肯定感觉到里面的照片了,我告诉你,你先冷静冷静,然后拿出来看看,那是你和高付主任的合影,你们在床上桌上沙发上等等的合影,我金恩华明人不做暗事,那就是我花钱托人搞的,咱们都是明白人,我不希望你丈夫和组织还有别人知道,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考虑,我到隔壁去等你。” 悠悠的吸着烟,看也不看李佳玉,金恩华拉开侧门走到隔壁,这是李佳玉和刘静共用的办公室,刘静抬头看看进来的金恩华,正欲起身,金恩华摇摇手低声笑道,“别管我,你忙你的,我给李科长布置了一道题目,她正在冥思苦想呢。” 刘静泡了一杯热茶,递到手边怯生生的问道:“经理,我,我也有题目吗?”金恩华一楞:“啊,嘿嘿,你的题目吗,当然有,但不是现在。”刘静小声道:“经理,我,我有信心接受你的考验。”金恩华笑道:“刘静,别胡思乱想,把手头的工作做好,就是最大考验。”刘静点点头:“嗯,经理,我根据你的吩咐,和下面一些同事谈了一下,他们都表示,下周一的民主测评投票,保证按照你的意思办。”金恩华道:“好,好,要抓紧继续啊。” 一会,金恩华回到办公室,坐着的李佳玉站起身,擦着眼睛说:“经理,我想过了。” 金恩华和气的说道:“佳玉,我其实非常理解你,你也不容易,我不会毁掉你的,你仍然可以按照你原来的方式,继续自己的生活,我保证,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李佳玉道:“谢谢你,经理,你需要我做什么?” 金恩华微微笑道:“这个么,我还没有想好,我们可以慢慢讨论嘛。” 366有请李佳玉 星期一上午的时候,外事办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因为下午两点要进行干部选拔的民主测评投票,这可是外事办历史上的第一次,不但很少露面的正主任刘肖出席,省委组织部也要派专人过来,除了主任助理一职,还有其升级后的空缺填补,两个人的职位变动,牵连的人就更多了。 正戏未演,前奏震人,上午十点以前就发生了两件大事,预示了这次干部选拔的基本走向,省纪委突然来了两个冷着脸的家伙,直闯入港澳处处长彭耀光的办公室,门一关就是一个多钟头,谁也不知道谈了些啥,反正事后彭耀光的脸色很不好,办事处的院子说大不大,纪委上门的消息几分钟就能传遍,据说,当然是据说了,据说有几个之江籍的港商反映了一些问题,说港澳处个别领导在公务活动中,存在着吃卡拿要等现在,反正是事出有因,查无实据,联想到下午的干部选拔,彭耀光的呼声本来蛮高的,不知道经委的来人,有没有影响到他个人的前程。 紧接着的事情发生在金恩华的实业公司,李玛丽老太太在陈春秋付主任,和人秘处处长朱世镇的陪同下,威风凛凛的来到实业公司,一口气任命了四位科长四位付科长,李老太太扬长而去以后,许多人恍然大悟,这多出的八个投票人,简直就是下午大戏的奇兵啊。 金恩华得意的一个人乐着,这八个新增的科级干部,可都是他精心培养的亲信,有了这八个铁杆,再加上杨莉和江明贵这几天的私下活动,高小京和朱世镇有没有联手,下午的大局已定矣。 果然,在主任助理的选拔中,杨莉得了五十多票,常长风十几票,可怜的彭耀光只得了八票,随后是一个正处空额的预备选拔,江明贵不出意外的成了第一人选,那么多的候选者,四十多票不容易了,江明贵出来时,看着金恩华,两只老眼几乎是泪花闪闪,千年的王八终成精啊,虽然最后要三选一,那其实是走个过场,以李老太太的脾气,就是一句话的事么。 金恩华优哉游哉的,独自回到办公室,刚坐下,电话就赶着响了。 “您好,我是外事办实业公司金恩华,请问您是哪一位?” “金恩华,你干得漂亮。” 金恩华心里一惊,是高小京付主任,“高付主任,您好,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第130节 “哦,是吗?我在你金恩华面前,哪敢有什么指示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佩服,非常的佩服。” “高付主任,对不起,我不懂您的意思,请您能否说得明白一点?” “金恩华,我警告你,这次你赢了,并不意味着你下次也会赢,这里是外事办,不是你们青岭县。” “高付主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如果认为我不该站在你的对立面,那么,对不起了,我金恩华虽然是个乡下人,但决不是吓大的。” “好,你有种,我还要警告你,你那些小动作能吓得倒李佳玉,但决吓不倒我,如果你以此要挟她欺负她,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嘿嘿,去ni妈的高小京,老子也警告你,你敢惹我,小心你裤裆里那玩艺变成面条。” 扔了电话,金恩华余怒难消,嘿嘿,高小京啊高小京,你敢吓唬起老子来了,既然如此,老子偏偏干的事出来,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脸上微笑着,推开通往隔壁办公室的侧门,当着刘静的面,金恩华冲李佳玉说道:“佳玉,等会下班后,你坐我的车走,我找你有事。”边说边想道,正好余小艳这几天去了娘家,正一个人闷得慌呢,他妈的,老子豁出去,来他个虎口拔牙,太岁头上动土。 坐在车上的时候,李佳玉小声问道:“经理,你有什么事呀。”金恩华笑道:“佳玉,这次大获全胜,我知道你功劳不小,至少你的那几票,就足以灭掉常长风了。”李佳玉道:“经理,我,我说过要听你的。”金恩华点着头:“嗯,所以我要好好的谢谢你。”李佳玉忙道:“不用了吧,经理,这是我应该做的。”金恩华道:“我可是论功行赏啊,反正你回家也是一个人么,正好我家里有点菜,我想乘机尝尝你的手艺。”李佳玉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身体一颤,声音更低了:“经理,我,我怕不方便吧、、、、”金恩华不由分说道:“这是命令。”李佳玉便不敢再言语了。 到了别墅,李佳玉顺从地去厨房做饭炼菜,金恩华在浴室里泡了个热水澡,待他出来时,李佳玉早已做好了饭菜,一见金恩华只穿着睡衣,不经意的往那里扫了一眼,脸一下噌的红了。 因为金恩华那里顶得老高,明显的与众不同哟。 金恩华毫不在意,呵呵的笑着,“佳玉,吃饭,吃饭了,让我尝尝你的手艺如何吧。” 没想到李佳玉的厨艺也是上佳,金恩华一边下肚一边不住的称赞,心满意足的吃了个饱。 金恩华拍着肚子来到客厅坐下,等李佳玉收拾好厨房出来,他微笑着问道:“佳玉,你的菜烧得太好吃了,谢谢你。”李佳玉脸一红说道:“经理,你,你家里就一个人吗?”金恩华咧嘴乐道:“加上一个你,不就是两个人了嘛。”李佳玉拿起自己的包,低声说道:“经理,我该回去了。”金恩华摇头道:“李佳玉同志,别急嘛,我还没和你说正事呢。”李佳玉小心的问道:“经理,我,我答应你了的,以后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金恩华笑问道:“哦?你真的做到了吗?”李佳玉一楞道:“我,我没做错什么吧?” “哼,臭婊子,”金恩华突地脸一沉,拍着沙发骂道,“臭婊子,我吩咐过你,不能把照片的事告诉高小京,你他妈的不偏偏阳奉阴违,好呀,高小京说要对我不客气,嘿嘿,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李佳玉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板上。 367这也是革命工作 李佳玉经金恩华沉脸喝骂,双腿一软,不由自主的跪倒在金恩华面前,双肩颤抖着,低头泣道:“对不起,经理,我,我不是故意的,呜、、、、那,那天以后,我就没和高主任来往了、、、、可,可是,昨天晚上他去我家找我了,恰好我妈妈来看我,他就回去了,后,后来,他又打来电话,问,问我为什么,为什么拒绝他、、、、我说,我说不再和他来往,从此断绝关糸、、、、他,他再三的问我原因,我,我就全都告诉他了、、、、经理,对不起,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 金恩华恼怒的说道:“你这个臭婊子,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不想把事情搞大,就是为了给你,也给高小京那混蛋留点面子,为外事办开创新的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哼,没想到你这么的不要脸,自己给自己找事,他妈的,几天前我们是怎么约定你,你又是怎么向我保证的?现在高小京要找我麻烦了,我可不怕他,臭婊子,你帮我算算,把你们的照片发遍整个湖城市,需要多少钱啊,老子有的是钱,发遍你老公的整支部队也行哦。” “呜,对不起、、、、”李佳玉跪着爬到金恩华脚边,抱住他的双腿哭道,“经理,对不起,求你,求你帮帮我,呜、、、、” 金恩华忽又微笑道:“李佳玉,本来我想过后就放过你的,你有丈夫又有外遇,我不想沾你的边,可现在我改变想法了,高小京那混蛋竟敢威胁我,呵呵,他竟敢威胁本少爷,好呀,那我就应战吧,呵呵,我要让他知道什么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什么叫强者通吃唯我独尊,他妈的,这个不知死活的高小京,竟然不知道当年的革命事业是从农村开始的,不知道乡下人是不能得罪的。” 李佳玉偷偷的瞄了金恩华一眼,慢慢的停止了哭泣,双手还是抱着金恩华的双腿,嘴里乖巧的说道:“经理,我保证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金恩华叹了口气,摸出一支香烟叼到嘴上,李佳玉赶紧拿起茶几上上的打火机,讨好的帮着点上火,金恩华满意的吸了几口,又拿手在李佳玉带泪的脸上摸了一下,一本正经的说道:“李佳玉,本来么,你如果不说出照片的事,高小京尽管和我不对付,但马马虎虎的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可现在不行了,基本上已经是针锋相对你死我活了,这样外事办就不得安宁烽烟四起,革命事业就会遭到严重的损害,所以我得和他斗争,不能让他的阴谋诡计得逞,你是他最亲近的人之一,我要斗争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你,把你彻彻底底的变成我的人,唉,没办法,对你下手,这也是革命工作。” 李佳玉脸一红,又瞄了金恩华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 金恩华问道:“李佳玉,我问你,你愿意和我一起革命吗?” “、、、、我,我愿意、、、、”声音细如蚊呢。 “我听不见。”金恩华笑道。 “我,我愿意和你一起革命、、、、” 金恩华嘿嘿一笑,右手一伸,抓起李佳玉,趴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和我一起革命,就要遵守我制定的革命纪律,以后不在公共场合的时候,你得叫我大少爷,你记住了吗。” “是,大,大少爷,我记住了。” 李佳玉趴在金恩华的双膝上,丰满的胸脯正好抵住他的长枪,金恩华感到一阵兴奋,双腿下意识的打起颤来,让长枪不断的“认识”着它的新占领地。 “嗯,表现还算不错,下面就是对你的称呼了,因为你现在还是投诚者的角色,比俘虏稍好一点,但暂时只能算个解放兵,所以,就我们两个人在的时候,我就叫你臭婊子,只要你努力为革命将功赎罪,我会改变你的称呼的,臭婊子,你同意吗?” “、、、、唔,大少爷,我,我同意,我同意做臭婊子、、、、” “好。”金恩华表扬了一下,一只手放到李佳玉滚圆丰满的屁股上,一边抚摸一边说道,“臭婊子,你的屁股长得不错嘛,嗯,为了证明你的革命意志,下面我要对你的小屁股进行考验了,加上因为你参加革命前的反动表现,本少爷决定对你的小屁股执行五十记杀威掌,又鉴于你刚才表现不错,最终裁决执行三十巴掌,臭婊子,你要上诉吗?” “大少爷,我,我服从裁决,不,不上诉了、、、、” “嘿嘿。”金恩华毫不怜香惜玉,扬起右手,飞快的落在李佳玉翘起的屁股上,“叭”“叭”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里格外的响亮。 李佳玉咬紧牙关忍着,刚擦干的靓脸上,又被眼睛打湿,只不过,现在是痛的泪水。 终于完成了考验,在金恩华的示意下,李佳玉缓缓的起身,怯生生的垂着头,等待着下一个命令。 金恩华微微的笑道:“臭婊子,其实我的杀威掌是手下留情了的,希望你以后严格的遵守革命纪律,不断努,不断进步,呵呵,臭婊子这个称呼有些不好听,你要以优异的表现,争取早日摆脱这个称号,但是,我也要提醒你,如果以后你犯了纪律,我的惩罚是绝对不会客气的,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嘛。” 李佳玉小声的说道:“是,大少爷,臭婊子记住了。” 金恩华笑道:“算了算了,以后说话可要大声一点,最好能声情并茂,呵呵,臭婊子啊,还有一点,人生如戏,细节决定成败,态度就是内因,有时候,主动性就是能动性嘛。” 李佳玉温顺的点点头,讨好的问道:“大少爷,现在,现在臭婊子该做什么呢?” 金恩华乐道:“好,活学活用,太好了,这才是为革命勇于献身的崇高精神啊,臭婊子,现在去洗个澡吧,洗得干净一点哦,特别是有些关键的地方,呵呵,虽然你的名字是臭的,但我希望你的身体必须是香喷喷的哟。” 368一个女人就是一本书 芙蓉出浴,羞羞答答。 金恩华拍着床说道:“楞着干么,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你不是这张床上的第一个女人,你也不是这张床上的最后一个女人。” 李佳玉痴迷的凝视着那高傲张狂的擎天一柱,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我的上帝。”然后毫不犹豫的扑向那里,做起了女人该做的事,她的香舌、红唇和酥酥纤手,细致柔顺的划遍他身上每一寸地方、、、、 上凸下翘,分明突出,李佳玉长得特瘦,那细腰几乎如轻柳迎风,口吹就弯,雪白如玉的皮肤,光滑柔嫩,优美迷人的曲线,在床上似波浪滚动,在金恩华的视野里,化作了春天的和风和疯狂的召唤,他身上的血液迅速的流动起来,一身的燥热变成了无可压制的躁动,他掀翻李佳玉,低啸着扑了上去、、、、 、、、、 不知已是何时,李佳玉悠悠醒来,心满意足的长吁一口气,柔声道:“唉,总算没白活一回啊,大少爷,谢谢你。” 金恩华微笑道:“你也不错,记得有个文人说过,一个女人就是一本书,你是独特的,可要保持自己的风格哦,嗯,本少爷通知你,你不再是臭婊子了。” 李佳玉满面春风,讨好的为金恩华点上香烟,骑到他身上,搂着他脖子媚笑的轻问:“大少爷,那,那我是啥么。” 金恩华揉着近在咫尺的两个突出小红点,“呵呵,进步了当然得励吧,从现在起,升你做大骚.货,大骚.货,很恰如其分嘛。”李佳玉羞道:“大少爷,你又在骚我了。”金恩华得意的一乐:“不到一夜就升了一级,可别不知足啊。”李佳玉道:“我没有么,大少爷,谢谢你。”金恩华道:“佳玉,你很有能力么,好好努力吧。”李佳玉由衷道:“大少爷,我,我会努力的,谢谢你,你是真正的男人。”金恩华又是一乐:“哦,是吗?善于总结才能提高嘛。”李佳玉娇声说:“大少爷,你强大火热,技术熟练,摧枯拉朽,灭人心智,佛挡杀佛,神阻斩神。”金恩华噗的笑起来:“大骚.货,我可不喜欢拍马屁啊。”李佳玉道:“真的,大少爷,你说一个女人就是一本书,男人何尚不是,我,我看过不少那方面的书,你,你不愧为女人的杀手。” “呵呵,这个评价够高呀,”金恩华得意的乐呵着,“佳玉,我要认真的和你谈谈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大少爷,我的婚姻很不幸,是双方父母的事,我们在结婚前甚至只在照片上见过对方,结婚后又天各一方,根本谈不上什么感情,我们现在基本上达成了离婚的共识,就差个手续了、、、、后来,就遇到了高小京,其实,其实他也是外强中奸,色厉内茬,而现在,我遇到了心目中的真命天子,大少爷你,所以,我当然要把命运交给你喽,。” 金恩华微皱眉头说道:“这个高小京不好对付呀。” 李佳玉很乖巧,用身体的两个突出地,按抚着渐欲苏醒的长枪,一边说道:“大少爷,其实我们也才认识一年多,对他不是很了解,只知道他的父亲是老革命,好像还是省委李书记的老上级,高小京的能力并不强,调到外事办后基本上不管业务的,只是乘着李老太太和陈春秋争斗的关键时刻,伺机收罗了一些人马,他有两个最宠信的手下,一个就是人秘处付处长陈建华,另一个是综合处新提拨的付处长吕洪林,但是,高小京他们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喜欢钱,高小京喜欢,那个吕洪林更加喜欢。” 金恩华心道,女人的心真是善变,而且变起来是又狠又毒,这李佳玉几天前还是高小京的人呢,看来今后得加把劲控制住,女人要是当起叛徒来,那就太致命了,“哦,难怪高小京拚命的推荐吕洪林,要来咱们实业公司当付经理呢。” 李佳玉很在意付经理的职务,又不敢开口说,犹豫了一下问道:“大少爷,你,你是怎么考虑的?” 金恩华微笑着说道:“佳玉,我知道你的心思,能力也没问题,但是,我们做事要从长计议,我决定让你先兼任经理助理,即使吕洪林过来,也只有一个付经理,我又是马上要离开,随着公司的发展,我随时可以找个理由提拨你嘛,总之,你现在在经理助理的位置上过渡一段时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李佳玉点着头,“大少爷,我听你的,但那个吕洪林,如果让他过来,你可要小心一点。” 金恩华拿手在李佳玉的乳峰上揉.搓几下,笑嘻嘻的说道:“大骚.货,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样的风格吗?哈就象我们刚才的战斗,短兵相接,近身肉搏,我不但同意吕洪林过来,而且还要给他最大的权力,除了人事权,我要将财务大权都交给他,呵呵,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 “大少爷,我明白了。”李佳玉笑道,心里愈发佩服这个小男人,这是明显的欲擒故纵么。 “嗯,据老太太的安排,我以后的工作重心,在主任特别助理的位置上,”金恩华正色的说道,“所以,佳玉,你要好好的帮我看好实业公司,对吕洪林,要最大限度的任他折腾,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女人,缺钱就找我要,在公司里千万不要沾钱,就是那些花花绿绿的发票上,最好也不要留下你的名字。” 李佳玉垂着头低声道:“我不贪钱的,可公司的事,我怕管不好、、、、不是还有刘静么,遇到难事,杨莉也可以帮忙么。” “大骚.货,你吃哪门子干醋,她们没你这么幸运,呵呵,你就偷着乐吧。”金恩华笑了笑说道,“你们三个大美女,刘静出身乡下涉世不深,新婚不久比较单纯,还担不了大事,只能按部就班,杨莉是书香门第学富五车,但为人清高不擅交际,在机关里的处事能力不如你,你头脑灵敏思维超前,更善于随机应变灵活机动,所以,我不要求你做什么,在外事办里,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多交朋友交知心朋友。” 李佳玉说道:“大少爷,我会尽力去做的,但不一定做得好,机关里最复杂的是人际关系,有同学关系,同乡关糸,战友关糸,同事关糸,又因为背景机遇不同,各有各的圈子,象外事办这些政策性专业性比较考究的机关,还有一种很特别的师徒传承关系,象江明贵,就是陈春秋带出来的,杨莉刚进外事办的时候,就常跟着陈春秋出差,他们的特点,就是外事专业非常稔熟,关系最坏,也差不到哪里去,而高小京和陈建华吕洪林他们,说穿了就是一种利益关系,树倒猢狲散,说的就是他们,我,我个人认为,李老太太选择杨莉做外事办的接班人,实在是个非常英明的决定,高小京老是私下里拆老太太的台,朱世镇虽是亲信,却不学无术很不成器,到现在连签证的流程也搞不清楚、、、、” 金恩华笑道:“李佳玉同志,上面不会派个空降兵来呀,再不济,扔个外行过来也行么。” 李佳玉道:“省府付秘书长刘肖就是个外行,所以尽管兼着外事办正主任的职务,也不敢插手具体的事务,外人难以融入的,高小京也是这样,再怎么折腾,外事办的运作和权力,还是靠陈春秋和江明贵杨莉这些专业人员。” 金恩华点点头,双手不老实的在李佳玉身上运动起来,嘴里坏坏的笑问道:“亲爱的大骚.货,现在还有一个大难题呀。” 李佳玉手捧金恩华的滚烫长枪,娇滴滴的说道:“大少爷,我,我任凭大少爷处置了、、、、” 369外事办第一闲人 坐在李玛丽老太太的车上,金恩华不敢回头,杨莉因为李佳玉的事,已经好几天不理他了,那天把李佳玉折腾得够呛,站都站不稳,两人就索性没上班,可女人就是心细,杨莉来实业公司有事,正撞上李佳玉从金恩华办公室出来,整个的眉飞色扬春雨盎然,让杨莉心起端倪,金恩华也特爽快,不等旁敲侧击,就承认了“犯罪”事实,把个杨莉气得脸色一变,手中的文件扔得满地都是。 李老太太闭着眼睛说道:“傻小子,听说你最近当上甩手掌柜了,我外事办可不养闲人啊。”金恩华苦笑道:“你老人家饶了我吧,为你的十年大计做了挡箭牌后,我可是遍体鳞伤呀。”老太太笑道:“呵呵,不错不错,外事办形势一派大好,有你小子的一份功劳。”金恩华叹道:“唉,有人欢笑有人哭,我得罪的人不少喽。”老太太得意的一笑:“我这声东击西之计使得不差吧,他们都以为你小子要冒头露顶,没想到杨家丫头异军突起,呵呵。”金恩华恭维道:“那是那是,高小京朱世镇在你老人家面前,顶多就是八岁小毛孩的水平。”老太太乐道:“傻小子,你要怪,就怪周家小子吧。”金恩华奇道:“得得,你老人家别得了便宜就卖关,咱们外事办的事,和周部长有啥关系。”老太太道:“当初周家小子有意无意的说过,小金人小鬼大,善玩虚张声势暗渡陈仓那一套,呵呵,我李老伯乐怎能放过你这无主的千里马呢。”金恩华又是唉声叹气:“唉呀,老人家,我傻呗,你把我卖了,我还得乖乖的帮你数钱。” 老太太拍一下身边杨莉问道:“丫头,咋的啦,是不是小金欺负你了。”杨莉没好气的说道:“李姨,我没您的气量,敢和无赖说话。”老太太奇道:“怎么回事,小金的手段是有些无赖,可人还是不赖嘛。”金恩华讪讪道:“老人家,杨助理在说吕洪林的事呢。”老太太问道:“小金,我正要说这个事,以你的机灵劲,不会不知道吕洪林是高小京的人吧。”杨莉撇了撇嘴巴:“哼,养虎遗患。”老太太点头道:“是啊,你小子够傻的,不但让吕洪林当上了唯一的付经理,还把财务大权也给了他,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金恩华微笑着说道:“老人家,你如果有一条非常凶残的狼狗,是放出去任其自由奔走,还是设法圈在身边以免伤及他人呢?”老太太一楞笑了起来:“呵呵,话粗理不粗,可别伤了自己就成。”金恩华得意道:“咱青岭人走遍天下,只有吃人的份,没有被吃的命。” 金恩华通过后视镜,看到杨莉正在瞅他,马上整了个鬼脸,惹得杨莉狠狠的拿眼瞪他。 车到省府大楼,金恩华说什么也不去顾付省长办公室,听说高小京在李书记那里告了一状,如果反馈到顾付省长那里,今儿去了准没好脸色,反正今天要见的正主是韦付省长,好汉不吃眼前亏,英雄不受窝囊气,能躲就躲吧。 老太太不讲小节,只是笑笑,拉上杨莉去了顾付省长办公室,金恩华一个人在走廊上溜达,反正都是不认识的人,不用打招呼图个清静,这世道,人情有些淡泊哦,想想倘若没有自己出手相救,妙手回春,李书记早就坐上轮椅了,可自从天州青岭的建市之争,就把自己打入另册了。 转过走廊的一个弯,金恩华不经意的往前一瞅,立时吓了一跳,往往退了两步,贴着墙边不敢动弹,正是想什么来什么,那不是李书记么,威风八面的身影,这个大院里能有几人? 有人在他的后背拍了一下,金恩华回头一看,是周兴国的秘书申洪,“哦,申秘书啊,你好你好。”申洪奇道:“金处长,你是来见周部长吧,站在这里干什么?”金恩华松了一口气:“不瞒申秘书,欠了人家的钱,债主追到省府大楼来了。”申洪乐道:“金大少爷欠钱躲债,够得上两岸第一新闻了。”金恩华笑起来:“呵呵,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么。”申洪笑道:“玩笑,玩笑,金处长,周部长刚好有空,你不去见见?”金恩华不好说不去,闲着也是闲着,“是吗,谢谢你,申秘书,我马上去。” 周兴国今天刚陪着李书记,参加了对外宾的接见,身上还穿着笔挺的西装,不过坐在办公桌前有些不大自在,金恩华不禁莞尔,老一辈的后代,开放起来总是羞答答的,“周部长,你今天看上去,咋显得比我还年轻了呢?” 周兴国微微一笑,脱了西装,走过来坐到沙发上,“怎么了,我听你的话,金大少爷今天是来讽刺我的吗?”金恩华陪着笑脸说道:“周部长,我敢讽刺领导吗?尤其是掌握着我生杀大权的领导,我拍马屁还来不及呢。”周兴国笑骂道:“去去,别人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你?笑里藏刀,风生水起,我前些日子去了天州一趟,无意中听到几句顺口溜,你想听听吗?”金恩华不以为然道:“天州乃民间文学的一朵奇葩,民间的歌谣多了去了。” 周兴国念道:“青岭有个金恩华,忘恩负义把人耍,没爹没娘没教养,以下犯上出洋相,青岭光芒照万丈,天州终究是你娘。” 金恩华脸色微微一变,不怒反笑:“好,编得好,有机会,我一定见识见识这位杰出的作者。” 周兴国说道:“你也别在意,时间是最好的消痛剂,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任何一次胜利,都是有代价的,这个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啊。” 金恩华心里一动:“周部长,你是在说外事办的事吧?” 周兴国点头道:“有人告状喽,还捅到了京城,李老太太倒没什么,李书记可是压力不小啊,违规选拔干部,这帽子可大可小嘛,还有你写的那个通谍令,哼,‘革命同志勋鉴,敬启者,青岭乡人,落魄小吏也、、、、今乡人有一事不明,万望赐教,古人曰初生牛犊不怕虎,黄口小儿能倾国,不知其故矣,尚羡先贤之道,恰先礼后兵,或杯酒释权,间有杀鸡警猴,又闻兵前祭旗,吾一乡人,愚昧无知,今修书一封,向革命同志请教一二,革命者,亦为去命矣’,这不是变着法儿威胁么,现在也成了人家告状的一大理由,拿干部制度当儿戏,搞一言堂。” 金恩华笑道:“周部长,你们不会又玩去磨杀驴那一套吧?” 周兴国微微一笑道:“xx党没你想的那么狭隘,那都是失败者为失败找的借口,幼稚而可笑,我们何必为此介怀,倒是你自己,我听说又得了个外号,叫什么‘外事办第一闲人’,有这回事吗?” “呵呵,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金恩华乐着,“这是我的领导艺术,只要我的实业公司蓬勃发展,我就是天天躺着睡大觉,谁也拿我没办法。” 周兴国笑道:“告状信里说,你金恩华是迟到早退美女相陪,正事不管开会不来,报纸一张清茶一杯,横行霸道违纪违规、、、、同志啊,革命者的形象总要注意点嘛,八小时内做国家干部,八小时外做你的金大少爷吧。” 金恩华笑嘻嘻的说道:“谨尊领导教诲,我以后一定尽量改正。” “呵,态度不坚,算了算了,”周兴国问道,“小金,你找我有事吗?” 金恩华忙起身道:“对不起,周部长,打扰你了,刚才,是不小心撞到李书记,所以、、、、” 周兴国哈哈的笑起来:“我说么,你金大少爷怎么想到来看我,敢情你是当我这里是避风港啊。” 第131节 370付省长梅宁 金恩华走出周兴国办公室,恰遇杨莉到处找他,埋怨的瞪了一眼,扯着他衣袖就走,原来,老太太和杨莉在顾涛那里出来,还要去见付省长梅宁,金恩华是梅付省长指名要到的人,怎么可能缺席呢。 说起来,付省长梅宁还是李老太太的学生,当初老太太从京城调来之江的时候,据说带了一个人,就是老同事的女儿梅宁,现在论职务,梅宁应该是之江省职务最高的女性,虽然在四位付省长里排名老末,但作为中组部重点培养的女性干部,又刚满四十五岁,进入省委常委的行列是迟早的事,前些日子就风传她要接顾涛的班,如果顾涛外调和高升,她顺利的当上常务付省长,就理所当然的能进常委的班子,但梅宁也有一个小问题,那就是秉承了老太太的行事风格,对谁也不拍不靠,要想进步,主要就靠能力和政绩了。 梅宁在付省长的分工中,主要负责的是对外贸易和交往合作,但金恩华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典型的职业女性,却没有女强人的气势,一米六多点的个头,略显丰满了一些,但保养得不错,配得上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比喻,握手的时候,金恩华感到梅付省长还很有肉感,只是在慈和的微笑中,才能隐约的看出额角的细细皱纹,岁月不饶人啊,和沙发上的老太太相比,梅付省长还能光彩夺目,若和一边的杨莉站到一起,那就是星星叹日月过艳了。 “梅省长,您好,对不起,刚才我在走廊上碰到了周部长,所以、、、、”金恩华说得恭敬,谎话当真言,脸不红心不跳,自己也不自嘲,官当得不大,政治家的第一素质,善于说谎到练得炉火纯青了。 “哦,没关系,小金同志,坐吧,”梅宁打量着金恩华,一边温和的微笑,“之江省十大优秀青年,天州的风云人物,能见到是我的荣幸嘛。”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笑笑,杨莉扯了他的衣角一下,他才缓缓的在沙发上坐下。 老太太笑道:“小梅,傻小子装正经呢。”梅宁说道:“小金同志,不要拘束么,咱们都是搞外事工作的,以后少不了打交道。”金恩华忙道:“梅省长,谢谢您。”梅宁微笑道:“小金同志在外事办表现不错,我在省长办公会议上是充分肯定了的。”老太太哈哈一笑:“小梅啊,傻小子有一手,不过也太不象话,一下子把我外事办的三大美女叼走了两个半。”梅宁看着杨莉笑道:“李姨,这叫有魅力嘛,爱美心心人皆有之,这半个,指的就是咱们小杨同志吧。”杨莉红着脸道:“李姨,梅姐,你们又扯上我干吗。”老太太笑道:“怎么,只许你们年轻人风花雪月,就不许我们老年人纸上谈兵了。”梅宁瞅着金恩华道:“李姨说得是,小金同志应该不会岐视我们老年人吧。”金恩华不敢回答,只是脸上一个劲的陪着笑。 梅宁顿了顿,理一下额角的一缕散发,望着金恩华问道:“小金同志,你知道有个旅欧的法国籍华人慕容雪吗?” 金恩华点着头说道:“梅省长,是的,我是在香港我外公的公司里听说的,慕容雪是天州人,父亲是国民党元老慕容青,慕容青在一九五零年去了欧洲,弃政从商创建了欧美特实业公司,一九八三年慕容青去世后,他唯一的女儿慕容雪继承家业成了欧美特公司的继承人,慕容雪今年三十九岁,英国剑桥大学工商管理学博士,曾在香港大学学习过中文,但没有来过内地,欧美特实业公司主要从事化工业,也包括贸易、远洋运输和造船业,其三分之一的业务在亚洲,三分之一的业务在非洲,慕容家族在海外特别是欧洲很有影响力,慕容青生前就是旅欧华人团结会的创建人和终身主席,现在慕容雪还是那个团结会的负责人之一,慕容家族还办有一份中文报纸,叫‘华声日报’,主要针对旅欧华人的,日发行量应该在二十万份以上。” 梅宁微笑着赞道:“小金,你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呢?” 金恩华解释道:“梅省长,是这样的,我在香港的时候,我外公让我当过半个月的董事长,所以我对公司的合作单位有所了解,欧美特实业公司就是其中之一,我们金龙集团公司销往欧洲的产品,都是通过欧美特实业公司下属的欧美特运输公司运输的。” 梅宁说道:“哦,小金,你知道吗?慕容雪通过我国驻法大使馆,表达了回祖国大陆探亲访问的意愿,很可能下个星期就要起程来华。” 金恩华道:“梅省长,这不会是传说吧,这个慕容雪可是有名的亲台派,她那张报纸登的都是反华文章,而且她和台湾方面关系密切,现在手里还持着所谓的‘中华民国’护照呢。” 李老太太摆着手说道:“那有什么关系,对外开放么,打开大门,来的都是客,量她也不会在大陆叫嚣反动言论吧。” 梅宁说道:“根据我国驻法大使馆发来的传真,慕容雪在大陆的行程是一个星期,目的地只有之江省一个地方,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决定由我负责出面接待,你们外事办由李姨和小杨负责,小金同志,这是一项严肃的政治任务,我希望你以认真负责态度,配合省委省政府的工作。” 金恩华疑惑的说道:“梅省长,我也是外事办的一员,此事当然责无旁贷,可是,可是我的外语不行,就是英语,也就是能说几句而已。” 杨莉轻声一笑讽刺道:“嚯,还之江大学的呢。”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笑道:“实事求是嘛,高考时我英语就考了六分,还是选择题是非题蒙出来的。” 梅宁微笑着说:“小金同志,那个慕容雪学过中文,语言沟通上应该不成问题,我要向你说明一点的是,你这次面对慕容雪,不是以外事办工作人员的身份。” 金恩华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求救似的看向李老太太。 老太太说道:“据说,慕容雪为来大陆探亲访问之事,咨询过你的外公金龙先生,如果她确定成行,将会向你外公提出,由你代表你外公,全程陪同她的大陆之行,所以,如果她提出来,我们希望你答应下来。” 金恩华楞住了,这算什么呀,到时候慕容雪拍拍屁股走人,自己可就要被请去谈话了,慕容雪有个叔叔是台湾军情局的头头,国安部门肯定是知道的。 “梅省长,李主任,这事容我仔细考虑一下,这,这太是个问题了。”金恩华含含糊糊的说着,身体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在大陆上当官,政治是不容愈越的高压线,经济问题可以擦个边,生活作风只要不发现,三条基本原则,第一条弄坏了,不光是丢官去职,那是坐牢掉脑袋的事啊. 371金家兄弟 金恩华回到家里,越想越不放心,以罕见的认真态度慢慢的在脑海里再过了一遍,仍然有很多疑惑,又猛然发觉自己还第一次这么重视一件事,以私人身份陪着一个极其反动的女人,在国内进行各种活动,虽然是组织交待的政治任务,但总是有秋后被算帐的恐惧,这样的例子和教训是很多的,何况自己的身份太过特殊,自个吃亏受委屈没啥,小时候受的够多了,给两个外公丢脸辱没金家门风才是大事啊。 余小艳已经从娘家回来了,现在成了他的专职保姆,还是个不出门的保姆,一切日常生活用品都是金恩华一周一次采购回来的,偶尔金恩华也带着她出去,反正余小艳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乐于做个居家的女人。 接过金恩华的包,帮着脱了外衣换上鞋,余小艳看一眼金恩华,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金恩华轻拍她的脸一下,微笑着说道:“老婆,我不瞒你,你不在的几天里,有人代替过你的工作,嗯,有空我让她过来,你们要好好相处。” 余小艳羞涩的一笑,“那才好哩,我,我也可以轻松一点,省得天天早上起不来、、、、” 金恩华得意的坏笑,“女人啊女人,你不觉得自己是个非常幸运的女人吗?” 余小艳点点头,“恩华,有件事我不大放心,这次回来后,我总觉得、、、、觉得老是有人在外面转悠,可我吃不准。” 金恩华立时警觉起来,这环湖西路平常是少有行人的,连公交车也没有,游湖的人走的,都是紧挨着西子湖而建的湖滨大道,整条环湖西路基本上和湖滨大道平行而建,左侧是十几座丛林密布的山丘,这里也是西子湖周边还没有对外开放的地方,除了常住着一些不简单的人以外,就是省里和军队的干休所、疗养院和招待所等单位,还有省级干部的住宿区,管理治安的单位也有好几家,除了公安派出所,还有军队的人执勤巡逻,省委警卫处的人也偶尔能看到,而且和其他建筑一样,金恩华的别墅是建在山腰上的,离着环湖西路还有几百米的斜坡路,正常情况下应该不会有陌生人出没吧。 “你能肯定吗?” 余小艳道:“嗯,鬼鬼祟祟的朝院子里窥视,前天昨天今天都有,有时一个人,有时两个人,都推着自行车,有时上午来,有时又下午出现,我,我有点怕,没敢出去看看。” 金恩华两眼一转,一下来了精神,“放心吧,没事的,我找人修理修理这些家伙。” 金恩华家里装了三条电话线,一条是公开的,一条给余小艳专用,放在二楼,还有一条是专门联系亲戚朋友的,余小艳只接听自己的电话,另外两个她是不敢动的,这是金家定的铁律,以免金屋藏娇的事情外泄。 “喂,你好,请问金恩国在吗?我是他哥哥金恩华,哦,谢谢、、、、” 一会,电话里头传来堂弟金恩国的声音:“哥,是你吗?我刚从训练场回来啊。” 金恩华道:“恩国啊,怎么样,忙不忙呀。” “哥,部队么,就那样,天天得练着呗,哥你呢,咋老不见你来看我哦。” “我?瞎忙乎,我说恩国,你们那个特种大队是干啥的,大队相当于营级吧,你去年就是付营长了,怎么现在又改任中队长了,老实说,是不是犯错误了。” “哪能呢,特种大队是个新兵种,去年才成立的,嗨,一句话也说不清,以后你见到就明白了,反正我们大队长以前是一一八师的参谋长,这你该懂了吧。” “呸,臭小子,在哥面前装起相来了,瞧你小子小时候那熊样,哪次打架不是我最后解决问题的,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可以想见,你手下的的大兵肯定也是熊样。” “嘿嘿,哥,此一时彼一时么,有机会咱比一比如何?” “呵呵,臭小子,几天不见,倒学会吹牛皮了,想跟我叫板?等我老了再提吧,以我看,你还是脱了军装,老老实实的去我公司做生意吧。” “哥,你是不是有事找我呀,嘿嘿,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吗,东一句西一句的,准能把人装进去,嘿嘿,上次的照片拍得还行吧?” “他妈的,呵呵,哥这几天有点小麻烦,有几个家伙老是在家门口出没,你能不能帮个忙,事成之后,哥请兄弟们搓一顿大的。” “哦,谁这么大胆不想活了,哥你说,兄弟们折腾了半年多了,正想找个地方练练手呢。” “嗯,现在就行动,别惊动警方,别伤人,只要不再打扰我的生活就行了。” “小事一桩,哥,你放心睡觉吧,我立即带几个兄弟过来,嘿嘿,吃饭喝酒是当然的,你是大款嘛,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臭小子,敢和哥提条件,我揍你丫的。” “哥,我们大队长,还有兄弟们听说过的英雄事迹,都想见识见识呢。” “呵呵,哥倒想露露脸呀,可惜酒色缠身,不知道还能不能一展英姿呢。” “反正就算你答应了,不说了,哥,我挂了。” 放下电话,金恩华搂住余小艳亲了几下,“老婆,听见没有,啥特种兵保护我们,你看看明天还有谁敢来鬼鬼祟祟。”余小艳问道:“金恩国?就是青岭籍的战斗英雄吧,报纸上都登过的,他是你弟弟?”金恩华道:“我二叔的儿子,去年从陆军学院毕业的,这小子就喜欢当兵抗枪,现在是军区特战大队的中队长。”余小艳道:“把人赶走就行了,千万别闹出大事来。”金恩华点着头:“哼,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教训一下很有必要。”余小艳忧道:“不会是老任干的吧?”金恩华摇头笑道:“你和老任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还搞你干么,肯定是我单位的那个混蛋弄的。” 余小艳偎入金恩华的怀中,他抚摸着她一头柔软的黑发说道:“再耐心的待几天吧,你就要有新工作了。” 372斗争的策略 金恩华同意吕洪林当外事办实业公司的二把手,几乎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明摆着是引狼入室,下面也颇多微词,吕洪林一来就接过了财务大权,一切开支进出都通过他的一支笔。 金恩华如此大方开放,就连吕洪林自己也吃不准,吕洪林不是吃素的,作为普通市民的后代,大学毕业后能进入机关,已是天大的造化,外事办又是个洋机关,运气好的还能捞个公费出国机会,回来就能在邻居朋友面前出出洋相吹个牛,前些年是有些不大得意,费了不少心力才混了个付科级,后来就停滞不前了,人家是三十而立,他却是三十而止,正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茫之际,高小京来了,成了他的救星,去党校待了三个月,回来就摇身一变成了科长,从此吕洪林头脑开了窍,紧跟领导不吃亏,身靠大树能乘凉,死心塌地的成了高小京的人,此番千方百计挤进实业公司,可以说是奉命而来,可没想到竟然如此容易,金恩华非常的配合,轻而易举的有了实权,他到底想干什么? 吕洪林很谦恭,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隔壁金恩华的办公室,热心问候虚心请示,金恩华近来很搞笑,办公室的正门上了保险,想找他还得先进李佳玉和刘静合用的办公室,这两个女人中的一个点头,才能从连接着的侧门进去。 金恩华正在看报纸,一付热爱学习的认真模样,吕洪林微笑着,先为金恩华的茶杯续上水,再递上一根香烟,“金经理,仓库里收交上来的礼品,应该处理了。”金恩华问道:“老吕,这些事以后你看着办么,我说过我不管的。”吕洪林笑道:“你是领导么,以前这种事还要请示李主任的呢。”金恩华道:“老吕啊,改革么,说穿了就是权力下放,权力均摊,这回先按老规矩办,由你负责,再搞出个新方案来。”吕洪林道:“好嘞,我觉得应该给各单位发个告知书,上交礼品越多,返还的奖金也越多,提高大家的积极性嘛。”金恩华击桌赞好:“好办法,就这么办,另外,老吕啊,月底到了,麻烦你下去跑跑转转,督促他们一下。”吕洪林应了一声,起身告辞,金恩华又笑道:“老吕,听说你也会开车,就开我的车去吧,车钥匙在刘静那里,八小时内,我的车就是公车。” 李佳玉和刘静这时一齐进来了,刘静抱着一大堆资料说:“经理,这是省政府办公厅转过来的,指定要交给你。”金恩华叹口气,“唉,要来反动派了,大麻烦哟。”看着刘静说道:“刘静,你快去,陪着吕付经理下去转转,只看不说。” 李佳玉送走刘静,关紧门走过来,金恩华呵呵一笑:“大骚.货,是不是又想那个了。”李佳玉脸一红:“大少爷,我有正事呢。”金恩华直乐:“可惜呀,等天气热了,办公室就可以当温床了,呵呵,记得要穿裙子啊。”李佳玉坐到金恩华怀里,任他恣意妄为了一阵,“大少爷,我,我想请个假,到部队把离婚手续办了。”金恩华点头道:“嗯,这是大事,你要是真的一干二净了,以后就可以住到我家去喽。”李佳玉惊喜的问道:“真的?”金恩华笑道:“本少爷家里要有两个保姆,呵呵,你是第二个。”李佳玉低头道:“唔,反正随了你了。”金恩华道:“大骚.货,就你那骚劲,不跟着我你能快活吗?” 李佳玉从金恩华身上下来,“经理,我有一个问题,大家也都很疑惑,你为什么同意吕洪林调进来,还给予他那么大的权力。” 金恩华说道:“佳玉,有个道理你要明白,水至清则无鱼,人无瑕则成仙,对于实业公司,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把它一个小小的独立王国,但如果真的那样,你想过后果吗?别说其他单位有意见,高小京他们更是不甘心,就连老太太也不会坐视不管,xx党绝不容许这种现象出现,到那时,就是我们的末日来临之时,在体制内可以犯这样那样的错误,就是不能有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出现。” 李佳玉讨好的捏着金恩华的肩膀,“可是,我总觉得吕洪林是颗定时炸弹,留在身边始终是个大麻烦。” 金恩华摇着头微笑,“恰恰相反,我认为吕洪林是我们的挡箭牌和遮雨伞,我们实业公司是搞经济的,和钱打交道,难免出点经济问题,难免让其他各处室眼馋七分,有吕洪林在,就能堵住大多数的嘴巴,我对高小京来了个横刀夺爱,还帮着让杨莉站到了外事办接班人的位置上,他肯定对我恨之入骨,现在好了,有了吕洪林,实业公司的一切都在阳光之下,高小京陈建华之流,想花八分钱写举报信之类的手段没有用了吧,呵呵,现在的签字权在吕洪林手上,真要出点事,也得先追究吕洪林嘛,我顶多负的领导责任,伤不了几根汗毛,同时,刘主任和老太太他们也能放心,当领导的,就喜欢下面有点派糸多点矛盾,他才能高瞻远瞩居高临下的掌控大局嘛。” 李佳玉道:“但是,我们也要防止,高小京利用吕洪林搞事。” “嘿嘿,我怕的是他不搞事呢,佳玉,实业公司现在都是我们的人,吕洪林可以说孤掌难鸣,他能搞什么事,我观察过吕洪林,发现他很善于伪装和保护自己,胆子比较小,这样的人不敢也不会搞事,除非高小京来个赶鸭子上架,所以,我们不但不能孤立和防范吕洪林,还要处处支持他,事事让着他,嘿嘿,最好能让他得意忘形,犯点错误就好办了。” 李佳玉笑道:“经理,我明白了,这也算欲擒故纵,将计就计么。” 金恩华点点头,站起来望着李佳玉,脸上掠过诡异的微笑,“就象你,即使是高小京派来的卧底,我也不怕,当然,我希望不是。” 373关于慕容雪 吃过晚饭,金恩华对着大堆资料发楞,下午梅付省长来过电话,要求他一定要把慕容雪研究透,能把一个反动透顶的人拉过来,在海外的影响可想而知,梅付省长还说中央统战部领导说了,如果金恩华能让慕容雪在大陆投资,就是对祖国的最大贡献,梅付省长甚至说许诺,只要办成此事,就提名他为全国十大优势青年的候选人,嘿嘿,许诺得越高,证明事情的难度越大,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这个事光逞匹夫之勇,显然是完不成的。 余小艳也在旁边学习,金龙集团公司马上要来湖城投资了,金恩华让她重操旧业,当湖城分公司的财务总监,这几天别墅外面没有了陌生人出没,她的心又安定下来了。 “外公吗?您好,我是小金先生呗、、、、呵呵,听您中气十足,您老人家身体一定很棒哦、、、、唉,我好想去香港看你们,可不知道谁搞的yin谋诡计,不给我办护照啊。” 电话里,金龙老先生笑道:“臭小子,你好没良心,扔一堆麻烦给我,自己在内地xiaoyao自在,呵呵,看你将来怎么面对她们。” 金恩华笑道:“外公,电话里就不说家事了,反正您得给我扎紧篱笆,红杏不出墙,您老人家就是大功一件,呵呵。” 金龙道:“你在研究欧美特的慕容雪吧?” 金恩华说道:“外公,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公开指定要我陪同她呢?” “恩华,慕容雪的父亲,当年曾经在我的部队当过差,因为不是同一派糸,交往不是很多,反倒是她父亲后来离开军界从政后,我们的来往多了,但仍然谈不上朋友之情,慕容青是老蒋嫡系中的嫡系,蒋夫人都对他另眼相看的,后来我们从商,我以台湾为基础,重心放在香港,他先去的美国,接着去法国继承了叔叔的产业,我们的交往反而多了起来,生意上也互相帮衬,慕容青去世后,欧美特有三个人有资格接管,除了慕容雪,还有她的二叔和姑姑,不知道什么原因,慕容雪占有的股份,突然从百分之三十四,增加到百分之六十二,于是慕容雪就当上了欧美特公司的董事长兼总裁,这几年在慕容雪的领导下,欧美特公司在东南亚一带增加了不少业务,还准备在香港设立分公司,论公司的规模,我们金龙集团公司,勉强能够得上美特公司的三分之一,但是,因为慕容家族的背景,欧美特公司以前和内地没有一点点联系,听说在大陆也没有任何亲人朋友。” “这一次慕容雪的大陆之行,称得上是真正的破冰之旅,当然,他们也做了充分的调查准备,慕容雪派人来过几次香港,我今年年初去法国的时候,慕容雪还专门拜访过我,这次她提出来来内地看看,向我咨询了不少问题,我特地向她介绍了你,估计她后来托人搜集了不少你的情况,她提出让你以私人身份陪同她完成内地之行,肯定有她特殊的考虑,我征询了你们的有关部门,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慕容雪这个人很西化,用你们的话说,就是很反动,原因是她从小生活在欧洲,对大陆没有丝毫的了解,加上她又受到慕容青兄弟几个的影响,政治观点是明摆着的,想转变她的思想,我看一时半会是难以奏效的,你和你们的政府要有思想准备,但慕容雪很有才气,中文流利,对汉民族文化也很有研究,听说她业余爱好就是打麻将和下围棋,但个人感情问题好像不是很顺利,十二年前结过一次婚,现在单身一人,没有孩子,喜欢吃中国菜,听说还会做不少中国菜,每年去美国拜访蒋夫人两次,去台湾一二次,噢,对了,欧美特公司五年前在大洋洲购买了一个群岛,叫维多利亚群岛,现在正在开发之中、、、、” 金恩华说道:“这么一个反动女人,应该枪毙,还要当作客人对待,真不知道领导是怎么想的?” 金龙笑道:“臭小子,有你这么说话的么,小心你们的组织找你谈话喝茶。” 金恩华乐道:“外公,不说了,给她们带个好,祝您老人家身体健康万寿无疆,呵呵、、、、” 搁了电话,余小艳就坐了过来,扒在金恩华的膝盖上,瞅着桌上的照片,微笑着说道:“大少爷,这个慕容雪好漂亮啊。” 金恩华不以为然,“漂亮个屁,外国人就是有点臭钱爱打扮罢了,你要是化化妆,穿上洋装,起码比她漂亮十倍。” 余小艳似乎有些饥渴,身子直往金恩华的怀里粘,双手隔着裤子就抓住了他的**,**越来越不争气,就这么一点干扰,蹭的竖了起来,惹得金恩华自己都无奈的笑了,“大少爷,我,我、、、、我想、、、、可不可以、、、、” 金恩华一乐,“小saohuo,两人世界,就不用客气了嘛。”说着起身,抱起余小艳就往楼上奔。 到了床上,余小艳的准备工作搞得熟练无比,金恩华拿手往她那里一探,“真是个saohuo,怎么湿成那样了哟。” 余小艳更不打话,喘着粗气就往长枪上坐去,吱的一声,轻盈光洁的身体已骑到了金恩华身上、、、、 “嘀铃铃、、、、”一阵电话声吓了床上两人一跳,金恩华示意余小艳放慢动作,靠到床头边拿起了电话,这个电话是公开的,应该是单位的同事吧。 “小金吗?我是梅宁。” “梅省长,您好,您,有事吗?” “小金,关于慕容雪,都吃透了吧。” “是,梅省长,我正在吃着呢。”金恩华说着,身体直往上挺,弄得余小艳冷不防的差点跌了下来。 第132节 “哦,有什么感想吗?” “领导,我很激动,我就当是累并快乐着吧。” “这就对了么,风雨过后是彩虹年轻人,要勇于进取,敢于拚搏。” “领导,我一定努力。”金恩华狠狠的冲击着余小艳的身体。 “小金同志,我相信你能做好,你有这个资本么,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我帮你解决。” 金恩华冲着余小艳一乐,受到鼓舞和刺激的余小艳,立时让身体大起大落,大刀阔斧的运动起来。 “领导啊,您知道的,组织我当然相信的,您也是值得信任的,可是,陪着这么一个资产阶级女人,万一传到我老婆那里,我有嘴说不清啊。” “呵呵,你小金同志真那么保守,怎么敢调美女当自己的手下。” “领导,您别笑话我么,真正的美女,我可不敢看哩,象,象您和慕容雪,才是真正的美。” “好个油嘴滑舌的小金,我不影响你了,你抓紧时间,继续干活吧。” 扔了电话,金恩华边动边哈哈大笑起来,余小艳百忙中白了他一眼。 “小saohuo,人家省长也是人啊。” 374慕容雪驾到 湖城市飞机场,金恩华坐在车里,看着远处的停机坪,嘴里骂骂咧咧的嘟囔着:“他妈的,不就是接个资产阶级女人么,用得着搞这么隆重的场面吗?”旁边的刘静小声道:“梅付省长、刘主任、李主任,够得上一个部长标准呢。”后座的陈春秋微笑道:“少见多怪,小金那,还是你外公那时的排场大,我记得当时是余省长和顾付省长接机的。”金恩华乐道:“陈主任,这臭女人能和我外公比吗?我外公好歹也是抗战英雄,堂堂的国军中将,国内有这么多黄埔军校的老同学。”陈春秋道:“那是,你外公还是一个德高望重的爱国者呢。”金恩华道:“想不通,想不通哦,这臭女人说不定是台湾派来的特务,专门来搞破坏的。”刘静微笑说:“那你不怕被她腐蚀吗?”金恩华笑道:“我,可能吗,久经考验的忠诚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什么样的敌人也动摇不了我的革命意志。”陈春秋笑道:“小金,我们走吧,到省委招待所等着就是了。” 桑塔纳轿车驶离了机场,陈春秋说道:“小金,我马上要退了。”金恩华说:“陈主任,您好像还没到六十岁么。”陈春秋道:“组织部找我谈话了,算是提前半年吧,去省政协务虚几年。”金恩华道:“陈主任,您一走,外事办少了顶梁柱呀。”陈春秋笑道:“小金,地球离了谁照样转,外事办缺了谁仍然在,以后,请多多关照小静。”金恩华连连点头:“陈主任,您放心吧,只要我还在外事办,就决不会让刘静吃亏。”陈春秋说:“嗯,可惜外事办庙小,留不住你这尊金光大佛喽。”金恩华若有所思:“陈主任,这么说,外事办又要有人事调整了。”陈春秋道:“是的,提拨杨莉,只是老太太的火力侦察,我离开后,老太太也得为自己离开做提前布局了,省委很信任老太太,基本上能按她的意思进行。”金恩华笑道:“这下又有热闹看喽。”陈春秋一听也乐了:“呵呵,肯定很热闹哟,我估计这次不从外面调人进来,从内部往上提一个,等于是动一发而牵千钧啊。”金恩华道:“那肯定是朱世镇接您的班喽。”陈春秋闭上眼睛微笑道:“世事难料,不一定,不一定哟。” 一路说着到了省委招待所,迎接慕容雪的车队也到了,待一溜二十几个人进去后,金恩华把车交给刘静,让她送陈春秋回去,站在树荫下抽了根香烟,一个人进了招待所大厅,正好杨莉出来,看见他赶紧拉着就走。 休息室里,梅付省长以下,坐着十多个人,除了省政府付秘书长兼外事办主任刘肖和李老太太,还有统战部几个人,招待所两个领导,公安局二三个人,以及几个陌生人,金恩华一瞧就皱起了眉头,其他人昨天联合开会时都见过了,这三张生面孔肯定是国安局的家伙。 梅宁招招手道:“小金,慕容雪女士已经安顿下来,她表示现在除了你,谁也不见,所以,你上去吧。” 金恩华恭恭敬敬的说道:“梅省长,那我先上去接触一下,回来再向您汇报。” 在五楼的楼梯口,一个年轻的男子问了问金恩华的名字,领着他来到门前,弓着腰做了个“请进”的手势,金恩华深吸一口气,挺胸昂首而入。 房间里除了坐着三个女人,还站着两个男人,金恩华一眼就认出,坐在单人沙发上的女人,就是慕容雪,看到金恩华进来,慕容雪轻摆右手,两个男人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 “金恩华先生,您好,您请坐,和您肯定了解我一样,我也看过您的照片。”慕容雪说道,面目还算和善,“这两位,一位是我的朋友余立女士,这位是我的秘书程珍珊小姐。” 金恩华向余程二人点头示意后,缓缓坐下,微笑着说道:“慕容女士,我以个人的身份,欢迎您来大陆探亲访问。” 慕容雪一付高贵华丽的外表,看着不象传说中的可怕和恶心,“金先生,请叫我慕容小姐,你们大陆方面对我的到来,一定是喜忧交加吧。” 金恩华略一思忖后说道:“对不起,慕容小姐,我现在应该是您的朋友,而您也不是政治活动家,仅仅是欧美特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兼总裁,因此我想,您此行除了探亲访友,就是为了贵公司的发展。” 慕容雪说道:“如果我没记错,金先生还是xx党的一名优秀官员吧。” 金恩华淡淡的说道:“慕容小姐,在大陆我微不足道,如果您想和xx党的官员对话,我倒可以介绍我们的省委书记和您认识。” 慕容雪微笑道:“不愧为金老爷子的外孙,难怪他老人家说,阿雪,到大陆你就去找我家那个臭小子吧,他可是正宗的红色分子。” 金恩华淡然一笑,“慕容小姐,承蒙您的信任,您有什么计划或打算,我会尽力帮您办好的。” 慕容雪微微的点点头,“谢谢,请问金先生,如果由您来安排,您认为我这一个星期该如何确定行程呢。” 金恩华说道:“坦率讲,慕容小姐,接到您要来大陆访问的消息后,有关方面十分重视,委托天州地区当地政府做了不少工作,但似乎您在那里已经没有亲人,由于历史的原因,您家的祖坟和老宅也没有留下来,目前还在寻找过程中,我建议您和您的同伴,在作短暂的休息之后,先化点时间了解一下现在所处的城市,窥一斑可见全部,然后,您一定会有明确的思路来决定您的此次大陆之行。” 慕容雪轻轻的笑笑,“金先生,谢谢您,我认为您的建议是正确的,嗯,我是想先休息一下,不过,您不能休息,因为我的休息方式就是搓麻将,我这里只有两个人会玩,因此,麻烦您帮我找一付麻将和两个玩家来,泱泱大国,应该对国粹很有研究嘛。” 375搓麻将 听了金恩华的汇报,梅宁付省长先是一楞,马上看着李玛丽老太太笑了,金恩华说道:“梅省长,听慕容雪说话的口气,很有些挑衅的意思,什么泱泱大国,什么麻将是国粹、、、、” 梅宁习惯的理理额角的头发,对刘肖说道:“老刘,你们先撤了吧,留两个公安局的同志值班就行了。” 刘肖还有些犹豫,李老太太却笑眯眯的拉起他,又一手扯扯身边的杨莉,“同志们,大家都听梅省长的指示,回家吃晚饭喽。” 待刘肖和李老太太他们离开,梅宁又吩咐招待所的领导,去准备麻将和桌子送到五楼去,金恩华有些不解,看样子梅省长早有准备似的,难道她也会打麻将? 梅宁盯着金恩华笑问:“小金,你也是了解慕容雪的,应该有所准备吧。”金恩华说道:“领导,打麻将是资产阶级的玩艺,我可不敢。”梅宁笑道:“我也研究过你,万事皆能的金恩华,应该是会打麻将的。”金恩华小心的问:“领导,莫非您也会、、、、”梅宁含笑道:“唔,好个慕容雪,她是撞到枪口上来了。”金恩华道:“领导,我,我不行,您还是另外找个高手,也好杀杀慕容雪的威风。”梅宁摇摇头:“就是你了,哼,那天晚上你竟敢在电话里开我玩笑,我还没找你算帐呢。”金恩华陪着笑脸道:“对不起,梅省长,我以前是玩过麻将,可是,真的不行。”梅宁故作气恼状:“小金同志,这也是革命的需要,你作为xx党员,能上要上,不能上也要上。”金恩华无奈道:“领导,慕容雪要是来真格的咋办?”梅宁起身,竟抻了坤衣袖说道:“少废话,陪我会会慕容雪去。” 来到五楼的房间,桌子凳子都已摆好,麻将也准备就绪,慕容雪说道:“梅女士,没想到您也好此道,今日幸会了。” 梅宁微笑着说道:“慕容小姐,我们国家正在改革开放,有些东西就是要向你们学习,谢谢您给我这个学习的机会。” 余立款款的过来,坐到桌边笑道:“金先生,您也会吗?” 金恩华心想,就算赶鸭子上架,豁出去了,嘴里脱出道:“舍命陪君子,抛家去戍边,我就算献丑了。” 慕容雪坐到了余立对面,“说得这么悲壮,金先生今天是输定了,看来今天我要发财喽。” 梅宁坐到了幕容雪下首,“不一定吧,小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不定能爆个冷门呢。” 金恩华也坐了下来,从盒子里倒出麻将,唉声叹气的说道:“三女一男战四方,输者必是我矣。” 梅宁不客气的批评道:“小金,你这是封建迷信,时代不同了,老话不灵了,不能未战先怯,要有信心。” 余立微笑着问:“梅女士,客随主便,请问怎么个玩法?”梅宁说:“两岸是一家,今日改革一回,请喧宾夺主吧。”余立笑道:“梅女士不愧为省长,大度而爽快。”梅宁看一眼金恩华道:“牌桌之上没大小,今天就放开玩了。”慕容雪道:“好,八圈为限,巴黎玩法,上不封顶,财神作搭。”梅宁微笑道:“悉听尊便。”余立笑说:“总得有点彩头,提高大家的积极性嘛。”慕容雪道:“省长最大,彩头大小请梅女士定夺。”梅宁从容的说道:“几位都是大财主,那就由我这个穷人来说好了,一个子两块,不痛不痒。”慕容雪笑道:“如此甚好,小赌贻情么。” 三个女人一台戏,果不其然,金恩华没有说话的份,拿眼一瞧三个女人的洗牌动作,差点让他傻了眼,慕容雪就不用提了,资料上说她闲时痴迷搓麻,肯定是个中高手,那个余立不是很熟悉,只知道是慕容雪最好的闺蜜,是她的私人律师,双手五指尖尖,趴在麻将上如轻风拂柳,姿势优美轻灵,转眼间已是长城矗立,巍然齐整,慕容雪的动作则如酥手点花,眼花缭乱之中,象弹钢琴般速动,那一道城墙早已完成,再看梅宁,不紧不慢,从容不迫,犹如大海捞针,水中捞月,谈笑间胸前已是关山浑成。 金恩华心里凉了半截,他妈的,今天自己才真正的撞到枪口上了,原来,梅宁的爷爷是天津有名的麻将高手,她从小耳闻目睹,早就是个中高手,工作后虽然没机会再碰麻将,手艺却没扔下,加上这些天对慕容雪了解后,今日是有备而来,难怪李老太太走得那么放心。 一旦开搓,金恩华的麻技就相形见绌了,他学麻将的年岁倒挺早的,他的爷爷是个玩家,麻将玩家溜熟,金恩华八九岁时就上过牌桌,多少也悟了点个中道道,但毕竟做不到就能生巧,加上他素来讲究迷信,三女一男,输得最惨,二圈下来,都没和过一付牌,面前的筹码也输了一大半,心里一急,额头上冒出了几滴汗珠。 轮到余立坐庄,金恩华竖起十六张牌,一看心里就泄了气,他妈的,一定是麻将鬼附身了,又是没花没财神,对子一个,顺子二个,东南西北风加中发白却各有一张,心里一横,先压住下家的余立再说吧,你们先打风头,我来个蛮不讲理,“啪”的一声,扔了改红中出去。 余立一边摸牌一边笑道:“金先生一手好牌嘛,开张弃中,必有对风,我的北风不好扔喽。”说着打出一张九万来。 梅宁吃进了九万,却打出了一张北风,“呵,小金手上定是一付烂牌,他是破罐子破摔呢。” 慕容雪拍了一下金恩华的手背,轻轻的笑道:“金先生,可不许放水啊。” 金恩华的心思,慢慢的转到牌外,偷眼向三个女人瞅过去,梅宁付省长是从从容容的样子,手气不错,赢了不少筹码,微微皱起眉头的时候,显得文秀清雅,慕容雪则是格外的投入,聚精会神的样子,不亚于科学家在探究奥秘,相比之下,那个余立有些眉色飞舞,搓麻的动作也大些,身体更是随着出牌的手势而不住的扭动,呵呵,三个女人三本书啊,他妈的,老子今天反正输定了,就好好的研究研究你们吧。 这时,他摸上来一张发财,一瞅桌上,这可是生张啊,剩牌所存无几,三个娘们肯定有一个等着,扔出去肯定要放炮,说不定还是个一炮双响,他楞了一下,故意的将那张发财翻开,唉声叹气的说道:“完喽,来了个冤家,拆牌了,八万。”说着,拍出一张八万去。 慕容雪笑道:“金先生果然是高手,猜得出我要什么牌呢。”金恩华故作得意状:“慕容小姐,我可是算命高手,我能算出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余立微笑着问:“金先生,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金恩华笑而不语,梅宁道:“小金会算命,这一点我可以证明。”余立笑道:“那我倒要听听了,金先生,你说说,慕容小姐在想什么。”慕容雪看着金恩华道:“请金先生指教。” 金恩华微笑着说道:“慕容小姐,您心里在想,我这次前来大陆,本来想找金恩华做合作者,为在大陆投资作好准备,没想到此人牌技如此之差,牌品更是不堪,和传说中的大相径庭,我这次来大陆,是来错了。” 梅宁和余立盯着慕容雪,慕容雪心里一惊,这小子果然有一套,竟猜出了我现在的心思,嘴里却说道:“金先生,您能不能说一说,您的根据呢?” 金恩华说道:“堂堂的欧美特集团公司董事长兼总裁,不远万里来到魂牵梦萦的祖国,下车伊始就摆起了方城大战,此乃麻女之意不在麻也,您那怕最最痴迷搓麻,也不会不注意作为名人的形象,所以,你搓麻是假识人是真。” 376给慕容雪算命 慕容雪听了金恩华的话,站起身来朝梅宁笑道:“梅省长,对不起了,我想听听金先生的高论,金先生当初在香港力挫英格兰大力士,英姿勃发,技冠港九,真个是武能定国,令人心驰神往,今天我们三位一起,何不聆听一番金先生的宏观大论,说不定能从中悟出一些文能治家的道理出来。” 余立也笑道:“本人也乐意之至,如若方便,定当请教一二。” 梅宁微笑着说:“我也早就听说,青岭小金能文能武,相命之术深得精髓,今天就乘机学习学习喽。” 三个女人婀娜多姿的轻移莲步,先后在沙发上坐定,笑吟吟的看着金恩华不再说话,不过,他往她们那里瞧去,却有一阵目旋头晕之感,三个女人都穿着裙子,六条黑袜长腿伸展开来,突地发出极大的杀伤力来,慕容雪一袭红衣红裙,如一团火焰熊熊燃烧,余立是白衣白裙,似六月的飞雪,令人心旷神怡,梅宁付省长就更让人浮想联翩了,粉色上衣紫色裙子,丰满的大腿犹如钩魂夺魄的勾子、、、、 “女士们,请允许我吸香烟吧。”金恩华勉强的定定心神,不经慕容雪点头同意,就径自拿出香烟,又掏出打火机,动作熟练潇洒的点着了火,吸了几口,吐出长长的烟线,一边在心里组织着思路和措辞,锐智的人也是固执的,女人犹甚,哪怕是世上最浅白的真理,和最直观的事实,在女人的固执面前,都会苍白无力的败下阵来。 金恩华起身,缓缓的走到三个女人面前,慕容雪坐在中间,他凝视着她的脸,足足有一分多钟,这是一张妖艳羞花的脸,从青春的角度看,竟比实际的年龄年轻的七八岁以上,可惜并不是十分完满,按青岭特有的相命术来讲,男脸有缺主凶,女脸有瑕存患啊,他慢慢的拿起慕容雪的右手,这是一只养尊处优惯了雪白玉手,五指匀称修长,玉掌上线条分明突出,庭院饱满,天地合一,一只完满无缺的手,金恩华心里微微轻叹,手过于完满者,前半世一帆风顺,后半生必多有危机矣。 金恩华踱着方步,走到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又吐出一圈烟雾,飞舞在并不很敞的房间内,他的目光在烟雾中追寻,努力捕捉着其间的蛛丝马迹,古书说得好,所谓人生,刨去后天的因素,剩下的就是四项天然的要元,一是命二是运,三是风水四为姓名,不管世人如何挣扎努力,其实从命理学上来说,在出生的那一刻起,你的命运冥冥之中早就被规划好了,后天的环境和努力,仅仅是对人生规迹的稍修改而已。 余立悦耳的嗓音,打破了房间的宁静,“金先生,您应该感到荣幸,因为您是第一个在慕容雪小姐房间里吸烟的人。” “哦,是吗?”金恩华微笑着说道,“余女士,对我来说,这世界上就没有我不能吸烟的地方,因为我从不去不许我吸烟的地方,现在这里是阴盛阳衰,阴气过浓太伤心,三位何不从平衡理论的角度考虑,尊重一下我这个少数派呢?” 慕容雪微笑着说:“金先生,您的建议十分正确,何况您已经在那么做了。” “谢谢。”金恩华望着慕容雪说道,“慕容小姐,所谓的相命之术,不可全信,亦不可全信,泱泱神州大国,几千年流传不衰,其必定自有光彩之处,不是某些人所说的封建糟粕而能消灭的,我是一个xx党人,但我仍对此耿耿于怀而不能挥之,当然,我得事先声明,我姑妄言之,您姑妄听之。” 慕容雪点点头笑道:“金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这点承受力应该是有的。” 金恩华缓缓说道:“都说人生无非是命者运者,再加风水和姓名,您慕容小姐的命好,生于名门望族,亿万富翁之家,世界同族人中没有多少人吧,何况您几十年一帆风顺,就不必再一一加以细说,我现在要说的是您出生的时间,这就是所谓的人的运,运者,云走也,本无定数,但一个人因为出生的时间,实际上是有一个基本定数的,命运就象天上的云彩,再飞舞飘扬,也总算地球之内,或风吹日晒,或存于大地,始终脱不开地球的范围。” 金恩华盯着慕容雪说道:“慕容小姐,您的生日应该是保密的,我不会为你的名字所迷惑,其实您出生在农历的六月,确切的说,您出生在六月中,初三初六初九,或中旬下旬的三六九某一天。” 慕容雪身体一颤,马上恢复了从容问道:“金先生,我的生日应该在法国能查得到的,这一点对您的政府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吧。” 金恩华笑道:“您说得对,但我的政府要求我了解您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我您的生日是哪一天,就算我知道您的生日,那么,您在几点钟出生,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吧,但我知道,您出生的时间是正午时分,我国时间中午十二点正,误差应该不会超过几分钟。” 慕容雪脱口问道:“金先生,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金恩华微笑道:“我是算出来的,您应该是农历一九四八年六月十六中午十二点出生的,请您先确定一下,我算得对不对?” 慕容雪点点头道:“没错,我的出生时间应该没几个人知道,因为我是在一条小船上出生的,当时除了我母亲,就是我父亲和我的姑姑两人,按照我们家的规俗,我的出生时辰应该是不会外传的。” “哦,这就是了,”金恩华说道,“慕容小姐,别的算命先生,是问人生辰八字后,再以此推测人的命理运程,那算不得了不起,照本宣科就行了,但我总算与众不同,我是从您的脸上和手上看出来的。” 梅宁问道:“小金,真有这么神乎其神的相命术吗?” 余立也道:“金先生,您是根据什么算出来的?” “天机不可泄漏,”金恩华摇着头,深深的看了慕容雪一眼,“我说过,姑妄言之姑妄听之,算命其实靠的是一观二察三问四分猜,说不出什么道理的,信之者,当可以此为鉴,不信者,一笑了之便可,何必纠缠于因果缘分呢。” 慕容雪呆了半晌,启口问道:“金先生,请您按照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下去。” 金恩华说道:“慕容小姐,其实您的父母,应该请人为您的生辰八字测算过,我就暂时不必再说了吧,现在我说说人生的第三个要素,所谓风水,按咱们天州的说法,也有先天风水和后天风水,先天风水就是祖上之泽和先人之荫,据我所知,您的祖父辈以上,坟穴均在天州一带,我劝您先解决这个问题吧,当然,最好能让您父母魂归故里安息有斯,这也应该是您此次大陆之行,必须优先解决的事情。” 377欲言又止 慕容雪点点头,“金先生,我会考虑您的建议的,您已经说了人生的前三个要素,那么请说说第四个要素吧。” 金恩华习惯的又掏出一支香烟,不好意思的笑笑,点上火后说道:“慕容小姐,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很无奈的地方,比方说我们的姓氏,那是祖先留给我们的,最不能放弃最挥之不去的遗产,您不得不接受它并任其伴随一生,而且还要肩负传承给下一代的历史重任,您的姓氏慕容,出自中古时期的部族首领高辛氏的后裔,即鲜卑国国王单于,空间有天地,世间日月星,慕二仪之道,继三光之容,因而以慕容为姓,在百家姓中,慕容只是个小姓,仅列第四百三十六位,复姓中排第二十八,历史上的前燕国,应该就是您慕容姓氏最辉煌的历史时期。” “但是,实际上慕容氏的起源,在汉代就有所记载,历史上曾有庙宇称为慕容寺,慕容寺其实是因慕容寺而来,以庙宇之名为姓,在百家姓中并不多见,庙者,供奉也,察天下风情,容世间疾苦,居社会之外,宅丛林深处,勿入世道,不问人事,居天地神仙佛之下,管鬼妖怪精兽之事,由此可见,慕容姓氏应该是阴姓而非阳姓,阴姓者,不宜出头不多外事,女姓为尊,阴盛阳衰,我敢说,您的祖上,女权主义者应该是主流和传统,呵呵,我们金氏家族,也有这种比较光荣的历史传统。” 慕容雪微笑道:“金先生,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慕容这个姓氏不是一个好姓氏呢?” 金恩华摇头笑道:“祖传之宝岂能言之,那多是后人无能者寻找的借口,人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却能够顺应命运,从而改善自己的命运,慕容小姐,就象您父亲,当年毅然弃政从商,就是顺应命运之举,您这次大陆之行,何尚不是如此呢?” 余立看了慕容雪一眼,缓缓的说道:“金先生果然善言,您的中心思想,就是在引导慕容小姐吧?” “余女士言重了,我不是声明过么,我姑妄言之,您几位姑妄听之。”金恩华瞥了慕容雪一眼,欲言又止。 慕容雪沉默良久后问道:“金先生,我慕容家的祖坟,还能够找得到吗?” 第133节 金恩华说道:“关于这个问题,慕容小姐,您应该问问我们的梅省长。” 梅宁道:“慕容小姐,我虽然不敢保证,但可以负责任的告诉您,我们正动员一切力量,寻找您家的祖坟,应该用不了多久,天州那边就会有确切消息的。” “谢谢,”慕容雪顿了顿,看一眼金恩华后说道,“对不起,梅女士,金先生,今天的牌局暂停,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就不陪两位用餐了。” 金恩华陪着梅宁告辞出来,到了没人处就嘿嘿的乐个不停,梅宁忽地问道:“小金,你的算命术真有那么神奇,连人的出生时间也算得出来?”金恩华乐道:“梅省长,事实胜于雄辩嘛。”梅宁道:“那好,你给我也算一算。”金恩华笑道:“梅省长,今天可不行,我向来一天只能算一个,算多了可就不准喽。”梅宁道:“好,改天请你给我算。”金恩华道:“行,我可要收费的。”梅宁笑问:“小金,那你怎么不向那个慕容雪收钱?”金恩华叹口气道:“唉,没法子,这不是配合您的工作么,我总不能以权谋私吧。” 到了休息室,发现李老太太还在,正和招待所那个王所长说话,李老太太问两人吃过饭没有,梅宁摇摇头,吩咐王所长去打两份饭来,王所长点头哈腰,赶紧撒腿去了。 老太太问道:“小梅,怎么样啊?”梅宁忍俊不禁,“李姨,您问您的得力干将,金恩华金大忽悠吧。”金恩华笑道:“梅省长,您和她们都是麻桌高手,左右夹攻,我要是不转移视线,非输个精光不可。”老太太得意道:“咱们小金那,对付女人最拿手了,呵呵,专治美女不服。”梅宁脸一红说道:“李姨,您又扯远了。”老太太笑道:“呵呵,扯远了扯远了。”梅宁问道:“小金,你为什么不多说一些呢,我看那个慕容雪听得很认真,可你好象有很多话没有说出来。” 金恩华收起笑容道:“梅省长,我觉得那个余立不简单。” 梅宁点头道:“小金,你说得没错,我也觉得怪怪的,可是想不出什么缘故。” 金恩华说道:“梅省长,我建议有关部门立即查查这个余立,她的身份是慕容雪的私人律师,但资料里并没有她的具体介绍,我心里没底,她看人的眼神很特别,总觉得象是训练出来的,我刚开始都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啊。” 老太太肃然道:“小梅,要好好查查,别眼皮底下,整出个王八来。” “李姨放心,我明天就布置人,”梅宁望着金恩华道:“小金,我知道你以寻找慕容家的祖坟为名,拖长她在大陆的停留时间,可现在天州那边还没有什么消息,你能不能代表我跑一趟天州呢?” 金恩华一楞,不好意思的说道:“梅省长,天州那边,您还是找别人去吧,上次因为撤地建市的事,他们好像不大欢迎我、、、、” 老太太笑道:“小梅啊,你就别难为小金了,我明天让陈春秋跑一趟天州吧。” 梅宁点点头,“小金,对不起,我把那茬给忘了,呵,你就集中精力,好好的对付那个慕容雪吧。” 金恩华微笑着说道:“梅省长,李主任,我有一个想法,我发现慕容雪好象也有话要说的样子,我们不如这样,来个调虎离山之计,那个余立不是学国际法的吗,咱们搞几场报告会,万分热情的请她来做报告,然后,我把慕容雪单独的约出来,再设法套点真心实话出来,两位领导意下如何?” 老太太乐呵着叫好,梅宁点头笑道:“这事我来想办法。” 378原来如此 果然,当第二天下午金恩华再去的时候,房间里只有慕容雪一个人。 不过,这又是另一种窘境,慕容雪竟然穿着睡衣,那是一种几乎透明的睡衣,若隐若现的tongti,立时让金恩华血贲驽张,而这种情况下,往往是他意志最薄弱的地方,当年东月寺老和尚说的话又在耳际响起,你在这个世界上的敌人只有一种,她的名字就叫做女人。 金恩华躲开了慕容雪的目光,也克制了扫描她yuti的yuwang,慕容雪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嘻嘻的笑道:“金大少爷,收起你那伪装的道具吧,我对你的了解,绝不亚于你对我的研究。” 金恩华不客气的点上一支香烟,定定神说道:“慕容小姐,昨天的你,和今天的你,哪一个是真正的你呢?” 慕容雪笑道:“金大少爷,你应该谢谢我,因为昨天我并没有揭穿你的小把戏,我的生辰八字对你来说,很容易知道,因为我告诉过我一个最好的朋友,她的名字叫金未央。” 金恩华微笑道:“原来如此,可她并没有说是你的好朋友。” “是的,你外公也不知道,”慕容雪说道,“当年金未央在英国短期进修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后来我们成了好朋友,大概因为我是个反动人士吧,金未央很少提及我们之间的交往,但你家老爷子应该知道一点的。” “哦,这样也好。”金恩华点点头说道,“这样我们之间的谈话,可以更加的坦率和广泛。” 慕容雪道:“金大少爷,你们大陆人都是看着天花板和人说话的吗?” “嘿嘿,”金恩华不好意思的笑道,“慕容小姐,你毕竟也是个中国人,应该能知道非礼勿视这个成语吧,我希望我们之间的交往,能给对方留下一个正确的印象,难道你不这样认为吗?” 慕容雪起身,慢慢的走到金恩华面前,嘴里冷笑着,“哼,好一个非礼勿视,金大少爷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个敢把自己姑妈变成情人的人,有资格谈论这个成语吗,嘿,尽管那不是真正的姑侄关系,但也足以证明你是个道德败坏的人,用你们大陆的政策来衡量,够不上坐牢,但也足以卷铺盖回家了。” 金恩华大吃一惊,闻着扑面而来的芳香,实在忍不住瞧了那沁香的出处,这真是半尺空气不如纱,眼前chunse自然开,粉红色的内衣是致命的武器,他全身血液的流淌骤然加速,不争气的家伙恰逢其时的开始了抗议,tama的,金未央这娘们怎么回事,竟敢把家里的特级机密外泄,她是不是活腻了。 “金大少爷,你用不着吃惊和紧张,我和你仿佛很有默契,或者说心有灵犀,你用你的诡计调开了余律师,我用我的命令支走了程秘书,所以你应该可以放心,我们的谈话不会有别人听见,我也不会轻易把好朋友的yinsi告诉别人,我要特别说明的是,并不是未央妹妹自己告诉我的,而是我自己看出来的,你应该知道我是心理学学士吧,我有一个堂兄,三年前离婚后一直在追求金未央,终于要求我这个做堂妹的出手帮忙,金老爷子的表现是十足的难言之隐和无可奈何,还夹杂着几丝得意,金未央也不再是深闺怨妇,那表现根本不是寡居女人应有的,幸福之感溢于言表,放弃姑妈的身份,放弃金龙集团公司的股份,好勇敢好痴情的女子,这一切岂能瞒得了我慕容雪的眼睛,嘿,还有她身边的小家伙,谎称在大陆收养的孩子,嘻嘻,鼻子和嘴巴象极了金未央,昨日一见,那小脸和眼睛就是你的复制品,金大少爷,能告诉我,那个小家伙你们是从哪里收养的吗?未央妹妹的心肠其实很ruan,不用我严刑逼供,就乖乖的向我坦白交代了,上帝啊,什么样的男人竟有如此的魅力,让当年号称台湾四大才女的金未央甘作隐妇,我在她家里住了十多天,她只说了一句话,那是世界上最好的独一无二的男人、、、、” 金恩华得意的笑了:“慕容小姐,那又怎么样,你不是出没香港街头的狗仔队,来大陆并不是为了追寻别人的陶私吧,对于我自己所做的事情,我早有思想准备,大不了不做xx党的官,总不会剥夺我做金大少爷的资格吧,相反,如果你能那样做,我反而会万分的感激你,所以,你不用威胁我,那对我起不了作用。” 慕容雪微笑道:“这一点倒是和金未央说的不谋而合,我不是那样的人,你放心继续的做xx党吧,我是你们所说的资产阶级分子,但我不代表资产阶级,大陆的官员太多了,揪掉一个两个没有任何意义。” 金恩华放肆的看着慕容雪,慕容雪仿佛受到了刺激和鼓舞,胸脯挺得更高了,“慕容小姐,我要提醒你,作为xx党员,我们办事是讲究原则的,我做不到公而忘私,但却遵循先公后私,因此,现在请你说说,你此次大陆的真正目的吧。” “果然说的比唱的好听,金大少爷,我也是一个先公后私的人,当然,我的公指的是我们慕容家族的事业。”慕容雪退了几步,坐回到沙发上继续说道,“寻根访祖是我父亲生前的遗愿,尽管在大陆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但毕竟祖穴在此,根在于此,所以,这是我来大陆的第一个目的,当然,大陆是未来世界上最大的开放市场,欧美特公司尽管落于他人之后,但进入大陆是迟早的事,我想考量一下大陆的投资环境和政策走向,并在适当的情况下寻找一二个合作者,最后的目的,就是我个人的私事了,我对金未央不服,她什么都不如我,可为什么却比我活得幸福快乐,我想看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究竟长的是什么模样。” 金恩华笑道:“我明白了,慕容小姐,我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的,但我有三个前提,是你必须要接受的条件,否则一切免谈。” 379三个条件 慕容雪含笑建议,出去转转,边赏风景边谈天说地,金恩华表示同意:“慕容小姐,你手下的人怎么办?”慕容雪道:“没我开口,他们不会跟着的,但我有事求的,我恐高而不能上山,晕船而惧水。”金恩华看一眼慕容雪,急咽着口水:“慕容小姐,我在外面等你。”慕容雪笑道:“怎么,怕我吃了你吗?”金恩华笑了笑:“对不起,我怕我会吃了你。”慕容雪胸脯一挺道:“金大少爷,你太高看自己了吧。”金恩华淡淡的说道:“慕容小姐,女人对我来说犹如衣服,如果入不了我眼睛,金衣银衣也没有用。”慕容雪道:“金大少爷,你别太狂,小心驶得万年船哦。”金恩华催道:“别废话了,快准备吧,我请你喝今年的第一道新茶。” 金恩华的车开出省委招待所,两个人就同时看到后面有车跟了上来,慕容雪道:“你们xx党做事太麻烦了吧。”金恩华道:“不一定是公家的。”慕容雪问道:“什么意思,有人这么大胆?”金恩华笑道:“别理他们,有可能是我的,也有可能是我的敌人。”慕容雪饶有兴趣的说道:“怎么,金大少爷又干什么坏事了?”金恩华乐道:“天那,我象做坏事的人吗?”慕容雪认真的说道:“金未央说过,三天不使坏,不叫金恩华。” 到了湖滨茶馆,找个朝着西子湖的房间盘腿坐下,慕容雪亲自为金恩华沏茶,眼花缭乱的动作,看得金恩华啧啧称奇,名不虚传,慕容雪果然是多才多艺,慕容雪瞟他一眼,颇为得意,脸上竟是小孩般调皮天真,二个浅浅的小酒窝若隐若现,待得两人目光相接,慕容雪又有些羞怯,一缕红晕染遍粉脸雪颈,金恩华差些为之痴醉。 慕容雪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微笑着说:“金少爷,对窗尽收天堂景,坐几但饮之江品,本小姐心情颇佳,请说说你的三个所谓的必要前提吧。” “西子千年皆是情,欲说别离梦不尽。”金恩华顿了顿说道,“慕容小姐,你个人的形象,在社会主义祖国的记忆里并不是很好,过去的不代表现在和将来,但有所改变才能有所作为,大陆的改革开放是历史潮流,但并不是没有底线的,你可以把你的观点藏在心里,而不能挂在嘴上,更不能出现在媒体上和别人的嘴上,你可以在大陆投资发财,再回到你们的制度里花天酒地,就象香港那样,也算是一国两制吧,如果你待在大陆,出门沐浴的是社会主义阳光,回家关上门可以是资本主义。” 慕容雪笑道:“金少爷,你的意思很明白,这也是你和我合作的基础吗?” 金恩华说道:“那可不一定,欧美特公司要想在大陆的土地上活动,你们慕容家族就必须变对大陆的仇视态度,否则就没有任何人会和你们合作,你们也会寸步难行,说起来你们慕容家族够傻的,商人应该在商言商,发财为根本要务,一个被西方老顽固们接受了的国家,却被你们咬在嘴边念念不忘,慕容家族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嘻,我不生气,金未央说过,金少爷擅长嘴上跑火车。”慕容雪说道,“关于这一点,请金少爷放心,我们早就在做出调整改变了,你说得没错,整天把政治挂在嘴上的商人是可笑和愚蠢的,我们早就有了根本性的改变,大陆政府应该是清楚的,只有金少爷是坐井观天罢了。” “很好很好,但我还得亲自证实一下,如果真如你所说的,我对你的印象也会有一个根本性的改观的,那么,如果你想和金龙集团公司在大陆上合作,你还得做到这一点,那就是改变你个人在贵公司的地位,据我所知,你虽是公司董事长兼总裁,却不能一言九鼎,这不是好现象,别人怎么看我不管,但至少金龙公司不会和你们合作的。” 慕容雪点着头说道:“金少爷,这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慕容家族不同于你们家,习惯和沉湎于互相牵制的局面,我占百分之六十二的股份,仍然不能完全掌控整个公司的全局和方向,是到了必须做出改变的时候了,金少爷,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如果我能在欧美特公司独断独行,金龙公司就同意和我们在大陆进行全面的合作。” 金恩华道:“是的,而且我敢确定合作将是光明灿烂的,目前的大陆急需全面的开放开发,但将近十年来,基本上都是小打小闹,欧美特公司在海外华人的心目中,就是龙头老大,如果你们能全面的大规模地扎根于大力,其震撼力影响力足能打消大多数人的犹豫,对大陆对欧美特公司,是一种双赢的局面。” 慕容雪盯着金恩华问道:“你们金龙公司这几年在内地的活动,纯属小打小闹,是不是在酝酿什么大动作呢?” 金恩华诡异的一笑:“尊敬的慕容小姐,你还不是我朋友,因此,你没有资格进入我的思想深处,请允许我保持我的秘密吧。” “上帝,你的这种微笑、、、、让女人痴迷啊,难怪金未央为之倾倒。”慕容雪凝视着金恩华,嘴里喃喃自语。 金恩华旋即苦笑道:“慕容小姐,你我前世无仇,往日无怨,用不着这样损我吧。” “哦,对不起,”慕容雪不好意思的笑笑,“金少爷,你的第二个要求并不高,请继续说下去。” 金恩华说道:“慕容小姐,我对你的秘书没什么印象,但是你那位私人律师余立,恕我直言,你最好不要带在身边。” 慕容雪一惊,脱口说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金恩华喝了一大口茶,指着窗外的碧波湖景,微笑着说道:“很简单,我凭的只是感觉,就象这美丽的西子湖,我不常去,却能随时想起她的迷人景色一样,我第一眼看到你的那个余立,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那是一种不好的感觉,敢断定,她是海峡那边的人,所以,很对不起,现在应该有人在关注她了。” 慕容雪点点头,“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让她走人的,金少爷,你觉得我应该在这几天要做些什么事情呢?” “嗯,既然来了,你家的祖坟应该找一找吧,反正是政府帮忙,你当然得去一趟天州,在此期间,你可以去拜访一下有关部门的官员,做些公益和亲善活动,再就是在媒体上露露面,我想,这些都不是问题吧。” 慕容雪笑问:“金少爷,如果我要求你陪着我做这些活动,你不会反对吧。” 金恩华忙道:“千万别,慕容小姐,如果你想在将来和我合作,就不要在现在纠缠于我,大陆上很多东西你还不了解,你对我也没有真正的了解,以后你会明白的,我这样的人,是不应该过分抛头露面的。” 380婚姻游戏 慕容雪起身倚在窗口,向远处眺望了一会,回到座位上说道:“金少爷,我可以叫你名字吗?”金恩华点点头:“当然可以,我不喜欢在公共场合被人叫做金少爷。”慕容雪一手托腮,盯着金恩华问道:“那么金未央怎么称呼你?”金恩华微笑道:“她叫我名字。”慕容雪调皮的问道:“你同意我叫你恩华了?”金恩华犹豫道:“慕容小姐,我觉得你还是叫我金恩华吧。”慕容雪哦了一声:“反正才多一个字,金恩华就金恩华吧,哎,我说,你能不能不叫我慕容小姐,我听说小姐在大陆是个贬义词。”金恩华笑起来:“行行,不过,叫慕容女士你又不大乐意,要不,叫慕容董事长,慕容总裁?直接叫名字也不大尊重啊,唉,麻烦了,呵呵,要不叫慕容阿姨?”慕容雪故作气恼状:“金恩华,叫我女士,阿姨,我有那么老吗?”金恩华忙道:“别生气么,商量,商量着办嘛。” 樱桃嘴一撇,慕容雪嗔道:“不行,这个问题要在合作前解决,不,马上解决,由你解决。”金恩华装模作样的皱起眉头,叹口气道:“唉,叫什么好呢?咱们天州人都有小名,叫小名也不错的。”慕容雪问道:“金恩华,你小名叫什么?”金恩华咧嘴一乐:“当然有啊,不过我嫌不好听,除了家里人,凡是其他人叫我,叫一次我就揍一回,久而久之,都快失传喽。”慕容雪饶有兴趣,伸手推推金恩华的手撒起娇来:“金恩华,你快说嘛,快说。”金恩华问道:“我说了,你不许叫,也不许笑。”慕容雪举手道:“我向上帝和xx党保证。”金恩华被慕容雪逗乐了:“我爷爷奶奶,还有我叔叔婶婶和我姐姐,都叫我小名,我无可奈何哟,当上了付县长,他们还是在家里叫我土崽子。”慕容雪楞了一下说道:“土崽子?不是挺好听的名字吗?” 金恩华哭笑不得,自顾自喝了口茶,慕容雪含笑道:“我可没有小名,不过,金恩华,你怎么称呼金未央的,我可以仿照一下嘛。”金恩华随口说道:“这有什么,我当然叫她姑妈了。”慕容雪噗地笑起来:“姑妈?哈,金恩华,你可真逗,如果她是你姑妈,那你们岂不是、、、、”金恩华瞪了一眼:“哎,你要胡说八道,我就叫你老妖精了。”慕容雪嗔道:“去你的,金恩华,唉,算了算了,你以后就叫我雪姐,这个要求不过分吧。”金恩华故作无奈状:“唉,雪姐就雪姐,这年头真是怪事多啊,凭空又多出个姐姐来了。”慕容雪开心道:“金恩华,不会让你白叫的,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金恩华也笑道:“好呀,我以后想起来了再说。” 慕容雪微笑着问道:“金恩华,你不是说会算命吗,反正时间还有,你帮我再算一算。” 金恩华笑道:“雪姐同志,人还是不要知道自己的未来为好,因为这样就少了一大半的烦恼,当然,如果你执意坚持,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慕容雪说道:“我不怕烦恼,正好这里没有第三者,我也不用怕别人知道。” 金恩华装模作样的眯起双眼,端起脸说道:“命也运也,雪姐你想知道什么呢?” 慕容雪娇声说道:“我想知道我的未来,还有属于自己的婚姻吗?” “哦,雪姐,我就知道你会这个问题,所以那天我特意仔细的看了看,你手上的感情线丰富多彩,而你的婚姻线却细如游丝,恐怕在婚姻问题上有麻烦喽,你别生气哦,我是实话实说,下面我们来做个游戏,我问你答,你也要实话实说,可以吗?” 慕容雪道:“金恩华,你问吧,问什么都可以。” 金恩华点上一支香烟,吸了两口问道:“雪姐,你想和男人结婚吗?”慕容雪微笑道:“当然,我又不是同性恋。”金恩华笑道:“好,理论上说,这个地球上四十亿总人口中,那二十亿男人都有可能是你的另一半,说吧,有什么条件。”慕容雪笑起来:“他必须是华夏子孙。”金恩华说道:“哦,这范围也太大,加上旅居海外的,快十二亿了吧,嗯,就算还有六亿人吧。”慕容雪道:“二十五岁以下,和四十五岁以上的,你赶紧给我剔掉。”金恩华乐着:“呵呵,那两项加起来,暂且算四个亿,雪姐,还有两亿大军啊。”慕容雪道:“高中以下文化水平免去。”金恩华拍手道:“呵,知识果然是力量,这一刀砍出去,我估计只剩下几千万喽,以防漏掉,估且算还有五千万吧。”慕容雪也笑了:“金恩华,你当我是天州的烤红薯呀,谁都能咬一口是不是,哼。” 金恩华陪着笑脸道:“雪姐,不是说做个游戏吗?”慕容雪嗔道:“金恩华,暂且信你这一回。”金恩华笑呵呵的说道:“雪姐,那就请继续提你条件吧。”慕容雪微笑道:“这个男人要基本完好,身体健康,还必须,必须有生育能力、、、、”金恩华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是基本要求么,这次筛选,就算去掉五分之一吧,嗯,还有四千万哟。”慕容雪道:“这个男人的家庭条件必须是年收入在十万元人民币以上。”金恩华奇道:“雪姐,不会吧,你还会在乎那点钱吗?”慕容雪白了一眼道:“你管不着,就这么定。”金恩华叹道:“唉,这对大陆男人不公平哟,好狠的一刀,就算还有一千万吧。”慕容雪笑道:“一米七以下,一米八以上的,统统消灭。”金恩华乐道:“这要求比较合情合理,呵呵,可还有五百万那。” 慕容雪微微笑道:“海外的我不要。”金恩华又叹道:“大陆男人收入十万以上的,不多哦,明的暗的,合法的非法的,就算有个一百万吧。”慕容雪又道:“他必须有你们所说的海外系。”金恩华挠着头说道:“那就是集中在东南沿海了,雪姐,你这个条件一提,估计起码还有五十万以上。”慕容雪说道:“下面还有呢,他必须是你们体制内的。”金恩华奇道:“雪姐,在大陆当官,按现在的待遇,收入十万以上的,恐怕大多数都是不是合法的,你这一刀太狠,也不好找,总不能今天结婚,明天就送他进监狱吧,唉,剩不了多少了,我估计还剩不到一万了。” 慕容雪说道:“他必须是之江人。”金恩华微笑道:“一千人总有吧,好像这几年贪官抓了不少,十万收入还是有几个的。”慕容雪又道:“他必须是付县处级以上官员。”金恩华轻拍桌子道:“这个情况我倒了解一点,之江省还能找出一百个来,雪姐,大有希望啊。” 慕容雪看着金恩华说道:“我还有两个基本条件。” 381茶馆遇袭 慕容雪盯着金恩华,一字一句的说道:“金恩华,我要找的那个人,不但要会武功,打架特棒,还必须有两个外公,一南一北一明一暗互相照应。” 金恩华苦笑着道:“雪姐,我这是为你做的婚姻游戏,你怎么把我给绕了进去。”慕容雪娇声的说道:“金恩华,我可没说你呀,你快给我算算,有没有这个符合条件的家伙存在?”金恩华道:“雪姐,据我所知,没有你要找的人。”慕容雪撒娇似的打了一下金恩华:“这么说,我要打一辈子光棍了?”金恩华道:“雪姐,你,年纪应该不小了么,只要降低一下条件,好男人多得是。” 慕容雪忽然起身,似笑非笑的看了金恩华一眼,马上闭了眼睛,身体向金恩华倒了过来,金恩华措手不及,来不及反应,慕容雪已经到了怀里,“哎、、、、雪姐、、、、”慕容雪格格笑着,“金恩华,你跑不掉啦。”说着,双手勾住金恩华的脖子,又在他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金恩华低声说道:“雪姐,不要这样好吗?”慕容雪笑道:“金恩华,我看了你的照片,就喜欢你了,昨天看到你,就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金恩华道:“谢谢你,雪姐,我可是名花有主啊。”慕容雪道:“少装正经了,我问你,你现在有几个女人?”金恩华苦笑着:“雪姐,我可是堂堂正正的xx党员,不是你们资产阶级。”慕容雪刮了刮金恩华的鼻子,“金恩华,你快表个态吧。” 忽然,金恩华耳朵一动,感觉到什么不对,忙一手掩住慕容雪的嘴,一边她凑到耳边悄声说道:“雪姐你别动,门外有人在偷听。”慕容雪睁着眼睛不敢出声,金恩华慢慢的放开慕容雪,示意她坐着不动,自己悄悄的起身来到门边,抓住门把,突然的往里一拉。 “扑通”,一个人象球一样跌滚进来,金恩华不等其停下,一脚踹了过去,只听得一声闷哼,他旋即随身而上,又是一脚狠狠的踩到了人球身上。 这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一头披肩长发,身着天蓝色工作服,一脸惊恐的看着金恩华。 不待金恩华开口,一边的慕容雪惊叫起来:“金恩华,小心后面。” 说时迟那时快,金恩华已经来不及转身了,习惯的左手一挥而出,正好碰到了一道白光之上,顿觉手一凉,鲜血飞溅而出,金恩华怒吼一声,右手蓄力击出,来人一声惨叫,飞也似的跌出了门外。 二个小时以后,金恩华左手掌缠着纱布,坐在省委招待所的休息室里。 闻讯赶来的金恩国说道:“哥,对不起,我看你这几天周围有公安局的人,就把人撤了。” 金恩华瞅着一脸英姿的金恩国,乐呵呵的笑着,“这事闹得好,恩国啊,我的手见了血,是好事那。” 金恩国笑道:“哥,你是不是好久没和人打架,手痒痒了吧。” 金恩华骂道:“臭小子,你以为还是小时候跟人干仗呀,要多动动脑筋,怎样才能借题发挥,把文章做大。” 金恩国点着头问道:“哥,你认为是谁干的?” “恩国,你算问到点子上了,我估计还是上次在我家转悠那帮人,现在既然公安局出面了,咱们先耐心的等着,等公安局对那两个家伙的审讯结果。” 金恩国不肯走,“哥,那怎么行,万一他们再动手怎么办?” “呸,臭小子,你咒我呀,”金恩华瞪着眼睛骂道,“梅付省长和其他领导都来了,你在这里抛头露面不大合适,快走快走,有事我会通知你的。” 金恩国刚走,付省长梅宁进来了,身后是李老太太和杨莉,还有公安局的两个同志,梅宁一脸关切的问道:“小金,你的手怎么样了,要不要住院观察几天?” 第134节 “梅付省长,谢谢你,一点小伤,用不着住院的。” 梅宁点点头,望着两个公安局的人说道:“张付局长,洪处长,你们公安局的人是干什么吃的,对这种不负责任的表现,我会向省委汇报的,慕容小姐是省政府请来的客人,如果不是小金同志奋不顾身挺身而出,慕容小姐受到歹徒的伤害,就会酿成严重的政治后果,我要求你们加紧审讯,彻底的把这帮穷凶极恶的歹徒一网打尽。” 张付局长说道:“对不起,梅省长,我们没有把工作做好,一定马上进行整顿,以此为鉴,把工作做细做好。” 李老太太骂道:“废话,你们公安局就是一帮饭桶,废物,都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了,你们还想怎么着,回去告诉你们郭胖子,明天上班以前不查出幕后的指使者,我老太婆豁出去,非撸了他的帽子不可。” 张付局长和洪处长似乎很畏惧老太太,一边听着一边唯唯诺诺的点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口,直到梅付省长又吩咐完,才如逢大赦般的告辞离开。 杨莉挨着金恩华坐下,扯扯他的衣角问道:“金恩华,你估计是谁干的?” 金恩华摇摇头,却朝李老太太说道:“梅省长,李主任,慕容小姐的情绪怎么样?”老太太说道:“吃了几片安眠药,睡一觉后应该没有啥事。”梅宁说:“小金,好悬啊,幸亏有还有两下子,换了其他人,今天的事情就不可收拾了。”老太太说道:“小梅,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想去公安局看看。”梅宁道:“李姨,您老人家去了可千万别发火,顾省长已经把郭局长骂惨了,相信他们谁也不憨怠慢的。”老太太起身说道:“小梅你别管了,我就是去公安局坐着。” 梅宁没拦着老太太,忙向杨莉使了个眼色,杨莉犹豫了一下,看看金恩华,站起来赶紧的跟了出去。 金恩华长舒一口气,单手点上一支香烟,“梅省长,对不起,请您先别告诉任何人,那两名歹徒应该不是冲着慕容小姐去的,他们肯定是奔着我来的。”梅宁诧异的问道:“哦,小金,你在湖城得罪了什么人吗?”金恩华说道:“具体的我不清楚,但应该和外事办上次的人事变动有关。”梅宁又问道:“小金,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太太呢?”金恩华苦笑着道:“梅省长,老太太现在正在气头上,我要是再点把火,她老人家非把外事办弄个底朝天不可。” 梅宁坐近一些,扶着金恩华的左手腕,另一只手扶在金恩华的肩上,亲昵的动作让金恩华很不自在,“小金,现在你什么都不用多想,先把伤养好再说,一切有我呢,我帮你开了个房间,我陪着你上去休息吧。” 金恩华听了梅宁的话,没来由的红起了脸,梅宁一楞,马上想到了自己最后一句话里的毛病,也是脸有红晕,那手在金恩华的肩上用力捏了一下,嗔怪的说道: “臭小子,怪不得杨莉说你坏,负了伤也不老实,还尽往歪处想。” 382梅付省长的关心 可是,梅宁付省长的举动,不由得金恩华分说。 梅付省长扶着金恩华,象一个慈母对儿子的疼爱,更象女人对男人爱护,她靠得太近了,仿佛金恩华是个需要她全身心投入的重病人一样,她的右手搂着金恩华的腰,左手托着金恩华受伤的左手,胸前突出的两座山峰,就硬生生的横靠在金恩华的左腋之下,也许用‘贴切’一词来形容更合适,在梅付省长贴切关怀的一刹那,意志薄弱的金恩华有一种波涛汹涌的感受,幸亏是在招待所的大厅里,让他的脑海里还存有一丝理智和冷静,左手掌的那道小伤算不了什么,却也能提醒他自己的处境,身体不争气的部分,尽管不甘寂寞的表现,但现在那些暂时关注的目光,都停留在梅付省长的平易近人,和英雄的俊朗面孔上。 正是晚饭后不久的时候,省委招待所没有电梯,金恩华怕旁人注视的目光,只能放弃徒劳无力的‘挣扎’,勉强但心甘的接受了省长大人的服务,一路走来,梅付省长的动作更加贴身,摧残着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防线,梅付省长的身高并不符合他心目中的标准,但他的脑海中老是出现‘杨贵妃’的影子,东月寺老和尚说的咒语,猛然的在他心底响起:遇兰而起,逢柳而舞,见梅而狂,得檀而安,莫非、、、、 说起大千世界里的女性,不得不说官场里的女人,是最特殊的一个群体,芸芸众生,殊途同归却各有千秋,关系学,说到底就是关和糸,关破关通,则情来情糸,这个人类主宰的世界,最重要却又是最难学习的,就是关系学,事业工作,生意仕途,没有关系就会寸步难行一事无成,大凡成功人士,毋论任何行业,出头成功者,必定是精通关系之人,明清时一布衣之人说过,凡关糸者,或走黄门,或用红门,或红黄兼之,三千年历史,无出其右,黄门者,金银也,红门者,女色也,通观近代,女性的从政史,其实就是一部‘刀巴’(色)刻就的历史。 梅宁很有自知之明,李老太太这棵老树已靠不了几天了,能走到今天的地位,老太太功不可没,她也感激不尽,但她更懂得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的道理,非常委的付省长是一道铁门坎,进了常委班子,才是货真价实的高级干部,有多少人就是后力不济,最终倒在了这个准付省级的门槛前,可惜远在国外大使馆工作的丈夫起不了作用,京城老家那边也无力可借,周围的同学朋友只有求助自己的份,省里现有的领导,省委组织部长周兴国是一棵树,还在为进入常委班子而奋斗的宁州市委书记江海洋,也是上面通下来的一条线,听说外事办的高小京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但他们忙于站稳自己的脚跟,无瑕对别人施以援手,何况江海洋和自己是竟争对手,断不会有与虎谋皮的奇迹,剩下来的有背景的,省委付书记兼省纪委书记杨胜利,最近更多的是偃旗息鼓,循规蹈矩,王伟进省长那里倒是去过几次,得到的都是含糊其辞的首肯,省委书记李清明倒是很敬重李老太太,可因为自己和顾涛的矛盾,即使有意的投靠,李清明也不见得能收编她这个散兵游勇啊。 不能再等待了,不在等待中爆发,就在等待中死亡,一个小细节引起了梅宁的注意,在天州的地县之争中,大逆不道的金恩华受到了处理,即使加上周兴国的一票,等待金恩华命运的,也是撤销党内外一切职务,一撸到底,留党察看两年,也就是政治前途上的死刑判决,李清明等人想保却难占多数,梅宁是参加了那次省委常委扩大会议的,关键时刻,王省长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时竟出人意料的投了弃权票,令人大跌眼镜,梅宁当时就感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暗中保护着金恩华。 春节期间,梅宁回了一趟京城探亲,一位在中央机关当警卫的邻居告诉她,纪老爷子的家里,住过一位尊贵的客人,就是报纸上登过的,香港金龙集团公司董事长金龙先生的外孙,于是,梅宁脑海中的思路明晰起来,她在省长工作会议上,力排众议,帮着李老太太,把金恩华圈到了自己的势力范围里,这,仅仅是她的第一步、、、、 梅宁扶着金恩华在沙发上坐下,“小金,听我的话,你在这里好好的休息。”金恩华感激的说道:“梅省长,谢谢你。”梅宁坐下后说道:“小金啊,还说感谢干什么,你今天的行动,等于是救了我呢。”金恩华谦虚了一句:“梅省长,这是我应该做的本职工作么,您回去休息吧,我没事的。”梅宁不由分说道:“我就在这里等着公安局的消息,怎么,小金你不欢迎我吗?”金恩华讪讪的说道:“哪里,欢迎,欢迎、、、、”梅宁轻轻的笑了:“那就好。” 因为外事工作的需要,梅宁常穿的是裙子,刚过膝盖的那一种,坐下后双腿自然分开,裙子有意无意的一扭,顿时春光外泄,粉红色的内裤露阝出来,更要命的是,她正对着斜躺的金恩华,刹时,金恩华的不争气的兄弟一阵激动,瞬间原形毕露,脸上更是痛红通红,因为梅付省长的视线正落在那里,此刻是双眸一亮,春意盎然。 梅宁轻声的说道:“小金,你如果不累的话,我正好有事问你。”金恩华忙道:“梅省长,其实这点小伤,对我们练武之人算不了什么的,我不累,您说吧。”梅宁道:“嗯,我有点唐突,你可不要在意啊。”金恩华点点头:“梅付省长,我是您手下的兵,您和我客气什么。”梅宁微笑着说:“小金,这里没有外人,你用不着一句您您的,我也讨厌别人叫我梅省长。”金恩华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我叫您领导吧。”梅宁笑道:“小鬼头,又想什么歪事了?我说过不要用您来称呼我,”金恩华不好意思的说道:“领导,我说了,你,你可不能生气。”梅宁瞟了一眼金恩华那里:“小金,我是那么容易会生气的人吗?”金恩华遂说道:“领导,我们青岭是梅没同音,你姓梅,叫梅省长,好象没省长似的,确实不好听、、、、还有,宁人同音,你的名字叫起来,就是,就是没人、、、、”梅宁不以为忤,嗔笑道:“小鬼头,我知道你就是没有好话。” 金恩华其实从进入外事办的那天开始,就在琢磨这位徐娘半老的主管领导,此刻更是对她的心思了然于胸,既然到了这个份上,那就给她一点阳光吧,能不能就此灿烂,就看她的自己的修为造化了。 “对不起,领导,我,我要给京城打个电话。”金恩华恰到好处的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383旁听者梅宁 一听说金恩华要往京城打电话,梅宁心里一喜,微笑着问道:“小金,打给你老丈人吧?” 金恩华摇头道:“不是,他老人家身体不是太好,我们有事都瞒着他的。” 梅宁忙起身说道:“你别起来,我帮你拿电话过来。”说着,梅宁乘此机会,把电话放到金恩华伸手可及的地方,自己也自然而然的坐到他的大腿边,一个不经意的整衣动作,右手压在金恩华突起的位子上,震得金恩华几乎热血沸腾,他是管不了他的兄弟了,这小子正在一颤一颤的向人家放电,大有喷薄欲出之势,金恩华心里防线崩溃,索性完全放开,还利用单手拨电话的机会,让自己的腰部一动一动的,很快在梅宁的靓脸上制造出红色的薄晕。 “喂,是奶奶吗?奶奶,我是恩华啊、、、、嗯,您身体好吧,我?我没事、、、、真的没事,呵呵,放心吧,您听我的声音,能有事吗?就一点皮伤、、、、噢,我在省委招待所休息呢、、、、是,知道了、、、、奶奶,外公在家吧、、、、是,我有事问外公。”金恩华对着电话筒说着,一边偷窥着梅宁震惊的表情,但见梅宁正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两只耳朵竖得更高了。 金恩华索性坐直了身体,让电话与梅宁的距离更近。 “外公,您老人家都知道啦?”金恩华受伤的左手动了动,梅宁聆听中不忘手上的小动作,双手来了个移位,一手扶着他的左手,一手前赴后继的在他那个地方停留,那下压的力量似乎更大了。 “哼,”电话里的纪华明声音十分清澈,“臭小子,你那点事,能瞒得过我吗?” 金恩华忙道:“外公啊,我这不是在第一时间内向您报告么,您老人家别焦急,我一点事也没有。” 纪华明骂道:“臭小子,不中用的东西,你那个官场第一武功高手的称号,根本就是浪得虚名。” “亲爱的老纪同志,”金恩华陪着笑脸,委屈的说道,“您老人家的宝贝外孙受了欺负,您就不能给他几句安慰鼓励的话吗?” “呵呵,早干吗去了?”纪华明笑道,“你小子不是挺有能耐的么,好像是你要求保持这种地下关系的吧?怎么,后悔了?” 金恩华说道:“外公,那倒不是,我就想报个平安,另外再从您嘴里掏点有价值的情报,以便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纪华明听了直乐:“臭小子,你以为是打仗啊,我可是进过国民党的监狱,上了老虎凳也不说一个字的,自己想办法去,我帮不了这个忙。” 金恩华故作无可奈何的口气说:“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向南边的资产阶级投靠喽。” 纪华明笑道:“臭小子,你少来逛我,你是上了黑名单的人,没有护照,你只能在风高月黑之时才能飘扬过海吧。” “唉,敢情是您老纪同志使你坏呀,”金恩华笑嘻嘻的说道,“外公,您老人家常说,有所为有所不为,我现在才懂得这句话的深刻含义呀。” “怎么,泄气了?”纪华明说道,“老祖说过,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二字,xx党最讲认真,其实,老祖的意思是说,世界上大多数事情,是讲不得认真的,别人对你认真,你也要对别人认真,反之,大家互相都可以不认真。” “我明白了,外公,谢谢您。” 金恩华身体一动,那突出的地方自然的向梅宁的手心撞击而去,梅宁的身体一颤,仿佛不胜体力似的一摇,手竟然抓住了他那竖立而起的长枪,金恩华索性往上一伸,长枪在梅宁的手心摩擦了一回,爽得他差点叫起好来。 “恩华啊,事物都是一分为二的,抛开京城这边不说,那整事的小子其实是个不成器的家伙,仗着李清明的庇护,在之江作威作福的,留下的小辫不少,哼,也算他李清明瞎了眼吧,论起识人的能耐,李清明连那个李玛丽都不如,我看他呀,不但腿不好,眼睛也有毛病。” 金恩华乐道:“外公,您那辈子的纠葛可不关我的事,武器的批判不能代替批判的武器,您老人家就不用操心了,这件事我自己来搞定。” “嗯,我就给你敲点边鼓嘛,”纪华明最后说了一句,“臭小子,你给我记住了,你虽然姓金,但也是我纪家的正宗子孙。” 搁了电话,金恩华习惯的掏出一支香烟叼到嘴上,梅宁则倾身趴在他上面,伸着手为他点上了火。 金恩华但觉长枪在冒着热火,乘吸烟之机身体往上一顶,梅宁经此袭击,全身一酥,完整的趴下,嘴里含糊的“唔”了一声。 金恩华故作关切的问道:“领导,你没事吧。”梅宁红着脸嗔道:“小金,你可真坏。”金恩华故意叹息:“唉,我又犯错误喽。”梅宁恢复了一些后问道:“小金,你,你有两个外公?”金恩华微笑道:“小孩子没娘,说来话长,货真价实,如假包换。”梅宁点点头道:“嗯,以后再问你吧,我说小金,纪老是你的外公,这事省里有人知道吗?”金恩华正色说道:“梅宁同志,我希望你能为我保守这个秘密,没经过我本人的同意,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梅宁说道:“小金你放心,我可以向你作出保证。”金恩华道:“领导,谢谢你。” 梅宁抛了个媚眼说道:“小金,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谢谢两字吗?”说着,手在金恩华的长枪上动了几下。 金恩华微笑着问道:“领导,我,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嗯、、、、小金,既然你这么说、、、、”梅宁挺了挺胸说道,“那你就为我算一次命吧。” 金恩华一楞,马上乐了起来,“领导啊,你也相信迷信呀,行,我就献丑一回,但我算得不准,或者说得太直,你可不能生气哟。” 梅宁脸又是一红说道:“小金,反正这里没有外人,我有思想准备,你就大胆的照直说嘛。” 384一个真实的你 金恩华的两根手指,在梅宁丰满红润的手掌上慢慢的划擦着,梅宁的脸是那么的艳红,充满了少女般的羞怯和青涩,四十多岁的年龄,在时下的体制内,被内行人称之为夹缝中的一代,改革开放初期提拨的那一代,大多在五十多岁,他们充斥于各个要害中枢,又有着共和国诞生前那段辉辉峥嵘的资历,他们是纯红纯正的一代,在屹今公开的报道中,罕有因各种原因的“落马者”,作为非常委的付省长,再向上走,就碰到他们无比坚固的壁垒,周兴国的超前只是一个特例,在同龄的红色子弟中,也算凤毛麟角,严峻的现实是,八十年代初期提拨的基层干部,现在都已年过而立,来势汹汹,那是一个庞大的群体,一旦让他们接近,就意味着自己的停滞落后,从此将陷于平庸而万劫不复,梅宁是个有危机感的人,四十五岁,向上或者停滞,她必须作出选择,当然,她其实已经作了选择。 梅宁吐出的浓重粗气,喷洒到两个人的手上,梅宁是手痒,金恩华却是心痒。 “领导啊,我现在要描写一个真实的你,在你心目中,事业将是第一位的,也就是你的仕途,始终是你心中最大的追求,因为你已经跨上了仕途的列车,想停也停不下来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从一个小家碧玉,变成政界强人,真是造化弄人,你和我一样,是因为偶然的机会闯入了这个名利场,从此身不由己,曲意逢迎,能有现在这样的成就,已经是很了不起了,但是,残酷的现实摆在你的面前,如果在这次之江省的班子调整中,你不能再进一步,等待着的面运将是悲惨的,目前全省有五名女性厅局级干部,都有可能顶掉你的位置,根据不成文的规定,省级必须有一个女性干部,但目前至少你没有无可替代的优势,如果真是那样,那么你的下一步将会是省人大或省政协,甚至有可能是全国妇联组织和计生部门。” 梅宁点头说道:“小金,这就是我今晚找你的原因。”金恩华狡黠的一笑:“领导,你认为找对人了吗?”梅宁娇声道:“是的,我找对了人。”金恩华又坏坏的一笑:“领导,谢谢你的信任,现在我可以不称你为领导吗?”梅宁颤声道:“小金,这里没有外人,你就叫我宁姐吧。”金恩华甜甜的说道:“宁姐,你的名字起得有点那个了,梅宁,没人,是说你睡觉和当官一样,上面没人啊。”梅宁的另一只手,轻轻的在金恩华那里打了一下,“小金,你真坏,不能这么比喻的。”金恩华说道:“真的,宁姐,坦率讲,老太太只是你的领路人,一根拐杖而已,你致命的弱点,就是上面没有人啊。”梅宁点头头道:“嗯,所以我现在找你帮忙。”金恩华笑道:“宁姐,你是我的上司,我当然要帮你的忙,其实很简单,第一上面有人帮你说话,第二在短期内拿出过硬的政绩。”梅宁的一只手,在金恩华那突出的地方摩搓着,“小金,我知道,这两样你都帮我做到。” 金恩华点了点头,慢慢的抚摸着梅宁的手掌,微笑着说道:“宁姐,现在省里的形势很微妙吧,现有的十二名常委,退两个调离两个,加上补缺一个,要增加五位新人,江海洋你是挡不住的,他老子在上面有些话语权,宁州市委书记又是天然的省委常委,剩下的四个,提拨两个空降两个,只要上面不派女的常委下来,你就有了六成的把握,如果能把慕容家族的欧美特公司拉到之江省,你就有了突出的政绩,省内的其他竞争者就失去了和你搏弈的机会,你上位的机率,就能达到九成。” 梅宁的手,讨好的在金恩华的长枪上爬行,搞得金恩华yu火旺升几乎爆发,拉着梅宁的另一只手不放,眼睛也不老实的直往梅宁突出的地方瞟。 “小金,你继续说下去嘛。”梅宁扭了一下身体,娇滴滴的声音更是勾魂,“你知道我和李书记王省长他们,素来没有交往的,他们要是中意别的人,我就没有机会了呢。” 金恩华抛出了两只绣球,“宁姐,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让慕容雪在之江省开展较大规模的投资,办完这件事后,我抽空带你去趟京城,见见我的外公,据我所知,省委常委都是中组部任命的吧,顺便也去拜访一下中组部的杜付部长,他是我的大娘舅,应该会给点面子。” 梅宁的动作更加剧烈起来,呼吸更加的浓重,“小金,但愿你的算命术能够完全的灵验。” 金恩华嘿嘿一笑,“宁姐,我说过省长也是女人,你果然如此,在你的心目中,你的女儿丈夫,甚至金钱容貌,都没有官帽子重要,咱们也别遮着掩着,你我各取所需,我之所以帮助你,是因为你有一个其他竞争者没有的优势。” 梅宁颤声问道:“什么优势?” 金恩华的手,在梅宁的脸上摸了一下,微微的笑着说:“因为你很漂亮,而我恰好只对漂亮的女人感兴趣。” 梅宁身体又是一颤,红着脸道:“小金,你又取笑宁姐了,我人老珠黄的,哪有什么漂亮可言,你说这话,别人听见了会笑掉牙的。” 嘴里“客气”的说着,梅宁却添了句“好热哟”,顺手脱下了外套,那两个丰满的山包更加突出了。 金恩华故意说道:“宁姐,不早了,你回去吧。”梅宁的手放回到金恩华那里:“没事的,你不用管我。”金恩华又道:“宁姐,我是说,你,你在我房间里,别人会,会说闲话的。”梅宁矜持持道:“没关系,我在隔壁开了个房间、、、、”金恩华:“宁姐,我为你的仕途测算完了,也达成了初步的合作协议,你说,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呢?”梅宁低声道:“小金,你,你认为呢?” “唉,宁姐啊,你是一个如饥似渴的女人,又是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女人,看来我得好好的引导引导你了。”金恩华伸手将梅宁拉近一步,手毫不犹豫的落到她的胸脯上,“嘿嘿,梅宁同志,你难道不知道,你把手放在我那个地上,其实是一种犯罪吗?” 梅宁的脸更红了,手却不愿离开金恩华那里,颤抖的语气中也有了挑战的意味,“小金,你,你敢对省长犯罪吗?” 金恩华坐直身子,手在梅宁脸上抚摸着,“嘿嘿,你以为省长很了不起吗?别看我只有一只手能动,我照样可以征服你,在我眼里,女人脱光了都是一样的,我已经尝过两个阶级的女人,今天晚上就狂野一番,看看身为省长的女人,脱光了衣服趴在床上会是个什么样子。” 说着,金恩华推开梅宁,然后自己从沙发上站起来,略显粗暴的单手抱起了她。 385床上也有生产力 梅宁还是一点点的半推半就,金恩华却早已躺在了床上,调笑着说道:“宁姐,春霄苦短,作为一个领导,该知道抓紧时间的重要xing吧,我呢手上有伤,一切准备工作就由你亲自负责了。” 忸怩着挨到床边,梅宁轻推金恩华一把,娇嗔的说道:“金恩华,你就这么对待妇女同志的吗?” “呵呵,别在这个时候装领导,”金恩华认认真真的说道,“这是一项神圣的工作,人类之所以能繁衍发展,不就是因为有这种无与伦比的原始本能吗?这样吧,考虑到你一时放不下架子,我同意你以领导的身份进行下面的沟通。”说着,金恩华把梅宁拉到床上,随即在她的高峰上搜索起来。 一个meiyan绝伦的tongti呈现在金恩华的眼前,她跪在他面前的姿势更让他难以忍受,他做了个姿势,她马上扑上来解着他的衣服,那里最后一片遮掩消失,一杆无比威武的长枪立刻蹦了起来,在nongmideconglin深处直指云霄,梅宁惊喜的伸出手扶住,她从未见过如此雄壮的武器,忍不住赞叹道:“真棒啊。”然后急促的揉.搓着,贪婪急切的目光不再是犹豫怯弱,这时金恩华在她那桃源处摸了几下,色色的笑起来。 “省长同志,我今天要批评你几句了,作为一个从农村来的基层干部,又主管过一个农业大县的农业,深知农业工作的重要xing,中央三令五申,农业是国民经济的基础,农民尚且知道耕田不能抛荒的道理,你作为付省长这样的高级干部,对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耕不种,还怎么去领导广大人民群众,为此,你要作出深刻的反思,同时我决定,你这块还算肥沃的水田,以后就由我承包了,家里没有男人就是不行啊,呵呵,从今晚起,你不再叫‘没人’省长了。” 梅宁斜着媚眼羞道:“小金,你,你就别再羞人了嘛、、、、” 金恩华的手在梅宁的luoti上youzou一遍,起身抓住她的头发,将长枪伸到了她的脸上,“现在,你对她作个报告吧。”他低喝了一句,梅宁迟疑着半张开樱桃小嘴,正迷糊着这个陌生的动作,金恩华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有点蛮横的枪长枪伸了进去,她“唔”的一声,小嘴就被塞满了,直顶到她的喉咙处,她无力反抗,呼吸艰难,眼泪汪汪的发着祈求的目光,她的头被他的右手牢牢的控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双手赶紧的攥住长枪的另一半,以免它无节制的进入他的喉咙深处,这时她因为他的袭击而有些身体变形,金恩华用受伤的手推她一下,她乖乖的跪好,任由他的长枪在她的嘴里进出,时而缓如蹒跚,时而急如阵风,渐渐的她没有了恶心,多了几分刺激,这滚烫jianying的长枪变得如鱼得水,动作更加的迅捷,她的全身都被长枪传导的热量所深深感染,身体不由自主的配合着晃动起来,她偶尔的瞄一眼站着的金恩华,他正得意的笑着,突然加快了动作,低声的喊了句什么,然后骤然的停止运动,死死的将长枪抵着她的嘴,她无法自拨,一股热浪滚滚而出,无坚不摧的喷入她的喉咙,她“唔唔”的发着鼻音,一边接纳着汹涌而来的洗礼、、、、 不久,趴在那里的梅宁缓过气来,在金恩华身上轻扭一下,幽怨的说道:“小金,你,你太坏了,我差点,差点被你窒息了。”金恩华笑道:“领导啊,一回生二回熟,我保证下次你会动作自如。”梅宁埋怨道:“不,下次还要这样啊。”金恩华道:“我是男人,当然得由我制订游戏规则喽。”梅宁扶着有些绵ruan的长枪道:“坏小子,只顾自己快活,不管别人受难。”金恩华乐道:“亏你还是领导,急什么呀,请耐心的等待五分钟,呵呵,东山再起的强大,必将使你落花流水。”梅宁幽幽的说道:“金恩华,我成了坏女人了,你,你要对我好点。”金恩华fumo着她巨大的rufang,“宁姐,我不会影响你的工作,但是在床上,你必须适应新的角色,否则你会惨不忍睹。” 梅宁不再说话,因为她手中的长枪正在重新雄起,她扑到他身上,两具chiluo的身体粘在一起,他们开始热烈的投入,互相狂的吻着对方,然后她推倒了他,骑到他身上,急不可待的对着他的长枪坐了下去,金恩华看着快速起落的梅宁,忍不住的笑了。 金恩华调笑道:“梅付省长,你是在工作吗?”梅宁喘着气道:“小金,你说的,这也是工作么。”金恩华伸出大拇指赞扬道:“不愧为领导,一言中的,报告领导,需要我配合吗?”梅宁娇笑道:“小金同志,你尽管全力投入,我保证负责到底。”金恩华狠狠的往上顶了几下:“呵呵,省长啊,我这样算是很投入吧?”梅宁百忙之中说道:“嗯啊,很投入、、、、请继续投入、、、、”金恩华问道:“宁姐,你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开始想勾引我的?”梅宁嗔道:“小金,别说那么难听么,谁叫你那家伙惹人,谁看见都想哩。”金恩华一边顶一边问道:“宁姐,看你一付如饥似渴的模样,你那丘水田多久没耕作了?”梅宁的身体上下动着,嘴里吐了一口气说道:“啊,爽哦,小金,你的大家伙够劲,我,我的良田都快荒了大半年喽,我家里那个,半年才回一次家呢。”金恩华笑道:“够可怜的,那你就有水尽情流吧。”梅宁媚眼一抛,动作更快了,“小金,宁姐、、、、都来第二次了、、、、啊、、、、轻点、、、、宁姐谢谢你、、、、”金恩华笑骂道:“省长saohuo,真是没用。”梅宁shenyin道:“唉,小金,不是我不努力,是,是你的努力,消灭了我的努力、、、、哎哟、、、、我受不了了、、、、”金恩华笑道:“宁姐,你还是息息吧,看我的。” 两个人换身移位,梅宁依言趴在床上,金恩华跪在她雪白屁股后面,重重的在上面拍了一下,“老实点,省长同志,不听话我会干死你的。”举枪一刺,狠狠的进入了她的身体,她“啊”的一声,马上重又打起精神,迎击着后面沉重的打击。 金恩华笑道:“宁姐,你不能这样无声的战斗呀,我亏大了,好歹请说点什么鼓励鼓励嘛。”梅宁抱着枕头道:“小金,你,你要我叫,**吗?”金恩华咧嘴一乐,打了梅宁的屁股一下,“宁姐,那是老一套,既然改革开放了,就整点新鲜的吧。”梅宁哼着问道:“你,你要我说什么、、、、啊,你轻点嘛。”金恩华道:“宁姐,我听同志们说,你擅长作即兴报告,你就结合当前实际,来个即兴报告。”梅宁羞道:“小金,你就会捉弄你宁姐。”金恩华说道:“题目就叫做,床上也有生产力,宁姐,我命令你,快说。”梅宁央求道:“哦、、、、小金,下次,下次行吧?”金恩华拚力的撞击了几十下,笑嘻嘻的说道:“宁姐,你说不说,这是我给你定的规矩,以后每次都要执行的,你必须无条件的服从。”梅宁叫道:“啊、、、、我,我说、、、、你轻点、、、、哟、、、、我,我听你的、、、、” 金恩华开始不紧不慢的输送着,忍住笑,装腔作势的说道:“同志们,会议开始了,下面,请之江省付省长,梅宁同志,作关于‘床上也有生产力’的报告,大家热烈欢迎。”说的同时,金恩华当然也鼓了掌,他的左手没法配合,所以掌声是从梅宁的屁股上响起来的。 “同志们,我今天要作的报告,题目叫做,床上也有生产力、、、、啊、、、、为什么说,床上也有生产力呢?大家都知道、、、、哎、、、、床是给人睡觉用的,也是可以那个的嘛,人是生产力的第一要素,所以、、、、哟、、、、所以,只要人在床上的时候,床上就有了生产力、、、、哎哟、、、、实践证明,当床上有两个,或是两个以上的人,存在的时候、、、、哦、、、、更能体现出生产力的无处不在,所谓淋漓尽致、、、、哟呦、、、、特别是,特别是男女搭配,在床上的时候、、、、小金,你轻点么、、、、他们将生产出新的劳动力,也就是新的未来的生产力、、、、啊,不、、、、同志们,关于这一点,我是比较有发言权的、、、、唉、、、、在小金同志,热情的帮助和鼓励下,我得到了身心愉悦,精舒神爽,能更加认真的为人民服务、、、、哟,轻点、、、、难道说,这不也是一种生产力吗?、、、、啊、、、、因此,事实说明,我们的床上、、、、小金、、、、也是有生产力的、、、、我,我不行了、、、、哎哟、、、、呜、、、、我,我的报告、、、、完了、、、、啊、、、、谢谢,谢谢同、、、、志们、、、、呜、、、、” 386杀机陡起 都说痴情的男女忘时间,忘情的男女没时间,如果不是急促的电话铃声,相拥着的女省长和她的部下,还不会从昨晚的盘肠大战中回过魂来,梅宁习惯性的伸手去拿电话,金恩华的手挡住了她的手,“呵呵,宁姐,这是我的房间,你想让同志们知道你在我这里吗?” 梅宁一怔,总算完全的清醒了过来,在金恩华身上轻拧一下嗔道:“都是你这个坏蛋害的。”却又趴到他身上来一阵狂吻,金恩华笑道:“呵呵,宁姐,如果你看看墙上的钟,说不定你会更清醒的。”梅宁依言往床头的墙上一瞅,立时一骨碌的爬起来,“八点一刻,要死了。”一边埋怨金恩华,一边往浴室跑,金恩华冲着那赤身luo体乐道:“领导,我可以证明,你昨晚在废寝忘食的加班。” 第135节 金恩华靠在床上,慢悠悠的拿起了电话:“喂,您好,请问是哪一位?”电话里是李玛丽老太太的声音:“小金,你们怎么搞的,小梅子不接电话,快去隔壁房间看看。”金恩华故作意外状:“啊,梅付省长也住在招待所吗,是,我马上去看看。”老太太问道:“小金,手上的伤没大碍吧。”金恩华道:“老人家,谢谢了,一点小伤,何足挂齿啊。”老太太顿了顿说道:“嗯,小金啊,你快点起床,顾付省长马上过来,代表省委省政府看望慕容小姐。”金恩华笑道:“领导,人家又不是来看我的,我就不下去了。”老太太嗔道:“傻小子,正经点,来的还有湖城市有关领导。”金恩华不客气的说道:“老太太,我又不是外事办的专职接待员,不是我不给您老人家面子哦,不去,坚决不去。” 放下电话,金恩华赶快下床,见了梅宁出来,急忙把老太太的话转达一下,梅宁心里一急,顾不得来点临别的亲热,仅摆了个姿势就匆匆的离开, 半小时以后,招待所一楼的一号休息室里,梅宁望望李老太太,又看看常务付省长顾涛,对坐在对面的湖城市公安局局长郭林伟说道:“郭局长,你是说,你们不但释放了那两名持刀伤人的歹徒,还要我们劝说金恩华息事宁人,是不是我听错了?”郭林伟一脸的苦笑相:“梅省长,实在对不起,我们,我们也是、、、、请您多加理解。”老太太冷笑着道:“好呀,堂堂公安局干起马屁精和事佬的勾当了,不错不错,小郭子,几天不见,你倒长能耐了。”郭林伟求救似的看着顾涛:“顾省长,您,您看、、、、”顾涛还是不说话,眉头却是越皱越深了。 这个事情有些棘手,那两个伤人歹徒被抓后,郭林伟亲自上阵,很快揪到了幕后的指使者,但郭林伟当时却心中叫苦不迭,那个金恩华他是知道的,徐疯子的宝贝女婿,虽然徐疯子一家搬到京城去了,但这一带的驻军都是他的老部队,这根本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主,可另一个他更是不敢捋,于是他把案情往上捅去,他是顾付省长从海州带过来,有了麻烦当然要找自己的主,听说是外事办付主任高小京干的,顾涛也不敢作主了,李清明书记亲近的人,他顾涛才不会去动呢,赶紧告诉李书记吧。 李清明其实心中对高小京颇有不满,可是,老领导的宝贝儿子,他不得不有所照顾,真要是出了问题,将来他连京城都不好去了,想来想去,还是把包袱甩给了顾涛。 顾涛陪着笑脸说道:“老大姐,你消消气,先消消气,我们这不是在商量着嘛,大家有话好好说。” 老太太摆摆手,冷着脸说道:“少来这一套,顾涛,你们把人都放走了,口供案底什么的,肯定也没留下吧,既然这样了,我们还能商量什么,商量个屁。” 梅宁肃然说道:“顾付省长,我反对你们的决定。” 顾涛心中有些诧异,这女人是不是吃错药了,平常是个唯唯诺诺的人么,今天好像腰杆子壮了似的。 老太太瞪睛骂道:“好你个郭林伟,吃着人饭干狗事,你给我滚出去,准备卷铺盖回家吧。” 郭林伟脸色惨白,他可不敢顶嘴,偷偷的瞅了顾涛一眼,顾涛沉着脸挥了挥手,郭林伟只好哭丧着脸退出房间去。 顾涛勉强的笑道:“两位,请你们冷静冷静好吗?事情都这样了,总得有个办法解决嘛。” 梅宁说道:“顾付省长,金恩华昨天是在执行公务,而且是国内外瞩目的外事活动,现在慕容小姐那边,同意暂时不把事情捅给新闻界,但我们总得给人家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同时给金恩华同志一个说法,否则,由于此事带来的严重后果,我要直接向外交部和中央有关部门领导汇报。” 顾涛赶紧说道:“梅付省长,请顾全大局嘛,好在小金伤得不重,他也是好说话的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把事情压下去,我知道小金不愿意见我,这样吧,你拨他的电话,我来和他说。” 梅宁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拨了几下递给顾涛。 顾涛对着电话笑道:“小金吧,怎么,躲在楼上不见我呀,手上的伤没大碍吧。” 金恩华的声音很响:“顾省长,谢谢您的关心,恕我有伤在身,不能下来恭候大驾,请您老人家指示吧。” 顾涛一楞,口气不善么,连‘老人家’都叫上了,我有那么老吗,“小金啊,不要有什么情绪么,你的工作做得很好,省委省政府是充分肯定的、、、、” 金恩华不客气的打断了顾涛的话:“顾省长,您老人家就省省吧,我既不喜欢被人,也不喜欢被人夸,因为那样都会损害我的人体细胞,您老人家是领导,高高在上高瞻远瞩,咱们就打开天窗说凉话,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吧。” 顾涛心中着实气恼,这小子竟敢以如此口气和我说话,“小金,你都知道了?” 金恩华顿了顿,问道:“顾省长,对不起,我只问一个问题,是高小京干的吗?” 顾涛沉默不语,因为他听出了金恩华口中的杀机,此时他确实不敢回答。 金恩华说道:“顾省长,我明白了。” 顾涛放下电话,稍作回味,心中大凛,急忙起身说道:“老大姐,梅付省长,我们快去金恩华的房间,要出事,要出大事哟。” 顾涛三人来到五楼,不用敲门,因为门是开着的,金恩华正靠在沙发上打电话,说的话让三个人吓了一跳。 “、、、、嗯,证实了,赶快动手吧,不能让他离开湖城市、、、、还有那两个私放罪犯的刑警、、、、对,我要所有人的口供、、、、什么,是那个公安局长郭林伟下的放人命令?嘿嘿,用得着我们去抓吗?、、、、臭小子,给纪委的同志留点活干吧、、、、嗯,就这么办,越快越好、、、、” 顾涛走到金恩华身边,拿手按住了电话。 387有恃无恐 从内心深处论,顾涛很欣赏金恩华,以个人的角度,还一度十分倚重,他对那个高小京反倒没有好感,可是他必须和李书记保持高度的一致,如果不这样做,以他的实力,屁股是坐不稳的,何况他还想进步呢。 顾涛吸着金恩华帮忙点上火的香烟,缓缓的问道:“小金,你应该知道高小京是什么人吧?”金恩华点头道:“顾省长,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老高家的又不是王亲国戚。”顾涛说道:“老高家的?你说得倒很轻巧,小金,你这样一闹,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金恩华轻描淡写的说道:“这倒没想过,不过,逼急了的话,我把高小京那家伙扔进之江喂王八去。”顾涛吓了一跳:“你把高小京也抓了?”金恩华微笑道:“当然了,总不能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吧。”顾涛凝重的问道:“我问你,是军队的人抓的?徐老爷子知道吗?”金恩华摇头道:“老爷子身体不好,我没敢告诉他,要是让他知道了,湖城市怕是鸡犬不宁了。”顾涛松了一口气:“抓了几个人?”金恩华说道:“顾省长您放心,我只抓了五个,高小京和那两个凶手,还有两个循私枉法的警察,冤有头债有主,我不会滥杀无辜。” 顾涛沉吟着说道:“小金,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给我一个面子,咱们坐下来慢慢商量。”金恩华说道:“领导,我也想这样啊,可没人给我这个机会嘛。”顾涛拍拍金恩华的膝盖道:“现在还来得及嘛。”金恩华断然说道:“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顾涛微笑着问:“你准备怎么办?”金恩华淡淡的说道:“要么公开一切,再看你们怎么处理,要么依法办事,要么同归于尽。”顾涛说道:“高小京的父亲,可是李书记的救命恩人呀。”金恩华道:“顾省长,您可以作证,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也是李书记的救命恩人吧。”顾涛苦笑着说道:“这倒是不假,绝对的货真价实。” 金恩华真诚的说道:“顾省长,您对我应该是了解的,我自认也是做事有底线的,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给人方便自己也能方便,但是,高小京这次可不是玩玩的,他的行为可是冲着我的性命来的,如果我不是学过几手,恐怕现在早就躺在医院的太平间了,就冲这一点,我怎么对付他也不过份。” 顾涛频频的点头,脸上是一片肃然,“小金,你说得对,公安局私下放走两个行凶歹徒,更是无法容忍的。” 金恩华继续说道:“顾省长,我知道这事不能怪您,因为据我所知,郭林伟和高小京私下里来往密切,是郭林伟为了讨好高小京,才做出了释放行凶歹徒的决定,所以,您就不必关心郭林伟了,他的行为是党纪国法所不能容忍的,高小京是无法无天,哼,郭林伟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顾涛心里一寒,金恩华那张刚毅冷酷的脸上,有太多神秘的东西,他可不敢造次,谁知道他的背后又有什么人站着呢,“我明白了,小金,你先在这里待着,哪儿也不要去。” 顾涛说完,摆了摆手,独自一个人下得楼来,重又进了休息室坐下,想了好久,终于拿起了电话。 “李书记,我顾涛,我刚刚金恩华谈过了。” 李清明淡淡的说道:“哦,谈得怎么样?” 顾涛说道:“和我们估计的一样么,何况郭林伟那小子,竟然放了那两个歹徒,臭小子这回是吃了枰砣,铁了心了。” “是吗?这个郭林伟搞什么名堂,老顾啊,高家到了高小京这一代,就只有他这么一根独苗,真要毁在湖城,我是再也难进老领导的家门喽,对了,臭小子的态度怎么样?这小子好像不是会赶尽杀绝的人嘛。” 顾涛苦笑着说道:“领导,我正要向你汇报呢,臭小子的样子是有恃无恐,象变了个人似的,我怀疑他和纪家的关糸,没有我们想像的那么简单。” 李清明顿了顿道:“嗯,这事以后再说吧,以你看,这事如何解决才好?” 顾涛心里骂了一句,老滑头,我才不赶这趟浑水呢,犯不着为一个公子哥,搭了自己的前途进去,何况还有那个蛮不讲理的李玛丽老太太存在,这事要是晒到阳光下,保准吃不了斗着走,高家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当过几年付总理么,现在早已是家门凋零式微,上不了台面,我何必要陷得太深呢。 “李书记,我是黔驴技穷了,臭小子有个堂弟是干特种兵,手下都是一帮刚从南疆前线回来的家伙,我估计高小京就是他们扣的,那是省军区都管不了的刺儿头,我们要是和大军区要人,那王司令可是跟了徐疯子半辈子的人,一旦捅到徐疯子那里,我们哪还有安生的日子哟。” 李清明听了也是默然,听口气顾涛有些打退堂鼓了,“老顾啊,你再辛苦一下,帮我看着点臭小子,我马上和高家联糸。” 五楼金恩华的房间内,老太太眯着眼睛,“傻小子,你这回牛了去了,这抽车将军,连李清明都不好接招了。”金恩华得意的说道:“老人家,我是学习您老人家的风格,眼里决不掺一粒沙子。”老太太笑道:“你比我更狠。”金恩华乐道:“这有什么奇怪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客观规律嘛。” 梅宁紧挨在金恩华身边坐着,乘老太太不注意,拿手在他的腰间捏着,“李姨,您老人家和小金就不要互相吹捧了,赶紧商量个善后之策吧。” 老太太点点头,金恩华却笑道:“梅省长,我听你的,要是您认为我干得还不够带劲痛快,那我就狠狠的干,坚决的往死里干。” 梅宁脸一红,白了金恩华一眼,手又在他腰间狠捏几下。 老太太自然没听出话中之话来,挥着手道:“小梅,你就甭为小金担心了,傻小子鬼主意比头发还多,就放手让他干呗,初生牛犊不怕虎,让小金狠狠的干,哈哈,你就坐享其成吧。” 金恩华乐道:“您老人家英明啊,其实梅省长也是这个意思,要干,就得狠狠的干。” 梅宁又羞又急,狠狠的瞪了金恩华一眼,一只手放在他的身后,乘机穿入他的衣服里,在他腰上揉着,这哪里是责怪,分明是女人撒娇的表白。 老太太站起身,颤悠悠的往外走,“我们下去吧,顾涛肯定和铁拐李沟通好喽。” 梅宁和金恩华并肩往楼下走,金恩华在她耳边小声道:“骚.货,看你走路好像不太稳哟,要不要再沟通沟通?” 正在楼梯的转弯处,梅宁娇嗔的向金恩华送了一个媚眼,手在他的枪上捏了一把,小声埋怨道:“坏蛋,都是你害的。” 老太太嚷道:“你俩磨蹭个啥呀?” 金恩华高声道:“我和梅省长在互相沟通呢。” 388高老爷子的电话 李老太太和梅宁金恩华刚下到大厅,却见省委组部部长周兴国也来了,周兴国先在老太太面前讨个好,又和梅宁打过招呼,然后拉着金恩华往边上走了几步,“小金,没想到我会来吧?” 金恩华眨巴着眼睛,“部长大人,这对你也是个机会么。” 周兴国擂了金恩华一拳,“你小子这回整得挺大,李书记开了口,我能不吗?不瞒你说,我虽然和高小京素无来往,但两家的老头子有些交情,刚才高老爷子来了电话,我就只好卖回老脸了,你小子可得给我点面子呀。” “好说,好说,呵呵。”金恩华打着哈哈,一边摔手就走,惹得周兴国莫名的一怔,这到底怎么啦,自己可是堂堂的省委组部长,怎么突然象和这小子平起平坐了。 顾涛和周兴国打着招呼,心里却是打定了置身事外的主意,论派糸,他可是和金恩华同道的,郭林伟是保不住了,可千万不能再丢一个金恩华,让周兴国得了便宜,而周兴国是乐于出头露面的,以前他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如果今天这事干得漂亮,李书记以后也不会不待见了吧。 在座的人中,梅宁的心思最复杂也最激动,一夜春风让她找回了做女人的感觉,小金简直就是救星啊,以后生活问题可以解决了,如今看到顾涛和周兴国都对小金有所忌惮,更坚定了做他胯下之臣的决心,女人嘛,贞洁是用来说的装的,不是用来死守的,那扇门既然开了,一次和两次又有什么区别呢。 周兴国坐下来说道:“小金同志,关于这个事件的处理原则,我个人认为李书记的意见是对的,之江省的大局不能不顾,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大局不能不要,因此,一定要把这个事件造成的影响,减少到最低程度,越少人知道越好,慕容小姐那边的工作,你要负责做好,保证不传到新闻界和海外去,李书记的意见是这样的,撤销高小京的一切职务,交给省纪委继续调查,那两个行凶歹徒和违纪民警交由省公安厅处理,至于郭林伟的问题,交由省纪委负责立案处理、、、、” 老太太不客气的说道:“哼,高小京买凶杀人,李清明这样做,是不是太草率了?” 周兴国陪着笑脸道:“李姨啊,您老人家别生气,有些事情、、、、总是难免的嘛。” 老太太骂道:“臭小子,你们周家人就天生的一个德性,平时装个怂样,一有机会就跳出来浑水摸鱼,渔翁得利。” 看着老太太这样对待周兴国,金恩华心里直乐,忽地起了个坏念头,口里甜甜的叫道:“老大姐,周部长也就是来传个话,老大姐你犯不着对他生气啊,周部长也是好心办好事,你老大姐就大人有大量嘛。” 老太太一楞,猛地想起了初次见面时的约定,也是开心的乐了:“小兄弟,你说得对,咱们犯不着为小辈人呕气,不值得,太不值得了。” 周兴国哭笑不得,和顾涛相视一眼,拿起手边的电话拨了出去。 大家都静下来,看向周兴国这边,只见周兴国对着电话恭敬的说道: “高叔,您好,我是小周、、、、对对,现在他就在我旁边、、、、好。”周兴国捂着话筒,对金恩华说道,“恩华,高老爷子想和你说几句,就是,就是高小京的父亲,高青云。” 金恩华摊着双手说道:“周部长,我不认识那个老家伙,我能说什么呀?” 老太太站起身来,走到周兴国面前伸出手,周兴国急忙起身,稍作犹豫,老太太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把夺过话筒,推开周兴国,一屁股坐到他的椅子上。 “老高啊,高青云,你这个老不死的,终于冒出来了哦、、、、我是谁,呵,贵人多忘事、、、、对,我是李玛丽,怎么着?你老不死的还有力气吵架吗?、、、、哈哈,我的身体好得很,还可以干二十年革命工作,不象你们这些老家伙,先生先死,先死先生,你们不走,我怎么会趴下呢、、、、我说老高啊,就你那熊样,一辈子好不容易憋出一个儿子来,怎么又是个祸国殃民的坏种呀、、、、嘿嘿,你休想在我面前蒙混过关,金恩华是我的小兄弟,你要是想打他的主意,我保证让你高家断子绝孙、、、、” 老太太痛快了一阵,把电话递给金恩华,还向他眨眨眼翘起大拇指,金恩华会意,对着电话大大咧的说道:“老高同志,我是之江省外事办特别助理金恩华,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金助理,你好,我是高青云,高小京的父亲。” “哦,你有什么事吗?” “金助理,我首先要向你道歉,希望你不看僧面看佛面,饶过犬子这一回,我以后会对他严加管教的。” “老高同志,你的意见我会考虑的,你的犬子么,确实不象话,雇凶杀人的事也干得出来,我觉得他进入我们这个体制,本身就是个天大的错误,老高同志,你认为我说得对吗?” “嗯,金助理你说得对,我为犬子的行为深感惭愧,你有什么要求,请说吧。” “老高同志,我没什么要求,对不起,我很忙,关于你的犬子,你放心吧,我会送他去他该去的地方的,再见。” 顾涛和周兴国愕然的看着金恩华,这小子怎么了,敢用这种态度对待高老爷子,他真的不想混了? 金恩华放下电话,轻描淡写的说道:“高家从此完蛋喽。” 顾涛微笑着问道:“小金,特战队那边,什么时候能交人?” 金恩华做了个鬼脸,外公在电话里说过:别忘了你是纪家的子孙,此时又在他耳边响起,“嘿嘿,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高家那个犬子呀,老不死的教子无方,我要让他再吃三天苦头,不,五天。” 周兴国笑道:“小金,你这也违法了哦。” 金恩华乐道:“那好,你们来抓我吧。” 389该收手时就收手 接下来的金恩华并没有蛮干,其中的道道和规则他还是懂的,当他坐在堂弟金恩国的车里,瞅着高小京等人被公安局带走的时候,他知道,是他该从此事中抽身退出的时候了,以后的变化,就不再是他这个层次的所能左右的,金恩国有些意犹未尽,恨意难消,不解为何就此放过高小京,金恩华笑着斥道:“臭小子,你懂个屁,这叫该收手时就收手,再整下去,咱们也不能全身而退喽,此番是对人不对事,就高小京那胆小如鼠的熊样,这辈子还有啥阳光灿烂的日子吗?” 金恩国他们把高小京整得够惨,但在某些力量的作用下,他还是全身而退,之江省是待不下去了,却还有偌大的京城接纳,最惨的是郭林伟,被省纪委“双规”,一向罩着他的顾涛又置身事外,其命运可想而知。 顾涛很庆幸,自己没有陷得太深,看来以往的一边倒方针是欠妥的,李清明是一棵大树不假,但并不是参天大树,还没到百分之百可靠的地步,高小京的事情上,就能窥见他的无奈和弱点,好在顾涛有自己的圈子,在之江省还是有些基础的,各方还都能包容他的存在,李清明也还得继续的借重。 周兴国就更不用说了,这个事情低调的处理,没有造成更大的影响,充分展示了他的全局意识和协调能力,又有京城的背景,四十岁的省委组部长,向来把他当小字辈看待的李清明,也不得不正视和重视,能有什么,比在省委常委班子里站稳脚跟更值得庆贺的事呢,欺老不欺小,作为“老中青”三结合中唯一的“青”,成为之江政坛明星是理所当然的。 这个事情在省委班子里,大家都还是清楚的,有一次常委扩大会议上,通报过整个事情的经过,付省长梅宁的强势出镜,给与会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个以前不显山露水的女人,是唯一明确表示自己态度的人,其用意十分明显,但其表演是充分的恰到好处,事件发生在她的主管部门,她不但毫发无损,反而因为旗帜鲜明而赢得了一些人的好感。 李老太太心情大好,硬拉着金恩华去她家作客,相陪的当然是杨莉,不过后来乘她们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金恩华悄悄的打了个电话,于是付省长梅宁不期而来,老太太自然是热烈的欢迎。 第136节 金恩华保持着在家那种大少爷作风,懒洋洋的坐在客厅里,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装模作样的看着报纸,其实在侧耳聆听三个女人的对话。 杨莉问道:“李姨,梅姐姐,这个事情对小金会有影响吗?”梅宁取笑道:“小杨,这么关心,是不是看上小金同志了。”接着是一阵嘻闹,老太太说道:“能有什么影响?铁拐李是自作自受,打断的牙齿往肚子里咽,有苦说不出呗。”杨莉说道:“我看不尽然,至少他成了众矢之的。”老太太笑道:“傻丫头,一码归一码,你不知道现在小金成了香饽饽吗,我们的实业公司经营这么红火,福利分成人均翻了一番,大家都争着前来学习取经呢。”梅宁也道:“小杨,你要是怕小金影响了你,我就把他调出外事办,保证有人抢着要他。”杨莉说:“我又没说要调走他嘛。”梅宁咯咯笑着:“你小丫头的心思,李姨和我能不明白么?”老太太也说道:“是啊丫头,你年纪不小了,别一不注意,成了我这样的悲情人物。”杨莉顿脚道:“你们就知道欺负我,说着说着就往我身上扯。” 倚在厨房门口,杨莉没好气的瞪了金恩华一眼,因为金恩华正坏坏的瞅着她。 梅宁端着菜出来说道:“小金,洗手吃饭了。”金恩华问道:“同志们,没有酒吗?”梅宁笑道:“李姨有过敏症,她家从来没有酒的,一惯的以茶代酒。”金恩华泄气的说道:“没意思啊。”杨莉白一眼嗔道:“要喝酒,就到街上去。”老太太爽朗的一笑:“小金想喝酒吗,我这里没有,但小梅小杨家有啊,以后你上她们家喝酒去。”金恩华笑道:“老大姐,小杨的酒我没喝过,但小梅的酒我喝过了。”杨莉娇声道:“金恩华,你真是没大没小。”老太太不以为忤的笑着:“是吗小金,小梅家的酒,可都是她老公带回来的洋酒,劲道足啊。”金恩华乐道:“老太太你说得一点都没错,她那个酒烈着呢。”说得梅宁大窘。 吃饭时,老太太一个劲的往金恩华碗里夹菜:“小金,多吃点,你什么都好,就是人瘦了点。”梅宁微笑道:“李姨,你待小金这么好,我们没意见,但他一口一声老大姐,弄得我们好不自在。”杨莉也帮腔说道:“就是嘛,一个小屁孩这么叫你,也不怕传出去让人家笑话。”老太太含笑问道:“怎么,你俩丫头有意见了?”梅宁和杨莉异口同声道:“我们有意见。”老太太对金恩华说道:“怎么办?有人造反了。”金恩华得意的说道:“坚决镇压呗。”话音刚落,左脚背挨了杨莉狠狠一踩,与此同时,右脚也受到了梅宁的袭击,不过,袭击者却留在他的脚背之上。 老太太笑道:“小梅小杨,你们俩吃的哪门干醋呀,这是我和小金两人之间的特殊约定,和你们不沾边,以后你们该怎么着还怎么着,只要不影响团结就行。” 金恩华乐道:“老大姐,我对小梅侄女还是比较满意的,我和她非常非常的团结,不过,小杨侄女可不大尊重我啊,就在刚才,她还狠狠的踩了我一脚,我好伤心啊。” 杨莉恨恨的瞪了金恩华一眼,又是一脚踩了过来,却踩到了金恩华的留下的拖鞋上,心知上当,刚要撤退,金恩华的脚从天而降,压在了她的脚上,她用力的想逃跑,哪知金恩华一点都不怜香惜玉,使劲的压住,让她逃无可逃。 另一边,金恩华早已反客为主,翻身当了主人,在梅宁的脚背上肆意的横行起来。 金恩华笑道:“小梅小杨啊,你们又没喝酒,脸红什么呀?” 梅宁和杨莉不敢做声,老太太却道:“傻小子,这是胜利的喜悦呗,这次发生的事情,其实对小梅和小杨都是很有好处的,政治就是这样,搞事不是本事,借题发挥才是高手,小金啊,这一次你做得实在是漂亮痛快,该出手时必出手,狠毒凶猛不留情,该收手时就收手,潇洒而退不留名,名符其实的大将风范。” 金恩华的右脚,在梅宁的脚背上揉.搓着,梅宁半推半就的迎合着,只听金恩华笑道:“老大姐,其实我也有很大的收获啊,特别是昨天晚上,我几乎一夜没睡,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三个女人都看向了金恩华。 “只要出手,必有收获。” 390秘密协定 慕容雪要提前起程回去。 其实慕容雪不愿意回去,是金恩华的主意,慕容雪也是在得到了他很多很多的承诺后,才勉强答应的,慕容雪不明白,什么叫做政治上的需要,她只得这个年轻人,面对危险时的潇洒英姿,巴黎著名的相面大师罗伯特.李,为她的未来下过言之凿凿的断语,地球的东方,差一个年轮,她确信自己找到了他,当然不能轻易的放弃,暂时的离开,是为了下一次快点来临。 顾涛望着金恩华,现在他已经非常重视他身后的神秘力量了,少了许多居高临下,多了几分亲近和关怀,“恩华,你的工作没有做到家吧,慕容家的祖坟还在修复,慕容雪怎么就要急着回去了,是不是上次的遇袭事件,她心里还有阴影啊。” 金恩华说道:“领导放心,我这是放长线钓大鱼,保证不出一个月,顶多两个月,她就会自动的找上门来,要求在之江省做长期的发展。” “哦?”顾涛微笑着问道,“说说你的根据和理由吧。” “领导,欧美特公司是一家家族式企业,和我们家不一样的是,它的内部关系错综复杂,互相牵制政出多门,而它的历史背景,又决定了它对单独进入大陆心存疑虑,因此,慕容雪此次前来大陆,实际上是冲着我来的,她的真实想法是,和我们金龙集团公司共同出资,在大陆组建一家新的合资股份公司,总部就设在湖城。” 顾涛说道:“好呀,强强联合么,恩华,搞了半天,原来关键还在你身上啊,嗯,那么,你们之间沟通得如何呢?” 金恩华道:“领导,您不是明知故问么,她的公司如果不理顺内部关系,还掺和着种种政治元素,我会跟她合作吗?这是我们金龙集团公司向她提出的先决条件。” 顾涛思忖了一下,“恩华,现在她急着回去,就是为了完成你提的两个条件吧,你认为希望大吗?” 金恩华点了点头,“据我外公介绍,应该有八成以上的把握,但我想请您出面接见她一次,给她点鼓励和支持。” 顾涛笑了起来,“呵呵,只要我做得到的,义不容辞嘛。” 金恩华说道:“领导,您出面肯定能做到的,她需要我们外交部,和我国驻法国大使馆提供一些帮助,一些小小的但又很重要的帮助。” 顾涛笑道:“好,我尽力而为。” 金恩华乘机提出了一个小要求:“领导啊,我现在住的地方,距离不过百米,就是青春路的一幢老房子,我听说是省政府的家当,你看闲着也是闲着,我们金龙集团公司想把它买下来,作为公司在之江的一个落脚点,您看是不是、、、、” 顾涛点点头,“我也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地方,好像很久没住人了,嗯,我回头问问办公厅的同志吧。” 告辞出来,金恩华估计慕容雪在梅宁那里也谈得差不多了,推门进去,看也不看两人的秘书,因为他是从来不正眼瞧另类女人的,昂着头径自进入了里间。 梅宁亲自为金恩华倒了一杯热茶,金恩华坐下后,对慕容雪说道:“慕容小姐,我已经和顾付省长说好了,他想请你过去聊聊,然后你直接去飞机场。” 慕容雪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怎么,金先生不去机场送我吗?”金恩华有些不自在的说道:“这个,这个我可能级别不够吧。”慕容雪似笑非笑的说道:“那好吧,我想再次确认一下,金先生和我达成的协议还有效吗?”金恩华微笑道:“请慕容小姐放心,我们的协议永远有效。”慕容雪说道:“我找了一个担保人,希望能得到金先生的认可。”金恩华看着梅宁说道:“慕容小姐,您说的是我们尊敬的省长女士吧。”梅宁笑道:“你们两位真是强人所难啊,我可是连协议的内容都不知道。”慕容雪认真的说道:“金先生,如果您违反了我们所达成的协议,我是决不会放过你的。”金恩华心里一乐:“慕容小姐,我一定奉陪到底,祝您一路顺风。” 梅宁送慕容雪出去,一会却又折了回来,关上门,笑吟吟的走过来,把金恩华拉到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下,自己则顺势而上,粘到金恩华身上,凑近去在他脸上热烈的狂吻了一阵。 金恩华的手伸进了梅宁的胸脯,“宁姐,你怎么不陪慕容雪过去呀?”梅宁红着脸道:“顾付省长可能要单独接见呗,我让我的秘书陪着过去了,约好半个小时后在楼后会合,我送她去机场。”金恩华撩起梅宁的上衣,调笑道:“半个小时,呵呵,倒还能做些事情。”梅宁的手伸到了金恩华那里:“哎,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达成了什么协议,恩华,我,我不希望你为难自己。”金恩华有些感动,手在那柔嫩的玉峰上抚摸着:“省长同志,谢谢你,只要慕容雪下次回到了湖城,你就明白了,这不但是为我,也是为了你。” 梅宁的手,终于伸进深处,讨好的在金恩华的长枪上运动,“恩华,我,我也可以和你订个协议的。”金恩华乐道:“行呀,我热烈欢迎,来者不拒。”梅宁道:“我也是,唉,你拨动了我的心弦,让我的心从此不再宁静,颤抖不已。”金恩华点点头:“宁姐,现在我们需要做的,是自己的事业,努力的做大做强。”梅宁说道:“我先声明一下,在你面前,我做不了领导,也不会做领导。”金恩华笑起来:“你是我的代表,在之江省,你是我的最高代表。”梅宁媚笑道:“我,能行吗?”金恩华的手在两个山头上狂奔:“呵呵,我说行就行,不行也行。” 梅宁不再说话,在金恩华的示意下,换了个姿势,把头凑向了他的长枪。 金恩华立时一阵骄傲,这里是堂的省府大楼啊,他得意的说道:“省长骚.货,努力的工作吧,明天,我要带你上京城去,开始新的人生历程。” 391京城之行 带上杨莉去京城,梅宁也是乐意的,这趟名义上的公差,是她当付省长后第一次不带秘书,有了杨莉一起,可以自然的免去很多麻烦,梅宁隐约的听过杨莉的那段不伦之恋,后来经金恩华说破,才知道她爱的那个杜力行,竟然是金恩华的老舅,难怪杨莉对待金恩华总是怪怪的,还以为他们也有“那个”关糸,其实金恩华觉得杨莉挺可怜的,有些气恼老杜的始适终弃行为,为了给杨莉一个安慰一点明白,索性把杨莉带过去,反正老太太是知道其中缘由的,看杜力行怎么打发杨莉。 初夏的京城显得十分凉爽舒心,金恩华下了飞机,一眼就看到了外公的红旗轿车,不过,站在车旁的不是司机,而是二舅杜力峰,纪家唯一不是体制内的家庭成员,京城大学的地质学付教授,纪家现有三男三女,分居京城各处,金恩华平常很少联系,只有这个二舅他很有好感,通个电话是经常有的,一付典型的知识分子打扮,脸上多的是和善和淡泊,没有杜力行的阴沉和内敛。 金恩华拎着包急忙上前,为梅宁和杨莉作了简短介绍,“二舅大人,怎么劳您大驾呀,啧啧,二妗要是知道了,还不揪我的耳朵哟。” 杜力峰微笑道:“我也不想来呀,可老头子老太太抓我的差,我敢违抗吗?他们一个个都是官僚,就我是人民群众啊,再说老头特绝,你小子驾临,家里是闲人免进,难不成让老头自己亲自来接你,他老人家也不会开车哦。” 金恩华乐呵呵的笑道:“二舅啊,您也别藏着掖着,没有别有用心,您这位未来的大科学家能出来吗?快说快说,这回要我赞助您多少大洋?” 杜力峰笑道:“不多不多,一趟非洲之行,三万元总要吧。” 金恩华朝梅宁和杨莉说道:“两位领导,你们看看,首都人民就是这样欢迎我的,脚刚落地,就先来一次抢劫,我这个外甥当得太辛苦了。” 杜力峰纠正道:“是赞助,金大少爷,是为了科学研究。”一边招呼着梅宁和杨莉上车。 金恩华坐到驾驶座上,发动了汽车,“二舅,老杜最近怎么样了?”付座上的杜力峰朝后视镜瞥了一眼:“人家是当官的料,现在都调到纪委办公厅去了,将来一定又是个铁面无私的老头子哟,见谁都是神神道道的。”金恩华笑道:“老杜同志忒不地道,我给他打电话都是只给五分钟时间,有那么忙吗?整得自己象是国家领导人似的。”杜力峰也笑起来:“就是,转来转去,不就是领导后面那个拎包的么,不象你在下面自由自在,玩似的。”金恩华乐道:“二舅大人,注意用词哦,什么叫玩,难道我不象当官的吗?”杜力峰笑道:“呵呵,听了老太太关于你的不少英勇事迹,总觉得你不大象啊。” 说得后面两位女士也笑了起来,金恩华叹着气道:“唉,我还以为我的形象,起码有八分高大呢。” 汽车路过京城大学,金恩华不由分说的把杜力峰撵下了车,杜力峰喊道:“臭小子,别忘了,你欠我三万元。” 金恩华把着方向盘,噗地笑道:“梅省长,我这位二舅怎么样?一个十足的地质迷,立志在我的赞助下,游遍世界各地的未开发之处。”梅宁微笑道:“很可爱嘛。”金恩华说道:“可惜,我那位老舅,就是老杜杜力行,就没有这么可爱喽,亏了个别女同志还为之痴迷入情,不值得,太不值得了。”杨莉喝道:“金恩华,闭上嘴老实开车。”金恩华吐吐舌头道:“啧啧,我闭上嘴,坚决的闭上嘴。”梅宁劝道:“小杨,既然来了,就说个明白吧,有些事情那,该放下就要放下啊。” 红旗轿车驶入了一条林荫道,梅宁看了一眼车外问道:“小金,我们直接去你外公家吗?” 金恩华说道:“是啊,反正开会是明天报到,等会你们出来,就先在附近的京西宾馆住上一晚吧。” 老头子正坐在院子里,对着象棋盘上的残局冥思苦想,金恩华蹑手蹑脚的过去,从后面蒙住了他的眼睛,纪华明笑道:“傻小子,你左手还有点药水味哟。” 金恩华放开手,坐到纪华明对面,讨好的说道:“外公,你的气色不错么,神彩奕奕,看上去,怎么着也年轻了五岁呀,看来我的家传补药很有功效啊。” 纪华明乐呵呵的说道:“这马屁拍得让我高兴,上次中顾委开会,老家伙们都羡慕着呢,可是我硬是不告诉他们,哈哈。” “别呀,”金恩华一拍大腿说道,“您老人家可以帮我做做宣传嘛,老家伙们工资大大的,让我乘机赚点零花钱用用啊。” 纪华明笑骂道:“臭小子,你天天花天酒地的,还能没钱用,做老家伙们的生意,亏你小子想得出。” 金恩华毫不在乎的说道:“怕啥,改革开放嘛,有钱不赚是傻瓜,再说了,你家二公子又狮子大开口了,张口就要三万元呢。” 纪华明指着棋盘笑道:“你们的事我管不了,怎么样,来上一盘?” 金恩华摇着手道:“外公,我是三棋一牌四门全通,但有一个基本原则,从不与臭棋篓子对弈,以免臭味熏得吃不下饭。” 纪华明拿拐杖轻打了金恩华几下,“臭小子,你行市见涨啊。” 金恩华急忙起身道:“外公,我的两位领导也来了,就是电话里说过的。” 纪华明缓缓的站起来,转过身看着梅宁和杨莉,点了点头,“哦,是梅宁付省长和杨莉付主任吧。” 梅宁和杨莉恭恭敬敬的握住纪华明伸出的手,忙不迭的说着想了无数遍的敬语,尤其是梅宁,拜访大人物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何况今天还有着入门拜山头的意义,手都紧张得有点发抖了。 这时,老太太走了出来,金恩华冲上去,一把抱起来转了两圈才放下,老太太乐得笑眯了一对老眼,“小子哎,抱我做啥,有本事抱人家大姑娘去。” 金恩华笑道:“外婆,您老人家是最崇高的女人,我不抱您抱谁?呵呵,外婆体重又有增加,说明身体越为越好呀。” 老太太和梅宁打过招呼,看了老头子一眼,牵过杨莉的手说道:“你们继续,我和小杨同志到里面说话。” 金恩华也赶紧溜开,给梅宁在老头子面前一个表现的机会,来京城前,他和老头子通了电话,老头子对梅宁的情况问得很仔细,显然是有一番用心的,自从五十年代后期离开之江省,老头子在之江就慢慢的没有了自己的亲信,实际也没那种打算,但自从多了个外孙,就逐渐关注起之江省的事了,从外面调人过去,总不如在当地选人容易,臭小子自己看中的,一定不是太离谱,可惜是个女的,发展的步伐比不过男同志啊。 梅宁的心思其实不是很大,跟谁不是跟?纪老爷子是去中顾委了,但他老人家在中央待了二十多年,当了十五年政治局委员,中纪委第一书记的位置上也坐了九年,早已是“六老”中的一块磐石,现在他带出来的门生亲信也进了政治局,两个儿子两个女婿也在稳步上升,自己能进入这座大山,就是天大的造化,机不可失时不我待,先不奢望什么奇迹和飞天,不久以后的之江省省委班子调整,常委的位置是笃定跑不了的,运气好一点的话,坐上常务付省长或者宣传部长的位置也是有可能的。 金恩华也有小九九,目前的之江,顾涛是自己的头头,也很照顾自己,各方面也比梅宁强得多,但顾涛太接近李清明,已渐渐的成了众矢之的,即使把他介绍给外公,也洗不尽他身上的李清明留下的烙印,梅宁就不同了,在这以前她的的确确是无门无派,一张白纸,正好写字,何况现在又是自己的胯下之臣,完全符合老头子的用人标准,这么一来,以后在之江省的常委里面,终于有一个真正的“自己人”了,女人是弱势了一些,但老祖说过,女人能顶半边天嘛。 这时,杜力行走了进来,还没开口,就把金恩华拉进了轿车内。 杜力行埋怨道:“臭小子,你想害死我呀。”金恩华笑道:“老杜同志,这不关我的事,是老太太的主意。”杜力行埋怨道吓了一跳:“哦,老头子不知道吧?”金恩华点点头:“放心吧,看样子老太太没告诉老头子。”杜力行松了一口气:“恩华,谢谢你了。”金恩华笑道:“老杜啊,不是我说你,其实我蛮喜欢你的,但就是有一点看不惯,你没有血性,没有担当,一点也不象老头子。”杜力行苦笑道:“臭小子,我能和你比吗?” 金恩华说道:“你先回去吧,晚上来京西宾馆,她就想见你一面,你们的事也该了结了。” 392领导的需要 梅宁和杨莉,是老头子的司机送走了,好在京西宾馆不远,金恩华陪着老头子老太太吃了晚饭,已是华灯初上夜色蔺珊,又说了一些近来的情况,乘着老头子的保健医生来检查身体,金恩华和老太婆告知一声,一个人步行溜了出来,这一片住的都是高干,独门独户的,很空犷很宁静,几乎见不到步行的人,大门口的武装警卫,朝金恩华手上的通行证瞟了一眼,挥一下手不再理他 京西宾馆就在隔着一条马路的对面,也是绿荫环绕,十分的清静,因为离闹市区隔了一段路,又是主要为这一片住宅主人的客人服务的,所以客人甚少,一楼大厅里也没几个人,不过金恩华一眼看到了靠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梅宁,不等他开口,梅宁就拉住他坐下,小嘴往另一边一呶,金恩华顺着方向望去,只见杜力行和杨莉相对坐着,不知道在些什么,反正挺正常,又往旁边一瞅,不禁吓了一跳,那不是小舅妈许安琪么,她怎么也来了呢? 梅宁向金恩华靠近一些,低声说道:“那女的和你老舅一起来的,应该是你小舅妈吧?”金恩华点点头:“是啊,她怎么也来了呢?”梅宁微笑道:“当然是你老舅带来的,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老杜牵肠杨莉挂肚。”金恩华想想也是:“老杜把老婆也带来了,嗯,这主意不赖。”梅宁瞟了金恩华一眼道:“唉,只是苦了杨莉这姑娘了。”金恩华微微一笑:“领导,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受苦的。”梅宁的脸红了一下:“今晚不行的,杨莉住在隔壁,不方便。”金恩华乐道:“她要是想听房,那更好么。”梅宁摇着头嗔道:“去你的,你这个害人精。”金恩华吓道:“领导,等会你要是不给我留门,我非踹破你的房门不可。” 金恩华起身走到许安琪面前,恭敬的说道:“小舅妈,你好,你怎么也在这里呀。”许安琪微笑着说道:“哦,是恩华呀,你不在陪老头子老太太,到这里来干什么?”金恩华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的两位领导住在这里,我怕有什么情况出现,所有,所以过来看看,呵呵。”许安琪仍旧在微笑:“小鬼头,是你在牵线搭桥吧?”金恩华小心问道:“小舅妈,原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许安琪点点头:“你当小舅妈是傻瓜吗?”金恩华翘起大拇指道:“小舅妈,你是大人有大量,其实,其实老杜同志不辞而别,所以我想,让他们见一面,也好从此死了那条心。”许安琪似笑非笑的说道:“嗯,说得也是,小鬼头,你蛮有想法么。”金恩华讨好的说道:“小舅妈,老杜同志我帮你看着,以后有什么情况,我一定及时向你报告。”许安琪微微的笑道:“恩华,我和那个杨莉,我们谁漂亮?要说实话哟。”金恩华不加思索的恭维道:“小舅妈,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你漂亮,以我看,起码漂亮十倍。”许安琪笑道:“好呀,我告诉杨莉妹妹,看她回去怎么收拾你。”金恩华一听就慌了手脚,tama的,怎么叫上妹妹了,以为必有干戈,谁知却是遍地玉帛。 更糟的是,不知什么时候,杜力行和杨莉已经站在身边,金恩华想溜也迟了,杨莉拿手拧住他一只耳朵,正一脸嗔怒的瞪着他,许安琪更是落井下石的问道:“小鬼头,你再说一遍,我和杨莉妹妹谁更漂亮呀?”金恩华朝杜力行喊道:“老杜,你不能见死不救吧?”杜力行笑道:“臭小子,你也有今天啊。” 一男二女的目标,都对准了金恩华,幸亏梅宁过来才解了围,梅宁也算是杜力行的老上级了,坐下后,三个女人很快聊到一块去了,杜力行一脸的轻松,人也开朗多了,金恩华陪着搭了几句,乘梅宁向他望过来之机,使了个眼色,梅宁会意,不知说了什么,三个女人纷纷起身,送走杜力行和许安琪,三个人到得三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梅宁也是有意,安排房间时特意将自己的排在旁边,洗好热水澡,估计杨莉已经睡下了,就悄悄的松开了门,不料,如同约好时间似的,恰好金恩华正推门进来,两个人相视一眼,一下子搂在了一起。 互相扯掉了对方的睡衣,两具chiluo的routi相拥着到了床上,金恩华捏着梅宁的那对大玉峰笑道:“领导,这可是咱们的第二次,我得给你说说规矩了。”梅宁娇笑道:“就你事多,这种事还要什么规矩。”金恩华批评道:“你看看你看看,以后在床上说话,手不能闲着的。”梅宁一乐,赶紧双手捧住了金恩华的长枪:“哟,怎么这么烫呀。”金恩华正色道:“言归正传吧,saohuo省长。”梅宁央求道:“小金,别叫得那么难听好吗?”金恩华在梅宁的股上打了一下:“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第一条规矩,你穿上衣服的时候是省长,tuo了衣服就是saohuo省长,嘿嘿,我喜欢,听着来劲,我么,以后你得叫我大少爷,因为她们也是这样叫我的。”梅宁的手,讨好的摩擦着长枪:“好吧,大少爷,你还有什么吩咐呢?”金恩华拍手表扬道:“呵呵,不错不错,不愧为saohuo省长,这么快就领会主人的意思了,嗯,以后到了床上,要主动知道吗?”梅宁不好意思的问:“你是说,用我的嘴、、、、”金恩华笑道:“对呀,谁让你是saohuo省长呢,你要给我跪着,呵呵,省长跪着为我服务,我会更加来劲的。” 说着,金恩华成大字形躺好,拍拍梅宁的白屁股,嘴里喝道:“saohuo省长,楞着干么,快干活。”梅宁无奈而又顺从的爬过去,跪在金恩华的两腿之间,双手握住长枪,头慢慢的低了下去,金恩华伸手扯去她的发卡,她的头发立时象瀑布似的散开,她认真的在长枪上吻了一遍,张开樱桃嘴,含住了长枪的枪头,金恩华乘机往上一顶,长枪一下子进去了一半,梅宁一阵窒息,“唔”了几声,很快适应嘴里的涨满,慢慢的上下运动起来。 “saohuo省长啊,你是怎么当领导的,平时一定不注意学习吧,本少爷告诉你,我对你的表现很不满意,机械、缓慢、无力,要是打分的话,连三十分也不给你,堂堂的saohuo省长,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哼,真是没用。” 梅宁的速度快了起来,金恩华只觉得长枪憋得难受,知道快到爆发的边缘,狞笑一声:“saohuo省长,让我来帮帮你吧。”说着收腿站了起来,一手抓住梅宁的头发,一手拉开她的双手,长枪在她嘴里快速的抽插起来,一下比一下重,一下比一下深,金恩华只觉快感来袭,动作更加的凶猛,整支长枪竟在梅宁的嘴里尽根而没,然后他故意的退出来停在她的双唇边,他的长枪喷出了一道道热浪,射在她的小嘴里,她咕噜咕噜的机械地咽着、、、、 梅宁恢复过来后,长吐了一口气叹道:“唉,小金,不,大少爷,你,你太会折磨人了、、、、”金恩华把梅宁拉进怀里按抚道:“saohuo省长,你都快日落西山了,能被本少爷看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梅宁白了金恩华一眼:“谢谢大少爷,行了吧?”金恩华施展手功,缓慢而用力的揉.搓着梅宁的双ru,“对了,下午和老爷子谈得怎么样?”梅宁一听就兴奋起来:“嗯,老爷子了不起啊,大少爷,他还帮我介绍了几个人。”金恩华微笑道:“哦,是吗?看来你这次能进步了。”梅宁讨好的说道:“都是大少爷你的功劳嘛。”金恩华的手,伸到梅宁的桃源处摸索起来:“saohuo省长,这也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么。”梅宁经金恩华的手稍加折腾,声音也立时有些颤抖起来:“大少爷,saohuo,saohuo省长刚才,刚才很努力吗?”金恩华乐了,手再在那里扣得更快:“saohuo省长,现在你需要吗?”梅宁全身都微微的颤抖起来:“大少爷,我,我需要,非常,非常的需要、、、、”金恩华道:“唉,领导的需要啊,我只好勉为其难喽。” 金恩华的长枪刚到洞口,下面的梅宁条件反射的往上一起,一声轻响,梅宁美得闭上了眼睛,“啊、、、、大少爷、、、、你的真大哦、、、、请,请开始吧、、、、” 金恩华一边动着一边笑道:“saohuo省长,今天就不用作报告了,我问你,以后我们是什么关系呀?” “嗯、、、、我在爷子面前表态过了的、、、、我们,我们是不可分割的整体、、、、哟、、、、” 拿手在梅宁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听好了,我是说我们两人的关系。” “哦、、、、我是saohuo省长、、、、哎哟、、、、你,你是大少爷、、、、啊、、、、saohuo省长,听,听大少爷的、、、、哟,轻,轻点么、、、” 金恩华扛起梅宁的双腿,撞击得更加猛烈了,“saohuo省长,你要老实交代,呵呵,以前有没有红杏出墙过,以后会不会红杏出墙呢?” “啊,不、、、、我,我没有、、、、嗳、、、、我发誓、、、、大少爷、、、、哎哟、、、、你,你永远、、、、永远是我的唯一、、、、啊、、、、我,我输了、、、、” 金恩华拉开架势,不容梅宁有喘息之机,展开了更疯狂的攻击,“saohuo省长,我今晚要干死你,tama的,你,你到天州视察工作、、、、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想干你了、、、、省长算个屁、、、、干死你,干死你、、、、” “不、、、、大少爷、、、、干吧、、、、哎哟、、、、saohuo省长愿意、、、、愿意让你干、、、、干,干死吧、、、、呜、、、、” 第137节 393徐疯子有些内疚 这一夜,金恩华是少有的尽兴,溜回房间的时候,天都快亮了,女省长象死猪似的,估计上午是下不了床了,好在国务院外事工作会议定在今天下午报到,耽误不了正事,这就是领导们提前一天出差的好处,工作生活两头靠谱,尤其是象梅宁这样久旷的女人,很有必要狠一点,快到更年期了,没有狂轰滥炸,怎会唤回久违的激情。 等到金恩华悠悠的醒来,已是正午时分,睁开眼睛一瞧,老天爷,梅宁和杨莉就坐在他的房间里,正笑吟吟的瞅着他。 金恩华不高兴的埋怨道:“喂,哪有你们这样的,领导也不能这样随便吧?”梅宁脸上多了几分神彩,微笑着说道:“小金,在我和杨莉面前,你就一小屁孩而已,用不着害羞吧。”杨莉也说道:“就是么,有你这样出差的干部嘛。”金恩华望一眼梅宁:“领导,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一夜没合眼,忙前忙后的,累啊。”梅宁脸色一变,却听杨莉笑道:“你就装吧,谁不知道你向来爱睡懒觉。”金恩华瞟一眼杨莉道:“杨领导,我受你的气可够多了,呵呵,幸好你没成为我的小舅妈。”杨莉狠狠的扔过来一个枕头,嘴里娇骂道:“金恩华,你真是狗嘴不吐象牙。” 梅宁拉住杨莉说道:“小杨,别和他一般见识。”杨莉没好气的说道:“金恩华,都超过十二点了,多付的房钱,你自己负责。”金恩华看看两个女人的提包,也忍不住乐了,“呵呵,那我就索性多住一天,反正我不是会议的正式参会人员。”梅宁也笑道:“这样也好,要不我和小杨先过去,有什么事再找你。”杨莉站起来嗔道:“不行,梅姐,你不能惯着他,你越惯他越来劲。”金恩华从被子里伸出双手作了个揖,讨好的说道:“两位领导,放过我吧,回头我带你们逛王府井大街,你们购物我买单。”梅宁笑道:“这主意不错。”却见杨莉跺一下脚,蹭蹭的走到床前,拽住被子一角猛的掀开来。 顿时,男人的春光尽泄,杨莉一下子楞住了,就连早已深受其害的梅宁都脸红了,何况是杨莉,这么威风凛凛的庞然大物,她何曾见过,恐怕是连想都没敢想过,它在那里直指上空,微颤着打招呼呢。 这也怪不得金恩华,不穿衣服睡觉是他的老习惯了,小时候是穷,光着身子叫节约,后来是省事,再后来身边有人了,要的是那种感觉,不过,杨莉要掀被子的一刹那,他本来是应该能能防范的,谁知他突然改变主意,让自己的小兄弟出来谋杀女人的眼球,真是罪过啊。 终于,杨莉骂了一声“臭流氓”,转身飞快的跑了出去,梅宁毕竟是经受过两次考验,红着脸走过来,看得爱不释眼,拿手在上面摸了一把,感叹一句“年轻真是好啊。”抛下含情脉脉的一瞥,才慢吞吞的离开房间。 吃过饭,打的把两个女人送到会议报到处,金恩华向来讨厌开会,何况这次会议他只是代理秘书的资格,没必要留下来陪着受苦受罪,溜出来沿着大街到了天安门,一边想不透,为什么各级领导那么热衷于开会,会议上都是念的印好的文件和报告,那还不往下一发,让下面自已学习,既省钱又省时。 京城没有几个熟人,那个年代,联系朋友同学还是件颇不容易的事情,金恩华买了一些礼品,叫了一辆出租,直奔京郊的卫戍区司令部,本来,按照徐家的意思,金恩华怎么着也得在京城混个脸熟,大名鼎鼎的徐疯子的女婿,总不能老是在暗处混,京城的官少爷多得是,这年头多一个朋友就多一条路,但金恩华有些不以为然,主要是纪家人不同意,一来金恩华年不满二十八,太嫩易惹妒嫉且易折,现在已经是明确为正县处级了,一二年内不应再往上挪动,二来他和纪家的真实关系还没公开,想要在京城扎下自己的根,当然由纪家出面更有威力,现在知道金恩华真实身份的没有几个人,当年陪着老纪两口子躲在山洞里生孩子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大家也只是暗中议论,纪家不出来承认,金恩华就不是纪家的后代。 徐风从军事学院学院毕业后,调离了东南军区,在国防部外事局待了一阵,现在是京城卫戍区司令部的付参谋长,正师级待遇,卫戍区司令也是老头子当年的老部下,徐风现在自然是混得开的,看他英姿勃勃的模样,完全是军界的少壮派形象,金恩华不禁感叹时势造英雄的妙化,南疆七年硝烟褪尽,未来的二三十年,军界将由这些血火中出来的英雄占据,徐风这一代从戎者,是赶上好时候了。 坐在徐风疾奔的越野车上,金恩华望着两边的军营,“大哥,听说你们又要肩扛豆豆杠杠了?”徐风笑道:“消息弯灵通么,军委正在制定具体的方案,拿出来总要一段时间吧。”金恩华微笑道:“大哥,你能扛颗星吧。”徐风摇头,语气中却不乏得意:“听说陆军师级,大校封顶,不过对我这样资历的,也很不错了。”金恩华道:“大校只是个过渡,过一二年弄个少将,手拿把攥嘛。”徐风大笑:“哈哈,吉言,借妹夫吉言。”金恩华大声问道:“大哥,恩国干的有前途吗?”徐风嚷道:“好兵种,千里挑一,全军不超一千人,你说宝贝不宝贝,恩国的事你别管,我心里有数。” 越野车终于在军营深处停了下来,徐天友和老伴于青竟在门口迎接女婿,看上去,徐老头意外的特别精神,打过招呼,徐天友看出了金恩华的疑惑,挽着他的手边走边乐道:“恩华,怎么样?我这老家伙是不是比去年更年轻了。”金恩华恭维道:“爸,我都不敢认了,您简直快要返老还童了。”于青笑道:“恩华,你不知道吧,住在这里,天天能听见军号声和出操声,你爸能不年轻吗?”徐天友得意的说道:“那些老家伙,个个窝在胡同院子里,不是早死,也要老年痴呆,呵呵。” 来到客厅坐定,徐天友问道:“恩华,手伤得不厉害吧。”金恩华道:“怎么,爸您也知道了?其实没啥事,流了点血而已。”徐天友点点头:“纪老打过电话,原来你还是他的外孙,我就用不着管喽。”于青也道:“恩华,你还不知道吧,你爸都快找上高家门去了,要不是徐风拦着,非打起来不可。”金恩华歉道:“爸,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让你们操心了。”徐天友摆摆手,“恩华,和你有什么关系,那是他高家想害人图命,哼,我们就该往死里回击他。”金恩华劝慰道:“爸,事情都过去了,您老人家不要生气了。”徐天友点头叹道:“唉,我不生气,我是看错那个铁拐李李清明了,说起来,你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没有你为他治腿,他娘的,他就是一条狗都不如。”说着,徐天友还用力的顿着拐杖。 好不容易,金恩华陪着聊了一阵,徐天友才停止了对李清明的不满,但老头忽地瞧了老伴于青一眼,转过脸望着金恩华,金恩华有些迷惑,那深深的眉头皱得格外明显,金恩华马上明白是为什么,看这种难得一见的表情,徐疯子有些内疚了啊。 沉默良久,徐天友启口问道:“恩华,小来来过电话吗?” 金恩华忙应道:“爸,没,没有,他们,他们也没有告诉我那边的电话、、、、” 徐天友又是一声长叹:“唉,恩华,我徐疯子对不起你和你们两个金家,对不起纪老一家啊。” 394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关于徐来的问题,徐天友实在难以开口,作为丈母娘的于青,更不方便和女婿说那方面的事,现在的金恩华再也不是青岭的土包子了,纪老家的宝贝外孙,高小京派人袭击金恩华后,徐天友上门拜访过纪华明,素以内敛冷静著称党内的纪华明,竟然在电话里破口大骂高青云,还摔坏了电话机和两个茶杯,可见这个外孙在他心目中的份量,若不是后来高青云上门请罪,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动静,纪华明虽然比高青云大不了几岁,但在党内的地位,一直压着高青云一级,做过十年中常委的元老,不是你偶尔进过一届政治局的匆匆过客所能相比的。 这么算来,他徐天友顶多也是和高青云平起平坐的地位,把女儿嫁给纪老爷子的宝贝外孙,到头来还是徐家高攀了,纪老头和纪老太倒没说什么多余话,但看得出对这个外孙媳妇是有些不满意的,徐来的病要是治不好,长期滞居国外,这桩婚姻肯定会亮起红灯,到时候他徐天友最会“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徐风这一辈失去了一个大依靠。 徐来得的是自闭症,反映在那方面,就是性冷淡,在美国治疗半年多了,没见丝毫的治愈迹象,倒让美国佬加了两个新名词:性交恐惧症和异性过敏症。 金恩华开口说道:“爸,妈,你们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和小来的事,让我们自己处理吧。”徐天友唉声叹气,于青说道:“恩华,你的意思是、、、、”金恩华微笑道:“不瞒二老,当初第一次见徐来的时候,我给她算过命的。”徐天友一怔:“哦,那玩艺真的管用?”金恩华点点头:“嗯,很准的。”于青忙问道:“恩华,那,那个怎么说的。”金恩华笑道:“您二老放心吧,徐来一定会做母亲的,您二老就等着当外公外婆吧。”于青喜道:“恩华,这,这是真的?”金恩华点点头:“妈,我百分之一百二十的肯定。”徐天友微笑起来:“恩华,我听人说起过相面术,你几时学的这一手?” 金恩华笑道:“爸,妈,我们家那个喜欢走东家窜西家的老奶奶,她祖上就是干这一行的,她老人家自然得了真传,尤其是看女孩子,几乎百发百中,后来我又遇上了东月寺的老和尚,就有了两位师傅了,要是小来有什么,我们家那位老太太最疼我了,她能答应吗?她老人家见了小来很满意,不住的说,水未到渠不成啊。” 徐天友也笑起来:“你家爷爷奶奶都是好人啊,嗯,就是,就是特可爱。” 金恩华乘机说道:“爸,妈,我想让小来回来,我,我用自己的办法治疗,可是,她,她不答应,后来,电话也不通了。” 徐天友道:“行,恩华,我相信你,解铃还需糸铃人,我马上让她回来。” 一直在门口听着的徐风走进来笑道:“恩华,你把咱爸都说服了,早就听恩国说你会这一手,怎么样,给我算算?” 徐天友微笑道:“混小子,我又不是老顽固,这种事在家里说说,有什么不可以的,用小来的话说,就是那个,那个什么学术讨论,百家争鸣嘛。” 屋里人都笑了起来,徐风讨好道:“瞧咱老爸,还真是与时俱进呀。” 徐天友叹道:“身在官场,识人才能用人,识人是头等大事啊,五十年代时,李清明的父亲,就是识人不准,政治前途毁于一旦,以至李家人才凋零,李清明现在寄人篱下哟。” 徐风为金恩华和自己各点上一支香烟,饶有兴趣的催道:“恩华,快给我算算嘛。” 金恩华犹豫一下,见老头子含笑点头,遂端详着徐风,又拿起他左手察了好久,才微笑着说道:“大哥,你肯定是关心自己的肩上,几时星星变花花吧,老话说,男人前路都是坎,三十七,四十三,迈不过去最悲惨,一旦跨过路平坦,大哥你现在处于中间,前程看好,到四十三岁时注意一点就是了。” 徐风笑道:“恩华,四十三岁我很快就会到的,请大师您预先给点提示吧。” 金恩华又是犹豫了一下,“大哥,你会犯一个小错误,个人的错误,但赖祖上保佑,不会影响个人的前程,太一帆风顺的人,总会有犯错误的时候。” 徐天友说道:“恩华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世上没有不犯错误的人嘛。” 徐风拿手捅了金恩华一下,“恩华,给咱爸算一算吧。” 金恩华立即笑道:“大哥,爸是堂堂的开国将军,国之栋梁,天生一付长寿相,还用得着我算吗?” 徐天友乐得哈哈大笑。 陪着两位老人吃了晚饭,徐风开车送金恩华回市区,一路追问,自己四十三岁时会犯啥错误,金恩华一直笑而不语,车在纪家附近的入口处停下,金恩华跳下车,回身微微的笑道: “大哥,你知道‘生命不能承受之轻’这句话吗?” 徐风说道:“别给我打哑谜了,有话快说。” 金恩华笑道:“大哥,有的人可以交一辈子桃花运,有的人却一辈子交不得一次桃花运,这就叫‘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大哥啊,你现在家里有一个孩子,但从你的命相上看,你绝对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龙凤呈祥,呵呵,那多出的一个,既能给你带来歹运,也能带来好运,当然,最终的还是好运。” 徐风楞住了,“恩华,你,你真的看出来了?这事、、、、” 金恩华道:“也没啥大事,有惊无险,呵呵,皆大欢喜啊。” 徐风抓住金恩华的手,“好兄弟,千万,千万要保密啊,你嫂子可是个大醋坛子,嘿嘿,列入军事机密,咱俩以后这种事,一律列入军事机密,你看如何?” 两人狼狈为奸,击掌为誓。 望着徐风远去的车,金恩华一边乐一边想,得赶紧赶回湖城去安顿好余小艳,不然冰砣子回来,就要穿绷喽。 395冰砣子从天而降 事实印证,先见之明对人是何等的重要。 金恩华和梅付省长请了假,从京城提前回到湖城,这事他早已想好了的,李佳玉家有多余的房子,余小艳就搬过去和她暂住,余小艳虽然有些不舍,但也是知道轻重的人,“正宫”将至,“偏房”靠边,如若不然,全都玩完,那天还加上李佳玉帮忙,别墅里里外外打扫干净,消除了一切曾经有女人存在的迹象,然后开车送余小艳和李佳玉走,待他下班前回到机关,吕洪林告诉他,一个多小时以前,一个叫徐来的女孩子,从机场打来过电话,估计现在已经进入市区了。 金恩华吓了一跳,谢过一声就往外跑,待他开车回到别墅,果然门口站着一个倩影,身边是一大堆行李。 “土包子,没被吓坏吧?”徐来扑到金恩华怀里,刮着他鼻子笑道,“我就是要给你来个突然袭击,看看这别墅里有没有被别的女人占据,格格。” 金恩华乐道:“呵呵,行呀,美帝国主义就教你学会了吃醋是不?欢迎冰砣子突击检查,可惜啊,我刚刚把她们转移,你查不到蛛丝马迹的。” 徐来至少比以前开朗多了,也敢于发挥洋人的见面礼,伸手抢了金恩华手中的钥匙,蹭蹭的往里走,金恩华摇摇头,拎起那堆行李,老老实实的当了回搬运工。 徐来在别墅里上下转了一遍,走回到客厅里,坐到金恩华旁边,小声说道:“土包子,对不起了,我,我很努力了,我,我决定放弃了。”金恩华安慰道:“冰砣子,你不会吧,美国佬就这么治疗你的?”徐来垂下头说道:“我,我想明白了,你,你要是不要我了,我,我马上就走。”金恩华问道:“是吗?我问你,你喜欢我吗,你想离开我吗?”徐来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我当然、、、、”金恩华笑道:“那就行了,咱中国人的事,还得靠咱中国人自己来办,我决定,由我本人来亲自为你治疗。” 徐来勉强的笑道:“土包子,我知道你人好,其实我,我真的很喜欢你,在美国,那个兰姐,陪着我说了你很多事、、、、我,我也很想做女人,也,也很想你,可是,可是就是女人不起来、、、、” 金恩华拿手在徐来的背上轻轻拍着,“小来,我托朋友查过有关的医学资料,你患的实际上是异性恐惧症,我小时候也曾经有过同样的症状,因为我生下来就没有了妈妈,性格上一直很自闭,六岁以前,我们村里人都说我象傻子,后来是全家人逼着我出去玩的,但长大以后,我对异性也有一点恐惧,渴望接近她们,却又害怕接近她们,但是,我现在不是很正常的么,作为医生,你应该知道这是一种心理疾病,到目前为止,尚未有现成的有效治疗方法,当初我同意你去美国,是基于那里是目前世界上医学最发达的地方,现在看来我错了,不该让你去的,话说回来,这种异性恐惧症也不是什么大病,只要你积极面对,有决心有毅力,咱们共同努力,就一定能够克服、、、、” 徐来盯着金恩华看了好久,“土包子,我知道你,你了不少坏事、、、、就是,就是欺负了好多人,我,我问你,你是怎么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的。” 金恩华苦笑着说道:“我说冰砣子,现在是在说你的心理疾病,等你的病治好以后,你成了我真儿八经的老婆了,再来审判我好不好?” 徐来咬了咬嘴唇,“也行,反正我不上班,就配合你所说的治疗,看看你这个江湖郎中,究竟有没有一点真才实料。” 金恩华从茶几上拿过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递到徐来面前说道:“我说你记,这个治疗方案,我可是精心研究设计好的,你要在两个月内严格的执行,如果我治不好你,我就不当xx党的官了,辞职去香港当大少爷去,你要是不老老实实配合治疗,我就休了你,让你滚回京城老爸老妈身边去。” 徐来被金恩华逗笑了,“金医生,请说吧。” “嗯,你不是说自己一直女人不起来吗?那就先从做女人开始吧,从明天开始,除了洗衣服拖地板,还得学会买菜洗菜做菜做饭,我给你买了几本菜谱方面的书,你要一天学会做三道菜,另外,每天浇花一次,三天修剪院子里的花木一次,每天我上下班时,你都要到院子门口接送,为我递衣送包等等,称呼上也要记住,必须叫我老公、、、、一共有女人的日常事务二十小项,总之,每天睡觉前,你要先做一个自我小结,我也要对你的表现作出总结,一项不及格,打十下屁股。” “我,我说,这不是让我做牛做马么,土包子,你也太狠心了吧。”徐来白了一眼说道。 “这下面呢?就是理论学习和精神锻炼了,我专门托朋友从青岭老家那边寄过来的,一共有十本书和三十盒录像带,我都编了号的,你就按顺序认真学习,深刻体会,不得有半点的拒绝,同时每天交一份在少于五百字的学习总结,如果我发现你学习有不认真到位的地方,我要重打五十大板。” 徐来问道:“哎,什么内容呀?” “呵呵,好东西,好东西啊,当年我就是让它们给治好的。” 徐来嗔道:“土包子,我知道,一定不是好东西,你可不能把这些告诉别人,哼,还有什么,快说。” 金恩华坏坏的笑道:“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每天晚上,你我都不能穿着衣服睡觉。” 徐来的脸竟红了起来,眼巴巴的说道:“土,土包子,一定要这样吗?” 金恩华坚决而得意的点着头,“冰砣子啊,为了把你变成一只会下蛋的鸡,我,我容易吗?我这两天是呕心沥血,冥思苦想啊,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你。” 徐来咬咬牙说道:“土包子,我,我豁出去了。” 396机关里的主题 外事办里,高小京意外的败走,陈春秋欲走还留,又变得格外的敏感起来,尤其是那些正处级们,鬼才相信他们心里没有想法,组织部是个可爱又可恨的部门,陈春秋都已近花甲之年,硬给塞回来,这不是明显的阻挡下面同志的进步么,不过,最新的文件显示了组织部可爱的一面,外事办增设一名主任助理,两名主任助理将享受准付厅级的待遇,可不能小看了这个“准”字,明摆着是压十多位正处半个头。 高小京离开后,吕洪林没了靠山,工作变得更加小心了,和金恩华也走得更近,原来的将计就计落了空,好在把李佳玉提成了付经理,金恩华还把她和吕洪林的分管范围,采用了模糊的分配法,什么都可以管,什么都有权管,李佳玉是金恩华的人,自是对金恩华的伎俩心知肚明,吕洪林就有些没底了,心里着实的打鼓,能干掉高小京的人,要对付他吕洪林,还不是动动手指头的事么。 说到交情,除了女性,男同事中,最能和金恩华交心的,就是接了杨莉的班,新任签证处处长江明贵,陈春秋是肯定在短时期内要走的,不能永远靠着他,要寻找新的方向,自然得有具体的目标,金恩华就是现成的,江明贵特地过来,却拿着一张礼品上交清单,签证处常收到一些礼品,按规定每个星期一次,统一交给实业公司处理。 金恩华请江明贵刚坐下,不想又进来了人秘处的付处长郑学荣,也是拿着同样内容的单子,金恩华心里笑了,在机关里,普通职员的串门没人关注,领导之间却是比较忌讳的,八小时内有事,打电话沟通,实在需要当面沟通的,约个时间择地而行,可如今的外事办,他金恩华成了一个特定目标,很多人有意无意的想法靠过来,他不吃请,又不喜上家门,打电话又故意云山雾罩的,不得已,只好找个理由来办公室找人了。 李佳玉过来帮着泡了茶,金恩华把两张礼品清单递给她,待她回到隔壁办公室后,金恩华为江明贵和郑学荣各递上一支香烟,然后为自己的慢吞吞地点上火,等待着两个开口。 即使是很重要的的谈话,往往也是从天气或家常开始的,江明贵微笑着说道:“恩华老弟,听说弟妹刚刚回国,家里有什么事请一定说话啊,我家那位办不了正事,干粗活还是可以的。” 郑学荣也接腔道:“是啊,江处长说得对,我们家离得近,有事就打个招呼么。” 金恩华客气的说道:“谢谢,谢谢两位,唉,不怕老同事们见笑,我们家那位,简直是外星球来的,什么都不会,这回下了决心做个地球人,天天关在家里学家务呢。” 江明贵和郑学荣一齐笑起来,江明贵道:“恩华,让徐司令的千金下厨房,可真有你的。”金恩华道:“老江,你这话可不对呀,司令的女儿也是女人,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郑学荣笑道:“老江,恩华说得对,人总不能不食人间烟火吧。”江明贵笑说:“你们还别说,我老婆有一回和我说,该换换那破自行车了,我问为什么,她说,人家说处长的老婆骑破车,掉份。”郑学荣道:“老江啊,等你升了付主任,一定得给老婆买辆轿车喽。” 金恩华微笑道:“两位,这不是机会来了么。” 江明贵摇摇头道:“我可有自知之明,屁股还没捂热呢,倒是你们两位老弟,这次是个好机会啊。” 在人秘处的时候,江明贵和郑学荣的关系还行,不冷不热的,郑学荣主要还是太清高,又有些小心眼,人际上有些窄,除了江明贵能说上几句话,和其他人走比较远,江明贵离开人秘处后,他郁闷了好一阵子,今天过来,主要还是摸点消息的。 江明贵却更有城府,有郑学荣在,一些话就不好讲了,毕竟和他还没到交心的地步,机关里的人,既是透明的,又是模糊的,有时候微笑后面,说不定就藏着刀子。 金恩华知道两人的心思,微笑着说道:“老江是明而可贵,郑处你是学而光荣,这个体制内,恐怕没有不想进步的革命同志吧?” 郑学荣微微的一声叹息,“我是寡妇睡觉上面没人哦,想也白想,倒是老江你,刚升了处,又入了党组,芝麻开花节节高嘛。” 江明贵笑道:“学荣老弟,你别我说事了,老太太行事向来没有定律,她的心思谁也猜不透的。” 金恩华说道:“我谈点个人看法噢,外事办党组现在七人,老太太,陈付主任,杨莉,朱世镇,区文新,老江和我,这人秘处处长,一般都是党组的当然成员,这样一来,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嘛,陈付主任暂时不走,这是为什么?是工作的需要,还是人事安排的需要,意味深长,太意味深长了啊。” 江明贵听了若有所思,郑学荣却有些迷糊,知道金恩华是不会对他说真话的,就随便闲扯了几句,知趣的先告辞走了。 江明贵起身关上门,坐回去后叹道:“唉,这个郑学荣啊,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连这点政治敏感都没有,还想着朱世镇升了以后他接班呢,恩华,他这个人向来疑心很重,你这样说了,他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金恩华笑道:“其实老太太的意思很明白,把你老江拉进党组,党组就是满员了,明摆着朱世镇这次进不了步,不然的话,如果新上来的人秘处处长不是党组成员,还怎么协调其他各处室的工作,说话没人听嘛,当然,老太太还是会给朱世镇一个安慰,弄一顶主任助理的帽子给他,然后把他死死的钉在人秘处处长的位置上,郑学荣前面有朱世镇和陈建华压着,他到哪里进步去?” 江明贵点头问道:“恩华老弟,你这次,真的没有想法?你帮了我大忙,老哥我还没机会回报呢。” 第138节 金恩华微笑着摇头,“老江啊,我到外事办来,说穿了是老太太抓过来当导火索的,我这种不学无术的外行,是进不了外事办的领导核心的,进去了也只能是耽误工作,终究要被淘汰的,我现在把正处级待遇混到了手,已经是心满意足了,倒是老江你,进步的空间还很大,虽然这次希望不大,但只要耐心等待,机遇就会来临。” 江明贵说道:“我明白了,只要杨莉当了付主任,表明老太太是一心一意把她当作接班人了,朱世镇就很难再有出头的机会,所谓一山难容二虎,杨莉肯定要压着他的。” 金恩华点头笑道:“你仔细算算,现有的党组成员中,杨莉升了付主任后,就是你和区文新有资格,争夺另一个主任助理的位置,区文新胜在资历,你比他年轻,可惜你刚当处长新入党组,但关键是,你和老太太及杨莉的关系,要胜过区文新,呵呵,这不就很明白了吗?” 江明贵笑道:“若想取之,必先予之,恩华老弟,你的意思是让我欲擒故纵,先把区文新捧到主任助理的位置上去,然后、、、、?” 金恩华乐道:“老哥啊,咱xx党的官帽子,归根到底可是上面给的,外事办的‘上面’是谁?就是梅付省长、老太太和杨莉三个女人,到时候只要你和杨莉保持一致,陈付主任一走,那提拨付主任的条条框框,还不是杨莉的一句话,照着你的条件一套,你不想进步都难,朱世镇和区文新只能是望而兴叹啊。” 江明贵由衷的说道:“多谢老弟指点帮忙啊,不瞒老弟,我有自知之明,做个第二还马马虎虎。” 金恩华含笑点头,就是要你做杨莉的付手嘛。 397和事佬 没人能撼动李玛丽老太太在外事办的权威,当年的陈春秋不行,高小京也不能,现在的朱世镇更是不敢,这种可怕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时,他的全身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从来只见新人笑,谁怜旧人向隅泣,大家都在为工作为自己“忙碌”,无瑕去扫他人瓦上之霜,朱世镇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失去老太太的信任,他可是大家眼中,老太太的干儿子,怎么会在突然之间,成了一个可怜的弃儿。 现在那个陈春秋的亲戚刘静,又冷不丁的调过来当了人秘处付处长,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形势逼人啊。 朱世镇来找金恩华,乃是沈玉龙的提醒,一切的突变,都是在金恩华来到外事办以后发生的,解铃还需糸铃人,放下架子,虚心使人进步嘛。 金恩华倒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处长,有事打个电话么,何必亲劳大驾?”朱世镇客气道:“你老弟的办公室,我还是头一次来哦,难道老弟不欢迎?”旁边的李佳玉含笑道:“欢迎朱处长,光临实业公司指导工作。”朱世镇笑道:“去去,你佳玉同志寒碜我是不?”李佳玉道:“我可不敢,朱处长御驾亲征,必有重大军机之事,小的就赶紧回避了。”说完,李佳玉知趣的回到自己办公室去。 朱世镇喝了几口茶,感慨的说道:“刘静和佳玉都是好同志,跟着老弟进步快啊。”金恩华微笑道:“处长,你这话可不能到处说哦。”朱世镇道:“见外了,见外了不是?恩华,别一口一个处长的叫。”金恩华正色道:“一日处长,终身为长,规矩还是要讲的嘛。”朱世镇诚恳的说道:“恩华老弟,你要是看得起我,以后就叫我一声老哥。” 金恩华也不再矫情,知道朱世镇忌讳“朱”“猪”同音,不喜欢别人喊他时带上他的姓,“老哥,我就不客气了。”朱世镇赞许的点点头:“这不挺好么,大家都是自己人嘛。”金恩华心里也有点同情朱世镇:“老哥,最近有点心烦吧?”朱世镇也不相瞒:“唉,说不烦不想,老弟你会相信吗?” 金恩华正经的说道:“老哥,我说了你可不要生气,仅供参考,有些事情还是看开一点为好,心底无事天地宽嘛,不能计较一时的得失,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吗?” 朱世镇点头道:“老弟,你有话直说,好歹在革命队伍里混了二十多年,这点承受力还是有的。” “人都说三品四德乃立身安命之本,确是一点不假,有时侯想干成一件事,十个条件达到了九个,差一个也成不了啊,以我看,老太太对你,和对杨莉还是一碗水,端得平平的,论资历声望和工作能力,你哪样都不比杨莉差,实事求是地说,和下面同志的关系,你比杨莉也强不少,这次高小京留下的位置,就是你和杨莉竞争,其他人都是凑个热闹弄点响动,热热身,待你们上去一个后,去抢空出的位置,合情合理的论,这一次应该是你上的,但是,但是凡事都有例外,这年头改革开放花样不少,出点意料之外的变化也不奇怪吧,而且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老哥你处于劣势。” 朱世镇说道:“老弟分析得有理,现在是处于大变革时期,干部的提拨,有很多都是超常规的,我也不是死心眼,毕竟老太太有大恩于我,甚至可以说,没有她的栽培,就没有我今天的地位,可就是有点不自在,让后来者居上,心里不平衡啊。” 金恩华神神道道的说道:“老哥啊,我原来也是有些糊涂的,可这次京城之行,看到梅付省长和杨莉姐妹相称,亲密得不得了,就明白老太太为什么如此重视杨莉了,我们青岭有句俗话,女人和小孩不能欺负,为什么,因为他们往往有意想不到的能量。” 朱世镇若有所思的说道:“老弟,你应该认识那个杜力行吧?” 金恩华微笑着说道:“老哥说到点子上了,这次在京城,我还真的见到了杜力行,看得出,他和杨莉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朱世镇说道:“杜力行调来之江的时候,最早就在我们外事办,和杨莉爱得死去活来的,这事大家都知道一些的,可没想到杜力行早就有了妻室,更没想到的是,那个杜力行竟然是纪老家的三公子,后来杜力行调回了京城,但我估计两个人还是有联系的。” “老哥估计得一点都不差,两个人不但见了面,还和梅付省长及杜力行的老婆一起聊了好久,有本小说叫什么?‘爱是不能忘记的’,杜力行收回了自己的爱,总得给人家一点补偿吧。” 朱世镇恍然大悟,“老弟,谢谢你的提醒了,我这臭鸡蛋,怎敢去碰石头呢。” 金恩华也是有意的打击朱世镇,“老哥,不是我看不起你,年龄是个宝,文凭不可少,关系最重要,你哪样都不如杨莉啊。” 朱世镇连连点头,“恩华老弟,经你这么一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退一步海阔天空,我不学陈春秋当年的一根筋,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金恩华笑道:“老哥,老太太还是关爱你啊,那两个主任助理,其中一个就是为你量身订做的嘛。” 朱世镇双手作了个揖,“老弟,民主测评时,万望你助老哥一臂之力。” 金恩华满口答应毫不犹豫,同时又不失时机的提醒了一句,“忠不忠,见行动,老哥,我可是完全按照老太太的指引啊。,”意思很明显,你朱世镇只要领会老太太的意图,大家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朱世镇走后,李佳玉溜了过来,刘静调走后,李佳玉单独有了办公室,两个办公室之间的侧门却留着,李佳玉很快的走到金恩华面前,一声“大少爷”,叫得百肠千转。 金恩华瞧也不瞧,“哼,真是骚.货,交待你的事情怎么样了?”李佳玉讨好的把手放到金恩华那里:“报告大少爷,余姐情绪稳定,一心扑在了学习上。”金恩华满意的点点头,手伸进李佳玉的裙子里,“大骚.货,我也想啊,可今天不行。”李佳玉乖巧的说道:“大少爷,你,你几时看我们去?”金恩华笑问道:“呵呵,晚上是不行的,不知道你那里白天方不方便?”李佳玉喜道:“嗯,方便,很方便的。”金恩华收回自己的手笑道:“树没水不活,花没露不开,这么好的良田,荒不得啊。”毕竟是在办公室,李佳玉也不敢太过粘乎,“多谢大少爷。” 金恩华正想出去转转,电话却响了起来,是老太太。 “李主任,您好,您有什么指示吗?” 老太太的口气有些严肃:“傻小子,放下手头的工作,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火急火燎的,又出什么事了? 398风流债还得快 金恩华不敢怠慢,匆匆的来到老太太的办公室。 杨莉也在,金恩华瞥了一眼,桃花脸上两只眼眶红红的,看得出象刚哭过似的,老太太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脸上多了几分无奈和恼怒。 老太太示意了一下,金恩华坐到沙发上,拿起几封拆开的信件瞧了一眼,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是反映杨莉生活作风的匿名信,更绝的是,还有几张杨莉和杜力行在一起的亲密照片,金恩华楞住了,不知想到了什么,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 “唉,真是风流债还得快啊。” “啪”的一声,一堆报纸扔到了金恩华身上,另一边沙发上的杨莉,正两眼挂着泪花,愤怒的瞪着他。 自知失言的金恩华讪讪一笑,摊摊双手无奈的说道:“杨莉同志,这都是事实么,你否定不了的,还是,还是正确积极的面对吧。” 杨莉嗖的站起来,走近几步,冷不防的,高跟鞋狠狠的踩在金恩华的脚背上,接着是一个巴掌,重重的扇了过来,幸亏金恩华反应及时,头本能的一歪,巴掌扇到了他的头上,只见杨莉恨恨的跺了跺脚,蹭蹭的离开了办公室。 老太太瞅着金恩华的窘态,冷笑着说道:“傻小子,我看你就是该打,哼,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金恩华揉着脚背委屈道:“老人家,哪你要我怎么说,总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吧。”老太太斥道:“少废话,快帮我想想办法。”金恩华摇摇头苦笑道:“这一炮又准又毒,我看不出有什么好方法解决,您老人家都束手无策,我还能有什么办法。”老太太似笑非笑的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怎么,你想撂挑子吗?”金恩华叫起来:“老人家,您讲点良心好么,你老人家是不折不扣的资本家,典型的养兵百日用兵千时,求求您了,让我清闲几天好伐?” 老太太笑起来:“傻小子,你少来这一套,这件事你不办也得办,只能办好不能办砸,否则,嘿嘿,休怪我老太太翻脸不认人。” 金恩华哭笑不得,“老太太,你,你也太绝情了吧。” “嘿嘿,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老太太挥挥手说道,“快去隔壁找杨莉,先帮我稳定她的情绪,然后不管用什么方法,把这个事情给我抹平了,傻小子,我不会让你白干的,你不是想买青春路那套老房子吗,省政府国资办负责人是我朋友,事成之后包在我身上了。” 金恩华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慢慢的笑起来,“呵呵,老人家啊,这笔交易是不是有点肮脏呀?” 老太太笑骂道:“你小子,本来也没那么高尚嘛,快给我滚出去。” 来到隔壁的办公室门前,金恩华也不打招呼,径自推门而入,在杨莉惊讶的目光下,把门关紧了,信步走到杨莉身边,伸出手抓住她细细的胳膊,不由分说的拎到一边,自己大模大样的坐了上去。 没有外人在,杨莉的脾气也没了,“金恩华,你要干什么?”金恩华乐道:“干什么?老太太已经把你交给我了,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呵呵。”杨莉嗔怨道:“臭小子,我的事不用你管。”金恩华说道:“呵呵,现在可由不得你了,怎么说呢,反正你的事,只有我能帮你搞定,所以,快谢谢我吧。”杨莉气道:“臭小子,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是谁?” 金恩华一本正经的说道:“杨大美女,你听好了,首先,是老太太的命令,我当然是义不容辞责无旁贷,其次,你是老杜的那个,那个遗产,我作为他的外甥,继承下来也是理所当然顺理成章嘛,你么,看上去还有几分姿色,反正,反正也不纯了,我是个收垃圾的,不计较你的过去,呵呵,你要是同意,我就勉为其难的接收你了。” “金恩华,你,你这个臭流氓、、、、”杨莉冲了过来,一对粉拳劈头盖脸,金恩华不恼反乐,一边躲避,一边乘机在杨莉的小胸脯上占点小便宜。 “啧啧,简直是一马平川么,唉,可惜了、、、、呵呵,要是让我来上一个月,保证是苍海桑田,崇山峻岭,呵呵、、、、可惜,可惜喽。” 杨莉又羞又急,小腰一歪,跌倒在金恩华的怀中、、、、 金恩华心里一笑,忽地正色说道:“说真的,我知道这事是谁干的。”杨莉问道:“真的?你快说,谁干的?”金恩华也是有意捉弄,下面的长枪挪了挪,顶到杨莉的大腿上,“你那么聪明的人,还能想不出来吗。”杨莉歪头想着,似乎忘了是在金恩华的怀里,手一动,恰好放在了他长枪上,脸一红想起身,金恩华忙搂紧她,压着她的手在长枪上,“呵呵,别动别动,这样挺好么,肯定能让你思路开阔,豁然开朗的,呵呵。” 杨莉没敢再动,因为那硬梆梆的家伙有些撩人,不过这样还真的让她明白了什么,“金恩华,上一次提我当主任助理的时候,没有出现过这种事,那是说明当时我对他没什么威胁,而现在突然来了这么一手,无非是两种情况,一是想灭我,取而代之,二就是纯属搞事,为了报复,我们外事办里,能整这种事的,应该包括陈春秋、江明贵、朱世镇、区文新、彭耀光,还有常长风陈建华他们。” 金恩华说道:“陈春秋江明贵可以排除,朱世镇区文新原来就是党组成员,想整你,应该是上一次就下手了,剩下的几个,你放心吧,三天之内,我肯定帮你弄个水落石出。” 杨莉摇摇头黯然说道:“唉,查出来又有什么用呢,现在举报信都寄到省纪委和组织部了。” 金恩华认真的说道:“你的担心倒在其次啊,因为我有办法抹平它,但是、、、、”金恩华放开杨莉,起身在办公室里走了几个来回,“但是,为了使事情有个圆满的解决,也为了以后不再出现此类情况,你,杨莉同志,你要抓紧时间,找个男人把自己嫁出去,这就叫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杨莉白了金恩华一眼,“金恩华,你当是卖大白菜啊,说嫁就嫁,有那么容易么?” 金恩华微笑道:“其实,你要是能组建一个家庭,对你个人的仕途肯定是有好处的,你又不是黄花闺女了,条件放宽一些嘛,再说啦,也可以解决解决那方面的需要,省得见了我这样的美女杀手,连路都走不动喽。” 杨莉小腰一扭,胸脯一挺,“好,金恩华,只要你敢,我就给你了。” 金恩华忙道:“别呀,先办正事要紧,你的一马平川,不太符合我的审美要求,嘿嘿,其实么,我知道你那方面很需要,几乎到了极度饥渴的境地,但是,我先帮你进步了再说。” 杨莉粉脸嗔怒的冲了过来,金恩华坏坏的一笑,避开了杨莉的袭击,转身逃之夭夭。 399单刀直入 第二天上午,上班后金恩华喊来李佳玉和吕洪林,也没说什么事,闷闷的抽了一根香烟,那种奇怪的表情,至少吕洪林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反正吕洪林看在眼里,心里却有些打鼓,传说这个年轻的经理挺会整人的,吕洪林倒一直没见过,反而觉得挺好相处的,不过,听说最近外事办要进行一轮新的人事调整,莫非实业公司也要有所变动?自从高小京走了以后,吕洪林更是处处小心,卖力工作,没娘的孩子没人疼啊。 李佳玉问道:“经理,是不是又要人事调整了?我听说,这一次、、、、、?” 金恩华故意的叹了一口气,目光在吕洪林脸上停留了一二秒钟,吕洪林心里一阵咯蹬,莫非真的是来怕啥来啥。 “经理,”吕洪林走过来,为金恩华嘴上叼着的香烟点上了火,“昨天,昨天李老太太是不是、、、、说了些什么?” “唉,”金恩华吸了几口烟,装模作样的说道,“老吕,佳玉,老太太把我叫去,好一顿臭骂啊,说我什么和稀泥,什么政治觉悟不高,还说什么不敢搞革命斗争,唉,我们实业公司这么红火,有人眼红了哟。” 李佳玉低声问道:“经理,你怎么说?”金恩华没好气的说道:“老太太的臭脾气你们比我更清楚,我还能说什么,胳膊扭得过大腿吗?”李佳玉点点头:“嗯,也真是,老太太向来是说一不二的。”金恩华又瞅了吕洪林一眼,吕洪林忙道:“经理,是不是、、、、是不是我们实业公司,又有啥调整?”金恩华微微的点头:“大家还是先有思想准备吧,哪个单位都有调整,不调整才是不经常么,当然,你们安心工作,我会据理力争的。” 吕洪林脸色一变,早就听说,实业公司要调整一名付经理,如果真是这样,明摆着是争不过李佳玉的,可自己在实业公司正干得得心应手,还在金恩华的同意下,在下面安排了自己的小舅子和小姨子,一旦离开,象他这样不讨老太太喜欢的人,去向一定很惨的。 金恩华看看李佳玉,又瞧瞧吕洪林,微笑一下说道:“其实也没啥,到哪里不是革命工作,再说,这也是外事办党组的初步意见,没下正式文件之前,一切皆有可能嘛,我们实业公司这碗饭,不是谁都能吃的。” 说着,金恩华向吕洪林招招手,吕洪林走近几步到了办公桌边,金恩华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吕洪林,“老吕,你看看这封信。” 吕洪林掏出信纸一看,脱口而出:“经理,这,这不是我写的。” “嗯,当然不是你写的,”金恩华拿回信放好,盯着吕洪林淡淡的说道,“老吕,依我所掌握的情况,你至少应该是知道的,坦白的说吧,我相信你也没用,老太太现在盯上你了,你总得向我,向老太太证明你的清白吧。” 吕洪林定定神,擦了一下额头说道:“经理,这些东西,是当初高小京在的时候搞的,但高小京一直很忌惮那个杜力行,就藏起来没用,上次杨莉升主任助理的时候,陈建华和常长风就建议寄出去,但高小京觉得杨莉升主任助理,比朱世镇更没有威胁,所以也没有行动,后来高小京走了,这些东西一直在常长风手里、、、、几天前,常长风把陈建华和我找了去,说这回该派上用场了,天地良心,我是坚决不同意的,这对大家没有一点好处么,我当时就离开了,后来的事情,我一点都不知道。” 金恩华点头笑道:“老吕,我姑且暂时相信你,其实,就凭这点东西,对杨莉也没什么大影响,好比是河里的小浪花,阻止不了航行的舟船,老吕啊,你知道高小京为什么会忌惮那个杜力行吗?佳玉,你告诉老吕吧。” 李佳玉走过来,在吕洪林耳边说了什么,吕洪林身体一阵颤抖,脸色惨白的说道:“经理,我,我真的没有参与这件事、、、、我,我愿意同常长风和陈建华当面对质。” “老吕啊,我们在一起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吧,你和佳玉应该对我有所了解了么,我这个人不喜欢搞背后那一套,也不会搞所谓的清一色,只要有能力把工作做好,就是我金恩华的同志,当初你老吕过来的时候,蛮多人劝我不要你的,但我觉得你虽然不是外事专业人才,搞经营还是有一套的,所以力排众议把你调过来,事实证明,你老吕很适合待在实业公司,你知道我是在这里待不长的,佳玉同志呢,我已经向党组推荐去党校学习,实业公司的工作,应该由你来负责啊。” 吕洪林岂能不懂金恩华的意思,或者说,他也早在等待这反戈一击的机会,“经理,谢谢你的信任,请你指示,我该怎么做?” 金恩华说道:“嗯,我建议你先分别去找老太太和陈付主任,把你所掌握的情况说清楚,毕竟现在匿名信转回到我们外事办,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嘛,然后去找常长风和陈建华,让他们自己看着办,告诉他们,杨莉当不上付主任没有关系,让他们想想自己的后路吧,凭老太太的能耐,搞他们还不是象捏死两只蚂蚁一样容易,劝他们崖勒马,好自为之。” 吕洪林唯唯而去,李佳玉关好门,回身讨好的问道:“大少爷,你,你真的推荐我去党校学习吗?” 金恩华捏着李佳玉的玉峰,调笑着说道:“骚.货,你不去学习学习,将来还怎么进步?别忘了你既是xx党的干部,也是我金恩华的私人干部。” 李佳玉习惯的捧住金恩华的那个,一边动着一边说道:“大少爷,我的外语不好,再怎么学习,在外事办也没有大进步的,实业公司最红火,也是外事办的附属品。” 金恩华笑着,手在李佳玉的胸前揉.搓着,“骚.货,听我的话,你就老老实实的去党校待上几个月,老太太也说你是个搞经济的人才,窝在外事办是大材小用了,所以等你学习回来,准备推荐你去省国资办工作,到那时,你就是堂堂正正的正处级干部了,呵呵,你到了国资办,就会明白我的用意了。” 李佳玉一阵惊喜,两只小手更加卖力的讨好了,“大少爷,谢谢你,我,我们、、、、” 金恩华推开李佳玉,嘴里笑骂道:“骚.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去去,老老实实的再熬几天吧。” 其实金恩华也特想那事,他是天天离不开那活的,可这几天被冰砣子的事缠着,实在是有些心烦,枪不用会生锈,气憋久了会伤身,在办公室搞那事,一直是他向往憧憬的,可惜这破办公室太不适合了。 他起身拿起包夹到腋下,该去省委组织部了,也不知道周兴国找他,有什么事情要谈,见大领导,实在也是件烦心事啊。 400组织部的用人之道 周兴国的秘书申洪,正和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聊着什么,见了金恩华马上客气的站起来,接过金恩华的包和一堆卷宗,自从瞅见周兴国对金恩华的亲热劲,申洪早已对金恩华另眼相看了,能在省委组织部长面前这么随便的人,金恩华还是头一个。 金恩华走进周兴国的办公室,马上楞住了,沙发上坐着的,除了周兴国,还有多日不见的好朋友许仁章。 第139节 周兴国笑道:“说曹操,曹操到。”许仁章站起来拥抱了金恩华:“老弟,一向可好?”金恩华微笑道:“许大县长,小弟恭喜了。”周兴国说道:“仁章,这小子一直没去看你吗?”许仁章笑着说:“周部长,人家金大少爷能看得上我这个泥腿子吗?”金恩华乐道:“你们要是开我的批斗会,我马上掉头逃跑。”周兴国拍一下金恩华的肩膀:“这么说,你还有理了呀。” 金恩华为周兴国和许仁章敬了烟,马上就唉声叹气起来:“唉,我是无颜见父老乡亲啊,你们一个的飞黄腾达,就我窝在坑里婆婆妈妈的,没法子,我是命不好啊。” 许仁章朝周兴国笑道:“周部长你看看,又来了又来了,上次外事办来宁州检查工作,我是做了精心准备的,可这小子楞是不来。” 周兴国微笑道:“仁章,人家金大少爷现在日子过得逍遥自在的,哪会想到曾经并肩战斗的战友同志们呢。” 金恩华苦笑道:“我逍遥得起来么,天州一别,同志们都春风得意,我么,简直就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不说了不说了,再发牢骚,外事办也没得呆喽。” 周兴国面前,许仁章也不遮掩:“恩华,我和你一样,也没敢回天州看看呀。”金恩华道:“你是被逼出来的,我是被赶出来的,咱们同病相怜。”许仁章笑起来:“至少你是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开嘛。”金恩华挥挥手说道:“胜利个屁,方家人还不照样在得意么。”许仁章说道:“也许还没到时候呢。” 金恩华笑道:“许大县长,咱们聚一聚如何?请上周部长,就我们三个人。” 许仁章摇着头,站起来说道,“谢了,我可没你那么清闲,来省里跑一个项目,听周部长说你要过来,我就是想看看你。” 周兴国握着许仁章的手,把他送出去。 金恩华若有所思,“仁章当了县长,看来日子也不好过呀。” 周兴国坐回到沙发上,“是啊,你是什么都拿得起放得下,仁章心太重,什么事都太认真,有机会你劝劝他,现在哪里没有斗争,要学会斗争的策略嘛。” 金恩华道:“周部长,我说句不客气的话,仁章适合在机关工作,你还是把他调出来吧,省得他陷进去太深拨不出来。” 周兴国微笑着点了点头,“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正有此意。” 金恩华笑起来:“啧啧,仁章有个知疼知热的好领导,这年头,老婆娶错了可以换,可领导一定要跟对了。” 周兴国笑骂道:“臭小子,你少损我行不?以我看你的运气够可以了,李老太太大包大揽,把你弄成了正处级,一旦放出去,起码也是县长嘛。” 金恩华乐道:“部长大人,那我先谢谢你了,不过,我对你领导下的省委组织部,基本上不抱乐观态度,我还是听党的话,老老实实的在外事办待着,省得又被你们挂在墙上晾起来。” 周兴国笑了笑,“恩华,今天找你来,是要向你打听一个人。”金恩华随口说道:“行呀,反正现在外事办,付处级以上我都认识了。”周兴国摇头道:“不是你们外事办的人。”金恩华哦了一声:“领导,这不会吧?除了外事办,我现在是谁也不了解,再说,光了解一个人的过去,好象并不全面么。”周兴国微笑道:“不是,这个人么,还非得向你了解不可。”金恩华问道:“谁?”周兴国说道:“你的老同学,殷益敏。” 金恩华立刻警觉起来,“周部长,我已经好长时间没和他联糸了,我,我不大了解、、、、” 周兴国说道:“殷益敏现在是仙海县县委常委兼常务付县长,属于这次干部调整的选拔对象之一,因为他已经被列入了省后备干部的名单,所以他的去向,由我们省委组织部直接决定,现在有两种意见,一是晋升他为仙海县县委付书兼代县长,另一个就是调他到海州市担任市府付秘书长,过渡一下提拨为正秘书长。” 金恩华犹豫一下,微笑着说道:“周部长,你们组织部就是这样提拨干部啊,这还用问么,我肯定是满嘴好话嘛。” 周兴国道:“组织部当然有一套完整严格的程序,不会随随便便就决定一个同志前程的,我们不但要对党负责,更要对老百姓负责。” 金恩华摇头说道:“不尽然吧,对老百姓负责是挂在嘴上印在纸上,对领导负责才是货真价实,这年头,宁要奴才不要人才的现象,多了去了。” 周兴国笑道:“算你说得有理,但是,等你当了组织部长再说吧,现在给我说说这个殷益敏吧。” 金恩华疑惑的说道:“周部长,如果你代表组织,我一句话也没有,如果你代表个人,或许我可以说上几句。” 周兴国点点头,“果然是狡猾,嗯,是我个人请你过来的,仅供参考,说到哪里扔那里,行了吧?” “哦,怎么说呢?”金恩华沉吟着,寻找着合适的用语,“周部长,我和殷益敏真正在一起,就是高中短暂的两年时光,要说了解,也只能是那个时候的殷益敏,对于他的现在,和他的从政之道,我是一无所知,自从我离开了天州,我们还一直没有联糸过,周部长,在你之前,也有一个人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就是殷益敏的父亲。” 周兴国饶有兴趣的问道:“是吗?你当时是怎么说的?” “殷益敏的父亲是个老干部,曾经当过青岭县委的党校校长,那是殷益敏刚回国,被刘希才亲自挖过来的时候,我在一次老干部工作会议上碰见的,老头子问我后,我当然回答不了,我只是说,我琢磨人,从不看他的优点和才能,而是研究这个人的缺点和弱点,所以,我是不会在一个父亲面前,谈论他儿子的缺点的。” 周兴国笑起来,“狡猾的家伙,你这么说,我有点明白了,有人说你金恩华的一大特长,就是善于识人辨人,我看把你调进组织部得了,我也好省点心思。” “得得,你还是饶了我吧。”金恩华站起来,笑着说道,“有的人天生适合当领导,有的人天生就是做军师的料,我的屁股天生不适合坐着,组织部?我才懒得来呢,呵呵,当然了,给个付部长,我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401办公室风情(上) 梅宁的办公室刚刚装修过,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漆味,只是这位名叫刘纤纤的秘书,让金恩华每次见到都忍不住心中直乐,这样水桶腰的女人,名字却叫纤纤,简直是对华夏文字的污蔑,不过这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对金恩华蛮客气的,肉脸上总是笑得很开,手更是热情的挽上来,让金恩华在盛情难却的同时,浑身起着ji皮疙瘩。 “小金,你可是迟到十多分钟了,”刘纤纤靠着金恩华的胳膊,小声的媚笑着,“梅付省长是很严格的,你怕是要吃排头喽。” 金恩华忍住笑说道:“有刘秘书你在,我怕啥呢。” 刘纤纤胸脯一挺,“快进去吧,找个合适的理由,比方说,刚才碰到了哪个常委,梅付省长就没了脾气,嘻嘻。” 金恩华在进门的最后,送上一句恭维话,让刘纤纤激动了好一阵子,“刘秘书,你今天看上去,是多么的可爱哟。” 梅宁在办公桌边抬起头,脸上立即绽放出羞se的微笑,放下手头的文件,款步过来,关紧办公室的门,又接过金恩华手上的文件,挽起他的胳膊,来到黑色的办公椅边,轻轻的把他按坐到办公椅上。 金恩华凝视一眼,小声的微笑道:“省长同志,你让我坐你的位置吗?”梅宁的身体一颤,“如果有可能,我情愿做你的秘书、、、、”金恩华把自己手上的包,和梅宁拿着的文件都放到桌上,张开双臂笑道,“亲爱的领导,我为我的迟到而向你表示深深的歉意。”梅宁的身体慢慢靠过来,嘴里撒娇道:“就一句道歉吗?” 金恩华把梅宁拉进怀里,两张热切的嘴立即粘在了一起,互相用舌头倾诉着对彼此的热爱,梅宁的动作更是强烈,也比前几次熟练多了,省长的小嘴也是迷人的,主动努力地吞咽了不少男人的口水后,又吻了他脸上的每一个部位,然后深深的凝视着他,双眼射出了勾魂夺魄的光芒。 金恩华搂着梅宁的腰,微笑着说道:“领导,是不是让我先汇报工作呢?”梅宁媚眼一动道:“在你面前,我领导得起来么?”金恩华将手放到两座高耸的山头上,“怎么,上边有消失了吗?”梅宁点点头:“嗯,上午李书记来过电话,省长办公会议上,王省长还当众恭喜了我。”金恩华的手,透过薄薄的衣服爬进了梅宁的胸脯,“具体职务有什么变动吗?”梅宁说道:“这个倒暂时没有,听说中组部过两天要来人找我谈话。”金恩华的手,把梅宁的ru罩拨到一边,在蹦出来的大白兔上扣了几下,“嘿嘿,那我现在抱着的,就是省委常委的身体喽。”梅宁轻吟一声:“我,我要好好的谢你,几时到我家去,行吗?” 脸上坏坏的一笑,金恩华吻了吻梅宁的rufang,“省长saohuo,我想在这里接受你的感谢。”梅宁脸一红道:“大,大少爷,这里是办公室,会有人找的。”金恩华把梅宁的身体放下,撩起她的裙子,瞅着粉红色的小neiku笑道:“咦,我怎么瞅着你这里湿了呢。”梅宁直直的站着,嘴里羞道:“大少爷,真的,这里不行的。”金恩华顺手把粉红色的小neiku往下一扯,立即那浓黑包围的桃源映入眼帘,手一探笑道:“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让我的女人下面漏水呢,罪过,罪过哟。”梅宁的身体晃了晃,嘴里轻呼道:“大少爷、、、、”金恩华拍一下梅宁的屁股,又让她移动双脚,从地板上捡起那条粉红色的小neiku,往鼻子上凑凑,yy的笑道:“呵呵,真sao啊,嗯,我决定了,就在这里,就在现在。”梅宁小声道:“大少爷,外面有人啊。”金恩华说道:“你一个大省长,这点办法都没有吗,我不管,快去快去。” 梅宁也是欲情泛滥难已压抑,娇嗔的白了金恩华一眼,放下裙子,红着脸瞅瞅他手上的红色小neiku,拿起办公桌上的一份急件,扭着腰开门走了出去,金恩华说得对,堂堂付省长还能支不开自己的秘书,好在快到午饭的时候,只要刘纤纤不在,这中午午休时间是没有人来打扰的,梅宁嘱咐刘纤纤去湖城市市政府送一份刚批复的急件,还让她下午两点再来上班,刘纤纤屁颠屁颠的离开后,梅宁还关紧了外间的门,这样等于是上了双保险了。 省长一级的办公室,基本上是样样齐全的,新近还装修了边上连着的小休息室,里面有床有浴室,倒是领导同志幽会的好去处,既安全又刺激,梅宁走回办公室,她的意思是到里面的小房间去,毕竟办公室是庄严神圣的地方,可金恩华就是坏,也是为了消灭她心里最后的一丝羞耻心,不由分说的拉着她来到办公椅边,眼睛一瞪,梅宁知道他的意思,双手攀着他的身体,双腿一ruan,跪倒在金恩华面前,“saohuo省长,我的小兄弟可是憋了好几天了,嘿嘿,让我看看你的小嘴进步了多少、、、、” 梅宁的双手,颤抖着但熟练的解开了金恩华的裤子,当扯下他的neiku时,长枪急不可耐的蹦了出来,正好打在她的脸上,“啪”的一声,清脆得如同命令,梅宁毫无畏惧的迎了上去,吱的一声吞没了一半,金恩华一声低啸,按着梅宁的头快速的choudong起来、、、、 又是那一幕,金恩华尽情的发泄在梅宁的嘴里,不愧为付省长,早已适应了这种刺激而又疯狂的行为,梅宁大口大口的咽着,没有一点点的浪费,还一边向上抛着讨好的媚眼,一边在用嘴在那里仔细的打扫着战场。 金恩华狞笑起来,“saohuo省长,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呵呵,有进步,太有进步了、、、、本少爷非常满意,记住了,以后就这么做,呵呵。” 抱起梅宁放倒在办公桌上,架着她双腿在自己的肩上,毫无疲色的长枪在那桃源上轻蹭着。 只听梅宁闭着双眸娇声道:“大少爷,你快来嘛。”金恩华让长枪停在洞口窥视:“saohuo省长,我不是来了么,呵呵。”梅宁一扭腰身嗔道:“大,大少爷,你,你进来呀。”金恩华让长枪进去一点又出来:“呵呵,水好多哟,省长大人,你说你sao不sao呀?”梅宁娇声道:“sao,sao,我是saohuo,大saohuo,啊,大少爷,求求你了、、、、”金恩华笑道:“说,你是之江省第一大saohuo,你只对我一个人sao。”梅宁不断的扭着身体,因为那长枪的蜻蜓点水让她难以忍受,“啊,大少爷,我是之江省第一大saohuo,我,我发誓,我只在少爷一个人面前发sao、、、、”金恩华又大声问道:“saohuo省长,你以后什么都听我的吗?”梅宁挺了挺娇躯叫道:“大少爷,saohuo省长以后,以后都听你的、、、、” 金恩华往前一送,长枪尽根而没、、、、 402办公室风情(下) 总是在紧要关头来点意外的小插曲,在金恩华和梅宁酬战渐入gaochao时,电话不知趣的响了起来。 接不接电话,这是个问题,金恩华的打击更加的猛烈,“啪,啪”的声音,伴随着梅宁的shenyin声,在密闭的办公室里回荡,那止不住的液体渗透到办公桌上,滴落在办公室的地板上,电话仍然在响着,金恩华瞅了一眼,响着的不是那台红色电话,便心里有数,丝毫也没有停止攻击的意思,反而格外的凶狠起来,梅宁幽怨的瞪了金恩华一眼,不得不集中精力应付迎合,无奈那渗出的y水,减少了办公桌上的摩擦力,让她的身体无从借力,随着金恩华的每一次撞击,她的身体犹如汪洋中挣扎的小船,不断的被抛起,又不断的沉下去,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她想高喊,可又不敢,总感觉外间有人存在。 电话不折不挠的响着,梅宁终于向金恩华投来央求的目光,金恩华腾出一只手,拿过来电话,那里则稍为放缓了节奏,但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梅宁无奈地白了金恩华一眼,仰躺在办公桌上接过了电话,金恩华也是有意的捉弄,突然来了几下冲刺,吓得梅宁赶紧捂住了电话,眼巴巴的说道:“大少爷,求求你了,让我,接完电话好吗?”金恩华笑问道:“saohuo省长,边接电话边干活吧,呵呵,一定很刺激哟。”梅宁喘息着点点头,金恩华才慢慢的放缓了进攻的节奏。 “喂,谁,谁呀、、、、”梅宁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 “呵,梅付省长,你这是怎么啦?我听着今天怎么有点不对头呀。” 梅宁一听,赶忙向金恩华打了个手势,“噢,是,是周部长啊,对,对不起呀,刚才在洗,在洗手间、、、、” “哦,是吗?金恩华那小子不是在吗?怎么,又耍大少爷作风,连接个电话都不行呀。” “周部长,我,我刚才批评他了,嗯,这小子他,他说,领导的电话,他懒得接、、、、哎哟、、、、” 金恩华突然腰一挺,重重的出击了几下。 “梅省长,你,你没事吧?” “哦,没,没事,我刚才滑了一下,周部长,你有事吗?请,请说、、、、”梅宁的身体的确滑了一下,不过是在湿漉漉的办公桌上。 “梅付省长,我刚接到中组部电话,王付部长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他会在明天下午两点正式找你谈话,你抓紧时间准备一下。” “谢谢,周部长,我明天是不是需要去机场呢?” “呵呵,那倒不必了,梅付省长,我预先恭喜你了,不容易啊,我相信这是你应得的嘛。” “谢谢,谢谢周部长,改天我请你和嫂子吃饭。” “好呀,噢,对了,梅付省长,那个,那个金恩华还在你办公室吗?” “啊,他,他还在,在沙发上看资料呢,那个欧美特公司的事情,还得他来搞那。” “梅付省长,这小子你得注意了,来劲的时候挡都挡不住,偷懒的时候动也不动一下,猛起来满山红,熄灭了断火种,整个是大少爷作风,你可要紧着他,总之,是一把干活的好手呀。” 金恩华扮个鬼脸,坏坏的无声一笑,揉着梅宁的两座大山,又是一阵猛烈的冲刺。 “嗯,周部长,你说得对,我还真有这种感觉的,我想,我会管着他的、、、、” 梅宁放下电话,长吁了一口气,撑着双手挺了几下,“大少爷,你,你是害人不浅啊、、、、哎哟。” 金恩华乐道:“嘿嘿,刚才你说啥?你领导我,saohuo省长,你敢领导我么?”话音未落,就展开了暴风骤雨般的打击。 “啊、、、、不,不是的、、、、大少爷、、、、是你领导我、、、、哎哟、、、、太,太带劲了、、、、真,真爽哦、、、、saohuo省长、、、、唔,又,又输了、、、、” 梅宁绷着的身体,又一次散了架似的ruan瘫下去。 金恩华放下梅宁的双腿,抱着她转移到沙发上,梅宁感觉到那长枪jianying的存在,讨好的说道:“大少爷,我都败了三次了,你,你的那个还、、、、”金恩华乐道:“呵呵,所以嘛,反正时间还早,你就准备经受最后的总攻吧。”梅宁媚笑着说:“你不吃饭啦?”金恩华笑起来:“我等下出去再吃,至于你么,被我灌得饱饱的,还用吃饭吗?”梅宁身体扭了扭:“唉,真拿你没办法。” 双手揉着梅宁的双ru,金恩华一本正经的说道:“宁姐,你也该认真的想想,该怎么当省委常委了。”梅宁点点头,双手搂着金恩华的脖子,“恩华,你说得真对,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金恩华鼓励道:“你将是除了周兴国之外第二年轻的常委,你又将是常委里唯一的女xing,所以你千万不能太委屈自己。”梅宁媚笑一下:“嗯,有你帮我撑腰,我当然不怕。”金恩华抱着梅宁颠了颠:“呵呵,我这不是撑着你嘛。”梅宁也配合着动了几下:“恩华,我,我怕辜负了你外公的期望。” 金恩华想了想说道:“总而言之,你以后要在之江省开山立派了,当务之急,是收罗自己的人马。”梅宁诧异道:“恩华,你外公真的让我在之江、、、、可是,的和他说过的,我真的不行。”金恩华说道:“省长大人,你可真实在,放心吧,省委班子调整后,会派来一个人顶在前面的,你站在他后面,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梅宁点头道:“那就好,我有信心把自己的工作做好。”金恩华道:“比方说,全省的县级常委以上,都可以是你的兵。”梅宁微笑起来:“嗯,现在五六十个总是有的。”金恩华笑道:“我手头十几个也是有的,找个机会交给你了。”梅宁歪着头说道:“每个地区都要有头面人物做代表,恩华,有几个人,我找时间让你认识认识。”金恩华乐道:“呵呵,有点女强人的味道了么。” 梅宁讨好的吻了吻金恩华的脸,“大少爷,在你面前,我,我只是你的,你的saohuo省长嘛。”金恩华得意的笑起来:“嘿嘿,那倒也是啊,每次都杀得你落花流水的。”梅宁但觉腰间一阵酸麻,“大少爷,求你,再来次狠的,我,我又想要了、、、、”金恩华坏笑道:“那可不行,呵呵,到时候爬不起来,可就出洋相了。” 嘴里说着,金恩华却没收工的意思,起身把梅宁扔到了沙发上,梅宁是心领神会,自觉地趴在沙发上,雪白的屁股翘得老高,“大少爷,请,请来吧、、、、狠狠的,惩罚你的,你的saohuo省长、、、、” 金恩华嘿嘿一笑,习惯的在大屁股上重重的拍了几下,低啸一声,对准了目标,狠狠的冲了上去、、、、 403冲突 为了处理举报信带来的善后事宜,李玛丽请来了陈春秋,当事人杨莉是不能缺席的,此外,当然还有被李玛丽作为枪杆子指东打西的金恩华。 杨莉总算恢复了惯有的平静和干练,没有被击垮,这是李玛丽最欣慰的。 李玛丽眯着老花眼睛,不以为然的瞅着金恩华,以惯常的强势态度说道:“事实证明,杨莉和杜力行两位同志的关糸,是正常的工作和同事之间的关系,举报信上的内容完全是无中生有、颠倒黑白,省纪委临时调查组已经对此做出了结论,但是,欧非处处常长风和人秘处付处长陈建华的所作所为,是非常恶劣的,也是不能容忍的,虽然他们已经向省纪委临时调查组和外事办党组作出了深刻的检查,但并不能完全弥补他们所造成的严重后果,根据刘肖主任的指示,我们外事办要对常长风和陈建华两位同志,做出初步的处理意见,老陈,小金,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陈春秋举着茶杯喝了几口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其实他近来过得蛮开心的,多年的最贴心的老部下江明贵翻身了,自己有心裁培的亲戚刘静,也在短时间内完成了二级连跳,这是他自己也不敢干的事情,竟然被坐在旁边的小伙子不经意的完成了,自己现在是帮着守摊的,省政协那里早就预备了办公室,就没必要临走还沾点血,也算是为江明贵和刘静积得德吧,“李主任,常长风和陈建华两位同志的行为是非常错误的,不处理不足挽回已经造成的恶劣影响,我个人坚决支持你的意见,不能迁就姑息这种窝里斗的行为,外事办已经是连续五年受到省政府表彰的先进集体,这荣誉来之不易啊。” 老滑头,李玛丽心里骂了一句,微笑着说道:“老陈,你这不是废话么,我是征求你的意见,你倒好,反而将起我的军来了。” 陈春秋瞥了杨莉一眼,缓缓的说道:“李主任,我觉得处理这个事情,最终的目的,是为了工作,也是为了杨莉同志今后的工作,消除影响是第一位的,处理当事人是一种手段,目的还是为了外事办的团结。” 李玛丽知道陈春秋的脾性,自从对自己甘拜下风后,从来都是这种态度,能说出这番话已经很不错了,在涉及人事的问题上,要让他鲜明的亮出自己的观点,打死也不可能的,她转向一边的杨莉问道:“小杨,这可是你的事情,你说说看,我该怎么处理那两个混蛋。” 杨莉真的不好回答,那些举报信是写得虚了一些,其实也都是事实,只不过人家没有真凭实据,但她和杜力行的事,在外事办早就不是秘密,她有的是又羞又恼,又悔又急,一时之间是拿不出什么正确的主意来的。 “李主任,我,我也不知道。”有外人在,杨莉从不叫李姨,“还是您老人家拿主意吧,我听您的。” 李玛丽又朝金恩华瞧去,傻小子正半闭着双眼,靠在沙发上旁若无人的抽着香烟,那是一付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李玛丽心里一笑,傻小子现在是外事办的风云人物,不废大力就赶跑了高小京,让大伙目相看,又敬又畏,象这一次,三下两下的就吓趴了吕洪林,从而使常长风和陈建华无所遁迹,不露声色干得漂亮,连自己都自叹不如,傻小子还有一个好特点,从来不先亮出自己的真实观点,总是在别人的破绽和毛病中突然冒出来,在击败别人的同时,确立自己的立场态度。 “同志们,我的意见是这样的。”李玛丽亮着嗓子高声说道,“撤去常长风同志欧非处处长的职务,给予留党察看两年处分,调到外事办实业公司担任代理付经理,暂时接替李佳玉同志的工作,免去陈建华同志人秘处第一付处长的职务,给予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调省党校学习三个月,工作另行安排,吕洪林同志虽然没有参与此次事件,但知情不报也是错误的,我建议给予记行政大过一次,给予党内警告处分。” 李玛丽刚说完,金恩华马上接道:“李主任,我反对你的意见,呵呵,坚决反对。” “傻小子,原来你早有准备啊,”李玛丽连笑带骂,一付早有所料的样子,“让你说的时候你不说,不该你说的时候跳出来搅局,有你这么对待领导的吗?” 金恩华微笑着说道:“对不起,刚才我没说,是因为我还没想明白么,瞧您那,我还没说话呢,您老人家就先扔过来一顶大帽子,这大热天的,我可受不了,得了,我还是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吧。” “呵呵,”李玛丽笑着,倒没有生气的意思,“傻小子,你既然反对我的决定,那就是你有反的理由了,请吧,我们洗耳恭听。” 第140节 金恩华不客气的说道:“您老人家的决定,非常英明和果断,但是,那又是一个愚蠢的决定,一个自以为是、后患无穷的决定,坦率讲,我还从没见过如此低级的决定,事实证明,您老人家老糊涂了,或者,您已经不适应现在的大环境了。” 李玛丽沉下脸来,冷冷的说道:“傻小子,讽刺和嘲笑代替不了斗争和革命。” “李主任,首先我要替常长风和陈建华两位同志辩护几句,向上级反映问题,是一个xx党员应有的权利,这何错之有,他们错在方式方法的问题上,也错在把传说当作事实的问题上,至于吕洪林同志,他更是应该受到表扬和尊重,事前没有参与,事后积极弥补,他错在哪里,误在何处?您老人家的处事方法有点唯我独尊、蛮不讲理,可惜,您和陈主任马上要走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以后怎么办?你让杨莉同志以后怎么办?” 唯我独尊、蛮不讲理,金恩华说中了李玛丽的痛处,她蹭的站了起来,拍着桌子怒道:“好呀,你小子果然跳出来了,嘿嘿,别以为我重用你,你就可以犯上作乱为所欲为,你以为我不了解你么,告诉你,我还没死呢,我不管你有什么来头,你要是在外事办搞事,我照样可以废了你。” 杨莉瞪了金恩华一眼,走到李玛丽身边低声的劝着,陈春秋也在拍拍金恩华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点。 金恩华也站了起来,耸耸双肩说道:“李主任,为了外事办的团结和大局,我劝你还是息事宁人吧,您不能把所有反对您的人都当成敌人,您不能为杨莉同志留下几个一生的敌人,以我看,有敌人的存在反而更有利于工作,外事办有几个混蛋存在更好,这世上本就没有清一色的社会,您收起您那套阶级斗争上纲上线的工作方法吧,至于我么,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您爱咋咋的。” 说完,金恩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李玛丽的办公室。 404最后通牒 现在的冰砣子徐来,在金恩华的“教育”下,“进步”神速,各方面是突飞猛进,最显著的变化,就是学会粘人了,金恩华一走进客厅,她就扑过来挂到他的身上,没有一点点的勉强和胆怯,虽然还隔着几层衣服,但并不排斥金恩华的爱抚动作,只是更加的羞怯和青涩,不象个出过国的医生,倒象个十几岁不谙人事的乡下丫头,尤其对金恩华那个会变化的包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两只大眼睛盯着滴溜溜的转动,劲头上来了还会大胆的拿手触碰几下,只是弄得金恩华心痒痒的,兄弟更是涨得难受,可她是自己老婆,尚未被开发过的,不能霸王硬上弓是不。 徐来挂在金恩华身上,那两个小馒头紧紧的靠在他胳膊上,拿手拉着金恩华去拿电话的手,嗲声说道:“老公,别打电话嘛,我还没有向你汇报工作呢。”金恩华拍拍徐来的小屁股:“老婆,我这是给外公打电话,你说哪个重要?”徐来嘟囔着说道:“你今天没亲过我。”金恩华乐道:“你真喜欢我亲你吗?好呀,那等我打完电话,咱们亲个够。”徐来皱着眉头说道:“这是任务,任务,我可不想再被你打屁股。”金恩华笑道:“有进步,嗯,看来我的治疗方法是有效的,将来我要写篇论文,发表在世界上最权威的医学杂志上,呵呵。”徐来在金恩华隆起的包包上捏了一下:“去你的,我,我是你老婆,要写论文,你找别的女人实践去。”金恩华笑个不停:“呵呵,行行,我回头多找几个,呵呵,实践出真知啊。” 金恩华拨通了电话,徐来才老实的安静下来。 “外公吗,您老人家可好?嗯,刚下班,还没吃饭呢。” 纪华明在电话里说道:“怎么样,恩华,能感觉到来自你们省府大院的气氛变化了吧?” “嘿嘿,倒是听到了一点,不过我遵照您老人家的指示,只管清扫自家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这就对了,你还没到那个层次嘛,李清明也该出身冷汗了,这小子几年的日子过得太顺当了,总要让他忙起来,才能激发出他的革命斗志。” “外公,大格局应该是没变吧?” “嗯,说变也没变,主要角色和平衡没被打破么,李清明暂时不走,各方的代表人物还在,说没变也变,毕竟增加了新鲜血液嘛,十三个常委中,一下子蹦出个新的三人组,李清明王伟进最好的修为,肯定也会被吓一跳的。” “三人组?外公,怎么又多出一个人了呢?” “呵呵,是的,除了你介绍的那个梅宁,还有马上要去之江赴任的乔伟国,另外,你们省军区新的司令员马鲁民,可是当过你岳父警卫排长的,你说他这个常委,能听李清明王伟进调迁吗?” “哦,马鲁民叔叔呀,他的年令还没到点吗?我记得他在天州的时候,就已经满五十岁了呀。” “这我就不知道了,听说今年五十六了吧,也算最后一班岗呗,反正马鲁民挺有能耐的,军委的几个头头有他的领导嘛。” “呵呵,李书记肯定要吃不好饭喽。” “恩华,你们还是要静观其变,不可轻举妄动,把工作做好,站稳脚跟是最重要的,特别是你,要多学学周家小子的修为,现在你们省委班子里,都能隐约的猜出你的身份了,你更应该好自为之。” “外公,我一定记住您的话,我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吗,主动惹事不多,吃亏之事不干。” “乔伟国去了以后,你要和他多走动走动,你乔叔叔的经历很特殊,前半生主要都在国外工作,在以后具体的工作上,可能反而要借重于你们,记住,不要给他惹事,多向他实事求是的反映情况。” “是,外公,我一定按照您的话去做。” “好了,我不多说了,你外婆在旁边等着,有话有你说呢。” 金恩华瞅了瞅徐来一眼,脸上坏坏的一笑,对着电话大声说道: “外婆大人,您老人家又有什么重要指示啊。” 徐来是心有所悟,忙竖起耳朵贴到了电话边。 “呵呵,恩华啊,我关心的事,可比老头子的重要多了,那个,那个徐家丫头怎么样了?” “噢,你问她呀,唉,怎么说呢?外婆啊,我已经不抱最后的希望喽,看来,我是只好接受断子绝孙的命运了。” “哼,她敢?你告诉她,我们纪家的人,是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 “嘿嘿,外婆啊,你是真想抱重外孙啦,好,我会告诉她的,让她尝尝我金家家法的厉害。” 徐来在旁边听得有点花容失色了,急急忙忙的打着手势,金恩华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恩华,你告诉她,我们家不会收留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这是最后的通谍,她要是还不开化,就让她卷铺盖滚蛋,反正我闲得慌,明天就出门去,帮你找十个八个的、、、、” “外婆,您老人家消消气,我马上去批评她,呵呵,再做做思想工作,外婆啊,就算给她最后做女人的机会嘛。” 待得金恩华放下电话,徐来却有点傻了,眼巴巴的瞧着金恩华,“老公,我,我怎么办那,我妈也说了,不许我回家去、、、、” 金恩华乐道:“那你来个长痛不如短痛,不就行了嘛。”徐来怔怔的问道:“老公,怎么个长痛不如短痛?”金恩华笑道:“真是个傻姑娘,这还用问吗。”徐来怯道:“老公,可是我怕、、、、”金恩华道:“那我就没办法喽,你自己看着办。”徐来道:“你说过要两个月的,现在才刚过几天呢。”金恩华说道:“我决定,提前行动了。”徐来问道:“老公,不会,不会是今天吧。”金恩华调皮的笑起来:“嘿嘿,老婆,你真聪明,今天是个好日子呀。” 不待徐来起身逃跑,金恩华早就抓住了她,拎小鸡似的扔到沙发上,狠狠的朝她小屁股上拍了几下,“老婆,从现在开始,我可对你不客气了,你说,行不行吧?” 徐来怯怯的问道:“老公,你,你要我怎么做呢?” 金恩华笑着说道:“当然是先吃饭了,尽管你烧的菜极其难吃,可干活之前总得填饱肚子吧,我命令你,现在马上把衣服裙子脱掉,先适应适应我的目光么,咳咳,那个,那个罩罩先,先留着,呵呵,那些个宝贝,我当然要慢慢欣赏喽。” 徐来咬咬牙,又问了一句:“老公,这,这也是你的最后通牒吗?” 金恩华点点头,严肃的说道:“当然,是最后最后的通牒。” 徐来犹豫了一下,起身走到金恩华面前,垂着手闭上了眼睛,“老公,你帮帮我好吗?” 金恩华不再说话,伸出手去,一手搂着徐来的细腰,一手慢慢的解着她的白衬衣,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看见老婆的身体,白嫩而鲜艳,徐来在微微的颤抖,金恩华的手也有些颤抖,那大红色的罩罩他没去碰,最美好的享受还是留到床上去吧,他甚至尽量不让手指碰到她的肉体,因为徐来实在抖得厉害,脸上是恐惧和痛苦的表情。 “老公,你,你在看我吗?、、、、我,我好看吗?、、、、我,我怎么,没有感觉呢?”徐来颤抖着问道。 “呵呵,老婆啊,你真漂亮,太漂亮了,”金恩华的目光变得贪婪起来,因为他的手已经解掉了徐来的裙子,“老婆,你的红色小内裤,呵呵,也太小了吧,那,那个好象,唉,真是迷死人哟” “老公,我,我、、、、你,你的手呢?你摸摸我,摸摸我。” 金恩华依言伸手,刚触到嫩滑的皮肤上,徐来的身体就软倒下去。 405迟来的初夜 在金恩华“流氓”的逼迫和注视下,徐来就仅仅只着那上下一点点遮挡物,吃饭的时候,金恩华心里那个痒哦,哪还顾得上品评饭菜的味道,一个劲的催着快吃,不时露出得意的坏笑,梦寐以求的时刻就要到了,怎能不心潮澎湃,反观徐来,象只待宰的羔羊,无助又无奈的瞅着金恩华,眼泪汪汪的,“老公,我,我不会死吧?” 金恩华放下饭碗,乐呵呵的站起来,双手不住的互相搓着,竟唱起了家乡的田洋小曲来: “十八岁的哥哥呀到田洋, 下得田来呦拨呀拨稻秧, 十六岁的隔壁哦美娇娘, 你来田头哎要做个啥样, 哥哥我正把妹子来念想, 不知妹子呀你怎个思量, 哥哥手中哟稻秧扬一扬, 今晚晒谷场上呀把妹抢。 、、、、” 金恩华上来一把抱起徐来瘦小的娇躯,直往客厅里奔,徐来脸红红的,小粉拳敲着金恩华的肩膀,“土包子,臭流氓,坏老公、、、、”金恩华呵呵笑着,坐到了沙发上,刮一下徐来的小鼻子道:“我唱得好听吗?”徐来羞道:“难听死了,哎,老公,我们还没吃饱饭呢。”金恩华坏笑道:“傻姑娘,等会儿你吃土包子,我吃冰砣子,我们饿不着的。”徐来拿手勾住金恩华的脖子:“我,我还没收拾厨房呢。”金恩华一本正经的说道:“新婚之夜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在床上干那事。”徐来怯怯的问道:“就是,就是录像带里哪些事吗?”金恩华认真道:“对呀,你赶快回想一遍,可别搞错了。”徐来说道:“我,我记着呢。” 徐来趴在金恩华怀里,低声问道:“老公,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说过的话吗?”金恩华点点头:“嗯,你说过,就是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死光了,也不会嫁给我。”徐来调皮的一笑:“我还有下半句话,因为世界上的男人都还活着,他们都比不上你,所以我决定嫁给你了。”金恩华笑道:“呵呵,这下半句接得好。”徐来轻打了金恩华一下:“老公,你也说过的,就是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娶你的。”金恩华乐道:“是吗?我竟然也说过。”徐来撒娇道:“你说过,你说过的。”金恩华点了点头:“嗯,我也有下半句呢,因为世界上的女人太多太多,我反复比较鉴别,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所以我决定娶你了。” 徐来幽幽的叹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做那个?”金恩华说道:“因为要生孩子呀。”徐来又道:“为什么要生孩子?”金恩华道:“你要是不生孩子,我们家所有人都不理你,你们家的人也不理你,我当然也不好理你喽。”徐来又问道:“老公,我要是怀不上孩子呢?”金恩华乐道:“怎么可能呢,我金恩华是什么人呀,播下的种子怎会颗粒无收,不可能的,保证百发百中的。” 一边说着,一边急切的往楼上卧室走,这时,电话声又刺耳的叫起来,两个人相视一笑,懒得理会,金恩华更是恨恨的在心里骂道,他妈的,谁这么不知趣,竟在这个时候来电话,今晚豁出去,就是国家主席来电话,老子也决不去接,此时此刻,还有比眼前更重要的事情吗? 两具出浴以后的身体,光洁如雪的到了床上,徐来还是有些颤抖,金恩华悄然说道:“老婆,这是第一次,你闭上眼,什么也不要做。”然后,金恩华小心的凑上去,在徐来的身上慢慢的吻起来,渐渐的,徐来没有了颤抖,尽管还闭着眼睛,双手却很快找到了金恩华的长枪,一接触,摸电似的缩了一下,还是怯怯的双手捧住了,“老公,怎么这么烫呀?”金恩华笑道:“你是医生,不知道这是生理现象吗?”徐来娇声说:“我是儿科医生呢,象,象是发了高烧似的。”金恩华也拿手慢慢的搓着徐来那两坨小山包,一边嘴里应道:“对对,它发高烧,见了你就发高烧。”徐来拿手在长枪上比划了一下,“老公,怎么这么长啊,太,太超长了,比医学记载的平均长度,至少长出六十多毫米。”金恩华乐呵呵的笑起来:“老婆,这是天生的,我可没有加工过啊。”徐来被金恩华的双手揉.搓着轻哼了几声,“老公,这不是天生,是人生的。”金恩华更乐了:“对对,是我妈的责任,可惜她老人家不在了,咱没法埋怨了。”徐来的双手开始比较自如的运动了,嘴里仍在嘟囔着说道:“老公,我,我可以睁开眼睛吗?、、、、我,我不知道该,该做什么了?”金恩华忍不住在徐来的小屁股上拍了一下,嘴里笑骂道:“傻姑娘,真是没用,我命令你现在立即睁开眼睛,跟着我做。”金恩华不再说话,爬在床上吻着徐来的每一寸地方,那片丛林密布的桃源,成了他终极的目标,他的头埋进徐来的双股之间,开始奔向他一直向往的地方,徐来的身体又抖了几下,本能的想扭开,金恩华用力的夹住她的娇躯,舌头飞快的在丛林深处跳动起来,徐来又适时的轻叫起来,“老公,我,我难过、、、、求求你,别这样好吗?”金恩华忙于劳动,怎会有瑕回答,动作反而更快更深了,那边的长枪却碰了徐来的鼻尖一下,金恩华打了个激灵,深吸一口气熬过了一个紧要关头,让长枪在徐来的脸上挑逗起来,“老公,你,你陪我,陪我说说话么。”金恩华弃嘴用手,在徐来的桃源处刺激着,“我说老婆啊,你可真笨那,你的主人在你面前,你就不能亲亲他吗?”徐来呻吟道:“可是老公,我,我被你搞得,好难受,我,我没力气了、、、、”金恩华抽空瞅了徐来一眼,但见她满脸通红,呼吸加重,一双大眼睛更是迷离惺惺,知道快到火候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关键时刻更要加油了,手嘴并用,动得徐来瘫在床上直哼哼,失去了正常说话的能力,两只小手象挣扎似的,紧紧的攥着他坚挺的长枪,:“唉、、、、老公、、、、你,你赢了、、、、你个土包子、、、、大坏蛋、、、、大流氓、、、、啊、、、、我,我好难过、、、、” 金恩华板过徐来的身体躺好,迷离中的徐来,突然睁开眼说了句:“老公,我,我可是第一次,你可要给我证明。”金恩华提枪笑道:“老婆,这很重要吗?”徐来点着头嘀咕道:“留点记录,要给你奶奶和外婆看的。”金恩华的长枪在那里跃跃欲试,“老婆,你说吧,要长痛还是短痛?”徐来又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一秒钟,一秒钟的痛、、、、换一生一世的爱、、、、”,歪着头咬紧牙关,眼角竟有泪花闪动。 406金恩华的用意 李玛丽最后还是采纳了金恩华的意见,为了减少举报信带来的影响,连党组会议也没有召开,常长风和陈建华没有受到任何形式的处理,但事情在处一级干部中,还是有不少人知道,一些人不明白,一些人却看出了一点名堂,李玛丽老太太那把屠龙刀,是给金恩华的倚天剑生生逼回去的。 常长风和陈建华想请金恩华吃饭,意思不言而喻,为了不至太过唐突,就让吕洪林出面邀约,果然被金恩华婉言谢绝了,吕洪林是精明之人,李佳玉去党校学习后,金恩华逐步的把实业公司所有的工作交给他,让他有从未有过的工作热情,这是一种无私的高度信任,更让他认定了紧跟金恩华的念头,看看周围的人,从杨莉等三大美女,到江明贵和自己,凡和他走得近的,哪个不过得春风得意?这年头找个靠山不容易,找对靠山更是难啊。 吕洪林望着金恩华,小心翼翼的说道:“金经理,其实也就是一顿便饭,大家想乘机表示一下谢意,你看是不是、、、、?” 金恩华猜透了吕洪林的心思,微笑着说道:“老吕,你比我年长,如果当我是朋友,以后就叫我的名字,吃饭呢,你是知道的,我最近不方便,以后再说吧,你替我谢谢常处长和陈处长。” 吕洪林犹豫了一下说道:“那,那我就不客气了,恩华,我吕洪林没别的意思,以后在你的领导下,一定努力把工作做好。” 金恩华说道:“老吕,你说什么那,实业公司的工作,其实都是你和佳玉同志带领大家做的么,我就当个甩手掌柜嘛,以后你就大胆的工作吧,至于你的小舅子和小姨子,你不用插手,告诉他们,只要努力工作,不给你我脸上抹黑,我就亲手帮他们办理转正手续,顺便把户口从效区转到城里来。” “恩华,谢谢,太谢谢你了,”吕洪林感激的说着,差点又点头哈腰起来,“恩华,最近外事办里又有人事调整,我们觉得,你应该在主任位置上有一席之地。” 金恩华摇摇头,“老吕啊,谢谢你,但我有自知之明,还没到那个点上嘛,说起来,我只是个过路客,外事办还得靠你们共同努力啊。” 吕洪林心里一动,讨好的问道:“恩华,我是只会埋头干活,不会抬头看路,还得请你多多帮助指点。” 金恩华掏出香烟,两人各自点上了一支后,他轻描淡写的说道:“老吕,我姑妄说之啊,我是这样认为的,看问题要放长眼光,据小道消息,梅付省长马上要进入常常的行列了,她对那个杨莉是比老太太还亲吧,遍看厅局级干部,女性太少了,他们女人比起我们这些大老爷们,特别的有优势嘛,看老太太那豁出去的架势,分明是要把那个杨莉抬上去哟。” 吕洪林明白了,敢情人家还看不起咱,变着法子为杨莉鼓吹呢,这娘们也真行,以前有杜力行帮衬,现在有金恩华支持,那会等什么,以后就踏踏实实的在这个女人手下干吧。 吕洪林刚走,却见陈春秋和区文新走了进来,陈春秋有个老习惯,端着大茶缸四处转转,外事办上下没有人不知道的,大家早已见怪不怪,不过,领事处处长区文新可是稀客,他的光临让金恩华颇感诧异。 “两位领导,什么事情需要大驾光临啊。”金恩华乐呵着,又是泡茶又是敬烟,一脸的虔诚和热情。 区文新不善言谈,平时也挺低调的,中等的身材,颇符合他三十几岁的年纪,他扬扬手中的表格,客气的说道:“金经理,打扰你了,陈主任和我接了老太太一个差使,来征求大家意见。” 金恩华接过表格,一看就乐了,原来是外事办干部选拔调整的民意调查表,要求付处级以上的都要填写,上面一共有三个位置,一个付主任和两位主任助理。 陈春秋微笑着,颇有深意的说道:“小金啊,谁让你们实业公司是地处偏楼那,这不,你这可是第一家,可得带好头哟。” 金恩华一听更乐了,“两位领导,这不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么,我这头一炮,可不好开啊,陈主任,你这是寻我开心吧。” 陈春秋一点也不生气,仍旧微笑着,“小金,你还真说对了,凡事开头难,我们不找你找谁呀,你可是梅付省长经常挂在嘴边的人物,这不,她昨天谈到外事办这次人事调整的时候,还特意提醒说,要好好征求征求小金同志的意见,你看,我们也是执行梅付省长的指示啊。” 区文新更是恭敬的说道:“陈主任说得对,这个,这个工作可不能马虎么。” 金恩华点点头,“那是那是,梅付省长要进步了,可还是忘不了下面工作的同志啊。” 陈春秋身子一动,看了区文新一眼,朝着金恩华问道:“小金,你不说我倒忘了,上次梅付省长去北京,你也跟着去了的,你可不能什么都瞒着大家哟。” 金恩华心里一笑,“是这样的,梅付省长带着杨莉去了杜力行的家,好象是杜力行老爷子的家吧,我不知道说了啥,但那天我去省府大楼办事,碰见组织部的周部长,他透露了一点小道消息。” 区文新道:“恩华,周部长的话,可不是小道消息啊。” 杜力行的老爷子是什么人,大家都是知道的,金恩华这么一说,陈春秋和区文新就明白了。 金恩华在民意调查表的第一栏上,付主任填了杨莉的名字,主任助理的地方,写了区文新和朱世镇的名字,“呵呵,两位领导,我就不客气喽。” 区文新看到自己的名字,怔住了,“恩华,这,不大合适吧,我这不是、、、、?” 金恩华微笑道:“陈主任,我可又要提意见了,让区处长拿着这个表格到处跑,不太合适吧。” 第141节 陈春秋微笑着问道:“嗯,是我考虑不周,小金,你说让谁干合适呢?” 金恩华笑道:“两位领导相信的话,我这里倒有个合适人选,既然是民意调查,就让下面的同志搞么,何必劳两位领导的大驾呢。” 陈春秋点点头,“行,这事就交给你了。” 金恩华见区文新也点了头,就起身开门,喊来吕洪林,拿着表小声吩咐了几句,吕洪林向三人打过招呼,拿着表匆匆而去。 金恩华回身冲着区文新笑道:“区处长,你可别忘了请客哟。” 区文新感激的点点头,连声说好,他一直象港澳处的彭耀光一样,很不受老太太的待见,本来以为这次自己没有指望了,没想到好事竟然来得这么快。 陈春秋伸起大拇指翘了一下,“小金,我今天才算真正了解你了,仗义,公道。” 金恩华说道:“两位领导,我这也是奉命而为呀,呵呵,顺水人情,举手之劳嘛。” 407心不能太贪 对金恩华的举动,李玛丽起初很不以为然,以她的脾气,就是要搞“山河一片红”,坚决的将那些“牛鬼蛇神”死死的压制住,不让他们有翻身的机会,后来经梅宁付省长“好意”提醒,才有点醒悟,金恩华其实是为杨莉的未来铺路,从政者难免有对手,但千万不可树敌过多,与其把人家逼成一辈子的敌人,不如暂时进行招按,徐徐图之。 对于两个主任助理的人选,李玛丽对朱世镇还是认可的,毕竟是自己培养出来的,能力不拨尖,外事专业的业务不精,正好比不了杨莉,但对区文新,李玛丽本来是想趁机搞了他的,金恩华唆使人把他也推荐上来了,李玛丽马上就明白了,金恩华这小子招子毒啊,谁都知道,朱世镇和区文新是互相最不对付的,几乎在进入外事办的最初,两个人就暗中掐上了,一如当年的李玛丽和陈春秋,让两个死也走不到一块去的对头,一齐给杨莉做付手,真是绝妙的组合,杨莉只要搞搞平衡,注意控制,至少这两个人是威胁不到自己地位的。 现在最春风得意的,当然还是梅宁了,省委常委,不是一个从政女性想进就进的,如今终于修成正果了,甭管其中的曲折,胜利总是令人鼓舞的,办公室虽然没有换,但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光每天走在省府大院里,迎面而来的的谦恭和笑容,就让她如沭春风,如饮甘露,坐在办公室里,就情不自禁的想到金恩华,想到金恩华的强烈和持久,身下就顿时一片潮湿,这个小男人真是她梅宁的福星啊,既帮她解决了头上的帽子,又填补了她下面的“空白”,这样的好事上哪儿找去,骚.货省长?骚.货就骚.货,凡事都要讲究辩证法,毕竟骚.货是点缀,后缀的省长才是重点嘛。 办公室的门开了,进来的是杨莉,只有她一个人,梅宁有一丝丝的失望,起身热情的把杨莉拉到沙发上坐下。 梅宁笑着问道:“妹子,老太太和小金呢?”杨莉有些情绪,“老太太去组织部了,金恩华在顾付省长那里汇报欧美特公司的事情。”梅宁拍拍杨莉的小手,含笑问道:“怎么了,还不高兴呐?”杨莉没好气的说道:“有什么好高兴的?我才不稀罕当付主任呢。”梅宁笑道:“哟,你这么年轻的付厅级,有的人几辈子也修不来,我在你现在的岁数,还在付处徘徊哦。”杨莉摇摇头道:“梅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是气不过金恩华那小子,搞的什么臭名堂。” 梅宁噗的笑起来:“男人们都说我们女人不大气,心太贪,正是果不其然啊。”杨莉小声埋怨道:“梅姐,你处处帮他说话,他给你什么好处了?”梅宁道:“妹妹,咱们谁跟谁啊,我可是帮理不帮亲。”杨莉黯然说道:“我怕做不好工作。”梅宁笑着安慰道:“不是有我们大家一起帮着你嘛,你就大胆的工作,谁想搞事,姐帮你收拾他。” 杨莉说道:“现在的外事办党组里,老太太和陈付主任退了,除了我和金恩华,还有朱世镇、区文新、江明贵、常长风和彭耀光,开会时金恩华这小子就是一言不发,除了江明贵立场鲜明外,其他人都是捉摸不透的。” 梅宁微笑着说道:“这个组合很妙么,好妹妹,我告诉你一个窍门,我们不是老太太,没有她的资历和权威,但是,你只要抓牢江明贵,最最关键的领导艺术就是,千万百计的不让其他人联合起来,让他们互相来点小矛盾小斗争,你的地位就稳稳稳当当的,我妹妹这么冰雪聪慧,难道连这点小办法都没有吗?至于说到错误,我们党内哪个同志没有犯过错误,但是你以后要记住,对这些人的毛病,不要学老太太抓住一点一棍子打死的那一套,要学会开一只眼闭一只眼,要让他们明白,我不是不知道你们的错误,我也不是不想管,而是我难得糊涂有意放任,你们明智的话,就心里有数,老老实实好自为之,你们若敢犯上作乱,我就拽住你们的小辫一把掐死你。” 杨莉笑着连连点头,“梅姐,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难怪能在省委常委的班子里占有一席之地,你教的两招我记住了,回去一定认真体会。” 梅宁吁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妹妹啊,姐姐也是经过无数的失败,才悟出来的呀,时代不同了,老太太的精神品德我们要努力学习继承,但具体的工作方式方法,要紧随时代的变化而变化,在这一点上,我和你,都要向小金学习啊,不说他在天州老家搞的那些事,就说在外事办这段时间里,除了高小京这个楞头青,你仔细看看,不管是哪方面的人,有谁在议论或反映他吗?没有,为什么?那是因为,他让反对他的人说不出反对的理由来,就那个吕洪林,原来是高小京的死党吧,明知道他去实业公司是高小京授意,是准备去搞事的,小金楞是装糊涂,不但不加防范还委以重任,吕洪林私自安排小舅子和小姨子在花园山庄当临时工,小金不但同意,还想方设法帮他们转正,实在是高明啊,大家斗来斗去是为了什么,归根到底不就是为了个人的利益么,你说说,吕洪林现在怎么样,不就乖乖的甘心受小金支配了吗?” 杨莉犹豫了一下,“梅姐,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很多地方确实不如他,所以,我本来是想让他当个主任助理的,可是,这臭小子,他,他是死活都不肯,哼,气死我了。” 梅宁笑着说道:“心不能太贪嘛,小金是留不住的,周部长好几次向我要人,都是我给压住的,如果把欧美特公司的事情办好了,我也不能再强留他喽。” 杨莉有些怅然若失,“唉,我就知道,留不住他的、、、、” 梅宁轻笑着问道:“怎么,妹妹你,你看上他了吧?呵呵,勇敢点嘛。”梅宁说到这些,底下又是一阵潮湿,不禁暗暗的骂自己太贱了,怎么会一说到他的名字,就会想到那个,唉,真有点堕落了。 “梅姐,你,你说什么那。”轻轻的打了梅宁一下,杨莉的脸红了。 这时,又一个不经通报的人,推门进来了,正是两个女人口中的金恩华。 “两位尊敬的女领导,你们一定在骂我了吧,呵呵。”金恩华坐下后,看着两个女人笑道。 梅宁在微笑,目光里多是情不自禁的柔情蜜意,杨莉却抢先嗔怪道:“我们在说一条赖皮狗,梅姐,你说是不是呀。” 金恩华讪讪一笑,挠了挠头,“杨领导,我不和你斗嘴了,你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现在对你,是无话可说。” 将一份传真递给梅宁,金恩华说道:“省长,我外公同意在湖城市投资了。” 408水到渠成 这些天,金恩华过得很是逍遥,尽管天气酷热,但心静自然凉,舒坦的日子让但莫名的喜欢起这个炎热的夏天来,要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那个方面的问题,他很要强,也真的很强,可惜冰砣子那个很冷淡,三日打渔四日晒网,让他着实的难受,老婆么,总是要受到尊重的,这期间他是坚决的不偷腥,老老实实的陪着徐来,附近的女人们也很知趣,没有敢主动索要的。 实业公司的工作,现在几乎是吕洪林在独管,上个月的经营业务还增长了百分之十九,增长率是实业公司成立以来最高的,随之而来的是外事办上下,奖金福利的水涨船高,李玛丽老太太在机关大会上,第一次点名表扬了吕洪林,弄得吕洪林咧嘴高兴了好几天,有吕洪林顶着,就没有金恩华什么事,也更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弱点在哪里,他可以识人谋人用人管人,也可以想事处事搞事,就是不能管事,只要用好了人,没有他反而更容易成事。 外事办里也是风平浪静,一片和谐,李玛丽和陈春秋退而求次,担当起过了顾问的角色,算是为对杨莉扶上马送一程,保个驾护个航,杨莉自打主持全面工作以来,发挥出她特有的柔风细雨,宽严结合,刚柔相济,竟隐隐然比李老太太还得心应手,明有江明贵冲锋陷阵,新招安的区文新呐喊助威,暗有金恩华帮着撑腰使劲,现在工作起来基本上如渔得水,高枕无忧的,欠缺的就是干点实实在在的大实事,外事办和新成立的省招商办有些工作共叠,彼此有点竞争,现在就等金恩华把欧美特公司和金龙公司的事搞定,杨莉在外事办的位置上,就是实打实的坐定了。 金恩华正窝在办公室里闲得难受,接了徐来的电话,尽管离下班还有一个多小时,他还是决定开溜,反正大家都知道他的小毛病,和吕洪林打过招呼,就匆匆的往外走。 碰到的都是正规和尊敬的招呼,还有那真诚而尊重的目光,每当此时,他都会忍不住想起区文新朱世镇常长风他们,他总觉得,他们的真诚和尊重,才是他最大的成就和骄傲。 待他到了家,刚把车开进院子,徐风和金恩国两人,却在徐来的陪伴下走了出来。 金恩华跳下车,急忙上前说道:“大哥,怎么回事呀,不会这么匆忙吧?”徐风笑道:“我们这些当兵的,可没你金大少爷自在啊。”金恩国说道:“哥,刚接到空军的电话,飞机要提前两小时起飞。”金恩华放低声音问道:“怎么,南边又有情况了?”徐风肃然道:“谈判了,我是代表原所在军,去接洽战俘交换事宜的,我手下弟兄还有五个失踪的和七具遗体没有找到,我要把他们找回来。”金恩华点点头,又拍拍金恩国肩膀:“恩国,小心一点。” 徐风把金恩华拉到一边,小声道:“兄弟,你行啊。”金恩华装起糊涂来:“大哥,你啥意思?”徐风乐道:“我早就说过,把我妹妹从姑娘变成女人,不亚于南线我师的长排山攻坚战,兄弟,你厉害,呵呵,我要向家里老头子老太太报喜。”金恩华毫不含糊的反击道:“呵呵,和大哥比我还差得很远嘛,我要向大哥学习,努力做到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徐风脸色一变忙小声道:“别呀,好兄弟,咱们互不干涉嘛,呵呵,走啦走啦。” 徐风向徐来挥挥手,转身跳上了金恩国的吉普车。 金恩华瞧一眼徐来,摆着手大声笑道:“兄弟,恭喜你了,可惜你老婆不是块做饭烧菜的料那,哈哈。” 吉普车急驰而去。 徐来红着脸走过来,“老公,大哥和你都说我什么了。”金恩华乐道:“你大哥说你不会做饭烧菜呗。”徐风问道:“我,我做的,真的不好吃?老公,你说实话嘛。”金恩华点点头:“坦率讲,老婆,不是不好吃,是根本不能吃。”徐来难过的说道:“老公,对,对不起,都一个多月了,你,你为什么不说出来?”金恩华牵起徐来的手:“老婆,因为你是我老婆,因为有了爱的掺和,所以我们才忘却了真正饭菜的香味。” 客厅里,徐来坐在金恩华身上,捧着金恩华的脸,心疼的说道:“老公,你真的瘦了不少,对不起啊。”金恩华一边揉.搓徐来的胸脯一边笑道:“上面吃不好,下面往外倒,不瘦才怪呢。”徐来不好意思道:“又来了,哪次,哪次不让你整得死去活来的,还说呢。”金恩华摇头道:“两三天一次,刚好解个馋啊。”徐来红着脸道:“老公,你真是个疯子,我,我现在每天连,连走路都感到累、、、、”金恩华坏笑道:“老公睡老婆,法律说允许,天经又地义,累死也可以,呵呵,地不种不肥啊。” 忽然,徐来捂着嘴,“唔”着声,从金恩华身上跳下来,直往洗手间奔去。 “不会吧?老子的枪法,真的,真的有那么神准?呵呵,水到渠成哟,老婆,你真是一块好良田,有了我的种子,定能结出丰硕的成果,呵呵,老子可以名正言顺的当老子了。” 金恩华搓着手,绕着客厅自个不住的乐呵。 徐来从洗手间一出来,金恩华就一把将她抱过来,“老婆,你快说说,你,是不是中奖了?”徐来红着脸道“嗯,应该是的。”金恩华瞪着眼说道:“什么叫应该,是肯定,百分之百的肯定。”徐来道:“我明天还得去医院确认一下。”金恩华笑道:“确认个屁,你自己就是医生么。”徐来点点头:“可是,老公,要是真有了,我就不让你那个了,我要回京城,我,我要保胎。”金恩华一楞,旋即说道:“也好,就是我苦呀,又要独守空房喽。”徐来啐了一口:“呸,大坏蛋,我,我也懒得管你,反正,反正我也不喜欢那个、、、、” 409乔付书记 十三这个自然数,被认为是个不大吉利的数字,但人们有时候却不得不用到它,比方说生日是农历十三日生的,又限于传统不喜欢过阳历生日的,躲也躲不开,又比如农村是要办红白喜事之前,挑日子的先生掐指一算,恰好选了个农历十三,也是避不了的,所以,之江省委有十三名常委也并不奇怪,反正xx党人都是唯物主义者,根本不在乎唯心的东西。 其实十三个常委制的形成,也有一个漫长的过程,建国初是五人,五十年代中增为七人,到了六十年代,又增加了两名,到了改革开放的时候,人数增加到十一人,到了两年前,又形成了十三人的班子格局,十三人制诞生以来,这是第二次比较有规模的调整常委班子成员,有两个比较显著的变化,意料之中的是乔伟国的空降,外交部部长助理下放地方,绝对是第一次,但象李清明王伟进这个层次的,事前或多或少的早就知道了,那是纪老爷子不甘寂寞,派他的亲信来站班了,李清明和王伟进知道,这是纪老爷子不高兴的表现,高明的反应就是不和你明说,而是悄悄的往你身边扔个人过来。 出人意料的是,宁州市委书记江海洋的落选,这是李清明和王伟进事先根本没有想到的,两个人也都有想把江海洋纳入自己一边的打算,建国三十多年来,凡宁州市委书记一职,是省委常委的当然人选,可规则是人定的,当然可以改变,在剩最后一个名额的时候,连江海洋都认为自己十拿九稳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中组部根据中央领导的指示,下发了一个新的文件,明确规定各省委班子必须至少有一名女性常委,弄得大家伙措手不及,于是乎付省长梅宁斜刺里杀了出来,活生生的挤掉了江海洋。 乔伟国也住在省委干部楼,省委干部楼是一个通称,分好几个小区,象这样高级别干部居住的小区,是独立而且加上明岗的,金恩华进去以后,小心的往不远处李清明书记住的小楼瞅瞅,幸好是晚上,没碰到什么人,乔伟国看出了名堂,挽着金恩华的手,微笑的问道:“恩华,你是不是很怕李书记啊。”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笑道:“乔叔叔,我也不是怕李书记,反正,反正老头脾气挺倔的,又老是喜欢板着脸训人,我还是尽量少见为好,嘿嘿,怕被他骂晕喽。” 乔伟国笑道:“呵呵,这我倒听力平说起过,说你在家里时,就和大游侠杜力峰最投机,就是不愿去他那里走走。”力平就是杜力平,中组部刚上任不久的付部长,金恩华的大舅。 金恩华呵呵一笑:“乔叔叔,我就不明白了,怎么凡是组织部的人,大多都是一个德性,好象同志们都欠他们钱似的。” 乔伟国哈哈一笑,挽着金恩华走进客厅,指着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妇人介绍道:“恩华,认识一下,这是你乔阿姨,乔沂,省委党校新任的付教务长。” 金恩华恭恭敬敬的叫了声:“乔阿姨,您好。”心里道,怎么两人都姓乔呢? 乔沂走过来,拉住金恩华的手,走到沙发边坐下,仔细端详一番,微笑着说道:“真象啊,老乔,特别是眼睛,特象杜姨,恩华,我们回国后,几乎一周去一次你外公外婆家,两位老人家可是常常把你挂在嘴边哟。” 金恩华把手中的两包茶叶递给乔沂,“乔姨,这是我家乡的特产,黄土山茶,听外公说,乔叔叔就喜欢喝茶,我今天带两盒过来,请乔叔叔尝尝。” 乔沂说了声“谢谢”,起身去泡茶,乔伟国微笑着说道:“恩华,是不是心里有些疑问啊,呵呵,我就先帮你解答一下,省得你藏在心里,本人乔伟国,毕业于京城大学,曾在你外公出访时担任过翻译,死过三次,被你外公救过三次,在国外工作了二十四年,到过四十一个国家,夫人乔沂,原名焦沂,因为外国人焦乔不分,索性随夫而姓,家里面没有多余人口,就是两人世界,怎么样,满意了吧?” 金恩华毫不拘束的笑道:“乔叔叔,你挺逗的,我很喜欢你。” 乔沂端了三杯热茶过来,轻轻的微笑着,“恩华,我们的青春,都是在严肃紧张的气氛中渡过的,所以我们决定,要让下半辈子活在轻快逗笑中。” 乔伟国长得很高很瘦,一脸的文气,一付能让人见了感到愉悦的表情,这样学者型的高级干部,金恩华还几乎没有见过,心感颇有些投缘。 乔伟国说道:“恩华,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在地方上工作,也算是人生的新体验吧,今天梅宁同志来我办公室,我们谈了三个多小时,我个人是这样计划的,花三个月时间,到下面各市地和各单位走走,熟悉一下之江省,在此期间我不会发表意见,我想问问你,你有什么很好的建议?” 金恩华忙道:“乔叔叔,我可不敢,一来我是有名的嘴上跑火车,二来我怕外公骂我,三来我这个层次的人达不到你们的高度,说什么也没有用。” 乔伟国微笑道:“梅宁同志,还有你大舅,都说你对省府大楼的人事是门儿清,你不会对我打起埋伏来吧。” 金恩华认真的说道:“乔叔叔,还是等您从下面回来后再说吧,总之,我感觉现在跟过去大不一样了,就是和三五年前比,也有明显的不同,我也正在调整自已的思路,等我理清了头绪,我一定向您汇报。” “嗯,那就一言为定。”乔伟国赞许地点点头,转了个话题问道,“恩华,听说你会相面,这在某种程度上说,你很会看人嘛,梅宁同志和马鲁民同志就不用说了,现在以你的角度,给我介绍一下李书记他们的情况。” “乔叔叔,之江省一直有一个两驾马车的说法,对李书记和王省长的能力我不敢妄加评论,但他们的互相角力互不相让的情况,我还是了解一些的,常务付省长顾涛、湖城市委书记王云峰和省委秘书长张扬,和李书记比较贴心,其中张扬是李书记带过来的,王云峰是土生土长的湖城人,顾涛是从天州地区出来的,而王省长则和纪委书记杨胜利、宣传部长莫念龙、统战部长余真南三个人走得比较近,杨胜利和顾涛是死对头,两个人势成水火,莫念龙平时比较强势,喜欢在公开场合点名批评人,倒是余真南很少抛头露面,似乎和王省长的关系比较松一点,除了上面八位,组织部长周兴国和政法委书记于挺华,都是京城里有人的主,基本上哪边都不靠,显得比较独立特行、、、、” 乔伟国点了点头,平和的语气中透着一些刚毅,“恩华,我听说王伟进从来不愿见你,现在我倒要看看,他还愿不愿意见你了?” 410被杨莉看见了 在乔伟国家待到九点钟,告辞出来已是夜空繁星点点,金恩华急步走出小区,跳上车就飞奔起来,但他忘了一个道理,快有快的好处,可快也有快的坏处,才几分钟时间,他桑塔纳轿车离一幢高层建筑不远处停了下来,闷着头急急的往前走。 他万万没有想到,马路另一边的人行道上,正漫步着他的两个老熟人,李玛丽老太太和杨莉,老太太年老眼花,自是看不清十几米外匆匆而行的过路人,眼尖的杨莉,却是借着路灯的灯光,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金恩华,杨莉倒只是一楞,没说什么,而金恩华却是径自前行,根本不知道有双眼睛盯着他进了大楼。 这幢名叫湖滨大厦的大楼,有二十二层,是三年前才拨地而起的新建筑,当初省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购买了几十套,作为省政府中层以上干部的住房,金恩华虽然是第一次来,但对电梯还是熟悉的,进去按了十八楼的层号,心里就往那方面想了,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有没有尾巴。 门开处,当然是梅宁,仅穿着薄薄的睡衣,里面什么也没有,一见金恩华,脸马上红了,急急的拉进去,“想死我了。”关上门,扑上来给了金恩华一阵狂烈的热吻,这些日子金恩华在徐来那里是不能尽兴,梅宁更是难熬,以前没和金恩华勾上时,她用的是自己的手指,后来金恩华送给她一个香港买来的“棒棒”,可怎能与实实在在的活物相比,今天上午两个人就在电话里约好了,她是一天无心工作,就盼着黑夜的到来,不巧晚饭后老太太和杨莉乘散步来串门,她虚与委蛇的对付了好一阵才打发掉,正奇怪金恩华为什么失约,想打个电话问问,金恩华就突然出现了,当下也不多想,抱住就亲,一边亲还一边急切的剥着金恩华的衣服。 金恩华抱着梅宁坐到沙发上,喘口气说道:“真对不起,临出门前接到乔付书记的电话,只好去坐了一会。”梅宁也道:“我这里也是呢,老太太和杨莉来坐了一阵,刚走呢。”金恩华笑道:“这么说,我们都没耽误嘛。”梅宁道:“我以为你不来了呢。”金恩华道:“呵呵,你老公不在,我就是你的老公,省长老公,怎么可能不来哟。”梅宁讨好道:“反正我女儿也出国了,以后欢迎你随时光临,天天光临。”金恩华道:“给我一把钥匙就行了,呵呵,天天来可不行,怕你没那个能耐啊。”梅宁道:“我,我这里不好吗?你要是来,我天天给你做饭烧菜。”金恩华乐道:“省长同志,你就不怕别人看见呀,还是注意点影响吧。”梅宁笑道:“我这个人有个规矩,家里晚上九点后不留人,但你除外。” 说话间,金恩华的身体早光光了,梅宁接着起身一转,睡衣落到了地方,一具洁白丰满的胴ti毕露无遗,金恩华一手攀山峰,一手探桃源,“呵呵,泛滥成灾啊。”梅宁立即跪了下来,双手棒住了长枪,媚眼看着金恩华道:“大少爷,骚.货省长,想,想要那个了。”金恩华伸手拍一下梅宁的屁股,“真是个骚.货,急什么呀,反正明天是星期天,不用上班么。”梅宁双手揉着长枪,低垂着头说道:“大少爷,骚.货省长听,听你的。”金恩华笑道:“这才象我的女人嘛,呵呵,今晚要有新节目了,你可得做好努力奋斗的思想准备哦。”梅宁低头吻了吻颤巍巍的长枪,讨好的问道:“大少爷,骚.货省长会,会努力的,能不能说说,是什么新节目呀?”金恩华乐道:“你们女人有三个洞,我只尝过两个,呵呵,我可不想浪费另外那个哟。”梅宁怔一怔:“那,那个也行吗?”金恩华笑道:“试过不就知道了嘛。”梅宁怯道:“大少爷,我,我有点怕、、、、”金恩华捏捏梅宁的长发道:“那样才算真正是我的女人啊。”梅宁想想也是,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能献出去呢,“大少爷,骚.货省长愿意,愿意把什么都献给你、、、、” “铃、、、、”电话响了,梅宁一时舍不得放开手中的宝贝,看一眼金恩华,金恩华会意,拿过电话搁到梅宁的耳边。 “喂,请问,请问你是哪一位?”梅宁的头歪着夹着话筒,双手却条件反射的动得更快了。 因为,金恩华的双手,正在她的硕大双乳上飞快的刺激着。 “小梅,是我呀,”是李玛丽老太太,金恩华也听见了,“小梅,你还没休息吧?” “李姨,哪有那么早就休息呀,我,我刚洗完澡,您,您有事吗?” 梅宁的样子刹是好看,金恩华无声的一乐,靠在沙发上点着一支香烟,一边吸着一边欣赏,这个骚.货省长,他是越看越喜欢了,跪在他双腿之间,一面歪着头接电话,一面不断的向他眉目传情,一面双手勤奋的爱抚着怒气冲冲的长枪,不容易啊。 “噢,小梅,是这样的,小杨她刚才说把钥匙拉你家了,要回你家去找,我就想问问,找没找到啊?” 梅宁和金恩华同时吓了一跳,互相对视一眼,梅宁马上松开长枪站起来,“嗯、、、、她,她没来呀、、、、那我帮她找找看吧、、、、好好,您老人家早点休息,晚安。” 梅宁放下电话,光着身子不知所措的站在金恩华面前,跺跺脚说道:“恩华,怎么办呀?肯定你刚才进来时,被杨莉那丫头看见了。”金恩华点点头:“嗯,我想也是,然后她找个理由和老太太分手,一个人跟在我后面。”梅宁在沙发上找起来,“说不定她的钥匙真拉我这里了。”金恩华说道:“别找了,都过去十几分钟了,她要是真丢了钥匙,早就按你家的门铃了。”梅宁坐到金恩华身边,小声说道:“那,那就是她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金恩华倒一点也不怕,乐呵呵的笑道:“省长同志,说不定她正趴在门边,偷听我们的好戏呢。” 梅宁脸色一变,飞快的跑到卧室,穿好衣服出来,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屏住呼吸贴着门听了一会,然后打开门,走出去在走廊上转了几圈,回来关上门,还特意加了保险,松口气说道:“恩华,外边没人。” 金恩华指着电话说道:“你往她家打个电话试试。” 梅宁坐到沙发上拨起了电话,许久,梅宁搁下电话,怔怔的说道:“这个电话是她房间里的,她,她还没到家。” 金恩华笑道:“她家离这里应该不远吧,这说明她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显然她刚才跟踪过我。” 梅宁白了金恩华一眼,“坏蛋,还有心情笑,都是你害的,以后,以后我还怎么面对她啊。” 金恩华伸手拽住了梅宁的玉臂,用力的往自己怀里拉,“呵呵,开工喽。” 411死了也要要 梅宁娇嗔的说道:“大坏蛋,你就不怕被杨莉要挟。”金恩华满不在乎道:“她敢?我连她也给办了。”梅宁嘻嘻一笑:“这倒是个好主要,也省得她每次提到你时,总是阴阳怪气的。”金恩华摇头笑道:“其实她就是知道了也不敢说,因为她离不开你和我。”梅宁点点头,想想也是,我都四十几了,不比杨莉的年龄,还能有几年可乐,歌里唱什么抓住青春的尾巴,我不就是抓一点快乐的尾巴么。 第142节 身上临时穿上的衣服又掉在了地板上,那是金恩华干的,颤抖着的长枪在向她召唤,梅宁只觉身上一阵燥热,讨好的跪坐在地上,爬了几步到了长枪面前,没有犹豫的狂吻起来,它烫得厉害,它需要安慰,梅宁的动作熟练而带劲,金恩华满意的哼了几声,“骚.货省长,你的功夫越来越好了么,不愧是我党的高级干部,呵呵,继续努力哦,现在的表现能打八十分喽,呵呵,我现在命令你,勇敢的前进。” 只听梅宁“唔”了一声,张开樱桃嘴含住了长枪,金恩华乘机的往前一送,就塞满了她的小嘴,她涨红着脸有些痛苦,金恩华也憋得难受,遂又习惯的站起身来,抓双手抓住她的头做起了对撞运动,这个时候他是决不会考虑女人的感受,在一连串的“扑噗”声中,在女人“呜咽”的哀鸣下,他滚滚的热浪又一次感染了梅宁的心房。 然后,或许是为了安抚,或许是为了抓紧时间,金恩华把梅宁抱到沙发上躺好,双手一上一下的,在她的身上快速的摸索起来。 梅宁吁了一口气,眯着双眼道:“唉,大少爷,你就是知道折磨我。”金恩华振振有词道:“废话,不折磨能有快乐吗?”梅宁道:“那倒是,有些事是得辩证的看,好事让人痛苦,坏事使人快乐。”金恩华乐了:“骚.货省长,那现在这样,是好事还是坏事?”梅宁被金恩华的动作搞得有些喘息起来:“大,大少爷,这是坏事,也是好事,但,但归根到底还是好事。”金恩华的双手更加的卖力了,“呵呵,骚.货省长,你学的捞什子哲学玩艺,在这个时候显得太苍白了,如同一张破纸片,挡不住你那个骚洞里涌出的洪水,呵呵。”梅宁扭动着身体低吟道:“大少爷,我想要了,哦,给我吧,啊,骚.货省长想,想要了。”金恩华故意问道:“骚.货省长,我不明白,你想要什么呀?”梅宁迷离的求道:“大少爷,骚.货省长求,求你了,让我过回瘾,你,你再折磨我,啊。” 金恩华换个姿势做好了准备,架起了梅宁两条雪白的大腿,让长枪在那边上点动着,“嘿嘿,骚.货省长,请大声的喊一遍,你不怕我干死你吗?” 梅宁靠着沙发扶手,急促的喘了几口气,大声的喊道: “大少爷,骚.货省长愿意,我愿意,我,我死了也要要,死了也要要,啊。” “嗨,”这是金恩华的怒吼,“吱。”这是长枪如鱼得水的欢声,“哎,”这是梅宁的如释重负,“扑噗,”“扑噗”,这是肉搏战斗时的呐喊。 “哎,小金,啊不,恩华,你,你真是我的,我的救星,我从第一眼看见你,就被你迷住了,唉,我,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骚,啊,你轻点嘛,不,唉,还是重点,重点吧,哎哟,我都苦了半辈子了,骚就骚吧,在你面前骚,我,我愿意,哟,你,你让我一下子,啊,实现了,人生的两个最后的,愿望,啊,好爽哦,一个,一个是跨进,省委常委的行列,哟,快点,重点,一个,一个是做,做真正女人的,滋味,啊,谢谢,谢谢大少爷,你就狠狠的打击吧,呜,啊,要输了,输了。” 梅宁的身体一阵抽搐,一股热力汹涌着包围了长枪,金恩华放下梅宁的双腿,抱着她坐到自己的双膝上,梅宁喘息了好一阵,两个人拥着亲吻了许久,分开后,梅宁娇嗔的说:“大少爷,你,你为什么不给我?”金恩华乐道:“骚.货省长,它不是还在你那里吗?”梅宁幸福的一笑:“它还没疯。”金恩华笑道:“敌军围困万千重,我是岿然不动。”梅宁高声接道:“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金恩华眨着双眼道:“呵呵,从头越?”梅宁吟道:“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金恩华的双膝慢慢的颠动着,梅宁又感觉到冲击的到来,双手搂着金恩华的脖子,媚眼迷离的说道:“大少爷,你的,你的新花样呢?” 金恩华拿过电话,让梅宁接过话筒后,就径自拨起了电话,“嘿嘿,我今晚改主意了,骚.货省长,我看你蛮灵活的,嘿嘿,现在你一边给杨莉打电话,一边陪着我干活,岂不快哉。” 梅宁来不及阻止,电话通了,遂白了金恩华一眼,一只手拿着话筒,一只手紧搂着他的脖子,以防自己跌倒,因为金恩华的双膝颠得更加的频繁,双手在她的双峰上更是肆无忌惮的折腾。 “杨莉妹妹,你在干吗呀?呵,睡不着么,想和你聊一会。” 梅宁说着,拿眼向金恩华放着光,金恩华突然双手放到她腰间向上一举,又重重的落下,措不及防的梅宁,不由自主的“啊”了一声。 “梅姐,你这是怎么啦?格格,你好像在做,做什么运动吧?” 金恩华一听也乐了,一边耸动双腿,一边向梅宁做了个手势,梅宁心领神会,提起屁股起落了几下说道: “好妹妹,我是在做运动呀,运动运动好哩,可以睡得香香的,你听,我在运动呢,哎哟,哎哟,哎哟。” “格格,梅姐,你这个运动,好像是两个人的吧,因为你一个人是从不做强烈运动的。” “丫头,嘻嘻,算你说对了,这是一种床上运动,当然得有人帮助喽,你梅姐以前叫梅宁(没人),嘻嘻,现在叫游人(有人)。” “好呀,梅姐你真开放呀,不知道你的床上,是哪个人在游啊?” 金恩华突然拍了梅宁的屁股一下,抱着翻转她的身体,梅宁熟知其意,紧攥着电话筒不放,身体乖乖的趴到了沙发上,大屁股翘得挺高,“丫头妹子,这个人你也认识的呀,嘻嘻,咱们是好姐妹,啊,你想不想过来,一起运动运动啊,啊,哎哟。” 金恩华抱着梅宁的大屁股,重重的拍了几下,来了个老牛推车,一个冲刺,长枪又开始了在水帘洞里的折腾。 “梅姐,我就免了,你,你还是一个人,慢慢的享受吧。” “死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老太太来过电话了,啊,你,你敢监视我,哟,你好大的胆子,哎哟,杨莉,我,我豁出去了,唔,我告诉你,我床上就有一个男人,啊哟,好男人,勇敢,勇敢的男人,哎哟,哟,你,你也想要,要的男人,嘻嘻,哎,有本事,你,你来抢啊,哟,不,轻的,轻点嘛,唔,大,大少爷,呜,不,重一点,深一点嘛,啊,爽,爽哟,唉,大少爷,我,我又要输了,呜,骚.货省长要,要死了,唉,让杨莉,妹子见笑了,呜,呜。” 电话筒叭的一声,掉到了地板上,也不知道挂了没有,梅宁顾不上了,她正在云雾之中,她的身体被挤压成一团,现在只有喘气的份,金恩华也懒得顾了,紧要关头哪能顾及芝麻小事,抱着梅宁的大屁股,展开了他成名已久的远距离狂轰滥炸,最后,他在快要爆发的瞬间,拎起迷糊中的梅宁,尽情的发泄到她的脸上和胸前。 金恩华还不忘捡起电话筒,微笑着说道:“嘿嘿,我知道你还没挂,因为,你也是欠插的骚.货。” 412省长召见 无论从哪方面看,省长王伟进都是令人肃然起敬的人,金恩华以前在报纸电视上见过多次,无不被他的堂堂仪表所深深吸引,今日当面一见,更是为之倾倒,五十四岁的人,看上去完全象个四十多点的中年男人,英俊饱满的国字脸上找不出岁月划过的痕迹,一米八零的身材,更象是一座大山,难怪被省府大楼里人,私下里评为第一美男子。 没有想像中初次见面的下马威,端详的目光至少是亲切的平和的,握手的感觉也是温暖友好的,金恩华笔挺的站着,拘束中一大半是装的,本来他就长得很大众,这种装出来的样子反而显得更加自然,这一点他很自信也很得意,凭你是省委书记或者省长,也休想看得出来。 王伟进坐到沙发上,轻拍一下沙发,微笑着说道:“金恩华同志,我记得你好像没当过兵吧,哪学的这么标准的站姿,坐吧。” “谢谢王省长。”金恩华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句,走了几步,身体笔直的挨到了沙发上。 “怎么一点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举重若轻呢?”王伟进微笑着,双手盘到胸前说道,“我听我的秘书说起过,整个之江省的正处级干部中,只有一个叫金恩华的,敢于抽进口的香烟,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呢?” 金恩华终于不好意思的轻声笑了,“王省长,对不起。”赶上掏出万宝路香烟,抽出一支双手递了过去,待王伟进接过叼到嘴上,又帮他点着火,王伟进靠在沙发上,吸了几口赞道:“嗯,果然是好烟,小金,你也抽嘛。”金恩华略有犹豫,王伟进眨着眼说:“烟酒不分家,一个人抽没意思。”金恩华也不再矫情,说了声“谢谢王省长”,掏出一根点上火,不过吸烟的各种动作,不敢自如的放开。 王伟进心里其实有些焦急,老头子在电话里训了他不少话,中心思想无非是,为什么要去得罪那个人称活阎罗的纪老头,害得之江省从双雄并存,演变成了三国演义群雄逐鹿,王伟进很不明白,纪老头这个人素以讲原则闻名,之江省虽是他起家的地方,但以前他很少顾问之江省的事情,今日却派兵安营扎寨,来势汹汹,摆出一付血战一场的架势,其中必有不为人知的深层原因,但老头子也不清楚,此事必和这个金恩华有关,却无人知道这个金恩华和纪家的真实关糸,说来也是,战争年代的血腥风雨,很多情节早已远离人们的记忆,当年的山洞产女,当时的知情人只剩下纪老爷子夫妇两人,谁会往哪方面去想,老头子在电话里只是告诫王伟进,宁可得罪李清明,也不要去触怒纪老头。 王伟进又吸了几口烟,缓缓的问道:“小金同志,我听说你外公的公司,噢,也就是你们家的金龙集团公司,早就有过在湖城市开设分公司的计划,今天找你来,就是想问问什么时候才能落实,现在在天州乃至青岭搞的那摊子,对金龙集团公司来说,毕竟是小打小闹嘛。” 金恩华应道:“王省长,事情是这样的,当初我外公是同意把公司分部设在湖城市的,可是,可是湖城市方面好像,好像对有些政策吃不准,就是犹豫了,双方谈过几次没有达成共识,从我外公那边认识,南方的几个特区,毕竟有一整套国家的政策支持,所以,这段时间的重点就放在特区那边。” 王伟进微笑着说道:“这么说,现在应该万事俱备喽,我听说青春路的闲置房,被你金大少爷一口价买下了。” 金恩华笑道:“王省长,您的消息真灵通啊,不过,这是我个人的主意,因为,因为我们决定和欧美特公司合作,组建一家新的公司进驻湖城市。” 王伟进眉毛一耸,“哦,主要方向确定了吗?” 金恩华点点头:“王省长,我在香港的时候,发现一种叫‘呼机’的通讯设备,小巧玲珑,便用方便,我认为不久将会很快进入内部,现在我们这里的生活水平,还停留在电视冰箱洗衣机三大件时期,但是我认为随着经济的发展,广大人民群众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三大件时代很快就会过去,因此,我们这个新公司的发展方向,就定在通讯交通和电子产品上,具体的就是移动电话摩托车和计算机。” “好呀,小金,你很有眼光。”王伟进毫不遮掩的赞扬着,一脸的喜悦之色,“小金,我叫你过来,就是要告诉你,只要你们的公司进驻湖城,将会无条件的享受到特区的待遇,有什么其他困难,你现在就可以提出来,我王伟进负责帮你解决。” 金恩华乘机说道:“王省长,还是您高瞻远瞩,大气爽快,您知道的,投资实业有一个基础建设周期的问题,如果有现成的厂房,只要拾掇拾掇,进口的设备,短期内就可以投入生产。” 王伟进笑出声来,“小金,你是看见了湖城市区,那些个关着问的地方国营企业吧,呵,好你个小金,好大的胃口,嗯,有气魄,可以考虑可以商量嘛。” 金恩华认真的说道:“王省长,如果让我们接收这些企业,我保证同时接收全部所属在编职工,不让一个人下岗,同时接收原全部债务,只有一条,已退休和离职离岗者我们不负责任。” 王伟进笑道:“小金,原来你早是蓄谋已久了,好,我这里为你开个绿灯,同时为你牵个线搭个桥,具体的你和湖城市市委市政府联系。” 金恩华感激的说道:“王省长,谢谢你,那我回去,可以通知两家公司派人过来了。” 王伟进摆摆手,顺手又拿起茶几上的香烟,抽出一根点上了火,“小金,你不用谢我,我只是希望你们赶快行动,那些关了门的企业,可是有五千多名职工啊。” 金恩华点点头,“王省长,我们一定抓紧时间,过几天我把具体的计划书送过来。” 王伟进站起身来,在办公室来回走了几步,“小金啊,你和任钟信是老同事了,你们怎么回事?前几天他上我这里来,我向他问起你,他吞吞吐吐的好像不愿提起来。” 这个问题,金恩华早就想好了对策,“是这样的,王省长,我和老任虽然说不上是什么朋友,但在青岭县时合作得还算默契,平时来往也蛮多的,可是前不久,他们夫妻俩闹离婚,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但夫妻俩都挺坚决的,听说他们达成了协议离婚,后来他妻子来找我,我看在老任的份上,为她找了个暂时安身的地方,她目前没有工作,有可能的话,我在那个即将成立的公司里,给她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 王伟进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嗯,小金,去见见任钟信吧,他现在是常务付市长喽。” 413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听说任钟信正式成了湖城市的常务付市长,金恩华就合不拢嘴的乐了,这世界真是变化太快,上星期还只是小道消息,现在就成了事实,他当然可以放心了,任钟信的官当得越大,他们还有余小艳三个人之间的秘密就越牢靠,对任钟信他还是有把握掌控的,这小子只要心思放在事业上,余小艳的事就可以慢慢的淡忘,到时候再助他一把,说不定还能称兄道弟呢。 湖城市的市府大楼刚好在环湖西路的另一头,规模肯定比省府大楼小一点,但也是离西子湖不远的风景区附近,环境比省府大楼还宁静,也是五层的t字型大楼,金恩华虽是头一次光顾,但很快就找到了任钟信的办公室,外间的秘书是个年轻人,一看就是个刚出大学校门不久的菜鸟,看一眼金恩华的工作证,马上肃然起敬,金恩华把菜鸟按回到座位上,悄声的笑道:“不用通报,我和你们任付市长是老朋友。” 金恩华推门关门的声音很轻,以致于任钟信似乎没有觉察,直到金恩华走了几步,他才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 “你,混蛋,”任钟信脸色倏地一变,噌地起身,指着金恩华骂道,“金恩华,你来干什么,给我滚,快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金恩华用不可抗拒的力量,把任钟信按回到座位上,嘴里冷冷的说道:“老任,我就是来找你一起滚的,嘿嘿,我滚到香港当我的大少爷去,你滚回老家去闭门过日,听说你又升官了,我是一万个不服,今天来找你,就是想拉你一起去省纪委说个明白,把一切都倒出来,看看你任钟信够不够资格当湖城市的常务付市长。” 任钟信倒吸一口凉气,可嘴上却仍然不服,“去就去,我任钟信不怕你,大不了来个渔死网破。” 金恩华走到沙发上坐下,高高的翘起了二郎腿,“老任啊,在青岭,有两个人现在还活得有滋有味的,小陈是你的秘书,开发区的事情他可是一清二楚,曾涛同志就更不用说了,他帮你遮瞒私分公款的事,要不要让我来帮你回忆回忆啊,当然,我们也可以让曾涛自己来说嘛,老任你可得小心了,他在青岭要是混得不如意,说不定会找上门来的,呵呵,你读的书可比我多多了,应该知道一根稻草压死一头骆驼的故事吧,再把你设计让老婆出面勾引我的事宣传宣传,让大家看看王省长还能不能保得住你,呵呵。” “卑鄙,”任钟信急步走过来骂道,“金恩华,你是世界上最卑鄙的混蛋。” “老任,说得好,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金恩华拿出香烟,自己叼了一支,再伸到任钟信面前,“我承认我很卑鄙,但是老任,至少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你顶多也就是卑鄙他老人家的弟弟。” 任钟信犹豫了好一阵子,长叹一声,终于从金恩华手中拿过一支香烟,慢慢的坐到了沙发上。 金恩华用打火机,为两人嘴上的香烟点着了火,“老任,今天我来,没别的意思,论公,是奉王省长之命前来见你,商讨金龙集团公司和欧美特公司合作进驻湖城市的事情,以及两公司收购湖城市地方国营企业中不良资产的谈判问题,我希望我们抛开其他事情,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当然,顺便也恭喜你高升湖城市常务付市长,这次合作就当作贺喜的礼物吧。” 任钟信慢慢的冷静下来,王省长的劝告历历在耳,对金恩华多点示好结交,少点结怨斗争,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这个事王省长已经来过电话了,我一个人作不了主,市长常务会议形成决定后,还要报市委常委会通过,先决条件是那五六千工人不能扔掉,我担心你小子到时候又耍什么花招。” 金恩华说道:“老任,我的底细你最了解,公是公私是私,在公字上我敢说从不糊涂,我就一个条件,争取一个星期内作出定夺,两个星期内完成谈判签约。” 任钟信第一次正面的看着金恩华,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恩华,她还好吗?” 金恩华点点头,“她现在在努力学习,我想聘请她担任的新成立的金欧公司的财务总监,她在大好学的就是这个专业,应该没有问题。” 任钟信也点着头,“唉,她离开我,也许是最好的。” 金恩华又说道:“我会在金欧公司里给她一点股份,受益人应该是你们家的小美丽,所以,我建议在收购的谈判过程中,你最好找个理由回避,以免将来留下隐患,授人以柄。” “唉,”任钟信又叹了口气,嘴里苦苦的一笑,“金恩华,我永远也斗不过你这个坏透了的家伙。” 金恩华又掏出一张纸条,扔到任钟信面前,“拿去吧,看你那方面如此窝囊,我就再帮你一把,这是我四叔寄来的秘方,你如果相信我,就按上面的试一试,你那个没用的家伙应该能恢复到七八成,但是有一个条件,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去找余小艳了。” 任钟信看了一眼茶几上的小纸条,“金恩华,这点我还是相信你的,总的来说你还不是一个坏人,余小艳跟了你,也许会是一个最好的结果,现在想想,即使没有你,她也很难守得住,长痛不如短痛,与其红杏出墙,绿帽子满天飞,不如让你收服了她,我也落个眼不见为净,唉,她是一个她女人,我,不怪她,希望你好好的待她。” 金恩华微笑着问道:“老任,那,我们以后该算是什么关系呢?” 任钟信骂道:“呸,金大少爷,我们还有可能做朋友吗?如果你这张小纸条还有点用,我再重新考量我们之间的关系。” 金恩华乐道:“老任,我们本来就不是朋友么,凭良心说说,你几时在心目中把我当成过朋友?顶多是合作者,或者说互相利用更贴切,龙生九种,凤有十类,每个人都是不同的,我金恩华可以权钱色兼得,这叫能者多劳,你老任是专长弄权,善征仕途,我劝你还是一心一意的发展自己的事业吧,有机会的话,我会帮助你的,从某种程度上说,也许我的帮助比王省长更为有效,因为他碍于面子和原则不能做的事,我都能想办法办到。” 任钟信怔了怔,“你小子,不会是又想青岭那档好事吧,哼,我对你的帮助只能是审慎的乐观。” 金恩华笑道:“行行,你现在是一帆风顺,我就不打扰你,但只要你需要,开个口我就全力以赴。” 任钟信又瞧了瞧金恩华,“现在你该滚了吧。” 金恩华起身,耸耸肩,走了几步停下来问道:“老任,几时有空,我请你喝酒。” 任钟信脱口说道:“我怕你吗?只要带上余小艳,我随时奉陪。” 414人不为己天洙地灭 金恩华载着一车的资料回到别墅,连着来回往屋里搬了好几趟,当然,也顺便也余小艳和李佳玉“捎”了回来,这两个娘们熬了许多天,一听“回家”如逢大赦,表现得欢欣鼓舞,金恩华搬完资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余小艳开了空调,和李佳玉一左一右,卖力而讨好的侍候着,又是擦汗又是点烟,又是喂水又是捶背,金大少爷得意的享受着,两个娘们还不时的使出小动作,逗得小兄弟直起身子,在那里高兴得活蹦乱跳。 瞅着四条细长的白腿,金恩华咽了不少口水,“呵呵,以后小艳是小骚.货,佳玉你还差点,就叫做大骚.货,以示区别,呵呵,以示区别。”李佳玉的小手抓住了长枪,慢慢摇着小声道:“大骚.货就大骚.货,反正别人听不到。”金恩华板起脸说道:“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完成党校的学业,然后去国资办上班,晚上么,可以到这里来,但不能让别人看见。”李佳玉不情愿的点点头,她是想学余小艳,长久的留在金恩华身边,金恩华又拍拍余小艳的大腿,“小骚.货,这里的很多规矩,你要和大骚.货说说,特别是不能在屋外走动,三部电话的另外两部,打死你们也不能碰。”余小艳温顺的点着头,“知道了,大少爷。” 金恩华左瞅瞅右瞧瞧,笑呵呵的说道:“好了,白天呢,佳玉去学习,小艳负责隔山那幢房子的整修装潢施工监督,晚上么,你们两个共同努力,把这堆资料全部研究一遍,给我找出适合全盘购买的企业来,要在一个星期内完成,记住,我们准备拿出二十个亿,你们算算能收购几个企业。” 余小艳问道:“大少爷,你这是哪里弄来的?”金恩华咧嘴一乐:“你的前夫,湖城市常务付市长任钟信同志。”余小艳忙问道:“你,去他那里了?”金恩华笑道:“放心,他以后不会管我们的事了,你就安心待着吧。”一边的李佳玉小腰一扭说道:“大少爷,我,我有个小建议。”金恩华哼道:“懂点规矩,以后说话要有自称。”李佳玉朝余小艳吐吐舌头,老实的说道:“是,大少爷。”金恩华把两个女人按倒在膝盖上,伸出双手在两人的胸前抚摸着,“大骚.货,有话快说,有屁就放。”李佳玉道:“大少爷,大骚.货是请求,请求今天晚上,不用看那些资料,行吗?”金恩华闻言乐了起来:“嗯,这个建议么,蛮好,今晚还有更重要的工作嘛,快做饭去吧。” 两个女人面有喜色的喊声“是”,起身欲走,却又被金恩华按住了,不由分说,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的动起双手,在两个女人咯咯的笑声中,两个乳罩和两条小内裤到了金恩华手中,“呵呵,以后在家里,不能穿得太多了,记住哦,这也是规矩啊,呵呵。” 吃过晚饭,收拾完后,两个女人匆匆的跑去洗澡,金恩华是早已洗好澡的,穿着睡衣在翻阅着一张发黄的图纸,两个女人穿着薄薄的睡衣,香喷喷的来到面前,金恩华却理也不理,将手中的图纸摊到沙发前的茶几上,“你们两个都来看看,猜猜这是张什么图。” 余小艳看了一会,迟疑着说道:“大少爷,这好像画的是我们住的房子,还有,还有刚买的青春路的房子。”李佳玉肯定的说道:“就是啊,你们看这中间的小山包,就是我们房子后面的小山丘么,没错。”金恩华笑道:“嗯,看来你们两个除了骚,智商还行嘛。”余小艳问道:“大少爷,这张图纸画的是两幢房子的立体图,上面有一些特别的记号,象那条粗线,穿过小山包连接两幢房子,一定表示什么意义吧。”李佳玉点点头,“这两幢房子一定有什么内在的联系。” 金恩华肃然的说道:“这是一个秘密,你们两个记住了,谁要是说出去,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两个女人不敢怠慢,鸡琢米似的点着头。 “我外公当初买了这幢别墅,送给我的时候,装修工人在书房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个盒子,后来我打开了,里面就是这张图,我研究了好久,还去图书馆找了很多资料,才发现这两幢房子,都是八十多年前,由一个英国传教士出资建造的,也就是说,最初是同一个主人,建国后,这两幢房子都归了省政府的,但因为比较偏僻,一直没人住过,我住进来以后,拿着这张图琢磨了好久,才发现这条连接两幢房子粗线,实际上代表着一条地下暗道,果然,后来证明了我的猜测,所以,我千方百计的买下了青春路的房子,前不久,我和我堂弟两个人去那条暗道里探查过,基本上保存完好,还在里面有些意外的收获,现在,你们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李佳玉问道:“大少爷,你是说,暗道里有,有宝贝?” 金恩华微笑着点点头。 余小艳问道:“大少爷,按照规定,这挖出的宝贝,应该归国家所有吧?” 第143节 金恩华笑着骂道:“小骚.货,你懂个屁,人不为己,天洙地灭,吃进嘴里的肉,能吐出去吗?你们两个都给我发个誓表个态,知道了这个事后该怎么办?” 李佳玉和余小艳互相看了一眼,一齐跪倒在金恩华面前,举起右手异口同声的说道:“大少爷,我们保证一生一世都听你的。” 金恩华笑道:“呵呵,起来,快起来,你们两个应该感到荣幸,你们是知道这个秘密的第三第四个人,也是知道这个秘密的第一第二个女人,见者有份,呵呵,见者有份,我呢,是这样想的,我们先以这些宝贝为本钱,将来赚了钱再回馈给社会和百姓,所以,现在就不用客气,暂时据为己有了。” 李佳玉笑道:“大少爷,这条暗道太有用处了,我们,我们以后,可以通过这条暗道来你这里了。” 余小艳也笑道:“我们也可以住在那边,让大少爷去找我们么。” 金恩华两条腿翘到茶几上,嘴里乐呵呵的笑骂道:“真是两个骚.货,转眼就想到那个了,嗯啊,不过还真是那么回事,这边的出入口在卧室隔壁的书房里,那边的出入口在后院的小楼上,呵呵,到时候你们就住在那里,他妈的,本少爷来来回回的,有的忙喽。” 金恩华一高兴,睡衣下的长枪按耐不住的蹦了出来,两个女人一见,如同亲人般一齐扑了过来,两张小嘴“叭吱”“叭吱”的讨好着,金恩华只觉全身血液滚滚,定定神叫道:“快住嘴。” 李佳玉和余小艳抬头,不解的目光,其实满是哀求。 金恩华站起来,一手一个抱起来就往楼上走,“你们两个骚.货,这里是客厅,读者朋友们会有意见,嘿嘿,除非他们同意,否则就不玩喽。” 415七比六 金恩华的收购计划,因为省委常委会的否决,又一次被束之高阁。 任钟信的工作效率很高,但湖城市市委书记王云峰却另有想法,将地方国营企业打包拍卖给外来私人司,他下不了决心,王云峰是省委书记李清明的人,他拿着任钟信搞出的计划去见顾涛付省长,顾涛倒没说什么,但李清明见到后批了“莫名其妙,不务正业”八个字,金恩华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 梅宁在电话里说,省委常委会以七比六,否决了湖城市市政府起草的报告,因为金恩华的名字出现在外资方的代表名单里,可能还要被有关组织请去谈话,堂堂的省外事办正处级干部,怎么代表起买办资产阶级了。 金恩华扔掉了电话,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吸烟,一边把李清明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附带着咒他的双腿重新不能走路。 他走在上午十点钟酷热的阳光下。 一辆轿车在他身边停下,露出白发苍苍的李玛丽,“哈哈,傻小子,怎么又溜号了?” 金恩华没理李玛丽,瞅一眼车里的陈春秋和杨莉,乐呵呵的笑着,“老大姐,这下你有理由把我赶走喽。” 李玛丽惊奇的问道:“傻小子蛮灵光的哦,你怎么知道我要赶你走呀。” 金恩华笑道:“因为你和铁拐李一样,都是没良心的xx党员,所以从你把我拉到外事办的那天开始,就想着什么时候才能过河拆桥。” “哈哈,不错不错,老太太我就是这么想的。”李玛丽一边大笑一边挥手,轿车吱的一声,疾驰而去。 金恩华躺在草坪上,斜望着麟光闪闪的西子湖。 他犯了几个错误,任钟信也许是无意的,因为自己没有提醒他抹去自己的名字,何况王省长的示好之举,可能恰恰起的是反方向的作用,同时他事前没有进行必要的火力侦察,原来连周兴国都是乘风破浪的人、、、、在这里,政治包含了经济,政治永远是第一位的, 他妈的,先睡一觉再说,想着想着,在阳光的照耀下,他进入了梦乡。 、、、、 电话里的乔伟国,说话仍旧是那么的文气和亲和,“恩华,听说你在西子湖边睡了一个下午,怎么样,感觉好点了。”金恩华笑道:“乔叔叔,我大学四年,有一个愿望就是在西子湖边做个好梦,没想到今天无意之中实现了。”乔伟国道:“心态不错么,嗯,你不觉得这非常有趣么?七比六的票数,名堂多了。”金恩华道:“乔叔叔,我在反思自己的行为,还来不及想那么深的问题。”乔伟国笑起来:“好,果然有大气,这年头的失败者,很少有真正反思自己的人。”金恩华乐道:“失败是成功他妈,我现在冷静下来想了想,觉得这或许是一件好事。”乔伟国道:“哦,这倒是一个非常新颖的结论嘛。” “乔叔叔,我原来担心的是您刚来,此事恐怕会对您的工作带来消极的影响,现在想想也不尽然,如果七比六的票数是真实而不是有意为之,那至少证明王省长的队伍不是铁板一块,那七票里面有两票是王省长那边倒过去的,如果是有意为之,那说明李书记和王省长的对立是真实的,这就为您下一步的工作提供了方便,至于周兴国,他向来走的是中庸之道,这次的举动,我看完全是一种混水摸鱼的态度,他是著名的‘不结盟’者,从来是以安全和自己两个目的为出发的,政法委书记于挺华和周兴国差不多,他这次的支持,并不能保证他下次的认可,至于李书记的反对和否定,我觉得除了有一点点的意气用事,大部分原因还是由于王省长的缘故,李书记是上面早就定了要上调的人,他这样做,无非打击王省长,减少他上位接班的可能性,反过来说,李书记也有可能因此失去了进京的希望。” “恩华,真高兴你有这样的思想高度,政治永远凌驾于经济之上,这是一条铁的规律,你的计划是暂时失败了,而且可能还因此让你个人受点小挫折,但是,从长远看,对我们以后的工作反而更有希望了,局部服从大局嘛,钱可以慢慢赚,政治却要天天讲,这就是现实,这就是国情,你是老爷子寄予厚望的人,一定要有远大的理想和长远的目光。” “乔叔叔,谢谢您,我一定记住您的教诲。” 放下电话,金恩华瞅着梅宁,梅宁指着桌上的一碗面条,微微的笑道:“未来的政治家,请先填饱你的肚子吧。” 金恩华叹道:“唉,我又要走投无路了,你还来笑我。”梅宁双手挂到金恩华肩上,揉着他的头发说道:“我哪敢呀?我只是觉得,如果你换成我,今天的常委会上肯定表现得比我好。”金恩华问道:“李书记批评你了?”梅宁委屈的说道:“不是点名胜于点名,说外事办不务正业,这不是打我的脸吗?”金恩华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个铁拐李,我*他妈的祖宗十八代。”梅宁道:“别说了,这种小事,我还是能够承受的。”金恩华道:“这是李清明的惯用伎俩,下面你看吧,他肯定又要把我挂起来了。” 梅宁点点头,轻声问道:“恩华,你下一步怎么打算?”金恩华摸了一下梅宁的脸笑道:“这不正好么,我天天躺在你们肚子上睡觉,过神仙的日子,活活气死李清明。”梅宁噗的笑起来:“省委书记能轻易气得死吗?”金恩华呵呵一乐:“那我天天在家念咒语,让敬爱的李书记两腿恢复到二年前的熊样。”梅宁笑问:“恩华,你就不想知道今天常委会上每个人的具体表现吗?”金恩华道:“我才懒得关心呢,常委会十三个人,每人都有两张脸,这是你们所谓的政治家的基本素质。” 梅宁笑道:“我可只有一张脸。” 金恩华乐道:“你现在就是第二张脸啊。” 416警告处分 从省纪委三处谈完话出来,金恩华沿着绿荫道悠悠的走,临近中午的省府大楼很安静,他先去见的人是名义上的顶头上司,省政府付秘书长兼外事办主任刘肖,和其他专门为某位付省长服务的付秘书长不一样,刘肖很忙,又是没见过几次面的,彼此没有很深的交往,说的就都是场面上的话,但金恩华对刘肖却有了好感,因为刘肖还是以往的不愠不火,说了不少感谢的话,态度的确是认真诚挚的,什么后会有期云云,握手的时间也特别长,还亲自送出办公室外,至少这是个会做人的人,机关里百炼成钢的人。 最后的手续是向组织部三处报到,这是个掌握省直机关处级干部生杀大权的地方,来来去去都得打这门里过,处长姓仇,一个相对稀罕的姓,不过与一脸的苦大仇深比,倒蛮贴切,四十几岁的人了,还装什么深沉,金恩华本就窝着火,一看那张脸就更来气了,可姓仇的大概得瑟惯了,嘴里吐出来的,没有一句好坏,金恩华就憋不住了。 “哦,怎么又是你?”姓仇的翻了翻眼,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又给赶回来了,同志,怎么不接受教训呢?” 金恩华自己点上一支烟,“组织部是娘家,我不找你们还能找谁?”姓仇的说道:“金恩华同志,要都让你这样,我们组织部就只好改名字了。”金恩华好奇的问:“仇处长,改啥子名呢?”姓仇的没好气道:“改成旅馆啊,专门为你们这些没去处的人服务。”金恩华冷冷道:“我看改成公共厕所还差不多,你们大不了再发给我一张纸呗。”姓仇的恼道:“金恩华你放肆,搞搞明白,这里是省委组织部。”金恩华道:“省委组织部又怎样,总不会是老虎洞会吃人吧,你仇处长也当不了老虎,顶多是条狗,摇摇尾巴看主子眼色行事的狗。”姓仇的怒道:“金恩华,你以为你是谁,没人要的垃圾,你给我滚出去。”金恩华拍着桌子道:“姓仇的,你再说一遍。”姓仇的也是犯了浑,起身拿手推了金恩华一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垃圾,快滚出去。” 金恩华是存心找事,想也没想的一个巴掌扔过去,啪的一声脆响,姓仇的脸上多了五个红色手指印,肥胖的身体跌倒在椅子上,金恩华火上心来,索性走过去,用脚狠狠的踢了几下,姓仇的嗷嗷惨叫,金恩华坏坏的一笑,拿起自己放在桌上的接收证明,嚓嚓撕成好几块放回去,呵呵一乐,转身就走。 来到周兴国办公室,秘书申洪还是那么热情,金恩华客气的笑笑,推门就进。 周兴国起身瞧了瞧,“金大少爷,好像没什么变化嘛。”金恩华坐下后说道:“遂了不少人的心,也遂了我自己的心,蛮好蛮好。”周兴国笑问:“纪委怎么处理?”金恩华也是轻轻一笑:“以权谋私,谋私未遂,态度较好,警告处分。”,周兴国微笑道:“合情合理嘛。”金恩华叹道:“唉,老太太一纸休书,这不,我又回娘家噌饭了。”周兴国拿手指指金恩华,“你呀,就是心态过硬,换成别人,早趴下喽。”金恩华嘻嘻一笑:“活人总不能让尿憋死么,我突然想起你当年的一个承诺,这不,我就找你来了。”周兴国问:“我对你有过承诺吗?”金恩华笑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在天州答应过的,要请我当你的秘书呗。” 哈哈的笑了一阵,周兴国走到沙发边坐下道:“现在才答应我?晚喽。”金恩华大大咧咧的说道:“周部长向来洁身自好,怎么敢收留我这样的麻烦。”周兴国道:“你少子少来这一套,不就是常委会上我投了反对票么,怎么,不要我这个朋友了?”金恩华笑道:“官场里没有朋友,嘴上认朋友的人,说不定手上正拿着刀呢。”周兴国也笑道:“臭小子,变着法子骂我是不?”金恩华忙摇手道:“不敢,我可不敢,我还指望着咱娘家给条出路呢。”周兴国道:“回去好好休息几天吧,等我这里的消息,你金大少爷是不会被埋没的。” 金恩华心里直乐,嘴里含笑问道:“周部长,我真走了,你可别后悔啊。” 周兴国警觉地问道:“怎么,是想赖在我这里噌午夜吃吗?” 金恩华说道:“也没啥,就是刚才吧,从纪委那里来,想想心里憋得难受啊,我还是初出茅庐,却在纪委的衙门里三进三出了,碰上了省政府的刘肖付秘书长,人家也算是我的老上司,待我也不赖,不能冲他发火是不?嘿嘿,所以来到你手下的办公室里,他不但骂我是垃圾,要我滚出去,还撕了我的接收证明,动手打了我,所以么。” 周兴国一惊,“恩华,是仇处长吗?你把他怎么了?” 金恩华点上一支烟,淡淡的说道:“周部长,也没什么,这姓仇的欠管教,我帮老领导你教训了一下。” 周兴国脸色一沉,急步走了出去。 半个小时以后,周兴国回到办公室,身后多了两个人,“金恩华同志,我是保卫处处长陈子明,这是我们保卫处的方科长,我们刚才接到周部长的电话,我们,我们有事问你。” 金恩华起身道:“走走,陈处长,你得管我中午饭呀。” 周兴国皱着眉头说道:“陈处长,你们就在这里问吧。” 陈子明问,方科长记,金恩华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堆,自然多了不少添油加醋,陈子明说道:“金恩华同志,仇处长说你骂他是条狗,所以他才叫你垃圾并滚出去,他说没打你,只是推了一下,而且那张接收证明是你自己撕碎的,你们两个人的叙述,有些对不起头啊。” 金恩华故作委屈的说道:“陈处长,你是聪明人,我也不傻,组织部是我们这些人的娘家,是给我们发帽子发饭碗的地方,你见过有谁敢在组织部里撒野的,就是那些市长专员们来了,也是毕恭毕敬小心翼翼的,陈处长,你不用想也清楚,我有哪么大的胆子吗?就是狗窝,我也不能明着说吧,再说了,他把我骂作垃圾,让我滚出去,这是xx党组织部的领导该说的话吗?他先打了我我才还了手的,既然他说是推了了,那我也承认推了他几下,不小心推到他脸上去了,我得要找他评评理去,他凭什么撕了我的接收证明,要不说清楚,我岂不又成没娘的孩子了?” 陈子明为难的看着周兴国,这金恩华说得挺有道理,组织部的人受到下面的人欺负,说破天也没人信,再说那个姓仇的,仗着是省委秘书长张扬的小舅子,没把别人正眼看待过,向来只听说他欺负别人啊。 周兴国略一思忖,“陈处长,这个事我来处理,请你们先回去吧。” 417打狗要看主人 周兴国瞅了金恩华一眼,苦笑着说道:“小金啊,打狗要看主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姓仇的什么来路,这不是成心给我搞事吗?” 其实周兴国内心也有点痛快之感,姓仇的是张扬的小舅子,张扬又是李清明的头号亲信,自从姓仇的来了以后,他是如芒刺在背,教训一下也蛮好的,杀杀张扬的气焰,只是这善后工作不好处理,金恩华这小子下手忒重,那脸上的五个手指印血红血红的,事情出在组织部,总得由自己出面摆平,臭小子尽管做事很随便,但每干一件事都大有深意,明摆着也是冲自己来的,仔细想想还真有点骑虎难下,我就打人了,看你们把我怎么着吧,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咦,周部长,你刚才说啥?”金恩华噗地笑了起来,“噢,你说打狗要看主人是不?既然你承认姓仇的是条狗,那就好办了,我从小就是打着狗长大的,我现在就打狗了,人打狗天经地义,爱咋咋的。” 周兴国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子耍无赖的本事,也是一流的啊,两个人的事情,没有旁证,你要说他,他准会赖你官官相护。 电话响了,周兴国心想,麻烦来了。 “兴国同志吗?我是乔伟国,金恩华同志在还你那里吧?” 周兴国客气的说道:“乔付书记,你好,金恩华同志还在我这里,我们、、、、” 乔伟国打断了周兴国的话,“兴国同志,我这里有一份外事方面的急件需要马上批阅,里面有个问题,我要向金恩华同志请教,请你立即让他到我的办公室来。” 周兴国心里一凛,这个乔伟国说话的口气,透着居高临下的威严,也不是一个善茬啊,组织部长算个啥,离付书记还差个档次呢。 “好的,乔付书记,我让他马上过去。” 周兴国搁了电话,松口气说道:“得,你小子的救兵到了,我也好有个理由放你走了。” 金恩华耸耸肩说道:“部长大人,乔付书记是在救你吧。” 话音刚落,电话又响了,周兴国苦笑道:“臭小子,你再不走,我可管不了喽。” 金恩华刚站起来,却又偏偏的坐了回去,“嘿嘿,我要看看神仙们是怎么打架的。” “李书记,您好,我是周兴国。”周兴国对着电话筒说道。 “兴国啊,怎么回事?组织部几时变成斗兽场了。”李清明还是一惯的大嗓门,又夹着火气,连金恩华都能隐约听到。 “李书记,我正在处理这件事,等会我当面向您汇报。” “嗯,这成何体统,一定要严肃处理,对了,臭小子还在你那里吧,让他马上给我滚过来。” “李书记,刚才乔付书记打电话过来,要金恩华马上到他那里去一趟、、、、” “哦,老乔开始护犊子了,嗯,我们等会见吧。” 周兴国放下电话,无奈的说道:“臭小子,我被你害惨了,李书记倒没什么,张秘书长那里我怎么交待啊。” 金恩华往地上啐了一口,“呸,不就是一条狗么,打了就打了,大不了下次他挂着主人名字的牌子出来,我下手轻点就是喽。” 周兴国瞪着眼笑骂道:“臭小子,你还不快走?”金恩华指着墙上的挂钟,振振有词的说道:“周部长,吃饭时间赶我走,你啥意思,忘了老部下,还是管不起一顿饭?”周兴国笑道:“我怕你了行不行?”金恩华靠着沙发不肯起身:“你这里来一次就是少一次了,我再坐会,呵呵,再坐一小会。”周兴国问道:“臭小子,你希望我怎么处理你?”金恩华满不在乎的说道:“这回恳请领导来个痛快的,开除出党,一刀两断,让我死了为人民服务的忠心。”周兴国笑骂道:“呸,就你那无赖样,还为人民服务。”金恩华笑了笑说道:“老领导,讲点良心好伐,好歹我也是为老百姓办过实事的,你就不怀念在天州的光辉岁月吗?” 周兴国一怔,马上笑道:“呵呵,那时候呀,你小子尽给我惹事,你还记得你那勇闯军用粮库的壮举吗?非常时期,我就是党委,党委就是我,我听了都热血沸腾啊。” “唉,不说了,好汉难言当年勇,周书记,自从你调走以后,我是一步不顺,步步不顺,干革命竟干到现在没人要我的地步,你就说那个李玛丽老太太,帮她打理得干干净净井井有条,老不死的又把我给一脚踢开了,他妈的,我心里憋得慌啊。” 周兴国也是心中感慨,一声周书记,叫得他心肠更软了,“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你回去给我好好息着,别到处惹事生非,我会向李书记反映的。” 金恩华斜着眼,双手一摊问道:“这,这就没事了?” 周兴国说道:“想得美,写张检讨书,医药费也是要出一点意思意思,你又不缺那点小钱。” 金恩华乐道:“领导,检讨书我不会写,也不能写,医药费么,我同意,但得等我把帐收上来再给。” 周兴国笑道:“收帐,你还真当你是资本家,谁会欠你的钱啊。” 金恩华得意的说道:“本来么,我是不想要那笔债的,反正你们xx党六亲不认,以后也不要我了,我就当一回小人了,呵呵,你们xx党里贪官还是蛮多的,说不定这省府大楼里就有几个,我不要白不要啊。” 周兴国一时没明白,“恩华,不会吧,这省府大楼里有人欠你的钱?” 金恩华神神道道的问道:“领导,你帮我算算,一条人腿值多少钱?” 周兴国恍然大悟,哈哈的笑起来,“好小子,真有你的,不就是治好李书记的两条腿吗?李书记也帮你介绍了一个老婆么,你可真够小人的,小人,太小人了。” 金恩华强词夺理的说道:“这是两码事,我老婆可以不要,大不了再找一个么,李书记的两条腿可值钱了,xx党大官的腿,如果拿到香港拍卖,怎么着也值个几百万美元一条,我小人就小人,还是收钱重要呗,李书记身居高位,堂堂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不会是个欠帐不还的小人吧?” 周兴国忍住笑问道:“恩华,你打算向李书记收多少钱?” 金恩华竟翘起了二郎腿,摇头晃脑的说道:“那可是一笔相当数目的钱哦,我这个人,给老百姓看病,从没收过一分钱,但给你们这些官老爷看病,钱是非收不可的,李书记看着好像不是个贪官,我就少收一点,每条腿一百万一共两百万,看在他为我介绍老婆的份上,利息就免了吧。” 周兴国再也忍不住,开口大笑起来,“哈哈,看病付钱,天经地义,就是你这个医生心黑了点,哈哈,我倒乐意帮你传个话,让李书记早点把钱准备好。” 金恩华站起来说道:“那好呀,要来了钱,我给你百分之十的佣金,呵呵,走了走了。” 第144节 418打架的学问 晚上七点多钟,金恩华从乔伟国家出来,拐了个弯来到省长王伟进的家,这是电话里约好的,仍然是两包天州产的精制茶叶,等一次上门,送点土特产可以消除拘束,增加感情,金恩华是大大方方走过去的,也不知道旁边的李书记家和顾付省长家有没有人看见,曾几何时,他是他们家的常客之一。 王伟进在自家客厅里变成了一个慈祥的小老头,穿着一件普通的白汗衫,趿着一双地摊上可见的拖鞋,热情的让金恩华坐下后,仔细的端详了两包茶叶后赞道:“小金,听说你们家开了一家茶叶加工公司,小产品打入世界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了不起啊。” 金恩华说道:“王省长,现在青岭山区的茶农,由以前的几百户,增加到现在的八千多户,去年每户茶农的平均收入,达到了一千三百多元。” 王伟进的老婆叫李瑞芬,是湖城大学的教授,端着两杯茶过来,金恩华急忙站起来,“谢谢李老师。”将两杯茶从茶盘上端放到茶几上。 李瑞芬去了里间后,王伟进说道:“一个企业好比一个龙头,带动这么多农民发展致富,小金那,青岭可还有不少其他农特产品呀,可以都发展起来嘛。” 金恩华微笑着说道:“王省长,我听说公司正在做这方面的规划,其实,搞这个茶叶,完全是老任的功劳,老任的经济眼光很独到的。” “嗯,你们两个在青岭合作得不错,”王伟进微微的点着头,“善于抓住机遇并擅长落实,这是钟信的特点,你小金善于规划和解困,可惜,你们两个各奔东西,这次另类合作,看来要推迟喽。”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说道:“王省长,对不起,我辜负了您的期望。” 王伟进摆了摆手,“小金,别气绥,来日方长嘛,请转告你外公及欧美特公司,国内的改革开放政策不会变,机会合适的时候,我王伟进亲自去请他们。” “谢谢王省长,我一定向外公和慕容雪小姐转达您的意思。” 王伟进微微的笑道:“其实,处理那些半死不活的国有中小企业,是大势所趋,既然人们的认识还没到位,那你们何不另辟蹊径,先来个安营扎寨,然后等待机会呢?” 金恩华点着头,“王省长,您说得对,等青春路的房子完成了整修,公司就会进驻,但是,但是工厂的地皮问题、、、、” 王伟进笑道:“这是好事,你去找钟信啊,我回头给他提个醒。” 金恩华乘机说道:“王省长,金欧公司揭牌那天,您总得来吧?” “哈哈,好你个小金,好,只要你提前三天通知,我一定出席。”王伟进笑道,“小金那,你今天在省府大楼里搞的那一出,有点过头了哦。” 金恩华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起来,“王省长,我,我,唉,我当时也是憋得慌,那姓仇的骂了我几句,我,我就什么也顾不得了。”心里却道,我这次揍那姓仇的,你老狐狸说不定心里乐开了花呢。 “呵呵,你们年轻人呀,就是容易冲动。”王伟进站起身来,拍了拍金恩华的肩膀,“小金,不管怎么样,打架总是不对的,再说你是善于打架的人,对方是不善于打架的人,别人会怎么看?当然了,那个小仇也有错,态度很不好么,要严肃的批评,领导同志的亲属,更应该做出表率嘛。” 金恩华心里直乐,连忙起身告辞,“谢谢王省长,我一定回去认真的反思自己。” 望着金恩华的背影,王伟进微笑起来,对从书房里走出来的任钟信笑道:“这小子,不简单啊,连打架都大有学问哟。” 任钟信扶着王伟进在沙发上坐下,“王叔叔,您认为这小子这次打架,会有什么后果?”王伟进道:“打就打了,没什么后果。”任钟信问道:“为什么?”王伟进笑道:“钟信那,你想想,说外面的人跑进省府大楼打人,说外面的干部打了组织部的人,谁会相信?两个人之间的事,有理的说不清,无理的理三分。”任钟信点点头道:“这小子运气真是好。” 王伟进道:“明摆着他是故意去打架的,一打姓仇的,打你就打你,二打周兴国,看你帮不帮我,三打李清明,救腿之恩还记没记得,四打我王伟进,你我之间能不能合作,这小子,聪明,太聪明了,敲山震虎,借题发挥,帮着乔伟国在之江扎下根来。” 任钟信若有所思:“王叔叔,您的结论呢?”王伟进道:“公然挑战,有恃无恐,身后必有高人,但决不只是区区乔伟国。”任钟信脱口问道:“您是说纪老爷子?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王伟进缓缓说道:“具体的大家都没弄明白,京城里也没确切的消息,但这小子在纪老爷子心目中的地位不轻啊。”任钟信道:“王叔叔,会不会是因为徐疯子的关系?”王伟进道:“不会,乔伟国是纪老爷子的得力干将,放着外交部付部长不干,跑到之江来做个付书记,不是徐疯子所能调动的,只有纪老爷子开口才行。”任钟信道:“难道这小子真是纪老爷子家的人?” 王伟进缓缓说道:“不象我们在台面上蹦达,人家玩得高级啊,朦朦胧胧,云山雾罩,看得见摸不着。” 任钟信犹豫了一下,“王叔叔,现在余小艳在他那里,可能还要进入他们家的公司工作,我该怎么和他相处呢?” “要和他合作,全面而真诚的合作,钟信,小艳的事不要太放在心上,你们分手毕竟和金恩华没有关系么,他现在能收留小艳,那你们反而有更好的合作基础,做大事者,不必拘泥于小节,这次你们的合作计划被否决,你以为李清明他们傻吗?那是故意出招考量乔伟国的,所以我推波助澜的帮了两票,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大家不是认为你的计划不对或者不好,而是要逼着乔伟国拿出点实力来。” “噢,我明白了。”任钟信连连的点着头,“可是,王叔叔,这小子什么花招都敢使,不好对付啊。” 王伟进笑道:“钟信啊,坦率的说,在同等条件下,你的确不如他,这小子的性格很特殊,其中最可怕的是其中的流氓性格,社会上不是说么,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什么是流氓性格?最简单的说,就是不讲规则,规则随时可变,规则由我而定,就想这次打架来说,他偏偏在省府大楼里打人,偏偏在组织部里打人,而且最后肯定是所有人帮着他遮瞒,从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要记住,官场争斗和普通打架具有很多共同的特性,短兵相接你斗不过他,那你就设法和他拉开距离,就象现在你们不在一个单位,你在和他保持合作的同时,可以从容的找出他的破绽、、、、” 419摇船老大 坐在家里的周兴国,越想越头疼,越想越迷糊,他是一个稳重而内敛的人,今晚却有些坐不住了。 对面坐着的是于挺华,四十七岁,一脸的英武,中x之江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之江省公安厅厅长。 两个人有着同样的出身,都是革命家的后代,但经历却不同,一个从文一个从武,父辈因年龄或能力原因,早早的退出了历史舞台,由于曾经所处的非核心地位,没有留下多少值得利用的政法遗产,就周兴国和于挺华现在的成就,都已经能和父辈并驾齐驱,但继续前行的路很窄很难。 有的人能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比如于挺华,有的人能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比如周兴国,他们两个以前没有私交,到了之江以后才有了友谊和联系,但并没有走到政治上结盟的地步,因为他们彼此都清楚,对方做不了自己的靠山,他们还在拚搏的道路上独行。 周兴国一脸的苦笑和无奈:“老于,现在你明白了吧,这个名叫金恩华的臭小子,既是个魔鬼,又是个天使,既能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又能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我在天州的时候就很注意他,怕的就是他给你搞事,在不经意间给你搞点事出来,让你防不胜防。” 于挺华点点头,直白的说道:“兴国,我也关注这小子一阵了,这次打架的事情,本身是简单的小事,背后却是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你可要小心了。” “唉,小心也没用啊。”周兴国叹息一声,“李书记现在倒没有什么反应,可人家张扬不肯了,不讨还点面子决不罢休,他把小舅子送进了医院,说是伤的很重,这不是明显的多此一举吗?” “哎,兴国那,你还别说。”于挺华饶有兴趣的说道,“我去医院看过了,金恩华那小子打人打得特有水平,我有机会要向他学习学习,巴掌打在脸上,留的痕迹很鲜明却一点也没事,只是疼痛的感觉,那被踢的大腿验不出伤,一点也不痛,却就是使不上劲,有水平,太有水平了。” 周兴国苦笑道:“老于,我可是请你来帮我想办法,而不是讨论打架的学问的,你要学习,以后有机会我介绍你们打一架。” “呵呵,我可不敢,一招能致人于死地的对手,我可不敢招惹。”于挺华收起笑容,认真的说道,“兴国,这个事情不可掉以轻心,张扬倒没啥大不了的,可他某种意义上说,是代表李书记,不给个说法,对你的工作有影响啊。” 周兴国说道:“事情出在组织部,闹大了就是塌我的台砸我的脸,李书记王省长还有那个乔伟国,说不定都巴不得把事情闹大呢,乔伟国是以静制动,王省长是坐山观虎斗,李书记是静等残局出现,这事要就此拉倒,合了我的意却平不了张扬的心,我和他就是结下了梁子,帮着他出气,狠狠敲打一下金恩华吧,乔伟国肯定不会休手,王省长也会乘机出手凑热闹,我的处境会更不利。” 于挺华微笑着说道:“你老弟不是很会做思想政治工作么,找金恩华谈谈,让他委屈一次,以后设法补偿就是。” “唉,你说得轻巧,谈何容易啊。”周兴国摇着头说道,“我们这些人当中,没有比我更了解他的,李书记、顾涛包括乔伟国,都不了解金恩华身上那股不可言喻的勇气,舍我其谁,蔑视权威,要想让他低头,除非他自己认为需要低头。” 于挺华挠着头说道:“这小子是不简单啊,上次的湖滨遇袭事件,湖城市公安局长郭林伟也算是顾涛的铁杆了,这小子杀人不眨眼,一点也不顾及顾涛的面子,楞是把郭林伟给弄进了监狱,姓仇的是不是不想活了,去招惹这样的主,眼上不识人,张扬还能怪谁呀,就姓仇的那趾高气扬的孬种样,我看金恩华整得好。” 周兴国心里一动,眼前一亮,“老于,你的话启发了我。” 周兴国来之江以后,天州地区是他独立主政的开始,离开天州时,老搭当刘希才当面评价过,说他是个平衡高手,肯定能做个天州内河上搞运输的‘摇船老大’,天州内河水网密布,自古以来就以内河运输为主要交通,没有机器的船只能靠人工划浆前往,那个站在船尾踏板上的摇船人,被人们尊称为‘摇船老大’,在天州民间两百八十八个行当中排在第一位,在踏板上迈着悠悠小步,不紧不慢从从容容,永远是不变的步伐和节奏,载着客人和货物,穿行于天州八县的各个集市之间、、、、周兴国知道刘希才的意思,七分肯定二分期望一分不满,他缺少的,就是破釜沉舟,豁得出去的勇气。 于挺华松了一口气,“呵呵,秀才老弟,看样子你有了解困之道,这我就放心喽。” “别呀,这是还得你老兄出点力呢。”周兴国微微的笑起来,随手拿起了电话拨着,“你稍等,我给那臭小子打个电话,看看他是否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于挺华楞一下笑起来,看来周兴国对这个金恩华很在意啊,嗯,有机会倒要结识一下,人才么,你秀才可以借重,我也不能让你独美是不。 “小金啊,你小子,肯定是一个人躲在家里偷着乐吧、、、、呸,你把我放在火上烤,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电话里金恩华嘻嘻笑道:“亲爱的周部长,周书记,老领导,从理论上说,放在火上烤不见得都是坏事,嘻嘻,太上老君把孙悟空关在炼丹炉里烤了四十九天,蹦出来一个更强大的孙悟空,所以,理论上说你也有可能变成又一个孙悟空嘛,嘻嘻,恭喜老领导,你中奖了,而且还是一等奖,不,是特等奖。” 周兴国脸色微微一变,‘理论上说’这是金恩华的口头禅,他一般轻易不说出来,一说出来,就意味着要坏事了,“恩华,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你打呀打了,闹也闹了,该适可而止了吧。” 金恩华笑道:“老领导,你没帮我去向李书记要帐吧?这可不行,麻烦你明天去一下,不然我要采取措施了。” 周兴国闻言反到放下心来,笑问道:“恩华,我可否荣幸的先一睹为快呢?” “呵呵,理论上说,你也是我朋友,我明人不做暗事,就提前向你透露了,我掌握了姓仇的不少材料,呵呵,有备无患么,我明天要上京城告状,我知道于厅长于大书记就在你旁边,你们互相勾结官官相护,我可信不过,我想找家报社弄篇新闻出来,咱也算是大学生,理论上说就是文人秀才,省府大楼的人打人,省委组织部的人打人,一定很有意思吧,呵呵,老领导,晚安。” 周兴国放下电话,叹了口气,“这小子想到我们前面去了。” 420好贵的腿 第二天周兴国到了李清明的办公室里,常务付省长顾涛“恰好”也在,周兴国便心里有些发笑,三个省级大员讨论打架事件,真是亘古未有,看李清明的脸,似乎真有些凝重,见到周兴国进来,招呼一声示意落座,顾涛还是那样的事不关己,不知他心里的盘算,周兴国就提醒自己莫急,千万别着了道。 李清明微笑的问:“兴国,伤脑筋吧?”周兴国如实的点头,“李书记,张秘书长又来了电话,我不好再坐着了。”顾涛笑说:“老张有点急哩。”周兴国心道,你们急我偏不急,“是啊,事情出在组织部,我有责任,我要向李书记和省委检讨。”李清明摆手道:“没那么严重,这小子行事乖张,谁知道他会在组织部打人。”顾涛也玩笑道:“兴国,下次找他谈话,最好是两个人,留个旁证嘛。”周兴国便一阵苦笑:“两位领导又不是不知道,这小子花样多了去,防不胜防呗。”顾涛望着李清明道:“那个李老太太还真敢过河拆桥,难怪这小子憋气。”李清明道:“老太太聪明,与其留着浪费,不如物归原主。”周兴国道:“李书记,金恩华是党的人,不是组织部的人。”顾涛莞尔一乐:“那肯定是属于组织部管的人嘛。” 周兴国说道:“李书记,您看此事该如何处置?”李清明沉吟一下问:“乔付书记是什么意见?”周兴国应道:“没有意见,乔付书记去宁州了。”李清明微笑说:“外交官就是能沉得住气。”周兴国一脸苦笑:“李书记,倒是省军区马司令来电话,问省府大楼需不需要派兵保护。”李清明道:“这个老马头,向我示威了。”顾涛说道:“兴国,王省长肯定也是没动静吧?”周兴国说:“王省长倒说得明确,打架本是小事,就是发生在省府大楼,也不能整成大事。”李清明笑说:“老王啊,善于借力打力,顾涛,你帮我再劝劝张扬,兴国呢再做做小金的工作。” 顾涛听了便沉吟不语,周兴国心里有底,乘机说:“李书记,毕竟人住院了,总不能白打吧?”李清明道:“兴国,被打者是你的人,你就不怕乔付书记说你护犊子?”周兴国说:“让这小子去医院口头道个歉,书面检讨就不必了,反正这小子有的是钱,再让他象征性的出点血。”顾涛摇头道:“一厢情愿,就那个脾气,一分钱也抠不出来。”李清明也笑:“越有钱的人,越不愿往外拿钱。” 快说到点上了,周兴国心里一乐,“李书记,这小子态度倒诚恳,口头道歉有点难度,出点医药费还是有可能的。” “哦,有这么爽快吗?”顾涛饶有兴趣的说道,“铁公鸡愿意拨毛,你的政治思想工作做得很到家嘛。” 周兴国笑道:“这小子说,省府大楼有人欠了他不少钱,等收了钱,他一定多赔一点医药费。” 顾涛也笑了,“这个土财主,高利贷放到省府大楼来了,谁吃了豹子胆,敢欠资本家的钱。” 周兴国望着李清明说道:“李书记,小金他说,他说你欠着他一笔钱。” “胡闹,这小子,竟敢讹到我头上了,”李清明笑骂一句,“兴国,他的话你也信,你呀,又被他耍喽。” 顾涛大声的笑起来,“这小子,有种。” 周兴国说道:“我知道混小子在胡说八道,也骂他来着,可人家振振有词呀,说李书记欠他的是治疗费和药费,还不是个小数目呢,我说那你去要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李书记的家门,他说李书记是大官,欠帐不还,他不敢去要,我说你不是连军用粮库也敢闯吗?你不是敢在香港跟外国人决斗吗?他说他不怕打架不怕坐牢,就怕被人骂,李书记一骂我就犯晕,一犯晕就忘记讨债了、、、、” 李清明一怔,这小子触到他的痛处了,这哪是讨债,分明是骂他忘恩负义,他李清明一生最重情义,最痛恨的就是忘恩负义之人,因为他的父亲,几乎算得上是开国元勋的老革命家,就是被自己最得力的老部下出卖的,从此留给李家后人无尽的遗恨、、、、 “这小子。”李清明微微的笑着,忍不住的念叨了一句,“我这两条残腿,还真是靠了他呀。” 顾涛笑着问道:“兴国,你没问准备向李书记要多少钱吗?” “有啊,”周兴国说道,“他说党的干部是国家的宝贵财富,是由特殊材料制成的人,象李书记这样的高级干部,一千万肯定是有的,那两条腿,起码也是一百万一条。” “呵呵,好贵的腿。”顾涛笑道,“兴国,你怎么不问问他,李书记为他作媒拉纤,让他娶了徐疯子的宝贝女儿,他该拿多少贺礼。” 周兴国说道:“我说了呀,老顾,你猜人家怎么说来着,说媒拉纤是行善积德,在青岭谢媒顶多就是十来斤猪肉加点米粉面,再说,老婆不行可以换,李书记的两条腿能换吗?” 李清明微微的点头,“我的确欠小金的,这笔债一辈子还不清喽,兴国啊,你告诉小金,他随时都可以来向我要帐,我不会赖的。” 周兴国微笑道:“李书记,那是你们之间的私事,我无权过问,我关心的是打架的事。”李清明点点头,却问顾涛:“老顾,你说呢?”顾涛倒很干脆:“张扬同志应该顾全大局嘛,他那个小舅子本来就不适合在要害部门工作,让他找个僻静的单位吧。”周兴国说:“这事还得老顾出面啊。”顾涛道:“好说好说,本来也不是大事嘛。”早干吗去了,周兴国心里骂了一句,嘴里却道:“老顾,谢谢你。” 李清明盯着周兴国问道:“兴国,以你对小金的了解,他会就此罢手吗?” 周兴国楞住了,他还真没有往深处想,李书记的话肯定不是无点放矢。 李清明说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京城里都知道了,我家老大和纪家老二,在同一个学校教书,纪家老二对我家老大说,你老子越来越出息了,省府大楼里尽养些王八蛋窝囊废,等着中纪委的人来查吧,够你家老子喝一壶的,纪家老二是个读书人,从不顾问政事的,他说出的话,一定是特意传给我的,你们帮我分析分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周兴国心里倒吸一口凉气,“李书记,素闻纪老爷子擅长小题大做,一个字能作大文章,我也听人说,纪委爷子最近频频出席各种场合,言语中对我们省的工作颇有不满,我们是要慎重对待啊。” 顾涛在京城没有过硬的关系,心里一惊问道:“这小子到底和纪老爷子是什么关糸呢?” 李清明缓缓说道:“除了纪家的人,没有外人知道,纪家人对此讳莫如深,反正纪老爷子把这小子当家人对待,比对其他家人都亲。” 周兴国心里一动,“李书记,我想起一件事来,小金在我面前发过牢骚,说反正现在无官一身轻,没事可做,几时有兴趣,就到省府大楼抓几个贪官玩玩,现在看来,这小子不是随便说说的,其中必有文章。” 李清明微笑着说道:“省委班子刚刚作过调整,纪老爷子不至于来个只手遮天,覆手风雨,但凭他老人家的手段,给我们弄点事出来,让我们难堪那是小菜一碟,当初天州青岭的建市之争,其他人升的升调的调,除了小金,没有一人受到处理,看来就是这件事,我们把纪老爷子给得罪了。” 门被敲了两下,进来的是李清明的秘书高连君,“李书记,于书记来电话找周部长,说金恩华他,他自首投案了。” 421自首投案 本来今天想好是在家待着,不料余小艳老家来了电话,她妈妈心脏病发作,余小艳哭成泪人,她娘家在江北省,离湖城有几百公里,一个人去金恩华不放心,自己又脱身不得,他只好让李佳玉向党校请假,陪着余小艳去江北省,反正党校学习可以走个过场,到时候请在党校当付教务长的乔阿姨帮个忙,拿个结业证明没问题,李佳玉有驾驶证,正好可以开着车去,又从保险箱里拿了两万块钱扔到车上,匆匆打发两个女人赶路。 接着是京城来了电话,是大舅打来的,只说老头子老太太出门去了,游山玩水的要好几天,金恩华想是不是外公留下什么锦囊妙计,不料杜力平笑道,老爷子没说啥,只是说你现在无官无职,不正好闲着嘛。 金恩华琢磨了一会,拎出李佳玉那辆自行车,一路“吱溜吱溜”的到了省政法委大楼。 省政法委大楼离省府大楼不远,是一幢新建筑,其实也是省公安厅所在地,大门口挂两块大牌子,省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厅长于挺华平常都在这里办公,门口的警卫要金恩华登记,金恩华说,我是来自首投案的,不用在门口登记,年轻的警卫楞了,说自首投案要去市局或者湖滨分局,金恩华奇道,我砸了于挺华的家门,就要向他本人自首,警卫一看这人不象神经的样子,问你叫什么名字,金恩华报了名字,警卫还算配合,拨了电话给于挺华的秘书,秘书进去一说,于挺华的头就有些大了,怕什么来什么,有些事还真是躲不过去,你不找事,事偏会来找你。 于挺华和周兴国一夕谈之后,花功夫又打听了不少金恩华的事,这家伙还真不是省油的灯,难怪周兴国看重他,其实也是有点怵他,方家在天州那是权倾朝野,威及八县,他都敢做老虎嘴里拨牙的事,这种人即使没有背后有人支撑,也是象江湖上的狗皮膏药,粘上了就不好甩掉,一揭就会起泡,上次是市局的郭林伟倒霉,不知道这次又瞄上了谁。 “小金同志,咱们也是见过面的,有事说事,没事说天,我这里可不接受什么自首投案。”于挺华在上次湖滨遇袭案中,和金恩华打过照面,知道这家伙没大没小的,只好也放下领导的身架。 金恩华乐呵着道:“于书记,于厅长,我昨夜掐指一算,知道您在周部长家合谋筹划,具体什么阴谋诡计我不知道,反正我是躲不过去的,两大高手联合,一刚一柔,刚柔相济,我定是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只好来个先下手为强,我自首投案,至少可以罪减三级吧。” 于挺华笑起来,“你这家伙,昨晚看到我去周部长家了吧?”金恩华呵呵一乐:“恰巧,恰巧看见的,决不是跟踪,但样子鬼鬼祟祟,估计不是好事。”于挺华不以为忤:“哈哈,还真是那么一回事。”金恩华笑道:“于书记,您真是爽快。”于挺华笑道:“小金,听说你会算命,今天正好我有时间,帮我算算如何?”金恩华微笑道:“于书记,对不起,我只帮你算,但不能帮您算。”于挺华楞了楞,旋即笑道:“那有什么,你和周部长说话不用您字,我这里也大可不必嘛。” 金恩华笑道:“谢谢于书记,我今天只帮你算一样东西,保证你对我的算命术佩服得五体投地,因为我不但会算,还会破解,可以说,某种程度上,将会增加你生活的幸福之感。” 于挺华微笑起来,“别跟我故弄玄虚,玩江湖上的那一套,我今天倒要看看,你金恩华是浪得虚名,还是名符其实。” 第145节 金恩华问道:“领导啊,浪得虚名怎样,名符其实又如何?” 于挺华心里有些喜欢上了金恩华,嘴里爽快的说道:“你金恩华如果浪得虚名,我们以后就是路人,如果你真的名符其实,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金恩华站起来,走到门边,拉开门伸出头,神神道道的往外瞅了瞅,小心翼翼的又关好门走回来。 于挺华笑道:“不用那么小心,没人敢偷听公安厅长的谈话。” 金恩华问道:“于书记,你今年四十七岁了吧?”于挺华点点头:“这不是秘密啊。”金恩华道:“你仪表堂堂,威武英俊,听说你在武术上也有两手,从你的脸上看,理论上你是一个标标准准的男子汉,但是。”于挺华道:“少来理论上和但是。”金恩华说道:“但是,你的生理机能里,有一项亏得太多了,够不上标准的男子汉,这是你的难言之隐。”于挺华心里一惊:“胡扯,我感觉我什么都很正常啊。”金恩华道:“讳疾忌医,我闭嘴,于书记,打扰了,你就当我刚才在放屁,告辞了。” 说得干脆,金恩华起身就走,于挺华急忙过来,拉住金恩华,“小金,坐坐,我没有让你走嘛。”两个人坐下,于挺华还亲手敬烟点火,脸上多了几分虔诚。 于挺华问道:“小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金恩华反问:“于书记,你先说我猜得准不准?”于挺华点点头:“唉,这两三年是越来越不行了。”金恩华认真的说道:“我还知道你现在是这样一个程度,心有余而力不足,有心杀敌,无力上阵,一个星期勉强来一次,每次不会超过五分钟。”于挺华一拍大腿:“是啊,小金,你真是神了。”金恩华微笑道:“于书记,你出身于家教严格的老革命家庭,那方面接触得可能也比较晚,有些羞于外道,再加上工作压力,才造成了虚火漫延,压抑了你内心的某些欲望。”于挺华叹道:“小金,不瞒你说,我其实也很苦恼,只能以年龄大了来安慰自己。”金恩华正经的说道:“古人云,食色,性也,于书记,我建议你在某些方面,可以适当的改变自己。” 话里有话,于挺华焉能不知,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小金,你有什么办法吗?”金恩华微笑道:“于书记,困难就是让人来解决的。”于挺华又问:“不知道能持久多少,高度几何?”金恩华听出了话外之音:“因人而人,自然而然,此可立竿见影,彼可长盛不衰。” 于挺华心里犹豫,这个决心不好下啊,不知对方底牌,不可压下全付身家,“小金,请说说我的病,能不能治好?” 金恩华神秘的一笑,掏出一根银针晃了晃,“于书记,你相信我吗?” 于挺华爽朗一笑,“我只相信朋友相信党。” 金恩华起身走近几步,撩起于挺华的衣服,拿着银针在他腰间扎着,“于书记,今天我只带了一根银针,就先送你一个立竿见影吧,今天晚上回家喝点酒,早点睡觉,醒来后试试有什么反应,然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几分钟后,金恩华松了口气,收起银针回到座位上,微笑着说道:“于书记,你现在吸气再呼气,尽量放长时间,试试腰间还酸不酸,其实,只要配合中药调理,你一定还是一个标标准准的男子汉。” 于挺华放下衣服,依言做了几次,马上面有喜色,“咦,我的腰果然不酸了,小金啊,你,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金恩华微笑道:“不敢不敢,天子脚下,曾经留名,过眼烟云,不足道也。” 于挺华心中一凛,“小金,你别走了,等会周部长来了,我请你们吃饭。” 金恩华奇道:“于书记,周部长知道我到你这里来了?” “你小金要来自首投案,我怎敢不拉上老周陪着,呵呵。”于挺华不好意思的一笑,“对了,小金啊,刚才的事情?” 金恩华心领神会,“领导的事,我敢乱说么?” 422阴差阳错 说起喝酒,再能表现一个人的xing格,金恩华是有名的的装疯卖傻,用周兴国的话说,是大大的狡猾,在天州的时候,年初的干部大会最后一天,聚餐是个惯例,领导与民同乐必不可少,周兴国见识过金恩华的“风采”,但周兴国其实也善饮,只不过他藏得很深,从未尽兴过。 由于是星期六,下午可以是自由狂欢的时间,于挺华和周兴国这两个京城人,常常相约出去小酌,今日多了个金恩华,不约而同的要往他身上使劲,一来套他的话,二来出他的洋相,无奈金恩华是狂灌不倒,于挺华和周兴国自己却感觉有些顶不住了,遂鸣金收兵,相约改日再战,两人都是有家室的人,于挺华又想着试金恩华的“疗效”,两人就告辞一声走了,经此一会,虽没实质xing的进步,但能和两个省委常委一起,兄弟般的呼五吆六,金恩华还是有收获的。 一个人在湖滨大酒店的房间里倒头便睡,金恩华醒来时只觉口渴,一看表已是晚上八点多钟,赶紧起来往外走。 不料在电梯口碰上江明贵和吕洪林,不由分说的又被拉到了酒桌上,一看还有常长风和区文新,其他七八个都是湖城市外事办的,以前都见过,金恩华酒还没醒,肚子又空,却不好推辞,只好强打精神,几圈下来,终于开始有些发晕了,再待下去肯定要倒,乘头脑还有点意识,只好找个借口溜之大吉。 打了个出租车,露过梅宁家时,摸摸钥匙在口袋里,就临时改变主意,下车后一路踉踉跄跄的走,不管怎么样,领导的家还是记得的,还有领导的身体,喝了酒再干那个,他还从来没有玩过,今天总要试上一试了。 梅宁的家现在差不多成了他的家,她老公女儿都在国外,他想来就来,哦,怎么找不到电灯的开关了,还好窗外透过窗帘进来的一丝光线,让他找到了沙发的位置,他踉跄了几步,跌坐到沙发上,这saohuo省长怎么回事?怎么不等她男人回来就睡了,tama的,等会一定好好的修理修理她,在她白花花的屁股上多盖几个印,呵呵,盖得她跪下来讨饶。 茶几上有个杯子,伸手可及,躺在沙发上的金恩华,拿过来就往嘴里倒,“噗”,他吐了一地,今天可见鬼了,对付完两场酒,回到“家”又碰上了酒,哦,saohuo省长一定喝酒了,嘿嘿,正好来个以酒对酒,以醉玩醉,真tama的妙啊。 迷迷糊糊的独自乐了一阵,还是抵不住口干舌燥,身上也是搓火,迈着“醉步”找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先来顿狂饮,然后tuoguang了衣服冲个痛快,一摸自个的下边,tama的,小兄弟今天在酒精的鼓励下,行市见涨,显得更加的高傲了,呵呵,这小子挺为自己争气的,艰难险阻经历不少,可不能委屈了他,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以后还得靠他为自己攻城拨寨呢,既然你又提意见了,那就让你饱餐一顿喽,saohuo省长是自己的女人,随时都能供应的,说不定现在正洪水泛滥呢。 拿条毛巾胡乱的擦擦,晃着长枪往卧室挪,周兴国和于挺华今天有点使坏,啤酒掺白酒能喝么,周兴国算是秀才,心里yin着呢,于挺华豪爽,但还是粗中有细,这两个家伙,能拉住一个就算大功告成,算是给乔叔叔的一份大礼,看来周兴国心机深重,还是于挺华好拉一些,嘿嘿,送他一点四叔制的偏方药,让他那个偶尔bo发一下,彼此的距离一定能缩短,这个秘密,当然得利用好喽。 卧室的门没关,金恩华摸索着跄了进去,不知怎的,小兄弟有些难受,幸好那大床就在眼前,微弱的光亮,足够他找到床上的娘们,saohuo省长一定睡着了,说不定也喝醉了呢,呵呵,今晚就来一回鬼子进村,悄悄的干活,就象小时候chuixian隔壁叔公家的枇杷树上的小果子,半夜偷偷的摸过去。 这席梦思床就是高级,跌上去还能舒服,saohuo省长的身体也随着颠了颠,金恩华象小偷似的急忙趴下不动,呼呼的鼻息声有点轻,saohuo省长一定睡得很死,说不定真喝醉了,盖着毛巾毯做啥子,顺手扯过来扔到地板上,saohuo省长背对着躺在那里,嘿嘿,这娘们有意见?不服,tama的,一会儿再问问你服不服? 小心翼翼的爬近一些,平行着侧身躺好,左手往那屁股上摸去,咦,触到的是一条小小的短裤,saohuo省长怎么忘了规矩了,敢穿着衣服睡觉,看来还欠管教,嗯,喝醉了酒睡觉的话,还是可以原谅的,嘿嘿,毕竟是自己的女人嘛,偶尔犯点小错,不就同撒点小娇一样么,不过也不能太放任喽,他的手扯着小neiku,哦,敢情saohuo省长还穿着衣服裙子,嘿嘿,这娘们一定喝醉了,迷迷糊糊shangchuang的。 真是麻烦,小兄弟都有点等不及了,金恩华嘟囔着坐起来,呵呵,今晚玩点绝的,大不了明天帮她买套新的,手上那剥棕榈的功夫,好久没施展了,正好可以乘机重温一番,说干就干,心里运口气,双手在saohuo省长身上飞快的动着,只听得“吱吱”尖细声,saohuo省长身上的衬衣裙子罩罩和小neiku,转眼之间化为碎片飞舞起来,呵呵,功夫还在啊。 梦中的saohuo省长仿佛受到了惊扰,侧卧的身体忽地转了过来,仰天轻吟一声,又甜甜的轻鼾着。 怎么回事?今天的saohuo省长怎么像小了一号似的,没那么多肉,腰也变细了,那两座大山哪去了?怎么改成飞机场了,他轻唠着,分开两条玉腿,找到了向往的地方,哦?秋天还没到呀,怎地桃花源的草就变得稀少了,还有,冬天还远着呢,往日流水潺潺的水帘洞,怎么提前进人了枯水的旱季? 他扒了扒,吐了点口水,不耐烦的长枪“吱”的一声,咦,只进去了一点点,洞洞也会热胀冷缩? “呦,”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 423醉还是没醉 “金恩华,快放开,是我啊。”下面的女人嘴里轻声叫着,双手胡乱的推搡着金恩华。 “咝,”长枪又深入了一截,并慢慢的工作起来,“你是谁呀,请配合一些好吗?”金恩华喘了口气嘟囔道。 “我,我是杨莉,你这个臭liumang,快放开我,啊、、、、”又是一声“咝”的声音,长枪早已义无反顾的消失,刺得杨莉全身一阵哆嗦,嘴里说不出话。 金恩华动了几下,紧巴巴的,只好躺下,抱着杨莉的身体,还是先消除敌人的恐惧,那样更容易来个“缴枪不杀”。 杨莉狠狠的在金恩华的手臂上咬了一口,“你这个臭liumang,还不快放开我。”金恩华径自问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杨莉哼道:“先放开我再告诉你。”金恩华轻轻一笑:“感觉很充实吧,是不是被领导拉下水的?”杨莉骂道:“呸,我,我没你想的那么下贱。”金恩华轻轻的顶了几下,“杨主任,这张床是我专用的,快告诉我,梅姐哪去了?”杨莉说道:“我,我怎么知道,我家里没人,她ying拉我来的,我们,都喝过头了。”金恩华再顶了几下,乐呵呵的笑道:“我也喝多了,你也喝多了,呵呵,不是正好么。”杨莉推了金恩华一把:“去你的,谁和你正好了。” 金恩华笑道:“杨主任,上次电话里不是说过了么,我随时可以办你,但一定是你自己愿意的,呵呵,看你刚才假装睡着了,半推半就的样子,肯定是早就和你的梅姐狼狈为奸了,呵呵,来吧,边办事边说话。” 抱着杨莉坐了起来,面对面的那个姿势,金恩华还伸手打开了床头灯,杨莉立即羞红着脸低下头去。 两个人忽地同时笑了,因为赤身luoti的梅宁,正躺在另一边的床下。 杨莉轻叹一口气,猛地抱住金恩华的脑袋,在他脸上狂吻起来,然后,闭上眼睛喃喃道:“金恩华,你,你还等什么?” 金恩华低啸着压倒了杨莉、、、、这边,梅宁慢悠悠的爬起来,趴在床沿上微笑道:“大少爷,千万给我留点啊。” 、、、、、、、、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梅宁看到金恩华穿戴整齐,准备出门的样子,拉住他说道:“今天是星期天,你还是在家待着吧。” 金恩华神秘的一笑:“这你就不知道了,今天非常关键,我要让张秘书长从此没了嚣张气焰,见到我也只能俯首甘为孺子牛。” 杨莉蹒跚着从卧室出来,羞红着脸,幽怨的瞪了金恩华一眼,梅宁急忙扶住坐到沙发上,低声笑问道:“妹妹,这下知道狼和羊的区别了吧?” 杨莉轻轻打了一下梅宁的手,“梅姐,我,我上了你们的贼船了。” 梅宁倒是喜气洋洋,春风满面,“呵,我隆重说明一下,这是我们的大少爷,本人是saohuo省长,请问大少爷,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位漂亮妹妹。” “saohuo省长,你昨晚到底醉还是没醉?”金恩华瞟一眼杨莉,摇头说道,“上面还凑合,中央飞机场,下面乱殃殃,顶多是小学五年级水平,还主任呢,不知道学习,就叫见做见习生吧。” 杨莉刷的又红起了脸,一个枕头狠狠的砸向金恩华。 金恩华抬腕看看手表,又看看两个女人,“再过一个小时,我堂弟应该回来了。”梅宁坐到杨莉身边,“就是你那个当特种兵的堂弟金恩国吗?”金恩华点点头:“你们都知道,那个姓仇的在西江省待了七年,听说干的坏事不少。”梅宁问道:“你是想以此击垮张秘书长?”金恩华摇摇头:“先搜集到他的罪证再说,我也没想好下一步,请两位美女姐姐出个主意吧。” 梅宁想了想,认真的说道:“这个姓仇的无论如何不会再待在组织部了,周兴国也不会放过他的,我认为与其将他置于死地,不如隐而不发伺机进取为佳,姓仇的听说是家里的独生子,从小骄宠放纵,张扬的老婆对这个弟弟向来百依百顺,张扬又是个怕老婆的人,所以,我们搞到了他的犯罪记录,也没必要公布于众,就在手上牢牢捏着,从而以此活活的套死张扬。” 杨莉也接着说道:“梅姐说得对,毕竟你在湖城市已经扳到了一个郭林伟,过多树敌只能埋下更多隐患,何况张秘书长是李书记最信任的人,人称李书记的半边脸,打他就等于打李书记的脸么,再说乔付书记没来之前,你金恩华也是李书记的人,事情过于的扩大,不利于团结和下一步的工作。” “好呀,毕竟是我的女人,有道理。”金恩华得意的翘起二郎腿,“本少爷也正是这么想,而且也准备这么做的,呵呵,我是谁呀?怎么可能干一捶子的买卖呢。” 杨莉嘲笑道:“因为金大少爷自己也干了不少坏事,所以对坏人是惺惺相惜,为自己的将来留条后路。” 金恩华满不在乎的说道:“我的见习生,你还真说对了,别焦急,你以后跟着我呢,肯定也会慢慢变成坏人的。” 杨莉红着脸娇骂道:“呸,谁要跟着你了。” 梅宁沉吟着说:“就是李书记,以后怕是会更疏远你了。”金恩华微笑道:“不一定吧,这个世界,还是要靠实力说话的。”杨莉也小声道:“甭管怎样,你都是得罪了李书记。”金恩华冷笑一声:“那只能怨他先得罪了咱们的老爷子。”杨莉道:“把你调出青岭县那会,李书记还不知道你和纪老爷子的关系。”金恩华说道:“他当时应该知道我和纪家的关系非同寻常,再说,大名鼎鼎的徐疯子,总也有点面子吧。”梅宁点头说道:“李书记做得是过了一点,其他人没事,就处理你一个人。”金恩华苦着脸说:“你们不知道啊,当时我是多么的狼狈,tama的,死的心都有哟。”杨莉微笑起来:“所以你就找准目标,回敬一下李书记是吧?” 金恩华点了点头,“杨莉姐,我问你,老太太把我从外事办一脚踢开,是不是李书记让张秘书长授意老太太干的?” 听到被叫一声“杨莉姐”,杨莉心里一甜,“嗯,这倒是事实,我当时也在场,张秘书长电话里亲**待的,理由充分么,就是你以公职的身份,和湖城市人民政府接触,为自家的公司谋取利益。” 梅宁笑道:“我说么,当时听说你在组织部打架,我就知道事情不简单,乔付书记更有意思了,他说就当一个小孩子,往池塘里扔了一块石头,还能怎么着,就许你往我家院子里扔石头吗?” 金恩华乐呵呵的笑道:“女人同志们,你们以为我没事寻开心呀,要打架,火车站广场上多得是,我这回是深刻领会了,来而不往非礼也的革命道理,省委书记算个屁,我就是要打他的破脸。” 424兄弟相称 看到金恩华慢悠悠的走过来,于挺华推开付驾座的门,把金恩华拉上了车,“叭”的打着了油门,待金恩华拉上车门,红旗轿车噌的蹿了出去。 金恩华瞅一眼满面春风的的于挺华,心里有数了,假装客气起来:“于书记,这不好吧,要不我来开车。”于挺华笑道:“公安厅长亲自开车,也是为了抬高你金恩华的身价嘛。”金恩华忙道:“这我可不敢,于书记,你总得让我多活几年吧。”于挺华挥一下手:“去,我可没周兴国那么多规矩,你要是看得起我老于,就不要开口闭口于书记的。”金恩华乐了:“那我喊你于厅长。”于挺华刹住了车:“成心气我是不是?说定了,以后公开场合,该怎么叫还怎么叫,但除此之外,我们以兄弟相称。”金恩华道:“这、、、、这不大好吧。”于挺华说道:“恩华老弟,你要是再矫情,我于挺华可没脸见人了。”金恩华只好规规矩矩的叫道:“于哥。”于挺华开心的一笑:“兄弟,我挺华,你恩华,咱俩有缘,不是兄弟还能是啥?”金恩华说道:“于哥,那我可占大便宜了。” 于挺华又启动了车子,高兴的说道:“恩华,你不知道吧,你是真真切切的救了我一把啊。”金恩华含笑问道:“于哥,你是说那个事、、、、?”于挺华拍一下方向盘:“是哇,果然是妙手回春,让我能重振雄风,嘿嘿,昨晚的战斗,那是我这五六年来最辉煌的胜利。”金恩华微笑道:“恭喜于哥东山再起,卷土重来。”于挺华哈哈笑道:“恩华你有所不知,女人家么,大多数晚上都想着那个,你嫂子也不例外呀,谢谢老弟,让我又男人起来。”金恩华认真说道:“于哥,那种事情么,你也不能太过放纵,以我看,你还得慢慢的调理。”于挺华笑道:“我目标不高,家里作业按时交差,外面偶尔捞点外快。”金恩华点头一乐:“那倒没问题,过几天我四叔的偏方药到了,你按时服用,保你如猛虎下山,蛟龙入海。”于挺华嘿嘿道:“所以么,和你结成兄弟,也有这个因素在内,兄弟千万别见笑哟。”金恩华乐道:“人之常情,何笑之有?”于挺华挤挤眼睛问:“兄弟这方面如何?”金恩华不客气了:“嘿嘿,这方面么,于哥可只得叫我一声哥喽。”于挺华笑道:“好好,有机会一定当面领教,哈哈。” 轿车在省人民医院停下,金恩华递过去三个档案袋,“于哥,就麻烦你一下,我就不上去了。” “嗯,也好,让张扬那老小子摸不着头脑。”于挺华打开档案袋,抽出材料看了一下,“兄弟,整得这么专业,你身边有高手嘛,啧啧,这个姓仇的,真不是东西呀,光这些就能枪毙他几回,整得好,我看张扬老子还有啥话可说。” 金恩华微笑道:“于哥,反正原件我另外保存着,你就做个顺水人情,送给张秘书长得了。” 于挺华乐道:“哈哈,干得漂亮,好兄弟,我提前预祝你,你将以第一个敢在省府大楼打架的人而载入史册,也是第一个敢在省府大楼打了架,还会让被打者反过来求饶的人,英雄壮举,痛快呀痛快。” 于挺华下了车,挟着档案袋,迈着四方步向医院走去。 金恩华乘机在车上打了个盹。 于挺华在里面待了一个小时左右,出来上车后就乐了。 金恩华笑而不语,于挺华略感意外的问道:“兄弟你不想问问我吗?”金恩华说道:“对于那种措手不及惊恐不已的场面,我可不敢兴趣。”于挺华点点头:“老小子一下子象老了十岁时的,唉,威风没了,官也该当到头了。”金恩华微微一笑:“于哥,那也得看李书记的态度了。”于挺华思忖一下道:“说得也是,张扬有纵容包庇之嫌,但毕竟鞍前马后的跟了李书记二十多年,咱们看在李书记的份上,也不能太过逼迫了。”金恩华笑道:“点到为止,正是我意。” 轿车驶离了省人民医院,于挺华忽然说道:“恩华,我都感到奇怪,怎么突然我就做了你的帮凶呢?”金恩华道:“于哥,请注意文明用语,兄弟帮兄弟,怎么能叫帮凶,你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于挺华说道:“我是那样的人吗?既是兄弟,当永不变心,我只是想,想,兄弟你究竟是什么人?” 金恩华微微一笑,“我外公是金龙老先生,徐疯子是我的岳父大人。” 于挺华摇摇头,“不止这些吧,我得搞搞明白,不然我的腰杆还是挺不起来。” 金恩华笑起来,“于哥,其实你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只不过想亲口证实一下吧。” 于挺华说道:“是啊,金龙老先生能在海外呼风唤雨,徐司令在东南沿海威风八面,但要说凭此就能影响李书记,似乎总是感到还差那么一点点,李书记也是出类拔萃的政治家,他很看重你,还亲自为你保媒拉纤,后来却三番五次的玩你,那就只有一个真正的目的,他想把你身后的人逼出来。” 金恩华笑道:“于哥,没有那么复杂吧,李书记要是想知道,可以直接去问纪老爷子,他又不是不知道纪老爷子住在哪里。” “兄弟,这你就不了解了,当年李书记家老头倒霉落魄的时候,在党内的地位比纪老爷子还高不小,李家人一直怀疑纪老爷子也是当时的帮凶之一,到底有没有落井下石,还是明哲保身袖手旁观,李家人不敢面对纪老爷子,可李家人不甘心啊,因此,李书记就是想通过你,能有一个搞清当年事实真相的机会。” 金恩华说道:“好么,我明天正要去京城,有机会就问问纪老爷子。” 于挺华心里一震,“兄弟,你,到底是纪老爷子的什么人?” “于哥,你真想知道?” 于挺华点点头:“恩华,这对我很重要,你应该知道的。” 425于家的事 京城的初秋,还是显得有点酷热。 前来接机的还是纪家老二杜力峰,“老于头,你他丫的官升得蛮快么,是不是耍了什么阴谋诡计呀?”于挺华笑着擂了杜力峰一拳,“老二,你的嘴怎么越来越臭了,还记着当年的一巴掌吗?”金恩华坐在后座笑问道:“敢情你们还曾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友啊。”杜力峰笑道:“恩华,你以后可要小心了,人模狗样的于家老大,当年可是京西那一片有名的偷鸡摸狗的高手,咱们家也是深受其害那。”金恩华乐道:“于哥,你有空可要给我说说你英雄事迹呀。”于挺华笑骂道:“好你个纪老二,不就是摘了你们家几个枣子,共产主义共产主义,我吃不也是吃么。” 杜力峰笑道:“老于头,你怎么和恩华成兄弟了,我岂不是成了你的二娘舅?”于挺华笑骂道:“呸,我们的事和你没关系,你还是多多操心自个的事。”杜力峰叹道:“当年的发小里,你就是老大,现在也是你跑得快啊。”于挺华略有得意的说道:“说什么那,我可比你们大好几岁,理所当然的要领先几步了。” 第146节 杜力峰斜了于挺华一眼道:“老于头,今天我们家要来两位客人,还都是你们之江的。”于挺华心里一动:“老二,给透个底吧。”杜力峰笑了笑:“铁拐李和乔老爷。”于挺华惊道:“那我去凑什么热闹,还是改日去向老爷子请安吧。”杜力峰说:“那到不必了,他们还在开会,老爷子说让你们先过去。”于挺华松了一口气:“我说么,我决不和领导在一个锅里吃饭。”杜力峰骂道:“臭美吧老于头,我们家老头子没有请人吃饭的习惯,铁拐李也没那资格,何况你这小样的。” 纪家的客厅里,纪华明和老伴杜兰坐在沙发上,一双老眼直盯得于挺华心里发毛,当年他可是和纪老爷子打过“游击”的,为了这纪家院子里的几棵枣树,他没少挨家里老头子的板子,“听说你就是于家老大,当年号称要对我家院子里的几棵枣树实行共产主义,还给我编了几句顺口溜?” 于挺华当年在这一带,是个孩子王,能淘气的事都淘过了,后来家里老头子实在管不了,就在他不满十七岁那年,给送到了部队里,为此对老头心有怨恨,三十年来楞是没回过家,后来勉强在电话里,一年沟通个几次,于老头也是响当当的开国老部级大人物,竟为了大儿子的事,离休后一直郁郁寡欢,纪于两家建国前沿什么交往,但建国后住得近,才有了些来往,纪华明对于老头印象不错,也记得眼前这个人称老于头的于家老大。 “老爷子,我,我这不是给您老人家陪罪来了吗,您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么。” 杜力峰帮着金恩华,把几个包提进来放下,挥挥手溜了,金恩华则饶有兴趣的坐下来,瞅着于挺华的老实样直乐。 纪华明顿了顿拐杖,“当年的孩子王成了政法委书记,嗯,有点意思,不知道现在还爬不爬人家的墙头啊。” 于挺华讨好的说道:“报告老爷子,报告杜阿姨,我早就痛改前非了,爬墙头么,抓坏蛋的时候有过。” 杜兰扯扯纪华明的衣袖,笑眯眯的说道:“老头子,几十年了,你还提那小屁孩的事干啥。” 纪华明笑道:“好小子,当年我就纳闷,我家的枣树怎么就从来没有结过成熟的果子,敢情全被你们小游击队给摸去了,呵呵,遗憾那,没让我抓住过一回。” 于挺华笑嘻嘻的说道:“现在我向您老人家负荆请罪,您怎么处置我都行。” 纪华明微笑道:“把你当年编的顺口溜给我念一遍,就算你的检讨书吧。” 于挺华偷偷看了金恩华一眼,有点不好意思:“老爷子,那,那我就得罪了,知道您老人家肯定要提这茬,昨晚我还翻看当年的日记来着,重新温习了一遍、、、、” 纪华明笑骂道:“臭小子,快给我念一遍。” “京西有个纪老头,嘴尖心狠脸皮厚,霸占几棵大枣树,自私自利象老抠、、、、调虎离山使巧计,枣树枝上骑一骑,声东击西耍老纪,革命战士大胜利、、、、” “哈哈,这些混小子。”纪华明突然收起笑容,冷冷的说道,“哼,混小子,听说你能耐大着哩,就因为当年你老子狠揍你一顿,你就三十年不回家?好,有勇气,够绝情,我老家伙佩服你,xx党教你这么做人的?连自己的父母都不管不顾了,xx党要你这样的干部有个屁用,岂不让全天下的人耻笑、、、、要是我有这样的儿子,不是被活活气死,就是一枪将这不肖子击毙。”说着说着,纪华明的拐杖,在于挺华的身上狠狠的敲了几下。 “老爷子,我,我错了、、、、”于挺华直挺挺的站着,惨白的脸上满是汗水。 杜兰又在边上扯扯纪华明的衣袖,纪华明缓了口气,“混小子那,你家老头活得累啊,我们这些老家伙聚一块的时候,只要说到谁家小子丫头什么事,你家老头转身就走,为什么?人是要脸面的,他是觉得面上无光啊,他最为骄傲自豪的大儿子,三十年活生生的不见他一次面,你说他心里是啥滋味,听你老娘说,老家伙每逢你老婆孩子来看他,老头都要一个人关起门来大哭一场、、、、唉,你家老子比我少几岁,我看活不过我哦。” 于挺华擦擦眼睛,抬起头来说道:“老爷子,谢谢您,我,我现在要回家去,明天我再来看您老人家。” 纪华明满意地点点头,“嗯,准备工作都给你小子做好了,你杜阿姨早就通知你家老头老太了,恩华那一堆东西,不是给我的,是帮你回家用的。” 金恩华开着车,把于挺华送到不远的一个四合院门前,两人约好第二天见面,金恩华就开车回到了纪家。 纪华明笑眯眯的望着金恩华,“好小子,怎么又给挂起来了?”金恩华挽着纪华明的胳膊,“外公,我没事,我心态好着呢。”纪华明哼了一声:“心态好?心态好还在省府大楼打架。”金恩华不好意思的说道:“外公,我也是灵机一动,算是没事找事吧。”纪华明点点头:“臭小子,小算盘打得响,连老首长办公室都来电话问我。”金恩华吓了一跳,“外公,没什么事吧?”纪华明淡淡的说道:“也没啥,老首长说,年轻人么,就是好动。” 金恩华心里一乐,“外公,听说李书记和乔付书记要来,我需要回避吗?” 纪华明赞许的点点头,“你是想旁听就明说嘛,嗯,也好,你等会就在书房里坐着,我们谈的是过去,又不是什么军国大事,听完了再去徐疯子家,接你老婆过来吃饭。” 426拨开历史的迷雾 身居高位如李清明者,在纪华明面前,也只能是毕恭毕敬的,论资历,现在能排在纪华明前面的,已经没有几个了,初次上门拜访,所有的礼节都省不得,乔伟国不同,他是这里的常客,也是今天的陪客和旁听者。 “老爷子,您的身体越来越棒了,”李清明微笑而礼貌的说道,“听说您老前不久,还得了个桥牌比赛的冠军,您真是老当益壮,杜阿姨也是,连我妈都说,杜阿姨怎么越来越年轻了。” “呵呵,那个什子冠军当不得真,有人让的,”纪华明脸上不乏得意,还调皮地挽起杜兰的胳膊,“清明啊,咱们先说正事,我记得没错的话,自从你参加工作以后,你是第一次上我家吧,唉,说起来,这是一个历史的误会啊,我自从离休以后,心里还放不下两件事,其中一件,就是你父亲的冤案,几十年来,一直压在我的心头,当年我虽然只是一个旁观者,但我有责任在有生之年,拨开这沉重的历史的谜雾,因为你父亲和我,是最好的朋友和战友。” 李清明说道:“老爷子,我妈说了,当年的事和你没有关系,我误会了您几十年,对不起,我向您诚恳的道歉。” 纪华明摆摆手,微微的笑道:“清明啊,今天你是听众,你杜阿姨和伟国也是听众,你耐心的听我说。” “我们这个党的历史,如果后人能把它写出来,至少我个人认为,这将会是人类最灿烂绚丽的历史篇章之一,太多的曲折、牺牲、悲壮、奋斗,还有数不尽的象你父亲那样的谜案,你父亲的悲剧发生在建国以后,但真正的根源却在遥远的二十年代末期和三十年初期,那是我和你父亲的青春年华,我们的故事,应该从那时候开始。” “一九二四年,我和你父亲同时踏上革命的道路,我们的家,就隔着一条大青河,同一年出生,同在一所中学读书,被同一位老师带上为共产主义奋斗的道路,也在同一天,乘坐同一条船前往革命的熔炉广州,你父亲因为身体瘦弱,进入的是农民运动讲习所,我则考入了黄埔军校,分手的那一天,你父亲为我张名为华明,我为你父亲改名为华光,意为华夏必将光明。” “我们再见面的时候,是大革命失败以后的一九二八年年底,我们几乎在同时,受党的派迁,来到之江省从事地下斗争,我奉命前往海州地下特别党支部,你父亲留在湖城市特委工作,当时海州特别支部受湖城市特委领导,负责两者之间具体联系工作的,就是我这个海州特别支部书记,和你父亲,湖城市地下特委组织委员。” “在当时,之江没有发生过红色暴动,因为这是白色恐怖最严重的省份之一,我们的工作几乎是在极其危险和困境下进行的,每一个人只有上线和下线,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比方说你父亲,只有特委的两三个人,还有我和交通员刘大龙知道他的身份,我们之间的联糸,就是由刘大龙负责,每一两个月我们都要见面一次,先由刘大龙负责安排好会面地点,然后我们按时前往,我在海州公开的身份是海州中学的教务长,你父亲的身份是湖国民党之江教育厅的职员,在整整三年多时间内,我们见面有二十多次,一直非常的隐蔽安全,你父亲来过海州三四次,更多的是我以购教学用品为名,前往湖城见他,偶尔有几次,我们也约在宁州见面,一九三二年农历八月的那次见面,发生了惊天的的意外。” “当时我已经是新成立的海州特工委书记,你父亲已经是之江地下省委的组织部长,见面的地点约在西子湖边的西子茶馆,我在刘大龙的陪同下,坐了一天一夜的长途汽车,在旅馆里睡了一个上午,下午两点差十五分钟,我步行前往西子茶馆,因为我住的旅馆离茶馆,步行只有十分钟左右的路程,刘大龙在我前面约三四十米的地方先走,我们能看到西子茶馆的时候,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大批的国民党特工军警从天而降,包围了整个西子茶馆。” “我很幸运,当时我离茶馆还有二三十米,乘机躲进了西子茶馆对面的一家书店,而刘大龙却已进入了敌人的包围圈,刘大龙是带着枪的,为了救你父亲,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你父亲也幸以脱险,但是。” “在同一天,整个之江地下省委,遭到到毁灭性的破坏,除了你父亲,当时的地下省委其他干部无一幸免,更为蹊跷的是,后来通过内线得知,那天国民党军警围捕西子茶馆,对象并不是你父亲,而是天州特委书记肖正道,和与肖正道接头的之江地下省委军事部付部长陈长峰,鬼使神差的,两个互不相知的约见,安排在同一天同一个地点同一个钟点,真是难以置信的巧合呀,陈长峰当场被捕,后来牺牲在狱中,交通员当场牺牲,只有肖正道负伤跳入湖中,侥幸泅水逃脱、、、、后来,你父亲和我先后调离之江,我进入了苏区,你父亲去了北方继续从事地下工作,一年后,肖正道也奉命进入苏区。” “在党的奋斗历史中,这种牺牲太多太多了,可是,没想到有人以此作起了政治文章,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名叫肖正道的人,你父亲曾经是他的入党介绍人,在你父亲手下工作过三年的老部下,因为他的某些证词,让你父亲百口难辩,亲自把你的父亲推下了人生的深渊。” “现在你父亲和肖正道都已经不在人世,我们无法还原历史的事实,但因为和平时期的工作分岐,而形成了不择手段的残酷斗争,是所有人始料不及的,五十年代的事件你已经知道了,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些细节和真相,和我这几年为此而作的努力奔走,让我们共同为你父亲洗刷历史的冤屈。” 427真相 纪华明一口气说了很多,有些气塞,李清明急忙坐过来,拿手为他轻柔的舒着后背。 “肖正道的有些证词,对你的父亲确实是致命的,因为这造成给别人的印象,是你父亲出卖了整个之江地下省委,这也给了你父亲当时的政治对手,攻击你父亲的有力武器,其实,当时我也曾受到过牵连,但按照地下工作的纪律规定,作为下线的我,是无权决定接的时间和地点的,即使我有重要工作或情报向组织汇报,也只能通过交通员向上线即你父亲提出来,那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实际上是我到达旅馆后才收到的,何况我根本不知道之江地下省委所在地,所以,五十年代的那次审查,我很快就被排除了,但我却无法证明你父亲,因为下线是很难证明上线的。” “但是,恰恰是我的安全脱险,反过来证明了你父亲的清白,因为我当时不但是海州地下特工委书记,还负责指导相邻的天州和丽州的地下特工委的工作,也算得上是够级别的人物了,如果你父亲是个叛徒,其实想抓我是很容易的,事实却是,整个之江地下省委和其他地区的地下特工委被破坏殆尽,而海州天州和丽州的地下特工委却安然无恙,可历史往往是这样,因为你父亲是那场灾难唯一的幸存者,又无法说明为什么接头工作的撞车,终于被政治斗争的对手充分利用,在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虽然不能证明你就是个坏人,但因为同时你又无法证明你的清白,所以你仍然是个值得被怀疑的人,所以你的政治生命骤然而止,人家不需要结束你的肉体生命,因为他们只需要踏着你的肩膀上位。” 李清明抬起头来,却又欲言而止,其实老爷子说来说去,还是没有说到问题的实质,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因为他知道,老爷子不想说的话,他问也是白问。 “由于解放前夕,之江省的所有军统中统的档案资料,都被运去了台湾,所以这些年来,我们无法从国民党那边,来反证之江省地下省委被破坏的真正原因,直到改革开放以后,两岸关系松动,人员来往增多,我们才有机会拨开历史的迷雾,香港的金龙先生一度时期,曾导掌管过台湾的保密局,那里有他的不少老熟人老部下,通过金龙先生的努力,我们终于知道,当时的xx党之江地下省委,是因为省委书记的助手夏月桂的叛变,和你的父亲没有关系,现在,而你父亲之所以没有被捕,是因为,他和我的接头是临时按排的,没有报告当时的省委负责人,只是由于偶然的巧合,和陈长峰肖正道他们碰在了一起,当时国民党特工军警对西子茶馆的围捕,根本没有估计到还有你父亲和我的接头、、、、” 李清明感激的说道:“老爷子,我代表我父亲母亲,和我们全家衷心的感谢您。” 纪华明微笑道:“清明啊,我和你父亲的生死友谊,是你们无法理解的,感谢的话就别说了,老首长已经同意,在党的全国代表大会前为你父亲平反昭雪,你还是大有可为的嘛。” 李清明心里更是感动,纪华明的话他很明白,其实他早就有机会上调进京,只是父亲的事一直象阴影一样笼罩着他,这次如果解决得顺利,仕途的进步是肯定的。 “老爷子,今天我和伟国同志来拜访您,是想请教另一件事,您老可不能再推托了。” 纪华明哈哈一笑,“清明,这就是我要说的,我退下来后要做的第二件事,你要是不来我家,我还不告诉你的,因为这是我的家事私事,就连老首长,我也是前天开会时才告诉他的。” 李清明微笑着说道:“老爷子,我知道伟国同志肯定是知道的,可没有您的允许,他是不会说的。” 乔伟国笑道:“老爷子,我们的李书记可把我逼得走投无路了,我只好带着他过来,请您老亲自告诉李书记。” 纪华明朝杜兰说道:“老太婆,清明不是外人,你来说吧。” 杜兰笑眯眯的说道:“清明,我和老纪在一九四零年结婚,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因为托付给当地一户人家,后来就失散了,解放后一直都没有下落,直到前不久才有了消息,可她却早已不在人世,但是,总算留下了骨肉。” 乔伟国笑道:“李书记,就是那个在省委组织部动手打人,还要向你收取两百万治腿费的家伙。” 李清明一拍脑袋,“噢,我说么,大水冲了龙王庙,唉,老爷子啊老爷子,您可把我给耍苦了,您应该早点告诉我么。” 纪华明摇摇头说道:“清明,这可不能怪我们,是那小子提出要保密的,如果不答应他,他就不做我老纪的外孙了,你说我怎么办?这小子犟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动,所以么,我只好听从他的指示喽。” 李清明又问道:“老爷子,我有些不明白,小金不是金龙先生的外孙么,你们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杜兰说道:“清明,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从小分开后到了金龙先生家,我们几乎同时有了一个女儿,后来两个女儿又同时进入当地一家孤儿院,两个女儿长得一模一样,连唯一的当事人,金恩华的爷爷都分辨不出来,再后来一个不在了,只剩下一个到了小金家,你说说,小金应该归我们,还是归金龙先生。” 李清明笑道:“这么复杂的变故和关系,是有点搞不清楚,不行,几时有空,我得让小金给我详细说说。” 纪华明道:“当时,我和金龙先生在青岭县吵了半天,还是这小子干脆,提议我和金龙先生来个第三次国共合作,这下倒好,这小子就有两个外公了,呵呵,可惜被老金抢了先,所以他在明处,反而把我搞到了暗处。” 李清明道:“老爷子,我要说声对不起啊,当时我也是出于保护小金,想把他弄到机关磨练磨练,他的性格有些象我年轻那会,屁股坐不住。” 纪华明微微的点头,“清明,你做得对,这小子的脾性,其实不适合待在我们这个体制内,更不适合坐在机关里,从小看透人世冷暖甘苦的孩子,关不住啊,我现在也是这个观点,由他去自由发展,走到哪里算哪里。” 乔伟国微笑着说:“老爷子,我不敢苛同您的意见,我去天州走了一遭,在青岭县待了两天,听到的都是关于小金的故事,我觉得老百姓能挂念的干部,就是党的好干部。” 李清明听了心里暗想,老爷子又开始玩虚的了,现在真相大白,我怎么还可能瞎子摸象呢,“老爷子,伟国说得对,我第一次听到关于小金的故事,就是青岭发大水那次,他那句流传甚广的名言,让我都自愧不如。” 纪华明笑着,脸上不乏得意的表情,“呵呵,这小子口吐狂言,连老首长都有所耳闻,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听到的,前天我和他说我找到大女儿的儿子了,你们猜老首长怎么说?老首长说,哦,就是那个私闯军用粮库的年轻人,非常时期,我就是党委,党委就是我,这小朋友有担当嘛。” 李清明若有所思的说道:“老爷子,我得回家问问我们家那位了,小金讨要的治腿费能不能凑出来,还还不起砸锅卖铁也得还,不付的话,万一传到老首长那里,我又要出洋相了。” 纪华明知道李清明的意思,无非是投桃报李之事,心里满意他的态度,拿手拍拍李清明的肩膀,微笑着说道:“戏言一句,何必当真,清明,任重道远,做好你自己的事吧。” 看到纪华明半闭上眼睛,李清明和乔伟国急忙起身告辞。 428祖孙论道 金恩华晃悠悠悠的从书房里出来,正待和外公纪华明说话,却见送客的外婆杜兰陪着徐来进来,立即惊喜的迎上去,“对不起啊,老婆,刚办完公事,正准备去接你呢。” 徐来的肚子有明显的隆起,步幅也缓缓的,牵着金恩华的手,大大方方的给纪华明打了招呼,杜兰过来拉起纪华明知趣的就走,倒把徐来弄了个大红脸。 金恩华牵着徐来在沙发上坐下,瞧瞧客厅里没他人,就一个劲的瞅着徐来的肚子乐,“呵呵,果然是块好地,一定是个大丰收,呵呵。”徐来拿手挡在金恩华脸上:“盯着女人那里看,你羞不羞啊。”金恩华低声道:“自家女人,动得看得,羞个屁呀。”徐来也小声道:“老公,我可警告你,医生说了,我们不能那个的,否则孩子不保。”金恩华心有不甘道:“老婆,你不会骗我吧?”徐来嗔道:“骗你是小狗。”金恩华泄气道:“唉,白跑一趟喽。”徐来拿手指戳了一下金恩华,“坏蛋,怎尽想坏事呢。” 小两口又说了会悄悄话,徐来去帮外婆做饭烧菜,金恩华来到书房,纪华明放下老花眼镜,揉揉双眼,微笑着说道:“恩华,你刚才可听了半天了,说说你的感想吧。” 金恩华犹豫了一下,“外公,我也说不好,还是,还是听您说。” “去,几时学会矜持了,这不是你的风格嘛。”纪华明笑了笑,伸展几下双臂说道,“在自己家,有什么不能不说,从你的脸上看,你听得很用心么。” 金恩华微笑道:“外公,我对您说的往事不感兴趣,那是党史专家的使命,不过,我知道您选择在这个时机和李清明见面,用意是深远的。” “哦,你说说看,我有什么用意。”纪华明指指旁边的藤椅,示意金恩华坐下。 “一直以来,在李清明父亲的事件中,您不但或多或少受到了牵连,而且还受到李清明家族的误会以致仇恨,几十年来可谓忍辱负重,今天您亲自把中央没出台的决议通报给李清明,至少可以化解彼此的恩怨,即使李清明以后能走多远,他终究都会感激您的,尽管李家和咱们纪家的关系早已疏远,但他们向来痛恨忘恩负义之辈,以后肯定不会做对不起咱们纪家的事情。” 纪华明缓缓的点了点头,“是啊,我老纪本来就没欠他们的,既然他们说我欠,那好么,我把这莫须有的帐也还上,从此两不相欠。” “第二,本来李清明作为李家的代表人物,虽然有上面的提携,但因为种种因素难以继续进步,您现在选择在党代会召开前夕,促成李清明父亲的冤案平反,从而使他再顺利的向上攀登一步,就是要让李家反过来欠您一个大人情,还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我老人家还是有能耐的,现在光明磊落的把你送上去,自然也就不怕你反咬一口。” 纪华明听了含笑不语,这小子,鼻子倒蛮灵的。 “第三,您故意把我抛出来,泄漏了我的真实身份,就是要让李清明心里增加一点负担,我为他治好双腿,等于延长了他的政治生命,这份人情是李清明难以还清的,从而在李清明调离之江后,更容易让乔叔叔他们进入角色。” 纪华明说道:“恩华,李清明这个人,文化不高,但很正直也很传统,具有省委书记不可或缺的稳重和大局观,就做省委书记一职来说,总算是比较合格的,但他缺乏一点进取精神,对新思想新观念不易接受,就他的能力,在别人的提携下,再进一步是理所当然的,我么就算送个顺水人情,但他也就是那么一个高度,已经差不多了,以后就不能再有进步喽。” 金恩华想了想了想问道:“外公,您想到了李清明走后,之江新的政治格局了吗?” 纪华明点点头,继续说道:“很显然,中央会空降一位新的省委书记,我还不知道是谁,但他应该和目前的之江各方没有较深的关系,这就是政治,那个王伟进一心想坐上一把手的位置,可惜他心机过重,过于重视权术,缺乏李清明那种举重若轻的大局观,中央早就看出了这一点,这个人当省长没得说,绰绰有余,当省委书记,他的道行还不够,至于你乔叔叔,那是我扔到之江的一枚棋子,只是一个代表,让他在地方待个三五年,以后还是要回到他该去的地方,所以他不但当不了省长,更没可能接李清明的班。” 金恩华微微一笑,“您老人家派乔叔叔去,是接收和整合李清明的人马,嘿嘿,将还是老的辣啊。” “臭小子,有这么污蔑自己外公的吗?”李清明笑骂了一句,口气中却有明显的赞许,“呵呵,当然了,现在你又把于家的老大抓在了手中,力量已经不小了,那个顾涛,还有周家那小子,不都是你的好朋友吗,现在你还有什么后顾之忧。” 金恩华心里吃了一惊,“外公,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纪华明说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谁都知道你金家想在之江投发财,可为什么只见风不见雨,还不是担心之江的政治局面吗,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但政治永远是经济的命脉,这就是国情,在大陆做生意,环境和关系是决定性的因素,关系对你们金家来说不成问题,现在环境问题也解决了,你香港外公恐怕早就摩拳擦掌,蠢蠢欲动喽。” “呵呵,”金恩华忍不住笑起来,“那我就通知香港外公,资本主义立即大举进军之江省,抢滩登陆,不得耽误。” 纪华明微笑着问:“恩华,你就没听出点其他的东西来?” 金恩华苦笑着说道:“外公,我知道,纪家的子孙不好做,入了纪家门,总得身不由己的吃点政治饭,我刚消停几天,您老人家又要给我上发掉了。” 拿手刮了刮金恩华的鼻子,纪华明一面点头一面笑道,“算你小子聪明,李清明是很会做人的,这点小人情又算得了什么,除了天州,我估计他舍得任何一个县,所以你也别假装客气,给我老老实实的干几年,实在不行的话,再离开政界,去做你的金大少爷。” 金恩华乐道:“外公,李清明会给我个县长干干?不会吧,他可说过,我只能做根搅屎棍。” “呸,他李清明才是搅屎棍呢。”纪华明似嗔似怒的骂了一句,“这有什么,你现在是堂堂的正处级干部,干个县长绰绰有余,不过,我倒认为这次他会送你一个人情,记住,他如果提出来了,你就不要和他客气。” 金恩华顿了顿,轻轻的叹了口气,“唉,外公,说句老实话,我是真的不想当官,我想过二舅那样的生活啊。” 第147节 纪华明斥道:“没出息的家伙,哼,你还想跟他学?” 429 漂亮的赌局 这几天,金恩华躲在军营里,白天和徐天友的警卫员混在一起,扛枪打靶,骑马驰车,不亦乐乎,晚上忍着饥渴,讨好的逗徐来开心,想想那渐渐大起来的小肚子,做梦也是笑的,只有老丈人徐天友,有些幸灾乐祸,怪只怪金恩华又一次嘴上跑火车,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敢跟纪老爷子打赌,你有赢的份吗。 杜力峰来了,开着老头子的大红旗来接他,好说歹说,徐天友两口子和徐来也不住相劝,金恩华才哭丧着脸上了车。 杜力峰埋怨的说道:“惨了,你小子不但赖不了帐,还害得我也被骂了个狗血喷头。”金恩华似乐非乐:“狗血喷头形容得好呀,外公听了会打断你双腿。”杜力峰哭笑不得:“你小子没事打什赌,老头子是好糊弄的吗?”金恩华笑道:“我不过是想逗老头子开心么,呵呵,没想到着了他的道道。”杜力峰也笑:“害得老头子骂我不务正业,还把你也给影响坏了。”金恩华奇道:“二舅,你透露透露,老头子准备怎么和我赌?”杜力峰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对这种事不感兴趣。”金恩华点点头道:“京城不好玩,我得赶紧想个法子开溜,不然要被老头子玩惨喽。”杜力峰笑道:“你小子已经惨了,呵呵。” 院子门外停了好几辆高级轿车,金恩华吓了一跳,看样子来的人不少,还不是一般的人,又瞅瞅走在前面的杜力峰,收敛了玩世不恭的情态,代之以严肃和紧张的表情,忍不住心里更是一沉。 站在客厅门口,小心的看了一眼,嚯,一屋子的男人,这边是四十五岁的大舅杜力平,中组部新的少壮派付部长,他身边是三十六岁的老杜杜力行,中纪委办公厅付厅长,这是两个见了面没好脸色的长辈,相比之下,金恩华还是喜欢杜力平,不过还是没敢去他家玩过。 另一边坐着三位姨夫,大姨夫郭啸南,四十七岁,有一个高大的身材,民政部常务付部长,中间那位瘦瘦的是二姨夫张穹,四十刚出头,财政部的一个司的司长,向来不苛言笑,还有一位就是三姨夫黄安平,和杜力行同岁,中央统战部的处长,也是金恩华比较喜欢的,因为他长得和青岭的吴阳一样,胖乎乎乐呵呵的,一付永远不会生气的模样。 再一瞧老爷子身边,他惊得差点掉了下巴,老爷子右边的就不用说了,老熟人乔伟国叔叔,左边那位,不是电视报纸上常见的郑重庆付总理吗,五十五岁,仪表堂堂,英气逼人,中央政治局里的少壮派,老爷子最得意的门生,目前纪家的领军人物,以主张全面改革而著称。 杜力峰调皮的推了金恩华一把,使他没有稳定情绪,就被推进了众人的视野里,金恩华来不及对杜力峰发泄抱怨,只好局促的走到纪华明面前,“外公,我,我来了。” 纪华明慈爱的瞅着,嘴里稍微的埋怨道:“恩华,匆匆忙忙的,怎么不注意一点。” 金恩华急中生智,对杜力峰来了个落井下石,“报告外公,是二舅,他乘我不备,用脚把我踹进来的。” “哦,是吗?”纪华明瞪了门口的杜力峰一眼,拉住金恩华的手,对郑重庆说道,“重庆,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混小子,小子,快见过你郑叔叔。” 金恩华恭敬的欠欠腰,“首长好。” 郑重庆伸出手,微笑道:“不是首长,是叔叔。” 金恩华握住了郑重庆的手,“郑叔叔,您比电视上年轻多了。” 郑重庆仍旧微笑着,“是吗?这我倒没注意哦,理由何在?” 金恩华微笑着说道:“郑叔叔的形象,应该正面拍摄更能突出,可是,可是那些电视记者不敢站在您的正面,所以拍摄出来的都是侧面的,不能完整的表现您正面高大英俊的形象。” 郑重庆对纪华明笑道:“老爷子,恩华博学多才,对电视也很有心得嘛,呵呵,高大英俊,这是文学创作用的,我可不敢当哟。” 纪华明道:“重庆啊,我们家前头出了个玩主老二,如今又出了个想辞职溜之大吉的家伙,人家还对我使起了激将法,我没有退路了,只好把你这位大忙人拉过来喽。” 郑重庆看着金恩华,一脸的微笑,“恩华,别以为我们在座的人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我家大丫头在香港当记者,和你的一位正在香港学习的老领导多有交往,人家可透露了不少你的英勇壮举,我家丫头说你是当代的英雄,正琢磨找机会采访你,我看现在正好,我就代表我家丫头,采访你一下如何?” 金恩华大窘,求救似的望着纪华明,“郑叔叔,这,这不大合适吧,而且,而且和我与外公的赌局没啥关系、、、、” 郑重庆摆了摆手,“呵呵,过分的谦虚等于骄傲,我向来主张年轻人要善于张扬自己,想当初你敢于打破常规,向银行借钱付教师工资,为了救几个百姓勇闯军用粮库,独断专行炸毁污染严重的青岭铜矿,为县政府分忧解难接收倒闭的县陶瓷厂,借钱抢修年久失修危险重重的青岭水库、、、、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心里装着老百姓,心里装着老百姓的人,才是我党需要的干部嘛。” 这时乔伟国说道:“恩华,郑付总理是主管农业的,很早就读过内参上你的文章,你不是对农业很有心得么,正好可以交流一下嘛。” 金恩华已经完全放松开了,反正都是自己人,就没有必要云山雾罩了,“乔叔叔,将军和士兵是没法交流的。” 郑重庆笑道:“老爷子,人家看不起咱们,我看还是使出您的杀手锏吧。” 纪华明点点头,朝杜力行看了一眼,杜力行瞟了金恩华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毫无表情的念道: “、、、、纪华明同志和金恩华同志,经过协商达成协议如下,金恩华同志如果在以后的三到五年内,认真圆满的完成本职工作,那么纪华明同志就不能干涉他三五年以后的人生道路,反之,金恩华同志如果不能完成任务,他就必须承诺,永远待在那个没有完成任务的地方,继续努力的工作、、、、为了保证本协议的公平公正,特聘请郑重庆同志、乔伟国同志、杜力平同志、郭啸南同志和杜力峰先生五人,负责监督和评审本协议的执行,本协议一式三份,双方及监督人签字后生效、、、、” “等等,老杜同志,等等,”金恩华急忙说道,“外公,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吧,这监督人者都是你的人,那我不输定了么,我反对,这是世界上最不平等的协议。” 纪华明指着杜力峰乐道:“老二和你向来狼狈为奸一丘之貉,有他当监督人,你吃不了亏嘛。” 金恩华无奈的问道:“外公,我建议让外婆也参加,您不反对吧?” “呵呵,不行,绝对不行,”纪华明摇着头笑,难得的当众幽默了一下,“那是我们家的最高领导,日理万机,这种事没必要惊动她,呵呵,你不是说这是男人的战争么,好呀,战争,让女人走开。” 金恩华犹豫了一下,咬咬牙苦笑道:“呵呵,被你老纪同志的阴谋诡计耍了。”纪华明笑道:“你要承认自己不是男人,这个协议可以马上作废。”金恩华道:“您老人家这不是废话么,老杜同志,我接受这个赌局。”郑重庆微笑道:“小金同志,军中无戏言哟。”金恩华嘀咕道:“我说么,京城不好玩,来一次,就被人坑一次。” 金恩华心里高兴,老爷子用心良苦,请来了郑重庆,自己总算是正式进入纪家的序列了。 430新的开始(第三部分开始) 其他人都告辞走了,只有大舅杜力平还在,还难得的呈现着微笑,让金恩华着实高兴了一阵,纪华明和杜兰老俩口,更是笑眯眯的,颇有些幸灾乐祸,金恩华给杜力平和自己各点了一支烟,“大舅,您就狠心的举起你的屠刀吧,反正我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了。” 杜力平其实心里挺喜欢金恩华,只是他很少表现在脸上嘴上,“我是管人的,可不管杀人。”金恩华大大咧咧的说道:“差不离吧,您大笔一挥,能把人一口气扔到天南海北。”杜力平莞尔一乐:“怎么说你也是我外甥,我要杀也是找别人。”金恩华眨巴着眼睛道:“那可不一定,大舅,您知道在我们青岭,娘舅和外甥是什么关系吗?”杜力平微笑道:“这个我倒不知道,向你请教了。”金恩华笑道:“外婆可以作证,在我们那里,有句流传千古的名言,叫做,外甥皇帝,娘舅狗屁,呵呵。”杜力平一楞,“不会吧,真有这说法?”金恩华乐了,指着杜兰道:“呵呵,外婆,请您老人家证明吧。”杜兰含笑点头:“天州那边都这么说。”杜力平轻轻一笑:“嗯,就算这样,恩华,有什么说法?”金恩华笑道:“你作为狗屁,得对我这个皇帝好一点,天经地义嘛。” 杜力平倒不以为忤,微笑着说道:“嗯,好说好说,这次中组部在东南地区,试点干部跨省交流,你们之江省的推荐的处级干部里,就有你的大名,李清明送的人情够大的,这么一来,你不但成了正儿八经的正处级干部,还进入了省后备干部的行列,这可是最有希望的潜力股啊。” 金恩华楞道:“我靠,幸亏这回我早有思想准备,不然真是要当场晕死了,唉,这一脚踢得可够远的。” 杜力平笑笑,“心态不错嘛,其实也不远,就在你们之江省的隔壁,西江省。” 金恩华点点头,“红色政权的发源地,一定是个好地方,大舅,那我明天赶紧回湖城去安排一下。” 杜力平摇着头说道:“来不及了,明天上午,就是你们向中组部报到的时间,中组部要对你们进行一个星期的集中培训,一个星期后,中组部会派人送你们到西江省。” 这回金恩华真傻了。 杜力平站起来,和老头子老太太打了个招呼,拍拍金恩华的肩膀说:“别忘了明天上午九点半。”说完就走了。 纪华明慢慢的踱过来,在金恩华身边坐下,缓缓的说道:“恩华,大丈夫志在四方,别在意你那些坛坛罐罐,该是你的,到什么时候都还是你的,再说,明天你的香港外公将到达湖城,他将在湖城停留一个月,听说,随行的有几位女士小姐,都是公司的得力干将,与此同时,欧美特公司的董事长也将很快到达,所以,你就不用操心之江那边的事了,金欧联合公司会按时挂牌的,你现在要做的,是马上静下心来,抓紧学习,迎接新的开始。” 金恩华点点头,“唉,那我就什么也不想了。” “恩华,西江省对你来说,就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因为那里不是你的家乡,你甚至会被分配到,一个没有任何熟人的地方,这是真正意义的锻炼和考验,我们党选拔考察干部,这就是一个特别重要的机遇和挑战,如果你能勇敢的跨过去,前面就是海阔天空,光明世界,反之,就象你的很多前辈一样,从此抿灭于芸芸众生之中。” 金恩华笑道:“呵呵,外公啊,这不就是是驴子是马,拉出去遛遛嘛,放心,我小金同志最不济,也不会给您老纪同志丢脸。” 纪华明笑着问道:“还有,由于历史的原因,和现在的情况,很可能那里并不一定欢迎纪家的人,这一点你要特别注意,也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也就是说,那里不一定有多少人会支持你帮助你,但肯定会有不少人排斥你反对你,而我呢,可能也暂时不会对你有什么帮助,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呵呵,好,太好了。”金恩华意外的乐起来,“外公,我想去的就是这种地方啊,呵呵,谢谢您,您老人家真是对我太好了。” 杜兰忙过来问道:“恩华,你,你没事吧?”金恩华乐道:“外婆,我能有什么事,我高兴着呢。”纪华明笑起来:“那你乐什么?”金恩华得意的一笑:“外公,外婆,我一直想找个地方,以我个人的能力和努力,来证明一下,我是不是一块当官的料,这机会不是来了么?”纪华明道:“原来你早有类似打算啊。”金恩华点点头:“是呀,如果事实证明我不行,我就乖乖的自动滚蛋,心甘情愿的去当我的金大少爷去。”纪华明笑骂道:“臭小子,你呀,就是心态好。” 金恩华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呵呵,骚.货省长,是不是想我了呀。” “去你的,我家里有客人在呢。” “不会吧,我几天不在,你就给我戴绿帽子了,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说什么那,都是你的战利品,杨莉、李佳玉、余小艳,在开会准备迎接你外公的事呢。” “哦,你们都知道啦?” “嗯,我们都听说了,你安心的去吧,这边的事,我们会帮你办好的。” “嘿嘿,其他的我倒不关心,就是,就是你们那个,那个怎么办?” “唔,你要有良心,就抽空过来看看我们,我们有空,也会看你去的。” “他妈的,天不遂人愿啊,骚.货省长,多多保重呀。” “嗯,你,你也一定要保重、、、、” “她们,她们不想和我说话吗?” 这时,电话里传来了多个女人一齐发出的声音: “大少爷,别忘了我们。” 放下电话,金恩华一阵苦笑,再看自己的小兄弟,象霜打了一样,蔫了,懒洋洋的,唉,这世界变化太快了,亲爱的小兄弟,功劳薄里有我也有你,不知道未来的岁月里,你还有没有用武之地? 推荐好书一本《重生之权贵》 书名:重生之权贵 作者:缸里有米 简介: 夏小洛一次醉酒他重生回到了二十年前;当初心仪的女人不能再放走了,当初欺负过我的人不能再放过了……官场,商场任我纵横! 一本很有内涵,很好看的书。 推荐大家都去看看! --------- 本书首发看书网,楚留香文学网<a href=" target="_blank"></a>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