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之百度系统》 第1章 《做爱,还是不做》,又名《我一定要找到你》 作者:云中君 整理制作,并提供下载 古人说“立身先须谨慎,为文且须放荡”,放荡一词,古今意义不一。我自信秋水文章不染尘,这一回,为了可爱又可恨的点击量,竟趋俗了一回。本不觉得什么,可不满意的网友渐渐多了,按网络民主公理,我没有理由不立即把小说名《做爱,还是不做》改为《我一定要找到你》。 让纯真回归,让崇高回归,让李白叹息千年的“大雅久不作”在今日网络文学上重新振作。 因此,我向真的喜欢小说《做爱,还是不做》的网友们深深谢罪! 我将尽最大的才情,为网络文学世界,为真诚的网友们写好下一部爱情小说,一定在白鹿书院首发。 [云中君] ●小说推荐/《做爱,还是不做》 我读懂他,是在他的半自传体小说《做爱,还是不做》里。这是他的故事,一个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真爱的故事。读到最后一行,我的眼睛盈满了泪水。 书中的白朗不顾一切地追寻网上的梦——rose,元好问"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情怀,苏东坡"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心境,白朗旷古的孤独与伤心,rose那一张失去笑容的凄美的脸庞,惟有深深地爱过才会懂得。…… 人为了什么活着?人要怎样活着?又怎样去爱?——为了这一个永恒的答案,白朗可是走了两万里的漫漫长路。…… 它不是一部纯情小说,但它精神的纯度比纯情小说更高,它的情感比纯情小说更重更浓。小说也许无意来赚取大家的泪眼,但求引发大家来追问关于生命与爱情那一个永恒的答案。 我们既然有幸以人的姿态活着,那就尽兴地活一次吧。 爱情无罪! ●云中君简介 云中君,楚人。98年初,以数字化形式诞生于互联网上。 他喜欢《楚辞》,因此取网名为云中君,它是一个以文学艺术为性情的人,他的诞生,就是为互联网勤奋地创作出高品格的诗、文、书、画,并致力于提高网络文艺的质量。 他在十几岁起,就对中国诗、中国画、中国书法和中国文学有着极大的兴趣。他孤心苦诣于文学艺术十数年。 一个孤独的灵魂,一个狂放的才子,一个自信具有极高的文艺鉴赏力的高士韵士。 在网下,他不喜欢拜访任何文艺名士,不喜交游,不轻易给人赞许;在网上,他也不愿意表露真名与真容。 他的诗有《云中君诗集》;少年儿童小说《兵书与宝剑》、网络小说《做爱,还是不做》;散文《网络写作进阶三步曲》、《西渡》;仿聊斋古文体小说《遇狐》,游戏文字《表态》。中国书画散见于各网站。 他是一个男子,身长一米七六,大眼,圆额,鼻直口方。看书甚杂甚多,并不戴眼镜。其余不详。 想不想与他高谈文学与艺术?他可不是常隐在云中,深夜里,他倒是常常坐隐于电脑前。 他的邮箱:artime@citiz.或ok123@km169.,谈言不俗,去信必复。 ●只有爱过你才会懂——序言 寄缘我曾经不顾一切地寻找什么,往往只找回一些失落。许许多多的经历教训我:什么都不值得去寻找。生活给了我一座近水楼台,但假若我要去看看外面的风景,生活便会大声地嘲笑我。 我终于止步了。 来到网上,并不想找到什么,只愿意安然地旁观着。我以看客的态度,阅读了不少如《第一次亲密接触》、《活得象个鬼样》等等在网络上广泛流传的小说,并为之感动,但这些煽情式的感动,还没有深深地触及我的灵魂。 我又见到了北狼。他说他是一头来自朔方的狼,我隐约的,觉到那确是一个广阔而奇异的地方,卷着那方水土的风雪而来的人,他走过了一条怎样的路呢? 没有人告诉我。他在bbs里常带着嬉怒笑骂的面具,教人看不清了。只是偶然却泄露出孤独,不经意的。 我读懂他,是从他的半自传体小说《做爱,还是不做》。这是他的故事,一个在茫茫人海中寻找真爱的故事。读到最后一行,我的眼睛盈满了泪水。 书中的白朗不顾一切地追寻网上的梦——rose,元好问"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情怀,苏东坡"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的心境,白朗旷古的孤独与伤心,rose那一张失去笑容的凄美的脸庞,惟有深深地爱过才会懂得。 人海茫茫,两万里的爱情长征,从北国走到南国,从网上走到网下,从近在咫尺,最后又回到遥远的天边,这是一个多么残酷的关于真爱的故事。有痛苦,没有颓废;有激动,没有滥情;有欲望,没有放纵。真实又纯净的文字表白,完美又残酷的爱情信仰,拷问着每一个欲望的灵魂,一步步求证生命,最后直逼你的内心世界那一个永远难解的青春方程式。 人为了什么活着?人要怎样活着?又怎样去爱?——为了这一个永恒的答案,白朗可是走了两万里的漫漫长路。 小说显然不是为喜欢纯情的女孩子而作,它是为每一个有激情有欲望又有信念的男儿而作。小说自始至终充满雄性的风骨,与小女人的雌性文字迥然不同,没有过多阴柔、幽忧与话语的晦涩,笔墨极力洗去一切绮靡与调侃。阅读小说,完全可以感受到男主人即使是伤心欲绝,字里行间也是充满着激情的阳光。 小说也许无意来赚取大家的泪眼,但求引发大家来追问关于生命与爱情那一个永恒的答案。 我们既然有幸以人的姿态活着,那就尽兴地活一次吧。 爱情无罪! 4月30日于广西南宁 1.恋爱简历 上大学时,我曾经不知不觉地谈上了恋爱,其实无所谓爱情,现在看来倒象是初恋实习。 大学生活的平面是建立在寝室-食堂-教室-图书馆这几个点上,的确有点单调,加上我天性单纯,品行善良,好助人为乐,常常替她买饭,替她占图书馆的座位,与其他女同学相比,与她看电影和跳舞次数更多一点,这些都非常合符校园生活的公式:同学友情+频繁接触=校园恋情。其实,我与她除了形式上象恋爱之外,内容几乎什么也没有。 她与我同系不同班,认识她时也不是一见钟情。听大课时,我总带一本与课程无关的书去看,走神太多,怕过不了关,一次她正好坐在我的身旁,我陪个小心,借抄她工整之极的课堂笔记,于是就认识了她。为感谢她的笔记,我请她看外国电影,她欣然而来,就这么认识了。 我那时真不知道恋爱是怎么一回事,同学情长,在一起时间长了,就显得亲切,既亲切话也就说得多,话说得多,不就是象恋爱一样了么? 她喜欢琼瑶,也看得起亦舒,还不嫌弃梁凤仪。前两者不多说,单说我曾在她的宿舍里翻过几页梁凤仪的书,看了她几处类似这样的句子“然,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差点没有把宝贵的中餐——同学的生日饭——呕吐出来。我自信鉴赏力比她高,但也能理解她喜欢看那些低级的通俗读物。 学校生活除了吃饭就是看书。我在学校图书馆看了不少书,我是为了丰富知识、坚定信仰去看书的,看了那些书的结果,我的知识丰富到了近于反动的地步,可信仰彻底丧失了。我从读小学起被大人们移植过来的信仰,几乎经不起成年后思想狂飚的冲击,那些不着边际的信仰被连根拔起。没有信仰的精神有些空虚,空虚的我没有寄托,没有向往,于是开始向往爱情,并希望孤独的心灵有所寄托。我开始看些爱情方面的书,如社会主义作家的《情爱论》与资本主义作家的《人生的五大问题》;西方的哲学家,我也是在那个时候一一接识的。 我毕业时,没有信仰的理想非常有中国特色:多赚钱,找到爱情并且娶到一个如意的妻子,将来最好还能出国。从毕业留言簿上,可以看出大家差不多都有这个理想。 我对恋爱理论的执着,并没有结合恋爱的实际。恋爱的情节只限于晚上一起到图书馆学习,周末跳舞,饭后散步等等方面。到毕业那一期,散步时悄悄地牵过手;趁寝室没其他人,曾经偷偷摸摸心惊胆颤地拥抱过几次。 接吻是我那时最向往的事,由于我没有恋爱经验,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才能与她接吻,她的态度又会如何。我最担心她会不会一个巴掌打过来,骂着“下流”,然后哭着跑开,永远不理我。 认识了她一年后,一次黄昏,在校外的山林里,我的嘴唇终于碰上她的嘴唇,现在回想起来,那真是让我心惊不已的事。每一次都是象蜻蜒点水,惊惶往往替代愉悦。她的唇被我碰上后,马上会把脸转开,好象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我心虚得没有胆量再得寸进尺。 一个夏天,我与她曾在郊外的林中草地上肩靠着肩,蒙蒙胧胧地度过了一个晚上。我们在甜蜜中颤栗着。两人的手都不敢乱动。我的手至今可以起誓,从没有探入她内衣以内,更没有越过她的腰带以下,潜入她的神圣领地。 她离开学校,应当是象进校一样完整而纯洁,而我也是绝对与她一样,单纯,爱幻想,甚至幼稚。我们在纯情的学生时代里成长着。信仰在思想的季节里凋谢,理想在寻找另一方现实主义的土壤。 毕业后,由于我与她分配的城市相距太远,初恋成了我们永远的怀念。 离开大学时,我发现自己有处女情绪,可我桎梏自己的是,我竟还有处男情结。 第2章 桎梏常常来自于信仰,如果说我在失去信仰后,还有什么新的信仰的话,那就是在我心中建立的对完美爱情的信仰。 我无法预知将来会不会与她共同生活,如果没有把握的话,我不想也不敢把肉欲快感的记忆在她这里成形,那我在未来将无法构筑一座完美婚姻的圣殿;我因此固守着保持处男的信念,并保持着对纯洁处女的神往,并要为自己建立一座精神丰碑,在时代风气面前,丝毫不感觉可耻,当然,也没有觉得自己如何光荣。 有人说,对爱情抱有信仰的人要么幸福一生,要么痛苦一生。这话是不是太绝对了?何况现实生活还能够修正不切实际的信仰。 001 我毕业后曾在一家国营工厂工作过,那时我的爱情的激情处于冷冻状态,但信仰依然崇高,这主要归罪于我还不会真正地恋爱。我对厂里已谈上恋爱的男同事非常羡慕,总是问他们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跟她确定恋爱关系,怎样向她提起结婚的事。现在大家看起来很可笑,不是么? 一次厂里的舞会上,我所在的微机室的几匹色狼都在场里寻找猎物,可微机室的色狼与车间里的色狼相比,就象动物园里的狼与东北的野狼相比,野性的胆量与雄性的魅力差得太远了,一个个无功而返,最后色狼们相互间捉对上场乱跳,看着恶心,想起来伤心。 我自信一米七六的高度,长相也不是一无是处。我鼓了三回勇气,手心抹了四次汗,站起六次,又坐下五次,最后一次我象走向刑场似的向一个姑娘走去,心怦怦地跳,心想,她会不会拒绝我?如果她不愿意与我跳,我多么没面子,脸往哪里搁?在我伸出手的时候,她淡然一笑,站了起来,让多增加一点信心。我自始至终对她保持着崇高的敬意。在纷红骇绿的灯光中,我看清她是一个端庄的女孩,化了淡妆,眉黑唇亮。我知道跳舞的时候不能总是沉默,这对舞伴不尊重。我天生的好口才却在舞厅里遗失了,半天憋出几句话,由于紧张,说了什么话都不记得了。第二轮请她跳,才知道了她叫萍。 舞会散场前,我又试着与她跳了一轮。心里在想,有她做自己的女朋友也不错。我现在都二十五了,还没有正式谈过恋爱,理想与现实常常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我担心自己会为理想完美的爱情痛苦一生,经常提醒自己要现实些。当时心里想,如果她纯洁善良,性情温和,我就应当满足,不要再做拥抱天鹅的美梦了。 舞会上,我的态度特别诚恳。散场前,我第四次鼓起勇气,试着约她明天下午出来玩,我的借口极为简单,因为明天是星期天;她同不同意出来,我心里没有一点把握。出乎我的意外,她竟点头表示同意了。那一会儿,别说我是多么感激她,她的同意对我来说简直是恩赐。 次日下午,我们约好在江边的小茶室相见。一起喝茶。茶室的灯都放在灯笼里,暖调子的光显得特别温馨。 我知道甜蜜的话是哪些话,可恨自己脸皮不太厚,话都准备好了,就是不敢说。 不远处的一个男士把一个女子搂在怀里,窃窃私语,他们在墙上的影子黑成一团,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激发了我巨大的勇气。我对莲说了一句很经典的讨好女孩子的话,什么话我也记不起了,反正现代经典的东西太多。 即使那不是一句经典的讨好女孩子的话,也能表明说话的人有一定的格调,我因此特别关注享受这一句话的人的反应。 她肯定听清了,看我一眼,她的脸上好象没有出现我预期的那些反应。 她大叫:“小姐,你这红茶我喝不习惯,换成加糖的菊花茶好么?”从她的表情上看,显然不是害羞顾左右而言他。 小姐过来了,送上一杯菊花茶,并温情说:“小姐,菊花茶五元一杯,要另付费的。” “谢谢。”她优雅地说,她才不在乎五块钱,请她来茶室是我在尽义务,她理所当然要充分享受权力。 我象不小心泄露国家绝密似的恐惧,忙喝一口茶,镇定一下。说实话,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自己在高攀她,配不上她,心里一直发虚,说了这一句讨好她的话后,她没有理会,我心虚得更厉害。 也许她一开始就不喜欢我,也许她应邀出来是因为象我一样没有朋友。 人不能总是孤独的,两个人喝茶总比一个人喝茶要好,所以她才同意与我出来。 她问:“听好多人说你炒股票很厉害,有什么秘诀?能不能教我?”她做出很亲昵很温柔的样子,摆着矫情时代普遍用的姿态。 她开始谈股票了,说白了,就是谈钱,这是她感兴趣话题?我没有理由认为谈股票就是低级趣味。如果在平时,有女孩子能与我谈股票,我一定会引以为红颜知已。可我抱着对爱情的崇高敬意,第一次约她出来玩就谈这个,显然没有心理准备。 我怎么向她说呢?她也许恨不得明天就买股票,后天就发财,我如何能让她满意呢? 我炒股实在没有什么秘诀,首先是承蒙财神爷的一点慷慨,其次是心理素质和运气好一点。我搔了搔头皮说:“要秘诀?呃……简单地说……一句话……选股如选妻,低买高卖,恭喜发财。”其中选妻一说,我是当幽默来说的,可我说这句幽默话时候,是出了半身虚汗来做代价。 她笑了,表示理解。我轻轻吐了一口气,看来幽默效果是实现了一点点,虚汗立即风干了一些。 她的笑容里好象闪耀着黄金般的光泽,好象从神仙那里得到一句能获得财富的咒语一样高兴。过了几天,我约她看一部外国爱情片。她说她最不喜欢外国片,还不如看港台电视连续剧。 人人都有个性,但我的个性不能在恋爱时坚持,这会让她离我而去,就约她去公园,那是事半功倍的地方。 晚上公园里人不是很多,月黑风高,是酿造气氛的好时光。我们坐在长椅上,感觉并不太凉,她说:“椅子好凉。” 我受宠若惊,相信她一定是在暗示我,傻瓜才不会明白呢。我麻着胆子试着请她坐我腿上。我幼稚地想,这样才象恋爱的样子吧。她扭捏地摆动腰肢,推开我,仍固执地坐在她感觉到凉的椅子上。 我问你有点不高兴?她故作惊讶地说,没有呀。我问,你现在冷么?她说不冷。 我有些失望,胆气更加畏缩,实在找不出什么话来打发时间。 我的肩部靠紧她,试着用一只微微发抖手搂着她的肩头,希望她感觉温暖一些。 她对我冒险的亲密举动居然没有什么反应,我只感觉到她的身体上还有一点暖意,却丝毫感受不到爱情的甜蜜。 我实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总以为这么坐着是不是冷淡了她,于是把脸渐渐地贴近她,嘴唇靠近她的脸,才一接触,她的头立即侧向另一边,指着远处的灯光说:“你看那是萤火虫么?” 我本来就象做贼一样,加上她这一说,我内心的激情立即消退,精神有崩盘的感觉。我恨自己是个懦夫,想起电影里男人强行吻女人的样子,管你同不同意,多象男子汉,我为何这么怯懦?也许她倒喜欢我横蛮一点呢。于是我用手拔过她的肩头,仍想吻她的唇一下,哪怕是碰一下。她头一扭说:“别这样,我最讨厌亲嘴了。” 她毫不含糊地抖出“亲嘴”一词时,无异在我的精神世界上扔了一枚逻辑炸弹,我的神经官能系统立即紊乱,好不容易积累的一些勇气立即消散,忙把手从她的肩上移开,两眼直楞楞地看着前方。 我恨自己无能,一时气恼,估计她根本没有看上我,她出来玩是没有别的地方玩。她既然能说实话,我为什么不把心里那一个疑问直接表达出来呢? 过度的自卑竟给我带来了麻木的胆量,我索兴问:“你是处女吗?” 她又天真地说:“你问这个干什么?很重要吗?” 我轻松一点了,痛苦地笑着说:“你是不是?男人都在乎这个,可如今处女是濒临灭绝一类的雌性动物。” 如果被问的女孩有格调,即使她在十五岁时就不是处女,也应当说“那我就是属于濒临灭绝的那一类雌性动物啦”,我认为这是唯一的回答,如同围棋死活题中所谓的正解。 她说,下流。我更加自卑了,仿佛我问那句话是流氓的专利。 好有什么好说呢?我就胡乱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就一起走出公园。分手后,我回到宿舍,我一夜恶梦频频,几次在黑暗中遇到母夜叉。 我实在没有恋爱经验,不知道什么时候对女孩要温存,早了不好,晚了也不好。我在镜子里顾影自怜几天,长相并不丑,头发也还有很多,身材高大,就是胆太小。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约她出来。我总认为自己配不上她。 但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她对我什么地方不满意,我做错了什么地方。 一个多月后,我在街上看见她挽着一个比我丑多了的男人,有说有笑,快乐得象天使,而我身边只有影子相随。 一年前,工厂的效益面临滑坡,一半以上的人没有事做,许多人面临下岗。我虽然离下岗还有一些距离,但对工厂和自己的前途有点灰心,难怪同学们在我的毕业留言簿上大都不忘写上一句:爱情事业双丰收。——原来祝愿的话,往往都是最难以实现的话。 我告诉家里,我已两个月没有拿到工资了。当工商局副局长的母亲说要把我搞到银行去,在税务局工作的父亲说企业的黄金时代过去了,银行黄金时代来临了。我说我不去。他们要给我介绍女朋友,是中国银行的,一个副行长的女儿,我怕人家看不上我,就说不去。 我寻找完美爱情的意志并没有因此沉沦,反而增强了我对永恒爱情的信仰。 第3章 好象有一个女作家说,一个男孩出生后,不久也会有一个合适他的女孩为他出生,这就是爱情。 我不能看着年轻时光在身边如水一样地流逝,我要在几亿人中不顾一切地寻找她。 002. 2.我与三个女职员 我从工厂辞了职,我决定开一家电脑公司。 我对女孩子天生胆小,并不意味着我做什么事都胆小;我除了在恋爱上缺乏冒险精神外,其他方面我几乎无所畏惧,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在读大学时,我用几千元在业余炒股,赚了点小钱,积累了丰厚的证券知识。在厂里工作时,闲得无聊,向父母借了四十多万去炒股。以我现在的思想来分析,父母亲的一部分钱与中国其他各级的一些领导干部的一部分钱一样,似乎来历不明,我知道他们的工资不会有这么多,这不是我管的范围,我也管不了这些。有了第一推动资金,加上几次好运气,发行原始股时抽中了一些签,加上我赢亏无所谓的心态和不同流俗的炒法,几年间翻了几倍,父母亲的钱早就还了。他们来历不明的钱,与我赚的钱没有什么关系了。现在,我的存款差一块钱就有二百万,说起来大家也许不相信。 我自认为不是一个俗人,我招聘的人也不能有一个俗人。为了使招聘面更广泛一些,我印了上千张招聘广告,请民工到处张贴。 我所在的 cx市是一个中小城市,脏与乱是全省有名的,因此受惯了脏乱的害处,也能享受脏乱城市的好处,可以到处乱吐痰,乱倒垃圾,乱贴医业与商业广告,只要内容不反动黄色,只要你能找到一块空墙,就不要放过。 广告张贴后的第二天,估计全市上街的市民中有80%知道电脑城有一个"惠友电脑公司"要开张,要招聘人。 应聘的人前后有一百多人,轻易地淘汰一大批俗人,留下来的是七个金童玉女。金童没有什么好介绍的,这是同性相斥的原理,他们都是电脑神童,对装机、维修与网络比对自己穿多大的鞋多大的衣熟悉得多。 我有兴趣简单地介绍一下玉女,有人曾说,人在创作造中,想像力贫乏得可怜,可一到回忆时,想像力忽然丰富得可惊可喜以至可怕。大家别以为我把这些玉女们想像得太美了,要知道,这三个玉女都是我从几十个女孩中精心选出来的,决不会太丑,当然也不是绝代佳人。其中琴最为漂亮,黛有极有气质,但长相一般。青满脸学生气,小女孩味最浓,长得也算清秀了。 琴,二十三岁,中文本科才毕业,正在找正式工作。爱好文学、音乐,熟悉电脑。常在cx市日报上发表些纯情散文。说话时语音清纯,吐谈优雅。 黛,二十四岁,本科,新近下岗。学的是纺织。爱好美术和时装设计。 在cx市美展上有作品展出。她有艺术情调。 青,二十岁,自费大专,学的是财会。爱好音乐、电脑和诗歌。我的电脑公司正需要会计,当然要录用她。 我自己都搞不清出于什么想法,一时兴起,专门为她们三人打印了三张表格,有一栏“是否是处女”。说实话,我做这个表,其他项目都是幌子,全是为了这一项。收上表,只有青填了“是”,琴和黛都没有填,这让我有点伤感。 如果她俩默认的含义是否定的话,这一个比例很接近本市对某一项课题抽样调查的比例,即cx市少女中处女人数只有33.3%,就是说,婚前谈三个女友,有两个已不是处女,谁有把握能选中那一个剩下的处女结婚呢?尽管她们是不是处女,与经营电脑无关,但我是总经理,我有权力录用什么样的人。 我单独告诉她们,那一栏必须填。黛娇羞地轻轻地画一笔,我细细一看,是一个狂草的“是”字。 琴却说:“这是隐私,可以不填吗?” 我说:“不行。” 她说:“为什么这样要求我们?” 我说:“我是总经理,这里的一切,都必须合符我的意志。” 她反问我:“你呢?” 我说:“这是我让你填,是填是,不是填不是,只要你做到这一点就行了。” 琴说:“不填,我弃权。” 我问:“那你默认不是,对吗?如果你没有意见,我就算你填了。” 琴断然地说:“不是默认,也不是否认。我有意见,你不应当立这项。” 我没有想到她的性格是这样的刚柔兼济。于是不无威胁地说:“如果不填,可能因为资料不全,难以录用。” 琴说:“你是总经理,当然你说了算。” 她说完就要走。我说:“等一下,填上电话号码。” 她站着给我一个疑问的眼神。我拿表格和笔递过去。琴问:“我现在与贵公司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什么还要填呢?” 我说:“如果你走后,我改变主意,好让我还能及时通知你。” 我的坦率让琴笑了,她逸笔草草,填上了电话号码,长发一抛,洒然而去。 晚上我回味着白天三位女孩的音容。我对做什么事都喜欢预见它的未来,招聘女职员也不例外。现在我招聘她们是来卖电脑的,可日子久了,对她们会不会产生感情呢?我将来的妻子会不会竟在这里面呢?不然,我为什么做那个表?是不是我没有察觉到内心深处潜在的意识呢?还是自己有那个预感? 特别是琴,我一见到她,就喜欢她的样子和个性,她的声音清婉动人,我很喜欢听。我心里挂着有关她的一个悬念,如果让这样有个性的女孩子没有留下一点线索就走了,我会后悔的。 我再一次赞赏自己的理智。第二早上,我打电话给她,告诉她录取了。 003.[手机电子书网http://isuu.] 3.长春藤多缠绵 那一年流行上网,白朗先生于是就上网了。 他既然自我加冕当了惠友计算机公司的总经理,每天少不了与电脑和网络打交道,他的故事与电脑与网络不可能没有一点关系。如果你认为现在网络爱情故事太多太滥又太俗,那有关白朗的真实的网络故事也许有一半俗。 大众化的生活,本身就有些俗不可耐。 如果你能接受这些世俗的事,就听听白朗回忆他在网络上的一些故事吧——刚开始上网,我听别人说过什么网恋,网上情人;有人问我有没有网络情人,我闻所未闻,不可思议。我以为网络不过如此,速度慢,中文网站空洞无物。特别是在电信局的网吧看少男少女们上网聊天,尽是废话,没有一句是落在地面上的,我看了一会就倦了,实在不知道网络上的聊天有什么意义。 在那些聊天室里,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谁都看不见谁,是男是女是美是丑也不知道,竟能产生相互思念爱慕的网恋,可能么?我想即使有,也是高中才毕业的少男少女才会有,在我的身上是产生不了网情的。 后来上了几次聊天室,我这种想法渐渐有所改变。正如前人所说,太上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上聊天室大多就是我们这些多情的人。 我生活在一个中等城市,接触的人总是有限,眼界局促,信息闭塞。比如在北京发生的重大的不能公开的消息,一般要过半个月才能传到这里。互联网把世界缩小了,把人拉近了。网络对我个人来说还有什么其他好处,那就是让我能更容易地认识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孩,并能轻松地在网上表达出我在现实生活中几乎不敢表达的语言。 网络上还有自由的bbs,让我狂飚式反动的思想终于有了表达的地方。 网上倒处都是自由的风,谁也别想再蒙住我心灵的视线,封锁我精神的疆域;自由世界的脉动,都能通过神经末梢似的的电话线,传到我的指尖。在网上,精神可以复制,信仰可以感染,情感可以传递。 互联网,真是自由的精灵。古人说,无花酒美人,不愿生此世界。我说,无电脑与网络,我会愧作中国人。 我在生活中太严肃,太善良,太文雅,据说这都是找不到理想女朋友的心理障碍,是我性格中最大的缺点。 俗言道:男人不坏,女不人爱。我想自己不坏的本性是二十多年养成的,想变坏一时也来不及了。 但在网上,我决定要以一个全新的性格形象出现,不惜变坏。 我在生活中太严肃认真,就想在网上放荡不羁;我在生活中太善良,就想在网上有点邪恶;我在生活中太文雅,就想在网上有点粗野。即使在网络这个虚幻世界里不能如愿,也会有一个寄托。我希望坐在电脑前,联上网络,估且能感受与现实生活中的我相对立的另一种虚拟的活法。 我真名叫白朗,取了一个谐音的网名好了:北狼,显而易见,这匹狼不是来自齐秦歌曲中的那匹北方的狼,而是真实的白朗在网络上虚拟变形后的一个镜象。 当我以北狼的网名上网后,互联网世界中,一个为了寻找浪漫爱情而上网的数字化北狼悄然诞生了。 据说,在网上,没有人知道自己是一条狗。我在网上不是狗,我于是就成了一匹狼,一匹孤独的狼,一匹好色的狼,一匹吞噬时间的狼,一匹寻找爱情的狼,一匹充满幻想的狼,一匹在屏幕前眼晴发光的狼。 总之,在网上,我就是北狼,一匹狼,一匹披着人皮的数字化的北狼。 那天我在公司里与计算机神童们高谈计算机与网络的趋势,琴正在看报,她上网比我早,我就对琴说:“别人都说聊天室热闹好玩,我去了两回,认识了一两个人,时间久了,光打字,怎么没有什么意思?” 琴放下报纸,一抚长发,笑说:“你没有进入角色,当然不知其中滋味。” “是么?我曾用一个女孩名进入角色,可这只快乐了别人。 第4章 网上男人成堆,象我这么伟大的人进去后常常被平庸所淹没。” 琴说:“有一个好东西,也许让你有兴趣,meeting,微软公司的视频会议软件,聊天时有四种功能,文字,声音,画板,还有动态的视频,试试吧。"她随手写下一个国内站点给我。 有这么好的东西,我怎么还不知道呢。今晚就去试试,我半信半怀疑地说。 晚上打开meeting并登录琴给的国内站点,我在聊天名单中寻找一个足以引发我的想像力的女孩的名字。这个软件真是一个好东西,琴真是冰雪聪明的人儿,她竟知道我想要什么。 我游览着一行行千姿百态的网名,看到了bindwood,我的英文不好,所以启动操作系统时就装入了即时词典,鼠标一点,中文是"常春藤",真是好名字。 我立即想像她是一个柔弱多情温婉缠绵的女孩子。这也难怪,好久没有粘过女孩子,坐在虚拟的网络前,我的欲望开始飞动,没有掩饰的必要。我立即呼了她,一会儿就得到响应,我的meeting 里就有bindwood的名字了。我启动聊天工具,不知为什么,并没有声音,我于是开始打字。 简单的笔谈后,我知道她是江苏的,我起初以为她是高中生,她说早不是了,工作一年多了。她说她在hx市,我为了更亲近地交谈下去,也说自己是hx市的,一点也不脸红,反正红了她也看不见。 在网上,我愿意当一个骗子,说真话与说假话,都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我只希望能与她套上近乎,能谈久一点,才故意把自己说是与她在一个城市里。我希望在交谈中,能谈出快乐或蜜甜来。 我发现人退化后变成狼,什么事都好办,什么话都好说,我为北狼在网上的第一次表现感到满意。 我问她学什么专业,哪个学校毕业,初次相见,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随意说,想到就说。 bindwood:你哪有那么多问题?你是问题专家? 北狼:不,我是解决问题的专家。 bindwood:那给什么问题给你解决好呢? 北狼:我,未婚,25岁,1米76,hx大学教书先生,让我解决爱情与婚姻的问题吧。 就这样,我想到就说,谎言出口成文,与她慢慢地熟悉起来,如果换在网下,我与一个陌生的女孩子交往要达到这样的熟悉程度,没有一两个月的既紧张又痛苦的时间,我不敢奢望。我感谢互联网,它极大地加快了爱情进度。 我说她是一个女孩,因为文字中有女孩子气。bindwood说自己的的名字就是女孩用的。 可我与她远隔千里,她那种清纯无邪的女孩子气息被网络过滤得只剩下文本文件,我只能靠心灵的嗅觉来品味她,不能象在网下直接感受她可能是扑面而来的美丽与芬芳。 我开始埋怨网络,打开了门,越让人越不了槛;又象隔着一层磨砂玻璃,能感觉到双方的存在,却看不清,触摸不到。 我开始有些留恋她了,多想在网上能经常遇上她。她说不经常上视频聊天室,但常常上网。我希望以后约好周末相见,她竟爽快地同意了。 我是一个读过圣贤书的人,向来是“读其书想见其为人”,在网上,我也有这种感觉。有什么好顾忌的?谁都不知道谁,是男是女都不清楚,我毫不掩饰我的狼子野心。 我说,我想看看你,发一张玉照给我,好么?她婉谢说,现在没有,过一段时间会有的。我知道她在找借口,忍不住替她想办法说,明天你能不能用单位的扫瞄仪?扫一张给我吧,慰我网上相思。 她其实早看出我的阳谋,她说,不会吧!这么快?你的相思也太快了。 我狡辩着,相思就是这个意思,你是女孩,网上女孩极少,我就想见你。 我进一步说,你一定不会考虑嫁给这样的男孩吧? bindwood的话大出我的意外,她说,不一定啊,我觉得你很直接。 我于是自吹自擂地直率是美德,我无貌有才,无钱有德,你会看得上? bindwood先用文字模拟她的笑声:哈哈哈。然后她说,说不定呢。 我可不想与一个一点也不漂亮的女网友谈爱情,现在没法看到她,我只能通过语言来分析。我于是问她很美丽么?是不是有人常常说她美丽么? bindwood说,没有啊。她这句话让我无法判断她的容貌。 我不敢轻信,就说,是么?你可别太谦虚,过份谦虚等于骄傲。 我倒担心她说“当然有啦”,因为人都有一种“不足则夸”的天性,容貌平平的女孩最喜欢照相,总认为自己漂亮,倒是真正的美人儿不说自己如何如何美丽,因为她的美丽充分地表现在脸上了。 她问有没有女生被我的话吓了。我故作糊涂,吓了?什么意思?如今网络上的女孩都是久经考验的,什么话没有听过?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bindwood直接地说,你的目的性太明确!你在网络上主要干什么? 我怎么说呢?我说,现实中,我是一个充满幻想的老实人,我不常上网,但上网的确是为了找一个梦中情人或妻子,就这样,不行么? 她说当然行。我说,我上网主要是为了能找到“你” 她希望我能如愿。我又有点信心不足,我说我太丑陋,人又笨,总想找一个美丽一点聪慧一点的女孩,却不知道怎么办。 她说,好象男孩都这样!我只能搬出《孟子》中的话来挡——“寡人有疾,寡人好色”。我还坦白,上网看到女孩就喜欢,一看到男生就断线。电脑上立即传来一行她用字母模拟的笑声:hahahaha…… 我不失时机地打出一行字:如果你美丽而聪慧,就嫁给我吧。 bindwood回应道: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就嫁你?我这人特迷糊!特别在能说会道的男孩面前。 我调侃道:那有一首歌专为你写的,《糊涂的爱》。 bindwood并不糊涂:你刚才是不是拒绝别人进来?有人呼我说老进不来! 我坦白:是的。我拒绝了,但你接受也可以进来的哟。 bindwood:好象不可以! 我说:我与你亲切交谈,才不愿第三者安足! bindwood问我一天上多久网络,我说不长,今晚为你破例了一个小时。 她说上网很久的!我始终不忘自己的使命,我说如果你真是美丽而聪明的女孩,请预先接受我的爱意,好么?bindwood有点吃惊,什么?预先?你太浪漫了,不行的。我问为什么?她说这怎么能预先接受,这是要负责任的,这可不是别的东西,可以预约。 我知道她不会轻率同意的,退而求其次吧,我说那就让我看看你的照片吧。bindwood说,我真的没有,现在没有。 我恨不得现在就能看到她,不知道她是不是象我在网上一样,一句真话也没有。我说我等你一个月。 bindwood不同意,她说,我不知道来不来得急,一年? 我故作生气地说,你对我无好意,一年不行;有好意,三天可成。 我想不到bindwood个性坚强:那我为什么非得高攀? 我做出不讲理的样子,我说,不是你非得高攀,而我要看美丽而聪明的你,没有商量。 bindwood回应一行字:你要知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我觉得我在网上的北狼已经初步表现了预先设计好的形象,认准了自己就是一头野兽,不会放过任何寻找猎物的机会。 没有爱情的日子让我压抑得太久太深,在网上面对这样一位清新的女孩,象古语所谓有,虽不能至,心向往之,至少也要过过嘴瘾。 我准备说出一切女孩都爱听的话,而且我也最爱看她们听了这一句话后的反应。迟说不如早说,早说不如现在就说,我就聒不知耻地说了:我爱你! bindwood:我不信,你的感情太丰富! 我真没有想到她竟然很适应,这话她可能在网上听多了,耳朵都有了免疫力。被她轻淡的一句“我不信”,我竟有些不好意思了。 上网有这个好处,即使脸红得象太阳,她也看不见。看来我从人变成一匹网上狼,进化得还不够彻底。 我又觉得自己象失言的人,就自嘲地说,多情应笑我。她很认真地说,轻易就爱上别人!我害怕!总觉得不安全! 我担心她生气不再理我,我于是口气松软了,我说,网上说一句让你高兴的话,都不行吗? bindwood说,这是别人的自由,但这话听得很多了! 听得很多了?难怪有人说网上色狼成群,美女稀有。 不知不觉中,时间过得真快,她有点想睡觉了,她提醒我好好休息,让我先下,我在深夜寂寞的电脑前倍感温馨。 我说,我有你在,不想睡呢。——是不是我的话让你昏昏欲睡? bindwood说,不是,太晚了,都晚上十二点半了,有点想睡,bye! 我怕她以后不常来,说问,明天晚上,你来么? 她回答道,来的! 下面是聊天室最后两行字:北狼:我爱你,你先下吧,请>>bindwood:goodnight! 我存下今日的谈话,睡意太浓了,这几日透支时间太多。今日的谈话,我感受了网上聊天的好处,只是精神上还不太满足。 004. 第二天,我把昨晚的事给琴说了,并多事地拿出存下谈话的软盘,让琴看,青与黛也来看。四位金童也想看,我让他们最好别看,因为男孩的心事只有女孩懂。 琴看了后笑说:“总经理,你是一个泛爱的人嘛。” 第5章 我说:“现在不是一个泛爱时代么?在网上,没有人知道我是一条狗。 如果可能的话,天下可爱的纯洁的未婚少女,未尝不被我爱。“ 琴说:“你与她全是打字,没有说话?” 我说:“是的,没有声音,可能是我的声卡或者是软件没有设置好吧。” 琴说:“那真可惜,说不bindwood是一个男子呢。"我心中一惊,尽量往好的方面想。我说:”不会吧,一个晚上,她都是一个女孩的气息,我看人不会错的。不信,今晚我再去会会她。“ 我也不敢绝对肯定她是一个女孩子,真有点想听她说话的声音,声音能传递人大量的情感与精神的信息。晚上饭后,我又打了meeting,bindwood早就在那里了,我呼了她, 她很快响应。 一回生,二回熟,我很兴奋,直接了当地打出“我爱你”三个字,我估计网上还一些胆小的未婚男孩想都想不到,更不要说敢打出来。 她立即回应一行字:谢谢。不过,你的感情太丰富了。 北狼:我们正式谈爱情,好么? bindwood:什么? 她一定在故做惊奇。 我看到视频程序界面上显示出音量的蓝色动态,我试了一下麦克风,音响里传来她轻碰键盘的声音,声音接上了,我感觉到她恍惚就在不远。 她说打字很累的。我说,是的,现在有声音了。她高兴地说太好了,她真是一个女孩子,声音与我想像的一样,娇柔清润,闻其声如见其人,音频聊天是多么美妙。我想,从今以后,我是不愿再与她打字了,除非有话不好说。 北狼得意忘形地说,我们正式谈爱情,行么?她有点生气也说,什么嘛? 我还不是很了解你啊!对你一无所知! 她这么说我也很高兴,她的话总是那么温婉动人。我开始在麦克风中与她说话了。 我问:“你多高?我一米七六。” “平底,一米六六” “天哪,太好了,你真是个美女胚子。” 她说:“我觉得我不合适你,我介绍一个更好的给你,行么?” “你知道恋人们的身高最佳差距么?” “不知道。” “十厘米,我是一米七六,我们是天然一对呢。” “别乱说。我还是给你介绍一个更好的吧?” 她的话让我有些吃惊,她居然把网络上的东西看得那么认真,还觉得配不上我,我不知道她要介绍什么样的女朋友给我。 我说:“既然你这么不领我的情,你就介绍一个吧。” 她问:“你说什么呀?” 我说:“就谈谈我的女朋友吧,她在网上么?” “不,不过她白天在单位。她真的可以跟你见面啊。” 她真是一个纯真的女孩,如果遇人不淑,连她的朋友都得遭殃。不过遇到北狼,完全可以放心,因为它是活在网络上数字化的北狼,一下网就消失了。 我说:“谢谢,能在网上一起说话就好了,她是站柜台的?” “不是,白领!” “是不是你?”我竟怀疑她是不是象祝英台给她并不存在的妹妹作媒。 “当然不是了,或许你可以先与她用电话聊聊!”她听起来是很认真的。 “不可能,她不可能与一个从没有联系的人打电话,如果你是,就太好了。” 她天真地格格地笑了起来,我对这种画饼充饥式的游戏没有兴趣,我说:“好了,这种假想我不想谈,还是谈你吧。” 她热情地说:“你去打电话!我帮你了!” 我现在心里有些惋惜,如果我真在hx市,说不定真能见到她推荐的美人儿呢,可我不能为了这种毫无把握的相亲坐飞机到hx市,装着是那个城市的人吧? 我于是说:“不打,被她拒绝多没面子,何况她一定看不上我,她只爱大款,不爱书生!” 她可爱地说:“那到不一定!不试怎么知道?” 我扯淡说:“可以想像得出。” 她不知哪来那么大的热情,她说:“那只是想象啊!我是说真的。” 我有点不耐烦了,我说:“好了好了,你不想在网上嫁我,也别转移爱心,找个替罪羊。既然你自认为不具备嫁我的条件,我们没有缘份了。” 她笑说:“做朋友的缘分也没了?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很有缘的。”她的话真有点伤感意味。 我也有点难受,我说:“我在网上寻找谈爱情都没有一点结果,还敢在网下花时间交朋友?” 她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格言:“爱情可以没有!朋友可不能没有啊!” 我没有想好说什么。 她见我没有说话,说问:“你同时还与另外一个人聊天?” 我说:“没有,我在听你说。我说了,我与女孩交往,要么谈爱,要么什么都没有,与女孩交朋友不可能的。” 她天真地证明完全可能,她说:“你没有女的朋友吗?我可有男的朋友! 不过都是大学同学!“ 我说:“那是做人的方式不一样。” 她说:“是的。” 我忍不住问了:“你的男朋友在你那个城市,对么?” 她说:“也许,只是爱情上的现在还没有遇上。我不明白,你身边活生生的人你不去寻找,为什么在网络这个虚幻的世界中寻找?” 我真不知如何回答,于是搪塞道:“我更向往精神恋爱。” 她忽又多几分成熟起来,问:“我不知道网络爱情成功的又有多少呢?” 我说:“我不管成功与否,我一上网,就想起有一个恋人在天之一方,不也是十分安慰的么?至于能不能结婚,就得看缘份了。” 她惊奇地说:“是么?——也是的!” 我说:“因此,我一直在寻找那种精神上的爱情。” 她接下来的话,让我几乎要感激涕零了,我不相信网上有真情,不相信会有如此清纯可爱的女孩子,声音如此清婉,性格又是如此的温情。我孤独的心一下子被一种神奇的情感充盈着,都为她接下来说了我永远不能忘记的话:“你要是孤独空虚的话!我……我暂时给你寄托了。”她的话娇婉细柔,象在喃喃低语。 我还有什么好说呢,我说:“谢谢,在网上,我真的喜爱上你了。我一直是一个完美的爱情婚姻论者,后来又有过独身的想法,好象坚定不移似的。 网络上,我的语言可以放浪不羁,但我的心中,永远有一个梦想。“ 我不知如何给她说,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明白。 她问:“为什么?” 我说:“我从小衣食不愁,足够我过上优越的生活。可我更需要精神上的东西。你知道,一个人的物质要求基本达到的时候,他就有些不满意,其中精神的要求占很大一部分。我在恋爱方面,也更向往精神上的。” 我希望与她能谈得深入一点,可她说了一句话,又拉开我们的距离。她天真地说:“所以你在爱情上万般挑剔!高不成低不就的!” 我不知如何再接着说了。我只好从形而上的爱情论上后退。我把自己贬值,说:“生活中,我不会去集市买菜,不会洗衣,也许还不知如何关怀娇妻,不会照顾小孩,我具备结婚的条件么?” 她说:“都不具备?至少你得关怀你的妻子!” 我在这位小女孩面前总觉得话在心头,吐不干净;我知道她不能理解我的孤独,她却愿意用她在网上的芳心来慰藉我,我已觉得她十二分高洁了。 我对她还要有什么精神渴求呢? 我对她直言:“我在爱情上万般挑剔是不存在的,我所以要问你身高,问你美丽么,都是为了精神有一个完美的寄托,其实,你一生也不可能嫁给我,我甚至一生也不一定要见你,但在网上,你时时在我心中,这就是柏拉图所谓的精神恋爱,在网上,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也许言不达意,她也没有理解我的话,她说:“这还不是万般挑剔? 你喜欢虚幻的,我倒比较现实。“ 我说:“我都喜欢,侧重点不同,现实中我爱功爱名,要命的是我是一个天生的理想主义者,在网上也不例外。” 她说:“所以现实生活中忘了去找该爱的人了!你偶尔的寂寞也不能忍受?” 我说:“寂寞可以忍受,可灵魂中的孤独无法逃离的,所以我说,精神上的东西总是要的。你如果美丽,让我看看你,你的声音我很喜欢,很美的。” 她温婉地说:“我目前没有照片,如果你真在乎的话,有一天,我会让你看的。你寂寞的时候来找我了!我很乐意跟你交谈!我怕我如果太漂亮,你会很累!” 她这一句让我有无限的联想,她的容颜在我心中的悬念越来越大。我说:“美丽只会让我开心愉快,我决不会累的,除非你以美丽来陷害我。” 她笑了说:“怎么会呢?何况我还不太美丽。” 时间不早了,我隐约地问了一句:“你现在家里上网?” 她说:“是的,你想下去了?” 我说:“我怕影响你休息,你父母不逼你早睡?” 她说:“我大了,他们现在管不了我。 我故作羡慕地说:“你好自由。” 她得意地说:“我家房多,我一个人住一间,隔几道门呢,他们早睡了。” 我说:“你会把照片发给我一两张么?我真的很想见你。” 她在原则上同意了:“有的话!我会发的!” 我说:“快一点吧,你知道,我与你谈了两次,至少在精神上喜爱上你了,让我有一点寄托吧。” 她说:“我会努力!” 我明知道女孩不会轻易表达喜爱的情感,但我却很想听,我问:“你不说一句真情道白么?” 她故作不知地说:“想听什么?” 我说:“我常常说的。” 她问:“那是什么?我想想!” 我知道她羞出于口,我说就打字吧,我也有好多话不便说出,却可以轻易打出来。 第6章 我们于是又打字:bindwood:等想到了再说!好吗?你先回去睡觉吧! 北狼:不行,亲爱的,你应当让我更感到安慰。 我知道她在回避,就打出一行字:你说吧,我等着,那可是我一生从未听过的。 bindwood就是不说,她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我感动。 我知道她不愿意说,我想逼她,看她的忍耐性有多大。 她托辞道,真的不知道!你的标准是什么? 我以情诱之:别顾左右而言它了,网络的确因你而美丽,不要也因你而残酷! bindwood竟无动于衷,我也希望是的!你还不下网吗? 我故意激她,我说那好,你不说,我明白你的心了,我们在网上,在精神都是无缘的,是么?你不说,我是不走的。 bindwood显然受不了这些话,不是!在网络上我们很有缘分! 我问,那你用什么证明我们有缘分呢? 可爱的bindwood真的不知道如何说话了,她说,不然我怎会跟你聊天![手机电子书:17z.] 怎么会来找你! 我内心真的很感动,我说,好吧,明晚十时再见。今晚你没有说,以后说吧。 bindwood有她的网络原则:你一定能来!我就等! 她觉得没有表达完整,补充一行:但我还不了解你,所以,在网上,我也不想骗别人!在感情上也是! 我故意正话反说,看她有什么反应:是么?我们谈了这么久,终于没有谈得投缘。 bindwood:没有?有! 我真想不打招呼一下子断线,做成因为网络不稳定而断线的样子,让她难受一下,可心里又下不了狠心。我真是与她同在一个城市有多好,我一定能见到她,也许真的还能见到她介绍的女孩子呢。可遥远的距离让我感到网络的空洞无聊,非得逼她说也那三个字,我才会感觉一点满足与安慰。我觉得说话还是不便,又打字:任何时候,感情都是相互付出的,即使在虚幻的网络中。 bindwood:付出总得有回报? 北狼:你如果真的说一句,我也许是感情得流泪。 bindwood:那不是现在。你也给我上了一课! 北狼:上了什么课? bindwood:如果我真的说一句的话,我的感情就是真实的了! 她这一句话让我吃惊,我是不是太残忍了?这样逼她违心地说出那三个字,只是满足我无聊的心,而对她来说违背了她的原则。 我实在想知道她会不会表达出来,我几乎在想一切办法。我觉得她真说出来了,也许会让我一时很激动,至少今生今世有一个女孩对我说了那三个字,只不过在网上。可是在我灵魂的最深处,好象又怕她轻易地说出来。试想:一个女孩子,与一个远隔千里的男孩在网上谈了几回,就轻率地说出那万分崇高的三个字,那也不是我所求的。 此时没有什么比这种心态让自己无奈又为难的了。 北狼:如果在网络上,我们真是相爱,与现实的爱是平行的,互不干涉的,那人间又多了一层美好。你不觉得么? bindwood:我明白了!你是说,在网络上别人爱我!我也得爱对方! 北狼:虚拟是虚拟,可真情不是假的。 bindwood:这才叫真心付出! 北狼:是的。时间不早了,你是知道的。 bindwood:你想听我说我爱你? 她真的快说到嘴边上了,一定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我知道她不可能这么轻易地爱上我,一定是让我高兴,不让我失望,同时又不失她的原则。她真是一个聪明又温情的姑娘。 我哄她说,你说了,网上关系确定了,我会永远对你好的。bindwood未必是那么糊涂,她说,我想我也会的!你快睡觉去吧!就当我说了吧。 她那句话仍是没有完全说出来,我不太满足。我说,不论我到那里,我会想着你,你说话。 bindwood:我目送你! 北狼:说了就不一样了,在网上,我只要你! 这种网情真是假做真时真亦假,真假难分,本来是在网上做戏,可是在戏中竟不知不觉投入了真实的感情。 bindwood对我说她很感动!我说,可你对我的心是假的。 bindwood不高兴地问,难道我没说吗? 我作最后一次努力,说,虽然有那三个字,可表达方式不同。我们下吧,你也休息吧。你现在再说一次,我会心跳得受不了,真的。 bindwood说,我说了那一句就够了!留着梦中说了!我害羞!bye!我送你!你先走了! 005. 她今晚无论如何是不会说了,时间不早,晚上总得睡点觉,点一下挂断,当的一声,她的网名消失了。下了网,我心中若有所失,触摸到网络传递给我的一点点真实的痛苦与伤感。我发现我真的爱上这株网上蔓生的常春藤了。 她的坚韧,让我深深地眷恋,并让我产生敬意。她的原则,非常符合的追求完美爱情的原则:与爱有关的一切,任何方面都是神圣、庄严与纯洁的。 美国人研究得出结果,因为有了互联网,反而让人加深孤独。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 我本以为可以自由自在地游戏于网络情感之间,现在才发现错了,我从bindwood的娇柔的声音听出她纯洁的心跳。 在生活里,我的恋爱糟透了,而在绝无责任的虚幻的网络上,竟邂逅如此清纯的女孩子,我放浪的心渐渐有些收敛和顾忌。虚拟与现实之间真有斩不断的联系,至少网上北狼播下的情种,长出痛苦果子却是由网下的白朗来品尝。 我想把这种美好的感受与公司的玉女们分享,于是把打字聊天部分存盘。 琴看后,笑着说:“祝贺你,在虚拟的世界里找到真实的情感。” 我说:“我从来没有这样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正是我想寻找的。” 琴说:“如果她真适合你,你可以走下网络,与她走到一起。” 我不乏自得地说:“完全可能,如果她真是我的知已,我一定要见到她本人,如果是缘份注定,说不定我会把电脑公司开到她所在的hx市的电脑大楼里去呢。没有单位的人,就有这个好处。"黛过来说:”总经理,你在网上开始了世纪末的浪漫?“ 青也在用心听地我们说话,想说却又不知说什么,微微地笑着。 我说:“我没有想到自己很快就惹上网瘾。我要买一台笔记本电脑,可惜中国电讯不思长进,还不能无线上网。不过,我决定,过几天就去电讯局再接一条电话线,申请上网,到时,上班都可以上网了。” 她们当然比我们还高兴,中午是客户最少的时候,都可以到网上逛逛。 晚上我很早就上了网,找不到bindwood,我就在网上看新闻。九时左右,她在网上出现了,我呼她,很快联上。我听到她在说:"你好。"我说:“你好,怎么才来?让我想你好久。” 她一笑说:“我有点事了,对不起。” 我说:“你总是那样艳如桃李,冷若冰霜。” 她说:“我才不是呢,如果是,我就不会来找你了。我知道你在等我的。” 我说:“可你的心还不我的。” 她竟说:“不是的!我想不是你的!”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直接了当地说,昨天不是谈得很好么?激动过后,她又回到状态前了?我对她真没有办法。远隔千里,我不能支配她,有什么办法呢? 我说:“我听了有些伤感。” 她说:“网上有比我更好的,更温柔的!” 我不高兴地说:“不行,你再说,我可不理你了。” 她象在努着嘴说:“我很倔强的!又任性。” 我故意说:“我喜欢就行!反正网上你是我的。” 她的娇嗔是认真的,她庄严地说:“我的网络上男的朋友很多的!你自认为我是你的!但我不属于你。你介意了!” 我轻松不起来,在网上,我往向虚幻的一见钟情,而她却如果天真又不失理智,一个可爱又可恨的美丽的小东东。连在虚幻中也要那么真诚认真,让我对网络情感培增敬意。 她觉得说得不够明确,她强调说:“我在网络上不会属于某个人!在生活中也不会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她显得好可爱,真让我很喜欢她。我现在与她有什么关系呢?除了与她相连的一台电脑,一根电话线,没有什么了。我不知道她是谁,她住什么地方,她是什么样子,对她除了在网上交谈了几次外,一无所知,而在这样的网络中,我的第一次网情却被一个网名叫bindwood 的女孩子吸引住了。 我说:“你让我太心冷了,你那么好,可网上的心却不是我的。” 她笑出声来,说:“没错。” 我真有点怕她从网上消失,于是问:“你明天什么时候与我谈?” 她说:“你说白天没有时间,就晚上吧。” 我意故激她说:“你仍是我的。” 在网上。我每次说这些话时,心中总有一种快感,自我安慰也能带来满足。 她轻轻哼了一声,已让我十分着迷,她娇嗔道:“那要看对什么人了! 我属于我自己!“ 还好,她是属于她自己,如果她说属于她的某某男友,我非得夭折在键盘上不可。 我说:“在网上,你太残忍了。” 她说:“我不能骗你啊!不然,我违反了我做人的原则!” 我不忍再逼她了,于是说:“我接受你的意见。” 她说:“我不想做个虚伪的我。我会祝福你!” 我故作一点伤感也真带一点伤感,我说:“谢谢。” 第7章 她说:“你在现实中会找到幸福的,在网上,也会找到理想的。” 我说:“不知道,可能不会,至少你没有让我实现这个理想。” 她鼓励我说:“的确会。我真的得下了!你也早点睡觉。” 我坚决地说:“不行。” 她口气平淡地说:“我原本可以‘忽略’你的!但我没那么做!” 我耍赖地说:“反正,非你不娶!”我总以为蛮横的话会让女孩子动心。 她宽容地说:“我能体谅你。” 音箱里发出一些细碎的声音,她好象要站起来,我感觉她与麦克风的距离远了一点,她说:“我还得接电话!得下楼去了!” 我说:“不行,你别走。” 她耐不过我的缠,就吓我说:“那你明天就见不到我了!想想!” 我做出胆怯地说:“不会吧?” 她说:“bye!我别人来找我了,不得我们约好,12点电话联系的!"我有点吃醋,一定是她的男朋友来了,一夜中她们不知道做出些什么事,我心里真有点不好受,发不得脾气,又没有办法,对这个天真可爱的网上小精灵,我真是束手无策。 我说:“别人是谁?你的男朋友,你说一句让我安慰的话,好么?” 她说一句淡远的话:“别人是几个好朋友。好了,空虚的时候来找我! 我很乐意跟你聊天!bye."她不再让我先下,只听当的一声,她象精灵一样,从我的电脑中消失,程序中从一直显示的“与1个联接”立即变成“没有人呼叫”。 网上仿佛传来一股巨大的虚无的力量,我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为什么过了一晚,让我想念的bindwood就象变了一个人似的。我想只有一个理由,她一定有了男朋友,昨晚只是在网上被我的话临时感动,今天清醒了,因为她与他们在现实生活里,总比与我在虚幻生活里更有价值。 我坐在茫茫网海里一个孤独的岛屿上,如果不等着下一次网上相见,我永远无法知道她生活在世界哪一个地方。我急促地敲击出一封邮件,按她在登录中公开的电子邮件地上发去。 过了一会,我试着收,邮件竟退了回来,我估计那是一个假电子信箱,正象我填的一个假邮箱地地址一样。如果bindwood不再来,我在茫茫网海中将永远也找不到她了。 次日晚,多从晚上八时多上网,一直到十二时,一直没有见她来。我一夜的失落感可想而知。 下午六时,电脑城关门时,我与琴一同出来,我把心情给琴说了。她说:“总经理,别老上网了,我看你上网越来越没劲了。我有一个同学在开歌厅,给了我两张票,有兴趣吗?” 我与琴就去了。与琴在一起的时候,琴的舞跳得好,晚上与她谈话也很开心。特别是跳舞中,她丰盈的胸部不小心碰触到我的胸部,有种麻酥酥的感觉,让我有点把持不住了,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忙想起了网上虚幻的bimdwood.从舞厅回来后,我又试着在网上找bindwood.她不在。到了星期天的晚上八时多,我上网后,就看见bindwood的名字,不用说,那一刹那,我有多么惊喜。好象她还没有人与她在聊,象是在等我,我于是呼叫她。 我不想掩盖自己的感情,我说:“你好,我等了你好几天。” 她有些吃惊地说:“哦,是么?你好。” 我问道:“你这几天都做了什么?一点影子也没有。” 她无忧无虑地说:“我出去啦。” 我埋怨她:“你老是忘记我。” 她有些女孩子特有的自得之意:“谢谢你记得我!” 我轻轻说:“我爱你。” 她笑说:“爱人没有罪啦,被爱也没罪!你爱生活中有所的女孩子吗?” 我说:“不爱,因此,你有罪,你让我发疯了。” 她娇柔地说:“那真对不起,你应该在生活中去找一个爱你的人!” 我说:“我在网上已经找到你了,生活中再说吧。” 她说:“我一点都不好!不值得你惦记!” 我说:“别这么说,在网上你能安慰我。” 她的话又让我心软:“我能做到我尽量了!” 我说:“你真好。你说真话,你一点也不想我吗?” 她停了片时,然后果断地说:“不想!” 我说:“让我太失望了,我成了单相思了。” 她说:“网上毕竟不现实!我喜欢真实的东西!” 我说:“我喜欢你。” 她说:“我不会在网络上喜欢任何人!至少目前没有。” 我说:“在网上,你真美丽又高傲,让我更喜欢了。” 她过了一会还没有说话,我打字给看,没有回音。我大声说:“你在做什么?我不知道我好急?” 她笑嬉嬉地说:“对不起,我有些小事情要做!” 我不知道她什么小事情,就问:“你三心二意,不礼貌,能告诉我在做什么吗?” 她说:“不告诉你。我得走了!真的。” 我真不知道她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心事重重的。我问:“我们以后还能在网上相见么?你还会记得我么?” 她说:“会的!以后的事情以后说了!” 我问:“明天晚上我们相约?” 她说:“我说不准,到时再说吧。” 我说:“我会非常想你的,很想看看你的美丽,是我孤独人生一大安慰。” 她说:“我知道的。”她有些急切地说,“我真的得走。bye!"我为了把对她的感情说得真实些,我说:”你应当知道,我很喜欢你。“ 当的一声,她又象精灵消失得无影无踪。莫名的空虚涌上心头。我决定一个星期不上网,忘掉她!这是一个虚幻的意象,没有实质,我为什么会为一个虚幻的情感所困呢,我连自己都说不清。我的头脑中只有这样一个念头,忘掉她,忘掉这个可爱又可恨的小女孩!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真的没有用启动视频会议程序,一般看看电脑行情和电脑新产品,关心一下现在diy最喜欢什么。 我核算了一下自开业来的收支情况,不是很理想,除了工资及其他费用,第一个月只赚了两千多元。 大家闲着时,琴问我:“你是不是没有与她联系了?” 我说:“是的,她捉摸不透,而且每次交谈,只在表面上谈,时间很长,并不能深入下去。我因为有点难过,但不是很严重。我为网络的空虚感到无奈。我有时连自己都感到不好意思,我这样的人,不应当有这种的心思。少年维特的烦恼,不应当在我的身上产生的。” 琴说:“公司的第二台电话装好了,你为什么不上网聊天?” 我说:“我没有激情,网络这东西,太空洞。” 晚上我有一个念头,想知道bindwood在不在。我其实希望她不在,这样我的失望会多起来,失望一多,就可以慢慢地忘记她。我才登录,就赫然发现她的芳名,前面还没有与别人交谈的标志,象在等什么人似的。我无法制止鼠标,手不自主地双击她的名字。她接受了。 她先说:“你好,我没有想到你会来的。” 我说:“你不是在等什么人吧?会不会是我?” 她笑了笑,说:“可能是你吧,我想,一个星期没有见你,不知道你怎么样了。” 我喜出望外,我说:“谢谢,说真的,你这样一说,我变硬的心一下就软化了。” 她说:“你其实挺不错,我总觉得网络是网络,不是真实的,原谅我,好吗?” 我相信我的直觉。我说:“我们都说真话,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与一个男孩正处在热恋中?” 她沉默一会才说:“我属于比较理智的人!感情不容易激发。” 我追问:“你说,你是不是正在热恋中。我只要你说是还是不是。” 她说:“有一个不错的男孩对我很好,跟网上的你差不多。” 我明白一二了,吁了一口气说:“难怪了,我在网上不能感动你,因为网下有严重干扰。”因为在生活中,说话是面对面;在网络上,一切情感都得通过麦克风过滤,把我表情感情过滤了好多,还有什么感染力?剩下的是调侃与无聊。 她说:“也许是吧。” 我吃醋地说:“你别得意,过几年,你结婚了,你才会知道婚姻讨厌了,你会的。” 她说:“我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我说:“我看了不少爱情理论书,间接知识丰富。我还知道你的潜意识是在等我,也在思念我。” 她用笑声代替了回答。我立即说:“我还是说一声,我爱你。” 她笑着说:“谢谢你的爱。” 我说:“如果你没有热恋,我们说不定能……我感觉到你真是可爱,天真,善良,而且纯洁。” 她说:“很多人说我可爱!我听惯了,所以甜言蜜语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作用!” 我说:“让我说真话,我相见你,你会同意么?” 她说:“我想想……什么时候?” 我说:“就明天下午,好么?” 她问:“明天是星期六,时间是有。什么地方?” 我说:“这当然你说了,你认为什么地方好,有安全感。” 她说:“青山路的伊丽咖啡店。” 我问:“时间?” 她说:“明晚七点半。” 我问:“你有什么标志,拿什么东西,或穿什么样的衣服。” 她说:“我不说,如果有缘,你到时就会认出我。” 我担心听错地址,让她用字打出来。我问她有呼机么,她也告诉我了。 我的心怦怦跳了起来,她可在千里之外,而我对hx市的平面图一无所知。 我从来没有浪漫过一回,这是第一次千里赴约。自从我成了网上的北狼后,我立志要与网下的我告别,我再不想循规蹈矩地生活,更不想做正人君子,我要敢想敢做,趁着自己年轻,也不太穷,把想法付之实施。 第8章 网上分别后,我激动起来了,心里涌起说不出的兴奋。 我的网络恋人,我明天晚上就要见到你了,是丑是美,她的外表与个性我能不能接受,她真的就是我将来的妻子?我的电脑公司会不会开到她那个城市去?结果会如何呢?如果说人生乏味,这些生活中小小的悬念又让人觉得非常有味。人的一生不是都在破译一个接一个的人生悬念么? 第二天早上,我打电话给琴与黛,告诉她们我有事,要外出几天,把公司的事暂时委托给她俩,买了下午三时到hx市的机票。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浪漫的人,这一次,我的大脑硬盘象被一种病毒程序支配着,正常程序不能运行。在没有决心彻底格式化前,错就让它错到底。 在飞机上,我真恨中国电讯没有上进心,不然,我会带上笔记本电脑,用手机无线联网,看看网页,与别人聊聊天,也是一件打发时间的好事。不过起飞前,乘务组提醒大家不要用手机或手提电脑,担心电磁干扰,影响航向,真没有办法。 感觉上坐飞机是最不安全的,不出事则已,一出事更容易上天堂,因为飞机离天堂的距离更近了。以前坐飞机常常有这种感觉,这次担心更明显,我死不要紧,只是我死了,让一个女孩子在那里久等,以为我失信了,那多不好。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飞机在降落时,我看见飞机翅膀还没有折断,看来,这次约会我一定会按时到了。 006. 4.今晚约会在千里之外 出了机场,打的士到市中心。 离约会的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我在大街上行走的时候,让我惊奇的是,随处都可以看见许多青春美少女,我所在的那个空气污染严重的小城里看不到这种风景。——bindwood会不会是其中的一个呢? 江浙的姑娘,得天地灵秀,水色极好,脸上常有淡淡的红晕,衬以秋水般的眼睛,鲜妍娇甜的红唇,十分动人。 我在无聊中到几个商场看看,商品没有什么好看的,倒是青一色售货员让我赏心悦目。从商场后来出来,又浏览一排排的时尚精品小店。街上来来往往的美丽女孩多得是,可恨没有一个属于我。 时间过得很慢。这里的天色,到了六时多,差不多就黑了下来,满城灯光。 离约会还有一小时,我找了一家小饭店,草草吃了五元的快餐,几经转折,找到了青山路伊丽咖啡店。 这是一间精致有韵致的小店,装修不俗。快到六点,我隔着一条街,注意着店中进出的女孩子。 有几个女孩一起进进出出,多是与男伴一起来的,都不象是她。七点三十七分,她还没有来,我隐隐担心她不会来了。如果千里赶约却被一个素不相识的网络女孩的当成游戏,我真不知该怎么办呢。 到了七点四十分,店门口还没有一个看起来象在等人的女孩子,我心里难受极了,感到严重受骗,准备叫的士,找一家宾馆先住下,再找一间网吧与她联系,问她为什么不来。我在等她时,东张西望,实在表现不出网上北狼的风度。 我忽然想换个角度寻找她,就跑到对面,站在咖啡店门口,四处张望,我估计样子一定既狼狈又猥琐。我发现街的斜对面转角处的路灯下,站着一位女孩,长头发,较短的浅蓝色裙子,长黑丝袜,面容秀美,一看就知道皮肤水色很好,大致象一个高中生。她正看着这里。我们四目相对。她微微笑了,我也笑了;我同时不忘张望其他地方,我还不大相信这个有些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就是bindwood.她在我四处张望的时候,我瞥见她好象只看了一眼别的地方,不象在四处找人。我凭直觉,一定是她,如果不是,我只好立即离开。 我过了街,她却转身背对着我。我毫无把握地轻唤了一声“bindwood",话音未了,她飘然转身,一笑,十分美丽。近看她年龄真不是很大。 她纤手指着我的鼻尖笑着说:“你就是北狼?” 我忙点点着,笑着说:“我是我是,你好,让你久等了。”庆幸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她笑说:“我早就看出你来了,傻乎乎站在咖啡店对面的一定是你。我在看你,到底你会怎么样。” 我头一歪说:“天哪,你让我都快绝望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她天真地说:“怎么会呢?我答应你,就一定会来的,除非有特殊情况。” 我请她到咖啡店去坐。我其实不喜欢喝外国饮料,她却有兴趣,可能这里的情调好,尤其是灯光很好。我叫了两杯咖啡。 她说:“你的网名叫北狼,可没有一点狼性呀?” 我说:“是吗?狼性能看得出来吗?我是一匹披着人皮的狼。一到晚上,两眼闪绿光。” 她笑了说:“你别吓我。不过你说话真有意思,就算你是人狼,我看你是属于老实的那一类狼。” 我说:“这一点肯定没错,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所以我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而且你爱幻想,在网下,我以为你是一个很内向的人。” 我说:“是么?幻想也许有一点,追求完美,至于内向?不完全,我是a型血,我原来以为自己是b型。"她问:”你猜我是什么血型?“ 我说:“a型。"”对,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不能说是乱猜的,我虽然老实,也不至于蠢到放过这样好的奉承女孩子的机会。 我说:“因为a型血出美女,你很美丽,所以你是a型。"她笑起来,差点把咖啡喷一桌。她说:”这是什么逻辑?“ 显然,这一句很笨的话,女孩都喜欢听,百听不厌。我说:“我不管是什么逻辑,只管结果正确。” 她说:“对不起,我不是a型,因此我不是美女。” 我立即机锋一转说:“当然,话不能绝对化,有好多o型血的女孩也是美女。a型美女太冷,o型美女是热情型的,大家都喜欢。” 她说:“我是o型。” 我说:“这就对了,你是热情的美女。” 她笑了,认真地问:“你真的没有谈过恋爱?” 我问:“你呢?” 她说:“是我先问你,你得先说。” 我不想骗她,我说了真话:“在大学里恋爱过,但没有真正的恋爱。” 她说:“为什么?你说什么是真正的恋爱?” 我说:“我也说不清,开心快乐,就算是吵了架,过后感情更好,永远不分开,大概就是这一种吧。我也说不清什么是真正的恋爱,但我能感觉到什么不是真正的恋爱。” 她喝一口咖啡,含在嘴里,半晌不说。我故意说:“你这么漂亮,追你的男孩一定成队成队的,你每天一定为恋爱和约会忙不过来。” 她喝下咖啡,一笑说:“才不是呢。我每天下班后就回家,周末与大学的同学们一起出来玩,男男女女,也没有恋爱的感觉。” 我说:“可能你觉得不新鲜了,男孩太多,让你无法选择。” 她摇摇头说:“不是的,一切都是缘,我是随缘的。” 我说:“在网上,我们是有缘的。在网下,我们也能相见,更是有缘。” 她说:“也许。在网上,你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我真的不能忘记你,只是你在网上急匆匆的,老是逼人太甚。” 我忙说:“对不起,情越深,逼得越甚。” 她一撇嘴说:“胡说,网上才谈几次,你的感情来得了太快了。” 我笑了笑,没有做声。我们半个多小时的面晤后,相互间都有了直观的感觉。她说,我们别坐咖啡店了,到湖边公园去好吗。我说,服从安排。 夜色渐渐深了,城中华灯初上,倒映在湖水中,波光潋滟。湖上有月光,晚风清清。湖中有一些小船在动。柳枝轻拂,岸边有不少散步的人。 湖边公园很清寂,人不多,灯光也很朦胧,象是一种暗示或提醒。水港里不时有小鱼跳动,树丛中依稀可见对对人影。我看了这一切,感受到这个城市的好情致,也理解她慧心的安排。 一进了公园门,她就轻轻挽住我的手,自然而然,让我不知不觉。 我本想鼓起勇气搂着她的香肩,行动晚一步,手被她挽住,不敢乱动。我不知道,我是北狼,还是白朗,我要表现哪一种个性呢? 她身上传来淡淡的芳香,我沐浴在她的芳香里。我对化妆品没有一点常识,说不出这种香属于那一类,法国的还是意大利的,总之这种香让我的灵魂都要陶醉了。 隐约的灯光下,她的脸庞显得更加清妍动人,眼睛盈盈的,头发也映出远方灯光的淡影。 她娇小可爱的嘴唇上抹着淡红的唇膏,说话时,温婉的话语仿佛熠熠闪亮。她一切都出乎意外的美好。 我现在的狼子野心,不用说,男孩们都应当知道,女孩们也应当有所提防。我想亲抚她纤柔的手指作为试探,然后我想吻她的香唇,可我是一个只有思想没有行动的人。 我那北狼的风度竟隐退了,胆怯又上来了,不敢唐突。我安慰自己,她挽住我的手臂,我至少表面上已经拥有了她。 到了湖边,我们坐在林荫下的长椅上。我失口说:“这真是一个好地方。 hx市的人真有福气。"她看着我问:“你不也是hx市的人么?” 我傻傻地一笑,心虚地说:“是啊。” 她与我身体相距有至少有三厘米宽。我希望他能倚在我的肩上,可她没有,我心跳得厉害,因为我从来没有与这么美丽的女孩子坐得这么近。 尽管我在大学谈过形式上的恋爱,由于太单纯,太幼稚,太胆怯,从没有与恋人从亲密一点的行为中感受到恋爱的快乐。从一开始我就笨得不知道如何恋爱。 我多么想把近在咫尺的她搂在怀里,可我不愿草率,也还不敢。 第9章 从她的天真无邪的笑容里,清淡的芳香中,感到一种近乎崇高的境界。特别是天上这一轮淡月,它绝对不适宜照见一个只有情欲的男人粗野的绝无美感的行为。 我问:“你经常来这里?”我希望她不加思考地回答。 她干脆地说:“不。晚上我是第一次来。我经常次坐公共汽车回家,从车窗里看看一对对走进公园,很向往,所以,我让你带我来了。” 我点点头,我说:“我喜欢这个地方,可能古人‘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情景,与现在我们在这里的情景没有什么不同,尽管走出公园,就是车水马龙到处闪动着霓红灯的现代都市。” 她说:“你看这黑乎乎的树影,你怕么?” 我说:“不怕,与你在一处,只有快乐和感动。” 她有些吃惊地问:“感动?你为什么感动?” 我怎么说呢?想了想,“因为我今夜有你而感动。即使你明天,或者永远不愿再见我,我会永远地回忆今晚,看见月光想起你。” 她笑了,“看见月光想起我?我可不是月中的嫦娥。你倒象是一个诗人。――你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我好好的,怎么会不愿再见你呢,除非你不愿再见到我。” 她这一句话真提醒了我,或许理智让我真不愿意再见到她。她特有的女孩子清新媚人的气息,我无法抗拒,冷藏在完美爱情理想之下的情欲渐渐地解冻,这种解冻不是因为心灵完全交融的温度所致,而是一种出于本性中欲望之火开始燃烧。 我感到难以抗拒这种美少女天然的引力,这种引力是我从来没有遇到的最可怕的诱惑。 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她说:“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说话呢?” 我支支吾吾道:“我没有想什么,想听你说。” “我没有想什么”是适宜男女说谎时的言词,话外音无不都是“我在想,只是不便于告诉你”。 天真可爱的她当然不能深刻解析我的正顽强保持着柳下惠般坐怀不乱精神。她也许是出于对我的安慰,她知道我在网上常说,我很孤独,我很寂寞,天然的女性温情本来就是为男孩而具备的。 于是,她把头轻轻地倚在我的肩上,我闻到她的发香,我的不安份的手,忍不住轻轻地抚了一下她的长发,我不希望她感觉到,但又想,对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孩动手抚摸是肮脏的犯罪,可对一个不讨厌自己的女孩不敢动手适当抚摸却是一种罪过,事物往往在矛盾中前进,我应当有所进步。这个时候,我没有一点动作,任何女孩心里都会有一种奇异的想法。 我此时很轻很轻抚摸了她的头发,她一定感觉到了,我看出她表情中细微的变化。而她的这种变化,激活了我欲望的诱惑,这正是我所担心的。男孩子不用说,聪明的女孩应当知道,男孩子的这种欲望不仅表现在心跳上,而且雄性器官本能地坚挺,美元与它相比,真是算不得什么了?美元的坚挺,让美国政治经济能轻易地进攻别国政治经济,雄性的器官也偏有这样的本事与渴望,天生是一件进攻并占领女孩子的武器。 李敖好象说过,对于喜爱的女子,身体上除了一个地方硬起来,其他地方都软下去。我现在的生理特征完全符合李氏定理,我真的喜欢bindwood,但我不知道我爱上了她没有。 一个爱情与婚姻的完美主义者理想主义者,是不能轻易运用这一件武器的。它对我来说,是一件核武器,我为了保持完美纯洁的爱情,决不会在婚前使用这件核武器,因为后果可能是毁灭性的,一些原本是美好的东西都将化为乌有。 我原先表面上拥有了她的愉快感觉,变成了心灵深处的欲望的颤栗与厮杀。 她问:“你住在什么地方?明天是星期天,我没有事,我们要到你们大学看一看,好么?” 我惊住了,在网上,我可以永远说在hx市的大学工作,一下了网,虚幻是要破灭的,假话会被戳穿的。我一时不知道如何说了。 她笑了,“是不是不欢迎我去?” 我摇摇头说:“我请你还怕你不来呢?” 她说:“那你现在就正式地热情地下请贴吧。” 我支吾地说:“我……我不太注意卫生,宿舍乱七八糟,恐怕会严重地影响人民教师的形象。” 她大笑了,“你别扯上人民教师,就说会影响你的形象。不过,不管你怎么说,我明天一定会去的,不然,我会生气的。” 我不知道她要去我说的大学是有意还是无意,从一个男孩子的角度来看,女孩子在恋爱之初,对男孩的单位和家庭作适当的了解是完全必要的。 有了满意的了解,才可进一步谈下去。这样可以有效地避免纯洁的心被他人轻易伤害。这样能对男朋友的生活与为人的侧面有一个直观的考察,通过了这一步,聪明的女孩子都知道下一不步怎么做了。 很多女子对爱情婚姻后悔不已,就是没有执行这些必要的步骤。——北狼的话,可是极具参考价值的哟。 我知道隐瞒不过了,不如说出真话,她即使生气走了,我也不后悔,自作自受好了,坐飞机回去就是。于是我说:“我有些话没有完全说真的,如何你先免了我的罪行,我再说。” 她看着我说:“好,我恕你无罪。” 我说:“你不能把网上的话全当真。” “是呀,我从没有全当真,你一直逼我表态,我没有表,因为我不会为一个虚幻的人说真心话。” 我说:“是的,但你相信我是hx市的,相信我是一个大学教师。"她说:”对,这方面我倒没有怀疑过。因为即使骗了我,也没有什么呀?“ 我知道我说了真话,一切都完了,她会因为我在网上不诚实而生气,初最的美好的印象,留下来的全变成了可恶。 如果是在网上,我永远不会承认自己说了假话;在网下,我没有本事不说真话,好象造物主在创造人的时候,大脑那块硬盘里早就安装了造物主写的程序,谁在生活里一旦说假话,谁的良心难受。我良心于是难受了,因为我的行为满足了产生难受的程序条件,无法跳过。我心灰意冷地说:“我,我,呃……我不在hx市,我也不是大学教师。” 她说:“那你在哪里,做什么的?” 她有点警惕地望着我。我头偏向另一边,我说:“我是n省,我在cx市。"她有点冷笑,我反正预备着她的一切温和或激烈的反应,这是互联网给我的报应。”我不相信,nx省远在千里,你难道出差在这里,住了好久?"我说:“没有。我第一次来,今天才来。” “这可能么?” 我说:“这是真的,我坐飞机来的。” 她生气地说:“好了好了,你已经骗我够多了,别再骗我了!我求求你,你说几句真话好不好?如果我早知道你是这样,我才不会来呢。”她的身体明显地移开几寸了,象把一种亲密的氛围撕开似的。我的欲望之火彻底熄灭了。 我笨拙地掏出机票,胆怯地递给她,我同时把脸空出来,准备接受她打来的巴掌,只有让她狠狠地抽我两个耳光,才会让她拉回面子,也打消我的内咎。可她不接,只看了一眼。 我说:“我说我是cx市,我是大学教师,这都是假的,我是nx省cx市的人是真的,坐飞机来也是真的,你如果不相信,可以看机票,我没有伪造机票的本事。今天上午我还在cx市,下午坐飞机来的。真的,相信我,相信我,我没有再骗你。"她平平淡淡地扯过机票,借着昏黄的灯光看了看,转过头来,口气平和多了,她问:”是真的?“ 007. 我说:“是真的,你应当感觉到我这次没有说假话。” 她又看了看机票,眨了眨眼晴,好象在想什么。我不知道她是感动还是愤怒。我谦恭地说:“对不起,我真对不起你。我说我是hx市的,本想在网上套近乎,以为过后谁也不记得谁,没有想到,我们在网下相见……"”你别说了,我现在一点也不生气了,真的,我几乎不相信你是坐飞机来约会的。“她打断我的话,她的语调异常温婉。 我正想说完时,她把机票递给了我,她关切地问:“你晚上睡什么地方?” 我说:“还没有想好,随处而安吧。” 她含着笑,我知道她不生气了。我因刚才的惊吓,感到有点疲倦,于是慢慢地倚在她的肩头,一起说着话。她有身体太娇小了,我没有靠稳,身体一下从她的胸前滑下去,我吓得出冷汗,她出于本能,双手立即接住我的头。 我就将错就错,倒在她的双手上,她的双手放在双膝上,没有拉起我,竟让我枕在她的娇美销魂的双腿。天哪,我这一刻的感觉只有大才子苏东坡的话才能形容一二,“飘飘然乎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我的脸向着她,双手拥着她的背。她低着头看着我,微微笑着。我的狼子野心不死,欲望接近了忍耐的极限,我也不知道这种忍耐有什么最终的意思,我搂住她的头,象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她的嘴唇,娇软得很。 她收住了笑容,手点了我的额头一下,垂下的长发拂在我的脸上,痒痒的,感觉极好。她警告说:“别得寸进尺,不然就起来。” 我装作没有听清,却问:“你知道天上的星星上有人吗?” 她说:“不知道。” 我没有说话了,我的心思只有我自己知道。她俯看着我,我离她的胸脯很近,她的胸部优美地隆起,我的脸贴在她的小腹上,几乎可以听见她的心跳。 我向来迷信一件事,美丽的女孩子,全身都是美丽的,一笑一颦,一举手一投足,都能充分地表现出美少女的骄傲与魅力。我的欲望在心中燃烧,而我的理智却在顽强地维护着我的理想而完美的纯洁爱情的信念,这些念头又激发我从一个人变成一匹狼,她没有看我眼晴里闪动着情欲的绿光。 第10章 我感觉到内心的欲望从精神的天堂里迅速地降落,越来越逼近肉体的地面。 但我天然的“性本善”的本性绝对不敢也不允许我碰触她的胸脯,哪怕隔一层衣。可我的人性渐渐地向一匹狼进化,我悄悄地用脸轻轻擦着她的前胸,心里希望她不知道这是我的阴谋。 我还装着无意识的样子,用嘴唇轻轻在她前胸面料最高峰碰了碰,心惊胆颤,至少比在学校进化了一步。我为自己深责,我真的进化成一条色狼了? 她微微地笑着,好象识破我的野心,同时又看出我的胆怯。她于是抱紧我,我的头倚在她胸腹之间,我真有一种无法言表的感觉,心中的孤独的象一股烟从我的灵魂中飞出,留下的是宁静、安详、甜美与愉悦。 此时在她的怀抱中,真有一种异乡人暂时找到温暖的家的感觉,仿佛她就是我今生唯一的情人,将来必然的娇妻。在人的情感世界,野兽都会驯化,我又觉得自己从狼往人那儿变。 我们都没有说话,沉浸在相互共建的氤氲的情感里,好象能感觉青春与夜色是怎样在流动。可我多么自己想是一条从网上下来的真正的色狼啊,敢想敢做。在静默中,我的心思她是不会知道的。 她美丽的肉体真是伸手可及,我宛然闻到从她衣内散发出的一缕性感的芬芳,直逼我的灵魂,它不停地向我的爱情信仰挑战。 我心在颤栗地跳,欲望与理想在厮杀,网上的北狼与网下的白朗在搏斗。 她当然不会知道,我平静地躺在她的双腿上,内心的两个世界的观念正在发生一场激烈的战争。 我想用说话分开我的注意力,想起她在网上留给了我太多的悬念,我问:“后来在网上,你为什么又冷淡了呢?” 她说:“我认为网上太不现实了,而且我下网后,总在想,我对你一点也不了解,而你在网上显得那么孤独,什么话都说,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点点头说:“看来,你是一个会思考的女孩。不过,我更喜欢美丽而糊涂的女孩。” 她睁大眼睛问:“为什么?” 我说:“因为你美丽,我才会爱上你;因为你糊涂,你才会爱上我呀。” 她认真地说:“我觉得女孩子还是有点头脑的好。” 我说:“后来,你在网上冷淡一些,我好痛苦的,真的。” 她听不得这种话,忙用手抱着我的头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容易伤感的。” 我说:“开始与你聊天,觉得好玩,也没有当真,渐渐地我觉得与你有一种感应,下了网就有失落的感觉。真是很奇怪。” 她说:“现在好了,我不是在你身边么?” 我们相看好久,静默着。她又说话了,声音很细,只有近在咫尺才听得见,“你晚上怎么办?明天就回去?” 我说:“明天我不想回去,我想与你到hx市看看,晚上我——” 她笑说:“就这样睡一晚?” 我也笑了,“这样好么?我们就这样平平静静地送走一个晚上。” 她摇摇头:“明天我们要去玩,一定要有精力才行,再说你这样感觉很好,可我太累,晚上凉,说不定会感冒的。” 我笑说:“我只是说说而已,公园对门不是有一家四星级宾馆么?想睡的时候的我就进去开一间房。” 她问:“你好象很有钱。” 我说:“钱不多,还算够用。我忘了告诉你,我刚刚办了一个电脑店。” 她说:“难怪,不然我们这种约会,穷光蛋是买不起门票的。” 我担心她双腿不能长久承受我的笨重的身体。我搂着她的脖子起来了,让她躺在我的怀里。 我不就是北狼么?她目前也只知道我是北狼,在网上放荡不羁,我应当保持北狼网上网下一贯的个性,而不是网下文雅的白朗的个性。我的手试探地想从她上衣下方进去,当然,如果她不拒绝,我不知道进去一寸就会“犯罪中止”,还是探龙得骊。 当我的手才进去半寸,她立即感觉到了,毫不客气地拉出来,还在我手背上打了一下,正色厉声道:“不要得寸进尺。” 我立即胆怯了,我意识到自己并不是真正的数字化北狼呀,我还是原来的我。我竟担心刚才的行为是不是违法行为,是不是流氓动作。 她一定是一个处女,一个纯洁的美少女,我因此得出这样的结论,不然她不会这么果断。只有这样的纯洁才能与我固执的纯洁处男相称,将来结了婚,我才不会有吃亏的想法。我知道,这些心思是不可告人的。 她也许知道我的狼子野心,就说:“我在网上看过一篇贴子,好象说,婚前少女的胸是黄金,被人摸一次就变成了银子,再摸一次就变成铜,再摸一次就变成了铁,再摸就变成了泥巴,再摸连整个人都成了泥人我说:”这篇贴子真好,象一篇青春与真爱的宣言,现在十分难得有这样完美的思想,可能有不少人会嘲笑这篇贴子,但我赞赏它,这是一种精神。 而且一眼就看破一切男人的狼子野心。我请你珍惜黄金,直到结婚。“ 我想起我在网上总是逼她说那三个字,可现在我竟没有一点心情让她说那三个字。距离遥远才觉得那三个字过过耳朵瘾,可近在咫尺,我已经能感觉到她的情感,再逼一个天生害羞的女孩说出那三个字,真是一种无知和残酷。因为这三个字对一个纯洁的人来说,说出了就要负责,被接受者听到了也要负责,而我们第一次相见,很多方面还不了解,我那种放浪的率意的不成熟或是不负责任的心,在她的温存与纯真面前,我感得惭愧。 按爱因斯坦的爱情相对论来说,男女相悦,时间过得最快。果然,进来时才六点多,此时一看表,已过了十二点。我忙问:“你这么晚回去,你家会担心你么?” 她说:“应当不会,有时我不回家,就到女同学家睡了。这已不是第一次了。” 我说:“夜凉了,你穿得不多,怕受凉,我们找一家宾馆,我给你也开一间房。” 她挽着我的手,从公园出来,过街就是一家宾馆,灯火辉煌,车流不息。 我拿出身份证,开了相连的两间房。 进了一间房,她说:“宾馆二十四小时都有热水,我想洗个澡。” 我一听,色狼的心马上蠢蠢欲动,很不安份。我的视力一直很好,一进门就注意到卫生间门,玻璃好象透明,还有一些缝,这两个缺陷将诱惑我偷窥她洗澡时美丽的胴体,而偷窥的结果很可能我会变成一头真正的色狼。我知道自己经不起诱惑,就说:“太晚了,别洗了,明天早上洗,反正二十四小时有热水。” 她说:“好吧。” 我没有行李。她打开电视,我有点倦意。当她坐到床边时,我悄然地站在她面前,双手从她手臂下过去,捧着她的背,一起倒在床上。在倒下的四分之三秒,她惊呼起来“啊……”。席梦思的床象海浪起伏,我们叠在一起,随波上下荡漾。她竟笑了,忙推开我,满面羞涩地说:“快起来快起来,我不习惯。” 我拉起她,她的脸微微红了。我对自己刚才的动作感到惊奇,几乎是一种条件反应,而且是动物性的。我说:“我们睡吧,明天还有一天是我们的。” 她说:“好吧。” 我过来拥抱她,我把自己身体向后倾,把她抱离地面一会儿,轻轻放下。 我亲了亲她的脸,想突袭她的嘴唇,她有所防备,一转脸,我还是吻在她脸上刚吻过的部位。 我说声晚安,临出门时,她两眼好象有话说,一直看着我。我说:“还有什么指示?” 她一脸担忧的样子,说:“我从来没有一个人睡宾馆,我有点怕?” 我问:“哪怎么办?” 她嗫嚅着说:“我觉得你是一个正人君子,你到那边房间把被子抱过来,我们可以睡一张床上,但你不准乱动。”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忙说:“睡一张床?我……我可是一条色狼。” 她毫不畏惧地说:“我才不怕你呢,各人睡各人的被子。晚上一个人睡,我真的有点怕,而且喜欢与别人说着话睡。” 我无可奈何,嘀咕道:“好吧,我肯定不敢乱动,你放心好了。” 这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她是女孩,女孩天生胆小。我想不到她这么信任我,她的确没有看错人。女孩子请放心,只有北狼能绝对保证bindwood以处子之身进来,以处子之身出去。但是如果hx市所有女孩对其他男子都这么信任,那可能我的bindwood将是hx市最后一个处女了。 我抱过被子,服务员没有看见。我们先后都洗漱了,并列铺好两床被子。 我穿着背心和短裤进入被子,她只脱了黑色丝袜,裙子和上衣都没有脱。我看见了,我说:“据我的经验,不脱衣睡觉,容易感冒,睡得也不舒服。我不看你,你脱去外衣吧。” 她说:“好吧。” 我背对着她。她很快就入被了,并顺手关了灯,不忘警告我:“晚上不要乱动。” 我说:“以被子为界,我不会侵犯贵国的领土的。” 我们都有些倦意,我还是陪她说些话,不知过了多久,不见她说话了。 我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毕竟是第一次与一个美丽的女孩睡在一起,尽管隔了两层被子。 我轻轻地拧亮灯,看她是不是睡了。灯光没有惊醒她。她头发纷披,面容红润,嘴唇很鲜妍娇美。她一支手伸在被子外面,我轻轻揭开被子,把她的手放进去,天啊,她只穿着三角内裤和胸罩,——她真是一个可恨的不知道设防的青春美少女,一只没有任何机心的羔羊。 我尽管只看了两三秒就放下被子,可她那美人鱼般迷人的体态在我眼中显了影,怎么也抹不掉。我关了灯,两眼直楞楞地望着天花板,想起她光洁修长的双腿,娇柔挺拔的双峰,迷人的小腹,秀气的肚脐……更兼她有清秀的容貌,让我的欲望之火在心中悄无声息地燃烧起来。 第11章 不用多说,谁都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严重失眠了,在这个情形,男孩不失眠,那一定有生理毛病。我看了一下夜光表,已是凌晨一时半了,她入睡个多小时,我却在重温《诗经》中几千年前的中国男孩所经历的场面――“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所不同的是,他想的人在远方,真正的“求之不得”;我想的人近在咫尺,却是“不得求之”!这简直是一种折磨与摧残。 让我坦白我的狼子野心吧,闷在心里不舒服,我当时真想揭开她的被子,深深地吻她的嘴唇,再一路吻下,直到小腹肚脐为止,然后与她相拥而眠,仅此而已。我即使疯狂,也不会为达到与她同时失去童贞的目的而努力。即便如此,也会让她惊醒,她会觉得我言而无信,或会让她日后做恶梦。 我的内心经历了十几分钟的激战。多年完美的理智的堤坝,还是坚固地容纳了即将放滥的情感的洪流,我感到自己经过心灵之战后,成了一个英雄。 英雄也是人,仍会犯错误,我与她必须分开睡,不然,我一夜没法睡。 我轻轻地下了床,穿上衣,抱着被子,到另一间房里睡。不知什么时候,我睡着了。 六点多,我听到敲门声。我估计是她,忙打开门。她一脸吃惊的样子。 她问我:“你怎么了,你在我睡后做了什么?” 我说:“你睡后,我只把你的一只手放进你的被子中,其他再没有做什么了,真的,做了什么,你也会知道的。” 她于是笑了,点点头说:“我量你也不敢。那你说说,为什么又跑过来睡了?” 我说:“让我说真话?” 她说:“废话,还要说假话么?” 我说:“你让我严重失眠。我有一个多小时没有睡好,于是就过来了。” 她扑哧一笑说:“我知道了。还早,你睡吧,我洗澡了。” 我睡到七时半才被她叫起来,一起洗漱,退了房。在餐厅吃了早饭,一起出门。今天阳光很好,她的心情更很好,对昨晚来说,真是一种补偿。 这一日与她玩了好些地方,感觉上没有昨晚那样让人激动,我的欲望以回到解冻前的状态,可能是白天让我从狼又变成人。 我只在上坡时,才会牵着她的手,引她上来。平平淡淡的感觉也很好。 下午我们到湖上划船,远远地看见湖边公园,我们相视一笑。 我们并坐在船上,船在水面起伏,我们都躺椅上上,看着蓝天白云,说了好多话。 时间真快,这一天是我过得最快的一天。好象出门时地面还是早上的阳光,走几步,一抬头,却是满天星光。 她问:“今晚怎么安排?” 我说:“看来还得住宾馆。给你也开一间。” 她说:“不用了,你先找宾馆,然后送我回去,好么?” 这城里宾馆不少,背后就有一个。开了房,我拥抱她一会,在她脸上亲了亲。她就说要走了,问我:“明天你还在这里?” 我说:“不了,明天你要上班,我坐飞机回去,我以后会来的,明晚上在网上相见。” 她同意了。我叫了车,车在城中转,我不知道车是不知如何走的。她说到了。我想送她,她说:“不用了,我家就在远。” 我说:“我还是送你到这门口。” 她摆摆手说:“不用了,你站在这里目送我吧。”她拥抱我一下,贴了贴我的脸。 我尊重她的选择,站在原地,看她往前走。她走了十多米,在街道转弯处回头一笑,挥挥手,转身就不见了。我惘然地站在原地,想追上去,但还是没有追。回到宾馆,一夜梦很多。 次日睡到十点多。订了下午一时的机票。给她打了一个呼机。一会儿,她回电话了,我告诉她下午走,她说马上就请假来送我。我说上班不方便就不要来了,她笑着挂了电话。 中午,我正准备下楼到餐厅去,电梯一开门,就是我的bindwood.她笑盈盈地出来,拉一拉我的手。我们一起下楼去了餐厅,她也没有吃中饭。 饭后,我退了房,没有行李,真是轻松。坐车到机场。路上我们的话都不太多,不知为什么,好象想说,又不想说。在机场,她总是不时看着我,脸上有淡淡的笑。 我说:“人生自古伤别离,这在古代很时尚,可现代不流行,因为现代交通太方便了,不象古人,一分手,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因此,你应当笑一笑。” 她说:“难道我在哭吗?” 到了排队检票时,她的脸上有一丝忧伤的神情,笑容不见了,我不敢再说些轻松的话,与此时的心情不相宜。 她紧挽住我的手,眼中闪动盈盈的光芒。人太多,所有亲密的接触都不便展开。我悄悄地抚摸着她冰清纤柔的手。 到了入口处,我拿回检过后的票进去了。她不能再前进,站在门边。我一直回头看头她,极力做出轻松的姿态,微微地笑着。分别的距离随着前行的人流越拉越远,如一个诗人所说,一条寂寞的路便展向两头了。 008. 5.现实与虚拟之间的距离 我一下飞机说到公司看看。琴她们问我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想保密好,最快乐事要一个人享受,再说对身边一女孩说与远方另一个女孩相好,可能不太合适。公司的生意清淡,基本上还不亏损,赚钱是要到寒暑假。 一到晚上七点多,我就迫不及待地启动meeting.她在那儿,还在与别人谈,我呼了她,立即得到响应。我问她与谁在谈,她说一个网友,我说是男是女,她说是男的,不行吗?我说行。她说在我呼叫之后,立即与他断开了。 我们谈了一晚,最后连自己也不知道要变谈些什么了。我们好象都有一种默契,这是对网下生活不过多地追问,我还不知道她具体住在什么地方,在哪一个公司工作,她对我的了解也仅仅知道我开了一家电脑公司。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我几乎每晚都要与她在网上相会,星期天有时谈一整天。偶尔星期天找不到她。我有时在网上找她,她有些事出去了,我也没有过多追问的好奇心了。 分别的时间一长,我很怀念她身上处女纯洁的肌香,想着她天真无邪的样子,怀念枕在她双腿上那销魂的时光。我说周六我再飞hx市来,她很高兴。我又飞过去了,到湖边公园旧地重温。 她送我上飞机时,把那张合影给了我的一张。她看起来有些伤感的样子。 她说:“一想起你这么远赶来,我就心痛。是不是太远了?” 我说:“是的,远是远了点,可越远我越想念你。” 她说:“如果一个月来两次,来回飞机票就要二千多块,我的工资都赶不上你的飞机票。” 我说:“感情永远比金钱重要。有一首诗,好象这样说,钱能买到房子,却不能买到温馨;钱能买到结婚证,却买不到真正的爱情。这是这个意思。” 她对诗没有特别感受,她嘀咕着说:“我把我们的事给我一个要好的朋友说了,她说我们不会有结果。” 我问:“她是男的?” 她说:“她是女的。” 如果是男的,我会恨他挑拨离间,因为是女孩,与我没有利害之争的嫌疑,我也真有点预感她的女友的话不无道理,很有旁观者清的意味,可我已经喜欢上她了,我该怎么办呢,我不知道。于是问她道:“你说怎么办?” 她说:“我也不知道。” 她似乎有话没有说出来,我看出她的心思,我说:“你有话就说,什么话都行。” 她犹豫了好久,多次看我的脸色,我做出轻松的微笑。她喃喃地说:“我们还是在网上保持着感情,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你很好,如果…… 如果我们在一个城市就好了。“ 我不认为不在一人城市就是她的借口。毕竟相距千里,关山难越,还有她父母亲更高的关山。从第一次与她分别后,她作为的女孩子本身的吸引力远远大于她的女性心灵对我的吸引力,这对我来说,是一件难以拒绝诱惑的事。 我握住她的手说:“我知道,我想,你说的有道理。我这次来的时候,仅想着与你见面,其他方面我也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 她流泪了,越来越多。我立即带她到餐厅坐下,点了饮料与水果。她伏在我肩上啜泣,我不停地给她递餐巾纸。我的心也湿了,情感一旦开了头,要关闭真是难以想像的事。 她是一个慧心的姑娘,感觉到了发自心灵的爱与发自性别的爱是不一样的,早些时候,我这种感觉很模糊,现在渐渐地清晰起来。 当她知道我是坐飞机来赴约的时候,就想告诉她我的真名,也让她告诉她的真名,相互的通信地址和常用电话。当时幸好还坚持着一个极含糊的信念,我们把网上虚拟的情感带到网下现实中来,别那么急,还是以网名相称,用电子邮件联系好了。现在我才觉得那一点点信念是多么必要。 后来的聊天间隔长一点,两三天一次,到一星期一次,有时我找不到她,也许她有时找不到我。仿佛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回避着。 网上见面时,我试着说,我想见你。她会忧伤地说,这么远,你总觉得你好辛苦,别来了好么?我如果坚持说,我真想来。她也会支撑不住,就会说,你真想来?……还是来吧,我知道你难受。我的头脑中也糊涂,我不知道我们将来怎么办,真的。 我说,你赞成‘不在乎天长地久,只有乎曾经拥有’么? 她会连连说,不不,我绝对不能接受。 她每次都要流泪,我每次都听到音响中传来数字化的哭声,一次次刻入我的大脑中。后来我下了狠心,为了她,也为自己,彻底格式化的大脑这块硬盘。 第12章 我决定在不网上找她。把她呼机号码也涂了,我对数字的记忆从来不好,涂了后再也想不起来。 渐渐地与她这样淡出了,偶尔有电子邮件往来,多在节日前几日,一般是几个字,问候一下,都不敢再把情感的门打开大一点。 我知道,我们都年轻,经不起过多的诱惑,情感和年轻受不了过多的折腾。我们在心里思念着对方,而且会持续很久,甚至到我们白发苍苍时候,我们也都会想起,在中国互联网的起步的那几年里,我们曾经有过纯洁的网上恋情。 也许那时,我们的信箱地址全变了,谁也找不到谁了,可年轻的网名,一定没有更改,就象父母为我们取的名字,终生受用。也许那时,我们在网上又会相遇,或许在网下重相见。 如今我们相互间还不知道现实中的真实姓名、年龄、通信地址和常用电话。她也许当时也象我那么想。网上的情感移植到网下,已经让我们颤栗地知足了,为什么还要知道更多。 好了,我想得太多了。失落感是有的,谁也不怪谁。但我还是要固执地寻找我命中注定的那一个“你”,寻找一种新的精神力量,寻找的心灵最后的完美的家园。 009. 6.玫瑰花为谁而开 过了大半年,bindwood与我在网上成了陌路。在寂寞的深夜,我的心中不时映现着她的天真纯洁的音容。 我一直把心力投入到公司生意中,大概由于劳心过多,砍人太狠,略遭天谴,竟病了一场,贵恙是急性肠炎,医生让我住院。 第一个来看我的竟是琴,她说大家忙,只能下班后才能来,她先代表大家来看看我。大家还凑些钱给我买了好些水果与营养品,我在心里感激不已。 她坐了十多分钟,就说要到公司去。我这时才知道,没有女朋友,连病都生不起。人在病中,极为孤独,特别希望有人来看望自己;父母兄弟不可能常陪着,能多陪自己的只有女朋友;可我没有,却没法让自己不生病。 我请琴多坐一会,反正公司还有人,生意也不是很忙。她就同意了,坐在我的床头看杂志。 我躺在床上,欣赏着琴的侧影,她面容比较秀美,长发纷披,衣着得体,气质不失高雅。但我心里总想,为我而生的“你”不会是这么容易就到我身边的你吧?我不甘心也不相信琴就是我心中那个梦。 中午我请琴在医院门外小饭店吃饭。她问我,还要不要她来?我说,我口里说你不要来了,可心里想你每天能来。她笑了,没有说话。果然,她每天抽时间来了,有时早上八点多就来了,坐二十分钟,就到公司去;有时十一点半来,与我一起吃中饭。 我住院当天的下午,黛与青是一起来的,青只呆了二十多分钟,她说家里有事,就早点回去了。黛带来一些画册让我消遣,我翻了翻,画册很精美,可以忘忧消愁。与她谈些画册上的电影与美术品,觉得有黛在身边感觉也不错。 住了五天,病就好了,医生让我多住。我知道这家医院贷款建房,为了还贷,凡是病情勉强能够上住院的,一律请住院,能久住的一定会让你久住,与治病已没有什么关系了。我执意出了院,免得染上新病。 好了伤疤忘了疼,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反正我是这样。出了院,天天在公司里看见她们,觉得琴与黛又平平常常,对我来说,又没有那么重要了。 己经好久没有用meeting了,病好了后,心里那种寻梦的渴望更加强烈,我不能总是这样赚钱再赚钱。有人说,没有爱情的日子,不是生活,而是生存。这太有道理了,没有爱情的日子,活着的质量极为低下,钱多又有什么用呢?连最平庸的诗人都会写:钱能买到女人,却买不到爱情。 我又开始用meeting,一是为了杀时间,二是试着在网上我能不能创造也让网络时代令人信服的感情的奇迹。 几个晚上,男的女的都有,都谈得索然无味,一些人还是高中未毕业,满口学生腔。有一些是寂寞的已婚少妇,也没有共同的话题。我在孤独中过了几个月。有时我在网上实在忍不住想找找bindwood,怎么也找不到她的影子。 今夜,孤独又象影子跟随着我。我在一行行名字中寻找着,每个精致女孩子的名字都有神秘的吸引力,呼了几位,结果都是别人抢先了,电脑上出现“其他人不允许加入会议”。我正想退出来,又不甘心,顺便点了一个英文名字rose xixi,很快就得到响应。 我对话筒说了几声,音量没有显示,也听不到对方的声音,只好启动打字板。 相互打字以示问好。我问rose为什么没有声音,她竟没有microphone,现在的电脑竟没有声卡和microphone,太让我失望了。我说,没有那个,不便玩这个。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对她根本没有了解,仍然希望她明天在网上相会,明天能听到她的声音,好象一开始就有些默契似的。 我希望明晚十时后能再次见到她,请她买一个电脑话筒,才十多元。 rose说,我台里有的,也有视频的。她想看看北狼。 我说:行,不过那我们约定,一般晚上十一时,你带视频功能来,行么? 可rose现在想见我。我却想,都要能听见,能看见,这才平等,平等才能经常交往。——我现在还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rose打字回应我说:行啊,不过我在台里上网的时间是中午休息时间。 我说:那也行,就那中午吧,我中午也能上网,我们都要能听见,能看见,才能经常交朋友,我也不会让你失望的。 rose同意了,她先请我看看她的主页。 我有点吃惊,她还有主页,经常玩聊天的人很少有主页,我请她写出网址来。 rose说那上面有她的影集,那也算能扯平了吧? 我说,哦,这这?这行么? rose给了网址:http:// 我一边与她打字,我把她给的地址复制粘贴,一会儿打开了她的主页。 有点意外,第一感觉是她的主页很清美不俗,很有时尚意味。 大致浏览了一下,她的网名是rosexixi,真名罗茜茜,是sstv的节目主持人,某某名牌大学毕业,曾是东方文化小姐第一名。 主页上只有一张影楼风格朦胧的相片,清婉动人,不知道她卸妆后会是什么样。因为影楼的摄影技术太高明了,高明得让大家都不敢轻信他们了,连母夜叉进去,化妆三遍后,都会被他们找到一个绝美的角度拍摄出来。影楼不是有这么一条定律的么:凡是进来的女人都将是美人。 她的主页设计不是很复杂,很有现代平面设计简约的意趣。简单的自我介绍后,就是她的电视话题、时尚话题与散文和诗页,诗页上有两首古诗,虽不地道,却不失女孩气。 上面还有留言本,大多是说她的节目如何如何,多数是写你是我的偶像,你的节目太吸引人了,你的主页清新可爱,希望做链接交换等等追星族的行话。 我承认,我喜欢女孩子的次序是先现象后本质,通俗地说是先姿色而后心灵。我浏览了她的主页后,发现自己竟喜欢上这位多才美貌的电视台青春女主持人了,而我心里很清楚,这很可能是象对海市蜃楼的感情。 我立即打字:我看到你的网页了,却没有看到你的影集。茜茜,可不是xixi呀。 这时有意思,半路杀进来的一个叫gopkin的,一定是rosexixi来者不拒,全接收进来。 下面是转贴那一天的部分聊天实录,几乎没有修改: gopkin:iamgopkin.rosexixi:当然,我知道不是xixi,我的域名是电视台给我申请的。 北狼:我还没有做过主页,我向你学,我怎么看不到你的影集? rosexixi:想看影集?没那么容易,除非……交易? gopkin:usesh? gopkin:dreamweaver? 这位才来的gopkin大概也看了她的主页,可能问她是用什么程序做的,问个不停。rosexixi打的是汉字,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他。 rosexixi:快把视频转转吧。 可陌生人gopkin不识时务,问过不停:asp? 我忍不住了,打了一行字:gopkin(狗屁精),别老问了。 下面她们俩打的字我真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rosexixi:url? gopkin:cgi? gopkin:perl? 大概rosexixi也看不懂他的电脑专业的英文缩写,连rose都怀疑他不是与自己说话。 rose:gopkin,你在和谁说话? 我顺手打一行:狗屁精(gopkin)在自言自语。 gopkin说是与大家说话:all.他觉得我与rose谈得太专心,自讨没趣,于是就消失在茫茫网海里了,聊天室只我们两人,这样真好。 rose:所以说没这么容易,快把视频……我就告诉你password.北狼:你骗了我,是么? rose:大男人的别躲躲藏的,我没有骗你。我的影集有十张照片,在主页中,不过…… 北狼:那一首《春愁》古诗是你写的? rose:是的,怎么样? 北狼:不错,美女能诗,要求不能太高。 rose:哼。只要你……我一定让你见着我。 第13章 此时,我立即披上北狼的外套,一副狼子野心的态度,迫不及待地打出这三个字,毫不留情地暴露我深入灵魂的愿望:我爱你! 她立即回应一行字:mygod!!! 北狼:why? rose:你…你…语出惊人 想不到他反应这么大,我实在找不出什么借口,只能找这样的台阶:我只是吓吓你而已。 要别浪费我时间了,她可想下了。 我忙赞扬她,好话人都喜欢听的:你的诗有些古意呢.rose真的喜欢听,她说,诗,你欣赏吗? 我说,当然,现代女孩能写李清照时代的诗,真不错,诗仿林妹妹?对吧。如果真是你写的,你的文才配与北狼相谈。 呵,你真是网上大豺狼(大才郎)。 我告诉她:我很想见你的相片,告诉我,用你银铃般的声音告诉我。 rose:你还不把摄像头对着你的脸,我是不会让步的:( 我拿起摄像着,轻轻地晃,就是不对着我的脸。 真想一下子让她看到我的脸,可我不是一个单纯的男人,我还没有任何证据确认她是一个女性,尽管她打字所表达的语气是一个典型的女孩子,但万一她是一个男性装的女性,我会呕吐三天,说不定见网就晕的。我是真心地把她当成了一个女孩。想到这,摄像头就停在头发上了。 rose:快看见你啦! 北狼:说!说出你的照片藏在主页什么地方? rose:no,yourface,iwanttolookyourface. 我把镜头在头发上、键盘上和书架上扫动,还是不想让她看见我的样子,心里好象总不愿意。 这是与rose在这一次谈的最后一段话的实录: 北狼:亲爱的,可怜我的心。 rose:再丑也丑不过没face的人。 北狼:我只是心灵美。自古以来讲究男才女貌,我让你看我的文章,你让我看你,这才是正理。 rose:哼,我要看见那个没face的人的脸。 北狼:既然没有face,怎么让你看呢?亲爱的。 rose:如你不答应,以后发誓不应你,你服不服? 北狼:服,服。天啊,我在电脑前要站成一块望君石! rose:好了,要逼我和你诀别吗,我倒是有点不忍的啊。 北狼:我是单身贵族,我们如果有一天相知,你就嫁给我好了,天天让你看我的丑陋之相。 rose:我陶醉了。不过还清醒,快,亮相! 北狼:我从你的文字和一张图片中,看出你的慧心,你真是可人儿。 rose:会让你失望的。 北狼:先让我看你,至少我得听听你的声音,我还不确认你一定是女孩呀。我对天发誓,如果你才色双全,我一定向你求婚,你不同意就没有办法了。 rose:不行,男人让女人一小步都不行吗? 北狼:好事不要做尽,留点到明天,好么? rose:向我求婚是这么容易的吗? 北狼:我要知道你真是女孩,我一定会给你看,你先下,我后下,明天十一时,中午一时,一定等你。我想,你一定有microphone .北狼:我明天好好陪你谈,你现在先下,你不先走,我不好走。 rose:不行,以后我再来我就不会应答你了,除非…… 北狼:别这样任性,这么任性,我不敢设想娶你后…… rose:就是呀,所以……还是露脸为重,我还没想嫁你呢:) 北狼:我知道,你不是能看得上我的,我更自卑。 rose:我讨厌自卑人,所以你得自信的露出脸来。 北狼:我求求你,亲爱的,我真的喜欢你了。 rose:我以后不会理你了,你让我失望。 北狼:看在我的爱心上,饶了我吧。 rose:你让我失望,我不能饶你的。 北狼:我要在你了解我后,我才让你看我。 rose:算了吧,就算你我没缘吧,是你自己造成的。 北狼:看我相片吧。[手机电子书:17z.] rose:不行,我要看你本人,thetrue。你太让我失望了。 北狼:你不理解我,你逼我。 rose:最后,我说,我不喜欢没有勇气的男人北狼:你一定是家中最小的,或是独生女。 北狼:勇气不能乱用,我的佳人。 北狼:都快次日一点了,我们今日严重透支明天的时间,我要下了。 rose:哼,还催我? 北狼:明天都有声音时,我一定让你见我。 rose:催你自己吧,只要……,你就可以看到我的照片,我们还可以作朋友。 北狼:我爱你,我忍心先下了,明天中午,晚十一时再见,如果你不来,那我们终生不会相见了。 rose:不见! rose:我很坚决! 北狼:我爱你,我忍心先下了,明天中午,晚十一时再见,如果你不来,那我们终生不会相见了北狼:我爱你,我忍心先下了,明天中午,晚十一时再见,如果你不来,那我们终生不会相见了。 010. 我真有点敌不过她的硬逼软缠,如果她对我有点印象,明天不来,我知道了的主页,可以用电子邮件与她联系,说不定她以后还会来的;如果真的不来,她一定是一位惹不起的女子,那又有什么值得惋惜的呢? 我先点击挂断,是想给她留点悬念,让她会记得我,以后我们在视频会议聊天室里还能经常相见,好事不能一次做尽。 晚上睡时,想一想rose真有趣,这是我在网上遇到一个能平等交谈的女孩子,她是那么有个性,甚至是任性。 次日中午在公司里吃了饭,就坐在里面的办公室里,打开电脑接上网。 在聊天名单里一一寻找rosexix,没有她的踪影。我想她是不是还没有来,我就一直在网上等她,毫无心情看看电脑行情。 过一会儿就转到聊天室来找她,到了一点半,如果她要来,一定该来了,可我查了几次聊天名单,仍然见不到她。 我心里不好受,想不到她真是这么决绝,说不见就是不见。我原本想今日上网,即使她还没有买麦克风,我也让她一睹我的庐山真面目,可她从此不愿再见我了。 我后悔昨天为什么就忍心先下呢?已是次日一时又有什么关系呢?想留一些悬念到明天有什么意义呢? 但一转想,她总想看我的真容,不会不来的。按常理,她应当来,只是不接受我的呼叫,以示对我昨晚行为的惩罚,这样一想,竟感到一些安慰我希望。 时间就这样慢慢地过去了。外面的有人唤我出去,有一客户要配电脑,想再优惠一点,她作不了主,让我去,我一看表,竟快两点半了,rose xix应当也上班了,应当不会来了,我怅然地关了电脑。 晚上饭后立即上网,我想像她中午太忙,没有时间,晚上一定会早早地来,从七点半到十一点,我总不时地查看聊天的名单,茫茫人间,不知她在网上还是网下,不知今夕她人在天涯何处,一种莫名的怅惘之感涌上心来,孤独与寂寞象重重的夜色包围着我。 我估计她真的生气了,她认为我伤了她骄傲的自尊。她是电视台有名的主持,一名得过东方小姐大奖的优秀女孩,我为什么不能满足她看我一眼的要求呢?我是不是太过份了?太胆怯了?她在网上一定多次遇到我这样贫嘴的人,她是那么的太优秀,几乎不屑与一个胆怯或有顾虑的男孩再相见,说不定早就忘记了。 她一定被掌声、鲜花和声誉簇拥着,追求她的男性也多得让她变得善忘。 我心灰意冷,看着“瘟98”慢条斯理地退出就烦,一把关掉了电源,倒在床上,痛苦不亚于一次小小的失恋。 睡眠和梦是安慰心灵的好东西。早上懒得起来,父母都上班了,我睡到十点多才顽强地下床。 第二天中午,我抱着幻想,她如果对我还有一点点印象,那她一定会在聊天室出现,只是不接受我的呼叫罢了。她没有理由不气一气我,证明那晚她说的话是算数。可她就这么忘情。 我在心里渐渐喜欢上她这种性格,与bindwood是不一样的性格,她比bindwood成熟,更有个性,我还感觉到她善解人意,而且对放浪不羁的我有强大的驾驭能力。她比网上的bindwood更神秘,更有诱惑力。可这个中午仍然看不到她。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的中午和晚上,我吃了饭,就上网,总希望幻想能变成现实,她会回心转意的。可她总没有出现,她从此在茫茫网海里消失了。 自从第一次与她网上分别后,我不时访问她的主页,除了有人不断地给她的主页留言外,内容一直没有更新。我看到她的爱好,她喜欢电脑,喜欢音乐舞蹈,在中学时,就会弹古筝和吹箫,喜欢诗歌,喜欢旅游,曾经还做过考古学家的梦。 她喜欢在繁忙的工作之余玩电脑游戏,是真诚的《古墓丽影》(tomb) 迷,集集都玩过了关。我也是一个《古墓丽影》迷,集集都玩过,可集集都没有过总关,大概在三分之二的地方就不会玩了。 半个月就这样过去了,在网上没有见到她。我在她主页里留了言,我写道:我想再见你,那怕等你一百年。我估计她没有时间来一一浏览主页上的留言,我写了也白写。 我不甘心这么好的女孩就这么容易的消失,说不定我与她真是有缘,不是说好事多磨么?我如何才能让她感动,让她回心转意呢? 在梦里多次梦见她。有一次在梦里,看见她打扮得与劳拉一样,修长的双腿,长发束成了一条黑黑的辫子,身姿俊拔,还佩着两把枪,在地下宫殿里孤独地探索,勇敢顽强,又不失娇柔的女性风韵。 第14章 我在她身后追她,她笑也不笑,头也不回,一直往前走,我双脚总不听使唤,怎么也追不上她。一次,刚好要追上她,她在空空的古墓中一转眼就不见了,四围黑黝黝的,面对空无一人的宫殿,看着各种神像和永不熄灭油灯,我十分恐惧,又找不到出口,于是惊醒了。 我决定为她写一封信,用真情把思念演绎成一篇让她心跳的文字,如果还不能感动她,那我就心死了,永远不再寻找她、期等她。我要彻底地忘记她。 好久没有写散文了,灵感久被红尘世事掩埋,可一想起她在梦中劳拉般迷人的风姿,我的诗思如云,翻腾变幻。我在一张白纸上急匆匆地下笔,就象苏东坡所说文思如兔起鹘落,稍纵即逝,几分种,我写出了开头的几行,字迹潦草得连自己都难以识别。我对自己的笔迹考古一番后,在电脑上打了出来。 我只有三分才情,这次超限发挥到九分。这封信除了前两行是自己的外,其他部分全是改写《大众软件》上一篇关于中国劳拉的征文一等奖作品。我的文章不能让她感动,可别人获奖的征文作品应当让她感动。如果她还不感动,那是天意如此,我是不应该再追悔了。 我一定要找到你 如梦的rose: 当我出生的时候,总有另一个女孩为我出生,她会是你么? 我仿佛聆听到了一种深情的召唤,是你吗?你终于出现了么? 你有一双让我一见就终生难忘的眼睛,一双让我有找到家的感觉的眼睛。 你的目光能穿透时空的烟尘,细察情感的脉络,找寻生命与爱的真谛。——你的目光是我回家温馨的路。 你在天之南出发了,我也在海之北动身,我们都走在千万里外互不平行的两条路上,而我坚信:这两条不平行的路,总会有一个交点。 你在寻找西北沙漠里消失的古城么?是否想抹去岁月的风尘,把遗失的文明重现地面?你正在探险秦陵么?是否还在千年前的暗道里寻找历史的出口,为世界报道来自秦朝的消息? 西北的古道上,我依稀看你上马上娇好的身影,秀发飘扬,宛如昨日漫天的烽烟,——蓦然回首,长河落日园。 西南的冰山上,我仿佛看见你冻红了的极迷人的笑脸,在高原很近的阳光下熠熠闪亮,泛动着葡萄美酒般的光泽。 依稀在塞北,在长城上,古月下,你点燃一堆篝火,用歌声倾诉着你幽独的心扉。 依稀在江南,三月的江南,西湖旁,断桥边,细雨中,是你在踽踽独行吗?细雨和春色,是不是让你放慢了苦旅的步伐?二十四桥,明月下,是不是你清瘦的箫声,在细说着青春的婉叹…… 让我们相约去罗布泊!我知道,那是一个死亡地方,而我却要穿越那里,获得灵魂的再生和对生命的觉悟。 那真是一条走不尽的路啊,太阳榨干了我的汗水,蒸发我的血液,大漠吸尽我的水源,太阳要燃烧我!在生命的极限,我会坚持着,一定会坚持着,我坚信不久你会来到,我相信你极有韧性的体能会超过所有壮健的男子…… 是你吗?是你来了吗?rose,你一定会用你已不多的存水滋润我,你会坐着用双腿枕着我曾经高傲头耸立着的头颅,你还会用长长的秀发为我遮挡灼人的阳光。你镇定地运用着最先进的卫星定位系统,向祖国表明我们的方位…… 此时,在上苍的视线里,我们不过是大漠中一个渺小渺小的点,而在我模糊的泪光中,你却是一个伟大伟大的人。 我虚弱得也许说不出一句话,我嗫嚅着要说,你一定会用手指轻轻点住我的干枯的嘴唇。让我说,让我说吧。 我虽然没有气力大声喊出那万古不灭的三个字,却一定能轻轻地说出求证了半生的一句话:“等你一万年不长,因为我终于爬涉到了你身旁。” 想念你的北狼 晚上发出伊妹儿前,细细看了几遍,修改几个错字,连标点符号都一一检查。敲击回车键那一瞬间,我隐隐地激动起来,仿佛自己的思念,化成电子,在电话线里高速传递。 我想像着她收信时的模样,我知道自己的承受能力不好,对什么事都喜欢作最完美的设想,这回我尽量往坏处想,想像她打开电脑,接收来信,有十多封邮件,她草草看过,不过是她的观众和主页的访问者赞扬或批评的话,其中有我一封,她觉得太长,全是胡话,看了几行,没有兴趣,按一下delete,并轻轻哼了一声。 我总是这样想像着,充分地给期望打上预防针。我可以承受股市残酷的沉浮,惨痛的损失,可现在,我几乎不愿在承受感情上最轻微的伤痛。我孤独得太久,寂寞得太久,让我的情感变成如此脆弱不堪。 这个晚上,我不时地接收邮件,没有她的。我把一点希望放在第二天。 第二天中午,我十二时半就登录视频会议聊天室,仍没有找到她,也没有收到她的回信,由于给了期望打了预防针,难受的感觉是可以忍受的。 我还不了解她,网上才谈一回,我不能总想着她吧,我怎么这么轻易地爱在一个人?算了吧,算了吧,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从来最易醒。 011. 7.轻叩寂寞的心声 十多天过去了,我好象是在数着秒钟度过。我努力让自己从这件没有应有的因果关系的网情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电脑公司的生意时好时坏。琴用她的口才和热情揽到一笔稍大的业务,是一所中学想搞一个网络教室,让我与客户继续谈。我们做成了这笔大生意,三十台终端电脑,一台高配置的主机,赚了一万多元。我私下里给了琴一千元,说是奖金。 琴说最好分给大家,她说,只是她运气好,客户最初与她谈,如果与其他人谈,也会谈成的。我很欣赏琴这种不居功的品德,在现在毕竟不多。 我一合计,给每一位员工发两百元奖金,钱虽然不多,意在鼓励。我还是私下多给琴五百元。并公开一项制度,以后谁的运气好,第一个接洽好一笔大业务,大家都有奖,接的人更多。大家都赞成这是好办法,他们说谁都想多拉生意,多赚钱。 这些天,我白天的情绪总有些异样,女孩了们提议晚上一起都聚会,今天在你家吃饭搓将,明天下馆子,后天到舞厅蹦的。她们每次都拉我去,我很乐意的。 有时大家不聚会,我分与琴或与青或与黛单独出来,一般在城市霓虹灯下散步,坐坐茶馆,有时陪她们看看电影,逛逛商店。 她们好象也乐意与我单独出来,有时可以作为她们购物的参谋,蒙她们垂青,说我的鉴赏力很高。 由于公司工作上的特殊关系,我在感情与道路上与每一位女职员都保持正常的距离,走路并行有一米远,前后也会自觉地拉开二尺。 我觉得琴最能解人意,谈话能深入心灵。黛长相端正,不是很美丽的那一种,女画家中几乎找不到美人,但她身上有艺术气息,谈绘画和时尚音乐最为适宜,她常常把艺术与生活联系起来,眼光很高,心境也比较傲。青与bindwood相似,属于可爱动人、天真无邪那一类女孩子。可以与她广泛地交谈,但不能深入精神最细微最深刻的地方。 听说黛曾有一个男朋友,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琴的恋爱史待考。青一定没有谈过恋爱,她说下班就是自学电脑,复习课程,想当一位好律师。 我每次与她谈话,一谈到感情上的事,她就脸红,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来。 时间在淘着我们的青春岁月,我对未来的恋爱与婚姻的方向要重新评估,不然,我永远是在追逐一个不能实现的梦。我觉得琴和黛作女朋友比较现实,我有机会了解她们,她们同时也有机会了解我;她们似乎也在期待,也在选择。 我与她们三人的关系,特别与琴与黛,心里隐然有些微妙的关系。这种关系,我只有在最宁静最孤独的时候才能感觉到。 上午天雨,电脑城人很少,公司生意清淡。我坐在电脑前,上了网,没有收到任何邮件。我看着窗外的雨,触发对rose的思念来,我也不知道她什么地方让我思念。我手在键盘上敲击着,一封信不知不觉地打出来:—— 可爱的xixi公主:我想你是永远不愿回信了。我现在才明白你说的“坚决不”之坚决的程度了,比花岗岩还坚硬。 我还是觉得要向你说清楚,为什么没有让你看我。由于我当时牙齿肿痛,右颊打了一个膏药,样子实在是不雅,如果第一次让你看见我这样,不笑死你,也得吓死你,而我本来并没有这么丑。――请理解我的良苦用心,让你生气,决不是我的本意,那晚我真想让你看我,后来,让你看了一点点头发,我却没有狠下心来。我说对不起,还能说什么呢。 你的照片,我在你主页上找了好久,也找不到美丽的你。我想,从你提供大量关于美容方面的知识上看,你一定是一个让我一见就不会忘记的美少女。 我是一个没有单位的人,开了个电脑公司,同时还炒炒股票,小有收获,爱幻想,因为未婚的男子总是不那么现实,我没有打算一生独身。 在现实生活中,我是一个没有浪漫机会的人,而在虚拟的网络上,美丽如你,年轻如你,都不愿意给我这一颗沉埋于寂寞中的心灵一点点安慰,让我觉得网络因你而美丽,也因你而残酷,它让我有相逢的喜悦,也有永不能再见的悲凉。 你不回信,这是你的权力,我不愿意再扰乱你平静的心情,这是最后一封信。 今夜,窗外雨声淅沥,最诱发人的思念,美丽如你,此时又在做些什么呢。 永远再见,rose. 网络上孤独的狼 我佩服自己的虚构能力很强,写小说能轻松入门。 第15章 我只想找出能说服她的理由,顾不得真话和假话了。我不相信还有与她在网下核对这封信的真实性的机会。 晚上我又修改一遍,这是我追求完美的天性想让这封信变得更精致些。 发了信,立即删除她的邮件地址,如果她不回信,这是最后一封信了。[手机电子书网,再回车就可以了。照片是隐含的,没有链接出来。 好了,不多说,我相信我们在网上是朋友,一定会再见的。 imissyou. rose012. 我一口气看完,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的信来得真是时候,我也实在想不出她不回信的理由。尽管她的信写得很有分寸,可我仍想把她想像是我生活中的唯一。一句“i missyou",让我感到无限安慰。 我按她给的方法寻找她的照片,一会儿,屏幕上十多张照片的缩样出来了,我怦怦心跳,不知道她是不是我向往的那一种美丽。但从小图中我分辨出她就是我向往的那一类型的美丽的女子。 点了其中一张,图像从上向下渐渐打开,先是她的头发,然后是双眉,再是一双眼波流动的眼睛,秀美的鼻梁,到这里,我相信她的确是一个美人儿。 等到她的嘴唇、下颌、脖子和胸部现出来后,我发现自己是多么地爱她。 照片中她在笑,背景是一片有茂林的青山,越发衬托出她的妩媚。 我急不可耐的地看其他照片,有的是在电视台作主持人,有的是在飞驰的快艇上,有的是她当上东方文化小姐时带王冠持鲜花的照片,有的是摄影室中造型,美丽得让人不敢相信。有几张在海滩上,有一张泳装照片让我意动神越,海风中她长发飞扬,沙上立着颀长秀腿,柔媚又有些矫健,散发着健康清纯的气息。 我一张张翻动着,对着屏幕痴痴发呆。想起不知是谁说过的一句话,好男人都结婚了,好女人都挽在别人的胳膊中。可心里那一份痴情无法不激发我的幻想与冲动。我把她的照片全部存盘,决定立即给她写一封信,把心中积压的情感倾泄出来,写完后,心情平静多了,觉得自己心情太急,删除信中一些语言。 rose:你的信让我很安慰,让我对网络有无限的好感,在这以前,我真以为你是铁石心肠。 我想再在网上与你相谈,很想听听你的声音,你是一个主持人,声音一定是令人销魂的那一种,尤其对我来说。 我真担心“太忙”会成为你经典的理由,你明天中午会在网上么?如果能有幸地遇上你,就请你为我一个人主持一次谈话节目吧。 我思念你。 想念你的北狼 第二天中午,我吃了饭就上办公室上网,关上门,不愿别人进来扰我好梦。十二时四十分,激动的时刻到了,我终于在聊天室里看到rose的名字,立即呼她,她很快响应了。 仍然没有用上音频,我只能打字,向她问好。她打字回应:你好,我也高兴呀。 我告诉她很想念她,不知为什么。 rose的话让我感到温暖,谢谢你挂念着我,我在看你的信。 为什么没有声音? rose说她用台里的电脑在上网,这是违规的,因为她知道我在等她,她才来的。 这话不知是她有意还是无意,总之,让我感动得手都有点发抖了。 我说,谢谢,你温婉的态度让我安慰极了,我不相信你真会那么‘坚决’的。 我相信rose不是那一种决绝的女孩,她毕竟不是我捉摸不透的莲,她说那是说说而已,怎么会呢?那样,网络不就是你所说的太残酷了么? 她很快提出让我传送视频,她想看我。 我有点犹豫,但明白知道经受不起她再一次“坚决。” 我说别急,你先说说我是什么样子,可能是——?? rose很快回应道:你别急我了,我等会儿得上班了,和你闲聊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不大相信,现在才十二点半,她为什么这么急,仅仅看我一下,就想下了?我有点失望地说,是么?你就算是一时上班,那应当还有一点时间的。 她说时间真得不多了,快打开吧。 偏这时候电脑死机了,真是烦人。 我问:你在么? 我又问:对不起,我死机了。 她没有任何回复,我真的急了。 我等了一会,她没有回答,我估计由于我的电脑死机,信息不能互递,立即重启,一分多种后,我胆颤地登录聊天室,谢天谢地,她还在那里。 我忙解释说,真不对起,我刚才起死了,现在是重启。 rose问,刚才怎么了?那我刚才的话你都看见了吗? “我的电脑发出‘程序出问题’,我没有看见你的话,真的没有,你再打出来好么?” “哪,我可不想重来一次。” “不过现在好了。” “北狼,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可要走了。” “为什么?下午上班时间应当还早。” “真的很生气,没能看见你。” 我又有点慌了,忙说,你等等,我机器不行,我真是不是有意的,我爱你,相信我。 rose:我还没有看见你。 我的视频现在不行,不知为什么。 rose:什么时间才能见你? 你等我三到五分钟?我重启电脑,如何? rose:不行了。 只有三到五分钟,我重启电脑,如何? rosei:那你一定得快,最多三分钟。 我告诉她我们之间的视频根本就没有连上。 她打字示意:seeyoter。 好,你别走。 重启电脑,一两分种象半个小时,登录后,总算连上视频了,如果这次没有连上,她一定会生气的,会认为我在玩什么花招。 我问她还在么?rose立即回应,我在,快! 我太高兴了。我说你先看科幻片断吧。我把摄像头对着自己的眼睛,象一部美国电影的片头。 rose又吓我了:别这样,我真的要走了。 我立即把镜头拉开距离,让她看到我完整的脸形。我的手指着镜头,估计在她那里看来,手指的透视形状一定很夸张。 rose说:看见了,你别吓我了。 北狼:看见了? rose:看见了,你还算英俊嘛,为什么说自己丑呢? 北狼:谢谢,你是不是在鼓励我?长相再鼓励,也没法进步呀。 rose:不是鼓励,是真话。这是不是你? 天哪,她竟不相信是那是我,是不是我不是她理想中的那一类型的人? 她说我英俊是客套?那我真没有办法了,一个对另一个人的长相喜欢不喜欢,常常是不可预知的,没有理由的。我感到自己有点自卑。 我这一时刻对自己的长相毫无信心,我估计她会讨厌了我的丑相。果然她不相信看到的就是我。 我说是我,她也许不会相信,我只好一边打字告诉她,我的手指在动,一边对着摄像头运动手指,——这还会是谁呢? rose:真是你?手别指着我:(我说,你不应当对男人的长相有所挑剔,太失望了吧? rose说,不是,请你别指我,我好怕被人指点的。:) 这一定是假话,女人说不是,常常可以向反面寻答案。 rose说她在笑,并打出:哈哈哈…… 我估计她已经相信摄像头里那个讨厌的男子是北狼了,我一点信心也没有了。 rose告诉我她相信了,她说我也在笑。可我没有笑,一脸哭相,摄像头里可能变了形,她未必看得真切。 她说,好了,我得走了。 我的心立即冰冷,她一定你很失望,才想走,下次再不来了。 rose说不是的,快上班了,人多… 不容我多说,她打出:bye.我心灰意冷,无心再留她,留也留不住,人家是电视主持人,能在网上谈上两次,我已经是幸运网友了,还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呢。 我心里虽然一百个不愿意,出于礼节,还是打出:再见。 我又打出:能等一等么? rose也许知道我的心情,她说,她会给我写信的。 我问,上班就不能玩了? 我的文字也许还没有传到她的电脑。我的电脑屏幕上已经出现rose最后的一句话:seeyou 我仍埋头打字,只听得当一声,她就与我断开了,聊天室出现无人状态。 我感到很不可思议,她不应当在看了我以后就对我冷淡,从心理学上解释也不合理,因为女人更在乎男人的内心世界,对男人的长相决不会像男人对女人那样讲究,难道我碰上我个别例子? 第16章 我实在想不出她喜欢什么样长相的男女,象007的男主人公?还是象港台某一位明星?可我就是我,与他们谁都不象。 我查看聊天名单中,她的名字竟然还在,我刷新屏幕,她的名字还没有消失,我立即呼她,怎么也没有响应了。 无法解释她这一切行为,我陷入了深深的烦恼中,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听过她的声音,她还有可能不是一个女孩子,我被卷入互联网无边无际的空洞。她不是说会给我写信么?好,我就等她一个星期。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每天中午与晚上都上网,没有遇到她,怅然之情,大家可以想见。整整一个星期后,我也没有收到她的信。我有点生气了,老是等待不是办法,我给她发了一封邮件: xixi:你说你会写信的,我却没有收到,并不是因为近日我市的信箱服务器坏了一段时间吧?你可能根本就没有发信吧? 是不是看了我的样子,大笑之后大扫兴,所谓:遥闻声相思相慕,貌进前渐厌渐疏。不知是不是这样的原因。 让你失望的北狼013. 次日中午,我收到她的回信,已经没有那份激动了。 hi,北狼我现在meeting上,我在等你,可你却不在。 我知道,你也一定很想念我,也一定会责怪我上次没给你回信。 其实那天收到你的来信立即作了回信,可待信写完了要发时,169网竟怎么也连不上,结果信没发成,后来由于上班时间也到了,也就没再发出去。要知道,那封信留在发件箱中,就像一块石头搁在心坎。 以后几天也都因为工作忙而一直没能在中午上网,而有时间的时候又没有电脑在身边。我也知道,你一定很着急于我一时的杳无音信。但是我相信,我们的思念彼此心照不宣。 rose 看了信,我的渐渐变硬的心又为她温婉的话语所软化。我从她叙事的语言中,感知她的成熟,散发着我难以抗拒的温柔气息。她能这么说,我已是万分满足。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我在屏幕上欣赏着她的照片,选了一张用photoshop把我的照片与她合在一起,得到精神上的奇异的快慰。 次日中午,我在网上没有遇上她。晚上离开公司前,想起今日是周五,感到一丝孤单,就约琴一起去吃晚饭,多谢她同意了。 饭后信步到一家有格调的书店,装修很精致,大面积的白间黑,衬以灰色。这里不是没有流行读物,只是放在一角很不起眼的位置,满墙是经典与格调的陈列。 在这个小城里,它是最好的书店,一些不甘落俗的人,只要有时间,一定会到这间小书店小立片时,哪怕是翻一翻自己向往的书。 琴显然进入和谐的氛围中,我虽然拿着书,眼晴却在看她。她拿了一本《生活中不能承受之轻》,翻了翻。我说这本书里好多话象经典,被中国一些作家当圣经来引用。她点点头。 她又拿起美国人写的《格调》。我在一旁作书评说:“这本书在美国好评不断,中国近年贫富分化,文化阶层也在分化,特别是电视节目,最明显地感觉到俗雅分化得厉害,各有各的观众。这本书在中国出版,很迎合了一些当代中国人的口味。” 琴问:“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全世界都是这样么?” 我说:“当然。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格调高下从来就是存在的,可能一谈起格调,却会让一些人不高兴。象古人说避俗而不矫俗,因为俗人也是一种生活方式,你矫俗的时候,很容易遭到他们不费力的反击。” 琴指着书说:“你看书上这几行:”在面对这个问题时,人们恰恰暴露了对社会等级的敏感:越是感到烦恼和愤怒,越说明等级存在的真实和严酷。 如果谁容易变得非常焦虑,这种倾向暗示你是一名中产阶级,你非常担心自己会下滑一个或两个等级梯级。‘“ 我点头说:“分析很精采,生活就是这样,象苏东坡说,可与知者道,不与俗人言也,就是一个格调的问题。” 琴疑惑地望着我说:“我们是不是一个格调的?” 我感觉惊讶,她竟会问这种问题,我如实说:“当然,我们是一个格调,不然,我怎么会录用你。”心里还想说,说不定将来还想娶你呢。由于我想着rose,这样的玩笑可不能乱开。 我看她很入神,就说别看了,网上有下载,你到网上看看吧。 琴笑说:“我看你就格调不高,人人都不买书,书店要关门了。” 我说:“那我买下这本,赠送给你。” 琴说:“谢谢,我在网上也看过一些了,不要买了。” 我笑说:“好极了,看来你还是回到我这个格调中来了。” 从书店出来,我们进入一家舞厅。我每一支曲子都请她跳,跳舞时,开始我与她的间距远,跳到第六支曲子时,我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地很亲近地拥抱着她,她没有不适的反应,很投入地翩翩起舞。小城市舞厅的经典浪漫就是熄灯,只有乐队边和走道两处灯在吃力地亮着。我微微感到琴胸部的温软和鼻息的细微。 我们走出舞厅时,我才发现她有一种奇异美丽,这种美丽也许是一种风韵,而它来源于格调。 路上,我们都保持着一尺远的距离,与适才在舞厅是忘情时的亲密无间又不同了。 送她回去后,回家十一时多了,入睡前感觉很好,只是不住禁想起rose此时是否入眠了呢,忍不住下床打开电脑上网,接收电子邮件,竟有了rose的回信: 北郎:我真的很想念你。 只是近来我非常忙,一直没时间上网,到今天为止,我已经两星期没收过mail了,而我一直在心中惦念着你。刚才一收到你的来信就立刻回了,希望你没有对我失望,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我现在上网的机会太少了,不象以前那么随意。我现在也非常想念我以前那些网上的朋友,更想的是家。我一个女孩子在外地,有时真的感到很寂寞,也很无助。 irealymissyou! yours,rose 信中两处让我心动,一处称北狼为北郎,只换一字,感觉万殊,立即觉得她很亲近;另一处是最后一行yours, rose,这一时刻我仿佛真的拥有了她。我的睡意全消,精神百倍,恨不得能飞度万里云山,坐在她的身边,或枕在她的双腿上,看着天上的星星,说着话,在晚风中宁静地度过这一夜。 这封信我看了几遍,她无意识地闪烁着一种莫名的情绪。我知道她的父母家不在她工作的那个城市,她电脑没有放在身旁,电视台的电脑可能真不能随便上网,我想着她,也象我一样寂寞。 我在网上说谎惯了,也不容易相信别人说的话,但我宁愿相信rose说的是真的,她为什么要骗我呢? 明天是周六,她会不会回家呢?如果她回家了,那她一整天都能用上电脑了。我立即发一封邮件给她。希望明天上午能在聊天室相见。才发完,就收到一封来信,一看又是rose的,太出乎我的意外了,信中只有一句话:郎,我在网上,你在么?在等你。发信时间是20:12:28.我一看就后悔了,真不该与琴出去,现在是23:24:56了,rose还会在网上么?我急不可耐地登录视频会议聊天室,太好了,rose的名字赫然在目,前后的人都有正在聊天的标志,rose的名字孤零零地没有。我呼叫她,立即得到响应。 我看到有音频显示了,我“喂”了声。音响里传来笑声,“喂什么喂,我应当听到一声狼叫才对。” 014. 我忘乎所以,嗥了一声,她说:“狼来了!好了,别做了,晚上挺吓人的。” 我说:“我没有想到你会在网上,你在哪里?” 她说:“我回家了,我在家里。把视频给我看看,你是不是瘦了。” 我估计她周末回了自己父母的家,听话地把摄像头对着自己。她说:“你不但没有瘦,反而更胖了,看来,你的日子过得挺安逸的。” 我忙解释说:“可能是摄像太近,我变了形,我应当瘦了,‘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真的,你再仔细看看。” 她说:“我只是开开玩笑,你就那么认真了。” 我说:“原则问题可不能开玩笑,胖与瘦是检验感情真与不真的唯一标准。” 她笑了,声音很美,“你这以前到哪里去了?” 问这个问题,表明他很在乎我,我面不改色地说:“晚上在公司里安装电脑,才回来,如果知道你在网上,我就不会去安装那些破电脑了。” 她问:“安装电脑?什么公司?皮包公司?” 我说:“不,我好象在以前的信中告诉了你,我开的一家破电脑公司,做兼容机的。” 她说:“哦,你还是一个小老板呢,自由职业者,好,我以前想做个自由职业者,没有实现。” 我说:“你好么?近日忙什么?” 她说:“不好,几乎每天都在做节目,星期天都不能休息,这个周末总算一个人呆在家里。” 我说:“是吗?做节目是苦中作乐的美事。掌声是导演安排,话说错了可以重来,比开公司还是轻松,没有商业风险。” 她说:“才不是呢。主持人压力太大,有人喜欢你,有人不喜欢,不喜欢的人常常想轰你下台。如果导演不满意,就要做别的,竞争挺激烈的。” “最近做什么节目呢?” “最近台里想搞一个文化节目,题目好象暂定为‘从江南到塞北’,先到苏州,周庄,无锡,杭州等地,然后上庐山,上黄山,再到长城以北以西,到敦煌和阳关等等地方。” 第17章 “天哪,公费旅游都没有这潇洒,这种职业太让我羡慕了。” “想参加?” “做梦都想参加。我在大学读书时,寒暑假都要走一些地方,现在开了破公司,老是守着,没有时间旅游,我最喜欢旅游。” “我也是,我从来向往远行,这一点,我们有共同的地方。” “对,如果将来我们相处时光里会出现一段――”我话到嘴边,没有说了。 “会出现一段什么?” “如果会出现一段蜜月的话,那去旅游是最好不过了。” 她笑了说:“别自作多情,我还没有决定嫁给你呢。” “当然,你要谢绝是有一万个理由,可我总不能没有理想吧。” “理想倒是可以,不过要现实一点。你的女朋友呢?” 她问起我女朋友的事了,说明她真在乎我,我说:“我没有,真的。你呢?” “我?嗯……怎么说,与你差不多。我每天很忙的。” 我放心了,她只要是未婚,至少在理论是属于每一个未婚男子的,当然也有我的一份,“以后你会经常上网么,你要知道,我在网上总在等你。” “谢谢。我想经常上网,读书时放假在家里,常常上网,如今网上的朋友都不知道我到哪里去了。工作了,与在学校读书就是不一样的,不那么自由了。所以,可能不会经常上。” “为了我,你应当到网吧去,哪怕是发一两封邮件。” “如果我好久没有上网,有时间的话,我会到网吧去,为了你。” “有时间的话?你如果不挤出时间,真的会没有时间。” “那不一定呢。——哎,你在听什么?” “我在听音乐。” “我听出来了,你在听《云水吟》。” “太奇怪了,这是一本发烧碟,你也喜欢这一张cd?” “不但喜欢,还在电视节目里介绍过。” “那你说哪两首好听。” “第一第二。” “知音知音,太对了,这种恬淡的音乐,我百听不厌,尽管这些音乐名气不大,可比《二泉映月》和西方经典音乐还耐听。” “《二泉映月》很不错,可就是太凄凉了。音乐要平平静静的才经得久听。” “对对,这一点,我们真有共同语言。我听第一首《寒山僧踪》,感觉很宁静,那箫吹得精神饱满,很有神韵。” “不过录音不太理想,古琴与箫声左右距离分得太明显了。” “你真是一个美丽的知音。录音师是一个外国人,他好象对东方音乐理解不深,把它当交响乐在录制了。我以为你喜欢西方音乐和西方文学,一个里里外外都个崇洋的青春美少女呢。” “才不是呢,我是中国人啊。我父母的传统思想重,我可能受到影响,我学过古筝,没有理由不喜欢民族乐器。我还特欢喜古典诗词。” “那我考考你,‘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谁的诗?” “陆游的呀。” “你真行,看来你是真的喜欢诗词。” “你喜欢蔡琴老歌么?” “当然,可惜是盗版碟,杂音多。她的歌很有韵味。” “现在一些流行歌手就没有她那种味。” “是的。——北狼,有时我在想,如果能在网下看见你,不知道你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我一听她这么说,立即心花怒放,激情昂扬地说:“我到你那里来,好么?坐飞机来,不到两个小时就会见到你。” “这一向不行,我要出去做节目。” “这一向指多久?是不是婉谢的理由。” 她沉默了片时,然后说:“这一向……大概是个多月吧,我说了,要外出做一个文化节目。” “我等你三个月。” “不过,你别太认真了,网上毕竟是虚拟的,我也没有你想像得那么好。” “虚拟的?我知道你是借口不让我见你。你要见的人不是我。” “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我们在网上已经是很亲密的朋友了。” 显然,她说“很亲密的朋友”是给我不去见她的一个安慰,可我的心飞出来了,想收回去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我说:“我真想见你,你不要问什么理由,我也不管什么结果,我一定要见你。” “你别这么固执。我在网下一定会让你失望的。我的工作太忙,你不一定找得到我了,电视台也不能让你随便进来。” “我们到此为止了吗?” “我说结束了吗?” “可你的话让我难受。你打开我的心扉,却不让我走出来。网络成了感情陷阱了。” “以后再说吧,我忙了这一向,我们再聊,。时间不早了,你先睡吧。” “不睡。” “睡吧,我也困了,你先下,我送你。” “我感觉难过。” “为什么?” “你明知故问。” “你下吧,我明天要回台里去,很忙的。” 我也不忍心让她睡得太晚。于是急匆匆地打了一行字——“rose,我已经爱上你了,网络上虚拟的,感情却是真诚的,假若痛苦也是虚拟的多好,可惜不是,我只能爱着你了,爱着你了!!!"要感谢文字聊天功能,把不好说的全部轻松地打出来。她回应了一行:”你早点睡,byb,我有时间,一定会给你写信的。byb。“她应当看见的我打的字了。 当的一声,我的电脑立即处在“没有人联系”的状态。一看钟,已近凌晨两时多。明天上午只能昏睡一个上午了。 至少我现在对rose有了一个梦想:一定要见到她,不管她愿意不愿意。 我知道自己性格有缺陷,既向往美妙的爱情,又缺乏无畏的勇气,这将会让我痛苦终生。我一定趁着自己还年轻,好好地爱一次。 我一时高兴,到公司就与琴谈了我新认识的网妹rose.琴说,祝贺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我说,还不太了解,她不象bindwind,只让我动情,rose让我的全部身心都激动了。琴淡淡地说,这可能就是爱情吧,好好把握。 这几日中午,我总希望在网上遇上rose,怅然而归。发邮件给她也没有回音,她真的这么快就外出做节目了? 一个星期缓慢地过去,我终于收到她的信,信中只说:我近日忙,没有机会上网,今天中午匆匆上了一回,就回了信。下午还有节目,好了,我得上班了。bye.信很节省,我看出她的心情。 晚上总是不见她,我象一个严重失恋的人。白天到公司,神情寡欢。琴过来说,总经理,是不是想她了。我一笑,你很善解人意。 我说,她总是若即若离,你是女性,你说说,女性这样的心理,意味着什么? 琴说,不清楚。我求她随便说说。 琴说,可能是她无所谓吧,人家是电视主持人,见多了,不会把网中情当一回事的。 我不甘心,就问她的信还是让我很感动的。 琴冷笑一声说,如果我在网上,写是这样给别人这么回信。反正谁也不知道是谁,为什么不能亲昵一点呢?我一听大有心如死灰之感,但一点点幻想总无法消泯。 晚上,我上了网,总是想着rose.没有她的信。聊天室也没有她。看看她的主页,好久没有更新了。 今日中午饭后的话题是从青手中的一本《爱情与婚姻》杂志谈开的。琴问我:“总经理,你向往什么样的爱情?” 我说:“我还说不清楚,不过,我对爱情充满理想。她不仅要漂亮,而且要有品味,不俗气,多才多艺,最好还能做饭。能与我平起平坐地高谈阔论,性情温柔,善解人意,如此等等。” 黛说:“你那位rose应当让你满意了。"我说:”她只是活在网上,活在梦中。“ 青笑说:“她拿习惯麦克风的手不一定会做饭。” 黛说:“那就不一定,说不定rose就是最适合总经理的人呢。"我说:”你们怎么老是谈rose,她倒底怎么样,我一点也不了解,至多是网上恋人,现在流行这个,一般上网的年轻人都有网上恋人,网下恋人。"琴说:“就象天上有个太阳,水中有个月亮。” 大家笑了,我说这个比喻很形象。现代是消费时代,什么东西都要消费,包括爱情。 015. 8.键盘敲出是相思 晚上我照常上网,八时多我到视频会议聊天室找rose,让我太高兴了,今晚她来了。我立即呼叫她。她应了。可惜音频功能没有,大概她在电视台上网。我问她近日在忙些什么?rose说还不是准备节目。 我问那个文化节目如何了?出发了么? rose说快了,不久就出发了。 我试探性地说,我想来找你,告诉我你到哪里去。 rose说不行,这是电视台的秘密。 我说我至少有一个月不能在网上见到你,我真难受。 rose没有回答,她却说,我问你,你看的书多,《七缀集》这本书,听说过么? 这太让我吃惊了这本书,新近面世,我正好买了,她竟突兀地与我谈起这本书来。她真是个现代社会中不可思议的尤物。 这一次我觉得rose才色逼人。我说你说琼小姐的书,我不一定知道,可这本书我太熟悉了。 rose谈到其中一篇论文《通感》,她觉得好奇怪,引用的文学作品太多了,作者是怎么记下来的? 我说这就是他的风格,博学与才识。这就是他的论文与别人的不一样的地方。rose问,你这么喜欢他,是不是想学一点博学呀? 我承认也许有一点吧,男人的虚荣心,嘿嘿。 她说我不是一个俗人。 这可是我经常对别人说的,她什么时候也有了这种口气。 rose打出字来:嘿嘿,得罪。 我回应道:xixi,我真的爱上你了,我想不到你的阅读境界有那么高。 第18章 rose不无得色地说,谢谢了。 我想像rose在打这些字时,神态一定十分可爱。我想问她爱不爱我,为了不扫兴,我忍住没有问。 rose:你喜欢哲学吗? 北狼:当然,男人不喜欢也得装喜欢。 rose:你看叔本华时有什么感想?也感到生存空虚? 这一句话让我有点吃惊,天哪,她竟与我谈哲学了,我可太喜欢了,如果将来有这么一个喜爱文字有哲学爱好的妻子,茶余饭后,不看港台垃圾电视剧,大谈高尚文学与哲学,那将是怎么的人生快事? 北狼:你竟然也看哲学。他的书是可以用两个字概括:空虚。他认为人生来是有欲望的,而欲望是不可能都满足的,所以人生是空虚的、痛苦的。 rose:你不也是这样么,你的眼界那么高,满脑子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这将决定你的生存也必然空虚。 我看了她打的这些字,越看越傻眼了,她是一个女孩子吗?她是会是我的那个rose吗? 我原来希望女孩子什么都能与我谈得来,可她真的能谈哲学,我隐然感觉到rose 变得可怕了,天天与这样的一个爱好哲学的女孩子相处,那将是一种什么感受呢?我想一起无名氏名言:让女孩变漂亮,送时尚杂志;让女孩变怪物,送哲学经典。 北狼:嘿嘿,你不是我的rose吧?这是rose的话么? rose:嘻嘻,为什么这么说呢?难道因为这次没有声音?我就不配看哲学书。你真希望我美丽而愚蠢? 北狼:不不,倒不是没有声音,因为你的学问之高,出乎上两次之外,我问你,我最喜欢听的cd是什么? rose:《云水吟》啊。 错倒没有错,我吃惊非小,又爱又怕,我打出一行字:北狼:对对,你为什么上次不谈这些? rose:看心情来。电视台主持人不是你想像得那么浅薄。我考观众'千里共婵娟'作者是谁,观众答:苏东坡,我不会说'错,应当是苏轼'北狼:哈哈,由此你完全可以对电视观众说,我是名副其实的美女加才女。 rose:那倒不敢。我最近看了一次古书画展览,元代四大家的真迹,一生难见呢。 北狼:真的,太让我太嫉妒了,我做梦都想看。 rose:我最喜欢黄公望与倪云林。 北狼:好眼力,就谈谈云林先生吧。 rose:他的画多画太湖风景,一水两岸,清淡萧散,意境高远。 北狼:你象个内行。 rose:还只象个内行? 北狼:你是个内行,我想,以你之优秀,网上网下,你特别要小心遇色狼。 rose:谢谢,我有防狼之法。 北狼:能说一二么? rose:说了就不灵了,特别对你:) 北狼:(rose:你看过歌剧么? 北狼:没有看过,我地处边城,没有这洋玩意。 rose:看歌剧也不一定要到象悉尼歌剧院那样的的地方看,电视里经常有。看过《弄臣》么?帕瓦洛蒂在里面当任角色。 北狼:没有看过,我不太喜欢看,也看不懂。 rose:看来,你的鉴赏力还是有点挑食。有机会到我这里来玩,我一定请你上东方歌剧院。 北狼:谢谢,如果请我到标准的thx电影院看电影,我更高兴。 我听了感到有些脸红,对歌剧谈不上了解,只好谈《星球大战》之父卢卡斯的影院音响系统来弥补自己的尴尬。我真为自己不喜欢她却喜欢的高雅艺术而脸红。这是我在网上第一次为一个女孩子的谈话对手感到脸红。我在网上与女孩子谈话,水平低的,我会表现自己出众的优秀;水平竟与我相当,或高出我,我又莫地表现一种自卑的心态,真不知怎么着才好。 rose:thx标准电影院我市正好有一家。全国才四家呢。 北狼:是吗?我真想看看。 rose:你有机会来ss市,我一定请你看。 北狼:太感谢了,你这么高雅,我觉得你象一食人间烟火的女子。 rose:谢谢,那可不是,我爱吃川菜湘菜,大食人间烟火。 北狼:是么,我今天觉得你不仅美丽,而且多才博学,用博学来赞叹一个女孩,是不是不太合适? rose:也许不合适,我可不愿让别人说我的一个学究女人。 北狼:你在什么地方上网? rose:我在网吧,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 北狼:你等等,我问你,外出拍摄,什么时候出发?具体到什么地方? rose:具体什么时候出发我也不知道,第一站到什么地方,得听导演安排。 北狼:我一定要找到你,我想见你。行么? rose:如果我忙完了这一向,如果有机会,我当然高兴能见到你。 北狼:不是骗我? rose: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北狼:那好,我都记住你说话了。 rose:狼,我要下了,再见。 北狼:你等等,我让…… 我一句话还未打完,就听得电脑发出聊天中断干脆的一声。我发楞地坐着,心情飞动起来,rose,今夜你太美丽了,又太神秘了。 今夜谈话隐隐感觉到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加上遥远的距离,她的神秘与高华气质让我心仪不已。 一株水中的玫瑰,真是可望而不可及。可越是这样,我越想努力实现梦想。一个想法在我心中形成。我要寻找rose,我要不顾一切地寻找rose ,不管天涯与海角。 第二天,我到公司,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就关在里面的办公室,拔长途电话到sstv,先打到总机,转到人事部,问了她所在的部门,人事部以安全为由不肯说,说这样的事太多了。 我又拔总机,转新闻部,撒谎说是她的同学,提供一个文化节目的线索,新闻部的人上了当,告诉我她的电话号码,一打,却没有人接,又问了好几处,得到回答是她不在,到市里去了。过了几天,我又打电话一问,对方确切地说昨天她跟节目摄制组到了苏州。 苏州是园林名城,我从没有去过,我要试试运气,即使她没有在苏州,我也可以看看园林,如果她在这里,我就一定能见到她。主意已定,但谁也不知道。 下午买了次日到杭州的机票,可转车到苏州,并在中国银行和建设银行的信用卡上各存了两万五千元,身上放了一万元现金。我再次暂时委托琴与黛一起管理公司,由她们负责。我单独找她们谈了,并给了她们进货的底价和一些交待,比底价高一点就可以买,但不能对客户轻易松口。 我安排好后,按时出发了,我没有让一个人相送。我带了这些东西:我的伴侣ibm390x/piii500笔记本电脑,信用卡与现金,一个简单的旅行包,牛仔裤与旅游鞋,全球通手机,多用瑞士军刀,采访机,数字相机。 这些东西基本上能保证我在数字化生活里寻找到心中遥远的梦。 016. 9.两万里寻找rose(一) 飞机到了杭州,租了一辆的士到了苏州,我让司机开车到城中转一转,才付了费下车。时间已是下午。 粗看了苏州的概貌。苏州是古城,可主街道实在让人失望,虽不说破烂,却毫无规章,街道旁的电线杆实在可恶,是典型的中国中小城市的模样子,有点象上海小男人,没有大气。城市的现代部分的规划好象是随意的。整体来说,完全丧失了古典的继承,又没有时代的创新。 我没有心情去寻苏州水巷,反正我没有看到。一些有名目的园林,全隐藏在弯七拐八的胡同里。当你看到一所破旧的民房时,很可能它的隔壁就是一座园林史上来头不少的园林。我对苏州的第一印象如此。封建社会的好东西到社会主义社会,不变得怪里怪气那才怪呢。——但愿今日的苏州已不是这个样子了。 一想rose在这里做节目,她的倩影飘逸于曲巷幽径与亭台楼阁之间,我对苏州立即又有好感,找一句成语来形容,好象合适的是爱屋及乌。可从什么地方去寻她呢?苏州虽小,要找到她,却又觉得苏州太大。 我到报亭卖些导游资料,着手研究苏州园林。其中拙政园与多位文化人有关,也是苏州最大的园林。园名语出晋文《闲居赋》:“灌园鬻蔬,是亦拙者之为政。”她们摄制组也许最先要从大处着手。 到拙政园时,门边围满了人,我以为是她在这里做节目,真有点喜出望外。我进来才知道,原来是在照婚纱照,围观了不少人,很让我失望。 伊人不见,无奈,我还独自到园中一转。进园是东园,浅草微花,置以池台亭阁。其向西有小丘,曲曲曲折折,池间有天泉亭、兰雪堂,疏疏朗朗。 如果rose手持话筒,在镜头前徜徉,又是何种情致?一个标致的现代女子,在古典之极的背景里,反差该是多么强烈。我若在回廊尽处一瞥她惊鸿的影子,将是何种不可名状的意趣呢?如果她还在苏州,我就一定能找到她,此行真是不虚。 过远山堂,顺水东向,看玲珑馆,立听雨轩。一路上有几个穿紧身裤高平底鞋的女孩,清清秀秀,以陌生的眼光看着眼前的景致,随手飘下一两张糖果纸。 我东游西走,进一月形门,见一水池,有一厅的名字有趣,一半厅是:三十六鸳鸯馆。这间馆让我在想,今生今世,茫茫人间,我与谁是一对鸳鸯呢?另一半厅是:十八曼陀罗花馆。我在这里徘徊最久,我估计rose一定在这里拍过镜头。 在趁管理员不注意的时候,在一把明朝的椅子上坐了一会,仿佛这里有rose的坐后的余温。 第19章 园林真是人生精神与身体最安宁的归结点,也是生命激情最易沉沦的地方。我想像着这些园林在它初建的日子,每一处景致,是不是都遗留着园林主人的儿女们与丫鬟仆人们之间无数情感的悬念呢。 我出了这园子,精神仿佛被园林精致的意象所雕琢,让我的多情善感变得无以复加。我明白了,江浙为什么在古代是才子与佳人的故事最多又最精彩的地方。在门口我顺便一问检票的老先生,是否有一家电视台的摄制组来过。老先生说,昨天下午来了一个摄制组,早就走了。这真让我兴奋,旅途的疲倦一扫而空,至少我此次真的没有白来,暗暗地佩服自己的感觉。 我翻阅园林资料小册子,除了最大的拙政园外,估计苏州园林中最精致又最有趣的当是网师园。立即出门,叫的士直奔那里。 网师园早不放人进去了,我知道rose一定在里面做节目。门口两个黑衣保安,白眼朝天,牛气哄哄。我说,我来找人,就是主持人罗茜茜小姐。 黑衣保安大有先知先觉的本事,鼻子里喷气,使他的牛气更形象。保安说,你这样的话听多了,人家是明星,你是一个普通的追星族,在外面等着吧。 我恨不得有轻功,在墙外无人处,点一点脚尖,轻轻地跳进去。 时间过得慢,我只能等着。外面停了几辆sstv的采访车,我只能守车待美了。 太阳快落山时,门口的人群渐渐地向两边分开,我知道她们摄制组要出来了。果然,一个身材颀长服饰不俗的女孩走在中间,保安在一旁分开人群。 那女孩果然是网页上的rose,比照片还动人。 此时我倒感到茫然若失了,我是她的什么人呢?我在这里做什么呢?我如何与她相见呢?我挤在盲目的十多岁的追星族中,感到自己多么渺小。胡思乱想的时候,她从我身旁走过,异香清洌。她上车的刹那,我才想起要喊她一声“rose”,追星族中网虫太少,不知道罗小姐的网名;加上人声喧腾,她也许根本没有听到,或者没有完全听清。汽车快开动了,我再喊一声,她在关车门前望了我这里一眼,视线很快被涌动的人头遮住了。 汽车开动,车窗反光厉害,我根本看不清她的任何表情。周围没有的士,却有铁骑士在一旁立车观看。我对骑士说,请带我追上她,我给你二十元。 他竟同意了,笑说来吧。 我于是就坐摩托车,在摄制组的车后追。我让他追上去,与rose坐的那辆车并排走,不过要注意安全,并再加他十块钱。骑士点点头,加大油门,渐渐地追上了。 我顾不得那么多讲究,我对着车窗做一个大喊rose的口型,在公路上出声是徒劳。我终于看清了她在车窗里的表情了,惊讶了半晌,张着嘴,睁着眼,迷人极了。 我笑着,她渐渐地笑着。她的手势让我十分安慰。她指了指前方,点点头,然后手在后面挥了挥。我破译她的密码,意思是,我们在前方相会,我会等你的,不要再追了。 我示意骑士不要追了,跟着就行。车队到了苏州宾馆的三号楼门口停了,我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下了车,给了车手三十元,并致万分感谢。 rose一下车就在找我,看见我远远地看着她时,就给我一个做节目时经典的笑脸;其他人都在收拾设备,好象都没有注意我们用表情在交谈。 她用手优雅地做一个八字的意思,指了指地面。 我点点头。她进了宾馆后,我等了一会,也进去了,开了一间房,寄存了东西,那可是贵重物品。我不知她住那一层,没有在楼上遇上她,她的同事多,我不便草草造访。 在大厅的壁镜前,我觉得自己身上的衣服太脏了,又没有带别的衣服。 到外面吃了饭,就找了一家西装专卖店,选了一套三千多的服装,配了一根领带,到美发店洗了个头,括了胡子,信心增加不少。 八时前几分钟,我在她指定的地方作闲庭信步,心里很不平静,不知道今晚结局会怎么样,她会不会来。 这里月明风清,景色清幽,路灯很柔和,四围的夜色宁静安详。 八时过三分,rose从三号楼的大门绰约地走出来。门口灯太亮,我有些说不出的顾虑,就站在稍远的树下招手。她风姿动人地过来了。 她抿着嘴笑着,淡淡地说:“没有想到你真来了。” 我紧张极了,不知她对我将是什么态度。人在网上一个样,到了网下又可能是另一个样。况且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孩,如今她正袅袅娜娜地向我走来,我确信这不是梦。我必须保持网上狂客北狼的风度,尽十二分的力量,想像潇洒是怎么回事。于是笨拙地摊开手,耸耸肩说:“我想见你,就这么简单,我担心你认不出我了。”我不会忘记让她高兴的,“你…… 你比照片更迷人。“ 这些笨拙的动作,一定象不太灵活的木偶一样难看。未见她的时候,练习了无数遍的对白,现在说起来,舌头还是有点太大。 rose好象没有瞧不起我的意思,听了这话,显然高兴,她说:“你的长相有特点,我一看就猜是你。你不应当这个时候来,我这么忙,过几天要到扬州,还要到杭州,还要到庐山、黄山……” 我听了真有些惶恐,不知她是欢迎我还是想委婉逐客。我毫无骨气地说:“这些地方也是我想去游览的,我跟着你好吗?” “不行。你会给我添麻烦。”她的回答让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那就想办法不给你添麻烦。” “什么办法?” “我一路上陪着你,与你保持距离,也不让摄制组知道。就象鲁智深一路上护送林冲一样,只在关键时候跳出来。你们想去的地方,也是我最想去的地方,这样行么?”我豁出去了,不管她喜欢不喜欢我。 “我总担心你在我工作时又有什么惊人之举。” “相信我,我能远远地来寻找你,就不会伤害你,让你为难,相信我,我会听你的话。”我说着的时候,不知从什么地方涌出一股胆量,我伸过手,她微微伸手过来,我们握着了。 她的手纤绵温软,指甲经过精心修饰的,真是一个美丽到牙齿的都市女孩,她清纯的美丽与不俗的气质让我灵魂都在微微颤动。 我真想一直握着她的手,这当然是不行的,还是主动先松了。在林荫下并排走着,一路上,愉快被紧张所替代。我说:“你高兴我来吗?” 她说:“我不希望你来,但是你来了,我当然高兴,可以说是惊喜,但你这么不请自来,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她这些话简直是对我从千里之外赶来看她的重赏。 “谢谢,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是真……真心。” “你说这么跟着我走一路,时间,还有路费,还有精力……” “这些你别替我当心,我都安排好了,都不成问题,我也不是三岁小孩了。” 她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手机接着:“你好,我很好,在宾馆里,一切都好,……我会的,谢谢,……”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表情总是含着笑。我装出看景色的样子,其实在细听她与谁在说,说些什么。我无法连惯地听清她说了什么,无法破译她与来话之间所表达的意义。 我以为她一会儿就会说完,她好象也在极力地把话说短,想早点中断谈话,可来话却不想中断。她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地远离我几步,转身过去。我就这样站了五六分钟。她挂机后,回头望我一笑。我胆颤地问:“你的男朋友?” 她摇摇头说:“不是。” “我能问问么?是谁的电话?” “我家来的,家里让我多注意一点,问我出门在外的情况。”她说时,淡淡地笑着,看着我,语音流利,不象是说谎的神态。她说:“到那边去好吗?” 那边是哪边?我顺着她走,那边是宾馆一处僻静亭台,藏在绿树与藤蔓之间,两个路灯坏了一个,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们在亭内坐着,我感谢rose,她并着我坐下,只有半尺距离。我从恋爱理论书上知道,女孩喜欢不喜欢自己,仅从身体语言上都可以判断出来。rose与我坐这么近,她大概不会讨厌我吧。我想,如果她与我分开一米坐,我还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隐然觉得rose有控制情感与场面的内功,我几乎是在她的暗示下走着,甚至说话。我要跳出她温柔的乾坤套。在昏灯照不到的暗部,我多么想吻她,可我的手动却不敢动。 北狼在网上以数字化的语言曾经告诉了她我爱她,我来见她的时候,应当说早就撕开了这最关键的一层,到了网下相见,相互间是心领神会了。我默默地感激互联网为了提供了这个方便。 如果我第一次在生活中遇到这么美丽的rose,我看都不敢多看,别说想办法接近她。网络让我轻易地跳过了这一关。互联网万岁! 我想真诚地表达自己,但心跳怎么也控制不住。我与bindwood坐在一起时,也没有这么激动紧张过。这可是我第一次与一个平时只能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高雅的女孩子相处这么近。 北狼的风度哪里去了?我为什么要胆怯?北狼有胆量下网不远千里赶来,一到网下,我为什么又如此畏缩呢?我暗暗自责。 我几乎受不了这种惊恐,一定要说出来,不然,我千里赶来,是为了什么?我把头向她靠近一点,我的头发几乎触到她的鬂发,我当自己就是网上什么话都敢说的北狼,我下定决定说了:“我爱你。” 她温柔地一笑,主动靠近我,在我脸颊上很轻很轻吻了一下,细腻轻盈,分明感觉到她的唇是那么温软。我心怦怦跳,这一瞬间,感觉到什么是令人魂飞意动的恋爱了。 第20章 但我仍不敢动。她的头渐渐靠近我,看着我的脸。我紧张又愉快地解读她动情的肢体语言,她应当也象我一样投入这一场从虚幻到真实的爱恋,难道不会吗? 她笑说:“你说你那一次脸上贴了膏药,怎么没有一点痕迹?” 天哪,她还记得这件事?我爱她,我不能再说假话,我说:“是假的,我那时只想你能回信,想尽了一切办法,那时我不相信我们会在网下相见的。 现在我正式向你道歉。“ 她说:“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估计你在撒谎。你很笨,撒谎都不会。” “是么?应当怎么说?” “我不教你,免得你变坏。——人是不是都要撒谎?” “也许,据一个心理专家说,对亲近的人,每天要撒几个轻微的谎才能适应生活,有的谎是必要的,有的谎是违反道德的。” “是么?撒谎还有这么一说?” “的是,——你明天到哪里拍?” “沧浪亭。你要看我们做节目的话,你九点前进去,我们进去后,就会不让人再进去了,怕影响拍摄,我们交了一笔拍摄费的。” “好吧。” 我们在亭中长椅上坐着说着。我克制自己,这里不是在网上,不是什么话都可以随意说的。 四周很静,偶尔听得水中鱼儿在跳动,还有风穿过树叶的声音。 她的手机响了,真坏情致。还好,原来是摄制组问她在什么地方。她说很好,没有事的,就关了手机的电源。 我记下她的手机号,也告诉她我的手机,从此,她走到天涯,我也能听到她温柔的声音。 她问起我的网下真名,我告诉她,我叫白朗,并告诉她我的详细地址:hx省cx市城南路88号电脑城惠友电脑公司。因为我发自内心爱上了她,我全无保留地告诉了她。怕她记不住,职业性地给了她一张名片。 很快就到了十一时多,我有好多话还没有说呢,时间为什么这么快?她让我先回宾馆。我意犹未尽,但不好说请她再坐一会,我在她面前,还几乎没有控制场面的主权。 我送她回宾馆。我由于心里过于的激动,在外面独自走了好久,一想起美丽温柔的她就隐隐地激动。近十二时,我才回房休息。 我在梦中听到手机响了,不知是什么地方打来的,我忙接着,竟rose的,她说她也才睡了,在被窝里打电话呢。 我的北狼的本性又暴露了,与她隔着几层楼,我又不怕了,悄悄地问:“我很想你,想我么?” 她含蓄地极其轻微地嗯了一声,“你才回来?我刚才来敲过你的门。” “是吗?在外面走了走才回来。” “明天你早点起来,我做节目的时候,请不要与我说话,摄制组有纪律,外出拍摄节目,不能约朋友亲戚,担心对节目进度有影响。晚上我会与你联系。” “好的,我听你的,我在旁边脉脉地看着你。” “睡吧,时间不早了。” 这一夜,我睡得极为安逸,可梦中就是没有梦见她,真是奇怪。 017. 我带着数字相机,很早就进了沧浪亭。九时多,rose与摄制组才来。 她主持节目时非常优雅,台词背诵如流,就象临场自己发挥似的。我在一边当游客,悄悄地给她拍照。一些游客因摄制组的吩咐,不要围观和看摄像机,要象平时一样,园中才保持着平静。 她在介绍沧浪亭时,她说:“沧浪二字,取之于《楚辞》中《渔父》: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她把濯竟念成涤的音,我怎么也不能让她出这个错误,这会损害她清纯才女的形象,说不定会被吹毛求疵的人在报纸上公开,成为嘲笑主持人水平低的话柄。 我就打手机告诉她正确的发音,她在“明道堂”中,我在堂外,看见她脸微微地红了。她说回去编辑时,一定要把这一段解说词重新配音。我看她见的唇做了吻的动作,我的手机同步递来一个数字化的吻——“啵”。 她们几乎拍了一个上午,我就在园中转了一个上午。保持着距离看着她,就象周敦颐赏莲一样,“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真是一种享受与安慰。我与她在肌肤之亲外,精神上的共享更为愉快。此时,只有我、她与上苍知道,我与她相爱了。 下午我跟她到狮子林。她做完了节目,就到假山中乱穿,我也在乱穿,曲折迷离,十分有趣。我们竟碰到一起,我看前后无人,一知哪来那么大的勇气,几乎没有预谋,完全是出乎本能,一下就拥抱她并吻她的额头,手臂不小心碰了一下她的丰盈的胸部,软软的,让我心都要跳到口里来,我几乎来不及设想rose会有什么反应。 她说有人来有人来,双手轻轻推着我。我果然听见人声,却不见人来,迅速地吸了她的唇,就向另一头穿出来,果然有人进来了。 虽然意犹未尽,却让我回味无穷。我感到活着多好,爱情多好,年轻多好。下午天有点阴,可我的情绪一片晴朗。 晚上我们又相约在一走散步,rose好象没有为我的唐突生气。她平常地谈起下午的事,她说好险被她同事看见了,让以后别这样。 次日上午到留园,下午到怡园,园林看多了,好象都差不多。她拍节目看园林,我看她拍节目。晚上散步时她说,明天摄制组到扬州了,让我自己坐车去,到时候再用手机联系。 晚上做了好多好多梦。 她们的采访车向扬州出发了,我也踏上了孤独之旅。 我坐在车上,看见前方一对情侣相偎一起,仿佛寂寞就在眼前,伸手可及。我忍不住拔通rose的手机。她喂了一声后,我就念了一首唐诗: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她笑了笑,轻轻说“朗诵得不错”,接着我在手机里听到rose珠圆玉润的专业朗读: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木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特别是最后两句,她念得清婉悠长,让我快乐得灵魂都要出窍了。我大赞念得好,到扬州,我一定要与她去寻二十四桥,因为玉人就在我的身边。 我们说了好久话,声音低低的,不会让旁边的人听见,直说到她的手机没电。我怅然若失,取出数字相机,一张张浏览在园林中为rose拍的照片,思念的空白在想像中得到填充。 到了扬州,我一心挂念着rose,拔通她的手机,没有开机,估计她还来不及充电。 我找了一家宾馆住下。坐在床头打开笔记本电脑,可恨没有线路上网,无线上网在中国还是一个梦。 从电脑里调出与rose往来的信和聊天记录。把数字相机里的照片传到电脑里,加工处理几张。倦了的时候,就歪在床上,不知什么时候,沉沉地睡去了。 一声铃响,我在含糊中睁开眼睛,拿起手机一听,竟是rose,看时间,四点多了。她的声音很温馨:“对不起,我打扰你了。” 一听是她,我睡意全无,精神焕发,我忍不住说:“我想你。” “我知道,你一路上好吗?” “很好,多谢。你也顺利吗?” “很好,路上手机没电了。” “我知道,这很正常。”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就醒来了。” “什么梦?能说说么?”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梦见我们结婚了,我穿着婚妙,大家频频向我敬酒,我一点醉意也没有。” 我很感动,她对我是真心的,我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们应当会有这一天的,谁也不能让你离开我。” “不过,我听人说,梦常常是反的。” “别傻了,正的反的,都是唯心主义,与真实的结果无关。” “我觉得,我们还有好多地方不了解。” “是的,但我们在一起却非常愉快,不是么?” “是的,与你在一起很快乐,我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真的。” “我也是。” “明天我们到瘦西湖去,我们坐船,你别去了。后天下午,我借口去看一位亲戚,请半天假,到时我们租一条小船去瘦西湖数有几座桥,好么?” 没有比这更让我兴奋的了,我说:“一切听你安排,你所想的,正是我所想的。” 聊了好久,她日间太忙,我想让她多睡,与她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后,我再也没有深睡,一直很兴奋,睡在半梦半醒之间。 018. 次日我在城中的书店与电脑城中看了看。与公司打了电话,琴告诉我一切正常。对琴的工作比较放心了。她问我在什么地方,我说在天之东南。 一天过得无聊,扬州没有苏州好玩,小吃倒有特色,一天中没有吃米饭,全吃扬州小吃。 晚上接到rose的电话,她说她的假请定了,明天中午就来找我,我告诉她我住的宾馆房间号。 我再没有心情出去看扬州了,一个上午都坐在房间里玩电脑游戏,打打字,写写自己的心情日记。上午有两次敲门,两次让我心跳,却是服务小姐来收拾房间。 中午吃了饭,就坐在房间看电视。不久,我又听见敲门声,激动万分,我想这次一定是她来了。一开门,果然是几天没见的rose微笑盈盈地站在门外。 我伸出手,握着她的手,引她进来。关上门,这一刹那,我感到是天下最幸福和富有的人。我对rose有些了解,也不怕她了,我就在门边大胆地拥抱着她。这是我第一次完整地拥抱女孩,她也拥抱着我,激动是不用说了。我没有想到接吻,我很留恋她丰盈的胸部轻触着我的胸部那一种软软的美妙难状的感觉。我们就这样拥抱着,时间仿佛消失。 她先说了一句:“我在做节目的时候,总想着你,不知你那时在做什么。” 第21章 我说我也想你,就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不说也是一种特殊的表达。我把她抱得更紧。 她说:“是休息一会,还是就走?” 我说:“你这么辛苦,还是休息一会吧,下午三点钟走,到晚上回来,踏着扬州的月光回来。古人有一句诗专门写扬州‘天下三分明月夜,两分无赖是扬州。’” 她笑说:“还有‘春风杨柳三千客,明月扬州第一楼。’” “你知道得也太多了。” “我可没有你想像得好么博学,这些都是台词中才学的。” 于是我们就坐在床上休息。昨晚没有睡好,我看着电视,就倒在软软的席梦思上。 rose坐在我身旁,手轻抚着我的脸与头发,我沉醉了。忍不住一拉她的手,让她也倒在床上,我立即翻身伏在她的身上,她惊得叫了起来,声音却是细细的,不过片时后她就静下来,微微笑着。我捧着她的脸,吻着她的唇。她的手支撑着我的胸部。 我发现自己的手没有支撑着床面,全部重量在她身上,我怕压坏她,一侧身下来了。她含笑深深地呼吸几下。 我开玩笑说:“肥狼颇重。”说着,抓着她的两臂,我一转身,她就转到我的身上了。她的手从我的前额向后抚,又轻轻抚着我的脸,脸上只有淡淡的笑,满眼深情,好象有些心思,在想什么。我觉得她这样子好可爱,好奇特,就问:“在想什么?” 她摇头说:“没有想什么。” 那她一定在想什么了,我不好多问。 她笑了笑,又恢复正常神态,捧着我的头吻了一下,就从我身上轻轻地滑下,侧着身卧在我的身边,一只手抱着我,轻轻说:“我们别说话了,就这样睡一会好么?” 她一脸倦容,她的唇在我们吻后,显出淡红的本色,脸色也不是那么红润,让我十分怜爱她。她每天忙着做节目,东奔西跑,是很辛苦,我这样想着,依偎着她,闭上眼睛,睡意在蜜甜里陷落。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我一睁眼,发现rose竟睁着眼睛看着我,可能她看了好久。我一看钟,竟下午五点多。她说,睡觉时间过得最快,我们出发吧,夜游扬州更浪漫。我也是这样想,带上数字相机,换上西装,与rose下楼了。先到餐厅吃了晚饭,就出门叫了车。 我让的士把车开到可以坐船过很多桥的地方,司机是本地人,说问:“是不是想看二十四桥?” 我说:“我们是慕名而来的。” 司机说:“二十四桥并不是真有那么多桥,那是瘦西湖里的一座桥的名字。” 我不相信他这种平庸的解释,唐诗注解中不是这样的,我怀疑瘦西湖中的那座叫二十四桥的桥,是后人的伪托。我就说:“那你推荐一处可以坐船过桥的地方。” “先到瘦西湖吧,那里有可租船,先在湖里玩,有时间再到运河中去吧。” 司机把我们送到瘦西湖边。湖边有几条小画船,看来是出租的,各船上坐着中年人,象是船主。我让rose选了一条,她选了一条最小的,只能坐四五人,她说不用别人划,我们自己划,谈了价格,我引着rose上了小船。远离岸边时,我给rose拍了三十多张相,直到数码相机容量容纳不下。 淡月悬在天上,映在水中,水面如镜;柳枝上挂着一丝丝风,天上还有疏疏的几点星星。 我悠然地划着船,欸乃声响,缓缓也驶入“万顷之茫然”。如果忽略身旁这个最现代的标志:数码相机,还忽略我与rose有时代性的服装,那我们今夜就划入唐诗宋词的意境中去了。 我说:“我从你的主页上知道,你会吹箫会弹古筝,可惜找不到一支箫,也找不到古筝,不然,我们会在你的箫声或筝声中穿过时空,跟着苏东坡游赤壁去。” rose满带着会心的微笑说:“有机会,我一定给你弹古筝名曲《春江花月夜》,再为你吹一支箫。真的,我一定让你知道我的音乐天份。” 我说:“好。我一件乐器也不会玩,不过,我会朗诵,现在就为你吟诵几句宋词。”—— 玉鉴琼田三万顷,着我扁舟一叶。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rose说:“这是谁的词?” 我说:“宋代张孝祥的,喜欢么?” rose说:“喜欢,我记得曾经主持一个文化节目,谈起吴江垂虹桥,说一个宋代词人回家时,带着一位叫小红的女子,小红是词人的好朋友送的。 词人是一位音乐家,过桥时,就吹起了箫,小红就轻轻唱着歌,在箫声与歌声中,他们的船驶过他们一生是最完美的一小段历程。词人写了两句非常优美的诗:曲终过尽松陵路,回首烟波十四桥。“ 我故意问:“意境非常美,这是台词?” rose可爱地笑着,摇摇头,极认真地说:“是的,不过这是我写的台词。” “我们今晚是不是也要过一座桥。” “那是当然,不知这么多桥,过哪一座好呢。” “命运是不可预知的,你看,那边一座桥不远,就向那边划去。”她指着茫茫烟水,那里隐隐有一座桥。 她倚在我的身边,我尽力地划,为了早一点过那一座桥。她说:“你到了桥下,就告诉我,那桥是什么名字,好吗?” 我说好。在最宁静的时光中,船在时间的水面上徜佯。快到桥下,我停了下来,船靠着惯性进入桥洞。 前后晚霭空蒙,小桥成了船篷。我扶起rose,她娇软地坐起来。我们闭着眼睛,开始了终生难忘的一次吻,我至今仍想念余香满口的这一吻。 后面的一切近似宋词所说“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的情境。 不过请你不要替“罗带轻分”作过多的想像与诠注,我的手仍然坚持没有越过“罗带”以下。 在这完美的水天之间,我更能固守生命中一个关于爱情最美好最顽固的信念。 船过了小桥,晚霞褪色,看不清桥洞上方的字。我说:“是什么桥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晚我们俩一起穿过了。” 水面上还有一些船,由于太远,都看不清人。就象宇宙间的星辰,无法接近,却能证明相互间的存在。 她说:“别划了,我们静一会。” 她让我倒在她的双腿上,好轻抚着我的头发,我握着她的手,仰望满天星月。夜色,空蒙的烟水,秋月,疏星,淡云,桥,远处的船,还有我爱的rose,这一切人与物奔聚眼前,激发了我无穷的宇宙悠思。 水天之间,只有我与rose知道我们在这里;而人生不过数十年,将来各归尘土后,又有谁知道我们曾这样深深地爱过。 历史长河中,曾经有无数个生命,大都悄然消泯,不说在青史上没有留名,就连家谱上也没有多少记载,子孙后代与墓葬之地都茫然无考,只有造物主知道,他们曾以人的样子活过爱过。 我呆呆地望着天,rose见我好久没有说话,就问:“在想什么呢?” 我说,曾经看过一篇散文,文章说不知道是宇宙中什么原理,地球与太阳侥幸地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与角度,地球就因为这种侥幸,形成了孕育生命的条件,而金星与火星因为距离与角度不好,至今没有高级生命。由于这个伟大的侥幸,地球上有无数个生命产生,我们幸运地有了生命,更有幸地变成人,我是男人,你又恰好是女人。我们在这个伟大的侥幸之内一个小小的侥幸里,在互联网上又相逢了,网下又相见了,——这一切怎么解释呢? rose微笑地看着我,认真地听着,她想了想说:“我也说不清,一个缘字吧。” 我点点头说:“一个缘字,真的把好多说不清的小偶然或大侥幸包概括了。” rose问:“生命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我知道说不清楚,就笑说:“人活着是为了吃饭,吃饭又是为了活着。” rose笑出声来,“这句话我好象听过,总让人糊涂,人活着为了什么?我说,活着就为了活着,谁也说不清。” 我拍掌道:“好极了,一千个哲学家也没有说清楚的问题,却被美丽的rose小姐一不小心说清楚了,就是‘活着就为了活着,谁也说不清楚。’” rose笑了,样子很惬意,我搂着她的头,偶尔象蜻蜓点水似的吻她的唇。 rose说:“你看天上星星,多热闹。” 我说:“这就是古人说的‘几个明星切切如私语’的景象,这是通感。” rose问:"什么是通感?"我感到有些惊奇。我说:“上次你不是说起《七缀集》么?你说了那里有一篇文章专门说通感,不记得了?” rose张大眼睛说:“没有啊,我从来没有听过那本书,我什么时候说了?是我在你梦中说的吧?” 我莫名其妙,我说:“不是,也是在视频会议聊天室里,那一次就是没有声音,我与你还说了元朝的四个画家。你不记得了?” rose笑了说:“我根本没有这个印象,我还不知道元代四个画家是谁呢?这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别人冒充我?” 我感到不可思义,那次聊天的语气象是rose的,那次她也知道我喜欢《云水吟》,这倒底是怎么回事?我问:“是你就是你,你别不承认,你还说了歌剧。” “什么歌剧?我真的没有与你谈过这方面的东西。如果真的是我,我为什么不承认?” 我不好说什么了,只好说可能是梦中的情节,我可能把梦当成真的了。 我心中十分疑惑。 我们就谈别的,仿佛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时间太快了,夜已很深了,运河去不成了。水上有些袭人的凉意,我把外衣脱下给rose披上。 第22章 明天rose还要做节目,我就把船划回来。 上岸时,竟近十二时,我与rose在一起,真不知道为什么时间走得这么快。我叫了一辆车,送她到她们摄制组所在的宾馆。楼下与她依依地告别,目送她进去;她三步一回头,那样子让我留恋不已。 次日rose在扬州拍了一天,第二天要到周庄,我想跟她去。 她说周庄很小,住所地方不比扬州,让我不要去了,那我说我到杭州等她,她说杭州以前拍的资料多,只留一天,不如让我先去庐山,那里风景好,多玩一玩。她们在庐山要拍三天,反正手机可以随时联系。我想了想,因为我爱她,她不会骗我的,庐山我也没有去过,尊重她意见,同意了。我就从扬州坐火车,转车到江西地面,上了庐山。 019. 庐山的风景不必细说。我住在牯岭的庐山宾馆。在庐山游了三天,走了三叠泉与锦绣谷,独游的感觉只有一个字:累。 每天都与rose通两三回电话,随时知道她的工作进度和所在的方位;有时在云山中的宾馆睡觉,因为rose不在,我游山的心情很淡,好景致要等她一起去玩。 这日收到她的电话,她说她们的摄制组已在庐山的山路上了。 我说我在牯岭的公路边等她,她说不用。我还是到公路边等她。果然看见她们的车队上来,我向车中的她微笑,她微笑着挥挥手,动作极细微,摄制组同行都没有注意到我们。 下午她们就开始在离牯岭最近庐山风景点上拍摄,我没有车,没有去找rose。晚上我收到她电话,她说她有意没有吃饭,要我请他吃晚饭,这简直是对我的一种莫大的恩赐。我们在牯岭一家商场门口约好。 我们再次相见时,真有说不出的高兴,她好象清瘦了一些。我拉着她的手,找了一家装修象点样的小饭店。她说不用点好多菜,我拿菜谱让她点,她随意点了三个菜。 她说:“吃饭并不是主要的,只是想与你共度在庐山的这种心情。”说着,她有靠在我的肩上,一脸安逸满足的样子。 我摩挲着她的纤纤手,感到真实的幸福。菜端来的时候,她吃菜和喝饮料的样子很优雅,几乎没有声音,象是经过良好的姿态训练,我看着她都不想吃饭了,真是所谓秀色可餐。我说:“为什么你一举手一投足都那么迷人呢?就连吃饭的样子都这么精致。” rose笑说:“是么?我自己没有觉得什么,可能是主持节目时不知不觉地养成的。” “这是的山水真好,如果我将来事业发达了,我一定在这里购置一幢别墅,一到夏天就带你到这里住两三个月。” rose眼睛里闪动着光芒,她一理头发说:“好啊,但愿我能等到这一天。” “不相信我的能力?” “不是,我相信你。” “那为什么说但愿?” 她忙笑着看我,说:“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对别人说话的细微的情感变化很在意,难道rose仅仅把我当成孤独旅途上的玩伴?那我会太伤心了。我直接地说:“是不是你现在预感到我们没有结果?” 她知道我这一句话的份量,闭上了眼睛,我好象看见她的睫毛下闪动亮光。她紧握我的手说:“你别乱想,你是我最舍不得的人,真的,在我的身边,从没有人象你对我这么好。许多电视观众对我很关心,甚至有表示爱心的,都没有你在我心里这么重要。特别是我们分开的这些日子,我真的感到孤独,我不会离开你。” 我感到意外,为什么她说这些?我问:“你好象有心思,你总没有说。 我不知道你的过去,你的过去不会是一片空白。这么多天,我几千里来找你,我只希望能看到真实的你,不需要任何理由。我想,我们应当谈谈这方面了。“ “吃了饭,我们一起走一走,好吗?” “好的。” 出了小饭店,我叫了一辆的士,到如琴湖边上下来。这里的风景很好。 一湖清碧,半山苍翠,晚风沁心的凉,但还不是冷。群山中的居民家的灯光,使满山的静气飞动。此地闲步,心情既开放而又闲适。我想起苏东坡《记承天寺夜游》中的话: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耳。 我们在草地上放些报纸,一起坐着,我们的手握在一起,她让我枕在她的双腿上。 我突然转身,面向着她,掀开她的外衣一角,吻着她的肚皮,温软软的,几乎是同时,她惊叫了一声,全身都在微微颤动,张着嘴,脸上还留着余笑。 她那一刹时的模样真是一个经典造型,可爱极了,也性感极了。她的手指轻轻点在我的额头上,象在娇嗔地提醒我。我感受到突袭的兴奋与快乐。 我于是把头转向天上说:“到了这里,又觉得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rose淡淡地笑着说:“是吗?你不想了解我的过去了?” 我说:“怎么不想?你说啊。” rose停了片时,才说:“你先说说,你理想中希望我是一个什么样子。” “是不是让我说真话?” 她温柔地抚摸一下我的脸说:“傻瓜,当然是要你说真话啦。” 我的心感到甜蜜而宁静,开放的心灵,几乎没有什么要掩饰了,于是我说:“不管我怎么样说,你不要见怪。” 她笑着说:“我不见怪。” 我很认真地说:“不管你过去怎样,我理想中的你一定要是一个纯洁的处女,尽管我们这个时代是性开放的时代,但我一直固守着这个理想,因为我自已一直保持着童贞,也许你会笑话――”我看了rose一眼,想看看她有什么表情。 rose很认真地在听,脸上有些淡淡的笑,她摇摇头说:“我不会笑话,你说吧——” “你一定要是一个处女,现在有人说要到幼儿园中去找处女,我偏不信,我总相信这个充满欲望的社会,一定还有女孩子象我这样坚持完美的理想。 你听一首歌,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这就是典型的不负责的生活方式。“我看着她,忍不住轻轻地问:”rose, 你是处女吗?“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心里很紧张,反正要问的,迟问不如早问。 rose笑问:“你看呢?” “我觉得你的纯洁浪漫的样子与优美的身材,你应当是,你说,你是吗?” rose的笑凝固在脸上,我蠢透了,竟脱口而出,“难道你会不是?” rose理了理她的头发,平静地看着远山。她又好象想起什么,忙低头看着我笑,“我以后告诉你,好吗?留点悬念,好吗?” 我的心开始跳得厉害,我真不知道她是不是;如果不是,我将怎么办呢? 如果是,那我与rose的爱情与婚姻是多么的完美,尽管我浪费好多年时光,但我终于如愿以偿;如果她已经不是,我会悲伤地离开她么?可我现在是这样深深地爱着他。 她问:“你在想什么?” “没有想什么。”我言不由衷了,我恨不得让她立即告诉我,可我又不能逼她说,如果她真的不是,晚一些时间说,可以还让我安慰几天。她这个悬念让我害怕得几乎不敢再让她说了。 可我的欲望渐渐上升了,手悄悄地从她的的套装下面伸上去。她的手只轻轻地放在我的手腕上,不是在阻挡,好象在提醒。我顾不得了,手隔着她一层薄薄的内衣,轻轻地放在她那里,我兴奋紧张得不行,那种愉悦,我从来不曾感受过。 她的情感在膨胀,心跳在加速,呼吸也急促一些了。此时,我追求完美的信念,对她的爱恋,与涌上心头的欲望,以及有关她是不是纯洁的悬念,交织在一起,产生残酷而忧郁的漩涡式的快感,我快要在漩涡中沉沦了。 我的左右手都一直为着为我而生的“你”保持着贞操,从没有接触过女孩的衣领以下的部位。本想用左手退下她的胸罩,可就在这心跳的时分,我产生了一个奇异的理念,让左手停了下来。 我几乎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右手又不安份了,开始探入她的腰部以下。[手机电子书:17z.] 我紧张地看着rose的表情,她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象在想什么,闲静地坐着,没有阻拦我,只是将手轻轻地搭在我的手腕上,仍象在提醒。 我得寸进尺,手触摸到她的肚脐,还想再下去一点,不知怎么的,我的手一下子缩了回来,决不是单纯的害怕,尽管我的心跳得厉害,我真说不清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对rose的情感爱恋与肉体欲望陷入不能自拔的痛苦中,我好象感觉到她也在想什么了。 我看rose一眼,她在微笑着。 我想吻吻她,一想起她有可能不是处女了,就不想吻她了,与她皮肤的亲密接触再找不到那一种透明纯洁的快感。我需要是那种完美无暇的感受,这里面容不得任何一点点不纯洁。我呆呆地望着天上飞动的流云。 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放在我的皮带上,轻轻来回地移动。我的衬衣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皮带下出来了一些,感觉到她的手已经轻轻地贴着我的腹部在抚摸着,非常愉悦。 渐渐地,她的手插入我的皮带内,她用一种极顽皮的眼神看着我笑,那一种兴奋与快感是不言而喻的。我真的渴望这种感觉,渴望着那一种来自性命根系的快乐。 我从来不认为两性间的快乐是有罪的,只是我追求的是完美的纯洁的快乐。我无法判定她这两只纤纤手是不是第一次,是不是还为我保持着童贞。 一个让我自己都感觉不到的理念让我的大脑下达禁令,我腹部用力鼓着气,把皮带涨得紧紧的。rose的手稍微加大了一点点力,也无法再插进去了。 第23章 她一笑,手退了出来,抱着我,她的头抵在我的额头,一会儿,我感觉她分明在流泪。 我的心立即湿了。我有一种羞愧感,犯罪感,因为我粗野地剥夺她作为恋人的权利,然而,我不知道,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好办法坚持我关于完美而纯洁的爱情的信仰。 我立即抱着她,吻她,她一再那么主动回吻我,甚至有一点躲避的意思,神情伤感。我为她抹去泪水。 她温柔地说:“我们回去吧。” 我说:“还早,多坐一会。” 她摇摇着说:“我好累,想早点睡。” 我就坐起来,心里感觉到很空洞洞的,都早点睡,分开一下,大家都冷静想一想,“好吧,我先送你回宾馆。” 我拉起rose。她走了几步,站住了,她看着我。我们都沉默了。 她说:“今天晚上……我们……睡一起好么?仅仅睡一起,我没有别的意思,真的没有。” 她温柔的眼中有一种祈求的光芒。我相信她只是想让我们亲密地相拥一晚,并不会寻找做爱的机会,因为将来还有时间,有更好的氛围。我也不是单纯觉得睡一起有什么关系,但我还是担心着,担心什么呢?我也说不出来,就是这一个可笑的念头竟让找借口说:“可能摄制组会不放心,你拍完了这个节目,以后我们一定会有机会。” 我知道她明白我的意思。rose看看我,点点头。我送她到她们下榻的宾馆,没有吻别,我们只是笑了笑。 这一夜,庐山的白云深处,至少有两个人失眠了。 020. 次日,我给她打电话,她说她们还在庐山拍两天,晚上我们约见了,她总象有些心思,我不再提起是不是处女的话题,她的话也不多,还不到一个小时,她就说想早点睡。她让我白天别去找她,让我一个人随便看看。 她还让我把我自己的数字化相片存在几张软盘里,给她作纪念。我只带了五张软盘,全装得满满的,共存了十多张,给了她,她说这样她就有我的照片了,走到哪里都能看见我。 我们好象心里有些距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慢慢地走着。第二天晚上,她没有出来,说她晚上摄制组开会,不能出来。但她说最后一天的下午,她会来找我的。 我的心很乱,情绪低落,我睡了一天,次日到附近几处风景点看看,兴趣不在山水间。 两天后,清晨我起来洗漱,想起这日rose的节目应当拍完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找我。 上午在宾馆里玩笔记本电脑。琴打电话给我,问我在什么地方。我说在东南方向一座山上。琴告诉我,近日公司生意清淡,勉强维持,存货也不多了,她给我联系进了货,价格合理。我感谢琴,说我不在的时候,你只管行使权力,公司托给你了。琴说,她会尽最大能力来管理公司。她问我一切平安么,我说平安。她说话很平静,让我感到说不出的安慰。刚出来那几天,对公司的事还是有点不放心,现在放心了。告诉琴,坚持一些日子,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一回来,公司会越来越好的。 中午饭后,我想rose应当来了。可等到二时多,她还没有来,我于是拨她的手机,竟关机了,她怎么了?我神不守舍地又等了一个小时,她还是没有来,我不停地拨手机,总是关机。 我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不会是拍摄时失足掉到庐山下面去了吧?一种莫名的惶恐涌上我的心头,我匆匆关上电脑,立即赶到rose下榻的宾馆去。 我到总服务台问电视摄制组住在几层,万分惊惶地等着服务小姐说话,生怕rose出意外。服务小姐说他们早上七点半就结帐走了,我松了一口气,至少rose平安是无疑了,可她为什么为不辞而别?她的过去和现在倒底发生了什么?我一时茫然。 服务小姐问我是不是白朗先生,我说是。她说rose小姐有一封信和一样东西放在这里,她说白朗来找她时,就给他。我接了信和物品,向服务小姐表示感谢。 我出门后,心跳得厉害,感到自己的手微微有些发抖,胃部有明显不适的感觉。一路上在猜想,她在信中写了什么?物品会是什么东西呢?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挂上“请勿打扰”的牌子,我不希望看rose的信的时候有任何人进来。我极度紧张地撕开她的信,心情不亚于重大刑事犯等待宣判时的心情。 信封里有一张精美的信纸,写满了一整张,她秀丽的笔迹,诠释着她的心情: 白朗:你好。 对不起,我不辞而别了。 现在我应当在下庐山的车上,我想,你是不是在庐山的一颗树下,或在你的房间里读我这封信呢。 第一次我在网上遇到你,你就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你是有个性、有素养的人,所以,我真想在视频里立即看到你。后来在视频里看到你,觉得你性格与相貌一样,是我喜欢的那一种,仅仅是喜欢,不是爱。 我没有想到你会冒失地来找我,而且这么远,我竟被你找到了,你也许不知道,你这一个极有男子气概的举动,对任何女孩子来说,都是无法抗拒的。别人总以为我作为电视主持人,一定是如何风光浪漫好玩,却不知道我心中的寂寞与孤独,对生活的无奈。 所以,你不远千里来陪我走很长一段路,我真的很高兴,并向你表示深深的感谢。 我很怀念你陪我在苏州在扬州那些好日子,平平静静,相互间投入有一种淡淡的情愫,的确很美。特别是在扬州晚上在船上的时光,我仿佛在岁月的小河里渡过漫长的一生。 我为了你那一个完美的理想,为给你千里来陪我的感谢,我尽量表现得让你满意,让你愉快,让你有想像空间。因此,我尽 一生的本领,表演着温柔,表演着才情,表演着闲静,并优雅地与你谈我十分贫乏的哲学、人生、古诗词方面知识,其实很多都是从台词中背会的。我只是一只漂亮的会背台词会说普通话的花瓶。我在你心中的一切,都是一种幻影,就象一个演员以银幕上给你的印象。 为了不让你扫兴,那时我没有涉及任何爱情必须要涉及的方面,你的生活,你的家,你的事业,甚至你的过去,也避而不谈我的过去。 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事,我们拥有生命里一段共享的时光,在寂寞的旅途中,我需要的只有这些,哪怕只有两三天。 在庐山的那个晚上,我又看到你纯洁真诚的另一面。我真不相信现代社会还会有你这样用完美的理想抗拒诱惑的可笑的男孩。你好险让我爱上你了! 不过,我现在还是没有爱上你。也许你觉得我很坏,我骗了你。由于你那个晚上的真诚与纯洁感动了我,我决定不再来找你,不再继续骗你,我要走的地方还很多,我不想再浪费你的时间、费用与感情。我终于要说真话了,是的,我曾经对你不诚实。现在我说真话,我不爱你,真的。所以,我 先走了,辞别似乎多余。 这张纸快写不下了,好,不多写了。你请回去吧。我的手机不再开机,求你不要再来找我,这可能会让我增加好多麻烦,求求你,好吗?再次向你表示真诚的歉意与感谢。为感谢你陪我走这么远的路,与这封信一起,还有一件礼物送给你,你收到了吗? 祝你旅途愉快。 rose 我看的时候,手越来越颤抖,怒火与羞愧同时涌上心来,恨不得一把将她的信撕个粉碎,rose,我无法想到,你竟是一个感情骗子。幸好我还没有为她失去童贞,这是我为自己找到的唯一的安慰。 我毕竟是一个理智的人,是的,她骗了我,但是她现在说了真话了。自做多情不是我自己么?她没有让我来找她,是我自己来的,我有什么理由叫她一定要爱我,象我对她的样呢? 我对她的恨,一下子变成对自己的恨,一失手,在自己脸上狠狠打了一个耳光,眼冒金星。她是一个电视主持人,一个戏子,一个善于玩弄男人感情的职业高手。 好,信写得好,让我更快地忘记你。我毫无心情打开礼物,是一个精致锦盒,里面放着带盖的白瓷碗,里面竟放好些象豆一样的红色的小颗粒。瓷器很明显的地方竟然有一点破损,这么粗劣的玩意竟作礼物送给我,这不是在嘲笑我吧?我恨不得砸个粉碎。 我毕竟是一个理智的人,也好,多少也是她的一份心意,但我不愿意带在身边,下午到庐山邮局寄回去,收件人是琴。作为我这一次空空不遇的荒唐之旅的纪念品吧,对我将来做什么事要现实一点,不要抱幻想,有提醒作用。 我躺在床上,实在想不通,rose为什么演得这么象?难怪好多电视节目主持人后来都成了优秀电视剧演员了。她是在做戏,可她对我造成的痛苦是非同一般的,我毫无心理准备,我原来竟天真地认为她就是我今生真正的爱人,将来必然的妻子。 世事茫茫,人心难测,我真想大哭一场,可这太丢人了,是真男人,忍了吧。我怎么也想不到,在苏州,她是那么温柔;在扬州,她的文化气息是那么精致;到庐山,谈了一次,话不投机,她就这么走了。这一切竟被她假戏真做了。 她是大明星,追求她的人一定很多,她见得多了,感情玩得多了,对我这个网络上下来的小丑见怪不怪,看不上是必然的,可为什么一开始不说明白了?为什么我一开始没有预感到她这个温柔的骗局呢? 现在说不定她早有一个大富翁的男朋友,我是她旅途中送上门的免费的玩伴,我再有钱,也不过才可怜的两百多万,我有些自卑。 中饭不想吃,喝了点饮料,想来想去,我总往好的方面想。 第24章 会不会自己身在庐山,不知庐山,我怕把信的内容看错了?我到服务台,找到一位看起来容易接近的服务小姐,我说:“你好,我明天准备走了,我想请你帮个忙,好吗?” 她十分热情地说:“我尽量来做,你要帮什么忙呢?” 我犹豫一会,觉得没有什么好担心,明天一走,谁也不记得谁。我说:“我是追一个女孩子才上庐山的,现在她竟不辞而别了,我把故事给你说一说,你也是没有结婚的女孩子,你替我分析,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服务小姐笑了,表现了较大的兴趣,她说:“好啊,你说说你们的事吧。” 我于是有详有略地把我与rose在网上相见,写信给她,她好久才回信,后来与她在网上谈得很开心。我到苏州、扬州找到她,又在庐山与她相会,并深入地谈了一个晚上,后来她就不辞而别了……把这一段已成为故事的事给服务小姐一说,并把信给她看了。她看了信,那份热情立即消失了,她平淡地说:“你想听真话?” 我点点头。她带些微讽的表情说:“让你失望了,她是一个电视台的名主持,追求的人一定多。她信上说的肯定是真的,她怕伤害你,浪费你时间太多,就说白了。” 我此时的感觉,就象面对一位能左右我命运的女神,我怯怯的问:“她真的没有一点爱的意思?” 服务小姐的嘲讽表情越来越分明了,她摇摇头说:“她可能喜欢你陪她,但绝对没有爱上你的意思。”她同时摇摇头,把信冷淡地递给我,做她的事去了。 我接过信,寒冷的心立即冰冻万丈。我明白服务小姐在想什么,我在她眼里,是一个年纪偏大充满幻想的被愚弄的追星族的族人,说不定她可能也曾有过追求或梦想港台男明星的遭遇,所以看不起我。 我立即决定退房,先到牯岭邮寄rose的破烂赠品,坐车下庐山,我的“庐山恋”到此结束。车上想起那一部每天在庐山剧院放映的破电影《庐山恋》,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手法过时,表演尽是装模作样,矫情可笑得很,还不如让我来演。 晚上住在九江。我没有心情上街,也不想住宾馆,找了一家每晚二十元的招待所,以示对自己这一段愚蠢之旅的肉体惩罚。 在这家又脏又潮的招待所里,我的心空荡荡的,惘然若失,与她失去联系,茫茫天地,能到什么地方去找她呢?即使找到,我有什么理由再去见她? 她的话已经说得那么明白。我严重地失恋了。 没有人来安慰,痛苦独自受用。我坐在床上,打开笔记本电脑,从电脑里调出照片,现在看起来,她的姿态与笑容真假,全是装的,尽管我承认她还是那么迷人。 为了减轻痛苦,把她的照片全部删除了,把与她的聊天与电子邮件也全部删除,我决定从记忆中全部抹去她的记忆。我后悔不该给她那么多自己的数字相片,不知她会如何炫耀有一个傻瓜自费来陪她拍摄节目。胡思乱想,在千里外的异乡,捱过了一生中最痛苦的一个夜晚。 晚上十一时,我忍不住给琴挂了电话,她准备睡了。我说我心情不好。 她也没有问什么原因,陪着我聊天,有说有笑。她说,如果太疲倦了,就快回来,大家都等我回来。琴的话让我心情舒畅一些了。 rose也许去了黄山。我读大学时去过一次黄山,奇松怪石,乱云飞瀑,的确是一个好地方。可我太疲惫了,提不起一点激情,见到她又能如何?她的心里根本没有我。 我现在该到哪里去呢?难道我就这样空空地回家去?还是继续地漫无目的地走?直到把身上的钱全部用光。 她们的摄制组最后要到甘肃,到兰州,到嘉峪关,到敦煌,到阳关。我为什么要想起这些?我难道还是忘不了她?她给我的印象太好了,太深了,她演得太象了,她撷走了我的心。我是不是应当到西北去?她走过黄山,一定会去西北。 我真的要到西北去找她?我是不是要让她当面对我说她信中写的话是真的我才相信她呢?我不相信她真是这么无情无义。rose,你给我的直觉不应当是这样,我有太多的疑问,不管天南海北,我一定要找到你。 就这么决定了,次日起来,我心情好了一些。到西北去,即使空空不遇,看看嘉峪关,看看阳关,看看敦煌,看看地理上的荒原她好。我的心现在也是一片荒原。 我有时发现自己在要遗忘她的意志的最底层,还隐隐地在做一个能与她作最后一次邂逅的梦。 我对自己无可奈何,这一去,我也许回不来了,回不来就回不来吧,生命与爱情看透了,活过,爱过,赚过,疯过,痛过,幻想过,浪漫过,失落过,人生真是不过如此。 021. 10.两万里寻找rose(二) 九江没有飞机场。我坐火车到南昌,从南昌坐飞机到武汉,又从武汉坐飞机到兰州。从兰州到嘉峪关没有短程飞机,只有委屈屁股坐火车。 这里的风物与江南江北都不同,连天空的颜色都要深一些,云要白一些,连人说话的声音都要响亮粗豪一些。 我坐上火车,离开兰州。火车在黄河边上走,一路向西。大概一个半小时左右,在一个叫河口的地方轰轰烈烈地过了黄河,到了我非常向往的地方。 据说,从地理上讲,过了黄河就是书上所谓的河西了,河西走廊就是这里开始。地势出奇地平坦,绿树成林,天地空阔,浅草与平林,远远望去,就如一条绿色丝带。 火车过乌鞘岭,一眼望去,那就是武威平原。车过此岭,是一千多里的河西走廊的真正开始。我坐着火车,没有一人能接上话,这里的语言近似外语一样。 火车过武威、张掖、高台、祁连山到酒泉。 嘉峪关与酒泉相距40公里。我决定首先去看一看嘉峪关,这是长城的最终点,是不是我生命的最终点呢?或者是我生命与灵魂再生呢? 我不想再坐火车,整天关在一列移动的笼子里,考虑到徒步旅行,不过我的聪明让我不想做如此蠢事,现代人毕竟是现代人,为什么要抛弃好好的现代化工具不用,与肉体和时间过不去。 我在酒泉市看了半天,没有吃米饭,全是吃面,这里的面风味独特,不是江南人常吃的那种细腻,从饮食里都能感觉到西北人粗豪的生活。 酒泉城市的建设实在没有什么好恭维的,不过西北的风情人物,让我还是觉得新奇。 我用信用卡到当地建设银行取两万元,次日才拿到。我不会骑马,这里有马和骆驼买,不然我能亲身领略“俊马秋风冀北”的感受。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一家名叫“西北狼”摩托车行吸引了我,对,就是这东西了。 我于是进来选摩托车。选了一个上午,看中了honda的赛车,是合资产品,日本人可恨,可车子实在恨不起来。 车行老板问:“买车做什么用?”他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 我说:“骑它到嘉峪关,看敦煌酒泉到敦煌,看看阳关,再乱转一转,就折价退了。” “你是职业旅行家?” “我不是,临时的。” 成交后,老板很热情地请我吃中饭。他说:“老弟,我看你的样子不是西北人。如果你要旅行,听听我的一些建议。你这是新车,我可以打包票,半年内不会出问题,合资产品就是合资产品,比全部国产的总就是好一点。 其次是遇到狼怎么办?考虑了没有?三是油与饮用水,还有干粮。四是防风沙。所以说,一辆车还远远不够。“ 我听了他的话,知道他可能是一个走江湖的行家,就虚心请教。饭后,他开了一张单子。写有佩刀一把,汽油多少升,饮用水多少升,饼干与罐头多少,防风沙眼镜,防风打火机,防寒羽绒衣,雨衣,手电,常用药物与常用工具等,并告诉我刀什么店子的最好,油与水携带多少最合理等等。 我对他万分感谢,拿着单子,骑上铁骑,转了一个多小时,成果是车的后座上放满了各种东西。我把车开到“西北狼”摩托车店,让老板看看。老板一一检查,说差不多了,送给我一副车架,放在车后,一边能放一大桶汽油,一边能放一大桶饮用水。 晚上,他让我住在他的店里,给我讲许多走西北的事,非常有趣,这对我走进并走出大西北提供了间接经验。 天一亮,老板娘做了面给我吃。七时零七分,我与老板在店门口告别。 我一跨上铁骑,有点激动,毕竟是第一次单独出门远行,何况又是在数十里看不到人烟的西北平原上。 车一出酒泉,我的西北之行开始了。 前方的路是大概是甘新公路,一条长在戈壁上的路。刚离开酒泉还可见公路两旁长得疏疏落落的树,一个多小时后,路边只有一些小草朵,两边是无边的沙碛,没有一棵树,没有一个人,没有一头牲畜,连鸟都不来。远处可以分辨地球圆形的表面。我加大油门,铁骑发出阵闷响,一道轻烟,向着无边无际的寂寥天地冲去。 真是如入无人之境。风沙渐渐大了,我戴上防沙眼镜。耳边只有风声。 好远处才见一辆车,路过一些小镇模样的地方,才看见隐隐的象人的小点在动。从酒泉到嘉峪关的路还不能算是真正的荒原,一个多小时,嘉峪关在望了。天有些阴,我驱车靠近嘉峪关,没有多少人。我停了车,买了门票,进了关口。我在入口处打听到,近日没有电视台来这里拍摄过。 这里除了高高的沙丘,只有孤零零的这一道雄关了和山上蜿蜒的长城。 我拨了rose的手机,没有信号,拨到公司,也没有信号,这里与世隔绝了。现代人一到这里,心理上早成了半个古人。 第25章 我一人走在城上,黑云重重地逼下,风很急,天上的黑云翻动,风沙织成一张疏疏的网,把一切都罩在其中。 我的精神飞动,仿佛这座关口只有我一个人存在,其他人可视同草芥。 想起陈子昂《登幽州台歌》,此时才能真切地感受古人俯仰天地的心境。[手机电子书网http://isuu.] 天穹之下,我是多么渺小,多么孤独。 离开家乡的小城,为了追寻rose,到苏州,到扬州,到庐山,最后竟到了这里。我来做什么?来看什么?她在什么地方?我孤独得可以胜任一个伟大的现代哲学家了。 于是,我爬到嘉峪关长城的最高处,向着旷野荒原大声朗诵中国台湾最伟大的一位诗人的诗篇: 在长城上我迎万里悲风立散发宛如昨日昨日漫天的烽烟不论这是不是历史的峰顶我必须登临为了证实太阳西沉不是一种否定为了证实在嘉峪关上吟诵的诗句千年之后,会不会传到山海关口……………… ……………… 诗没有人能听见,也没有人能听懂。旷古的孤独化作泪水在我的眼中流了出来。剧痛与狂喜都不能让我流泪,悲怆却让我泪水盈盈。泪水沾着细细的风沙,用食指一擦,触摸感到泪水与沙尘混合成的涩。 我来这里做什么?不就是为了证实对昨日的否定?我不就是借助着这座关口,来窥视我生命这座关口里里外外么?在精神苍凉的极峰,可以俯瞰生存意义的一切本相。 我在关上整整徬徨了两个小时。等我走下关口的时候,太阳从云层中杀出一条光明的路,我沉郁的心,也渐渐地开朗了。 我在关下问了路,从嘉峪关到敦煌有公路与铁路,铁路要转车,坐汽车要走四百余公里。我决定用摩托车轮来丈量这数百公里的路。 022. 一条漫长的公路,平平地穿越戈壁滩。车少,行人几乎没有。车开得很快,大概每小时八十公里,估计到敦煌差不多是下午六时多。下午五点,天就快黑了,前后看不到车和人,连一只归鸟都没有。 我有些害怕。风声很大,我好象听到风声中夹杂一些声音,想到的是狼的嗥叫声。我加大车速,打开车灯,半个小时后,天完全黑了,我感到有些冷,加上羽绒衣。喝点水,吃点饼干,继续上路。 我看不清哪是公路,哪是沙碛,有的地方路与非路没有多大区别,只是称作路的地方平一点,颜色黑一点,不是路的地方石头大一点,沙碛多一点,颜色黄一点。 路虽然直,但是不太平坦,天太黑,我不敢开得太快,而风声中似乎夹杂着狼嗥的声音,让我又不得不开快一些。 车灯很亮,也只能在前方打开几米长的光明之路。我怕狼群突袭,警惕地把锋利的佩刀插在胸前,便于随时拔出。 我不时地注视着公路的两边,看见前面远处有一个亮点,是红色的,不是绿色,绿光那可是狼的眼睛。我警惕地把车开近一点,看清了,有一堆火在烧,有火应当有人,这种近于本能的感悟让我暗暗感到高兴。 借着火兴映照的范围,那是一处断墙,可能是西北常见的古堡的遗址。 如果真有人在,那我该是多么高兴。庄子说的“空谷足音”,真是深入灵魂的觉悟。荒原人迹,此时是多么令我欣慰。 我把车放慢,向那一堆火开去,并有时准备拿出佩刀,以备不测。 大概二十多米远,前方有声音了:“喂,你是赶路的么?” 我听清了是人声,立即放了心,我分辨出一个人倚在断墙上,身旁有一个大背包。他斜戴着牧民常戴的那种帽子,吸着烟,因为他的上方有一点小火星。我说:“是的,到敦煌去,你呢?” “我从敦煌过来。” 说话的象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看样子也是一位徒步旅行的人。大西北荒野要么不遇到人,一遇到人就是奇人。我觉得此人来历不凡,好奇与求伴的心让我停了车。我过来问:“你就在这里过一晚?” “你是不是想让我住宾馆?” “有的话,我应当请你。”我笑着说,“你怕么?” “习惯了,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知道到敦煌还有多远,路上说不定会遇到狼群;如果与他谈得来,不如与他在这里过夜算了,与他聊聊天也好。我说:“你是职业旅行家吧?” 他往沙地上一拧烟头说:“谈不上职业,喜欢一个人在天底下散步。” 这话我喜爱听,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一定不是一个俗人,更不会是歹徒,因为歹徒都是没有文化的。有文化的做坏事,至少是搞诈骗,轻松不费力,不会明抢。我估计他不会抢我的钱与车,更不会要我命。 我心虚地问:“我一个人走夜路,有点怕狼,能不能一起过夜?” 他伸出一只手说:“老弟,过来吧,两人过夜,比一个人是好一些。” 我从摩托车后拿出水与饼干,向他走过去。他示意我坐下,我就坐下了。 我把水与饼干给他吃,他摆摆手说:“吃了,谢谢。” 我问:“荒野上,你怎么会一个人走呢?” 我看清了他,长长的头发,褐色的脸,有一个耳环,有一部令人我们这些奶油青年羡慕得要死的络腮胡须。脚上的靴子,因为走的路太远,都变了形。手的骨骼粗大有力,满是风霜过的粗纹。 他穿的衣服可以用乱七八糟来形容,没有一点式样,全是粗布披在身上,青的红的,看过《双旗镇刀客》这部电影么?他很有“一刀先”的“酷”。 这才是真正的酷。现在的城中小男孩,什么染发,什么新时装,都是仿制洋人cool的赝品。 他的酷却是地道的民族化的,具体地说西北的,如果选男子汉,我会认为他是西北最酷的男子。 我一子就喜欢他了。他问:“我正要问你呢?你为什么一个人走在荒野上呢?” 火光映在他的脸上,满面豪气,一个真正用旅行表现生命的独行侠的模样。 我当然不能一开口就说我是为了寻找一个女孩才来的,这可能会让他觉得我疏远和可笑,或许还会让他看不起我。我说我是来旅游的,把路估计短了,天黑前没有赶到敦煌。 他递给我一小瓶子说:“老弟,喝一口酒吧。” 我没有酒量,但这个时候我是不好拒绝的,接着喝了一口,度数可能太高,下喉的时候,辣得厉害,象刀刺一样,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他笑了说:“你看来烟酒不沾。” 我很吃惊,就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抽烟呢?” 他一把抓起我的手说:“你看看,你的食指没有一点黄褐色,抽几天的烟的人就会有烟熏的痕迹。” 我佩服他的观察力,开始自由地聊天。我问:“大哥,你能告诉我你的大名么?” 他说:“天涯相逢,明日各奔东西,别让我留名了,何况我又不是什么大名人。如果余纯顺没死,你一定会认为我是他,对吧?” 我点头说:“是的是的,如果他没有死,我一定会把你当成他,不过,我看了他的照片,他的气质没有你好,你更有艺术家的气质。” 谁听了好话不高兴了?人在荒野上也还是人。他笑了说:“谢谢。” “大哥,还是报出大名吧,让我日后能记起你,因为我们在空荡荡的大西北相遇是不容易的。” 他喝一口酒说:“承你称我为大哥,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吧,马建。” 我一听立即觉得耳熟,“骑马的马,建设的建?” “没错。” “那我知道你了,我记得87年《xx文学》1-2合订本上有你一篇轰动中国的小说,是写西藏的,作者是不是你?” 他有些吃惊地说:“是么?你竟然还记得?看来我还是有些名气嘛。” 我说:“87年,我还在读初中,学校图书馆有这期刊物,我看了你的小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样写,与我们课文中的小说一点也不一样。我看后觉得人的生命就象动物,爱情高尚又低贱。我觉得你的小说与众不同。 于是我就记住了你。“ 他又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吐出浓烟说:“想不到大西北还遇到十多年前的文学知音了。” 我说:“我记得那期杂志前面有编辑部的话,好象鼓起文学的翅膀什么的。”我知道马建会写也会侃,手放进口袋里,悄悄地按下采访机的录音功能,我不能带着这玩意走上万里,一点用途都不派上。 他说:“不是,那一个标题我太记得了,是更自由地展开文学的翅膀。 可笑的是,到了第三期,因为我的小说,这个很娇的翅膀就折了,好多人写文章批评我,甚至人身攻击。有人说这种文学不清理,马建之后还会有猪建牛建,把我的姓当动物,他们也不想一想共产主义理论的老祖宗马克思在中国也姓马。因为发了我那一篇小说,好象连杂志社的主编都下台了。中国文学一次极好的机遇错过了。我从那以后,明白了中国正统文学是垃圾,看看当时各大杂志上发表的什么玩意就同意我的话;至少是精神鸦片。我不再写西藏的小说了。为了换钱,我写过几本色情小说和武侠小说,一般是不署名的,书商给了我一笔路费。“ 我很欣赏他这种说话的口气,我说:“从此中国少了一个世界一流的作家。” 他说:“现在文学气氛又好了,可作家们都太爱钱爱名了,当然,这也没有什么不好,可是,在这种氛围下,真正能写好的人并不多。——我人与笔都老了。” 我天真地问:“马大哥,你写的都是真的么?西藏人是不是把老婆的尸体就那样不动声色地砍碎喂给秃鹫吃?” 他笑而不语。我又问:“你写兄弟两人把米玛翻过来,从她的屁股上下刀,刀顺着大腿把肉一直把拉到脚底,再把肉切细,直到一条腿变成骨头,这是真的么? 第26章 你小说中说你当时还照了相,真有照片么?” 他说:“老弟,你怎么还有些学生腔?告诉你吧,小说不完全是真实的,但不会全是假的,全是假的我写不出来。照片当然有,不一定是米玛。我是看过天葬的。” “你看了后有什么感想?” “别把自己太当人,人就是动物。人死了与动物死了没有两样,把人砍碎天葬,与人死后放进炉膛里燃烧一样,只是我们没有机会看到烧人是什么样子。从环保角度与生态角度来说,天葬最科学,合符自然法则。人生前吃动物,吃植物,死后应当让动物吃,肥沃植物。” “对,你说得很有道理。你一定看透了生死与爱情。马大哥,你能说说,你为什么离开自己爱人与孩子,一个人到荒原中来呢?” 他抽着烟,没有说。我说:“马哥,你还是说说吧,反正晚上太长,说说话,时间过得快。” 他吐了一点烟渣,看了看我,说:“你想知道这么多做什么?” 我说:“你的人生经验很丰富,我想从你这里吸收一些经验。你是小说家,你的故事一定很多,如果你不说,明天我们又分手了,那我会后悔几年的。” 他说好吧,反正晚上时间多。他倒底是小说家,说起自己的事就象述说一篇小说似的。 他说,十多年前,我还在一家国营企业工作,搞采购的,长年到外地跑,养成了喜欢东奔西跑的兴趣。 二十四岁时,我在工厂子弟中学操场上打蓝球,认识了学校一位教英语的女老师,我喜欢上她了。 下了几次决心,我才决定请她看电影。她说晚上有课,不能来。我第二次请,她说家里有事,不能来。我第三次去请,我知道没戏了。她笑了说,今晚什么事都没有,高兴来出。 婚前我仅与她牵过手,那都是认识几个月后的事了,最多搂过她的肩膀,软软的。但是那时外国电影太少,婚前没有学过什么恋爱启蒙,我们那时接吻都不会,更不要说抚摸了。尽管我很想抚摸她,却不敢动。 二十五岁我结婚了。婚后感情非常好。她可能因为是老师,人很娴慧,我感到非常满足。人生有很多种活法,对爱情家庭满足,对单位满意,是一种看起来平淡实际上却是生活中最理想的活法。我非常喜欢与妻子成家后那些日常生活。不然为什么绝大多数人都要娶妻成家生子呢,大众化的生活方式是经过检验的。 马建说到这里,他问我,想不想听夫妻生活的事,如果不便,他不说了。 我说现在是开放的社会,我们听得多了,你说吧。这时衣内发出哒的轻微声,真遗憾,采访机一面磁带用尽了,我不便当着马建的面翻转磁带。 他接着说,我与我爱人那时都很健康,精力都好,每晚上都要过夫妻生活。我不论什么时候提出要求,妻子再累,有时哪怕睡觉了,我轻轻摇她,她就会醒来,能感觉到我的要求,她就能满足我。 有时行房时,她可能还在半睡状态中,但手一直是抱着我。平时她尽量配合我,让我满意为止。那时我为了当作家,什么书都看,古代房中术的书在那时还是禁书,不象现在色情小说,几乎人手一册(他说到这里时笑了)。 他说,我把书中的各种动作给平时看起来很庄重的妻子说,我以为她会批评我。你知道我妻子说了什么?那还是中午呢,大白天,她一句话让我立即兴奋起来,她笑着说你别纸上谈兵,理论要联系实际才行。 快上班了,我还是把她抱上床上……才用三个古典动作,就累得不行。 她说累了就休息,好事别一次做完了。 那一次我们都迟到,下午她还有英语课,她是第一次迟到十多分钟。我每次做的时候,我总是要在我妻子的耳边说我爱你我爱你,不说不行,忍不住,一边说,一边做,心里更加愉快,平时总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饶有兴味地听着,不时用我有限的间接知识补充说,我看过一些女诗人写的散文,她们说男人都有那个习惯。 他继续说,我妻子从来不说那些亲密的话,可有一次,她抱着我说,马建,你知道,我也是很爱你的,我平时不说,你心里应当知道,我这一生嫁给你是前生修来的福份,我很满足。 俗话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夫妻生活中,做爱是非常重要的,也是很庄重的行为。夫妻感情不和谐有很多种因素,和谐的夫妻,性生活一定是和谐的。 我那时觉得结婚真好,与她生活一起,是人间最大的幸福。她平时持家非常勤快节俭。尽管那个时候,收入都不高,家里没有电视,家具也不象样,却一点也不觉得物质上不丰富。 冬天,我就抱着她躺在被子里用短波收音机收听敌台,精神上与物质上都感到满足,我也不想有什么大志,平平常常快快乐乐过一生。 真是恩爱夫妻不到头,不幸的事发生了,八五年十一月,我爱人在一次车祸中不幸去世,她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我当时一听噩耗,昏到在地,醒来后一场大哭,肺都哭出血来,大病两个多月。 从那以后,我心灰意冷,我不相信这一生还会再遇到我老婆这样好的女人,頽丧过好久。后来我学佛,从中寻找解脱。佛学暂时让我忘记情感的烦恼,佛教并不能拯救我的心。 晚上睡在床上,总想起与老婆同房的时的快乐情景,非常兴奋,又不能满足,那时没有找情人一说,压抑太久,或许是悲伤过度,我得了阳痿病。 后来中国不是流行下海么?我觉得在厂里做没有意思,停薪留职,拿了那点交通事故赔偿费,到西藏走了一遭。从西藏回来,写了一篇小说,拍了几十卷胶卷,卖点钱,想继续走些地方。 几年后开了一家摄影店,后来索兴辞职了。每年十一月我心里难受,都要到外面来走走,我要把生命在路上消磨掉,这样感觉好一些,没有闲心来伤感。生活里有太多的偶然,如果我的妻子没有去世,我是不会一个人孤独地在大西北游荡的。我还是向往抱着老婆,在家里喝酒看电视好。对我来说,孤独与流浪式的旅行是不得已。你的生活才开始,还没有真正享受心爱的女人带给你的乐趣,不知道家的好处,可不要学我这样。 西北来过好几回,每次走的路不一样,这条路是第一次走,想不到遇上了老弟,按佛经的话,是因缘凑泊。 我用心地听着。他说了好多,停了停时,我怯怯地问:“马大哥,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好不好问?” “问吧,没有什么不好意思。” “你……你从那以后,是不是还与别的女人上过床?”我说完脸又有些红了,平时说这话没有什么,可与他这样有经历的人说,感到自己可耻。 他笑出声来说:“当然,你的意思不是仅仅上床吧?还是不是有更进一步的含意?比如与别人的女人做爱。” 我在他面前显得有点嫩,可能火光的红色掩饰了我的脸红,他未必看出来了。我点点说:“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他果断地说:“没有。自从我妻子去世后,我的性功能在半年后渐渐丧失。老婆在世时,别说与她拥抱,就是她一个含情的笑,都会让我迅速兴奋起来。她死后就不行了,这种欲望也渐渐淡了,我没有再遇上能让我发自灵魂去爱的人,因为我的智商很高,对做爱的要求也高,不管什么女人就上,我做不到。” “难道你一点温情都不需要?” “当然需要。在我妻子去世三年后,一次去东北的路上与一个女人相识数小时后上了床。我开始就告诉她我的故事,她感动了,说也不喜欢做那事,就亲亲密密地睡一晚。我就抚摸她亲她。她说感觉很好,比做爱好。其实,好多女人不一定要做爱,肉体上其他方式的亲密行为也是广义的做爱。” 我明白了,我说:“是不是你爱你妻子太深,把那种做爱的欲望与爱情紧紧地结合在一起,一旦被爱的人不在了,做爱的欲望也渐渐消失了。” 他点头说:“可以这么说,别的男人我不知道。” 我好奇地怯生生地问:“嗯……嗯,你能不能说一说你摸过几个女人……” 他笑着如数家珍地说:“大概有九个吧。印象最深的有两个,其中一个是未婚,黑龙江的,人长得漂漂亮亮,身材也高,当个广告模特不会差。她不是很丰满,人家还是处女嘛。她让我别走了,想与我结婚,我几乎妥协了,后来想了想,我是曾经沧海的人,是不宜与她结婚的,结婚会害了她,我第二天就离开了她。 “还有一个是三十多岁的女画家,一个独身的有个性的女人,在去西藏的路上白天遇上的,晚上我们就睡在一起,没有做爱,你是知道原因的。 “她很丰满,这真是旅途中最好的安慰。就象孩子饿了要吃奶,我的精神饥饿了我就想抚摸女人,亲一亲她,好象能得到巨大的精神力量。 “她的艺术修养很高,风景人物素描速写都是专业水平。晚上与白天一起谈艺术与人生,那几天过得真愉快,时间也走得快。与她一起走了四天,睡了四晚,后来因为去向不一样,就依依不舍地分别了,相互间都留了名字,但联系地址没有留下。 “你才开始独自旅行吧?在旅途中,独行的男人与女人,相互间表达致敬与安慰,最好的方式是用身体来表达。 “有几个女人,我知道她们的名字,住在什么地方,还可以去找她;有几个在路上遇到的,名字都不知道了,永远分散在茫茫的中国大地上,看看以后还有没有机会遇上。 “你知道么,在荒野,特别是无人的境界,人的动物的本性中善与爱的成份最能表现出来。——我这么说,你觉得我可耻吧?” 第27章 我饶有兴趣地听他说,被他最后一句提醒,我摇头说:“不,你很伟大,你是真正的汉子,你有魅力,女人第一眼就会喜欢你的。”我是严肃地说的。 他说:“你结婚了么?有女朋友了么?” 023. 我说:“我没有结婚,目前也没有女朋友。马大哥,我不瞒你说,我是为了寻找爱情才来大西北的。——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我觉得与马建已经谈得很深入了,没有再对他隐瞒。我不能错失向他请教爱情真谛的机会,爱情的真谛看来掌握在他满是风霜的手中。 他看样子有兴趣,他说:“老弟,晚上时间有的是,你说吧,我愿意听。” 我就把在互联网上认识rose,书信往来,网上聊天,后来rose要从南到北做电视节目,我就随她到苏州到扬州到庐山,庐山上她不辞而别,我又到兰州准备到敦煌找她,在去敦煌的路上与他在这里相遇了。 我问:“我不知道,她是在玩弄我?还是有点爱我?还是一点也不爱我? 她在庐山为什么要提出来与我睡一晚,是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说:“你太年轻,不知道女人的心。你没有看过《生活中不能承受之轻》这本书吧?小说作者借主人翁托马斯得出结论:同女人做爱和同女人睡觉是两种互不相关的感情。爱情不会使人产生性交的欲望,却会引起同眠共寝的欲求。这也许可以用来解释她的意思。” “真的?”我不能理解他引用的话的意思,太玄妙了,简直不可理喻,让我很吃惊,“小说看过一些,没有记住你说的这句话,回去一定找来再看看。” “——我能不能看看她给你的信?” “当然可以。”我从衣服里拿出来给他看,并拿出手电给他照明。他看后,递给了我。我的心怦怦跳,好象他的下一句话将决定我此次西北之行的命运。 他拍拍我的肩膀说:“如果你还能在敦煌遇到她,你这次西北之行没有白走。” 我急不可耐地问:“她倒底爱我么?” 他说:“她非常爱你,由于她太爱你,才不得不离开你。你再看看她的信,明显是反复修改过的,她的文笔不错,象一篇抒情散文,字里行间,全是一个情字,如果她对你没有真情,她写不出这样的文字。 “她在隐瞒你,她说曾把假的演成真的,现在我觉得她又把真的演成假的。为什么隐瞒真情我不知道,但她的文字泄露了爱的秘密。你最好把她否定的话读成肯定的,把不爱你读成爱你,看看会是什么感觉。”他做了一个眼色。 我听了糊涂,按他的思路重新看了一遍,我几乎不敢相信这会是rose原本要说的话。 我忙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呢?” “不知道。——她给你的礼物呢?” “在庐山就邮寄回去了,我不想带在身边。” 他叹了一口气说:“唉,我没有眼福了,这可是最有含意的礼物,现在城里的女孩大都很肤浅,能送这样的礼物的女孩可能太少了。” 我听了更糊涂,于是请教。他说:“红的颗粒,一定是红豆。你应当知道,古人有一首写红豆的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一颗豆是一次相思,她送你很多豆,表示她很想念你。” “不会吧?那她为什么要用烂瓷器来装呢?一点都不郑重。” “这一点,我只能是猜想。你看过法国人一幅古典油画么?《破壶》,画中有一个玲珑的美女,衣裳裸露,象玉一样的手臂上挽着一只破烂的水壶。” “好象看过,什么含意呢?” “画是有象征意味的,表示少女虽美,可惜已不是处女了。” 我凉了半截,那rose一定用这种方法来暗示我,她已不是处女了? 我立即觉得心里发冷。 他说:“文学作品中是有用瓷器比喻女人的,美好,但是容易破损。” 我相信文学家马建的话,rose肯定不是处女,这让我的心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他问:“你与女人发生过性关系么?”这话出在他口里,与他说别的话的时候没有两样。 我听了有点难为情,忙摇头说:“没有,真的没有。”我一说“真的没有”就后悔了,好象做贼心虚似的。 他说:“现在象你这样婚前没有发生性关系的年轻男人不多了,处女更少。 “我可能是一个老古董了,我认为,如果你婚前与某人有性行为,而并没有与某人结婚,你将来的婚姻可能不会太幸福,而且你将来在婚后更不可能感受到什么是肉体与精神结合时的双重极度快乐。这不是我凭空想像的,是社会调查得出的结论,理由很复杂,主要是人那一种极为微妙的心理因素在起作用。 “性开放时代,也是婚姻动荡时代。当然,离婚并不都是坏事。各人有各自的生活方式,我向往那种比较传统的生活方式,亲密的,稳定的,平常的。我觉得,你珍惜第一次的感觉,是非常有价值的,也非常有理由。 “你知道么?现在好多女人去修补处女膜,什么意思?她们在面临婚姻时,心眼里希望自己还是纯洁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然,女人失身的原因有很多。” 我认真地听着,不时点点头。 “德国人尼采说上帝死了以后,把人从神灵面前解放,他为恢复人们爱的权力,他说,爱是一切价值的掠夺者。这句话有不同的理解,你会是怎么想呢?” 尼采的话让我半懂不懂,但感到马建真是一个爱情哲学家,也是我的知已。他的观点与我的观点十分相近。我说:“我能接受这种观点,我能理解,我一直就这么想的。现在的确解放了爱,但也不能滥爱,尼采有尼采的哲学,我也有我的思想。马大哥,我爱rose,可我对她是不是纯洁的确很在乎,你说我的这种爱是不是不彻底呢?” 马建想了一会才说:“这可能与彻底不彻底没有什么关系,可能与你爱情的观念有关。你太过于追求完美了,你把人生想得太美好。 “你要知道,我们生活的这个社会,性开放毕竟没有成为深入全民意识的风俗,好象有的少数民族要求女人在婚前要怀孕,才嫁得出去,在那个民族里,男人是不会有你这种纯洁不纯洁的想法。 “可是在我们生活的这个社会里,性开放既没有被普遍接受,可女人婚前对性也没有普遍的绝对的保守,男人仍然幻想着他心里纯洁的女人,这样才产生类似你这种痛苦与矛盾,这是两种观念并存的社会的现象。” 我佩服思想家兼文学家马建的分析,我说:“我无法超越时代,我现在的确感到很痛苦,我有什么办法呢?” 他笑了笑,问我道:“你能不能说服自己不在乎她纯洁不纯洁呢?能说服自己就有办法,说不服,我也没有办法。” 我苦笑着,痴呆地摇摇头,我说:“我想做到,可怎么也忘记不了那一件事。” 马建看出我这种无法安慰的烦恼,忙说:“别谈这方面了,我想越谈你越烦恼。”他说着,从衣服里找出一张过塑的黑白照片给我,“你看,这就是我的妻子,她那时才认识我,我们都是第一次恋爱,她还是个处女呢。” 我接过来看了看,比较清秀,是典型的老师的形象。他说:“这是我与她恋爱照的,一直带在身边,想她的时候,就看一看,就想起与她恋爱的时光。——你能让我看看rose吗?"我起身从背包里拿出ibm笔记本电脑,打开,从回收站还原rose的照片。 “你还带来了笔记本电脑?好,这玩意好。”他似乎对高科技产品有兴趣。翻动着几张rose照片给他看。他说,"她的容貌与气质都好,你有艳福,千里寻找爱情,我服了你,比我当年追女孩厉害多了。不过,从她的全身相来看,显然不象是一个处女了。"我很吃惊,忙问:“你怎么看出来的?能不能教我看?” 他笑了笑说:“这是所谓的神秘的经验与感觉,我也说不出来,不好从哪里教你,感觉,知道吗?这东西说不清。” 我有些失望,就用电脑cd-rom放一段《云水吟》。空旷的荒原上,传来让人世情皆忘的箫声,伴奏声中还有一些古琴声。马建说音乐这东西真好,特别是民乐,他也是喜欢听民音。 他说很多中国人穿洋装、开洋车、住洋房,听音乐却喜欢听民乐。音乐是属于灵魂的东西,灵魂与灵魂对话不需要翻译,所以音乐没有国界,也说明人的灵魂的本性难移。 我听着他的话,分辨出音乐声中夹杂一些其他声音,隐隐的听不真切。 火快燃烧尽了。我显得有些紧张。他说老弟别怕,这是西北经常听见的声音,狼在嗥,风声中可传到十几里外。 我四周一看,就在他身后十几米处,闪动着六七点绿色的光,我顿时毛骨悚然。 马建看出我惊恐的表情,回头看一眼,他也警觉起来,说老弟别怕。 他把佩刀从腰上解下,左手拿着刀鞘,右手抽出刀。我学着他把佩刀解下来,做好自卫的准备。 他示意我说:“不要站起来,也不要看长时间看狼,五六只狼一般不敢进攻两个人,我们有刀,足够对付;如果有五六十只的狼群那才是真危险。” 我问:“如果杀一只狼呢?” 他说:“那就麻烦大了,狼一叫,几十里外的狼都能感觉到,会聚集一起,那时狼有了一定数量,它们就是趁机进攻。我有一次晚上沿公路走,杀过三只狼,象杀狗似的。后来来了十多只,我真有点担心,幸好来了一辆车,我爬了上去,在车上大致上数了一数,竟跟着二十多只,那一次是我西北之行最危险的一次。” 地面的火堆快燃烧尽了,近处没有干柴。 第28章 他不让我动。我知道火光可以吓住狼,没有火,狼的胆子就大了。我问:“狼的忍耐时间有多长?” “短则几个小时,长则几天或十几天,不过这里你放心,天一亮,车一多,狼群就会走。” 我感觉气氛越来越不对,绿光越来越多。马建的神色似乎没有刚才那么轻松了,这让我的心跳加快,我说狼好象越来越多了,会吃了我们的。 马建四处看了看,他大概算出狼的数量超出我们自卫的能力。他轻轻说:“关上电脑, 握紧刀,我们一起走,你准备发动摩托车,我坐在后面,用最快速度前进。” 我知道事态的严重性,求生的欲望冲淡了恐惧。我怀中夹着电脑,与他并肩站起来,我看清了,有三四十只狼,闪动一片绿光。隐隐的嗥声,让我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我们一步步移到摩托车边。马建的旅行包本来就大,我的车后面放了不少东西,我们几乎是挤压一起,勉强坐上来,幸好轮胎的气很足。如果这个时候,机器与轮胎出一点乱子,我们就可能被狼群撕碎。 我一踩摩托车,大力马达的闷响在晚上听起来很雄壮,狼群后退好几米,车灯一亮,前方的几只狼立即跑到侧面。我说马哥,抓好了。我启动摩托,渐渐加大油门,我从后视镜中似乎看见狼群在追。 车越来越快,只觉得马建的身体晃动了一下,车在路上左右摇摆,听得后面有吱吱的哀叫声。马建大声说没事,给追在最前面的狼砍了一刀。 我集中精力,生怕跌倒,如果一跌倒,狼群很快就会赶上,来不及扶好摩托,就会被狼群围攻。幸好一切平安。十多分钟后,可怕的绿光看不见了。 我想下车休息,马建说不能停,狼群会赶上的,于是一直往前开,前方是去敦煌路。不知走了多久,我们望见了前方有一些蒙蒙的灯火。马建说那是路边小镇,人多的地方,狼不敢来,这里安全了,敦煌市就在不远。 我们下车休息。我说:“如果我没有遇到你,碰到这些狼群怎么办?” 他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办法,我靠着断墙,来一只狼就砍一只。只要坚持到天亮,狼群就会走散的。在西北,晚上不能在荒野上过夜,至少要靠近公路。这回因为有老弟在,我怕你对付不了,就一起跑了。其实,逃跑是危险的,不过,摩托车比狼要快。” 我在心里感激他的英雄本色。我们坐在地上,他点了一支烟,我的睡意涌上来,聊了一会,我倚他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睡了。天蒙蒙亮时,我睁眼一看,公路上的车多了起来。 马建说他要走了。我请他用他国产相机给我摄影,就在摩托车边做出姿态。他装上闪光灯,第一次没有按下快门,他摆弄几下,第二次按下来了。 他说这国产宝贝,用了十多年,舍不得丢。 我说,如果你把照片寄给我,我寄一台nikonfm-10相机给你。 他笑了笑,可能以为我在开玩笑,我那时其实是真心的,我买了数字相机,就没有兴趣用nikon fm-10了,捐一台给有思想的旅行家兼文学家马建,我是乐意的。我把地址留给了他。 一辆客车过来,他招停了,拍拍我的肩膀说:“等着我的相片寄来,我也等着你的nikonfm-10."我说:”有什么临别赠言呢?“ 他笑了笑,伸手过来,我握着。他说:“我羡慕你,你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好好感受,好好珍惜!” 他上车后,向我挥挥手。汽车一开走,他就消失了。 我心里有些伤感,想不到分别的时候,他会这么干脆。他走的地方太多了,相聚就注定要分别,也许对他来说分别是一件寻常事。我以小人之心顺便检查一下物品,一件没有少。马建是一个君子。 024. 11.两万里寻找rose(三) 敦煌市不大,据说只有十多万人口,城市建设也不能与东南部城市相比。 整个城市都有点牲口的气味,游牧民族的风情真是无处不在。从地上几堆骆驼粪中,就可以充分感受到西北的风味。 这里中外游客很多,行色匆匆。我骑着车看了一回敦煌市,城中风味小吃不少。我买了点食物、矿泉水和敦煌地图,就骑车到莫高窟。窟在鸣沙山东。 路上我在想,rose是不是来了呢?还是已经拍完了节目回去了?我祈求命运之神冥冥中安排我与rose能再次相遇。 很快就到了莫高窟,我对壁画与佛象没有多大兴趣。我寄存了车与物品,就在停车的地方寻找rose摄制组的车。 我抱着绝望的心来寻,免得找不到心里难受。所有的车辆都看了一遍,没有rose所在的电视台的车。我兴味索然,买了门票,带着数字相机,进去看看。 我在检票处问有没有看见电视台来拍摄节目,他们说没有。我尽管早就向往敦煌,可如今心里想着rose,一万个石雕菩萨也不值一个生动美丽的rose。 我一个一个洞看过去,这里到处都是奇异的文化色彩,与时间锈蚀的痕迹,我不知道想历史在这里发生了什么,我只想知道rose在什么地方。 我不是来考察文化的,我清楚自己的使命,希望在这里能看到比壁画更奇迹的奇迹。对我来说,rose比一千个飞天更重要;她的一笑,比一万平方米的壁画更精彩。 我随便看看,心不在焉。看了几个小时,感觉困乏了,在莫高窟附近找到一家个体旅馆,条件简陋,对付着住。安顿好后,立即给手机充电。我躺在床上,拿出采访机,听着马建的爱情经典理论,太累了,昨晚也没有睡好,不知什么时候,渐渐地睡着了。 次日上午又到莫高窟来寻rose,检票人说没有看到电视台的人来。 我请他为我留意,我明天再来。 白天就睡在小旅馆里。想rose的时候,就看看她的数字化相片,听些音乐。就这样过了四天,真是日长似岁。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rose早从敦煌回去了,我非常高兴。梦常常是反的,暗示着rose可能昨天才来。上午抱着幻想到莫高窟的正门口,在停着的车辆中,我赫然发现敦煌电视台的几辆采访车。我隐隐激动起来,天哪,我的rose一定早在里面了。 我象无头苍蝇乱转,四处寻找她。转了好几处,到了一处佛像前,围着一些人,我挤了进去,以为是导游向一群游客讲解肤浅的历史知识。我敏锐的听觉,从喧嚣的人声中分辨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清婉的音色,这音色让我心跳起来了——“这里完好地保存从北魏到元代的佛像,壁画四万多平方米。 相传一位叫乐撙和尚,看到三危山上金光万道,山顶上仿佛坐着一排佛像,于是请人在鸣沙山上开凿。石窟开凿在沙漠最高处,故名漠高窟……“ rose!一定是rose!我挤开人群,果然是她,她远远地站在一个石台上,手持话筒在做节目,前方是转动的摄像机。她今日穿着牛仔裤,长发盘在头上,清韵不俗。我无法形容这一刹那的感觉,激动得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空虚的心立即有了寄托,情绪一下子就兴奋起来。我此时发现自己不但爱她的心灵,而且也爱她美丽的肉体。我跟在人群中,悄然看着她在各处做现场文化节目。 到了她节目组休息的时间,人群渐渐散去,剩下我孤零零地站在沙地上。 rose回眸一瞥中,看见了我,她的嘴唇张开半晌没有合上,时间好象在她惊疑的时候停止。她这一个经典姿态在我的心中显影,我当时也在发楞,没有用数码相机记录下她转瞬即逝的神情。 我站着,不知道她进一步有什么反应,是她先不辞而别的,我不应当先说话。我淡淡地看着她。她的同事都在这里,她会怎么样呢? 她走了过来,很吃惊地问我:“你怎么来了?” 我说:“我为什么不能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的?” “这重要吗?问题是我来,你也在这里。” “我现在很忙,我下午打手机给你,这里可以用手机的。” “随你好了,你随时可以改变主意的。” rose一笑,说:“别生气了,我们不是又见面了么?晚上我跟你说,好吗?我一定打手机给你,一定。” 我呆呆地站着,还是忍不住有点委屈地说了:“我在这里等了你整整四天。” 我感觉到rose表情里微含着惊讶,她点点头,轻轻地说:“我知道了,我晚上打手机给你。” 她黯然转身,过去了,一路看着地面,手在面部抹了一下,不知是擦拭嘴唇还是眼睛。她的几个同事看了看我,又忙着他们的事了。 我半信半疑,心里在想,好吧,就信她一回,我这么远来找她,她不至于无情到这等地步,思想家马建不是看出她那封信的言外之意了么?我有一百个理由相信她下午会打电话来。 下午我一直靠在旅馆的床上,玩玩电脑,听一些音乐。突然手机响了,我惊跳起来,已五点多了,一把抓住手机,一听果然是rose。她说她住在莫高窟大酒店,问我在什么地方。她问我晚上到鸣沙山去玩好不好,我说太好了。我问了她住的宾馆的方位,带上两瓶矿泉水和几个面包,就出门骑上摩托车,这回卸了行李,开起来很轻捷。 按她提示的方位,找到了敦莫高窟大酒店,她早就在那里等我。我没有下车,她就坐在后面,双手搂着我的腰。她说她告诉摄制组她晚上到敦煌市看看,摄制组都看敦煌歌舞团表演飞天去了。我问她吃饭么,先找一家饭店。 她说不想吃,我说我也不想吃,反正我带了面包。 第29章 按敦煌旅游指南的介绍,向敦煌县城南方向开去。路直车快,不久就到了鸣沙山。 我们都没有吃晚饭,我给她两个面包和一瓶水,一起大口大口咬面包。 天渐渐地黑了,我拉着她,急不可待地爬上鸣沙山。沙子滑溜,上两步退半步,好不容易到了沙丘顶。我们站在沙丘上,她捧着我的脸说:“你到西北来为我吃了苦,你黑了,这回你真瘦了。” 我真听不得这话,很想抱着rose索兴不要面子大哭一场,我却没有放松自己的情绪,站着没有说话。 两人平静地站了一会,我一把拉着她从上面滑下来,下滑时,果然有一种奇异的声音。 rose惊叫说:“你看,火花,沙上有火花。” 我拉着她,一直滑下来,我说:“那是爱的火花。” rose认真地说:“沙子上真的有火花。” 我才注意到,人的衣服与沙面磨擦,果然产生静电火花,真是神奇,只有晚上才看得出。 我与她滑到下面的沙窝子里,我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体下问:“你什么写那封信?为什么不辞而别?” 她的笑容慢慢地消失了,她说:“因为,我不是你理想中的人。” 我问:“是不是反过来说,我不是你理想中的人?你爱我吗?象我爱你一样爱我吗?” 她点点头。 我追问她说:“你为什么不辞而别呢?有什么话不好说呢?” 她推推我说:“你下来好么?你下来再说。” 我平躺在沙面,她也平躺着。天上有一些星星,远方有些灯光,这里游人大多散了,四周显得宁静,只有风拂过沙面的声音。 rose说:“白朗,你知道,我们做完这些节目,再到阳关遗址看看,就要回去了,你不可能永远跟着我走。我原来想,我们之间,不管有什么差异,我都会尽力来弥补的,但我对你渐渐了解以后,我觉得人的本性中最根本的东西,几乎没法改变。你是向往非常完美又纯洁的爱情与婚姻,可我不太适合你。” “我知道,你在暗示我说你不再是纯洁的处女了。” rose没有说话,我看见她眼睛又有了泪光,微含着忧思。 我问:“你为什么不说了?” “如果能有来生该多好,我一定努力成为你的第一个,并当好最后一个。” 我抓着她的双臂,由衷地说:“rose,我爱你,我不管你的过去,可我现在无法离开你。” rose伏在我的怀中,终于哭出声音,我最听不得女人哭了。 025. 她说:“你是知道的,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你很单纯,感情专一,不是那一种玩弄感情的男人——” 我一听就感觉她的话外的含意,我追问:“你见过哪些玩弄感情的男人,你说说,他是不是你以前的男友?还是现在的男友?你说!” “你别逼我好吗?你让我说完。” “你说吧。” “我与你在苏州扬州时,都不太了解,所以我觉得很开心。到的庐山,我觉得我自己开始了解你了,我就觉得自己不合适你。对我来说,不辞而别也是非常痛苦的事。那一封信写了三四遍,抄了两次,才写好。你是知道我的心情的。我们不可能幸福地结合在一起,不可能。” “rose,你这是拒绝我的借口。” “不是,如果我真是要拒绝你,我不会同意再单独见你,更不可能与你到鸣沙山来。我想了好久,即使我同意嫁给你,你也不会幸福,我再糊涂,这一点我是不会糊涂的。” 我心如死灰,真恨命运不公,为什么我不能成为rose第一个幸运者。 我不知道怎么办,我现在找不到比她更让我爱的人。恨不得站在沙丘顶上,大喊大哭,把积压在心中这二十多天的郁闷全部狂喊出来。 “我想了好久,白朗,我没有爱你的本钱了。”她不再哭,眼中只是噙着泪,平静地说着,不由自主地摇着头,喃喃说:“没有了,没有了,真的。” 谁都知道我的心情,天底下我最爱的人就在身边,我却无法再追溯到她完美与纯洁的时光里。我看一眼无边的沙丘,一棵象样的树也没有,我的心里无限苍凉,天地无限苍凉。这种咫尺天涯的感觉,比失去rose还让我痛苦百倍。 她仍在流着泪,我潜伏着欲望在慢慢燃烧,理智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我不能得她纯洁的爱情,我也得到她美丽的肉体。一种占有、填充的欲望在蕴酿、在激发。 我此时与网上数字化的北狼合二为一,象一匹真正雄性的狼似的,野蛮地抱着她,吻她的脸与脖子。在rose惊惶失措的时候,我控制不了自己,竟利索地掀开她的衣襟;我要完整地得到她,我已经无法忍受感情与肉体的双重阻隔。 rose受惊不少,她不再象在庐山那样温婉地提醒我。她两只纤手拚命地抓住我的一只手,压低声音边哭边喊:“白朗,白朗,你别这样,别这样,你会后悔的,不值得你这样,不值得。” 这种凄悲的哭声越来越微弱,她双手的力量也越来越弱小,她这种无奈与柔弱的样子让我心碎又心疼。 心痛感觉的间隙里,理智又战胜了情欲。欲望象一片受到强大外力震动的透明的玻璃,立即破碎了。我的手从她的腰上移到她的胸部,微微夜光下,我看见一对温情的兔子蹲在那里。我把脸贴着,听着她的心跳,并用唇轻轻碰碰它。我的孤独仿佛象忍了二十多年饥饿的感觉。 她紧紧地抱着我的头,按在她的胸部上。她又流泪了。我们身旁的沙丘渐渐松软下去,我抱着她就势从上面一齐滚了下来,滚到沙窝里。她仍在流泪。她说:“我对不起你,我没有爱你的本钱,真的没有了。” 我真听不得她这些话,心软化了。两人身体在剧烈的动荡中,经过这一滚,她这一哭,我极度贲张的欲望渐渐地消退下来,感觉身心疲惫。 我抱着她,真想责问她,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我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我没有问出来。我的双眼无限空洞。 我平静一些后,她擦了一下眼泪说:“白朗,你现在觉得好些了么?” 我点点头。 她抚摸着我的脸说:“在庐山的时候,你有这样要求,我可能不会拒绝。 可从那一晚后,才知道你是一个极少见的爱情完美主义者。我知道我真的没有爱你的本钱。你现在一时冲动,而我并不能与你结婚,将来你一想起与我接触过,你会后悔的,你会痛苦的,真的。就算我嫁给了你,你总会觉得我是不完美的,你会觉得不幸福,不公平,你一想起我不是自始到终都是你的,你将来会恨我的,你会恨我的,时间长了,你会不知不觉地表现你这种厌恶,那我会受不了的。我知道,你会要离婚的。“她加重最后几句话的语气。 没有比她说的这些话更明白了,我知道她的心情,也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我说:“你别说了,别说了,我知道了, 我好难受,你别说了。”我几乎是在求她别再说了,她说的每一个字,就象一根根长针深深地刺入我的心脏。我的激情慢慢地消退,眼泪渐渐地在眼眶中涌动。她一只手抓着我的手,让我摸她激烈的心跳。 我想像自己忍不住大哭该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吓住rose?或许那才是发自灵魂的大嚎,是真男人的真性情,我还是大哭不出来。 rose哭过后,夜风不知什么时候吹干了她的眼泪。 rose擦一下泪痕说:"白朗,我的生日是1976年3月19日,我凡是要设密码地方,就用这几个数字,你会记住我的生日么?"我点点头说:“1976年3月19日,好,我记住了,我对数字的记忆极差,但一定会记住你的生日。"天风浩浩,沙鸣萧萧。我拥抱着她,吻着她。她微张着唇,暗示我的舌头深入她的唇中。我试探地进入,立即被温暖包围着,口津甜甜的。她微微的气息煽动着我的欲望炽情。 我感到体内的血液象岩浆在奔流,心跳在加速,肉体飘飘然地在幻觉中向纵深处滑行,双手微微有些颤抖。我也感觉她的呼吸在加快,面部有些温润。这种深入的亲吻让我兴奋到了极点。 在这久久的销魂动魄的亲吻后,我悲欣交集,愣愣地看着她。 我想是rose是用另一种让我深入她体内方式来安慰我,并象征性完成我们相爱最后一个仪式。我的信念退守到最后一寸土地上了,也许这种坚守满足了自我安慰或自欺欺人的心理。为一个我疯狂热爱的女人,我能做到的只能是坚守着这最后一寸土地,我仍然象一个最终没有全部丢弃阵地的英雄。 rose看着我发呆的样子,竟冲我笑了,这是我见到她各种动人的笑容中最凄美、最销魂的一笑。 我们平静地躺着,望着天空。我说,我在到敦煌的路上遇到了马建,她问马建是谁,我就告诉了她。她说会有这么巧么?真会是那个文学家马建么? 我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他说他是马建,我也没有办法看他的身份证。她说,说不定他与马建同名,这个名字重名的一定很多,他也喜欢文学,索兴将错就错,反正晚上没事,对你进行一番居高临下的教育呢。我笑说也许吧,谁知道呢?就拿出采访机,把录下来的声音放给她听。磁带只录了一面,有二十几分种,rose听得很认真。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天,听完后喃喃地说,他真是一个孤独的奇人,象一个哲学家。 这一夜,我们在鸣沙山度过,说了好多话,好象那时所有要说的话都说了。在痛苦与甜蜜交织的缠绵里,我们决定分手,相互间还安慰着,好象rose说过,我们永远是朋友,她会永远记得我。 第30章 许多人分手是没有爱情,我们却是为了爱情而分手。这让我感到崇高而体面,可我的痛苦比任何方式的失恋都要沉重得多,这一点rose是知道的,所以她不停地安慰我。 次日上午她让我跟她同敦煌电视台的车一起回敦煌市,她们还到要阳关去拍摄一些镜头。我与他们的摄制组的人都见了面,他们对我很友好,留我吃了中饭。下午一起玩牌升级,玩点钱增加游戏兴趣。我与rose作一对,打了几个小时,我与rose老是升不上去,最后我们输了三十多元。rose说她没有打好,由她出,我当然不同意。 晚上他们请我一起吃饭,几乎没有人问我与rose是什么关系,对我很友善,我觉得很欣慰,而且现在我也说不清与rose是什么关系。摄制组有人说在苏州就知道我了,并简单地问了我一个人来西北的事。 晚上玩升级到十二点多,我与rose说话并不多,好象都把心思用在牌桌上。我不敢多看她,她凄丽的神情让我感到怜悯,她美丽的肉体又让我感到难以抗拒。 最后我们又输了六十多元。rose红着脸说,是她没有打好,我说我的水平更低,我有一半责任。我请大家去吃霄夜,大家都来了,结帐时,摄制组的负责人坚决不让我付款。 明天他们要上路,他们请我一同去阳关。我想,既然要告别,就干脆地告别好了,不要再跟她去阳关了。好象阳关就象心灵中的关口一样,一出阳关,便非人间之世似的,我还不想走出这道世俗的关口。 次日,我早早起来赶到敦煌市的莫高窟大酒店。摄制组的人看见我来了,请我上车同行,我说骑车在后面送他们。我跟在rose的车队后面,一直送到敦煌火车站。 火车站分别是平静的。我站在车窗外,rose坐在车窗里,隔着一层玻璃,大家不知道我为什么不与rose同行。 我与她相对无言。 火车启动后,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的心有撕裂的感觉。我忘记挥手,rose也没有流泪。她此时象一株失去血色的玫瑰,而我象一个遗失灵魂的人。 车轮渐渐地快了,金属的撞击声不断地敲击我着的心,——“气笛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这是哪一个蒸汽机车时代的多情种的词?竟没有比这一句更能表达我凄恻的别情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rose与我的距离渐渐地远了、远了。她在车窗里看着我,我在车窗外看着她,就这样默默地,在相互的视线里渐渐淡去,以至于全部消失。 前方空荡荡的,有几株树,一片空蒙的烟尘,还有两道无限延伸却永不能相交的铁轨。 我心中突然感到一种巨大的直逼人心的惘然,失声大喊了一声:“rose——"这一声呼喊被车站的喧嚣轻易地淹没。 我们的激情遗失了,遗失在鸣沙山上的晚风中,我知道,rose知道,上苍知道。 026. 12.我的家在哪里 西北的归途很寂寞。 心情在激烈震荡之后,渐渐地归于平静。 驱车奔驰的感觉就如同大西北一样空旷无边,孤独也是空旷无边。 又回到酒泉,折了两千多元,退了我的铁骑。坐车回兰州。 在兰州街头的一角,我不经意中看见一个衣裳褴褛的青年男子靠墙而坐,发头的长与脏达到艺术家的标准,长期未洗的脸,比非洲人只差一点点了。 身边放着两只破旧的竹篓,装着些破旧物品,正在织着卷烟,不象是疯子,是一个无产阶级流浪者。 我背着包,站着看了片时,想起“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诗来,心里有无限伤感。他是肉体的流浪者,我也是一个精神流浪者,在情感的世界里流浪着。我向他走去。我问:“你是兰州人?” 他摇摇着,看起来竟有些傲兀,他没的抬头,继续卷他的烟筒,只是双眼皮向上翻了翻,被黑脸衬托得更白。我想,古人所谓的白眼就是这种眼神吧。 我说:“你是哪里人?” “安徽。” “为什么到这里来?” “坐火车到了这里,就来了。” “你有朋友吗?” “有,这里有几个安徽人,经常一起往来。” “那你们怎么生活?” “都是捡点破烂。” “你有地方住吗?” “有地方,就在那个坡下面。”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走过去几步,看前面那一个坡的下面,果然有一个烂木、竹篾加上薄膜等物胡乱搭的棚子,轻轻一推就会倒,可能比最穷的地区的人的住房还要差。 我从包里把那一套三千多元的西服拿出来,送给他。这是为rose而买的,现在她走了,不属于我了,我不想留着,免得睹物思人。 他没有推让,接了,放在破旧物品上,点点头说了声谢谢。我想告诉他,这套西服是金利来的,新的,值三千多,你能穿就穿,不穿就浪费了。但是没有说出来。 我问:“快到中午了,你自己做饭么?” 他说,买几个馒头吃就行了,有时到饭店里找别人剩下的饭菜。 我说:“如果你看得起我,我请你吃饭,跟我来吧。”我转身做出发走的样子。 他没有客气,只犹豫了一下,就站了起来,担起担子,跟着我来。 我找了一家不大的饭店。他把担子放在门边。他笑说,平时他一个人是不准进来的。 我们面对面坐着,服务员都吃了一惊,他们相互间用眼睛在表达不理解的神情。可能我穿着不俗,他们才没有逐客。我点了三个菜,让他也点了三个菜。他还点了啤酒。 菜上了两道后,他就给我倒酒。 我问:“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农民。” “你这样生活有目标吗?” “没有目标,走到哪里算到哪里。” “生病怎么办?” 他憨然笑着说:“我命贱,从来没有病过。将来病了,死了就死了,反正让民政局来收尸。” 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人生的艰难与苍桑。我问:“听你说话,你还是读过一些书的吧?” “我读过高中。” “你难道没有一点特长吗?” 他不好意思地说:“没有。读书的时候喜欢写诗。” 我大吃一惊,因问:“哦?是吗?现在还写么?” “早不写了,没有纸,没有笔,哪有心情。” “你能找到你的诗么?或背出你的诗?” “早就丢了,也记不得了,现在谁还写诗?又不能当饭吃。” 我问他为什么不在家里,流落他乡这么远。他说高考差几分,家里穷,没有再读。后来父母又病死,就出来做事,受不了别人的气,不做了,还不想回去,就爬火车到处走,自由散漫惯了。 我问他谈过恋爱么?他说没有,读高中时喜欢一个同乡的女同学,她对他也好,后来她考上中专,没有联系了,也没有再见着,只是偶尔在梦里还见过她。我问他想她么?他笑着说,这么多年了,还想什么?她都结婚好久了。但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他的叹息,那是绝无希望的无奈。 我问他觉得苦么?他说习惯了,自己还年轻,能够吃苦,再过几年,可能会回去种种菜。 边吃边说,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菜还剩下不少,他说能不能包起来让他下午吃。我向服务员要了两个塑料袋子,并给他买了两包云烟。 出了饭店门,他再次说感谢我,说我是第一个请他吃饭的人。站在路边,就这么分手了?他也许想请我到他的“家”里坐一坐,实在不好开口。我说,我到你家看看。他于是笑着领路。 棚子里正好只能睡一人,能抵挡小雨小风和太阳,他差不多是以天地为庐的人了。我问打雷下大雨,这里能住么?他说不能住,只能住到天桥下。 他的生存方式,很如庄子所谓“鹪鷯巢林,不过一枝。” 我就坐在他的床上――几块木板上放着几张展平的包装盒,上铺一张烂布。家中不能再容一人,他只能站外家门外,歇了担子,把装菜的袋子挂在做门框的树枝上。破竹篾做的墙上,还贴着几张捡来的美女明星画,我想,这也许是他梦的寄托。 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他的家都奢侈了点,完整的壁都没有。他的家里除了一张所谓的床外,最有价值就是一条乱云翻滚似的絮被,一只破饭碗,两根筷子,几个酒瓶,看来他再穷,也要喝点酒。我起想希腊犬儒哲学家的生活方式,一无所有,却想多晒太阳。 我不想久坐,怕有虱子在我身上做窝,旅行包一直抱着。谈了一会儿,我说机票还没有买好,不能久坐了,他忙起身相送。我身上还有数千元现金,如果给他,他如果用于做小生意的本钱,足够小小地改变他的命运;但他不想改变生活,很快就会挥霍一空。就送一百元给他吧,让他过几天温饱的日子。我把钱给他时,他的态度出乎我的意外,他坚决不收,不是在客气。他说一顿饭就够了,钱不能拿,他每天卖些破烂,足够生活了,他已经赚了三十多元,可以生活一些日子。 他送我上了坡。我说留步,在外面时间长了,还是回去吧。他点头说,会回去的。我想与他握手,可他手太脏,礼节就免了吧。 在与流浪汉相处的一个多小时里,他的形而下的生活境界间我几乎忘记了rose。可离开流浪汉的家后,又想着rose了,他还有一个所谓的“家”,我的家在哪里? 我去找航空售票点,路上我接到公司的电话,让我感到意外的是,黛告诉我,琴上个星期就没有来公司了,要黛等我回来,代她提出辞职。黛听说琴到深圳去了,具体不详。当时打手机给我,我手机接不通,可能是没有电了。公司效益不好,存货不够了。我恳请黛替我照看公司。 第31章 我归心似箭。 坐在回家的飞机上,我算了算这次爱情长征的花费。从中国的东南到西北,跨越七八个省,行程两万多里,历时二十多天,花费一万七千三百七十六元。成果不是带回了rose嫁给我的许诺,而是从rose和马建那里取回的一堆爱情真理和一大堆机票、车票和门票,还认识了一个流浪汉。我现在至少比那个流浪汉过得好,从这种人生比较中得到一些安慰与领悟,并从他那个“家”激发我对自己将来的家深深的向往。 在飞行途中,拿出飞机上赠的报纸,查看证券行情,大致估算一下,我那一堆不闻不问的股票,两个套住了的解了套,其他三种赚三万多元,我只能用爱情不顺,股市大顺的话来自我安慰。假若可能,我愿意用全部的财产来换取一个机会——与刚出校门时清纯的rosr相识的机会。 我躺在椅子上,无时无刻不在想rose,她的笑容,她的话语,她的性情,她的美色,她的忧伤,她的心情……我真不知道我是否理解了什么是真正的无条件的爱情。是我野蛮地剥夺了爱的权力,还是爱残酷地剥夺了我的权力?一想起自己把一个深爱的人留在大西北,独自一人先回来了,心里就有一种无法表达的隐痛与孤独,而这些对有着固执信念的我来说,是无可奈何的。 我一下飞机,就赶到公司。公司样子惨不忍睹,货柜全是空盒,电脑行情报价单印得模糊不清,价格混乱,卫生也脏。大家情绪低落,信心不足。 我对大家说,我回来了,一切都会整顿好的。立即联系进货,印了新的报价单,贴了一些广告,很快恢复我离开前的样子,客户又被我们强有力的说服力拉回来一些。砍人的刀经我一磨,仍然那么温柔又犀利。 回来的这些日子,我的心空荡荡的,于是想起了琴,她为什么要走呢? 黛与青都说不出让我信服的理由。 黛问我出去这么久做什么了。我觉得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加上男人都爱吹嘘。我隐隐地透露一点消息给她们。 027. 我忽然想起在庐山寄来的那件东西。黛拿给了我,一看就知道是拆开看了。黛说,琴说了,如果老板问,就说是她开的。琴留给我一封信。 我办公室拆了信,琴信上简单地说:…… 我父亲给我找了一份正式工作,我没有等你我回来就走了,有点不好意思。 我不想给你留一个悬念,就是那一张表格中没有填的那一项,我在离开之前补填,我填y.祝你幸福快乐。 朱琴这一瞬间我觉得琴很可爱! 只是祝愿的话透露她话外的玄机,甚至有一点点醋意。她正常的祝愿通俗一点应当是祝我发财,文雅一点是事业发达。让我有些吃惊的是,她在离开前竟补填了刚进公司时没有填的那一项,她还是一个处女,让我有感到意想不到的安慰。 虚幻的爱情,终归于海市蜃楼;现实中的爱情,最合适的是不是就是琴呢?我突然有了这种想法,她在我心中的一切印象,此时全部调动起来了,我分明感到她就是我原本要寻找的那一个人。 她打开rose寄给我的礼物,以她的冰要聪明,女人应当更能看透女人的心思,她一定知道我做什么去了。包裹的寄发地点在庐山,她一定猜出我为什么一个人会在哪里。 对,我一定要找到她,一秒钟也不能停。如今的处女是濒临灭绝的珍稀动物,琴一走,说不定许多色狼在追求她,她毕竟经不起反复的感情进攻…… 我不敢再往下想。我的直觉错过了rose,我不能再错失琴。我的心不想再漂泊下去,我想有一个家,它会在哪里呢? 我立即告诉黛与青,我要找到琴,她们也明白了八九分。我拔通她家的电话,电话里出现此用户已销户。我立即开车去她家。久敲她的家门,没有人应,问了对门的人,对门的人淡然地说,听到他们家买了新房,搬走了,他们不是一个单位的,平时往来少,不太了解。 我真有些急了,回到公司,青告诉我,琴平时说,想去深圳。可深圳这么大,我到哪里去找她,难道要我在深圳电视台打个广告。如果她真在那里,打广告也无妨。现在没有谁比琴对我来说更重要了。 黛说了,她听说琴有一人亲戚在教委。这真是一个救命的好消息。 我下午立即赶到教委。几乎问遍了教委那七层办公楼。总算找到了琴的姨妈,她说琴现在招入市一中当初中语文教师,正替一个生孩子的老师代课。 她没有去深圳。我对她千谢万谢,掉转车头,直奔市一中。 一路上,我胡思乱想,如果她有了满意的男朋友怎么办呢?我还能不能承受再一次打击呢?如果她有男朋友,我还可以努力,而她会不会正好在昨天晚上已不再是处女……这个世界变化快,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我的心跳得厉害,好险影响我开车的注意力。 我在市一中的门口停了车。进了校园,没有什么人走动。学校正在上课。 校园中很安静,连鸟都不敢出声,不时能听到的阵阵读书声。 我在教学楼前徘徊,心里乱糟糟的。下课铃响了,学生们从教学楼的几道门中涌出。 我看见学生中一个身材高出学生的女子,穿着米白色v型敞领套装,气质优雅,手中拿着教案。我看清了,她竟是换了样子的琴。 她会不会注意到我呢?我站着在想。她在校园中看见我的样子,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我在做各种设想的时候,她看见我了,她脸上的惊讶表情大概只停留二分之一秒。她笑着向我走来。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朱老师,你好。” 琴说:“你好。”她微笑地看着我。 她很聪明,不会象蠢妇可能会问“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或“请问你在找谁”等矫情的问题。 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的心思。我大胆地说:“我专程来看你,如果晚上有时间,我请你到碧韵茶楼喝茶,看看那里的藏书。时间七时半。” 她点点头。我以为她还要到教研室去,她示意我们一路同行说:“一起出门吧。” 我问:“你就直接回家?” 她说是。 我说:“那太好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现在请你上车,晚饭我请客。” 她笑了说:“我知道你请我喝茶看书,都是借口。” 对女孩子的幽默,我当然只能傻笑了,索兴实话实说:“其实请你吃饭也是借口,不然,我们在一起总得做些什么吧?” 我为她打开后座门。车子徐徐启动,我问了一句:“我让你现在回答那一个问题还会是y吗?” 她说:“no."我吓了一跳,正好一个学生在车前横过公路,我走了神,忙踩住刹车。 琴笑了说:“你怎么啦?我吓了你了么?对不起,我选错了,正确答案仍然是yes."我心怀鬼胎,半信半疑,结婚前还真没有办法检验,但我应当相信她。 路上谁也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我告诉你们吧,我在想,我与琴结婚后…… 好了,不多坦白了。 我问琴为什么不辞而别,她笑而不语;我再追问,她笑我明知故问,我再也不问了。 她说还有一个小秘密没有告诉我,我说是什么秘密,她笑过不停。我说有什么好笑嘛。她说,如果我不生气,她就说。我说我不生气。 她说,有一个晚上在网上与我聊天的rose是假的。 我立即想起在扬州与rose说的话,竟是琴在作弄我。我问为什么? 琴认真地说:“我看你太喜欢rose了。我和她们都认为,rose肯定优秀漂亮,但决不会是什么方面都如你想像得一样,如果一个女孩子既漂亮,又博学,什么都懂,那是不现实的。 “那天晚上,我们几个人到我家吃饭。我提议上网,看你在不在网上,如果rose不在,我们就当一回rose,在你面前尽情表现一回。我们想让你觉得网络很美好,文学音乐方面的话题由我谈,美术方面的话题由黛谈,青当参谋,提议再谈些哲学。她在旁边笑过不停。 “我知道你喜欢钱钟书,我们就找到他的书,主动引起话题。后来黛又主动引起元代画家的话题。青说你不喜欢歌剧,我们就谈歌剧的话题,让你感到也有插不上话的时候。” 我无奈地摇头说:“天哪,你们这样做,只能让我想像rose象一个神仙姐姐,无所不知了。幸好我及时清醒,不然会沉迷在你们创造的虚幻的角色中。”我知道,后面一句显然不是实话。 可能就是因为琴她们装了一次rose,以致于rose在我心中无限完美,让我终于有勇气不远万里去寻找她,说真的,我现在还有点不能忘记她。 她问我外出这么久做什么去了,我只向她含糊地透露一点影子。对现在进行时的恋人,谈过去完成时的恋人,显然是违反语法的。 琴让我有找到家的感觉,与她相爱的日子过得非常快,一转眼就半年了。 马建的照片一直没有寄来,不知是他遗失了我给他留的通信地址,还是他没有走出大西北,就是被狼群天葬了,我可是节约一台nikon fm-10相机了。他关于爱情的高论原声带我至今保存着,哪一位网友有兴趣的话,我做成mp3发给你如何? 琴当中学教师,我当电脑公司老板。我亲自管理公司,利润一下子就上来了。黛在我与琴成为恋人后,不久也有了男朋友,在银行工作,银行那可是一个好单位。 我在想,如果琴遗失了,我会选择黛;如果黛遗失了,我可能会选择青;青是不会这么快就遗失的,她还小,小孩子气太重一点。 我相信这个世界即使欲望再强烈,观念再开放,变化再快,诱惑再多,总会孑遗一些纯洁而有个性的美好的女子,她们不会让我的信仰永远那么落空。 第32章 时间让我心灵的伤痛慢慢痊愈,我渐渐地减轻离开rose后的痛苦。与琴相处久了,觉得她也很漂亮,很有修养,与rose相比,有另一种女性风味。 028. 我在这半年里,时常上网,rose的主页一直没有再更新,后来竟打不开了。我发过几封e-mail给她,她的信箱竟退了回来,就没有心情再写信了。她的手机号码也换成另外一个人的了,而且她好象再也没有到视频聊天室来过。除了我到sstv可以找到她外,在网络上是再也与她联系不上了。 这是平常的一天,我在办公室里打开笔记本电脑,接上网络,竟收到了一封发信人是rose的信,信没有内容,有一个word97编辑的doc格式的附件,我打开附件,竟问我要密码,她没有告诉我这个密码,我想起她的生日,试着输入:1976319,竟打开了:白朗:你好吗? 你回来的路上顺利么?我很挂念你。 我一回来就想给你写信,因故耽搁到现在。 我每天都收到大量观众来信,在网上也与许多人聊过天,到目前为止,还是你给我的印象最深。我想,你不到网下来找我就好了,也许我们能永远保存网上虚拟的情感。可你固执地来找我,并且被你找到,于是,一切都改变。 我刚从学校毕业时,有很强的物质渴求。那时太单纯,对生活充满享乐思想,很向往浪漫,又爱幻想,不切实际。后来,满足了许多物质上的要求,而精神上又感到无比的空虚。这些心情,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观众都是看到我真诚热情的笑脸,没有人能窥到我内心的寂寞与空虚。 这封信与以后的信,都用一个密码,你记住我的生日,你才能看到我写给你所有的信,因为我只愿意让你一个人看。 如果你忘记了我的生日,你就根本打不开文件,你忘记了么?不过,如果你真的忘记了,这话是白说,因为你根本看不到这里了:) 今天谈到这里,明天再谈,请你不要回信,因为我现在不会给你回信了。 再会。 rose邮件地址与她原来的不一样,是一个公共邮箱,“不会给你回信了”是什么意思?我试着回了一封信,希望得到相应的回信。第二天中午,我收到她的来信,内容与我上封信毫无联系:白朗:昨天没有说完,今天接着说。 我的心情很乱,没有一点条理,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吧。 我象关在笼中的金丝雀,而这只笼子是我自己编织的。记得我们在网上初次相见的时候么?你不是总说我回信太慢,上网的时间不多么? 其实,那都是谎言,我有自己的房子,有台式电脑,还有一台超簿的便携式电脑,但我下班后,生活并不是自由的,甚至我的生活方式都不能自己把握。 我不知不觉地把自己置于困境中,我每天不能不说谎,不说谎几乎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 你也许不知道我的心有多么难受。 好了,心情不好,不多写了,明天再给你写吧。 请你别回信,因为我真的不会给你回信了。 “事有难言天似海,此心尽化月如烟。”…… rose 我照例不会听她的话,我又回了一封长信,问她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次日又收到她的信,奇怪的是,她的信与我的信还是没有任何联系。我不相信我的信没有到达她的信箱。 她在信中写道:亲爱的白朗:你在写这封信的时候,真想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回来以后,做了节目,纠正了你提醒的那个字的读音,节目反映还好,辛苦没有白费。 我现在在休假,太累了,想休息一个星期时间。这些日子,我的心情总不是很好,想想与你在一起的日子,很让我神往,让我追忆。 好了,写到这里了。你收到前几封信时都回了信么?你别回信了,我不能再给你回信了。你更不要来找我,你现在可能真的找不到我了。 再见。 rose029. 我不明白,她那边出了什么事,欲言还休,空洞洞的,她倒底想告诉我什么?我实在想不出来。这次我听她的话,不回信了。次日中午,在公司的电脑上,又收到rose的信,心怦怦跳,不知道她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白朗:你已经连续收到我三电子邮件了,如果传递途中没有出错误的话。 我有很多话想说,与你在一起的时候不好与你说,怕你受不了。我前两封信真想全部写出来,我真有点不忍心。 现在我们分开大半年了,我们的心情应当平静了,尽管我并没有忘记你,你也许也没有完全忘记我。拉开了时间与空间的距离,我终于下决心要给你好好地说一说。 我从大学毕业,进入电视台后,我在一次拍摄活动中遇到了一个穿着很考究的中年人。他说,他第一次看了我主持的节目,就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他请我去喝咖啡,我那里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没有同意。后来,每到周未,就有人送鲜花到台里来,送花人说是某一位喜欢我的节目的观众送的。后来,同事告诉我,他是本市有名的私营企业家,搞建材与房地产的,资产几个亿。 有一次周末,我走出电视台,正准备叫一辆的士,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停在我的身边。车门打开了,又是他,一身西服,我还没看出是什么牌子,就从质地上看非常高档。他手持鲜花,笑着对我说,他在等我。车后还坐着一对,那女子打开车门,请我上车,说王先生是真诚来请我的,她们是陪宾,我是今晚舞会的主角,王先生包了豪门夜总会了,专门为你举行一次盛大的舞会。我本来有些担心,但看他们人多,他又多次给我送花,对他的印象不坏,看他的样子很真诚的。我只是作简单的拒绝,他却有耐心,在一旁等我上车,几乎不容我拒绝。我就同他去了。 舞会上从是本市房地产与建材市大老板。我和他跳舞时,发现他气度老成,舞步也很熟练。大家对我们报以热烈的掌声。他对大家说,我是电视台最漂亮最优秀的节目主持人,也是他今晚请来的最尊贵的嘉宾。女孩子都有虚荣心。我坦率地说,那一晚我以为快乐人生就是那个样子。 我的心有点乱,好了,明天再写吧。 记住,别回信了。 rose 我开始渐渐地明白rose的过去发生什么了。与她分别也有一些时间了,距离能让我保持平常心来看完她写的每一个字。次日中午收到她发来的信:白朗:你好。 我接着说。 舞会后,同车去的四个人又去夜霄,夜霄到处都有,他说他喜欢某一家五星级宾馆的餐厅。结帐时,他用信用卡,夜霄大概吃了两百多元,我都没有吃出那是些什么东西。 后来,他每个周末都来请我去玩,他第一次请我跳舞时同来的那一对总是一起来。大概一个多月后,一个周末,他一人开车来,我与他熟悉了,就上了他的车。他开车带我到海边,我们一边走,一边说话。他说他有过不幸的婚姻,还有一个小孩。他说喜欢我,喜欢我的漂亮,我的优雅,我的声音。 总之,他说的话,我都爱听。不过,这一晚,我们就这么走着,保持着一尺的距离,谈了很多。我认为自己有些了解他了。十时多,他开车送我电视台宿舍。 几天后的星期天,他在宿舍下按车笛,那特定的声音,我听出是他来了。 看着同事们羡慕的样子,我感到自己很有面子。他说今天他请我到他家吃饭。 他住在我们平常说的“富人区”,一幢三层的高级洋楼,外装饰是广告上说的“欧陆风情”。他请了一个厨师,一个保姆;小孩七岁了,很有教养,称我阿姨,说我是他偶像,让我很开心。他的家里全是实木家具,装修豪华又不失高雅,不是一般暴发户花钱买俗气的装修,是真正富豪的风格。 他特意请我看了他的书房。书房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格调的。高级木地板,一排紫檀木书柜,全是成套的精装书,我粗略看了一下,有哈佛管理大全、建筑类的工具书,有几千元一套的历代名画集,有《鲁迅全集》、有《二十四史》、《辞海》《辞源》,有全套外国文学名著经典;宽大的书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墙上有两幅古画和两幅现代书法家的字。他说这些都是真迹,在嘉得拍卖会上拍中的,还有些没有挂出来。 你知道,对我这个刚出校门涉世未深的女孩来说,看了这些,意味什么? 尽管现在我知道他是精心来表现主人的不俗格调,的确,他言谈举止有些不俗。 好了,写到这里,明天或后天再写。 rose 她的信让我产生非常大悬念,我非常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次日中午又收到她的信:白朗:听我继续说吧。 那两个星期天,我都在他家里,厨师与保姆都在,为我们忙着。我与他的孩子相处得很愉快。晚上我一人睡在他的客房。 三个月后的一天,他在电视台的门口等我。我说今天不是周末呀。他说不是周末,却是他第一次见到我到今日满了整整三个月。我知道三个月不是一个什么值得庆贺的事,一般是周年。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激动。 他又开车到海边。停车后,他握住我的手说,茜茜,你是知道的,我爱上你了。我脸通红通红的,因为这是我当面听到一个男人这么直接地对我这么说。我不知道怎么拒绝,也许那时我根本就不能拒绝。他抱着我,吻了我,我的初吻给了他。我想,如果有爱情,我不是在乎他是不是离婚过,我是一个喜欢看未来的人,这一点与你不一样。 周末,我住在他别墅里。厨师与保姆晚上都回去了,家里只有我、他和小孩。 第33章 在这个世界上,流传着一句话——平生不见陈近南,就称英雄也枉然! 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是江湖上名声极响亮的存在,抛开武功单论威望声誉,他甚至还要超过丐帮的帮主。 陈近南的朋友遍及黑白两道,不论是名门正派、地方帮众还是一些普通的官员,或多或受都跟他有联系。丐帮帮主跟陈近南更是多年的朋友,相交莫逆。 前些日子,赵无极的天理教投靠朝廷,和清朝四大辅政大臣之一的鳌拜鳌少保合作,拔除天地会在各个地方的六处分舵,让天地会元气大伤,也让陈近南和天理教结下不共戴天之仇。 无独有偶,红花会作为反清复明的势力之一,隐隐和天地会齐名,因此也遭到了赵无极和鳌拜的重点围剿,毁了五处分舵。甚至连红花会的四当家奔雷手文泰来都在赵无极的‘先天罡气’下重伤,险些丧命。 陈近南本想约丐帮帮主和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在两个月后,于扬州密谈,商讨三个帮派合力,剿灭天理教,斩断鳌拜一臂。 然而,赵无极提前从刘长老那里收到消息,偷袭灭了丐帮的帮主。 如今丐帮、天地会和红花会,都与天理教赵无极有血海深仇,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要杀赵无极的话,两个月后的三派会面,显然势在必行。 “叶先生神机妙算,今日若非叶公子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们还被刘云这个卑鄙小人蒙在鼓里呢!”王长老轻叹一声,“如今我们丐帮老帮主亡故,又折损了一个九袋长老,势力实在是削弱太多。既然叶公子是如霜姑娘的朋友,那陈某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不当讲。” 叶宵云微微一愣:难道要请我当帮主?不是这么狗血吧! 事实证明,叶宵云想多了。 王长老继续道:“陈某想请叶先生屈尊,担任我丐帮的首席客卿,帮助霜儿稳定现在的丐帮局势,替我们丐帮指点迷津。” 王长老虽然和莫天生那个派系不对付,但对已故的梅帮主是忠心耿耿的,梅帮主死了之后,他也没想过篡位,而是考虑着辅佐如霜上位。 毕竟如今丐帮年轻一辈的弟子之中,如霜的实力最强,威望也足够上位。 “原来是辅佐如霜,当幕后大boss啊!”叶宵云嘴角轻勾,露出一丝弧度,心中暗喜。 如霜对叶宵云的好感度早已达到一百点的满值,几乎是言听计从,为他可以放弃一切。 让如霜担任丐帮帮主,和让叶宵云自己担任帮主,几乎没有本质的区别,甚至叶宵云还更乐得清闲。 风口浪尖被人盯着,哪有幕后操作来得逍遥自在? 想到这里,叶宵云点了点头,在如霜期待的目光下,答应了陈长老的请求:“本公子奉师命出世,就是为了辅助明君,平定天下,驱除鞑虏,恢复中华。” “赵无极为虎作伥,帮助满人迫害我汉族同胞,人人得而诛之,”叶宵云义正言辞道,“叶某义不容辞,愿意帮助霜儿!” 叶宵云一语出,周围众人顿时露出了喜色,唯有莫天生为人最为老练,一直到这个时候,对于叶宵云的身份还是带着几分怀疑。 毕竟,太神秘的人,往往不怎么容易让人相信。 叶宵云也注意到了莫天生的表情,心中暗暗感叹,不愧是几十年的老江湖,丐帮现在的绝对顶梁柱,还真是难糊弄啊! 不过也没啥,反正他本来就对丐帮没有恶意,不怕他莫天生怀疑。 “对了,莫长老,”叶宵云望着莫天生,笑道,“本公子之前说过,有办法解你身上三阴蜈蚣爪的剧毒,这可不是信口雌黄,不知莫长老可有兴趣?” 叶宵云的话刚刚说完,莫天生还来不及回答,反倒是如霜的脸上露出了欢喜之色,她拉着叶宵云的手:“叶大哥,你真的有办法帮莫大叔恢复他的毒伤吗?” “当然,我琅琊阁传承千年,三阴蜈蚣爪的毒早有解法,”叶宵云微微一笑,“不知莫大叔可愿意让叶某人把一把脉?诊断一下你的毒伤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莫天生深深地望了叶宵云一眼,最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手伸向叶宵云。 叶宵云微微一笑,左手搭上莫天生的手腕,悄悄地启动了百度盗版卡,开始复制莫天生的全部属性! “百度盗版卡开启,盗版丐帮九袋长老莫天生属性,盗版开始:1%、2%、3%……” 飞卢b.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飞卢! 第34章 地球灾变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4章 地球灾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5章 须弥佛印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5章 须弥佛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6章 基因之链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6章 基因之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7章 刑天干戚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7章 刑天干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8章 黑云山脉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8章 黑云山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9章 捕猎陷阱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9章 捕猎陷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0章 假装淡定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40章 假装淡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1章 烈火血脉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41章 烈火血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2章 神奇药浴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42章 神奇药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3章 星辰巨剑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43章 星辰巨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4章 基础十九式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44章 基础十九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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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40章:无法再重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1章:死了飞天的心吧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41章:死了飞天的心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2章:绝不是初期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42章:绝不是初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3章:有气派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43章:有气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4章:无事不登三宝殿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44章:无事不登三宝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5章:是修炼出了魂力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45章:是修炼出了魂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6章:虚武之符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46章:虚武之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7章:声音的来源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47章:声音的来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8章:大道的气息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48章:大道的气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49章:不能这样偏袒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49章:不能这样偏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50章:以后注意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50章:以后注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51章:能修炼时间大道的天才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51章:能修炼时间大道的天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52章:副院长的用意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52章:副院长的用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53章:还未入门的学生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53章:还未入门的学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54章:古怪的神色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54章:古怪的神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55章:学院内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55章:学院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56章:依旧是黑夜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56章:依旧是黑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57章:静等下文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57章:静等下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58章:差距并不大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58章:差距并不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59章:觉醒境之后的境界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59章:觉醒境之后的境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60章:得出的结论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60章:得出的结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61章:道果境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61章:道果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62章:强大的压迫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62章:强大的压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63章:回程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63章:回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64章:龙腾帝国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64章:龙腾帝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65章:变强之心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65章:变强之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66章:虚武之符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66章:虚武之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67章:福利是越来越好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67章:福利是越来越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68章:主大陆才有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68章:主大陆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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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权力又算什么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83章:权力又算什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84章:仅仅是外部作用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84章:仅仅是外部作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85章:就预料到了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85章:就预料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86章:爆旋术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86章:爆旋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87章:真假决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87章:真假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88章:称作天才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88章:称作天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89章:大方动突体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89章:大方动突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90章:玄器魂器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90章:玄器魂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91章:正式开打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91章:正式开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92章:他是在逃避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92章:他是在逃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93章:关键的时刻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93章:关键的时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94章:来福饭馆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94章:来福饭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95章:大道存于天地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95章:大道存于天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96章:小生明白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96章:小生明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397章:请指教 《大清之百度系统》第397章:请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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