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难惹,王爷的掌心宠撩人又放火》 第十九章 送小郡主回家 楚邑离开后,褚凌月在原地站了片刻。 于她体内的血蛊,确实是她培育出来的最好的品质。 楚邑刚才的出现,怎么看都像是故意跳出来告诉她,自己对蛊术的造诣并不低。 眉间浮上一层戏谑,褚凌月轻哼。 看来难缠的以后还多着呢。 “奶奶,楚蓓蓓就关在这间偏房里,凡是来打听的,婢子一概回作伤着脸了不便见人。她不敢哭闹,只请求婢子早些通知安南王府的人来接她回去。” 守在院子里的春朝见主子回来立刻禀报,对她脸上不见踪影的伤惊讶了一瞬,很快就换成了期待,“现在她落在了咱们手上,可得好好收拾她一顿!” 楚蓓蓓比褚凌月预料中乖得多。 兴许是认清了自己无论如何都斗不过这个什么都不怕的疯女人的事实,见褚凌月进来,她下意识站端正并往后退了几步。 “我更喜欢你桀骜不驯的娇纵模样。”褚凌月调侃道。 楚蓓蓓听了这话只觉心慌。 耷拉下脑袋咬了咬嘴巴,她几番犹豫方才几位小声地说出一句:“你打算几时放我回家?” 抬手示意春朝关门,褚凌月利用意识,在魂间将一只蛊虫配进药丸里,取出后交给秋日。 待秋日将其拿给楚蓓蓓,她笑:“我知道你年纪小不懂事,又念你娇纵无比是长辈溺爱管教无方,故而将你先前所犯之错全部推到了你父母亲头上。” “安南王夫妇一天不登门道歉,我就要你在这里多待一天。放心好了,虽然你我之间有芥蒂,但我好歹是你的长辈,就算是只看在你叔叔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虐待你。那是消肿的药,吃了立刻好。” 一心想回家躲着的楚蓓蓓听了这话后彻底慌了。 她深知对面那女人手里捏着什么样的手段,她嘴上说不虐待,道理却不一定是这么个道理。 想到自己如今孤立无援的绝境,楚蓓蓓一时绝望,咧大嘴哇的一声哭起来,也就这么一瞬,她看起来和七八岁的孩子没什么两样。 原来刁蛮大小姐的本质是个熊孩子? 褚凌月直呼有趣。 一旁的春朝见她嚎啕大哭,嘴都要笑歪,冷嘲热讽自然没落下。 没多久,楚蓓蓓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褚凌月确定时机成熟,趁热打铁直接问起钰吟相关:“关于我母亲,我都没多少印象。你小小年纪,是如何知道她那些负面消息的?” “自我记事起,我阿娘就总提起她,阿娘说她不是好人……” 得到这个回答,褚凌月嘴角撇了撇。 看样子真正牵扯众多的,是原主的生母钰吟才对。 从唐太后起算,到安南王妃,若说不涉及政治层面的事,那才有鬼。 钰吟“生”前究竟发生过什么? 针对这点,褚凌月现在越来越好奇了。 “安南王妃向你灌输那些东西的时候,难道就没提起过相关事迹么?”她问。 楚蓓蓓摇头,“阿娘每次提到她的时候都表现得很激动,像是要生吞了她一样,我从小就认为她们之间有仇……话说,你能不能别为难我阿娘?” 说着,她小脸上挂满委屈:“阿娘患病多年,不能再受刺激。她要知道我是栽在了钰吟的女儿手上,一定又会变得不人不鬼了,家里好不容易安生下来……都是我的错。” 短短几句话,楚蓓蓓像是被夺舍了一样。 很快,她瘪着嘴给褚凌月跪下,哭求:“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招惹婶婶了,求婶婶放了我,我今天已经把我们安南王府的脸面丢尽了,若是再害阿娘发病,我就真的该死了,求求你了婶婶!” “不行!像你这种人就不能惯着!上次奶奶也警告你了,你不还是作死?这次再饶了你,下回还指不定要掀起什么浪呢!” 春朝一口拒绝,横眉冷竖态度坚硬,才往前走了一步就吓得楚蓓蓓直打哆嗦。 在她眼里,春朝比褚凌月还可怕十倍!那丫头有气是真撒! “备车,我亲自送小郡主回安南王府。” 褚凌月这道令惊住屋内其余三人,她们都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 “奶奶真打算就这么放了她?”春朝瞪大眼睛,显然不大乐意。 “准备热水,帮小郡主整理一下仪表。”褚凌月淡淡吩咐,转身离开。 根据楚蓓蓓的描述来看,安南王妃是目前能接触到的最清楚钰吟的人了,为了能更详细的调查到钰吟相关,送楚蓓蓓回家是再合适不过的打算。 “奶奶,王爷听说了府上的事,派人传令回来,罚唐侧妃和云小姐禁足在藏书阁,日夜整理残卷,不准任何人探视,没有吩咐不准离开。” 遮着面的楚半时站在高处,瞧着对面廊檐下那人因为得到小厮传话,两只远山眉沾了小小的起伏,连带着唇角勾起弧度,跟着呵出一息笑,一转没了踪迹。 楚蓓蓓这一路都处于心梗状态。 她被扣在景王府等着家人来领倒还好,现在被景王妃亲自送回家,那才叫丢人丢到家了。 果不其然,还没停车她就顺着窗缝看到安南王府外头闹哄哄的。 褚凌月才不管她体不体面,抓着她便下了车,谁知脚还没沾地,王府门口的一名小厮就扯着脖子高喊道: “小郡主留步,半刻钟前王爷下令称从此之后安南王府不迎不孝女进门,让您想上哪儿上哪儿去!” 此话一出围在附近的群众纷纷喝彩,嘴里念叨着的,左右不过是些落井下石的话。 余光扫过楚蓓蓓脸上的惊慌失措和无助,褚凌月眼底渗出一丝不屑。 景王府的人早在备车的时候就来安南王府通报过她会来,安南王火速搬出这么条严令出来,看上去是在振家风,实际上是在给她下马威。 单从“不孝女”三字便能听出,那老东西是在内涵她灭族的事呢。 “我亲自送你家小郡主回来,便是表明此前恩怨一笔勾销,如今却被一并拦在外面,你家王爷莫不是在与我置气?”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们家王爷最是和善小心,您乃堂堂景王妃,他哪里会和您置气?” 小厮半边脸上挂着谄媚,半边脸上掺着冷蔑,一张阴阳脸看得直叫人犯恶心。 褚凌月扬手就是一巴掌给他的狗脸正了色,“既是如此,还不滚开?什么时候有了贱奴拦着主子的道理?” 楚蓓蓓满目错愕。 自己之前究竟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和这女人对着干? 得知褚凌月无视自己的下马威闯进家门,安南王一脸阴郁来到正厅,却发现对方早到了。 “到底闻名不如见面,这还是以前那个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小姑娘么?现在的景王妃,真是威风啊。” 选择性忽视他面容之间的怒色,褚凌月快速搜查了一遍记忆。 确定记忆中原主没有与此人打过交道,她便知道这老东西一早就调查过自己的底细了。 “您也不赖,比我想象中的沉稳许多。”褚凌月笑。 四十几岁的人看起来愣是有六十的模样,光是头上那层稀薄的头发,就能猜到他透支太多了。 听出对方在嘲讽自己,安南王也不甘示弱,张嘴就是一道明嘲暗讽:“你也比我预计中精明不少。老夫听说你被伤了脸破了相,许是老夫眼拙,怎么没看出来你的伤在何处?” 廊上候着的楚蓓蓓的奶娘听此言立刻凑上来煽风点火: “王爷您有所不知,咱们这位景王妃厉害得很呐!她那巴掌多的人数都数不过来,看谁不顺眼能立马叫谁死上一死,怎么可能被欺负?咱们小郡主天真无邪,不过是小孩子脾气大了些,哪里会坏到那种地步?可见是有人说谎陷害!” “哟,前几日你在我们景王府祠堂的时候,我怎么没发现你条理这样清晰,头脑这样清楚,嘴巴这样能说呢?” 褚凌月微微斜眼,实际上将视线投给了楚蓓蓓。 彻底怕了她的那小丫头,见了她眼睛里的层层诡色,心里一咯噔,立即解围: “少胡说八道了!要不是婶婶医术了得,又有独门秘方,她这回真要破了相,我就只有一死了!” 话间她壮着胆子看着眼里快喷出火的老爹,咽了一口唾沫,镇定下来又说:“婶婶虽然是个厉害的人,行为举止也不与寻常女子一般,但她还不是让着我这个小霸王了? 你们也知道她的脾性,要换做旁人这么作死对她,她早让那人死了千百回!她今日送我回家更是看在我年纪小,又正是好脸面的时候,你们竟还误会她……” “爹爹,孩儿现在真的知道是非对错了。以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不懂规矩,不仅伤了婶婶的感情,还寒了一直宠我的叔叔的心……求爹爹不要再为了今日之事计较,一切恶果,孩儿愿意承担!” 听完这些话安南王气得头发都快炸起来,奶娘更是如鲠在喉如芒在背。 他们原本打算要让褚凌月尝尝钉子,谁知道竟被宠上天的小宝贝临时倒戈泼了一头开水! wap. /93/93893/20719654.html 第十八章 后堂里 屋内三人先后投来视线。 门口那人逆光而立,昏暗衬出来的身姿清冷又不羁,伴着身后那片遮不住的光,丝丝光辉更显得她高贵。 “景王妃来得还真是够‘早’啊。”定远侯夫人徐娘子说。 摆了摆衣袖,她明晃晃地握上楚蓓蓓的手,鼻尖发出一道冷哼: “不是我训你。你身为景王府的女主人,婆母的忌日要小辈操办也就罢了,忌日当天竟然还没王爷的妾室知己来得早?幸好参加祭奠的宾客还没来,否则你一定要落下个不贤良持家的名声!” 早在没进来的时候褚凌月就从她的话里听出来针对自己的意思,现在徐娘子又是这般,明摆着接下来是要给楚蓓蓓和唐太后出气。 弯弯一笑,褚凌月只将怀中牌位摆在小方桌正中间,使其与徐娘子面对面: “刚才您哭我婆母的话我全听见了,您看起来很想念我婆母?我特地拿了她的灵位过来,您见物如见人,有什么心里话,哭也好笑也罢,尽管当着她的面说便是。我相信婆母在下面也同样惦记着您的。” 闻此言徐娘子脸色一僵,迟缓地抬手象征性地抹了抹眼睛,却是半晌没挤出一滴泪来。 气氛一度凝固。 褚凌月看了只想笑。 根据和张妈打听得知,这老女人年轻时就和还是皇后的唐太后交好,顾太妃那是只不过是个没什么地位的妃子,她们之间能有什么交情? 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如今就是做戏都做不全的虚情假意之辈! 等了足足三分钟过去,徐娘子仍是干打雷不下雨,甚至连“伤心”的话都说不出几句。 至此,褚凌月也不跟她装,嗤了一声即笑:“活着的时候不亲切,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演戏给谁看?” 此话一出徐娘子恼羞成怒,啪的一下拍在桌上,“景王妃,你未免太猖狂了些!是谁准你这般目无尊长不懂尊卑?!” 说罢她更是愤愤起身,指着褚凌月的鼻子骂:“前有你出嫁当天灭自己九族,后有当众顶撞太后与之叫板!现在不仅打了好心帮忙的安南小郡主,还在这里讥讽我?” “你别以为你是王妃就了不起,我们定远侯府保家卫国光宗耀祖名满天下的时候,你的景王可还没出生呢!” “所以呢?”褚凌月平静非常,脸上的笑容都没褪去。 见她不接自己的招,徐娘子更怒,一时嗓门更大: “小郡主可是皇上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好孩子,你今日若给她赔个不是,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你这回,如若不然,哼!我定要让你懂些规矩!” 看着徐娘子这般张牙舞爪的癫狂之态,褚凌月莫名对昨夜专程来提醒自己的楚半时有了些许好感。 那蠢男人提醒得不错。 但他多少有点太看轻自己的狂妄了。 眉峰一凌,褚凌月面上温色骤收,霎时间整个后堂的气氛都变冷三分,“没用的东西才需要规矩,我活了这么些年,需要你教?” “你们的好孩子以下犯上,扰了我的心情,打她脏了我的手废了我的力,实在罪不可赦,该道歉的恐怕是她才对?” “你所谓的尊卑,难道指的是我堂堂景王妃比不过你一介官妇?” “都说死者为大,你在我婆母的祠堂里这般喧哗,就不怕扰了她老人家的清净,害她晚上来找你?” 褚凌月接连出口的话怼的徐娘子结巴半天也说不出什么,见状楚蓓蓓连忙拿出一块金牌怒斥: “这可是皇帝伯伯赏赐给我的!你休要如此放肆!既然你不要体面,我也不必强给你!现在我要你一会儿当着所有来宾的面向本郡主道歉,否则我就以你藐视皇权把你抓起来!” 听够了后堂里的吵闹,唐诗灵对云送晚使了个眼色,二人先后起身便进了门。 一改方才烧纸时的冷漠,她哭哭啼啼地到了徐娘子身边,张口就是一阵痛哭: “夫人,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王妃吧!她向来脾气不好眼里容不下人您是知道的……您何苦惹她?蓓蓓年纪小不知世故,请您好好劝慰让她不要再招惹王妃了!” “就算是……算是看在灵儿如今还在景王府生活的份上吧!” 唐诗灵的这通哭闹声一出,引得刚到祠堂附近的宾客们纷纷靠近。 猜到她是想引人过来坏主子名誉,秋日和春朝一人去引导宾客烧纸,一人关紧后堂大门在外头守着。 见此情景,云送晚立刻来到褚凌月身边,张嘴就是一顿“好言”相劝: “王妃姐姐,纵使你对这屋里的人有再多不满,也请你看在咱们景王府全体上下的脸面上就此罢休吧!” “安南郡主再娇蛮无理,那也是各家争着宠的小孩子,定远侯夫人虽只是一介妇人,但定远侯府满门忠烈,唐侧妃又是太后娘娘最疼的侄女,如今又有三皇子殿下在场,你的所作所为传出去以后,半时哥哥往后如何在长辈后辈之中立足?” 褚凌月轻笑。 要不是云送晚提醒,她都忘了这屋子里还有个自始至终静默不语的三皇子。 现在看看他的神色,他满目云淡风轻,好像和这几个喧闹的女人不在一个维度。 抓来瓷制的牌位,褚凌月看了看上头镌刻的顾太妃之名。 “顾灵秀,真是个好名字。” 啪! 话落瞬间她将牌位摔碎,屋内几个女人大惊之余,她捏来一块碎片狠狠在脸上划出两道又长又粗的口子,鲜血瞬时沾满玉手! “你疯了!”徐娘子大呼,却不料下一秒她就见褚凌月带着阴笑逼近,很快,她的手也被鲜血抹红。 不等这几人从惊愕里回过神,褚凌月当场呼出一道尖叫,旋即带着哭声夺门而出! 秋日与春朝虽多有惶悚,但还是一秒明白主子的意思。 在一众宾客的凝视里,二人将主子抱在怀里转瞬声泪俱下! 春朝咬牙切齿地对向屋内几人便破口大骂:“好一个功高盖主威震天下的定远侯府!好一个为皇上排忧解难最信任的忠臣安南王!竟然纵着家眷在我们景王府这般仗势欺人!” “我们奶奶那么厉害的人,竟然在顾太妃的忌日里被你们欺负成这样,你们欺人太甚!我要告到皇上跟前去让他亲自看看你们干的什么好事!” 闻言秋日立刻接话: “何苦呢!他们不都是皇上封的?依我看直接去找王爷回来!毕竟天底下除了王爷还有谁会真心向着奶奶?!就算王爷说不过皇上,也总比奶奶独自一人吞了这口恶气好!” 确定时机成熟,褚凌月又哭又劝:“罢了,夫君他无权无势,闹大了无非是给他添愁……” 早就顺着那会儿的吵闹声长了一颗八卦脑的宾客们,见屋内几人面色铁青,一时便信以为真,议论声差点掀了祠堂房顶。 春朝则借此机会冲进后堂揪住楚蓓蓓一顿狂扇,“你三番两次爬到我们奶奶的头上来也就算了,竟仗着皇权在手欺负她到这般田地!我今日就是死也要打你个鼻青脸肿!” 云送晚见情况不妙,当即做出补救,试图劝架来保全自己和善温柔的人设,谁知还没碰到春朝就被一把推开,并被对方连带着唐诗灵一起骂: “你们一个是王爷的心上人,一个是王爷的侧妃,如今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外人欺负正主!我不打你们是因为奶奶教我要敬重你们!但这件事我一定会告诉王爷!你们就等着被罚吧!” “春朝,休要放肆!安南郡主还小,你下那么重的手打伤了怎么办?快带她去上药!”褚凌月一脸虚弱地说。 春朝会意后故意做出不耐烦的愤怒模样,强扯着楚蓓蓓走了。 秋日也很快做出反应: “既然奶奶事到如今也决定要放了她们,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只能依着您了……我扶您回房上药。” 眼下这个剧情发展,是徐娘子死都想不到的场面。 见楚蓓蓓那小魔王就这么完了,她也不敢再造作,于是在众人的指责声中灰溜溜地撤了。 秋日本还在担心褚凌月的伤,走到小花园才发现她面容洁净,非但半点伤没有,皮肤还比先前看起来更细腻光滑。 正失语,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从一侧传来。 “看来小皇叔娶了个神仙人物。” 主仆二人一并看去,原来是三皇子楚邑。 此人身形挑高,绝顶的上宽下窄的肩腰比例之下是一双修长的腿,手中一柄墨竹扇轻摇,从头到脚都显着正色。 察觉褚凌月的目光很不友好,楚邑豁然一笑:“婶婶莫恼。只不过是能亲眼看见品质这么高的血蛊实在难得,侄儿一时兴起,情不自禁跟了过来。” 听此言,褚凌月眉心一蹙,刚修复好的伤口处,密密麻麻的血蛊瞬间展出攻击状态,仅一瞬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皇子殿下,请回。” 合上扇子,楚邑一手背后,向她微微弯了腰,唇角笑意勾得更深,“再会。” wap. /93/93893/20719653.html 第十七章 逗弄 抽息猛顿,秋日瞳仁迅速缩成一团,惶愕之余,她只觉心脏停止跳动。 还不等她组织起什么话来解释,褚凌月便带着人回去了。 主仆二人一路无言,直到回了景王府,褚凌月远远瞧见唐诗灵裹成了个粽子,带着容袖鬼鬼祟祟地往她住处去。 “好浓的合欢香……”秋日皱眉。 那可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同样闻出来的褚凌月看着唐诗灵那头披散着的如瀑长发,心里当下也有了底。 “这段时间大大小小的事不少,府上人也该歇歇了。去告诉张妈,今天内府不必巡夜值守。” 褚凌月吩咐。 待到秋日离去,她踩着轻而无声的步子跟上唐诗灵主仆。 “王爷,唐侧妃来了。”春朝禀报完并未离去,她正笔直地站在楚半时桌前,等着一会儿送唐诗灵出去。 “何事。”楚半时的话听起来冷冰冰的,没什么情绪外露。 “回王爷的话,太后娘娘说您迟迟不与侧妃同房,传出去恐会让人笑话,所以希望您能和侧妃早日完礼,好给太后娘娘一个交代。” 回答完,容袖看向身边人。 唐诗灵立刻接话:“王爷不主动召见妾身,那妾身只有自己主动送上来了。” 语毕,她揭开裹在身上的厚被,一具曼妙婀娜的身体在两件薄衫遮造出来的朦胧之下,愈发充满色气。 与此同时,站在窗外的褚凌月掩鼻。 这样的好风光配着这么浓的合欢香,任谁看了不心里痒痒? 正常情况下,她一定会亲自斩断楚半时所有桃花。但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只想看那蠢男人将如何陷入他人所设之囹圄。 意外的是,春朝率先开口打破了房间里的诡异:“唐侧妃,这是我们奶奶的房间,请你自重!” 那唐诗灵本来就生得一副弱柳扶风的姿态,听春朝这么说,她当即回道:“若不是王妃勾着王爷,我又如何迫不得已到趁她不在家,才到她的地盘来放肆?” “侧妃真会说话,我怎么记着你给我们奶奶请安那天,夹枪带棒地好一副精明强势模样呢?” 春朝冷哼,看唐诗灵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鄙夷,“奶奶不过是出门办事去了,又不是再不回来了,你有必要舞到她房里来?你可别打事成之后膈应奶奶的算盘。你要真有本事就请王爷去你房里,别在这里恶心我们奶奶!” 犀利逾越的话一经出口,她便被容袖狠打一耳光,“你一个下九流的狗奴才,竟敢对我们唐家大小姐如此大不敬?当着王爷的面都敢这样,王爷若是不在,你难不成还要动手?!王妃是个明事理的人,身边怎么会有你这种刁钻尖酸的人!” 早知道褚凌月在隔岸观火的楚半时,原本打算顺水推舟逗逗她,以至于在这整个过程中他都是背景板的存在。 但意识到时间紧迫,御龙司刚接的案子还没有进展,他便不大能坐得住了。 在容袖要进一步责罚春朝之际,他眸间掀开一层怒意,直直地投射给唐诗灵:“你虽身在烟花之地,但人人都因你是唐家大小姐而尊你敬你,你如今却为了争宠不惜放下一切,真是可悲。” 唐诗灵愣,楚半时又道:“本王不喜欢放荡不堪的女人,再敢耍手段,就别怪本王不顾及太后的脸面。滚出去。” 唐诗灵错愕。 她可是从云送晚那里打听到,褚凌月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她霸王硬上弓。 明明那女人比自己更放荡,怎么他却将所有不对都指向自己?! 窗外的褚凌月唇边微微牵动的笑意里,如今带着几分暖色。 想不到这个蠢男人还挺洁身自好。 唐诗灵带着容袖灰溜溜地离开,还不等她进去,就听春朝对楚半时道谢:“春朝谢过王爷搭救。” 楚半时只“嗯”了一声,眉间浮躁一目了然。 他已经在这里等了褚凌月半宿了。 “你们奶奶去哪了?”压着不耐烦,他问。 “奶奶有很重要的事要做。王爷,谢谢您。” 春朝再一次道谢,楚半时再没应声。 窗外的褚凌月知道,她这次指的是宋嬷嬷之死。 没耐心陪窗外那只小妖精往下玩的楚半时很快打发了春朝,才等她迈了一只脚进来,他便哼出一道嘲讽: “我倒要看看你自己精挑细选用心培养的人究竟有多忠诚。” 说罢他一掌拍过来,强大的内力让房门瞬间闭紧,“提防好你身边人,本王不想给你收拾任何烂摊子。” 褚凌月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 略回一笑,她径直来到楚半时身边,勾住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放出血蛊重操旧业的同时,她将脑袋靠在他肩头: “我要知道云中门是什么。” 她的声音酥酥的,听得楚半时骨头都痒,大手握上她的细腰,低头对上她那双水眸,他的笑里忽添纨绔: “你揍了楚蓓蓓,皇上很生气,安南王也狠狠参了本王一本,称本王管家不严家风败坏。现在整个皇室都传本王惧内,你应该没有立场命令我。” 闻言褚凌月嫣然浅笑,“可夫君确实有为我查个水落石出的能力。” 不容楚半时起疑,她笑容瞬收,正过身子骑坐在他腿上,吻过他唇回充一股灵力,拨弄着他的耳垂,她道: “去外圈城仓,兴许会有收获。” 此话一出楚半时握在她腰上的手瞬间捏紧。 压着褚凌月的脖子下来强势掠夺一番,他一口咬上她的锁骨,稍后抬眸欣赏着留在那儿的一抹血痕,轻笑:“果然给本王下了追踪蛊是吗。” 冷哼,褚凌月直切重点:“谁被杀了。” “九省总督,范千。”伏在她胸口,楚半时闭目休息:“范千三天前进京面圣,所有行程路线都由御龙司一手安排,结果今夜却在层层保护之下被神不知鬼不觉的割了喉。” “这件案子牵扯很大,必须尽快给皇上一个交代,否则御龙司此次派去出任务的三百号人性命难保。” 顺手摸了摸他后脖,褚凌月只答:“能在御龙司的保护之下得手,又让御龙司的罗刹狗无迹可寻,逼得你们封城,这样的行刺之人,你们确定是‘人’吗?” “往下说。” “我在外圈城仓附近闻到了罗生花的味道,那是傀蛊的养料,有着很强大的催化作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刺杀九省总督的,一定是人傀。” “御龙司现在倾巢出动,操控它的人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频繁地操控它,你命人抓紧时间去外圈城仓搜查,说不定真的会掌握什么关键线索。” 睁眼,楚半时看向褚凌月的脸。 她还是那样,处处都挂着不屑。 沉默片刻,他捻来她一缕青丝绕在指尖,凑到鼻下嗅了嗅,“不要太张扬,这是本王给你的警告,听懂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呵。王爷苦等我这么久,不会就是为了这些事?” “定远侯夫人明天会来祭奠母亲,她与唐太后关系匪浅,更与安南王府结亲,你小心应对。” 似笑非笑地起身,褚凌月随口应下便下了逐客令。 楚半时后来在门口停了那么一阵子。 他有些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提醒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让她碰壁吃亏不是更好? 以及……今夜忙里偷闲抽空过来,真的只是为了提醒她? 楚半时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将这些自认为“有病”的症状,都当做新婚夜被那女人喂的那只情蛊起的作用。 在魂间秘境里将泛滥成灾的苦陀罗进行了一次品种优化后,褚凌月又大面积培育了百花杀进行储存。 等她将追踪蛊回炉重造一遍离开,才发现天都亮了。 好在魂间里灵力充沛,即便一夜不眠也不会感觉到半点乏累。 有了楚半时昨夜的提醒,褚凌月早早收拾利落便去了祠堂静候定远侯夫人的到来。 谁知有人比她来得更早。 云送晚和唐诗灵一左一右像一对护法,齐整整地跪在灵桌两侧,见她来了,这二人都规规矩矩地行礼,全程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警惕心十分高的褚凌月很快就发现不对劲。 后堂一直开着的门今日却关上了。 “谁在里面?”她问。 “定远侯夫人,还有三皇子以及安南郡主。”云送晚有些得意。 前几天被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仇她还没报呢,这回来了个比太后更难对付的主儿,看那女人还怎么猖狂! 想着,她又作出为难模样: “定远侯夫人和顾太妃是好友,每年都会来哭上一哭,半时哥哥待三皇子好,今日他有空,所以也来了。至于安南郡主……她没有不来的道理。” “秀秀,你离世时儿还小,一路无人照应长这么大,好不容有了个媳妇,结果还不是个省心贤惠的人,你要是还活着,时儿哪里会这么遭罪?” 后堂里的哭声来的很突然,褚凌月蹙眉。 玩尬的? 想了想,她直接拿过顾太妃的牌位,推开大门直对定远侯夫人: “这里什么都没有,夫人哭什么呢?” wap. /93/93893/20719652.html 第十六章 今夜疑心满满 听楚蓓蓓的口气,她好像是知道钰吟很多事的? 上一次听到的有关钰吟这方面的评价,还是从唐太后嘴里冒出来的,莫非西兆皇室对她的印象都很深? “奶奶,春朝身体不舒服,晚些出门就让婢子陪您一起吧。”打断褚凌月的思忖,秋日轻声说。 点点头,她吩咐家仆重新布置了祠堂,安顿了府上大小事,立刻动身前往铺子继续自己的搜查工作。 “主爷,前线捷报,说主帅独闯敌营,生擒了对方首领,俘虏三万精兵。那主帅是唐家嫡系少爷,消息已经传进宫,听说太后在着手准备封赏的事。” 御龙司,柳珩题轻声汇报。 放下手中笔,楚半时满目欣赏地看着自己绘制好的图纸,转而抬眼看向眼前人,眸中色一刹冷灭。 一直到月亮高挂夜幕之中,褚凌月派出去的追踪蛊也没有半点动静,至此,她只得带着护院亲自动身去找。 这会子正是夜市大开的时候,大街小巷人来人往,喧杂的闹腾声和不停止的拥挤,十分影响大家的判断和注意力。 “这么漫无目的地找下去恐怕不是良策,不如找个借口让府衙封城,一来有了时间缓冲,二来也能减轻压力。” 与褚凌月单独一组的秋日才建议完,身边人就停了脚。 “那边是什么地方?怎么不像刚才经过的那些地方热闹?”褚凌月问。 放眼望去,前面一片乌漆嘛黑,只有潦草的几盏路灯微亮,与身后那片繁华比起来恍如两个世界。 “咱们这是出了京城中心了。”秋日说,“皇上认为圈层阶级很重要,不允许有钱有势的人和贱民贫民同流合污,所以下令将京城重新划分,以皇宫为中心,让前者居住在内圈,这样一来所有的资源都可以给到该给的人。” 听了这话褚凌月只觉得荒谬。 先皇能料到楚半时擅长隐藏而将御龙司交给他,怎么料不到储君如此昏聩无能? 难不成这皇位一开始就不是当今皇帝的? “阿福很有可能藏在外圈,你去找大家过来,咱们一起去会安全很多。”褚凌月说。 那边黑灯瞎火,据秋日描述的情况来看,恐怕治安也好不到哪去。 秋日却道:“我们没有时间了,如果阿福真的在那边,他想溜出京城就太容易了!那边的大多破罐子破摔,一切都是乱七八糟的……” 褚凌月本还要犹豫,见追踪蛊从前面回来,登时火冒三丈。 阿福那混账小子果然在外圈藏着! 正要出发,她才见秋日愣在原地不动弹。 “怎么了?” “……没,婢子有些怕黑。” “那就跟紧我。” 在追踪蛊的指引下,主仆二人穿过七八条巷子,谁知刚到一条窄街口,蛊虫们散如飞沙,仅一瞬,褚凌月便觉大事不好。 三四个黑影从周围迅速包过来,紧接着就传来秋日的惊呼。 以及,她们的脖子上分别架了一把刀。 冷锐的刀光在月色下晃过褚凌月的眼睛,让她一眼看清眼前人额角的蛇形刺青。 暗夜下的她面色骤冷,“你们还真是狗胆包天,敢动到我头上来?” 身后刺客却嗤笑: “我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景王妃,我们不会拿你怎么样,只要你交出云中门秘钥,我们立刻放了你们,否则你就要亲眼看着你的小丫鬟被我们做成人肉片下锅了。” “你说是先割了她的耳朵好,还是先剜了她的眼睛好?我知道你们主仆之间没什么感情,但还是得做做面子上的事,别叫我们往后对外传你冷血无情的话才好啊,美丽动人的景王妃。” “不、不要!我不能死!奶奶救我!啊——” 几人接连的恐吓让秋日惊惧不已,听着她的哭声,他们笑得更为猖獗。 终于,其中一人不耐烦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会儿引来人了你们两个都得死!赶紧把秘钥交出来!” 一直没吭声的褚凌月,思前想后,终于有了决定。 追踪蛊们遇到危险就跑路的德行不好,得回炉重造。 “真巧,我随身带着它。”轻笑着,她抬起右手,对向这几人缓缓张开手掌,“凑近些。” 就在这几人激动照做时,一只浑身透着白金光晕的虫子从褚凌月手心探出来,不容他们反应,虫子瞬间喷射出细密坚韧的银丝牵在他们七窍与心口! 仅一息之间,这几人全身的血液顺着银丝汇入虫子体内,使得虫子身上的光芒更为耀眼! 临死之前,他们瞪大的双眼里满是骇然。 “你、你居然和蛊王共生!你不是嗤黎的人!你究竟是……谁……” “真是愚蠢又没用的东西。”褚凌月面无温色,亲眼看着这几人连渣都不剩才挪开视线。 虽然这些人没用,但自己的乖乖蛊王填饱肚子了。 “可有受伤?”她问秋日。 秋日早被吓傻,哆嗦了好一阵适才摇头,“没,我们快去找阿福吧。” 望着这回冲在自己前面的她,褚凌月腹中狐疑再起。 追踪蛊那会儿已经被吓跑了,没有它们的指引,秋日如何找到阿福所在? 她对外圈的环境似乎也很了解,进入这一带前后,她的表现和平时大不一样,难不成这些刺客和她有关? 怀疑之余,褚凌月又意识到一点。 这些人知道她景王妃的身份,目的明确,既认识蛊王,又在一开始的时候将她当做嗤黎人。能和所有条件都画上直线的,只有钰吟。 加上先前唐太后说钰吟“死”后嗤黎人领了她的衣物做了衣冠冢,那就有极大的可能证明她是嗤黎人! “奶奶?原来您已经收到追踪蛊的指引了?”集合赶来的大伙儿突然出现。 褚凌月点头,“指引我们的追踪蛊散了,既然你们来了,那就走前面带路吧。” 话音刚落,她嗅了嗅鼻尖,抬头往某个方向看去,“那是什么地方?” “城仓,因为外圈的人不多,所以城仓建在了他们的中心地带,南边还有一个,这样的话两边都很方便。” 护院的回答让褚凌月沉默。 既然是城仓,又在外圈,怎么会有淡淡的罗生花香味? 正疑惑,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逼近,很快街道中间就穿过去一支武装队伍,“让开!御龙司办事!” “城里有刺客!主爷下令封城!即刻起全城百姓不得出城!若有违者格杀勿论!” 洪亮的警告声,让众人不禁冒冷汗。 “什么案子得让御龙司亲自接手……” “里头的那位爷可是宁杀错一万不放过一个的主儿,奶奶,要不咱们先回去?万一撞到刀口上就麻烦了。” 知道御龙司主爷是谁的褚凌月,自然而然忽略掉护院的劝诫,“正好赶上御龙司的人封城,阿福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趁着这个好机会抓到他才是关键。” “是。” 果然,封城令一下,猫在城门口准备逃走的阿福被迫逃窜到外圈中心一带,在追踪蛊的指引之下,众人很快就找到他。 见褚凌月亲自带队,阿福心里咯噔一下便没了底,慌忙跪地求饶:“奶奶!您饶了小的吧!家中忽然来信称老母病重难医,小的只想回家探亲……一时心急忘了规矩,求您网开一面!” 话间阿福声泪俱下,一次又一次的磕头显得很真诚。 却不料被吓得不轻的秋日这会子回了魂,当下冲出来就是一通骂: “你母亲早在年前就过世了,腊月初八你告假返乡,六月十五才回来,一会儿说是在路上遇到劫匪被抢了钱财没办法及时回来,一会儿说你迷了路耽误了时间,若不是我念你素日老实,才不给你介绍新差事!你方才又是这般说辞,难不成你遍地都是母亲?” 此话一出阿福想死的心都有。 褚凌月出门办事几乎都带春朝,哪知道她今天带了秋日? “哼。”褚凌月被这二人的对话惹出一息冷哼,“你果然遍地是母亲?” 阿福知道她是个心狠手辣的,这回再不敢撒谎,连忙回答:“回奶奶的话……小的是、是不想做您的死侍了……那虫子,小的想起来就觉得恶心,可、可被买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是要干这种活儿啊!求您放了小的!小的一定不会把您的事透露出去半点!” 闻此言,褚凌月唇角微扬。 “你有你的自由要追,我有我的使命要赴。但你连最起码的坦诚都拿不出来,凭什么乞求我赐你活路?” 众人听过这话无不心惊,阿福更觉窒息,但很快他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因为褚凌月放了无数只血蛊,眨眼时间他就被吃的一干二净。 “奶奶恕罪,当初您让人买我们的时候,是婢子提供的担保……但没想到他这么没出息……”秋日屏息凝神道。 瞧着她眼中尚未藏完的暗色,褚凌月只答:“贪生怕死,岂非人之性。” “奶奶说得对。” “秋日。” “在。” “好名字。” 主子莫名其妙的话让秋日更显慌张,还不等她道谢,褚凌月便侧眼瞥了过来:“你完全可以替我赏他一条活路的。” wap. /93/93893/20719651.html 第十五章 不好惹的小郡主 嘲讽着,云送晚越发得了意:“看来你在半时哥哥心里也还没到可以说正经事的地步。” 褚凌月向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面对她一而再地挑衅,也只拿她做个小丑,勾出浅笑即回: “云小姐在景王府不是被称作‘云娘娘’的么?怎么这么多年过来,祭拜顾太妃的事还捏在一个外人手上?你自认与王爷情深义重,怎么连个外人都比不过?” 她的话正狠戳云送晚肺管子,某处就冒出一道清脆娇蛮的声音来:“都说婶婶目中无人毫无规律可言,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可见我叔叔性格是真好。” 褚凌月回头,入目的是个满头金饰一身绫罗,腰间别着银蛇鞭,脚踩登云屐,从头到尾透着富贵的娇俏小人。 这位便是安南郡主楚蓓蓓了。 仅稍微打量她一眼,褚凌月便知楚半时要自己帮什么忙。 安南王与当今皇帝一母同胞,兄弟二人自幼极好,虽然皇帝是个暴君,但有安南王在,他手上掌握着百分之八十的实权。 楚半时明明从小就是西兆最受宠的人,却选择在众人面前隐藏实力,足以证明他和皇帝不是一路人。 他生母的忌日偏偏又被安南郡主接受置办这么多年…… 所以,那男人是想借自己之手将安南郡主推开,方便他更好的防着皇帝。 想着,褚凌月缓缓发笑,“你叔叔性格确实好,否则这个王府也不会全权交由我管理。” 说罢她扫向已经被抬进来的祭拜用的大家伙们一秒严肃: “郡主懂规矩,偏偏没经过我同意就把这些东西抬进来。不请自来是谁教给你的?难道别人到你们安南王府也可以对主人这么不尊重?” 楚蓓蓓因为年年操办顾太妃的祭拜大典,在景王府说的话可跟圣旨一样,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怼她,没想到才耍了个小威风,就被褚凌月当众斥责一顿。 鼓了鼓嘴,她立刻做出一副受委屈的模样: “婶婶好大的架子。我能随意出入景王府是叔叔特许的,操办顾太妃的事也是我爹和皇帝伯伯交代的,你要实在不满意大可以进宫商量去,犯不着在这里拿我使性儿。” “急什么?这件事我自然会和皇上说明白,所以你现在可以先出去,派人来问我能不能放你进来了吗?” 褚凌月冷冰冰道,侧身面向一众面面相觑的小厮,她又说:“帮郡主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扔出去,所需的全部换新,景王府不缺钱,不必用旧的将就。届时清单和置办回来的东西由我过目即可。” 语毕,她瞪了一眼瞠目结舌的楚蓓蓓,又将视线转移到哑巴了一样的云送晚身上,“你是咱们府上第一懂规矩的,就让同样懂规矩的郡主和你住好了。” “祭拜大典前后要斋戒忌口清心,从今天开始,我会吩咐厨房给你们准备比较清淡的素食的,希望你们可以安心礼佛诵经。” 褚凌月这话出口云送晚瞳孔地震。 这女人可是个狠茬儿,没什么是她说到做不到的! “王妃姐姐安排得极好,可惜我那里没有闲地儿了。不如让郡主去唐侧妃那里住?”她试探性问道。 谁知褚凌月笑眯眯回答:“不行。” 她拒绝的干脆,甚至没有理由。 楚蓓蓓正忙着窝火,哪里会想得到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 ——今天一整天只有一顿素的清汤寡水的粥,配的最丰富的菜,是一小碟水煮的花生米。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连本郡主也敢拦着!再不滚开小心我让我爹杀了你!” 坚持拦着楚蓓蓓的秋日不慌不忙弓腰:“郡主息怒,奶奶说为了顾太妃的祭典能办好,经文没有抄录完之前不能离开房间,尤其是您。” “放屁!往常年年都归我管的时候也没见有这么多狗屁规矩!你主子这是存心刁难我!放我出去!我要当面和她对账!” 楚蓓蓓大吼大叫,谁知秋日压根不理掉头就走,气急败坏的她只能撒气给云送晚:“你不是叔叔的心上人?在这府上一点话语权都没有?没用的蠢东西!” 那云送晚也不是省油的灯,听她这么说当场黑了脸:“郡主别拿我当出气筒,要不是你顶撞她,我也犯不着被你连累到肚子都填不饱。真是晦气。” 躲在暗处将她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的秋日,回去立刻把原话转述给了主子。 褚凌月要的就是她们狗咬狗的效果,得此结果只吩咐:“斋戒首先要辟谷,告诉厨房,明天不用给北苑送吃食了。” 被饿了整整两天的楚蓓蓓,在进入景王府第三天一早,主动带着一沓抄录好的经文来找。 万万没想到褚凌月愣是到了晌午才现身,那时的她已经饿到头晕眼花四肢无力。 本以为可以有机会当着楚半时的面告她一状,不料接下来的两天楚蓓蓓连这两口子的人影都没见着。 这天傍晚,褚凌月终于现身在祠堂。 为地契商铺等事忙活了两天的她,虽然没显出疲惫,但脸上挂着一层冷霜,看着就不大和善。 这两天府上无人压制,楚蓓蓓又从安南王府调了人过来为自己保驾护航,拿着鸡毛当令箭可谓是风光无限。 见褚凌月在指点仆人琉璃盏的摆放位置,一时好了伤疤忘了疼,上来就是一顿奚落: “明天就是顾太妃的忌日,虽说这件事是交给我办的,但婶婶也不该到现在才出现。搞得好像景王府没你这号人一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专门躲清闲。” 说着,她自动忽略褚凌月眸中冷光指着琉璃盏就骂仆人:“这可是冥器,谁告诉你这么摆的?过了这么些年活不明白了可还行?” 就在回府前一刻时间,铺子里养着的人跑了一个,因为没有事先埋蛊,追踪蛊只能在京城地毯式搜查,褚凌月正为一时半刻找不到此人恼火,偏偏还撞上楚蓓蓓花式作死。 此时此刻,她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具尸体。 “那你说要怎么摆?”压着怒意,褚凌月拿起琉璃盏,“你说,我亲自摆。” 谁知楚蓓蓓撇撇嘴,一脸嫌弃模样拿过东西啪嗒摔碎:“罢了罢了,人家都说婶婶下蛊很厉害,这东西被你碰了铁定是不干净了,还是不要的好。” 语毕她两手抱怀,挑衅更甚:“依我看,这屋子里的所有祭品都换一换才好,毕竟谁能保证蛊虫什么的不会顺着空气沾在上面?要不婶婶你还是别管这里的活儿了?万一出了什么岔子我真没法儿给叔叔交代。” 暗中握拳,褚凌月眼角微眯。 这死丫头真是活腻了。 见她不吭声,楚蓓蓓还以为是自己得了势头,一发不可收拾地厉害起来:“婶婶你也别在意,毕竟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叔叔好。” 一旁的安南王府的老奴见状也搭腔:“是啊,我们家郡主是皇上的开心果,做什么都是情理之中,景王妃,你可别小家子气。” “呵。”褚凌月呵出一道冷笑。 景王府一众家仆瞬时发觉不妙纷纷停下手上动作,唯有楚蓓蓓和安南王府等人还乐呵呵不知所谓。 没有一丝征兆,褚凌月一手拔下眼前人头上金簪,一手抓过灵位,手笔飞快,不久后,被改刻成“安南王”之名的灵位被摆回原位。 楚蓓蓓大惊失色,正要叫嚷什么,就被她一记阴狠的目光压了回去,“郡主办事这么得体,也别总把能力使在别人的家事里,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把孝心用在自家长辈身上,我不介意这个祠堂先借你们安南王府用。” 话落她折断金簪狠狠砸在方才搭腔的那老奴脸上,“来人,把这个狗奴才给我绑了,明天给顾太妃做祭品。” “是!” “褚凌月你休要胡来!她可是本郡主的奶娘!你别以为你是叔叔的正妃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从小被皇帝伯伯宠着长大,叔叔什么事不得依着我?!” 楚蓓蓓慌张大叫,试图用地位宠爱压人一等,却不料下秒就被褚凌月怼回来:“景王府现在我说了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得出了我的门才作数。” “你!”连吃数瘪的楚蓓蓓眼睁睁看着奶娘被绑,自己也成了泥菩萨,惶悚之余口不择言,憋出一句:“你还真不愧是钰吟的女儿!” “钰吟横行霸道,在京城里胡作非为恶事做尽!她要知道女儿在自己死了这么多年之后也能继承自己衣钵的话,怕是要含笑九泉了!” 这话根本就是一个响雷,狠狠炸在褚凌月脑子里。 毫不犹豫地一套巴掌甩下来,她望着楚蓓蓓翻肿且流血不止的嘴巴冷声开口: “母亲有没有横行霸道我不知道,但我确实是个横行霸道无法无天的人,你最好趁早收拾东西滚出景王府,以后再敢招惹我,落你身上的可就不止这几个耳光了。” 褚凌月没去关注楚蓓蓓什么时候离开景王府的。 她现在满脑子都绕着一个疑问。 wap. /93/93893/20719650.html 第十四章 定风波 莫非宋嬷嬷的死是那姑侄俩设计好的? “奶奶……婢子不想死,婢子知错!求您救救婢子!”意识到大不妙的春朝这会儿像个慌脚鸡。 打从宋嬷嬷趾高气扬地进王府那时起,褚凌月便知道她不会活着离开。唯一出乎意料的也只有春朝闹出来的变故。 微顿,她盯着脚边跪着的人道了句:“我说过,你名为春朝。” 春朝迟疑。 褚凌月刚到大门口,唐太后和皇后的车马就到,诡异的氛围使得宫灯的颜色看起来都显得阴暗。 “你们景王府还真是了不得。”唐太后冷哼,意味不明的目光投在褚凌月身上,她道:“哀家送人过来是想早些听到喜讯,可不是一天不到人就死了的丧信。” 恭敬行礼,褚凌月颔首浅笑迅速做出回应: “没能看好宋嬷嬷的性命,是臣妾失责,请太后息怒。您这么匆忙地从宫里赶过来,想必是对您的人极其不舍,尸体如今就安置在正院里,您可以移驾随臣妾前去一看。” 磨了磨牙,唐太后嘴角一勾,招手就从队伍里唤出一人: “哀家正觉得蹊跷,李太医,一会儿动作麻利些。你切记,给哀家查个水落石出的同时,千万别招惹到咱们景王妃。人人都说她下蛊于无形之间,真到了那时候,哀家可救不了你。” 此话一出褚凌月思路瞬间明晰。 原来唐太后这个老狐狸搞了半天是为这一出? 宋嬷嬷的死果然是她设计好的,她是想利用百花杀毒杀那刁奴好有机会对自己下手! 现在宋嬷嬷莫名溺毙的事还没有打发,若是被太医查出其体内有毒物,再稍加调查,抖出宋嬷嬷与春朝有矛盾,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该死! “太后娘娘说笑了,臣妾不过是自幼被养在家里的一棵草,从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哪里会像您说的那样厉害?如此低劣的坊间传闻,您还是少听些好,以免扰了您的六根清净。” 回应着,褚凌月起身做了个“请”的动作,太后吊着老脸很不爽,与旁边陪同的皇后第五宴形成鲜明对比。 后者向来温柔。 “月儿莫要担心,清者自清。”进去之前,她小声安慰。 半个时辰后,当众完成解剖调查的李太医汇报道: “从尸体情况来看,宋嬷嬷是在卯初时死的。经查验,微臣发现她胃部有剧毒百花杀,但尸体没有毒发迹象。” 闻此言唐太后失惊忙问:“果真是溺毙的?那她体内的毒从何而来?” 李太医支吾,下意识看了眼面色平静的褚凌月才补充:“尸体的脖子上有明显的抓痕,后脑伤势严重,肺部只有少量积水……微臣如果推测无误,宋嬷嬷是被谋杀的。” “别卖关子了!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唐太后早没耐心了,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发落褚凌月了。 “凶手想推宋嬷嬷落水,没想到她不仅会水还将凶手抓了个正着,为防事情败露,凶手果断拿起池边的石头砸向对方后脑,挣扎过程中宋嬷嬷被凶手抓伤,最后体力不支被活生生砸死。” 褚凌月开口,李太医顿住,春朝被吓得心都快吐出来,连秋日都捏了一把冷汗! 事情的发展确实如此。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唐太后抓住机会质问,“难不成是你杀了哀家的人?” 忽而一笑,褚凌月侧眼:“太后娘娘未免太小看臣妾了些。臣妾乃是堂堂景王妃,想杀一个奴才不过是一句话的事,还需费此周折?” “是啊太后娘娘,您真的错怪王妃姐姐了。”云送晚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突然开腔立刻引起唐太后不满。 在她看来,云送晚和褚凌月是一伙儿的。 “宋嬷嬷我是见过的,她身强体壮,比姐姐壮了一圈儿,姐姐一个弱女子哪里有那么大的力气和她对抗那么久?更何况宋嬷嬷的死因并非李太医说的那般,因为我亲眼看见宋嬷嬷身上有一只虫子在吸食她的血肉!” 这话一炸出来褚凌月瞳仁猛颤! 云送晚知道宋嬷嬷体内有蛊虫多半是督马提醒的,但她偏偏选择在这种时候说出来……这个猪脑子! “照你这么说,哀家就更错怪不了你姐姐了。”唐太后得意。 现在整个京城谁不知道褚凌月会蛊术?宋嬷嬷的死因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死在景王府,三条线索都能捆在褚凌月身上,她怎么都洗不脱了。 阴谋得逞的笑容越发明朗,她往后靠了靠,斜眼看向一旁低气压的褚凌月,“李太医,再仔细查查吧,别冤枉好人,也别放过坏人。” 褚凌月这会子正暗中使用血蛊吞噬宋嬷嬷体内的傀蛊。 既然三条线索对自己都很不利,那就先清除掉和自己有直接关系的物证,剩下的再慢慢迂回处置。 蓦地,一只大手将她揽入怀中,下一秒她额上就落了一抹轻吻。 是楚半时。 “清晨这么凉,怎么穿得这样单薄?什么事重要到你连自己身子都不顾了?”低头含笑看着她,楚半时的语气温柔无比。 褚凌月迟钝。 还没回过神,她就被抱得更紧:“昨夜我出游未归,娘子可是生气了?怎的不理我?” “……没。” 渐渐反应过来的褚凌月正要说什么,楚半时立刻开口将她的话压回肚子里:“太后和皇后天不亮就赶来我们景王府,是专程为昨天以下犯上欺负我娘子的恶奴伸冤的?” 他的突然出现本来就让唐太后惊讶,没想到他现在又这么问,她哪能容忍小辈当众不给自己面子? “哀家昨天赐给灵儿的人说没就没,她死的那样蹊跷,哀家还没有权利过问查明了?”说着,她又端起架子:“哀家正想不明白景王妃为何要杀宋嬷嬷,你来的正好,让哀家恍然大悟——” “没想到太后娘娘会为了一个恶奴如此兴师动众,倒是本王的不是了。”打断她的话,楚半时抿唇而笑: “宋嬷嬷仗着侍候您多年,初来乍到就当众打骂王妃贴身伺候的人,明摆着是给她发威。我娘子念及您的薄面并未计较,只是本王咽不下这口气,忍不了有人对我的人大不敬,故而专门派人趁着夜深无人时做了她。您要是觉得可惜,本王可以再挑好的丫头送进宫里让您使唤。” 他的通篇长言,没有一个字不是护着褚凌月。 在场众人满目诧色,就连自始至终伏在唐太后膝上抹眼泪做样子的唐诗灵都皱了皱眉,更别提被针对的唐太后和吃天醋的云送晚。 褚凌月本人不但没有什么波澜,嫌弃反而更多。 这男人眼底的狡猾都快飞出来,他突然这么做,肯定没憋好屁。 “哼,你们夫妻二人倒是恩爱。”吃了大瘪的唐太后更看褚凌月不爽,抽了一口恶气,她拉着唐诗灵起身: “罢了,宋嬷嬷的死也算是她罪有应得。只是景王妃处处僭越有恃无恐实在没规矩,身边跟着的丫头也不像什么正经的。容袖自小入宫,伺候哀家多年,机灵懂事做事妥当,从今天开始留在景王妃身边伺候吧。” 说完她便拉着唐诗灵到一边去不知交代什么,第五宴则来到褚凌月身边,贴在她耳边轻说道:“容袖是个好孩子,本宫对她有恩,她不敢胡来,月儿放心用她便是,宫里面本宫会帮你留意的。” 褚凌月早猜出太后用意,听第五宴这么说才放了心。取出一盒养颜丹送给对方,她方才开口:“月儿谢过皇后娘娘,让您跟着受累了。” …… 太后等人前脚刚走褚凌月就从楚半时手心里抽开手,转头便打量起容袖。 坚决要亲自培养人手的她,是不会留自己选定之外的人在身边的。 想了想,她看向面无表情的唐诗灵,“正好唐侧妃身边没什么人伺候,容袖是太后身边的人,让她伺候你,你二人作伴也会亲切些,缺什么问张妈要。” “灵儿谢过王妃赏赐。”唐诗灵回答,很快就带着容袖离开。 随着正院家仆散去,这里只剩楚半时与褚凌月以及云送晚。 察觉他二人之间微妙的氛围,云送晚怀着忐忑凑上来:“半时哥哥,幸亏你及时出现替王妃姐姐解了围,否则云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说完,她又赶紧给自己找好说辞:“王妃姐姐,都怪云儿嘴笨不会说话,刚才差点害了你……你不会介意的吧?” 闻言褚凌月冷笑,怼得干净利落:“为什么要介意?云儿无需介怀,毕竟没有人会和一副猪脑子去较真。” 话落她冷看向仍带着微笑的楚半时,蹙眉:“有事就说。”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景王妃神通广大,一定会处理得十分好。”诡笑,楚半时两手背后潇洒离去,从头到尾没给云送晚一记正眼瞧。 云送晚正没地儿发泄,见褚凌月面带疑色,哼笑便道: “五日后是半时哥哥生母顾太妃的忌日,每年这个时候,安南郡主都会带着家仆来咱们府上主持祭拜相关,王妃姐姐怎么连这都不知道?” wap. /93/93893/20719649.html 第一章 替嫁?浅浅灭个满门做嫁妆 西兆京城,相府门口热闹一片。 就在刚刚,冷清出嫁的嫡女又被抬回来了。 “景王和云娘娘两情相悦谁不知道,偏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插上一脚。大婚当天被人家退回来真是丢死个人!” “真活该,我要是她直接一头撞死了,居然还有脸回来。” 听着外头众人的恶语,褚凌月眸中杀意森然。 她是长白山修炼上千年入尘的药灵,不仅与蛊王共生万毒不侵,更有一方魂间秘境,稀世罕有的药材毒物器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故土突逢大火,为了生灵她散尽千年道行。原以为会灰飞烟灭,没想到一睁眼到了一顶花轿里,目睹新娘被食人蛊蚕食到化为脓水。 盖头上遗留的液体渐渐汇入手心,属于原主的情绪记忆也再一次刷新褚凌月的仇恨。 原主母亲是个来路不明的蛊师,以至于母亲虽为正室、她为嫡女,娘俩在相府过得也很不如意。自八岁那年母亲意外去世后,妾室携庶妹上位,她的日子更为水深火热。 因为庶妹错将景王认作三皇子,寻死觅活得了赐婚,发现真正要嫁的是病秧子闲散王爷,立刻将所有推到原主头上,致使原主成了京中人人怒骂横刀夺爱的贱人。 不仅如此,她为了不让原主有好日子过,在原主上花轿前给她吃了食人蛊,只等她暴毙对外宣称是自尽。 哗!褚凌月掀帘下轿。 现在原主已经彻底和自己融为一体,是时候报仇了! “褚凌月!谁准你自己回来的?这婚是皇上亲赐,误了吉时全家都要掉脑袋!来人!把她给我捆上花轿!” 刚得知不是景王府退货的主母王氏大喝。 谁知那些面露凶色的家仆才刚近身,褚凌月一人一巴掌抽过去,瞬息间家仆们脸上爬上密密麻麻的红色小虫,三秒不到,他们脸部溃烂流脓,血水淌了一身不说,身体也开始抽搐! 王氏错愕,这小贱人什么时候会蛊术了?围观众人也被吓到纷纷后退,一时议论声破天的大。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家门口撒野?你究竟想做什么!”说话的是渣爹褚政。 冷笑,褚凌月指尖轻动,一只虫子悄悄地爬向门口那人,“倒也不是没吃过,不过是想趁此时多和父亲说几句真心话。” 话间她缓缓逼近褚政与王氏,扫过躲在他们身后的庶妹褚妙心,唇角拉开的诡异又深:“女儿新婚大喜,特祝全家寿比昙花——” “你放肆!”褚政脸色铁青,却见眼前人嫣笑:“懂事的死者已经提前写好遗嘱了。” “你疯魔了不成?我看要写遗嘱的是你吧?”褚妙心得意笑道。 这贱人体内有十多只食人蛊,看她还能得意多久! “你对你的蛊这么有自信,想必是得了你那位同为蛊师的娘的真传吧?”褚凌月挑眉。 此话一出王氏母女明显少了几分底气。 当年原主母亲受尽针对,就是被王氏一口咬定蛊师都是害人性命的妖人。 “我看你是忘了家里的规矩。”王氏阴冷地说完,摸了摸头上的金钗。 那其实是个控制蛊虫的哨子,过去她总用蛊虫来折磨原主。 但在现在的褚凌月看来,她就是个会呼吸的垃圾。 打了个响指,吃饱喝足的血蛊们飞快地爬回她身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虫子们消失在她的皮肤上。 见状褚政更确定眼前人的生母是个害人不浅的蛊师,张嘴边骂:“丢人现眼的东西!闹够了没有?还不快滚去景王府?” “看来你很着急去死?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恶事?说来听听。”说完,褚凌月看向手心那团不断闪烁的银光。 她的话让褚政蔑然一笑,“我看你真疯了。别忘了,就算你成了景王妃,你也姓褚。” 自己做过恶事又怎样?她一没证据二没自己口供,能掀起什么风浪? “说。”褚凌月掀眸,目中寒光渗人。 褚政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谁知张嘴便道:“我贪污受贿,谋财害命,外任亏空,当年废太子谋反之事我也有参与。” 此话出口他瞳孔骤缩,呼吸都断了几秒。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 全场噤声一片死寂,一旁的王氏母女满目惊诧呆若木鸡。 褚政之所以不受自己控制,是因为中了褚凌月的蛊虫——念奴娇。 那是她花了上百年培育出来的,以她血肉为食,她便是念奴娇的母体。 不论何时,只要念奴娇进入宿主体内,便会和母体出现感应,从而控制宿主听命母体。 用它来对付褚政这种渣滓,褚凌月只觉得浪费,少刻,她又问: “你说你贪污受贿外任亏空,你的赃款来路证据在哪?你说你谋财害命,你谋的谁的财,害的谁的命?废太子谋反一案里,你是以什么身份,参与了哪一项,又做了什么事?逐一如实回答我。” “赃款票据账本都在我书房地下暗室里。” 褚政口齿清晰,“临安太守、青州知府、户部侍郎、兵部尚书等人的死都是我一手策划,他们的家财都被我收入囊中。” 这番答复无疑让他和王氏母女感到五雷轰顶。 这桩桩件件,哪一样都是死罪! 这还没完,只听褚政咬着舌头又补了致命一击: “我以废太子军火供应商身份,参与了军火制造和粮草筹备,做了结党同谋之事。” 褚政窒息,耳边是围观众人炸开锅的喧嚣。 他不敢相信,自己叱咤风云数十年,竟然就这样结束了? 王氏一屁股瘫坐地上,失了魂一样,眼睛都直了,褚妙心吓得浑身发抖,心都僵了半边。 “你果真疯了……我们要死,你也休想逃掉!”褚妙心崩溃大吼。 闻言褚凌月笑得更为嚣张:“我为什么要逃?我是皇上亲赐的景王妃,如今我大义灭亲为民除害大功一件,除了你们这些该死鬼,没有人会怪我。” 说罢她扭头冷切切看向已经六神无主的褚家家仆: “谁先找到褚政的脏证交到御龙司,我就现赎谁的身,不想被诛九族的,时间可不等人。” “再有,我要嫁的可是西兆最受宠的景王,一样嫁妆都没有岂不是太不给他面子?褚家银库里的银票地契房契现银,还有能带走的值钱物件儿,我全都要。” 纷乱的人群中,一直注视褚凌月的人悄悄退场。 wap. /93/93893/20719636.html 第二章 作死?你们都是什么东西 亲手将褚政的脏证交给御龙司之人,看着他们查抄褚家,褚凌月这才坐上花轿往景王府去了。 路上仍没有炮竹锣鼓,但再不冷清。 有人说她大义凛然,有人说她是养不熟的狗,只不过不管轿子外的人怎么说,褚凌月都不屑理会。 她正直勾勾地盯着手心那团已经暗淡下来的银光。 一阵接一阵的晕眩,是魂间发出的运行不稳的信号。 这次灵力大幅度受损流失,眼下这个世界又不适合修炼,要想有能力保护自己,就只能通过最简单粗暴的办法维护魂间运行。 正思量,轿子猛地被撞歪,咣当一声落了地。 “挤什么!撞坏了云娘娘的猫你们担当得起吗!” 尖锐刺耳的叫嚷瞬间挑起褚凌月的不满,掀帘子一看,已经到了景王府。 撞轿的是十八个人抬着的一顶挂满红绸的软轿,上头窝着一只穿着红袄的异瞳狮子猫,脚底下还踩着一张红双喜字。 眉峰轻动,褚凌月看向王府门口的云送晚,红唇边漾开半分弧度。 “近水楼台没得月,这会子搞这么大排场的家家酒,别是魔怔了?” 本就是来给她下马威的云送晚听她反过来嘲讽,立刻给丫鬟示意,丫鬟张口便骂:“谁像你这么不要脸呐?为抢人家的东西不择手段!” “看人挺准。”褚凌月语出惊人,众人皆懵。 不等他们回神,她便示意送嫁妆的家仆将猫带走:“抢你们这点小东西,需要手段?” “娘娘你好惨啊,丈夫被抢了不说,连心仪的小猫也要被人抢走!” 随着丫鬟叽歪大嚷,路人们纷纷对褚凌月发起声讨。 反手塞了一只幼体念奴娇给猫,褚凌月一声令下,猫嗖的一下冲出轿子冲向丫鬟,爬上她的脸就给她狠狠上了几爪子,等众人看去,她早被挠得血肉模糊。 场上一片混乱之时,她大步流星地到了景王府大门前。 看着眼前人云送晚又惊又怕,才挤出来的眼泪这会儿有些尴尬地挂在眼角。 “吉、吉时已经过了,半时哥哥不愿等你,你现在不仅自己下了轿还没了盖头,是不能成礼的,回去吧!” 越往下说,她越有底气。 这女人狗都嫌,怎么可能被王爷接纳? 褚凌月一声嗤笑再不打量她,转而面向王府门口众人: “云小姐尚未婚配,王爷又娶了正妻,你们还称呼她为‘云娘娘’,是觉得她早就和王爷有了夫妻之实,所以不需要清白,还是存心坏王爷声誉?” 见众人哑口无言,她又笑看身边人:“有点聪明才智,可惜不多。” 语毕褚凌月抬脚进府,并随手抓了个小厮让其带路,看着她狂妄的背影,云送晚粉拳紧握,脸上却是平静。 景王府书房,听侍卫说完所见所闻,楚半时墨眸轻抬,“褚政那老狐狸本王查了三年也没拿到直接证据,居然让他败在自己女儿手里?褚凌月灭满门为自己做嫁妆,倒是有趣。” “但刚才有人来报,说她当众欺负云娘娘……” 啪!手中御龙司的令牌被他扣在桌上,房间的温度在这一瞬似乎都降低不少。 因为晕眩感来得太频繁,褚凌月一进房门就睡了一觉。 醒来时已是晚上,门口毫不避讳的骂声很聒噪。 “真不知道她在得意什么,听说王爷这会儿正在哄云娘娘高兴,等王爷来了看她怎么死!” “就是!居然连云娘娘都敢欺负!要不是有个相爷爹,她算什么东西?” 瞥了眼手心那团几乎看不见的银光,褚凌月怒火中燃,蓦地将目光投向门口: “景王若真心喜欢你们所谓的云娘娘,面临逼婚定当宁死不屈。他连为了心爱的女人死的勇气都没有,算什么真男人?如此懦夫,我才不稀罕。” 一旁的管事嬷嬷只当她是在嘴硬,嘲道:“是呗,要不怎么王爷新婚夜不在你这里。” 一心想巴结嬷嬷的某个丫鬟见此情形立即搭腔: “张妈,她这么迫切地想嫁进咱们王府,没人迎宁愿自己进门,该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问题?这桩婚是皇上赐的,咱们王爷一世英名可不能这么毁了呀!” “依我看,咱们还是验一验贞洁,从头到脚检查一遍,也好给殿下交代!” 丫鬟说话就冲上来解褚凌月衣裳,嘴角的诡笑使她的奸计一览无遗! 可她面前那位不是好惹的。 就在对方碰到自己衣裳那一瞬,褚凌月拔下发簪直顶她下颚。 狠狠刺入皮肉一路往上捅去,在对方的尖叫中将簪子从她颧骨上方穿了出来!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对我动手动脚!来人!把她给我拖出去杖毙!” “褚凌月!你别忘了你那个相爷爹已经被你搞垮了!这里是景王府,容不得你放肆!” 张妈急眼怒斥,不料话音刚落褚凌月疾步冲至她面前一巴掌甩在她老脸上: “那你也别忘了褚家门口那几个人是怎么死的。你最好在一刻钟内把景王从什么狗屁云娘娘那儿带过来,否则就抓紧时间想遗言吧!” 仅仅几句话的时间,强烈的不适感让张妈不敢有半分犹豫,转身便连滚带爬地跑了。 手上沾到的血在一点点地被吸收,褚凌月总算没那么难受,但想要魂间稳定,行动刻不容缓。 正思量,门口出现一人,她抬眼。 那人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冰眸高鼻下是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墨发挽起一半在脑后,慵懒却不闲散,一袭月白的暗纹圆领袍,越发衬得他肤如白雪。 “看样子你很厉害。”楚半时笑而无温。 张妈冲到褚凌月面前便求饶:“王妃!奴才已经把王爷请来了,求您高抬贵手饶了奴才的贱命吧!” 趁着魂间这会儿还算稳定,褚凌月伸手进袖子,从魂间拿出解药丢给她。 不过片刻张妈就恢复正常。 “多谢王妃!”张妈惶恐跪拜,话才出口就听楚半时嘲道:“她是你哪门子的王妃?” 褚凌月蹙眉。 自他出现,她的目光一直锁在他身上。 这男人身上的味道……怎么这么熟悉? “手艺不错,你闹这么一出是想让本王夸你吗。”楚半时语调幽冷。 wap. /93/93893/20719637.html 第三章 新婚夜,王爷他说谢谢娘子 正欲赶走这群人办正事的褚凌月闻此言嗤笑。 “我可不记得我叫你来是专程让你给心上人报仇的。” 说着,她瞥过一众丫鬟,最后冷盯着楚半时: “景王府后院藏娇养了位云娘娘又怎样?我是皇上赐婚,享天下之昭,走正门抬进来的正妻。 我是不屑被你们称作什么王妃的,往后称我为奶奶便是。没办法,我生来就不喜被人压一头。你们都出去。” 此话一出楚半时眉峰瞬挑,这女人竟敢这么放肆? “你身为罪臣嫡女,诛九族的罪发落下来,你的脑袋已然保不住,你竟还敢这般放肆?” 啪嗒,褚凌月关门上锁。 对上眼前那人逐渐阴沉下来的脸,她素手游走在腰间领口,眨眼工夫便剩一条肚兜和底裙。 “我已是景王妃,我若死,你也逃不了。” 面见褚凌月如此行径,楚半时眼间恶心快溢出来:“相府嫡女原来是勾栏出身?你以为投怀送抱本王就能容纳你了?” 不料褚凌月听过这话嘴角绽开讥笑:“你被人下了情蛊都没察觉,连是不是真的喜欢云送晚都不知道,在我这里立什么贞节牌坊?” 话罢楚半时一掌扼住她的玉颈将她抵在门上,腾腾杀气再不藏匿:“既然你不怕死,本王姑且送你一程。” 褚凌月没起半分波澜,她安静得出奇。 楚半时才隐隐觉到不对,突然之间他手心狠狠发痒,很快就顺着胳膊转移到心口! “你对本王做了什么?”楚半时瞳孔微缩。 “原来做最受宠的王爷只需要够蠢就行。”嘲讽,已经下了念奴娇给他的褚凌月忽而一笑,“去床上躺好。” 楚半时当然不,但不知为什么,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硬生生地被一股力量驱使着来到床上躺平之后,不管他使多大力气都不能动弹半分! “妖女!”他怒斥,正要叫人,褚凌月又道了句:“闭嘴。” 从这之后楚半时才发现自己连话都说不了了! 这该死的贱人究竟施了什么妖法?! 等褚凌月再出现在他视角里时,早已坦诚相待了。 脱掉楚半时的衣袍在他身上摸索,待到那东西饱满,她翻身而上。 “是男人都这样心口不一,还是只有你口嫌体正直?”褚凌月面无表情。 俯视着的那张脸上,不屈藏在红晕里,愤怒埋在微张的嘴巴里,不折坠在微微蹙起的眉头里。 “下贱。”褚凌月冷笑。 过程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期间褚凌月一直在看手心那团银光。 感受到灵力回充魂间得以稳定,她果断起身。 离开之前,褚凌月从魂间取出两颗药丸塞进楚半时口中,一颗为他补身体,一颗帮他引出情蛊。 “你可以讲话了。” “你这妖女又给本王吃了什么?!” “让你只会钟情于我并与我同生共死的蛊而已。我的蛊天下无人能解,你要敢让我受到一丝一毫的伤,我就让你陪我一起死。” 说完,褚凌月将出体的情蛊放在楚半时胸口,又是讥笑:“月奶奶可不白嫖,这只虫子就当送你的初夜礼物。” “听说你身子不好,现在正是吸纳日月精华的好时辰,去王府四处好好操练一番吧。还不说谢谢娘子?” 楚半时先是被强上又是被威胁,现在还被调戏,他堂堂一国王爷,岂能甘心?! 他体内的念奴娇可不管这些。 “……谢谢娘子。” 念奴娇控制着楚半时穿好衣服离开的时候,丫鬟们已经备好热水供褚凌月沐浴了。 “咱们王爷也太行了,两个时辰都不歇一回的,这会子居然还精神满满地去锻炼身体了……” 听着丫鬟之间的小声对话,褚凌月脸上闪过一丝不屑。 不是她们的王爷行,是她让他行的好么? 经过刚才的索取,褚凌月已经将楚半时的身体情况掌握。 这位传闻中体弱多病活不过三十的景王不过是刻意装弱罢了,他不但身强体壮,还有着超乎常人的武力。 至于他收敛锋芒图什么,还有待观察。 楚半时和褚凌月圆房到半夜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景王府,北苑的云送晚气到胸闷头疼。 “云小姐,这、这天都快亮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小丫鬟慌张。 “你刚叫我什么?”云送晚惊诧。 小丫鬟有些慌,“张妈说王妃今天在大门口就说过,您是未出阁的姑娘,为了您的名声,不能再叫您‘娘娘’了。” 得此答复云送晚指尖掐得青白,景王府的人这么叫她,那是因为谁都知道她会是景王妃。 没想到新来的这女人不仅抢了她的王妃之位,连她的尊称都给剥了! 死咬下唇,她攥在手心里的那部分裙子都被她扯烂,“王爷睡了?” “不曾,正在南苑夜炼身体……婢子已经派人去请过了,但王爷说来不了。” “大半夜的锻炼身体?他都和褚凌月圆过房了有什么来不了的?” 云送晚大怒,话说完发觉自己失态,很快别过脸去掩面装作伤心过度的模样,看了眼窗户外一晃而过的人影,她又说: “看来是王妃姐姐又耍手段压着他。罢了,你下去吧。” 支走丫鬟,她立刻开窗,“师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有了情蛊王爷眼里心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么?怎么会和那个女人同房?” 窗外之人拉了拉斗篷,声音很低: “为师已经在打听了。她能随随便便释放血蛊,想必是个有道行的蛊师。她能用手段拢住王爷肯定不简单,你且冷静对待,争取明天多试探她,我需要时间去做详细调查。” 翌日,太阳刚挂上天,终于不被蛊虫控制的楚半时怒不可遏地回到住处,打算不惜一切代价严惩褚凌月。 恰逢云送晚带着自制点心来打探消息,两人撞见,前者一秒想到褚凌月说的情蛊,心绪繁杂之余更加愤怒,后者恼火却不得不保持温柔委屈。 却不料刚进院门,就听丫鬟禀报:“王爷、云小姐,奶奶半个时辰前出门了。并说让你们别闲等,打点一下面见太后皇后的事,她下午回来就进宫。” wap. /93/93893/20719638.html 第四章 茶花开后我嘎嘎杀 此话一出楚半时肺都要气炸,褚凌月那女人居然处处都敢僭越?! “半时哥哥,王妃姐姐她……” “你还有什么事?”楚半时打断云送晚的话,不容她回复又忽略她对丫环道: “让张妈去吩咐库房,排几样礼品包起来先送到宫里去,就说府上临时有事去不了,下午本王再带王妃进宫谢罪。” “回王爷的话,张妈被奶奶带着一起出门了,奶奶说她一个弱女子出门危险……临走时还带了府上二十个护院。” 楚半时:? 这个王府究竟是褚凌月的还是自己的? 阴暗潮湿的大牢内,满是鬼哭狼嚎地哭喊。 褚凌月掩着鼻子停在一间牢房外,看着里头那个哆哆嗦嗦的年轻女人,眼神里多了几分玩味。 褚妙心只听到牢门锁子被打开,定睛看时才发现褚凌月正在牢里焚烧香烛纸钱和寿衣。 “贱人……你这个贱人!”她咬紧牙关大骂,见对方没有理会,她起身步步紧逼: “你竟然还敢来?你害我锒铛入狱,害我家破人亡!我娘昨晚就一头撞死在这里!你难道没有感到阴森恐怖吗!我娘马上就来找你索命了!” 说着她扑上来就要抓褚凌月,却不想对方抓起一把灰烬猛地起身,另一手薅着她的头发扯着她将灰烬塞进她嘴里! “那你呢?你就不觉得脊背发凉吗?回头看啊,过去的褚凌月就在你身后掐着你娘的孤魂看着你呢!” 被灰烫到嗓子的褚妙心疯狂挣扎,奈何她越挣扎对方手劲儿越大,最后更是被扯下一块头皮踹倒在地。 这还没完,褚凌月拖着她就往还没熄灭的灰堆里来,狠狠地按着她的脸在灰里滚了一圈才又扯她起来赏了几个巴掌。 “你该给过去的褚凌月偿命了。” 说罢她从魂间里拿出装着二十只食人蛊的瓶子,将其全部倒入褚妙心嘴里,逼迫她吞下去,将瓶子丢在地上之后扬长而去了。 目睹一切的张妈胆战心惊,走在褚凌月身边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出了大牢,就听身边人问护院: “办妥了?” “是。褚家的房子已经在拆了,其余的地也开始改造了,并按您的吩咐,从人牙子手上买了一批很清白的人,通通安置在新买的铺子里了。” 上了马车,褚凌月一路沉思。 虽然现在手里控着景王,但这厮毕竟是皇室中人。俗话说千年的王八也有翻不了身的时候,只靠他的话风险还是很大的。 得趁早给自己另谋出路壮大自保能力才是。 下车那一刹,魂间因为不稳定发出的信号让她产生晕眩,险些让她从车上栽下来。 张妈吓得脸色惨白,褚凌月却没反应。 她盯着掌心那团又黯淡下去的银光,对楚半时的嫌弃甚多。 没用的蠢男人,自己忙了一晚的结果就这?连一上午都没维持到。 “王妃姐姐可算来了,你叫半时哥哥好等。他一夜未眠又憋着气,姐姐就不怕让他病得更厉害?” “况且你是新妇,本该今天一早就去宫里拜见太后皇后的,居然跑得不见踪影,害半时哥哥一人面对如此困局。” 褚凌月才进门就被云送晚训了一顿,眉眼一弯,她笑:“王爷病了这些年,多亏有你照顾,否则也不会那样生龙活虎,可见你就是他的药,毕竟他的心牵在你这里。” “王爷英明神武气度不凡,你心思灵巧温柔懂事,今日这般小事,你们该不会没了我处理不好?我可是昨天才走进王府的。” 听着她刺耳的嘲讽,云送晚脸色极差。 含笑抬眼,褚凌月就瞧见楚半时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那双冷眸里藏着的神色带着些许审判性。 只见他喉结一滚,便吐出一道怒问: “谁准你自作主张离开景王府?你以为这是哪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作为正妃,连新妇要进宫面见太后皇后的规矩都不懂?” 听楚半时这么说,云送晚抓住机会就凑到他身边,委屈兮兮地拉住他袖口: “半时哥哥别生气,王妃姐姐她初来咱们府上,不像云儿在府上这么些年,连最基本的礼节都要烂熟于心。说起来……云儿好羡慕姐姐的。” “姐姐现在心情不好,王爷还是不要怪罪她了,以免无辜人受到连累。” 褚凌月听到这儿凤眸微紧,瞥着楚半时有意无意想避开云送晚的模样,嘴角扯开笑意。 他昨晚可是亲眼看见从自己身体里出现的那只情蛊的。 “羡慕我就对了,往后你要羡慕我的地方多着呢。”褚凌月说,转而对向脸色很不好的楚半时: “我真是太过分了,才进王府一日,就让云小姐不曾见过她的半时哥哥笑了,往后王爷可要更加爱她,毕竟能对你一心一意的人不多。” 听出她在阴阳怪气自己被下情蛊,楚半时脸色更沉,“你做什么去了?” “花钱买开心。”说完,头晕难忍的褚凌月小跑过来,两手环上他的腰。 借着撒娇的便宜,她悄无声息地用血蛊吸起他血: “谁让景王府一个伺候我的人都没有,还得张妈跟在我身后跑腿?所以我买了一批人在外头养着,既方便伺候我,又不坏王府的规矩,夫君该不会生气了吧?” 闻此一语楚半时眸子差点喷火。 这女人是在说他堂堂景王府穷得连个仆人都请不起了? 压住怒意,他扣住腰上那只不安分的爪子,“你倒细腻。” “那是自然。” 另一手来到楚半时耳边,纤细的指尖逗弄着他的耳垂,轻视着他微微颤动的眉头,褚凌月索性贴在他胸膛,对早气得脸青的云送晚说: “伺候我的人还没教好,偏偏张妈办事妥当,可惜她事务繁忙。你最是懂规矩,不如就由你先顶上张妈的差?” 这话让云送晚彻底笑不出来了。 张妈虽是管事嬷嬷,但管的都是鸡毛蒜皮的跑腿活儿,真正能越过楚半时处理景王府大小事的只有管家。 见她迟迟不应,褚凌月趴在僵了半边身子的楚半时怀里一阵哼唧。 wap. /93/93893/20719639.html 第五章 有点聪明,但不多 “定是我人微言轻,此等大事,还是由夫君嘱咐她好了。” 被她撩拨的心神皆乱的楚半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念奴娇控制,不由自主地吩咐:“听从她的安排。” 云送晚气得牙都快咬碎,挤出笑容应下,转念又端来点心: “云儿听了昨晚府上疯传的消息,想是姐姐年轻火气重?无妨,我特意做了败火的点心给你,不仅能填肚子,还能免伤身。” “累的只有王爷罢了。”捏着点心往楚半时嘴里塞的同时往里面加了只小虫子,褚凌月笑里又添嘲弄,“要不要尝尝?” 握上她手,生掰开指尖使点心落地,楚半时唇角下压:“本王不曾纵欲过度,如何伤身?” 见他明明是对云送晚有了防备却嘴硬,褚凌月轻呵,捡起点心反手递给那人: “你半时哥哥爱面子,不如你替他吃了,反正这里是王爷的房间,不会不干净,好好的点心别糟蹋才是。” 云送晚指关节轻响,定定地看着眼前人,心里连骂十多句毒妇。 她要是不吃,就是在嫌楚半时的地盘脏,可点心里被她加了不少小料…… 最终,她接下点心含笑咬了一口,“多谢姐姐夸赏,往后姐姐喜欢吃什么只管告诉云儿,云儿亲自——” “这种事自有奴才去做,云小姐不必拿自己当外人。”褚凌月截断她道。 云送晚本还想再说什么为自己拉回几分气势,不料小腹突如其来的绞痛让她当场踉跄倒地。 她本人都没反应过来,褚凌月就已经将她扶上榻并吩咐下人去请大夫了。 与此同时一名侍卫进来向楚半时禀报了什么,楚半时离开前什么都没说,只悄悄拿走一块点心。 “王妃姐姐,云儿没事,不用请大夫来了。”云送晚拧巴着脸说。 她知道自己腹痛是蛊虫作祟,大夫一旦查出来,那不就是在告诉所有人她要害景王妃? “那可不行,你哥哥为救王爷牺牲,临死之前将你托付给王爷,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叫王爷愧对你哥哥?” 端着点心来到榻前坐下,褚凌月盈盈轻笑。 剧烈的痛感让云送晚无法冷静思考,她只能使出自己最拿手的委屈模样: “想是我月事来了,方才我已经在半时哥哥面前失态,这种小事还要请大夫的话未免太多事,求姐姐……” 话未说完,她愣住。 褚凌月在吃点心。 为试探她,云送晚在每一块点心里都放了七八只不同的蛊虫幼体。 如果褚凌月不吃,就有很大的可能表明她是蛊师,鬼晓得她不仅吃了还毫无反应? 自己可是要疼死了! “味道不错。”说完,褚凌月又拿一块凑到云送晚面前,“缓缓痛?” 云送晚哪还敢?刚才那一口差点疼死她。 正僵持不下,褚凌月忽然压低声音:“你放的那点小料配不配叫人腹痛难忍,你心里没数?” 骤然间云送晚满面惶悚。 她放蛊虫的初衷只是想试探,怎么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做剂量放多的蠢事? 难道是这女人在点心上动了手脚? 正思量,见大夫来了,云送晚立刻转化成娇弱可怜:“云儿不懂姐姐的意思。” 褚凌月并未理会,而是面向大夫:“云小姐和王爷在一处待了半日都无事,偏偏吃了一口点心就出状况。可见是点心有问题,你速速查验。” 亲眼看着大夫从点心里揪出很难被发现的虫子,云送晚再坐不住: “点心是我亲手做来给王妃姐姐吃的,我有几个脑袋敢在这里面动手脚?” “云小姐自然不敢,但保不住有人钻空子。”摸了摸她脑袋,褚凌月笑意更浓: “能在你亲手做的东西里做手脚的,必是你身边人。你素日为人太好,一定是有人见不得你好,所以想趁机害你性命。” “此事极为恶劣,我身为景王府的女主人必须严惩凶手。 张妈,将凡是伺候过云小姐的人通通拿下,你替我挨个审。 抓出真凶之余,清理掉心思不正的。派你信得过的人好好伺候云姑娘。在结束之前,云小姐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这番话对云送晚犹如当头一棒,她怎么都想不到褚凌月会借此事来给她洗牌换血! 笑罢,褚凌月离开前吩咐大夫: “蛊虫遗留在体内很危险,我已经给云姑娘吃了排虫药,你给她开副镇痛的就好。” 一刻钟后,疼到缩成一团的云送晚终于喝上镇痛药,但没想到这药下了肚后不久,她痛的直接从榻上翻下来满地打滚。 但任凭她叫破嗓子都没人敢来看一眼。 褚凌月给她吃的那蛊与镇痛药成分很适配,后者对它而言根本就是养分,这一碗药下来它反而更活泼,至于排虫药,它的药效三个时辰后才能发挥。 …… 去往皇宫的路上,褚凌月始终闭目,她在调和魂间之中运转的灵力,但不管怎么努力,魂间仍旧频频发送不稳定的信号。 楚半时看了她一路。 华丽繁杂的裙裳压在她身上,显得她娇小瘦弱,浓重的妆容在她那张娇嫩的脸上却不违和,更显她像精致的瓷美人。 楚半时不确定是不是因为知道那身衣服之下的原本模样,他现在觉得燥热无比,腹中那团无名火烧得他逐渐坐不住。 “你最好不要用带着色气的目光盯着我看。” 褚凌月突然睁眼,冷若冰霜的注视让对方那抹炽热的视线无处可逃。 故作冷静,楚半时往后仰靠,“好一个为民除害大义灭亲的景王妃。褚政倒台,褚氏一族再无翻身之日,从今往后你没有任何靠山,你如何敢对本王不敬?” 哼笑。 褚凌月往前凑来,将楚半时强势压死在车厢上,勾起他的下巴道了句:“不许动。” 转而霸道覆上他的温热的薄唇。 长达一刻钟的索取之后,她扫过楚半时脸上又恼又震惊的神色,坐回原处抹匀蹭花的唇脂,“如何?我允许你做我的靠山便是。” 看着她轻抿唇角的动作,楚半时猛地心头一震,一股热潮从心底涌来,迅速涨满整具身体。 不过片刻他便被逐渐升高的体温扰得有些神志不清。 正被体内凶兽撕咬折磨之际,马车停下了。 wap. /93/93893/20719640.html 第六章 当不省油的灯遇到不惜命的人 祭拜过祖宗,褚凌月与楚半时被接引至寿康宫时,殿内气氛很是不妙。 “臣携媳妇拜见太后娘娘,今日来迟实属府上事务难推,请太后、皇后娘娘恕罪。” 楚半时微微弯腰,话间从容,面上笑意翩然,看上去并不受此处氛围影响。 褚凌月则毕恭毕敬跪拜,“臣妾褚凌月给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请安。” 不出意料,她这一跪就再难起来。 唐太后始终诵经从未睁眼,连一边的皇后也只能干巴巴等着她开口。 足足两刻钟过去,她道:“褚政倒台闹得满城风雨,你身为他的亲生女儿却‘大义灭亲’,可知这风雨是为谁来?” 知道她是在指责自己大不孝,褚凌月眼底划过一丝挑衅:“褚政恶事做尽,坑害忠良压榨百姓,贪赃枉法愧对世人。 臣妾身为他的女儿,理当比谁都清楚这风雨自是为他而来。” 捻动佛珠的动作停下,唐太后睁眼看向殿中端跪之人,冷笑:“你倒活得清醒,偏偏你的身世在这里明摆着。 你身为罪臣之女,嫁进王府的手段也不光鲜亮丽,大婚当日又是杀人又是灭满门,最后还自己下轿进门……你虽在情理之中,却越了规矩。 寻常百姓家纳妾都不会这样没规矩,何况是景王娶正妻?依哀家看,让你坐这景王妃之位,怕是难以服众。” 见对面这女人接连找茬,褚凌月面不改色,施以温笑便答: “臣妾嫁给景王殿下只是因为皇命当头不得不从,昨日所做一切,无非是为捍卫皇室尊严。 纸包不住火,太后娘娘您应该也不想看到,未来景王殿下被褚政落马连累的场面吧?他犯的全是诛九族的死罪,臣妾若不主动揭发,日后整个西兆皇室岂不因臣妾蒙羞? 太后娘娘若实在不喜欢臣妾,臣妾也只有一死了。毕竟不管与景王殿下和离还是换位去做妾,都是违背皇命。” 闻此一言,观望已久的皇后趁机接话:“关于景王妃的作为,臣妾其实有去调查,她也是个苦命孩子。” 那唐太后并不是省油的灯,即便皇后将褚凌月的悲惨过往叙述,她眉眼间仍挂着不服。 只听她尖酸刻薄地说道:“牙尖嘴利,真不愧是钰吟的女儿,倒真应了那句‘有其母必有其女’的话,皇室有她日后必定乱套。” 话音刚落,褚凌月便不紧不慢地回:“您慧眼识人目光长远,西兆有您这样的太后,才是真的了不起。” “你好大的胆子!谁准许你这样同哀家说话的!”唐太后拍桌怒斥,一只小到肉眼看不见的虫子早爬进她的衣服里她也不知。 一旁看戏的楚半时眉峰耸动,留了一抹诧色给她,笑意不明。 谁知下一秒他就有了熟悉的无法自控感。 “娘子分明是在夸您,您为何无故暴怒?您身为长辈,对晚辈说话尖酸刻薄也就罢了,怎么连晚辈的褒奖都视为敌意?” 楚半时说。 听着自己嘴里冒出这话,楚半时不必想也知道原因。 这女人……当真不稀罕性命的? 被怼的唐太后本还想说什么,突然,她“哎呦”着起身,像是长了虱子那样浑身乱抓,没一会儿就把头发抓成鸡窝状,脸上都被她挠出几条血痕。 等太医匆忙赶来,她又好了,只是整个人狼狈非常。 意识到自己被捉弄,但又没有证据,唐太后只能借着钰吟对褚凌月示威: “你娘当年和北部不知哪国的使臣团来,带了一身的巫蛊之术,要不是破天荒地主动给皇帝治过病有功劳,以她那倔驴一样的习性,配着来历不明的身世,哪还活得到和你过几年安生日子的时候?” “既然嫁进景王府成了皇室人,你最好给哀家安分守己,但凡你学你娘半点,就是像她那样死不见尸,哀家也不准任何人立碑给你,哪怕是衣冠冢。 更何况你不是你娘,没有来自嗤黎的亲朋帮你立冢。” …… 后面的家宴上,不管唐太后再怎么当着后宫嫔妃的面给褚凌月立规矩,褚凌月都视作耳边风略过去了。 她始终在想一事。 虽然王氏的蛊术在自己眼里狗屁不如,但她好歹是河漠王氏出身,家族每一代都能出几个顶尖的职业蛊师,她从小耳濡目染,蛊术不见得差。 她与钰吟同为蛊师,想夺走对方的正妻之位,靠的却是诬蔑造谣蛊师这一职业,由此可见钰吟的蛊术远在她之上。 从原主的记忆得知,钰吟在她八岁那年是突然消失的,相府不仅没有举办葬礼,连尸首都不知所踪。 结合唐太后所言,钰吟唯一的墓还是嗤黎的人领走衣冠做的冢。 至于钰吟是否真的死亡,褚凌月很难不怀疑。 “月儿怎么不吃?可是有心事?”皇后轻问,将褚凌月的思绪截断。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吃饱了。” 笑了笑,皇后看了眼被妃子们围起来孝敬的太后,声音又低:“太后那阵子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向来如此。还有,景王和云姑娘的事……不如本宫送你几个伶俐丫头,王府上的人给你难堪时她们也好替你教训。” “臣妾谢娘娘美意,不过臣妾想先自己管着试试看,若真有家风不严奴才们以下犯上的事,反倒叫您忧心。”褚凌月说。 柔笑,皇后握上她的手轻轻拍动,温婉的目光十分具有亲和力,这让她放松不少。 离开皇宫之时,褚凌月再次接收到魂间发出的不稳定信号。 见她又在闭目养神,微微有些醉意的楚半时掀帘透气,“明目张胆地跟太后顶嘴也就罢了,竟还戏弄她?你可真是胆大包天。” 说完,他扯了扯领口,再次看向不吭声的褚凌月,却迎面撞上对方再一次强势霸道的吻。 冰凉的一双酥手顺势探入他衣襟,紧紧贴在腰间,温热的体表温度一瞬变得滚烫。 感受着她伏在身上的柔软娇躯所带动的起伏,楚半时逐渐丧失理智,连她唇角的一寸热息都能挑动他所有神经。 顷刻间,熊熊烈火焚烧着他全身。 wap. /93/93893/20719641.html 第七章 看着我的眼睛斟酌你的用词 褚凌月抬眸。 就在刚刚,她从楚半时身上闻到了云送晚自制点心中幼体蛊虫的味道。 要沾上蛊虫的味道,除非亲手碰过。 冷扫过楚半时目下藏匿的警惕,褚凌月便知他在调查自己。 待到灵力回充,掌心血蛊也吃饱喝足,褚凌月离开眼前这具滚烫身体时,悄无声息地留了一只虫子用作监视。 “你真放荡。”楚半时粗喘着说,话落便被褚凌月捏住下巴,对上她那双蛊人心智的眼睛,他被迫吐出一句:“我很喜欢。” “你!”他瞠目,望着褚凌月那抹肆无忌惮的笑,半晌没有下文。 半刻后,楚半时叫停马车愤愤离开,没多久他就带着一腔怒火出现在御龙司门口,“让柳珩题速速滚来见我!” 面对他毫无伪装的出现,御龙司众人又惊又怕。 御龙司不隶属西兆任何势力,却与皇权平起平坐。 十年前先皇特下密诏令楚半时接手,从那时起他就藏起真面目,就连当今皇帝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没想到他今天居然就这么来了?! “回、回主爷的话,柳大人不在……” “你们只有一炷香时间。”楚半时面容冷峻,杀气渐重。 在他进入御龙司后,浮在半空跟踪的一窝小虫火速返回。 得知御龙司是由楚半时掌控,褚凌月立刻动身前往安置仆从的铺子。 见她亲自来,守在这里的护院吓得魂颤:“奶奶饶命!都是小的没用,目前还没培养出能让您可心的人!” “把他们都叫出来,我亲自挑。” 趁着没人,褚凌月快速从魂间取出自己要的东西一一摆在桌上。 不过一会儿不大宽敞的铺子就被挤满。 以最快的速度审视过这些人的外在条件,褚凌月语调平淡:“我想要什么样的仆从,带你们来的人已经告诉你们了。 现在桌子上有血蛊和绝命蛊,前者需要我定期投喂培育,后者需要我发放药物维持生命。每人挑选一样,吃下去吧。” 众人不安的情绪瞬间炸开,但有褚凌月这个魔头在,他们只能硬着头皮选。 磨蹭了半个钟,前面十八个人最终选了血蛊。 “奶奶会一直发放药物吗?”蓝衣小姑娘犹豫问。 褚凌月缓缓抬眼,“没用的人,我既不会养,也不会留。” 在她的注视下,蓝衣姑娘忽地抓起绝命蛊一口吞下,紧接着跪地磕头:“从今往后秋日的命只交给奶奶!” 舒眉一笑,褚凌月点头:“你跟我回王府。” 话音刚落,还没做出选择的那丫头也抓来绝命蛊吞入肚,“求奶奶也带婢子回府!婢子愿为奶奶当牛做马!” “春朝是你的名字。” “不是,婢子叫翠……”话说一半,那丫头对上褚凌月似笑非笑的面色,顿了一下,带着几分狐疑低下头:“是,春朝谢过奶奶赐名之恩。” 灵力流失的速度远比褚凌月推测的快得多,刚回府没几分钟她就频频收到魂间发出的信号。 奈何楚半时绊在御龙司迟迟不归,头晕目眩的她只能静卧在床耐心等待。 “奶奶醒了?张妈刚来送晚膳的时候说王爷回来了,只不过听说云小姐身体不适,才进家门就被请走了。” 一面说,秋日一面去扶床上人起来,谁知褚凌月腾地翻身下床,像阵风似的冲出去了。 “半时哥哥……王妃姐姐她、她让大夫开的药一点用都没有,害得云儿今天差点疼死在家里,府上人都怕她,也没人来管我,你好不容易来了,怎么离我那样远?姐姐不准你靠近我吗?” 捂着心口,云送晚嘤嘤哭诉,正要起身去拉离自己两米远的人,房门“砰”的被推开,惊得屋内众人直打哆嗦。 “云小姐不是腹痛?怎么还移到胸口去了?”扇了扇扑面而来的蛊虫气味,褚凌月一脸阴鸷。 云送晚看她的眼神像是见了活阎王,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些,又见她对向张妈: “我回府已有半日,到现在也不知道让你抓的凶手抓住了没有。你对我阴奉阳违也就罢了,云小姐在府上住了这么多年,心地善良待人和气,你连她也不放在眼里?果真她的清白不重要?” 一听这话张妈吓得骨头都软了:“老奴不敢!凶手已经抓了,在点心里做手脚的确实是云小姐身边伺候的丫鬟,管家得知此事已下令将其杖毙!老奴得知奶奶不适在休息,就没敢来打扰……” “哪个丫鬟?”褚凌月明知故问,张妈忙答:“是昨天王府门口被猫挠花脸的那个!” 轻哼,打量过整个房间,她将冷光投向被控制得无法动弹也不能言语的楚半时,再次问向张妈:“你既没有不尊重云小姐,那怎么她差点疼死在家里也没人管管?” “这……”张妈暴汗,偷瞄一眼云送晚和楚半时,又看看门口那位气场全开的人,心一横即说: “云小姐吃了大夫开的药立刻见效,老奴实在不知她说的那些情况。况且云小姐与王爷关系极好,老奴不敢怠慢!” “胡说!我疼得生不如死难道是假的?”云送晚怒斥,话出口意识到原形毕露,慌忙哭着找补:“虽然我现在已无大碍,但我疼了整整三个时辰,心口被牵痛也是事实……” “既然是我给的药方不行,我只能亲自为云小姐检查一番,确保你的身体彻底无恙才对。” 褚凌月淡淡说完,上前抓起云送晚的手开始诊脉。 按理说云送晚体内的蛊虫被排出来后,会因为蛊虫残留的毒素发烧昏睡。但在刚才的观察里不难发现,她早就恢复健康了。 可她连幼体蛊虫的作用都不知道,又怎么能这么迅速恢复? 想着,褚凌月悄悄瞥向房间内蛊虫味道最重的一处。 能拥有那么多厉害家伙的人,绝不会是云送晚。 借着把脉,褚凌月的血蛊暗中融入云送晚血液,不过一会儿就带着结果回到她体内。 经此一验,她不仅确定云送晚已经将她的蛊虫排得一干二净,还发现对方身体里居然有个老古董。 wap. /93/93893/20719642.html 第八章 一定是中了她的蛊才会这样吧 一个对蛊虫略懂皮毛的人,体内居然有来自西域,并早已灭绝的蛊虫? 这个发现对褚凌月来说绝对是个意外惊喜。 被把脉期间,云送晚冷汗出了一身,等对方收了手她才长出一口气。 带着楚半时离开之前,褚凌月光明正大地看向蛊虫味道最重那处,笑眯眯道: “云小姐的自愈能力很棒,倒也说明我是个不着调的庸医。真希望以后再没我出手的机会。” 支走房内所有人,云送晚鬼鬼祟祟来到窗口,确定四周无人轻咳一声,房间一角立刻走出一人。 “真是太险了,依我看还是得想个办法把您送进府里,否则被人发现说什么都是死。对了,褚凌月下蛊的手段那么高,万一发现您给我种的蛊怎么办?” 见督马愣神,云送晚忙唤:“师父?您想什么呢?” “哼,不是我说大话,这蛊灭迹至今已有五百多年,全天下只有我能养出来。她虽然有些真本事,但也是个同你一般大的小娃娃,那蛊她听都不会听说过,如何发现?” 洋洋得意地笑过一阵,督马又说:“打从我见她第一眼时就觉得眼熟,刚才仔细回想,却也只是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烛火摇曳,床榻上的分分合合再次让楚半时丧失理智。 盯着他那张十分俊朗的脸,褚凌月反倒觉得厌恶。 废再多的力气去回充灵力又怎样,还不是维持不了多久? 一想到身下这人还是个杀不得的主儿,她愈发沉不住怒色,匆匆结束后骂了句:“没用的蠢男人。” 听到这话楚半时是生气的,但胸腔内的团团怒意不知为何根本凝结不起来。 他不能理解,就在昨晚自己还能对褚凌月起杀心,现在却莫名愿意承受她的一切作为? 不止如此,望着身上人不可一世的凌然傲慢,他竟感到心底发痒。 “让你只会钟情于我……的蛊。” 昨晚褚凌月所说的话忽然在楚半时耳边回荡,寸息间楚半时方才所有的悸动归于冷静,最终化为森寒杀意,毫不遮掩的出现在他眼中。 稍许有些烫的水将褚凌月浑身包裹着,不多时她便在雾气里睡过去。 眼前一片荒芜,正当她带着茫然环顾四周时,一股清泉从天而降,万物复苏的画面在眼前扑闪不断,褚凌月顿时打了个激灵。 莫非这就是秘境内部?! 不多犹豫,她从魂间取出一颗草药种子,将其种在泉边并以泉水灌溉,不出三秒就长成一株成熟的药草! 狂喜之余褚凌月才明白,原来灵气一直不足,是因为魂间进阶需要更多的灵气来运转! 思及此她立刻离开秘境,当场重回床榻。 楚半时使出浑身解数才设法封住穴位,勉强穿上长衫便被念奴娇冲破封穴再次被控着横卧下去,正要再加把劲,他的余光里就出现了一丝不挂的褚凌月。 下一秒她就钻至他身下并解了对他的控制,“能让你翻身的机会并不多,你最好卖力些,别想耍花招。” 贴着冰肌,楚半时死死盯着褚凌月眼中的坦然,无名火又起。这样放荡的女人,眼里偏偏看不出一丝欲望。 不愿耽搁秘境发展的褚凌月不容他发呆,两手环住他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怀中湿漉漉的小人的主动,让楚半时从内而外漫开的灼烧感更为强烈。 握住她下颚离开她的唇,楚半时眸光凛寒:“想借孩子上位?” 闻言褚凌月水唇轻吐一道嘲笑,“我已经是景王妃,还能上什么位?你若想谋反让我做皇后,我也不介意努努力。” 眯眼,楚半时嘴角勾起诡色,将她嘴角狠狠咬出血,音色渐沉:“你这张嘴巴,最好不要太喜欢胡说八道。” “那就不要让我等太久。”褚凌月冷笑。 “如你所愿。” 说罢楚半时扯下纱幔盖上她魅魔一般的眼睛,攻势猛烈。 一夜反复。 褚凌月洗完第四次澡,等春朝带着讶然进来再一次换床单时吩咐道:“被褥全扔了,换新的。” 春朝愣住,被褥是今晚才换的新的。 知道她在迟疑什么,褚凌月又补一句:“臭了。” 屏风后沐浴的楚半时脸都气青,这女人穿上衣服不认人,要自己洗好就滚也就算了,居然还嫌弃他臭? 天将亮时,关押褚妙心的牢房被打开。 “奇了怪了,这活生生的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 踩到瓶子的祥云靴往后挪了挪,捡起瓶子仔细打量,看着上面写着的“食人蛊”三字,勾笑面向阴暗潮湿的角落:“褚妙心畏罪自尽,化为一滩水死了。” 卯时三刻,御龙司偏殿暗室。 这里昏暗无比,唯一亮着的一盏灯发出的光芒只能隐约照亮楚半时席地而坐的背影。 咔哒咔哒的刀削声很清脆。 削好的竹签由麻绳打成结,接着被编织起来。 柳珩题进来看着吊在半空已经快完工的软笼惊起一身鸡皮,错综交替在里面的上千根尖锐的竹签,单是看着就叫人心里发毛。 悄悄咽了一口唾沫,他说: “昨日主爷带来的点心,属下已经查过了,里面确实有蛊虫,全是幼体。属下抓到了给云姑娘运送蛊虫的小厮,现今人证物证齐全,确实是云姑娘投蛊想要坑害王妃。还有……您让调查的那只虫子,确实是情蛊。” 啪! 楚半时新拿在手中的竹板裂成两半。 起身,他走向暗处,摸上自己的长剑,缓缓转身:“往下说。” 擦汗,柳珩题补充:“据属下查证,王妃自出生以来从未离开京城,除了她的生母钰吟,她没有接触过任何蛊师。但钰吟在十年前就死了,实在无从查起……至于能控制人的蛊虫,属下有向有名的蛊师打听,但对方表示这样的蛊只有傀蛊。” 楚半时沉默。 中了傀蛊是什么状态,他早就查过了。 “世上当真没有比傀蛊厉害的东西?” 被他这么一问,柳珩题怔住。 自己打听的可是西兆数一数二的蛊师,连那厮都说没有,怎么可能会有? 但他不敢妄答。 一秒后,忽闪而过的剑光晃疼他的眼睛,待他定神看去,才发现楚半时拖着长剑步步逼近。 wap. /93/93893/20719643.html 第九章 不速之客 哗啦! 利剑斩过软笼,麻绳与竹签散落一地,柳珩题噎住,“主爷……那不是您亲手做了许久的东西么……” 话刚出口,他就迎上对方的煞气:“她不配。” 语毕,楚半时离开:“把御龙司的香通通换掉,让底下的人购买最好的香料,想办法送去王府。” “奶奶,现在外面的人都知道褚妙心是畏罪自尽的。” 递了一碗茶给面前人,张妈小声说。 褚凌月才点头,秋日就火急火燎地跑来禀报:“奶奶!宫里的陈公公来了!已经在正厅等着,说有要紧事相告!” 陈全可是皇宫的太监总管,皇帝身边伺候的大红人。 褚凌月深知宫内各方势力复杂,一猜便知这人不告而来准没好事,索性杀杀他的锐气。 吃了这一碗茶,她才不慌不忙动身。 在正厅等待多时的陈全早没耐心,见她来了连正眼都没给,仍坐在上座喝茶。 “素日里景王见了咱家都要问上几句好,没想到景王妃架子比他还大。” 径直走向上座坐下,褚凌月微笑:“陈公公好眼力。” 陈全在皇宫干了一辈子,敢在他面前这么不客气的,褚凌月还是头一个。 正想摆排场给自己找面子,谁知道话到嘴边硬是被她怼了回去:“您老不是有要紧事相告?别耽误了时辰回去不好给你主子交代才好。” 褚凌月漫不经心地看着手心,那团银光虽不明亮,到底是比前两日好太多。 见她一直本着傲慢,陈全气得牙根儿痒痒,故意啐了一口在地上,掏出一纸诏书举起:“宣太后娘娘懿旨,景王妃还不接旨?” 这可是太后亲写的诏书,这女人怎么着也得跪着听! 陈全心想。 没想到褚凌月只点点头,“念来听听。” “景王妃休得无礼,见诏如见人,太后娘娘若在你面前,你也要和她平起平坐不成?”陈全阴笑,将诏书拍在桌面,“你年轻气盛,咱家也不跟你追究,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咱家也不是不能在太后面前美言你几句……” 话音未落,陈全被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诏书已经被褚凌月拿走在看了! “我当是什么大事。”她勾笑,合上诏书缓缓看向陈全,“原来是太后要将自己的亲侄女赐给景王做侧妃。” 陈全语塞。 眼前人的笑容,竟让他觉得阴冷害怕。 褚凌月接着又说: “这么简单的事哪里用得上您亲自跑一趟?实属大材小用。张妈,想办法封一千两打赏给陈公公,让他亲自带着,届时叫几个护院跟上,既能护他周全,又能向百姓们证明咱们是知错就改懂礼貌的。陈公公,您不会不同意的吧?” 她这话一出口陈全差点喷血。 一千两银子带在身上徒步走回皇宫,这不是要他老命么! 奈何褚凌月把事情做到他脸上来,他不依也没辙。 半个时辰后,亲眼看着陈全拖着鼓鼓囊囊的麻袋离开,褚凌月嘴角笑意骤消。 怪不得唐太后那么针对自己,原来是早有了景王妃的人选? 婚期就在半个月后,如今自己的势力尚未培养起来,必须百分百控住楚半时。至于路上的绊脚石…… 思虑片刻,褚凌月回房:“这两天我总觉得不适,春朝,你替我下帖聘请医师到府上来常住。张妈,云小姐今天状态如何?别忘了对她上心的本分。” “对了,赏给陈全的‘银子’点够了么?” “够了够了,都是从褚家大宅假山上现砸下来的,只有多的没有少的。” “这可不好,陈全发觉货不对板怎么办?” “那就怪了,给他的时候确实是一千两银子,怎么他回去之后就不对了?” 晚上,褚凌月一如既往地将楚半时控在身下。 俯视着他,她面若冰霜:“状态不错,可是得知即将新娶娇娘太高兴?” 楚半时轻笑:“吃醋了?放心,就算娶一百个美娇娘回来,本王也舍不得亏待你。谁叫像你这般的女子实在不多见?” 眼中划过杀意,褚凌月抬手放出血蛊和幻蛊在他脖子上,“你最好有精力撑到你娶一百个的时候。” 话落之时,楚半时已然跌进幻蛊制造的幻境,里面满是春欲色。 独自来到王府后厨,褚凌月从魂间取出算好剂量的慢性毒药投进水井,抬脚便去了北苑。 这里全是张妈安排的自己人,以至于她站在云送晚窗口对方都不知道。 云送晚这会子正伏在床头哭,地上一片狼藉,可见楚半时要娶侧妃的事对她打击不小。 她如此脆弱的状态,是最适合让幻蛊趁虚而入的时刻。 褚凌月在外面听了云送晚两个时辰的哭嚎,确定准备工作做够,这才收了幻蛊走人。 寿康宫,唐太后正亲自拉着侄女试婚服。 “姑母,夜已深了,明天再试也不迟,您该休息了。”唐诗灵淡笑,下意识躲过嬷嬷贴上来的盖头。 唐太后却箍住她继续试:“你的婚事定的太匆忙,嫁妆来不及置办以后还能补,这嫁衣要是有问题就麻烦了。” 见身边人没回应,她问:“你是嫌做了小的?这倒不是什么要紧的,褚凌月娘家无人,只要你拢住景王,任她有天大的本事,她没有靠山,这正妃之位迟早是你的!” 唐诗灵仍沉默,见状唐太后瞬间变了一副脸色:“你别忘了你手上沾了多少血,你能平安无事都是哀家在善后。你我是血亲,你不会变成弃子的,对不对?” 展笑,唐诗灵扶住她:“从小到大姑母最疼灵儿,灵儿最喜欢您,您交代的事,灵儿怎么会不照做?倒是您,人家为您身体着想,您却不高兴了,哼。” “你果然懂事。” 这天,褚凌月坐在正院撇茶,笑而无温地看着奉太后之命陆续被抬进来的东西,身边众人心脏都快跳出来。 婚期未到侧妃还没过门,东西就先进府,还要褚凌月一一过目,这不是明摆着给她下马威? “哟,景王妃好兴致。”陈全慢悠悠现身,想起那天费了老大劲儿带回宫的是一麻袋石头,他就恨不得捏死褚凌月。 皮笑肉不笑着指向身后小太监手里捧的玩意,他道:“别的东西你撒懒不管就罢了,这样东西你可得亲自接着。” 打了个哈欠,褚凌月调侃:“太后娘娘又赏了什么好东西给她宝贝侄女。” 说罢她抬眼望过去,瞧着那东西会心一笑。 wap. /93/93893/20719644.html 第十章 下马威?谁给谁的? 是一对玉如意。 那是先皇还是王爷时,唐太后唯一的嫁妆,后来她混成了正妃,再到后来做了皇后,还给这对玉如意编了个故事,传的妇孺皆知。 她送玉如意的用意,褚凌月当然知道。 “景王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可别失了分寸。”陈全拖着沙哑的嗓音叫道。 内内外外百来号人,她总不能像先前那样放肆。 褚凌月果然主动靠近。 “这就对了。你背后无人可靠,如今更要明白讨好太后娘娘的重要性,也免了未来落得不好的结局。” 陈全乐呵呵说,尾巴都快翘上天。 按照他以往的经验,这女人接下来一定要求他在太后面前好言相说,只要她开口,他还拿捏不了这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贱人? “太后娘娘送这么个东西来,我就算有天大的靠山,也是不敢靠的。” 褚凌月这话让陈全摸不着头脑,拿过玉如意,她笑:“太后当年从王妃升上皇后,母仪天下确实荣耀,但先皇是储君,她做皇后是顺理成章。 我们景王和当今皇上是兄弟,皇上自废太子谋反,至今没有立储,太后将这东西送来,若被皇上知道,岂不疑心是太后在暗示我们景王府谋权篡位?” 温吞吞的一串话落在陈全心里,差点把他砸死。 这种误会一旦闹大,沾上关系的蝼蚁都要被掀了窝,更何况当今皇帝是个残暴不仁的暴君?! “景王妃,咱家劝你谨言慎行,这可是掉脑袋的死罪,你就不怕?” 瞧着陈全吓白的了脸,褚凌月轻哼,“我是草芥,没有为我避寒的靠山,左右不过小命一条,死了就死了。这玉如意也不是送给我的,我有什么可怕的?” 听了她这些话陈全哪还敢把玉如意交在景王府,连忙伸手要拿回来:“这事儿咱家得回禀给太后娘娘,你不许对外声张!” 谁知他还没碰着,褚凌月直接撒手,玉如意摔了个稀碎。 “哎呀,陈公公,您怎么没接住啊?真不好意思,我还以为您拿稳了呢。”她笑盈盈道。 被反咬一口的陈全暴跳如雷:“褚凌月!你要造反?!这可是太后娘娘的心肝宝贝!你故意将其打碎还给我栽赃?你简直——” 啪!! 褚凌月一巴掌狠抽过来,余光瞧见楚半时回来,转而扑进他怀里,举着手到他面前嘤嘤嘤:“夫君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他好凶我好怕,手都打痛了。” 下意识揽着她,楚半时情不自禁地给她的手呼了呼气。 怀中人的轻笑声使他定睛,他这才看见褚凌月眼睛里的狡猾。 撇撇嘴,楚半时故意将她揽紧,箍得她喘不过气,得意摆明在唇角,稍后便借机发落陈全: “陈公公在皇上身边伺候时也是这副德行?谁准你一个奴才对本王的王妃发威?” 他可是皇帝带头宠的弟弟,陈全一秒怂,跪在那堆碎渣上就开始掌嘴,一口一个“奴才知错”。 伏在楚半时胸膛上的褚凌月也没闲着。 她又在吸血。 陈全等人灰溜溜离开后,她一记核善的目光扫过景王府众人,她问:“玉如意真的是我打碎的?” 众人跪成一片:“奴才亲眼看见是陈公公自己没拿稳。” 握住她乱摸的爪子,楚半时看着媚眼如丝的妖精低声调笑:“本王倒想看看你的嚣张能维持到几时。” “除非你立刻死。”说罢褚凌月抽手,冷哼离开。 楚半时有些不可思议。 这女人居然就这么走了?按照以前的流程,接下来应该…… 这一夜,褚凌月没有找他,他理应睡个安稳觉,却是一夜未眠。 翌日,张妈起早来报: “奶奶,我发现云小姐在暗中打点管家,让他帮最后一批考核的其中一位医师作弊,虽然我不知道是哪一个,但我已经掌握了证据,您看几时细查?” 褚凌月笑了。 她下帖聘请医师,又用幻蛊让云送晚着急,为的就是让对方借此机会将背后之人套进府上。 现在看来,这桩事是成了。 “她久居王府,现在又没有可亲之人,既然她想找个自己人来,随她便是。” 说着,褚凌月佯装头痛,“这半个月来我总噩梦缠身,时不时地头疼心慌,我看丫头小厮们也个个精神萎靡,后天就是侧妃进府的日子,你找人驱驱邪,别影响婚礼。” 张妈走后褚凌月转头看向秋日,“府上果真有邪祟?打哪儿来的呢?” 秋日眼珠子转了转,立刻回:“婢子明白了。” 转眼就是大婚当天,景王府门口围了许多人,但出乎意料的是,这里还没街上热闹。 原来这里连一条红绸都没挂,门口迎亲的只有两个毛头小子。 要不是太后懿旨昭告全天下,谁能想到景王府今天有喜事? 敲锣打鼓的送亲队伍很快就到,唐太后亲自送嫁,发现景王府全体撂挑子当众发狠话:“进去告诉你们家王妃!再不出来迎新人,哀家就下令拆了景王府的大门抬花轿进去!” “多谢太后娘娘,臣妾当日进府就看不上这门,要不是您发话,臣妾是万万不敢对这门动主意的。” 算好时辰的褚凌月缓身出现,身后还跟着一脸阴郁的云送晚。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这门儿一看就不能让十八抬大轿进去,抓紧时间拆了它,才好让咱们王府双喜临门。” 云送晚皱眉,这女人疯了?敢当众呛太后? 早知道她是什么德行的唐太后一点都不意外,在她看来,褚凌月越生气就越能证明自己赐婚是戳中她痛楚。 “哀家知道你眼睛里容不了沙,可自古以来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景王身子不好,更要趁早为了子嗣做准备才是。” “有道理,但王爷不在家,臣妾身体不适已有半月之久,这门一时半刻也拆不掉,就请侧妃自己下轿进门好了。” 褚凌月的松口让唐太后得意更甚。 正要当众羞辱她一番,一个丫鬟跑出来大叫不好:“出大事了奶奶!府上人不知怎么了突然之间全在呕血!” 话刚出口,这丫鬟一口血呕出来,当场倒地没了动静。 wap. /93/93893/20719645.html 第十一章 这福气可不是我们不想接 不容众人回神,景王府内涌出一群人疯了似的往出跑,高低起伏的尖叫立刻在人群里掀起一阵恐慌。 眼看场上乱套,唐太后眼珠子瞪得浑圆,故作镇定怒斥:“褚凌月!你身为景王正妃,就是这么管理家奴的?今天是哀家亲赐的大喜之日,你们休要放肆!” 一向伶牙俐齿的褚凌月这会儿却显得委屈。 “这就是算命先生说的凶煞到了吧?奶奶,咱们景王府要遭难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秋日跪在褚凌月脚边哭喊,她的话很快引起唐太后的注意。 “究竟怎么回事!你们景王府的人今天要不把话说明白就别怪哀家翻脸不认人!” 早被乱糟糟的阵仗吓懵的云送晚一听这话连忙看向褚凌月,瞧她还一脸犹豫,张嘴就道: “王妃姐姐,这可不是小事,你最好别发懵。带累了整个景王府的话,可不好在半时哥哥那儿交代。” 确定时机成熟,褚凌月启齿:“太后娘娘赐婚是好事一桩,奈何我们景王府没有这个福气。” “自您的懿旨发下来那日起,王府上下个个精神不振,为保证婚礼能顺利举行,臣妾专门让人找了个道士来驱邪祈福。却被告知府上有凶煞将至,时间正是今日。” 说到这儿,她顺势滴了几滴眼泪,捏着哭腔补充: “可这桩婚是您亲赐,我们一来怕您不悦,二来不敢违背皇命,只能硬着头皮不敢声张。” “能让景王府往后再无邪祟的唯一办法,只有臣妾今日将侧妃拦在门外。但方才臣妾所做种种已是尽力,还请太后娘娘不要责怪任何人,要罚就罚臣妾没能拦住凶煞之气好了。” 这话听得唐太后脑仁嗡嗡作响,哪还有心思去追究荒唐与否。 自己的亲侄女大婚当天被冠上凶煞之名,倘若再因为这事罚褚凌月,不仅会坐实这个名头,还会被百姓诟病。 对她来说,这是个死局。 冷扫过她脸上销声匿迹的威风,褚凌月这才吩咐: “府上不是刚聘请了一名医师么?他通过层层考验进入王府,必是有真本事傍身的。你快命他抓紧救人,耽搁了人命,我就只能将他交给太后处置了。” “那……侧妃怎么办?”秋日顺着她的眼神往下问。 故意沉默了一会儿,褚凌月说: “人既然送过来了,就没有再退回去的道理。王爷不在家,府上一团糟,需要我来镇场,不如就让云小姐将侧妃请下来,带她去王爷的另一处宅院暂且住着。” 云送晚才不干。 她的王妃之位被横空夺走本身就噎着一口恶气,现在又冒出来个有太后做姑母的侧妃,再给唐诗灵低声下气地伺候着,她在景王府还有什么地位? “王妃姐姐为王府着想也要思量到底才对,既有凶煞降临,便是侧妃和半时哥哥八字不合。安置在天涯海角也犯冲,何必冒着风险再留她为哥哥添业障?” 佯装柔弱,云送晚有理有据地说。 话间唐太后眉心怒色盎然,正等着她说完好发威,没想到褚凌月抬手就给了云送晚一嘴巴: “放肆!那道士只说有凶煞,何时点名道姓往侧妃头上扣帽子了?你身为景王府的人竟敢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带头传谣?” “谁告诉你侧妃和王爷八字不合?什么叫侧妃给景王添业障?这婚是太后娘娘亲赐,日子也是太后娘娘亲选,岂有你胡编乱造妄议的份?” 她这一巴掌抽得云送晚嘴角淌血。 看着她的眼神像是被抽飞了脑干,褚凌月勾笑,旋即干脆了当跪下给唐太后磕头便道: “还请太后娘娘恕罪,云儿年轻不懂事,虽是口无遮拦但绝无恶意。话说回来,她再怎么也是王爷心上人,方才臣妾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看,已是让王爷脸上过不去,就求您高抬贵手别和她计较。” 唐太后眼中不爽更甚,她根本没来得及计较。 不等她顺着台阶往下走,褚凌月又道: “这婚是您亲赐的,哪有可避讳的?都是臣妾糊涂。来人,把新侧妃请进门。府上现在乱七八糟的不干净,就将她安置在藏书阁好了,那里幽静无人,最适合歇息。” 听了这话唐太后脸色又沉下去不少。 原本亲自送嫁是想给褚凌月下马威,没想到不仅成了她的刀,还成全了她一个贤名。如今她明目张胆地将唐诗灵关禁闭,一旦自己说个“不”字,反叫世人说自己不容人。 死捏手心佛珠,唐太后附在自己人耳边轻语几句,待对方将话传达给唐诗灵,迅速撤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躲在远处将一切看在眼底的柳珩题立刻去往御龙司方向。 时间一晃就到晚上。 “奶奶,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给大家熬了汤,所有人都喝过了。” 听过春朝汇报,褚凌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抽身前往北苑。 还没靠近云送晚房间,她就闻到浓郁又熟悉的蛊虫气味。 靠近窗口,督马果然在这里。 “褚凌月那个贱人居然拿我做出头鸟给自己立牌坊,按照往常,半时哥哥就算回不来也会捎信儿安慰我……一定是褚凌月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嘟哝着,云送晚哭哭啼啼拉上一脸疲惫的督马:“师父,您说我该怎么做才能挽回半时哥哥的心?” 督马眸中划过一寸嫌弃,撇撇嘴角:“为了治好景王府上下,我今天都快忙死了,你帮不上忙也就罢了还在想男人?” “这点小事对您来说不是小菜一碟么?” 闻言督马脸上突然又多了几分得意:“也亏得是我,要不然你们景王府今天就要死绝了。说来也奇怪,这里怎么会有苦陀罗的毒?” “该不会是褚凌月下的毒?”云送晚惊悚。 窗口的褚凌月挑眉,下意识往暗处躲了些,谁知道督马下一秒就拍起胸脯:“不可能,培育苦陀罗比登天还难,世上早没现成的了,她一个臭丫头从哪儿得来这么多的剂量?” wap. /93/93893/20719646.html 第十二章 新侧妃的手段 吹嘘好一阵,督马鬼鬼祟祟离开。 暗处的褚凌月两手抱怀不断地摩擦掌心。 看来魂间里既占地方又没用的苦陀罗,可以含泪怒赚千两金了? 半个时辰后,正在秘境里培育药材的褚凌月被春朝唤醒,原是唐诗灵在唐书阁楼顶跳舞。 楼顶翩翩起舞的人在月光下像一只红蝶,风吹动她的裙摆发丝,越发摧得她摇摇欲坠。 家仆在底下围了一群,几乎都看直了眼。 “早便听闻唐诗灵一舞倾城,今夜一见果真非同凡响。” 楚半时的声音从一侧传来,打断褚凌月投在楼顶的目光,“看来楼顶的风不小,王爷这么快就被吹来了。” 熟悉的嘲讽让楚半时嘴角扯开几分薄笑,“今日家中甚是热闹。” “喜欢?”褚凌月侧眼,转而哼笑:“恐怕还有更热闹的,王爷最好打起精神来。” 话音尚未消失,余光里的唐诗灵从楼顶一跃而下,与此同时,一名侍卫踏着登云步将其稳稳接住。 在起伏不均的惊呼之中,楚半时向眼前人挑眉:“是得打起精神,否则又被趁虚而入。” 褚凌月没有回应,望向唐诗灵便是一句调侃:“唐侧妃好胆量。” 才从侍卫怀里出来的人面如蜡色,对面那人的话像一根刺,狠狠捅进她心窝子。 进入景王府之前唐太后吩咐过,要她无论如何都要在今晚从禁闭中脱身。 她冒着摔死的风险就为制造一个让楚半时英雄救美的机会,没想到救自己的居然是他身边的侍卫。 在楼顶的时候她看得一清二楚,楼下姗姗来迟的楚半时自始至终没看过自己一眼。 自他来时,他所有视线都睨在身边那位傲如寒霜的人身上。 “灵儿新婚大喜之日做出此举,可见是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走吧,跟本王回房细说。” 楚半时突然冒出来的话让唐诗灵惊了一跳,但很快她就顺势抹起眼泪规矩行礼:“妾身谢王爷体恤。” 目送这位婀娜多姿的美人儿跟在楚半时身后从视线中消失,褚凌月眉心蕴着的不明之色瞬时蔓延开来。 一团小虫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夜空,很快便朝着楚半时的方向去了。 一刻后,书房门被推开。 面向书架的楚半时眉心轻动之余自封穴位,不出三秒,身后不仅传来褚凌月吩咐的声音,腰上还多了一双手。 “你就这么喜欢阴魂不散?” 收走还打算给他投毒的小虫子,褚凌月趴在他后背咯咯笑:“想躲清闲直说便是,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去你的位子上坐好。” 因为提前封了穴位,这会儿念奴娇还没冲破封路,楚半时仍是自由状态。 但为保住这个方法,他不得不按要求回到座位。 春风抚弱蕊,梨花又带水。 昏昏的灯影外,是掌心掐出血痕的唐诗灵。 要不是留了个心眼让人跟着,她怎么也想不到连门都没进就以“事务繁忙”为由跑路的楚半时,如今正和那个看起来和他针锋相对的女人难舍难分。 有些累到的褚凌月缓缓靠在桌沿,瞥过他那双藏着诸多秘密的眼睛,突然被他手心的东西勾了视线。 那是新鲜的刀痕和擦伤。 一直怀疑楚半时除了御龙司还有其他势力的她,心头立马涌出无数个可能性。 没想到楚半时突然向前压来,猛攻之下还携着一句:“这种时候也会不走心?” 故意将指甲掐进他的伤口里,褚凌月笑意更浓:“能让你走肾已经是你的荣幸。” 蓦地,楚半时眼色一凌,他道:“你们都一样。” 褚凌月沉默。 虽然他眼中时常带着杀气,但这是她第一次从他眼神里看到悲痛。 “看来你经历过不少。”握住楚半时的脖子,她神色渐冷:“作为奴隶,居然钻了念奴娇的空子?你真可恶。” 褚凌月不曾料到,上方这人会倾全力逼近以吻覆盖。 呼吸交融之间,楚半时那双如同猎鹰一般凶恶的眼睛将她的视线掠夺又勾死,最终留下两句: “俘虏本王的代价很严重。” “我要将你关起来。” 一夜旖旎—— 褚凌月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卧房里了。 据秋日和春朝描述,楚半时送她回来之后还为她换洗过,全程没让任何人插手。 “奶奶,奴才给您请安,您昨夜可睡好了?府上那位新来的医师说事情或许还没有彻底处理好,要您不舒服的话一定及时传他。” 张妈缓声道。 褚凌月轻哼,她既没有进入秘境的印象,又从来没有睡得死的习惯,加上脖颈后面至今隐隐作痛,昨晚的好睡不必想也知道是楚半时那混账男人干的好事。 但他专门为自己换洗是怎么回事? 思量着,她笑:“那是自然。亏得王爷细腻又劲儿大,否则我也睡不得这么沉,还请嬷嬷回头代我向他道谢……” “原来嬷嬷在听姐姐说私房话?我说怎么求你通报迟迟不见回应,可见这景王府确实是讲究个尊卑有别的。” 唐诗灵突然出现,断了她的话音。 “府上有个温柔懂事的云小姐,又添了个名门望族出身的唐侧妃,实在是我们景王府的福气。秋日,还不看茶?” 最擅长阴阳怪气的褚凌月笑得很轻蔑,“昨日府上发生那么大的事,难免有些闲言碎语惹人嫌,唐侧妃睡得可好?” 她的明知故问让唐诗灵眉下闪过一寸异色。 接过热茶,唐诗灵柔笑上前,直直地站在褚凌月面前敬道:“灵儿虽与太后为亲,但姐姐才是王爷的正妃,这杯茶理应是我敬你。” 接下她的小挑衅,褚凌月抬手便打翻茶杯,滚烫的茶水泼在她手上,迅速带红一大片皮肤。 不给唐诗灵擦拭的时间,她立马添了一杯新茶塞过去: “现在该我回你了。唐侧妃会怪罪我不小心烫到你的事么?也是,你我同为姐妹,小磕小碰也无妨,喝了这杯茶,就算你我交好了罢?” 褚凌月的言行像一把裹着棉花的刀,看着没什么杀伤力,实际上锋利得很。 就在唐诗灵以为自己败下阵时,一个丫鬟急匆匆进来了。 wap. /93/93893/20719647.html 第十三章 新来的嬷嬷 “奶奶,寿康宫的嬷嬷来了,说是奉太后之命来取红帕,并召唐侧妃进宫。” “这怕是要为难了。”就着这个好机会,唐诗灵捏起腔调说。 嘴角一横,她看向那丫鬟:“王妃姐姐深得王爷宠爱,即便是我与王爷新婚大喜的日子,也要摄了王爷离开。我孤身一人如何奉上红帕?” 听出她骂自己专宠的意思,褚凌月轻哼,拔起水果刀过来就给唐诗灵手指上抹了一刀,紧接着抽出自己的真丝帕子沾滚一遍。 抬手甩给丫鬟,她语调生冷,“新婚夜独守空房的事若是传出去,还叫世人怎么尊重被太后娘娘捧在手心里的唐家大小姐?太后她老人家怕也丢不起这个脸吧?” 此话一出,唐诗灵瞳孔骤缩。 她知道眼前这人嚣张跋扈,但没想到她嚣张至此。 看样子,是自己轻敌了。 …… 丫鬟将帕子带给宫中嬷嬷的路上,一抹黑影悄然而至,神不知鬼不觉地撒了什么东西在帕子上便消失不见了。 晌午过半,褚凌月带着春朝出门,即将去往铺子里查看情况。 恰逢送唐诗灵回来的马车队伍挡在门口拦住去路,主仆二人不得不等一会儿。 “你们想做什么?连奶奶的车子也敢拦着?差不多就可以了!别挡着我们的路!”等了半刻的春朝气呼呼吆喝起来。 好一阵过去,车上总算下来个人。 那宫奴姿态端庄,往前走了几步清了清嗓才开了金口: “景王妃这消息灵通得很呐?既然您出来了,那我就不兜圈子。我原是侍候太后娘娘几十年的老人,但一朝有变,如今太后命我来景王府伺候唐侧妃,希望景王妃能宽宏大量些。” 说罢她带着几个小丫头直直地走来,不仅丝毫没有给褚凌月行礼的意思,更是在经过春朝的时候故意撞她一把,却抬手给她一巴掌先发制人: “该死的贱蹄子!你有几颗脑袋敢这么放肆!连我的路都敢挡?你兴许是活腻了!你主子就没给你交过规矩体统?!” 整个过程下来褚凌月只将视线锁在宋嬷嬷喉部。 这老女人刚下马车就飘过来一股药味,那味道在她说话的时候更加浓烈。 那是奇毒百花杀的气味,此毒源自北漠,因为物种不会进化,生存条件极为严苛,是真正千金难求的东西。 她身上能有这么新鲜又浓的味道,必是唐太后命其出宫之前服下去的。 想到目前还不明确唐太后的动机,褚凌月决定暂时留着这位蹬鼻子上脸的刁奴。 “春朝,去告诉张妈好好伺候这位嬷嬷,我独自出门即可。” 吩咐完毕,褚凌月在袖子里从魂间取出一盒药膏递给春朝后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听到宋嬷嬷冷笑的春朝牙关磨动,阴冷着脸瞪了一眼对方走了。 褚凌月办完事回来已经晚上,趁着时辰方便,她从后门进来一路直达唐诗灵住处。 刚到窗后,她就瞧见宋嬷嬷以一副了不得的口吻训斥唐诗灵。 “大小姐,不是我说你,你从小受着太后娘娘的恩惠,跟在她后面做了那么多事,也该学会些真本事报答她了吧?” “要不是有太后娘娘在前头护着,以你的身世这辈子都离不开那个腌臜地方。你如今得了富贵,就更不能忘了以前吃的苦做的孽。” “太后上了年纪了,没那么多精力去给你料理,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在景王府有一席之地,圆房的事你抓紧些。” “是,灵儿记住了。” 唐诗灵应毕,扶宋嬷嬷起身的那一瞬眼含杀意,所有的一切都被褚凌月揽进心里。 自唐太后下旨赐婚那日起她就在调查唐诗灵。 唐诗灵自幼无父无母,虽然被唐太后抚养,但从小在乐舞坊长大,这正是她一舞倾城之名的由来之处。 但不论怎么调查她的生平都干净的像一张白纸,因此,她虽为乐舞坊抛头露面的舞姬,但也是人人尊重爱戴的唐家大小姐。 不过根据刚才的所见所闻,褚凌月推测这姑侄俩之间有很大的利益纠纷,更有可能……唐诗灵根本就不是唐氏亲生。 带着一堆杂乱猜想,临走之前,她将傀蛊投给宋嬷嬷。 唐太后看似简单佛系,但背后牵连着不少线索,其中最有价值的,莫过于原主生母钰吟的生死问题。 想调查她,从她送来的人身上起手准没错。 今夜楚半时未归,据小虫子探查得知,他正在御龙司忙着处理公务。 难得身体没有异样,褚凌月好不容易早睡,却在天不亮的时候被惊呼声吵醒。 “奶奶!出大事了!巡夜的人发现宋嬷嬷溺毙在莲花池里了!” 秋日的这声通报惊得褚凌月瞳孔猛颤。 这么仓促一定不是唐诗灵动的手,她如今还被太后捏在手里。 会是谁? 猛地,褚凌月余光锁上春朝的鞋。 鞋帮子上还有没洗刷干净的泥,以及……今晚本该是秋日值夜,她怎么会在这里? 深吸一口气,褚凌月缓缓下床,关上房门转过身盯上春朝惨白的脸,心头一窒,“你竟这般不知轻重。” 愣了一下,春朝悻悻地看过她,很快别过头去:“婢子不服。” “不服?你有什么资格不服?那是太后派来的人,你说不服就不服?” 褚凌月压低声音怒问,谁知春朝却干脆跪地:“反正婢子的命在奶奶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听懂二人对话的秋日见状只倒了一杯水递给主子,随后按着春朝一同磕了个头: “奶奶,这丫头一向是个贱骨头,她哪里知道您的用心呢?求您看在她把命给您的份儿上想个办法救她这一回吧!” 褚凌月迟迟没有回应,春朝没忍住偷看,对上她充斥着冷光的眼睛的那一刻,她才有些怕了。 这位是什么手段心性的主儿,她是知道的。 “奶奶!太后和皇后过了街头了,传令让您准备接驾!” 张妈的通报让褚凌月脸色更沉。 她料到太后会借题发挥,但没想到居然来得这么快。 wap. /93/93893/2071964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