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学院》 01 白希就在这里 彼岸学院,隶属于东部最偏僻的一所私立高级中学。 只招收贵族千金以及没有考上理想学校,因成绩而感到一事无成的高中生。 年龄:十五岁到十八岁。 象徵:彼岸花。 注意:本学校强烈规定住宿舍制,平日不允许外出学校。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笔电散发出的白光照亮着前方的少年。 银色的短发因笔电的光芒照射宛如星星般闪耀着,银色瞳孔反映着笔电里的内容。 只有短短几行字的学校介绍,却引起了白望的注意。 十年前,他的双胞胎妹妹白希失踪了。 没有任何预兆。就在十年前的圣诞节,从他身边夺走了他唯一最爱的亲人。 他寻找了她十年,却没有一次是有收穫的。 而在今天,他发现了这所学校。 这简短的介绍,让他心里出现前所未有的自信心──白希,就在这里。 从早上到晚上,他都维持坐在书桌前,盯着笔电里的学校介绍内容,盯到笔电的电量都只剩下一%了。 笔电的白光消逝,已经够昏暗的房间里变的更加黑暗一片,隐约看到的只有那星星般闪烁的银发。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少爷,学校传来了讯息。」是他家管家的声音,「恭喜您录取了彼岸学院的转学资格,明天起请到教务处一趟,连同您的行李也一併带过去。」 见白望没有回应,管家又说:「少爷,制服需要拿来给您吗?」 过了几秒,白望还是没有回应,连个动静都没有听到。 管家开始有点紧张,「那个,少爷?少──」 话音未落,眼前的门从内侧打开,走出来的人银发闪烁,银瞳毫无情绪。 见那人看向自己,他心中的紧张感更加紧绷了。 「拿来。」 「什么?」管家愣了一愣,下一秒才想起什么,连忙说:「是,是的,我马上帮您拿过来。」 管家低下头,小心翼翼的转身快步走去。 站在门外的他揉了揉自己的银发,打了个哈欠,然后靠在门旁的墙面,双手环胸等待着。 银发乱糟糟的,但还是无法掩饰他那副帅气又冷酷的面容,是个能让所有女生都为之动摇的一个人。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妹妹白希,他肯定不会大费周章的办转学手续,更不会去整理行李准备到那个强制性住宿舍的地方去。 只剩下这个地方了。 如果连那里都没有她的踪影的话,他肯定── 「少爷。」 管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眼看向了眼前快步走过来的管家。 他的手上拿着还没拆开包装过的制服,低下头,双手递给白望。 「谢谢。」 白望毫无情绪的道谢,接过了那几套新制服。 管家小心翼翼的说:「那,少爷,我就先离开了,您好好休息。」 「等等。」 闻言,管家有些疑惑,「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白望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丝好看的浅笑。 「你辛苦了。」 说完,转身回房间关上了门,只留下还在茫然的管家站在原地,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少爷……竟然笑了。」 片刻,他的嘴角逐渐扬起,脚步轻盈的转身走去,嘴里还不忘嘟囔几句。 「那个冷漠的少爷竟然笑了,已经有十年没见过他笑了,至从──」他的嘴角落了下来,双眼也变的黯淡,「白希小姐失踪以后。」 02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昏暗的房间因打开电灯而变的明亮刺眼。 普通的床,普通的书桌,普通的衣柜,简单又普通至极的房间,很难想像他会是贵族那边的人。 但只论样貌跟气质来看的话,又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贵族的大少爷。 白望坐在床边,把刚刚拿到的新制服包装拆开来,然后脱掉上衣,把新制服换上。 他走到衣柜前,看着衣柜全身镜的自己。 红色的衬衫,黑色领带,黑色西装裤,再搭配原本就有的黑色皮鞋。 红色衬衫的右胸口上,编织着一朵象徵学校的鲜红色彼岸花。 虽说是红色,但其实是暗沉的红色。 暗沉的顏色穿在白望身上,乍看之下其实有些不太搭,但因为那副帅气又冷酷的面容,反而是制服在衬托着他一般,有种黑暗又反叛的感觉,莫名的很适合白望。 试穿过后尺寸符合,也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他把皮鞋脱掉后,就爬上床里盖上了被子,连制服都没有换就这样闭上了眼。 很快,他就沉睡过去了。 他寻找了白希十年,这十年他完全没有休息,只要有空间时间他就会去寻找他最爱的妹妹。 不管是警方能力,还是自家的监控能力,或是自己上街去问人寻找,他都每日每夜不停留的去找寻,只为了能找到那个唯一他爱的亲人。 所以他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超过三小时,这样日復一日,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 但神奇的是他并没有黑眼圈,也没有那种疲倦的感觉,就只有那双乾净又纯洁的瞳孔。 而今天,他久违的很早就进床里睡觉了。 但他却做了一场有关白希的恶梦。 在黑暗一片的世界里,只有白望一人站在那。 他不知所措的张望四周,但不管怎么看都找不到任何光亮的所在,没有白希的踪影。 他蹲在原地,无助的只能把脸埋在双腿之间,只求这场恶梦能够赶快清醒。 这时,寧静无比的黑暗之中,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喊了他的名字。 「阿望。」 白望以为只是他的幻听,所以并没有去理会。 「阿望,你蹲在这干嘛呢?」 声音比刚刚更近了些,就好像是在他面前一般。 他忍不住抬头,就看到雪白的飘逸长发,跟他一样的银色瞳孔。是白希,他的妹妹正站在他的眼前对着她笑着。 他站起身,白希的身高停留在他的胸口处,那是十年前,白希七岁时的身高。 他想伸手触碰她,但不管怎么伸手,却始终碰不到白希,每碰一次就会穿过她的身体,就彷彿她根本不在眼前一样,是个幻影。 「白希……白希……我好想你,你到底去哪了?」 白望的表情像是快哭了出来,声音也发出些微哭腔。不知何时,他对妹妹的思念已经转变为执念了。 「阿望,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什么?」 白望愣了一愣,抬眼看向了眼前的白希,她还是那副可爱的笑容,但双眼里的恨意却无法隐藏。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我……对不起,如果我那时能跟你一起去的话──」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白希?」 他再次看向白希,却发现那副笑容已经落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又冰冷的双眼。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她又重复了这句话,然后微微歪着头,那双银色瞳孔逐渐被血液般的顏色染红。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白──」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她的双眼流下了血液般的泪水,声音已经不像正常人的嗓音,那是沙哑又带点机械音的声音。 白望有点被白希的模样吓到,但他还是想要跟她对话,哪怕她已经讨厌他了,哪怕她在现实中已经不在了,哪怕这只是一场梦,他都想再跟白希好好说上一句话。 「白希,我──」 但是,白希的话语始终盖过了他想对她说的话。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白希无止尽的重复这句话,血泪不断从双眼间涌出滴落在地,黑暗一片的世界渐渐被血泪染红,她脚底下慢慢佈满了一滩血,看起来非常骇人。 然后,她的表情出现了变化,从那面无表情又毫无情绪的脸庞,嘴角逐渐勾起,变回了那副可爱的笑容。 但是血泪还是不停的流下,那种沙哑机械音也还残留着。 「阿望,我的哥哥,如果你找到我了,绝对不能跟我相认,因为,我不希望你死。」 说完,她转身离去了。 「等等,那是什么意思?」 白望伸手想抓住她,却还是无法碰触到她的妹妹。 他想往前一步,却发现双脚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白希一步一步的离自己远去,那道背影已经渐行渐远。 「白希!白希!」 他伸出手,不管怎样他都不想放弃,可是那道背影已经黑暗一片了。 「白希──」 03 太像白希了 猛地睁开眼,发现房间里的电灯还亮着,眼角湿湿的,他坐起身,抬起手抹掉了眼角的泪水。 至从白希失踪后,他就不再哭泣了。 久违的做恶梦,久违的流下眼泪,都是件难得的事。 他转向窗户,外面的太阳已经升起,变的明亮又刺眼的光芒了。 ──如果你找到我了,绝对不能跟我相认,因为,我不希望你死。 他的脑海里一直想起梦中她说过的这句话,难道她想要向他传达什么事吗? 他摇摇头,就算要传达也不可能会在梦里向他诉说,除非──白希已经死了。 他轻皱起眉头,并不希望会是这个原因,但也不能直接排除掉这个让他感到痛苦的原因。 只求,在这所学校能够找到她。 白望从床上起身,穿上那双黑色皮鞋,提起早就整理好的白色行李箱走出这住了十七年的房间。 「少爷,早上好。」 走廊上遇到管家,他低下头向白望打了个招呼。 「早。」 白望冷漠的说完,就准备快步走向前去。 「那个,少爷!」 经常小心翼翼的管家突然大声喊了他的名字,他停顿脚步,转身看向管家并挑起眉头。 「您要出发去学校了吗?」 「对。」 「那──」管家露出一抹微笑,「祝您一路顺风。」 闻言,那个一直很怕他的管家竟然对他露出了真心的笑容,而且也没有那种惧怕他的感觉,他不自觉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保重。」 说完,转身离开了这栋陪伴他十七年的别墅。 九月,是蒲公英四处流浪的季节,为了繁衍下一代所必须做出的牺牲。 因为有可能会死在路上也说不定,但蒲公英这种植物,不管在多么恶劣的环境下,都还是会遵从自己的使命去达成。 就像白望,就算身体有可能会坏掉,就算天气非常恶劣,就算全世界的人都不想要帮助他,他也会自己一人去寻找那个失踪十年的妹妹。 就像使命一样,这是必须去达成的事情。 这时,雪白色的蒲公英飘落在他的眼前,好似白希的发丝一般,他伸手抓住了那根蒲公英。 他摊开手,看到的却是空无一物的手掌心,往地上一看,蒲公英已经掉落在地了。 他的心里顿时难受了起来,双眼黯淡了下来,彷彿白希就这样坠楼一般,而他什么都没有为她做到。 如果白希早就已经死亡,那么他绝对不会原谅自己。 他踏出一步,跨过了那根蒲公英。 东部的彼岸学院,离他家乡的北部有点距离。 他搭上公车,寻找中后的一个靠窗座位坐下。 他不是没想过让管家开车送他去学校,但至从白希失踪以来,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外出的,没有任何一个管家陪同过,所以他也已经习惯于搭交通工具了。 他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景,车水马龙与人来人往的景象,是他从出生到现在早就已经看腻的画面。 没有白希的日子,只剩下空虚。 下一站开门,是一个女高中生上车,白望的耳内听到了她在讲电话跟刷卡的嗶嗶声。 关上车门,公车再次行驶。 而那名女高中生走到门旁,扶着正前方的栏杆。 这时,白望的馀光看到了雪白的,像是白希头发的顏色。 他猛地往那名女高中生看,她背对着他,所以看不到她的样貌,但是她的那头雪白色长发,真的太像白希了。 如果白希长大了,身高大概也差不多这么高,制服穿起来应该也很可爱。 他不自觉伸出手,想喊出她的名字。 「白──」 04 DAH 但就在此时,她转过身来,白望的手停顿在半空,然后默默的放下了。 她不是白希,只是发色像而已。 他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转头看向了窗外景色。 是啊,竟然找了十年都没找到,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就出现呢? 一个小时后,他到达了火车站。 提着沉重的行李,脚步也跟着重了起来,一步一步都感觉非常艰难。 在有冷气凉爽的地方,竟感觉有些闷热。 他快步走上火车里,坐到了窗边的位置。 曾经,窗边的位置都是白希喜欢坐的,但至从她不在了,白望都会下意识去坐窗边的座位,就像在代替她的双眼看着这美丽的世界一样。 但这种空虚感,始终是好不了。 远处的群山,近处的海洋,一览无遗的大楼大厦。 数小时过去,那些大楼大厦都渐渐变成了绿油油的稻田,破旧的眷村。 山变成了近处,海洋变成了远处。 白望就这样盯着这些风景五个小时。 火车停驶,车门开啟。 他提着行李快步走下火车,一出站,就是他从未踏过的荒郊野外。 草地、稻田、山区、破旧房屋,他一步一步走在这陌生的领地。 太阳的阳光强烈,天气炎热,白望的额头、脖颈、身上各处都流下了不少汗,但又完全不失他那副帅气又冷酷的脸庞。 越往前走,旁边的稻田、房屋渐渐变成了两面墙壁,只有他走的那道人行道。 而两面的水泥墙,顏色渐渐从白色变的暗沉起来,越走向深处,白色已经在眨眼间,变成了跟白望身上穿的制服一样的暗红色。 他心中只有一种感觉──诡异。 不只现在,至从他看到这所学校的介绍时,他心中的那股诡异感就越发明显。 直到现在,他已经确定了,这所学校不是正常的学校,肯定有在做不为人知的非法事情。 他如此想着之时,眼前已经浮现出彼岸学院的建筑物了。 一般的学校风格,但表面的顏色却是暗红色的。在学校最上方,映着鲜红色的彼岸花,是与制服上的花同种图案。 这难道是在表达什么含义吗? 暗红色的制服、学校、墙面,以及制服上那朵鲜红色的彼岸花。 彼岸花的花语有死亡的意思。 红色、死亡──难道是血吗? 如果是的话,那白希── 「你好?」 突然,前方传来了声音。 他抬眼一看,那人有一头黑色长发,穿着暗红色衬衫,黑色a字裙,搭配一双黑色高跟鞋,化着鲜艷的浓妆,年龄大概落在二十五上下,似乎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正一步一步走向他的面前。 「你是白望同学吗?转学生?」 「是。」 「那么,我先带你去注射疫苗。」 「疫苗?」 白望轻皱起眉头,他没听说有什么疫苗要注射。 「是这样的,这是我们学校的传统,因为以前有过传染病,所以必须注射疫苗才能进入学校。」 她微微笑着,不紧不慢的对他讲解。 「那是什么疫苗?」 「疫苗名称我们称为dah,是个能缓解死亡的疫苗,当然,前提是你已经得了那种传染病,不过注射疫苗过后,就不用担心那种问题了。」 「死亡?」白望挑起眉头,又说:「传染病又是什么?」 「是个致死率百分之百的传染病,它的名称就跟疫苗名称一样叫作dah,能够引发猝死或内脏爆炸。」 「内脏爆炸?」 「也就是在短时间内各个内脏同时碎裂,导致直接死亡。」 白望紧盯着眼前的女人看,她的双眼有着很纯净的黑瞳,看起来并没有在说谎。 05 他恢復了 「我知道了。」 「那么,请跟我来。」 她转过身,带领白望走进学校旁的建筑物里。 暗红色的小型建筑,建筑上有个鲜红色十字架,十字架上缠绕着蓝色蔷薇。 不仔细看的话完全看不出他是假花还是真花,就算再怎么仔细盯着看,还是很难分辨出真假。 走进建筑物里,有一名穿着白袍的护士正坐在桌子旁,而桌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针筒、玻璃罐,看来那些就是注射疫苗的器具了。 除此之外,周遭都摆放着医疗用品,最深处还有几张床、一比一大的人体模型,这里可能是类似保健室的地方吗? 但墙面上的十字架跟蓝色蔷薇又是什么意思? 「白同学,你坐在这里。」 她拍了拍那名护士前方的椅子,然后听从指示的坐到了那张椅子上。 他眼前的护士戴着口罩、白帽,所以看不到她的样貌长什么样。 护士静静的拿起桌子上的针筒,仔细消毒了下,然后插进玻璃罐里,从中抽出玻璃罐那彷彿星空般的药水,一手捲起白望的袖子,再拿起消毒过的棉花擦拭着他的手臂。 「会有点痛哦。」 护士的声音非常温柔,双眼看向白望的感觉也很温和。 他点了点头,表情还是那副冷漠的样子。 护士把拿在手上的针筒缓慢逼近白望的手臂,他原本平静的心情也开始变的有些紧张。 「来,深呼吸。」 护士像是在跟孩子般对话一样温柔,然后迅速的把针筒插进白望的手臂上。 一股刺痛感袭来脑袋,伴随着护士按压针筒的尾端,直到药水全进入体内后,才把针筒抽出来。 原以为刺痛感已经不见了,这样就可以了。 结果接下来,他的脑袋剧痛了起来,胸口难以呼吸,手下意识扶在旁边的桌子上,吃力的抬眼看向他们,他们却是一副冷眼相待的模样,彷彿理所当然般知道这个情况发生一样。 他的眼前模糊不清,意识逐渐消散,感觉世界都在天旋地转,有种身在这里,灵魂却不在这的错觉。 他使命睁着眼,结果看到血滴落在桌子上,感知慢慢变的有些迟钝,连自己流鼻血了都不知道。 身上开始冒出冷汗,那股疼痛也越发明显,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直喘气粗气没办法平静下来。 在他感知迟钝的状况下,他隐约听到了身边两人的对话。 「你觉得他能撑过去吗?」 「不行吧?他都流鼻血了。」 「谁说流鼻血就一定撑不过去?」 「我还没看过有学生流鼻血也能撑过去的。」 「但我觉得他很不一般。」 「怎么说?」 「总觉得,他跟她有点像。」 「你是说血怜?」 「对,而且我觉得,他很快就能恢復过来了。」 「你确定?」 「那就接着看吧。」 好似在回应她们两人的对话一般,白望的头痛渐渐舒缓下来,鼻血也已经停止,呼吸开始变的流畅,眼前的模糊逐渐清晰。 手撑在桌子上借力站起身,他抬起手抹掉了流出来的鼻血。 「你看吧,他恢復了。」 「不会吧,他都那样了还能恢復过来?」 护士虽然戴着口罩,但双眼间无法隐藏住那份惊叹。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两位。」白望转过身瞪向她们,「能不能说说是怎么回事?」 06 我需要找到人 时间凝结在这一刻,寧静的空间里正站着三个人。 其中两人彷彿屏住了呼吸般,没有任何起伏。 只有银发少年的呼吸声与缓慢跳动的心跳声回响在这间类似保健室的建筑物里。 在白望面前的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平静的──不对,是故作平静的向白望说道。 「我们不能告诉你,但只能跟你说,如果你三十分鐘内不进入学校就会引发人体爆炸,一旦进入学校也就不能再外出,直到毕业。」 黑发女人冒出冷汗,又说:「你可能不太相信,我可以带你去看那些──」 「我相信。」 「什么?」 她愣了一愣,抬眼看向白望,他还是那副冷漠的样子,完全看不清他的想法。 「我会进入学校。毕竟,我需要找到人。」 「找到……」黑发女人吞了下口水,「去找血怜吧,她会把一切告诉你,不过也要她想要告诉你才行。」 「她在哪?」 「她在学校的某处,具体位置我不知道,因为我只负责带领新来的来注射疫苗,学校里的事就不关我的事了。」 「我知道了,多谢。」 说完,他就提着行李转身离开了。 黑发女人松了一口气,靠在桌子前,一副心神不寧的样子。 「他到底是谁啊,怎么还能保留来学校前的记忆。」 护士也说:「是啊,他刚刚说是来找人的,该不会就是血怜吧?」 「发色相近,瞳孔顏色也一样,要不是没看过她的身份资料,我们可能到现在都还被她矇骗鼓里。那个人说她很不会说谎,我看根本是说谎天才吧。」 「她的身份资料里还有个双胞胎哥哥,虽然没有照片,但那个人应该就是他了。」 「不过,他到底是怎么办到还保留记忆的,每个来注射疫苗的学生分明都被篡改记忆了才对。」 「你是不是还忘了一个人。」 「啊……那个人疼爱的女儿,血怜。」 「我还记得她被那个人带来注射疫苗时,她就跟白同学一样有流血,不一样的是,她是流血泪。」 「你还记得吗?她一开始并没有摆明记得之前的记忆,而是已经被篡改记忆的样子,我真的觉得太可怕了,难怪她会被取那个外号,毕竟她也杀了很多人,根本是那个人培养出来的杀人兵器嘛。」 「不过,白同学见到血怜还能认得她吗?就算认出她了,但她的内心已经跟以往不同了。」 「我不这么认为。」 「什么意思?」 黑发女人嘴角微勾,「因为他们两个是双胞胎嘛。」 闻言,护士也跟着笑了起来。 「哈哈,说的也是。」 07 血镰女王 经过大门,穿过玄关,进入电梯,寻着路标指示到达教务处。 银发因走动而不停晃动,就像星星般不停的闪烁着,闪耀又明亮。 但是抵达教务处时,里面的灯光是昏暗的,仔细看了看并没有人在里面。 他拿起口袋里的手机,时间停留在中午十二点十五分,看来应该是午休时间。 把行李靠放在墙面,然后双手环胸靠在教务处外的门旁边。 但不管等几分鐘,都没有任何人经过这条走廊,只有他孤伶伶的待在这被太阳晒的又亮又热的走道上。 他轻皱起眉头,提起身旁的行李转身就走。 竟然等不到人,那就去问人还比较快。 进入电梯,随便按了下教学楼的楼层。 到达之后,一样空空如也,就像这个学校只有他一人一样。 他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人开始变多,但不知为何,那些学生都是零零散散的,没有小团体有说有笑,或是一两个一起的朋友嘻闹什么的。 仔细看的话,他们的脸上都带点不安又心惊胆战的情绪,好像随时都会发生不好的事一样。 他往右一看,是看似班级的教室,里面有一半的人趴在桌上,另一半的人在认真看书。 往左一看,是能看到楼下的窗户,楼下操场上有些人在跑步,有些人在热身,还有些人在做── 「嗨,你是新生吗?」 这时,前方传来了声音。 他抬眼一看,是一位戴着黑框眼镜,一副书呆子模样的男学生。 「我是转学生。」 「转学生?你是几年级?」 「三年级。」 话音刚落,他的嘴角就勾了起来。 「真巧,我也是三年级呢。」 只见白望那双冰冷的瞳孔紧盯着他,没有说话。 男同学扶了扶黑框眼镜,尷尬的说:「你是要找谁吗?」 「血怜。」 「什么?」 他愣了一愣,拿起黑框眼镜揉了揉双眼,然后再重新戴上去,「你再说一次?」 白望轻皱起眉头,「血怜。」 只见那名男同学的笑容逐渐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的表情。 「我劝你最好不要去找她。」 白望轻挑起眉头,「怎么说?」 男同学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在偷听他们说话后,他才靠近白望的耳边。 「她是校长的女儿,而且又是宿舍长,如果惹到她的话会被她杀的。」 不等白望回话,他又说:「而且她至今为止已经杀了无数个人,我真的是好心劝你才会跟你说,你必须记得,遇到她就要跟她打招呼。如果跟她对视结果无视她的话会被砍头的,尤其是踩到她地雷的时候,她真的──」 男同学扶了扶黑框眼镜,离开白望的耳边,那副严肃的表情早已变成了像是想小便的小狗,恐惧、不安、害怕的情绪都表现在脸上。 「很可怕啊!」 闻言,白望只是轻皱起眉头,并没有回话。 他继续说:「她的外号叫作血镰女王,特徵是──」 「在说我的事吗?」 突然,男同学身后传来了女生的声音。 他僵硬身子,缓慢转过身,看到是谁后,他马上连忙低头道歉。 「对,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说起您的事的,我很抱歉,血镰女王,小的这就走,非常抱歉──」 说完的瞬间,他就狂奔离开了。 「哎呀,那么快就离开了,真好奇他说的是什么事呢。」 08 她是白希 白望眼前的这名女生,有一头乌黑亮丽的飘逸长发,但仔细看的话,能看出来这是染出来的,发里有明显的一根雪白发丝。 穿着暗红色水手服,领子前系着黑色蝴蝶结,搭配黑色百褶裙、过膝袜与皮鞋。 「所以,你是转学生吧?」她露出一抹可爱的笑容,那双银色瞳孔有些冰冷,看不清她真正的情绪,「找我有什么事吗?」 白望在看到她第一眼的瞬间,就知道了。 她──是白希。 虽然染了头发,长大的样貌也变了许多,但是那副可爱的笑容与声音,很明显就是白希。 他下意识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 碰的到,不像梦里是个幻影,这是现实。 白希──就在这里。 「那个,同学?」 她尷尬笑着,微微歪着头,有些不解眼前的同学怎么一言不合就按住她的肩膀然后什么话都不说,就这样紧盯着她,双眼间还透出了一丝想念之情。 「白希。」 话音刚落,白望就想起了一句话。 ──如果你找到我了,绝对不能跟我相认,因为,我不希望你死。 「白希?那是谁?」 回神过来,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她抓住,并以一种怪异的抓法拗了过去,白望瞬间感到一阵疼痛,他急忙甩开,却看到对方还是那副可爱的笑容,但现在看到的却是一种诡异的感觉。 「白希是谁?」 她歪着头,银色瞳孔里正闪烁着红光,始终是那副笑着的模样。 白望揉了揉被拗痛的手腕,额头上不禁冒出了冷汗。 「我认错人了。」 「我说的是白希是谁呢,不过算了。」她从口袋里拿出百香果口味的棒棒糖,拆开包装后塞入嘴里咬着,「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白望。」 「白望是吧,三年级?」 「是。」 她的笑容逐渐扩大,伸手在白望的前方。 「我是血怜,一样三年级,是这所学校的宿舍长,请多指教。」 白望犹豫了下,还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血怜握紧了那隻手,并说:「有没人教过你,不能随便碰陌生人?」 闻言,白望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血怜紧紧抓住无法挣脱。那力气比起男生还要更大,就算使劲全力想要抽回来却始终没有动静。 「很快就意识到不对是很不错,但──还是太慢了。」 话音刚落,血怜就把白望的手使劲拉了过来,连同白望的全身都倾倒过去,并下意识跨出一步。 白望不自觉闭上眼,心里的不安感逐渐扩大,但过了几秒都没有事情发生,只觉得脖颈上抵着一个刺刺的东西。 睁开眼,就看到血怜那副白皙又可爱的小脸庞正笑瞇瞇的盯着他看。瞄向脖颈,才发现血怜把刚刚塞进嘴里的棒棒糖塑胶的一端抵在他的脖颈上。 白望流下了冷汗,如果那个棒棒糖是刀的话,他可能早就被割喉死在这里了。 「你的观察力很好,但是察觉的太慢了,如果以这种状态继续待在这所学校,你很快就会被杀了。」 说完,她松开了白望的手,把抵在他脖颈上的棒棒糖重新塞入口中。 白望看着她,不管怎样他都觉得她是白希。 但为什么她会在这所学校? 又为什么不认得自己? 又是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阿望,我带你去宿舍。」 阿望──是白希以前会叫他的暱称。 他正要说点什么,她又说:「我可以叫你阿望吧?反正我们同岁。」 白望提起行李走向血怜的身旁,并说了句── 「可以。」 09 死亡 彼岸学院的宿舍位于五楼到十楼,一楼总共有一百间房间,全部加起来至少有五百间房间。 两人同租一间房。目前只有宿舍长血怜是自己一个房间。而她正带着白望搭着电梯前往最上层十楼的宿舍区。 走在走廊上,只听的到行李箱哐啷哐啷摩擦地板的声音。因现在是上课时间所以房间里几乎都没有人在,所以非常寧静。 看着眼前那头乌黑亮丽的黑发因走路而晃动的样子,他不自觉想起了以前与白希散步的时候。 曾经,白希总喜欢走在白望前方带领着他,那头雪白色的长发也像现在一样晃动着。 就算发色变了,白希就是白希,她不可能会那么简单就不在了。 他如此相信着──眼前这个人就是白希。 「到了。」 不知何时,他们已抵达最深处的一间房间。 血怜开门走了进去,转过身对白望说:「从今天开始,你就要跟我住啦。」 她露出那天真可爱的笑容,双眼间透出的冰冷还是无法看出她的思想。 「什么?」 白望愣了一愣,往四周看了下。 上下铺的床、衣柜、书桌、阳台,都是一些普通的傢俱。 但重点是这里有淡淡的百香果香味,还有女性制服随意的摆放在床上,更何况阳台处的衣架上正掛着女性内衣裤晒着。 就算眼前的人是白希,但他们从来没睡在一起过,更没有住在同个房间过,再说还是长大后的她。 「阿望。」 不知何时,她早已站在他的面前,正笑瞇瞇的盯着他看。 他不自觉退后一步,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你的反应能力真的很差欸。」 说完,她爬进床上,盘腿坐在一边,然后拍了拍她前方的床舖,说:「过来坐着。」 白望犹豫了下,还是照着她的话盘腿坐在她的前方,双眼紧盯着她。 血怜咬碎棒棒糖,然后取出跟棒棒糖分离的塑胶棒随手一丢,在白望的视线下,她准确的丢进床头旁的垃圾桶。 「首先,让你跟我住一起你应该很不自在吧?」 只见白望一直盯着她,没有回话。 血怜靠在床头一边,始终笑瞇瞇的看着白望。 「我就当你默认跟接受囉,毕竟你也没有说不想跟我住呢。」 见白望还是没说话,她又说:「然后,我希望你当副宿舍长来辅佐我。」 「副宿舍长?」 「负责带领新来的到空房间。每天晚上十点要去巡逻,如果发现有学生在外走动的话──」她的笑容瞬间落下,银瞳里闪烁着红光,一字一顿的说:「格、杀、勿、论。」 白望下意识吞了下口水,额头上冒出冷汗。 「是指杀了他们吗?」 闻言,血怜又变回那副可爱的笑容,笑瞇瞇的看向他,「我以为我说的很清楚了。」又说:「阿望,你知道彼岸的意思吗?」 「那边的世界?」 「那你觉得那边的世界是指哪?」 「另一个境界?」 血怜摇摇头,说:「是虚无的世界。」 「虚无?」 「简单来说,就是什么都没有的世界。」 她又说:「那彼岸花你又知道多少?」 「死亡。」 闻言,她一瞬间睁大了双眼,但很快就恢復成那副可爱的笑容。 「是肯定句呢。没错,就是死亡。」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这所彼岸学院,别称叫作死亡学院。」 「我有想过,不过竟然真的是这个意思吗?」 白望轻皱起眉头,不敢想像白希竟然会在这种学校里。 「你听好了,阿望,如果你不变强,会死在这里的。」 闻言,白望吞了下口水,冒出冷汗,有股无形的压力正打击着他的胸口,让他有些难以呼吸。 10 我不是白希是血怜 「我先跟你讲讲这所学校的潜规则吧。」 她又说:「第一,从这个学校出去是不可能的,身体里的dah会引发人体爆炸,导致直接死亡。第二,每天晚上十点必须要回到宿舍房间里,一旦被我发现在外走动就会被我杀。第三,这个学校三个月会办一场一个星期的游戏,每一场游戏的规则都不同,但都是跟杀人相关的。简单来说就是互相残杀直到结束游戏。」 「等等,为什么你要杀人?」 「如果不杀了那些不乖的学生,我就会被父亲杀的。」 她彷彿在讲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一般,始终都是从容的笑着。 「你父亲是谁?」 「这所学校最大的人,也就是校长。」 「他为什么要让你杀人?」 「嗯──这是为什么呢?」她微微歪着头笑着,然后说:「我只知道他在培养杀人兵器,而我是最成功的一个,其他孩子都还在培养中呢。」 「他这样做是在犯罪,为什么你不报警?」 白望开始激动起来,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却被血怜抓住了手腕。 她的笑容落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面无表情,双眼冰冷的看着他。 「我劝你别想把这件事说出去。」 白望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她的双眼,冷汗已经不知道流了几次,每次看到血怜这副样子都会感到莫名的恐惧。 血怜松开了他的手,然后又恢復那副可爱的笑容,说:「学校里各个地方都是父亲的监控与监听范围,除了这里没有。我也是花了很久才叫父亲不要监控监听这里,毕竟换衣服跟洗澡的时候让别人看到听到会很不好意思呢。」 「是,是吗?」 闻言,白望不自觉想到那种画面,耳根子泛起了微微红嫩。 「阿望,你有注射dah吧?」 「有。」 「你不好奇那是什么吗?」 「毒品?」 「哈哈,这么说好像也是。它除了会让人体爆炸以外,还能让你的彼岸之力觉醒。」 「彼岸之力?」 「嗯──要怎么解释呢?不过这样看来你还没觉醒啊,是因为只来了第一天吗?」 「所以那到底──」 「我之后再跟你解释吧,在这里空间太小了,没办法好好施展。」 「施展?」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血怜,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闻言,血怜突然捧腹大笑。 「噗哈哈哈──当然可以啊,而且那不就是我的名字吗?又不是叫暱称什么的,那种叫法当然可以叫啊。」 她抬起手抹掉眼角的泪水,深呼吸几次平復好心情后才又露出那副可爱的笑容。 白望轻咳一声,说:「dah是什么意思?」 「death的第一第三跟第五个英文字母,把它们拼在一起就是dah,也就是死亡的意思。」 「那你父亲……校长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不知道,是为什么呢?也许是他的恶趣味吧,非常的──恶趣味呢。」 「我听说毕业就能从学校出去,是真──」 「不,那是谎言,这是不可能的事。」 「那是什么意思?」 「毕业后的学生,都死了。」 闻言,白望的喉咙紧了几分,呼吸又开始不顺畅了。 「所以说啊──」她说:「我要杀了父亲,炸了学校,我想,这样就能自由了吧。」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 血怜的笑容顿了一下,说:「是啊,是为什么呢?」又说:「不过,你来这所学校的原因是什么?除了好奇或成绩不理想而考不到好学校才来的,我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理──」 「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 「我来找双胞胎妹妹的。」 「哦──你是说白希?」 白望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的盯着她看。 「所以你是以为我是白希吗?我长的很像你的双胞胎妹妹?」 白望刚要张嘴说些什么,她又说:「但是很可惜,我不是白希,是血怜。」 闻言,他垂眸下去,并没有回话。 如果她真的不是白希,那他该怎么办? 进来这所学校就不能再出去,他要怎么去找白希? 但是不管怎么看血怜,都觉得她就是他在寻找的双胞胎妹妹。 还是说她在欺骗他? 但又是为什么? ──如果你找到我了,绝对不能跟我相认,因为,我不希望你死。 此时,白望又再次想起这句话。 如果她就是白希,却不希望她因为自己的关係而让他遭受危险,那么她因为要保护他而採取的行动就是假装不认识的话,这样就说得通了。 他抬眼看向血怜,那副可爱的笑容总是会让她想起小时候的白希。 ──白希,你以前到底经歷了什么? 他在心里对着她说道,却始终不会知道她的过去是怎么一路走来的。 他的妹妹杀过了无数个人,还是她口中说的父亲的杀人兵器,肯定是过的非常痛苦吧? 身为哥哥的他却没有陪伴在她身边,是个失格的哥哥啊。 「阿望。」 听到血怜的声音,他抬眼看向她,没有回话。 「你吃过了吗?」 「还没。」 「那我们去吃饭吧。」 11 臭虫子 食堂位于学院的一楼。 他们搭电梯直达到一楼,一打开电梯门就能看到满满的人群与扑鼻而来的食物香味。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血怜身上,一个个不约合同的让出一条道路,两侧的人们头都低低的,都对血怜表示着恭敬,但仔细看的话能看到多数人都在瑟瑟发抖,脸色铁青的低着头,好似在惧怕猛兽一般。其中少数人透露出的是不甘心、憎恨以及杀意。 血怜从容的走在这空旷的道路上,白望则紧跟在她的身后,视线不自觉落在两侧的人们,等血怜经过之后他们就会抬起头,双眼闪烁着红光看着血怜,那是憎恨之意。 两人走到一处空位坐下,血怜拿出口袋里的百香果棒棒糖塞入嘴里,然后笑瞇瞇的看着白望。 白望被看的有些心神不寧,于是开口:「不去盛饭吗?」 「不用哦。」 「为什么?」 「会有人拿来的。」 「什么意──」 话音未落,馀光就浮现出一道人影,正要往旁边看时,那个人就递上了餐盘,餐盘上是营养丰盛的菜色,看起来很是美味。 「血镰女王,请慢用。」 说话的人穿着黑色燕尾服,一头黑色长发绑着低马尾,气质跟语气都是绅士般的男子,是个与他们年龄相仿的一名少年。 「每天都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呢。」 「不会,那个,血镰女王。」 他的模样妞妞捏捏的,耳根子都红透了。 「有话快说。」 闻言,他迅速握起血怜的手,双眼浮现出粉色爱心,喘着粗气,一副变态的笑容看着她。 「请,请请请跟我约会,约会吧!」 「不是跟你说过了。」血怜反握起他的手,以一种怪异的抓法拗了过去,是跟白望那时一样的方式,「我不要吗?还有,别碰我啊。」 就算语气很严厉,但她始终都是笑着的。 那名少年被抓的疼痛不已,但那副笑容还是没变过,双眼也是那种奇怪的粉色爱心,然后发出噁心的叫声。 「哈啊──我的天,好痛啊,血镰女王,血镰大人,我喜欢你啊啊啊──嗯啊──」 如果不看画面只听声音的话搞不好会以为是在播什么小孩子不能看的影片。 在对面看着的白望已经黑了几条线,可以的话真希望能把那名少年给打死。 不过这样看来,血怜一个人也能对付这种变态了吧? 她已经不是那个一直依靠他的小女孩了。 她长大了啊──变成一个坚强,就算独自一人也没关係的少女了。 「给你三秒,再不走,我就拗断你的手了。」 血怜的额头上开始冒出青筋,手的力道不断加大。恐怖的是,就算她再怎么生气,脸上的笑容还是一样甜美。 随着血怜的力道加大,他的叫声也变的更大声更奇怪。 「啊啊──血镰女王──喜欢你啊──但是,我还是要我的手啊──嗯啊──」 说完,他低下头亲了一口血怜的手背,然后抽出自己的手,转身走去。 走的过程还不忘回头说着:「我会继续喜欢你的──爱你哦──」然后不停传飞吻给血怜。 血怜拿出不知哪来的手帕疯狂擦拭着被刚刚那名少年亲到的手背,越擦越大力,总感觉都快擦到破皮了。 「别再擦了。」 白望轻碰向血怜的手背,她回神过来,才发现自己在做些什么,赶紧把手帕收起来,并露出那副招牌笑容。 「哈哈,让你看笑话了。」 「他是?」 「只是一个爱慕我很久的──」血怜想了想,想到适合他的称谓后,才说:「臭虫子。」 闻言,白望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不说这个了,你吃饭吧。」 血怜把她面前的餐盘推到白望的前方。 「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 「是吗?」 说完,白望就低头吃着餐盘里的美食。 不能说好吃也不能说难吃,大概就只落在能吃的范围而已。 12 怪人 血怜则是托腮笑瞇瞇的盯着白望瞧,嘴里的棒棒糖也在不知何时早已吃完了,她只是在把玩着塑胶棒,牙齿咬啊咬,塑胶棒都快被血怜咬断了。 白望感受到一股视线,他知道是血怜在盯着自己,但又不敢直接抬起头来,总觉得会非常尷尬。 这时,他听到人们的议论声,是那种不仔细听就完全听不到的声音,所以他打开耳朵,全神贯注的听着那些议论声,表面则是缓慢的吃着饭。 「那个血怜竟然在跟男生吃饭欸。」 「对啊,那个从来不跟人打交道,连同学的名字都记不得的血怜欸。」 「欸,别讲了吧,被她听到就惨了。」 「说的也是,我们还是安静吃饭吧。」 「不过,就算庆幸没有被血怜杀,也有可能会死在下一场游戏里吧?」 「呜……我为什么要来这所学校……」 「别哭啊,不能被那个人听到。」 「对……对不起……」 接着,就是死寂一片。 已经够寧静的食堂里,没有谈话声,就只剩下餐具碰撞餐盘的声音、咀嚼食物还有时鐘滴答声,再更小声的声音就是自己的呼吸声以及心跳声了。 不过他们所说的游戏会是什么? 他抬头,看到的还是血怜那副可爱的笑容。 「血怜,能问你件事吗?」 「如果是游戏的事我无可奉告。」 闻言,他愣了一愣,都还没说出口她是怎么知道的? 只见她只是笑着,并说:「阿望,你怕我吗?」又说:「对那些人来说我是杀人犯,那在你看来我又是什么?」 「人类。」 「什么?」 血怜难得的愣了下,笑容停在那里,没有以往的从容。 「就算是那样你还是个人类,是跟我们一样的人,我并不会因为你杀人就怕你,更不会因为看到你杀人的一面而疏远你。」 闻言,血怜的嘴角逐渐扩大,然后大笑。 「噗哈哈哈──阿望,原来你是个怪人啊。」 「怪人?」白望轻皱起眉头。 「没有人说过你是个怪人吗?」 血怜抹掉眼角的泪水,时不时还发出有点可爱的笑声。 「没有。」 「那我是第一个呢。」 「确实。」 说完,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那是连血怜都不易察觉的笑顏。 能够让她的妹妹白希当第一个,他很开心。 13 她不希望他死 「一楼是食堂,二楼到四楼是教室跟导师办公室,五楼到十楼是宿舍,学校后方是操场,前方则是玄关,侧边有间独栋的体育馆,明天就是在那里办开学典礼的。」 血怜一边介绍一边指着电梯里的楼层键,以一种慵懒又简略的方式讲解中。 电梯一楼按键的下方,还有一个写有禁的按键,而那个按键旁边贴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请勿进入,否则死。」 纸条上的死字顏色接近鲜红色,字体上还有流下一些顏料,不清楚是水彩的顏料太水或者是──血吗? 白望轻皱起眉头,「血怜。」 「嗯?」 「那个是?」 他准备抬起手指向写有禁的按键时,血怜不知何时早已抓住了白望的手腕。 「阿望。」她转头看向白望,嘴角笑着但是眼神却带了点警戒意味,「好奇太多是会害死人的。」 闻言,白望冷颤了下,吞了下口水,然后轻抽出自己的手,「我知道了。」 「有些事不要问太多,等我跟你讲解的时候再仔细听吧。」 白望没有回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对了,忘了说了,体育馆里设有隐藏练习用的格斗场,可以与虚拟人物练习也可以约你认识的人陪练,在里面死亡是可以直接復活的,因为里面是虚拟空间所以并不会危害到自身生命。」 血怜转向白望,微微歪着头,「阿望,你要去看看吗?」 闻言,白望犹豫了下,才说:「好。」 如果要变强才能在这个学校活下去,那必须得早点变的比血怜强才行。 这样他才能保护好他唯一的妹妹,而不是像个弱者一样被白希保护。 他已经不想再逃跑了,不想再看到白希痛苦的样子了。 十年前的那天,是他丢下白希一个人走回家的,等到回去那个地方时,就看到白希被黑衣人绑走了,他是眼睁睁看着她被绑架的。 他一直都知道,白希并不是失踪,而是被绑架。 但他却像个弱者一样逃走了,因为胆小,因为害怕,就这样从原本能救到手的妹妹身边逃走了。 软弱又自私的他,真的还有资格待在她的身边吗? ──白希,如果你知道当天的事情的话,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对我那么好吗? 他在心里暗自对她这么说道。 如果她知道了他那时是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她还能原谅他吗? 一楼抵达,电梯门开啟,两人并肩走了出去。 乌黑亮丽的长发因走路而左右晃动,银发也随着走路一起晃动着。 但唯一不同的是银发就像星星般闪耀着,而黑发却什么都不是,彷彿黑洞一般,什么都没有。 两人是截然不同的存在,黑与白,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血怜是知道的,她是污秽的存在,而她的哥哥是纯洁的。从来没有碰过骯脏之物的他,连瞳孔都是纯净的。 她明明都知道,但为何还是无法推开哥哥呢? 只是因为太想念了,那个宠溺她,宠溺到什么都会让给他的哥哥,她是最喜欢的了。 她根本捨不得推开他啊。 最重要的──她不希望他死。 血怜的笑容有一瞬间落寞了下来,但很快就恢復成那副招牌笑容。 「血怜,学校里没有保健室?」 「除了学校外那间仅注射dah外,学校里确实是没有。」 她又说:「你想啊,这种恶趣味的学校,都会致人于死亡边缘了,还需要保健室干嘛?」 闻言,白望想了想,觉得挺有道理的,于是开口:「确实。」 眼前就是体育馆,再走个几步就会抵达了。 血怜从口袋拿出棒棒糖,拆开包装后塞入嘴里。 正当他们要踏入体育馆时,血怜感受到一股拉扯的重量不禁往后倾倒,口中的棒棒糖也随之掉落在地。 白望意识到不对赶紧转身看去,却看到血怜被一名壮硕的男同学拽住她的发尾,拿着一把尖锐的匕首抵在她的脖颈上。 他不禁大喊:「血怜!」 14 尤其是棒棒糖 他想向前一步,却看到血怜用眼神示意他别动,他下意识乖乖照做了。 血怜侧头看了下身后的男子。 他手中的匕首抵的更大力,匕首感觉随时都会划破她的喉咙。 他警告道:「别动,否则你脖子就会被割!」 「噗哧。」 「你笑什么!」 血怜从容笑着,「你有什么目的?」 他感觉受到了侮辱,于是语气跟匕首又加重了几分,「说!要怎么从这里出去?」 血怜的脖颈被匕首划伤了点,涌出了小小的血珠。 「那是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你不是校长的女儿吗?你一定知道有什么办法!」 「不说这个。」血怜侧头看向身后的男子,嘴角笑着但眼神中充满着愤怒,「我的棒棒糖掉了欸。」 「你说什么?」 他愣了一愣,看到她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神就不禁冷颤起来,全身不停颤抖。 血怜转向眼前的白望,「阿望,你看好了,什么叫作彼岸之力。」 她抬起手,摊开,然后说了句:「血镰。」 话音刚落,她的银瞳瞬间转换为血液般的瞳孔。脖颈上的血液突然间涌了出来,彷彿身在太空中般血液变成了无重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飘到她的手中形成一把镰刀的形状。 不到半秒,那把镰刀就在她手中成型了。 刀柄与刀身是亮丽的鲜红色,镰刀周围正散发着鲜红色光芒。 她握紧镰刀,「留了那么多年的长发,还是会遇到麻烦啊。」然后缓慢的抬起镰刀,转身砍向了身后那名男子的腹部。 「呃!」 他的腹部瞬间裂开,喷出大量的血。在白望的视线下能够看清他的腹部被剖开,肠子正滑溜溜的跑出来,血肉模糊。 剧烈的疼痛使他跪倒在地,他脸色铁青的唔住伤口,却怎么也无法止血,反而越发疼痛,脑子已经是近乎坏掉的状态。 在他模糊不清的视线中,能够看到他的肠子不停的跑出来,但他已无力抬起手,只能以自己那强大的意志力去维持生命。 血怜轻描淡写的说:「原本想说可以让你一次死的,谁叫你要拽住我的头发又把我的棒棒糖弄掉。」 她那双血瞳瞪向他,然后说:「尤其是棒棒糖!」 身后站着的白望听了瞬间脸色黑了下来,原来她是因为棒棒糖才那么生气的吗! 「求……求求你……杀了我……」 跪倒在地的男子双眼涣散又无力的请求着,他此刻只想赶快死去,不想再那么痛苦又折磨着了。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真的会疯掉。 从注射完疫苗的那刻,他就想不起来关于之前的记忆了,脑海中只记着一件事。 ──必须要去彼岸学院才行。 就像使命一样,如果不去就会对不起自己一般,每个人都是被这样篡改记忆的。 但进来后他才发现,一切都是虚假的,包括记忆也是。 这种出去就会人体爆炸,晚上十点还在外走动就会被那个可怕的女人杀,还有随时都会在游戏中死亡的学校,他寧可现在就去死! 虽然他还没真正想起来进学校以前的记忆,但在他模糊的脑海中,他知道的只有家人非常的爱他。 他不过是想要回家而已,为什么他会落的这种下场? 不知何时,他的双眼已经模糊一片,脸颊上佈满泪痕,不停的滴落在地。 他的表情充满悲伤,不断无力又嘶哑的说着:「求你了……杀了我吧……我拜託你……」 一瞬间,血怜的笑容停顿,握紧了手中那把镰刀,但很快就恢復成那副可爱的笑容。 她举起镰刀,「嗯,那我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她就迅速砍向他的脖颈。 在白望的视线下,那颗被砍下的头颅悬空在半空,连同那副悲伤扭曲的表情,从血肉模糊的脖颈中喷洒出来的血液也停留在那,就像按下暂停键一般时间停止了。 接着,那名男子的身体、头颅包括血的周围,都渐渐散发出刺眼的白光,把男子的全身包围住直到只剩下一团白色光芒。。 白望瞇起眼,想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就在他无意的眨眼间,那名男子凭空消失了。 他有些震惊,「怎么回事?」 「他死了。」 15 嗯不怕 血怜放开名叫血镰的镰刀,那把镰刀迅速变回无重力血液缓慢飘回了她脖颈处的伤口里。血瞳也在血液回溯到身体里的同时变回了银色瞳孔。 接着,她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匕首,挑起眉头看着刀身上反映的自己的脸庞。 她不解的说道:「这把匕首还在,那应该不是他的彼岸之力,那这个会是哪来的?」 「血怜。」 闻言,她转向了白望,那双迫切想知道一切真相的眼神,让她不禁扬起了微笑。 「对,我应该跟你解释一下。」她把玩着手中的匕首,「在这所学校死亡的人们,都会消失于这个世界。」 「那是什么意思?」 「我应该说过这里是虚无的世界,那么待在这里的我们都是虚幻的人类,不是真实的。而死去的人们,就会真正从这个世界里抹消掉,除了亲眼看到他死去的人以外,其他认识他的人,包括家人、朋友、情人,所有的人──都会忘记他。」 她抓起自己的发尾,然后举起手中那把匕首,迅速的割下自己的头发。 接着她把匕首随手一丢,把割下来的长发随风飘走。在白望的眼里,那闪耀的黑发混杂着雪白色的发丝,纯白又洁净,非常的美丽。 然后又在他的视线下,那些发丝渐渐飘向远方,消失了。 血怜揉了揉那本来就有些乱糟糟的黑发,从长发变成及肩短发的她显的更加活泼可爱,重量也比以往的轻很多。 她扬起笑容,说了句:「短发应该就不会有人拽住我的发尾了吧。」 她从容的说着,但语气里能听的出里面有一丝厌恶。 她转向白望,「好了,阿望,我们进──」 「你没事吧?」 话音未落,白望就伸出双手按住血怜的肩膀,冷漠的表情中透出了一些担忧。 血怜被白望的举动吓了一跳,愣住在那里。 感知能力敏锐的她竟然会被白望无意间的行动吓到,这代表她的哥哥其实比她想像中还要强一百倍。但以他这样的连彼岸之力都还没觉醒,绝对无法在这所学校活过一天,尤其是在三个月后的游戏里。 她的嘴角勾了起来,说:「我没事啊。」 「可是你的脖子不是──」 正要说下一个字时,他就看到血怜的脖颈上被匕首划伤的地方恢復了,或者是说癒合了吗? 他愣了一愣,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血怜看到他那副傻愣愣的模样,不禁感到有些好笑,同时把白望的双手拿开。 「所以我不是说没事吗?」 闻言,他回神过来,轻咳一声,说:「没事就好。」 两人踏进体育馆,原本以为会有很多人在里面,结果看到的景象却是空空如也,空虚一片的场景。 寧静的体育馆里,只有白望与血怜的脚步声回响在体育馆之中。因为很空旷,所以回音非常大声,噠噠噠的声音越听会越觉得有些诡异。 「阿望,看到那种画面,你也不怕我吗?」 「我为什么要怕你?」 「为什么?」血怜想了想,又说:「因为你是第一次看到杀人场面吧?」 「确实。」 「但你却不怕我?」 「嗯,不怕。」 果然是她脑海里的那个哥哥,还是跟以前一样那么温柔。就算她再怎么骯脏怎么污秽,也许他都不会讨厌她。 她如此心想,嘴角又扬起了笑顏。 16 格斗练习场 血怜带领着白望走到体育馆二楼,在二楼深处的走廊上,有个像门一样的电梯。透明的门加上银白色的墙面与地板,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它是个电梯门。 在电梯门的右侧墙面,有个手掌大小的凹槽,凹槽中间则有根尖锐小小的银针。 血怜走向前,伸出手并摊开手掌放入那个凹槽里,一股微微的刺痛感袭来,紧接着就是手掌变的麻痺。 五秒过后,电梯门就传来机械语音。 「血怜,请进。」 话音刚落,透明的电梯从左到右自动开啟。 血怜抽回手,手掌上的伤口因从银针里抽出而涌出血珠,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上。 而凹槽里原本沾着血的银针,不知何时竟被银针吸收了。 血怜转向白望,轻描淡写的说:「阿望,接下来换你──」 结果还没讲完,白望又像刚刚一样握起她那隻因受伤而滴落着血的手掌,然后用那副冷漠又带点担忧的模样说:「没事吧?手。」 闻言,血怜露出那副无奈又不失礼貌的可爱笑容,抽回自己的手,再摊开手给那个过度担心自己的哥哥看清楚。 「来,你看看,有伤口吗?」 白望愣了一愣,瞇起眼仔细看了下那隻因血沾染而变的有些模糊不清的手掌,但仔细看过后,才发现那伤口已经恢復痊癒了。 他轻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血怜收回自己的手,说:「那个银针只是要确认你的身份而已,必须是注射过dah的人才能进入。」 她握起白望的手,然后把他的手掌摊开来放入那个凹槽里。瞬间袭来的疼痛感使他眼角抽了一下,接着手掌变的麻痺,电梯门又传来机械语音。 「白望,请进。」 血怜嘴角勾了起来,把放在凹槽里的白望的手拿出来。凹槽里沾染上血液的银针也在不知不觉中吸收进去了。 白望抬起因血涌出而模糊不清的手掌,仔细看了看也发现了他的手掌早已恢復痊癒了。 「阿望。」 他回神过来,才发现血怜已经进入那个透明电梯里,他也赶紧走了进去。 一踏进去,电梯门就自动关闭。 接着,一股轻微重力感袭来全身,电梯正在自动往上。 血怜拿出百香果口味的棒棒糖塞入嘴里,然后不紧不慢的说:「在这所学校,只有彼岸之力可以伤害人类。彼岸之力以外而受的伤害都会自动痊癒,刚刚那个匕首就不是彼岸之力形成的,所以他划伤的伤口才会自动痊癒。」 话音刚落,电梯就停了下来,门自动开啟。 血怜走出电梯,身后的白望也缓慢的跟了上去。 映入眼帘的是空白的场景,什么都没有的世界,宛如血怜所说的虚无的世界一般。 接着,一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欢迎来到格斗练习场。在这里可以自由改变场景、服装、虚拟人物。不限时间,可以尽情的练习彼岸之力。注意,一旦死亡就会强制退出。感谢您的配合。」 虽然只是简略的讲解,但大致上都说明完了。 「那么,阿望,你有要改变场景或服装吗?」 闻言,白望想了想,才说:「不用。」 血怜嘴角勾了起来,咬碎嘴里的棒棒糖,把塑胶棒拿出随手一丢,那塑胶棒就在地面上消逝而去了。 她咬破大拇指,血液从大拇指的伤口处涌了出来,银瞳顿时变化为血瞳,接着她转向白望。 「每个人的彼岸之力都不同,我的彼岸之力呢──」 她摊开手,大拇指上的血液转换为无重力血液,快速的飘到她的手中凝聚成镰刀的形状。 她握紧手中的血镰,「我的彼岸之力是由血液形成的,不管是自身的还是别人身上的,只要是血我都能召唤出血镰。」 她举起血镰,在手中旋转了一圈,「彼岸之力呢,可以分有形跟无形。大多数人的彼岸之力都是有形的,而我则是两种都有。假如说我的血镰是有形的,那么无形的就是──」 她把血镰随手一丢,然后摊开手对准那把血镰。 接着,她抓住了一个无形的东西,同时使劲往后拉去。那把血镰像是回应了她一般,跟着她拉的方向迅速飞了过去。 她接住了飞过来的血镰刀柄,并露出了那副可爱的笑容。 「这样子你懂吗?」 「那是绳子?」 「有点类似,但那并不是绳子。」 17 慾望 她举起血镰,刀尖抵在手掌心然后割出了一个小伤口,很快,血液就从伤口里冒了出来。 接着她再次把血镰丢在一旁,同时摊开那隻正在涌出血珠的手掌,对准那把血镰。 手掌心的血液快速沾染上那个无形的东西。在白望的视线下,他看到了血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手掌心的一端沾染到血镰的刀柄尾端。 最后,他看清了那无形的东西是什么了。 沾染着血液的透明锁链,从血怜的手掌心里连接至血镰的刀柄尾端。锁链上的血液还不停的滴落下来,而滴落到地面上的血液在眨眼之间竟蒸发掉了。 血怜再次抓住锁链拉回了那把血镰,她接住了血镰后才转向白望,「这样看清楚了?」 白望愣了一愣,点头。 血怜嘴角勾起,继续讲解:「简单来说,就是有形的彼岸之力肉眼看得见,而无形的彼岸之力则肉眼看不见。它可以是有形体的也可以不是形体的。」 她拿出棒棒糖放入口中,「假如水肉眼看的到但是它不是形体,这种是叫什么?」 「有形。」 「没错,所以我这种肉眼看不见的锁链就是无形的。」 她旋转了一圈手中的血镰,然后举起血镰抵住白望的脖颈,对他露出了那副招牌笑容。 「那么,要怎么激发出你的彼岸之力呢?」 闻言,白望额头冒出了冷汗,下意识僵硬身子,吞了下口水。 她看到白望这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她不自觉叹了口气,「你这样子不行啊。」 她放开血镰,血镰转换为血液回到了手掌心的伤口里,伤口在眨眼间恢復痊癒,血瞳也顿时变回了银瞳。 接着她盘腿坐在白望面前,抬头说:「坐下吧。」 闻言,白望乖乖的盘腿坐到血怜面前。 血怜轻轻咬了咬嘴里的棒棒糖,再对白望笑了下。 「想想看,你对什么最拿手?」 白望沉默,没有回话。 除了十年间一直在寻找白希之外,他没有其他会去做的事。 所以他轻皱起眉头,对她摇了摇头。 「那么你有迫切想实现的事或慾望吗?」 闻言,他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想实现的事就是找到白希,但他现在已经找到了。 那么慾望的话大概就是── 「变强。」 「什么?」 血怜愣了一愣,有些没听清。 「我想变强。」 闻言,血怜的嘴角又往上勾了勾。 「很好,这是不错的慾望。」又说:「试着想一下,把你的慾望想像成一个东西,什么都好,武器、物品甚至是活物都行。」 「想像……」 白望低声呢喃一声,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全身放松下来。 血怜见状,又咬了咬嘴里的棒棒糖。 他的天赋很高,觉醒能力却非常的低,如果他觉醒彼岸之力了,肯定是个比她还强的人。 毕竟,他是她的哥哥啊。 白望的想像世界,是跟这里一样的空白世界。 寧静的空白世界中只有他一人身处在那。 但与梦境不同的是,这个世界有着温暖的感觉,那是白希在自己身边的安心感。 18 必须得杀了他们 「你听好了,阿望,在你的想像之中,把你想依靠或感到依赖的对象想像进那个世界里。」 血怜的话彷彿在对他进行催眠一般,白望照着她的话把白希想像进这个空白世界里。 没多久,七岁时的白希就浮现在他的面前。 那雪白的长发,可爱的脸庞,还有那活泼又爱笑的个性都没有改变,跟现在的血怜一模一样。 「接着,场景想像成曾经与那个依赖对象一起去过的地方,不管是美好的回忆还是痛苦的回忆都行。」 在白望脑海里印象最深刻的回忆,就是十年前圣诞节,白希被绑架的那天。 空白的世界随着白望脑海里烙印的记忆显现出来。 那是在一个空旷广场里,中间摆放一颗高大的圣诞树,围绕在圣诞树边缘的全是一些摊位,像是夜市摆摊,很热闹的一个地方。 他跟白希,就是在那天一起逛街的。 「你跟那个依赖对象在那些美好或痛苦的回忆之中,想像一下,突然间,那个依赖对象遭到人事物的阻碍,导致你无法靠近她。」 血怜的话像是魔法一般,白望的想像世界,从那颗高大圣诞树热闹的地方,变成了空虚又寧静的一个地方。 他们在广场里逛到了半夜都还没回家,因为他曾经与白希约定好要在外面通宵看看。 而那天,就是十年前的圣诞节。 热闹的人群变成空无一人,明亮的摊位变成昏暗无比,只剩下圣诞树上的led灯还亮着。 他们坐在圣诞树前的椅子上仰望着那颗明亮又让人安心的圣诞树。 那天,他们聊了好多好多无所谓的琐事,但他们非常快乐,欢笑声回响在那个空旷的广场中。 当时,他们都觉得很冷,于是白望把白希一人丢在那里,自己则回家拿了件毛毯。 因为那个广场离家里非常近,只有五分鐘的路程。所以他以为时间很短,就算白希一个人在那里,短时间内应该也不会发生危险才对。 但是他错了,他拿着毛毯跑回来时,就看到了了一群黑衣人迷昏白希,他们把白希抱走了。 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白希被他们绑架,而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他什么都做不到啊。 「阿望。」 他的耳内听到血怜的声音,身体顿时抖了一下。 是啊,白希还在他的面前,他已经找到白希了。 接下来,只要变强就好。 「想像一下,你想要去救她,你会怎么做?」 ──我会怎么做? 他暗自在心里反问自己。 看着被黑衣人准备带走的白希,他的双脚不停颤抖,没办法跑过去救她。 这样的话他该怎么办? 要怎么做他才能救她? 他看向自己的双手,不停发抖的双手,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冷? 不,是自责。 这是因为自责才引发的颤抖。 当时,他没有解救她,那么现在就不应该再次逃避。 可是他的双脚还是一直在颤抖,他想往前一步却始终没办法动弹。 他只能又一次眼睁睁看着白希被那些黑衣人带走吗? 不,他办不到。 如果要救白希,那就必须杀了他们。 白望的银瞳彷彿银河一般,瞳孔里正流淌着闪耀又纯净的银河,那是坚毅的双眼。 他看向自己的双手又转向了那些黑衣人。 ──必须得杀了他们。 19 为什么是我 他在心里如此想着,并猛地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血怜愣住的模样,还有脸颊湿湿热热的感觉,以及双手好像握着什么东西似的样子。 「阿望,你哭了?」 「什么?」 白望愣了一愣,想抬起手抹向自己的脸,却发现手上拿着某样东西没办法碰。 他看了下手中的东西,正要震惊的时候血怜抢先一步开口。 「阿望,你的彼岸之力觉醒了!」她有些震惊的模样转换为那副可爱的笑容,「是双枪呢,而且还是银白色的。不对,这是银河吗?」 白望抬起手中拿着的双枪,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是普通再不过的手枪。但是枪身的顏色偏向银白色,再看的更仔细点的话能够看清枪身正流淌着闪耀又纯净的银河。 「这是我的彼岸之力?」 他拿起其中一把银河般的手枪,左右摆动又旋转了一圈,不敢相信这把好看的枪会是他的彼岸之力。 血怜嘴角又勾了起来,说:「没错,这是你的有形彼岸之力,在我看来你应该还会有一个无形的彼岸之力才对,因为你的天赋其实挺高的。」 「天赋?」 「你的观察力很好,除了察觉能力差了点,其他都挺不错的。」 闻言,白望的脸顿时黑了三条线,「这应该不是在夸我吧?」 「谁知道呢。」 血怜耸耸肩,嘴里的棒棒糖早在白望在想像世界时就吃完了,她再次从口袋里拿出棒棒糖塞入嘴里。 「你那个棒棒糖到底有多少?」 今天一天都不知道看到她吃了多少根棒棒糖了,口袋看起来也扁扁的,到底是哪里来的棒棒糖? 想到这些,他不自觉轻皱起眉头。 血怜像是不懂一般歪着头笑着,「嗯?你要吃吃看吗?」 白望轻咳一声,说:「不用了。」 「那么接下来──」 血怜站起身,双手高举伸了个懒腰,然后再次咬破大拇指,召唤出血镰。银瞳顿时转换为血瞳。 她举起血镰,刀身抵在坐着的白望下顎。 「来激发你的第二个彼岸之力吧。」 白望见状,也拿着双枪站了起来。 「再这之前能问你个问题吗?」 闻言,血怜把手中的血镰旋转了一圈,然后把血镰放在了肩膀上。 「问吧。」 「为什么是我?」 「什么?」 血怜愣了一愣,有些不清楚白望问的是什么。 「你为什么要特地找上我?为什么一定要我当副宿舍长?为什么要告诉我那些事?又是为什么要教我怎么使用彼岸之力?」 闻言,血怜的嘴角勾了起来,又咬了咬嘴里的棒棒糖,然后再次旋转了一圈手中的血镰。 「不知道呢。」 听到血怜那模糊不清的回答,他的脸顿时黑了一大片。 只见血怜笑了出声,才说:「一种直觉。」 「直觉?」 「嗯,就是直觉啦。」 她绝对不会说出口,她早已知道他就是那个以为忘记了自己的双胞胎哥哥,还有自己还保留着全部记忆的事情。 她绝对不会说出来,因为她,必须保护他才行。 20 没有子弹 血怜举起血镰,刀身抵在白望下顎,「好了,应该没有问题要问了吧?」 「目前没有。」 「目前吗?」 血怜笑了下,咬碎嘴里的棒棒糖。 「阿望,你拿过枪吗?」 「没有。」 「所以你也没开过枪囉?」 闻言,白望点了点头。 血怜放下血镰,朝空气说了句话。 「枪靶。」 话音刚落,白望的左方不远处凭空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枪靶。 「来,练练看。」 血怜嘴角勾了起来,把血镰的刀柄靠在肩膀处。 白望站在枪靶的正前方,举起双手的银河手枪,瞇起眼,瞄准枪靶的正中心。 「等等等等。」 正要射击时,血怜突然阻止白望。 闻言,白望转向血怜,发现她的血镰早已消失,血瞳也已经转换为银瞳了。 「你刚刚是要弯曲手臂射击吗?」 面对血怜双手环胸,挑着眉,微微歪着头的样子,他竟感到有些可爱,不自觉发起了呆。 「阿望?」 听到血怜的声音,他赶紧回神,然后耸耸肩。 「不然?」 「还问我不然?」 她眼角抽筋,嘴角也下意识勾起,转过身背对白望,肩膀开始不停颤抖着。 白望见状,有些不解,「血怜?」 「噗哈哈哈──」 下一秒,就听到血怜疯狂大笑的声音。 白望轻皱起眉,难道他的妹妹正在取笑他? 「啊──抱歉抱歉。」 笑完之后,她转过身,擦掉眼角刚刚笑的太过头而流出的泪水。 白望还是不懂,只是静静的盯着血怜看。 「抱歉,吓到你了吗?」 「没有。」 「那个,阿望啊。」 「什么事?」 「你刚刚──」 血怜向前一步,伸出手戳了戳白望的鼻子,然后露出那副可爱的笑容。 「难道是看着我才发呆的吗?我太可爱了?」 闻言,白望愣了一愣,张嘴正要说些什么── 「哈哈,不闹你了,继续练吧。」 就被血怜抢先一步了。 血怜伸出手抬起白望的手臂,把那隻原本弯曲的手臂弄成一双直直的手臂。比起刚才像是萎缩弯曲的射击姿势,现在的姿势好看多了。 「这样射击看看。」 白望听从血怜的指示,握紧手中的银河手枪,瞇起眼,瞄准前方枪靶的正中心。 他深呼吸一口气,扣下扳机,原以为会发出碰──的一声枪声,结果却是寧静一片。 白望有些不解,于是他又多射击了几发,但不管射出几发子弹,都没有发出枪声,难道他的手枪故障了? 血怜瞇起眼,凝视着白望前方的枪靶。她知道白望连射了很多发子弹,但在她眼中,枪靶上完全没有子弹的痕跡。 如果不是他瞄准力很差,那就是他的彼岸之力的手枪并没有子弹。 如果不是攻击能力的武器,那会是什么? 想到这,她嘴角不自觉勾起。 「阿望。」 闻言,白望停止射击,他放下双手,转向血怜,发现她再次召唤出血镰,银瞳也转换为血瞳。 她举起手中的血镰,刀身挡在自己的身前。 「开枪。」 「什么?」 白望愣了一愣,有些听不清血怜说的话。 「我说开枪。」 血怜再次重复了一次,指了指身前的血镰刀身。 白望见状,这才举起手中的银河手枪,开了一枪在血镰刀身上面。 一样,都没有枪声也没有子弹痕跡。 白望原以为不会发生任何事时,血怜突然摊倒在地。 他惊了,赶紧跪下抱起血怜。 「血怜!血怜!」 21 他差点就杀死她了 他惊慌失措,脸色铁青。想到是自己的彼岸之力害他的妹妹变成这样,他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下一秒,血怜的身体周围以及镰刀,都在散发出鲜红色的光芒,像是烟雾一般正在逐渐散去。 紧接着,机械语音响起。 「错误,错误,血怜即将復活。不对,是即将甦醒,即将甦醒……」 讲完奇怪的话语后,语音不再出声。 ──復活?甦醒? 白望想起语音刚刚所说的关键字。 如果血怜死亡的话不是会退出这个地方吗?为什么会直接在原地復活? 如果她并没有死亡,只是昏迷的话,才会判断错误成血怜是死亡状态吗? 不对,难道是假死状态? 如果是这样的话,刚刚它才会马上改口吗? 代表血怜并没有因为他而死亡。 想到这,白望的脸色好看了一点。 「咳……」 突然,血怜甦醒,她侧身咳嗽了下,然后睁开眼,就看到白望正以一副担心的神色在盯着自己。 「血怜,你没事──」 「不得了。」 「什么?」 白望愣了一愣。 血怜坐起身,拿起掉落在一旁的血镰。 她看了下刀身,原本没有子弹痕跡的刀身,却在她甦醒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洞孔。 没有子弹,只有空心的洞孔。 她摸了下那个洞孔,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顏。 「真是不得了。」 「血怜?」 白望有些不解,轻皱起眉,正准备碰向她的肩膀时,她开口了。 「阿望,你的彼岸之力很不得了呢。」 她转过身,嘴角勾起了那副可爱的笑容。 「什么?」 白望愣住,不懂血怜是什么意思。 「你是第三个,差点杀死我的人。」 闻言,白望脸色大变,双手按住血怜的肩膀。 「你说什么?我差点杀死你?」 「冷静,阿望,我还活着。」 她拿起白望的双手,对他笑了笑,希望他能够别那么大惊小怪。 白望放下手,握紧拳头,他不能原谅自己。 他差点──就杀死她了。 「阿望,你觉得你手枪的能力是什么?」 话音刚落,她看了下白望的双手,又看了看四周,挑起眉,有些不解。 「你的枪去哪了?」 「枪?」 白望愣了一愣,完全不知道枪已经不见了。 「你怎么让枪消失不见的?」 「不知道。」 「那你再召唤一次。」 「召唤?」 「对,一开始你并不需要任何人事物来当作媒介召唤,所以你应该只要想像一下就能召唤出来了。」 「想像……」 白望轻声呢喃,双手抬起,手掌心向上。 接着想起十年前圣诞节的事情,但还没想到,就想起了刚刚差点杀死血怜的样子。 他停止想像,双手握紧,轻皱起眉头。 血怜见状,握住了白望的双手。 「难道你在介意刚刚的事吗?」 闻言,白望没有回答。 「阿望,听着,你并没有杀死我,只是差点而已,而且啊──」 她露出了那副可爱的笑容。 「我可是比你强呢。」 白望双手抽动了下,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血怜抢先一步开口。 「阿望,不需要想起那些痛苦的事,想起刚刚拿着手枪的手感与它的样貌就好。」 说完,她就放开了白望的双手,朝他笑了下。 白望点了点头,再次抬起双手,摊开手掌。 想起刚刚手枪冰凉的触感,还有银白色的枪身,银河般的东西在枪身里流淌着。 接着,白望的手上就浮现出了手枪的形状,他握紧手枪,手枪也在握紧的同时变化成银河手枪。 「很好,这不就办到了吗?」 血怜像是在称讚孩子一般,揉了揉白望的头发。 22 没有痛苦的死亡正是你的善良之处 她放下手,「回到刚刚的话题。阿望,你觉得你手枪的能力是什么?」 白望想了想,摇摇头。 「神经麻痺。起初我是这么想的,因为当时我只觉得全身无力没办法动弹,就这样昏睡过去了。」 她指了指血镰刀身上的子弹洞孔。 「你明明开枪在刀身上,为何我会被波及到?」 「传达?」 「不完全对,你仔细看着刀身。」 闻言,白望仔细盯着刀身,原以为是镶在刀身里的子弹痕跡,却发现是子弹穿过去的洞孔,能够看清洞孔对面的血怜。 可想而知,白望的彼岸之力有多强大。 他的脸顿时黑了三条线,缓缓看向了血怜。 「所以我才说不得了。我的血镰刀身可还没有任何一个武器能够伤害它分毫的,但你的手枪却能够射穿我的血镰直接伤到我。」 她嘴角勾了勾,放开血镰,血镰转换为无重力血液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血瞳顿时转换为银瞳。 「我原以为是神经麻痺,但并不只这样。」 她拿出口袋里的棒棒糖塞入嘴里。 「一开始是因为神经麻痺而倒下,但过了数秒,我发现我的心脏正在迅速衰弱。衰弱的速度很快,导致我变成一种即将死亡的状态,它才会判断错误成我已经死亡。」 「但后来你是怎么甦醒的?」 「后来?我的身体自行解毒才从濒死状态活过来了。」 「解毒?」 闻言,她嘴角勾起。 「我认为,你的手枪除了神经麻痺,还有神经毒素这个可怕的能力。」 白望没有回答,只是轻皱起眉。 「就像我说的,你的神经毒素能够让我的心脏衰弱直到死亡,而且是在本人无意识的状态下死亡,不带痛苦的。 不过我很强,很快就意识到这种毒素。我身体里的细胞在以前训练时就练就了自行解毒这个能力,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剧毒我都够能解掉。」 她咬了咬嘴里的棒棒糖,又说:「简单来说,也可以叫安乐死。」 闻言,白望有些震惊,他没想到他的彼岸之力竟然会这么恐怖,这是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没有痛苦的死亡,正是你的善良之处呢。」 「什么意思?」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 血怜耸耸肩,笑了出声。 然后站起身,往电梯门的方向走去。 回头说:「阿望,很晚了,我们回去吧。下次再激发你的第二个彼岸之力。」 闻言,白望点了点头,把双手拿着的双枪放开,银河般的手枪凭空消失不见。 接着站起身,朝血怜的方向快步走去。 ──阿望,你果然还是这么善良。真希望你永远都不会改变。 血怜暗自在心里如此说道。 她知道在白望的想像中里,出现的是十年前的自己,也知道是因为想杀掉那些黑衣人才会召唤出银河手枪。 更加知道,当时哥哥是看着自己被抓走的。 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 但现在她不行逃避过去了,因为哥哥就在她的身边。 就算哥哥没有去救她那又如何? 就算哥哥忘记了自己,她也不会讨厌他的。 因为她──就是这样爱着阿望。 ──没有痛苦的死亡,正是你的善良之处。 白望脑海中一直想起血怜说的这句话。 但是他不懂,这样哪里是善良了? 无痛苦的死亡,没办法抵抗,更加没办法开口说话,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死亡到来,还有可能感受不到自己即将死亡的绝望感。 这不是善良,而是在折磨。 为什么他会有这种能力? 他不懂,他只是想拯救白希而已。 却差点──杀死了白希。 想保护白希,又不能捨弃掉这个彼岸之力。 还真是──左右两难啊。 23 圣洁 夜晚,宿舍房间。 白望跟血怜面对面盘坐在下舖的床上。 血怜拿出口袋里的棒棒糖塞入嘴里,舌头舔了舔嘴中的棒棒糖,嘴角勾起了笑容。 「所以,取名叫圣洁如何?」 从回来房间里之后,血怜就一直想替白望的彼岸之力取名字。 至今为止已经取了上百个菜市场名了。 而最新一个,是最正常的一个名字。 但心灵早已虚脱的白望,不管是多么好听的名字他也不觉得新奇了。 他的脸色黑了一大片,盯着血怜。 「那个,就不能不取──」 「不行,必须取名字才行。」 「为什么要这么坚持,不是没有规定说一定要取名字吗?」 「总之,就是要取名字。」 明明声音很有魄力,但她的嘴角始终是笑着的。 有种从容与坚毅混合在一起的错觉。 「你的透明锁链不是也没取吗?」 「第二个彼岸之力不用取没关係。」 ──歪理,这绝对是歪理。 白望暗自在心里如此说道。 真不懂血怜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思考的。 但毕竟是他的妹妹,所以也不好责怪她就是了。 「那就取名叫作圣洁。」 「你真随便。」 闻言,白望的脸已经黑到不能再黑了。 这不就是她自己取的名字吗? 「那个,为什么要取名叫作圣洁?」 「你的枪跟你的双眼都有种纯洁又乾净的感觉,而且越看你的枪会越觉得有种神圣的氛围,所以才取名叫作圣洁。」 白望愣了一愣,没想到血怜的解释会这么专业,害他完全无法反驳,只好抿紧唇盯着血怜看。 血怜嘴角勾起,咬了咬嘴里的棒棒糖。 「关係你的第二个彼岸之力,你有什么头绪吗?」 白望想了想,摇摇头。 「彼岸之力是以你想实现的事或慾望而形成的一种能力或武器。我猜你会召唤出手枪是因为身体无法动弹,所以才想召唤出远距离的武器拯救对方吧?」 闻言,白望有些震惊。 「你怎么知道?」 血怜耸耸肩,「我不知道啊。」 总不能告诉他,因为她知道哥哥的阴影就是十年前无法拯救自己妹妹的那天,所以才会召唤出那么可怕的能力吧。 想到这些,她就能知道哥哥其实非常后悔当天的事。 如果要她讨厌哥哥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总之,你还有其他慾望吗?」 「目前没有。」 「没有啊──那就必须去製造出来了呢。」 「什么意思?」 「期限是三个月后的游戏日前,你必须得激发出第二个彼岸之力才行。」 血怜咬碎嘴里的棒棒糖,「不然的话,你一定会死。」 闻言,白望下意识吞了下口水,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血怜嘴角勾起,拿出嘴边叼着的塑胶棒随手一丢,丢入了垃圾桶。 「别担心,随时製造出危险,我相信你一定会出现其他慾望的。」 嘴里说着非常危险的话,但她的双眼始终无比从容,好似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却有自信自己不会死一样。 而白望,却感到有些自身难保 如果连自己都无法保护好自己了,何况还是比自己强的白希。 必须得尽快变强才行,必须尽快激发出身体中的第二个彼岸之力。 血怜嘴角勾了勾,拿出口袋里的棒棒糖塞入嘴里,然后爬下床,打开房门。 回头说:「阿望,我们去製造危险吧。」 24 因为我是污秽的存在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朝血怜的方向逼近。 白望见状,也赶紧从床上起来。 刚站好,就看到血怜举起血镰挡住了对方的剑身。 对方有一头亮丽的鲜红色长发,长相成熟又有气质的一名少女。 她双手握紧一把红色刀柄的长剑,以样貌来看与日本名刀村雨类似。 正要砍向血怜时,被血怜手中的血镰挡住。 「呦,才刚说,危险就来啦?」 血怜露出那副可爱的笑容,双眼间的从容包含了一点讽刺与杀意。 「闭嘴!」 那名少女使劲全力压下血镰,却完全没有任何动静。她的面容从冰冷变成了悲愤。 「啊──难道说,你的朋友被我杀了?」 闻言,她的双眼变的黯淡。 「不准……不准这样侮辱我的朋友!」 话音刚落,她再次举起手中的村雨,往血怜的方向砍去。 「哎呀,动作太慢了。」 血怜嘴角勾起,缓慢的抬起血镰往她的腰侧划了过去。 她察觉不对,赶紧停止手中的动作,往后方跳去,却踉蹌的跪倒在地。腹部上的疼痛让她瞬间反应过来。 她唔住腹部上被血镰划伤的伤口,不停涌出的鲜血从手指细缝中滴落在地。 「你的反应力比阿望好呢。」 血怜慢悠悠的朝那名少女走去,嘴角还是那副从容的笑顏。 而身后的白望一听,脸色黑了三条线。 不能反驳的他还真是让人心寒。 少女吃力的站起身,一手唔住伤口,一手握紧名为村雨的长剑。 「所以说啊,好好待在房间里就不用那么痛苦了。」 「……仇……」 「什么?」 「我要替……朋友报仇……」 她的脸色铁青,伤口上的鲜血也不停涌出,但就算会死,她也要为她所死去的朋友报仇才行! 「你的朋友是因为哪件事被我杀死的?」 「什么?」 她愣了一愣,没想过她会问她这种问题。 「是因为宿舍规定,还是游戏,或者是她先来惹我?」 闻言,她垂眸,闭上眼回想起她的朋友当场被血怜杀死的场景。睁开后,双眼顿时模糊一片,脸颊不断流下了眼泪。 「游戏……」 「对不起。」 「你刚刚……说什么?」 她缓缓抬头,有些不敢相信她说了什么。 「对不起,我也是不得已的。」 血怜从容笑着,双眼间透出的是歉意。 「为什么……你要道歉?我朋友……小爱……都被你杀死了啊!」 话音刚落,她双手握紧手中的村雨,也不顾伤口会裂开还是剧烈的疼痛,只管向前衝去,举起手中的村雨朝血怜的方向砍去。 「因为我,是污秽的存在。」 说完,她举起手中的血镰,缓慢的往少女的脖颈处轻轻划了过去。 那一瞬间,少女看到了血怜的神情,非常悲伤,正对她悲伤的笑着。 接着,她的头颅、身体与溅出来的血液停留在半空中,周围散发出耀眼的白光,包围住那名少女后瞬间消散而去了。 她握紧手中的血镰,无奈叹了口气。 「怎么一个个都要跑来送死呢?」 「血怜?」 白望感受到她的心情转变,正打算伸出手碰向她时,血怜转过身对他勾起笑顏。 「走,我们去巡逻。」 闻言,白望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 25 是因为要报仇 两人走在最上层的宿舍走廊上,一看到人就要杀了他们,如果放过他们血怜就会被惩罚。 至于为什么要惩罚,又是惩罚什么,血怜就只是笑笑的,不然就是回一些含糊不清的话语而已。 白望也不再过问,只知道血怜其实过的比这所学校里的任何人都还要痛苦。 就算她表现的再从容再置身事外,但她的内心肯定早已痛苦不堪,早就向所有人求救过了吧? 如果他能够早点找到白希,如果当时没有眼睁睁看着她被黑衣人抓走的话,肯定── 「阿望。」 血怜的声音打破了白望的思绪。 「会在这时间特意出来的人你觉得是因为什么?明明有规定说从宿舍出来就会被杀,也已经看过了我杀人的场景,但他们为何还要出来送死?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望想了想,摇摇头。 「是因为要报仇。」 闻言,他想起了刚刚那名拿着村雨长剑的少女,也是口口声声说要替朋友报仇。 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听着周围寧静的一切。 虽然寧静,空气中也因为夜晚而吹拂着冰凉的风。但就算如此,这所笼罩着痛苦、恐惧、不安以及绝望的学校,实在是让他很是不舒服。 「阿望,你后悔过来这所学校吗?」 「没有。」 对于白望的秒答,血怜愣了一愣,她没想到白望竟然会那么乾脆,就像是真的不后悔一样。 她的嘴角不自觉勾起,「哈哈,你果然是个怪人。」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巡逻到一楼的学校庭院。 其中血怜杀死的人就已经超过二十个了。 大多都是因为报仇,而有些不清楚理由。 但如果是不知道宿舍规定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明天的一年级新生才会来到这所学校,白望因为是转学生所以才特例前一天到达而已。 所以目前这所学校都是待上至少一年的学生,那这些学生应该不可能不知道宿舍规定才对。 所以不知道规定的这个想法也就淘汰掉了。 走在路灯昏暗的庭院中,能够隐约看到前方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影。 但因为太过昏暗,导致于只能看到一道黑影。 白望抬起手指向前方不远处的人影。 「血怜,那里──」 「哦,不用理他。」 闻言,白望愣了一愣,不是说没杀死在外走动的人会被惩罚吗? 「他是工作人员。」 「你是怎么知道的?」 「直觉。」 白望再次愣住,只凭直觉就能知道对方是谁,那她矇着眼睛是不是也能知道? 血怜嘴角勾起,「反正过去你就知道了。」 片刻,两人走到了那张椅子前。 椅子上坐着的人穿着燕尾服,双手环胸低着头,看似在睡觉的样子。 仔细看的话,能发现正是中午递给血怜餐盘的绅士一般却又很变态的少年。 眼前的少年察觉到动静,他睁开眼,缓慢抬头,看到是谁后,他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浅笑。 「嗨,血怜。」 「嗨,你怎么在这睡觉?」 听到这正常的对话,白望感到有些不解。 与中午时不一样,血怜的双眼间透出了非常柔和的感情,不像中午时那种厌恶的情绪。 「这里风很凉,睡觉很舒服。」 「你还是这么随意啊。」 「哈哈,话说你怎么带个男生,你不是都独自一人行动吗?」 「他是副宿舍长,也是今天转学过来的学生。」 「真难得,你竟然会选第一天认识的人。」 「人总是有意外的。」 在一旁听到现在的白望,已经满头问号了。 「话说,我弟弟有给你添麻烦吗?」 「那个臭虫子今天也是个变态呢。」 血怜从容笑着,但双眼间却透出了一丝厌恶之情。 听到这里,白望大致上明白了一些。 眼前坐在椅子上的少年,也许是中午那个变态少年的双胞胎哥哥。 那名少年的脸色变的些许难看。 「看来我弟他还是在对你穷追不捨啊……」 「对啊,真想杀了他呢。」 「哈哈……杀了他对你也不好就是了。」 「嗯,所以我在心中已经杀死他无限次了。」 闻言,他的脸色变的更加难看,已经不知道该回些什么了。 血怜见状,赶紧拉着白望。 「那我们继续巡逻,你继续睡吧。」 「好,再见。」 他嘴角勾起,向血怜挥了挥手。 26 这个笨蛋 两人走回学校里,搭着电梯。 「双胞胎?」 白望下意识脱口而出。 「嗯,刚刚的是哥哥,中午的是弟弟。」 「两人的性格还真是不同。」 「对啊。」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对方是谁的?」 「我不知道哦。」 闻言,白望愣了一愣。 血怜嘴角勾起,拿出口袋里的棒棒糖塞入嘴里。 「两人的样貌、声音还有行为都很相似,所以啊──只是一种直觉。」 「又是直觉?」 白望不自觉脱口而出。 「哈哈,是不是觉得我很随便,总是以直觉来思考事情。」 「不会。」 对于白望的秒答,血怜愣了一愣。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白望再次开口了。 「毕竟,你的直觉总是很准。」 闻言,血怜下意识笑了出声。 「哈哈哈。」 半夜,宿舍房间。 两人轮流洗完澡,躺在上下铺的床上。 血怜在上铺,白望在下舖。 房间内寧静一片,只有窗外吹拂过树叶的细微声响,还有冷气瀰漫在空气中的冰凉触感。 「阿望,你睡了吗?」 「还没。」 「抱歉,你应该很累吧?」 「不会。」 「哈哈,难道你是夜猫子吗?」 「夜猫子?」 闻言,血怜侧身缩起身子,肩膀不停抖动。 没听到声响的白望,突然感到有些不解。 「血怜?」 「噗哈哈哈──」 下一秒,就听到了血怜那好听又爽朗的笑声。 白望的脸顿时黑了三条线,难道他又说错什么了吗? 「啊──我的天,阿望,你怎么这么好笑。」 血怜边说边抹掉眼角的泪水,还不停发出那忍住不笑却又无法忍住的笑声。 等到完全冷静下来,她才解释说:「夜猫子的意思是夜晚不睡觉的人啦。」 「那我就算是吧。」 「难道都在家通宵玩游戏?还是说你都半夜跟朋友出去玩?」 「都不是。」 「那是什么?」 白望犹豫了下,才说:「我是为了寻找白希,才不怎么睡觉的。」 闻言,血怜把棉被盖住自己的脸,刻意不跟白望说话。 没有听到血怜的声音的白望,感到有些不解。 「血怜?」 「我要睡了。」 白望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血怜那有些低沉又无力的声音,于是硬把话语吞了回去。 看来她是真的睏了吧。 「嗯,晚安。」 说完,他把棉被往上盖了盖,侧身闭上了眼。 殊不知,上铺的那名少女,正把脸埋在棉被里。那副招牌笑容早已变成了一副有些悲伤又有些闹彆扭的可爱小脸。 轻声呢喃:「这个笨蛋。」 27 因为他是上等品 太阳才刚升起,学校里大多数人都还处于睡眠当中,一年级新生也全部都还没到。 走廊上,只听的见自己的细微脚步声,以及吵杂的鸟叫声与蝉声。 走进电梯里,按下了写有禁字的楼层,也就是这所学校的地下室。 拿出口袋里的棒棒糖塞入嘴里,靠在墙上,双手环胸。 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从容笑着的模样,一个人时却是双眼黯淡,没有任何情绪,只有冰冷。 电梯门开啟,映入眼帘的是燕尾服少年,正露出一抹浅笑,双眼透出一丝恭敬之意。 「血怜,又见面了。」 血怜勾起嘴角,走出电梯里。 「是啊。」 「来找父亲的?」 「嗯,他叫我过来。」 「没意外的话会不会是要说他的事?」 「也许吧。」 话音刚落,她转身就走,朝身后那名少年挥了挥手。 地板、墙面,天花板,都是铁皮製作而成。 灯光昏暗,空气中流动着冰凉的空调。 除了自己的脚踩在铁皮上的声响外,其馀就是死寂一片。 越往前走,左右边的墙面不知何时变成了像是监狱一般的房间。 里面的空间不大,毫无任何物品或傢俱。 只有最深处的一个小孩子被墙面连接的铁链拴住双脚脚踝。消瘦的身体,绝望的神情,正瘫坐在地,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地板的深色铁皮上,还沾染着些许血跡。 外围以一种透明玻璃隔绝,水渍的痕跡看的出来每天都有好好的擦过,才会那么乾净。 可想而知,这些年龄五岁到十五岁之间的孩子们,都是这所学校校长的所有物。 所谓的培养孩子,正确来说就是在培养杀人兵器。 而血怜,也正是从这种地狱般的地方出来的。 她已经饱受折磨十年了。 注射dah,以及其他会感到剧烈疼痛的不明药物,虐待、训练彼岸之力,还要承受差点被杀死的绝望感。 十年,她撑过了十年。 好不容易撑过十年的痛苦,却要在这所学校当起宿舍长,还要杀死那些无辜之人? 但这又如何呢? 早已散失所有感情的她,只不过是父亲的杀人兵器罢了。 如今,却出现了她最爱的哥哥。 那些早已麻木的感情,也在遇见他之后被打破了。 就好像看到了救赎一般,哥哥就是那一道拯救她的光芒。 她好想马上就跟他相认,好想立刻就衝进他的怀里撒娇。 但是不行啊。 如果这么做的话──父亲会杀死他的。 不知何时,眼前出现了一道高大的铁门。 她向前一步,铁门自动为血怜开啟。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华丽的玻璃桌,桌前的办公电脑椅背对着血怜。 她踏进类似办公室的房间,走到桌前停下。 咬了咬嘴里的棒棒糖,才开口:「父亲。」 「血怜,你剪头发啦?」 坐在电脑椅上的校长声音低沉又成熟,只凭感觉听的话年龄大概落在三十到三十五岁左右。 「你不是都看的到?」 「我不记得有教过你顶嘴。」 「……话说,你干嘛不转过来?」 她嘴角勾起,又说:「难道你秃头?」 话音刚落,只见电脑椅刚转一下,就有一把飞刀飞来眼前。 血怜见状,缓慢的歪了下头,飞刀从她的耳旁飞了过去,发丝被割掉了几根飘落在地。 碰! 飞刀狠狠的插进铁门上,可见这飞刀的速度有多快。 血怜慵懒的抬起眼,看向了眼前的父亲。 已经转来正面的校长,有一头棕色又柔软的短发稍显凌乱,穿着得体西装,长相成熟又稳重还带了点和蔼可亲的感觉,下巴留有些许鬍渣。 如果不说他是培养杀人兵器的男人的话,可能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好校长。 血怜还是那副从容的笑顏。 「什么嘛,你没秃头啊。」 「听说你选了一个男生当你的助手?」 「嗯,怎么?」 「她是你哥哥吧。」 「我有哥哥吗?」 血怜微微歪着头,拿出棒棒糖思考了下,又塞回嘴里舔了舔,嘴角勾了起来。 「我有哥哥?」 校长勾起笑容,那是一副毫无情绪的笑顏。 「你说谎的技巧还是很差。」 「我就当作你夸奖我了。」 「别担心,我不会杀了他。」 闻言,血怜的双眼闪过了一丝红光。 「因为他──是上等品啊。」 28 你们的命运都掌控在我的手里 说完,校长的笑容变的更加恶劣,眼睛弯起。有种要把血怜吞噬掉的错觉,让人感到窒息的恐惧感。 血怜咬碎嘴里的棒棒糖,双眼间的从容带了点警惕意味。 「他不是还没有第二个彼岸之力?」 「他双枪的能力很棒,听说是叫圣洁?」 闻言,血怜瞪向眼前的男人。 「你不是没有装任何监视器跟监听器在我房间?难道就连格斗练习场你都在监视着?」 校长嘴角勾起,有一种不易察觉的讽刺意味。 「血怜啊血怜,难道你忘了我的能力了?」 「我没忘。」 「忘了告诉你,我从来没装过那种劣质品。」 「那你──」 「因为啊──要我不看都不行啊。」 话音刚落,校长的身后就浮现出了大量的小方格,正播放着所有学生目前在做的事,其中包括血怜在跟校长对话的过程。 血怜感到一阵噁心,她咬牙切齿,咬断了叼在嘴里的塑胶棒,进而掉在了地上。 看向校长的那双眼睛,充满着愤怒、不甘以及杀意。 她叹了一口气,拿出了口袋里的棒棒糖塞入嘴里,露出了那副招牌笑容。 「你还真是恶趣味啊。」 「过奖了。」 「没事的话我要去开学典礼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铁门自动开啟,她踏出了这让她难以忍受的办公室,加快脚步想远离这种地狱般的地方。 「血怜。」 听到身后父亲的声音,她下意识停下脚步。 「别忘了,我可是掌控者,你不可能杀死我的。你们的命运──都掌控在我手里啊。」 话音刚落,铁门关了起来。 不管走了多久,父亲的话语总是回响在她的耳内,挥之不去般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你们的命运──都掌控在我手里啊。 父亲没有注射dah,但他的身上却有着彼岸之力,而他的彼岸之力的名称正是掌控者。 能够掌控万物的能力,是个神一般的存在。 要杀死他,确实是不可能的。 但不管怎样,她都必须保护好哥哥,并且要想办法杀死父亲,然后带着哥哥逃出这种地狱般的学校。 就算她会死也一样。 进入电梯,按下一楼的按键。 她靠在墙上,双手环胸,咬了咬嘴里的棒棒糖。 脑海里回响的,并不只是父亲的最后一句话,还有一句让她感到震惊的话语。 ──因为他──是上等品啊。 父亲把所有培养的孩子与学生都定义为实验品。 而在实验品之中,还有分类为成功品、失败品、劣等品、上等品以及神。 血怜的类别顶多仅次于成功品而已。 但她以为哥哥也跟她一样列为成功品,父亲却把他定义为上等品。 是因为他的双枪有着致死率百分之百的能力吗? 如果是这样,那也就说的通了。 失败品跟劣等品在所有学生里是佔最多的两个。 学会使用彼岸之力,却运用的不恰当,导致致死率很低。就算能召唤出武器,还是会被父亲列为失败品。 而那些无法使用彼岸之力,不懂彼岸之力是什么的学生们,都会被父亲定义为劣等品。 这些人基本上一年内就会被血怜杀掉。 就算没有被血怜杀死,也会因为自身的绝望难以忍受进而自杀。 在学校自杀的学生里,在一年内就有上百个,所以学校里的人数始终都是零零散散的,才会招很多新生来这所地狱般的学校。 而成功品就是能够使用彼岸之力并运用恰当,在所有人当中除了血怜,就是其他被父亲培养出来的其他孩子们。 燕尾服兄弟与其他不怎么在学校走动的孩子们都是被父亲培养出来的杀人兵器。 也许乍看之下没什么,但如果惹到他们就会被大卸八块,比起血怜的砍头还要残忍。 至今为止,还没有被父亲定义为上等品的学生,更何况还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孩子。 而白望,正是第一个。 真神奇,她的哥哥竟然会是上等品。 但没有战斗经验的哥哥,很容易就会丧命于这所学校。 所以她必须时时刻刻注意着他的周遭,不然的话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神的话,当然就是校长了。 掌控万物的一切,好比神一般的存在。 曾经,血怜反抗过父亲,却被父亲压制下来,并以雷击一般的疼痛扩散在她的体内。 明明父亲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就能掌控着血怜的命运。 当时,如果不是父亲饶了她一命的话,她可能现在就不在这了,就连哥哥可能也见不到。 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29 那些人是不可能活着了 体育馆里,聚集着眾多新生。 新生人数大略算一算就超过了两百人,二年级大概只剩下一百多人,三年级则剩不到八十人。 一年级新生在体育馆最前方,整齐的面对着舞台,后方依序排着二年级跟三年级。 白望站在三年级的最后方,一副毫无情绪的呆站着。 因为血怜是司仪,所以才没有跟白望一起来体育馆。 除了新生是一种新奇又兴奋的情绪,其他年级的学生都是一副恐惧、不安、绝望的表情,少数人则是双眼充满着悲愤与杀意盯着即将出现血怜的舞台上。 吵杂的新生谈话声与欢笑声,殊不知,接下来过的日子没办法让他们这样欢乐下去了。 片刻,舞台上走出了及肩黑发的可爱少女,她从容的笑着,并走到了舞台的中间。 她拍了拍手上的麦克风,麦克风发出了碰碰碰的回音,接着她拿出口袋里的棒棒糖塞入嘴里,这才举起麦克风靠近嘴边。 「首先,欢迎新生就读彼岸学院,我是这所学校的宿舍长兼代理校长。」 闻言,新生开始唏嘘一片,议论声、欢笑声更加变本加厉。 「小姐姐竟然是代理校长,不会太年轻吗?」 「对啊对啊,而且你这么可爱,加个line嘛。」 「这所学校也太厉害,竟然由这么可爱的女生当代理校长,我们有福啦!」 「哈哈哈哈,还代理校长,难道你是校长的女儿啊?」 「哇!果然来这所学校是对的!」 大声讲话的大多都是男性,而那些人的双眼都带着下流又噁心的目光看着血怜。 她想起了那个变态燕尾服少年,额头上不禁冒出了些微青筋,但脸上还是掛着那副招牌笑容。 「看来,不需要跟你们多说什么了。」 话音刚落,她咬破了大拇指,召唤出血镰,银瞳顿时转变为血瞳。她握紧血镰缓慢的朝台下的新生们划了过去。 距离不远,但没有一个是真正被划到的。 只是有一阵风,强烈的一阵风颳过新生们的全身,头发都飘逸起来变的凌乱不堪。 而后方二三年级的学生们,个个都是一副胆颤心惊的模样,不敢随意动弹。 新生们察觉到血怜的异常以及刚刚强烈的风,顿时嘎然而止。但他们没有害怕,只是被吓了一跳,之后就像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似的继续议论着。 「喂喂喂,那阵风是怎么回事啊?也太屌了吧?」 「哈哈哈哈,她在角色扮演吗?」 「她是怎么办到凭空出现一把镰刀的啊?难道是魔术吗?」 「哇塞!还以为死定了,结果什么事都没发生嘛!她只是在狐假虎威嘛。」 「真的吗?」 听到血怜的声音,所有人抬眼看去。 她的笑容还掛着,但双眼间透出了非常冰冷又无情的感觉,异常的让人窒息。 顿时,所有人下意识闭上嘴,心中有股莫名的恐惧与不安袭来。 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三──」 闻言,所有人开始紧张,完全不知道台上的少女为什么要突然倒数。 「二──」 有些人受不了这种恐惧,不禁哭喊出来。 「哇啊啊──我要回家──」 还有些人愤怒的威胁与指责。 「靠!是怎样!小心我叫我爸告你,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谁啊!」 「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这样让所有人都感到害怕了啊!」 「我……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离开……我要离开──」 有些人抱着头蹲在地上哭喊,有些人准备上前阻止血怜的倒数,却发现双脚动弹不得。 所有人的双脚,都没办法移动。 恐惧,战胜了那些愤怒。 「一。」 就在血怜的倒数完毕下,所有人开始崩溃。 「不要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片刻,却没有发生任何事,只有新生们的崩溃声与哭喊声,以及血怜的嘲笑声。 「噗哈哈哈──」 闻言,所有人嘎然而止,缓缓的抬头看向那个疯狂大笑的少女。 血怜抱着肚子大笑,叼在嘴边的棒棒糖差点掉了下来,她及时塞了回去,抹掉了眼角流出来的泪水。 接着,台下的新生们都是一脸茫然、不甘、羞愧以及愤怒的看着她。 「你觉得这样好玩吗!」 「我说真的!我真的会告你!」 「这是什么烂学校啊!还会这样玩弄我们学生!」 「对啊对啊!给我下台!滚出去!」 「没错!滚出去!」 「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 大量的抗议声回响在体育馆里,但在血怜眼里看到的却是一群臭虫子。 竟然敢对她投射出下流又噁心的目光,这是她第一个地雷,所以那些人──是不可能活着了。 31 他被父亲叫过去了 血怜在一旁看着,嘴角始终是从容的笑顏。 她放开血镰,血镰顿时转换为无重力血液回到了身体里,血瞳也变回了银瞳。 她大力拍了拍手,拍掌声响彻在所有人的耳里。 「好了好了,都听我说。」 闻言,所有人嘎然而止,都静静的不说话。 「我知道你们都被吓到了,所以我给你们一天时间在宿舍房间里休息,你们应该都有拿到安排哪间房的卡片,应该不需要我带领你们去吧?」 她看了看所有人的的脸色都是胆颤心惊,颤抖不已的样子,不经感到有些好笑。 「彼岸之力,希望你们能够使用自如,到你们变强的那一天,再来杀死我也不迟。」 她嘴角勾起,露出那副可爱的笑容。 「不过,就算杀了我,也不能逃出这所学校就是了。还有,明天记得好好去教室上课哦。」 说完,她转身就走,白望也跟在身后。 「啊,对了。」 她回头说:「体育馆二楼有格斗练习场,希望你们能够尽快召唤出彼岸之力。嗯,就是这样,好自为之吧。」 话音刚落,她往学校走去,渐渐的,从那些学生眼中消失不见了。 他们跪倒在地,脸上写满着绝望,双眼空洞无神,近乎坏掉的状态。 一名少女嘴唇颤抖,脸颊滑落泪水。 她发出嘶哑的声音说:「我们……逃不了……」 中午,食堂内。 白望跟血怜面对面坐在角落的一处位置上。 所有学生都坐在离两人很远很远的位置,没有任何人敢多看她一眼,也没有人敢靠近她,更何况还是跟她讲话。 死寂一片的食堂,只有白望跟血怜的谈话声回响在食堂里。 「这次的新生们没有比上一任的新生难搞呢。」 血怜咬着早已吃光的棒棒糖塑胶棒,托着腮笑瞇瞇的看着白望。 「是吗?」 「嗯,上一任的那些学生才刚开学就被我杀死了上百个吧?」 闻言,白望不自觉吞了下口水,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 「他们总是讲不听,一直要攻击我,要求我给他们解释,然后我最看不惯那些动手的臭虫子,所以我一个不小心就把他们全杀光了。」 听到这里的白望脸色已经黑了一大片。 那些坐在远处的上一任学生听到这些,脸上的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啊──这次的学生比较安份一点点,虽然还是有很多臭虫子就是了。」 她叹了一口气,拿掉嘴边的塑胶棒随手一丢,丢进了不远处的小垃圾桶。 「血怜,白望,这是你们的餐点。」 旁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他端着两个餐盘递给两人,然后露出一抹绅士般的浅笑。 「请慢用。」 血怜转向那个人,发现是燕尾服少年,顿时感到有些不解,轻皱起眉头。 「你弟呢?」 闻言,少年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 「他被父亲叫过去了。」 「父亲叫他干嘛?」 「我也不知道。」 他摇摇头,神情有些凝重。 血怜见状,挑起眉。 「肯定是因为骚扰我太多次所以才要给他一点惩罚吧。」 话音刚落,她嘴角勾起那副可爱的笑容。 闻言,少年无奈叹了口气,并勉强笑了起来。 「希望如此。」 又说:「那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去工作了。」 他恭敬的低下头,转身往厨房走去。 在少年走远之后,血怜的脑海里想起了一件事。 父亲从来不会去管作为工作人员的孩子,只会插手管像血怜这种杀人兵器的人才对。 但为何他会叫少年过去呢? 难道是有什么原因吗? 他做错了什么吗? 如果只是因为骚扰她而把他叫去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父亲从来不会关心她的一切,只会在意她有没有放过违规的学生。 曾经,她放过了一个违规的女学生,结果就被父亲发现,体内的dah因为他的掌控而转变为雷击在她的体内扩散。 那时,她痛苦了整整一天。 虽然十年来都是这种痛苦,但是再遭受一次她绝对不要。 所以比起那些学生的遭遇,她更加在意自己的命运。 因为她的生命──掌控在父亲的手里。 「血怜?」 闻言,血怜立刻回神过来。 「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吗?」 「嗯?怎么这么说?」 「因为我叫了你很多次你都没回应。」 血怜硬是挤出那副招牌笑容。 「阿望,你在担心我吗?」 「嗯。」 只是一句话,就让血怜的心中充满了温暖。 她嘴角勾起,拿出口袋里的棒棒糖塞入嘴里。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父亲为什么要把那隻臭虫子叫过去,明明一直以来都不会去管工作人员的他,为什么要突然这么做?」 「你不是讨厌他吗?」 「谁?那隻虫子吗?」 「对。」 每次听到血怜说的臭虫子,都会下意识把那个名称当作他的名字。 他顿时感到心情复杂。 「讨厌嘛──是不至于啦,顶多是想杀了他而已。」 闻言,白望的脸黑了三条线。 这不是都一样吗! 「不过,毕竟都是父亲的实验品,所以我可能有无意识去把他当作同类了吧。虽然他就是个臭虫子。」 血怜托着腮,摆出那从容的笑顏。 但在白望的耳内,只有臭虫子这三个字回响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的脸色已经黑到不能再黑,心情已经复杂不能再复杂了! 真希望能够把那隻臭虫子捞出来丢进垃圾桶! 他摇摇头,轻皱起眉,然后伸手握住血怜那冰冷的手。 「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闻言,看到白望那蹙着眉,一副认真的样子,她不禁嘴角勾起,笑了出声。 「哈哈哈,那我就姑且相信你好了。」 32 王子殿下 体育馆二楼。 走廊上聚集了许多新生,正整齐的排着队一个个进入走廊深处的透明电梯里。 排队长度从电梯那侧到对面楼梯口,也就是白望站着的地方。 血怜要求过白望跟她练习会比较快学会彼岸之力,但白望拒绝了。 问他原因,他也只是说想自己练习,没有过多的说明。 但他们心里都知道,白望是因为差点杀死血怜的那种自责而感到害怕,害怕会再次差点杀死血怜。 虽然白望也知道血怜比自己强一百倍,但总是会有意外发生啊。 所以比起跟血怜练习,还不如跟虚拟对手练习比较好。 他想要的是保护她,而不是伤害她。 不过话说回来,明明才刚开学,怎么大多新生都要跑来格斗练习场? 第一天就看到那些血腥场面,心灵应该非常脆弱才是,这些人怎么会有那个心思想来练习彼岸之力? 想到这些,他不禁轻皱起眉。原本空空如也的背后也在他思考时出现了一些人排着队。 「你……你你……你不是……」 身后传来了声响,白望有些疑惑的转过身,就看到一名少年正惊恐又颤抖的指着白望,脸色难看到像是发生世界末日了。 半响,他才大喊道:「你不是在血神旁边的那个人吗?」 血神? 白望轻皱起眉,他口中说的血神是谁? 正当白望还在思考时,他突然颤抖的往后退,抱着头,一副受到衝击的模样。 嘴里不断呢喃:「不……不要……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 接着,在白望跟那名少年附近的所有人都一副看到杀人犯的表情,惊慌失措的连忙退后,一个个脸上都非常苍白,不敢靠近白望。 白望有些摸不着头绪,想向前一步问看看原因,但只是刚抬起右脚就有人开始尖叫起来。 「呀啊啊啊──」 「不要……拜託……别杀我……」 「呜……呜呜……好可怕……」 大多女生蹲下抱着头,脸颊不停滑落泪水,双眼间写满着恐惧与绝望,这些人的心灵早已崩溃坏掉了。 白望大致上了解了一些,他们不是已经冷静下来了,而是在故作坚强吗? 却在他出现在这时,他们那麻木的心灵又再次被打破,脑海中烙印的阴影始终挥之不去,所以才会下意识表现出这种担惊受怕的样子。 基本上只要是人,看到那些学生爆炸与被杀的场面都会感到恐惧,但白望在第一次看到血怜杀人时,却异常的十分冷静。 就连他都不懂为什么自己能这般冷静,就像是自己曾杀过人一样,或是曾经看过这些画面吗? 白望摇摇头,这是不可能的,他的回忆里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他的记忆是不可能会出错的。 他看了看四周那些学生惊恐无比的样子,突然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再往电梯那看去,发现在那排队的学生们早已进入格斗练习场了。 他毫不犹豫的就往电梯走过去,经过那些恐惧着自己的新生们。 那些新生看到白望直直的走向电梯却没有要攻击他们,都不自觉松了一口气,全身放松下来。 正当白望在走到电梯门前时突然想到什么于是转过身,那些新生顿时身子僵硬,胆怯的缓缓后退。 只见白望站在原地,面无表情,毫无情绪。 他说:「你们说的血神是指血怜?」 闻言,所有人愣了一愣,互看了一眼,才对白望点点头。 「为什么?」 听到白望的疑问,他们再次愣住在原地。 离白望比较近的女学生,她扭捏又胆怯的向白望开口:「那个,是因为她拿着镰刀,刀身又是血色的。之所以叫她血神是因为跟死神相似。那个……这样有回答到吗?」 白望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谢谢。」 说完,就往电梯旁的凹槽处放入自己的手掌心。 接着,电梯门开啟,机械音响起。 「白望,请进。」 他踏入电梯里,电梯门关闭。 电梯自动往上,白望顿时消失在眾人的视线里。 那些愣住的女生们都在那一瞬间察觉到了白望的笑容,那是温柔又舒服的笑顏,让所有女生立刻怦然心动,犯起花痴。 一个个脸颊泛红,妞妞捏捏的,还有少数人流下鼻血傻笑着。 嘴里不断说道:「王子殿下……」、「好帅啊……」、「他的笑容也太美……」、「好想拥有他啊……」、「讨厌,他刚刚是在对我笑吗?」、「妈妈,我恋爱了。」 在今天,所有女学生都对白望陷入迷恋。而在一旁看着的所有男学生的脸色都黑了一大片,都灰心丧气的默默走进电梯里。 原本想说在这所互相残杀的学校里,在死期到来之前可以与女学生谈一场恋爱,没想到却在第一天被那个血神旁边的银发男抢走了。 一个个都在心里欲哭无泪。 还真是让人感到心寒的男人们啊。 33 无名 「欢迎来到格斗练习场。请问您要改变场景、服装、虚拟人物吗?」 白望踏出电梯就听到了机械语音的声响。 他想了想,才说:「虚拟人物。」 「需要指定虚拟人物对象或服装吗?」 「不用。」 「请选择难易度。初级、中级、高级、神级。」 白望沉默,没有回答。 他轻皱起眉,思考着自己适合哪一级。 正当白望还在思考时,机械音再次响起。 「以您的彼岸之力与战斗经验来看,可以选择中级练习。」 闻言,他没有战斗经验,这代表他的彼岸之力也有中级以上的力量。 沉默片刻,他说:「你也是虚拟人物吗?」 「请恕我无法回答。」 「那能不能当我的练习对象?」 话音刚落,白望有些震惊,他没想到自己会有这种想法。 明明刚才脑袋什么都没想,就这样脱口而出了,连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 白望原以为像是系统的它不会答应,结果在沉默了很久之后,机械音才再次发出声响。 「请稍等。」 刚说完,白望面前就浮现出了半透明状的人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变为一名女性。 皮肤、长发以及脸部都是半透明状的模样,看似裸体但隐私部位也都是半透明状。说是半透明但仔细看的话会有股水流在她身体里流动的感觉。 她那半透明的嘴角勾了起来,发出那机械一般的声音。 「嗨,我是你的练习对象。」 比起刚才恭敬的语气,出现在白望面前的她变的随意又从容,还带了点和谐的感觉。 「你是刚刚跟我说话的系统吗?」 「系统?你把我比喻为那种东西吗?哈哈,也罢,在你们看来我确实是个系统。」 闻言,白望轻皱起眉。要说她是系统也有点牵强,会这么讲话的不太可能会是机器或程式而已。 在白望听来,她的语气有种自嘲意味,还带了点其他情绪在里面。 比起机器和程式,还不如说她是个── 「你是人类吗?」 话音刚落,她的笑容顿了一下。 「这个嘛──就自行猜测吧。」 从容的感觉与血怜相似,但比起血怜对所有人置身事外的她来说,眼前这个人反而有种会认真对待大家的责任感。 就像是温柔大姐姐一般的存在。 「你有名字吗?」 「名字?我没有那种东西,你要帮我取吗?」 闻言,白望想了想,才说:「无名?」 「无名吗?」 她嘴角勾起,一副满意的样子点了点头。 「你跟她取了同样的名字呢。」 「她?」 白望轻皱起眉。 「你的双胞胎妹妹,白希。」 说完,白望惊了。 「你说什么?难道是血怜吗?」 「没错哦。」 听到她的肯定,白望不经嘴角勾起,露出一副看似喜悦又快哭的表情。 他不敢相信。不,是早就相信血怜就是白希,但没想到听到别人说她就是白希,竟会如此的高兴。 「太好了,她果然是白希。」 「不过,你不能跟她相认,就算你跟她相认她也不会就这样承认的。」 「为什么?」 白望有些不解,难道是因为她的父亲吗? 「我想你应该了解,她的父亲就是这所学校的校长,而且我们的对话都会被他监听着,所以我不能跟你多说什么,你只要知道,别上了他的当。」 闻言,白望沉默,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又说:「他是神一般的存在,是控制万物的掌控者,尤其是生命。他可以不用动手就可以让你死亡,是个很可怕的能力,所以,你必须小心点。」 听完这些,白望下意识吞了下口水,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强的血怜会害怕她的父亲,虽然她没有明显表现出来,但从她的双眼里透出的是对他的恐惧,那是刻骨铭心的痛苦。 这都是他当时没有救她,没有早点找到她的下场。 都是他的错,才会害白希受到长达十年的痛苦。 这是不管怎么赎罪都不够的事啊。 「好了,废话都说完了,那么练习要开始了吗?」 是啊,如果不变强,就不能保护好白希,那么他必须赶紧超越白希才行。 他双手摊开,手中浮现出了手枪的形状,不到半秒,就变化为银河双枪──圣洁。 他握紧双枪,银瞳里有股银河与星空般的东西流淌着,乾净的眼神中充满着坚毅跟冷静。 「眼神不错嘛。」 她嘴角勾起,双手摊开,顿时召唤出半透明状的双刀。 双刀弯起一个完美的弧度,从宽大的刀身到尖锐的刀尖,长度偏短,刀身与刀柄周围散发出微微的蓝光。 「竟然你是双枪,那么搭配双刀应该挺不错的。」 34 我不想杀了你 话音刚落,她反握起双刀迅速衝到白望面前,接着握紧手中的双刀往上向他挥去。 白望惊觉,赶紧蹬地往后跳,脸颊被双刀划伤了一些,涌出了血珠,银发也被割断了几根飘落在地。 「反应有进步。」 她嘴角勾起,缓慢的朝白望走去。 白望迅速举起双枪向眼前的那人开了几发。在无声的枪声下,她缓慢抬起双刀以白望看不清的速度在空气中挥着。 白望的耳内听到了她手中的双刀发出鏘鏘鏘的声响,然后像结束一样的在手中旋转了一圈。 「忘了跟你说,以难易度来看,我的等级大概落在高级与神级之间。」 闻言,白望脸色顿时黑了一大片,第一次战斗就要跟这种怪物练习,他不先死掉才怪! 「练习时,必须要专注才行哦。」 说完,白望的眼前就飞来了一把刀,那是无名的刀。 他迅速侧头,躲掉了那把刀,殊不知,面前就出现了无名那半透明状的脸。 「我说了要专注啊。」 接着,她快速举起手中剩下的一把刀朝白望的脖颈挥了过去。 鏘── 「哦?」 在她的视线下,白望正使劲握紧双枪挡住着她那把尖锐的刀身。 他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如果反应不够快的话,他早就死在这里了。 「反应力虽然有进步,但还不够格啊。」 话音刚落,白望就察觉到身后有一股毛骨悚然的压力感,他赶紧甩开无名,然后从她身边跳开。 迅速转过身后,就看到原本离开无名手中的那把刀,正以飞快的速度朝她飞过去。她缓缓侧身,接住了飞来的刀的刀柄。 白望看到这一幕,再次脸色铁青,如果刚刚还待在那里,现在肯定已经被捅死了。 「我说了多少次──」 她缓慢转向白望,然后举起一隻手呈现出投掷姿势,半透明状的双眼正闪烁着白光。 「专注啊!」 说完,她手中的刀朝白望投了过去。白望面前再次飞来了那把尖锐的刀。 ──死定了。 那一瞬间,白望在心里如此说道。 但他还是举起双枪朝那把刀开了几发。只见那把刀倾斜了下,并没有被白望打掉。 半响,那把刀从白望的耳旁飞了过去,险些攻击到白望的脸庞。 他全身冒出冷汗,不禁松了一口气。 从刚刚的状况来看,她的刀并不会像血怜的镰刀一样能穿透过去,是把锋利又尖硬的一把双刀。 「所以说你到底想什么啦。」 无名的语气带了点不耐烦。 只见白望嘴角勾起了一抹无法言喻的笑顏,然后转过身,就看到了那把刚刚飞过去的刀又再次飞了回来。 他举起双枪朝那把刀迅速开了几发,比起刚刚飞快的速度,现在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接着他转回来面对无名,正如他的意料之中,无名早已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眼前,准备拿着手中的刀向他挥过去。 他举起双枪,正当无名以为他又要挡住她的刀时,他突然往侧边跳开。 「什──」 无名惊觉,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接着,她的面前飞来了那把刀,她下意识抬起手中的刀挡住了飞过来的那把刀。 那把刀鏘的一声掉落在地时,她的后脑勺瞬间感受到冰凉的触感,白望的枪口正抵在她的脑袋。 他说:「这场是我赢了。」 「不。」 话音刚落,她迅速转过身打掉了白望手中的一把枪,在白望愣住的瞬间再挥向他的腹部。 他的腹部血液喷溅,瞬间跪倒在地,他唔着伤口,脸色铁青,痛苦不堪。 无名举起那把刀伸向白望的下顎,把他的脸抬起让他看着自己。 「在你没有开枪的那时,你就输了。」 闻言,白望不甘心,他发出无力又嘶哑的声音。 「为什么?」 「什么?」 「为什么一定要杀死才行?」 无名的眼神一瞬间震惊了下。 「在这所学校不杀死人,是没办法活下去的。」 「我不要。」 闻言,她不禁蹙起眉。 白望又说:「我不想杀了你。」 他不想杀死与血怜相似的她,更不想随随便便就杀死那些无辜之人。 他想杀掉的──只有让白希痛苦很久的称为掌控者的他。 只有杀了他,才是他的目的。 只见无名听完,不自觉笑了起来。 「噗哈哈哈,难道你忘了在这里死亡能够復活吗?而且我在这里就是个不死之身,是没有死亡这种事发生的。」 「我当然知道。」 「那你为什么──」 「我就只是……不想杀了你而已。」 闻言,她愣了一愣,嘴角勾起了好看的笑容。 「那么,就用气势杀人吧。」 35 杀意 「气势?」 「你看着我。」 白望听从她的话抬头看向她,她的笑容已经落下,双眼闪烁着白光,眼神像是在瞪着白望,身体周围正散发出阴暗的气息。 突然,白望的身子僵硬,无法动弹,双眼被吸引般离不开她的身上,彷彿心脏被她捏住似的难以呼吸。 接着,他全身冒出冷汗,不禁开始颤抖,感觉随时随地都会被她杀死。 明明她什么动作都没有做,却有种全身上下都被一把把尖锐锋利的刀片抵在皮肤上,恐惧胜过了他伤口上的疼痛。 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就经歷了一场即将死亡的绝望感。 等白望感受的差不多了,她才恢復成刚刚那副好看又从容的笑顏。 「如何?感觉怎么样?」 白望回神过来,才发现无名已经变回了那毫无警惕与杀意的表情。 「刚刚那是……杀意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完全是。」 「什么意思?」 「杀意分成好跟坏,也就是真正的杀意与假的杀意。你觉得刚刚是哪一种呢?」 闻言,白望轻皱起眉,有些摸不着头绪。 她又说:「在刚刚的战斗里,你完全没有杀意。没有带着杀意是杀不死人的。」 「我──」 「如果你始终抱着不想杀人的信念,你永远保护不了白希。」 听到这段话,白望不自觉咬牙切齿。 是啊,除了她的父亲,不代表其他人就不会攻击血怜,他必须保护血怜不受到伤害才行。 在这之前,他必须要有觉悟去杀人才可以啊。 不然的话,变强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你也可以学学白希。」 「学白希?」 「她也是不带任何杀意去杀人的。」 「那她为什么──」 「净空一切思想,把眼前的人事物全部当作稻草人或人偶,再去杀了对方。她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为杀人兵器的。」 闻言,白望再次对自己的无能感到不甘心。 白希以前过的那么痛苦,他又怎能抱怨这一切呢? 他抬头看向无名,眼神充满了坚毅与觉悟。 「教我。」 看到白望的那双眼神,她嘴角不禁勾起了完美的弧度。 「要我教你什么?」 「让我能够学会杀意与杀人。」 「你要学的并不是那个。而且那些不需要特意去学就可以做到了,你要改的只有你那该死的善良。」 「什么?」 白望愣了一愣,这跟善良有什么关係? 「就是你的善良导致你不想杀死你眼前的人,简单来说就是心软啦。」 闻言,白望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 确实,他是不想杀人没错,但他能肯定的是──他绝对不善良。 反而还是个无情又冷酷的一个人。 这种人,怎么可能是善良。 「总之,你现在要学的只有一个。」 「那是什么?」 「你的第二个彼岸之力。」 话音刚落,她挥刀在白望的伤口上。 白望以为会袭来剧烈的疼痛,片刻,却没有任何痛楚,就连刚刚腹部上还在隐隐作痛的伤口都瞬间不痛了。 他感到有些神奇,往腹部看去,竟发现伤口跟涌出来的血液都恢復痊癒了。 他站起身,有些震惊。 「那把刀还有治癒能力?」 闻言,她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 「在这里我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所以要有什么能力就有什么能力。在刚刚的战斗里我也只发挥十分之三的力量而已呢,不过你跟白希一样第一次就打败我了,算是不错了哦。」 白望一听,脸色顿时黑了一大片。 刚刚那样竟然只发挥不到一半的力量吗? 那如果发挥全力他是不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这些,他已经开始绝望了。 「哈哈,是后悔了吗?」 「不。」 白望振作精神,召唤出圣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我会尽快学会彼岸之力的。」 无名的双手早已握紧那把双刀,并露出满意的笑容。 「很好,我会让你在一天之内学会的。做好觉悟吧。」 她举起手中的一把刀抵在白望的下顎,那副满意的笑容早已变成了像是在看着玩具般的恶意笑顏。 白望顿时觉得,这会是一场折磨又艰难的学习过程。 36 你把他藏哪了 地下室,校长办公室里。 血怜正面对着眼前的父亲,嘴角从容的笑着。 校长也一副笑瞇瞇的模样,双手交握撑在玻璃桌上。 空气中彷彿凝结一般压抑着,让人难以呼吸。 双方已经沉默了几分鐘,先是开口的是校长。 「怎么来了又不说话?」 血怜沉默,没有回答。 他又说:「真难得,你竟然会主动过来,难道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他去哪了?」 「什么谁去哪了?」 「别再装蒜了,你这老头。」 血怜还是那副招牌笑顏,但双眼间透露的是厌恶、恨意以及杀意。 「我还年轻好吗?」 「我在各个地方都找过了,包括这里,但都没有他的踪影,你把他藏去哪了?」 「你来这里就是要污蔑我的吗?」 校长的笑容落下,取而代之的是那让人窒息的双眼正瞪着血怜。 「我已经纵容你很久了,你还想再被受罚吗?」 闻言,血怜全身冒出冷汗,但那嘴角还是勉强笑着。 「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而且你至今在这所学校活了一百年,不可能只有这点岁数。我不知道你是怎么长生不老的,但你只要踏出这所学校就会魂飞魄散吧。」 话音刚落,血怜的心脏顿时感到剧痛,彷彿有把刀正恶狠狠的刺在心脏处。 「咳……」 她瞬间跪倒在地,唔住嘴,手掌心满是血液,嘴里瀰漫着铁锈味,脸色铁青又痛苦的瞪向眼前的人。 只见校长摆出那冷漠又无情的表情,俯瞰着那让人感到心寒的杀人兵器。 「别忘了,我随时都能杀死你。」 一句话,就让血怜感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就算她杀了无数人,还是没办法杀死眼前这个神一般的掌控者。 无能、不甘心、愤怒、悲伤、委屈,种种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但是她忍住了,在这个人面前绝对不能表现出懦弱,不然只会被他当成笑柄而已。 她吐掉了嘴里残留的血液,并抹掉嘴角流下来的血,然后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从容的笑顏。 「你不能杀了我,因为我是你最自豪的杀人兵器。」 闻言,校长露出了一抹微笑。 「竟然你知道,就别让我不小心杀了你。」 「等到那之前,我就会把你杀掉。」 「哈哈哈,你还是那么爱搞笑。」 「过奖了。」 校长的笑容逐渐落了下来。 「不过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什么哪里听来的?」 「别让我说第二次。」 血怜沉默半响,才说:「只是直觉。」 「直觉?」 校长嘴角勾起,然后大笑。 「噗哈哈哈──」 他抱着肚子疯狂笑啊笑,眼泪都流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的血怜还是那副从容的笑顏,拿出口袋里的棒棒糖塞入嘴里,静静的等父亲笑完。 片刻,校长冷静了下来,抹掉眼角的泪水。 「你的说谎技巧还是一样差,到底什么时候要进步啊?」 「不说这个,我们回到正题吧?」 「我们本来在说什么吗?」 闻言,血怜的额头上冒出些许青筋,不停在心里对着自己说: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你把他藏哪了?」 「所以说你到底在说谁?」 「你明知故问。」 「讲出名字我可能还有点印象。」 「名字?」 血怜想了想想不出所以然,想破头还是没有找到关于他名字的记忆。 话说,他有跟她讲过他的名字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毕竟她总是不会去记所有人的名字。 总有一天都会离开,那又何必去记没有意义的名字呢? 沉默片刻,她才说:「臭虫子。」 37 因为会受到伤害的并不是他 闻言,校长唔起嘴巴,肩膀开始不停抖动,但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血怜感到有些无奈,像刚刚那样大笑出来还比较不那么丢脸。 她到底为什么要在这跟他耗这无意义的时间呢? 校长无声笑完之后,长吐了一口气,才又露出那副笑瞇瞇的模样。 「血怜,果然跟你讲话还是那么有趣,真捨不得杀死你呢。」 「那还真是太好了呢。」 「但我还是不知道你在说谁呢。」 闻言,血怜的额头上已经佈满了眾多青筋,但她还是不停在心里说:要冷静,要冷静。 「就是那个穿着燕尾服,绑着低马尾,总是爱骚扰我的那个臭虫子。」 「那是谁啊?」 「父亲,你一定在耍我对吧?」 「有吗?」 「没有吗?」 校长假装思考了下,才说:「没有啊?」 很好,这果然就是在耍她! 从以前到现在,只要向父亲问一些事情,他就会像现在一样疯狂耍人,也不知道到底是真话还是假话,根本听不出来他的语气也看不出来他的情绪啊! 血怜咬牙切齿,棒棒糖连同塑胶棒被咬断而掉落在地,而棒棒糖混合着塑胶棒的残骸还留在她的口中。 她感到些许的刺痛感,才发现嘴里的棒棒糖有着淡淡的塑胶味,她把混有塑胶棒残骸的棒棒糖随地一吐,地板上除了刚刚吐出来的血液还有她沾过她唾液的棒棒糖跟塑胶棒。 瞬间,她感到一股视线,抬眼一看,就发现父亲正以一种厌恶又感到噁心的眼神看着地面。 这时,她才想到,父亲有洁癖呢。 她嘴角勾起,从口袋里拿出棒棒糖,然后把包装纸丢在地上,再假装手一滑棒棒糖就掉在了地上。 「哎呀,棒棒糖掉了呢。」 她捡起地上的棒棒糖,结果又手滑再次掉了下去,同样的事重复了好几遍,捡了又掉,捡了又掉,地板上早已被棒棒糖残留了浓厚又黏答答的糖液。 校长的全身都散发出阴暗的气息,他的情绪已经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悲伤了,或许是无奈吧? 他扶起额头,就算现在让她受到惩罚,最后还是会变成这副样子吧? 他叹了口气,摇摇头。 「血怜,够了。」 「嗯?父亲,不知道为什么,棒棒糖一直掉呢,你觉得是为什么啊?」 血怜直接把棒棒糖丢在地上,然后站起身,笑瞇瞇的,一副她什么都没做的表情。 「你为什么想知道他去哪了?你不是一直以来都不在意那些人的事吗?」 「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校长嘴角勾起,露出一副玩味的笑顏。 「是因为你哥哥?」 闻言,血怜的笑容顿了一下。 「你为什么要一直说他是我哥呢?在我的记忆中我并没有哥哥啊?」 「血怜……不,应该叫你白希吗?」 听到这里,血怜的笑容顿时落了下去,她的双眼只有冰冷。 「我不叫那个名字,父亲,你明明知道,我早就捨弃了那样充满希望的名字。」 她叹了口气,拿出了口袋里的棒棒糖塞入嘴里,然后转身就走。 她背对着父亲说:「竟然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去找出真相。」 「血怜。」 闻言,她并没有停止脚步。 身后的父亲对她说:「放心,他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听到这句话的血怜,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并露出了那以往的笑容,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还在办公室里坐着的校长,嘴角则勾起了一抹诡异又带了点玩味的笑意。 他低语:「因为会受到伤害的,并不是他呢。」 38 血神 夜晚,血怜一人走在路灯昏暗的庭院。 时间早已到了学校规定的宿舍门禁十点。 从十楼到一楼,血怜已经杀掉了将近三十人了。 跟以往的新生比较,这次的新生比较没什么人会在学校走动,都安安静静的待在宿舍里。 那些在外走动的新生们,不是没听到血怜说的规则,就是以为那些血腥模糊的尸体只是吓唬人的道具,想壮胆看看自己的推测是不是对的。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因为自己的无知无脑,就这样没入了血怜的镰刀下了。 她嘴边叼着棒棒糖,手中拿着血镰靠在肩膀上,正慢悠悠的前往体育馆方向。 从下午到现在,白望已经在格斗练习场练了很久,虽然他事先有跟血怜告知,但她还是不免会担心她的哥哥是不是出事了。 仰望天,就能看到矇矓的满月与闪耀的星空。那一颗颗闪亮的星星,就像是哥哥的头发与瞳孔一般,耀眼又纯净。 她之所以捨弃掉原本的名字,是因为她已经没有希望可言了。长年下来只有痛苦跟绝望,还有哪来的希望呢? 白希的希,她根本不配拥有。 而血怜的怜,是可怜的意思。 在大家的眼里看来,血怜是一个让人感到害怕又尊敬的宿舍长,但在自己的眼里看来,她不过是个可怜又麻木的人偶。 这种名字,是最适合她的。 她低头一看,就发现眼前有一名少女正打算静悄悄的逃离血怜的视线范围内。 结果好死不死,血怜跟她的双眼互相对视上了。 那名少女愣了一愣,接着脸色开始变的难看,惊慌失措的跌坐一地,全身不停颤抖着,一直连忙后退,却被身后的围墙挡住了。 她想起身逃跑,但双脚却没有力气。 只能哭着请求:「不……别杀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只见血怜正以缓慢的速度走向那名少女面前,嘴角掛着的始终是那副从容又可爱的笑顏。 少女见状,颤抖的往旁边爬去。 就算再害怕,她还是想赌赌看这渺小的希望。 她缓慢的爬着,双手跟双脚都颤抖吃力的一步又一步的向前爬去。 眼前一片模糊,脸颊不停滑落泪水,地面上也全是她滴落下来的眼泪。 但是她不放弃,此刻她只想逃离那个即将要索取她性命的可怕之人。 明明只是因为没有考上理想学校才来到这里的,但为何偏偏来到了一所充满绝望跟死亡的地狱场所呢? 就连以前的记忆都消失不见了,那些美好跟幸福的回忆,都在她注射完dah时就消失了。 全部都消逝而去了啊── 「你想去哪啊?」 血怜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她顿时僵硬身子,缓慢转过身,就看到她那从容的笑顏跟冰冷的双眼,她的心里此刻只剩下绝望。 就像与死神擦肩而过。不对,眼前这个人,是比死神还要恐怖一百万倍的少女。 血色的瞳孔与镰刀,根本不足以跟死神相匹配啊…… 「我说你啊,明明知道规则为什么还要跑出来呢?」 「……神……」 「什么?」 「血神……」 少女的眼神恐惧又绝望的看着她,身体动弹不得,只剩下颤抖。 她知道,自己即将要死在血神的镰刀下了。 闻言,血怜的嘴角勾了勾,并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 「从刚刚到现在,我已经听到很多人讲出血神这个称谓了,难道这是在叫我?是跟死神相似的东西吗?」 只见少女的双眼已经变的空洞无神,彷彿抽掉灵魂一般只是一个上了发条的木偶而已。 血怜叹了一口气,举起手中的血镰。 「看来无法沟通了啊。」 话音刚落,她就缓慢砍向了那名少女的脖颈。 头颅分离,血液喷洒。 接着,一团白光包围住少女的全身,半响,从血怜的眼前消逝而去了。 她旋转了一圈手中的血镰,把刀身沾染上的血液甩乾净后靠在肩膀上,转身继续往体育馆的方向走去。 她拿出口袋里的棒棒糖塞入嘴里,就看到了白望从体育馆走了出来。 她嘴角勾起,慢悠悠的朝白望挥了挥手。 只见白望的脸色不太好看,全身都散发出阴暗的气息。虽然走路看似很正常,但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他的身体有些摇摇晃晃的。 她挑起眉,有些不解,难道是因为练习太累的关係吗? 没多久,血怜就走到了白望面前,歪着头看向他。 39 你是哥哥吧 「阿望,你怎么回事啊?」 白望沉默,没有回答。 「阿望?」 血怜伸出手正打算碰向他时,却发现眼前的白望咻的一下消失不见了。 她愣住在原地,有些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正当她回神过来时,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声音。 「是谁?」 白望的声音有些低沉,那是警惕意味。 血怜赶紧转过身,就看到了白望背对着她,在他对面的则是全身包覆住黑衣的人,长相也因为帽子跟昏暗的灯光而看不清,但凭身形看的话大概是一个男人。 血怜有些震惊,白望是什么时候到她身后的? 而且她竟然也没发觉到背后有人要偷袭自己。 「阿望。」 血怜刚要抬脚走到他旁边,却被白望一手挡住,暗示她待在他身后。 「你──」 血怜正打算说些什么,就看到对方已经迅速的衝向白望,手上则拿着一把尖锐的蝴蝶刀正准备朝他攻击。 她看到那把蝴蝶刀时,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看过。 白望召唤出圣洁,向对方开了几发,而对方以一种微小的动作闪过了所有子弹。 他快速的衝到白望面前,反握蝴蝶刀朝白望的脖颈挥了过去。 殊不知,白望早已消失不见,他挥到的只是空气。 接着,左边的脑袋跟右边的脖颈都被抵住了冰凉的枪口跟镰刀。 他惊觉,自己竟然大意了。他把手里拿着的那把蝴蝶刀随手一丢,表示已经投降。 「你是谁?」 白望的指腹紧紧贴着扳机,生怕眼前的人会有下一步动作。 「会用蝴蝶刀的武器在我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两个人,而且是双胞胎。」 血怜放开手中的血镰,血镰顿时转换为无重力血液回到自身体内,血瞳也变回了银瞳。 「说吧,你是哥哥还是弟弟?」 少年沉默,没有回答。 她又说:「为什么要攻击我?是父亲指使的吗?」 不过怎么问,眼前的少年都无动于衷。 血怜咬了咬嘴里的棒棒糖,嘴角勾起了微妙的弧度。 「你是哥哥吧?」 话音刚落,他迅速拿出藏在口袋里的另一把蝴蝶刀挥向血怜的脖颈。 血怜见状,上身往后倾斜,蝴蝶刀划过了她眼前的空气,迎来了一阵微风。 接着,他转身往旁边衝去,蹬地跳到了庭院的围墙上再跳了下去,顿时消失在两人的眼前。 「站住!」 白望想追上去,却被血怜一手按住了肩膀。 「别追了,反正他不是学生,不需要赶尽杀绝。」 闻言,白望乖乖的听从血怜的话,点了点头。 「不过你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 白望愣了一愣,有些不解。 「就是刚刚啊,突然就消失了。」 「是我的第二个彼岸之力。」 说完,血怜的棒棒糖差点掉了下去,她赶紧把棒棒糖塞了回来。 她有些震惊,「你一天就学会了?」 「不……」 白望想起在格斗练习场,无名的斯巴达教育根本已经让他死了无数次又復活了无数次,在最后的最后才终于学会了第二个彼岸之力。 这是个折磨又艰难的学习过程,能撑过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想到这些,他的脸色变的有些难看。 「这不好解释。」 「不过你的第二个彼岸之力是什么?」 「速度。」 「速度?不是瞬移吗?」 「不是。」 40 速度 一小时前。 在格斗练习场里,无名的力量发挥到百分之五,每一次战斗都能杀死白望,她已经杀了他上百次了。 白望喘着粗气,拿着圣洁的双手已经颤抖不已,眼前的无名早已变的模糊一片,他的身心灵即将到达极限。 「白望,把你的感知能力提升到极限。」 话音刚落,无名已经出现在他的背后,手上的刀缓慢砍向了白望的后背。 他的后背顿时裂成一条又长又深的伤口,血液溅起。他发出了痛苦的闷哼声,踉蹌的向前踩了几步。 他咬牙,转过身,举起圣洁正准备朝无名开枪时,却发现无名早已不在那了。 「你在看哪呢?」 「什──」 还来不及转过身,白望又再一次被无名砍下头颅死亡了。 下一秒,彷彿倒转一般,白望的头颅接了回去,伤口也全部都恢復痊癒,正好好的站在无名面前。 但就算他再次復活了,伤口也好了,但他的精神早已到达极限,只是以一种顽强的意志力在撑住而已。 无名看他已经没有以往的状态,于是原地坐在隐形的椅子上,双刀从她的手中消失,翘起脚抬头看向白望。 「坐。」 闻言,白望立刻摇摇头。 「我还可以,我──」 「别废话,给我坐下。」 无名的双眼闪烁着白光,语气中带着命令。这让人窒息一般的感觉,让白望顿时闭上嘴,乖乖的坐在地上。 「你听好,你的第二个彼岸之力是速度。」 「速度?」 「对,就是速度。」 闻言,白望有些不解。 「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第二个彼岸之力?」 「猜测。」 「猜测?」 无名的嘴角勾起,右手召唤出了一把小刀,然后迅速挥向白望的面前。 白望惊觉,赶紧举起手中的双枪挡住那把小刀。 被白望挡住的那把小刀顿时凭空消失。 「你太依赖你的双枪了。」 听到无名的那句话,他才发觉,确实每次有武器衝向眼前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去抬起枪挡住对方的武器。 「你看看你的枪吧。」 闻言,白望抬起手中的双枪看了一下,才发现枪身已经佈满了很多刮痕,有些地方还开始在掉漆跟剥落了。 「你的枪并不是防御装备而是攻击武器。如果再继续下去,你的枪会解体的。 而且在战斗中可没有时间让你重新召唤出新的双枪。在枪解体的那瞬间,你就已经死亡了。」 白望低下头,心里充满了不甘心。 他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双枪,感觉不管练了多久,他还是没办法变强。 难道他没有这种天赋吗? 可是血怜说过他明明是有天赋的,但也许只是在安慰他而已吧。 「白望,抬起头来。」 闻言,他抬头看向她。 无名正对着他露出一抹温柔的笑顏,顿时让白望的心里感到些许温暖。 「在跟你战斗的过程中我读到了你的慾望,你除了想变强这个想法,也有想变的更快这一种慾望对吧?」 白望想了想,确实在跟无名战斗时他一直都在想着要怎样才能跟上她的速度,也在不知不觉中有了想变的更快这一种慾望。 他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那么你在战斗中要做的就不是想着要攻击对方,而是闪避对方的攻击再立即突袭对方。 像第一次的练习你就做的很好,以假动作来让我以为你要挡住我的攻击结果却突然跳开,在我下意识挡住飞来的刀时你再到我的身后突袭我。 虽然跟你第二个彼岸之力的速度有些不同,但已经很类似了。」 「那速度要怎么学会?」 「我刚刚不是一直叫你把你的感知能力提升到极限吗?」 「是没错,但──」 「速度不是瞬移,只是提升你自身的速度跟感知能力而已,但仅仅是提升这两样就足够让你变的很强了。」 「什么意思,我还是不太懂。」 白望的脑袋已经混乱到极致,从下午到现在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练习战斗又要听无名的深奥话语,就算再冷静的人也已经快要崩溃了。 只见无名的表情始终是从容的笑顏。 「你看过白希战斗吗?」 闻言,白望点点头。 「那么白希是怎么战斗的?」 「一击必杀?」 听到这话的无名,嘴角上扬了一些,笑了出来。 「哈哈哈,确实是这样,不过我不是要说这个,你应该看过她的闪避方式吧?」 白望思考了下,他的记忆中血怜的战斗方式都很简单明瞭,一下就把对方杀掉了,好像从来没看过她有闪避过对方。 他不自觉轻皱起眉,摇摇头。 「看来最近出现的学生都不合她的胃口啊。」 「什么意思?」 「毕竟只有强者才值得她闪避对方。」 闻言,白望越听越不懂了,脑袋像是快爆炸一样头痛欲裂。 41 速度不是瞬移 「总之呢,你必须先预测对方的行动才行。视野要专注,全身都要放松,感知空气的流动再去预测对手会从哪个方位迎来,你再闪避对方从他的破绽突袭。」 说完,白望的眉头已经皱到可以夹死一隻蚊子了。 无名嘴角勾起,站起身,手中召唤出了一把小刀。 「起来。」 白望听从无名的命令,乖乖的站起身。 「听好,身体放松下来,但不要完全放松,要保留一点警戒状态。」 闻言,白望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全身放松。 「接下来,把视线专注在我身上。」 白望看向无名,双眼正紧盯着无名那半透明状的眼睛,感觉随时都能把她看穿一样。 「你能感觉到什么?」 「感觉到什么?」 白望不自觉脱口而出,要说他感觉到的东西大概就只有疲劳吧。 无名听了反而叹了一口气。 看到这一幕的白望,顿时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看来他真的是没救了…… 「别灰心,白望,要你一天就学会那确实是不太可能。白希也是花了一个星期才把血镰运用自如的。」 此刻的白望,并没有在听无名的话语,只是想起了无名刚刚说的他的第二个彼岸之力──速度。 以及她前面所说的一句话。 ──速度不是瞬移。 「无名,你刚刚说必须先预测对方的行动,那我的速度是不是也要预测行进路线?」 闻言,无名有些震惊,白望竟然能从她的话语找到这么渺小的蛛丝马跡。 她嘴角勾起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没错,速度与瞬移不同的是,速度不能像瞬移一样直接越过障碍物。假如你要使用速度穿越你面前的门那是不可能的,必须得饶向不会使你撞到的空旷区域才行。 瞬移虽然是很普通的能力,但在来这里的所有学生当中,没有一个是拥有瞬移能力的。而速度,白望,你是第一个。」 她抬起手中的那把小刀,抵在白望的下顎。 「这代表什么,你知道吗?」 「是什么?」 白望下意识吞了下口水,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速度有优点也有缺点,但在我看来,如果是你使用速度跟双枪的话,应该会是你的一大优点哦。」 她笑了下,又说:「试试看吧,就像你说的,预测对方行动跟预测你的行进路线。」 闻言,白望的双眼充满认真与冷静,并对无名点了点头。 「很好。」 无名放下那把小刀,小刀瞬间消失不见,她摊开双手,顿时召唤出了原本的那把双刀。 白望深呼吸一口气,全身放松下来,他握紧手中的双枪,瞳孔紧缩,专注的看向对方。 瞬间,白望眼前的无名彷彿时间静止一般,连呼吸的起伏都看不太出来。接着,他的耳内听到了刀刃嗡嗡作响的声音。 他往无名的双手看去,发现她正以异常缓慢的速度抬起,准备挥向白望的颈部。 不对,并不是无名的速度很慢,而是在他的眼里看到的世界,全都变成慢动作了。 他趁无名砍向他的瞬间,缓慢的走到了无名的身后,然后举起圣洁,枪口抵在了无名的后脑勺。 无名挥空,眼前的白望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脑袋冰凉的触感。 她略微震惊,白望竟然在理解了他的彼岸之力后就能直接发挥出来吗? 她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丝完美弧度的笑容,并准备转过身去。 「我说过了,如果不杀死我的话,你──」 话音未落,白望就在她转过来的瞬间,无声的开了一枪。 在她倒下的剎那间,竟看到了白望那双眼里,透露的是温柔又舒服的感觉,没有冰冷也没有无情,更加没有杀意。 她露出了好看又温柔的笑顏,并对白望说:「白望,你合格了。」 说完,她那半透明状的身体散发出微弱的蓝光,渐渐的,从白望眼前消失了。 白望瞬间跪倒在地,他放开双枪,圣洁顿时消逝殆尽。 他抬起双手,看向了因疲劳而不停颤抖的双手,脸色越发难看,但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浅笑。 轻声说:「我成功了,白希。」 42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所以你经歷了一场地狱般的练习囉?」 在听完白望与无名的练习过程后,她发现第一次跟无名练习时,她分明只有发挥百分之二的力量,但跟白望练习却多发挥了百分之一。 这说明了白望真的比血怜的天赋还高,不然无名是不可能那么看重他的。 她嘴角下意识勾起,果然她的哥哥是很厉害的呢。 「也可以这么说。」 白望的脸色比起刚刚已经好了很多,但他的声音还是有些无力。 此时,血怜突然想到什么,变的有些紧张。 「那个,阿望,无名有没有说起我的什么事啊?她……她是怎么叫我的?」 想到以前跟无名练习时,她都会叫她的真名,也不知道是怎样,明明很讨厌别人叫她的真名,但对象是无名却无法生气,反而还妥协了。 希望无名不要叫出她的真名,不然一定会被她的哥哥发现的。 白望想起无名告知过他不要跟白希相认,所以他假装若无其事,没发现对方就是自己的妹妹。 「她没说什么,就叫你血怜。」 闻言,血怜松了一口气。 「哈哈,是这样啊。」 她拿出口袋里的棒棒糖塞入嘴里,嘴角扬起了一抹开心的微笑。 白望见状,也下意识嘴角勾起,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不过,刚刚是怎么回事?」 白望想起刚刚那名黑衣人的突袭,他顿时眉头皱了起来。 「你是说臭虫子的哥哥吗?」 「你怎么会知道他就是那个人?」 「会使用蝴蝶刀彼岸之力的人不多,而那两人刚好又会使用同一种彼岸之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是双胞胎的原因就是了。 我之所以知道他是哥哥,仅仅是因为──」 「直觉?」 闻言,血怜震惊了下,嘴角勾起,然后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个?」 「嗯──直觉?」 白望微微歪着头,那张脸还是一样面无表情。 在一旁的血怜听了,突然疯狂大笑。 「噗哈哈哈──你不要学我啦。」 血怜一手抱着肚子一手按住白望肩膀,眼角都流下了泪水还持续的一直在笑。 白望则是又露出了那副好看又温柔的笑顏,等待着血怜笑完。 她冷静下来后,抹掉了眼角的泪水。 不知何时,他们走进了电梯里,并按下了十楼的按键。 「但他为什么要攻击你?」 白望有些不解,轻皱起眉。 想起血怜跟他的相处方式,不应该是会随便攻击的对象才对。 只见血怜耸耸肩,嘴角掛着的还是那副从容可爱的笑顏。 「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是为了弟弟。」 「为了弟弟?」 「那隻臭虫子从昨天就消失了,我哪里都找不到他,我猜他应该是被父亲藏起来了,就只是为了要威胁他的哥哥。」 「但你不是校长的杀人兵器吗?有许多事都要你处理吧,又是为什么要派人攻击你?」 血怜摇了摇头。 「你说错了一点,他不是攻击我,而是警告我。」 「警告?」 「我不知道他在警告我什么,但以他的能力是可以跟我势均力敌的,但是他没有。 以这样来看的话就可以得知他只是在警告我,并没有要伤害我的意思。 而父亲威胁他什么又是为什么要针对我,我全部都不知道。」 话音刚落,电梯门开啟,两人并肩走了出去。 宿舍房间一排都是黑暗一片,窗外只有些微的路灯亮光,走廊上静悄悄的,有种相当诡异的感觉。 在这死寂一片又昏暗的走廊里,只有两人的脚步声跟谈话声在回响着。 「话说,这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 白望愣了一愣,对于血怜突如其来的话语感到有些不解。 「那些孩子攻击我。」 「那这样不是很危险吗?」 白望的语气略微激动,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变的有些担忧。 「冷静,阿望,我可是很强的。」 一句话,就让白望冷静了下来。 确实,血怜很强,而且是比他强一百万倍的那种强,这样的血怜根本不需要让他保护。 所以他必须变的比血怜强,变的比所有人都强才行。 这样,才能守护好他最爱的妹妹。 「有好几次父亲都派人来暗杀我,但那些孩子都被我打跑了,下场不是被我杀死就是被父亲杀掉吧? 我猜测父亲是想看看我的力量有没有下降,才会偶尔就派人攻击我,算是他个人的恶趣味呢。」 血怜咬了咬嘴里的棒棒糖,嘴角的笑容微微落了下去。 「不过,这次的不太对劲。」 「什么意思?」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闻言,白望轻皱起眉头。 43 你真的是个怪人 她又说:「对于三个月后的游戏,我也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父亲是在针对我呢。」 「那是什么?」 血怜不以为意的说:「有可能父亲想杀了我,在三个月后的游戏里,可能我就会死在所有人的脚下──」 「不行!」 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出现了白望那紧张又不安的神情,双手正按住血怜的肩膀。 血怜愣了一愣,嘴边叼着的棒棒糖差点滑了出去,她回神过来,赶紧把棒棒糖塞回去。 她不禁嘴角勾起,把白望的双手拿开。 「有什么不行的?」 「什么?」 「我既不是你要找的妹妹,也不是你的什么人,就算我死了也不关你的事吧?」 血怜从那副从容的笑顏顿时变成了讽刺意味的笑容。 「难道你把我当成你妹妹的替代品了?只是因为我跟她长的很像?」 闻言,白望顿时觉得眼前的人不是血怜,更不是她的双胞胎妹妹白希,而是一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 他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心里对她的恐惧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他挤出了两个字。 「不是。」 「不是?」 血怜挑起眉,勾起他的下顎。 「你,在害怕我?」 白望沉默,全身冒出了冷汗。 「别以为你被我看重就能随便对待我,你听好了,我不是白希,我是血怜,别再让我感觉到你把我当成你的妹妹了。」 说完,她甩开了白望的下顎,绕开他往宿舍房间走去。 她的神情顿时变的有些悲伤,眼眶泛红像是快哭出来的样子。 要不是因为不行跟白望相认,她绝对不会这样狠心对待她的哥哥的。 她的心情难受又痛苦,明明很久以前就麻木的感情,为什么偏偏要在这时候回来呢? 她都那样斩钉截铁的说了,他应该不会再把她当成白希,也会讨厌她的吧? 这样就够了,这样她就能── 「血怜!」 身后传来了白望的声音,她下意识停下脚步,硬是收回即将涌出的眼泪,勉强挤出从容的笑顏。 但是她不敢转身,她都对他说那么重的话了,她还有什么脸面对他呢? 「血怜,看着我。」 声音从身后变成了前方。 她的视线刚好落在白望的双脚,他使用了速度的彼岸之力吗? 她缓缓抬眼看去,却看到了哥哥那副好看又温柔的笑顏。 不知为何,她的心中顿时充满了温暖。 「血怜,抱歉。」 「为什么道歉?」 「我可能下意识去把你跟白希重叠在一起了,但我绝对没有把你当作白希看待,你也不是白希的替代品。就我看来,你就是血怜,白希就是白希,你们不可能是同个人。」 说完,白望开始心虚,但表面上却装的很有诚意。 明明知道眼前的人就是白希,但又不能直接跟她相认,还被血怜认为他把她当作了白希。 虽然确实如此,但在血怜看来应该很不好受吧? 毕竟也不知道血怜是真的丧失跟他有关的记忆,还是假装不认识他而已。 但不管是哪一个,他都会陪在血怜身边,弥补那十年没有陪在她身旁的寂寞与痛苦。 他会保护好她,不让她受到伤害的。 只见血怜嘴角勾起,然后大笑。 「噗哈哈哈──」 她抱着肚子捧腹大笑,嘴边的棒棒糖早已吃光,塑胶棒掉落在地。 突然,她蹲到地上,眼角流出了泪水。 不清楚是因为好笑还是因为其他原因,但她的表情没有悲伤也没有开心。 应该说是无奈吗? 「血,血怜?」 白望有些不知所措,不清楚血怜为何要笑的那么夸张,难道他又说错了什么吗? 正要伸手碰向她时,血怜站起身抹掉了眼泪。 她恢復了以往从容又可爱的微笑。 「你真的是个怪人欸。」 「什么?」 「哈哈哈,阿望真是个怪人啊。」 说完,她转身往房间走去。 看来不管怎么样哥哥都不会讨厌她啊。 真是太好了。 白望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看到自己的妹妹笑的那么开心,他不自觉也扬起了好看的笑顏。 从这所学校出去之后,他一定要带着白希去环游世界,让她看到各式各样美好的风景。 他在心里如此跟她约定着。 44 一起杀了他再环游世界 早晨,教学楼四楼的走廊上。 白望跟血怜并肩走在一起。 走廊上的人们零零散散的,相当寧静。 一个个看到血怜都下意识避开,脸色全都是紧张、不安以及恐惧的样子。 少数人盯着血怜的眼神充满悲愤、憎恨与杀意,但只要没有直接扑上来,血怜都果断无视掉。 「血怜。」 「嗯?」 「这所学校的课程也跟其他学校一样普通吗?」 听到这话,血怜的嘴角勾起。 「是哦,课程都差不多,出席率要到达标准才不会被当,功课或考试的话就不需要管,反正这所学校根本不注重那种东西,我想学生们应该也不会在意那些吧?」 她拿出口袋里的棒棒糖塞入嘴里。 又说:「毕竟,都不知道哪天性命就没了呢。」 白望跟附近的学生们一听,脸色都黑了一大片,心里顿时感到绝望。 能够那么从容的说出这话的人,大概也只有血怜自己了吧…… 两人的教室位于中间的三年四班,一班人数二十人。 班级总共有十班,但三年级的人数只剩下不到八十人,所以四班后面的教室都是空的。 一年级的教室位于二楼,人数多到还可以塞满十个班。 不过位于三楼的二年级,六班之后的教室都已经空空如也了。 踏入教室,血怜走到了靠窗的最后一个位置坐下,并对着白望拍了拍旁边的座位。 「坐吧。」 教室的桌子是两张併在一起,所以是两人併桌一起坐。 白望点点头,果断坐到了血怜旁边,外侧的位置。 他看向了血怜的侧脸。 她正在托腮看着窗外景色,嘴边叼着的棒棒糖不停把玩着,就像是把棒棒糖当成了玩具而不是当糖果来吃的样子。 白望想起了以前白希总是喜欢靠窗的位置,只要是靠窗的位置都会下意识抢去坐。 他看着眼前的血怜,就想起了以前那个爱笑又爱撒娇的白希。 看来她真的什么都没有改变,真是太好了。 想到这些,他的嘴角勾起,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但他的妹妹,却受到了长达十年的痛苦与折磨。 他的那副笑顏,也在不知不觉落了下去。 「你盯着我干嘛?」 回神过来,就发现眼前的血怜挑着眉,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 他摇摇头,视线挪到了窗外的大门口。 「没有,我在看风景。」 「看风景?」 她嘴角勾起,往窗外看去,却只看到了学校大门跟空虚的道路。 她又转了回来。 「好看吗?」 闻言,白望把视线挪到更远方的群山。 「我记得这边是乡下。」 对于白望突如其来的话语,血怜感到有些疑惑。 「是没错,怎么了吗?」 「你去过吗?」 「去过哪?」 「稻田跟山上。」 血怜想了想,除了在这里长达十年的记忆,再更之前的记忆就只有跟哥哥逛街玩乐过,并没有去过那种荒郊野外、大自然的地方。 她摇摇头。 「没有。」 「那你想去吗?」 「什么?」 血怜愣了一愣,完全搞不懂白望为什么要这样问她。 只见白望嘴角掛着一丝浅笑。 「想去吗?」 他又重复问了一次。 血怜想了想,开口想说些什么却又下意识闭上了嘴。 她的心情此刻有些复杂,眉头不自觉轻皱了起来。 半响,她嘴角勾起从容的笑顏,但看的出来有点勉强。 「想去不想去那又如何?反正我是不可能从这所学校出去的。」 「不是这种。」 「什么?」 血怜愣了一愣。 只见白望的眼神充满着坚毅与认真,有种被他那双星空般的瞳孔所吸引的感觉,无法离开。 「你不是想杀了你父亲吗?」 「是这样没错,但──」 「我们一起。」 「什么一起?」 「一起杀了他。」 闻言,血怜有些震惊,双眼不禁睁大。 「你说什么?」 「然后,再一起去环游世界。」 「什么?环……环游世界?」 血怜被吓的棒棒糖都快滑了出来。 这是什么破天荒的想法啊? 他不是知道父亲的强大吗? 就算一起去杀了他也不一定就会成功啊! 而且,她早就已经决定要独自一人面对父亲了,就算会死在他手里,她也绝对不会让她的哥哥受到分毫的伤害。 但是现在,她的哥哥却说要跟她一起? 果然,当初不应该跟他说那么多的,尤其是她的目的。 如果什么都不说的话,也许哥哥就不会这样了。 只见白望伸手把血怜嘴边的棒棒糖塞了回去。 然后淡淡的回:「嗯。」 45 你什么都不懂 血怜回神过来,下意识咬住了嘴里的棒棒糖,喀的一声咬碎了糖果。 嘴角勾起,露出了那副从容的笑顏。 「不是说过别把我当作白希吗?」 「你是血怜。」 闻言,血怜的笑容顿在那里。 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反驳她的哥哥! 半响,她拿出跟棒棒糖分离的塑胶棒往后一丢,准确的丢入了后方的小垃圾桶。 「你知道血怜的含义吗?」 「含义?」 「没错,是可怜的意思。」 又说:「所以啊,就算我想去看稻田还是去爬山或者是环游世界,我都不像白希的希跟你的望有希望可言,我自始至终都是可怜的存在呢。」 说完,她露出了一副不易察觉的落寞神情。 「为什么要这样讲?」 「这是事实啊。」 「不对,你根本不可怜。」 白望轻皱眉头,他根本不觉得她的妹妹是可怜的存在,更不允许她这样说自己。 「有什么不对的?」 「那这样的话,我的名字也有无望的含义。」 闻言,血怜那从容的笑顏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无情绪的表情与冰冷的双眼。 「那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在我看来,你的名字是──」 啪! 一声巨响回响在教室里。 教室里的所有人都被这声巨响吓了一跳,肩膀都抖了抖,低着头不敢看向声音的源头。 就连不知何时出现在讲台上的老师都被刚刚的声音惊了下。 往传出声音的方向一看,就看到血怜在位置上站着,双手撑在桌子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全身都散发出阴暗的气息。 可想而知,刚刚那声音是血怜大力拍桌子而传过来的声响。 老师下意识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开口。 「血……血怜……同学?」 只见血怜没有反应,双眼黯淡,银瞳时不时闪烁着红光。 在一旁的白望愣住,也被刚刚血怜的动静吓了一跳。 他冷汗直流,不敢轻举妄动。 看来他又跟昨天一样说错话了,而且这次,她的妹妹是真的生气了。 片刻,她叹了一口气,转向白望。 她毫无表情,那双闪耀的银瞳早已转换成血液般的瞳孔,冷冷的盯着他。 「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乱说话。」 她的声音低沉又平静,彷彿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 说完,她就拿出口袋里的棒棒糖塞入嘴里,转身往教室门口走去。 在走出教室前,还不忘对着老师说:「老师,我早退。」 她就这样离开了教室,顿时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彷彿时间静止一般,所有人的呼吸都没有起伏,空气中也没有风在流动,一瞬间就变成了死寂一片的教室。 只有白望静静坐在位置上,表情有些凝重,心里相当复杂,眉头皱到都能夹死一堆蚊子了。 好不容易跟血怜的感情好一些了,却因为他的话语害她那么生气,而且还被他气跑了。 本以为已经走进血怜的心了,结果却是什么都没有吗? ──你什么都不懂。 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血怜说的这句话。 是啊,他确实什么都不懂。 不懂她这十年来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又是过了怎样痛苦折磨的日子。 这些年他什么都不知道,根本没办法体会她的痛苦。 他很自责,很对不起她。 想跟她道歉,想跟她相认,也想抱抱她让她再次感受到这份对她的爱。 但是他没办法,这样做只会让血怜遭遇危险。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变回那个天真无邪又单纯的她呢? 只要杀了他就行了。 没错,杀了那个让白希如此痛苦的人,也许就可以跟她相认了。 可以带她回去温暖的家,带她去环游世界,还能让她感受到无比温暖的爱。 只要逃离这所学校,就可以了。 白望的银瞳里流淌着闪耀又纯净的银河,好似会把所有东西都吸引进去的宇宙一般,有种梦幻的感觉。 那是坚毅跟觉悟的眼神。 46 我的弱点 体育馆二楼,格斗练习场。 血怜走出电梯,机械语音响了起来。 「欢迎来到格斗练习场,请问需要更换场景、服装、虚拟人物吗?」 只见血怜没有回应,原地盘腿坐了下去。 血瞳早已变回了银瞳。 她嘴角勾起,恢復成以往从容的笑顏。 「无名。」 话音刚落,眼前就浮现出半透明状的无名。 她走到血怜面前,也盘腿坐下。 露出了跟血怜相似的好看笑容。 如果无名不是半透明状的话,也许乍看之下会被其他人当作姐妹看待。 「难得你会来找我。」 「没什么事就不能找你吗?」 「哈哈,我可没这样说。」 「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知道什么?」 「阿望──」 ──是我的双胞胎哥哥。 刚要说这一句,她就想起父亲的能力。 不管她在哪,父亲都能看到她的一举一动,也能听到她的每一句话。 根本可以说是千里眼跟顺风耳的合体了。 完全不给她隐私的变态父亲。 她立刻改了要讲出口的话语。 「的天赋比我高。」 闻言,无名嘴角勾起。 她其实知道白希接下来要讲的话,但碍于那个人的监视跟监听,她不能直接把白望是她哥哥的这句话讲出来。 于是她也回答她的话。 「是啊,他一天就能打败发挥百分之五力量的我了。」 「他很拼吧?」 「嗯,就算死了上百次,就算身体已经精疲力竭,就算他随时都有可能会倒下,还是不停努力的想学会彼岸之力。」 「是这样啊。」 血怜的笑顏有些落寞。 想起刚才只是因为名字的事就迁怒哥哥,她就感到有些愧疚。 明明哥哥什么错都没有,却下意识的把长达十年的痛苦都迁怒到哥哥身上。 这样的自己,真是糟糕呢。 「他跟你很像呢。」 「什么?」 「十年前,你每天都很努力的练习彼岸之力,就是为了能杀死他的那一天。」 「你想说什么?」 无名嘴角勾了勾,露出了一抹无法言喻的笑顏。 「那么他,又是因为什么才这么努力的呢?」 听到这句话的血怜,她的笑容顿了一下。 她其实一开始就知道哥哥是为了什么才这么努力的。 是为了自己。 哥哥想变强,因为变强才能保护她。 但是她不希望她的哥哥因为她而受伤,更不希望她的哥哥在她不在的时候遭到攻击。 所以比起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受到伤害,还不如亲自教他使用彼岸之力的方法。 至少她不在哥哥身边时,他能够好好保护自己。 她勉强挤出微笑,咬了咬嘴里的棒棒糖。 「我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呢?」 「是吗?不过,你跟他吵架了吧?」 闻言,血怜有些震惊,但很快就恢復平静。 「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呢。」 「说吧,为什么吵架?」 「与其说是吵架,不如说是我单方面对他生气。」 「难得你会生气呢。」 无名咧嘴一笑,那笑容里透露着开玩笑的情绪。 她又说:「难道他把你的棒棒糖弄掉了?还是用下流的眼神看你?或者是抓了你的头发?还是说是他太聒噪无法沟通?」 说完,血怜的脸黑了三条线,但嘴角还掛着笑意。 这些都是她的地雷,只要有人犯了以上的事情就会遭到血怜的砍头仪式。 当然,也有一些人例外。 她顿时觉得,无名什么时候那么了解她了。 根本是她的另一个分身嘛! 「都不是,反正我会去跟他和好。」 「是吗?那我就不需要担心了。」 「不说这个,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说这些事。」 血怜的笑容落下,转换成一副正经又严肃的表情。 她说:「对于三个月后的游戏,我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有什么想法吗?」 闻言,无名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让他听到没关係吗?」 「没事,反正不管怎样,他不是一个会随意改变想法的人。」 无名沉默,没有回答。 血怜又说:「你不是能预测未来的事吗?」 无名轻皱起眉,犹豫了下。 「我只能跟你说,你必须时时刻刻警惕周遭,你的弱点会成为最大的阻碍。」 「我的弱点?」 「就是白望。」 血怜眉头皱了一下,有些意外。 确实,她的弱点就是她的哥哥。 如果有人敢伤了她哥哥分毫,她肯定会立刻失去理智的。 不行,她必须保护好哥哥才行。 无名又说:「你因为白望,力量减弱了不少,如果你想杀掉他的话,就不能被他影响。」 说完,她站起身,半透明状的身体散发出微弱的蓝光,她正在消逝而去。 她嘴角勾起,露出一副温柔又好看的笑容。 「总之,你现在的状态不好练习,下次再来吧。」 话音刚落,无名就从血怜的眼前消失不见了。 血怜站起身,把吃光的棒棒糖的塑胶棒拿出随手一丢,塑胶棒顿时不见踪影。 是啊,不能被哥哥影响才行。 否则这十年来学会的彼岸之力都没有意义了。 她的表情恢復成以往的从容笑顏,拿出口袋里的棒棒糖塞入嘴中,往电梯门的方向走去。 「首先,要跟阿望和好才行。」 47 你跟血怜长的很像 中午,食堂内。 白望一人坐在角落的位置上,桌上则摆放着刚才去排队盛好的午餐。 他静静的坐在位置上盯着午餐已经三十分鐘了,到现在连一粒米都没有吃。 在血怜离开教室的十分鐘后,白望也向老师申请了早退。 他在学校找了又找,找了又找,就是没有找到血怜的踪影。 如果不是在学校里,那可能就是在格斗练习场,或是去了写有禁的楼层吗? 如果都不是的话,难道血怜只是单纯在躲着他? 想到这里,白望的脸色黑了一大片,心里顿时受到了打击。 他扶起额头,叹了一口气。 如果他没有乱说话的话,血怜可能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不能立刻向她道歉。 他的心情复杂到眉头紧缩,看到饭都感到烦躁的状态。 此时在食堂内的所有人,看到那名一直待在血怜身边的白望,竟然正一个人坐在角落不吃饭,还鬱鬱寡欢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有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血怜竟然没有在他身边,果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吗?」 「而且看他那样忧鬱的样子,肯定是被血怜狠狠的甩了。」 「没被杀掉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还有些一年级女生在帮白望打抱不平,蠢蠢欲动着。 「王子殿下竟然在伤心!」 「那个血神竟然害我的男神难过到吃不下饭!」 「我要趁现在去好好的安慰他!」 「没错没错,有可能王子殿下就会立刻爱上我了!」 就在她们讨论谁要上前去安慰白望时,他的对面座位已经坐了一个女生。 「嗨,我能坐这吗?」 白望前方传来了女生声音,但这不是血怜那空灵又舒服的嗓音。 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又低沉,是类似烟嗓的那种独特音色。 白望抬头一看,对面的少女有一头金褐色的波浪长发,长相风情万种,胸前的水手服领子隐隐浮现出那深深的夹缝。 她正托着腮,露出一抹妖嬈的微笑盯着白望。 只要是男人,看到这眼前的少女这样魅惑一笑,没有一个男人能克制住自己内心的色慾。 就算是在这所只有死亡围绕的学校,也会想在死前的最后一刻跟这种美女结合,然后再毫无遗憾的死去。 食堂内的每个男人看到这一幕都下意识唔住裤襠,以免被当成变态。 所有人又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男人们都露出下流又噁心的目光看向那名少女。 「我们学校有这种人物吗?」 「不知道,她也太美了吧,好想跟她……」 「如果死前能够跟她谈一场恋爱就好了。」 「比起谈恋爱,我比较想看看她其他表情呢。」 「突然觉得来这所学校还不错嘛。」 一年级女生则在羡慕嫉妒恨。 「她为什么可以坐在王子殿下旁边啊?」 「对啊对啊,她算哪根葱啊?」 「以为长的漂亮就能随便跟我的男神讲话吗?」 「是没看到他一副厌恶的表情吗?」 只见白望轻皱起眉,有些不解。 「你是谁?」 白望对这种女生不敢兴趣,应该说对所有女生都没有兴趣。 唯一有兴趣的,大概就只有她的妹妹白希了吧。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 白望的双眼透露着警惕意味。 他看的出来眼前这位少女非常危险,而且是个与血怜势均力敌的人。 虽然不知道她找他有什么事,但他知道她绝不是只想跟他说几句话而已。 肯定,是要说些很重要的话。 她又说:「别摆出那副警惕的眼神嘛。」 「有话快说。」 听到白望的催促,她的嘴角勾了勾,露出那副邪气的笑容。 「你跟血怜是什么关係?」 闻言,白望轻皱起眉。 她为什么想知道这种事? 她有什么目的? 「不关你的事。」 「真扫兴,我只是单纯想知道而已。」 「你为什么想知道?」 「因为啊──很有趣不是吗?」 「哪里有趣了?」 「能让血怜那么重视,还让你跟她住在一起,时时刻刻都要待在身边,不觉得很有趣吗?」 白望沉默,没有回答,只是双眼紧紧盯着她。 「你是血怜的谁呢?」 又说:「只是陌生人?同学?喜欢的人?情人?」 她瞇起眼,上下打量着白望,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你跟血怜长的很像呢。」 闻言,白望放在桌上的手指抽动了下。 虽然面无表情,但是身体的反应已经被她识破了。 「难道说,你是她的哥──」 话音未落,一把鲜红色的镰刀正抵在她的脖颈上,随时都有可能会见血。 及肩黑发的少女站在她身后,拿着一把大镰刀,血瞳里透出的是警惕与杀意。 「血怜!」 白望见状,赶紧站起身,却看到血怜眼神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白望乖乖听从血怜的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但脸色写满了紧张跟担忧。 48 你的名字有怜爱的意思 「你怎么在这里?」 只见少女没有回答,伸手就抓住了血镰的刀柄,用力一捏,镰刀喀嚓一声断成了两截。 白望惊觉,那是一用力就能断的刀柄吗? 血怜看到自己的镰刀断了两截,她叹了口气,放开手中的血镰,血镰顿时转换成血液回到自身体内,血瞳瞬间变回银瞳。 「你还是一样那么暴力。」 闻言,少女站起身,走到血怜的旁边,按住她的肩膀,并靠近她的耳朵。 「我说啊,你什么时候变那么弱了?」 血怜拍掉她的手,瞪向她的眼神充满厌恶。 「不关你的事。」 「真扫兴,你们都这样对我。」 她揉了揉被拍痛了手背,一副无辜的表情。 「你到底来这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来看看他而已。」 她的视线扫了一眼白望,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 又说:「不过看来,不怎么样嘛。」 闻言,血怜的瞳孔一瞬间闪过了红光。 「你再多说一句,我不介意把你的头跟身体分离。」 「哈哈,那可不太好啊。」 「你不可能会来这里,应该是来传话的吧?」 「果然是血怜,就是这么聪明。」 她再次靠近血怜的耳边,声音放低。 「这次的游戏,孩子们都会参加。」 听到这话,血怜有些震惊,双眼不禁睁大。 她迅速转向她的面前。 「你说什么──」 只见少女已经走远,并背对着向血怜挥了挥手。 「姐姐就先回去啦,游戏见──」 话音刚落,她早已消失在食堂里。 食堂内所有人早在血怜出现后谈话声嘎然而止,在少女走后食堂里更是鸦雀无声,都静静的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生怕动了就会被血怜一刀砍头。 白望则小心翼翼的开口。 「血怜,你还好吗?」 听到白望的声音,她回神过来,露出了那副从容又好看的笑顏。 「没事。」 她坐到了白望的对面,并扫了他一眼示意他坐下。 白望点点头,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想起早上因为自己乱说话所以让血怜非常生气,他顿时感到有些尷尬。 但是现在不道歉的话就没有机会了! 他抿紧唇,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抬眼看向血怜。 「对不起。」 结果,除了自己的声音也有血怜的声音,两人的声音重叠到了一起。 他有些震惊,就发现血怜的表情也有点惊讶。 只见血怜嘴角勾起,笑了出声。 「哈哈哈,竟然是异口同声吗?」 看到她笑的很开心,白望也露出了一丝浅笑。 他说:「抱歉,我不该乱说话的。」 闻言,血怜拿出口袋里的棒棒糖塞入嘴中。 「不,我才不该乱生气。」 又说:「我们从今以后,别再吵架了吧。」 听到血怜的这句话,他的心中顿时感到些许温暖,有种感动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露出温柔又舒服的笑顏。 「好。」 「不过,你当时想要讲什么?」 「当时?」 「就是最后一句啊,我的名字怎样的。」 白望瞬间想起了在教室要说的话。 「在我看来,你的名字有怜爱的意思。」 「怜爱?」 「对,就是疼惜、爱护的意思。」 血怜愣了一愣。 她认为这种含义并不适合她,但是从她的哥哥嘴里说出来时,却有种认同的感觉。 甚至心里顿时充满了温暖,眼眶湿润,有种感动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嘴角勾了勾,露出了那温和的笑顏。 「那这样的话,你会爱护我吗?」 闻言,白望顿时觉得有些曖昧,耳根子泛起微微红嫩,并轻咳了一声。 「那个,如果说是保护你的话是可以。」 「哈哈哈,是这样啊,那就拜託你了呢。」 49 您是打算杀了她 地下室,校长办公室里。 校长一人坐在电脑椅,双手交握撑在桌子上。 眼前浮现出方格投影,正播放着血怜从小到大,十年间的训练过程。 雪白的长发,稚嫩的小脸。 努力又坚持不懈的样子,就算再痛苦再绝望还是不停前进,双眼的坚毅与觉悟深深打动了他的心。 一开始,他只是想要一个有着雪白色长发,瞳孔又乾净的女孩。 但是把她带来才发现,她很特别。 特别到想把她永远留在身边。 不吵不闹,从来没有哭过,聪明又可爱。 她是与眾不同的,与其他孩子都还要更加特别,也与其他孩子比起来更加强大。 十五岁上高一时她染成了黑发,他原本是反对的,但在看到她黑发的样子时,他反而惊了。 黑发的血怜,比起雪白长发的她更加有魅力。 这样的她,他更想拥有了。 但是为什么那个白望会在这时候来,为什么那个人抢走了血怜的关注。 明明他才是把她养大的父亲,就算她很痛苦折磨也很绝望,但这都是对她的爱啊! 血怜想杀死自己,一定也是对自己感到关爱才会这样。 但是如果杀了她的哥哥,血怜会感到伤心的。 不,也许杀了他,就能再次得到她的关注了。 只要杀了他。 只要杀了他。 只要杀了他! 投影瞬间转换到血怜跟白望在食堂内谈话的情景,他看着血怜那开心的笑容,嘴角不自觉扬起一抹诡异又病态的笑顏。 「对啊,只要杀了他就行了啊。」 这时,铁门外传来了声音。 「父亲。」 「什么事?」 「我已经传话完毕。」 「好,下去吧。」 半响,门外的人却还没走。 他说:「还有事?」 「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说什么?」 他挑起眉,不觉得自己有做了什么。 「您是打算杀了她吗?」 闻言,他顿时变的毫无表情,双眼冰冷到像是尸体一般。 他淡淡的说:「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再多说一次,我可不保证会饶过你,下去。」 「我知道了,非常抱歉。」 说完,就听到了铁门外仓促远离的脚步声。 他的嘴角再次扬起,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真期待,三个月后的游戏啊。」 50 肯定无法原谅 至从食堂的事件结束后,就没有再出现那些孩子们攻击血怜的状况。 燕尾服兄弟也在暗杀失败后隐藏起来了。 在这三个月之间,学校比以往更加和平。 没有任何学生攻击血怜,门禁时间在外走动的学生也减少了。 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寧静一般,异常的和平又诡异。 血怜多次到地下室想找父亲谈话,但父亲却像是在躲她,每次去都见不到人。 明明父亲能待的地方就只有学校地下室,却怎么找也找不到他人的踪影。 跟燕尾服兄弟一样。还有其他孩子们也都从类似监狱的房间里消失不见了。 彷彿那些人本来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之前看到的只是幻影一般,全部都消逝殆尽。 地下室已经够死寂一片了,如今没有人的地下室就像是一栋废墟场所,显的更加是一间鬼屋,寧静又惊悚。 白望跟血怜的上课出席率一到达标准,每天去的地方就只有格斗练习场。 偶尔是两人互相切磋。血怜忙的时候白望则是跟无名练习。 三个月间,不停的不停的使用彼岸之力。 就只为了在即将到来的游戏里存活下去。 血怜说过,这次的游戏会比以往的都还要危险,而且还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那是随时都有可能死亡的预感。 所以两人每天太阳升起到晚上的门禁时间,都会在格斗练习场不停的运用彼岸之力。 直到能够使用自如彼岸之力,以及能打倒近乎神级,发挥百分之十的无名才能勉强在游戏里存活。 血怜在很早之前就能打败无名,而白望在游戏开始的前一天,也将要打败无名。 格斗练习场。 血怜盘坐在一旁,嘴边叼着棒棒糖,双手环胸,正慵懒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白望双手拿着圣洁,眼神里流淌着坚毅与觉悟的银河之瞳,面对着拿着双刀的半透明状的无名。 他右脚一踏,就消失在无名的面前,瞬移一般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在他刚要举起手中的圣洁时,无名拿着双刀迅速转身挥向白望。 殊不知,却只挥到空气。 白望早已消失。 无名蹬地一跳,旋转一圈到半空中,彷彿无重力一般头顶朝下。 视线落在白望,就看到白望在她的身后准备朝她的后脑勺开一发子弹。 如果不即时离开的话,肯定早就死亡了。 她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 ──他进步神速,在今天一定能打败我。 她暗自在心里如此说道。 趁着无名还在失神之馀,白望早已举起手中的一把枪,朝无名无声的开了几发子弹。 无名惊觉,立刻从半空中掉下来,旋转一圈,双脚稳稳的站在地面上。 白望的另一把手枪也举起,顺着无名的动作不停的开枪,却没有一发打中无名。 并不是白望的瞄准能力太差,而是无名在半空中到地面上的这段时间,以肉眼不易察觉的微小动作躲掉了白望的子弹。 无名咻的一下衝到他的面前,正要挥刀时,却发现眼前的白望歪斜了九十度,脚踝有种小小的疼痛感。 视线往下,就看到了白望的脚踢了下她的脚踝,正死死的抵在无名的脚边。 明明是很容易察觉到的事,却在她挥刀的一瞬间让她倾倒而下,来不及反应。 白望快速旋转了一圈手中的圣洁,然后对准要摊倒在地面上的无名脑袋,露出了一抹柔和的笑顏。 在扣下扳机的那一刻,无名的嘴角勾起,从白望的眼前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她的一把刀从眼前迅速的飞过来。 白望侧头,躲掉了那把刀。 然后再瞬移一般转身,同时举起圣洁,对准了准备挥向他的无名。 在她震惊的瞬间,开了一发无声的子弹穿过了无名的眉间。 子弹的威力让无名往后倾倒,同时她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顏。 「白望,恭喜你合格了。」 话音刚落,她的身体散发出微弱的蓝色光芒。 一瞬间,就消散在白望跟血怜的眼前。 在今天,仅短短的五分鐘战斗,就轻松的赢过了发挥百分之十的无名。 血怜的棒棒糖也在战斗结束后,口中只剩下塑胶味的棒子。 她拿出随手一丢,塑胶棒顿时消逝殆尽。 并对着白望露出了一抹满意又欣慰的笑容。 只见白望的表情有些凝重,眉头轻皱。 他抬起手中的圣洁,枪身里流淌的银河正闪闪发亮着,看着心里都会感到舒服又平稳。 但是白望目前的心情却异常的紧张与不安。 如果在游戏里没办法保护好血怜,他最爱的妹妹白希的话,他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肯定──无法原谅。 51 人抓鬼游戏 晚上十一点五十五分,宿舍房间。 白望跟血怜正坐在下舖床上,气氛沉重到有些让人窒息。 窗外一片黑暗,房间内死寂一片。 只有明亮的灯光说明着房间里有两个人在。 血怜靠在床头的一边,正慵懒的叼着百香果口味的棒棒糖。 白望则轻皱眉头,不晓得这次的游戏规则会是什么。 虽然他是第一次参加这所学校的游戏,但可想而知,绝对不是什么一般的游戏。 肯定是互相残杀,恶趣味的游戏。 这么想着的同时,血怜开口了。 「没意外这次的游戏也是两人一组。游戏开始的瞬间会随机传送到学校的某个地方,然后广播响起告知游戏的规则与奖励。 每次的游戏奖励都一样,只要赢了游戏,就能立刻从这所学校毕业,然后回家。」 「他们是真的都走出学校了?」 「不。」 血怜咬了咬嘴里的棒棒糖,嘴角勾起了一抹无法言喻的笑顏。 说:「他们都死了。」 闻言,白望流下了冷汗。 虽然早就知道这是非常残忍的游戏,但没想到就算赢了游戏也没有遵守诺言。 血怜的父亲,不但恶趣味,还是个无情又变态的人渣。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血怜握住了他的手。 「时间宝贵,以免在传送过程中分开,身体接触到对方会比较保险。」 听完,他点点头,然后也握紧了血怜的手。 时间停留在十一点五十九分五十五秒,还剩下五秒鐘。 他们各自在心里倒数着,心情也越发紧张。 五── 四── 三── 二── 数到一的同时,两人的身体散发出白色光芒。 一股刺眼的白光让他们下意识闭上了眼。 再睁开眼,就是另一个场所了。 看到血怜还待在自己的面前,他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环顾四周,是一间昏暗的美术教室。 整齐的桌椅靠在两侧,讲台上放着各式各样的美术用品,后方长桌上则摆放着学生们做完的美术作业。 而两人正坐在中间的空旷走道上。 血怜咬了咬嘴里的棒棒糖,传送完毕已经过了几分鐘,广播却没有响起。 白望也觉得不对劲,于是开口。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再等等看吧。」 话音刚落,两人的手机发出了强烈的震动声。 他们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萤幕顿时散发出耀眼的白光,刺眼的让两人瞇起了眼。 瞬间,白光消失,萤幕浮现出黑屏的画面。 接着,黑屏的萤幕上,红色的字体一个个自动打在上面。 等打完,才看清上面的字体写着── 『欢迎游玩人抓鬼游戏。』 字体由上到下,歪扭又粗糙的字体像是手写的样子,血色的字体还流下了血液般的顏料。 「人抓鬼游戏?」 血怜挑眉,不自觉脱口而出。 以往都是广播告知游戏规则,而且也从来没说过游戏名称。 为什么这次的游戏要以手机的方式呈现? 几秒过后,那些字体消散,转换成比较小的字体一个个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打了出来。 『如同游戏名称所示,角色为人的玩家,必须在游戏限时内抓到并杀死角色为鬼的二名玩家,杀死鬼的二名玩家得以获取丰厚奖励。 人:除身为鬼以外的所有人。 鬼:白望、血怜。 游戏时限:一天。 奖励:立即毕业,体内的dah同时失效,记忆回归,走出校外不会被炸成肉块。』 在看到角色为鬼的玩家是谁之后,两人的反应并没有特别惊讶。 这是早已料到的事情,血怜那不好的预感也正好实现了。 她握紧了手中的手机,咬碎了嘴里的棒棒糖,然后把跟糖果分离的塑胶棒随地一吐。 在这寧静的美术教室里,塑胶棒碰撞到地面上发出了微小的喀──的声音。 她有想过这次的游戏是针对她的,但没想到连哥哥也一起掺合在其中。 恐怕连白望也会一起被攻击。 再加上那些孩子们也都参加了这场游戏,想轻松存活一天或许有点难。 但为什么跟以往的游戏天数不同? 以往的游戏天数是一个星期,但这次的游戏却只有一天。 难道父亲觉得她会无法逃过那些学生跟孩子们的手里吗? 不,更何况还有哥哥在,她有自信能够存活下来,并找准时机杀了父亲。 没错,必须要杀了父亲才行啊。 白望的银瞳冷静且冰冷,在这时候紧张或惊慌的话,会没办法保护好血怜的。 他必须时时刻刻保持平静,把感知能力提升到极限。 52 习惯就行了 目前这间美术教室外并没有听到动静,没意外是还没有人知道两人的所在地点在哪。 他正要向血怜说些什么时,手机又发出了强烈的震动声。 两人同时低头一看,除了那一行游戏简介外,下方空白的地方多了一条类似网址的符号。 他们毫不犹豫点进去,却跳出了一行红色字体。 『角色为鬼的玩家无法得知地图与角色行径方向。』 看完,两人的脸色同时黑了一大片,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血怜拿出口袋里的棒棒糖塞入嘴里,露出了无奈的笑顏。 「看来,很快就会有人来了。」 哐啷── 话音刚落,美术教室的窗户发出破碎的巨响。 还来不及反应,血怜就看到他的左右两边倒了两具尸体。 前方的白望早已是站着,双手拿着圣洁的姿势。 她嘴角勾起,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站起身,朝白望的身旁走了过去。 「真快呢,阿望。」 只见白望轻皱起眉,视线落在了破碎的窗外,那一片黑暗的走廊上。 谨慎的说了句:「有人埋伏。」 「嗯,而且还在持续增加呢。」 说完,她的手中浮现出血镰,银瞳也早已转换成血瞳。 「看来是手机的那条网址吗?」 「不会错,他们是藉由那网址找到我们的所在处的。」 血怜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顏,并转了一圈手中的血镰。 「与其一直待在这里,不如去大开杀戒吧。」 白望也转了一圈圣洁,露出了一丝好看的浅笑。 「我同意。」 话音刚落,耳内就听到了滋──的雷电声响包围着这间美术教室。 接着,两人的脚下流淌着闪电一般的东西,从下到上包覆住全身。 没有痛楚,但身体无法动弹了。 一瞬间,教室内就出现了数名学生包围住两人之间。 各个都拿着武器,只有中间一名少年手中没有任何东西。 可想而知,他就是使用雷电把他们束缚住行动的人。 「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抓住他们了。」 其中一名拿着斧头的少女正悠间自在的说着。 「别大意。」 使用雷电的那名少年眼神冰冷,视线转向血怜,双眼顿时充满了憎恨与杀意。 轻声说:「响雷吧。」 话音刚落,两人身上流淌着的雷电光芒闪耀,头顶上浮现出了乌云,并降下闪电。 轰隆── 打雷的巨响回响在这间教室。 两人顿时感受到一股难以忍受的剧痛感。 头痛欲裂,像是被无数把刀刺进皮肤穿过骨头一般,心脏被恶狠狠的捏着,痛楚无限的持续增加中。 白望咬牙死撑着,痛苦不堪,眼球都不知道翻到后脑勺几次了。 而血怜只是从容的笑着,没有感受到痛苦的感觉。 比起父亲的雷电惩罚,这种痛楚根本只是被针扎了一下,没有多大的疼痛。 在一旁包围住他们的学生,脸上都充满着不敢置信。 其中拿着一把大剑的少年,声音有些胆怯。 「你确定这样他们就会死吗?」 听到这话,其他学生也开始不安起来。 「对啊,要不我们直接趁他们无法动弹的时候杀了他们。」 「我同意,如果你的彼岸之力消耗殆尽还没杀死他们,我们就完了。」 「是啊,老大,直接上吧?」 被称为老大的那名使用雷电的少年,思考了下,才下定决心。 「好,去吧。」 刚说完,所有人嘴角扬起了完美的弧度,都举起手中的武器,朝两人攻击。 只见还没攻击到两人,眼前就变的扭曲一片,接着意识直接被抽空般摊倒在地,变成了一具尸体。 看到一个个自己的同伴倒下的那名少年,他不可置信的转向两人,看到的却只有空空如也的教室跟地上正在消散的尸体。 紧接着,自己的脑袋跟脖颈就被抵住了冰凉的枪口跟镰刀。 他僵硬身子,冷汗直流,发出颤抖至极的声音。 「怎……怎么可能,我的雷电……不可能啊……」 对于语无伦次的少年,血怜从容的笑着。 「你想问为什么能动?」 只见那名少年没有回话,只是慢慢的点了头。 血怜嘴角勾起,并看向了白望。 「阿望,你来说。」 白望的指腹紧紧的贴在扳机上,然后发出冰冷的声音。 「习惯就行了。」 闻言,那名少年惊了,双眼不禁睁大。 习惯就好了? 这怎么可能,这哪是习惯痛楚就能行动的事! 就算习惯了,但他的能力分明是束缚跟雷电。 束缚的彼岸之力明明不可能让对手行动自如,他们到底是怎么破解成功的? 见少年惊讶的说不了话,血怜的嘴角勾了勾。 53 效率太低了 「哈哈,凡事不需要看的太复杂,毕竟,你不用再想了。」 话音刚落,血怜正要砍下他的头颅时,就看到少年从眼前倾倒而下,咚的一声摊倒在地。 她抬眼看向前方的银发少年,他的眼神冰冷到看不懂他的情绪如何。 但在血怜的眼里,她的哥哥始终是很温柔又善良的人。 她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顏。 「阿望,你是怎么解开束缚的?」 还没听到回答,教室外又来了一群人的急促脚步声,一听就知道都是些会被父亲称为失败品的学生。 这些学生,不足以当他们的对手。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又传来了强烈的震动声。 两人悠间的拿出口袋里的手机,教室外的学生们同时一窝蜂的衝进来攻击他们。 只见两人一手拿着武器,一手拿着手机。 视线落在手机萤幕上,武器则不可思议的对准了所有学生。 一个个被白望射死摊倒在地,一个个被血怜砍头血液喷溅。 还在教室外的学生看到这一幕都惊恐无比。 明明眼睛盯着手机看,却可以准确又快速的杀死那些人,那是不是连矇眼都能杀掉这些人? 强大到外头的人都直接投降离开。 有些人则是非常不甘心,就算害怕还是想要抱着一丝渺小的希望去拼死一搏。 但每个人都无一倖免,绝望又悲愤的死去消散。 而手机上显示出新的红色字体。 『学生:五百四十三。 不明:三十。 鬼:二。』 随着两人杀死了一些学生,上面写着学生后面的数字正在跟着逐渐减少。 可想而知,那是人数。 血怜看着写着不明的红色字体,瞇起了眼。 如果没意外的话,那是那些孩子们的人数。 但她没想到的是,居然有这么多人。 明明她认识的孩子与正在培养的孩子们加起来也才十几个而已。 但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 难道父亲还隐藏了一些孩子吗? 想到这,那些衝进来的学生们都被两人联手打趴了。 地上那些尸体也早已消散殆尽。 手机上显示的学生人数少了一百多人,目前只剩下四百三十个。 短短时间内就杀死了一百多人,可见这些学生有多弱。 不,是这两人太强的关係。 血怜关掉手机放回口袋里,并拿出了棒棒糖塞入嘴里,朝着教室外走去。 「走吧,阿望,一直待在这太闷了。」 白望点点头,跟在了血怜的身后。 踏出教室,眼前就飞来了无数把手里剑,佈满了整条走廊根本没地方可躲。 于是两人又慢悠悠的踏回美术教室里。 殊不知,手里剑就像是追踪导弹一般迅速的衝进教室里攻击两人。 只见血怜从容笑着,举起手中的血镰开始旋转了起来。 高速旋转的血镰,把攻击过来的手里剑全部打掉在了地上。 掉在地上的手里剑顿时消失踪影。 但手里剑就像是无限的一样飞快又一群的持续飞过来。 血怜的笑容早已落下,额头上佈满了青筋,嘴角不停抽动着。 她旋转着手中的血镰,毫不犹豫的踏出教室外。 「杀了那个人应该就不会那么麻烦了。」 只见一踏出去,又是一窝蜂的人群朝他们衝来,手里剑像是有人操控般避开了那些人。 血怜负责打掉手里剑,而白望负责射杀那些衝来的人群。 很快,那些还想衝过来的人群瞬间变成了毫无生息的尸体从地面上消散而去。 手里剑也在不知不觉间全部掉了下来顿时消失踪影。 如果不是被白望一个不小心杀死,不然就是那个学生逃走了。 不过不管怎么想都比较接近前者就是了。 两人走在走廊上,来了一波又来一波。 他们一边走一边杀死了衝过来的学生。 还一边谈话。 「对了,阿望,你还没跟我说你是怎么解开的。」 血怜在前方朝衝来的人群挥阿挥手中的血镰,那些人顿时被砍下头颅或半个身体,血液喷的到处都是。 白望则在血怜身后朝后方衝来的人群不停开枪,那些人一个个不约合同的摊倒在地。 「习惯。」 「不是这个,我知道是习惯。」 白望想了想,轻皱起眉。 「不清楚。」 「不清楚吗?」 血怜嘴角勾了勾,看着前方的一群人,她咬碎口中的棒棒糖。 「效率太低了啊,手很痠欸。」 「什么?」 白望愣了一愣,有些不懂血怜的话语。 只见血怜露出了一抹好看的笑顏,吐掉了嘴边叼着的塑胶棒。 一手挥砍前方的学生,一手拿出口袋里的棒棒糖塞入嘴里。 她摊开没有拿着任何东西的手,召唤出了另一把一模一样的血镰。 54 失控的血怜 「阿望,被我砍到不关我的事哦。不过,我知道你能躲掉的。」 话音刚落,手掌心的透明锁链连接着血镰尾端。 然后,她在原地旋转起来,两把血镰同时拋了出去。 她抓紧透明锁链,血镰随着她的旋转跟着转了起来,刀身确确实实的砍向了所有学生。 神奇的是,明明没有特别瞄准,但挥砍过去的地方全部都是头颅。 一颗颗头颅掉了下去,血液喷溅,尸体消散。 白望在血怜说完那句话的同时他早已蹬地一跳,抓紧了天花板的吊灯。 视线往下,就能看见血怜在原地旋转,血镰也随着她的旋转完美的砍在那些学生的头颅。 在白望的眼里,血怜就像是在跳舞一般,美丽又优雅,还带了点活力的舞蹈。 她的嘴角掛着一副开心又可爱的笑容,时不时还发出可爱的笑声。 感觉不到晕一样的一直不停的旋转着。 在别人的眼里看来,血怜的这副样子异常的诡异病态,歇斯底里的疯狂爱上杀人的快感。 但在白望的眼里,血怜这副快乐又可爱的模样,他反而感到些许的庆幸。 幸好她的感情没有变的麻木。 就算喜欢的是杀人这件事,他也绝对不会讨厌他最爱的妹妹的。 只要她快乐就好。 没错,只要她能快乐,他做什么都愿意。 不知不觉,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温柔的浅笑。 很快,血怜周围的人群渐渐变少,只剩下不敢上前的那些学生们。 一个个都颤抖又胆怯的退后着。 但当他们正要逃跑时,血怜把透明锁链伸长到足以碰的到他们的距离,然后准确的砍向了那些人的头颅。 没有一个人能逃过血怜的手掌心。 临死前的那些人们,脸上都是死不瞑目的样子,绝望又不甘心。 本想着一群人衝上去攻击,就算是再强的血怜也不可能敌的过一大群人才对。 但她的力量却是眾人的预料之外。 不但一个人杀死了那群人,还在短时间内杀死了上百人。 更恐怖的是,竟然全部都准确的砍在了头颅! 这是何等的怪物。 死神一般的存在,神一般的存在。 他们──根本不可能敌的过。 更何况是碰到她一根寒毛都没有。 太可怕了。 真的──太可怕了。 不到十分鐘,走廊上已经没有任何人。 那些尸体也早已从两人的眼前消散殆尽。 血怜停止攻击,血镰顿时掉在了地上,然后消失不见。 她的嘴角还在笑着,眼神空洞病态,彷彿是个没有灵魂的人偶一般。 但那并不是快乐的情绪,而是毫无情绪,就连冰冷都没有的心情。 她变回了那个只剩下心脏的人偶。 白望从吊灯跳了下去,双脚稳稳的站在地面上,地板发出了沉闷的碰撞声。 他看到血怜那副有些异常的表情,轻皱起眉。 「血怜,你怎么了?」 只见她对他歪着头,表情还是那样病态又诡异,嘴角的弧度僵在那里,彷彿没有其他表情了一样。 他伸手想碰向血怜的肩膀,就看到血怜缓慢的抬起手。 他意识到不对,赶紧从血怜的身边跳开。 只见她早已召唤出血镰,挥过了白望。 他距离血怜不远处,但理应是躲过了那个攻击了才对。 突然,他感觉到脖颈有些隐隐作痛,他摸向了脖颈的疼痛处,看到了沾染上少量血液的指腹。 他的心头瞬间有颗岩石重重的砸了下来,眼眶湿润,流下了名为悲伤的泪水。 他看向了眼前的少女。 她没有杀意,没有情绪,没有冰冷。 现在的她只有那双空洞病态的眼,僵在那的嘴角没有笑意只有诡异。 彷彿就是一个没有输入感情程式的机器一般,只剩下坏掉的表情与攻击而已。 他颤抖的唇挤出了一个一个的字。 「血……血怜……」 但还没说完,眼前的那名笑着的少女就衝上前来,手中的血镰已经要挥到白望的脖颈。 白望没有躲,他坚毅的银河般的双眼看着她,并大声说出了她的真名。 「白希!清醒过来!」 她的耳内听到了这个名字,血镰停顿在白望的脖颈上。 然后,眼泪哗啦哗啦的涌了出来,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上。 血镰从手中消散,她放下手,握紧拳头。 低下头,咬紧下嘴唇,不停的发出呜咽的哭声。 白望见状,伸手想碰向血怜,表情是那样的心疼又不捨。 「白……不对,血怜……」 「……起……」 「什么?」 55 我终于找到你了 白望愣了一愣,准备碰向她的手停顿在半空中。 只见血怜缓慢的抬起头,表情悲伤又自责,眼泪不停的流下来。 那副样子看的白望心里感觉有根针扎了又扎,他紧抓左胸口的衬衫,露出了有些悲痛的表情。 「对不起,哥哥。」 听到血怜的话,他顿时愣了一愣。 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又向她重复问了一次。 「你……刚刚说什么?」 血怜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语,一时间有些惊讶。 她竟然就那样叫出了哥哥! 吓的她连眼泪都停止了。 不过比起这种事,她居然失去理智想杀了哥哥。 她无法原谅自己,更无法原谅把哥哥置于危险的游戏之中的父亲。 她无奈叹了口气,并露出了以往的笑容。 竟然讲出来了那就相认吧。 反正哥哥已经比她强了啊。 「哥哥。」 话音刚落,白望一手抱住了血怜。 她惊觉,有些不知所措。 「欸?阿望?怎么了?」 「太好了。」 「什么?」 血怜愣了一愣。 在她耳边的白望,发出了微小的抽泣声。 血怜的肩膀也渐渐变的湿湿热热的。 他止不住颤抖的唇,不可置信的在她耳边说道。 「你真的……是白希吗?」 彷彿不确认就会以为抱着的人并不是白希,而是其他陌生人一般,止不住的害怕着。 只见血怜笑了出声。 「哈哈,我是白希哦,哥哥。」 白望顿时松了一口气,并露出了一抹好看的浅笑,但眼泪却还是不停的流下来。 「我终于……找到你了,白希。」 血怜伸手抱住了白望,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着,嘴角勾起了一抹宠溺的笑顏。 「嗯,好久不见了,哥哥。」 此刻,她早已不是血怜,而是白望的双胞胎妹妹白希。 那个单纯可爱又爱笑的,银瞳满是星空又乾净的──那个白希。 没错,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为什么现在才要承认呢? 她是充满希望的存在,是与哥哥一样的希望啊。 如果没有哥哥,那就不会有她。 是哥哥白望,拯救了她。 所以,她绝对不会拋弃,这样怜爱的哥哥的。 56 他活了一百年 抱了许久,白望的眼泪早已停止。 在这寧静的走廊上,只剩下白希轻轻拍着白望后背的声响。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发出强烈的震动声。 两人放开了彼此,对视一眼,才拿出手机看了看。 发现学生人数正在快速减少。 四百零三── 三百八十五── 三百一十六── 二百五十── 一百二十四── 八十三── 五十六── 二十二── 十── 五── 四── 三── 二── 人数停留在一的数字。 白希挑起眉,拿出口袋里的棒棒糖塞入嘴里。 如果这些都是他们杀死的人数,这是不可能的。 他们顶多只杀了学校的一半学生而已。 而且在短短时间里,剩下一半的学生全部都被杀死了。 是被谁杀死的? 可想而知,是被父亲培养的孩子们杀死的。 为什么要杀死全部的学生? 白希皱起眉头,根本无从得知。 能知道的只有父亲就是这样一个恶趣味又变态的人, 白望盯着手机萤幕的学生人数看了许久。 他轻皱起眉。 「白希。」 「嗯?」 「对不起。」 白望低下头,神色有些复杂。 在一旁的白希愣了一愣,嘴角勾起一抹可爱的笑容。 「道歉什么?」 他咬牙,有些犹豫不决,不知不觉握紧了手机。 白希见状,把手机收了起来。 她说:「是我该道歉。」 闻言,他抬头看向她。 在看到她那副可爱又温柔的笑顏时,他的心中顿时充满了些许温暖。 那种复杂又自责的心情也瞬间消散而去。 见白望没有回话,白希露出了一抹有些落寞又悲伤的微笑。 「刚刚……我失控不小心伤了你,对不起。」 她抓紧了自己的手臂,低着头不敢看向眼前的白望。 一想到刚刚不小心失控,还伤到了哥哥的脖颈,她就无法原谅自己。 明明已经很久没有失控过了,难道是因为一次杀了太多人的关係吗? 如果哥哥那时没有躲掉的话,那是不是哥哥就会永远离她而去了? 想到这,她的眼眶泛红,有些湿润。 「白希,看着我。」 听到哥哥那温柔又舒服的声音,她缓缓的抬头看去。 白望捧起白希的脸颊,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 好似有股星空与银河融合在一起的眼眸,白希的双眼无法离开这样美丽又纯净的瞳孔。 「白希,你不需要道歉,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错的是让你变成这样的人,所以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就算你喜欢的是杀人也好,我也会支持你的。」 闻言,白希嘴角勾了起来。 「就算我会杀了你?」 「嗯。」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对于白望乾脆又不心虚的答案,她愣了一愣。 然后嘴角又往上勾了勾,大笑出声。 「噗哈哈哈──」 她捧腹大笑,眼角涌出了泪珠,棒棒糖也差点从口中滑出。 她赶紧停止大笑,把棒棒糖塞了回去。 「哥哥,你真的是个怪人呢。」 看到白希恢復精神,他也露出了微笑。 不管白希是怎样的人,他也绝不会拋弃她的。 就算她是杀了眾多人的杀人犯也好。 两人走在走廊上,鞋子踩在地板发出了嗒、嗒、嗒的声响。 窗外的路灯散发出温暖的橙色光芒。 昏暗又寧静的走廊跟教室,显的异常的诡异。 不管怎么开电灯,那些电灯就是不会亮。 如果不是没电了,那就是父亲使用了掌控能力让电量瞬间无效。 不管怎么想,都是后者比较接近。 走到电梯,这如白希预料,电梯没办法啟动。 所以他们改去走楼梯。 比起有微弱灯光照射进来的走廊跟教室,楼梯是完全没有灯光能洒落进来的区域。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他们果断开啟手机的手电筒。 两人边拿着手机照着前方,一边往楼下走去。 他们目前的所在地位于四楼。 「白希,你有目的地吗?」 「地下室。」 「这里有地下室?」 「就是禁的楼层。」 白望想起在电梯里看到的写有禁的楼层,旁边还贴着字条写着「请勿进入,否则死。」 「不过去那要做什么?」 「去问清楚。」 「向谁?」 白希沉默,没有回答。 在白望身旁的她,眼神黯淡了许多。 就算没有说出答案,他也能多少猜到是她的父亲。 片刻,她的眼神恢復了一些光泽。 「我要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包括把无辜的孩子们抓来,招生眾多学生然后又把他们杀死,以及他是怎么办到活过一百年的。」 闻言,白望有些震惊。 「你说什么?他活了一百年?那他不是很老了吗?」 「不。」 白希的嘴角勾起,露出了一副无法言喻的笑顏。 57 直接一击毙命 她又说:「从我来到这里的十年间,他的样貌都还保持着三十几岁的长相。」 「难道是长生不老……」 白望不可置信,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长生不老的人类。 不过这所学校本身,就已经够不可思议了。 「没错,我之所以知道他活了一百年,是因为偶然听到了护士姐姐与a小姐的对话。」 「护士跟a小姐?」 白望想了想,轻皱起眉。 才想起一开始进入学校前遇到的两个女人。 穿着护士服帮他注射dah的护士,还有穿着a字裙带领他到保健室的地方的女人。 他有些震惊:「难道是──」 「对,就是她们两个,这里的每个人都见过她们。」 她嘴角勾起,咬了咬口中的棒棒糖。 又说:「三年前,我偶然经过学校大门,就听到了在围墙外的她们的对话。」 那时白希刚升高一,正打算试试看把手伸出校外会发生什么事。 十年前,她看到的全是整个人踏出校外才会引发体内的dah人体爆炸。 那只是伸出手的话也会失去生命吗? 她抱着这种玩命一般的态度把手伸了出去。 紧张的冒出冷汗,全身禁不住的颤抖着。 只见把手指伸了出去后,瞬间,她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被电击一般的疼痛。 这是dah感应到外面的空气的警告。 她赶紧把手抽了回来,那股疼痛瞬间就消失不见。 如果再继续把手伸在外面的话,就算不是整个人踏出校外,也会很快就被炸成一堆肉块的。 她握紧了那隻手,心情有些复杂。 这时,她听到了围墙外的两个女人的声音。 「你觉得他为什么要僱用我们?」 「我不知道,你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 「我们在这工作几年了呢?」 「不知道,我只知道很久了。」 「至少有十几年了。」 「你想说什么?」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明明过了那么多年,但他的样貌始终没有改变。」 「是啊……」 a小姐面有难色,神色复杂。 「你怎么了?」 「他活了快一百岁了。」 闻言,护士有些震惊,皱起了眉。 而在围墙的另一面的白希,也同样被这句话感到非常惊讶。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被他叫过去时,他告诉我的。」 「那他还说了些什么?」 「没有了,就只有这样。」 「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种事?」 「我不知道,可能……只是他的恶趣味吧。不过……」 「不过什么?」 「不,没事。我们回十字蔷薇吧?」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她们离开的脚步声。 那时,a小姐还打算说些什么呢? 更何况又是为什么要告诉她? 如果想对白希隐瞒这件事那就不可能会告诉任何人,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十年的时间,很长。 她却完全不懂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的想法,他的思绪,他的个性,他的行为。 她全部都不懂。 他太出尔反尔,随心所欲了。 但不管怎样,她都必须杀死那样的父亲逃出这所学校才行。 「所以,能知道的事只有他活了一百年?」 「对,其馀的我无从得知。」 两人很快走到了地下室。 眼前是一扇大铁门,手把上围绕着生锈锁链,死死的完全无法解开。 白希召唤出血镰,银瞳顿时转换成血瞳。 正要挥向那条生锈锁链时,手机再次传来了震动声。 血镰停顿在锁链上方,她放下了手中的血镰。 两人同时拿出了口袋里的手机。 萤幕上显示学生人数零,不明人数则剩下四。 看到不明人数剩下四人的同时,两人震惊的互看一眼。 「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你说的那些孩子们吧?」 「对,我没想到竟然只剩下四人,难道这都是那剩下一人的学生杀死的吗?」 话音刚落,手机萤幕散发出耀眼的白光,刺眼的让两人下意识瞇起了眼。 瞬间,萤幕的亮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正在播放着影片的画面。 画面里的人是戴着黑框眼镜的少年,正被三十人的孩子们包围着。 在看到那黑框眼镜的书呆子时,白望想起了开学时找他搭话的人就是他。 明明看到白希就吓的立刻逃开的人,难道就是把那些孩子们杀死的对象吗? 只见画面里的人没有动静,而是开口对话。 「我说,那么多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被包围的少年全身颤抖,脸色铁青,尷尬的扶了扶黑框眼镜。 「我们被父亲奉命必须把全部学生杀掉。」 「请不要做无谓的抵抗,这样才不会那么痛苦。」 「去把碍眼的人全部杀了。父亲是这样讲的。」 「这人看起来很弱,直接一击毙命就行了。」 58 怎么会让你们得逞 围在少年身边的人一个个说出来的话,语气都很平静又冰冷,就像是机器人一般,毫无情绪。 较小的孩子们都穿着破烂的衣物,是那些还在培养中的孩子。 而培养成功的孩子们,身上都穿着黑衣黑裤,黑帽遮住长相所以看不清谁是谁。 但在白希的眼中,站在最后的那三人就是燕尾服兄弟以及那个暴力女。 没意外的话,剩下的四人中就有他们三人。 只见画面里的少年沉默,不停的扶起黑框眼镜。 所有人握紧手中的武器,朝那名少年衝了过去。 只见少年只是站在那,没有动静。 但在他抬头的那一刻,衝过去的所有孩子们,都瞬间摊倒在地。 此时,广播响起了父亲的声音。 「哈哈哈,没想到学生里除了你哥哥还有另一个上等品啊!只不过啊只不过,他面对这么多我的孩子们,果然还是无法成功击退呢。」 说完,就看到萤幕里的那名少年,瞳孔顿时变成了耀眼的金色眼眸。 然后只是扫了一眼所有孩子们,一个个彷彿催眠一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毫无声息。 白希惊觉,难道他的彼岸之力是── 「没错,就是催眠!」 广播再次响起了父亲的声音。 他又说:「因为他一直都没有去练习彼岸之力,又过的那么低调,所以我完全不知道他的彼岸之力原来这么厉害!如果好好培养的话一定能变成更棒的养分啊!」 「养分?那是什么?」 白望轻皱起眉,不自觉脱口而出。 「哈哈,竟然是你回话吗?如果你们能顺利来到我的办公室,我就会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广播关闭的声响。 而画面里的人,只剩下中间的那名少年,以及其他三个孩子们。 三人的身形白希都还记得,果然就是燕尾服兄弟跟暴力女那三人。 少年把黑框眼镜拿下随手一丢,整个人的氛围瞬间就变了。 从那个书呆子顿时变成了一个杀气腾腾的少年。 眼眸金光闪闪,只是站在那就能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凌冽气息,幽冷又骇人。 一旁的燕尾服兄弟凭空召唤出蝴蝶刀。 暴力女则召唤出黑色手套,握紧拳头摆出攻击姿势。 「原本以为能低调过活的,但不管怎样都必须在这所学校死去吗?」 少年面无表情,声音低沉,眼神充满着悲愤。 他扫了一眼那三人,却发现三人都没有因为他的催眠而倒下。 他感到有些震惊。 「怎么回事?怎么会没效?」 「小弟弟啊,姐姐的心智可是很强大的,催眠这种事呢──」 暴力女一个蹬地,在半空中优雅的旋转一圈跳到他的背后,然后抓住他的手臂。 「我可不会上当的。」 话音刚落,她用力一捏,就听到了骨头喀嚓断掉的声响。 接着,就是少年嘶声力竭的惨叫,脸色痛苦不堪,不停的流下泪水。 暴力女一放开他,他就全身无力的倒了下去。 在倒下去的瞬间,燕尾服兄弟咻的一下从他前后迅速的砍向他的头颅。 瞬间,头颅分离,血液喷溅,只剩下一具尸体的少年顿时消散殆尽。 手机上的画面停留在这段,就彻底的转换到人数的画面上。 白希的嘴角上扬,额头冒出了冷汗。 嘴里的棒棒糖早已吃光,塑胶棒从口中滑出掉落在地。 「阿望。」 白望看完刚刚的影片后,只是轻皱起眉,没有任何想法。 「怎么了?」 「尽量别碰到他们,不小心遇到了就赶快逃,不要跟他们打。如果只是一个人就算了,但是他们三人联合一起的话可能会有些困难。」 就连这么强的白希都这样说了,那他们肯定是非常的强大。 白望的额头不自觉流下了冷汗,双手也在颤抖着。 「我知道了。」 突然,手机萤幕发出比以往更加强烈的震动声。 两人拿着手机的手掌都震到麻掉了。 他们同时把手机拿起来看,就看到萤幕上的红色字体全部消失,只剩下黑屏的画面。 接着,红色字体一个一个的打了出来。 『怎么会让你们得逞呢?』 刚看完,两人的意识就彷彿抽空一般脑袋空白一片。 等回神过来,场景完全变了。 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密室。 眼前出现的人正是那三个人,而密室里唯一的门就在那三人的身后。 白希猛然往身旁一看,就看到白望正面无表情的盯着对面的人。 她看到白望还在自己身边,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想到有可能会丧命在那三人手里,心情就开始复杂了起来。 59 我的目标是杀了父亲 「阿望,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事?」 「你当时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她嘴角勾起,神色有些落寞。 又说:「我怕在这里丧命,却不知道你当时为什么要道歉,我会有遗憾的。」 闻言,白望的眼神黯淡了许多。 一想到要把那件事告诉她,他的心里就越发难受。 「喂喂喂,我们就在这呢,还聊什么天啊?」 暴力女脱下黑帽,连同身上的披风也一起随手丢在地上。 那头耀眼的金褐色波浪长发就那样华丽登场。 「闭嘴,暴力女。」 白希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又转向白望。 「阿望,说吧。」 只见暴力女嘴角抽了抽,正想衝上前一拳揍死那个没大没小的白希时,就被燕尾服兄弟两人一手挡住。 「你们干嘛!」 暴力女没好气的应。 燕尾服兄弟则摇摇头,才开口。 「让他们说完。」 她嘖了一声,还是乖乖的在一旁等那噁心的兄妹俩说完话。 只见白望神色犹豫不决,眼神有些混乱。 沉默片刻,他深呼吸一口气,才下定决心。 「十年前,我有看到你被绑架了,但是我……」 他盖住自己的眼睛,发出不易察觉的哭腔。 「我却没有拯救你……眼睁睁的……看着你被带走……对不起……我对不起你,白希。」 「我知道啊。」 对于白希斩钉截铁的回答,白望愣了一愣。 「你……你知道?」 「对啊,我一直以来都知道哦。」 白希露出一抹从容又可爱的笑容。 又说:「十年前,在昏迷的最后一刻,我有看到你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瑟瑟发抖的看着我。我知道你是因为害怕才不敢救我的。」 「但我还是──」 「我从来就没有怪罪你,只害怕,你忘了我而已。」 白希的表情一瞬间落寞的下来。 只见白望迅速的把白希转过来,并按住她的肩膀,神色认真又坚毅的看着她。 「我从来都没有忘记你,我一直在寻找你。十年间,一直一直──」 「嗯,我知道,所以我很开心,哥哥你并没有忘记我,这比任何事都还要感到开心呢。」 「白希……」 白望松了一口气,看到白希那副灿烂又甜美的笑容,他的嘴角也不自觉上扬了一点。 「再来就是──」 白希轻轻拿开白望的手,然后转向那三人,嘴角勾起,向他们伸出手。 「说服你们了呢。」 「蛤?你说什么?」 暴力女挖了挖耳朵,然后对准白希把耳屎吹了过去,一脸嫌弃的样子。 看到她这副样子的白希,额头上冒出了些许青筋,嘴角也抽了抽。 她放下手,拿出口袋里的棒棒糖塞入嘴里。 然后淡淡说了句:「我的目标是杀了父亲。」 闻言,对面的三个人都有些震惊。 燕尾服兄弟把黑帽与披风摘掉,露出了他们原本的面貌。 首先开口的是左边站着的少年。 「你是认真的吗?」 「呦,这不是喜欢我的弟弟吗?怎么对我那么冷淡?」 只见那名少年转移视线,脸色有些难看。 突然,眼前衝来了一道黑影,正要反应过来时,白望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前了。 暴力女被白望恶狠狠的抓紧要揍向白希的那隻手。 她立刻抽回了手,摸了摸被抓疼的手腕。 「你在开玩笑吗?我们是无法杀死父亲的。」 「为什么不行?一起合作的话肯定──」 话音未落,白希就看到了那三人的表情都非常难看,眼神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有种奇怪的违和感。 沉默片刻,她咬了咬嘴里的棒棒糖。 试探的问:「难道,你们被抓住把柄了?」 说完,三人的表情中都出现了细微的变化。 白希挑起眉,没想到父亲竟然还抓住了他们的把柄吗? 不过会是什么把柄让他们这么害怕? 她又说:「臭虫子兄弟应该是被抓到互相的把柄吧?在你突然消失不见的时候我就想到了,那时我去问父亲你被藏在哪时,他只说你并没有受到伤害,那么受到伤害的应该就是你的哥哥了吧?」 闻言,两人的表情这次出现了有些大的变化。 「猜对了啊。那么暴力女你呢?」 不知何时,白希的手上已经召唤出血镰,银瞳顿时转换成血瞳。 刀身对准暴力女,像是在质问一般。 只见她低着头,双眼黯淡,看不清她的表情。 瞬间,白希的脖颈两侧被抵住了冰凉的刀尖。 还待在暴力女旁边的燕尾服兄弟早已不见。 两人不知何时已经在白希的左右两侧,拿着蝴蝶刀抵在白希的脖颈上。 「白希!」 60 别哭了笑一个吧 白望察觉不对,赶紧转过身,双手早已召唤出圣洁。 正当他准备要射向两人时,却被一隻手大力抓住了手臂。 「劝你最好不要乱动,不然姐姐我不介意把你的手做成模型哦。」 说完,她加重了力道,皮肤都被捏到凹了进去。 白望感受到些微的疼痛,但他的注意力始终摆在白希身上,没有离开。 只见白希咬了咬口中的棒棒糖,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顏。 「我不想杀了你们。」 「你必须杀了我们。」 始终安静的燕尾服哥哥的声音从白希的右侧传来。 「你刚刚说什么?」 她侧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正在悲伤的笑着。 「你必须杀了我们。」 他又重复了一次。 然后他对着白希嘴巴开合无声的说了什么。 在白希的视线下,她看懂了他想传达的话语。 「拜託了。」 他如此说道。 下一秒,就察觉到燕尾服哥哥的蝴蝶刀准备刺进白希的脖颈。 她的脑袋一片空白,脑海里只回响着他那句无声的话语。 ──拜託了。 接着,她已经举起手中的血镰,朝他挥了过去。 就像是催眠一般,完全反应不过来。 头颅分离,血液喷溅。 与身体分离的头颅,表情是与其他人死前的绝望跟不甘都不同。 他的嘴角是笑着的,眼睛看向的是他的弟弟。 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只剩下没有丝毫怨言的笑容。 然后,就听到了弟弟嘶声力竭的惨叫声。 「哥哥啊──」 在这间密室里,只回响着他那种崩溃、绝望、哭喊的声音。 他跪坐在地,抱住哥哥那即将消失的头颅,不停的涌出泪水。 「哥哥……不要……拜託……不要离开我……不要……为什么……不要啊……哥哥……哥哥……」 直到他完完全全的消散殆尽,他都一直跪坐着,双手则抱着早已消失的,他最重要的人。 白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手杀掉了他的哥哥,她的心情顿时感到非常难受。 看到他跪在那里,还抱着无形的事物时,她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事。 跟他们一样都是双胞胎,一样都是爱着对方的亲人。 但是她却亲手杀掉了跟自己相似的他,等同于是杀死了她的哥哥白望。 不知不觉,她掉下了眼泪,悲伤的抽泣起来。 白望见状,想向前抱住她安慰她,被暴力女抓住的地方却始终挣脱不开。 「白希……」 他伸手,却碰不到她。 于是举起了手中的圣洁,朝身后的暴力女开了一枪。 暴力女紧抓着的手掌终于放开,她摊倒在地前,对着白望的后背笑着,那是非常开心又毫无遗憾的笑容。 她对着他说了句:「谢谢。」 白望的耳内听到了那句话语。 他转身,就看到她倒在地上,嘴角扬起了完美的弧度。 那是与平时妖嬈的笑容相反的表情,是一种幸福的笑顏。 他轻皱起眉,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很快,他收起了那种复杂的心情,朝白希走了过去。 他抹掉了白希的泪水,动作温柔的像是在触碰小动物一般,生怕弄痛了她。 「白希,怎么哭了?」 「对不起。」 「白希?」 她的泪水不停的滴落在地,神色悲伤又痛苦的看向跪坐在地的他,以及早已消失的两人。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她盖住满目泪痕的双眼,手指细缝不断被泪水沾湿,颤抖的唇不停说着道歉的话语。 「不该是这样的……我对不起你们。」 「白希!这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任何人的错啊!」 白望按住白希的肩膀,大力的晃了晃。 他看到这副样子的白希,心真的好痛好痛。 此刻的他只想赶快让白希恢復过来。 恢復成开朗又爱笑的她。 都是那个人的错,都是那个害白希痛苦十年的她的父亲的错! 都是他强迫白希杀了无数人而让她感到痛苦与自责! 他咬牙切齿,眼神充满愤怒与杀意。 「对不起……对不起……」 只见白希还是一样处在自己的世界中,那个因自己的关係而导致眾多死亡的自责当中。 「白希,你听我说,我们不是约好要一起杀了那个人,然后逃出这所学校,再去环游世界吗?」 闻言,白希的手抽动了下。 他又说:「如果你不想回家,我们可以找任何人都不在的乡下或无人岛定居,我们以后能玩很多地方,也能去我们小时候从没去过的游乐园玩。就只有我们两个,所以,拜託你,振作精神。」 他抱住了白希,并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发出那温柔又舒服的嗓音。 「别哭了,笑一个吧。」 61 哥哥没有做错任何事 突然,白希想起了小时候,她因为一件小事而哭的日子,很多次,都是哥哥说了这句话心情才渐渐恢復过来的。 而如今,也同样因为这一句,那悲伤又自责的情绪,渐渐的冷静下来了。 她的泪水停止,嘴角上扬了一点。 「嗯,哥哥。」 闻言,白望猛然推开白希,看到她那副虽然是有些勉强挤出来的笑容,但泪水已经停止。 他不自觉松了一口气,并展开了一丝浅笑。 「白──」 「血怜,杀了我。」 突然,白望的身后传来了跪在地上的少年的声音。 他转过身看去,却发现他早已毫无声息的经过自己的身侧,走到了白希的面前。 他察觉不对,准备要召唤出圣洁,却看到他满目泪痕的握住白希的手。 「拜託你,杀了我,让我去见哥哥。」 他的语气冰冷又平静,但表情却异常的悲伤,眼泪也不停的滴落下来。 白希的手有些颤抖,脸上的笑容也早已落下。 「可……可是我……不想杀──」 「你就当作是帮我解脱了,并不是杀了我。」 「可我还是──」 「这个世界我活不下去了,没有哥哥的世界我已经不想活下去了。」 「不要……」 「拜託了,就当作是我最后的愿望,我想要被我喜欢的你杀死啊。」 瞬间,他彷彿意识被抽空一般闭上了眼,然后嘴角不知何时勾了起来,从白希的眼前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抬眼一看,是白望拿着圣洁,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抱歉,我擅作主张了。」 他的眼神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又说:「白希,你能原谅我吗?」 闻言,白希的视线转移到了即将消失的他。 原谅什么? 哥哥自作主张杀了他吗? 难道她会因为这样就生气或难过? 如果是其他人她一定会如此,更何况还是自己亲手杀死了他的哥哥。 但是她的哥哥动的手,她却不觉得有一丁点的情绪波动。 哥哥做的事,她都不会讨厌,更何况还是原谅呢? 她根本没有要原谅哥哥什么。 因为,哥哥根本没有做错事啊?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温柔又可爱的笑容,抬眼看向了白望。 「当然,哥哥没有做错任何事呢。」 62 如果把他杀了 这时,广播传来了校长的声音。 「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他们竟然不想杀了你。在这里待了那么久还有那种感情,应该说好事还是坏事呢?不过看在他们都因为这种碍事的感情而死掉了,那应该就是坏事呢,哈哈哈哈。」 他嘲讽的笑了出声,那副笑容也变的扭曲起来。 白希咬牙切齿,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长达十年的训练过程,那种濒死绝望的感觉她最理解不过了。 绝望到最后,连感情都封闭了起来,变成麻木且毫无情绪的人类,只管听从命令杀人的兵器。 但那仅仅只存在于训练与杀人时的事情。 在跟那些孩子们训练时,她早已把那些人当作自己的同类、伙伴。 就算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或死去,但她在潜意识里已经把他们都当作最重要的家人了。 所以杀死家人,她是最不想要的。 但是她,却杀了他的哥哥。 那个对她非常温柔,每次要暗杀她时也都没有发挥全力的他。 明明比自己还强,却总是装的比她弱,一副恭敬又害怕的样子。 这样的他,她早已把他当作自己的哥哥看待了啊。 所以当她杀掉了他时,心情才会难过到近乎崩溃的悲伤、自责,以及愧疚感。 在这里的每个孩子们都是她珍惜的家人,都是她的兄弟姐妹。 但他们全死了,全是因为那个人,都是因为那个让她被迫杀人的变态人渣。 只有他,她不会把他当作家人。 只有他,她恨不得杀了他。 一定要杀了他。 一定要在自己死之前杀了他,并且把哥哥送出学校。 眨眼间,地板的材质已经变化。 白希察觉不对劲,抬眼一看,就看到父亲那副歇斯底里的笑容,那双冰冷的眼正死死的紧盯着白望跟白希。 「再次被传送了?」 讲话的人是白望。 他轻皱起眉,一踏步就把白希护在自己的身后。 眼神充满冷漠与些许杀意,谨慎又警惕的盯着眼前那看起来就是白希的父亲的人。 「阿望?」 白希想向前一步,却被白望挡住无法前进。 她有些不解,但想起哥哥因为自己被父亲抓走而对他的恨意,她就能够理解哥哥为何要这样。 但是这样太乱来了。 就算他想保护自己,但面对眼前这个如神一般的人渣,就算哥哥再强,也不可能打的赢他的。 「血怜,三个月不见了,你还好吗?」 校长眼神温和且宠溺的看向白望身后的那人。 双手跟以往一样撑在桌上交握着,嘴角还是掛着那有些诡异又变态的笑容。 「我已经不是血怜了,我是白希。」 她把白望的手放下,走到哥哥身旁,警惕又厌恶的看向他。 「你不是很讨厌白希这个名字吗?」 「现在不是了。」 「是因为你哥哥?」 校长的眼神黯淡许多,散发出幽冷的气息。 又说:「为什么要相认呢?不是要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吗?」 「不关你的事。」 「你还是一样冷漠呢,十年前到现在都是。为什么不把我当作家人?明明你把那些孩子都当作了家人,但我却不行?我明明也是你的父亲啊。」 他的眼神透出一丝悲伤,笑容里带了一些落寞。 但白希还是一样以冷漠又厌恶的眼神看向他。 她瞇起眼,有些不屑的说道。 「因为你根本不配当我的父亲。」 又说:「我之所以叫你父亲,不过是因为我不知道你的名字,而且你忘了吗?这是你逼我叫的称谓。」 她嘴角勾起,嘲讽笑了出声。 「呵,如果真要叫的话,我会叫你垃圾。」 说完,办公室里顿时陷入死寂一片。 白望的额头不禁流下冷汗,双手止不住的哆嗦着。 他在害怕什么? 因为他看到眼前的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眼毫无情绪,只有死死的盯着自己看。 没有光泽的眼神,彷彿死人一般。 白望在脑海里顿时把他想像成了一个早已死去的人,却还在动的尸体。 好似行尸走肉,但还有意识的尸体一般。 简单来说就是殭尸。 沉默半响,他嘴角缓慢勾了起来,露出了一丝无法言喻的笑顏。 「如果,把他杀了你就会乖乖听我的话了吗?」 话音刚落,白希早已召唤出血镰,银瞳顿时转换成血瞳。 她握紧血镰,刀身停顿在父亲的脖颈。 但在怎么使劲的把血镰砍向父亲,血镰却怎么也动弹不得。 并不是白希的身体无法动弹,而是血镰彷彿时间停止一般停在半空中。 怎么动都没有任何动静。 63 我要你 白希咬牙切齿,心里充满着不甘心与委屈。 明明只要再前进一步,血镰就能把父亲的头砍断了。 为什么他是掌控者?为什么他是神一般的存在? 为什么上帝要把她带来这种地方? 难道是在跟她开玩笑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上帝真是个讨厌的神呢。 她自嘲的嘴角勾起,放开血镰,血镰瞬间消散而去,血瞳顿时变回银瞳。 只见眼前的父亲咧嘴一笑,讽刺的说道。 「怎么?想杀了我?」 才刚说完,这次换白望召唤出圣洁,迅速的往校长的脑袋开了一枪。 却不料,子弹的形状浮现出来,停在了校长的眼前。 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气又玩味的笑顏。 下一秒,子弹咻的一下飞回白望那里。 白望惊觉,赶紧侧头躲掉了飞过来的子弹。 碰! 突然,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 两人转头一看,就发现铁门上有个深深的凹洞,子弹死死的镶在里头,并从凹洞里跑出了浓浓的一缕青烟。 白望看到这一幕,顿时心生恐惧,嘴唇禁不住的轻微颤抖着。 如果他没有躲掉那颗飞过来的子弹的话,他早已经在这里丧命了。 「呦,躲掉啦?」 只见校长轻描淡写的说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不过在他的心里,这种事情确实是件他不关心的事。 他只关心的,是白希的关注与听话。 「你到底要做什么?」 白希瞇起眼,盯着眼前那个简直把人命当作玩具一般的人渣。 当那颗子弹飞过去时,她真的以为父亲要杀死哥哥。 但是哥哥躲掉了,以父亲的掌控能力,不可能会让哥哥有机会躲掉那颗子弹。 他要一个人死,是非常简单的。 但他为什么要放过白望? 难道他有什么目的吗? 她又说:「你有什么目的?」 他嘴角勾起,对着白希露出一抹宠溺又温柔的笑顏。 淡淡说了句:「我要你。」 「什么?」 白希愣了一愣,在过滤完父亲说的话后,她不禁眉头紧皱,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眼神中透出一丝嫌弃。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是带着什么情绪去说这句话的? 难道他这么看重自己就是因为想要她? 可是正确来说,她已经是父亲的所有物了。 那为什么又要说这种话? 他到底有什么心思? 最后,她只能从嘴里挤出三个字。 「你疯了。」 说完,就传来了父亲那疯狂大笑的声音。 「噗哈哈哈──是啊,我疯了,我也知道我已经疯了啊!早在一百年前,创建这所学校时,我就疯了!」 他不断发出病态又疯狂的笑声,面容扭曲的笑容,以及空洞死人般的双眼。 那副模样,看的两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冷汗直流,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惹到他。 她自己对于父亲的重要性她还是明白的。 在听到他说想要她时,她就知道了。 但是哥哥还在这,她已经充分理解父亲讨厌哥哥的理由了。 因为他不喜欢有人抢走她,抢走他引以为傲的杀人兵器。 所以打算除掉他,杀死他。 但是他却迟迟没有动作,这是为什么? 只是因为他的恶趣味吗? 又是为什么要杀了全部学校的人,只留下他们? 最后,她脱口而出说了这一句。 「为什么要杀了全校的人?」 闻言,校长的笑声嘎然而止,但表情还是那副诡异又变态的笑容。 只见他咧嘴一笑,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 然后,两人的心脏顿时感到一阵剧痛。 他们唔住胸口,脸色痛苦不堪,双脚有些踉蹌的退后几步,最后好好的站稳。 抬眼一看,两人惊了,双眼不禁睁大,生怕是自己看错,但是不管怎么看,眼前的景象都是真的。 那个人的两隻手上,正拿着两颗跟手掌差不多大小的──心脏。 心脏还是活的,正在缓慢的跳动着,还能听到响亮的噗通噗通声。 两人顿时明白,那两颗心脏正是自己的。 白希不可置信,她的嘴唇正微微颤抖着。 「怎……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校长把两颗心脏放在两人眼前的桌子边缘,一推就能把心脏从桌子上推下去,进而碎裂成肉块。 那种濒死的恐惧让两人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动,眼前那个人渣就会把他们的心脏推下去。 这样的话,两个人都会没命。 校长从位置起身,走到了两人的面前,然后坐到桌子上,两颗心脏的中间位置。 一副优雅的翘着脚,双手撑在膝盖上交握着,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顏。 64 他真的彻底的疯了 「我可是掌控者,神一般的存在,怎么会不可能?」 又说:「为什么要杀了全校人?」 校长摸着下巴的鬍渣,想了想,笑了起来。 「因为他们都是养分啊。」 理所当然的话语,轻描淡写的口气。 但两人却始终不懂,他说的养分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说过会讲出一切。」 白望握紧身侧的拳头,紧张与不安盖过了他面无表情的模样。 但就算再害怕,他也要保护好他最爱的妹妹。 他必须找到机会并趁机杀了眼前的垃圾才行。 「阿望……」 白希看到他那种因恐惧而不安的表情,不自觉伸手去握住他握紧的拳头。 不管他们的命运会如何,她也想要在最后抱着那一丝渺小的希望去杀死父亲。 就算他们都被父亲杀死了,她也不会有怨言的,毕竟跟哥哥死在一起也算是她其中一个愿望。 但如果只有哥哥被父亲杀死,就算父亲不断阻止她自杀,她也会想尽办法与哥哥重逢的。 她已经不想再继续杀人了,也已经不想再经歷这些痛苦的事。 所以,不管结局如何,只要最后能跟哥哥在一起,她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白望感受到手背的温热,他往旁边一看,就看到白希嘴角挤出的笑容。 虽然有些悲伤,但足以让白望的心情冷静下来。 他放松拳头,牵起了白希的手,并勉强挤出了一丝浅笑。 看到这一幕的校长,他的双眼黯淡,看不清情绪所在,眼睛紧紧的盯着他们牵起的手。 然后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妖异又玩味的笑顏。 「人类的生命,就是我的养分。」 话音刚落,就看到两人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正是他要的,他想要的正是人类那种震惊不已、恐惧绝望的表情。 就像玩具一样任由他玩,真是太有趣了。 又说:「一百年前,我只有三十岁,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但在某天,我发现我有个能力,就是掌控能力。 那个能力让我能够掌控任何人事物,可以控制人的身体、人的思想、人的记忆,甚至是人的性命。能够控制所有的一切,我简直就是复製了神的能力啊! 然后,我创建了这所学校,招生了许多学生,也僱用了工作人员,甚至抓走了很多孩子。 接着,就是让他们互相残杀。」 「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望面无表情的说道。 「为什么?」 他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容。 「当然是因为很有趣啊!看到人类互相残杀的画面,简直是有趣到不行啊!」 闻言,两人的心中浮现了几个字。 ──他真的彻底的疯了。 接着,他又说:「之后,我就让你们注射dah,也就是以我的血液製作而成的药物。」 说完,两人都震惊不已,没想到dah竟是以他的血液製作而成的药物。 这也就说的通,为什么注射完之后会有彼岸之力,以及走出校外就会人体爆炸。 原来这些,都是他分配给每个人的能力,以及控制了一旦走出校外就会爆炸的规定。 「我想你们都瞭解了。就是因为我的血液分给了你们,所以你们才会有那些能力,还有离开学校就会爆炸的原则。 而那些体内有着我血液的所有人,死去后都会成为我的养分,活着的人则会吸取一半的寿命直到死亡。 我之所以能够活那么长时间,而且还维持这种样貌一百年,就是吸取了你们的生命来源啊。」 看到他那副完全不把生命看在眼里,反而把生命当成自己的养分的垃圾。 他根本不是人类,而是怪物了。 白希握紧拳头,咬牙切齿。 他不能原谅这种垃圾,不能原谅这种怪物留在这世上。 必须杀了他。 必须杀了他。 必须杀了他才行! 等回神过来,她已经召唤出血镰,银瞳顿时转换成血瞳。 但在看清准备砍下去的东西时,她停顿了,并且震惊的睁大了眼。 明明刚才挥过去时,是瞄准父亲的脖颈的。 但为什么?刀身停顿在其中一颗的心脏边缘。 如果刚才没回神过来,她可能早就把这颗心脏毁掉了。 而且这颗心脏是谁的,她完全不知道。 如果不小心把哥哥的心脏毁了,她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只见坐在中间的校长,早已从桌子上消失不见了。 再次出现的,是在白希的面前。 转眼之间,他就从桌子上消失不见,然后再次从白希的面前瞬间出现。 白希吓的退后一步,同时放开血镰,血镰顿时消散而去,血瞳变回了银瞳。 如果再莽撞的攻击父亲,可能死的人不是她,就会是哥哥了。 她不能再因为衝动而攻击了。 「白希!」 65 等你成年把你吃了 白望见状,迅速的到白希的身前护住她,生怕眼前这个人会对她做什么,并眼神警惕的盯着他。 只见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再次从白望的眼前消失踪影。 「十年前,我找到了白希。」 声音从白希的耳边传来,他笑了下,并伸手捲起白希的发尾。 一阵酥麻又噁心的感觉袭来,她想离开这个人的身边,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 白望本想转身过去,却一样身体没办法动弹,声音也无法发出,能动的只有眼球。 「雪白的长发,星空般的瞳孔,可爱的脸庞,这根本就是我的理想型啊!」 他把白希的发丝顺到耳后,然后在她耳边喘着粗气,舔了下她的耳朵。 扭曲的脸庞,变态的笑容,噁心的语气,湿润的口水,都让白希感受到一股难以忍受的屈辱。 但是她却无法动弹,也无法发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他羞辱,咬牙切齿的委屈着。 「所以我想拥有你,我想把你留在这里永远,永远成为我的人! 就算你的头发不再像当初一样雪白,我还是一样喜欢着你,想要与你一起到以后。」 他轻抚着她的脸庞,温柔的像是在对待珍惜的宝物,眼神中充满着溺爱与疯狂。 接着,他一字一顿的在她耳边说道。 「然后,等你成年,把你吃了。」 闻言,白希的泪水从双眼夺眶而出,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地。 她没想到父亲的思想会那么的变态、人渣。 也没有想过,他竟然是这样看待她的。 相处了十年,完全都没有发现。 她一直以来都以为,父亲只是把她当成了引以为傲的杀人兵器,所以才这么看重她的。 完全没有察觉,父亲竟然喜欢她十年了! 而且还是这种疯狂的爱! 这种感觉她承受不住,接近崩溃边缘的委屈、不甘心、噁心、恐惧、绝望,让那些杀意顿时消失无踪。 因为她,根本无法杀死父亲啊。 为什么偏偏是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 为什么偏偏是她啊! 为什么要让这种变态人渣找上她? 如果这真的是上帝的玩笑,她绝对不会放过。 只见背对着白希的白望,刚才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他原本不能动的双手,握紧了召唤出来的圣洁。 眼神阴暗,看不清任何情绪。 枪身与瞳孔隐约闪过了一丝猩红,幽冷又骇人。 他绝对不会原谅,弄哭了白希的傢伙! 「白希,别哭,别哭,我会心疼。」 校长发出温柔的嗓音,像是在哄宝宝一般生涩。 他伸手抹掉了白希流下来的眼泪,温柔的擦乾白希湿答答的脸庞与眼眶。 只见他虽然发出温柔的嗓音,动作也异常的轻柔,但是他的笑容始终是那样的诡异病态。 像是恨不得要吃了她一样的扭曲表情。 白希咬牙切齿,如果身体能动的话,她一定会立刻就桶死他! 但是就算身体能动了,她可能也无法杀掉掌控者的他。 想到这里,她的表情悲伤了起来,心中只剩下委屈与不甘心。 这种痛苦,到底何时才能逃离? 难道真的要等到死掉的那一刻吗? 当她想到这时,她抬眼一看,却发现眼前的白望突然不见了。 他的速度彼岸之力应该不能从束缚中动起来才对,他去哪了? 白希惊觉,这么说来身旁的父亲也没有动静了。 她正要往旁边看时,就听到了一个声响。 咚! 发出声响的同时,她的身体能动了。 但现在没时间思考是怎么回事了。 于是她立刻转身一看,就看到摊在地上的父亲与拿着圣洁站在父亲身后的白望。 「阿──」 还没说到望字,她就看到白望的那双眼里,隐约浮现出猩红的顏色。 再往下看到枪身,那银河般的枪身里,也隐约透着一丝血腥的红色。 白望毫无表情,眼神里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有阴暗的星空与隐约浮现的血腥混合在星空之间。 白希的视线又转到摊在地上,背对着她的父亲。 难道白望刚才使用了速度的彼岸之力向父亲开枪了吗? 可是这怎么可能? 前面有好几次白望都有使用速度的彼岸之力要杀了父亲,但是每一次都没有成功,都被父亲先发制人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试着对那个像是在发呆的盯着父亲看的白望叫了一声。 「阿望?」 白望沉默,没有反应。 于是她又改叫了一声。 「哥哥?」 66 至于你则是必死 这一声,他拿着圣洁的双手抽动了下。 然后转身看去声音的来源。 在看到是他的妹妹白希时,他那阴暗星空与血腥混合一起的瞳孔,缓慢的,变回了耀眼的星空。 枪身也同时变回只有银河般的状态。 看到哥哥那恢復过来的模样,她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白望手中的圣洁凭空消失不见,然后担忧又紧张的走到白希面前,按住她的双肩。 发出那有些急促的声音。 「白希,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过──」 她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父亲,再转回看向白望。 说:「那是你做的?」 只见白望顿了下,才有些面有难色的说道。 「我没有刚才的记忆,不过大概是。」 闻言,白希挑起眉,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没想到啊没想到。」 他们意识到不对,赶紧侧头看去倒在地上的父亲。 两人惊了,原本以为已经毫无生息的父亲,竟缓慢的从地上爬起,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等到站好,视线落在白望身上,他才又开口。 「没想到你这个上等品竟然杀死我这个神了。不过很可惜,不管我怎么死,都能活过来。」 他双手摊开,笑容逐渐扭曲怪异,好似在享受一切的国王一般。 又说:「因为,我可是不死之身的神啊!没有人能杀死我!哈哈哈哈哈!」 看到这一幕的两人,都被白望杀了也能死而復生的样子,他们已经彻底被绝望笼罩了。 他们,没办法逃离这所学校。 只见校长的笑声嘎然而止,双眼黯淡。 然后走到桌前,拿起了其中一颗心脏。 面对着他们,视线落在白望身上,露出了一抹邪气的笑容。 「我改变心意了。现在,就把你杀了吧!」 话音刚落,他大力的捏紧那颗心脏。 接着,白望的心脏顿时感到一阵剧痛,他唔住胸口,咳出了大量血液,脚步踉蹌,但还是稳稳的站在原地。 「阿望!」 白希正要向前一步,就被突然出现的父亲挡在身前,无法通过。 父亲手中的那颗心脏还在缓慢跳动,但是心脏被他紧紧捏住,血管感觉随时都会爆开一般突起。 白希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她下意识低头,哀声请求。 「拜託你,放过阿望。我……我会留下来,我会留在这里陪你的。」 她握紧身侧的拳头,不甘心的咬紧下嘴唇,委屈的双眼模糊一片。 「所以,拜託了,放过他。」 「白希……」 白望想走到白希那里抱抱她,安慰她,希望她别哭泣。 但是他的双脚没办法使力,疼痛的感觉让他头昏脑胀,没办法好好的行动自如。 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到。 就像十年前的圣诞节一样。 为什么总是这样? 为什么他总是无法守护好白希? 明明已经找到她了为什么又无法拯救她? 真没用啊。 他咬牙切齿,嘴里全是铁锈味,却被涌出来的眼泪流进嘴里,变成了又咸又悲哀的味道。 只见父亲嘴角勾起一抹无法言喻的笑顏,走到了桌前坐下。 「你该不会以为,杀了我就能从这所学校出去?」 闻言,白希的双手抽动了下。 她没想到父亲早已知道她的想法,根本就是在跟神对话一般,无法反驳。 他又说:「就算杀了我也没办法从这所学校出去的,不仅是你,就连他都会爆炸成肉块。」 白希咬牙切齿,难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能逃离这所学校了吗? 正当她陷入绝望之中时,白望开口了。 「不,竟然dah是由你的血液製造而成的,那当你死去时,那些能力也会跟着消失不见,连同离开学校就会爆炸的原则也一起消失。」 闻言,校长的笑容顿了一下,然后嘴角勾起,大笑起来。 「噗哈哈哈──没想到上等品的你,会比我想像中的还要聪明。」 又说:「没错,确实会消失不见。」 听到这里的白希,嘴角不自觉上扬,觉得有股希望在心中洋溢出来。 所以只要杀死父亲,就能从学校逃离活下来! 「但是──」 但就在她沉浸在希望之中时,父亲又讲出了让她再次陷入绝望的话语。 「你的哥哥能活下来,至于你,则是必死。」 闻言,她的双眼不禁睁大,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你刚刚不是说──」 「难道,是因为吸取寿命?」 话音未落,就听到了哥哥那推测的话。 67 是一百年 她的头脑有些混乱,吸取寿命? 她在这里待了至少十年,那父亲吸取了她十年的寿命吗? 但为什么是必死? 想到这,她的脸色逐渐变的难看。 「你……吸取了我多少寿命?」 只见他嘴角勾起,抬起手比出一的数字。 看到他比出的数字,她顿时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笑容。 「是一年吗?」 说完,他就咧嘴一笑,眼神充满了玩味的笑意。 一字一顿的说:「错了,是一百年。」 轰隆── 彷彿有雷打中白希的心脏,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衝击,双腿不禁一软便跪了下去。 一百年,整整一生的寿命。 他竟然吸取了她一百年的寿命。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是真的…… 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那这样的话,她根本不能离开父亲的身边了啊! 想到这,她的双眼变的空洞,泪水不停的涌出掉落在地。 一滴一滴的,让地板沾湿了她的眼泪。 「白希!」 白望想向前一步,心脏却感到一阵剧痛,又咳出了大量鲜血,踉蹌的身体往前倾。 好不容易站稳了才抬眼一看,就看到那个人手中捏紧的心脏,上头刺进了一根银针。 「你……」 想开口说话,却无力的没办法好好说出来,只能愤怒的瞪着他,瞪着那个让白希不断哭泣的垃圾! 「劝你别再动了,如果再动,我可不保证你的心脏会不会爆炸呢。」 他嘴角勾起,又捏了捏手中的那颗心脏。 疼痛又再次往上提升,白望的意识开始模糊不清,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正在扭曲。 但他的意志力惊人,就算疼痛无法使力,却能够一直稳稳的站在原地,不倒下去。 「所以啊,不管有没有杀死我,你都会死呢。」 只见白希跪在地上,垂着头,双眼一直掉出眼泪,看不清她的表情。 校长见到这样的她,反而露出了一抹诡异病态的笑顏,但双眼却是心疼的情绪。 「知道自己早就死了,只是因为在这里才能像活着一样行动,就让你那么绝望吗?」 闻言,她的双手紧握,咬紧下嘴唇,抬起头瞪向那个人渣。 那双空洞的眼是那样的悲伤、愤怒、不甘心、委屈、恐惧、杀意,甚至是绝望的情绪涌出。 但在看到他手中快被捏到爆炸的心脏时,她的眼神紧张不安了起来,更多的是害怕失去重要之人的恐惧。 然后她对着父亲磕头,再次哀声请求。 「求你了,你要我做什么都行,放了他吧,拜託您了,拜託您,父亲……」 「只有在这时会叫我您吗?」 只见他嘲讽的笑了下,咧嘴笑了出来。 「要我放过他?」 白希察觉到不对,赶紧抬头看去,就看到父亲把心脏抬高,眼神透出了一丝疯狂的杀意。 然后,他淡淡说了句。 「这是不可能的。」 话音刚落,他就准备要捏爆手中的心脏。 白希几乎是下意识动了起来,起身跑到父亲面前,伸出手要阻止他。 但是距离太远了,就算跑过去也已经来不及了。 她只能崩溃大喊:「不要──」 下一秒,所有人无法动弹,就连校长也不例外。 只见他眼神充满困惑、不解、不可置信。 然后开始惊慌失措。 「这……这是怎么回事?这不可能,我怎么会被控制!到底是谁!给我出来!」 「因为你叫我出来,所以我就出来了。」 机械音从校长的身旁传来。 往声音来源一看,是半透明状的无名正站在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无名能够从格斗练习场出来? 看到这三人都摆出一副震惊又不可置信的表情,无名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你们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能出现在这?」 68 亲生女儿 两人还没开口,就听到校长那难以置信又急促的声音。 「你……你是……难道你是……你……」 他语无伦次,讲不出下一句话。 无名的真实姓名,他已经记不得了。 只见无名嘲讽的笑了下,走过去拿起了他手中的那颗心脏。 「连自己亲生女儿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你果然是完完全全的败类呢。」 闻言,两人都惊讶不已,没想到无名竟然是他的亲生女儿。 那这样的话,难道无名是被他强迫送进格斗练习场当程式或系统的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眼前这个人已经没救了。 更何况还不记得自己亲生女儿的名字。 「你是怎么出来的?」 校长直接无视无名的话语,反而是讲出他目前最想知道的事情。 只见无名把心脏上的那根银针拔出,心脏因银针拔出而涌出了血珠。 白望顿时感受到剧烈疼痛,他咬牙切齿,忍住闷哼声,冷汗直流。 如果再继续下去白望有可能就会倒下。 「阿望!」 白希想向前扶住白望,却因为身体无法动弹不能去到他身边。 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痛苦致死吗? 「你果然很恶趣味啊。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一个样。」 无名的嘴角落下,手掌上的心脏周围渐渐散发出淡蓝色光芒。 接着,心脏上涌出的血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回溯进心脏里。 心脏表面因被捏紧而变的血管突起的地方也缓慢的变回原样。 一颗完整又健康的心脏正在一下又一下的跳着。 白望那股疼痛到快坏掉的感觉也瞬间恢復,脸色变好,意识清楚,冷汗也不再流。 「怎么回事?」 他感到不可思议,视线落在了无名身上。 「你治疗了阿望的心脏吗?」 白希也感到有些惊讶又惊喜,眼神中透出了一丝感谢。 「对你们来说是叫治疗没错。」 她朝另一颗放在桌子边缘的心脏勾了勾手指,接着,那颗心脏迅速的飞了过来。 她稳稳的接住了那颗心脏,然后走到两人中间,把两颗心脏各自停在两人的胸口前。 接着说:「对我来说,这叫作时间回溯。」 话音刚落,两颗心脏就像是灵体的东西一般,进到了两人的体内。 下一秒,两人踉蹌的跨了一小步,他们能动了。 「不可能!」 而校长还是不能动弹,只能愤怒的对着无名大吼大叫。 「这是不可能的!你根本没有那种能力!就算注射了我的血液,你也不能使出彼岸之力!你是劣质品!完完全全的废物!废物怎么会有那种上等品的能力!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事!」 「是啊。」 只见无名的嘴角勾起一抹从容的笑顏,慢悠悠的走到了校长的面前。 又说:「生前,我确实是你口中的劣质品,仅仅注射一天,没有发挥出彼岸之力,你就把我杀了,还把我的灵魂强迫送进到格斗练习场,把我变成一个系统或程式的机器。」 她扫了一眼身后的白希,又转向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鄙视的俯瞰着他,并勾起了他的下顎。 「我一直都沉睡在一个空白世界里,当一个输入好台词的麻木的机器程式,只能每天这样对待下一个进来的人。 不知道经过了几年,感觉过了好久好久,我的意识与记忆都快消失不见了。 直到我遇到白希。是她呼唤了我,是她拯救了我,是她把我甦醒过来,我才得以发挥我真正的力量。」 闻言,三人都震惊不已。 白希没想到,会是她唤醒了无名。 当时,她只觉得无名是个人类,应该也是父亲随意抓来的一个孩子。 但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是父亲的亲生女儿。 更何况当时跟无名练习时,她的能力运用的非常自如,完全不像是刚甦醒的人,而且记忆跟意识都很清晰。 她突然觉得,无名是个比父亲还要不可思议的人类。 不,应该说是灵魂吗? 只见无名坐到校长旁边,翘起脚,嘴角勾起一抹从容不迫的笑顏。 「你怎么可能!就算是这样那怎么可能!你怎么会──」 校长还没讲完,话语就被迫咽了回去。 然而怎么开口,都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也发不出声音来。 他开始惊慌失措,眼神充满了焦急,但不管怎么动弹身体就是没有动静。 他只能放弃挣扎,瞪向了身旁的无名。 「因为你太吵了,所以我就让你闭嘴了。」 69 让我们一起长眠于此 无名笑了下,大力拍了拍校长的脸颊。 他的脸颊上浮现出些许红痕,隐隐作痛着。 「掌控者的能力很伟大,跟神一般的存在是吗?」 她歪着头看向校长,眼神闪过了一丝杀意。 「但你知道你的弱点是什么吗?」 说完,她发出轻笑,身子坐正,嘴角勾了勾。 又说:「因为你在别人攻击前就先发致人,从来没受到攻击过,所以你就算死了也能復活。但如果是束缚或催眠呢? 比你先一步的能力,就能把你制伏。所以你察觉不到我的能力,就是你的最大弱点。因为,我比你还要强一百万倍呢。要说神的话,是我才对呢。」 又说:「你们猜,我的能力会是什么?」 闻言,两人愣了一愣,都轻皱眉头。 最后,白希不确定的说道。 「也是……掌控者吗?」 只见无名嘴角勾起,好像早就知道白希的答案会是什么一样,从容不迫。 「错了,我的能力是复製。」 「复製?」 白望眉头紧皱,这也是一种能力吗? 无名的嘴角又勾了勾,眼神透出一丝满意。 「我能复製跟我对过眼,对过话的所有人的彼岸之力,就连这个败类都不为过,毕竟在生前我就接触过他了。 之所以没有发挥出来,只是因为我不知道我的能力罢了。但在格斗练习场沉睡时,我看到了无数个学生练习彼岸之力的画面,那瞬间,我就知道了我的能力,所以在白希唤醒我之后,我才能运用的如此恰当。 就像是我本身的能力一般,我把所有来过格斗练习场的学生,这一百年间的彼岸之力全部复製了一遍。」 听完这些,三人更加震惊了。 校长更是震惊加上惊喜,他的亲生女儿竟然有如此强的能力。 如果当初没有杀了她把她送进格斗练习场的话,那她就是这里最顶尖的杀人兵器。 果然是继承自己血脉的女儿,都要比神还要强了。 他高兴的眼角都弯了起来,看起来病态又骇人。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亲生女儿接下来要做的事,是会让他非常后悔的事情。 「接下来,我要炸了这所学校。」 三人对于无名突如其来的话语感到相当震撼,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白希。 「等等,在这之前,你能说为什么能出来吗?」 闻言,无名的笑容顿了下,才开口。 「我复製了破解能力,能够破解所有程式、谜题,甚至是锁,我是用这个能力才能出来的。」 又说:「我之所以到现在才要炸了学校,是因为我在寻找有着爆破能力的人,虽然我在很久之前就复製了,但主要问题是学生太多了,我并不想伤及无辜,更不想伤到白希。」 她对着白希温柔的笑了下,然后转向自己的亲生父亲,眼神透着一丝感谢与杀意。 「所以我要谢谢你呢,爸爸。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了全校的人,不过就是因为你的那种恶趣味,才能让我实现我的计画。」 她靠近他的耳边,一字一顿的说道。 「让我们,一起长眠于此吧。」 闻言,校长的双眼不禁睁大。 想开口大骂,想直接把无名的灵魂魂飞魄散,但是他始终没办法动弹,更没办法使用他的掌控能力。 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埋在这所学校,永远不能动弹吗? 难道这就是他杀了将近一百年的孩子的报应吗? 这怎么可能? 他不可能会就这样被埋在这里的! 这是不可能的事! 不可能! 他是掌控者,是神一般的存在,不可能会在这里认输的! 长年下来的赢家,怎么可能会在这里败阵下来! 但不管他怎么在心里怒骂、咒骂,甚至是祈祷,他都无法动弹,无法使出掌控能力。 只有眼神透着一丝崩溃的绝望。 无名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了下,才转向两人的面前,露出一抹温柔又舒服的笑顏。 「你们走吧,我会抑制住他的能力不让你们爆炸的。接下来,我就会炸了这所学校。」 只见白希面有难色,似乎在犹豫什么。 「白希,我们走吧?」 白望拉住她的手,却被她一手甩开,双眼涌出一滴一滴的泪水,悲伤又痛苦的看着白望。 「白希,你……」 就在他准备要问向白希原因时,他想起了那个人说的话。 ──白希的寿命早已将尽了。 想到这句话,他顿时无法开口,唔住胸口的衣物,心情是按奈不住的难受。 只见白希嘴唇颤抖,发出那些微哭腔的声音。 「阿望,你自己走吧,反正我早就死了,就算出去了也会立刻在你面前死去的,我不想……我不想在你面前死去……所以拜託你……你走吧。」 闻言,白望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毅。 「别说这种话了,一起走吧。只要出去就会有希望的啊!」 「可是──」 70 相信我 「他说的没错。」 话音未落,就听到无名在一旁轻描淡写的说着。 两人都往无名的方向看去,她嘴角勾起一抹从容的微笑,好似会发生什么她都知道一样。 又说:「白希,你不会死的,出去就会有希望,会有人救你的。」 「那种事……怎么可能……」 她嘴角又勾了勾,露出一抹温柔好看的笑顏。 「白希,相信我。」 然后走到白希的面前,双手捧着她的脸颊,额头碰向她的额头,双眼盯着她的双眼,四目相交。 轻声说:「你会得救的。」 说完,放开了她,眼神透着一丝温柔的笑意,眼角弯起了月亮一般的眼眸。 但在白希的眼里,却看到了无名的双眼闪过了一抹悲伤与不捨。 她咬紧下嘴唇,忍住即将涌出的泪水。 十年间,在这里最重要又是最依赖的对象,就是无名。 她是知心好友,是温柔的姐姐,更是母亲般的成熟。 她早已把无名当作是不可或缺的珍惜之人,但是她却要跟她分别了。 永远的,离开这所长达十年的学校。 就算大多都是痛苦的回忆,但在这里也有少数的美好的记忆。 她不捨得离开无名,但她又不得不离开这里。 所以她勉强挤出了笑容,就算很悲伤,也想要笑着好好的跟无名道别才行。 「谢谢你,无名。」 她没有说再见,只有道谢的话语。 这样就够了。 就算没有说再见,她们也不可能再见面了。 所以再见的话语,也没有任何意义。 只见无名只是笑笑的,并没有说话。 因为如果说话的话,就会发出那些微的哭腔。 就算是机械音,也是会被白希听出来的。 所以她不能发出声音,只要白希能顺利离开,她就已经满足了。 这样就行了。 两人用眼神道别,白希就这样转身离开了。 白望则是没有对她说任何一句话,只是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并点了点头,转身跟上白希。 无名看到这一幕,她的笑容顿了一下。 轻声说:「我才要谢谢你们。」 然后,眼角落下了一滴泪。 两人把唯一的楼梯大门锁头撬开,然后快步走上了楼梯。 走到一楼,白希一直不停的往学校大门走去。 没有跟白望说话,也不等他,就这样直直的往前走。 身后跟着的白望察觉不对,赶紧拉住白希的手。 「白希!」 只见白希转过身,泪水正不断的从眼眶涌出,嘴角的笑容早已落下,换成了一种悲痛的神情。 白望看到这一幕,他的心情顿时难以忍受,一手把白希抱进了怀里。 他知道白希为什么会哭,又是为什么会这么伤心,所以他只能静静的抱着她,什么都不说。 半响,白希才一边抽泣着一边颤抖的说道。 「这样……这样是对的吗?我丢下了无名,真的能就这样出去吗?我真的……能去到外面了?」 闻言,白望轻轻拍着白希的后背,笨拙的哄着,发出温柔又不紧不慢的声音。 「没事的,你没有任何错,外面的世界才是属于你的。我们一起回家吧。」 话音刚落,地板就传来了剧烈震动,天花板也在使劲摇晃着,墙面也开始剥落油漆。 他们放开彼此,互看一眼,然后点头,就往学校大门狂奔。 肯定是无名为了让他们下定决心,才那么快就打算炸了学校。 绝对不能辜负无名的这份心意,一定要从这所学校离开才行! 他们跑在无尽的走廊上,能看到天花板正在逐渐坍塌,玻璃也跟着碎裂,吊灯在他们身后依序掉落下来。 在最后一刻,他们跑出了学校,来不及调整呼吸,就听到了剧烈声响。 转身一看,就看到学校早已变成一栋只剩下残骸的废墟,完全看不出这栋建筑物就是学校本身了。 两人愣了一愣,对视一眼,然后笑了出来。 他们终于逃离了这所学校,没有爆炸身亡,白希也没有── 突然,白希的身体传来了剧烈疼痛,彷彿有股重力压在身上,她瞬间跪倒在地,然后咳出了大量鲜血,脸色铁青,痛苦不堪。 白望见状,赶紧扶住她,眼神透出的是担心、紧张、不安、害怕,以及恐惧的绝望。 「白希!白希!振作一点!别闭上眼睛啊!希望……希望肯定就会来的!」 说着说着,他的泪水夺眶而出,一滴一滴的落在白希的发丝上。 71 环游世界 只见白希没有力气说话,双眼涣散又空洞,感觉的到心脏的跳动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她要死了吗? 难道真的要离开哥哥了吗? 好不容易才跟哥哥重逢,就要以这种方式离开吗? 如果早知道会以这种方式了结生命,还不如不要跟哥哥重逢的好。 这样的话,她也就不会看到哥哥那悲伤又哭泣的脸了。 看到哥哥那因为自己而痛苦的神情,她也会心疼又不捨的。 ──别哭,哥哥。 就连这句话也都说不出来了。 死亡,即将到来。 「让开。」 突然,身旁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白望转头一看,就看到两个熟悉的女人。 是a小姐与护士。 两人手中拿着各一隻注射器,注射器里的药物顏色呈现透明又闪亮的水状。 护士走向了白希旁边蹲下,捲起她的袖子,打算把注射器注射进去。 却不料,白望的速度比她还快,他立马抓住护士的手腕,眼神透出了一丝警惕意味。 「那是什么?」 护士被吓的愣了一愣,额头上冒出冷汗。 她赶紧回神过来,拿开了白望抓住自己的那隻手,冷静的说道。 「这是解药。」 「解药?」 白望轻皱起眉,有些不解。 「对,这是能救血怜的解药,再不注射的话,她就会死。」 闻言,白望犹豫了一下,才下定决心。 「我知道了。」 说完,他站回了原来的位置。 护士松了一口气,才继续把手中的注射器注射进白希的手臂上。 注射完,她把注射器收进了白袍内袋。 然后静静的在原地等待着什么。 只见白希的双眼开始恢復光泽,那股难以忍受的疼痛也渐渐消失,意识清晰无比,心脏的跳动也恢復正常了。 她站起身,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看向白望,嘴角勾起一抹开心又灿烂的笑容。 「哥哥!」 白望见状,他的嘴角也下意识勾起一抹浅笑,然后一手抱住了白希。 「白希,太好了,幸好你没事。」 「嗯。」 她回抱白望,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幸福。 没想到希望,真的存在。 「换你了。」 身旁传来了a小姐的声音。 白望放开白希,眉头轻皱,有些不解。 「我也要?」 「对,我们是怕那个人总有一天会再次出现,你体内的他的血液也就会再次流动,然后瞬间引发人体爆炸而亡。」 「我知道了,打吧。」 白望乾脆俐落的捲起袖子,手臂对着a小姐,没有任何防备之心。 a小姐愣了一愣,没有想到他会这么信任自己,明明是他们替他注射dah的,这是什么心态? 虽然心里有很多疑问,但她还是把注射器打进了白望的手臂上。 片刻,白望没有任何感觉,只觉得自己的彼岸之力,还有在彼岸学院练习过的体能训练全部消失不见了。 就好像从来没有进去过这所学校一般,所有的所有,除了记忆以外的东西都消失踪影了。 「你们为什么有解药?」 白希站在一旁,有些好奇。 无名说的希望,会有人救她,难道就是他们带来的解药吗? 闻言,她们对看一眼,才冷静开口。 「几年前,无名使用了意念沟通想要我们製作dah的解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很相信我们能製作成功,虽然我们确实有科学家与医学界的知识,但不代表就能完全製作成功。」 「但就在前阵子,白同学到来的那天,我们研发成功了解药,并秘密进行了一场测试,没有副作用,更没有復发的可能,这是一个成功百分之百的解药。」 「很不可思议的,无名说过在这次的游戏里,她会杀了那个人,并炸了学校。」 「在那之后,她拜託我们在这里等你们出来,给你们注射这个解药。」 「真要说的话,你们是一个奇蹟呢。」 「能逃出那个人的手掌心,都是多亏了无名。」 两人听完,眼神都透出一丝感谢。 白希更是双眼模糊一片,她抹掉了眼眶里的泪水,然后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 「总之,谢谢你们製作解药。」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出来。 「不用谢我们,我们也觉得很不敢置信,竟然能逃出那个人的手掌心。」 「是啊,我们已经自由了。接下来,就是回自己各自的家了。」 「回家?」 白望跟白希互看一眼,然后嘴角都勾了起来,牵起了对方的手。 「怎么了吗?」 a小姐有些不解,微歪了下脑袋。 只见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接下来,我们要去环游世界。」 闻言,护士跟a小姐都愣了一愣,才笑了出来。 「是吗?那很好呢。」 「祝你们玩的开心。」 「嗯,那我们先走了。」 说完,两人就打算转身就走,却被a小姐叫住了一声。 「等等。」 两人脚步下意识停顿,有些疑惑的看向她。 a小姐有些犹豫不决,欲言又止。 最后,她说出了这句话。 「你们为什么会相信我们?」 「为什么?」 白望跟白希对看一眼,嘴角又勾了勾。 「我们是相信无名,而无名相信的人我们也会相信。」 「就只是这样?」 a小姐愣了一愣,有些不敢相信。 他们说的无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又是为什么要帮助他们,她真的很想会一会这个人。 但是很可惜,无名已经被长久埋在学校里了。 恐怕连能力都无法再次使出了吧。 只见他们都只是笑笑的,才说出这句话。 「嗯,就只是这样。」 说完,两人转身就走,离开了这个地方。 还待在原地的两人愣了一愣,看着逐渐远去的他们的背影,直到背影完全不见,才回神过来。 护士牵起了a小姐的手,眼角弯了起来。 「我们也去环游世界吧?」 闻言,a小姐也回牵了她的手,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柔的笑顏。 「这真是个好主意。」 72 希望也是一种奇蹟 多年后,某间医院的病房里。 病床上躺着一名满头白发的奶奶,脸色苍白,眼神涣散,一副濒临死亡的模样。 病床旁则坐着一位银发的爷爷,那星空般的眼瞳正注视着她,皱巴巴的手紧紧的握着她那满是针孔的手。 他注视了好久好久,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只知道他的那隻手不愿放开她。 半响,那名奶奶的嘴唇动了动,发出那无力又嘶哑的声音。 「我……要死了吗?」 爷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她。 病房内,只听的到爷爷平均的呼吸声与奶奶那虚弱缓慢的呼吸跟心跳声。 以及病床旁的仪器正在发出滴、滴、滴的平均声响,毫无起伏的节奏。 片刻,奶奶又说了下一句话。 「我们……去过了哪些……地方?」 闻言,爷爷握住她的那隻手紧了一些,双眼的光泽瞬间阴暗下去,但很快就恢復过来。 他说:「我们去过了巴黎、东京、天空之镜,还去看了极光、银河,很多很多,讲都讲不完。」 他不紧不慢的说着,声音嘶哑又稳重,语气中听不出任何一种情绪。 只见奶奶的嘴角上扬了一点,勉强挤出了笑容,并笑了出来。 「哈哈,是这样啊。」 她发出那缓慢又虚弱的笑声,眼角弯了起来。 奶奶那双眼睛已经够小了,弯起来的话就完全看不到眼球了,只剩下一条缝。 她又说:「那……你后悔吗?」 爷爷一听,他愣了一愣,嘴角勾起一丝浅笑。 那是一抹温柔又不失稳重的笑顏。 「不会。」 又说:「你呢?」 奶奶的嘴角又往上勾了勾,眼神里透出的是幸福。 「我从来……不觉得后悔……因为啊……如果没有被带走……没有经歷过那种痛苦……没有与你重逢……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生命的可贵……也不知道这世界……是有希望发生的……我很庆幸……能与你成为兄妹……哥哥。」 说完,她那无力的手握紧了爷爷那皱巴巴的手掌。 殊不知,这是她仅剩的最后一个力气。 爷爷那星空般的眼瞳正在闪闪发光,眼眶湿润,感觉随时都会掉下泪来。 他眨眨眼,硬是把眼泪收了回去。 才说:「我也是。」 只见奶奶闭上了眼睛,嘴角还是那样笑着,手也紧紧握着爷爷的手掌。 「谢谢你,哥哥。」 话音刚落,奶奶那紧握的手放松了下来,同时仪器响起了响亮的滴──的声音。 爷爷无动于衷,他的那隻手还是紧握着她的手掌,那双星空般的眼静静的注视着她那洋溢着幸福的笑脸。 渐渐的,他的嘴角也勾起一抹幸福又温柔的浅笑,夺眶而出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她的手上。 这是一场诞生、依靠、分离、煎熬、痛苦、折磨,再到重逢、徬徨、恐惧、崩溃、绝望。 最后的最后他们只剩下幸福与希望。 在这世界上,希望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只有经歷过,才能证明,才能去发现。 希望──也是一种奇蹟。 后记-灵感来源 『彼岸学院』的灵感来源,取决于一部中国网路小说,名叫『最强女王:早安,修罗殿下』的校园、爱情类的长篇小说。 故事述说着女主角是一名天才杀手,在一次的任务途中救下了一隻来歷不明的「小狼狗」,没错,就是这部小说中的男主角。 剧情张力还不错,男主跟女主的甜蜜情节也有充分的演出来。只可惜,它早已经停更,不然这部小说其实还挺多人看,好评也很多。 再来是我为何要写『彼岸学院』这部小说的原因,但应该没人会看到这里,不过我还是要说! 其实我对杀手啊、彼岸花啊、镰刀、双枪,还有血很感兴趣也很喜欢,当然,只限于二次元,所以我不会做出杀害生物的事情,还请各位放心xd 在我看到『最强女王:早安,修罗殿下』这部小说时,我的脑袋就瞬间產生出了「我也想写出这种小说出来」的荒诞想法,也顺便想起了我喜欢上面那些事物。对,只是顺便。 所以我就创作出了『彼岸学院』这部长篇小说,比起现实,更具有奇幻、虚拟的剧情。如果有看过『最强女王:早安,修罗殿下』这部小说的人,应该能看出血怜跟白望有夜飘零与北宫夜修的影子,嗯……好像也还好呢xd 总之呢,我写作是想让大家看的开心,也希望能让文笔、剧情都能进步,更希望能成为小说家,如果各位喜欢我的小说,还请多多支持~ 109/1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