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式》 第1章 《零式》 作者:仲达 整理制作,并提供下载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一章最强搭档凭空出世 (更新时间:2005-1-1110:10:00本章字数:2011) 二十年后: 巨大的铁门咿呀着打开,围在四周的混混们一涌而上,嘴里纷纷喊着:“巢哥,巢哥——” “吼什么吼,不知道今天是我们大好的日子吗?一个个吼的跟死了爹似的!”紧挨着门的长发回头骂了一句,百来人的吼声立刻萎靡下去。 长发身旁是一留着精干短发的猥琐男,他嘻嘻笑着拍了拍长发的肩膀,“死狗,兄弟们也是高兴呀,不用发这么大脾气吧,呵呵!” “你知道巢哥不喜欢闹的,这帮兔崽子——” “别说了,巢哥出来了!”猥琐男说完赶紧上前两步。 这时从门内低头行出一脸色苍白的少年,少年腋下夹着一个黄色的文件袋,他先是冲众人微微点点头,然后转身向狱警鞠了一躬轻声说道:“多谢这三年来的照顾!” “以后不要再来了,这地方不适合你!” “我明白,也代我谢谢胖牢!”少年说完这才昂起头在众人的簇拥下朝停在路边的轿车走去。 “巢哥,那不是我们的车,那是,那是——” “我知道”,少年笑着说,“我们就是再混个十年也混不到这种车,最多弄俩破奥迪开开!” “那是,那是——”死狗连连点头,旁边的猥琐男忽然踹了他一脚,开骂道,“是你个大头鬼啊,有巢哥在,不用多久我们就能发了!” 看着两个兄弟吵吵闹闹,四周的混混也是满脸笑容,少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这种日子已经不适合我了,我有更大的梦想。” 少年复姓司马,单名一个巢字,是齐田县出了名的混混,三年前因为故意伤人罪被抓进少管所,这一关就是三年。这三年对司马巢来说等同于再生,不仅下定决心改邪归正,还有了一个超远大的梦想。 一阵喧哗过后,黑色轿车的门忽然打开,司马巢赶忙跑了过去将车内出来的少年一把抱住,那少年也是哈哈大笑着猛敲司马巢的肩膀。 “我知道你肯定会来的!” “我当然要来了,有上百亿在等着我,无论是谁都会来的。” “你不是不感兴趣的吗?” “现在还不是特别感兴趣,所以我才空着手来看你。” 司马巢笑了笑推开少年,盯着他的脸庞问:“病怎么样了,有好转么?” “呵呵,这里说话不大方便吧?” 司马巢瞅了瞅身旁围满的小弟,冲死狗和猥琐男喊道:“带兄弟们先去疯一下,所有的账单我来付!” 齐声叫好,一呼而散之后,司马巢和少年携手在道旁坐下。 “你让我查的飞鹰集团已经查过了,什么时候动手?” 司马巢仰头看着天空,若有所思地回答:“你走了以后我想了很多,仅仅一个飞鹰集团还不够,所以——” “所以什么,那可是上百亿的大国企啊!” “呵呵”,司马巢笑着用手搓了搓麻木的脸颊,“等五年吧,行不行?再等五年!” 司马巢见他不回答,伸手揽着他的肩膀说到:“萧墨,我想去读书了,根基打得不扎实以后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你要去读书?哈哈——”萧墨笑得前伏后仰,好一阵才指着司马巢的鼻子说,“胖牢还真没说错,你的野心大着呢!” 司马巢不置可否,忽然站起来说道:“你是全国出了名的神童,不知道我能不能盖过你的锋芒!” “不就是十四岁上清华,十六岁读研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抽出两根香烟点上,萧墨递过一根说到。 “愿不愿意等我,五年时间足够学到以后要用的东西了!” “到时候再说吧”,萧墨也站了起来,眼神有些忧郁地回答,“上亿的资金我还能控制的住,但上百亿就难说了,所以我支持你这个决定!”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动作了,我已经跟马勇超说过了,让他一出来立刻到飞鹰集团去做卧底,先了解一下基本情况再说。” “马勇超?他好像跟本地的黑帮有些牵扯,这样会不会——” “放心了,我出来以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帮他摆平,他也只是欠了齐红帮一点点毒品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就好”,说完萧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头也不回地朝车子走过去,临进车时才挥了挥手大声道:“什么时候有三千万的时候就来找我吧!” “三千万?你不是说资金没问题吗?” “现在是没问题,不过五年以后我可能一分都不剩了,哈哈——” 看着轿车吐着黑烟而去,司马巢忽然大声喊道:“你个败家子,省着点花!” 萧墨,现年二十一岁,曾经是全国轰动一时、智商高达184的天才少年,也因为身患怪疾而让人扼腕叹惜。 他十六岁读研的同时创建名噪一时的萧氏集团,并在半年时间内完成了原始资本的积累,两年后他就成为了中国年龄最小的亿万富翁,但却在十九岁那年因为故意伤害罪入狱。 司马巢,现年二十岁,初二辍学之后便在社会上混,十七岁因为故意伤害罪入狱。他在狱中和萧墨相识并相知,从此有了彻头彻尾的改变,而史上最强的黄金搭档从此开始了他们建立金融帝国的开始。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二章胆量与运气兼备 (更新时间:2005-1-1111:10:00本章字数:3411) 来到猥琐男家开的饭店,司马巢在门口驻足了好长时间,他低着头蹲在店门口,双手抱头有些郁闷,“怎么和兄弟们说呢,他们早盼万盼终于盼到我出来了,可是这个时候告诉他们我不混了,这句话怎么也开不了口啊!” 正犯愁的时候,饭店的门忽然被推开,死狗和猥琐男两人一声不响地走到司马巢跟前蹲下来看着他。 “怎么了?兄弟们今天好像很安静嘛!”司马巢尴尬地笑笑说到,整个饭店的确有些太安静,上百人竟然没有弄出一点响声。 “我让他们都回去了!”死狗掏出烟递到司马巢面前答道。 “回去了?” “是的,都回去了,死狗说巢哥可能有大事要办,人多了难免口杂。” “巢哥,你说我们俩兄弟可不可靠,怕没怕过什么事?”死狗为司马巢点上香烟问道。 “没得说,你们两个。” “那巢哥就说吧,要抢那家银行,还是绑架那个有钱人的儿子?” “对啊,巢哥你就说吧,就算要称霸齐田黑道,把两大帮派的人全做掉我和死狗都决不会含糊!” 司马巢笑了,他知道两人误会了,但却并不说破,“具体做什么我还没拿定主意,这样吧,死狗待会跟我去一个地方,你就在家好好待着等我消息吧!” “好啊!”死狗跳了起来,兴奋地挥了挥手。猥琐男则有点不高兴,鳖着嘴站起来抬腿朝死狗踢去。 “哦,对了”,司马巢笑着冲猥琐男道,“身上有多少钱,都给我!” 猥琐男把两口袋都掏了个空才凑足两百块钱,“最近老爸卡的紧,只有这些了。” “够了”,司马巢接了过去笑着说,“以后这东西要多少有多少,你也让你老爸尝尝被卡的滋味!” 司马巢和死狗走下出租车,在复杂的胡同里面左转右转来到一个祠堂外,死狗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巢哥,你不是发誓——” “誓言分很多种,为那种女人发的誓你觉得还有约束力吗?” “那倒是,他妈的什么时候找几个兄弟把她做了!” 司马巢忽然沉下脸来低声喝道:“死狗,要做大事就让兄弟们收敛些,成天闹事、在外面混能混出什么名堂?能混一辈子吗?” 死狗不说话了,只是点点头,紧走两步上前敲门。 这是一个普通的赌档,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它二十四小时来者不拒,所以里面的赌徒也是参差不齐,有养家糊口都困难的,也有挥金如土的暴发户,但最多的还是女人,有点钱却只能独守空房的女人。 司马巢曾经是齐田最厉害的赌徒,他初二辍学后就以赌为生,因为他从未输过,所以大大小小的赌档都不大欢迎他,有段时间甚至只要他一走进赌档,立刻就有人过来塞几百块钱到他口袋让他去喝茶。 其实司马巢之所以逢赌必赢并没有特别的诀窍,而是他的赌运特别好,好的几乎没人愿意相信。 当第一幅筛子打出来之后,司马巢知道自己的赌运还在,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全盘通吃,虽然他兜里没有一分钱。 赌博总是打发时间最好的途径,当大堂的壁钟敲响二十下,司马巢面前已经足足有了一万捌千多元。 死狗是彻底疯了,他的嗓子早已经喊哑,这时他忽然发现司马巢并没有下注,便哑着嗓子问:“巢哥,怎么了?” 司马巢现在已经知道适可而止,不象过去一定要赢得庄家找人埋伏自己才罢手,“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说完司马巢将桌上的钱全部塞进手中的文件袋,大步朝门外走去。 经过两个凶神恶煞的打手身旁,司马巢忽然从袋子里随意掏出一把钞票塞进他们口袋并说:“兄弟们拿去喝茶!” 出了胡同来到大街上,司马巢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死狗吩咐道:“去帮我买些好酒、好烟,然后在我家对面的饭店等我,我还有些事情要做。” 第2章 “老爷子脾气还没变吧?你这次回去可有的受了!” “没办法,谁让他是我爹呢!”摆了摆手司马巢钻进出租车。 “师傅,上哪?” “到太子!”司马巢双手抚着额头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他现在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因为他要去帮马勇超摆平一件事情,他要让马勇超跟齐田最大的黑帮再没有任何瓜葛。 齐田虽然是个小县城,却有着最凶狠的黑帮势力,他们在整个齐田的构成中盘根错节,就算严打的时候也很难动摇到他们的势力。 马勇超属于齐田两大黑帮之一的齐红帮,而太子则是和齐红帮对立的大帮派控制下的迪厅。 太子迪厅里面清一色全是不良男女,司马巢走进去的时候差点就昏厥,因为强烈的摇滚乐和不断闪动的灯光实在让他有些不适,以前他就很讨厌来这种地方。 从卫生间出来之后司马巢就换了一副模样,他驼着背,头上戴着假发,衣服也反过来穿着,这些东西都是他让死狗提前准备好了的。 在人群中穿梭,双眼如电般搜寻着目标,然后司马巢便发现了自己要找的人。 那是一个身高只到自己下巴的青年,他正和另外一个女人在搭讪,同时在做着什么交易。 “是毒品没错!”司马巢清楚地看见了青年手中的小塑料袋,便毫不犹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偷偷逼了过去。 刀一下就扎进了肉里却并不致命,在那人惊慌失措的时候,司马巢附在他耳边警告道:“不准四处张望,不准抬头,到男厕所,走!” 进了厕所之后司马巢将门反锁上,然后推着青年到了隔间,“全部拿出来放在马桶上,我数三声要还有剩下的,你就跟阎王交差吧!” 青年一边掏一边颤抖着说:“兄弟混哪得?可不要大水冲了——” “住嘴!”司马巢将小刀往前送了送,立刻让那青年闭上了嘴巴。 数完三,司马巢抬手将青年打晕,然后将所有的白粉全部放进自己的口袋,然后重新回复最初的模样走了出去。 就这样,司马巢在短短不到一个钟头的时间接连踩了三家迪厅,抢了不下一公斤的白粉,值得一提的是这三家迪厅全部都属于和齐红帮对立的那个帮派,而司马巢现在要去的第四家则是从属于齐红帮的。 这是家装饰比较高档的酒吧,虽然也有人在场中跳舞,但跳得却是标准的交谊舞,跳舞人的年龄也普遍在三十岁以上。 司马巢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因为这里据说是中年人的天堂,当然,是有钱的中年人。 走到吧台旁边,司马巢冲着调酒师傅说道:“我是马哥介绍来的!” 调酒师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活不阴不阳地说:“在这等着!” 看着他走进后面的房间不一会就出来了,司马巢心想:“看来马哥在这里混得并不如意,一个站柜台的都看不起他。” 调酒师回来以后并没有跟司马巢说话,而是自顾自地干自己的活,好一会之后才抬头说道:“女厕所,你去吧!” 司马巢笑着从他点点头,转身朝女厕走去,“进女厕这还是头一回。” 嘴里嚼着口香糖,一头火红色的细发,上身穿的是白色的羽绒服,下身则是黑色的短裙,白皙、光滑的小腿还不停地在洗手台上敲着。司马巢看到这个女孩的时候忍不住竟然有了强烈的冲动,恨不得冲过去将她摁在地上踩上几脚,好在这种感觉立刻就被他压抑下去。 “马涛那个白痴介绍你来得?”看都没看司马巢一眼,女孩歪着嘴巴问。 “是的,马哥让我来的。” 女孩啪地将口香糖吐在司马巢的脸上,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马涛那个混球,当初被抓进去害得我们也没好日子过,我操他妈的!” 女孩一顿国骂之后从洗手台上跳下来,斜着眼睛问:“说吧,要多少?” 司马巢笑了笑,将口袋里的白粉一股脑全部拿出来扔在洗手台上,一边转身一边说:“我是来替马哥还债的,以后马哥跟你们再没有任何关系!” “等等!”女孩抬手就要来抓他的胳膊,可是司马巢猛地转身,同时手中的小刀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抵在女孩嫩嫩的脖间。 “我想你也得到了消息,这些白粉来路不正,但你们收下也好,扔掉也好,马哥跟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记住这句话,马哥跟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走出酒吧,司马巢知道县城明天将闹翻天,没有谁可以忍受自己的场子一夜之间被人踩遍,也没有人可以忍受这种黑吃黑的行为发生在自己身上。齐田的黑帮都是很苦的,没多少钱,一下子被人k了一公斤白粉,肯定命都不要也得找回来。但司马巢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知道自己绝对不会被齐红帮供出去,因为这对他们一点好处都没有,甚至可能会引起两个帮派的火拼,他相信齐红帮的老大不是白痴。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三章指腹为婚的两个人 (更新时间:2005-1-1112:10:00本章字数:3524) 来到家门口抬手想要敲门,司马巢发现门竟然是虚掩着的,但门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也没有任何声息。 “但愿他睡着了,也许能逃过这一劫!”推开门蹑足往里走,等到好不容易适应环境的黑暗时,司马巢赫然发现老爹就站在自己面前瞪着自己。 “爸,我,我——” 可以想象,司马巢根本没机会说什么,他老爹左右开弓,拳脚相交,把他一顿暴扁之后拿起一瓶白酒猛灌。 司马巢蜷缩在角落,胃难受的想吐,但头脑却很清醒,因为老爹从来不打他的头,基本上都是内伤。 等到老爹半瓶白酒下去,撑着膝盖在那喘气时,司马巢忽然说了一句话差点没把老爹吓晕过去。 “爸,我想读书!” 屋里寂静的有些可爱,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的谁也没有再说话,仿佛沉默已经能够在两人之间形成感情交流的通道。 “爸,你跟一中的校长是老战友,我想你帮我走走关系,我想读高三。” “你太小看读书了,你以为——” “爸,我有这个自信,你相信我。” 老爹忽然用力吸了一口气,然后走过去紧紧抱住司马巢,两个大男人就这样抱头痛哭,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来,干一杯,为你的浪子回头!”老爹仰头干掉,然后一抹嘴巴大呼痛快,而司马巢从没见父亲这么高兴过,从来不喝酒的他也笑着饮尽了杯中酒。 热辣的酒劲从咽喉直接冲到胃里,然后又从胃里反涌上来呛到了肺中,司马巢忍不住地就流出泪来。 这一夜老爹根本无法入睡,因为心中的起伏,因为隔壁儿子的房间还亮着灯,因为儿子已经开始惧怕黑暗,那恐怕是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牢狱的烙印。 翌日天还没亮,两父子就不谋而合地起床外出跑步,两人边跑边耍上了军旅拳,而老板的饭店也适时地开了门,一脸疲倦的燕子拿着课本和老爹打招呼。 “干爹,今天这么早啊?” “是啊,是啊,过来陪干爹练上两趟!” “不了,要去早自习了,迟到可就糟了。” 微微笑着摆摆手,燕子的目光飞快扫过一旁的司马巢,然后小跑着往学校的方向去。这时老爹喊了一句话,差点没把司马巢给噎着,“燕子,我家阿巢要去读书了,终于能配得上你了!” 燕子回头作了个鬼脸,哈哈笑着回答:“等他超过我再说吧,没本事的男人我可看不上眼。” “小子,加把劲,你要是不把燕子给我娶回来,小心我拆你骨头!” 司马巢无奈地摇摇头,耸了耸肩回答道:“我,我尽力,尽力吧——” “嘿,老家伙挺有精神的嘛,好像年轻了几十岁的样子!”老板不知何时从饭店里来到了球场,他扔给老爹一根烟笑着打趣道。 “老么,咱们可是订过娃娃亲的,你可别因为燕子突然变成大美人了就想反悔!” “我老么可是说一不二的,也不知道当年是谁跑到我面前说要解除婚约的,是谁来者?”老板冲着司马巢使了个眼色,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地指着老爹大声喊道,“就是你了!” 老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时这臭仔子不争气,我是害怕误了燕子,所以才——。呵呵,现在不一样了,我相信他一定能够夺取燕子的芳心,是不是,臭小子?” 司马巢赶紧跑开,边跑边含糊地应道,“嗯,嗯——” 把燕子用过的所有课本和参考书全部搬到家里,司马巢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拉着老板在店外的台阶上坐下。 “么叔,现在店里的收入怎么样?还过得去吗?” “就那老样子,一天也就百来块钱的生意,这地方实在是太偏,全是老主顾照应的。” “一天百来块钱的生意啊,那现在生活不是很困难吗?燕子以后读大学的费用我来出吧?” “唉呀,你小子现在说话大气了?” “呵呵,我只是有那个自信而已。” 老板憨厚地笑着点头,然后叹惜道,“燕子他妈走之前留了点积蓄,你就安心读书吧,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了。” “嗯”,司马巢应道,忽然看见了球场上荒废已久的广播用喇叭,拍了一下大腿说道:“有办法了,让你一个月就能赚到上万!” 说完司马巢跳了起来往家里跑,还在发呆的老板赶紧大声囔着:“阿巢,阿巢,你刚才说什么?” 第3章 把所有认识人的电话全部打了个遍,司马巢决定还是亲自去办这件事,毕竟他对那帮兔崽子还不是很放心。 从街里买了电线和一些基本的工具,然后司马巢就开始在球场上捣鼓那个荒废了的喇叭,这一整就是半个多钟头,等到喇叭终于能出声的时候,死狗、猥琐男还有几个打扮相当时髦的女孩子来到了他的身旁。 “怎么样,都搞定了吗?” “巢哥放心,今天晚上这里绝对人山人海!” “我要的不仅是人多,我还要最棒的领舞!” “这几个就是了,不要小看她们哦,那屁股动起来跟马达似的!”死狗怀笑着躲闪女孩的围攻,一边问司马巢道,“怎么样?我们办事还利索吧?” “巢哥好!”那几个女孩纷纷拿出电眼狂闪,可惜司马巢只是象块木头似地笑笑了事。 当夜晚来临,整个球场早已人满为患,略微有些沙哑的摇滚声跌宕起伏,县城里最好的领舞,最好的舞队,最漂亮的女孩,最冲动的年轻人把整个罗家集拥塞得水泄不通。 此后的数天里这种聚会一直在继续,而来这里热闹、戏耍的年轻人越来越多,老板饭店的生意更是好的离谱,一连请了四个服务员人手还是不够。 老板炒菜的手艺那是没得说的,只要在店里吃过那肯定就会记得。后来聚会虽然不再搞了,但每天仍旧有许多年轻人来老板的店里聊天喝酒,甚至谈情说爱。 司马巢从那以后就过上了简单、紧凑的生活,每天除了看书就是吃饭、睡觉,除了偶尔陪着补习回来的燕子在大街上走走,他完全成了一个书虫。 寒假眼看着就要过去,而司马巢读书的事情也终于有了着落,这天忽然有人来找司马巢,而这人跟他的关系也绝不简单,因为司马巢不仅让老板提前关门,还不允许燕子在一旁凑热闹。 这人很明显是刚从号子里出来的,手里拿着文件袋,清一色毫无特点的光头,那人摸着光头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阿巢,你也太狠了吧,一晚上踩了人家三个厂子,你就不怕?” “呵呵,要替马哥还债,我又刚从号子里出来,你说我还有别的好办法吗?” 马哥真名叫马勇超,二十五岁,本是会计出身却因为生活窘迫误入歧途。 “见过萧墨没有,那小子竟然在上海请乞丐在国际大酒楼吃饭,听说那一晚就花了三百多万!” “败家子,败家子,我就知道他根本就不会听我的。” “其实我能理解萧墨,你可能理解不了。” “是吗?因为有病的缘故吧?” 马勇超愣了愣,尴尬地端起茶水回答道:“你可别刺激他,那小子疯了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你们两个都有病,我看都应该关进410医院永远不能出来!哈哈——”司马巢拍着桌子大笑,马勇超则仿佛松了口气般笑着附和道,“要把我们关进去你也跑不掉,别忘了你可是我们的头,我们神经有问题都是跟你学的。” 两人相互打趣了一阵,司马巢忽然正经起来问:“怎么样,家里的事情都办妥了吧?” “嗯,也没什么事情好料理的,无父无母、无牵无挂的人哪,我可是——” “那什么时候走?” “今天晚上就走,我已经托了市里的朋友帮忙买去杭州的车票。” “嗯,那今后的几年可就要为难你了。” “什么跟什么呀,既能养活自己,又能为将来吞下几百亿做准备,傻子都愿意干哪!” “进入天鹰集团的内部你觉得要花多长时间?” “一开始肯定很慢,不过等你和萧墨两人出来以后稍微照应一下,估计两年时间就够了。” “嗯,那好吧,你在这等等!”说完司马巢站起来走到屋内,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叠钱。 “这是两万,我现在只能给这么多了,到了杭州以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马勇超也不推辞,伸手接过便站起来摆摆手往外走,临出门的时候忽然说了句,“快点成长起来吧,时间不等人哪,阿巢!” 马勇超走后老板和燕子才出来,他们盯着司马巢的脸左瞅又瞅,最后两人同时叹气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司马巢气的几欲吐血,但又不好明说,只能无奈地摇头道:“放心了,不是跟他一起抢银行,你们简直瞎操心!” 看两人根本不信,司马巢只得自言自语道:“要抢银行两万块钱能买什么好东西,买两把火铳还差不多。” “哦,你是怪我咯,怪我借得太少!”老板一听这话就吼了起来,司马巢赶紧陪不是,最后只得请他们出去搓了一顿才了事。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四章有仇必报真男儿 (更新时间:2005-1-1113:16:00本章字数:4619) 马勇超走后老板和燕子才出来,他们盯着司马巢的脸左瞅又瞅,最后两人同时叹气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司马巢气的几欲吐血,但又不好明说,只能无奈地摇头道:“放心了,不是跟他一起抢银行,你们简直瞎操心!” 看两人根本不信,司马巢只得自言自语道:“要抢银行两万块钱能买什么好东西,买两把火铳还差不多。” “哦,你是怪我咯,怪我借得太少!”老板一听这话就吼了起来,司马巢赶紧陪不是,最后只得请他们出去搓了一顿才了事。 高三的生活永远是紧凑而又无趣的,虽然司马巢这个少年犯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就那么一阵子也就过去了。 对于司马巢来说,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不停地做题、做题、再做题,课本上的东西已经在寒假的时间里面全部学过,所以整个高三的后半段他都沉浸在解题的快乐当中。 终于迎来了全县的第一次模拟考,司马巢有些激动,激动得半夜还要起来尿尿。考验自己的时候到了,自己究竟有没有成为天才的可能都看着此模拟考,燕子也说了,如果司马巢能够考到她三分之二的分数就会考虑作他女朋友,虽然这只是燕子单方面的说法。 老爹也睡不着,所以他干脆起来陪着司马巢喝两杯老酒。 当第一杯下肚,司马巢忽然问道:“爸,老妈是不是很聪明?” “那当然,想当年在乡下遇到她的时候,简直是惊为天人哪!” “呵呵,爸,你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绉绉的了?” 老爹不好意思地笑笑,拉着他的手说:“阿巢,我相信你,因为你肯定遗传了她的智慧!” “我觉得更多地遗传了你的顽固和倔脾气,呵呵——” “不要学我,我一事无成啊”,老爹叹着气说。 司马巢不说话了,其实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父亲的仕途可以走的更远、更光明。 老爹只有小学文化,当过四年兵,回到齐田县的时候已经二十二岁,可是老爹二十六岁的时候成为了县法院的副院长,二十七岁成为了院长,三十岁当上县里负责政法的副书记和副县长,可是这样的大好前程却是生生毁在司马巢的手里,因为司马巢的不争气和堕落。 整个模拟考在一天内完成,总共五门课总分750,可是成绩出来以后司马巢就像在齐田县放了一颗卫星,因为他的总分是729,前所未有的高分。 从一个被人歧视,不敢接近的角色一下子变成了所有人谈论的话题,所有女孩子追逐的目标,这种变化不可谓不大,也不可谓不惊人,可是司马巢仍旧自我地遵循着每天生活的轨迹,他每天下了晚自习仍旧和燕子一起回家。 这天的燕子有些许不同,回到家后直接拉着司马巢进了自己房间。 司马巢以为燕子是要说做自己女朋友的事,正考虑这该怎么说,没想到燕子从书包里捧出一大堆信扔到了他的怀里。 “你看看吧,一天时间就收到这么多让我转交的情书,我都快成你的秘书了!”嘟着嘴坐在司马巢对面,燕子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司马巢笑了笑,伸手随意拿出一封,竟然发现里面还有照片,而且照片上的女孩长得还不是一般的漂亮。 “怎么,心动了?” “呵呵,心动都被你看出来了?你不是我的秘书,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不高兴地瘪瘪嘴,燕子有些懊恼地把书包往床上一丢,然后整个人斜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 “哇,每封信里面都有照片啊,找几个漂亮的改天出去玩!”司马巢故意说的很大声,说完还偷偷瞥了燕子一眼。 无趣地把相片扔在一旁,司马巢想着要如何逗逗燕子,眼睛突然瞅见了一封熟悉的信笺,还有信封上熟悉的笔迹。 看着司马巢有些颤抖地拿起那封信,燕子说:“我以为你会立马发现,没想到你比以前迟钝了许多。” 司马巢苦笑着回答:“那是因为我没有以前那样喜欢她了。” 信很短,短的只有两句话,一句话是“你好像现在很刁呢!”,另一句是“别以为考了全县第一我就会重新喜欢你,做梦!” 这样的信的确不该和情书放在一起,可司马巢觉得它跟别的信并没有什么不同,他随手扔在一旁,起身便想出去。这时燕子忽然扑过来一下子抱住司马巢,整个身子全部压在了他的身上。 司马巢的脑子有些昏乱,扑鼻的清香还有略微沉重的呼吸,司马巢心跳的越来越快。 用最快的速度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燕子逃也似地跑出了房间,留下呆呆的司马巢一个人若有所失。 第4章 次日二人再相见浑然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燕子还是喜欢一边小跑一边取笑司马巢苍白的脸色。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每次睡醒之后他的脸就会变得特别白,白的甚至有些透明。但今天有少许不同,今天司马巢还有些脸红,脸还有些烫,燕子吻过的地方跟火烙过一样,红得离谱。 命运中有些人总是会纠缠在一起,但这种纠缠的方式却多种多样,大部分因为爱或者狠,少部分则是利益的纠缠。 司马巢和黄琼书之间就有着这样的一种纠缠,他们之间的命运总是会交错在一起。从几年前的偶然相识,到现在的擦肩而过,以及后来的生离死别,两人仿佛永远都无法摆脱这样的宿命 晚自习结束的钟声刚刚响过,忽然有校花之称的萧淑慎扭捏着来到司马巢的身后。 “你,你以前,以前是不是大哥?”好不容易说完这些话,她已经快要喘不过气来。 “大哥?什么大哥?” “就是,就是——” 看着她难受的表情,司马巢只得赶忙收拾了一下东西绕过她身边往外走,“一个燕子就让我受不了了,再来个校花我还谈什么宏伟目标!” “等等,等等,我——” 猛然回头瞪着萧淑慎,司马巢沉声喝到:“我可是流氓,小心我干你!” 萧淑慎一下子愣住了,眼泪哗哗直淌,却没有移动自己的脚步,仍旧站在他的面前。 无奈地耸耸肩,司马巢耐下性子来问道:“好吧,好吧,你说吧,什么事?” 抹了抹眼泪,可能是情绪得到了舒缓,萧淑慎这下很快就把话给说完了,“能不能送我回家,有个流氓说要我作他女朋友,还说待会在校门口等我!” “晕死,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啊!”司马巢暗骂了自己一句,边转身边说,“跟着我走吧,齐田绝对没人敢动你!” 齐田有人敢动她,因为齐田的混混多如牛毛,见过司马巢的只是少部分,知道司马巢厉害的更是少部分的少部分,所以还是有人敢过来拉萧淑慎的手,还是有人敢一脸淫笑地说下流话,更何况这个人还不是普通的混混,他是县长刘爱国的儿子——刘建。 抬手就给了他一掌,司马巢瞪着逼上前来的几个混混说道:“把你他妈的罩子放亮点,不然没了手脚可不要喊冤枉!” 刘建捂着嘴巴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指着司马巢大骂,“你妈个x,给我废了他!” 几个混混本来还在犹豫,但这下怎么说也不能再站着不动了,于是一声哟嗬冲了过去。 结果可想而知,司马巢瞬间放倒了他们,末了又一脚把刘建踹倒在地。这个时候四周已经围满了人,学校门口通常都有各式各样的混混游荡,这边有热闹早已经围了过来,还时不时地起哄。 看到刘建掏出手机,司马巢一脚踩着他的手,在他的哭爹喊娘中沉声道,“你尽管叫人,可是人来了以后你可别后悔!” 说完司马巢走回萧淑慎和燕子身边,“燕子,你先送她回去吧!” 燕子点点头,忽然眼睛一亮指着司马巢身后说道:“你的冤家来了!” 黄琼书慢慢扶起嘴里骂个不停的刘建,然后看都不看司马巢一眼,“狗改不了吃屎,你就算戴上眼镜,穿上西装也还是一个劳改犯!” “你——”燕子冲过去就想k她,却被司马巢拦住。 司马巢摇摇头,笑着对燕子说:“快送她回去吧,你看把她吓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围观的家伙不仅没有散去,反而越聚越多。这时忽然从大街传来咒骂声和喧嚣声,紧接着人群就被推开,几十个打扮邋遢的混混冲了进来。 “就是他,今天谁把他废了我给一千,妈的!”刘建涨红着脸指着司马巢大声喝道。 一个刚出来混得家伙闻言就冲到司马巢跟前,用手揪着他的衣领,“你他妈——” “操”,那小伙忽然被人从后一脚踹飞,紧接着死狗揉着醉醺醺的眼睛骂道,“我看你是屁眼长到头上了,妈的!” 刘建这下搞不明白了,正要开口询问,搀着他的黄琼书低声说道:“他们是一伙的,今天就算了吧?” “一伙的?”不相信地看着黄琼书,刘建疯了似的喊起来,“认识又怎么样,老子有的是钱!” “死狗,你开个价,只要废了他多少都没问题!” “真的?”死狗转身望着刘建问。 这倒是出乎围观群众的意料,也出乎黄琼书的意料,她不解地看了司马巢一眼,发现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沉着。 “当然是真的,我刘建说话什么时候当放屁了?” “这个数,你出得起我就废了他!”死狗举起右手,把五个指头全部张开。 “五千是吧?没问题”,刘建从风衣口袋内掏出一大把钞票递向死狗,死狗摇摇头。 “伍千还不够?妈的,有五万我还用的着找你吗?我操!”刘建忽然劈手夺下黄琼书肩上的挎包,从里面取出数不清的钞票扔在地上,嘴里还不停地说,“妈的,我豁出去了,五万就五万,你他妈要不把他给我废了,我要你好看!” 黄琼书在一旁就象看猴子戏一样看着刘建,然后她忽然笑了笑低声说了句“这样的白痴真是极品”,转身走进了人群。 钱扔了一地,可是死狗忽然打了个哈欠往外走,边走还边说,“你永远出不起这个数的,你一辈子都出不起!” 刘建这下慌张了,说有人都仿佛在嘲笑他,说有人仿佛都在鄙视他,他受不了了,忽然尖叫着撞开人群跑开,于是身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哄笑声。 司马巢静静地走着,他忽然很想知道一件事情,就是死狗说的那个数是多少?多少钱才能买到死狗和自己的交情,司马巢很想知道这个问题,那五根手指到底是多少?五百万,五千万,还是五亿?总有个数吧?司马巢心道。 随后接下来的报复是司马巢没有想到的,身为政协主任的父亲竟然被刘爱国委派到了穷山沟去考察工作,而且时限竟然是两年,更让司马巢恼火的是,学校在层层压力下不得不作出了让自己自动退学的决定。 眼看着该走的路才开了个头,眼看着父亲因为自己的努力每天笑颜相对,可这一切突然间就毁掉了。虽然同学们组织过罢课,但都是高三的人了,浪费时间只有对不起自己。虽然兄弟们叫囔着要把刘爱国给做了,可都是只有十六七岁的孩子,谁能背得起这样的包袱,就算有人愿意出来扛,司马巢也坚决不同意。 其间司马巢听说萧淑慎的父亲曾拿出一大笔钱出来想要为他疏通关系,可最后还是压不住人家县委书记的权力,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有少许感动的。 随后的日子里,司马巢让死狗和几个信得过的兄弟一天24小时跟踪刘爱国的家人,自己在整天呆在家里看书,一有时间就陪着燕子温习功课。 半个月过去了,司马巢对刘爱国的摸底也进行完毕,他总结出两大要素,这两个要素足够将刘爱国彻底击溃。第一,刘爱国现在竟然是单身,他和妻子在五年前离的婚;第二,他妻子自己开了一个实业公司,注册资产为680万。刘爱国就是通过这个实业公司,把大把的国家资产收入囊中,并且以此为媒介收受贿赂的。 大致方向既然确立,司马巢便立刻展开了他的报复行动。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五章釜底抽薪沉重打击 (更新时间:2005-1-1113:21:00本章字数:4000) 首先必须解决的就是资金问题,虽然司马巢想了很多短时间内聚钱的方法,但最后他还是和死狗达成了一致的意见,那就是绑架刘建,勒索刘太太。 这天下着蒙蒙细雨,由于时近正午的原因,大街上行人稀少。 司马巢先是让萧淑慎给刘建打电话约其见面,随后才和死狗慢慢溜达到交通银行三叉路口处。 有美人相约刘建自然跑到飞快,那边萧淑慎刚上计程车离开,这边刘建就从车里面下来,嘴边还叼着一根女式的长烟。 他张望了一下,然后开始在人群中寻找萧淑慎的影子,殊不知这时司马巢和死狗早已经偷偷潜到了他的背后。 雨逐渐大了起来,偶尔会有一两声惊雷在天边炸开,交通银行对面的大厦天台上,司马巢和死狗两人一边抽烟一边耐心等待着刘爱国妻子的出现,在他们脚边躺着的则是刚刚被绑架过来蒙着眼睛的刘建。 “这种迷药还真是好使,下次弄点糊弄良家妇女去!” “缺德事还是少干些吧,对你的将来可有好处!”司马巢觉得应该稍微纠正一下死狗的思想,却没想到死狗哈哈笑着应道,“不用瞎操心了,我要找女人还用的这迷药么?就我这天使般的脸孔,兄弟们都说我是新一代少奶杀手哦!” “唉,早知道我们就不用绑架了,让你去把刘太太迷住,到时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 “恶——”死狗作呕吐状,满脸痛苦神色地说道,“肾亏,我刚刚肾亏!” 耳朵里塞着厚厚的棉花球,嘴里堵着臭熏熏的袜子,双手和双脚都被扎实地捆着,刘建只能颤抖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来了,就是那胖胖的女人,她身边那高个是保镖的干活!” “嗯,把手机给我!” 拨通对方的电话,司马巢在听到对方的声音之后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冲着死狗使了个眼神。 死狗玩下腰抽出小刀横在刘建的脖子上,然后掏出他耳朵里的棉花球沉声道,“想活命就乖乖听话!” 第5章 看着刘建乖顺地点点头,司马巢这才开口说道,“刘太太,你好!” “你是哪个?” “我最近手头有些紧,麻烦给个五十万。” “你说什么?” “不要紧张,你宝贝儿子就在我旁边,要不要听听他怎么说?” 把手机放到刘建的嘴边,刘建识趣地哭着说,“妈,妈,救我啊!” “听到了吗?” “50万是吗,我现在手头没有这么多——” “手里没有银行有!” “那你等等,我立刻到银行去给你取,千万不要——” “呵呵,刘太太,你现在不就在银行里面吗?看来你还是看钱看得比较重啊!” “不,不,我——” “好了,给你十分钟时间取钱,提醒你,我一直在看着你,不准挂断电话,如果有任何特殊情况发生,比如你四周有任何一个人表情变化很大,你就准备为你儿子收尸吧!” “是,是!” “还四处张望做什么?想我先从你儿子身上取下一件纪念品么?” “不,不,我这就去,这就去!” 把望远镜递给死狗,司马巢不停地问一些无关的事情来缓和刘太太的情绪。 “钱我已经取出来了,我儿子呢?我要看看我儿子!” “呵呵,没得讨价还价的地步,50万对你来说不是个大数目吧!你现在一直往前走,然后把钱交给对面发廊外的乞丐,你就能看到你儿子完好无损地回去了!” “好的,好的,千万不要伤害我儿子呀!” 司马巢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话筒里急促的呼吸声,而死狗一只脚踩着刘建,端着望远镜笑呵呵地盯着刘太太。 从绑架刘建开始到50万装进乞丐的麻布袋,整个过程仅仅花了不到一个钟头时间。 拿到50万的同时,萧墨的电话也正好打来。 “你要找的人我已经帮你找到了!” “什么时候能到?” “刚刚上了火车,大概后天下午就能到了!” “要做的事情都告诉她了?” “嗯,都吩咐好了!” “那可真是要好好谢谢你。” “阿巢,你到底在做什么,你——” “你安心去你的西藏吧,我这边的事情办完之后就到杭州去等你!” “那好吧,凡事小心啊,和当权者作对万万马虎不得!” “我知道。” 挂断电话之后,司马巢取出40万递给死狗,让他到市里去接这个神秘人物,而他自己则回到家里把整个计划详详细细的想了一遍。 七日后,齐田规模最大的国营企业仙茶集团终告破产,而其下所属的产业将全部要进行拍卖。这是一块非常诱人的肥肉,省里最有实力的公司和个人都来到齐田参与这次竞拍。与此同时,有关刘爱国县书记的种种风言风语也在县里逐渐传开。 所谓空穴来风,刘爱国最近的行为的确是有些过了,他本以为自己找已经超脱了情欲的束缚,没想到五十好几的人竟然还是会被这个北方来的女子彻底迷住。 自然,这个北方来的女子就是司马巢通过萧墨找来的,他的目的就是要再一次勒索刘爱国,只是这次勒索的不是钱,而是一笔交易。 “怎么样,让你查的这些厂商里面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司马巢问。 “找到三个没有背景,跟刘爱国没有关系的家伙,资金也很充足”,死狗答。 “把他们的资料给我看看!” 快速浏览了一下,最后司马巢把其中一份资料放到桌上用手按着说,“就这个吧,万新地产公司!” 刚刚开完会,刘爱国在车上就赶忙给婉婷打电话,这已经是这个礼拜的第五次了,婉婷就像消失了一般从没接过他的电话。 当听到婉婷略带疲倦的声音时,刘爱国仿佛突然年轻了数十岁,他关切地问,“婉婷,都想死我了。这几天你上哪去了?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没有,我只是正在糊弄一套房子,现在也差不多了,你过来吧,我也好想你!” “房子,你在这里买房子了?” “嗯,总不能每次都上旅馆呀,那些服务员的眼光我实在是受不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委屈你了!” “我自愿的!你现在在哪?我这房子在步行街13号,是那栋红色的别墅,你过来大概要多少时间?” “哦,很快,很快!婉婷,跟你说个事,但可不要笑我俗气!” “什么事呀,你除了黄色笑话讲的好以外,我就没听你说过一句舒心的。” “呵呵,以后多的是,以后多的是。”沉默了一阵,刘爱国忽然鼓足勇气低声说,“婉婷,我们结婚吧!” [手机电子书17z.] “哦,你不怕别人说你了?” “不怕,只要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男子汉——” “说一不二!” 挂断电话刘爱国觉得自己真是年轻了很多,虽然那老妖婆很难对付,但这些年自己也给了她足够的好处了,“应该不成问题!” 竞拍进行的如火如荼,虽然还只是竞拍一些零散东西,但火药味却相当浓烈,再过四天就要开始面积达5万公顷的土地拍卖了,每个人都是牟足了劲。 燕子问司马巢,“这些人是不是疯了,要那么多地做什么,齐田又不是很繁华的城市。” “那是因为你没看到其中的利润所在,商人的唯一原则就是逐利,要是没有利益的驱使,他们怎么会眼巴巴跑到这个小城来?” “我就看不出这能赚多少钱。” “县政府你去过没有?” “去过啊,那里的桂花很香的。” “呵呵,你没发现整个政府大楼和住宅区都很破旧了吗?” “你是说县政府要搬迁?” “是的,不仅要搬,而且很快就要搬,而且我有十足的把握会搬到茶场那片地界!” “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也是,那块地可是连接河两岸的枢纽。” 司马巢笑着拍了拍燕子的头,一边把做好的习题推到她面前一边说,“这是另外一个原因,齐田明年将正式申请成为县级市。” 刘爱国越来越精神了,前天他特意从银行取出100万给婉婷,说是买房的钱,可婉婷不仅不要,还大发脾气。这就更加坚定了刘爱国要结婚的念头,虽然老妖婆还是紧抓着自己不放,但他相信和婉婷走进婚姻礼堂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事情发生的有些突然,就在刘爱国踌躇满志好不得意时,他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同时收到了一张u盘。 “刘县长,我要你立刻解除仙茶集团地产的竞拍,将它全部转让给万新地产。看过u盘里面的东东之后再回答我,否则后果自负。” 那是一段从窗外偷拍的小电影,拍摄的效果很是清晰,就连婉婷和自己身上的汗珠都能看个真切。可恨的是这种情况下,刘爱国竟然会觉得从未有过的兴奋,他的下身燥热的仿佛要爆裂似的。 这时婉婷忽然打来电话,她带着哭腔跟刘爱国说自己收到一个u盘,问刘爱国该怎么办。刘爱国一边听着那颤抖的声音,一边把手伸进内裤手淫了起来。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欲,在各种各样的刺激下,他呜咽着一泻而出,然后喘息着对婉婷说,“放心,没事的,交给我来处理吧!” 没几天,县政府忽然取消了土地竞拍,闹得沸沸扬扬之后,最终改以投标的形式征求县政府大楼和住宅区的建设计划及实行权。 这一进一出的利润虽然大减,但让很多已开始不明所以得人加入到这股洪流中来,多如牛毛的贿赂经由刘太太的手直接转达到了刘爱国的耳中。可是刘爱国已经有了自己的苦衷,他虽然一个劲说自己这样做是为了婉婷的前途,但他其实还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和声誉。 万新房产有限责任公司最后中标,这一超乎所有人想象的结果导致了刘太太实业公司外聚满了出了钱却没讨到好的客商。刘太太自然从齐田忽然消失,同时消失的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婉婷。 刘爱国已经在摔第十个杯子,房间里所有可以摔得东西全被他重重地扔在地上,然后他才抱着头蹲在角落失声恸哭,同时不停地咒骂婉婷,“臭婊子,臭婊子——”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六章老狐狸最后的运气 (更新时间:2005-1-1113:23:00本章字数:3668) 婉婷是司马巢送上火车的,当她把手提袋中刘爱国放在房里的一百万递给司马巢时,她笑着说,“萧公子的眼光不错吧?我这人还是很有敬业精神的吧?” 笑着点点头,司马巢把手提袋推回去说道,“这是你自己的,我留着没用!” “呵呵”,婉婷忽然在司马巢嘴唇上轻轻点了一下,然后调皮地笑着说,“这就当是我入股的,以后你和萧公子发了财别忘了我就行!” 不等司马巢反映,婉婷飞快跑上了火车,在车门口她转身大声道,“阿巢,袋子里有我专门为你留着的手机号码,24小时服务哦!” 当司马巢从市里回到齐田的时候,整个齐田可谓是风声鹤唳,不仅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混混的踪影,连车站门口都有身着警服的二流子把守。 “难道事情出了什么差错?”走出车站的时候司马巢并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在车站外的电话亭拨通了燕子家的电话。 第6章 “燕子,家里出什么事了?” “你这两天上哪去了,我到处找你都没找到!”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好消息呀,萧淑慎的父亲帮你联络好了南昌七中,说你下个礼拜就可以去笔试,只要笔试通过了就没问题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县里出了什么事,好像很紧迫的样子。” “哦,这个啊,还不是你得大仇人刘爱国栽了嘛,听说他前妻携巨款跑了,网上好像也有他嫖娼的录像,所以——” 松了口气,原来是抓自己老婆的,“他还没栽,他老婆的事情算不到他头上,嫖娼也只是作风问题,他还没栽。不过也快了,他马上就要亲手葬送自己了!” “那你快点回来吧,萧淑慎还在我家等你呢?” “她也在?她在干吗?” “她来给你送通知呀,说是还有些东西要当面交给你!” “哦,我马上就回去了,你让她在等等”,挂掉电话之后司马巢立刻给死狗去了电话,但电话始终提示对方欠费已停机。 抬手招了辆出租车,司马巢决定还是先去死狗那看看,他迫切想知道刘爱国这两天里面究竟做了些什么。 “臭小子,好端端的怎么把手机给停了?”进屋劈头盖脸骂了死狗一通,司马巢一边拿起桌上的啤酒一边盯着电视里面正在播放的新闻。 “巢哥,这也不能怪我啊,我现在是穷得连电话费都没钱交了!” 看着死狗一脸无奈的样子,司马巢笑着将手提袋扔到他面前,“这里是100万,刘爱国这件事结束之后你帮我办件事!” “100万?真的是100万?”死狗哪见过这么多钱啊,上次50万都抱着睡了好几个晚上,这次恨不得把它们全部吞进去才好。 “巢哥,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待会慢慢跟你讲,你先说一下这两天刘爱国有什么动作!” “他偷偷和县里两大黑帮的头头见过面,至于聊什么我们就无法得知了。那家伙也真是个老狐狸,一发现事情不对劲立马把跟婉婷有关的东西全部烧了,连内衣裤都没放过。” “他发现窃听器了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停翻弄手中的钞票,死狗留着哈拉兹回答。 “看来他是要动手了,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巢哥,什么好戏啊?” “等着瞧吧,刘爱国是那种睚眦必报的家伙,他绝不对会向万新房产报复的”,司马巢将手中的啤酒瓶放在桌上,然后坐下来一边看新闻一边说。 “那万新房产的老板可就惨了,这个黑锅可不好背啊!” “他们也不是什么好鸟,一个房地产公司上上下下总共只有8个人,注册资金却达到了两千万,你以为他们走的是正途吗?” “啪”的一声把手提袋塞进床底下,死狗跳起来说道,“让他们相互斗去,我们在一旁做渔翁!” “好了,坐下来看新闻,看完我跟你说点事”,司马巢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笑着说道。 新闻正在播放一则有关机械行业进入低谷的专题报道,其中称在未来3年里,机械行业利润率将下降30个百分点,同时机床等机械必用品将呈现供过于求的场面,中国的机械行业将进入历史最低谷。 新闻播放完了,司马巢问,“怎么样,看出什么没有?” 死狗摇摇头,不解地问,“巢哥要我做的事情跟这个有关吗?” “是的,我想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你就给我到全国各地跑跑,要做的事情就是几下所有快要破产的机床生产企业和已经破产的这些企业,而且你必须把这些企业的人际关系全部给给我理顺,那100万就是给你的差旅费。” “吓死我了,还以为巢哥要给我什么苦差事呢!巢哥放心,我觉对能把这件事情做好,你放心好了!” 司马巢点点头站了起来往外走,刚走几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说道,“不行,你现在就走!” “现在,我还没跟兄弟们打招呼呢,而且我还想——” “不行,现在就给我走,就怕晚了再出什么事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听到没有,现在就上去九江的火车,越快越好!” “那好吧,我这就收拾一下!” “还收拾什么,有钱什么买不到,记得千万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当司马巢来到燕子家的时候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老么、燕子、萧淑慎三人围着一个大火锅而坐,他一进去立刻就欢呼着直奔过去。 “等等,人家萧淑慎特意来帮你,你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燕子跳起来拦住司马巢大声道。 “谢谢你了,萧淑慎!” 萧淑慎腼腆地笑笑,然后从腰间的挎包内取出一份文件递给司马巢道,“这是南昌七中的通知书,笔试就安排在下个礼拜!” “替我谢谢你父亲”,伸手接了过来,司马巢忽然发现萧淑慎的挎包底部有一行小字,那不好的预感立刻变得清晰起来。 一把将挎包抓到自己眼前,以至于萧淑慎不得不了起来,而两人的脸颊在仓促间偶有碰触。 “怎么了?”燕子拉长了脸问。 “怎么了?”萧淑慎脸色绯红,低着头蝇声问道。 “万新房地产有限责任公司,老天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吧!”长叹一声,司马巢忽然涌起最后一线希望,抓着萧淑慎的手问,“这个包你从哪里来的,是买的吧?不,应该是别人送的,是不是?是别人送的,是不是?” 看见司马巢如此紧张,萧淑慎一时间竟然忘了回答,只能呆呆地望着他。而这时燕子适时地上前拉住情绪激动的司马巢,“到底出了什么事?阿巢,你慢慢说呀!不要吓着她!” 平静下来之后,司马巢沉静地问道,“这个包你从哪里来的?” “我父亲公司的,这种包我们家还有很多呢,要是——” “你父亲是万新房地产公司的老板?” “是啊,要不然他哪有那么大的威力能帮你联络到南昌七中,你是不是发烧啊?”燕子一边说一边想要伸手去摸司马巢的额头。 一把挥开燕子的手,司马巢拉着萧淑慎就往外跑,同时回头大声对燕子说道,“快去找猥琐男,让他弄两车在四渡口那里等我,快去!” “怎么了,阿巢,你把话说清楚些呀!”燕子本想追出去,却被老么拦住了,“乖女儿,快按照阿巢说的话去办,他可能又碰到了很大的麻烦!” “很大的麻烦,难道他又犯法了吗?难道他又要被抓进去3年吗?” “冷静点,燕子,你冷静点!”老么用力抓着她的双肩大声喝道。 燕子忽然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老么,“爹,爹,怎么办?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阿巢,他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 “爹知道,你放心,阿巢自己一定会有办法的,你还是按照他说的赶紧去找猥琐男!” 阿巢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但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如果萧淑慎的父亲因为刘爱国的报复而有了什么闪失,他要怎么向自己交待!而之前所说的什么万新房地产公司也不是好鸟之类的话,他早就抛到了脑后。 人就是这样吧,再怎么理智的人都无法抗拒情感的纠缠。现在司马巢就紧紧拉着萧淑慎的手一路狂奔,由于这一片比较偏,所以出租车少得可怜,而我们可怜的萧淑慎慌得不知所措,她很想开口问问出了什么事,但一看到司马巢那紧张的脸孔就是无法开口。 夜静的有些离谱,豪华的别墅内鸦雀无声,一只手捂着萧淑慎的嘴,司马巢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在确定没有任何异常之后,才从她手中接过钥匙,拧开了房间的门。 当头就是一声暴喝,紧接着眼前一黑,司马巢立刻感觉到情况的异常,因为一个臭气熏人的麻布袋将他整个套了起来,而萧淑慎的尖叫声也是嘎然而止。 就在司马巢惶惶不定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原来一切都是你在后面搞鬼,我就觉得奇怪,萧老板一个胆小如鼠的家伙,怎么敢惹到我头上来!” 这声音从麻袋外面传进来已经有些变得模糊,但司马巢还是一下子就听出来了,那是刘爱国的声音,同时他心中暗骂自己,“这明摆着就是一个圈套,我怎么会幼稚到犯这种错误的程度。” 很快的,自己就被人扛了起来,思绪也飞快运转起来,想着如何脱身的同时,司马巢努力权衡着良心和利益之间的冲突,“牺牲他,还是牺牲我自己?”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七章动若脱兔思如鬼 (更新时间:2005-1-1113:25:00本章字数:4182) 被关进乌黑吧唧的房间,司马巢并没有立刻被审问,这倒是让他有了能够喘息的时间,也对整个突发事件有了比较完整的看法。 首先,他知道自己只是被坑出来的,而刘爱国之所以能逮到自己就是依靠的只有两个字——运气。运气是人一生中最大的要素,老爹曾跟他说过官有官运,商有商运,普通老百姓自然也有相对应的运气。刘爱国没有如他所想的对万新房产展开失去理智的报复,不能不说是老奸巨滑,但他能抓到自己凭的只是运气,所以这种局面还能扭转。 其次,那就是自己只有18岁的背景,在老狐狸面前稚嫩而有狡猾的兔子总是容易逃脱的,因为老狐狸太世故,世故到轻视敌人的地步,所以自己还没有处于绝境。 第7章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老爹的关系,虽然老爹仕途不得意,但市里、省里却有很多铁关系的盟友,刘爱国不会傻到在这种节骨眼上拿自己开刀,这对他完全不利,所以自己还有充足的时间,充足到自己能够在最后时刻翻盘。 但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自己被抓以后那帮兄弟肯定也会受到特别的问候,那样跟踪的事情很有可能就要败露,看来得好好想想了! 揉揉已经发胀的眼睛,这时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司马巢的脑海,“刘太太为什么会收受如此多的贿赂,为什么会在事发之后携款潜逃?难道说——” 这时门被大力推开,“碰”的一声后,刺眼的灯光直接推到了自己的面前,接着刘爱国带着沉着的笑脸出现在眼前。 “阿巢啊,阿巢,我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栽在你的手里!” “刘叔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来老顽固的倔脾气你是一点不拉全盘遗传了!” “刘叔叔,你把我带到这来不会就是想跟我说这些吧?” 低着头咳嗽了两声,刘爱国忽然掏出一根烟递给司马巢,并笑着说道,“我这回是栽到家了,但你不用担心,我想问的只有一件事情!” 够着脖子将嘴中的烟燃上,手铐发出的悉索声听起来倒是很悦耳,“刘叔叔尽管问,有什么我知道决不隐瞒!” “婉婷,婉婷是你们的人吗?她应该不是吧?”刘爱国仿佛突然老了,他双手支着额头,自言自语似地问道,“她应该是被你们抓走了吧?” “婉婷?就是和刘叔叔有绯闻的那个?” “不是绯闻,我们已经快要结婚了,我们连结婚戒指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刘爱国忽地站了起来,双手用力按着桌子怒吼起来。 说实话,事情的确有些出乎自己意料,他没想婉婷竟然有这么大的诱惑力,能够让刘爱国现在还念念不忘、耿耿于怀,司马巢闭着眼睛想了想,开口说道,“刘叔叔,你知道什么样的人最容易成为孝子吗?” 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刘爱国叹息着说,“什么样的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有机会就朝父母要钱的主!” 跟着叹了口气,“刘叔叔,我这种人最容易成为孝子,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父亲的难处,知道父亲生活有多么艰辛,知道父亲的前途是怎么被自己毁掉的!” 刘爱国点点头,再次乞求似地望着司马巢,“阿巢,我真的不会为难你,你告诉我婉婷在哪,好不好?” “你不是那种人!”司马巢心道。 “刘叔叔,我刚才已经说了,我是个孝子,所以为了父亲的前途,我可能会作一些不正常的事情,但我可以告诉你,我从没听过婉婷这个名字!” “那,那——” 司马巢见自己的暗示完全不能起到作用,干脆一咬牙摊开来说,“刘叔叔,你没有我想象的那么老练、机智呢!” 一句话将刘爱国惊醒,他吧嗒着手上的烟开始沉思起来。 当墙上的挂钟敲响午夜十二点的时候,刘爱国用力吐出一口气说道,“阿巢,刘叔叔用我的名誉担保,只要我在位一天,你父亲就能重新走上仕途,并且一帆风顺!你父亲不愿做的,我能帮他做,你父亲不屑做的,我也能帮他做!我只要你一句话,是谁在背后指使,是谁要拿我刘爱国开膛破肚!” “bingbo,答对!”司马巢心中暗喜,脸上却露出为难的表情,踌躇良久才说道,“刘叔叔,阿巢有几句话想说,但怕说了叔叔会生气!” “说,尽管说。” “刘叔叔现在应该已经攒够了养老的钱吧,我劝刘叔叔还是早些退休为妙。那个人允诺我的可是市法院院长的位置,他的官衔我想肯定很高!” “退休?退休也要等我找到那个臭婊子再说。” “臭婊子?” “哦,我说的不是婉婷,你不要误会!” “恭喜,再次答对!”司马巢打起精神,整个人都前倾凑到了刘爱国面前,“刘叔叔,我,我曾经见到过阿姨,虽然你们已经不在一起,但她绝对不应该出现在那种地方的。” “不说了,不说了!”刘爱国一拍桌子,很不耐烦地问,“阿巢,你说吧,你说我现在应该拿你怎么办?” “刘叔叔看着办吧,既然敢作我就有了这个觉悟了!” “好样的,跟你老爹有的一拼,我就是喜欢你这种个性。但你有没有想过,事情真的成功后,他们会留你这个活罪证在世上吗?你想过没有?” “不会吧,我也没做什么呀,我只是,只是——” “你太天真了,他们要的是我的命,他们要我怒火中烧杀了万新房产的老板,他们要的是我的命啊,你说这种阴险狡诈的人会让你带着不利的证据活一辈子吗? “可是他答应了我的,他和阿姨都说——” “你说什么?你说那贱人和他在一起?” 看着刘爱国惊疑的表情,司马巢心中暗暗祈祷,“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我明白了,你不用说了,他的确是有这个能耐,他的确能让你父亲平步青云、扶摇直上,我早就该想到是他了!” “谢天谢地!”司马巢捏了把冷汗,自己这一铺算是压对了,“刘叔叔——” “好吧,你走吧,我不为难你,你自己小心吧。” 说完刘爱国站起来就往外走,和进来时相比他简直成了泄气的皮球。 司马巢可不想错过这个让对手完败的机会,赶紧上前几步拉着他的袖子诚恳说道,“刘叔叔,你就这样认栽吗?这就是你的个性?” “算了吧,官大一级那是爹呀。” “刘叔叔,你不是这样的人,你绝不是!” 刘爱国摇摇头、摆摆手,叹息着走出房间,但司马巢相信他绝对不会就此放弃,他要让刘爱国自己寻上死路,让他自己去撞一堵要命的高墙。 司马巢忽然对自己背后那个莫须有的人发生了浓厚的兴趣,“连刘爱国都怕成这样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那天晚上县城突然又变得安静下来,而平阳县四渡口却集聚了两百多人,他们都在等,等某个人的某句话。 “燕子,不能再等了,再等巢哥可能就——” 燕子摇摇头,她比任何人都担心司马巢,但她却没有失去理智。她不知道司马巢在做什么,她也不知道司马巢为什么会被抓起来,抱着萧淑慎的手紧了紧,她忽然仰头看着猥琐男大声道,“让兄弟们都回去吧,我们这么多人在这会给阿巢带来麻烦的。我相信阿巢一定没事,他一定没事!” 众人正在踌躇的时候,一辆白色的吉普车呼啸着驶入四渡口,紧接着司马巢就从车上走了下来。 看了看四周躁动的兄弟们,司马巢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径直朝迎面而来的燕子等人走去。 “燕子,你弄这么大的场面做什么?不是要开party吧?” “不要说我,都是猥琐男搞的事!” “巢哥,兄弟们也是担心你嘛,你现在安然回来了,我们自然也就撤了!”猥琐男跨上摩托车举手一挥,立刻“突突”的马达声响彻天际。 在巨大的吆喝声中,卷着漆黑的浓烟,两百多人眨眼便走了个干净,而四渡口只剩下司马巢三人和一辆有些破旧的奥迪。 “萧淑慎,你没事吧?” 萧淑慎摇摇头,燕子则笑着说,“她呀,哭着跑到这来抱着我说你被绑走了!” 脸色有些发白,看来萧淑慎还没从刚才的恐惧中解脱出来,细嫩的手也兀自发抖,“阿,阿巢,我爸妈,爸妈他们不见了!” 用手摸了摸萧淑慎的头,司马巢尽量温和地笑道,“他们没事的,过一会就回来了。我们先回燕子家吧。” “是啊,赶紧回去吧,都三点多了,老爸说不定还在为你担心呢!” 三人上了车,司马巢刚刚启动,忽然前面灯光亮起,接着猥琐男开着他那辆宝贝急匆匆跑了过来。 “怎么了?”看见猥琐男脸上焦急、无所适从的表情,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猥琐男摆摆手并没有直说,而是把司马巢从车上拉了下来,走到一旁耳语去了。 “巢哥,出了点大事!” “什么大事?” “萧老板死了!” “你说什么?”司马巢跳了起来抓着他的双肩大声问道,以至于车内的两人都探出头来。 “巢哥,你别激动,别让萧淑慎听到了。” “萧老板死了,他竟然还是死了——”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司马巢忽然阴沉着声音问,“那萧淑慎的母亲呢?还活着吗?” “全死了,就连家里的几个保姆也都挂了,下手的人非常恨,我们盯梢的兄弟是一路吐着找来的。” “全死了,刘爱国怎么可能会作这种蠢事,这不是把自己逼上绝路吗?他难道疯了?他疯了?”司马巢双手紧握,低着头长考。 良久之后,他猛地抬头问猥琐男,“那兄弟看到是谁杀了他们吗?” “我问过了,他没有看到,只是觉得屋里有些奇怪便探头往里看了一眼,他说客厅里面全是血——” 司马巢挥手打断他的说话,又问,“萧淑慎怎么来的,她怎么没有回家?” “她来的时候一个劲哭,我也没问!” “好吧”,司马巢长叹一声,然后附在猥琐男的耳边说道,“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你和兄弟们再也不要插手,不要跟任何人谈起,千万记住,否则——” “巢哥,你太小看我了,我——” “不要说了,先好好帮父母照看店,以后我会来找你,但如果你没按我刚才说的去做,我们这兄弟就没得做了!” 第8章 猥琐男从未见过司马巢如此的严肃,心中自然也害怕,畏畏缩缩地问:“巢哥,是不是有大麻烦了?” “是的,大麻烦啊!” 说完司马巢径直朝车子走了过去,而他刚刚还严肃的脸庞立刻换上了一副微笑的表情。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八章初露锋芒后的匿藏 (更新时间:2005-1-1113:27:00本章字数:3598) 看着萧淑慎在燕子的房里睡着,司马巢拉着燕子偷偷来到店门外人手一瓶啤酒喝了起来。 在刚才回家的路上,燕子看到他脸上沉重的神色,平常急性子的她竟然非常识趣的没有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现在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着不着边际的事情,仿佛重新回到十来岁的夏天。 当整条街只剩下路灯还亮着,当月光从乌云中透出来,司马巢这才开口沉声道,“燕子,以后这几天你不要离开萧淑慎一步,也不要让她出门,现在你们也是自习备考的时间,用不着上课!” “出什么事了?” “你别问这么多,反正这样做也是为她好,另外绝对不可以让其他人知道她在这,否则可能我们都有危险。” 燕子连喝了两大口,激烈咳嗽了一阵之后,忽然抱着司马巢的胳膊说:“阿巢,你老实告诉我,整件事情倒地是怎么回事?”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的,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 “又是以后,你总是这样”,燕子忽然气鼓鼓地站到他对面盯着他的眼睛说,“三年前也是这样,我问你出了什么事,你也是这句话,可第二天你就被抓了进去,我难道真的就不能为你分担一些什么吗?” 司马巢也站了起来,他笑着抬手摸了摸燕子的头,然后深情地将她抱了个满怀,“以后,等你再成熟一点,我绝对不会瞒着你任何事情,我绝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燕子有些黑的脸竟然红扑扑地煞是好看,她慢慢抬起手从后抱着司马巢的肩膀,柔情似水地说,“阿巢,燕子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喜欢刁着冰棍杆子到处瞎逛的假小子了!” “我知道,我知道,再等等,等你读大学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随后的数天司马巢和燕子象二十四小时保镖一样守候在萧淑慎的身边,三人一起温习功课,一起打牌,一起玩游戏,一起吵闹,倒也好不自在。 司马巢的心情是最沉重的,一方面要装出笑脸哄着萧淑慎,另一方面却得时时警惕着可能存在的危险。 那天晚上他就有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想法,他这几天一直都在等验证这个想法的事实出现。他不相信刘爱国会蠢到如此地步,他不相信一个老狐狸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所以他认为暗中定然还有一只手,一只自己从没有发现,操控着全盘的大手。 这天的正午天气非常炎热,三人无趣地躺在地下室的地板上聊天,确实地说是两个人聊,一个人听,萧淑慎总是很少开口,是那种笑也要捂着嘴的标准淑女。 就当司马巢讲到一个笑话的高潮时,手机响了,他赶忙跑到外面去接,然后对面就传来猥琐男有些颤抖的声音。 “巢哥,你,你为什么不去算命?” “刘爱国死了?” “是的,刚才接到的消息,他在自家的卧室上吊死了!” 握着手机,司马巢许久都没有说话,对面的猥琐男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好了,就这样吧,记住那天我跟你说的话,否则以后我回来可能就看不到你了!” “我知道”,那边顿了顿,接着猥琐男有些落寞地说道,“巢哥,我知道自己没有死狗那样有胆量,我也知道你和死狗的关系比我要铁,但我希望巢哥——” “你不要瞎想了,死狗是孤儿,无牵无挂,所以我才让他出去闯的,但你不同,你还有爸妈,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你得对他们负责。放心吧,我不会忘了兄弟刘伟的,只要外面的事情稳定下来,我会立刻把你接出去,到时候可不要推三阻四的!” “嗯,嗯”,猥琐男好像隐隐猜到分别在即,声音有些哽咽,“巢哥,一切小心啊!” “我知道,你也是,毒品那东西不要再碰了,要是我听到什么消息,非切了你小弟弟不可。” 擦去头上的汗水,司马巢抬头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天上的太阳,“那大人物真不简单,刘爱国不动手,他就自己杀掉了萧淑慎的父母,这招赶鸭子上架用的真是炉火纯青啊!” 司马巢一直在等的也就是刘爱国自杀的消息,现在他们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可是要怎么跟萧淑慎说这个事情呢? 最好的就是帮她报仇,可自己还不够强大,不够聪明,不够机敏,让敌人在暗处窥视了那么久,等到最后才发觉,要自保都难,还谈什么报仇? 真的是为难了,司马巢在门外徘徊了好久,最后是燕子出来把他拉了进去。 “别犹豫了,该说的迟早要说,而且她应该隐约已经猜到了。昨天晚上我听到她一个人在厕所里面哭。” “是啊,再迟钝的人也应该察觉了!” “那还等什么,早点说出来早点解脱,只要我们陪着她,她一定会重新振作起来的。” 听到父母双亡的消息,萧淑慎并没有哭,反而异常的平静。她先是紧紧抱着燕子,然后又走到司马巢跟前,低着头却不说话。 好一阵这样之后,她才回头冲这燕子说:“燕子,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我有些话——” “嗯,你们慢慢聊,我出去弄红豆冰。” 燕子走后,萧淑慎忽然一下子扎进了司马巢的怀里,这时她的眼泪才涌了出来。 对于如何应付女孩子哭,司马巢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相处时间最长的燕子和黄琼书,一个是假小子,另一个脾气比自己还倔,所以他可以说是首次面对这种相当复杂的问题。 等到萧淑慎好不容易止住哭声,司马巢正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萧淑慎忽然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阿巢,你不要骗我,你告诉我我父母是怎么死的。” “萧,萧——”司马巢不知道该怎么叫她的才好,毕竟两人现在的关系有些暧昧,所以他干脆直接进入主题,“我和燕子先陪你到公安局,等事情有个大致的时候,我们再细谈好吗?” 点了点头,脸上挂着泪珠的萧淑慎真是楚楚动人,可司马巢这时真是苦到了心里,远大的梦想正等着自己去完成,可麻烦一个接一个,现在萧淑慎的这个麻烦还不一定是自己能过解决的。 公安走过场似的录了下口供,因为对这个案子已经下了定论,凶手是齐红帮的两个绵羊,指使人自然就是自杀的刘爱国。 满以为这事情就此就告一段落,可当司马巢和燕子陪着萧淑慎办完了丧事之后,司马巢发现事情并没有结束,因为万新房地产竟然有着上亿的身家,其中遗产争夺的激烈程度自然可想而知。 “你真的这样决定了?” “是的,阿巢,你会帮我吧?你会不会帮我!” “如果放弃学业,那你以后的生活就只剩下工作和应酬了,这一点你意识到了吗?” “我明白,爸妈死的那天我就已经明白。我,我知道,知道杀死他们的并不是——” “不要说了,好了,就这样,就这样吧!” 司马巢轻轻抱着萧淑慎,嘴里低声呢喃着什么,“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但你不要急,知道吗,千万不要急!” 为了不影响燕子的高考,司马巢搬到了萧淑慎家中鞍前马后,加上萧淑慎还未满十八岁,司马巢便提出来要做萧淑慎的监护人全权代理所有的相关事宜; 为了帮助她尽快取得万新公司的所有权,司马巢又给远在西藏的萧墨打电话,让他帮自己找来最好的律师,同时在他和萧淑慎的共同努力下,处于停顿状态的万新房公司终于重新走上了运行的轨道。 对万新公司以前做的交易,司马巢保留了态度,他知道这些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改变的。所以他在半个月内从全国各个高校招聘了相关人才一百五十六人,并以最快的速度放进相应岗位。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巩固萧淑慎在公司的地位,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将搁置的政府大楼建设计划完成并付诸实施。 当法官的法槌敲下,一切尘埃落定,萧淑慎正式成为私有企业万新房地产的所有人时,高考已经结束半个多月。 在这段期间内,司马巢是好好过了一把瘾。 在高校招聘时,他首创了全班应聘制,绝不单独招收某个个人,而是将整个班级的成员全部收入麾下,因为他觉得团队合作第一。 在政府大楼建设计划的完成和实施的时候,他们碰到了一点小小的困难,因为他们只能调动公司不超过30%的流动资金,所以司马巢凭着一张嘴和新颖的计划向银行求助,他愣是拿到了六千万无息贷款,当然其中有他老爹的作用在里面。 虽然这段时间过得很爽,可司马巢还是发现了自己很多不足的地方,首先就是知识,他觉得自己的知识太匮乏,需要立刻补充,只要一想到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力和超强的理解能力,他对未来就充满了信心,他甚至感觉无需再打飞鹰集团的主意,他自信到想要白手起家。 当一切走上了正轨,燕子也将要去学校报到的时候,司马巢忽然从齐田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第9章 萧淑慎和燕子在找了一个多礼拜之后终于放弃,然后燕子就上了去往杭州的火车,而萧淑慎则回到繁杂的工作当中。 现在的萧淑慎跟过去有了很大的改变,敏锐的直觉和果断的性格使她的事业在随后的日子里蒸蒸日上,而她也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了中国年龄最小的亿万富姐。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九章卧薪尝胆苦读书 (更新时间:2005-1-1113:45:00本章字数:4814) 燕子对司马巢的不告而别是最生气的,在火车上都气得咬牙切齿,可当她从火车上下来时,整个心情完全变了,因为她看到司马巢正在站台上冲着自己憨憨的笑。 四周人群很是拥挤,两人好不容易凑到一块,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最后还是燕子用力在司马巢的肩上咬了一口,话闸这才打开。 “怎么想着要报考浙大的,凭你的成绩上清华应该——” “因为你呀,总听你在电话里头跟别人说杭州、杭州的。” “这样也好,这样我就不用愁没地方吃饭了。” “想得美”,燕子敲了一下司马巢的头,整个身子靠到窗户上探头往外望去,“杭州真是漂亮啊,到处都是花呀草的。” “我来这几天都腻味了,现在已看到这些就头疼。” 燕子缩回身子问:“你来杭州做什么,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了吧?你答应过我——” “慢慢来,时间还长着呢,先到我租的房子看看,要是不喜欢我们再换个地方。” 在浙江大学玉泉校区的后面有个青之屋,环境很不错,人也不多,特安静。燕子大叫着从这个房间跑到那个房间,挑个自己的卧室都挑了半天。 两人并排躺在天台上,燕子不解地问司马巢道:“阿巢,这房子很贵吧,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还好,一个月租金大概是3000多。” “这叫还好?你会不会过日子啊”,燕子忽地滚到司马巢身上,捏着他的鼻子说,“不行,我们不用住这么好的房子,我们换个地方,你要学会省钱啊。” “只住三个月,房租都已经交过了,呵呵,你就委屈一下吧。” 燕子苦着脸犹犹豫豫地问:“阿巢,你不会是抢劫了吧?三个月就是一万呀,你哪来这么多钱?” “瞧你说的”,司马巢也坐了起来,拉着燕子的手笑着说,“刚到这得时候我是身无分文,又找不到工作。” “那你怎么办,你有没有挨饿,你肯定挨饿了是吧?” “不要急,听我说完呀。” 燕子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去拿饮料,然后慢慢听你讲。” 原来司马巢之所以离开齐田是因为他不想再受到万新公司的束缚,他现在最需要的不是钱和阅历,他要的是充实自己,从根本上改变自己。所以在万新走上正轨后,他才偷偷离开了齐田,来到了杭州。 杭州物价相当的贵,本来身上有些盘缠的他刚下火车就给人扒了。一脸无奈地四处找工作,可没有文凭人家看都不看他一眼。 第二天他就放弃找工作,空着肚子走进了杭州最大的证卷所。 在号子里的时候他好好看过证卷交易书籍,虽然没有真正实战过,但他的水平却远非现在的专业人士可以比得。 他像个精神病一样站在证卷大厅的显示屏前面自言自语,一会说某某股票马上就要涨,一会说某某股票今天肯定跌停。 一开始没人理会他,但半个钟头之后,他身旁已经聚满了在熊市中苦苦挣扎的股民。 司马巢的赌运非常好,但股票不是一般的赌博,那是数十亿人在参与的博弈。凭着自己的所学和直觉,司马巢在短短半个钟头成功预言了二十多只股票的走势。 “600578上海电气今天涨停。” “喔~~”人群一哄而散,纷纷抢往最近的交易台下单买入,那热闹的场面就像天上在扔钱一般。 司马巢表现的很好,看上去就像未卜先知的神仙,他微微仰着头看着显示牌,这时一个身穿名牌西服的汉子走了过来。 “兄弟,谈谈?” 司马巢侧头从上到下打量着他,而那人身后一个着装时髦的年轻人忽然一把揪着他的衣服骂道,“操,你知不知道跟你说话的是谁?” “放肆,不想活了?” “霍哥,我——” 司马巢笑了笑,一边往外走一边轻声说:“我一天没吃饭了,先请我吃顿饭吧。” 就这样,司马巢认识了这个过去搞走私,现在想要洗白的霍军霍老板。 两人很愉快地达成了默契,由司马巢为他操盘,分红利的百分之三,时间是一个星期,五天。 可不要小看这百分之三,这百分之三足足有十二万,司马巢用这十二万买了几身衣服,一部手提,一部手机,一箩筐书,租了这套房子,剩下的一万六千元就是他的生活费了。 听完司马巢的回忆,燕子一开始睁大了眼睛盯着他,然后还不经意地打了个嗝,燕子若有所思地靠在栏杆上问:“阿巢,你有什么打算,是不是要开始实行你那个什么伟大计划了?” “没有,我已经在浙大图书馆申请了会员证,再过几天你们开学之后我就能去那看书了,说不定还能偶尔偷偷去听听课呢。” “真的吗?”燕子回过头来看着司马巢,心中想,“那我就有机会赶上你的步伐了,我一定不会让你甩得太远的!” “嗯,我连方便面都买好了。” “有我在你还买那东西干什么?难道你嫌我做的菜不好吃?” “不是,当然不是,方便面是为了特殊情况准备的,比如中午呀,比如熬通宵呀。你打听过了,大学里面下午一点就上课,回来做饭就来不及了!” 燕子不再说话,她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听着不远处小孩的戏耍声,她自言自语呢喃道:“终于要开始这样的生活了,为什么我会如此的紧张,会如此彷徨呢?我不是一直企盼着能有这样一天的到来吗?” 人之间的差距是交流的最大阻碍,燕子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就是因为她发觉了自己和司马巢之间存在着一时还无法逾越的鸿沟,他们的思想仿佛就处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无法沟通,也无法产生共鸣。 顺利开学,两人便忙碌开来。 司马巢每天六点准时起床把睡眼朦胧的燕子拉起来晨跑,然后人手一个鸡蛋饼、一包牛奶去学校。 浙大的图书馆环境很好,特别的安静,只有空调发出的呜呜声四处回荡。[手机电子书] 司马巢面对砖块般堆满了几个大房间的各类书籍,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从什么书看起。 正在书架之间徘徊的时候,一个年龄在19岁左右的美女管理员走了过来。 “同学,你在找什么书吗?我看你在这已经转悠半天了。” “呵呵,我只是有些茫然,不知该从什么书看起才好。” 司马巢的样子的确有点憨,故而管理员笑了笑,从书架上随意抽出一本书递到他面前。 “那就从这本看起吧。” 看了看满是灰尘的封面,以及封面上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无冕之王”,司马巢抬头正想问一下对方这是什么类型的书,却发现在她身后走过来一个年轻的帅小伙。 帅小伙有些腼腆,脸也红扑扑的非常好看,他走到管理员身后用手轻轻拍了一下管理员的肩膀说道,“老师,我想问一下——” 接下来的话司马巢没听进去,因为他笑着走到一旁靠窗的地方认真看起书来。 无冕之王是司马巢在浙大图书馆看的第一本书,也是最后一本。其间虽然乱七八糟他还看过很多书,但无冕之王留给他的印象是最深刻的,因为那是美女管理员亲手递到他手里的,这在将来的日子里对他有着极其特殊的意义。 每天用14个小时看书,其他的时间不是吃饭就是睡觉,半个月之后浙大的学生都知道图书馆来了个酷酷的书虫,除了看书对其他的东西都不感兴趣,包括美女。 曾经有几个艺术系的美女打赌,赌校花能否在5分钟内降服司马巢,可一开始还自信满满的校花在几个回合之后彻底放弃,她为司马巢下了这样一句评语,“朽木不可雕,书虫不可钓,若是有情人,剃头出家罢了。” 转眼过去了两个多月,十一长假的第一天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好好的偏要去旅游,这回好了吧,这么大的雨想不感冒都难!”司马巢心中想着和朋友出去游玩的燕子,走进了靠近校门的小吃店。 这家小店除了便宜并没有别的特色,可司马巢就是喜欢来这种地方,他喜欢和店里的伙计聊天,还喜欢和这的老板喝上几杯。 今天由于图书馆关门,司马巢只能早早地抱着书来这店里打发时间。 没有太多的客人,服务员见司马巢走进来也只是笑笑,然后过来问他想吃点什么。 随便点了两个菜加上一瓶半斤装的二锅头,司马巢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了下来,全身心投入到了书中的世界。 不知何时店里的老板已经坐在了他的对面,一直等到桌上的菜都快凉了,老板才敲了敲司马巢的手背笑着说,“别看了,陪姐姐喝几杯吧。” 放下手中的书,司马巢利落地打开酒瓶盖子为两人满上,然后举杯说道,“为祖国诞生54周年干杯!” “呵呵,干!” 两人你来我往,半斤白酒转眼见了底,司马巢正要招呼伙计再来一瓶的时候,六个染了头发的青年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第10章 “老板娘,老板娘。哟,在这喝着呢?” 其中一个个头最高的家伙走过来搂着老板的肩膀笑着说道,“这个月的份子钱怎么样了?” “你在这等等,我这就给你拿去”,不好意思地从司马巢苦笑了一下,老板娘站起来往房内走去。 这时那几个混混全凑到了这张桌子旁边,也不用筷子直接就用手抓桌上的菜往嘴里塞,末了还一口浓痰吐在了盘子里。 “妈的,这种猪吃得东西你们也能卖得出去?” 高个回头冲着服务员骂了一句,转头盯着埋首看书的司马巢喝道,“喂,你是不是猪啊?” “喂,说你呢!”高个抬头在司马巢的头上扇了一掌。 “怎么?” “我问你是不是猪,这种东西你也能吃的下去?” “对不起,我跟你们不是同类。” “那倒是,你是猪嘛,哈哈——” 他们正在哄笑的时候,老板娘正从屋里出来。看见司马巢脸色有些难看,老板娘立刻冲了过去挡在他的面前。 “这是这个月的,你们拿去赶紧走人。” “哟,你个骚x今天还挺有劲的嘛,给我捡起来。” 高个指着地上装着钱的信封,双眼鼓鼓地盯着老板娘。 “猪也会花钱么?怎么好象书里没说呀”,司马巢边说还边翻书,仿佛真要从书里找出来什么似的。 这下他们可炸锅了,一揽袖子就要冲过去揪司马巢的领子。 他的领子是那么好抓的么?司马巢的功夫本来就很强悍,加上在图书馆里看了很多有关搏击和人体构造的书,现在寻常的十来个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在老板娘的惊呼声中,司马巢一边将书塞进最里层的衣服,一边往店外跑。 “妈的,还想跑,兄弟们给我废了他。” 雨还在不停地下,无人的街道剩下几只昏迷了的猪躺在那,司马巢仰头让雨水顺着脖子流到火热的胸口,他发现自己还是跟以往一样的冲动。 “现在怎么办?我一走了事,可老板娘她怎么办?她还要过日子,还要在这里生活下去,我怎么还是这么冲动啊!” 心中有些懊悔,司马巢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街旁的屋檐下掏出一根香烟抽了起来。他正在想办法善后,他不能让老板娘因为自己的一时之愤而蒙受损失。 正苦恼间,司马巢忽然看见老板娘和两个伙计疯了一般冲进雨里,对那几个混混拳打脚踢,嘴里还骂的振振有词。 打到累了,打到手也酸了,老板娘这才走到司马巢跟前笑了笑。 “从没这么爽过,原来打人可以这么舒服的呀!”老板娘抬手擦去脸上的雨水,看了看带着微笑的司马巢道,“能给我根烟吗?” 用力吸了一口,老板娘咳嗽着叹息道,“老了,老了,以前一天抽两包都没问题。” “你老吗?我看你也就刚满二十岁的样子。” “不用哄我了,今年一过就三十了”,仿佛想起什么,老板娘忽然沉郁起来,愣愣地看着不断燃烧的烟头发呆。 “他们的老大是谁,能不能帮我约一下,这件事情我——” “放心,我会摆平的,当年我红娘在道上混的时候则帮兔崽子还露着小鸡鸡呢。” 发现司马巢看着自己,老板娘不好意思地笑笑,“呵呵,装了这么久的斯文还真是挺难受的。”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十章前期的准备工作 (更新时间:2005-1-1114:33:00本章字数:3567) 三天后,老板娘自己搞定了这件事情,司马巢也没有问具体过程,因为他知道那样会让老板娘非常难堪,司马巢一向就是很会体贴别人的。 这天终于放晴,司马巢本来打算上书店去买些书,没想到刚出校门却碰见了老板娘。 “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行吗?” “嗯,但在那之前能不能先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总不能老板、老板这样叫你吧?” “呵呵,你叫我意筠就好了”,用手将额头的散发拂到一边,意筠笑着说道。 “那你叫阿巢吧,燕子就是这样叫我的。” “我知道,听过很多次了!” 两人上了出租车之后都没有说话,司马巢揣测着意筠要带自己去见的是什么人物,而意筠则忧郁地望着车外的景物发呆。 意筠虽然只有二十五岁,但皱纹却早早爬上了眉角,她微微有些上翘的嘴巴仿佛永远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偏驳,如果不是那火辣的身材,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相夫教子的良家妇女。 在一个多钟头之后,出租车终于开进了位于杭州郊区的大型疗养院。 在杭州日志上,司马巢了解过这家疗养院,它不是一般人可以住得起的,据说在杭州能在这种地方呆的决不会超过一百人。 走进主楼,白色、恬静扑面而来,忍不住呻吟了一声的司马巢发现空荡荡的走廊上每个房间外面都站着3到5个女护士。 “乖乖,难怪这里的收费如此之高。” 司马巢想过很多种人物,唯独没有想到自己要见的竟然是个未满十岁的小孩子,而且这小孩见他们进来时,非常小声地叫了句“妈妈”。 后面的事情司马巢并没有太多的印象,他只知道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活下去,意筠所付出的代价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 在主楼的前面一个非常漂亮的大水池旁,司马巢若有所思地望着荡漾的池水发呆,意筠则站在他的身后凝视着他的背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带你来看达达,我——”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是不是想问我,哪来这么多钱供他在这疗养?” “那个我能猜得到,我想问的是他还能在这里呆多久?” 司马巢心里的某些东西被触动了,那是每个生在单亲家庭的孩子都会有的东西,意筠的母爱让司马巢有些不知所措,让他开始在脑海中搜寻母亲的影子,同时他产生了一个可爱的想法。 “大概一个月吧”,好久之后,意筠才带着哭腔回答,“他就快出来了,他出来以后我就再也付担不起这里的费用了。” “孩子的父亲是么?” “是的,他虽然是个好男人,但再好的男人恐怕也无法忍受自己的妻子——” “我明白了,你不用说了,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什么?” 司马巢转过身来看着意筠,然后伸出双手轻轻地抱着她。 有些惊慌的意筠只能不断抚摸着他的头发,让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他的眉间。 饭店今天破例提前关门,屋内除了司马巢和意筠之外再无他人,他们面前的桌上放着一瓶白酒,但杯子虽然满着,两人却都没有喝,菜早早就已经凉了。 “意筠,你现在能拿出多少钱?” “大概六万多一点点,如果把这铺子卖了还能再弄个三十多万。” 意筠心里明白司马巢想要帮自己,所以她也不愿意驳他的好意,只是带着安慰的心情看着表情严肃的司马巢。 “铺子留着还有用,六万虽然不多,但应该够了”司马巢自言自语说完,然后抬头看着意筠问,“你信的过阿巢吗?” 意筠笑着点点头。 “那你把六万块钱交给我一个星期行吗?” 意筠笑着点点头。 “那好,就这么定了,我什么时候能拿到钱?” 意筠笑着举起杯子,“干了这杯!” 你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一个看上去有些邋遢的年轻人嘛? 我想你不会,因为你没有遇到过司马巢。 你会随随便便把全部家当交给一个并不是很熟的人吗? 我想你不会,因为你没有遇到过司马巢。 意筠喝完酒之后就从房里取出钱来递给司马巢,她当时可能喝多了,只是迷迷糊糊地说:“阿巢,今晚能陪陪我吗?” 司马巢那晚并没有在饭店过夜,他也没有陪意筠,因为他知道两个人都有些喝多了,他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和意筠发生什么,就如若干年前面对初恋情人黄琼书一样。 燕子旅游回来之后表现的有些异常,她的表情木呐,对司马巢正在做的事情也漠不关心,倒是不停地做家务,不停地在厨房和客厅之间走来走去。 司马巢没注意这些,因为他全副精神都投入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当中。他花了一个通宵把网上能找的国内和国外新闻都看了一遍,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些消息在脑海里进行筛减并适当归类。 当清晨的第一道阳光从窗外射进来时,司马巢扔下手中的烟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意筠的六万块钱就放在他的左手边,眼睛有意无意地飘过,司马巢总是会觉得从未有过的兴奋。 “六万,六万一个礼拜我能让它变成多少?”司马巢自言自语的时候听到客厅传来燕子的脚步声,他这才意识到燕子回来以后两人都还没说过话。 站起来敲了敲酸麻的肩膀和膝盖,司马巢揉着脸颊走出卧室。 “燕子,出去跑步吗?” “不了,不了,我还有点事”,燕子有些慌张地拿起桌上的课本往外跑,跑到门口的时候却又回过头来,“阿巢,我——” “怎么了? “没事了,你睡一下吧,昨晚你熬通宵了!” 燕子走后司马巢泡了包方便面,然后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书里夹着一张名片,司马巢拿着看了看,摇摇头叹了口气。 一边吃方便面一边拨通名片上的电话,司马巢在对方接通的时候说道:“霍哥,现在有时间吗,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 第11章 “哎呀,司马老弟啊,我可是想死你了。最近在哪发财呢?” “呵呵,霍哥,见面再说吧。” “好,你吃什么呢?” “方便面。” “操,你快过来,我在和平饭店喝早茶。” “嗯。” 挂断电话司马巢赶紧扒了两口,这时手机又响了。 “阿巢,来西藏吧,这里才适合我们这种人哪!” “臭小子,你还没回来呢?” “是啊,舍不得回去了。怎么样,过来陪陪我?反正这边也能看书,还有我指导你——” 司马巢哈哈笑了起来,然后故作神秘地说,“萧墨,我正在做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哦。” “什么事,什么事,说来听听”,萧墨一下子就来了兴趣,慌不迭地问。 “等我做完了再告诉你吧,呵呵——” “妈的,现在说不行吗?你这不是吊我胃口吗?” “当然不是,具体还没有想好,不过一定很过瘾的哟。” “操,那要多久能做完?” 将方便面扔进垃圾桶,司马巢用袖子擦着嘴,嘟噜着回答,“最多一个月吧,我——” “我操,你不会是要动天鹰吧,你他妈的要是不等我,我就把你腌了。” “不是,不是,没有你我哪敢随便下手啊。” “鬼才相信你,我操,一个月是吧?我这就赶回杭州,下手不要太快了。” “喂,喂——” 司马巢苦笑着骂了句,“挂的真他妈快,不想在那边呆了就回来嘛,偏偏还要找这种借口。” 7点钟出门,过了整整一个多小时竟然还没到和平饭店,计价表上也终于出现了3位数。而司马巢早就在车椅上睡着了,如果不是急促的铃声,他恐怕还要继续睡下去。 有些迷糊地拿出手机放到耳边,司马巢懒散地问了句“谁呀?” “司马老弟,你怎么还没来呀,我都在这等了一个钟头了。” “哦,不好意思”,司马揉着眼睛直起身子,看了看外面的景色说到,“霍哥,就快到了,我没想到和平饭店离浙大这么远。” “远什么远哪,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7点多吧。” “我操,你把手机给司机,我有话跟他说。” 司马巢笑了笑,自然猜到了霍哥的意思,这司机分明就是故意在绕路。拍了拍师傅的肩膀把手机递了过去,司马巢示意他听听。 一开始司机还挺横,先是用狠毒的眼色瞪了一下司马巢,接着便冲着手机一顿杭州话的土骂。不一会司马巢就听到手机里头霍哥阴冷的声音,然后拿司机两手发颤、不停地点头,再也说不出一句狠话出来。 把手机还给司马巢,司机一个劲道歉,随后车子的速度猛然加快,这师傅开车的技术竟然不是一般的好。 “霍哥,怎么回事呀?” “要不是我,你今天被人宰了都不知道。” “呵呵,霍哥跟他说什么了?我看他现在开车不要命似的。” “我说他要是10分钟之内到不了,就把他两只手砍了。”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十一章资产上亿才能玩得游戏 (更新时间:2005-1-1115:21:00本章字数:3889) 8分钟后,司马巢已经站在了和平饭店的门口,他给了司机两倍的车钱,因为这一路上司机足足闯了3个红灯,当然,是没有交警在一旁的情况下。 司马巢和霍哥寒暄一阵之后,并没有直奔主题,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尽说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 霍哥混黑社会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性子自然也急,这样两三回下来,他受不了了。 “司马老弟,你不是说有事请找我商量吗?怎么尽说这些无聊的事情。” 司马巢喝了一口浓茶,然后抬头看着他问:“霍哥,上次赚了四百万,应该都败的差不多了吧?” “妈的,别说了,你那四百万不到三天就被那帮鸟经理人给我砸光了,所以我才到处急着找你呀。” “现在整个大盘都不好,亏钱很正常的。” “正常个鸡巴,我把那几个家伙的手全砍了。妈的,还说自己是什么北大经济系毕业的,我操他个姥姥。” 霍哥的声音特别大,茶厅里的服务员和其他客人都转头望了过来。 “对了,你究竟住在什么地方啊,我让手下兄弟在浙大那边找了三四天——” “不说这个了”,司马巢笑着摆摆手,然后望着窗外的车流说道,“霍哥,我现在手头有些急,能不能先借点给我使使?” “没二话,你说多少?” 霍哥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个皮箱往桌上一扔,“啪”地一声打开,然后转向司马巢说道:“我听你说找我有事商量,我立刻让小弟们从银行取了三千万,打算好好赚一笔呢!” “霍哥,我现在只是想朝你借点钱,我——” “你他妈耍我?” 霍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瞪着司马巢,然后又转头冲着那些好奇的客人吼道:“看什么,我他妈把你们眼珠给挖咯!” 司马巢早就意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出现,可是他要做的事情不能投入太多资金,否则成功率就会大打折扣。这霍哥一看就知道是个贪心的家伙,上次1千万赚了些,这次竟然把整个家当全拿了出来。 “霍哥别这么大火气,听我把话说完嘛!”司马巢起身按住霍哥的肩膀笑着说。 “司马老弟,我当你是兄弟才这么信得过你,你可不要耍我,否则——” “说什么话,我怎么敢呢。” “那好,我听你说完。” 司马巢招手叫过服务员,让她给自己拿杯白开水,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霍哥说:“霍哥,你这些钱攒了多久?” “十年,妈的,拼死拼活干了十年才这么点。” “那你开始干股票这行多久了?” “两年多吧!” “赚了吗?” 霍哥摇摇头,猛然抓着司马巢的手说,“所以我才让你帮我炒呀,只要有你在我相信——” “霍哥”,司马巢打断他的说话,笑着回答,“我也不可能每次都正确,而且股市受国家宏观调控太大,人为操作也太严重,在我们没有四五个亿之前,我们永远是股市的输家。” “那司马老弟的意思是?” “世界上能赚大钱的门道多的是,何必拘泥于证卷这个行业呢?你说是吧,霍哥!” 点了点头,霍哥已经有些明白司马巢的意思了,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司马老弟,刚才哥哥不该发那么大的火,你不要介意啊。” 司马巢笑着摆摆手,然后接着说:“霍哥,我现在一个朋友有难,所以想帮帮他,等我做完这件事情立马就来找你,到时候我保证你每天顾人数钱都数不过来。” “好吧,也就是你,要换作别人我还真不相信这些话”,霍哥叹了口气,这时服务员正好拿着白开水过来,看到桌上那么多的钱一下子呆住了。 “钱这玩意真他妈是个好东西,别看刚才那妞一幅处女的样子,我只要——” “我知道,知道”,司马巢第二次打断霍哥的说话,拿起白开水猛劲喝了起来。 霍哥也觉得奇怪,如果是别人这样打断自己说话,自己早跳过去把他砍了,但现在他只是尴尬地笑笑,然后问:“司马老弟,你要多少尽管拿吧,不用客气。” 从皮箱里拿出一叠数了数,又将大半放了回去,司马巢站起来说道:“霍哥,我只借四万,这件事情了了之后我会主动找你。当然,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它24小时开机的。” “多拿点,多拿点,四万块钱能干什么事,不用跟我客气”,霍哥站起来想要把钱往他手里塞。 “不用了,霍哥,谢谢你的好意。” 走出和平饭店,司马巢心中有些许不安,他担心自己是不是有些铤而走险了,毕竟和霍哥这种人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 深韵黑道威力的司马巢觉得自己必须在杭州找个靠山,而霍哥这种没有大脑只有冲动和欲望的人是再合适不过的。 抬手叫了辆出租车,然后司马巢就拨通了杭州电信201服务公司的电话,他昨天便已经和对方预约好了今天的会面。 “王经理你好。” “啊,司马先生是吗?” “是的,今天有时间谈谈关于免费热线的事情吗?” “行啊,那你过来吧,我在综合大楼的505,你直接过来就行了。” “那好的,对了,王经理,萧墨说过几天就回来了,你要不给他打个电话,看看让他给你从西藏带点什么礼物回来?” “不用了,不用了,到时萧公子能来看看我就行了。” “那我们见面再谈?” “好,见面再谈。” 世界上货币流通最快的地方永远和赌有关,大有大赌,小有小赌,虽然被明令禁止,却仍然存在。 世界上最大的赌行就是证卷,输赢最快的地方就是证卷里的期货。 所以这次司马巢选择了期货,因为必须要有10万才能开户,所以他从霍哥那借了4万块钱,也为将来和霍哥打交道埋下伏笔。 和201电话服务公司的王经理谈过之后,司马巢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对网上铺天盖地有关美国武力干涉南斯拉夫主权的消息,他紧紧盯着期货中和美国有关的大豆、黄豆等商品合约的走势。 美国大豆商品合约走势相当疲软,一直处在低价位徘徊,虽然成交量不断放大,但大笔大笔的抛单让人望而生畏。 第12章 就在次日正午,燕子罕见地回来做饭的时候,司马巢透支20万总共30万元全线吃进了美国大豆商品合约。 面对有些异常的燕子,司马巢虽然心中有些猜测,但并没有问出来,因为他全副心神都放在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当中。他只是轻轻拍拍燕子的头,说她最近变瘦了,是不是病了之类的话。 就在司马巢满仓美国大豆的第二天,全世界所有的实现全部集中到了南斯拉夫,全世界的中国人都为那天而愤怒,为那天所发生的事情义愤填膺,因为就在那天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被美国的导弹击中,在那天中国的利益和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燕子正好推开司马巢房间的门,可看到司马巢脚边的一大堆烟头和扔的到处都是的稿纸,她又轻轻地把门合上了,然后还深深地叹了口气。 司马巢盯着美国大豆现价分时曲线,有一种冥冥中注定的感觉,就在它狂飙至涨停板,并以巨大成交额吸引了所有交易者眼球的同时,司马巢慢慢关上了电脑,然后穿上黑色的风衣走出了房门。 街上的气氛非常热烈,随处可见游行的学生以及闹事的人们,司马巢跟在人流的后面静静品味着这种愤怒的情绪,他的内心丝毫没有因为刚刚的涨停板而有丝毫的喜悦。 接下来的几天,游行、抗议仍在继续,美国大豆的牌价也继续翻着跟斗往上攀升,而获利颇丰的司马巢这几天除了和201服务公司谈热线的事情,便是和其他那些并不相识的人一起申诉着心中的不平。 在拿到意筠六万块钱的第七天,刚刚从倾盆大雨中回到家里的司马巢静静坐在电脑面前,由于美国大豆的价格在今天上午的开盘中便已经突破了他设置的止赢线,所以他现在的账户内显示的是88万元现金。除去透支的那20万之后,这几天他不废吹灰之力就赚了58万。 如果不是时间紧迫,司马巢真想把这些钱捐给大使馆受难的家人,因为这总国难财对他来说实在是有些沉重,对于从小便接受父亲严厉教育的他来说实在是有些无法接受。 这几天的生活有些恍如隔世,跟着人流四处游行,跟着大家砸肯德基,司马巢仿佛在为自己购买了美国大豆期货而赎罪。 紧张的生活让司马巢忽略了一些东西,他忽略了同一个屋檐下的燕子,他没发现燕子一天比一天深沉,仿佛心中的某些事情正在变成毒瘤一般。 燕子总是站在司马巢的身后欲言又止,总是望着司马巢的背影发呆,有时甚至会流泪。她在旅游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什么事情使得她变化如此之大? “意筠,你现在在哪?” “阿巢啊,有什么事吗?我还有点事情——” 听到那边震天价的吵闹声和男人们的哄笑声,司马巢沉默了一阵,然后轻轻关掉了电话。 他知道意筠肯定又是在做那个买卖,他只希望这是意筠最后一次出卖身体,他只希望意筠不要把这种出卖当成一种无私的奉献而欣慰。 天空绵绵的细雨还在继续下着,看着街上匆忙的人群还有三三两两的恋人揽肩而行,司马巢忽然觉得有些孤独。 随便找了家混沌店坐了下来,将装着58万元的提包放在桌上,司马巢拿出手机犹豫着是否要打这个电话。 不知为什么,这种时候他最先想到的不是燕子,不是初恋的情人,也不是萧淑慎,而是美女图书管理员的小洁。 吃下第四个馄饨的时候,司马巢的手机响了。 “阿巢,对不起,刚才——” “我知道,你先忙吧,我晚上再去找你。” “那,那晚上见,我会给你炒两个好菜——” “嗯,就这样吧!”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十二章几种完全不同类型的美女 (更新时间:2005-1-1116:24:00本章字数:3383) 打断了意筠的说话,司马巢顺手就挂断,然后拨通了小洁的手机。 “喂,哪个?” “是我。” “你是哪个,老娘我没时间猜。” 听到这句话司马巢差点没被馄饨咽着,咳嗽了两声,司马巢苦笑着说道:“我是司马巢,那个呆呆的书虫,你忘了吗?” “哎呀——” 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紧接着本来闹哄哄的背景一下子安静了。 “阿巢,是阿巢啊,我,我没想到,没想到——” “小洁,现在有时间吗?” “你,你是在,是在约,约——” “是的,我想约你出来,行吗?” 听筒里传来沉闷而急促的呼吸声,然后便是小洁有些颤抖的嗓音,“行,行啊,我们约在哪,哪里见面?” “武林广场中间的花坛吧,好不好?” “好,我这就出门——” 又是一阵乱糟糟的哄叫,然后小结甜甜的声音模模糊糊传了过来,“你们他妈的给我住嘴,都给我滚一边去——” “阿巢,那我们一会再见!” 两种完全不一样的语气和气质竟然在同一个人身上转换如此之快,司马巢不得不担心起自己的情商来,“我难道真的就不搞不明白女人这种动物吗?” 小洁肯定经过了一番刻意的打扮,因为她完全没有了图书管里那股质朴而清新的书气,取而代之的则是时尚和性感。 “你总算来了,我还以为——” 小洁说完从雨亭下跑了出来,一头钻进司马巢的风衣下,这种大胆的表现让司马巢颇感不适。 “你——” “怎么了?”小洁仰头看着司马巢,然后瘪着嘴说,“我今天不好看吗?眉头皱成那个样子。” 司马巢苦笑着摇头,只能叹息着说,“你在图书馆的打扮,我,我更喜欢,更喜欢些。” 有些不解地摇摇头,小洁自以为男生就喜欢自己这种打扮和穿着,却不知道她这种打扮的女孩子司马巢早就已经看倦了,而且内心深处还非常的反感。 见司马巢的脸色不大好看,小洁嘟着嘴喃喃说道,“下次人家不这样穿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这是在偌大的武林广场一圈又一圈地走着。 小洁很乖巧地挽着司马巢的胳膊,头轻轻地靠在他肩上,偶尔发出一两声轻轻的浅笑,有时还会故意冲着司马巢的耳朵哈气。 其实这实在不是一个女孩子该做的事情,一直以为小洁是个书卷气浓厚的淑女,可现在一见让司马巢大失所望。 “小洁,你谈过恋爱吗?”司马巢忽然停下脚步问。 小结眼珠子一转,笑着回答,“谈过好多,好多好多的!” “那你知不知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不能这么放荡的。” 司马巢说出“放荡”这个词之后便有些后悔,他侧头去看小洁,却发现小洁根本没有在意。 “可书上说——” “书上?” 小洁发现自己露了马脚,赶忙住口,被过身去一个劲嘀咕。 “小洁,你是第一次和男孩子约会吧?” “不是,不是,我,我——” 笑着捏了一下她的鼻子,司马巢笑着说,“女孩子的第一次可是很珍贵的,你不要这样白白浪费掉它才好。” 低头想了想,小结忽然掏出手机拨了几个号码,然后冲着手机大声吼着,“臭瘪三,你们说女人越放荡越好,小心我回去拆你们的骨头!” 接着那边传来哄笑声,小结满脸通红地挂断电话,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大声冲着司马巢道:“阿巢,我们约会吧,真正的第一次约会哟!” 来到了意筠开的小店门口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被小洁缠着看了好几场电影的司马巢有些虚脱地从出租车上下来。 推开门往里走,司马巢发现桌上竟然放着一个插上了蜡烛的蛋糕,而意筠正坐在蛋糕旁边微笑地看着他。 “今天是我生日。” “那这就当是生日礼物吧。” 递过提包,司马巢掏出打火机慢慢将蜡烛点上。 “阿巢,哪来这么多钱?” “不是偷也不是抢,这只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的前奏罢了。” “这,这,我不能要,我——” 笑着将蛋糕推到意筠的面前,司马巢说:“吹蜡烛,许个愿!” 有些狼吞虎咽地扫完桌上的饭菜,司马巢看着意筠走进厨房端着几个下酒的小菜出来。 “比较晚了,我看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意筠本来带着笑得脸忽然僵住,她站在原地深深叹了口气,然后说道:“阿巢,今天我很早就回来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 “我明白——” 将小菜放在桌上,意筠忽然拿起桌上的白酒一个人猛喝起来,司马巢也就那样看着,他并没有要站起来阻止的意思。 喝了近半瓶白酒,意筠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她呵呵地笑个不停,不经意地就扑在了司马巢的背上。 不能否认,背后那种柔柔的感觉的确让人心动,而耳边那带着酒气的呼吸声更让司马巢有些惶然。 “意筠,坐下来说,坐下来说——” “哇——” 这下意筠嚎啕大哭,她双手紧紧箍着司马巢的脖子,泪水就像水龙头般淌个没完没了。 胸口没有规律地起伏,那酥麻的触感每一次压紧然后松开,带给司马巢的都是一直压在内心深处的冲动。 不同于小洁的做作,意筠朦胧的眼神仿佛要弥漫整个世界。 第13章 很不协调地抬起手拍着意筠的头,司马巢用力吸了一口气说道:“意筠,听话,坐下来,坐下来我们慢慢说!” 意筠忽然一把将司马巢推开,自己整个人却往后仰倒,扑地一声坐在地上。 “我知道你嫌弃我,我知道你嫌我脏,可是,可是我刚刚,我刚刚已经把自己的身子洗了无数遍,无数遍了——” 女人的哭有好多种,多的根本无法统计和归类,但毋庸置疑的,意筠这种哭得样子是最让男人心疼,最让男人产生冲动的哭法。 无奈地摇摇头,司马巢慢慢走过去,然后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良久之后,意筠猛力将司马巢推倒,整个人全压了上去,本来柔弱的双手变得大力,她用力捧着司马巢的脸颊,滚烫的嘴唇印了上去。 这种吻让人窒息,让人大脑缺氧无法理智的思考。 司马巢的双手开始在意筠滑嫩的皮肤上游走,他从裙子的下摆直接闯入了天堂和地狱之间的无间地带。 两人在冰冷的地板上翻滚,紧紧纠缠在一起,意筠不可自制地褪去司马巢的上衣,纤细的手猛然间朝下插入了司马巢的长裤内。 这下司马巢不由自主地用力咬住了意筠的舌头,那冰冰的、甜甜的舌尖不断地颤动。 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两人相互凝视下,司马巢开口说道:“意筠,去洗个冷水澡吧,我不希望你以后拿酒来当这件事发生的借口。” 夜很深很深了,深得天地间仿佛只有两个人的存在。 偎在司马巢的怀里,摸着那肌肤上一道道疤痕,意筠觉得从未有过的悔恨和委屈。 她觉得自己刚刚打碎了某些非常宝贵的东西,她觉得自己刚刚亵渎了某些非常纯净的东西,其实意筠是在自卑,自卑到恨不得割去身上每一块肉的地步。 将指间的香烟轻轻弹落,司马巢一边抚摸着意筠的脸庞,一边闭着眼睛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 司马巢的第一次在他十七岁那年,他和黄琼书在一间通宵的录像厅里面发生的关系。当时的燥热和不安他还能体会到,当时黄琼书在微光中的表情他还能清晰地记起,那是司马巢的初恋,也是司马巢的第一次,那年司马巢只有十七岁,那年黄琼书也不知因为什么而抛弃了他。 天和地之间的差距永远无法和这样的反差巨大的感觉相比,当时的司马巢冲动的发誓这辈子不再爱任何女人。 虽然知道意筠一直在等牢里的丈夫,他虽然知道这可能只是一颗孤独的心需要慰藉,但却他一点都不后悔,一点都没有。 “阿巢,我,我对不起你——” “台词错位了,这句话本应该是我说的。” “阿巢,我是不是很淫荡的女人,我是不是,是不是天底下最淫荡的女人?” “你喜欢别人这样说你吗?特别是做过以后?” 说出这句话司马巢就后悔了,他赶忙紧了紧抱着意筠的双臂,但意筠只是哀怨地摇摇头。 “阿巢,你忘了这个晚上好吗?忘了它——” “别说这些傻话了,我们说点别的吧。”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十三章奇迹如何由一人创造 (更新时间:2005-1-1117:15:00本章字数:3174) 钱再多也会花光,所以司马巢要送给意筠的不是仅仅那68万,而是接下来这个庞大的生钱计划。 当司马巢把接下来的计划告诉意筠的时候,意筠表现的并没有太出人意料,她笑着点点头想说些什么,可舌头僵硬、嘴唇发抖,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自那以后,意筠对司马巢自然惟命是从,对他说的每句话都无条件信任,在确定好计划的所有细节之后,两人便开始着手忙碌起来。 正对着浙江大学胡滨校区的正门,有一排小店,司马巢已经勘察过这里的情况,所以这次他直接走进了一家装潢破败、看上去快要关门大吉的文具店。 “老板,这店是你的吗?”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老板显然心情不好,那倒也是,这么好的地段每个月竟然赚不了几个钱,他怎么也不会明白大学生用到文具的机会甚至比普通白领用到的还少。 司马巢也不以为意,他笑了笑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这店你能不能转租给我?” “你要租这个铺面?” “是的,行吗?” “每个月租金4000,先付半年的。” 司马巢从容地在店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摸着下巴说,“我给你一个月4500,但前提是允许我对店面进行以下简单的改造!” “改造,你要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加几口锅而已。” 老板笑了,他以为司马巢想在这开饭店,“喂,老兄,你出去看看,整个一条街就我这个铺子面积最小,最窄,开饭店你——”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要说是否同意就行了。” 老板当然同意了,他这店再开下去也没意思,反倒不如租出去,更何况人家还每个月多给了500块钱。 就这样,司马巢用了花了两天时间,在浙大其它四个校区外分别盘下一个店面,然后加上意筠原来的总共五个店进行了全面改造,改造的重点就是,干净、利落、必须要有五口大锅。 接下来司马巢在每个店内一次性招了五个普通的厨师,只要会做家常菜的那种,但人一定要整洁,指甲一定不能长,头发一定要剃成寸头,因为他们是要在客人面前工作的,形象自然也是考虑的要素之一。 另外每个店还招了十个熟悉地形的美女跑腿,首先是要对附近的地形熟悉,其次就是要漂亮,如果能够有长头发就更好,这纯属司马巢个人爱好,和利弊无关。 当一切都准备妥当,当“我饿饿”522校园201免费热线开通的时候,司马巢找人将整整六千万份宣传单发到了这几个校区的角角落落。 是的,没错,司马巢要做的就是便当,快餐。 他统计过,大学当中每十个人当中就有一个是饮食无规律的,就拿浙大本部来说,保守估计3万人,也就是说每天的潜在市场为三千,以每份快餐两块钱的毛利计算,一天六千,五个校区就是三万,这还只是计算每天每人只吃一顿饭的情况。 每天三万的毛利虽然不多,但对于接下来以这些流动资金继续推动到杭州所有的高校,推动到整个杭州,每天的收入就相当可观了。 第一天,经营惨淡,只有少数人打电话来订购。 第二天情况就大大好转,十个身着漂亮制服的美女开始频繁在校园中穿梭。 第三天每个店的电话就被打爆,大学生吃饭的不定时性让他们除了深夜的8个钟头之外都在忙碌。 第四天,司马巢利用手里的资金分别在浙江工业大学、国家美术学院等四个学校,同时又开了四家分店。 ——。 半个月之后,凭借着优良的饮食搭配、干净的饭菜和美女跑腿,“522”风靡整个浙大的同时,它的发展速度快得让人咂舌,用惊人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因为它在这半个月里连续开了十二家分店,占据了杭州几乎半数高校的市场。 这个奇迹被媒体大肆吹捧所产生的广告效应更是司马巢说没有预料到的,而大批的人才开始快速流入,经过几天的忙碌审核,司马巢从这些人当中挑选了四个中意的搭档,这也算是此举最大的收获吧。 他们分别是分管财务的陈四开,浙大金融系硕士;分管宣传的莫中,高中文化,但却有着浓厚的书香背景;分管管理的朱超,浙大管理系大肆学生;分管行销的罗冒,高中文化,却有着十二年的行销经验。 如此之快的扩张速度除了合理的企业结构和大胆的闯劲之外,最主要的还是取决于滚雪球般的资金源,因为司马巢吩咐每家店购入蔬菜时必须遵守不砍价的原则,没过几天这些菜基本上全是主动送到店里,而且每个送菜的雇主都同意按月结账,这对于司马巢来说就是扩张最关键的一环。 每天收到手的资金立刻就被投入到扩张当中,一开始两天只能开一家分店,到了后面,司马巢一天就开上四五家。 就当整个522快餐发展迅猛的时候,司马巢忽然召集所有高层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除了意筠之外。 司马巢现在做这些已经不是为了意筠,而是为了验证自己的实力,他发现意筠不是自己想想得那么单纯,他发现这个好像很时悲惨的女人背后还隐藏了许许多多的秘密,而这些秘密正被自己通过霍老板的黑社会通道一层层剥开。 “我们不能再局限于校园的发展了!” 这是司马巢在会上说的第一句话,他说完这句话,就把自己预先写好的详细发展计划书扔给了陈四开,并说道:“具体怎么做我已经写好了,你们探讨一下就可以开始干起来,越快越好。” “巢哥”,陈四开这时站了起来,他指了指负责营销的罗冒道,“罗冒昨天跟我提了个意见,不知道——” “尽管说吧,我在听着。” “罗冒,还是你自己跟巢哥说吧,我们几个研究报告。” 罗冒说的话其实正是司马巢心中想得、报告里写的,那就是乘着肯德基遭到大肆排挤的大好良机,将快餐服务发展到整个杭州的每个角落。 唯一不同的,罗冒提出来暂缓快餐的扩张,将资金投入到熟食店的拓展当中,而司马巢自己的想法无疑更为高招。 第14章 在其他几人看完报告兴奋大叫的同时,司马巢笑着对负责宣传的莫中说道:“莫小姐,这些杭州最有名的老店就靠你去疏通关系了。” 一个月之后,司马巢的设想得到了验证,他所勾画出来的饮食巨著被完全付诸实施,成为了中国饮食业的一个神话。 522免费热线不再局限于校园内的201,它扩展到座机、手机和小灵通,相对应的顾客群也不再局限于学生,而变成了杭州所有的市民。 另一方面,借着打击美国的东风,借着肯德鸡一败涂地的优势环境,522熟食店迅速占据了整个杭州的市场,以面点、糕点、卤菜为主的熟食店随处都可以看见,522快餐公司在拥有了八十二家各类分店的同时,每天的营业额从5万多变成了现在的三百七十多万,而这三百七十多万是实实在在的现金,无需出账也无需刨去开销能够接着投入的。 大部分人都看好522的发展,他们都认为522强劲的势头将冲击到杭州的周边城市,他们都认为司马巢会用相同的模式占领整个浙江,最后直至整个中国。 但这时有人出来说话了,说话的是浙大资深的经济学教授,他在公开场合抨击了522经营模式,他认为522的发展就有如泡沫经济一般,是在巨大的负债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完美的虚空花园,它迟早有一天会彻底崩溃,沦为经济学上的经典案例。 司马巢停住了他的脚步,因为在这个教授站出来说话之前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除去最初的投入,在这一个多月内我们根本没有任何的资金输出,我们还没有付工人一分钱的工资,我们欠下的蔬菜款项分毫未还,而最大的漏洞却是免费热线的话费,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整整拖欠了两千九百三十多万元。” 司马巢不认为522会如老教授说的那样崩溃,他相信只要暂缓扩张的步伐,这些漏洞都不成其为漏洞,所以在月底来临之前,他便早早通知了管财务的陈四开,让他将近几天的收入全部入库,不得挪动分文。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十四章燕子的离开 (更新时间:2005-1-1121:00:00本章字数:4331) 这天的天气相当阴冷,司马巢熬了个通宵来到厅堂的时候却发现一张纸条扣在方便面的盒下。 燕子走了,没有打招呼就搬了出去,她所有的东西一件都没有拉下,除了司马巢十一前送给她的那个手机。 纸条写的很简短,只有“不要找我”四个字,可司马巢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几乎就要崩溃。他没有穿外套也没有换鞋便冲出房门,他在大街上狂奔,却不知道该去往哪个方向。 在一个冷清的十字路口,司马巢半跪在地上发呆,他手里的纸条已经皱巴巴的看不清字迹,他强忍住泪水,心却有如刀绞般的痛疼。 “燕子走了,就像以前她走了一样,她们都毫无声息的离开我的身边,她们都——” 整整一天的时间司马巢都在学校里面四处寻找燕子,他问遍了所有他认识的和燕子有关系的人,得出的结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燕子不见了,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这是这个月里司马巢第一次没有回522总店,他的手机虽然一直开着但所有电话都只是一听便挂掉,因为他担心那个时候燕子可能会打电话来。 满身疲倦地回到家,司马巢发现门口放着一大堆行李,还有一辆崭新的跑车停在路旁。 “燕子,燕子!” 司马巢打开房门就往里面冲,心却再次沉到了最底层。 燕子没有回来,来得却是心疼地摸着他脸颊的小洁。 “燕子让我来得,虽然,虽然我——” “我知道,不喜欢这里你可以走的。” 颓然坐在门口的阶梯,司马巢看着几个西装笔挺的年轻人把小洁的行李搬进去,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 “燕,燕子有没有让你带什么话给我?” 小洁挨着他坐下来,一只手放在他背上,“她只说让我搬到这里来照顾你,没有说别的。” “她,她那样,她那样说的时候有没有,有没有——” “哭吗?没有,只是声音听上去很疲倦的样子。” 见司马巢不再说话,小洁轻轻将头靠在他肩上,“虽然我知道你跟燕子住在一起,但我知道你们只是非常好的朋友,是吗,阿巢?” “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们还没出生的时候她就注定了是我的妻子!” 这话说得很大声,司马巢站起来大步往外走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他只是不想呆在这个地方等待所有希望的破灭。 小洁很乖巧地跟在他身后慢慢走着,长长的黑发被风撩拨着有些许散乱,她顾不得梳理,因为司马巢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落寞,落寞的仿佛丢失了灵魂一般。 一个美女如果没有谈过恋爱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家教相当严,一种就是没人敢真正接近她。 小洁属于哪种自然无法得知,但情窦初开的她很难把握自己内心的想法,如果没有司马巢给她打的那个电话,或许这辈子她都没想过会爱上司马巢,可事情就是这样,该来的都来了,只是这种爱情却又让她的心揪紧,并且很是难受。 “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杀伤力很是巨大,小洁的心就如掏空般没有任何知觉。 跟在司马巢的背后,一滴一滴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淌下来,小洁发现自己并不适合做这种第三者的角色,她发现书上写的那些风风光光无往不利的第三者,其实如此悲伤。 坐在浙大正中的水池旁,司马巢一句话都不肯和小洁说,无论小洁怎么样子,仿佛就不存在般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你已经一天都没吃过东西了。” “你一天都没喝水,我帮你买了纯牛奶,喝点吧!” “你要在这一直坐到什么时候?” “燕子虽然走了,但肯定有她不得已的苦衷,你何必这样子呢?” “我是不是很烦?” “阿巢,我们回家吧,好冷。” “阿巢,我们回家吧——” 小洁就在这样的喃语中靠着他的肩膀睡去,司马巢的眼睛仍旧盯着渐渐模糊的水面,放在口袋里的双手却紧紧握成了拳头。 手机开始狂啸,不停地响了足足有三分钟,最后在小洁揉着眼睛醒来的时候,司马巢接通了这个电话。 “巢哥,老板娘刚刚提走了两千万,我们——” “是吗?” “巢哥,我知道现在不该来烦你,可是资金链一旦断裂我们这一个月的努力就——” “我知道。” “巢哥,我刚刚算过了,要是这两千万回不来,我们不仅要破产还可能——” “诈骗罪是吗?” “是的,巢哥,你看现在——” 司马巢低头看着自己的被小洁紧紧拉着的左手,眼泪滑过脸庞的同时轻声对她说,“为难你了,小洁。” 摇摇头,小洁握着他的手更紧了。 等泪水终于止住,司马巢往常那略带沧桑的嗓音终于正常起来,“兄弟们都在?” “是的,他们就在我旁边。” 司马巢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站起来说道,“你们都来我家吧,我们见面再谈。” 挂断电话,小洁打了个喷嚏,然后红着小脸问司马巢,“可以回家了?” “嗯,回家吧。” 挽着司马巢的胳膊,小鸟依人般靠着他,引来四周无数羡慕目光的同时,小洁的心里却并不如表面上那样幸福。 “小洁,你不必陪着我的。” “我自愿的。” “你这么漂亮应该找个更好的人。” “这世上还有人比你更好吗?这世上还有谁能在一个月呢——” “赚这么多钱吗?” 小洁笑着摇摇头,“当然不是了,我喜欢你可不是因为——” “我明白,我明白,可是我——” 小洁不让他说完,“我也明白呀,你会如此对待一个人说明你这个人很可靠。” “是吗,可并不是每个人都觉得我可靠的。” “你肯定误会燕子了。” “是吗,但愿吧”,司马巢又深深呼了口气,然后问小洁,“你一个女孩子搬来我家住就不怕?” “不怕,我可是空手道五段,我就不相信你——” “小洁,你,你喜欢我吗?” “喜欢。” “永远吗?” “永远。” “会一直守着我不离开我吗?” “我不知道,她回来以后我可能——” 像个孩子般寻求着心中的平衡和他人的呵护,司马巢的脆弱第一次展现在小洁的面前。 将碗里的汤全部喝干净,司马巢笑着对小洁说,“虽然你不会做菜,但你煮的方便面比我煮的好吃多了。” “真的?” “真的!” “那我再给你去煮一碗”,说着小洁就要往外走,司马巢哭笑不得地拉住她说,“不要了,不要了我已经吃了三碗了。” 小洁不好意思地冲他吐吐舌头,在场的众人全都哄笑起来。 这时莫中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们先聊着,我给你们煮咖啡去。” “给我的多加点糖,嘴里好苦的说。” 屋里忽然安静下来,只有小洁玩电脑时鼠标移动和点击的声音。 良久之后,司马巢点燃一根烟用力吸了一口,“她什么时候提的钱?” 第15章 “两个钟头前,她提完钱后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 “让你跟我说对不起是吗?” 陈四开点点头,“我知道巢哥今天,今天心情不好,所以把他们都找来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只能给你打电话。” “两千万,没了这两千万这巨大的口子是无论如何填不上了”,司马巢微微摇摇头,然后看着欲言又止的罗冒问道,“罗冒,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 “巢哥,我觉得,我觉得老板娘太不地道了,她既然不地道我们也不用客气,公司也不是——” “住口”,司马巢说的很平淡,但却绝对坚决,他盯着罗冒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说,“你在外面闯荡的太久,忘了什么是道义,什么是根源吗?” “对不起巢哥,我只是,只是觉得——” 朱超这个时候出来打圆场说:“巢哥,帽子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他了。” 转过头来看着朱超,司马巢笑了笑,“罗冒,你要把这种利益放在首位的想法好好改改,否则我们在一起共事的机会可能就非常渺茫了。” “巢哥,我知道错了,我——” 摆摆手,司马巢忽然转头对朱超说道,“你说说我刚才怎么误会罗冒了?” “你以为他要拿老板娘当挡箭牌,你以为他害怕坐牢,害怕背上诈骗的罪名,我猜的对吗?” 其他二人不可思议地看着朱超,没想到这个平时不善言辞的家伙思路竟然如此清晰和敏捷。 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听到意筠提走了两千万的时候,司马巢的确有这样的想法,就因为自己曾经这样想过,所以他才会误会了罗冒。 浓浓的咖啡香味弥漫着这个房间,司马巢浅浅喝了一口问,“大家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度过这个难关。” 这话一说现场立刻寂静下来,每个人都低着头在那沉思,良久之后仍旧没有一个人发表意见。 最后只有莫中犹豫着说,“我看能不能把付了半年的房租全收回来一半,那样或许——” “那连零头都不够,而且要不要得回来还是另外一回事”,陈四开反对。 “能不能先贷款补上这个缺口,最多半个月我们就能重新——”罗冒说。 “来不及了,后天就是月底了”,陈四开反对。 “可以试试让那些供菜商债转股,让201服务公司也——”这次提意见的是朱超。 “不能,如果我们手里有两千万完全可以这样做,也有充足的时间这样做,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没有”,陈四开再次反对。 好不容易开了个头,全被陈四开打压下去,气氛又再次凝重起来。 “四开,你说说你的意见吧,你把大家都否决了,如果你拿不出一个好主意那我们可真要扁你了。” 大家全都笑了,看着陈四开怎么回答。 “巢哥,我仔细想过了,出路只有一条,借钱。” “借钱?从哪借?” 相同的疑问从三个人口中同时冒出来。 陈四开咳嗽一声,接着说,“一开始我也不知道从哪借,但现在我知道了。” “别卖关子了,你赶紧说呀!” “是啊,赶紧说,从哪借钱。” 笑着站起来指了指趴在桌上的小洁,陈四开有些狡猾地说,“就从小洁那里借,别说两千万,就是两个亿恐怕都借得到。” “什么,小洁?” “她哪来这么多钱?” “你开什么玩笑?” 小洁不知道大家在说什么,侧头不解地望着司马巢,“怎么了?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大家都突然发现原来你这么漂亮。” 第一次听司马巢这样说话,小洁脸都红到了耳根,赶忙转过头去盯着电脑,可眼前根本就是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十五章残酷的对白 (更新时间:2005-1-1121:48:00本章字数:3963) 第一次听司马巢这样说话,小洁脸都红到了耳根,赶忙转过头去盯着电脑,可眼前根本就是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她是我们学校的图书管理员吧?”陈四开问。 “是的,廖欣洁,这种大美人我学校里不知道的很少吧?”司马巢回答。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大美人没人敢追,你一来却泡到了手?” “那当然是巢哥比较帅咯”,罗冒笑着打趣道。 “你以为女孩子跟男的一样就喜欢漂亮的么?”莫中在罗冒头上拍了一下,笑着说,“我猜一定是因为巢哥身上那种迷倒众生的气质。” “靠,中姐你不会暗恋巢哥吧?” “去你的。” 大家正吵得不可开交,陈四开忽然又咳嗽了一声,他现在已经隐然成了他们当中的头头。 “没人敢追是因为小洁有个天下第一的老爸,巢哥一来就泡到手是因为巢哥不知道她这个老爸的恐怖!” “天下第一?” “是的,天下第一黑,全中国势力最大的黑道霸主,廖博就是她的父亲。” 听到这个名字所有人都哑了口,廖博的名字虽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但只要知道的没人敢说他不是天下第一的。 “你就是让我向这个天下第一黑的廖博借两千万?” “是的。” 司马巢笑了笑,“你想过后果没有?” “有小洁在——” “四开,你样样都好,却太天真,我希望罗冒的世故能分一半给你。” “巢哥,你的意思是——” “天下第一黑会做这种亏本的事情?” 陈四开想了想说:“我们可以许给他高于银行的利息,我们——” “你认为他看着一大块肉在面前会心甘情愿只揩揩油?如果真是这样,天下第一黑的名号还不如给罗冒来的合适。” 罗冒坐不住了,“巢哥,我一定会改的,一定会。” “我相信你会的。” 陈四开点点头,他觉得自己是有些天真了,“巢哥,那我们该怎么办?” 笑着挠挠头,司马巢忽然转过头去冲着小洁问道,“小洁,你现在要是急需钱你会怎么办?不能问别人借哦。” “那当然把能卖得全卖了呀,这种问题——” 小洁后面的唠叨大家都没有仔细听,因为他们都在想着这个问题。 “一开始做522只是想帮老板娘找份固定的收入,可没想到一做就停不了手了,呵呵”,司马巢有些心不在焉地说,“现在既然她自己都放弃了,我们何必斤斤计较?所以我认为还是把它卖了。” 大家都在点头,只有朱超不解地问,“巢哥,这么短的时间上哪能找到买主?” “杭州最有钱的就是童哈哈集团,我们这个月发展速度如此之快,他们肯定眼红了,所以卖给他们最合适不过。” 说完司马巢看着莫中说道,“莫中,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吧,我知道童哈哈老总的传记是你执笔写的,没问题吧?” “没问题,巢哥说个底线吧,这样我也好办事。” 整个身子后仰,司马巢慵懒地回答道,“虽然我们没什么固定资产,但522这个牌子也能卖个好价钱,底线就1个亿吧。” 两天后司马巢接到莫中的电话,莫中在电话里告诉他已经和童哈哈集团全部谈妥,在负责所有债务的情况下用一个亿全面收购522,这对司马巢他们来说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了。 当日晚8时,在和平饭店的二楼大厅内,意筠和童哈哈集团的老总签署了这份收购协议,而轰动全国的快餐神化在这个夜晚彻底易主,从那个晚上起,司马巢和522再没有任何关联,除了少数几个人知道他是522的背后策划者之外,没有人知道司马巢这个人的存在。 意筠一直都躲着司马巢,觉得自己对不起他,而司马巢自然也不想见到意筠,倒不是说意筠在关键时刻的背叛,而是因为他忽然觉得意兴索然。 还是在那个房间,还是原来那几个人,小洁还是爬在桌上玩电脑,但屋里的气氛不再有那么沉重,每个人脸上都能看到绯红的笑容。 “巢哥,现在有这一个亿,我们是不是可以大展手脚闯一番天下了?”喝了点酒的陈四开笑着问司马巢。 其他几人纷纷附和,就在卖掉522的前一天,他们四个同时辞职不干,哪怕童哈哈集团许下了天价的薪资,因为他们知道只有跟着司马巢,这辈子才能活得足够精彩。 司马巢一边和莫中干杯,感谢她这最后一次的公关,一边笑着低声说:“一个亿,来得实在是太容易了些。” “是啊,才一个月,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的”,罗冒揉着脸颊说。 “四开,你把这一个亿分成十分,把6份打到老板娘的户头上,剩下的四份你们四个人分了吧!” “什么?”四个人异口同声地问,脸上全写着不相信的表情。 “这一个月你们也辛苦了,这些钱是你们应得的。” 罗冒、莫中、朱超都看着陈四开,他们希望陈四开说出他们心中真正的想法。 陈四开有些为难地瘪了瘪嘴,然后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干,“巢哥,反正今天四开我也喝多了,有些话讲出来你别生气。” “你说吧,我在听着呢。” “巢哥,老板娘每天都会从账户里调走一部分钱,她用到什么地方了我不知道,但这笔钱绝对是个大数目,而且她从未跟你说过。” 第16章 “你怎么知道她没跟我说”,司马巢其实早就知道了,但他觉得女人缺乏安全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金钱无疑可以让她感觉自己安全。 “因为她没次拿了钱之后都会往我的账户上打十几万,还给我打电话让我不要告诉你。” “好啊,你个臭小子,自己——”罗冒一听就跳了起来,刚开口骂立刻被朱超笑着拽了下去。 见司马巢不说话,陈四开接着说,“巢哥,那些钱我都已经回到了公司的账上,一分钱也没拿,不相信你可以去查。” “我相信你没有拿,只是意筠拿那些钱也是应该的,因为这公司本来就是她的。” “巢哥——” 挥手止住还要说话的陈四开,司马巢笑了笑举起杯子说,“四开,如果没有你在疏通资金的渠道,522发展也不会如此之快,所以这一杯我敬你。” “巢哥,等我说完再喝这杯酒行吗?” “巢哥,带着我们几个接着干吧,老板娘的钱给她就是,但剩下的钱我们不会要哪怕一分,起码我陈四开——” “我明白,我明白”,司马巢慢慢饮尽杯中酒,有些疲倦地说,“钱你们拿着,至于别的以后再说吧,我有些累了,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司马巢既然这样说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太过反对,只是第二天他们偷偷在司马巢的账户里打入了三千万,他们自己也在浙大附近找了房子住在一起,仿佛就要一直这样等着司马巢重新振作。 那之后的第五天,意筠来找司马巢,她站在门外良久才犹犹豫豫地敲敲门,然后她便听见司马巢的声音。 “意筠,门开着,你自己进来吧!” 屋里收拾得很干净,意筠还并不知道燕子已经走了,她叹了口气,心里多么希望照顾司马巢的那个人是自己。 从躺椅上起来为意筠倒了杯茶,司马巢笑着问,“你丈夫马上就要出来了吗?” 意筠点点头。 “没想到你还要继续骗我。” “阿巢,我——” 笑着打断她的说话,司马巢拿起正在看的书慢慢翻了起来,“你丈夫犯的强奸伤害罪两年前入狱,被判了有期徒刑8年,他在牢里表现也很恶劣,所以他根本就不可能这个月出狱。” 没有抬头看意筠的表情,司马巢接着说:“那孩子也不是你和你丈夫的,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孤儿,他的赡养费和医疗费一直都是由政府负担的,所以你根本和那孩子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已经能听到意筠的抽泣声,但司马巢没打算停止,他用手一页一页翻动那本犯罪心理学,“但你每个礼拜都会去看他,给他带点小礼物,还会偶尔亲手给他做几个好菜带过去,所以他认了你做干妈,这是你们之间的唯一联系。” 意筠已经泣不成声,她无助地看着司马巢,希望司马巢能够听自己说,她不希望自己所有隐瞒的事情都从司马巢的嘴里说出来。 司马巢发觉自己有些残忍,可他还没放弃这种苛刻的语调,“我知道你从一年前就有了毒瘾,你吸毒花的钱比你饭店赚得要多得多,所以你才,你才出去卖!” “你才出去卖!” 意筠忽然惨叫着扑到司马巢怀里,她不断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没有推开她,司马巢继续说着:“你带我去看那孩子,只因为你知道自己活不长久了,你希望你死后我能偶尔去看看他,你也做好了死之前把孩子托付给我的打算。但你没想到事情会忽然改变,你没想到一夜之间你就变成了有钱人,还是非常有钱的那种,所以你忽然不想死了,所以你害怕所有的一切突然消失,所以你想带着那两千万离开杭州。” 哭声渐渐停止了,意筠慢慢从司马巢身上离开,她跪在地上一边流泪一边哽咽着说,“阿巢,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我知道,撒谎也是个习惯,这种习惯往往比其它的还要厉害。” “我是在吸毒,我也的确,的确是因为吸毒才去,才去卖得。但自从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卖过,我,我生日那天并不是在接客,而是在央求老大放过我,我没有骗你,你相信我。” “那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你得到你该得到的,我们之间已经没有——” “不,那不是我想要的,我,我想要的只是——” “打住,打住”,司马巢不耐烦地摆摆手,“我很早就知道你在骗我,可我还仍旧帮你是因为你对那小孩子确实不错,如果你再说下去,恐怕我对你仅存的一丝好感都要消失了。” 意筠点点头,挣扎着爬起来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才回过头来说道,“我拿那两千万不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救那孩子,你相不相信都没关系,我没有骗你。”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十六章萧淑慎的突然到来 (更新时间:2005-1-1122:05:00本章字数:4170) 意筠走后,司马巢坐卧不安,终于决定上图书馆转转,顺便透透气,。 刚来到图书馆门口,他便看见一个熟悉的人,看到这个人刚刚的不愉快一下子便消失无踪。 那个人浅浅笑着,带着泪水深情地望着他。 轻轻抚摸着她的短发,司马巢轻声道:“大小姐,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很多呢。” 她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哭,仿佛积攒许久的泪水和思念要一次性爆发出来似的。 “大小姐,很多男孩子都在盯着你看呢,你比以前漂亮多了。” 她还是不说话,只是用力在司马巢的肩头咬了一口,然后才破涕为笑、满脸绯红地说:“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吗?你知不知道?” “再辛苦你也能找到呀,丝毫的蛛丝马迹你都能察觉出来呢。” “哼,你说,当时为什么不跟我道别就一个人跑了?” 司马巢用手掌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水,有些感慨地说,“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哭得样子罢了。” “骗人,你怎么,怎么知道我会,会哭——” 她就是萧淑慎,在南昌得知杭州522奇迹之后立刻联想到司马巢而赶过来的萧淑慎。 “大小姐,你在这等了好几天了吧?” “嗯,三天了,我听别人说有这么一个书呆子只知道看书,所以就一直在这里等。” 司马巢笑着环视了一下四周,“难怪这里比以前多了很多的帅哥呀,原来是因为你的原因。” 吐了吐舌头,萧淑慎忽然用力抱着司马巢亲了过去,好在司马巢最近经过小洁的训练,反映敏捷了很多,一扭头险险避过。 “大小姐,你现在是名人了,让人家看到可不好。” “有什么不好,我——” “你怎么?” 故意盯着萧淑慎看,司马巢调侃似地说:“听说你跟九江船王的儿子快要结婚了,是不是真的?” “你也相信这个谣言?我恨不得把那家报社告上法院,他们这简直就是诬蔑!”萧淑慎越说越气,说到后面竟然伸手在司马巢手臂上用力拧了一下。 萧淑慎的出现让司马巢一直紧绷的心情好转了很多,人也开朗起来,他先是带着萧淑慎游了趟西湖,在快断夜的时候才给小洁打了个电话,简明地说了一下不回家的原因。 小洁听完之后反而很平静,她只是淡淡地说家里出了点事情,可能要走开一段时间,让司马巢好好照顾自己,生活不要没有规律。 听着小洁这些啰嗦的嘱咐,司马巢想不感动都不行,但他也只是淡淡地回应着小洁,嘱咐小洁在路上要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之后,司马巢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看着萧淑慎说,“也就今天晚上陪你疯,明天你就回去吧。” “不要,好不容易找到你,起码——” “大小姐,你现在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公司里上上下下百来口人都要靠你过日子呢,你不要永远长不大好不好?” “可是,可是我才18岁呀,18岁的女孩子——” “好了,好了,就今晚,明天你要是还不回去我又要玩失踪了。” 只要是混过的人通常都很会玩,司马巢无疑是最会玩得一个,加上好长时间没有疯狂过,所以今夜的司马巢彻底地放纵了自己。 夜开始深了,街上的路灯总是那种淡淡的昏黄。 出租车开的很慢,fm103.2音乐台正播放着一首新歌,萧淑慎趴在他的腿上微微闭着眼睛,司马巢一只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短发。 “为什么把长发剪掉了?” “因为你呀。” “我喜欢的是长发呢。” “可燕子是长发,我不要和她一样。” 刚刚把熟睡中的萧淑慎抱上床,司马巢就接到了萧墨的电话。 “阿巢,快给我死到一夜香来,老子回来了,哈哈——” 一只手轻轻为萧淑慎盖上被子,他蹑足走出房间,关上门后才笑着回答,“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下飞机,你快过来,这边很多美女呀!” “如果就是看美女的话就算了,我这边还——” “妈的,别跟我说你正在炮口上,我和勇超都在!” 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司马巢这个时候还真不愿意出门,“你们来我家吧,我家里还有为客人呢。” “晕,把你客人一起带过来不就行了?” “她,她,刚刚睡下去——” “好吧,好吧,我们过来!妈的,到你家也好,能痛痛快快地喝个够。” 第17章 倒上一杯白开水,司马巢坐在床头看着熟睡中的萧淑慎。 不可否认,萧淑慎是那种难得一见的美女,身上有着古典和娇柔的气息,她微微皱着眉头,仿佛正在做着一个噩梦。 “可能她父母死了之后,就从没安心地睡过一个好觉吧”,手掌轻轻贴着她的脸颊,情不自禁地低头吻在她的额头,司马巢忽然感觉全身燥热的难受。 这时萧淑慎呻吟着翻了个身,双手正好抱着司马巢的脖子,而她鲜红的嘴唇微微开启,香甜的气息直扑司马巢的鼻间。 那一刻他没有犹豫,因为他心中的壁垒早就完全崩溃了,他粗鲁地压在萧淑慎的身上,双手紧紧搂着她的细腰,同时贪婪地吸吮着她的嘴唇。 萧淑慎一下子惊醒了,尖叫着、挣扎着就要去推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可她立刻又不动了,因为她发现吻着自己的人是司马巢,是这个自己长久想念的人。 喘息着将手伸进萧淑慎的衣内,司马巢赤红着眼睛用犬牙咬着她的脸颊、脖子,而萧淑慎则开始微微颤抖,不停地打着冷战,不由自主地开始轻呼着司马巢的名字。 欲火越烧越旺,司马巢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的动作也越来越粗暴,就在萧淑慎因为嘴唇被咬破而吭了一声的时候,他猛地直起身子用双手大力扯开萧淑慎的上衣。 雪白的肌肤、起伏的酥胸,迷离深情地眼眸,没有人可以拒绝这种诱惑,没有人还能处之泰然。 司马巢疯了,他就像沙漠中迷路的狼一般不停撕咬着萧淑慎的身体,他体内只有火,他脑海中只有那最原始的冲动。 手机一直在响,响了足足三分钟还没有停止,但已经没人可以听见了,已经没人会注意到它了。 脑中一片空白,萧淑慎窒息般地用力呼吸着,双唇控制不住地微微张开,她酥胸快速起伏的同时,本来弯曲的双腿也绷得笔直,“阿巢,阿巢——”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这一个声音。 有些东西突然跳了出来,有些东西突然水银般倾泻,有些东西突然如完美的瓷器般碎裂。 他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他就匍匐在萧淑慎的胸口喘着粗气,他的双手还停留在那圆润、光滑的肌肤上,但司马巢已经醒了,他在萧淑慎流泪的一刹那醒了。 没人知道萧淑慎为什么会流泪,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她喜欢司马巢,她愿意放弃一切跟司马巢在一起,但她还是哭了,虽然幸福无比,但还是哭了。 良久,空气开始变冷,冷得两人同时颤抖了一下。 从萧淑慎诱人的肌肤下抽出双手,司马巢为她轻轻擦去残留在脸上的泪珠。 “我——” 司马巢刚要开口说话,这时手机再次响起,这回两人都听见了。 起身想要去拿手机,萧淑慎忽然紧紧抱着他,将他拖了下来,同时无比羞怯地说道,“阿巢,我们,我们继续吧!” 司马巢摇摇头,轻轻在她脸上吻了一下说道:“一会有朋友要来,我——” “阿巢,你爱我吗?”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司马巢想了想,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我不知道怎么算是爱,但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只要——” 司马巢本想说只要不伤害到燕子,不伤害到他认识的人,可萧淑慎早已经将他的嘴堵上了,用那甜滑的舌头慢慢舔着他的嘴唇。 一直到萧淑慎睡着,一直到她甜甜地睡着,司马巢都没有动过自己的身子,他像父亲一样守护着萧淑慎,像父亲一样守护着她和她的梦。 你爱你身旁的人吗?如果你像司马巢那样守护过,那你爱他(她);如果你只是一个人傻傻地睡觉,一个人傻傻地抽烟,一个人为了冲动还将他(她)吵醒,那你可能不爱他(她)。 萧墨和马勇超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听到门铃的声音,司马巢异常小心地从床上下来,然后为萧淑慎盖好被子。 打开门,萧墨一身酒气地站在那看着他笑,手里还拿着一瓶喝了大半的五粮液,马勇超则斜靠在墙上,眼睛盯着挂在半空的勾月有些出神。 “兄弟我可够朋友了,给了你足足两个钟头哟”,萧墨先是搂着司马巢大声亲了一口,然后摇摇晃晃边往里走边说。 摇头叹息,司马巢问马勇超,“他喝了多少?” “也就半斤吧,他酒量一直不怎么样。” “快进来吧,外面冷。” 为两人砌上浓茶,然后在两人中间坐了下来,司马巢揽着他们的肩高兴地说,“我们三个有多久没好好聚过了?” “醉了,醉了,数不清楚了!”萧墨回答。 “十一个月零七天,萧墨走的那天正好是我的生日,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马勇超比以前更加老成,这番话说得竟然毫无感情。 “这么久了,时间过得真快呀!” “是啊,时间不够了,不够了——” 呢喃着,萧墨直直躺了下去,不一会便打起鼾来。 司马巢和马勇超相视一笑,两人脱下外套为他盖上,司马巢拉着马勇超的手朝自己的书房走去。 书房里还沉淀着淡淡的小洁所特有的清香,电脑旁竟放着她为司马巢预先买好的避孕套,司马巢偷偷江它们放进口袋,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没什么,只是突然发觉了某个人的可爱而以。” 走到桌边随手拿起一本书,马勇超忽然开口说道,“阿巢,萧墨没时间了。” 低着头用力吸了口气,司马巢递给他一只烟,“他的病真的治不好了吗?” “治不好了,医生说他只能活半个月了。” “医生说得话不一定可信,人身上总会有奇迹发生的。” “这次不会了”,马勇超忽然转过身来看着他,悲伤地叹息道,“我看到他在卫生间吐血,看到他一边痉挛一边大口吃药,这次恐怕—— “勇超,看来老天爷等不及了。” 马勇超点点头。 “看来我们没有时间做太多的准备了。” 马勇超点头。 “那等他一醒我们就开始吧,希望在他仅剩的时间里,我们能帮助他完成这个唯一的梦想。”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十七章并不完美的计划 (更新时间:2005-1-1122:57:00本章字数:4020) 萧淑慎醒的时候,司马巢和萧墨他们都已经不在,房间里只有司马巢为她买来的早点和一首诗。 “那只是相思,并非痛楚,缘何而起,心酸却又不止。” 甜甜地笑着,她将这首短诗放在贴胸的口袋内,然后开始为司马巢打扫房间。 萧淑慎知道他可能不会回来了,知道这又是一次不告而别,但萧淑慎这回并不是太难过,可能因为昨夜发生的事情让她觉得自己和司马巢之间已经建立了无法割舍的联系,或许她坚信司马巢一定会在办完事情之后来找她,或许她只是从诗中取得了平衡,因为相思的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而已。 “哪怕各处一方,哪怕阴阳相隔,我永远会想他,他也一定在想着我,只要这样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轻轻关上房门,萧淑慎满怀柔情地想着。 这年中国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大使馆被炸,另一件就是整个机械行业萎靡不振,全国机械行业的龙头天鹰机械总装集团每日都在承受着着数以十万计的亏损,而他们在上海和深圳证卷所得交易牌价更是跌破了净值,每股现在只有两块一毛六分钱。 在开往江苏扬州的火车上,司马巢一边吃着方便面一边和陈四开说话。 “让你们不要跟着我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大家都只能挤硬座的份。” “呵呵,巢哥你将就着,等下我到餐车那边给你拿瓶好酒去。” “嗯,这还差不多,我也真是的,放着飞机不坐,就这样被你们给拽来了。” “飞机不安全,巢哥还是做火车的好。” 司马巢笑笑,之所以跟他说这么多,只是不想让他们心理负担太重。 在飞机场的时候萧墨是指着陈四开的鼻子骂得,“这次要是扬州去晚了,耽误了我们的事情,我保证你们每一个有好日子过。” 爽爽地喝了一口汤,司马巢吐着白气说到,“好了,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要拉着我坐火车了吧?” 陈四开点上一根烟递给他,然后从肩上的包袱内掏出一个厚厚的文件夹递到他面前,“巢哥,这段时间我们可没有闲着,这是我们几个通过调研写的一个计划书,你看看——” 抬手打断陈四开的说话,司马巢起身一边往过道上走,一边翻阅着手中的文件,“四开啊,我们到过道那边抽烟去,人家还有小孩子在。” 这一句话几个人全部站了起来拥到司马巢身后,只有莫中笑着坐在那没动,她调侃地数说道,“你们几个就知道抽,抽,抽,总有一天得了肺癌有你们后悔的。” 过道本就很窄,四个人挤在那里司马巢看书都不方便,所以他故意拉着脸骂道,“你们两个上厕所抽去,看个东西都看不了了。” 两人唯唯诺诺地跑进厕所,陈四开则在一旁为司马巢解说计划书的重点。 一直到兜里的烟抽完,司马巢这才算看完了整个计划书,对它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陈四开看着他不说话,有些焦急地说,“巢哥,这么好的机会难得啊,虽然我们几个知道你可能有要事必须去办,但这可是——” 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陈四开压着嗓子说:“这可是十二个亿啊,只要成功,十二个亿轻而易举就能到手了。” 第18章 笑了笑,司马巢把计划书扔回给他,“这么好的买卖你们自己做就行了,不用带上我的。” 陈四开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想到司马巢居然会这样和自己说话,那种语气跟陌生人完全无二,所以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这时一个才七八岁的小孩子提着一篮茶叶蛋走了过来,他先是低着头的,走到两人跟前突然抬起头看着司马巢,手动了动,开口说着听不大懂的方言。 从兜里拿出两百块钱,司马巢递给小孩子并说道:“这篮鸡蛋我都买了,拿着钱找你爸妈去,听懂了吗?” 小孩子有些愣,他从没见过百元的钞票,所以握着篮子的手紧了紧,还往后推了两步。 司马巢无奈地直起身子,然后他走过去把钱塞在小孩子的口袋里,头也不回地朝车厢走了过去。 “巢哥,巢哥”,陈四开叫了两声,回头冲着厕所半敞的门踢了一脚,“事情办砸了,你们还不快给我死出来!” 火车上总是会有各式各样的人,所以总是显得嘈杂和混乱。 望着窗外缓慢退去的景色,司马巢忽然开口问道,“你们知道这个车厢最多的是哪类人吗?” 罗冒正因为他不开口说话而烦躁,听他问起赶忙接口答道:“农民吧,大半都是农民。” “是啊,农民,家里的田被淹了,房子被冲了,无以为继只能携家带口的上大城市讨生活”,司马巢说这话的时候仍旧看着窗外,他父亲也是农民,他小时候也是在农村长大,所以他对农民有着天生的感情。 “巢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陈四开拿起桌上的计划书,然后将它一页一页撕碎,最后在其他三人诧异的目光中,他笑着对司马巢说,“巢哥,但那个十二个亿可不属于飞跃公司,我们——”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就好,钱是永远赚不够的”,司马巢这回开心地笑着,他拍了拍陈四开的肩膀,然后环视了一下其他人,“你们的计划书有一个很大的漏洞,撕了也好!” “漏洞?我们可都是仔细考虑过各种情况的呀。” “飞跃公司能匿藏这消失的十二亿赈灾款,它必定有非常强硬的背景,如果按照刚才的计划书去做,我们必死无疑。” 四人听到这话只觉得背脊发凉,陈超忽地一声站起来大声说道,“巢哥,这件事情我现在觉得非做不可,一开始虽然只是想赚钱,但现在——” “我知道,我知道”,用双手揉了揉脸颊,司马巢阴沉着脸说道,“我们不仅要做,还要做得滴水不漏,这十二亿我们一分钱都不能拿,不愿做得现在就可以走开了。” 没人动,所有人都看着司马巢,每个人眼神都很坚定。 “好,那就这样定了”,司马巢心里也非常激动,他习惯地用手指敲着桌面,然后冲罗冒说道,“罗冒,你去想办法弄个安静的房间,我们必须抓紧时间重新定这个计划。” “好的,我这就去”,罗冒一脸兴奋地跑出了车厢,司马巢又对朱超说,“阿超,这消息是从你父亲那得来的,我要你帮我联系一下你父亲,看他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要跟他聊一聊。” “嗯,我这就去给老爸打电话。” 司马巢拿出纸和笔,伏在桌上写完之后,对陈四开说:“四开,我们现在又多少钱?” “总共是五千六百万!” “怎么多出来了一千多万?” 陈四开挠着头笑着回答,“我们几个倒了批钢材,赚了点,呵呵!” 认可地点点头,司马巢把手中的纸条递给他并说道,“你立刻去把所有的资金划到下面这个公司!” “万新房地产?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打电话。” 司马巢笑了笑,侧头看着身旁的莫中,“我让你做什么事好呢?” “呵呵,巢哥,我是中期作业,现在当然还用不上我咯”,撑着下巴笑眼看着司马巢,莫中叹了口气站起来说,“我还是去找点咖啡什么的,你们都在忙我一个人闲着还挺难受的。” 莫中走后,司马巢拿出手机犹豫着是否要拨通萧淑慎的电话。 飞跃公司是南昌一家名不见经传的普通私企,要取得他们的信任就必须使用当地老牌的公司,所以司马巢就想到了萧淑慎的万新房产,虽然很危险,但他觉得自己和萧淑慎之间应该无需再分你我,他相信萧淑慎也一定会同意自己这样做的。 “很危险呢,我这样把她拉下水会不会又犯了上次那样的错误?” “她一定受了很多苦,一定是的。我间接害死了她的父母,现在又要害她本人吗?我——” 这样想了一会,司马巢还是拨通了萧淑慎的电话。 “你到家了吗?” “到了,刚进屋呢,你怎么又一个人跑了,也不跟我打招呼。” “突然有点急事,所以——” “晚饭吃了吗?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身体哦。” “刚刚吃过了,我——”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呀?我一有时间就过去看你。阿巢,我,我喜欢你呢。” 连续被萧淑慎打断自己的说话,司马巢有些苦笑不得,只能含含糊糊地回答,“哦,哦——” “阿巢,我觉得好累,每天都要忙这忙那,每天都要和一些讨厌的人打交道,每天晚上都睡不好觉!阿巢,陪着我好么,我们一起找个小山村,我每天给你做饭,每天陪着你看书,每天——” 听着话筒里萧淑慎那甜甜的声音,那有些疲倦的声音,司马巢真有些心动了,“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啊!” “阿巢,要不你来南昌吧,我带你去看我爸妈认识的地方,那里有好多漂亮的鸟儿,还有一个很大的湖。阿巢,我,我很想你!” 一直都没有说话,司马巢把头轻轻靠在玻璃窗上,静静地聆听着她那有些迷蒙的言语。 “阿巢,那晚,那晚是我长这么大以来最幸福的一次,我,我觉得自己——” “嗯,我知道,我知道”,不能再让萧淑慎说下去了,司马巢赶紧打断,然后把事情跟她说了大概。 “阿巢,你刚才说多少钱?” “十二个亿。” “是用来赈灾的?就是我们前段时间发洪水的那次?” “是的,就是九江被淹掉了的那次。” “这些人怎么这么没有良心,那可是——” “是啊,所以我想把它夺回来。” 电话那头只听到呼吸声,司马巢以为萧淑慎在犹豫,毕竟自己刚刚把事情的危险性已经告诉了她。 “阿巢,万新是爸爸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我知道,如果你不愿意我绝不会怪你。” “呵呵”,萧淑慎笑了起来,她喘着气说,“阿巢,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等这件事情办完以后我想把万新捐出去,和那十二个亿的赈灾款一起。” “我只有高中文凭,又不擅长于交际,也没什么特长,所以,阿巢,你一定要养我哦,那个时候你一定要养我哦!” “嗯,我养你!” 说这句话的时候司马巢一点都不觉得做作,因为这是发自他内心的声音,他是情不自禁做出这个承诺的。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十八章中国最大的洗钱装置 (更新时间:2005-1-1123:58:00本章字数:3808) 挂断电话,司马巢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仍旧看着窗外,这时有人轻轻扯了扯他的衣服。 “这位小兄弟,我——” 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正满脸通红地看着他,手里还紧紧拽着两百块钱钞票。 “大哥,坐,坐下来说!”司马巢拉着他坐在自己身旁,然后冲躲在椅子后面的小孩子笑了笑,“大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那人手足无措地咿呀了两句,猛地把钱塞给司马巢,还从小孩拎着的篮子里拿出几个鸡蛋硬要司马巢收下。 两人正在推搡间,朱超回来了,“巢哥,你就收下吧,也是人家的心意。” “好吧,但这两百块钱——” 那人连连摆手,含糊地连着说不要、不要,转身抱着小孩就跑了。 “真是害羞的两父子呢”,朱超笑着说。 “是啊,很质朴,很让人怀念。” 夜已经深了,车窗外面黑蒙蒙的一片,刚刚商量完整个计划的司马巢独自一人站在过道口和萧墨打电话。 “见到死狗了吗?” “这臭小子就在旁边,怎么样,你什么时候能到?” “可能计划要推迟,我这边遇到了一件非常刺激而又棘手的事情。” “别套我了,明白说什么事情吧!” 于是司马巢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和萧墨说了一遍,没想到冲动型的萧墨这回竟然异常冷静。 “阿巢,我一直反对你和政府官员做对,上次婉婷那件事情是你运气好,没什么损失。但这次——” “就一句话,这种事情你愿不愿意干?” “妈的,死狗已经在和扬州天福谈收购的事情了,这个时候——” “操,干不干,就这么一句话你别说那么多。” 司马巢也急了,他以为萧墨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跳起来支持,没想到他却还在犹豫。 “认识你我他妈倒八辈子霉了,放着上百亿不去拿,偏偏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还可能掉脑袋的事情,我操!我萧墨没二话,跟着你走!” “呵呵,这不就得了!” 司马巢长舒了一口气,在蒙人方面萧墨比他不知道强多少倍,而且萧墨还有一手绝活,他是中国红盟的现任盟主,是中国红客第一人。 第19章 “天福的事情就交给死狗去办,让他先想办法拖着。” “也只能这样了,我这边还有大概四千多万,资金方面会不会不够。” “差不多了,太多反而显不出我们兄弟的本事。” 萧墨沉默了一阵,忽然开口说道,“阿巢,你是不是要用万新做幌子?” “嗯,我想不到其他更可靠的途径了。” “那我们这次手里可是捏着十几条人命啊,一个不小心——” “放心,我们一定能够做到滴水不漏。”司马巢信心百倍,“你先在扬州玩几天吧,我先到南昌做些准备工作。” “还有什么好玩的,我现在是惜时如金啊,我这就去买票。” “那好,你让死狗跟我说话,我们俩兄弟好久没聊过了。” 和死狗乱七八糟扯了一通,末了司马巢道,“死狗,我们这边万一有什么不对劲的,你要立马跑路,知道吗?我还指着你照顾我父亲呢。” “巢哥,别说不吉利的话,我——” “好了,好了,你记住我刚才说的就行,另外你有没有燕子的消息?” “燕子不是跟你在一起吗?她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这样吧”,挂断电话之后,司马巢把整个计划又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然后走回车厢拿起莫中在网上收集的所有有关飞跃公司的资料看了起来。 “飞跃公司成立于1996年,注册资金八百万,是一家以装潢为主营业务的私企。其法定代表人钟得才,现年39岁,无妻、无子,上海交通大学金融系硕士毕业,无任何政治背景。” 司马巢用手指敲了敲发出轻微鼾声的莫中,“莫中,你再详细找一下这个钟得才的资料,比如他家乡在哪,父母是什么职业,在那所学校读的高中,他的同学中除了哪些比较有名的人物等等。” “巢哥,这不大容易,网上——” “我并没有让你局限在网上,一会我们在无锡下车之后,你有半个月的时间去做这些。记住,越详细越好。” 莫中点点头,起身为司马巢倒了一杯咖啡,然后她犹豫着问,“巢哥,萧墨萧公子跟你是很好的朋友吗?” “是啊,怎么了?” 莫中笑了笑,然后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其实我很早就认识他了,他小时候就住在我家的隔壁。今天早上在机场第一眼看到他我就认出来了。” 看着莫中有些红晕的脸庞,司马巢心想:“晕,这丫头不会看上他了吧?可惜,可惜萧墨没多少日子了!” 故意在脸上堆出笑容,司马巢打趣道:“呵呵,我劝你还是不要喜欢他的好,他是那种天生的浪子型。” 莫中摇摇头,“他小时候就是个坏孩子,但不知为什么我能察觉到他的天真和无奈,要说浪子的话,我觉得巢哥你更适合这个词呢!” “是吗?我是个浪子吗?”司马巢想着自己心里的几个女人,的确有些飘飘然的感觉,可是他分不清到底自己爱谁,只是无论跟谁在一起都那么开心,无论是哪个都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一直都在回避想起燕子,那道伤口在找到她之前可能都无法愈合,这时的司马巢用手捂着额头,然后自言自语地叹息道:“燕子,你是我未过门的老婆,可是你却跑走了。你到哪去了,你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说的呢?你难道爱上别人了吗?你现在在哪,过得好不好?” 见司马巢独自发呆,莫中以为他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便独自走开,跑到一边去叫朱超和罗冒起来陪她打牌。 如果莫中知道萧墨活不了多久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是立刻去表白呢,还是静静地等待,然后放弃? “飞跃公司成立至今的两年间,一共承揽了全省大型工程项目三十二件,累计盈利达到九千二百万,并于今年五月份进入了江西省企业五十强的行列。董事长钟得才也被评为了全省十大杰出青年。” 看着这段话,司马巢心想,“如果不是后台硬,你能做到这个地步跟我们还真有的一拚。可惜你不是,我知道你的后面还站着一个强人,一个能将十二亿赈灾款神不知鬼不觉你藏起来的强人。” 想到这,司马巢忽然觉得一股寒意袭来,他紧了紧衣服,不知为什么却想起了县长刘爱国的一句话,“我明白了,你不用说了,他的确是有这个能耐,他的确能让你父亲平步青云、扶摇直上,我早就该想到是他了!” 自己一直对那个幕后狩猎的人物感兴趣,他一直想知道是谁杀了萧淑慎的父母,他也一直想知道那个让刘爱国如此畏惧的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物。 现在司马巢忽然又想到了他,想到了这个神秘人物,“难道这次赈灾款的事情会和他有什么关联吗?” 用力晃了晃脑袋,司马巢实在不愿意再想下去,上次对付刘爱国的失策,上次自己沦为被人利用的工具,以及上次萧淑慎父母的死,这些都让他不愿意再想下去。 “他究竟是谁?” 在无锡下车后,除了莫中前往调查之外,其他人全部坐上了去南昌的火车,并在次日正午到达了南昌。 司马巢并没有通知萧淑慎来接自己,因为她已经算是当地的名人了,一举一动都会被媒体关注,在正式行动之前他不想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 在南昌大酒店,司马巢和朱超的父亲密谈了整整三个小时,对这十二亿赈灾款的来龙去脉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并真正感觉到这次行动的巨大压力。 对方的势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巨大,他们的关系网甚至有可能覆盖了整个中国方方面面的人物,通过朱超的父亲,司马巢得知飞跃公司真正的身份以及飞跃公司所承担的角色。 世界上有很多钱是无法正常使用的,因为来路不明,也就是我们俗称的黑钱。而飞跃公司就是一家洗钱公司,它把各式各样的黑钱通过种种合法的、不合法的手段洗白,让这些钱能够堂堂正正地在社会上流通,所以飞跃公司其实就是一家洗钱公司。 飞跃公司的主顾自然可想而知,有黑道,也有白道,跟这样的敌人交手,对于司马巢来说是一次巨大的挑战,一不小心可能就会万劫不复。 这次12亿赈灾款肯定是要通过飞跃公司洗白,而洗白的通道就是南昌正在进行的沿江开发区的招标。 南昌沿江开发区规划占地六千公顷,是这届江西省领导班子的样板工程,总共投入资金达到让人咂舌的三十六亿八千万,不仅具有工业、农业的开发还兼具了环境改造、绿化以及娱乐等多个项目,是江西省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工程性招标。 司马巢自己想过了,飞跃公司很有可能就是要通过这次竞标、放标,然后再转承包的手段,把这12亿的赈灾款洗白到每一个顾主的手里,通过这种手段来达到12亿黑钱的合法流通的目的。 “那得有多少主顾啊,这些主顾又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又有什么样的背景?” 想着自己将要和如此多的强势人物对抗,司马巢忍不住地就兴奋起来,这时他忽然又想到另一个问题,“飞跃公司的法定资产最多不会超过两亿,那他们怎么有资格参与这次投标的呢?如果他们不能参与投标,又怎么能够中标,并把整个项目拆分给下家呢?难道,难道他们——” 司马巢用力拍了一下大腿,然后用力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你们完了,我已经抓住了你们的命脉,你们就等着我来拿钱吧。” 虽然司马巢脑海里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但预先制定行动策略必须重新更改,面对如此庞大的一个敌对团体,司马巢和他的兄弟们又要熬夜了。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十九章深情不是淑女时 (更新时间:2005-1-128:02:00本章字数:3431) 一个人在南昌大酒店的顶层吹风,司马巢望着并不是很繁华的夜景,心里却想着八岁那年父亲带自己来这里找那个女人的事情。 他的母亲据说是跟人私奔了,可他从没在父亲那里看到过对那个女人的仇恨,所以他也并不很那个女人,反而心里一直渴望着能够找到她,一直渴望能够再见她一面。 有人从后面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司马巢没有回头,而是淡淡地说,“你来得真快,扬州那边的事情安排妥当了?” “是的,全部安排妥当了。” 萧墨和他并排而立,忽然叹了口气说,“阿巢,我没多少日子了,所以我不在乎敌人有多么强大,但你——” “呵呵,我不是在为那个事情烦心,我是在想一个人,一个女人!” “还没有燕子的消息?要不要通过媒体来——” “不用了”,转身靠着栏杆,让风直扑自己的脸颊,司马巢伸了个懒腰道,“这回是你去当托还是我来?” “当然是我来了,这种伪装的事情我最拿手了。” “可是你名气太大,我担心——” “放心吧,我已经在上海安排好了最有名的整形医生,让别人去我还真不放心呢!” 司马巢侧头看着刁着烟的萧墨,笑了笑说:“别整的太帅了,要不然我会嫉妒的。” 南昌大酒店705号房内烟雾弥漫,五个烟鬼聚在一起一边猛抽一边讨论着什么。他们每个人的眼睛都已经赤红,他们在这个房间里呆了整整两天,连房门都没有出去过。 在房间的一角放着一大堆方便饭盒,司马巢就坐在这些饭盒旁边的沙发上,此时他正仰头眯着眼睛,手里的烟已经快要烧到指头。 第20章 屋里忽然安静下来,看来讨论已经没法继续下去,所有人都看着司马巢,等待他做最后的决定。 烟头终于烫着了手指,司马巢不耐烦地甩甩手,然后站了起来走到桌边,“我决定了,四开、罗冒你们两个人负责萧墨的萧氏集团,你们要在全国最大限度地造势,要在半个月内让所有人都知道这次沿江开发区的招标绝对和以往不同,你们必须让全中国商界的视线全都集中到这次投标上来。” 说完,司马巢停顿了一下,低头开始翻找桌上杂乱的资料。 “朱超,这次行动你不宜露面,所以我要你去扬州帮我一个朋友,这是有关资料”,司马巢把手里的资料递给朱超,然后看着他那张苦脸笑着安慰道,“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父亲想想,他一把年纪了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不容易。” “是啊,阿超你就放心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几个就行了。” 其他人也纷纷劝着朱超,而朱超忽然抬起头道,“巢哥,要不我去万新房产吧,虽然他们这次只是假冒飞跃的竞争对手,但——” “不行,万新那里必须我亲自去,整个行动最重要的环节除了萧墨那边之外,就是万新了。” 朱超还想说些什么,司马巢摆摆手冲正低头猛抽烟的萧墨道,“你呢,怎么样,整形手术需要多长时间能够好?” “最多也就半个月吧,离招标还有一个半月,时间方面倒是没问题,主要是——” “我已经让死狗去联系那方面的专家了,有关你的所有证件和资料应该可以做到以假乱真,要发现应该很难。” “那就行了”,萧墨想了想又问,“万新现在资产只有三亿多,还不够资格参与投标,你打算怎么办?” 司马巢笑了笑道:“用和飞跃公司一样的办法,联合投标!” “那境外的角色谁来扮演?要找一个可靠又具有实力的家伙可不容易啊!” 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司马巢神秘兮兮地回答道:“我已经想到了一个绝佳人选了,但现在暂时保密,等到准备工作做完,你那边也弄好了之后再告诉你吧。” 看着司马巢脸上信心满满的样子,其他人自然也都松弛下来,陈四开忽然站起来大声道,“明天萧公子和阿超都要和我们分开了,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好好撮一顿?” “好啊,这两天都没吃过什么像样的东西。” 大家反映都很热烈,但这时司马巢的手机忽然响了。 听筒那边非常安静,司马巢连续问了两声,才有细微的声音传过来。 “儿子,你,你快回来吧,燕子在这陪着我已经快一个月了。” “老爸,你说什么,燕子在你那?” “嘘,嘘,小声点,她不让我给你打电话,她说要是我给你打她立刻就走,而且走到我们都找不到的地方。” “爸,爸,你一定要稳住她,我,我这就回去,我马上就动身回去!爸,你一定要稳住燕子,别让她走了,啊,知道吗?” “嗯,儿子,路上小心些,最近一直都在下雨。” “知道了,知道了!” 挂断电话,司马巢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高兴地跳了起来欢呼道,“我找到燕子了,我找到她了。” 没有人敢反对司马巢现在离开,虽然现在所有行动必须争分夺秒,但所有人都希望司马巢回去找燕子。 让四开帮忙找了辆车,司马巢一路狂飙,他的心早就已经飞到了乡下的燕子的身边。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司马巢来到了齐田最贫穷的大屿乡,由于山路狭窄不利于车行,他不得不徒步在走上三公里的路程才能见到燕子和老爹。 让一夜未眠的司机就在车里打个盹,司马巢迎着大屿所固有的山风走去,路旁有不少砍柴的小孩驻足观望,他们略带兴奋和惊疑的目光让司马巢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大屿乡的贫穷并不为外人所知,那种封闭式的习俗和抵外的情绪导致了这个匿藏在大山内的村落过着数十年如一日的生活。 好不容易找到了乡政府,司马巢在寻遍了四个残破的平房之后,叹息着拨通了父亲家里的电话。 仿佛一早就守候在电话旁边,电话里刚嘟了一声,老爹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儿子,你总算来了。” “爸,燕子呢?我找不到你们住的地方,这里的好像很不热情,我问了——” “这些事情先别说,你现在在哪?” “我在乡政府呢,没想到政府大楼就是几间平房。” “你朝东看,那里半山腰有个学校,燕子现在应该在那里教书,你快去找她。” 司马巢一边回头往山上看去,一边应道,“好的,那我这就去找她。” “我不管你跟燕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你小子要是不把燕子搞定我就没你这个儿子!” “是的,是的,老爹放心了。” 离学校大概还有百米的距离,司马巢便听到了有些奇特的朗读声,“那种带着浓重乡言的普通话恐怕这些人一辈子都无法更正了吧?” 学校有个大大的空旷的操场,操场上除了立在正中心的木头旗杆之外再没有任何娱乐设施。 透过用塑料袋蒙蔽起来的窗户,司马巢看到了那个让自己苦苦想念着的燕子。 一身红颜色棉袄,扎着利落的马尾辫,燕子脸上带着笑容正为孩子们讲解着什么。 慢慢走了过去,偷偷站在窗外看着这一切,司马巢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燕子才是自己的初恋情人,仿佛自己这是第一次和她约会一般。 如果一个人可以发出燕子这样灿烂的笑容,那她对自己的生活一定觉得非常满意,并且觉得幸福。可司马巢知道燕子一定过得不满意,虽然可能幸福,但一定不完美,因为她的生活里没有自己。 就那样站着,直到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敲响了下课的大钟为止,司马巢竟然在寒风里站了半个多钟头,而平常敏感的燕子竟然就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孩童的天真永远是相同的,贫穷也好,富贵也好,他们的天真永远都是平等而又相同的。 雀跃着、欢腾着从司马巢身边跑过,有几个男孩围在司马巢身边不停地瞅着他手里拿着的电话。 司马巢冲他们温和的笑了笑,然后摸了摸他们的头,在他们大叫着跑开的同时,司马巢终于和燕子相见了。 风总是会这样吹得,因为世界上柔情的人太多。 两人之间虽然还隔着几步的距离,但那已经伸出来的双手,那微微前倾的身子,以及燕子满含泪光的眼睛和司马巢因为激动而颤抖的嘴唇,都在告诉这个世界,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距离。 拥抱的种类繁多,但只有这样的拥抱才能让人潸然泪下,只有这样的拥抱才会让人感动莫名。 老人叹息着拿起老烟枪吧嗒起来,小孩子们停止喧闹围聚过去,而这天的大峪乡忽然刮起的从未有过的微风在告诉每一个人,爱终于开始发芽。 燕子哭得很大声,她不是什么淑女所以她一向都是这样大声地哭的,也因为她不是淑女,所以她才会如此般的可爱,所以她才会如此般的让人心动。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二十章关心则乱/可爱的燕子 (更新时间:2005-1-129:18:00本章字数:2962) 小心哄着燕子,小心呵护着她的情绪,小心地为她擦干泪水,司马巢每个动作都是那么小心,生恐惊走了什么似的。 “我们回家吧,我再也不要你离开我了。” 燕子听到这话猛然一惊,立刻又释然道,“回哪个家呢,杭州的,还是这里的?” “有什么区别吗,燕子,只要跟你在一起对我来说哪里都是家。” “阿巢,我是不是很傻?” 司马巢心想,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离开我,我怎么说才好呢。 他只能笑着摇摇头,然后在燕子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司马巢逗趣道,“这是我欠你的,上次——” 滚烫的嘴唇相互纠缠在一起,虽然孩子们起哄地叫嚷着,但他们已经处在了另外一个世界,另外一个只有爱情和幸福的世界。 天本来是有些凉的,但燕子的脸却发烫,本来有些黑的皮肤更是泛起了樱桃般的艳红。 “阿巢,我是不是很傻?” 司马巢摇摇头。 “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好傻,我——”说着燕子自己都笑了,然后她拉着司马巢走到一旁在石墩上坐下,“阿巢,你信命吗?” “我信,就因为信命所以我才来找你的。” “为什么?” “燕子”,司马巢趁燕子不注意又亲了她一下,然后才笑着回答道,“因为我的命里这辈子都和你纠缠在一起,没有你,我的命就不会完整;没有你,我的命就会枯竭。” 燕子低着头,低声呢喃道,“你比以前会说话了呢,你的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甜了?” 司马巢并没有问燕子离开自己的理由,他相信燕子肯定会说,他心里甚至已经做好了接受最坏打算的准备,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无论燕子发生了什么,他永远是我的妻子,我永远都会对她好。” “阿巢,我不敢信命呢!” 燕子说这话的时候有些颓然,她轻轻靠在司马巢的肩上,然后用一种仿佛来自天外的动听的声音开始了这个或许很幼稚,或许很傻,但却是最真情的讲述。 浙江普陀山是有名的佛教圣地,燕子和她的同学在哪里旅游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一个瞎子在半道拉住燕子的手,说燕子将要大难临头。 第21章 一开始燕子自然不相信,以为只是个江湖骗子便要走开,可后来那瞎子一一道出燕子的年龄和其他事情的时候,燕子竟然鬼使神差地信以为真。 燕子问他自己和司马巢的姻缘,就如所有的骗子一样,那人自然深深叹息,连说天道不公,说两个般配的人儿却注定不能在一起。 人急了就会丧失平常的智慧,傻乎乎地燕子居然还问为什么,然后在给了对方五十块钱的情况下,那骗子居然还说得头头是道。 “你五行克夫,所嫁之人必遭天谴,罢了罢了!” 骗子摇头晃脑就要走,末了还不忘回头跟燕子说,“赶紧离开他吧,不要害人害己!” 燕子这下自然疑神疑鬼,回去后想要跟司马巢说这事,可司马巢那段时间正忙得焦头烂额,后来她又偶然间发现了司马巢收集的有关意筠身份的材料,这下好了,她还真以为自己五行克夫了。 听完燕子的讲述,司马巢差点气晕过去,哭笑不得地搂着燕子猛敲她脑门,但心里却说不出的甜蜜,一个人可以为了爱你而离开你,这样的爱恐怕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的吧。 “你就因为这个离开我跑到这里来了?” “人家也不想的,可我,可我又舍不得——,所以只能来这里陪老爹咯。” “舍不得什么?” “舍不得你这个猪头了。” 燕子笑着挣开司马巢的怀抱,然后一边跑一边招呼着孩子们进去上课。 在大屿乡呆了两三天,通过每天落夜前的谆谆教导,司马巢终于说服燕子相信那个算命先生只是个骗子,他用尽了所有知识才让燕子相信这种骗子总是通过细微的观察说出一些模棱两可,却又看上去很有道理的话。 为了证明这个观点,司马巢甚至带着燕子为山村的一个老人算命,他不仅完全说对了老人的家庭环境,还神神秘秘地说老人曾经做过对不起她丈夫的事情,临走时还说她的丈夫刚刚传话来说已经原谅了她。 这些都是观察,仔细入微的观察让司马巢知道这些,而通过交谈他更可以确定自己的判断有几分准确性。 终于,燕子释怀了,她答应司马巢决不会再玩那种失踪了。 随后的日子,司马巢也自愿当起了山村老师,他和燕子轮番上阵,从孩童的笑容中不断升华着他们之间的爱情。 这日陪着司马巢来的司机忽然说家里出了点事情要回去,问司马巢是否可以先走。 司马巢自然不能阻拦,只是随意地问了一下除了些什么事,但却没想到这一问让他想到了一个绝顶的好主意。 在司机走后没多久,司马巢用乡里唯一的一个座机给陈四开打去了电话。 “四开,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巢哥,一切都很顺利,现在有关投标的各种消息正从各种渠道中流向各地。” “嗯,你给我找来的司机已经回去了,到时你上他家去看看,顺便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 “怎么了,他是不是?” “没有,你别瞎猜”,司马巢接过燕子为自己泡的菊花茶泯了一口说道,“我听他说他父母原来是南昌化肥厂的,前两年被买断之后,听说他们拿到手的钱只有不到三分之二。而且好像负责中介的公司就是飞跃公司,你好好查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就死定了。” “嗯,我这就去办”,陈四开说完顿了顿,忽然问,“巢哥,你什么时候回来,萧淑慎已经来过好几回电话了,你的手机也不带!” “过几天就回去了”,听到萧淑慎的名字,司马巢心里咯噔一下,好在这个时候燕子正好打了个哈欠趴在了他的背上,“四开,你再去帮我办这么件事情。” 探手轻轻拍了拍燕子的头,司马巢笑着说:“你找人帮我买五万册各种教学书籍和光盘,再买两台投影仪!哦,对了,在让罗冒带两百万来大屿乡见我,越快越好!” “巢哥,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我想给孩子们建个舒服点的学校,我——” “巢哥,这种事情你恐怕管不过来的,我们还是——” “四开”,司马巢忽然吼了起来,“只要我见到了就一定要管,其他的事情你别跟我啰嗦!” 也不知道是因为萧淑慎的事情让自己烦心还是怎么了,司马巢竟失去了往常的冷静。 良久之后,司马巢忽然开口说道:“四开,我——” “巢哥,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也了解你,就因为你是这样的人我们才愿意跟着你的。” 所有的东西都在第二天的落夜运到了大屿乡,因为乡里根本进不去车,司马巢自能找来很多乡亲把这些厚厚的书和投影仪扛到学校去。 这一忙就忙到了半夜,所有的东西堆满了整整一个教室,替司马巢擦去脸上的汗水,燕子笑着说道,“乡里面又不通电,你要他们送投影仪过来有什么用?” “电很快就会有的,马路很快就能通了,而且这个学校很快就会焕然一新,你放心好了!” “阿巢,马路和学校我相信,因为只要有钱就行了,但电可不是你说通就能通的呢,老爹去县城去了好几趟,他一个副处级干部说话都不管用,更何况——” “副处级的价值还不如十万块钱的呢”,司马巢呵呵一笑,忽然抱着燕子轻声喝道,“刚才那句话你可不能告诉老爹,否则我挨打了,你也讨不了好噢!”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二十一章燕巢私立学校 (更新时间:2005-1-1210:08:00本章字数:3027) 嘱咐燕子一定要好好注意身体,不要累着自己,司马巢乘着老爹还没醒便和罗冒一起开车离开了大屿乡,他决定到县城里去做点事情,顺便看望一下猥琐男。 猥琐男家的饭店已经变成了一个南货批发公司,找遍了所有认识的朋友,司马巢也没得到任何有关猥琐男下落的消息。 迫于无奈,司马巢只得正是开始他的行动,他先是找了一些还在县里任职的父亲的战友,通过他们和县电力局局长搭上了关系,一并认识了县里负责规划的副书记。 几顿酒饭下来,一切自然也就搞定了,他们不仅感谢司马巢为了乡村教育的慷慨解囊,还说要把他的事迹往上汇报。 供电的事情搞定之后,司马巢随便找了一家建筑公司,把开路的事情和新学校的建设交付给他们来完成,总耗资竟然达到了一百三十万,想想一个总共只有百来个孩子的小村落,怎么可能用的着这么大的学校? 其实这用于学校建设八十多万里面大半的钱是用来买教学设备的,司马巢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最好的,他知道燕子可能不愿在离开大屿乡了,虽然他们之间并没有聊过这个话题,但他从燕子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她在那里找到了自己想要寻找的事业。 本来建教学大楼这种事情找萧淑慎就可以了,可司马巢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如果让萧淑慎和燕子见面的话,自己会无所适从,会觉得很尴尬,虽然这只是逃避的一种也无所谓。 做完这些,司马巢花去了三天的时间,接下来他给正在扬州的朱超打了个电话。 朱超是浙大管理系的应届毕业生,司马巢希望通过他从浙大招一批能吃苦的家伙过来当大屿乡的老师。 “朱超,你现在手头有什么事吗?” “该办的也办了,收购天福的事情只能慢慢拖着了,好在我来的及时,他们甚至都开始拆除废弃的厂房了。” “他们这是赶鸭子上架,情况怎么样,能再拖两个月吗?” “应该没问题!” “那就好”,司马超对朱超办事还是相当放心的,他停了停接着说,“有这么件事情我想你去不帮我办一下。就是回杭州浙大给我找七八个新毕业的学生,必须是能吃苦耐劳的那种。” “没问题,我那帮哥们都是——” “呵呵,你听我说完,我要他们来乡下当老师,所以各个学科方面必须有特长,至于工资方面只要在每个月一万以下都能接受。” “当老师?你不是开玩笑吧,我那帮同学——” “所以说你要找对人呀,不要师范学院毕业的,我要的是不被教育方法束缚的人。” “好吧,我明白了,明天我就飞杭州”,朱超说完,忽然笑了笑问司马巢道,“巢哥,你这个死狗兄弟可真是有趣的人呢,由别人在场的时候花钱大手大脚,一个人的时候竟然多起来啃方便面。” 听到这司马巢忽然想起了猥琐男,但现在事情太多,心想这些事情以后慢慢再说也行,便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长长吐出一口气,司马巢笑着拍了拍罗冒的肩膀道,“现在就差私立学校的申请了,怎么,看你困的那个样子。” 罗冒躺在沙发上呻吟了一声,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巢哥,我真服你了,这三天你总共睡觉不到十个钟头,你怎么熬得住的呀?” 司马巢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将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为他盖上,独自点着一根烟走到了电脑旁边。 他还要立刻写一份申请书,虽然可能通过要一定时间,但他相信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事应该不会遇到太大的阻扰。 “燕子,你就来当这个校长吧,当燕巢私立学校的首位校长,呵呵,怎么听着那么象雀巢咖啡呀!” 次日,无所事事的罗冒被司马巢派去给燕子他爹看店,而司马巢自己则在递交了申请之后带着老板前往大屿乡,对于燕子的失踪,他这个作父亲的同样是一无所知。 第22章 电力公司和建筑公司的动作相当迅速,司马巢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开始了施工,整个大屿乡呈现了一派繁华热闹的景象。 这天晚上大屿乡的李家祠堂内灯火通明,全乡三千多人举着火把在祠堂里把司马巢的牌位高高摆到了正堂中间,这让司马巢哭笑不得,自己还没死就有了牌位,这种事情他发誓决不能让萧墨知道,否则定会被讽刺而死。 这样一直闹腾到半夜,所有的仪式都结束之后,迎接司马巢和燕子二人的则是两个已经快要醉趴下的老人。 将两个老人扶上床,听着他们一边叫骂一边打鼾,司马巢笑着忽然拦腰把燕子抱了起来。 在燕子默许的笑容中,轻轻推开隔壁房间的木门,因为兴奋而颤抖的司马巢迫不及待地吻上了燕子的嘴唇,不断吸吮着她微甜的舌尖,司马巢凭着直觉大步向床铺走去。 就在司马巢要把燕子放在床上,转身想要去关门的时候,燕子忽然猛地将他拉了下去,并且张口用力咬向他的脖子。 麻麻的舒痒感觉和扑鼻的清香在阵痛中不断纠缠,司马巢打了个冷颤,抱着燕子的双手不由自主地用起劲来,同时低头露出他那尖锐地犬牙,故作阴险地慢慢向燕子绯红的脸蛋咬去。 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的也越发快了,燕子闭着眼睛微微仰起头,任由十一滚烫的嘴唇和刺人得牙齿在脸颊上滑动,如果不是司马巢还环抱着她的腰,她发软的身体恐怕早已瘫倒下去。 司马巢全身有如火烧般的发烫,他不停吻着燕子,不停地用尖尖的犬牙轻轻咬着,他的双手从下而上,透过燕子厚厚的棉袄闯入了她有如湖泊一般柔滑的背部。 忍不住舒服地呻吟了一声,这呻吟声却分辨不出是谁发出来的,或许两人都在呻吟,因为这种和相爱的人在一起的肌肤之亲,没有人会不觉得舒服吧。 两人就这样纠缠了整整有十多分钟,直至燕子的脖颈开始僵硬,司马巢的双手开始发酸,两人忽然同时扑地一声笑了起来。 “燕子,我爱你!” “这种时候说的话我才不相信呢”,一边往床里头爬,拿过被子裹住自己,燕子一边带着笑调侃着说道。 司马巢摇了摇头,然后转身过去讲虚掩的房门合上,那一刻他竟然兴奋得仿佛快要昏厥过去。 “阿巢,我爱你,燕子爱你”,看见司马巢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发呆,燕子慢慢爬了过去凑到他面前,严肃地说。 “司马巢也爱燕子,一辈子都爱,永远都爱燕子!” 于是两人都不再说话,这回他们只是相互拥抱在一起缓缓躺下,然后司马巢为燕子脱去厚重的棉袄和棉裤,燕子则笑嘻嘻地要去解司马巢的裤带。 “我,我自己来”,司马巢赶紧说。 “为什么?” “呵呵,我,我不习惯!” “什么?” 燕子忽然翻身压在司马巢上面,一只手揪着他的鼻子,一只手掩着他的嘴巴,“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习惯了咯,你帮我脱裤子我都没说!” 赶紧连连摇头,司马巢最后终于无奈地放弃了捍卫裤子的权利。 “燕子,我明天可能就要走了。” “嗯,我在这等你!” “燕子,虽然我知道你不会答应,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 主动堵上了司马巢的嘴,燕子故意用牙齿咬住司马巢的舌头,还嘻嘻笑个不停。 那晚本是十五,但月亮一直没有出来,因为两个害羞的人躲在被窝里说悄悄话。 那晚本是平常的一晚,但在司马巢和燕子的生命中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那晚司马巢说他爱燕子,一辈子都爱。 那晚燕子说她爱司马巢,永远都爱。 那晚是燕子最幸福的一天,因为她在这个世上终于不再孤单,因为她把自己的一切全部托付给了这个叫做司马巢的男人。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二十二章万劫不复生死套 (更新时间:2005-1-1211:50:00本章字数:3728) 万新房产的员工对司马巢重新归来都报以了很热烈的欢迎,他们三五成群地守候在长途汽车站外面,而数十辆高级轿车更是占去了车站绝大部分的车位。 本来萧淑慎说要亲自开车去接他的,但司马巢坚决反对这样做,他认为这种时候萧淑慎应该频频在媒体出现,并发出誓要拿下沿江开发区建设计划的信息。所以司马巢和罗冒两人是坐客车去的南昌。 四周的人们纷纷议论,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大的场面,最前面是二十个身着旗袍的高挑美女,后面并排站着七八十个西装笔挺的青年,而四周还散落了不少白领打扮得人物,所有人谈论的都是同一个名字,司马巢。 从车上下来,司马巢裹了裹衣服大步前行,罗冒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走着。 这时忽然从角落里涌出无数闪光灯和记者,无数个话筒一下子捅到了司马巢的面前。 “司马先生,听说你即将成为万新房产和萧氏集团的执行总裁,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否属实?” “听说司马先生只有初中学历,不知道是否为外人谣传?” “这次沿江开发区的招标吸引了全国商界的注意,而司马先生一夜之间成为了最具有竞争力的对手,您有什么感想吗?” —— 面对如此的询问,司马巢只是笑笑,然后在美女和保镖的护卫下慢慢离开。 忽然记者当中一个豪迈的声音传来,他问得问题一下子让司马巢提起了兴趣。 “外面传言万新房产的萧淑慎萧董事长和萧氏集团的萧总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吧?” 司马巢不得不佩服陈四开的水平,竟然能挖出这么多媒体感兴趣的话题,转过身来轻轻咳嗽了一声,司马巢答道,“我只有初中不到的学历,而我现在成了两个大公司的执行总裁,你们会不会认为本人是两位萧姓老总的私生子呢?” 四周响起一片笑声,那问问题的记者也挠了挠头,不再说话。 这样的出场不可谓不风光,可司马巢一进入轿车之后立刻就沉下脸来。 “罗冒,立刻通知四开到万新总部来见我,我要仔细听听他有关南昌化肥厂的调查报告。” 会议室只开了一盏灯,所以房间里显得很是昏暗,司马巢双手支着下巴静静地听着陈四开作的报告。 “南昌化肥厂本是江西省的支柱产业,1996年宣告破产,累计欠款达到三亿六千万元。是年十月,由飞跃公司出面做中介将南昌化肥厂转让给了一家浙江的私有企业老板,值得一提的是,这个私企老板现在已经成为了飞鹰集团的董事长。” “他就是方兴凯?”司马巢自言自语道,然后示意陈四开接着往下说。 “当时飞跃公司承诺,将会买断南昌化肥厂七百多工人的工龄,后来借口资金不够只给了不到三分之二,共计六百五十多万元,而剩下的则以债转股的方式强制实施。” “这样说飞跃公司并没有赖这笔帐?” “表面上看是这样,但方得凯将化肥厂所占的地全部出售之后,公司就已经名存实亡了,那些工人哪还有地方要钱去?” “方兴凯和飞跃的老总这一手玩得漂亮,看来都是天才呀。” 陈四开笑了笑,回答道,“可惜他们犯了个错误,确切地说是钟得才犯了个错误!” “嗯?我都没发现他们的把柄,你——” “我的意思是他不该接那十二亿赈灾款的生意,他们一路顺风的运气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司马巢笑着站了起来,然后揽着陈四开的肩膀往外走,边走边说,“你想办法先稳住那些要去政府闹事的人,等机会一到,这将是我们搞定飞跃的杀手锏。” 正说着的时候,会议室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接着萧淑慎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也不顾陈四开在场,扑过去就紧紧抱着司马巢。 “喂,大小姐注意点形象,外面已经在谣传你和萧墨是亲兄妹了,再来点别的消息可不好。” “你还说呢”,萧淑慎嘟着嘴,气呼呼地说道,“都怪四开这个白痴了,别的不好编,偏偏编这种谣言。” 陈四开识趣地笑了笑,然后低着头边说“我还有事”边往外走。 陈四开走后,萧淑慎反而害羞起来,她挽着司马巢的胳膊,头轻轻靠在他肩上,“那些记者烦死了,明明知道人家急着来见你,还不停地问这问那。” “我刚才在电视上看了你的表现了,很不错,是个女强人。” 萧淑慎笑着用力拧了一下他的手臂,然后开心地问道,“阿巢,还没吃饭吧?我已经买好了菜,回家给你做顿好吃的。” 接下来的日子司马巢忙于和负责招标的政府大人物取得联系,因为萧淑慎是出了名的美女,所以在这方面倒是很方便。 为了给飞跃公司足够大的压力,为了让他们对这次招标引起重视,为了让他们将这次招标区别于以往,司马巢甚至大手笔的贿赂那些官员,从上到下一个都不放过,当面不要的就背后塞,背后塞不成功的,就贿赂他的家人,总之司马巢对于这件事情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贿赂所用的资金自然是提前转到了万新的钱,这些钱隐秘而不会让人察觉,更不会给万新公司的财务账目带来不必要的漏洞,司马巢这样做无非是在保护萧淑慎,防止敌人将来可能队万新的报复。 另一方面,司马巢频频和媒体接触,大肆宣扬万新和萧氏的合作,他称这次合作将给处于停滞状态的江西经济带来全新的变革,他非凡的语言能力和精妙的想法总是会在次日出现在各大经济报纸的头版头条。 第23章 终于,经过半个月司马巢如此这般的折腾,飞跃公司再也坐不住了,原以为十拿九稳的投标现在忽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飞跃公司不得不针对司马巢进行动作了。 钟得才先是在公开场合发表对万新和萧氏友善的讲话,然后又数次通过有关人物发出想要和司马巢就合作的事情面谈的消息。 显然,飞跃公司迫于种种压力作出的这种选择无疑是司马巢所希望看到的,但他理所当然地回绝了钟得才的建议。 司马巢可不是来跟钟得才合作的,更不是来成为他的傀儡的,他就是要把飞跃逼到绝地,让他们重新考虑这次投标的策略。 在司马巢的脑海里,他清晰地认识到飞跃公司针对这次投标原本所要采取的措施,因为投标人的总资产有最低限制,所以飞跃公司一定会找一个具有庞大固定资产却不参与整个投标事宜的企业合作,这样他们既能赢得标书,又能在没人干预的情况下洗白那十二亿赈灾款。 如果是以前,飞跃公司这样做无疑可行,但现在不同了,现在出现了万新和萧氏这个强劲的专业性对手,如果飞跃还按照老思路去做的话,就算他们中了标也肯定会被人质疑,遂而可能造成废标,甚至可能被查出巨大的不明资金来源,因为他们缺少足够说服力的建筑工程业绩,因为他们只是一个总资产不足两亿的企业而已。 做了这么多工作,司马巢为的就是打乱飞跃公司的步骤,让他们不得不考虑另外寻找联合投标的对象,寻找一个具有专业实力,而又不对整个工程实施插手的合作对象。 这样的合作伙伴很难找,如果他们能找到,那这个对象毫无疑问就是司马巢和萧墨所埋下的定时炸弹,埋下的让钟得才永远无法翻身的伏笔。 萧墨现在的身份是归国华侨,是具有剑桥大学金融系研究生文凭的海归派。 短短十天时间,萧墨就彻底取得了钟得才的信任,不仅在飞跃担任了市场部部长的职务,钟得才更是在媒体中公开赞扬他,说他是自己见过的最优潜力的年轻人。 能做到这些,萧墨自然得感谢司马巢为他特意准备的身份和证件,光这些东西就花去了他们六百万人民币,不过这钱花得值,证件伪造的密不透风、毫无瑕疵,所有历史资料和一应手续样样俱全。 光有上面这些当然不够蒙到钟得才的,萧墨在进入飞跃公司的第三天就主动找到钟得才,并告诉他,“必须另外寻找合作伙伴,否则晚了可能就来不及了。” 就是这句话让钟得才对他刮目相看,委以重任,不过对于飞跃公司的真实身份,钟得才自然不会向萧墨提起。 就在司马巢拒绝和飞跃公司合作之后的第三天,在飞跃卧底的萧墨便偷偷给司马巢打来了电话。 “成了,飞跃开始行动了。” “他们终于要开始寻找新的合作对象了?” “是的,昨天上头有人给钟得才去了电话,看来你们的工作做得很彻底,连大人物也被惊动来亲自指示了。” “那是当然,如果这次投标出现太意外的结果,我敢保证整个中国的商界都会炒翻天,大人物自然不会掉以轻心了。” “你知道飞跃原来打算找的合作对象是谁吗?” “反正不会是建筑行业的,充其量只是有几亿身家而已。” 萧墨忽然激烈咳嗽起来,然后司马巢就听到了水滴落在地面的声音。 “萧墨,萧墨,你的病是不是犯了?” 良久,萧墨才喘着气回答,“没事,就吐了点血。飞跃本来打算找南昌副食品生产公司,你说好笑不好笑?” “要是没有我们,他还真会成功呢。” “是啊,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去找你那个神秘人物?” “今晚就动身去杭州,十二亿的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那你可得小心,廖博这个人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你别被他给吃了。” 司马巢笑了笑,回答道:“这个世界上能吃掉我的只有你萧墨,除了你之外绝对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二十三章天下第一黑廖氏家族 (更新时间:2005-1-1214:54:00本章字数:4040) 这天是司马巢的幸运日,他得到的好消息还不仅止于萧墨而已,前往调查钟得才的莫中也及时赶回了南昌。 就在萧淑慎的家里,一边和陈四开他们几个喝着葡萄酒,一边拿着莫中带来的厚厚一叠材料开玩笑。 “我说莫中啊,你现在看到萧墨的话还能认出他来吗?” “这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除非——” 其他人哄笑起来,陈四开笑着为她倒了一杯酒,“我跟你赌10块钱,我赌你认不出他来。” “我也赌10块你认不出来——” 罗冒也跟着起哄,只有萧淑慎从后面抱着司马巢,冲莫中说道,“别理他们两个,萧墨整过容了,要认出来还真不容易呢。” “什么?整容?为什么?”莫中瞪大了眼睛看着司马巢问。 笑着摆摆手,司马巢没有回答,而是低头仔细看起钟得才的资料来。 从陈四开和罗冒口中得知了具体的计划,莫中显得有些颓然,仿佛为萧墨非常担心似的,她拿着手中的酒杯不断放到嘴边又拿开,那不安的情绪显露无疑。 一段时间之后,司马巢忽然抬头问莫中,“钟得才有这么多同学在政府任职?还都是高官?” “一开始我也不相信,后来亲自到了他读书的那个黄冈中学去看了看,他们那一代人已经成了学校里的神化了,只要提起他们那一届,所有的老师无不竖起拇指夸赞不已。” “看来钟得才在他们里面只是个小角色嘛!” 莫中犹豫着没有回答,忽然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司马巢并说,“这张照片我本来不想拿出来的。” 抬头看了萧淑慎一眼,莫中低声道,“你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个你很熟悉的人。” 回头瞅了瞅正在厨房忙碌的萧淑慎,司马巢仔细盯着照片看了起来。 “这不是——” 凑过来的罗冒忽然惊叫起来,好在陈四开就站在他旁边才及时捂住他的嘴巴。 “没错,是她的母亲”,莫中微微指了一下萧淑慎,然后点头回答司马巢的询问。 这下司马巢脑子有些懵了,“如果萧淑慎的父母跟他们是一伙的,那说不定天鹰的老总、刘爱国的太太也可能在这里面。” 果然如司马巢所料,他很容易就在照片里面找到了这两个人。 “好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任何人都不得声张,明白吗?” 司马巢说的非常严厉,他不希望那些痛苦的记忆再次回来伤害萧淑慎,他也不希望在解决十二亿赈灾款之前牵涉太多的麻烦。“ 萧山机场人流不息,司马巢刚走出机场便看到了站在细雨中的廖欣洁,在廖欣洁的身后是二十来个身着黑色西装的汉子,再往后则是一字排开的十来辆高级轿车。 小洁没有如司马巢所想的扑过来抱住自己,所以司马巢反而不知该直接走过去好呢,还是等她过来。 好在这时从人群里走出一个帅气的小伙子,他来到司马巢面前微微鞠了躬,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指示。 司马巢冲他笑了笑,点点头,然后眼不斜视地大步朝前走去。 “司马先生,我父亲在避暑山庄已经备好了酒席为您洗尘”,小洁拘谨却略微有些颤抖地说。 识趣地说了句客套话,司马巢便跟着小洁坐上了一辆轿车。 一直到轿车开动,一直到车队驶出萧山机场,小洁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这搞得司马巢反而有些不适应,心里也忍不住地紧张起来。 本来他有自信让廖博同意自己的计划,有自信让他按照自己说的去做,可现在小洁的这个样子让司马巢认识到事情可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就在车里尴尬的气氛快要爆炸的时候,小洁终于开口了,她拍了拍司机的肩膀,“小七,我们到市里去一下,让兄弟们先回吧。” “好的”,小七拿起对讲机说了一通,然后司马巢便看见其他车子呼啸着冲上了另外一条岔道。 “小洁”,司马巢低声唤了一句,手却忽然被她抓住,然后司马巢就看到她眼里隐约有泪光在闪烁。 一路无言,小洁始终都抓着司马巢的手,却不说一句话。 就这样忐忑不安地到了市里,直到两人手牵手进了超市之后,司马巢才听到小洁用力的呼出一口气。然后大庭广众之下,小洁压抑了许久的感情才爆发出来。 她紧紧抱着司马巢,一边哭一边说,说他不该偷偷离开杭州,说他不该偷偷换掉手机号码,说他不该这样,不该那样。 从小洁喝醉了一般的话里,司马巢强烈地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担心和思念,这种时候司马巢能说什么,他只能一边冲着路人傻傻地笑笑,一边用手轻轻拍着小洁的肩膀。 闹腾了一段时间,小洁终于缓过气来,她用手摸了摸司马巢的脸颊,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笑你呀,你刚才一定以为我出了什么事情,想不通为什么我一句话都不跟你说。” 司马巢替她残留在脸颊上的泪水,答道,“嗯,被你猜中了,不过现在我知道什么原因了。” “真的?” “嗯”,司马巢点头拉着小洁往里走,“这是你们家族的传统和威严,而我刚才只是一个要和你们谈生意的商人,你当然不能表现的对我太热情了。” 第24章 “真聪明”,小洁嘻嘻笑了两声,然后拽着他的胳膊问,“那你猜一下我现在要带你去干吗?” 环视了一下四周,司马巢无奈地耸耸肩道,“我猜你是要给我换一身行头,你怕我这个样子去见你父亲会丢了你的面子,对不?” “答对”,小洁高兴地蹦到司马巢跟前,然后垫起脚尖在他嘴唇上吻了一下,“答对了,奖励你一个恶毒的吻,呵呵——” 本来买一套行头最多半个钟头就搞定,可是有小洁在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她一会嫌这个颜色太亮,一会嫌那个样式太老;一会说司马巢穿黑色西服比较帅,一会又摇着头说不能打扮得跟自己的手下似的。 总之司马巢尽量保持着笑脸,他任由小洁折腾自己,反正他认了,谁让这回自己是有求于人家呢。 一直都习惯穿休闲装,穿运动鞋,习惯头发乱糟糟地不梳理,司马巢在小洁两个多钟头的打造下,立刻换了一副模样,恐怕萧墨在场都不得不赞叹几句,“人靠衣装呀!” 拉着司马巢到镜子面前转了两圈,小洁比自己买衣服还高兴,她挽着司马巢的胳膊站在镜子面前喃喃自语,“要是现在有照相机拍下来多好啊。” 看了看镜子里面那个头发梳得噌亮,穿着笔挺西装还有漆黑皮鞋的自己,司马巢唯有叹息了一声,然后侧头问正在发梦的小洁,“好了吗?这个样子应该不会在伯父面前丢脸了吧?” “嗯”,转过身来板正司马巢的身子,然后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小洁顿首道,“这才是独步天下、帅气的司马该有的样子嘛。” 除了叹气,司马巢实在没有别的方法来应对了,木然地看着小洁跑到柜台前去付帐,木然地听着售货员的窃窃私语,司马巢第一次有了人为狗刍,我为鱼肉的感觉。 “你们一定以为我是做鸭的吧,你们尽管笑好了,你们也不用脑子想想,世界上哪有这么年轻,这么漂亮的富婆给你傍?”走过那些指指点点的人身旁,司马巢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小洁的嘱咐,一边想。 “见父亲第一面的时候一定要低着头,知道吗?要不他会很生气地,他最讨厌傲慢的年轻人。” “嗯!” “要在父亲对面坐端正,双手要放在膝盖上,不要四处张望,也不准看我,不过偷偷看一眼没关系,呵呵。” “哦。” “父亲说话的时候,你要盯着他的眼睛,让他觉得你很尊重他。最关键的是不要乱插嘴,有话要等父亲说完,你再说。” “是。” “还有啊,你的表情太呆板,你要多笑笑才行,这样才有亲和力嘛!” 说完小洁停住脚步,就要伸手来摸他的脸颊,好像要指点他如何笑似的。 被小洁缠得不行,被人当傻瓜似地看着,司马巢干笑了两声,然后问道,“这个是你父亲的禁忌呢,还是你的要求?” 小洁扑哧一笑,然后吊着他的胳膊回答,“当然是我的要求了,父亲才不在乎你呆不呆板呢!” 无奈,司马巢又干笑了两声算是回答。 走出超市,小洁的表情立刻又变得冰冷,但她握着司马巢的手并没有松开。 “看来做一个大家族的小姐也很辛苦啊”,司马巢想。 避暑山庄内没有酒宴,更没有和蔼可亲的老人在那满脸笑容地等着司马巢,有的只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有的只是任何人都无法把它和小洁联系到一起的一张苦瓜脸。 廖博就那样斜靠在沙发上看着司马巢进来,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示意司马巢坐下或者别的什么。 浓重的哈瓦那气味在屋内弥漫,一缕缕清晰可见的烟雾正围绕在这个老人的四周。 小洁轻轻推了一下司马巢,然后便径直走到老人身旁坐了下去。 咳嗽了一声,司马巢上前两步大声道,“廖老板,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这句话一说出来不仅小洁的脸色变了,就连本来懒散的廖博都耸了一下肩,仿佛要发作。 司马巢早把小洁的警告抛到了九霄云外,他大大咧咧地在廖博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然后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根红梅点上。 小洁气晕了,恨不得冲过去把他嘴边的烟抢过来,她明明记得给司马巢换衣服的时候特意把烟藏了起来的。 廖博弓着腰,那样子仿佛真要把司马巢给吃了似的,如果不是小洁在一旁替他捶背,他可能早扑到司马巢面前一个耳光下去了。 呼出一口烟,司马巢冲着忐忑不安的小洁笑了笑,然后才对廖博说道,“廖老板,我这次来不是求你办事的,我是来给你送钱的。” 忽然阴笑了两声,廖博重新回复了刚才的懒散,他眯着眼睛问,“说来听听,你这个钱怎么个送法?” “很简单,只要你帮我做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我就给你三千万。” “很容易的事情?这个世上越容易的事情越危险,越容易的事情越会要人命,你说呢,小司马?” 廖博说得很有道理,这个世上的确存在这样一个怪圈,危险的反而是自己最熟悉的东西,正如善泳者溺于水一样。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二十四章美国gd建筑集团 (更新时间:2005-1-139:10:00本章字数:3818) 司马巢没有直接回答廖博的问话,而是冲着小洁眨了一下眼睛,仿佛在说,“你看,你父亲也很好相处的嘛!” “不过有三千万的话,我还是喜欢听一下这容易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那好”,司马巢故意把屁股底下的椅子往前拖了拖,让自己离廖博更近了一些,“我知道廖老板在美国有一家注册资金为两亿的空壳公司,不知道是否属实?” “空壳公司?”廖博闭着眼睛想了想,忽然笑着回答道,“你说的是gd建筑集团吧,那是我三年前花了五百万从外国老手里买来的。” “用来洗黑钱的”,司马巢心想,嘴上却道,“嗯,五百万换三千万不亏吧?更何况它现在对廖老板来说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这话司马巢可不是瞎说的,他已经查过,廖博已经慢慢把生意转到了投资方面,这个公司那点股份,那个公司那点红利,他已经不再需要洗钱工具了。 “你接着说,我在听着。” “那好”,司马巢清了清嗓子,“我有一个大对头,现在正在跟我竞争一个工程的投标,而他们缺少一个理想的合作伙伴,所以——” “所以你想gd公司去当你对手的合作伙伴,然后在关键时候捅他一刀,是吗?” 司马巢笑了笑,点头道,“差不多就这个意思,不知道廖老板——” “这还不简单,你把三千万给我,我立马找人去把你那个对头给做了,何须这么麻烦?” “爸——”小洁推了推廖博的胳膊,故作生气地道,“人家司马是奉公守法的商人,你不要带坏了他好不好?” “哈哈,好,好,乖女儿说什么都好!” 司马巢笑了笑,凑过去说道,“我想廖老板也知道,让对头完蛋的快感可不是别人能给的。” “那倒是。” “不知道廖老板是否同意这笔交易?如果同意的话我立刻让人把钱打到您的账户上。” “我还有一个问题”,廖博忽然站了起来,绕着司马巢走了两圈,问道,“你的目的真的就这么简单,仅仅是为了挤垮对手就愿意花上三千万?虽然沿江开发区计划的投入有几十亿,但从上到下一层层剥下来,我想你能赚到的也不多吧?” 早就知道这老狐狸不会那么好对付,司马巢笑着回答,“我这种人是睚眦必报的类型,人家欠我的哪怕倾家荡产也要讨回来。” “你不是这种人”,廖博边走边低声说,“你根本不是这种人,我知道。” 有些不耐烦了,司马巢猛地站起来,“廖老板,你是不是生意人?这样有百利而无一害的生意你到底做不做?” 哗地一下,两三个手持枪械的家伙冲了进来,黑黑的枪口指着司马巢的胸口,而小洁也赶忙跳了起来在他们中间缓和气氛。 被一只冰冷的枪指着后脑勺,司马巢仍旧昂着头,他轻轻弹落指间的烟头,举步朝外面走去,仿佛别人都不存在一样。 “既然廖老板对这三千万看不上眼,那我只好另找朋友了。” 三个手下都望着廖博,只要他一声令下,司马巢立刻会被打成马蜂窝。 小洁焦急地拉着司马巢的手,整个身子尽量挡住那些枪口,“爸,你就考虑一下呀,你也为你女儿想想呀。” 就在廖博有些松动的时候,司马巢忽然停住了脚步,他转身抱住小洁,笑着说,“我们之间的事情跟廖老板没关系,你不用担心了。” “怎么没关系”,廖博大声喝道,“你娶了小洁,你就是我们廖家的人,我这一大笔财产以后都是你的,你还说跟我没关系?” “那廖老板的意思是——” 头也不回地往里屋走去,廖博大声道,“明天把钱打过来,我会让gd公司的老总跟你联系,要做什么,该怎么做,你直接跟他说好了。” “好呀”,心中暗喜,司马巢忍不住捧着小洁的脸亲了一口,然后在一众凶神恶煞的家伙环视下,揽着她的腰,舒舒服服地走出了避暑山庄。 由于要在杭州等待gd公司老总的到来,所以本来打算立刻回南昌的司马巢不得不陪着小洁四处游完,不过这也让他一只紧绷着的神经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放松。 第25章 这段时间杭州一直都在下着蒙蒙细雨,重新回到浙大图书馆再拿起那本《无冕之王》,司马巢感触良多,他看着忙忙碌碌的小洁在人流中穿梭,看着这样一个家庭背景相当复杂的女孩却能保持孩子般的笑容,他终于明白了那句“人性使然”的话。 “阿巢”,小洁轻声唤着跑到他身边,“gd公司的老总今天下午就到了,爸爸让我们去接他。” “总算来了,等了这么久”,发现小洁的脸色不对,司马巢赶紧改口道,“不过,这段日子过得还是很快乐的。” “哼,口不对心的”,小洁瘪了瘪嘴,一边转身一边说,“我先去和馆长请个假,你在门口等我吧。” 点点头往门口走去,司马巢忽然看到以前曾经故意来钓过他的那个校花。 “哎呀,书虫改性子了?跟我们的美女管理员打得还挺热乎的”,校花故意挡住他的去路,伸开双手说道。 司马巢盯着她几乎完美的脸看了几秒钟,然后摇了摇头,便要从她旁边绕过去。 “等等,等等,她不会是个醋坛子,不让你跟别的女孩说话吧?” “你误会了,我有点急事——” “呵呵”,校花忽然从包里拿出一张戏票递给他,“今晚我们在体育馆演出,有时间就来看看?” 犹豫着伸手去接,就在司马巢指尖碰到她肌肤的时候,忽然一股强烈的感觉直冲脑海,那感觉就仿佛自己完全赤裸在她面前一样,好一段时间司马巢才缓过劲来,他呢喃道,“好像一张票不够呢。” “就一张,我可不想看到你们两个亲热地样子”,校花飞快地转身走开,竟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 gd公司老总姓王,叫王昌泰,是个四十多岁的美籍华裔,他下飞机对小洁和司马巢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杭州的天真他妈冷啊。” 或许和黑道相处久了,这个曾经在美国华人届轰动一时的老人变得有些另类,有些让人无法接受的样子。 “王老先生,一路上可好?” “嗯,嗯,就是中国的空姐太保守,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不好。” 司马巢笑了笑,为他打开车门,然后一边往自己的车子走,一边说:“中国的空姐跟日本不同,她们代表的是国家的尊严,所以她们不会取悦于任何人。” “说得好,难怪廖老弟对你推崇备至”,王昌泰竖起大拇指说了句,然后也不顾随从的反对,兀自追在司马巢身后,“嘿,小家伙,等等我呀!” 小洁当然希望所有人都夸奖司马巢,她恨不得所有人都说司马巢是世界上最棒的男人,因为她爱他。 “王伯伯,车子里挤不下的。” “没关系,没关系,我坐前面,你们俩小口坐后面,我不会影响你们的。” 司马巢和小洁相视苦笑,只能任由他屁颠屁颠地钻进轿车。 还是那浩浩荡荡的车队,唯一不同的是车里的小洁自始至终都把头靠在司马巢的肩上。 “王伯伯,听说你以前是华人里面最有钱的一个?” “是啊,当年我在美国创建gd公司的时候,那风光场面,恐怕你爸爸现在也达不到吧?” “我还听人说王伯伯破产是为了一个烟花女子?” 王昌泰叹了口气,仿佛不愿记起那段往事般摆了摆手,“是啊,是啊,那是我这辈子除了你之外最让我心动的女人了。” “呵呵”,小洁笑得很开心,她偷偷看了看司马巢的表情,“阿巢,你知道吗,王伯伯被人称为金钱教父呢,他在拉斯维加斯一个晚上花了一亿,你猜他做什么了?” “发善心,送给流浪汉和乞丐”,司马巢严重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悲哀神色,对于王昌泰的事迹他早就已经仔细调查过了。 “唉”,王昌泰叹着气,忽然回过头来看着小洁道,“那个时候年轻气盛,现在我要是有一亿早就躲起来不知到什么地方享福去了。” “不,就算你有你也不会躲起来享福的,因为你太好名,你是我们常说的一种人”,司马巢笑着接口说。 “哪种人?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 “打肿脸充胖子的那种,你的失败就源于此。” 王昌泰愣了愣,然后表示同意地点点头,“今晚我还有活动,要做些什么你快点说吧。” 小洁知道他在生气,所以推了推司马巢,“王伯伯,阿巢这人就是瞎说话,没有别的缺点,你不要放在心上啊。” “今晚我也有活动”,司马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对待一个老人,或许他从王昌泰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或许他又想起了今天在图书馆里的那种赤裸裸的感觉,“所以现在把事情交待完也好。” 从包里拿出一叠资料,司马巢送到王昌泰面前,“王老先生,你要做的事情和具体时间安排都在这上面了,另外——” 停顿了一下,直到他接过自己手里的资料,司马巢才接着往下说,“除了给廖老板的钱之外,我还会给你一千万做活动资金,花不掉的你也不用换。” “阿巢,你——”小洁一直都认为司马巢是那种非常谦谨的人,没想到说话竟然这样不顾别人的感情。 “谢谢司马先生的好意,我会尽力的”,说完王昌泰拍了拍司机的肩膀,“停车,我出去走走,车里有点闷。” 司马巢心里也很内疚,望着那苍老而颓废的背影,他轻轻推了一下小洁,“你去陪着他吧,我刚才有些失态。” “阿巢,你今天怎么了,我从没见过你这个样子”,小洁紧张地问。 用力敲了敲头,司马巢有些烦闷地答道,“我也不知道,你,你还是快去陪着他吧,我可能只是有些累了而已。”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二十五章神秘的校花徐丽衡 (更新时间:2005-1-1318:50:00本章字数:3697) 司马巢是真的累了,小洁走后,不一会他就侧躺在车座上睡了过去。然后,他便做了一个梦,一个相当奇怪的梦,梦里自己竟然和校花在浙大门口的老槐树下交谈。 交谈的内容司马巢醒后依旧能够清晰记得,他记得校花问他,“你最恨的人是谁?” 他没有回答。 校花又问,“那你最爱的人呢?” 他犹豫了一下,回答得不是那么肯定,“应该,应该是燕子吧?” 然后校花笑了笑,再问,“其实你最恨的人是黄琼书,而你最爱的人也是她。” 接着司马巢就醒了,他醒的很仓促,以至于抱着他的小洁都被吓了一跳。 揉了揉眼睛,司马巢坐正了问,“我睡了多久?” “两个钟头了,王伯伯都已经到宾馆去了。” “有这么久吗,我怎么感觉就十来分钟的样子。” 小洁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奇怪地说道,“以前你经常熬通宵,也没见你这么瞌睡过。怎么这几天休息的很好反而——” 摇了摇头,司马巢觉得眼睛还是有些刺痛,便闭了起来,“小洁,王老先生有所什么吗?” “没有,其实你不应该那样对他的,他跟我父亲不是同一种人,他永远都很绅士的。” “是啊,我怎么会那样跟一个老人家说话呢,看来我是被鬼上身——” 说到这司马巢整个人忽然定住了,然后飞快地抓起小洁的手去看表,接着从兜里掏出校花给他的门票。 “阿巢,你怎么了,你今天怎么都怪怪的?” 没心思回答她的问题,司马巢现在正考虑着自己的反常是否和校花有关,因为今天那种强烈的曝光感实在太真实了。 “司机,停车”,司马巢喊道,他侧头看着小洁笑了笑道,“我去学校有点事情,你先回家吧,走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你还去学校干什么?晚上八点钟的飞机,我们只有一起吃个饭的时间了。” “听话,我只是去找点东西。” “我陪你去,浙大校园我比你熟悉。” 司马巢不耐地摇摇头,一边开门一边说,“你赶紧回家,打扮漂亮一点等我电话,啊!” 邵逸夫体育馆位于浙大玉泉的篮球场旁边,是学校里最现代化的一处建筑,很多的活动都安排在这里举行。 司马巢来到学校的时候正值食堂开饭,所以他只能逆着汹涌的人流缓慢而行。 四周是别人欢快得交谈声和吵骂声,这样的气氛是司马巢从没有享受过得。 就这样失神地走着,忽然有只雪白的手臂伸了过来拉住了司马巢得袖子。 “喂,书呆子,我在这呢。”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了司马巢得身上,因为叫住他的那个美女实在太让人眼馋了。 “你特意在这等我?”看了看站在报刊亭下面的校花,司马巢淡淡问道。 “是啊,要不然我宿舍在留食那边,怎么会跑到这来?” 笑着挽住司马巢的胳膊,校花拉着他边走边说,“你一定还没吃饭,今天我请客。” 得不到司马巢的回答,她又笑了笑道,“我叫徐丽衡,艺术系大三的学生,我对你没有什么企图的,放心了。” 诧异地看着她,司马巢简直不敢相信,因为她刚刚回答了自己心里的三个疑问,丝毫不差。 “你,是不是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问出这种话,足见司马巢开始乱了阵脚,路上他已经告诉过自己无数遍,“这只是一个梦,它不代表任何意思。” “你相信吗?”徐丽衡调皮地耸了耸鼻子,忽然弯下腰从下而上地望着司马巢的表情。 第26章 这个问题司马巢当然不会傻到去回答,“相不相信都没关系。” 慢慢松开徐丽衡抓着自己的手,司马巢一边转身一边说,“我忽然想走了,对不起,不能去看你的演出了。” “喂,这个演出不看的话,你会后悔的哟。” “我从不后悔,从不!” 徐丽衡仿佛下定了决心,猛地跑到司马巢身前,直视着他的眼睛大声问,“那萧淑慎的父母呢,难道你不后悔牵连了他们吗?” 震惊,随后便是释然,最后司马巢却又几乎是愤怒地咆哮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也不管你为什么知道这些,总之我告诉你,我要走了!” “懦夫,你跟世界上其他的男人一样,只知道逃避!你是个懦夫!” 徐丽衡的声音远远传来,四周人们的目光更是紧跟着自己的身影,司马巢几乎是逃窜般的跑出了学校,他彻底乱了,彻底失去了他的理性和智慧。 “徐丽衡,一个普通的名字,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不普通的是她的美丽还有她可能具有的奇特能力”,平静下来之后,司马巢一边悠闲地吃着拉面,一边想。 时间是晚上七点三十分,司马巢点着一根红梅坐在浙大对面的人行道上,看着纷纷攘攘的人群忙碌的样子,他悠闲地掏出手机,然后按下开机键。 小洁一定急死了,说不定已经让她的兄弟们出来找我了,得赶紧给她打个电话,要不然我可就有的罪受了。 正这样想着,司马巢还没来得及摁下号码,忽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刷地一声停在他面前,接着两个剃着寸头的家伙迅速从车上下来。 两人二话不说就冲到司马巢面前,一个拿刀架在他的脖间,另一个则用黑色帆布蒙住他的头。 这种情况下司马巢并不惊慌,敌人既然没有直接搞定他,他就一定有机会。 他也没向路人求救,因为他不想给寻常人家带去不可估量的麻烦,他只轻轻说了四个字,“后果自负。” 其实司马巢完全有资格说这句话,因为现在他是天下第一黑的雇主,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些绑架他的人将会受到严厉的报复。 听到司马巢这样说,拿着刀的家伙抬手给了司马巢腹部一拳,然后嘟囔咒骂着将他推上了轿车。 这种情况微妙的时候会是谁要绑架我?难道说飞跃公司的事情败露了?或者钟得才他们已经有了察觉,拟或这只是他们情急之下采取的不得已措施? 脑海快速地思考着,汽车开动的那一刻,他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那声音仿佛来自天边,又仿佛响在心里。 “这叫苍天有眼,报应不爽。” 是她的声音,难道是她要绑架我?可是不对,她没有理由要这样做,而且,这声音并不是从车里传来的。 轿车呼啸着驶离现场,而整个过程大概没有超过半分钟。 司马巢的手机就掉在路边,一闪一闪的灯光正在呼叫着它的主人,有人打电话来了。 这时一个漂亮的女孩走过去捡了起来,她看着卷尘而去的轿车叹了口气。 “阿巢,你出什么事了,怎么还没有来?你为什么一直关机?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你——” “小洁?” “你是谁,你,阿巢的手机怎么会在你那?” 漂亮女孩笑了笑,然后说道,“你的阿巢刚被人绑走了,至于我是谁,那并不重要吧?” 小洁冷静下来,沉默了一阵才问,“你现在在哪?” “玉泉校区对面的马路上。” “什么样子的人绑走了他?” “两人都剃着寸头,一个身高1.76,一个只有1.53”,女孩停了停,见小洁没说话便问,“你怎么不问我,我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那并不重要,不是吗?我想你一定还知道些别的,能告诉我吗?我会报答你的。” “呵呵”,女孩轻声笑了笑,“他们是开着车来得,一辆黑色的桑坦纳,车牌被裹着没看见,不过——” “不过什么?” “开车的司机左右手都没有小指。” “谢谢你”,小洁的声音这时颤抖起来,她吸了一口气说道,“你能一直把手机开着吗?” 女孩脸色变了变,忽然大笑起来,笑完之后才喘着气说:“小洁,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还用的着我一直开着这个电话吗?他现在做的什么事你也知道,你不会希望都被我听去了吧?” “你听不听都一样,反正现在阿巢所有的事情你都已经知道了”,小洁竟然已经到了,她一边从车上下来一边冲女孩挥挥手,“徐丽衡,我警告过你,让你不要接近阿巢的。” 将手机合上,徐丽衡朝小洁走了过去,边走边笑着说,“是吗?你什么时候警告过我,我怎么不记得了?” 不耐烦地摆摆手,小洁拉着她的衣袖问,“究竟是什么人做的,你知不知道?” 徐丽衡摇摇头,她的确是不知道,虽然她一直在校门口等司马巢来,可还没来得及过马路边发生了那些事情,她能记住这么多对方的特征已经不错了。 “你应该有办法吧,两只手都没有小指的人很容易找的。” 点点头,小洁拉着她进了汽车,“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大概再有半个钟头就能知道了。” “放心吧,他们既然用的是绑架,就不会立刻杀了他,你不用担心。” 小洁忽然瞪了徐丽衡一眼,“别在我身上用你的‘注’,否则——” “好,好,我怕了还不成?” 颓丧地低下头,小洁越想越担心,她虽然知道司马巢正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但她没料到对方竟然会使出绑架这种低劣的手段出来。 都怪我,如果我硬是要跟他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徐丽衡张嘴又要说话,赶紧自己捂着嘴,尴尬地嘻嘻笑了两声。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二十六章蚕食策略 (更新时间:2005-1-1411:56:00本章字数:3955) 四周异常的黑,司马巢醒来时蒙在头上的帆布已经拿掉,但他还是看不清四周任何事物,他只能听到墙壁上挂着的石英钟发出的嘀嗒声,以及不知道在何处的电流吱吱声。 等到双眼适应了黑暗,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 “司马先生,这样请你来实在有些唐突,不过我对你并没有恶意。” “有什么话就说吧,不用跟我客气。” “好好,够爽快,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哥们最近手头很紧,想问你借点钱花花。” “没问题,你说个数吧。” 那人嘎嘎笑了起来,“三千万,不多吧?” 这下司马巢反而愣住了,三千万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它并不影响到自己的计划,难道绑我的人不是飞跃公司?那会是谁呢? 不对,这种时候不会有别人下手,三千万,莫不是廖博?不会,为了区区三千万他不会做这种龌龊的事情。 飞跃公司,钟得才,三千万——,司马巢脑子飞快转动着,他知道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阴谋,只是自己还没有发现而已。 那人见司马巢不回答,咳嗽了两声说道,“别跟我装穷哦,522快餐奇迹带给你的收益远不止这些吧?我听说你光卖掉它就赚了1个亿,那些零头帮哥们救救急不为过吧?” 司马巢忽然灵光一闪,笑着说道,“三千万没问题,你说吧,我怎么给你?” “那好,你右手旁边的桌子上有个手机,你立刻打电话让他们汇钱过来,如果一个小时之内我看不到钱,那就别怪哥们我心肠狠了。” 司马巢拿起电话,在淡淡的蓝光下迅速将房内的情况了解了一个大概,“这应该是某个破旧厂房的办公室,挂在墙上的头盔好像写着什么,可惜看不清,不过没关系。” 拿起手机,司马巢忽然问道,“现在银行已经关门了吧?我——” “放心,你已经睡了一天了,现在是上午10点,银行正好营业。” “好的”,司马巢说完,低头拨通了小洁的电话。 “小洁,是我。” “阿巢,你没事吧,我已经查到是谁干的了,我们正在赶过去。” 其实司马巢也已经猜到了是谁绑架了自己,但这种时候他自然不会说出来,“听我说,你立刻让人把三千万汇到这个账号。” “587930215,需要我再说一次吗?” “不用”,司马巢向小洁复述了一遍,然后说道,“一个小时之内必须汇过来,否则他们就要对我不客气了。” 挂断电话之后司马巢就不再说话,他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听到你从国外偷运进来的一批汽车被查了,我本来打算这件事情完了之后帮帮你的,没想到你竟然会使出绑架这种手段,实在让我太失望了。霍哥,今天你将失去你所有的一切,甚至可能连命都保不住,唉,这又是何必呢?” 原来绑架司马巢的不是别人,而是曾经借给他三万块钱的霍哥。 半个钟头之后,小洁带着几十号人冲了进来,而正焦急等待的霍哥忽然从天堂坠入了地狱,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半年前还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人,怎么会一转眼就成为了黑道大佬大的座上贵宾。 霍哥叫着、嚷着,让司马巢看在他们以往的情份上放他一马,可司马巢从房里出来之后就一直闭着眼睛,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在听,只是让小洁挽着自己往外走。 就在走出厂房大门的时候,就在小洁的手下用枪指在霍哥脑门上的时候,司马巢忽然停住脚步,轻声问道,“听说跟你一起走私进来的还有一大批轿车,为什么唯独你的被查了?” 第27章 “我,我运气背!司马兄弟,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我再问你一遍”,司马巢叹了口气,“为什么唯独你的被查封了?” 霍哥额头的冷汗直流,良久才萎顿回答道,“我,我贪心,没有给赖老板抽头。司马兄弟,我——” “厦门商界巨头,赖常新?” 霍哥颓丧地点点头。 “阿巢,别问了,我们——” “放了他吧,我有些累了。” 说完司马巢昂头甩开手臂,大步朝着骄阳走去,“钟得才,方兴凯,赖常新,还有一大堆手握实权的人物,你们这一帮同学究竟要做什么?” 没有和朱超打招呼,也没有再去找神秘的徐丽衡,司马巢在小洁的陪同下坐上了回南昌的飞机。 在登机的时候,一向开朗的小洁忽然变得异常沉重起来,她依依不舍地拉着司马巢的手,语重心长地劝他道,“阿巢,做完这件事情之后,不要再和他们做对了,好吗?” “他们?” “就是钟得才,赖常新他们,他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就算加上我们廖家,你也斗不过他们的。阿巢,听我一次,就算你不爱我,但你也应该知道我有多么——” “你怎么知道这些得?你怎么知道钟得才这个人的?难道王昌泰真的老到这种地步,一点职业道德都不讲?” “不是王伯伯告诉我的,我也没有去查,总之你听我这一次,好不好?阿巢,就算我求你。” 司马巢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我早该想到的,你没理由不认识她,是她告诉你的是吧?” 小洁点点头,忽然又紧张地抱住司马巢,“阿巢,我和丽衡对你都没有恶意的,你千万不要再找那帮人的麻烦了。” 温柔地拍了拍小洁的肩膀,司马巢捧起她的脸笑着说,“你忘了吗?你忘了你说过我司马巢是独步天下的男人吗?你看,我还穿着你给我买的这身行头呢!” 小洁笑了,笑了一下脸立刻又拉了下来,“丽衡说你心里有四个女人,是不是?” “她究竟是什么人,好像我心里的事情她都知道似的。”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赶快回答我问题呀,马上就要登机了。” 司马巢笑着在她额头吻了一下,然后转身朝登机处走去,“你问了她没有,我司马巢心里有没有一个叫小洁的可爱女孩?” “有的,有的,她说有的”,小洁低头任由泪水滑过,她喃喃自语道,“就是因为有小洁,我才无法割舍呀,我才会这么痛苦的。可是,可是,阿巢,我很高兴呢,因为阿巢心里有一个叫小洁的可爱女孩。” 一口吃不掉他们,我就分几口吃,只希望萧墨能一直扛到那个时候。 回到南昌之后,司马巢重新拟定了将来的发展计划,这个计划只存在他的脑海里,没有告诉任何人。 五天之后,朱超打电话来先是把司马巢骂了一顿,问他到了杭州为什么不去找自己,然后才说到正事。 “要找的人我已经找到了,而且刚给嫂子打了电话,她让我们明天就过去。” “嫂子?你叫燕子作嫂子?” “不行吗?我听老爷子说了,他说——” “打住,打住,呵呵,这段时间你的工作做得很到位呀!” 朱超在电话里头嘻嘻笑了一阵,然后神神秘秘地说,“巢哥,我没想到老爷子是那么风趣的一个人,他——“ “够了,赶紧说你的正事”,司马巢嘴上虽然说得严厉,可脸上早就笑开了花。 “呵呵,我没什么事情了,反正别的事情嫂子一定都跟你汇报过了,呵呵,我就不多嘴了。” “这样吧,反正你现在也没什么事,扬州那边你去了也没用,你干脆到大屿去帮帮忙,燕子那人不会理财,心肠又太软,你去正好弥补一下。” “我正求之不得呢,老实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帮将要成为老师的家伙,大半都是我的朋友,呵呵——” 挂断电话,想着是不是回去看看燕子和老爹,司马巢拿起今天的晨报读了起来。 标题为“美籍华裔王昌泰老先生慷慨解囊”的新闻,刊登在晨报的头版头条,司马巢只是迅速的扫了一眼,便放下报纸笑了起来。 王老先生真不简单,有钱人的架子摆的像模像样、派头十足。如果我是那些当官的,说不定也真的会相信他还是十年前那个金钱教父呢。 记者问,“王老先生这次回来,打算在哪方面进行投资?” “无所谓了,什么行业赚钱就做什么,我虽然老了,可不是一个老顽固。” 记者问,“听说您在美国的gd建筑集团公司这两年经营状况不是很好,请问这是不是您回来的理由之一?” “主要是想家呀,出去几十年,能不想家吗?至于你说的经营状况不好,我想我这个当老板的应该比你更清楚吧?呵呵——” 记者问,“gd是一家建筑公司,不知道王老先生是否有意向参与这次沿江开发区计划的投标?如果有的话,是否打算在国内找一个合作伙伴,譬如,飞跃公司。” “嗯,赚钱的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了,只是我年龄大了,多的事情也管不过来,是有找一个合作伙伴的打算。至于飞跃公司吗,我对他们还不了解,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很乐意合作的。” 记者问,“王老先生是打算把gd公司整个搬到江西来,还是对江西本土企业进行投资和扶持呀?我想这个问题一定很多人感兴趣吧。” “前面我已经说过了,我老了,没有精力再折腾自己了,所以我希望能在江西众多的企业当中找一个有潜力的合作伙伴,把一切都交给他,然后我等着分钱就好了。” ——。 在司马巢交给王昌泰的文件中,首要提出的就是骗,其次提出的还是骗。 他要王昌泰做出有意投资、无意做事的举动,他要王昌泰让所有人相信这一点。 同时,司马巢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向处于困境中的飞跃公司发出一个信号,你们的救世主来了,你们只要抓住王昌泰跟他合作,你们就能赢得这次投标。 王昌泰不管事的,你们只要有钱分给他,他不会管你们在这过程中作了什么,你们那12亿的烫手山芋也就能扔出去了。 司马巢相信钟得才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他相信钟得才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一定会立刻跟王昌泰联络。 用中指将烟头轻轻弹落,司马巢站起来拉开窗帘,呈现在他面前的是刚刚苏醒的南昌,“钟得才,我精心设计的这个圈套你钻还是不钻?”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二十七章飞跃反击 (更新时间:2005-1-1418:27:00本章字数:3719) 重新坐回电脑旁边,司马巢将自己写的整个计划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在确定没有任何漏洞,飞跃的12亿肯定到手之后,他打开网页在搜索栏内填入“特异功能”四个字。 搜索出来的网址根本没法看,绝大部分是小说,剩下的全是诸如什么秘籍之类的广告。 叹息着,重新键入“听心术”,没用。 再键入“心理感应”,这回倒是找到几个不错的研究报告,可要么是关于动物的,要么就是关于孪生兄妹的,跟徐丽衡那奇特的能力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找这些东西干吗?” 笑着将电脑关上,司马巢仰靠在椅子上慢慢合上眼睛,“下次见到小洁一定要问个清楚,没想到这个不通俗事的家伙竟然也有这么多秘密。” 这时传来敲门声,紧接着司马巢就听到了陈四开的声音。 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陈四开,司马巢笑着问道,“你不会是爬楼梯上来的吧?累成这个样子。” “没有,我,我只是有些紧张。” 看着陈四开大口喝水,不一会就灌下去半瓶,司马巢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有什么事不能打电话?非得跑这么远过来跟我说?” 将水随手放在一旁,陈四开弯着腰凑到司马巢跟前,“巢哥,出了点问题。” “我知道出问题了,你这样子傻瓜也能猜得到。” 不好意思地笑笑,陈四开说道,“最近我们所有的工作进展的都很顺利,但我总觉得有点什么地方不对劲。” “说说,男人的直觉有时比女人要准,呵呵。” “其实,其实具体什么不对劲的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总觉得我们每做一件事情飞跃公司好像都有了准备似的,特别是你不在的这几天。” “你是说,我们当中有内奸?” 陈四开咳嗽了一声,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巢哥,你有多久没跟萧墨联系了?” 司马巢愣了愣,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我去杭州之后就再没联络了,难道说——” “巢哥,你别担心,萧墨没出什么事情,他刚刚给我发了个邮件,为了保险起见他只说了他一切都好,事情很顺利。” “他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被钟得才监视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理由?” 见司马巢正在思索,陈四开也不打扰他,自顾自拿起矿泉水又喝了起来。 良久之后,司马巢抬头问陈四开,“你是怎么知道飞跃对我们所做的事情了如指掌的?” “前段时间我得到消息说飞跃承接的一个县城的喷泉工程除了问题,立刻打电话给电视台的朋友,没想到我们还在半道就被交警截了下来。” 第28章 “等到你们赶去,喷泉已经一切如旧,你们什么都没找到,是吗?” 陈四开点点头,“还有,我们贿赂的事情也被曝光了,虽然没引起什么大的麻烦,但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萧小姐为了这事最近都忙得焦头烂额。” “看来飞跃开始要反击了,只是这样对我们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司马巢停了停,叹了口气接着道,“我担心的是,他们对整盘计划知道多少。” “巢哥,还有一件事情,本来我不想说的,但我猜你迟早会知道,所以——” “一个礼拜前,南昌的娱乐周报不知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消息,说你脚踏两只船,家里养一个,外面还傍一个,还登出了燕子的照片,弄得萧小姐很不高兴,她——” “难怪我回来以后她一直躲着我”,司马巢想了想,“他们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会不会是我们当中有二鬼子?” 司马巢摇摇头,“不能完全这样认定,既然知道我老家在哪,他们自然可以把燕子挖出来,只是象行贿这种事情,除了当事人还有谁会知道呢?” 陈四开托着下巴,眼睛盯着地面,“会不会是那个家伙受人指使,自己主动站出来跟记者说的?” “有这个可能,不过喷泉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司马巢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然后笑着对陈四开说道,“四开啊,我们这次做的是亏本买卖,拿到的12亿要捐出去不说,自己原有的几千万也要打水漂了。” “巢哥,我们当初既然都同意了,现在自然不会反悔”,陈四开忽地一声站了起来,“只是现在这种局面,我也没信心说莫中和罗冒两个人一定可靠。” “是啊,现在出现这种情况都怪我呀”,司马巢叹气拍了拍陈四开的肩膀,“让兄弟们做这种亏老本的事情,问题出在我的身上才对。” “巢哥,我们——” 挥手打断陈四开的说话,司马巢揽着他的肩膀道,“不用说了,我们也不用去查这个问题,如果我司马巢注定栽在自己兄弟手里,我认了!” 陈四开用力点点头,忽然笑着说,“巢哥,你还是去找一下萧小姐,她这段时间一直都不开心,昨天我还看她一个人在办公室抹眼泪呢。” “嗯,我这就去”,说完司马巢拿起床上的外套,转身说道,“四开,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不要去查谁是内奸,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一切只能顺其自然了。” 从嘟嘟的忙音开始,司马巢就开始考虑要如何跟她解释,考虑着怎么说才能不伤害到她的感情,可当电话真正接通时,他听到的还是自己那一如既往的理智而又沉稳的声音。 “是我啊,你在做什么?” 萧淑慎打了个哈欠,仿佛伸了个懒腰似地回答道,“昨晚睡得太晚,现在还没起床呢。” “今天有空吗,天气很好,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犹豫了一下,萧淑慎说道,“嗯,那你开车来接我。” “不是说了出去走走吗?不要开车了,我在卡布奇诺等你。” 没等萧淑慎回答,司马巢匆匆挂断了电话,因为他突然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霍哥怎么到南昌来了?他的出现会不会跟最近消息泄露的事情有关?跟他在一起的那人架子好大,看上去也很面熟,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 拉高衣领,司马巢紧赶了两步,希望能看清楚那人的样貌,可是他早已在霍哥的陪同下钻进了一辆高级轿车。 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司马巢在脑海里不断搜索那人的样子,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霍哥这个时候出现在南昌必定会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当广场上的大钟敲响九下,司马巢只能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径直朝一辆停在路边的出租车走去,“该来的终归要来,想太多也没用,现在只能见步行步了。” 卡布奇诺是南昌最有名的一家咖啡店,平常这里的顾客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物,所以谁要是不开着一辆高级轿车,谁要是不搂着一个漂亮的小蜜,谁都不好意思进那个门。 当司马巢一身邋遢打扮,闷着头往里走的时候,服务员立刻拦住了他。 “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抬头看了他一眼,司马巢笑了笑道,“没什么事,随便逛逛。“ 服务员立刻拉长了脸,语气生硬地说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们——” 也不理会他的阻拦,司马巢大大咧咧地往里走,还一边脱衣服一边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了下去。 服务员这下急了,平常只要稍微提个醒,那些走错门的家伙就会识趣地离开,可今天这个主竟然厚颜无耻到不要脸的地步。 “好吧,待会你要是没钱付账就别怪我不客气”,为了不影响其他贵人,服务员只能铁青着脸站在司马巢身旁。 “先生,你要喝点什么?” 司马巢掏出一根红梅,拿出一个五毛钱的打火机啪嗒一下点着,然后深吸了一口喷出来道,“来杯白开水先,等肚子饿了我再点吃的。” “操,你以为这里是地摊啊”,服务员肺都快气炸了,他尽量礼貌地把手伸到司马巢面前道,“先生,我们这里不允许抽烟,请您——” 故意夸张地站起来,探头四处望了望,司马巢指着一个刁着雪茄的油桶道,“他们都能抽,我为什么不能,欺负我乡下人是吧?” 四周响起一片哄笑声,服务员拽紧了拳头,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一杯白开水是吧,好,这就来。” 洋洋得意地坐下,司马巢心想,“我今天怎么回事,故意为难别人干吗?难道我在紧张?因为要和萧淑慎见面,所以很紧张,要借此来缓解吗?” 这时本来已经转过身去的服务员忽然回头说了句,“先生,我得先告诉你,我们这里一杯白开水要50块钱。”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心情倒是好了很多,还非常迫切地想回头看看司马巢的表情。 其实店里的白开水并不要钱,服务员这样做纯粹是要司马巢难堪。 其他人也都看着司马巢,他们都想看看这个抽着四块五一包红梅的家伙,听到一杯白开水要50块钱会是什么表情。 人总是这样的动物,总希望从别人身上看到自己的高贵和价值。 本来还在反省自己的司马巢,这下子火了,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你,看什么看,就是你。” 司马巢指着服务员大声呼喝,“你给我过来,站到这来,听到没有?” 完全被司马巢的气势慑住了,服务员灰溜溜跑到司马巢的跟前,咿咿呀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双手随意放在身后,司马巢昂着头道,“你去把你们经理叫来,我要好好问一下,你们这里一杯白开水是不是50块钱。听到没有,快去。” 冷汗都流了下来,服务员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二十八章春梦了无痕 (更新时间:2005-1-1614:44:00本章字数:3791) “阿巢,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萧淑慎不知何时已经来了,她跑到司马巢跟前关切地挽着他的胳膊。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司马巢一下子疲软了,他笑了笑拍着萧淑慎的肩膀,冲那服务员道,“没事了,你可以去给我拿白开水了,钱我会付的。” 萧淑慎在南昌的出镜率是相当高的,甚至有好几家媒体公司想要和她签约,将她打造成新一代的偶像。所以本来那些看热闹的家伙哑语了,他们终于知道这个邋遢的男人,就是现在名声最噪的司马巢,两家大企业的执行总裁司马巢。 听完司马巢的讲述,萧淑慎呵呵笑了起来,她一边将咖啡倒进白开水内,一边打趣道,“阿巢,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气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想到也和你见面,心里紧张得难受。” 把混好的咖啡倒进两个杯子内,萧淑慎叹了口气,却没有说话。 其实她很想问司马巢,燕子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她很想问司马巢,和燕子订婚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可她不敢问,不愿意问,也害怕知道结果,因为她心里早就把那一切都当成了事实。 两人之间的尴尬持续了好久,司马巢也在犹豫着该如何跟萧淑慎说,“你还在考虑什么,事情迟早要说明白的,你就说你爱她,也爱燕子就行了。就像你跟小洁说的那样,燕子是你未过门的媳妇,是你还没出生时就定下了的娃娃亲。你这样说就行了,剩下的就交给她去决定好了。” 两人同时抬头,眼光在一瞬间交叉而过,这时萧淑慎的脸红了红,而司马巢则咳嗽了一声。 “阿巢,我——” 急促的铃声一下将萧淑慎想好要说的话打乱,她有些惶急的掏出手机,仿佛逃过了一劫般。 “你说什么?他们又来查了?让他们查吧,让他们查吧,大不了我们不干了。” 气恼地将手机扔在桌上,萧淑慎嘟着小嘴,用力捏着手里的杯子。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就那帮当官的,昨天查,今天查,明天还查,工期再这样拖延下去,我们怎么可能按时完工吗?” “政府大楼建设的事情?” 萧淑慎点点头,“上次你走了没多久,他们就开始这样了,隔三岔五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工地捣乱,工期也一拖再拖——” “为什么不告诉我?” 第29章 你都快要跟她结婚了,我怎么能这么不识趣地拿这种事情来烦你? 萧淑慎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手机电子书] “无法按时完工,资金就不能顺利回笼,欠着的贷款就还不上,这样严重的问题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毕竟,毕竟——“ 司马巢两个“毕竟“之后就没话了,“我说什么呢,毕竟我和你曾经亲密接触过?毕竟我和你曾经在一张床上睡过?我,我怎么能这样说呢。” 接着又是沉默和尴尬,良久司马巢咳嗽一声问道,“有没有想办法疏通一下关系?” 摇摇头,萧淑慎回答道,“试过了,他们这次是铁了心不要钱,我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按照我父亲和他们的关系,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一切定是飞跃公司在搞鬼,除了他们没有人有那么大的能量。 笑了笑,司马巢下意识地抓住萧淑慎放在桌上的手,这纯粹是下意识的动作,可这个动作却让产生隔阂的两人忽然间再没有了距离。 萧淑慎笑了,笑得很甜,她看着司马巢说道,“阿巢,我愿意等,这辈子等不到,还有下辈子,我——” “别说傻话”,司马巢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然后亲亲吻了一下道,“我爱你,但我也爱燕子,我不知道自己更爱谁,因为这两种爱完全是不一样的,你明白吗?” 其实司马巢也是刚刚才明白过来,但他没想到萧淑慎竟然也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和她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还订了娃娃亲”,萧淑慎说到这停顿了一下,“阿巢,我想问你,如果,如果没有燕子,你,你会全心,全意,全心全意爱我吗?” 我会吗?我会全心全意爱她吗?她那么漂亮,那么温柔,那么体贴,我会全心全意爱她吗?我会吗? 想起了徐丽衡说的一句话,她说自己最爱的是黄琼书,最恨的也是她,我真的是这样吗?她的特异功能如果真的准确的话,我真的是这样吗? “我真傻,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呢”,萧淑慎笑着将他的手掌放在自己脸上,“如果没有燕子,阿巢你可能就不是这个样子呢,那我还会不会爱你也是个未知数呢。” 心里再次对萧淑慎的温柔感激不尽,司马巢默默地注视着她,然后两人一直都没有说话,就那样坐着。 走出卡布奇诺,萧淑慎忽然笑着说,“阿巢,说起来很难堪的,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成了第三者了。” “嗯?” “说来也奇怪,那事情我只跟高中的一个朋友说过,我真不知道那些记者是怎么知道的。” 司马巢忽然眼前一亮,问,“是打电话跟你那个朋友说的吗?” “是啊,我就跟她一个人说过,没道理别人会知道的呀。” 司马巢笑了笑,道,“那份杂志叫什么?看来我还真要好好找一下收藏起来,作纪念呢。“ 陪了萧淑慎一整天,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入睡之后,司马巢来到客厅拨通了陈四开的电话。 “四开,你去办这么一件事情,立刻找人写一份有关齐田政府大楼建设的材料,我要详细到政府部门每次去检查的人数、目的、时间,以及出具的正式文件。” “好的,我立刻找人去办。” “做好了以后也不用给我看了,你们直接把它寄到中央电视台的焦点访谈去,我就不信这样公然的阻碍人家正常建设就没人来管。” “嗯”,陈四开停顿了一下道,“巢哥,王——” “哦,王大胜的事情呀,就那样办吧,不用问我了”,急忙打断陈四开的说话,司马巢已经察觉到消息泄密的可能途径了,所以他故意岔开陈四开的话。 陈四开愣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明白了,巢哥。” 司马巢一走,萧淑慎就醒了,她睁着眼睛,心里期待着司马巢能够推门进来,可她却又害怕那种事情发生。 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盯着那扇红色的房门发呆,司马巢在欲望和理智之间不断挣扎。 她一定希望我进去吧,一定得,因为她睡觉前还洗了澡,可能只穿了睡衣,连内衣都没有。 你太搞笑了,人家天天晚上睡觉前都要洗澡的,这你都能联想到,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不,她今天说了她爱我,说了她愿意等我一辈子,这还不足以证明吗?对,既然她爱我,我也爱她,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为什么不能? 司马巢猛地站了起来,双手紧握成拳,刚走出一步立刻又萎靡下来。 你是不是男人?你对得起燕子吗?人家燕子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命运就甘愿饱受痛苦,你呢?你难道是个只有性欲的畜牲吗?你糟蹋了人家,怎么跟她交代?你怎么跟燕子交代? 痛苦地抱着头,司马巢几乎都要崩溃了,他一会站起来,一会坐下,一会竖起耳朵贴到房门上听里面是否有动静,一会又抱怨刚才自己为什么要出来。 司马巢这样折腾了整整两个多钟头,而房里面矛盾不堪、干脆坐起来等待他的萧淑慎这时忽然将整个人埋到了被子里,她刚才发了一个誓,一个她自己想起来都害怕的誓言。 “如果他进来了,我这辈子就跟着他,哪怕没有名分也没关系,哪怕被人嘲笑也没关系。如果他不进来,那我,我就不许再爱他,永远都不爱,永远——” 迷迷糊糊的睡着,梦里萧淑慎感觉有人在亲吻她的嘴唇,在亲吻她的脸颊和额头。她感觉到一双滚烫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抚摸着,感觉到说不出的温暖和心动。她仿佛听到自己在呻吟,仿佛听到自己睡衣被撕裂的声音,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还有他的心跳,这两种心跳声逐渐趋于一致,并逐渐加速。 她感到自己在颤抖,感到自己体内的火正一点点燥热,她感觉到了那个人,那个人的肌肤,那个人的心,那个人的一切。 我爱他,我一辈子都爱他,永远。 迷蒙、虚幻,一切都带着不真实,连那种疼痛都不真实。 有什么东西进入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将自己高高抛起,她听到自己在尖叫,听到自己的抽泣,还听到那个人轻声地柔语,以及小心的呵护。 当一切开始沉寂,当从快乐的云端缓缓飘落,当萧淑慎终于鼓足勇气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的是一片黑暗,一片没有边际的黑暗。 她爱的人不在,整个世界除了自己只有黑暗。 然后她哭了,然后她就听到了司马巢轻柔的声音,然后她就在懵懵懂懂间睁开了眼睛。 梦永远不会真实,但梦代表了人的渴望,竭斯底里的渴望。 一缕缕阳光偷偷跑进房间,满布红丝的眼睛正满怀柔情地看着自己。 “你进来了?” 萧淑慎问出这句话,自己却笑了起来,她脸上的泪珠都还没有干。 司马巢就坐在床边,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两只小手。 “嗯,虽然挣扎了好久,但我还是进来了”,仿佛明白萧淑慎的意思,司马巢笑着回答。 “那我做的梦——” 看了看衣衫整齐的司马巢,又偷偷低头看了一下自己完好的睡衣,萧淑慎脸红了,不好意思地将头埋进双臂之间,“我做了一个春梦!” 这话有人听到吗?我想没有,因为司马巢正疲倦地靠在她的臂腕内睡了过去。 这是司马巢第二次象父亲般守候着萧淑慎的梦,能说他不爱她吗?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二十九章迫于无奈的对策 (更新时间:2005-1-1713:02:00本章字数:3594) 房间的寂静忽然被铃声打乱,萧淑慎赶忙伸手用枕头将它盖住,按了接听键之后才慢慢拿出来。 “喂”,她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醒司马巢,一只手还护着话筒。 “萧小姐,巢哥在吗?我看他手机关了。” 回头看了看孩子般睡在旁边的司马巢,萧淑慎低声回答道,“他还在睡,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最好——” “他在就好,我只是担心他出了什么意外。” “四开,能帮我一个忙吗?” 象下定决心,又象孤注一掷,萧淑慎说道,“万新对我来说负担太重,我想把它交给阿巢,可我又担心他不答应,所以,我想先交给你,行吗?” “这怎么行,这种事情你还是跟巢哥直说得好”,陈四开犹豫了一下,然后咳嗽着说,“虽然我跟巢哥接触的时间不能跟你比,但我觉得巢哥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背着他做事,所以你还是直接跟巢哥说得好。” 下意识地点点头,萧淑慎道,“那好吧,你要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哦,对了。巢哥醒了以后麻烦告诉他一声,我在宾馆里等他,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嗯,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萧淑慎叹了口气,谁知道这时司马巢忽然笑了起来。 “你怕我失约?” 将萧淑慎揽在怀里,司马巢低声问。 “没,没有”,萧淑慎就像小时候偷吃东西被父母发现一样,满脸通红地回答,“我,我是真的讨厌现在这种生活了嘛。” 抚摸着她的短发,司马巢叹道,“我一定会养你的,无论你什么样子,无论你是有钱还是没钱,我都会养你。小慎子,你放心,我一辈子都愿意养你。” 第一次听到司马巢叫自己的小名,萧淑慎比任何时候都开心,她使劲抱紧着司马巢,温润的嘴唇主动迎了上去。 第30章 让人窒息的长吻,司马巢忽然逃跑似的推开她,“别引诱我,我最欠缺的就是定性了。” 红着脸,沉重着呼吸,颤抖着双手,萧淑慎飞快地扑了过去,然后紧紧压在司马巢的身上。 “小慎子,让我一辈子这样爱你好吗?不要让我背负太多的责任好吗?” 这句话有如冷水当头淋下,但内心的甜蜜却越发浓厚,萧淑慎无奈地笑了笑,调皮地在他唇上用力咬了一口,然后一边从床上爬起来一边说,“四开刚打电话来说有重要的事情找你,我现在去给你做午饭,你再睡一会。” 这次在房间里等待司马巢的不仅陈四开一人,罗冒和莫中也都在,所以当司马巢走进来的时候,房间里早已经烟雾弥漫。 “你们两个就不能少抽点?人家莫中非被你们害死不可”,司马巢笑着脱下外套说道。 “习惯了,习惯了”,莫中起身去为他倒茶,而陈四开则神神秘秘地拉着司马巢往里面的卧室走去。 “巢哥,你是不是怀疑——” 点上一根红梅,司马巢笑着回答道,“现在还不能确定,但我宁愿相信他们两个,宁愿相信飞跃公司有如此大的能量。” “嗯,我也觉得那样的可能性更大。” 吐出一口烟,司马巢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既然相信他们,那你还拉我进来干吗?” 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陈四开道,“刚才我给萧小姐打了电话,她说要把万新转到你的名下,所以我才拉你进来说,毕竟——” “我知道了,知道了”,笑着打断他的说话,司马巢很高兴陈四开能这样为萧淑慎着想,毕竟这种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四人开了开玩笑,瞎扯了一通之后,陈四开咳嗽了一声正式开始了这个小会议的主题。 “我想大家也发现了,飞跃公司最近对我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所以我和巢哥都怀疑——。” 一听这话,莫中还好,罗冒可坐不住了,他也不等陈四开说完,忽地一声站起来喝道,“四开,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们是内奸?” 站起来将罗冒按回座位,司马巢道,“罗冒啊,你这急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下,话都不让四开说完。” 最近公司一直存在有内奸的传言,加上刚才陈四开将司马巢拉到内间去说话,罗冒心中就很不高兴了,现在就算司马巢这样说,他也无法按耐住心里的激愤,“巢哥,我如果是内奸的话,当初就不同意加入了,拿着那几千万走人好了,何必现在出尔反尔做出这种祖宗都要骂的事情来?” 笑着递了一根烟给他,司马巢道,“你呀,你等听完四开的话再发脾气好不好?” 陈四开也走了过来,挎着罗冒的肩膀坐下,“罗冒,刚才我拉巢哥进去说话,纯粹是因为要跟巢哥说一些他的私事。” “哼”了一声,罗冒算是放过这一节,这时莫中打了个哈欠道,“哎呀,你还是听完再生气也来得及撒,朱超真没说错,你呀,就是一头驴,荷尔蒙一冲上脑袋老子是谁都忘了。” 大家都笑了笑,等到气氛缓和下来之后,陈四开接着刚才的话头道,“所以巢哥怀疑我们的电话被监听了。” “什么?我们所有的电话都被监听,这怎么可能?”罗冒诧异地望着四开问。 “如果是飞跃公司就有可能,他们铁打的后台要做这点事情很容易吧?”司马巢回答道。 莫中一直低着头,这时才插嘴问,“巢哥,你的意思是,飞跃公司通过电信局在偷听我们所有人的电话?” 司马巢和陈四开同时点点头。 “那萧墨怎么办,他会不会有危险?你通知他没有,他现在——” 这叫关心则乱,莫中一连串的疑问让司马巢啼笑皆非,只能赶忙按住她的肩膀说,“莫中,你不要着急,萧墨没有事,而且飞跃监听我们电话也是最近的事情。” “真的,真的不会有事吗?” 看见莫中还不放心,司马巢摇头叹息道,“萧墨比我还机灵,一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就中止了和我的联络,昨天才给四开去了邮件,不信你问他。” 想了想,莫中忽然站起来就往桌上的电脑走去,边走还边说,“我还是发个邮件通知他一下,要不然——” “莫中”,司马巢吼了起来,这一下就将莫中镇住了。 走过去轻轻抱了抱她,司马巢温柔地劝道,“你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萧墨吗,你相信这个世上还有人能骗到他吗?你相信这个世上还有人能伤害的了他吗?别忘了你跟我说的,他八岁的时候就把你们的班主任骗进了女厕所,还让你爱书如命的父亲一把火烧掉了上千册书,你忘了吗?” 莫中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然后感激地看了司马巢一眼道,“巢哥,对不起,我刚才——” “没事了,没事了,赶紧过来接着讨论”,陈四开和罗冒插嘴喊道。 两人坐回原处,陈四开首先发问,“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就是,飞越公司知道多少,他们是否知道我们的目的是那12个亿。” “消息泄露是从巢哥去杭州之后开始的,所以大家赶紧想想,这中间有没有在电话中提到过”,莫中喝了一口茶缓和自己紧张的情绪,然后接着说,“在我的印象里没有,罗冒你呢?” 罗冒摇摇头,在众人的注视下好一阵才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没有,绝没有提过。” “我也没有”,陈四开说完和其他两人看着司马巢。 司马巢笑着摇摇头,“我没有提过,但谁能保证萧淑慎有没有提过,朱超有没有提过?” “那现在怎么办?” 三人异口同声问,司马巢回答道,“见步行步,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们就后发制人。” 他们听的一头雾水,不知道司马巢什么意思,但谁也不好意思开口询问。 “昨天半夜我故意在电话里让四开去处理万新政府大楼建设的问题,所以我们的猜测究竟是否正确,过两天就知道了。但从现在开始,我们照常使用电话,电话里绝对不能出现和计划有关的任何字眼,四开你也立刻给朱超发一封邮件让他注意这个问题。” 陈四开点点头,莫中则欲言又止。 “莫中,你别担心了,萧墨不会有事的。” 说完,司马巢从兜里拿出预先画好的霍哥的样子递给罗冒,说道,“罗冒,你帮我查一下这个人,他现在应该也住在这栋酒店,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你查查他们最近在做什么。” 见罗冒点头,司马巢又补充道,“保守起见,还是最好找外地人做这件事情。” “嗯,我知道了。” 交待完毕,司马巢问陈四开,“昨晚你是不是要跟我说王昌泰的事情?” 笑着点头,陈四开回答道,“好在你接口的快,要不然我们就穿帮了。” “我昨晚还在担心王昌泰给你打电话了呢,看样子不是。” “王老先生的演技真没得说,他今天还特意在一大帮的记者尾随下来公司看了看,呵呵。” 伸了个懒腰,司马巢高兴地说道,“那现在一切都准备就绪了,接下来就看萧墨的了。” “这条大鱼能否钓到,萧墨下鱼饵的这一环是最关键的呢”,莫中插嘴道。 “是啊,虽然现在情势有些变化,但我相信他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弹灭手中的烟头,司马巢振奋精神大声道。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三十章猎物入壳 (更新时间:2005-1-1716:02:00本章字数:3511) 这几天萧墨一直重复着同样的生活,他白天上班,晚上一回家便熬夜编程,每天早上出门之前,他还不得不使用最讨厌的洗面奶和香水,因为他必须装出一副精力十足的样子才能不惹人怀疑。 飞跃公司内部电脑的监查程序远比他想象中的要严谨、利害,加上偶然察觉到电话可能被监听,萧墨现在真正是孤军奋战了。 好在司马巢那边一切进展的顺利,不仅找到了一家市值两亿美元的建筑公司,还找到了一位能够拿奥斯卡表演奖的王昌泰,就连忽然出了远门的钟得才也在第二天坐飞机赶了回来。 房间内没有开灯,只有电脑荧光屏在闪烁着,把萧墨本来有些偏瘦的身影投射在后面雪白的墙壁上。 电脑桌旁边则堆满了方便面的纸盒,从中散发出厚重、奇怪的气味正充沛着每个房间的角落。嘴上刁着一根烟,萧墨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继续,继续。” 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滑动,大窜大窜的编码出现在电脑屏幕上,萧墨已经整整熬了三个通宵,可他的情绪依然高涨,因为所要编写的程式马上就要完工了。 这时他忽然听到了敲门声,一下一下富有节奏,而这种节奏萧墨小时候曾经无数遍听过。 将vc切换到后台,把黄色网页调了出来,萧墨咳嗽了一声起身便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裹着大衣、带着裘帽的莫中,她站在门口盯着萧墨发呆,良久才浅笑着说道,“能让我进去坐坐吗?外面好冷。” “你不该来的。” “但我已经来了,你忍心看我在这站一个晚上吗?” 发现莫中身上已经湿透,显然是这午夜开始下的蒙蒙细雨惹的祸,显然莫中在门外已经站了好久。 萧墨无奈地点点头,然后转身走进屋内,顺手拿起桌上空调的遥控器说道,“如果被人发现而导致整个计划崩溃,你能够负责吗?” 第31章 吐了吐舌头,关上门之后莫中才脱去外套和帽子,这时萧墨才发现她竟然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裙。 于是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良久,莫中才红着脸说道,“对不起,那天外面下好大的雪,所以我——” 苦笑着摆摆手,恢复正常的萧墨四处找遍了都没看到一个干净的杯子,只能耸耸肩道,“没办法,不能给你倒水了。” 自己的心意萧墨并不接受,莫中心里的苦连诉说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埋头干活的萧墨,莫中一边流泪一边自言自语,“那天真的下好大雪,你刚刚住院,我以为你不会去了,所以我——” “萧墨,对不起,你原谅我好吗?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天开心,没有一天快乐的。因为我背叛了我们之间的约定,萧墨,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我会永远穿着白色的裙子,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一分钟也不离开的?” 铁石心肠的萧墨根本就不搭理她,自顾自地盯着电脑屏幕,而双手敲键盘的速度不仅没有变慢,反而比刚才更加快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莫中一直哭到嗓子沙哑,一直说到所有的声音都开始在房间内重叠,萧墨依旧没有理会她。 哭声忽然停了,莫中走到萧墨的身后紧紧抱着他,“六年了,六年前我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就不能发发善心,原谅我吗?” “天快亮了,你还是赶紧走吧,被人发现的话——” 全身仿佛冻僵了一般,莫中生硬地拿开双手,好久才走到一旁重新把大衣穿上,“我们所有的电话都被监听了,你,万事小心!” 临出门的时候,莫中站了一会,她希望萧墨能跟自己说些什么,可回应她的仍旧只有噼噼啪啪的键盘声。 莫中走了,萧墨却忽然停了下来,看着电脑上一大段莫明其妙的字符,他连哭的冲动都有了。 六年前的约定,现在才来赴约,是不是太晚了?晚到我已经无法接受,晚到我已经没有生命去接受了。 一连抽了好几根烟,萧墨始终无法平复内心的波澜,他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强自笑了笑,然后勉强自己重新投入到工作当中。 经过几天的严密调查,钟得才的顾问团终于得出一致意见,王昌泰是个可靠的合作伙伴,gd公司的确具有合法的一切手续,而且注册资金的确达到了两亿美元,正好符合这次投标的标准。 这次会议萧墨也参加了,因为这只是一次针对投标而言的会议,他知道真正的决定只会在另一个会议上作出,另一个他绝不可能参与其中的会议。 当钟得才撑着下巴问与会者有什么建议时,萧墨忽然站了起来说,“老总,你不觉得事情很蹊跷吗?为什么这个gd公司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们最重要的时候出现?” 钟得才很满意地点点头,他看着萧墨有意无意地笑笑道,“这个我们就不用管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和gd方面就合作的事情谈判,这件事情我就交给你去办吧,毕竟你也算是半个美国人。” 看见钟得才指着自己,萧墨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冒了上来,这个人不简单,城府很深,本来想试探一下他,看来他还真是不好对付。 这样想着的同时,萧墨起身走到钟得才身边拿起他面前有关gd的资料仔细看了起来。 “刚才你不是看过了吗?怎么——”有人故意为难他。 萧墨毫不为意地回答,“刚才只是讨论,现在我必须去做,我当然要了解每一个细节。” 钟得才又满意地点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有前途,一个礼拜内搞定这件事情,我就让你做我的总助理,明白吗?” “老总放心,不用一个礼拜我就能搞定这件事情。” 他当然不用一个礼拜,这本来就是和王昌泰串通好了的,要让两个有代沟的人装模作样态价还价,王昌泰不烦,萧墨也得憋死。 现在唯一让萧墨不解的,就是钟得才的反应。 他没想到钟得才这么轻易就同意了和gd的合作,这事情进展的也太顺利了些,以至于他预先准备的诸多说辞都来不及施展。 “这两天我要去陪一个重要的客人,公司的事就交给你们几个了”,钟得才边说边往外走,这时负责公司网络的主任忽然紧赶了两步追了过去。 糟糕,难道我做的病毒不够好,竟然被他们发现了不成? 萧墨有意无意地偷看着两人的表情,脚下还慢慢往他们靠过去。 “这种小事情你也来烦我,你是不是嫌自己工资拿的太多了?”钟得才不知为什么竟然失去了平和的心态,而萧墨这忽然想起司马巢的一句话,一个人如果始终压抑自己真实的情绪,那在小事方面表现出来的必定是烦躁不安和吹毛求疵。 那主任被骂得一头雾水,心想自己只是汇报一下最近网络方面的收支情况,至于被老总这样骂吗? “你究竟在隐瞒什么,你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不对劲的事情越来越多,看来这次的计划不会太顺利了,虽然表面上看来很顺利”,这样想着的时候萧墨已经走到了那个主任的身边,“出什么事了,老总发这么大脾气?” “别说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撞了什么邪!” 仔细研读过gd所有的资料,萧墨不得不佩服廖氏家族办事的能力,一个漏洞百出的账本,一家快要破产的企业,一个已经只能靠行骗混日子的老人,这些东西被他们料理成了一顿美餐,一顿任何人看了都想咬上一口的美餐,只是这美餐很可能会要你的命罢了。 虽然萧墨心中还有些顾及,虽然他从钟得才身上看到的绝不是鲁莽和粗枝大叶,但现在这种情况他只能采用和司马巢相同的策略,见步行步,一切按照原定计划进行。 几天之后,萧墨和gd公司正式谈妥,并签署了意向协议,协议中指出一下几个关键点: 1、gd公司只以出资的形式参与此次投标和工程建设,不参与整个工程实施的任何过程; 2、gd和飞跃公司共同在工商银行开一个户头,将所有款项转入本帐户内,以达到专款专用的目的。 3、没有双方共同出具的转账指令,任何一方都不能从帐户内转出一份钱。 4、gd公司初期投入资金5000千万,必须在12月末之前到账;飞跃公司的8530万必须在gd公司资金到达三天内转入公用帐户中。 对飞跃如此有利的合同,钟得才非常高兴,那晚他破例和萧墨喝了三杯白酒,以至于酒量很差的他一边拍着萧墨的肩膀,一边叹息道,“可惜我遇到你太晚,要不然这商界早已是我二人的天下了。” 那晚喝醉的不仅仅是钟得才,就连司马巢也喝多了,因为他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他甚至曾一度怀疑自己是否有耐心等下去。 就在与事者都开怀畅饮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在犯愁,这个人就是陈四开,因为他们的资金很快就要告竭,一下子要拿出五千万扔到gd和飞跃的公共帐户中,你说他能不犯愁吗? 看着难得如此高兴的司马巢,陈四开只能把这五千万的事情吞在肚子里,陪着大家一起疯,一起笑,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磨难临头再来忧。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三十一章相思故人老 (更新时间:2005-1-189:25:00本章字数:3486) 第二天司马巢醒的时候头疼的快要裂开,他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刚想下床找水喝,忽然发现萧淑慎端着一杯热茶满脸笑容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看看你,昨晚让你少喝点就是不听。” “高兴,所以有点喝多了”,司马巢双手捧着杯子,瞅了瞅床边摆放的一张软椅和椅子上的毛毯,“你照顾了我一个晚上?” “是啊”,萧淑慎背过脸去,但耳根都已经红了。 “我,我昨晚是不是做坏事了?” 萧淑慎没有回答,而是呵呵笑着从司马巢手里接过茶杯,转身出去的时候才蝇语道,“差一点了。” 如释重负地吸了口气,司马巢勉强从床上下来伸手要拿手机。 “要给四开打电话么?” 萧淑慎重新走进来搀扶着他,“他们都在外面的沙发上还没醒呢。” “他们没有回去?” “本来是要回去的,可,可四开说你一定有话要跟他说,愣是不愿走。” 司马巢心里再次感谢陈四开,能在那种情况下还保持理智的头脑不简单。 见萧淑慎疲倦地打了个哈欠,司马巢心疼道,“你也去睡一会吧,别累坏了。” “那你呢”,萧淑慎看着他,犹豫着才说,“你不,不睡了么?” 偷偷瞥了客厅一眼,发现他们几个都还在睡,司马巢忽然拦腰将萧淑慎抱了起来,一边大步往卧房走,一边低声笑道,“这次不会差一点了。” 萧淑慎是真的累了,她靠在司马巢怀里不一会就睡着了,虽然她心中一直期待着什么,可不断袭来的疲倦加上司马巢温暖的怀里,她想不睡着都不行。 客厅里第一个醒来的还是陈四开,他在司马巢的门外徘徊了一会,见房门紧锁摇摇头走进了卫生间。 当他再出来的时候,司马巢已经刁着红梅坐在沙发上看着今天的晨报。 “飞跃和gd签约的消息已经发布出来了。” 一口气喝干了一瓶矿泉水,陈四开摸了摸嘴道,“是啊,只是现在有个问题呀,巢哥。” “五千万的事情?” 第32章 “嗯,现在我们帐户上剩下的钱不多,加上萧氏的资金也不够,更何况萧氏现在还背负着一个沉重的负担。” “负担?我怎么不知道?” 陈四开走到他身旁,在沙发的扶手上坐了下来,“萧墨可能没有跟你提起过,他现在正在负担着一家孤儿院的所有费用,每个月花掉的钱也有两百多万。最让我头疼的是,萧氏现在有三分之一的资金是被萧墨自己冻结的,没有他的签字,谁也不能动。” 司马巢仰头看着天花板想了想,“当年萧墨的父母因为车祸身亡,所以他曾经在孤儿院呆过一段时间,他这样做也算是报恩吧。” “巢哥”,陈四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查过了,萧墨的父亲过去曾经是天鹰集团技术部的主任,在天鹰有着很高的声望,他们的死会不会——” “四开,这是萧墨的私事,我们不用管,我们要做的只是赚钱而已,而这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人谋利了。” 听司马巢这么说,陈四开并不认同,他知道司马巢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刚刚眼皮跳了一下的罗冒听的。 “巢哥,现在怎么办,我们上哪弄着五千万?” 左手捂着额头,司马巢沉思了一会回答道,“看来只能求助于旧人了,只希望旧人不要太薄情才好。” “应该不会的,如果没有巢哥的话,她——” 抬手打断陈四开的说话,司马巢站起来用力敲敲阵痛的头,“四开呀,不要动不动就说如果,这个世上永远没有如果存在的必要。” “四开明白了。” 这个时候罗冒和莫中都醒了,莫中起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用毛毯遮住自己的脸,然后飞快冲进洗手间。 “巢哥,昨天晚上我想过了,这边反正也没什么事情了,我是不是到扬州去”,罗冒用手猛搓脸颊,问道,“听说那边形式越来越紧迫了,厂方都已经开始动工拆了。” 笑着点点头,司马巢回答道,“你露面比较少,去扬州也好,但最好在幕后,毕竟现在这边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好的,那我什么时候动身”,知道天鹰是个价值上百亿的国企,有大利可图的事情罗冒总是精力十足。 “明天就走吧,坐火车去,还有,你的手机换个新的号码”,陈四开接过来说道。 这种亏本的生意也的确难为罗冒了,毕竟想钱想了几十年,还是尽早让他去扬州的好,这样下去真不敢保证会出什么岔子。 司马巢这样想着,便对陈四开道,“你从户头里提两百万给罗冒带去,死狗那边手头肯定吃紧。” 这时洗刷好了的莫中走了出来,她拉着司马巢的胳膊,同时指着陈四开和罗冒喝道,“今天早上我的丑样子你们谁也不能说出去,谁要是说出去,我就把他小弟弟剪了。” 说完莫中自己先笑了起来,而司马巢则道,“莫中,其实刚才的你才是最漂亮的,你自己可能不知道吧?” 直到当天下午三点,司马巢才算缓过劲来,他先是到卧房里面看了看萧淑慎,为她理了理被子,然后便穿上风衣出了宾馆。 既然手机二十四小时有人监听,他自然不能用手机给意筠打电话了,他也知道飞跃公司一定会派人跟踪自己,所以他必须在摆脱之后才能打这个电话,要不然凭着钟得才的聪明必定能够猜出其中的奥秘。 出了宾馆之后,司马巢没有立即叫出租车,而是去了宾馆旁边的一家书店里转了一圈。 因为这家书店是南昌规模最大的,光出口就有四个之多,加上这个时间段里也正好是客流量最多的时候,非常有利于摆脱跟踪者。 在人群中穿梭,不时还停下脚步拿起架上的书看看,司马巢希望能从众多陌生的面孔当中找出跟踪者,可是几个回合下来,他便放弃了,要么是对方太专业,要么就是根本没有跟踪者。 忽然加快自己的脚步,司马巢几乎是用跑的,从书店最偏的一个出口冲了出去,然后直接穿过斑马线,在对面的小饭店内坐了下来。 喝了一杯啤酒,吃了几个混沌,司马巢足足等了五分钟之后,才起身付账离开。 在出租车上,司马巢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开车的师傅闲聊,指定的地点也接连变了三次。 就这样,半个多小时之后,司马巢出现在南昌第七中学的门口,萧淑慎的父亲曾经帮他联系过的七中。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想到来这得,或许他觉得如果没有发生那么多事情,他可能早已经从这所学校毕业,并成为神话也说不定。 时间是下午四点十五分,学校还在上课,操场上也只有两个班的学生在上体育课。看了看盯着自己的老门卫,司马巢冲他笑笑便走到旁边的小卖铺里拿起了电话。 但愿你没有换号码,要不然我只能让小洁动用廖家的势力帮忙找你了。 司马巢拨完意筠的手机号,在短暂的寂静之后听到了让人高兴的接通声。 看来你还没有忘了我呀,这号码是为我留着的吧? 人都难免有些自恋情绪,说白了就是自作多情,司马巢自然也不例外,但电话响了三分钟之后,听筒那边传来标准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拨的电话暂时无应答,请稍候再拨。” 叹了口气放下电话,司马巢从口袋里摸出五元钱递给老板,并买了包红梅,随后就在人行道的台阶上坐了下去。 路过的行人都以为他是个流浪汉,而小卖铺的老板不知道今天发什么神经,竟然对这个人很感兴趣。 拿了两个椅子走到司马巢身后,老板用脚轻轻踢了踢,“喂,小伙子,我们聊聊?” 回头看了一眼,司马巢笑着回答道,“好呀,好呀。” 递给老板一根烟,在小板凳上一坐,司马巢支着下巴问道,“老哥,你开这店有多久了?” “十多年了,那口子死了以后,就不想再挪窝了。” “人生真是奇特,再怎么计划的好也不能做到十全十美呀。” 老板听到这话居然感触良多,发了一通牢骚之后,笑着问,“小伙子,你不是本地人吧?” 想了想,司马巢回答道,“不是南昌人。” “来这里做什么?跑活计么?” “差不多吧”,司马巢忽然看到对面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然后从里面走出来的竟然是霍哥。 赶紧将衣领竖起来,司马巢心中埋怨道,“这罗冒也真是的,让他去查这件事情也没个回信,可恨的是我自己居然也忘了。” 老板瞅了瞅缩着头的司马巢,又看了看对面大摇大摆走过来的霍哥,低声问道,“碰到要债的了?” 也不等司马巢点头,那老板飞快地说了句“到我店里躲躲”,然后迎着霍哥就走了过去。 司马巢不紧不慢地往回走,尽量弓着背,他听到老板用地道的南昌话挡着霍哥询问,而霍哥竟然也耐着性子跟他掰乎。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三十二章事情背后的真相 (更新时间:2005-1-1812:01:00本章字数:3612) 他来这里做什么?那个和他一起的中年人呢?萧淑慎的父亲帮自己联系的七中,难道七中的校长也是那群人中的一个吗?那霍哥又是因为什么来这里?和十二亿赈灾款有关系吗? 其实司马巢一直在逃避一个问题,但这个问题现在却不得不去考虑了,因为它跟整件事情联系起来,成为了司马巢破解飞跃密码的唯一钥匙。 “既然萧淑慎的母亲也从属于那群人,为什么他们还会被杀,他们是不是触犯了什么禁忌,或者说他们背叛了某些人的利益?” 司马巢有立刻回到万新去查一下就账目的冲动,可他最终还是克制下来,因为他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一个跟霍哥决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萧淑慎!” 差点就喊了出来,虽然她带着墨镜,系着围脖,可司马巢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 看着萧淑慎和霍哥两人走进学校,司马巢长长呼出一口气,然后感激地握了一下老板的手,“谢谢你!” 冲上出租车,司马巢扔给司机一千块钱喝道,“裕华大酒楼,10分钟之内到这钱就是你的。” 司机二话不说,一踩油门冲了出去,然后便是超车、超车、再超车,没有交警的地方就直闯红灯。 不得不赞叹出租车司机中藏龙卧虎,但司马巢根本没有那个心情,他很想给萧淑慎打电话,很想用手机确认她是否在宾馆,但他没有,因为他害怕,他害怕事后的犹豫不决和彷徨。 可偏偏这个时候司马巢的手机响了,而且来电显示就是萧淑慎打来的。 犹豫着是否要接,这时正疯狂飙车的师傅忽然说了句,“司马老总,七分钟之内到的话,我能不能给你当私人司机?” “行!” 一狠心,司马巢合上手机大声道,“越快越好,快一分钟你的月薪就加一千!” “ok!” 手机又响了,还是萧淑慎打来的,司马巢猛地将手机从窗口扔了出去,他这回真的急了,他害怕别人的背叛,更害怕自己处在相信与否的痛苦抉择中。 “回家拿你的行李,然后在这里等我。” 也不等司机的回答,司马巢拼命朝着酒店跑去,他的心怦怦跳个不停,仿佛要从胸口蹦出来一般。 可当他气喘吁吁地来到客房门外时,却又犹豫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给推开这扇门,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去确认萧淑慎在不在。 第33章 没有发现跟踪者,没有电话被偷听确凿的证据,钟得才太容易上当,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和自己想象的格格不入,这中间一定存在着什么我不知道的。 萧淑慎,萧淑慎,你让我怎么办?怎么办才好?我要不要开门,要不要? 痛苦地抱头跌坐在地上,旁边路过的服务员想过来扶他,可立刻被他咆哮着赶开。 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么?你知道父母是因为我而死的么?你这是在为父母报仇吗?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 萧淑慎,你真的在骗我? 这时门忽然被打开,一开始只有一条缝,接着逐渐扩大,当司马巢看着面前白晰的脚踝,看着脚踝下面穿着的那双自己的拖鞋,他疯了,因为狂喜而疯了。 “你在,你真的在,你没有骗我,太好了,小慎子,我爱你,我爱死你了!” 司马巢的语无伦次,司马巢的激动不已,司马巢有如疯子一般的举动,这对刚刚睡醒没多久的萧淑慎来说简直就像是一场梦。 “阿巢,怎么了,你弄疼我了,阿巢,好疼——” 狂喜之后,司马巢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可心中的喜悦还是无法控制,他又搂住萧淑慎用力亲了一口,“对不起,我,我实在太高兴了,太高兴了。” 萧淑慎也笑了起来,“呵呵,刚才我被你吓坏了,你怎么赔我?” “怎么赔都行,怎么赔都行啊。” 司马巢猛地高高跃起,在空中用力挥动了一下手臂道,“小慎子,你说,你要什么,你要什么,我什么都买给你,什么都送给你,你说。” 我想要的只是你,明知道还问。 脸红了红,萧淑慎浅笑着摇摇头,拉住司马巢颤抖的手说,“阿巢,再陪我出去玩一天吧,我带你去看看我母亲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干爹。” 忽然冷静下来,司马巢轻轻抱了抱她,然后回答道,“行,但这之前我还要看点东西。” “看什么东西?” 故意露出色迷迷的眼神盯着萧淑慎的胸脯,司马巢呵呵笑着慢慢伸手。 “别闹了”,萧淑慎笑得直不起腰,一边努力挡着司马巢的魔爪,一边飞快跑到门口将门合上。 等萧淑慎微微闭着双眼站到司马巢面前时,司马巢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小慎子,那个等以后再看吧,呵呵。” “好啊,你——” “不闹了,不闹了”,紧紧抓着萧淑慎的双手,司马巢笑着说,“你给公司的财务打个电话,我要看公司成立以来的所有帐目。” “嗯”,萧淑慎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去,被司马巢抓着的双手也软弱无力,她只能用嘴巴朝着房间努了努,“手机在房间里呢,你不松手我怎么,怎么打呀。” “唉”,享受着诱人的清香和肌肤微妙的接触,司马巢叹着气松开双手道,“真舍不得放手呀,没办法。” 陪着萧淑慎在酒楼的餐厅里吃饭,司马巢拿起财务刚刚送过来的财务报表仔细看了起来,还时不时点点头,发出赞叹的声音。 通过这些帐目细微的出入和仔细比对,司马巢隐约察觉到万新公司和飞跃一样,也是一家洗钱公司,只是走钱的数量要小,走钱的途径也相当的单一。 由此,他联想到种种细节,譬如飞跃公司的出现,正好是万新承接工程几乎为零的那一年;飞跃坑骗了化肥厂七百多工人的时候,万新竟然出现了多达三百六十万的赤字,很可能是万新贴了钱给飞跃。 萧淑慎吃完的时候,司马巢也合上了帐本,他笑了笑问道,“小慎子,你有没有过去在化肥厂认识的朋友,或者亲戚什么的?” 萧淑慎不解地摇摇头,拿起杯子想喝水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让我想想,是不是利民化肥厂呀?” “利民?” “呵呵,我记不大清楚了,好像听我爸说过,他认识妈妈以前是那里的学徒呢。” 答对,果然是这样,南昌化肥厂是不是过去的利民,查一下就知道了。 司马巢站起来拉着萧淑慎的手,“好吧,那现在你就带我去看那个比我还疼你的干爹吧。” “呵呵,你才不知道疼我呢,你就会弄疼我。” 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我我,惹来羡慕的目光无数,而司马巢之所以会如此,完全是因为发现萧淑慎并没有背叛自己而高兴,更可能是为了事情的真相还没有被揭穿而庆幸。 谁知道呢,总之司马巢今天的心情出奇的好,总之他忽然发现萧淑慎对自己有多么地重要了。 就如司马巢所料的一样,车子果然开进了南昌七中,而预先打了电话的萧淑慎在车子还没停下来的时候就摇下了车窗,冲着车外的中年人用力挥手。 萧淑慎的干爹比司马巢想的要老很多,而且浑身都散发出一种知识分子的味道,那时古板却满怀热情,保守却包容一切的味道。 象小女孩一样依偎在他怀里撒娇,司马巢竟然有点羡慕这个老人起来。 “老先生您好,我是萧淑慎的好朋友,司马巢。” “阿巢,不是让你叫干爹作魏伯伯吗,怎么还这么客气?” 魏老先生憨厚地笑笑,冲着司马巢点点头,便拉着萧淑慎的手朝宿舍楼走去。 跟在他们身后,司马巢一边冲着回头做鬼脸的萧淑慎摆手,一边还没忘记四处张望。 霍哥和那个很想萧淑慎的女人是不是也来找他?他们来这得目的究竟是什么?我现在可能解开了萧淑慎父母被杀的谜题,但对于整个事情还是一头雾水。 待会让陈四开好好查一下,罗冒这家伙办事情也太不利索了,都这么长时间也没看他提一下。 不对,罗冒不是这种性格的人,他没道理不跟我说一声的,难道他是真的查不来不好跟我交差?那么说霍哥一直都把自己隐藏的很好,再也没在裕华出现过? 要真是这样的话,霍哥很有可能跟飞跃公司有关,和他在一起的人也很有可能是照片中的某一个,要不然我不会这么眼熟的。这样说来,我这次可能碰到了他们的痛处,以至于他们无法在坐视不理,那样的话,整件事情的变数就更加大了。 不行,要早点让萧淑慎跟着件事情脱离关系,怎么做才好呢? 正犯愁的时候,萧淑慎忽然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想什么呢,到了。” “这就到了?呵呵” 魏老先生一边开门,一边不冷不热地说,“司马先生真是个勤奋之人,走路的时候还不忘思考。” 等魏老先生走进屋内,萧淑慎凑到司马巢耳边笑着说道,“阿巢,干爹喜欢你呢,我从没听他夸过别人。” 不置可否地笑笑,走进房间司马巢一眼就看到了那张难得一见的照片。 还是那么几个人,还是那个背景,但从照片的质地来看,这张远比莫中带回来的要陈旧好多。这时司马巢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谁给了莫中那张照片,那明显是一张仿造的照片。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三十三章走上台面的战斗 (更新时间:2005-1-1815:16:00本章字数:3855) “阿巢,你看,这是我妈妈年轻的时候,我是不是跟我妈妈一模一样?” “你呀,跟你妈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出来的”,魏老先生从厨房端着两杯茶出来,看了看正在发呆的司马巢说道。 三个人相互聊着一些家常,而司马巢在忍耐了许久之后,终于注视着魏老先生问道,“老先生,今天下午可有客来访?” 魏老先生满怀深意地看了司马巢一眼,回答道,“有两个旧学生来看我,请问司马先生如何得知? 萧淑慎也看着司马巢,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 司马巢指了指桌上的烟灰缸,笑着说,“老先生不抽烟,这烟灰缸里的烟头我想应当是客人留下的吧?” “那阿巢你怎么知道一定是今天呢?可能——” 笑着摇头,司马巢回答,“老先生房间整理的如此干净,显然是一个精细之人,怎会让烟头在大庭广众之下过夜?” 魏老先生佩服地点点头,“司马先生又如何知道是下午来的客人呢?” “我想这两个客人刚走没多久吧,老先生因为接到小慎子的电话,所以还来不及收拾呢。” 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魏老先生一边说“厉害”,一边冲着萧淑慎点点头,仿佛在说,“小丫头眼光不错,这小子配得上你。” 萧淑慎自然非常高兴,她毫不介怀地挽住司马巢的胳膊,却没料到司马巢居然还有话说。 “老先生,你这个学生有些不地道。” “此话怎讲?” “我的烟瘾有多大小慎子是知道的,可我面对这一屋的清新书气都不忍破坏它,可你的那个学生”,说着司马巢还故意摇摇头。 魏老先生听到这话便沉思起来,而萧淑慎仿佛被这种气氛感染了一般靠在司马巢的肩头也不再说话。 良久之后,魏老先生笑了笑道,“丫头,干爹忽然想和司马先生喝杯酒,你去帮我买好么?” 看着萧淑慎极不情愿地离开,司马巢揭开话题,单刀直入说道,“老先生,我想你也知道我和小慎子在做什么,如果有什么事情,请你看在小慎子母亲的份上告知与我。” 魏老先生叹了口气,忽然抬头道,“你身上有烟吧,尽管抽,没关系。” 不解地看着他,司马巢不懂这句话什么意思。 “呵呵,别误会,我只是忽然想抽根烟了。” 第34章 两人就这样腾云驾雾了一会,魏老先生开口说道,“你猜得没错,今天是有两个人来看我,他们也的确不是我的学生。” 司马巢没有接话,他知道只要开了头对方一定会接着说下去。 “他们来是要我劝劝小慎子的,劝她尽早撤出沿江开发区的竞标,至于原因,请恕我不便多说。” 正要开口反问,司马巢刚张开嘴,魏老先生又立刻接着说道,“不过无论什么原因,我都必须让小慎子撤出这件事情,因为——” “因为如果不撤出,她很可能象她妈妈一样被人谋杀,我说的对吗?” 魏老先生浑身一振,不置可否地摇摇头,“你,你比他们想象的要厉害,但是你再厉害也绝对——” “不是他们的对手,是吗?” 司马巢再次抢过话头,“老先生,我会尽快想办法让小慎子和这件事情脱离关系,但我需要你回答我三个问题,或者说帮我解决三个困挠。” 又是一声叹息,叭了两口烟,魏老先生道,“你说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第一,今天来的人当中,抽烟的这个我认识,我想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身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南昌?” “你认识他?” “是的,我认识,不仅仅是认识那么简单”,司马巢还有句潜台词,“他差点就要了我的命,那个愚蠢的霍哥。” “他现在是某个有钱人的走狗,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南昌,但现在我知道了,你猜猜看”,魏老先生笑了笑,赶紧趁着烟头还没有燃尽,吸了一口。 “大概是因为他认识我,而且又甘愿做别人的走狗,所以他才出现在这,我猜的对吗?” 竖起大拇指,魏老先生道,“厉害,厉害,看来他们花这么大精力来对付你,是很明智的决定呀。” “他们花了很大的精力吗?” 得意地笑着,魏老先生反问道,“这是否是第二个问题?” 不好意思地摆摆手,司马巢道,“当然不是了,呵呵。第二个问题是,今天来的那个女的,是否是小慎子的孪生姐妹,她是什么身份,她又是因为什么而来的?” 仿佛想起了沉痛的往事,魏老先生摸了摸眼睛,好久才回答道,“很遗憾,你又猜对了。她叫方盈雪,是那条走狗主人的女儿。” 方兴凯的女儿?难道萧淑慎并不是他父亲亲生的? “你们那一代居然也会出现这种事情,真让我这个晚辈失望。” “你知道什么?你他妈连个屁都不知道!” 魏老先生忽然发起火来,很不流利的国骂出口之后,他立刻又萎顿下去,“小慎子的妈妈,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善良、最温柔、最美丽、最让人心动的女人,她的好不是你这种毛头小伙子能理解的了得。” “对不起,我没有侮辱她的意思。” 魏老先生摇摇头,“快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吧。” 将烟头掐灭,司马巢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冷漠地问,“小慎子的母亲被人杀害,你为什么还能无动于衷?七百多工人因为某些人连温饱都无法保障,你为什么还能无动于衷?成千上万因为洪水无家可归的人,十二亿赈灾款被劫,你为什么还能无动于衷?” 问完这句话,司马巢就站了起来,径直往外走,临出门的那一刻,头也不回地大声说道,“你没有资格作小慎子的干爹,你更没有资格去怀念她母亲,因为你不配!” 司马巢这回豁出去了,因为敌人已经知道了他的目的,他们既然花了很大的精力要来对付自己,肯定不是因为沿江开发区的投标,那目的肯定只有一个,那就是十二亿的赈灾款。 现在斗争终于走上了台面,除了萧墨之外,所有人、所有事情都已经明朗化,面对势力上百倍于自己的敌人,司马巢一点都不害怕,因为他手里还握着一张王牌。 他有些后悔了,后悔不该提到那七百个工人,因为这就是他的王牌,可那种情绪激愤的形势下,他根本就来顾及不了那么多。 夜开始深了,抱着一瓶葡萄酒的萧淑慎正从校门口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而这时的司马巢已经不同于昨天,他刚刚开始了他人生的蜕变,他终于要明刀明枪地和敌人战斗了。 “阿巢,你怎么出来了?干爹他——” “他老人家有些不舒服,先睡了。” 这个谎言不好,但司马巢也想不到别的,只能这样搪塞。 萧淑慎抱着酒瓶低头想了想,然后走过去挽着他的胳膊道,“那我们到别处走走吧,这瓶酒不要浪费了。” “别,我现在闻到酒味就头疼,你还是饶了我吧”,一边和萧淑慎说话,司马巢一边琢磨着怎样说服她暂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这时一直等在学校外面的司机跑了过来,“巢哥,这里不能停车,车子我停在对面的饭店门口了。” 冲他笑了笑,司马巢道,“你先回宾馆去吧,四开应该已经给你安排了房间,我们还打算到处逛逛。” 没想到上班的第一天就能住进南昌最豪华的酒店,那司机心里乐开了花,一溜小跑便出了学校。 “小慎子。” “嗯?” “你不是说想把万新交给我吗?” “是啊”,萧淑慎故意吊在他的胳膊上往下拉,“不过你得养着我,要不然我肯定会饿死的。” “我当然会养你了”,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司马巢忽然停住脚步道,“我想安排你到美国去住一段时间,不会太久的,行吗?” “我一个人?” “如果可以的话”,司马巢回头看了看还亮着灯的魏老先生的房间,“最好让你干爹陪你一起去。” 心里明白定是出了大麻烦,而且这个麻烦肯定是司马巢无法控制的,所以萧淑慎并没有立刻表态。她放开挽着司马巢的手,低头踩着碎步往前走,嘴里嘀咕着,“那年妈妈也让我去美国,为什么你们都这样,出了问题都想把我弄走呢?难道我真的这么没用吗?” 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窈窕的身材还有落寞的情绪,司马巢并没有听清楚萧淑慎说的是什么,只以为她不愿离开自己身边而已。 “小慎子,你听我说嘛,不会去太长时间,最多半年,半年以后我就接你回来,好吗?” 忽然停住脚步,萧淑慎猛地转身看着司马巢,良久之后才说了一句话,“阿巢,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赶我走,可是我——”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不是说了吗,最多半年就接你回来。” 仍旧抬头看着他,萧淑慎这回仿佛铁了心肠要留下来,起码司马巢是这样以为的,因为他心里开始在想另一个办法保护萧淑慎的安全。 慢慢走了过去,然后双手从司马巢的腋下穿过,然后轻轻伏在他的怀里,萧淑慎低声呢喃道,“虽然我一万个不情愿,虽然我很想陪着你做任何事情,就算死也无所谓,但是,阿巢,我爱你,我什么都听你得。你,你要我走,我就,走。去什么地方,去做什么我都不在乎。” 贴着萧淑慎冰凉的脸颊,司马巢许久都说不上一句话,这时忽然急促的铃声响起,紧接着整个学校都沸腾起来。 “他们下晚自习了呢。” “是啊”,司马巢搂着萧淑慎的腰,朝教学大楼望去,“如果那个时候我来这里上学的话,不知道又会是怎样一幅光景。” “那我们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这样亲密的。” “为什么?” 萧淑慎笑了起来,捏了捏司马巢的鼻子,“因为你是个花心大萝卜,这里又是出美女的好地方,呵呵——”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三十四章高招:借鸡生蛋 (更新时间:2005-1-1819:16:00本章字数:3569) 随着人流走出校园,忽然有人在司马巢的背上拍了一下。 “嘿,小伙子,下午急匆匆就跑了,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还没谢谢你呢。” “这么客气做什么”,老板一边回答一边偷偷瞅了瞅司马巢怀里的萧淑慎,飞快吞了口唾沫,轻声笑着说,“小伙子眼福不浅呀,这种货色可不容易碰到。” 萧淑慎拉了一下司马巢的衣摆,附在他耳边问,“这人是谁呀,怎么色迷迷的样子?” 笑着摇摇头,司马巢冲老板挥挥手,转身便欲继续往前走,谁知道那老板还缠上他了,飞快跑到他们旁边,一把抓住司马巢的袖子。 “哦,我差点忘了,下午你走了没多久,一个女的打电话来了,应该是找你的没错。” 意筠打了电话来? 侧头关照萧淑慎在原地等自己一下,司马巢拉着老板走进小卖铺。 “嘿,哥们。老哥给你介绍个好营生,怎么样?” 不置可否地笑笑,司马巢拿起电话飞快地按下了几个号码。 老板递给他一根烟,然后眯着小眼睛道,“你那妞很不错,我能找到愿意出大价钱的主,怎么样,考虑考虑?” 司马巢腾地一下火了,就差没抬手给他几个耳光,可想到今天这人帮了自己的大忙,便强忍住愤怒,“不用了!” 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就在司马巢要放弃的时候,那边忽然传过来沉重、急促的呼吸声。 “阿巢吗,是阿巢吗?” 听着意筠很是憔悴的声音,司马巢感触良多,忍不住叹了口气。 “阿巢,果然是你,果然是你,谢天谢地,谢谢你还记着我。阿巢,你现在在哪? 第35章 我想去看看你,行吗?我想你看你,阿巢!” “意筠,你好吗?” 本来还在不停絮叨的意筠忽然顿住了,接着便哭了起来,“阿巢,你愿意原谅我吗?我不该骗你,我真的不是想骗你的。阿巢,我,我这些日子里每天都过得很辛苦,很辛苦。原谅我好吗?” “别说这些让人难过的话了”,司马巢赶紧打断她的哭诉,如果这样一直下去,萧淑慎还不知要等多久。 “嗯,我不说了,不说了”,意筠用力吸了口气,然后才控制着颤抖的嗓音说道,“阿巢,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是啊,想问你借点钱应急。” “现在银行里还有四千五百多万,因为我把宝儿接到家里来了,所以,所以只剩这么多了”,意筠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没有吸毒,阿巢,那些钱我没有乱花一分。” “嗯,我知道”,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意筠能把那个孤儿接回家去照顾,足可以看出她并不是那种自私的女人。 “意筠,我需要五千万,所以——” “我可以把别墅卖了,能够凑足五千万的,阿巢,我只想你有时间,有时间能来看看我,看看我和宝儿。” 沉默了一阵,司马巢在确定自己的感情不会流露出来之后,才笑了笑道,“我会去看你的,你最好能在三天内把钱汇过来,帐号我会让四开想办法告诉你的。” “嗯,好的。” 听起来有些落寞,司马巢在挂断电话之前说了句,“意筠,对不起,上次我不该那样说你。” 本来还想拉皮条的老板现在已经完全呆住了,他站在那愣愣地看着司马巢,嘴巴半张着,以至于司马巢把钱放在柜台上之后,他还没有从震惊中醒转过来。 五千万,他恐怕也就在梦中才想过,可那个小伙子居然随口就问人家要五千万,仿佛根本不把五千万当回事,最让他受不了的是,对方居然还答应了。 美女,金钱,不久之前还被自己同情的流浪汉,现在竟然什么都有了,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看着小鸟依人般的萧淑慎,看着低头默默走路的司马巢,看着他们相互依靠在一起的样子,老板嫉妒的要疯了,他知道今晚自己的百来块钱又要报销,因为他现在几乎忍不住就要手淫,就要发泄。 将萧淑慎送回家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司马巢并没有立即赶回酒店,也没有联系陈四开等人商量对策,他现在需要冷静和独处,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信息缓冲的时间。 今天仿佛太长,长的发生了如此之多的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无论是一开始由于误会萧淑慎而产生的愤怒及绝望,还是后来的欣喜若狂;无论是发现事情真相所带来的震撼,还是对魏老先生的蛮横指责,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都需要一个时间去消化。 独自一人在空旷的大街上慢慢走着,仿佛在数着自己的脚步,又仿佛在心中默念着某几个人的名字。 在这种万籁寂静的时候,在这种一个人思绪最敏捷的时候,司马巢正处于他个人智慧的颠峰时刻。 魏老先生说萧淑慎如果还继续和飞跃作对,将会有很大的危险,那说明飞跃将要采取的行动主要针对的是万新,而万新现在的软肋只有政府大楼的建设工程,他们会在这个工程上做什么文章?如果是我,我要如何去做才可以让这个工程成为万新的致命伤? 明明知道我们要打那十二亿的主意,明明知道美国gd公司这个时候出现的太过凑巧,很有可能是我们下的套,那钟得才为什么还迫不及待地往里钻?他不是这么毛糙的人,他应该更加谨慎一些才是,除非他有绝对把握能够摆平我。 或者,那12个亿根本就不在飞跃的帐户里头?不,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此数额巨大的一笔钱,要隐藏起来本就是件困难的事情,更何况要转移好几次。既然这些钱最终要交给飞跃来洗白,那他们决不会干这种多此一举的傻事,因为任何一个轻举妄动都可能会暴露。 那如何解释钟得才的疏忽大意?他莫非是想将计就计、借鸡生蛋,确保我们无法成功的同时,还要借着gd来赢得标书? 用力吸了一口烟,司马巢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来到了一个陌生而偏僻的地方。 好在他从萧淑慎那临时借来了手机,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走出这个鬼地方呢。 拨通了司机的电话,才响了一声,司马巢就听到了精力充沛的声音。 “老总,现在要用车吗?” “七仔你还没睡呀?” “呵呵,我兴奋得睡不着,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住这么宽敞漂亮的地方呢。” “那你现在来接我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溜达到什么地方了”,司马巢看了看对面高耸的大楼道,“哦,这里有个昌盛大厦,你知道吧?” “糟糕,老总——” “七仔,叫我巢哥就行了,别老总、老总的叫。” “嗯,巢哥,你千万别乱走,要是有人上前问你要钱,有多少给多少,你跑到南昌最乱的一个地方去了。” “有这么严重吗?” 司马巢笑了笑,但他立刻听到七仔关门的声音以及因为急速运动而急促起来的呼吸。 “巢哥,我十分钟之内一定赶到,你也不要挂电话。” 随意找了个台阶坐了下去,司马巢将手机放在身边,然后从兜里抽出一根烟点上。 不一会,果然有三个人晃晃悠悠地冲着司马巢走过来,还在十米外的时候就呼喝道,“嘿,哥们,借点钱来花花?” 没有回话,司马巢坐在那动都没动。 “叮”的一声,三人中有一个亮出了雪亮的短刀,而另外两人嘿声嘿气地说:“哥们,聋了?要不要我们几个帮你开个洞?” 心中估摸着距离,司马巢猛地用手指将烟头弹向持刀的那人,身子也在一瞬间窜了起来。 随后就是几声闷吭,那持刀的家伙刚刚扭头躲过香烟,还没醒转过来时,脖间便被架上了一柄小刀。 还是那柄刀,司马巢一直都带在身边的那柄刀,黄琼书送给他的唯一的礼物。 “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将刀轻轻一送,鲜血便顺着刀锋往下流,司马巢看着远处忽然骚动起来的漆黑胡同道,“虽然我不是本地人,但你们欺生也要有个限度。” “哥们,我们就问你借点钱花花,也没有——” 司马巢眼睛一瞪,狠声道,“这个礼拜三,两位来南昌旅游的恋人,你们只是问他们要点钱花花?” 那人忽然不作声了,而这时漆黑的胡同里猛地冲出上百人,一下子将司马巢围了起来,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鬼哭狼嚎的,可并没有一个主事的人站出来。 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那被司马巢用刀顶着的家伙已经汗流浃背,他吸了口冷气道,“哥们,既然都是道上混得,这次——” “住嘴!” 说的声音很轻,可几乎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到了,司马巢从不喜欢妥协,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太忙,三天前他就想来找这帮家伙的麻烦了。 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的我可以不管,但我既然知道了,我就要做。 不是为了什么公道,也不是为了什么天理,司马巢只是觉得不爽,觉得这些混混让自己无法面对自己的过去。 如果对这种事情都默认了,那我岂不等于否认了自己的过去? 这大概才是司马巢潜意识里面的东西吧。 (已完)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三十五章方兴凯首席智囊 (更新时间:2005-1-2011:52:00本章字数:3736) 由于现场忽然的安静,手机里七仔的声音才能听得清楚些。 “巢哥,怎么了?巢哥,你让我跟他们说话,他们这帮兔崽子,他们要是敢动你,我扒了他们的皮。” 气氛一下子变了,一开始只有细微的嘀咕声,不一会所有人都看着司马巢,问,“你就是巢哥?齐田最有名的混混巢哥?” “你就是萎缩男的老大,两个大公司的老板巢哥?” 类似这样的疑问接踵而来,司马巢听到萎缩男立刻对事情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可他还是无法原谅这帮人做的事情,原谅他们毫无原则地将那对恋人杀害。 急促的刹车声,接着就是七仔的喝骂声,然后人群刷地一下让出一条道,所有的混混都冲着七仔一低头,“老大!” 这时司马巢已经收回了短刀,而七仔惶急地跑到司马巢跟前,二话不说冲着那人就是一个大脚。 “我操你老子的,巢哥你也敢碰,你瞎了眼是吧?” 等到七仔转过头来,司马巢低声说了句,“是我瞎了眼,看错了你这个人。” 说完司马巢看都不看他一眼,拔腿就走。 “巢哥,你听我说,我不是有意隐瞒的。巢哥,你听我解释啊!” 那被七仔踹了一脚的家伙爬了起来,扯了扯他的衣袖,“老大,巢哥以为——” “滚他妈一边去,你们也都给我滚回家去,妈的!” 回头吼了一声,七仔紧赶两步追到司马巢身后,“巢哥,你听我解释嘛,我本来打算你一有空就跟你说的,我——” 走过了轿车,司马巢居然没有停步,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他并不是特别生气。 “巢哥,萎缩男说你是个有度量的老大,可你——” 猛地见司马巢停了下来,七仔吓得赶紧闭嘴。 第36章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这个星期礼拜三,一对外地的恋人是不是你们杀得?” 忽然间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七仔笑着跑到司马巢面前,“巢哥,我发誓,那根我们这帮人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只要别人给了钱,无论多少,我们都不会再为难他的。” 叹了口气,司马巢道,“好吧,我相信你。” 车子开得很慢,司马巢一边抽烟一边听七仔的讲述。 原来司马巢走后没多久,齐田的两大帮派忽然联手对齐田的混混进行了围剿,要么投靠他们,要么以后别出来混。而萎缩男两者都不同意,又没有司马巢和死狗帮忙,见齐田混不下去了,只能独自跑来了南昌,后来就一直和七仔他们为伍,直到前段时间才忽然消失。 从萎缩男那听了司马巢的种种事迹,七仔自然佩服的五体投地,不久前又偶然得知司马巢成为了两家大公司的总裁,更是一心想着要投靠,因为七仔和司马巢一样,知道混混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的。 今天他恰好在南昌七中门口耍,忽然看到了司马巢,这才有了后来飙车的一幕。 听完七仔的讲述,司马巢笑了笑问,“萎缩男呢?没有他的下落?” 七仔摇摇头。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离开南昌的?” 七仔又摇摇头。 无奈地叹了口气,司马巢拿起电话通知陈四开他们立刻到宾馆去,然后道,“开快点,今天晚上我有的忙了。” 一下电梯,司马巢就看到了魏老先生,他就靠在房间的门上,低头望着地面。 轻轻走了过去,司马巢咳嗽一声道,“老先生,这么晚了还来找我,有何贵干?” 抬起头看着他,魏老先生良久之后才回答道,“钟得才和方兴凯的关系最好,所以这次他从方兴凯那里借来了头号智囊,一个跟你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人,所以你最好小心。” “你这算什么,补偿吗?” 说出这句话司马巢自己都觉得奇怪,我怎么会这样逼一个老人,难道我在害怕?难道因为我太紧张了的缘故? 魏老先生摇摇头,“小慎子给我打过电话了,你既然已经完成了你的承诺,我自然也要有相应的回报。” “老先生你搞错了,小慎子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为她做这些是应该的。” 叹了口气,魏老先生缓缓离开房门,“其实你应该为她做更多的,因为如果她回来看不见你,她可能会更痛苦,我说的对吧?“ 笑了笑,司马巢不露声色地回答,“老先生好像认定我一定会输。” “不是好像,而是肯定,小慎子的父母绝顶聪明,可最后还是——”,魏老先生说着忍不住摇头长叹起来。 如果知道是谁当了他们的刽子手,你可能会更加肯定吧?但这次不一样了,这次他们在明,我们在暗,就算多了一个方兴凯的头号智囊,但我还有萧墨。 “谢谢老先生的关心,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 忽然抬手在司马巢的肩膀上摁了一下,魏老先生缓缓说道,“今天雪儿来找我,就是要我劝小慎子和这件事情划清界限的,从这你可以想到些什么吧?” 果然是要从万新下手! 司马巢这回感激地点点头,抓着魏老先生的手,“魏伯伯,小慎子就交给你了,她这个人——” “我知道,我知道,外柔内刚,倔脾气和她母亲一模一样。” 开心地笑了起来,魏老先生一边走一边摆手,在快到电梯口的时候忽然转身冲司马巢道,“阿巢,小心方盈雪,她的本事比方兴凯还要大。” 糟糕,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她要是假装成萧淑慎出现在萧墨面前,那—— 顾不上和魏老先生告别,司马巢飞快掏出手机,可刚按了几个号码,又大骂了一声“我操”,将手机摔在地上。 他不能给萧墨打电话,两个人的电话都被监听了,所以司马巢才会如此气恼,才会在一天里面摔坏第二个手机。 蹲在地上抽完一根烟,司马巢终于平静下来。 现在已经快十点了,方盈雪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去试探萧墨,所以我还有时间,不用着急。 这时电梯的门打开了,陈四开、莫中,以及明天就要偷偷离开南昌的罗冒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一眼就看到了蹲在地上的司马巢。 司马巢的表情还没有从刚刚的颓丧中恢复过来,所以他们三人都显得有些惊讶,他们从未在司马巢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色,同时心里都揪紧了一根线,默默盘算着最坏的可能。 也就是半盏茶的功夫,司马巢便把除了萧墨之外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然后房间里便只剩下烟雾和沉默。 首先叹气的还是陈四开,他整个人往后躺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脑后道,“这次我们是碰到对手了,关键他们究竟要对万新做些什么,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自然也就无从防范了。” “其实”,莫中顿了顿,等司马巢看着自己的时候才接着说,“我们只要暂时终止政府大楼的建设工程不就行了,他们既然无的放矢,我们也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暂时终止?你以为所有的工程都是万新独立承担?那么多建筑工程队,你万新一句话能全部搞定?就算全部搞定了,工期怎么办?无法按时完成工期,万新还是一样完蛋。” 看着坐了起来的陈四开,莫中笑了笑道,“我不是很了解了,不过萧小姐既然把万新交给了巢哥,完不完蛋还不是巢哥说的算?只要弄到了那12个亿,小小一个万新的代价算不得什么!” “你好像搞错了,那12亿我们是一分钱也拿不到的”,一直没出声的罗冒忽然插了这样一句。 耸耸肩,莫中做了个很无奈的动作,然后看着司马巢,“巢哥,我们现在只能听你的,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莫中,你不要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当中来,你——” “我怎么了,我就这个样子,怎么了?” 这实在不想平时和气的莫中,萧墨给她的打击看来相当的大,以至于她失去了自己原本的模样。 叹了口气,陈四开低声说了句,“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如果陈四开顶她几句倒好,这样一道歉,莫中反而要哭了出来。她强忍了一阵,最后猛地起身跑进了卫生间,然后断断续续的哭声便传了出来。 “我,我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陈四开仿佛在问司马巢和莫中,又仿佛在自言自语,从他揪着头发的表情来看,傻瓜都能猜出来他一定是暗恋着莫中。 不知过了多久,大家都没有说话,直到莫中从卫生间走出来,直到她笑了笑,揪了一下陈四开的耳朵,骂了句“坏蛋”,这种压抑的气氛才彻底打破。 “离开标还有一个多礼拜,这一个礼拜里面我们必须谨慎行事,防范一切可能的突发事件,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躲过这个难关”,见莫中心情好起来,陈四开自然最高兴了,马上提出这个说了等于没说的建议。 “废话”,莫中骂了一句,然后咳嗽了一声开口道,“既然政府大楼的建设工程是由别人承包的,我们应该不必担心才对,出了什么事也算不到我们头上。就算硬要算到我们头上也没关系,打个官司还得花几个月呢,那时候我们再耐心地和他们较量也不迟,这不就是巢哥说得见步行步吗?” 陈四开无原则地点点头,笑着道,“嗯,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真的是这样吗?”司马巢忽然站了起来,“连你们稍微用下脑子都能想到对策,那个方兴凯手下的头号智囊不会如此简单吧?” 莫中和陈四开都点了点头,而罗冒这时又插了一句,“他一定会攻击我们绝想不到的地方,他就是那种人。” 三人同时看向罗冒,三人都有一个想问但不好开口的问题,“你认识这个头号智囊?”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三十六章釜底抽薪李思有 (更新时间:2005-1-2215:16:00本章字数:3414) 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罗冒看着司马巢道,“巢哥,我对不起你,我——” “先说什么事吧,不要动不动就说对不起我之类的话好不好?” 罗冒点点头,情绪有些低落地说道,“巢哥,你还记得让我去查那两个人的事情吗?” 司马巢点头。 “其实我一看见他就认出他来了”,罗冒抱着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但我,但我太害怕,巢哥,我长这么大从没有见过那么可怕的家伙,他简直就不是人,他——” “所以你才提出要去扬州,是吗?” 罗冒呼地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捧着脸痛声道,“巢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大家,我,我是个自私的小人,我简直不是东西。我只想到自己,只想到快点逃开这个地方,巢哥,我——” 司马巢将罗冒扶回沙发上,笑着说,“你不用自责,这种情况下你既然能把它说出来,我们大家就决不会怪呢,还会因为你的勇气而感动,起码我欣赏你这种性格。” 罗冒早已经泣不成声,而陈四开和莫中都在想,“一个能让罗冒如此畏惧的家伙,究竟是什么样子,他究竟有什么本事?” 等到罗冒稍微平静下来,司马巢揽着他的肩膀问,“那家伙很厉害?” “嗯!” “能不能一个月赚一个亿?” 罗冒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我们可是522快餐奇迹的缔造者,我们干嘛要怕他?” 第37章 罗冒欲言又止,最后一咬牙说道,“他做事不择手段,阴险毒辣,诡计多端,当年我在的那家企业就是毁在他翻手之间。” “创业不难,守业难,这句话你应该听过吧”,陈四开说道,“要算计人家一点都不难,起码我这样觉得。” “你不知道,那可是一家在当地有绝对实力的公司呀,黑白两道都能吃的开,可还是不用半年,就被他给搞垮了”,垂头丧气地回答陈四开,罗冒又看着司马巢道,“巢哥,我永远忘不掉老板他们家破人亡的一幕,我——” 拍了拍他的肩膀,司马巢说道,“罗冒,你不应该是那种喜欢逃避的人呀,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抓住的话,你这辈子都别想忘记那一幕。” 见罗冒点点头,司马巢接着说道:“我现在非常迫切地想知道这个人的一切,你肯定调查过,就说给我们听听吧。” 想了一会,罗冒站起来说道,“他叫李思有,北京人,今年四十五岁,现在还是单身,无父无母,也没有兄弟姐妹。上山下乡那阵和方兴凯在江西九江的一个农场内认识,后来他考入北大,是现在北大资深的历史系教授。性格嘛,有些孤僻,没有什么不良嗜好,起码我不知道。” “就这些?” “是的,我就查到这么多。” 司马巢摸着下巴沉思了一阵,最后只能摇摇头,转身对陈四开说,“现在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大家也只能小心谨慎为上了。” 所有人点头之后,司马巢又道:“四开,你把萧墨在美国的账户告诉意筠,她会把钱汇过去的,钱一到账立刻打入gd和飞跃的联合账户中。” “明白。” “罗冒,你的扬州之行取消,我要你二十四小时呆在工程建设工地,要辛苦你了。” 罗冒笑着摇摇头,脸上全是苦涩。 回头看着莫中,司马巢在想,警告萧墨的事情也只能让她去办了,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对他们俩来说是个转机。 于是这一夜,什么结果也没有讨论出来,而司马巢脑子里还是空空的,除了对整件事情有了模糊的轮廓和概念外,他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来针对敌人可能会采取的攻击。 随后的三天里,虽然大家都有些忐忑不安,但一切都很正常,飞跃那边也没有太出轨的举动。 萧淑慎通过合法手续将公司转交给司马巢后,她和魏劳先生的签证也以不寻常的速度办了下来。于是本来还想在南昌逗留一段时间的萧淑慎,在司马巢的多番劝说下,极不情愿地登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 在机场送别的时候,魏老先生几乎是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司马巢的,这让司马巢很是不爽,可碍于即将分别的萧淑慎在,当然也不至于立刻反驳或者勃然而愤。 刚刚送走他们,司马巢便接到了陈四开的电话,电话里头陈四开说意筠的五千万已经到账,现在正打算汇入联合账户。 一切就在这样的平静中等待着爆发,等待着开标那天的来临。 与此同时,铺天盖地的新闻充沛着南昌的角角落落,所有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到了这次两虎相争的竞标中来,甚至有些好事者还开出了输赢盘口,司马巢他们的赔率几乎可怜到了1赔4。 这自然是有原因的,就在竞标进入最后阶段时,省里负责城市规划的高级官员在公开场合赞扬飞跃的敬业精神和实力,更私下表态飞跃将是这次工程的最佳人选。 司马巢对这样的事情毫不在意,他担心的是李思有,以及李思有可能正在进行着的阴谋。 这段时间真可谓过日如年,每时每刻都关注着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就连晚上睡觉,司马巢也把手机开着放在枕边。 日子不好过的不仅他一个,陈四开和罗冒两人轮番在工地驻扎,而莫中则还要不断梳理因为萧淑慎走了以后空白的人际关系网络,这是他们最难熬的日子。 就在开标的前五天,李思有终于开始行动了,而他的这次动作无疑是致命的,因为谁都没有想到他会阴险到如此恶劣的地步。 有关齐田城建局局长儿子被杀害的消息,就在萧淑慎走的那天晚上通过数十份报纸轰炸了整个江西省,而几乎每份报纸都被人授意以这样的隐晦词句开头,“齐田混混恶习难改,工程受阻买凶杀人”。 对方的心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们的矛头直指司马巢,他们的目的就是擒贼先擒王,先拿下司马巢再说。 对于这样的谣言,司马巢并不是很在意,可当他看到那份报道之后,整个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就连一旁的陈四开也被吓了一跳。 “四开,立刻去把七仔给我叫上来,这次我可是遇上麻烦了。” 说完司马巢将报纸随手扔在地上,整个人陷进了沙发里面,他皱着眉头,用手轻轻搓着脸颊,嘴里还不断嘀咕着,“这是李思有的设计,还是他的运气?如果是运气的话,那我也太倒霉了些吧?如果是设计,除非七仔跟他们是一伙的。” 看着七仔茫然走进来,司马巢本来彷徨的心放了下来,起码他知道七仔并不是内奸,并不是李思有下的饵。 “还记得那对被杀的恋人吗?” 七仔有些惶然,他从陈四开的脸色中就看出了些什么,今天的气氛很不对劲。 “巢哥,那人真不是我们做的,你——” 司马巢笑着摆摆手,长叹一声之后,起身捡起报纸递给他,“你看看吧,现在他们说我为了报复齐田的城建局局长,买凶杀了他的儿子和儿媳妇,而你,七仔就是我买的那个凶手。” “什么?” 瞪大了眼睛飞快地看了一遍,七仔气恼地一把摔在地上,“巢哥,这帮记者简直在放屁,巢哥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杀他们?” “前段时间城建局总是来找我们建筑工程的麻烦,所以巢哥有足够的理由这样做”,陈四开接口道,“更何况,那对恋人就是死在你的地盘,而你现在却是巢哥的人,你说他们能不能这样想?” 听到陈四开的话,七仔冷汗都下来了,急得猛搓两只手,不知该怎么办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巢哥,你放下,这件事情我去摆平,我决不会连累你的。” 说完七仔就想往外跑,而司马巢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傻瓜,你不会死想去自首,背这个黑锅吧?你要这样做的话,我才真实被你害死了呢!” “那,那——” 陈四开笑着走过来,“七仔,你别着急,我只想听你一句真话,那对恋人是不是你们杀得?说真话。” “陈哥,我都已经说了无数遍了,我的兄弟决没有做过,而且——” 忽然想到什么,七仔猛地一拍巴掌,“对了,巢哥,那天晚上有兄弟看到了杀人的人,我可以找他们来作证!” 司马巢苦笑了起来,你们作证法官是不会采纳的。 “没事了,只要你没做过就行,你先去吧”,司马巢拍了拍七仔的肩膀道。 这时忽然想起了敲门声,紧接着四个身穿警服的公安走了进来。 “齐田县城建局长儿子在南昌被杀,刚刚坐上万新宝座的司马巢被警方逮捕”,这样的新闻立刻出现在加刊里面,有报纸甚至用了整整一页来介绍司马巢的生平,历数了司马巢从小到大的种种是非和过错。 在警车上,带着手铐的司马巢哑然而笑,没想到刚从号子里出来还不到一年,自己竟然又带上了手铐。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三十七章绝命反击司马巢 (更新时间:2005-1-2319:37:00本章字数:3859) 这本来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只需要一点点时间就能说清楚的问题,可现在这个问题却变得相当复杂,复杂到司马巢不得不承认李思有这一招用的如火纯青。 齐田城建局的确多番骚扰市政大楼的建设,而作为万新总裁的自己也的确有这个杀人动机,最可恨的是,被害人就是那对死在七仔地盘上的恋人。 这下好了,那对恋人刚死没多久,自己便收了七仔做司机,明眼人用屁股都能想出来这里面的猫腻。 李思有,你狠,你的运气也的确很好,不过这样还不够,仅仅是这样你恐怕还弄不倒我。 面对审讯人员的多放刁难和责问,司马巢一一给与答复,好在他对事情发生的那天印象深刻,还能记起当时自己在哪,和谁在一起,起码提供了不在场的证明。 经过长时间的折腾,虽然有最好的律师来担保,可警方仍旧要将司马巢扣留24个小时。 第二天,当司马巢还在审讯室内哈欠连天的时候,万新在齐田的所有建筑工程都被勒令强行停止,说是要进行彻底调查,有人怀疑其中存在着大量不可告人的秘密。 经过24小时的审讯和关押,司马巢终于能够从省公安厅内出来了,看到那些焦急的脸庞,看到陈四开他们不安的神情,司马巢只说了一句话,“这仅仅是开始,敌人的后招会接连不断的。” 果不其然,司马巢刚刚坐上汽车,陈四开的手机便响个不停,然后司马巢就看到陈四开颤抖的双手和发紫的嘴唇。 这应该就是李思有第二波攻击开始的信号吧! “你们他妈的搞什么,你们是吃屎的吗?每个月拿几万的薪水,还会让这种事情发生?我操,你们都他妈给我去死!” 平常斯斯文文的陈四开这回完全失控了,不仅接连爆出粗口,就连手上的动作都变得激动起来。 “好了,别说了,你们立刻给我调一千万过去,如果那帮孩子有一个出事,我们就等着挨枪子吧?” 第38章 啪地一声挂断电话,陈四开低着头,胸口不断起伏,良久都没有患过劲来。 “他们拿孤儿院开刀?” 听到是有关孩子的,司马巢隐约便察觉到了什么,等到陈四开脸色好转之后才问道。 点了点头,陈四开几乎带着哽咽的声音回答道,“孤儿院的孩子,今天吃,吃过早饭之后,全部都食物中毒,我们,我们——” 这次遭殃的是萧氏集团,李思有在它身上捅了一个绝不可能堵上的缺口,这个缺口足够要了司马巢他们的命。 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太惊慌,司马巢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难过,四开,这并不是你的错。” “我千叮咛万嘱咐,求爷爷告奶奶地让他们万事小心,谨慎再谨慎,可这帮狗娘养的——” “好了,四开,这事情必须要你立刻去处理,不要再难过了。” 陈四开点点头,正想要说点什么,而司马巢却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他站在车外仰头叹息了一声,道,“好厉害,好狠毒的李思有!” 萧氏集团全额资助的那家孤儿院忽然出现食品质量问题,五十多个孩子因为食品中毒,全部进了医院,现在还处于危险当中。 孤儿院的食品和日常用品都是由萧氏集团负责采购的,现在出了这样的问题,萧氏集团无疑要对这件事情负全责,而作为萧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司马巢又怎么可能置身事外,这回他真是被敌人逼到了绝路。 眼睁睁看着司马巢被公安带了回去,陈四开将脸上的泪水擦干净大声道,“去机场,越快越好!” 司马巢不在,所有的担子全都落到了自己肩上,这个时候我一定要坚强,不然我们大家就全完了。 李思有这一波接着一波的攻势,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陈四开、莫中和罗冒等人彻底乱了阵脚。 现在的这种情况,陈四开已经无法分神他顾,投标的事情彻底抛到了一边,一门心思全部投入到杭州孤儿院的孩子们身上。 五十多个孩子仍在死神的手里,如果他们当中有一个出了什么不幸,他们就全得完蛋。 坐飞机来到杭州,陈四开刚下飞机便被大群的记者包围,各式各样的疑问如潮水一般涌来。 强作镇定的他都能只能报以歉意地微笑,他知道众怒汹涌之下,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会致命,他非常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但沉默不是什么情况下都管用的,面对那些因为疼痛而呻吟的孩子,面对那一张张天真却扭曲了的脸,陈四开已经无法再保持沉默了。 他从医院里面冲了出来,一把揪住附近的职员,厉声询问,“负责采购的家伙呢,他在哪?我要剥了他的皮,这个畜牲。” 陈四开说的这话,以及当时的动作都被记者拍到了,于是相关报道迅速出现在各种媒体上。这倒是让本来一致声讨萧氏的声音有了些转变,起码部分人开始相信萧氏的高层并不知道食品存在任何问题。 南昌这个时候刚刚落夜,在审讯室内的司马巢却是看不到夜色的。 李思有这一招可谓达到了阴险毒辣的极致,他不仅买通了孤儿院的食品采购员,还让其适时逃往了国外,这样一来所有的责任便都落在了司马巢他们头上。 现在已经没有谁可以救得了司马巢,没有谁还能花心思去打他们那12亿的主意了,李思有,一条不动则已,动则致命的毒蛇。 司马巢真的就这样完了? 绝不会,起码从司马巢脸上看不出来,他就坐在审讯室里面眯着眼睛,脸上还带着他一贯的沉着和笑容。 难道他一点都不害怕?一点都不担心? 他只是相信萧墨和陈四开他们的能力而已,他相信就算自己死了,所有的计划仍旧可以完成;他相信就算萧氏和万新全都垮掉了,那12亿赈灾款仍旧可以拿得回来,仍旧可以回到受灾群众的手中。 司马巢相信这一点,因为他在被公安带走的时候,已经向陈四开下达了反攻的命令,这次反攻被司马巢命名为“赶鸭子上架”。 陈四开仿佛老了很多,整个人憔悴得都快变了形,可他还是没有歇息一下,他仍旧在精心布置着所有工作。 以最感性的面貌出现在媒体面前,以最愧疚的神色向医院的医生们恳求,以最伤心的眼泪在急诊室外守候,陈四开在拿出一千万为食品事件善后的同时,采用了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难题。 当再次面对疯了一般的记者,面对一只只尖刀般捅到自己面前的话筒,陈四开只说了一句话,“是我们的问题,我们绝不逃避;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们也绝不妥协。” 看着呻吟的孩子们,陈四开心里难过得程度甚至比莫中还要强烈,他终于体会到了罗冒的恐惧,他终于明白罗冒在得知李思有来了之后,临阵脱逃的窘态。 是的,这样一个做事不择手段的家伙,谁要是连续碰到两次,谁都会有逃避的想法的。 是夜刚刚过了12点,离开标只剩下三天的时间,陈四开一身疲倦地回到宾馆,连水都没有顾得上喝,便立刻找来了罗冒和莫中,他们终于要开始反击了。 “让罗冒去化肥厂搞定退党的事情,让莫中留在杭州处理孤儿院善后的事情,而你必须尽快找到廖欣洁,把所有的情况全部告诉她,她知道该怎么做的。” 司马巢在车外跟陈四开就说了这几句话,但这几句话却能够改变整个局势。 用手指敲着桌面,司马巢支着下巴,“化肥厂这颗重磅炸弹一旦起爆,必然会在全国造成巨大的反响,以国家纪委平常的办事效率来计算的话,他们应该可以在开标之前赶到。只要他们一旦开始彻查化肥厂收购的事情,那飞跃就得乱成一团,他们户头里的十二亿想飞都飞不掉。” 清晨,无风,干燥的空气有如充满了硝烟的战场,今天的头版头条将整个战斗引向了高潮。 原南昌化肥厂的五百多职工一大早就在省政府大楼外静坐抗议,他们没有人喊口号,也没有人举标语,只有一张用宣纸写好的信静静躺在政府大楼的正门外。 一百七十三名党员,一百七十三名把一生都献给了党的老人,他们坐在队伍的最前排,他们要的是一个公平,一个回答,一个作为公民的应得的权力。 这是一颗核弹,是建国以来最轰动的一颗核弹,一百七十三名老党员以退党为条件,要求国家纪委给他们这些普通百姓一个交待。 无言的抗议,恰到好处的举措和用词,以及牵扯到巨大关系网络的群体,就算背景强硬的飞跃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件事情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全国,各级人士纷纷站出来说话,而国家纪委也给与了相当的重视,就在当天便派专人乘坐飞机赶来了南昌。 一场决定司马巢生死的战斗就此打响,而作为当事人的飞跃公司内部,此时已经炸开了锅。 有些得意地笑了笑,司马巢趴在桌上,盯着自己的手指在桌面上滑动,“万新这件事情迟早会查个水落石出,李思有这样做无疑是要把我隔离起来,让我无法指挥应对萧氏的问题。他真正的重点是要借用萧氏制我于死地,可惜,可惜啊。” 叹了口气,司马巢侧头看着紧闭的房门,“以廖氏家族的实力,要找一个逃亡在外的人不会太难,只要把采购食品的那家伙抓回来,一切都能搞定了。但愿廖欣洁能说动他父亲,否则我也只能等死了。” 廖欣洁当然可以说服廖博,因为她是廖博唯一的女儿,是廖博最疼爱的女儿。 没有哪个人可以面对女儿这样的恳求,所以就算明知道方兴凯、钟得才这帮人不好惹,廖博还是在女儿下跪之前,拍板决定伸出援手。 廖氏家族在世界各地都有相应的产业,规模虽然不大,但在当地都有着一定的势力。他们要找一个人,不会太难,特别是找一个正在逃亡,身上还带着大笔现金的人。 小洁没有在杭州等候消息,她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知道司马巢还有人命官司缠身,她便当天直飞南昌。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三十八章无法破解的局 (更新时间:2005-1-2419:42:00本章字数:4173) 小洁的天真是常人无法理解的,她一直都用自己的眼睛在看这个世界,所以她才会不顾陈四开的反对,径直冲进了公安局大闹起来。 其实小洁的要求很简单,她只是要求见司马巢一面,可这个要求无论如何都无法得到满足,所以她不得已用出了绝招,撒赖。 面对这样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孩,面对这样一个让所有人都舍不得大声呼喝的女孩,公安局里的大哥大姐们只能小心地哄着,小心地劝着。 在磨了足足两个钟头之后,五十多岁的老局长终于受不了了,他同意小洁和司马巢见一面,但前提是他必须在场。 就这样,小洁在有些阴暗的房间内见到了昏昏欲睡的司马巢。 “阿巢,让你不要做坏事了,你说现在怎么办?”握着司马巢的手,小洁心疼地问道。 无奈地摇摇头,司马巢回答道,“喂,人家公安局都还没给我定罪,你倒好,跑来就给我判了个死刑。” 狡猾地笑了起来,小洁忽然在司马巢的手臂上轻轻咬了一口,“谁让你不听我的话,让你穿点好衣服,打扮得像个人样。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要我是警察叔叔,也要把你抓回来。” 这话说得老局长汗颜,他们可从没有因为人家衣服穿得邋遢就随便找人。 第39章 “那个人能找到吗?” “嗯,你放心,我们廖家没有找不到的,他就是死了也要从棺材里面挖出来”,得意地回答,小洁忽然又沮丧地说,“就算找到了也没用,他们说你杀了人。” 老局长在旁边咳嗽了一声,插嘴道,“我们可没说,只是怀疑。” 冲他做了个鬼脸,小洁回头对司马巢道,“阿巢,相关报道我都看过了,我已经让七仔去找那天晚上的目击者了,我倒要看看是谁想栽赃嫁祸。” 说完,小洁还没忘记瞪那老局长一眼。 小洁和司马巢天南地北瞎聊一通,而老局长也不催促,就一直这样在旁边呆着,还时不时加入两人的谈话,惹得坐在玻璃窗后面的干员们一头雾水。 当24小时监禁时限到来时,小洁和司马巢整整聊了三个钟头,真让人难以相信他们怎么可能找出来如此多的话题。 本来一大把年纪的老局长反倒显得年轻了许多,出来的时候不仅满面笑容,还拍着司马巢的肩膀说,“嘿,这么好的姑娘可别耽误了人家。” 就冲着这句话,小洁也不得不抱着老局长亲了一口,还甜甜地叫了声,“谢谢干爹。” 走出公安局,司马巢伸了个拦腰,趁着来接他的陈四开还没有走过来之前,笑着问小洁,“嘿,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动不动就叫人家干爹呀?” 小洁鬼鬼地笑了起来,得意地回答,“你知道什么,干爹多了好办事嘛,下次再来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接过陈四开递过来的资料,司马巢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辛苦,就在公安局外面的人行道上了下来。 因为审讯室的空间非常狭小,呆在里面这么久是个人都会觉得压抑,司马巢自然也不例外,所以他才不愿意立刻上车,而是就地详读起资料来。 大概半个钟头之后,司马巢松了松全身的筋骨,“自由永远是这么可贵啊!” 小洁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心想,“你别想拿这个当不结婚的理由,我才不会这么好骗呢。” 陈四开则不置可否地笑笑,浮肿的眼睑略微抽动了一下,这两天他显然从没合过眼。 将手里的资料在眼前挥了挥,司马巢揽着陈四开的肩膀一边往前走一边说,“四开,这两天辛苦你了,可你还不能歇息,因为我们立刻要着手办三件事!” “我没事,巢哥你说吧!” “嗯”,司马巢冲着跑过来挽着自己胳膊的小洁笑了笑,接着说道,“第一,立刻让人给王昌泰在杭州定上连续十天的飞机票,我要他任何时候都能离开中国;第二,想办法找到合适的买家,我要把萧氏和万新卖了。” “卖了?” 陈四开忽然停住脚步,不相信地望着司马巢,“巢哥,现在这种时候谁还愿意来接着个烂摊子,就算有我们也卖不到一个好价钱。” “我让你派人去找,是要和他们取得联系,并不是让现在就卖。最多再过半个月,萧氏和万新绝对抢手,因为沿江开发区的工程我们拿定了。” “阿巢,我明白了,你是要为下一个计划做准备”,小洁兴奋地接口说道。 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司马巢看向陈四开,发现他并没有信心,脸上除了疲倦之外就剩下颓丧。 “四开,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坎,这道坎我们迈过去了的话,我们就要无敌于天下了。” 陈四开勉强笑了笑,“我知道了,巢哥,我会立刻着手联系的。” “不,这种简单的事情不需要你去做,你只要吩咐其他人就行了。最后一件事情难度比较大,所以我需要你亲自去办。” “扬州万福的收购吗?我现在走开是不是——” 司马巢用力捏了一下陈四开的肩膀,“从现在起,你、莫中还有罗冒就被我开除了,你们到扬州全力处理那边的事情吧。” “巢哥,我们——” “别说了,一切就这么定了。” 陈四开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司马巢是要他们和萧氏、万新切断联系,以免事情出现最坏的情况时被祸及,可他又怎么能够让司马巢一个人去承担呢。 “巢哥,你别想所有的事情都一个人扛,我——” 再次打断陈四开的说话,司马巢道,“你瞎想什么呢,你以为我是要为你们开脱呀,如果事情真的坏到那个地步,你们也跑不掉的,呵呵。”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陈四开心中都明白,如果事情一有什么不对,他们就可以跟死狗一起离开中国,他们的危险系数要远远低于处于漩涡中的司马巢。 回到宾馆之后,司马巢痛快地洗了一个热水澡,然后一边拿着报纸,一边品尝着小洁为他做的苹果沙拉。 几乎所有的报纸都刊登了化肥厂员工闹事及退党的报道,而昨天还是热门话题的司马巢,现在只能委屈在一个小小的角落内。 “这几天江西的报商可能做梦都要笑呢”,将都市报递给司马巢,小洁将头靠在沙发的扶手上说,“这么多热点新闻,他们恐怕一年都难得遇到一次。” “看来我还是做了点好事的嘛,起码救活了好多个垃圾报社”,司马巢放下报纸,单手抚额道,“明天最好不要爆出这样一个新闻,疑是飞跃的某某员工离奇身死,万新、萧氏老总司马巢一怒杀人。” 歪头看着司马巢,小洁忽然一本正经地劝道,“阿巢,如果事情真坏到这种地步的话,你交给我们来处理吧,起码杀人越货这种行当我们廖家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笑着摇摇头,司马巢打算再逗逗小洁,“我也想干脆把那个李思有、钟得才什么的全给杀了,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我现在把钱花的差不多了,哪还能请得起你们天下第一黑哟。” 小洁立刻拉长了脸,将司马巢怀里的沙拉一把抢了过去,“我眼巴巴从杭州飞到南昌,连顿饱饭都没过,还死皮赖脸的求人,可你,你——” 看见小洁是真的生气了,司马巢赶紧道歉,“我开玩笑的了,要是我落魄到那种地步,不用你说我自个就主动提出来了,你说是吧?” 小洁不说话,一个劲狠命吃沙拉。 “别生气了,你要是把它全吃完了,会变胖的。” 小洁瞪了他一眼,把沙拉放在脚边,还是不理他。 挠了挠头,叹了口气,司马巢无奈地站起来假装要回卧室,眼睛却偷偷瞄她的表情,却发现小洁都要哭出来似的。 这下司马巢没辙了,赶忙走过去想拉她的手,可又觉得不大合适,只能顺手拿起地上的报纸翻了翻,乘着小洁还没哭出来之前,张嘴说道,“喂,你带我去买套行头吧,我不想再被人无缘无故抓起来了。” “抓起来活该”,小洁破涕为笑,遂而掐了司马巢一把,“最好把你关到沙漠去,渴死你,让年这张臭嘴永远闭上。” 故意大声喊疼,司马巢趁机道,“好了,好了,从今天起我这张臭嘴在你面前永远闭着,好了吧?” 让小洁给七仔打电话,司马巢走回卧室换上了一身黑色的中山装,那是萧淑慎临走前特意为他定做的,之所以现在穿上是因为他要去见一个人,一个要置他于死地的人。 司马巢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小洁正在收拾房间,她头也没抬说了句,“七仔十分钟内就到楼下了。” “嗯,你别收拾了,今晚我们要换地方。” 司马巢的声音很稳,很冷,冷得让人觉得陌生,所以小洁诧异地抬头,然后她就看见一身黑装的司马巢站在桌边直视着窗外。 在她的印象中,司马巢永远都是散漫、不经意的,永远都是一副对任何事情都不在意的样子,也就是因为这些,所以小洁才会被如此的司马巢吸引,才会为如此的司马巢而心动。 可这一切在瞬间就变了,站在她面前的那个人,干练、挺拔,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精力,给人的感觉除了正统之外,便只剩下严肃。 两人许久都没有说话,当门铃响的时候,司马巢才转身走到小洁的身旁。 “我们走吧,去见一个人。” 还是那只手,轻轻拉着自己,还是那温暖的感觉,丝毫没变。 小洁笑了,她轻轻贴在司马巢的胳膊上,一言不发地跟着司马巢走出房间。 七仔本来有很多事情要跟司马巢说,因为他已经找到了那晚的目击者,并让他们主动去公安局汇报情况,可司马巢出来的时候,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微微低着头。 车子里的气氛相当沉闷,没有人说话,只有马达的细微轰鸣声。 由于太过疲倦,小洁已经靠在司马巢肩上睡去,而七仔的目光甚至不敢从后视镜上扫过。 当他们通过八一广场的时候,司马巢轻声道,“去黄鹤饭店。” 黄鹤饭店位于黄鹤楼南边不到百米的距离,是南昌屈指可数的高档次饭店之一。 司马巢轻轻将熟睡的小洁横抱着放在后座,然后拍了一下七仔的肩膀,“我进去找个人,你和小洁在这里等我。” “嗯”,七仔听到自己略微颤抖的声音,觉得很不甘心,明明司马巢还是那个司马巢,为什么自己要如此畏惧。 当司马巢从车上下来,七仔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句,“巢哥,目击者的事情我已经搞定了。” 微微点点头,司马巢吸了口气,然后大踏步走向灯火辉煌有如白昼的黄鹤饭店。 终于明白被众人注视是什么样的感觉,司马巢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整个大堂,然后在其他人啧啧称奇的议论声中走向靠窗的一处餐桌。 第40章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三十九章98年第一场雪 (更新时间:2005-1-2520:00:00本章字数:3654) 那也是一对惹人注目的父女,父亲满头白发,大大的国子脸上带着一副厚重的黑色镜框的眼镜,女儿则白皙的有如玉脂,一双纤细的小手正微微抚着额前的流海。 司马巢径直走到他们面前,然后自动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去,他先瞅了瞅微笑的父亲,然后又冲着有些紧张神色的女儿点了点头。 “你来得比我想象中的要快”,父亲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然后侧身看着司马巢道。 没有搭理他,司马巢仿佛对女儿更感兴趣,他盯着女儿精致的脸庞,开口问道:“方盈雪?” 甜甜地笑笑,“萧淑慎现在在美国,那坐在这里的肯定就是盈雪了。” 摇摇头,司马巢叹息道:“原来你跟小慎子长的并不是一模一样!” “我比她漂亮。” “你没有她够味道”,说完司马巢也不看她的表情,转过头来看着镇定的父亲道,“我已经很赶时间了,只洗了个热水澡就来见你了,李教授。” “我一直以为司马先生是个谦虚的人,没想到说话这么刻薄。” 李思有显然是指刚才司马巢回答方盈雪的那句话,但司马巢却故作不知,他摆了摆手,“李教授,你这次的杀手锏是不是有伤天理,你不怕折寿么?” “天既然有天道,人为什么不能有自己的处世之道”,回答得是方盈雪,她两根手指在桌面上慢慢滑动,确是相当诱人。 但司马巢对此视若无睹,毫不客气地盯着方盈雪,“你怎么会和小慎子同胎而生,你跟她差的实在太远了。” “你——”,方盈雪猛地抬头,但立刻又将愤怒吞了回去,然后她才慢慢移开按在桌上的手指,只见白色餐布上竟留下了两道浅浅的烧灼痕迹。 “司马先生来找我们,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个吧?” “这只是附带的”,司马巢拿起方盈雪面前的水杯,漱了漱口然后随意吐在地上,他没想到方盈雪喜欢喝的居然也是白开水。 “我来是要警告你们的”,司马巢将杯子放回到铁青着脸的方盈雪面前,“钟得才的事情你们要是再插手,恐怕就脱不了身了。” “呵呵,司马先生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你还是先担心自己的狗命吧,别忘了你是杀人凶手,而且——” 猛地一掌拍在桌上,司马巢瞪着方盈雪喝道,“小孩子插什么嘴,没大没小,你父亲怎么教你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如果是旁人,自然会立刻反讽司马巢的恼羞成怒,可方盈雪生长的环境恰恰是家教甚严、长幼关系分明的封建式家族,所以她一时间竟被司马巢的声势所慑,忘了反驳。 也不等方盈雪缓过劲来,司马巢立刻砖头冲李思有道,“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我奉劝李教授一句,千万别阴沟里翻船,否则一世英名毁在司马小子手里,后悔莫及。” 说完,司马巢站起来身来就要走,而李思有还是不温不火地说道,“你出的那一招不可谓不高,但却并非不能破的局。” 轻声笑了笑,司马巢回答道,“李教授好久没做功课了吧,再强硬的后台也并不一定靠的住,我布的就是一个破不了的局。” 司马巢走后,李思有一直在沉思,他不断重复着司马巢临走时说的那句话。 局中有局,局外有局,虽然繁杂,虽然诡异,但却从没有破不了的局。 司马巢让化肥厂的工人闹事,引起中纪委的注意并以此来威胁飞跃,这的确能够产生很大的压力,但凭着飞跃的上层关系,这并不能成为扭转局势的一招。 可司马巢说的那句,再强硬的后台也不一定靠的住,让李思有开始犯难,开始重新审视全盘,他以往强韧的信心开始动摇,而这一切甚至可能只是因为司马巢如怒涛般的气势。 李思有这不是第一次和对手见面,以往那些对手要么是来跟自己拼命,要么就是来求饶的,像司马巢这样堂而皇之地来警告自己,来规劝自己小心的对手,还是第一个。 方盈雪恢复了有如仙女般的气质,她正在耐耐心心地将牙签一根一根掰断,轻轻放在自己的左手边。 虽然她看上去是那么恬静,那么悠闲,但李思有知道,方盈雪只有在头疼的利害的时候才会用掰牙签来分散注意力。 “这大概就叫狗急跳墙吧”,李思有拿出一个药瓶递给方盈雪道,“头疼的利害么?” 摇摇头,方盈雪将药瓶推了回去,叹息着回答道,“可这样有气魄的狗急跳墙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走出黄鹤饭店,司马巢立刻将绷紧着自己神经的中山装脱了下来,然后用手把整齐的头发随便揉了揉,低头朝着停在拐角处的汽车走去。 李思有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个莫大的威胁,可他刚才说的那番话也并不是子虚乌有,纯属吓人,因为他已经仔细调查过,这次中纪委派下来负责调查的组长是一个三十刚出头山东汉子,为人耿直、刚正不阿,只要他不买省里某些官员的账,飞跃就逃不掉,司马巢布的这个局就没法可破。 “你醒了?” “嗯,刚刚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小洁呵了口热气在手上,然后问司马巢道,“你去见什么人啦,穿的比上次还庄重。” “几个新朋友”,司马巢将她揽到怀里,然后低头冲七仔说道,“你找个地方停车,我们到处逛逛去,再寻个地方吃饭。” “好的,巢哥”,七仔这回心理舒服多了,临末还加了一句,“巢哥,我知道一个好地方,待会带你们去。” 在人群中漫步而行,天不知为何竟然开始飘起细小的雪花。 一开始并没有让人察觉,可当小洁兴奋地绕着司马巢跑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终于来了。 街上的人们纷纷带着笑脸,情人之间的相偎相依更是一道亮丽的风景,而司马巢他们三个仿佛第一次见到雪般,相互追逐,戏耍,惹来开心的目光无数。 这是一次难得的放松的机会,一直被沉重的压力逼迫着无法喘息,司马巢嘴角的微笑第一次那么真切,那么可爱。 七仔穿着长长的浅黄色披风,稍微有些中分的头已经被雪花点缀的有如松花蛋糕,揽着司马巢的肩膀,七仔笑着说,“巢哥,这么好的机会是不是也叫上陈哥呀?让他一个人在宾馆吃泡面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四开?我不是让他去扬州了吗,他还没走?” 小洁忽然捧着一大堆散雪,从后面全部灌进司马巢的领子,然后大笑着跑开,边跑还边回答道,“四开没有走呢,他还躲在宾馆里。” “这个家伙”,司马巢追上小洁,从她兜里抢过手机,在给陈四开打电话之前,偷偷在小洁的脸上亲了一下。 白色的雪,红红的脸蛋,呼出诱人的淡淡清香,连七仔都看呆了。 这时有一对情侣正好经过,他们忽然听到女的敲了一下男的脑门,骂了句,“癞蛤蟆别想吃天鹅肉,你呀,就只有陪我过一辈子的命。” 小洁笑了,开心地手舞足蹈,竟然就在大街上跳起了不知从什么地方学来的舞,或许那只是她的本能而已。 司马巢将陈四开先骂了一通,然后笑着说,“不过你没走也好,萧氏的事情你比我熟悉多了,我还正犯愁,不知道该怎么分配任务呢。对了,你赶紧过来,下了好大的雪,今天晚上我们疯狂一下。” 四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人主动为小洁鼓掌打着节拍。 看着身姿有如柔云般的小洁,司马巢忽然觉得从未有过的自豪,这种自豪不是源于自身,而是源于那种类似于炫耀般的得意。 本来一直都是闭着眼睛的小洁,忽然挣开眼睛看着司马巢,然后迅速扑倒了他的怀里。 一片起哄声中,司马巢的双手在小洁背后紧抱成拳,算是表达对群众掌声的谢意。 “你第一次主动亲我呢,开心死了。” 司马巢笑笑没有回答,而是冲七仔招招手道,“你不是要带我们去一个好地方吗?那地方够不够大?” “大,绝对够大,全南昌也没有比那再大的饭店了。” “那好,把你的兄弟全部叫上,今天晚上我司马巢请客!” “好呀”,七仔高兴得蹦了起来,赶忙掏出手机,可刚按了几个号码,犹豫着问,“巢哥,现在这种时候不好吧?明天那些记者又要瞎写了。” “不怕,不怕”,司马巢笑着说道,“要是被记者知道天下第一黑的大小姐就在我身边,他们绝对看不上你们那帮小混混的新闻。” “是啊,七仔把你的兄弟们全叫来吧,搞不好我还能推荐几个给我父亲做助手呢。” “不准拆我的墙角”,司马巢猛地在她腰上捏了一把,笑声说道。 吐了吐舌头,小洁拉着司马巢往路边的一家花店跑去,“我喜欢菊花,你买给我。” “不是吧,花店哪有卖菊花的呀?” “一看就知道你没买过花,花店里什么花都有的。” “那也不用买菊花吧,玫瑰怎么样,哎呀,这种花漂亮,买这种吧,好不好?” “你买给我还是买个自己?我就喜欢菊花了。” “好吧,好吧,就买菊花。嗯,这有好多种呢,你要哪种,紫色的这种好不好,挺漂亮的。” “不要,黄色的,菊花只有普通的才漂亮。” 第41章 看着小洁将一大束菊花捧在怀里,司马巢不得不承认,她有许多女人所没有的魅力和美丽,特别是在这样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中。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四十章相同的目标 (更新时间:2005-1-2620:09:00本章字数:2641) 走出资料室,朱宏伟抽出一根烟点上,然后就蹲在墙角吧嗒起来。 他一只手抚着额头,大大的眼睛因为疲倦而布满了血丝,“大概有两天两夜没合眼,自己没有以前那样能熬了。” 这时资料室的门被打开,一个梳着马尾的小姑娘探头出来说道,“组长,司马巢的资料已经全被准备好了,你现在要看看么?” “这么快就好了?你们这帮丫头是越来越厉害咯”,朱宏伟费了好大劲才站直身子,猛地吸了两口之后,将烟头掐灭,“走,看看去,但愿不要让我失望。” 资料室内狼藉一片,四五个穿这制服的女孩正在一大堆凌乱的报纸和档案中翻找着什么。 “大家都歇歇吧,要是熬出黑眼圈,我可赔不起”,朱宏伟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叠资料,笑着对她们几个说。 “组长,萧翰的资料到现在还没有找全呢,完不成任务你可别批我们”,梳着马尾的女孩整理了一下杂乱的报纸回答道。 “不用了,不用了,你们都回去吧”,朱宏伟停了停,又说道,“外面好像下雪了,你们有几个还从没看过雪吧?” “真的,下雪了?” “好想看啊,长这么大就从电视上看过呢。” “不要这么热情好不好,我家那边都司空见惯了!” 毕竟都是二十刚出头的女孩子,好玩是天性,叽叽喳喳起来没完没了。 “好了,我方你们一晚上的假,去疯一下吧,但记住别着凉了,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你们呢”,朱宏伟看着资料,下意识的拿出一根烟,拍了拍桌面喊道。 于是她们全都欢呼着跑了出去,临末还没忘了说上一句,“组长,待会给你带夜宵来哟。” 摆摆手,朱宏伟找了一张看上去比较舒服的椅子坐了下去,然后在突然安静下来的环境中仔细研读司马巢的资料起来。 朱宏伟34岁,是中纪委最年轻的骨干之一,近两年处理了几件颇为棘手的案件,所以在同行中的名声很是响亮。 这次化肥厂百来老党员要集体退党的事情引起了中纪委的重视,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肯定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会惹上一身骚不说,还可能把多年经营得来的地位和名声搭进去。 唯一敢主动请缨的只有朱宏伟,因为他够年轻,因为他够大胆,别人既然躲着,他就主动迎上去,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山东莽汉子。 出乎朱宏伟意料之外的是,整个调查进行得相当顺利,顺利地有些不合乎常理。他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或者威胁,也没有任何一个高级官员来和自己打招呼,仿佛整个事件只是一起商业错失行为,牵涉不到政治般。 凭着敏锐的嗅觉,凭着多年来在基层工作的经验,朱宏伟立刻把注意力转向了沿江开发区的建设计划上,因为化肥厂案件的被告人飞跃集团,恰恰就是这次投标中的有力竞争者,而另一个竞争者司马巢的名字,他在化肥厂工人的嘴中也不止一次听到。 隐约发觉这其中必然存在着什么联系,从近期的新闻中可以看出,司马巢受到打击之后没多久,退党事件就立刻发生,这实在太过凑巧,巧的朱宏伟不得不怀疑背后有一个主导全盘的话事者。 朱宏伟手中所有关于司马巢资料的来源只有三个,一是报纸,二是网络,三则是齐田公安局连夜传真过来的备案。 从这些几乎全是侧面的报告中,朱宏伟对司马巢的第一印象仅仅止于运气大好的暴发户,而他自然知道这种印象和事实偏差很远。 如果要说他看这些资料得到了什么,那就是他相信司马巢绝对不是外界说的那样,一个凭着运气走到今天地步的小白脸,一个睚眦必报的凶杀案主使人。 他对司马巢和萧淑慎之间的关系有着浓厚的兴趣,他想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得一个身家过亿的女子,甘愿献出一切而远走美国;他也很迫切地想知道曾经和司马巢在同一个监狱,萧氏集团真正的老总,失踪了的萧墨身在何处,又正在做些什么。 要知道上面这些事情,朱宏伟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亲自和司马巢谈谈,从他的嘴里了解所有事情的真相,他相信退党事件绝不仅仅止于商业错失行为。 轻轻将资料放在腿边,朱宏伟抬手看了看表,又低头看这一地的烟头,“时间过的真快,眨眼就过去四个钟头了,也不知道那帮小家伙怎么样了。” 正想着,他就听到走廊传来说笑声,紧接着身上残留着雪花的马尾她们走了进来。 “组长,你没出去真是太可惜了,没想到南昌人也会这么疯狂。” “是啊,将近三百多人在八一广场打雪仗,男的女的都有,好热闹呀!” 朱宏伟笑着站起来走到空调前,将温度升到30度,然后才转过身来说,“看你们弄得全身都是,一定也掺和进去了吧?” 马尾脱下外套,把一大袋东西递给朱宏伟道,“组长,要是你,你也会忍不住加入的,从没这么开心过呢。” “是啊,而且现场还免费派发热饮和面包”,一个脸上布满了雀斑的女孩插嘴说道,“于是我们顺手就给组长你带了一些来,呵呵。” “萧氏集团”,看着袋子上的广告,朱宏伟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这个司马巢在想什么,杭州食品问题还没解决,这次派发的食物要是再出问题,那岂不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吗?” 看见朱宏伟沉着脸,女孩子们立刻噤声开始工作,于是一切又回复到最初繁忙的局面。 “巢哥,我们现在是不是收敛一些才好,毕竟现在所有的媒体都紧盯着我们呢”,看着整整三辆装满了热饮和面包的大卡车开到广场的中央,陈四开不无担忧地问道。 “现在我们绝不能保持沉默,更不能给人一种畏首畏尾的感觉,杭州的事情迟早会水落石出,而我们现在要的是声势,足够取得别人信任的声势”,司马巢侧头躲过小洁扔过来的雪球,笑着藏到陈四开身后,“开标日期已经临近,形势对我们很不利,我们必须示人以强,必须这样,否则飞跃就会毫无悬念地取得工程开发权。” 对司马巢算是彻底服了,陈四开也抛开心中所有烦心的事情,他偷偷蹲下去抓了一把雪在手中,乘着司马巢和小洁开玩笑的空档,猛地扔在司马巢头上,接着立刻逃也似地跑开。 “喂,我被人欺负了。” “放心,我照着你。” “真的?”司马巢歪着头问。 小洁用力地点点头。 “真的会照着我吗?” “都说了——” 一个开口音还没说完,白色的雪花如情人的吻般偷袭了小洁的脸庞。 “好你个臭阿巢,有你好看的!” 大笑着追在陈四开身后而去,司马巢高举起手臂挥了挥,“等着你呢,姐姐!” “姐姐?还是洁洁?你说清楚呀!”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四十一章举而待发 (更新时间:2005-2-2111:56:00本章字数:4057) 自从化肥厂工人闹事那天起,钟得才就从没睡过一个好觉,因为中纪委下来调查已经成为既定事实,而那藏在公司帐户中的12个亿就如定时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 一个不眠之夜,一个下着鹅毛大雪的不眠之夜,钟得才就坐在窗前看着第一道曙光出现在东方。 “事情一直进行的都很顺利,眼看我就有资格和方兴凯他们平起平坐,可鬼知道从什么地方杀出来个司马巢,妈的,他来了之后所有事情都变得异常麻烦了”,握着躺椅边缘的双手紧了紧,钟得才努力平息着心中的怨气。 这些年来他没少修身养性,为了剔除自己毛躁的缺点,他甚至曾经特意花了三天三夜来整理乱成一团糟的毛线, 今天的财富和地位,是他一步一步赶出来的,是他一次一次用性命拼回来的。他靠的不是运气,更不是那脆弱的关系,他靠的是极强的欲望和自我修正的本能。 最近他的老毛病又犯了,每撕掉一份报纸他都会难过、会后悔,因为他发现自己是在下意识的逃避,因为他骨子里的胆怯和懦弱重新冒出头来。 呼出一口浊气,钟得才拿起搁在身上的手机翻开看了看,又叹息着合上,随手丢在一旁。 他是在等李思有的电话,因为他知道昨晚司马巢去找过李思有。可直到现在,电话就从没想过,就连平常那些拉关系巴结自己的电话都没一个。 慢慢从躺椅上坐起来,钟得才揉了揉脸颊,觉得心情舒服了一些,才弯腰捡起了手机。 既然你不给我打,那我就打给你好了,至少让我知道司马那蠢货跟你说了些什么。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拨了李思有宾馆的号码,可迎接他的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忙音。这回钟得才是真的失控了,他怒不可遏地将手机猛地摔在地上,用脚大力踩着,嘴里不断咒骂道,“操你老子的,操你老子的。” 正当他发泄心中的愤怒时,家里的座机忽然响了。 赶忙扑了过去,钟得才稳了稳急促的呼吸,在等了足有半分钟之后,才伸手拿起电话。 “老钟啊,调查组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第42章 “是的,我已经知道了,我一直在等你老人家的指点呢。” “哎呀,别老人家,老人家的叫,大家都是老同学,这样叫就生疏了。” “嗯,嗯,您教训的是,教训的是。” 其实钟得才拿着电话的手都因为愤怒而轻微颤抖,可他说出来的话竟然还能够如此沉稳,如此真诚。 “老钟,你放心,调查组的事情我会帮你搞定的,你就安心处理其它事情吧。” “好的,我不会让您老失望的。” “其实我很信任你,只是有些担心你呀,你读书的时候胆子就小,现在这种时候要是乱动得话,可是会犯大错误的哟。” 心里把对方骂了无数遍,钟得才谦恭地回答道,“您老担心的有道理,要不是您这个电话,我可能真会下错棋呢。” “呵呵,好了,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参加,就不跟你多说了。总之你记住,一动不如一静。” “我记住了,烦劳您老费心了。” 挂断电话之后,钟得才松了一口气,这次上面直接来的电话可比李思有可靠多了,只要上面的人说没问题,他就相信调查组绝起不了什么作用。 虽然又装了回孙子,但钟得才知道,自己终于能安心地睡觉了。 南昌裹上素白银装,内中的龌龊和污垢就真的会如此轻易被埋葬吗? 清晨,雪已经停了,只有凛冽的寒风仿佛突然间嚣张起来,朱宏伟缩着头,嘴上叼着烟,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公共汽车站。 由于路上的积雪还没来得及清理,所以大街上只有少数车辆仍在缓慢行进,而公共汽车站内的乘客也是寥寥无几。 一个穿着棉袄的乡下汉蹲在站台的角落,整个身子都蜷缩成一团,看到朱宏伟走进来,他笑了笑,骂了句,“老子格冷哦。” 他身旁拿着扁担和一大袋东西的妇女,轻轻推了推他,“诺说话地呀,莫用宁笑发!” 朱宏伟知道这定是到城里来卖菜的农家夫妇,说得也是当地的方言,估摸着大概意思是,“怎么说话的,别让人笑话了。” 走过去递过一根烟,朱宏伟蹲下身来问,“大叔,进城卖菜呢?” “是哦”,汉子也不客气,任由老婆在一旁使眼色,把烟接了过去,“碰到格鸟天气,冷死老子了。” “大叔哪里人哪,听口音不像是南昌附近的吧?”,为他把烟点上,朱宏伟心想反正也闲着没事,干脆聊聊天解解寒气。 “不是,不是”,汉子扒了几口烟,也不见出气,接着说道,“我是齐田的,来南昌看娃地。” 想了想,朱宏伟又问,“齐田好地方啊,听说司马巢就是齐田人嘛。” “格鸟齐田人哦”,汉子仿佛一说到司马巢就来气,拍了拍头上的棉帽骂道,“齐田某有杀人犯地。” 笑了笑,朱宏伟站起身来,因为经过裕华大酒店的53路公交车此时正好进站。 他昨夜越想越不对劲,加上看了有关萧墨的资料后,他更觉得有必要跟司马巢面谈一次,起码要搞清楚,司马巢到底是在做什么,仅仅是为了取得沿江开发区的工程权,他不这么认为。 吐着白色的烟雾,扑腾着停在朱宏伟面前的公交车内,只有不到十人的乘客,而在这些乘客当中,他一眼就认出了司马巢,因为他对那张在媒体面前不苟言笑的脸太熟悉不过了。 无数的念头在心中闪过,当司马巢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朱宏伟还是决定上前跟他打招呼。 穿着黑色的休闲装,围着白色的围巾,乱糟糟的头发正在风中不断变换着发型,司马巢抬手揉了揉眼睛,信步走下汽车。 由于一夜没有合眼,司马巢已经相当疲惫了,恨不得立刻就找张暖和的被窝钻进去。可现在是非常时刻,不仅时间可贵,就连机会都异常难得。 虽然听过朱宏伟办事严谨的作风,也知道这个山东汉子火爆的脾气,可司马巢仍旧不放心,他还是想亲自确认一下,所以他来了,一大清早就坐公交车来了。 “司马先生”,朱宏伟先在原地喊了一声,然后等到司马巢抬头看着他,他才走上前去,伸出右手。 “你是?” “朱宏伟,你应该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吧?” 不置可否地笑笑,司马巢心想,“我还正犯愁怎么和你搭上呢,这下到方便了。” “久仰大名,你可是贪官污吏头上的一把刀啊,这次可别让老百姓失望。” 两人的手本来一直握着,这时朱宏伟把手抽了回去放进口袋,不温不火地回答道,“应该说不能让司马先生失望吧?” 看了看四周,司马巢指着一家刚刚开门营业的咖啡店说道,“天冷,请你喝杯咖啡?” “不用,我们aa好了。” 说完,朱宏伟大踏步走在前面,再没有刚才懒散的样子,反而象一个充满了斗志的战士。 咖啡放在面前一口都没喝,朱宏伟始终盯着司马巢的脸,良久忽然问道,“你真的杀了人?” 这个问题让司马巢愣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朱宏伟竟然会这么直接,而且问的事情根本就与化肥厂地案子无关。 笑了笑,司马巢放下手中的杯子,酝酿了一下反问道,“你真的什么官都敢扳?” “只要触犯了法律,无论他是什么官都一定会得到制裁”,朱宏伟说的铿锵有力,顺手拿起杯子一口喝干,“但你呢,你是否真的杀了人?” 摇摇头,司马巢为那被咖啡觉得可惜,朱宏伟这种人只适合烈酒,高档次的玩意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浪费。 “我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蠢,也没有那么冲动,为了一件小事就杀人,我司马巢自问气量不会狭窄到如此地步”,淡淡说来,毫无个人情绪在里面。 “那就一定是有人嫁祸”,觉得不过瘾,朱宏伟抬手让服务员再来一杯,然后接着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想要你命的就是飞跃公司的钟得才。” 观察着司马巢的表情,他要确认司马巢是否与整件事情有关,可司马巢还是那个木讷的样子,仿佛他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般。 等到服务员为朱宏伟端上来一杯咖啡,司马巢才微笑着问,“你刚才说的,仅代表个人还是整个调查组?” “当然是个人”,又是仰脖干掉,冒着热气的咖啡竟然没能让他皱一下眉头。 大概有70多度吧,这么烫的东西搁谁都会受不了,这家伙不会没神经的吧? “那我拒绝回答你刚才的猜测。” “呵呵,我当作默认好了”,清了清嗓子,朱宏伟侧头看了看窗外的道面,“开门见山地说,我想知道所有事情,所有关于飞跃你知道的,我都想知道。” 司马巢同样看着窗外,这时有一对老夫妻正相互搀扶着走过,“你猜他们这是去做什么?” “散步吧!” “不是,他们是去拿救济金的,今天是27号,政府发放救济款的日子。” “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是去拿救济金,或许真的只是散步而已呢?” “因为我认识他们”,司马巢停了停,转头看着他说道,“其实你也应该认识的,因为他们两个就是退党事件的发起人。” 良久,朱宏伟才叹息着答道,“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以我的人格发誓,绝不会——” 抬手打断他的说话,司马巢站起来就走,却在走到朱宏伟身边的时候,低声说道,“冻结飞跃的帐户,查看他们成立以来的所有帐本,你就会发现问题了。那个时候,你再来找我也不迟。” “冻结帐户?这不是我能说得算得,他是想借我的手阻止飞跃参与投标,还是真的切中了飞跃的要害?” 朱宏伟犹豫不定之间,司马巢已经拉开店门正要出去,他赶忙站了起来,大声询问,“萧墨现在在哪?” 没有回头,司马巢只是冲他挥挥手,爽朗地笑了一声。 从远处看司马巢又是另一番感觉,朱宏伟忽然觉得他只是个孤独的年轻人,虽然所有事情都藏在心底,看上去很坚强,走路的样子却又满是悲伤。 “冻结飞跃的帐户,查看它所有的帐本,看来不动真格的,这块骨头还真不好啃”,朱宏伟支着下巴想了一会,起身要走时才发现司马巢竟然没有付帐。 “说好了aa的,没想到这个老板竟然抠到如此地步。”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四十二章谋动与交错 (更新时间:2005-2-248:48:00本章字数:4645) 从咖啡店里出来的时候,朱宏伟就已经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那就是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司马巢刚才的那番提议。 此时的寒风已经稍稍收敛,懒懒的阳光洒在脚边,倒让人无形中产生了几分舒服的暖意。 朝着朝阳伸了个懒腰,朱宏伟从肺中呼出一大口浊气,然后振奋精神拨通了他领头上司的电话。 把情况简要汇报了一下,朱宏伟没忘了为自己的直觉寻找依据,临末才提出自己的要求。 “老书记,我想要冻结飞跃的帐户,全盘调查整个案件,你看能不能批一份文件下来,我也好——” “你有把握吗?” 这种时候已经没有退路了,朱宏伟大声答道,“我有。” “你确定?” “确定”,虽然有些心悸,但也算咬牙认了下来,朱宏伟忽然发现握着电话的手已经湿透。 “我们会讨论一下的,毕竟对方不是国家干部,这样做可能会有越职的嫌疑。” 第43章 “老书记,我明白,但如果向当地政府审批的话,肯定就是推、拖、赖三大招。” “阿伟啊,办案可不能有成见,那会影响你理智判断的。” “老书记说的是”,从中听出有戏,朱宏伟心情也放松下来,道,“江西的金圣烟很不错,回去的时候给您带两条?” “好啊,不过别跟你老头子说,知道吗?” “那是当然”,两人闲聊几句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但愿我没有看错他,不然这副担子我不一定抗得住。 昂起头揉揉脸颊,朱宏伟朝着司马巢相反的方向走去,狼以狠辣为天性,而他满怀信心的步伐就如残狼一般坚决。 “你若以民为食,我则撕碎你的一切帷幕,乃至心肺”,朱宏伟十八岁成人时,他父亲送他的座右铭。 和朱宏伟分别之后,司马巢并没有直接回新入住的酒店,而是绕道去了一趟万新总部。 由于还没到上班时间,整座万新大楼仿佛还在沉睡中没有醒来,而外面街道上的行人亦相当稀松。 一边吃着油条,一边看着手中的报纸,司马巢走到保安室处,用脚踢了踢门。半盏茶的功夫,一个二十刚刚出头的小伙子拉长着脸出来,他先是瞅了瞅司马巢,然后愤懑地问道,“你干吗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年轻气盛啊,心中嘲讽了一番自己的老成,司马巢将剩下的油条全部塞到嘴里,然后又耐心地把报纸叠好,等他抬头的时候,发现保安居然还站在原地没有动。 “这么早来把你吵醒真不好意思”,司马巢上前两步,在衣裤的兜里找了一阵才拿出证件递给那保安,“我想进去先坐坐,来万新这么久还从没打过卡呢。” 保安看了看司马巢的证件,脸刷地一下红了,手足无措间,只能一个劲说对不起。 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司马巢轻声道,“不用道歉,是我来得太早了,你快点帮我看一下门,总站在这你会着凉的。” 坐电梯上了顶楼,司马巢的表情才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今天他这么早来万新总部绝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因为一个大的难题正摆在他的面前。 齐田政府大楼的建设工程虽然已经全部被勒令停止,但今天却是万新第二期工程款必须划走的日子。 现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一分钱都能起到很微妙的作用,更何况要一下子划走三千多万,这对司马巢来说无异于釜底抽薪。 心中盘算着接下来可能要用到钱的地方,司马巢首次有了抓襟见肘的感觉,毕竟现在萧氏已经基本瘫痪,如果万新再被抽空,他实在没什么信心能够和钟得才他们斗个鱼死网破。 正犯愁间,电梯的门开了,而陈四开竟然就站在门外冲司马巢奸笑。 “我就知道巢哥肯定会来,你看,我特意在这里迎接你呢。” “你呀”,司马巢无奈地摇着头,揽着陈四开的肩膀一边往里走一边道,“你就不能稍微注意一下身体?又熬了一个通宵吧?” “还好,就是肚子有点饿,呵呵。” “四开你就再扛一下,我们商量出结果之后,带你去好好吃一顿。” 办公室内那张巨大的书桌上已经铺满了各式报表和资料,而地上的烟头更是多的让人乍舌。 “说说你一个通宵的成果吧,既然你都打算出去吃饭了,心中肯定有数了吧?” 陈四开笑笑,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他,并说道,“一夜的功夫没有白费,我得出一个很有价值的结论?” “什么结论?”,看着那张全是数据的表格,司马巢顺口问道。 “今天我们把所有的工程款划走,明天我们就要宣布破产。” “什么?” 司马巢抬头诧异地望着陈四开,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骂了句“该死”,把手中的表格扔在桌上说道,“万新一定是拖欠了银行的无息贷款,萧淑慎怎么搞得,所有的财务报表我都看过了,她应该有足够的资金还上这笔钱的。” 陈四开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掏出两根烟,“巢哥,这不能怪她,要怪就怪万新以前的一班老狐狸。” 又是恍然惊醒,司马巢扼腕叹息道,“是我的错呀,我当时怎么就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呢?我怎么就放心把她扔在狼窝里呢?” 陈四开不说话,一直等到他平静下来,才接着说,“政府大楼筹建的首批60%资金刚划到万新,那帮老狐狸就立刻提出要撤股,那个时候萧小姐根本就不懂,被人摆了一道也是正常的。” “真难为小慎子了,原来这一年她都是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在工作,真是难为她了。” 点点头,陈四开重新拿起手中的表格摆到他面前,“巢哥,我仔细算过了,如果把第二批工程款拖着,等到沿江开发区计划到手,这个难关我们就能度过了,而且这批钱现在对我们来说很重要,这张表里面我都详细列出来了。” “拖肯定是要拖得”,司马巢踮脚坐在桌上,手里拿着表格仔细看了起来,时不时还询问一下陈四开具体的情况。 一个问,一个答,直到大楼开始热闹起来,随处都有员工走动和招呼的声音时,司马巢才算把整个资金预案表格看完。 长长吐出一口气,司马巢道,“看来相当的拮据呀。” “主要是扬州万福那边的漏洞太大,如果不早些调资金过去,恐怕罗冒和莫中他们也罩不住。” “嗯,这些钱都是必须要花的”,从桌子上一蹦而下,司马巢大声道,“那我们就做一回无赖,拖欠这三千万的工程款吧!” “巢哥已经想到法子了?” “呵呵,你要是没想到能安心去吃饭?” 司马巢反问,然后又接着说道,“既然我是万新的老总,又是萧氏的执行总裁,没道理会看着萧氏油尽灯枯、垮台的,所以资金被我调往了萧氏集团应急,声明拖欠工程款一个月,利息按银行的三倍计!” “哈哈”,陈四开一拍巴掌,“我还担心巢哥因为顾及面子会反对呢,没想到你自己就提了出来。” “这叫英雄所见略同”,司马巢从后面趴在箍着陈四开的脖子,“好了,我们现在去好好吃一顿,慰劳慰劳你这个大功臣。” 在建筑商和包工头没有来万新总部闹事之前,万新的攻关班子就已经开始行动,他们凭着丰富的经验和如簧巧舌,愣是和大部分人签订了欠款协议。 毕竟给的利息不低,加上万新又是个大主顾,有点脑子的家伙也不会太为难万新,可没脑子的人还是有的,所以万新不得已只能在增加保安数量的同时,通过层层关系网向他们施压,而这一切自然都是在司马巢和陈四开的授意之下进行的。 如果没有李思有这样的敌人,如果不是时近年关,司马巢他们自然可以度过这个难关,可惜的是,该来的永远也躲不掉。 人开始走运的时候,好消息想躲也躲不掉,朱宏伟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刚刚接到老书记的电话,说文件马上就能办下来,他还没来得及高兴,马尾就满脸喜色地冲进房间。 “组长,于天找到了!” “真的?他现在在哪?有没有通知对方把他先扣起来。” “他人在武汉,那边的同事正带着他往我们这赶呢。” “太好了,太好了”,朱宏伟从床上蹦了起来,忍不住将马尾整个抱住亲了一口,大笑着说,“看来本命年的喜气提前来了,只要这个于天一到,飞越的尾巴就露出来了,那些躲在暗处的家伙恐怕也要坐卧不安了。” 马尾红着脸,嘴上嘟噜了两句,不一会也被他高兴得情绪感染,笑着说,“组长,于天是原来化肥厂的书记,如果这里面有什么黑幕的话,他一定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那是,那是”,朱宏伟高兴地手舞足蹈,忽然一拍巴掌道,“你去把兄弟们全叫上,今天晚上我在黄鹤饭店给你们打牙祭,哈哈。” 案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找到两个突破口,这对朱宏伟来说实在是不能再高兴的事情,而这个案子究竟是商业错失,拟或牵涉到腐败,再有几天就能水落石出了。 所谓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老天的意思人很难琢磨,老天的安排也决不会只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刚刚举杯要说两句开场白,朱宏伟的手机就响了,然后所有人看到他的脸色阴了下来,然后他们就听到朱宏伟满腔怒火地吼了一句,“我操他奶奶的,这是人办的事吗?” 随后,朱宏伟一个劲点头,好长时间才合上电话颓然坐了下去。 大家都不敢说话,只能看着他一个人生闷气,而四周喧闹的气氛更是格格不入,听在他们耳朵里显得格外刺耳。 良久,朱宏伟拿起面前的玻璃杯,一口气干掉了整整半斤白酒,“我今晚就要回北京作报告,于天到了之后你们一定要严加看管,无论什么人都不能和他见面,知道吗?” 没人出声,大家都只会点头。 好在马尾的胆子大些,支支吾吾半天才问道,“组长,现在,现在这种时候去开,开什么会呀?” “开个鸡巴会,妈的”,朱宏伟骂完又要伸手去拿酒瓶,好在马尾动作快抢先一步搂到怀里。 “组长,你别喝了,要是被查出来酒精过量,你上不了飞机的。” 不好意思地笑笑,朱宏伟叹息着说道,“本来文件明天就能下来,可不知道什么地方出了问题,一开始同意的几个老家伙忽然翻脸,说是要我当面去陈述理由,我操,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第44章 “组长,我听说局里的形势比较复杂,我看这事不宜操之过急。” “是啊,无端把他们得罪了也划不来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乱说一通,只有马尾仔细地盯着朱宏伟的脸庞,忽然站起来又给他倒了半杯白酒,为自己也倒上一小杯。 “组长,我敬你一杯。” “好,干”,朱宏伟毫不含糊,仰头干掉,一抹嘴巴大声喝道,“你们几个知道什么,既然进了这局子,就不要怕这怕那,畏首畏尾的能做什么事?要混日子你们找个机关待着好了。年纪轻轻,一点豪气都没有,还怎么跟贪官污吏斗,怎么维护老百姓的利益,啊?” 一通话说下来,朱宏伟把除了马尾之外的其他人全骂进去了,但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欠缺的永远不会是激情。 “老板,拿酒来,我也要跟组长喝一杯,长这么大,这顿骂听着最他妈舒服。” “对,妈的,那帮腐败分子吸食民脂民膏,我们要是太懦弱了,真不如找个坑把自己埋了,组长,我要敬你。” 一座十几个人全部站了起来,就连女孩子也捧起了大玻璃杯要喝白酒。 这时忽然响起了掌声,一开始很稀落,可立刻就变成了雷声,最后整个黄鹤饭店的一层成了掌声的汪洋。 他们觉得自豪,因为他们是中纪委的一员。 他们觉得信心百倍,因为他们的组长是朱宏伟。 他们在这天上了第一课,做人有时候就需要粗鲁的勇气,哪怕骂街也无所谓。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四十三章浓情总在最寒时 (更新时间:2005-2-2620:30:00本章字数:3864) 和陈四开吃过饭已经是早上10点多,司马巢简直是用命令的口气才让他安心地回酒店休息,对于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司马巢相信自己完全能够应付的过来,虽然他一直做得都是统筹全局的工作. 街道这个时候才逐渐喧嚣起来,为了梳理一下头绪,司马巢没有坐车,而是徒步在人群中缓缓而行. 和陌生的人们擦肩而过,耳边听着他们的唠叨细语,眼中看到的也是众生万象,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他一人在烦心,只有他一人必须面对苛责.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总共有三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一是万新拖欠工程款,二是扬州万福的收购,三就是无把握地等待朱宏伟的抉择. 这三件事情相互纠缠在一起,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差错都会导致全盘的溃败. 如果万新被掏空,扬州万福的收购就无法继续,甚至可能出现无法挽回的局面.那时就算朱宏伟决定冻结飞跃的帐户,他们侥幸拿到了那12个亿,接下来的事情就无法继续,因为万福是对付天鹰至关重要的棋子. "这么好的机会,李思有决不会轻易放过的",叹了口气,司马巢摇摇头振奋精神道,"那就在他行动之前封锁一切可能,让他无的放矢,让他在工程款拖欠一事上作不出任何文章." 把插在口袋里的手拿了出来,司马巢用力拍了一下两边的脸颊,然后加快步伐朝万新总部走去. 来到万新总部之后,情况比司马巢想象的要混乱,四处都可以看见讨要工程款的人们的身影,随处都可以看到员工们脸上的焦急与彷徨. 在电梯内的时候,他听到一个象是新人的职员问另一人,"公司不会出什么纰漏吧?前几天才换了总裁,现在居然就出现这么多债主." 笑了笑,司马巢插嘴说道,"你说错了,那些人不是债主,我们才是真正的债主,因为他们的生计握在我们的手里,我们心情好,他们就能吃的好,穿的好,我们心情不好,他们就得笑脸陪着,你说谁是债主?" 这一说话,电梯里其他人纷纷鞠躬,同声道,"总经理早." 这时电梯也到了顶楼,司马巢摆摆手说了句"早",昂头率先走了出去. 顶楼是万新的机要场所,故而平静许多,来来往往的员工也都疾步而行,只是在经过司马巢身旁时才点头打招呼. 来到办公室,原来萧淑慎的秘书已经在那里等候,她抱着一大堆资料,先是鞠了个躬,才追在司马巢身后娓娓而道,"总经理,到现在为止,总共有十八家建筑商和工程队打电话来讨要工程款,总额为一千四百八十万;另外有七八家亲自找来了,说是公司现在情况不好,他们必须看到钱才肯走,您看?" 房间显然已经仔细收拾过,司马巢微微一笑,伸手把她怀里的资料夹拿过来扔在一旁,"看来公司的信誉还不错嘛,到现在才有不到一半的人坐不住." 秘书点点头,"萧总经理在的时候对他们这些人都很关照的,所以~~" 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赶忙停住,偷偷观察司马巢的表情. "我毕竟刚刚上任,人际关系不稳固也是正常的,你不用太忌讳",随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司马巢道,"你把公关部所有人都给我找来,五分钟之后,我要开个会."会议的内容很简单,司马巢要公关部所有人员放下手中的活,全力投入到说服建筑商同意拖欠工程款,并签署协议. 为了防止李思有等人在背后做手脚,鼓动肇事,司马巢必须防患于未然,他给所有员工的期限是三天,三天之后他要看到所有协议全都摆在他的办公桌上. 万新公关部的所有员工都来自重庆大学医学心理专业,他们拿着每个月高达六千元的工资,做出的贡献自然也是万新发展过程中最大的. 而这次,司马巢给了他们很好的谈判条件,拖欠工程款一个月,利息按照银行的三倍计.这样的条件对他们来说实在不是什么挑战,可司马巢却在会议结束之前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让所有人,包括公关部的主任也立刻重视起来. "现在已经接近年关,很多农民工急着拿钱返乡,所以这次的工作不一定那么好办.如果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不能完成任务,任何一个人负责的对象出现问题,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那我只能说声对不起,你们这一帮同学都给我卷包袱走人." 就会议结束之后之后的半小时,公关部六十多个人如渔网般洒向了江西省的每个角落,他们几乎动用了所有关系,甚至在确定对方已经同意的情况下还不忘留下后着. 很快,凭着公关人员丰富的经验和如簧巧舌,第一天还没过去,绝大部分建筑商和工头就已经同意和万新签订欠款协议,毕竟万新给的利息不低,加上又是个大主顾,有点脑子的家伙也不会故意为难. 一整天都坐在办公室听电话,司马巢这还是第一次正式在万新坐镇全局,也第一次认识到人的精力原来真的有限. 这时已经是晚上六点三十分,万新大楼重新回复了寂静,接了最后一个电话之后,司马巢伸了懒腰,起身朝外面走去. 年轻漂亮的秘书也累了,正趴在办公桌上打瞌睡,司马巢脱下外套轻轻为她披上,然后径直走到自动饮水机前泡了杯咖啡. 浓浓的清香,淡淡的苦涩,让有些沉重的眼皮轻松了很多,司马巢靠在墙边,仰头打量着这个刚刚重新装璜过的办公室,"真想你呢,小慎子." 连续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司马巢竟然就端着咖啡,靠在墙上打起盹来. 在睡与醒之间,在真实与虚幻之间,司马巢双手猛然一抖,手中的杯子就直线坠落,眼看就要碰着地面的时候,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的一股气流,确切地说是一股寒流,将杯子和泼溅出的咖啡全部冻住. 如果把整个场面拍下来,或许是一件无法复制的艺术品,因为冻结的冰柱,还有保持着翻滚,坠落动感的杯子,以及冰柱和地面接触时,还没来得及扩散的水滴,所有这一切都仿佛被时间定格般充满了经典. 然后司马巢就醒了,但在他醒之前,时间忽然又开始流逝,除了一缕缕寒气在空中扩散之外,水倾泻而下,杯子坠地有声. 自嘲地笑笑,司马巢俯身拾起纸杯,正诧异杯子为何会这么冰手的时候,睡眼朦胧的秘书打着哈欠直起身来. "醒了?" "对不起,我实在有些累了",秘书揉揉眼睛站起来,这才发现身上司马巢的外套. "谢谢总经理",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她却时候没有要把外套脱下来还给司马巢的意思. "谢什么,你赶紧回去吧,早就下班了,我看你睡得香,所以没叫醒你." 腼腆地笑了笑,她低头开始收拾东西,然后从办公桌后面婀娜地走出来,走过司马巢的身边,这所有的过程中她始终穿着司马巢的外套. "我,我能不能穿,穿它回去,外面,外面现在,应该好冷." 拍了拍她的头,不知为什么,明明对方都比自己自己年纪大,司马巢总喜欢以这样的动作来安慰对方紧张的情绪. "你穿着吧,着凉的话我可就为难了." 天,又开始飘雪,一眼望去,天地间灰蒙蒙满是柔情. 黑色轿车上已经落了一些雪花,点缀的刹是好看,司马巢从大楼内出来的时候,站在车边的七仔用力挥了挥手. 七仔迎上前去,边走边托自己的外套,"巢哥,你快到车里面坐着,别感冒了." "我身体比你想象中的要好",被寒风一吹,本来有些懵的脑袋忽然间清醒,这才记起有段时间没抽烟了,"给我跟烟,那女孩子把我衣服连烟都拿走了." 七仔哈哈笑了起来,把衣服披在他的身上,然后从裤袋内摸出一包红梅. "你怎么也开始抽这玩意了",点上猛吸了一口,司马巢笑着将外套拉下来扔在车上问道. "巢哥你都抽红梅,我怎么好意思抽金圣啊?" 第45章 "难怪,难怪四开他们要么抽石林,要么抽骆驼,原来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呀",开心地挥舞着胳膊,司马巢忽然看到街对面一个女孩抱着件黑色的大衣冲他们跑了过来. "小洁也来了?" "嗯,我们来了有段时间了,她说不能打扰你工作,所以一直在这等." 用手把头上的雪花抚掉,司马巢快步迎了过去,边走边大声喊,"小心车子,小心车子呀!" 扑通一声,小洁整个人扑在他的怀里,气喘吁吁地腾出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说道,"我给你买了件外套,快试试看,看行不行?" "嗯",司马巢只能说出这个字,因为他心里已经被什么东西填的严严实实,还不断往外冒,他害怕一张嘴,这些东西就会溢出来,变成泪水. "暖和吗?",小洁仰着头问. 司马巢用力地点点头. 看着小洁开心的笑容,看着她将顺着头发流下来的雪水擦掉,看着她伸出红扑扑的小手为自己扯了扯衣领,司马巢猛地用力将她一把抱住. 在每人看到的角度,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在这正要进入夜色的黑色迷雾中,司马巢的泪水从脸颊上流淌到了小洁的心里.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四十四章模糊但真切的仇恨 (更新时间:2005-3-112:00:00本章字数:3737)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的谚语,在现实世界里却并不能成立,它只是一种自我催眠以及安慰的海市蜃楼。 譬如爱情,你付出的越多,往往收获的越少。 譬如生活,你在乎的越多,往往痛苦就越多。 再譬如名利,你越是一门心思的追求,最终结果往往就是家破人亡。 但在这个世上,有一种东西,自古以来就遵循着等价交换原则,一直都在默默证明着付出与回报等同,它就是友情,比之亲兄弟还有浓厚的友情。 听到陈四开和自己分手之后不是回酒店休息,而是立马飞往杭州,司马巢一天里第二次感动不已,他将头靠在小洁的肩上,用近乎于呢喃的语气问到,“他难道不累么,他已经几天几夜没合过眼了。” “你也好几天没睡了呢”,小洁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笑着低声道。 “我不同,在看守所我还能偷偷打个盹,可他呢,一连发生这么多事情,我担心他是否还能扛得住呀。” 这时正开车的七仔忽然回头说了句,“巢哥,你不要担心,我送陈哥上飞机的时候,他精神好着呢。” “好好开你的车了”,小洁翘腿在他的座椅上踢了一脚笑骂道。 “呵呵,没关系了”,七仔啪地一声打开收音机,直到传来悠扬的歌声,才又回头问司马巢道,“巢哥,你们究竟是不是人啊,连续这么多天都没休息,换作我早就累瘫掉了。” “你才不是人呢”,小洁见他还不识趣闭嘴,老是在自己和司马巢之间瞎掺乎,心情不好地大声骂了句。 轻声笑了起来,司马巢抓住小洁要去敲七仔脑壳的手,“小洁,杭州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其实司马巢心里已经有数,定是食品事件又出了变故,要不然陈四开也不会招呼都不打就急忙赶过去的。 “是好消息呢,阿巢你别瞎操心了”,小洁正要解释,没想到七仔又插嘴说道,“孤儿院的孩子已经全都脱离了危险,陈哥去主要是为了看望一下他们。” 终于松了口气,这是近期最好的一个消息了,他们的负担一下子减轻了很多。 笑着点点头,司马巢有些担心地自言自语道,“但愿四开还扛得住,要是他突然在医院晕倒了的话,明天恐怕又要上报了。” “巢哥,我们现在上哪吃——”,回头正说话呢,七仔忽然看到小洁正用杀人的眼光盯着自己,赶忙住口。 满意地笑了笑,小洁拉着司马巢的手问,“阿巢,我们回宾馆吧,我今天特意到超市买了很多好菜,我——” “打住,打住”,司马巢急忙摆手,一脸心悸的神色,“在杭州的时候你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好菜,哪一次能吃的呀?” 七仔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头也不回地接口道,“廖姐是黑道嘛,黑道女强人怎么能整天呆在厨房呢,呵呵。” “再听你说一句话,我就把你舌头割了”,凑到七仔脑后,小洁故意冷着嗓音说。 吐了吐舌头,七仔不停摇头,这时司马巢忽然拍了拍小洁的肩膀问,“找人的事情怎么样了?有眉目吗?” “还没有,不过目标已经锁定在泰国的曼谷了,那边传话过来说见过这么个家伙。” “那就好”,司马巢慢慢摇开车窗,看着窗外飘飞的大雪,“如果不把那家伙抓回来,我们永远都洗脱不了罪名,萧氏也无法东山再起。” 同意地颔首,小洁想起什么似地抬头道,“阿巢,你不是说要把萧氏和万新卖掉吗?” 其实小洁心里想的是,如果司马巢把万新卖了,那联系他和萧淑慎之间的纽带就不复存在,就相处的几率来说,自己还占上风,所以她还是很关切这个事情的。 “卖当然是要卖的,只不过要卖个好价钱,卖个好对象不容易,如果食品事件不解决,谁愿意接手这个烂摊子?” 顿了顿,司马巢叹了口气,满怀忧虑地低头沉吟道,“但愿萧墨不要出什么差错,否则所有的努力白费了不说,我和四开他们也只有坐以待毙的份了。” 第一次见到李思有,萧墨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的愤怒,他按在键盘上的手颤抖地在屏幕上敲出了无数个空格。 李思有是和钟得才并肩走进来的,他们经过萧墨面前的时候还故意停了一下,然后钟得才便为他们引荐,言谈中对萧墨格外推崇,说他是自己最理想的接班人。 萧墨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跟李思有握得手,他只知道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喊,“冷静,冷静,你都忍了十几年了,难道要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吗?” 他忘不了,忘不了在卧室中自杀的父亲狰狞的脸,忘不了在病床上喘息,拉着自己的手,死死不放的母亲,他忘不了这一切,忘不了方兴凯和李思有他们对父母所作的一切。 虽然所有都只是幼年时模糊的印象,虽然所有都只存在他心中的某个阴暗角落,但他从没有忘记,无时无刻都在仇恨中煎熬,他是在这样的仇恨中长大的孩子。 当钟得才的秘书出来叫萧墨的时候,他终于冷静下来,冷得很彻底,因为他的手不再颤抖,他的心也不再因为仇恨而激动莫名。 房间的光照永远都是那么晦涩,站在钟得才和李思有的面前,萧墨尽量保持着一幅恭谦但不献媚的姿势。 “小管啊,再过两天沿江开发区的工程就要开标了,你准备的怎么样了?”钟得才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抬头看这他问。 “董事长,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和gd公司的协商业已达成了一致,我相信绝对能够在这次竞标中胜出。” “嗯”,把身子往后靠了靠,钟得才看了李思有一眼,然后道,“不过那个司马巢可不好对付呀,连续两个那么严重的打击都动摇不了他,我看这次有点悬乎。” 要不是化肥厂事件,恐怕你现在早就骑到阿巢头上拉屎拉尿了,现在这种局面纯粹是五五开。 “董事长放心,虽然我们的声誉在某些方面受到一定的影响,不过那毕竟是谣言,而且我们并没有受到任何调查嘛”,偷偷打量他们的神色,萧墨接着说道,“所以形势现在对我们是有利的,我管博才如果这样都搞不定,干脆滚回美国卖避孕套算了。” “哈哈”,钟得才干笑了两声,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信心当然是好事,不过现在有个机会彻底击垮司马巢。” “什么机会?” 一直没说话的李思有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他负着双手走到钟得才身后,“万新现在拖欠着将近四千万的工程款,如果所有的建筑商都上门讨要的话,我相信万新决扛不到开标那天。” “只要万新一垮,司马巢就是前后受敌,萧氏、万新都得完蛋,哈哈”,好不得意地走回自己的座位,钟得才双手按着桌面道,“怎么样,这个任务你愿不愿意承担?” 阿巢也是蠢到这种地步,你们也用不着这么担心了。 萧墨知道司马巢肯定已经有了对策,故而叹气说道,“董事长,请恕我直言,现在这种紧张的时刻,我们还死不宜轻举妄动的好。我相信司马巢一定有了完全的对策才敢这样做的,我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这件事上,毕竟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呵呵”,李思有笑着冲萧墨竖起大拇指,“管主任果然是个人才,不过——” “不过你忽略了一点”,钟得才接过话头,他可不想李思有在自己亲信面前表现得比自己还抢眼,“现在已经到了年关,是农民工迫切希望返乡的时候,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点点头,萧墨犹豫了一下说道,“那好吧,我尽最大的努力吧,虽然我很想正面击垮这个对手。” 萧墨走后,钟得才问李思有,“怎么看?” “七三开”,摸着下巴,李思有微微沉思了一下道,“七成是个好料子,三成是内奸。” 瞪着眼睛,钟得才有些不甘心地问,“这三成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 “直觉,还有就是他的眼神,那绝不是一个安心做职员的眼神。” 第46章 钟得才潸然而笑,他并不太在意李思有的说话,虽然他们现在是同一条战线上,但他和方兴凯在组织里毕竟还是竞争对手,所以他认为李思有这话含有三分嫉妒,七分挑拨。 “管才,国际名牌大学毕业,思绪敏捷,办事条理清晰,商业意识强的让人乍舌,这样的帮手可遇不可求,是我迈上一个新台阶最好的助力,我怎么可能迂腐到因为你一句话就疑人不用?李思有啊,李思有,你太小看我钟得才了。” 萧墨这边刚刚着手要和那些建筑商联系,那边钟得才就打来了电话。 “小管啊,你说的没错,我们不应该在那种旁门左道上浪费功夫了。” “董事长,您的意思是?” “取消今天中午的计划,你安心处理竞标的所有事宜吧!” “好的,董事长这个决定我非常赞成,而且——” 虽然萧墨下面的话没有说,但钟得才心里明白,自己已经取得了这个属下的好感,已经埋下了一颗收揽的种子,因为自己已经开始树立领导者的形象了。 其实钟得才取消那个计划实在是迫不得已,因为他刚刚得到消息,司马巢和所有建筑商签署了欠款协议,而这仅仅是他下达命令后不到五个小时的事情。 马后炮这种贻笑大方的事,无论搁在谁身上都不会做的,更何况是聪明绝顶的钟得才呢? 但李思有却打来了电话,他在电话里头只跟钟得才说了一句话,“钟老板,小心阴沟里翻船哪!” 这句话,司马巢不久前就跟李思有说过,“千万别阴沟里翻船,否则一世英名毁在司马小子手里,后悔莫及。”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四十五章无求者亦无畏 (更新时间:2005-3-311:53:00本章字数:5802) 清晨,无风,庭院内雨露成霜,皑皑的白雪如匹练般穿过行廊,一身素白的方盈雪怀抱琵琶,如美玉般端坐在庭院中央。 逶迤的琴声在悲恸的二胡声中迭伏起荡,一曲盈雪弯月之后,她轻轻叹了口气。 “老师,你的心很乱”,舞动手指弹出一声惊鸣,方盈雪接着说道,“你曾经说过,哀而不丧,低而不慌,难道司马巢能够让你心乱到如此地步吗?” 从屋中走出来,李思有将手中的银色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低声道,“盈雪,我想你帮我一个忙。” “老师尽管说,但要是让我去劝降他的话,我看还是作罢吧。” 微微笑了笑,李思有将琵琶从她怀里拿出来提在手中,“静观其变虽然是现在最好的策略,但你知道,我不想什么都不作,等待结果。” “所以你还是希望我去一趟,试探一下他的虚实,同时看能否招安,是这个意思么?” 慢慢站起身来,方盈雪将双手放在嘴边呵了口暖气,然后抬头望着李思有道,“老师,他很讨厌我呢,我去的话是不是不合适?” “你还不了解男人”,李思有将她头上的一丝残雪吹落,接着说道,“针锋相对其实是男人最擅长的示爱方式的一种,他越是故意针对你,就越是希望引起你的注意,男人永远使不出其他更好的伎俩。” “呵呵,照老师这么说,他不仅不讨厌我,还很喜欢我咯?” “有这个可能,但也不能说绝”,拉着她的手往屋里走,李思有忽然笑道,“盈雪,你觉得这古宅怎么样,要不要买下来收藏?” “阴气太盛呢,昨晚我就做了个噩梦”,顿了顿,方盈雪叹息道,“但愿那梦不是预知,否则我们这次就要惨败而回了。” [手机电子书17z.] 不知道睡了多久,只是一个梦接着一个梦不停地做着,梦里有喜,自然有悲,有欢畅,自然有痛苦,而司马巢醒来时,只感觉更加的疲累,仿佛活了几辈子一样的厌倦。 看着黑黑的天花板,闻着房间里淡淡的小洁所特有的清香,他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头却还是懵的,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的分界线。 拉开房门,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司马巢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发,正冲着他微笑的方盈雪。 脸上立刻露出欣喜地笑容,司马巢激动地问道:“小慎子,你怎么回来了?” “阿巢,你认错人了”,坐在方盈雪对面的小洁赶忙起身,她幽怨地瞪了司马巢一眼,然后转身进了厨房。刚才司马巢脸上的表情就像刺一样扎在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如果不赶紧走开,她恐怕当场就要流出泪来。 双手狠命地搓揉脸颊,直到小洁端着一杯浓茶来到跟前,司马巢才温和地笑了笑,一手接过茶杯,另一只手则拉着小洁朝方盈雪走过去。 “方小姐大驾,不知有何贵干?” 拉着小洁的手始终没有松开,司马巢发现自己最脆弱的时候就是现在。 人总有脆弱的时候,有些人是喝醉之后,有些人是病了之后,而司马巢每次从梦中醒过来时,总是带着少许的泪水,所以他觉得自己刚刚醒来时最脆弱。 “司马先生,我能找到这来你不觉得奇怪吗?” 摇摇头,把茶杯放在桌上转了转,司马巢反问道,“你这次来不会是要当说客吧?如果真是那样,你也应该挑个小洁不在的时候来。” “为什么”,故作不知,放盈雪身子微微前倾,看了一眼脸色红润的小洁问到。 “让你当着小洁的面脱光衣服,我想你还不至于厚颜到如此地步吧?” 脸刷地一下白了,放盈雪冷笑了一声,“司马先生好是刻薄,不知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难道仅仅是因为我和某个人长得很象吗?” 感觉到司马巢的手抖了一下,本来心里还美滋滋的小洁刹那又难受起来,“阿巢果然还是在乎她更多一些呢。” 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司马巢很不耐烦地大声道,“有什么事你就快说,我不欢迎你,至于为了什么,我没有理由要告诉你。” 冷静下来,方盈雪宛然一笑,“司马先生是个商人,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所以我有个建议,一个对大家都很不错的建议。” “说来听听。” 这时小洁忽然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句,“阿巢,四开一会就到了,我去买点菜回来。” 司马巢点点头,然后起身将小洁送到门口,“小洁,快去快回,没有你在身边我心慌的很。” 对小洁来说,这无疑是一句致命的话,因为听过这句话之后,她知道这辈子都无法摆脱司马巢了,她知道这句话会要了自己所有的热情和爱情。 虽然小洁知道这些,但她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高兴,说不出的甜蜜,她踮起脚尖在司马巢脸颊上轻轻点了一下,“嗯,我马上就回来。” 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司马巢开口道,“现在你可以慢慢说了,你有什么好建议。” 起身脱去外套,让雪白的脖子如镜面般呈现在司马巢的面前,方盈雪一边笑着走过去将虚掩的门关上,一边动手去解衬衫上的纽扣。 “司马先生没说错,要我当着别人的面脱光衣服是有点为难,不过——” 司马巢没让她说完,径直奔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厉声道,“方盈雪,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你太让我——” “失望了,是么?” 见司马巢那句话哽在嗓子里,方盈雪调皮地笑了笑,接着道,“我能象她们那样叫你阿巢吗?” 松开神经紧绷的手,司马巢看到留在她肌肤上的几道红印回答道,“方小姐,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们是敌对关系,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听到自己的称呼又变回了“方小姐”,方盈雪叹了口气,走回沙发前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又叹了口气才说,“司马先生,如果你的目标是那十二个亿的话,我劝你别费这个心了。如果你只是想获得沿江开发区的建设计划,那我有一个更好、更赚钱的渠道给你。” “十二个亿?我不懂你的意思。” 司马巢必须掩饰下去,就算他们对一切了如指掌,自己还是必须掩饰下去,因为怀疑和确定是截然不同的,只要自己坚决不承认,那他们的戒心就不会大到要斩草除根的地步。 “呵呵”,方盈雪笑得样子的确漂亮,比萧淑慎要多上层层妩媚和娇艳,“那好吧,我就问司马先生,能否放弃开发区的竞标,当然,我们会提供更方便、快捷的赚钱通道作为回报。” “说来听听。” “那司马先生是同意了?” “你先说来听听,我考虑一下。” 虽然明白司马巢绝不可能如此轻易的让步,方盈雪还是轻声说道,“听说司马先生正在和扬州万福机械厂谈收购的事情,不知道可由此事?” “是的,但还只处于初步阶段。” “如果我以低于平均价十个点的零部件供货为交换条件的话,司马先生是不是考虑一下放弃开发区的计划?” 见司马巢沉吟不答,方盈雪接着说道,“我想司马先生肯定已经调查过了,我就是天鹰集团老总的女儿,这么点小事我还是能做主的。” 抬头看着她,司马巢故作犹豫地问道,“机械行业很不景气,我有什么利润可图?相比较来说,还是开发区的钱赚得最稳当!” “真的是不景气吗,那司马先生为何还想要收购万福这么一个小厂?司马先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诚实呢。” 干笑了两声,司马巢道,“我考虑、考虑吧,怎么样?” 第47章 起身穿上外套,方盈雪忽然猛地一下子扎到司马巢身上,同时娇喘着说道,“不用考虑了,只要你答应,我,我现在就是你的。” 这样的诱惑来的太强烈,以至于司马巢一时间愣住了,忘了做出回答。 好在方盈雪立刻从他身上爬了起来,一边笑着往外走,一边大声说,“我可不是这么浅薄的人,你别想歪了,呵呵。” 眼看方盈雪就要走出去,司马巢忽然站起来急声问道,“我怎么和你联系?要是我同意的话。” “别装傻了”,方盈雪站在门外,探头看着司马巢,“你要是想见我,还担心找不到?” 心跳的速度一直很快,就算房间里已经不再回荡方盈雪那诱人的声音,司马巢还是感觉心跳的太快。 努力从纷乱的遐想中蹦出来,司马巢起码确定了一件非常庆幸的事情,那就是李思有他们并不能完全确定自己的目的,他们还在徘徊,还在怀疑自己是否为了那十二个亿的赈灾款而来。 怕的不是强硬的敌人,而是被逼到绝路,义无反顾拼命的敌人。只要他们还在怀疑,他们就不会尽全力,只要他们还无法确定,自己和萧墨就多一份成功的机会。 “看来运气又开始重新回到我这边了”,司马巢说这句话的时候陈四开和小洁正好进来。 穿着厚厚的棉袄,带着硕大的裘帽,陈四开一进屋就开始咳嗽个不停,而小洁则一个劲拉着司马巢帮自己收拾蔬菜。 “感冒了吧”,司马巢笑着问。 “是啊!” 陈四开等到适应了屋内的气温才脱去棉袄和帽子,然后卷起袖子,凑到两人中间,“超哥,小洁做的菜能吃吗?那次我们可是整整拉了两天的肚子呢。” 抬手就要打他,小洁很是自豪地大声回答:“哼,我现在可是国家厨师级的,不相信你问阿巢。” 憨笑着点头,司马巢递了一根黄瓜给陈四开,“嗯,嗯,能吃,能吃。” “呵呵”,陈四开一边拿起刨子给黄瓜削皮,一边看着可怜的司马巢被揪着耳朵痛苦的表情,“真怀念在杭州的日子呀!” “是啊,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吃过饭了”,说了几句好话才哄住小洁,司马巢若有所思地问道,“这次去杭州看望了一下意筠没有?” “去了,虽然只坐了不到十分钟,但看得出来,意筠整个人都变了呢。她脸上总是带着笑,人也比以前漂亮了很多,关键是比以前丰满了,呵呵。” “两个大色狼”,小洁啐了一口,然后把收拾好的蔬菜放在篮子里,起身进了厨房。 “她现在生活一定很拮据吧,我们得快点把钱还给她。” 陈四开在裤子上擦了擦手,然后掏出烟来递给司马巢,“嗯,只要事情一完,我就立刻把钱打过去,好在她还有些经商的头脑,在玉泉那边开了个很大的书店。” “书店?” “是啊”,叭了口烟,陈四开笑着说道,“规模真的挺大的,什么书都有,我猜多半是为了怀念你呢。” 低头想着心思,司马巢忽然蹦出来一句,“我那次是不是有些过份了?” “什么?” “呵呵,没什么”,赶紧搪塞,司马巢揽着陈四开的肩膀往厨房走,“我们帮忙去,待会七仔来了,又要说我这个大男人看着一个小女子瞎忙活了。” 七仔进来的时候,饭菜正好端上桌,所以他只是走过场似地打了个招呼,筷子也不拿就伸手捏了一块排骨塞在嘴里。 吃完,他吧唧了一下嘴巴,冲小洁竖起大拇指道,“廖姐,又进步了很多,这次盐放的刚刚好。” 这时陈四开拿着碗筷走了过来,用脚踢了一下怡然自得的七仔道,“你呀,别做黑帮老大的梦了,再怎么拍小洁的马屁,她也不会把你弄到第一黑里去当小头目的。” “我哪有”,一脸委屈,七仔一边把碗筷摆好,一边大声表白道,“廖姐是有进步嘛,上次我买了两大瓶可乐都不够喝的。” 发现小洁瞪着自己,七仔赶忙转过头去不敢看她,正好这时司马巢穿着围裙走了出来。 “完了,这下死定了,原来这菜是巢哥做的,那廖姐一会还不砍了我呀?” 偷偷瞟了小洁一眼,七仔见她正满怀深情地望着司马巢,松了口气,上前两步把司马巢端着的菜接了过来,“巢哥,有个好消息,我兄弟画出来的罪犯的样子已经有眉目了,公安局好像已经批准下通缉令了。” “呵呵,好消息一个接一个呀”,司马巢把围裙脱下来,随手扔在一旁笑着道,“就差你那边的好消息了呢,小洁。” 昂头拍了下胸脯,小洁跑过去挽着他的胳膊,“放心好了,最多五天,我保证那家伙乖乖到公安局自首。” “喂,别聊了,菜凉了就不好吃了”,陈四开用筷子敲着碗,大声嚷道。 于是,连起风波之后,司马巢他们终于迎来最惬意、温馨的一次午餐。 几人欢喜几人愁,司马巢他们正在庆贺的时候,愤怒、憔悴的朱宏伟则一人坐在中纪委大院的榕树下喝闷酒。 等待的时刻总是最烦燥,最让人难以忍受的,自从听审会结束之后,朱宏伟就再也没有过一张笑脸,他始终处于等待的煎熬和不安当中。 一个小小的文件,一次本来非常普通的调查,一个简简单单的审查令,现在居然严重到要开听审会的地步,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但却从另一个方面坚定了朱宏伟的信心。 他知道这是敌对势力运作的结果,就像老书记说的那样,“没有矛盾,没有斗争,那腐败的存在就值得怀疑。” 喜欢喝二锅头,因为它够烈,喜欢一边抽着呛人的石林,一边喝二锅头,因为那样可以把自己不耐得坚持烧出来。 朱宏伟骂了句“娘的”,抬手把空瓶子扔出去老远,同时抬脚把烟头用力碾进土里,“我不等了。” 大踏步走向主楼,对熟人的招呼置之不理,朱宏伟决定要跟听审组的成员摊牌,他就不相信反腐机关会被敌人渗透到无法做出抉择的地步。 这几天北京的天气一直都不好,始终阴阴沉沉的,虽然主楼亮着白炽灯,但空气中始终飘荡着无法挥散的寒意。 快速跨上台阶,朱宏伟却在第三个楼梯口处停住了脚步。 中纪委能说话的人其实只有五个半,除了他自己这半个之外,其他都是中纪委的正副手,而现在听审会的成员却有八个之多,多出来的这三个很有可能就是对方的窜膀子。 重新冷静下来,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朱宏伟掏出一根烟点着,然后一只手支着下巴冥想起来。 他外表虽然阔达、不拘小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急性子,直肠子;可如果朱宏伟真是这样一个人的话,他早在复杂的权利、腐败斗争中被击垮了。 他有着浓厚的政治家庭背景,他从小就受到父母的熏陶,对于官场,他绝不是个雏子,也绝不是那种一根经通到底的人。 权衡了所有的可能性,对听审会每个人的态度作了判断,朱宏伟决定必须再一次站到那个讨厌的讲台上,必须再一次用情与理去打动他们。 决不放弃,绝不妥协,如果他们不下达这个文件,我就把老爷子请出来,我不怕你们在背后说什么,我不在乎! 把烟头从楼梯口扔了下去,朱宏伟看着一点亮光飞快坠落,然后熄灭,他握紧了拳头,转身朝会议室大步行去。 “无知者无畏,同样,无求者,亦无畏。”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四十六章受制于人未必亡 (更新时间:2005-3-615:33:00本章字数:5245) 世上总有些人天生的忙碌命,一刻都歇不得,仿佛命运的皮鞭一直在身后追赶,只要一停下来就会失去自我和活力,所以他们当中有些喜欢自找麻烦,有些却总是会麻烦缠身,但结果只有一个,他们从来就没有消停的时候。虽然看上去很累,但他们觉得这样活着才有意思。 司马巢和陈四开无疑是其中的典型,他们既不是自找麻烦的,也不是喜欢被麻烦缠上,而是因为上天赋予他们充沛的精力,这种精力就是用来忙忙碌碌,无休无止的。 好不容易有机会静下来吃顿饭,可他们刚刚吃完,还没来得及收拾碗筷,服务台就打来电话说有司马巢的邮包。 “一定是莫中他们把扬州万福的资料邮寄过来了,我现在就下去拿吧”,陈四开站起来笑着说道。 “晚上又要熬通宵?”,正在系围裙的小洁听到这话,赶忙跑过来,一边抓着司马巢的胳膊,一边小声询问。 司马巢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将陈四开往外面推,“早点来早点处理好,总比所有的事情都堆到一起好。” 把陈四开送出去,司马巢又回身招呼正在收拾碗筷的七仔,“七仔,你别收拾了,赶紧去买点咖啡和烟回来,今晚可能真的要忙通宵了。” 七仔应了一声,抱着碗筷跑进厨房,出来时冲着小洁耸耸肩道,“廖姐,不好意思,我不能帮你洗碗了。” “快去吧,别啰里啰唆的”,司马巢挥了挥手,然后轻轻扶着小洁的腰,低声道,“走,我们洗碗去。” 碗筷在两人之间传递着,满是乐感的流水声在空中跳跃、回荡,如此温馨的场面大概只在小洁的梦中出现过吧。 仿佛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好久,仿佛两人一直在重复着如此相同的生活,平和、惬意,小洁有如沉醉在梦幻中一般,露出甜甜的笑容。 第48章 他们就是这样平静地相处着,没有交谈,没有眼神的碰触,有的只是百年相处之后的默契与和谐。 这样的场景,时空交错般,就像经历了一辈子酸辛的夫妇,然后始终走在一起。 这样的场景,蓦然心动般。就像情窦初开,恋人偶识,只是一个白头偕老的开端。 就在小洁沉迷在这种现实与虚幻的迷情中时,司马巢忽然说了一句话,“做完了,泡两杯咖啡。”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一句话,普通的含义,乃至普通的语气,但这话却是小洁听过的最甜蜜的情话。 或许处于恋爱中的女子总是擅长于幻想,对方的一言一行都能猜出许多隐含的意思来。 不分彼此,没有称呼的话语,不正好证明了两人感情的精进吗? 于是,小洁开始吭着愉快的曲调,她的梦与现实的距离再次缩短,并靠近,她相信终有一天会重合在一起。 所有的资料被整齐地铺在桌上,司马巢看着那些已经编好了号码的文件夹,对莫中的细心称赞了足足有一分多钟。 然后陈四开拍了拍手,坐在他的对面,两人很有默契地看了看表。 “要不要再比一次?” 陈四开笑着点头,“虽然每次都输,但我还是想试试,我就不相信连阅读的速度也比不过你。” 说完,陈四开飞快拿起最厚的一叠资料,仔细看了起来。而司马巢则吸了口气,拿起号码为一的文档,慢慢翻开。 时间在飞快地流逝,两人面前的咖啡换了一杯又一杯,却从没有空过,小洁就像忠实的仆人般守候着他们。 时间是下午两点半,当陈四开合起最后一本资料时,司马巢已经支着下颚冥想了好长时间。 叹了口气,陈四开首先开口说道,“万福的事情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麻烦呢。” “是啊”,司马巢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万福看来真不是一只容易搞定的绵羊啊。” 点点头,陈四开扔给司马巢一根烟,“说来说去还是钱的问题,我们现在除了那拖欠的几千万,可说是一穷二白了。” “死狗以前给的资料当中有一个重大的漏洞,他忽略了万福价值三千七百多万的产品库存,而这就是现在我们最大的困难,资金不够不说,关键是时间太紧迫了”,叭了口烟,司马巢苦恼地挠挠头,接着说道,“看来他们已经拖不住了,这次连合同预案都发了过来。” “以市场价格的百分之六十买下那些产品,并且要在首批预付款中搞定,那就足足是两千多万,我们现在哪还有这么多钱”,说完,陈四开冲着有些犯困的小洁道,“小洁,要不你借点钱给我们应急吧?” 小洁没有说话,她是在等死马巢开口,只要司马巢说,她就绝不会拒绝。 可司马巢还是在那一动不动,良久才站起身来绕着桌子走了一圈,边走边说道,“其实我真的该好好恶补一下法律知识和政府职能,我们现在的处境跟命悬人手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这话怎么说”,不明白司马巢怎么会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陈四开抬头望着他问。 而小洁则有些失望地垂下头,然后又自我开解地想,“阿巢一定是不好意思当别人的免提出来,待会我主动说就好了。” “当初整个十二亿赈灾款计划就存在着无法弥补的漏洞,虽然当时看上去已经很完美,但现在看来还存在着一个致命的缺陷。” 仔细想了想,陈四开试探着问到,“巢哥的意思是不是指调查组的事情。” 司马巢点头,接着说道,“一开始以为只要化肥厂的工人一闹事,中纪委下来调查必定会冻结飞跃的帐户,我们却不知道这样的职能只有省里才有资格,这不是我们最大的失误吗。” “是啊”,陈四开叹了口气,“现在只能祈祷下来调查的家伙不会跟别人同流合污,不会狼狈为奸,要不然我们真是没有退路了。” 笑了笑,司马巢不知道为什么,对那个只见了一面的朱宏伟非常有信心,仿佛两人很早就相识了一般,他信任萧墨一样信任着朱宏伟。 人常说一见钟情,那自然也有一见倾心,一见相知了。 “这边的事情我们只能等待,只能祈祷,但扬州万福的事情必须尽快落实”,重新走回座位,死马巢振奋精神道,“把萧氏集团所有流动资金调往扬州,加上万新的,那这首批预付款也就差不多了。” “把萧氏抽空?这样行吗?杭州的事情毕竟还没有完全解决。” “只能这样”,司马巢拍了一下桌子应道。 这时小洁站起来跑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道,“阿巢,我能帮忙呀,两千万虽然不少,但我私人帐户里——” 摆手打断小洁的说话,司马巢笑着回答,“小洁,你是我们最后的防线,如果把你牵涉到这件事中来,我们要是出了什么万一,上哪避难去呀,你说是吧?” 听到这话,小洁居然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只有陈四开心中明白,司马巢是不想和天下第一黑有太多联系,受制于人已经有了第一次,司马巢就绝不想再来第二次,而且廖博决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物,只要再扯上一点关系,就可能万劫不复。 让小洁为自己倒了杯咖啡,司马巢笑嘻嘻地说道,“让莫中他们打万新的招牌进行收购,我有一个新的计划。” “用万新的招牌?” 陈四开诧异地望着他,忍不住问,“巢哥,你不是说要把万新和萧氏卖掉吗,怎么?” “这你先别管了,买家你让下面的人接着找,剩下的我自然有办法应对。” 陈四开点点头,然后直了直腰说道,“扬州万福机械厂总资产三亿五千万,欠款达到一个亿,属下除了五处占地两百公顷的厂房之外,还有七栋办公楼,在扬州市内有十二家分销店;我大约估算了一下,如果把这些不动资刨离、出卖,除去那一亿负债的话,我们还能获得六千四百万左右的流动资金,但第二批预付款项就再也没有出路了。” “有六千多万?这就够了,一开始我以为正好持平呢。” “呵呵”,陈四开笑了笑,“巢哥已经想到好办法了?我以为除了贷款没有别的好办法呢。” “我也是昨天才想到的,这还要多谢那个房盈雪呢”,司马巢兴奋地用手指敲着桌面,咧嘴一笑道,“万福是扬州最大私营企业,短短半年时间就负债一个亿,我看那老板正急于脱手,所以要狠狠杀他们的价,这种时候决不能手软。” “那是当然,只是三千多万的存货怎么办,我们不会真打算卖他们吧?现在机械行业相当不景气,连天鹰都入不敷出,我们那这批货怎么办?” “不,攒起来,找个地方放置他们就行了”,司马巢故作神秘地道,“这就是整个计划的关键,我们一会再好好商量细节。”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讨论着,于是时间飞快流逝,而小洁也早已经在沙发上沉沉睡去,她实在太累了,她休息的时间可能比司马巢还要短。 现在司马巢对整个十二亿赈灾款计划已经有了一个完整而清晰的认识,如果说昨天他还有些茫然的地方,那现在他已经透彻到能够预测将要发生什么的地步。 十二亿赈灾款确定无疑,就在飞跃的账户中,那要把它挖出来,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它变成一颗炸弹,让钟得才万不得已将其转移,这样就有机会了。 所以借着沿江开发区建设工程的招标,我为了把整件事情特殊化,发动了巨大的广告和贿赂攻势,迫使飞跃只能认真对待这次投标,让他的后台不能明目张胆地作私下交易,让飞跃不得不放弃他们原来的合作伙伴,然后让gd公司适时出现,成为一个巨大的套,把飞跃牢牢套在其中。这一切自然只是初期的准备工作,人为地为钟得才打造一个炸弹避风港。 在这其中,钟得才肯定已经有所察觉,因为万新和萧氏来的太突然,而gd的出现又太过凑巧,这不得不让他怀疑自己的目的,于是就有了方兴凯的介入,有了李思有的两大毒计。毫无疑问的,他们是针对十二亿作出的自卫性行动,无论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他们都必须确保十二亿的绝对安全。 钟得才会如此轻易,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进入圈套,选择和gd合作,原因无外乎两个。 第一,他对自己强硬的后台很有信心,相信那十二亿资金呆在帐户中绝对安全;第二,他们不是投标的资格不够吗,不能顺理成章地赢得工程开发权吗,那他就想借着我送去的gd参与投标,这就是他要的借鸡生蛋的效果。 然后,我便发动了赶鸭子上架行动,让炸弹起爆,让钟得才寝食难安。化肥厂事件自然是成功的,的确引起了中纪委的重视。可事实证明钟得才的策略也非常明智,因为现在我们双方都成了局外人,结果只能取决于他人。 我这边有朱宏伟,他那边有强硬后台,如果朱宏伟落败,无法冻结飞跃的帐户,那他就可以轻松、名正言顺地取得开发权,并最终完成十二亿赈灾款的洗白,而我们只能坐以待毙,只能等着资金链断裂,因为万福机械厂的诈骗罪被送上法庭。 如果朱宏伟胜了,成功地冻结飞跃的账户,那钟得才只能将十二亿提前转移走,而他和gd的联合账户是唯一,也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外商的账户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冻结的,而且我就连钟得才会以什么样的借口搪塞十二亿的来龙去末都想好了。 第49章 我现在还能依靠什么,就只有一个,对朱宏伟的无条件信任,并且坚信他会做出跟传闻和印象一致的决定。 司马巢还不知道,不知道朱宏伟同样遇到了巨大的难关,但这次司马巢起码意识到一点,自己对政府的职能和相关运行还不了解,需要进一步充实,否则和李思有等人的再次对阵,自己还将处于下风。 时间是晚上九点,陈四开写完最后一个字,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然后笑着对司马巢说,“不久前我们刚刚创造了522快餐奇迹,这次我们又要创造中国最大的收购神话,只要一想到这个我就忍不住兴奋,呵呵。” 司马巢笑着点点头,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杭州已经没什么事了,这边也只剩下等待,我看你还是尽快到扬州去,那边的情况更迫切些。” “行”,陈四开一边整理桌上散乱的资料,一边笑着回答,“我两天之后再走吧,起码让我看到投标的结果嘛,你不是说我们一定能中标的吗?也不知道你这次算得准不准。” “呵呵,你放心好了,如果我们不能中标,那也没办法,但我们要是中了标,钟得才就彻底垮了。” “还有两天就要开标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呀,在杭州的记忆仿佛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把所有资料全部放进桌边的纸箱,只将写好的计划书整齐地摆在面前,陈四开接着说道,“大学刚毕业的那阵,我还担心找不到称心如意的工作,没想到毕业还不到半年的时间,我已经不把千万这个等级放在眼里了,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司马巢笑了起来,他想自己一年前还在坐牢,而现在几乎成了受人瞩目的焦点人物,成了一个动辄上千万资金运行的总指挥,这命运的确让人件匪夷所思。 两人相对笑了一阵,然后司马巢喘息着说道,“唉,已经习惯了熬夜,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都不知道剩下的时间该如何打发才好?” 陈四开低头想了想,忽然大声说道,“我们去玩街机吧,好久都没玩过了。” 这时小洁揉着眼睛坐了起来,正好听到陈四开这句话,赶忙起身跑到司马巢身边,“好啊,好啊,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司马巢一拍桌子大声道,“行,我们这就去把七仔从床上拽起来,今晚就痛痛快快地再疯一次吧。”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四十七章胜局已定(上) (更新时间:2005-3-623:59:00本章字数:3307) 今天是大部分普通人最普通的一天,但却是沿江开发区建设工程开标的最后一天,这天将有许多人的命运就此改变,这天将成为他们人生的一个重大转折点。 是福,是祸;一步登天,还是沉入地狱,没人知道,老天自有安排。 司马巢正在帮小洁理毛线,这大小姐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突然提出来要给司马巢织件毛衣。 小洁笨拙地握着四根编针,一会看看临时买来的毛衣编织大全,一会耐心地琢磨手指的动作,就她这种织法,下个世纪能织出一件像样的毛衣就很不错了。 由于房间实在太安静,或许由于心情实在太松懈,司马巢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很多事情。 他眼睛虽然盯着小洁的脸庞,心里想的却是多年前那个只花了两个通宵就织出一件围脖的女孩。 那同样是一个下着鹅毛大雪的冬天,自己刚刚退学不久,在一次无聊的聚会上偶然认识了黄琼书。 当时用惊艳来形容丝毫也不为过,就算是现在还能记起当时的情景。 上身火红的棉袄,下身黑色的牛仔裤,细腻的乌黑长发,微微上翘的嘴角,还有那双有如冰柱般冷而白的手,这一切都还是那么清晰。 这应该就是自己的初恋,虽然和燕子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可那个时候的燕子脾气比自己还火爆,还要没有耐心。 记得她当时一句话都没跟我说,尽管我象小丑一样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可她好像从没看过我一眼,然后我就不可自拔地喜欢上了她,从此每天在她家门口徘徊,每天都尾随在她身后去很多地方。 记忆中唯独没有表白的片断,仿佛自己和黄琼书的恋情就是无缘无故开始的,仿佛从她走到我面前,问我在做什么的时候就开始了。 她的手真的很巧呢,那么巧的一双手恐怕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忍不住叹了口气,司马巢忽然发现小洁的动作越来越灵活,很快就织出了不小的一截。 “难道被她附体了”,笑着把这个愚蠢的想法赶走,司马巢把理好的毛线放在她身旁,靠了过去。 “小洁。” “啊”,头也不抬,应了声。 “你这个样子很贤惠呢。” “呵呵,不要分散我注意力了,我会打错的,到时候遭殃的人还是你。” 笑了笑,司马巢盯着小洁的侧面仔细看了起来,专注的神情、轻微的呼吸,简直可以用完美无瑕来形容。 偷偷凑了过去,司马巢忍不住想亲她一下,可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猛然撞开,紧接着陈四开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巢哥,刚接到通知,开标日期无限制延后,让我们等待进一步通知。” “真的?” 司马巢猛地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一把抱住陈四开,大笑着说道,“太好了,太好了,简直帅呆了。” “怎么了,看把你高兴成那样”,小洁抬了一下头,立刻又低了下去,她现在全福精神都放在织毛衣上了。 回头冲着小洁笑了笑,司马巢拉着陈四开的手,“开标日期延后,说明朱宏伟已经顺利拿到了文件,对方现在是万不得已的下下之策,呵呵。” “那飞跃的帐户肯定要冻结了?” “肯定”,用力点了一下头,司马巢猛地把整个人摔在沙发上大声道,“我们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这下钟得才死定了不说,就连开发区的竞标,我们也已经拿到手了,哈哈~~” 吃过午饭,钟得才总是喜欢舒服地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这个时候他通常都会把手机关掉,把电话搁起来,因为他不想受人打扰,因为他觉得这是一天中最应该享受的时刻。 但今天他没有这样做,不仅没有独处,还特意把萧墨叫了去。 钟得才虽然不算老,已近中年,如果是平常人应该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可对于一直处在紧迫环境当中的他来说,心里明白那根绷紧了的弦迟早会断掉。 说不出为什么,自打第一眼看到萧墨开始,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年轻人。或许从萧墨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的过去,或许他觉得萧墨有着自己曾经最欠缺的东西。 于是他开始想要退居幕后,开始琢磨着怎么把萧墨打造成自己最信任的接班人,为了表现出自己对他的器重,钟得才甚至拿出了自己尘封的相册,跟萧墨闲聊着自己的过去。 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就容易变得唠叨,特别是没有警惕感的时候,话茬一旦打开就再也关不上。 钟得才可能一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话,可能从未有过如此缅怀从前,他几乎有些被自己的话语感动,一边自恋的同时,一边自以为是地要去感动着别人。 萧墨当然不会被他感动,现在的他心里只有仇恨两个字。虽然他不清楚方兴凯和钟得才之间有什么勾当,但起码他知道,两人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鸟。 把腰板挺得笔直,双目盯着钟得才表情匪夷所思的脸,萧墨终于找到了一个空当,开口说道,“董事长,明天就要开标了,虽然所有工作都准备妥当,但我还是想再去复查一遍。” “不用担心了,小管啊”,轻轻叹了口气,钟得才把身子懒懒地放在沙发上道,“你要多往前看,把目光放远一点,知道吗?” “我明白,但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把工作做到完美吧。如果我们拿下了这个开发权,别说江西,就是整个全国的市场,我也有信心。” “放心,放心”,钟得才伸了个懒腰,笑着说道,“这个标我们是赢定了,司马巢那个小子再有能耐也阻止不了,你放心好了。” 心里明白钟得才这么有把握的原因,可实在不想听他继续唠叨下去,萧墨故作坚持地应道,“董事长,事情只有越做越好,越做越细,我看我还是再复审一遍的好。” 说完萧墨便要起身告辞,而钟得才颇为恼火地一把抓住他的袖子,这时电话忽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你先坐着,我还有话跟你说”,钟得才心想,我看你是块料,没想到这么不同情理,将来怎么和方兴凯他们斗,真是个雏子。 拿起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钟得才整个人就愣住了。 “老钟啊,我看这件事你还是得好好琢磨一下,对方这次可是把朱老太爷搬出来了,文件马上就要到南昌了。” 心里猛地就是一凉,然后这股凉意顺着颤抖弥漫到了全身,钟得才许久才说了一句,“事情,出,出了什么变故么?” “唉,没办法了,我会尽量拖着开标日期,你还是赶紧把事情处理好吧。哦,我要去开会了,那就这样。” “喂,等等,等等”,近乎咆哮似的呐喊,但对方还是把电话撂了,钟得才象木头一样愣在那足足有一分多钟。 “啪”地一声,电话被摔成了碎片,仿佛忘记还有萧墨在场,钟得才嚎叫着大声咒骂。 “我操你奶奶的,一句话就要我去死,你他妈的还混个屁啊,这点事情都搞不定,我操你奶奶的,你去吃屎吧,我操你奶奶的。” 第50章 萧墨心里是那个舒畅啊,只要一听这话就知道司马巢大胜,而整个计划终于进入最后的收盘阶段。 上前拉着疯狂的钟得才,萧墨大声喝道,“董事长,你怎么了,你千万别激动。” “我能不激动吗,啊?” 转身一把揪着萧墨的衣领,钟得才狰狞着脸吼着,“那帮畜牲没事的时候拿着要那,我把它们当爷一样供着,现在有事了,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我操他奶奶的。” 抬手摁住钟得才的肩膀,萧墨沉声道,“董事长,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觉得事在人为,天无绝人之路啊。” “我们完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彻底完了”,沮丧地抱头蹲在地上,钟得才哽咽着重复道。 看到钟得才这个样子,萧墨心中虽然有快感,但同时也有些悲凉,毕竟他对自己还不错,毕竟他的年龄和父亲差不多,毕竟他刚才六神无主、落魄的样子,和当年的父亲如出一辙。 “不行”,大叫一声,钟得才猛地站了起来,用颤抖的双手抓着萧墨的肩膀道,“小管,你立刻回公司,把所有人都给我叫来,24小时在公司等我的消息,明白吗?” “董事长,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你倒是——” “现在还不能跟你说”,钟得才用力咬着牙关,他正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你现在就去,我还有些是要办。” 大概要找李思有商量吧,阿巢这叫霸王硬上弓,你们再多诡计都没用。 (明天上午解禁下半章,请vip朋友无需订阅,谢谢)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四十七章胜局已定(下) (更新时间:2005-3-712:01:00本章字数:2351) “啪”,方盈雪又折断了一根牙签,然后将它放到手边的一堆断折的牙签里面,她微微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宾馆的正门,而形色匆匆的李思有此时正好从外面进来。 “老师,这边,这边”,站起来挥挥手,方盈雪天籁般的嗓音吸引了无数男人的目光。 “盈雪,外面这么冷,你怎么不在房间里面待着?”坐下来歇了会,李思有关切地看着她问。 “老师,我们是不是要走了?” “是啊,现在这种局面我们还是赶紧抽身的好”,瞅了瞅那一大堆牙签,李思有皱着眉头问,“有不好的预感?” “嗯,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再在南昌待下去,我们会有很大的麻烦。” 点点头,李思有伸手将那些牙签全部纳入掌中,然后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递给方盈雪,“只能吃一颗,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嗯!” 飞快接了过去,方盈雪颤抖着双手从药瓶中倒出一粒红色药丸,飞快放入嘴中,也没喝水就咽了下去。 好一阵之后,方盈雪呼出一口气道,“老师,我这病看来是真的治不好了。” 无奈地摇摇头,李思有站起来说道,“你在这等我,我上去收拾一下东西就来。” 这时从酒店外面忽然跑进来一个人,那人环视了一下四周,便径直冲着方盈雪他们那边走了过去。 “老师,看来你这颗救命草他是不愿撒手了”,方盈雪笑得很灿烂,仿佛正在说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似的。 可那人却很不开心,他拉长了脸走到李思有身前,用力吸了一口气道,“李思有,你现在要走是什么意思?” “钟老板,你听谁说我要走呀?” “你要是不走的话,这是什么?” “啪”地一声,钟得才将两张机票摔到桌上,“这是你刚才订的机票,我特意给你送过来了。” 李思有笑了笑,伸手将机票拿了过去,“那我谢谢钟老板了,这就告辞。” 说完,李思有真的拉起方盈雪的手就走,气得钟得才两片腮帮子抖个不停。 “你等等”,钟得才忽然一把抓住李思有的胳膊,“我,我给老方打个电话,你们,你们既然要回去,我总得跟老方说一声。” 看着钟得才焦急、不安的样子,方盈雪忽然笑了起来,我爸爸现在肯定不在,你这个电话打也是白打。 连续拨了三遍,对方始终处在关机状态,钟得才气恼地将手机扔在地上,“好啊,我今天算是看清你们这帮家伙的嘴脸了,还他妈的同学,狗屁。” 一口唾沫吐在李思有的胸前,现在的钟得才一点风度都没有了。 “钟老板,我们方总正在开往柏林的飞机上,你这电话自然是打不通的”,脸上漏出不屑的表情,李思有一边往前走一边道,“我来南昌是对付司马巢而已,现在司马巢他们已经被我彻底搞垮,接下来就不关我的事了,你说呢,钟老板?” 一时语塞,钟得才整张脸都胀红了,叽里咕噜半天才追在两人身后,可怜兮兮地问道,“李老师,李老师,你总该给我指条明路吧?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啊!” 停下脚步,李思有扔下一句话,“暗渡陈仓,把钱转移了吧。” “转移,我转移到什么地方去呀?” “呵呵,那我再说明白点,你不是在跟gd合作吗,你们不是有个联合帐户吗?” 在电梯里面,方盈雪一直捂着嘴偷笑,李思有终于忍不住问她,“你在笑什么呢?” “我在笑那个钟得才”,方盈雪吊着李思有的胳膊,“老师刚才给他指了条死路,可他还千恩万谢地说了一大通,你说这好不好笑?” “哦?我刚才给他指了条死路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老师你在考我呢”,方盈雪松开挽着他的手,正经地说道,“化肥厂的工人这种时候出来闹事,肯定是司马巢指使的,司马巢的目的无非就是要逼飞跃转移那12个亿,而现在一个再好不过的陷阱正等着钟得才,只要他的12亿一到飞跃和gd的公共户头,钱立刻就会消失。我说的对吗,老师?” 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李思有笑着说,“嗯,盈雪你进步了,不过我指给钟得才的并不是绝对的死路,起码比那笔钱活活冻结在户头里面的好。” “老师是说,gd不一定就是司马巢下的套,就算是,他们也不一定能够拿走钱,因为密码只有钟得才自己知道,所以老师指给钟得才的是条九死一生的路,并不是必死无疑的路?” “呵呵,八九不离十了!” “老师,钟得才会把钱转进去吗?” “他会的,他远比你想象的聪明”,李思有低头沉思了一会,抬头道,“其实他早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他为什么还——” 方盈雪忽然吸了口凉气,“他是要拉上老师做垫背,为将来钱被人劫了找借口!” “嗯,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拉我下水会就等于拉老方下水,将来组织追求12亿被劫的原因时,我们就不得不和他站在同一阵线。” “老师既然知道,刚才为什么还要告诉他,这不是往自己身上浇油吗?” 李思有笑了笑,摸着方盈雪的头说道,“所以我才说你猜的八九不离十呀,那剩下的一就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他。” 苦思冥想了一会,直到电梯门打开,方盈雪还是一头雾水,“老师,究竟为什么,你说给盈雪听啊。” 李思有大步走出电梯,同时笑着回答道,“因为某个人发展的太快,我和老方一时之间遏制不住他,不得已只能拉上钟得才和他对抗,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他的原因了。” “某个人?”,嘴里嘀咕着,方盈雪猛地拍手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和爸爸要对付的是赖——” “嘘——”,李思有把手指放在唇边,“这种事情心里知道就好,千万别说出来。” 方盈雪吐了吐舌头,然后便听到李思有轻声说了句,“这个司马巢究竟是什么人物,能布下连我都无法解开的局,不简单。”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四十八章大局收尾定良策 (更新时间:2005-3-88:23:00本章字数:4826) 这段时间一直处于强势状态的江西新闻媒体,今天却突然集体哑了火,他们不约而同地回避了某个轰动性的素材。 关于沿江开发区建设工程招标的延迟在所有报纸和杂志上不仅见不到一个字,就连本来最擅长于挖人隐私做文章,对招标全程关注的《休闲娱乐报》也通篇是明星琐事,仿佛整个世界忽然太平了一般。 对于这样的情况,其中的奥妙明眼人一想就能透彻明了,这定是有关部门下达了死命令,你要是够胆敢刊登任何有关信息,我就封你的报社、取消你的刊号。 新闻的导向历来都是和政治挂钩的,而在某些局部地区,政治却又往往是和腐败纠缠在一起,所以极少数媒体有时充当的是很龌龊的角色,它们是腐败的笔杆和遮羞布。 从大学路往北走不到百步便是新都宾馆,这样的宾馆在整个南昌不下一百家,因为它无论是在装潢还是收费上都相当一般,只要身上有几个子,就能在这住上几天,无须担心钱够还是不够。 可今天情况却略有不同,三十多辆高级轿车把整个宾馆外面拥塞得水泄不通,而每辆轿车的前面都插着一根黑色旗帜,车外都笔直立着三到四个年青人。 就在四周的人们惊疑不定时,从新都宾馆内飞快跑出一美丽女子,正是天下第一黑的大小姐廖欣洁。 尾随在她身后的则是司马巢、陈四开和兴奋的忘乎所以的七仔。 司马巢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始终保持着谦和的笑容,但他却偷偷附在陈四开的耳边轻声道,“四开啊,看来这块肥肉廖博是分定了,我们躲也躲不过啊。” 第51章 一手挽着廖博的胳膊,小洁几乎是用拽的来到了司马巢的跟前,“阿巢,阿巢,我爸爸他同意伸出援手了,这下你终于可以放心了吧?” 司马巢和陈四开相视苦笑,两人心中都道,“原来是这个丫头引狼入室,唉,红颜祸水真是没说错。” 慢慢上前一步,司马巢笑着回答,“廖老板为我的事情忙碌奔波不说,这种时候还专程过来看望,我真是感激不尽。” 客气地摇摇手,廖博的心思好像放在了女儿身上,“才几天不见你怎么就瘦成这样了,是不是这小子欺负你,啊?” “不是了,不是了”,小洁笑得很开心,伸长了胳膊把司马巢也拉了过来道,“司马和廖博联手打造江西第一开发区,呵呵,明天的报纸一定会卖的异常红火。” 对于小洁的好意,司马巢真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昨晚拒绝了她的帮助,没想到她天真地把老爹给找了来。这下好了,人家一片好意,自己再怎么也逃不脱廖氏的阴影了。 “廖老板,你看是不是让他们先撤?这么大的场面别吓着我们这些寻常百姓呀。” “哈哈”,廖博大声笑了起来,然后转身挥了挥手,顷刻间三十多辆高级轿车,上百号黑衣黑裤的打手飞快消失。 时间是下午一点二十分,司马巢和廖博单独的谈判已经进行了整整一个钟头。 廖博的雪茄一根接着一根,额头的皱纹仿佛也多了起来,他在见到司马巢第三次抬起手腕看表的时候,咳嗽了一声问,“司马先生有事?” “是的,我们最多只能再谈十分钟,因为我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约会。” 听到这话廖博阴沉着脸,几乎是用吼地说道,“现在还有什么约会比我女儿的终身大事根重要的,啊,你说!” 毫不动容,司马巢浅笑着,“廖老板,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喜欢小洁,我也知道她喜欢我,但现在还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 “哼”,廖博把烟头猛地摔在地上,“我已经听小洁说了,你现在正需要两千多万救命是吧?” 果然这是廖博单方面的想法,我就知道小洁不会糊涂到这种地步,逼婚可不是她这种女孩子愿意做的事情。 司马巢笑了笑,不温不火地回答道:“没到要救命那么严重了。” “少跟我来这一套”,廖博大手一挥,“只要你同意马上跟小洁成亲,别说两千万,我廖家十八亿资产,上上下下六千多个兄弟,都是你的。” 看来廖博不是单单想分一杯羹而已,他是要把所有的利益通吃,不过我可没这么好唬,有小洁在你难道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不是我故意和廖老板对着干,只是我想凭着自己的努力让小洁幸福,你也不想看到一个懦弱、败家子象的女婿,对吧?” 廖博这下没气了,嘟噜了两声,忽然抬头道,“要不,你们先订婚?也让我这个老人家安下心来嘛。” 忽然发现廖博是真的有些老了,满是疲倦的面容,这还是第一次展露在司马巢面前。 尽量把语气放缓,司马巢轻轻回答道,“廖叔叔,你就放过司马小子吧,你也知道,男人总是不想受到太多的束缚,毕竟司马才20刚刚出头呀。” “唉”,廖博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答道,“好吧,好吧,但你一定要对小洁好点,她从小就没了娘,一个女孩子家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你要对她好点才行啊。” 坐在车内赶往机场的时候,司马巢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廖博的这句话,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朴素、善良的燕子,温柔、贤惠的小慎子,再加上一个天真、多愁的小洁,他心里乱的一团糟。 用力摇了摇头,司马巢拍了一下七仔的肩膀道,“开快点,放点音乐吧。” 电台正在播放的是一个流行音乐的节目,两位主持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模糊听来应该是在介绍某个新出道的人物。 终于,这样的唠叨持续了一分多钟之后,悠扬的曲子才慢慢响起,而司马巢也终于能够从混乱的状态中逃脱出来。 整理着自己的思绪,把预先想好的计划在脑海内重新过了一遍,然后司马巢伸了个懒腰,慢慢摇下车窗,一边听着歌声,一边让冰冷的风吹拂着自己的脸颊。 “想睡着不去回忆 想醉着不去想你 泪流向心底 那一刻我放心的哭泣 火车的汽笛还响在耳边 你不回头 你说不回头 望着灰色的天 你终究还是远去 读着你曾读给我的诗 念着你曾念的字 风来云聚 天空也象要下雨 没有你我会认真的活下去 ——“ 那声音仿佛很陌生,却又从内心深处扬起;那声音仿佛从未存在过,却又陪伴了自己一个世纪;那声音并不陌生,因为我听过无数次;那声音一直就存在我的记忆中,只是被无端尘封了而已。 尽管已经听出来了,尽管已经知道电台中那首歌是谁唱得,可司马巢不愿意又一次困挠,他从座位上起来,够着身子把收音机关上,然后他就听到七仔说了句,“司马玉琼,新一代玉女掌门人呢。” “你说刚才唱歌的是谁?” “司马玉琼呀,巢哥,你不会不知道吧?” 摇摇头,司马巢不断地对自己说,“不可能的,她决不是在怀念我,你不要自作多情了,她决不是因为怀念你而起了这样一个艺名的。” 还在挣扎的时候,汽车已经驶进了机场停车坪,司马巢拍了拍脸颊,然后振奋精神大步行去。 候机大厅内人声寥寥,司马巢很轻易地就发现了正在看书的方盈雪,而在方盈雪的四周,数不清的目光正被吸引着,哪一块地方反倒觉得拥挤了些。 慢慢走过去,径直走到方盈雪跟前,司马巢伸手把她手里的书抽了过去,然后看了看笑着道,“方小姐居然也喜欢看庄子,着实让我刮目相看呢。” “我本来也是闲着无聊,但现在我忽然发现这本书很不错”,方盈雪笑着回答,轻挪腰身,给司马巢让出一点狭窄的空间。 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下去,不可避免的肌肤相接使得司马巢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然后他才假装随意翻了两页书道,“他们一定羡慕、嫉妒死了!” “呵呵”,故意环视了一下四周,看到那些急速躲闪的目光,方盈雪掩着嘴笑道,“司马先生也能这么有趣呢。” 发现自己跑题了,司马巢赶忙调转方向盘,“你这是要走?” “是啊,被你打到只能落荒而逃了,呵呵,你不会是故意来羞辱老师和我的吧?” 摆摆手,司马巢赶忙道,“当然不是,当然不是,我这次来是想方小姐在南昌再逗留片刻,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 歪头看着司马巢,方盈雪露出两颗虎牙咧嘴笑了起来,而两人之间身体接触部位的摩擦让司马巢心猿意马,差点就把想好了的台词给忘了。 “方小姐笑什么,难道我刚才说的话如此无聊么?” “不是了”,方盈雪忽然伸手挽着他的胳膊,“只是没想到你会来挽留我,是不是同意跟我们合作了?” 连抽了几下,发现手臂和方盈雪的酥胸贴的更紧,司马巢只能放弃这无谓的举动,点头道,“是啊,我仔细想过了,我打算和你们合作,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啊,不会是想和雪儿——” 方盈雪说到这故意停住,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做作,脸上居然飞出红晕,煞是好看。 “不是,不是”,司马巢有些慌乱,猛地站起身来,离她一步开外,“唉,看来跟你靠得太近,没办法说话了。” “为什么,我又不是刺猬,会扎你么?” “你能不能认真点听我把话说完呀”,无奈地苦笑起来,司马巢可怜巴巴地说道。 抬手看了看表,方盈雪笑着回答,“好吧,你说吧。有什么条件你可要快点说,要是我们不能接受的话,还来得及赶飞机,呵呵。” 定了定神,司马巢脸刷地一下变了,用最冷漠的声音说道,“我要你们无条件收购万新房产和萧氏集团,收购金额总共为四亿七千万,不能还价。” 一下愣住了,方盈雪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开口问道,“我们凭什么答应你,据我所知这两家公司已经被你掏空了,流动资金全部调往了扬州,这种时候你还能狮子大开口,要四亿七千万?你是不是疯了?” 司马巢毫不退让,上前一步低头凑到她的面前,鼻尖几乎都贴到了脸颊,“萧氏和万新的固定资产我已经核算过,绝不下两亿,而万新还有一个大的县政府建设工程,其中的计划内盈利超过了一亿,萧氏在绍兴也有两个楼盘正在开发,虽然不大,但五千万还是有的。” 见方盈雪没有反应,司马巢接着说道,“最重要的是,沿江开发区的建设权,我已经胜卷在握,它能给你们带来的利益更是无法估量的,所以这对你们来说绝不吃亏。” 方盈雪猛地一挺腰,眼看就要和司马巢脸贴着脸,可这时司马巢飞快地后退,伸手按着她的肩膀道,“如果不是因为扬州收购的事情资金不足,我害怕多方出击导致资金链断裂,我才不愿意把到嘴的肥肉白白送人。” “你怎么知道沿江开发区的投标一定会胜出,你是不是自信过头了?” “当然不是”,司马巢放开按着她的手,一边情不自禁回味起那柔软的感觉,一边回答道,“今天来通知说招标延后,我猜定是飞跃那边出了大问题,我看飞跃短期内是动弹不得了。 第52章 这个招标总不可能一直拖下去吧,只要继续开标,没有飞跃我赢定了!” “好像说的真是那么回事,只不过我有一点想不通,这么好的事情你为什么不便宜廖老头?” “我”,司马巢看着她,许久没再说出第二个字,然后再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一把抱住方盈雪,火爆地吻了起来。 挣扎,那是真的挣扎,半分钟之后,方盈雪推开司马巢,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双眼满含泪水,浑身颤抖个不停,方盈雪怨恨地瞪了司马巢义演,然后才转身跑开。 这时四周的人都沸腾了,转眼就有两三个身高马大的汉子喝骂着要过去找司马巢麻烦。 “盈雪,你不要离开南昌,我等你电话,啊!” 那几个汉子停下脚步朝方盈雪望去,只见她跑了几步忽然驻足,一扭身作了个鬼脸道,“臭美,你不会找我啊?” 司马巢出来之后,七仔脸上明显写着不高兴,他觉得司马巢不该这样,对方差点要了你的命,可你还有兴致跟她打情骂俏。 其实司马巢自己也是迫于无奈,因为他刚才被方盈雪给问住了。 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把萧氏和万新卖给廖博,如果自己不回答,那整个计划不穿帮才怪呢。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四十九章乘病要命(上) (更新时间:2005-3-911:52:00本章字数:2349)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才是世间的唯一真理,只是被人们以讹传讹曲解了其中的意思罢了。人们总是喜欢把“己”当成自身利益的代表,却忽略了“己”所存在的真正含义。 “己”代表了人自身的一切,从利益到思想,从无穷的欲望到无私奉献的精神,都全部囊括在这个“己”字当中。 有人俯首甘为孺子牛,那是他的信仰,他为这个信仰付出一切乃至生命,不是为“己”,那是为了什么。所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亘古就已经存在,并且将一直存在下去,它是为人处世的基本原则。 钟得才不是一个善与之辈,打小起就在心中埋下了一颗追求名利不择手段的种子,因为他自幼贫寒,受够了人家的白眼和嘲讽,他太渴望财富和荣耀了,以至于他的性格被扭曲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 可钟得才还有他自身的理性,那就是无论做什么都首先从自己的利益出发。这次,是他人生的一个大劫,就如算命先生曾摸着他的骨头说的那样,“一到而立,必见潮末,扒皮断骨,性命堪忧。” 直到今天,眼看就满四十岁的他才真正明白算命先生说的话,“潮末”不就是“司马巢和萧墨”吗,自己注定要毁在这两个人的手里。 从小受的苦,培养了钟得才坚韧的性格,他不怕失败,不怕打击,怕的是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故而当确知十二亿赈灾款必须转移走的时候,他就作出了一个最明智的选择,拉方兴凯下水,首先确保自己的安全,至于其他,已经不能再顾及了。 从宾馆回到飞跃公司之后,钟得才并没有立刻下达划款的命令,而是坐在办公桌前发呆,仿佛在等什么,又仿佛正在殚思竭虑思考着什么,然后电话便响了。 虽然办公室内只有他一个人,可他还是压低了嗓音道,“丽君,怎么样,知道了确切的消息吗?” “得才,不是我说你,你怎么会大意到这种地步啊?” “已经这样了,丽君你就别说我了”,近乎哀求的语气,钟得才眼睛瞟了瞟四周,“到底怎么样了,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啊?” “唉,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对方顿了顿,然后语气将了几个分贝说道,“老高刚刚接了个电话,听那意思好像说要把你牺牲掉了。” “什么,他们怎么能这样,那十二个亿可不是我弄来的,到时候出了问题我决不是主犯。” “得才啊,我说你怎么还这么迟钝呀,他们要把黑锅给你背,你到哪说理去呀?” 一拳捶在桌上,钟得才狠声道,“大不了鱼死网破,让调查组冻结账户好了,我看到时候谁遭殃,奶奶的。” “别,十二亿没了他们最多把你排挤出去,起码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嘛,有我暗中支持你,你放心好了。” “好吧,要是再有什么消息,你可要尽快通知我。” “我知道,你也要万事小心啊。” 钟得才想了想,诚恳地说道,“丽君,谢谢你,我这辈子——” “别说了,得才,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吗?我对你的心永远都不会变。” “丽君”,钟得才感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他哽咽着说道,“我也会一直等你,等到死为止,丽君。” 那边也传来抽泣声,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语整整一分多钟,最后那边传来一句话让钟得才忽然重新看到了希望。 “得才啊,方兴凯跟赖常新正式翻脸,听说两人已经在天鹰集团的股价上大打出手了。” 这现在是钟得才除了侥幸之外的唯一希望了,要不想被组织踢出来,他就必须找到一个强力援助,而从今天李思有的表现来看,方兴凯的确有拉拢自己的意思,这样就好办多了。 松了口气,钟得才便把负责管理财务的主任叫进了办公室。 萧墨实在没有料到钟得才恢复的如此之快,前一刻自己离开他家的时候还死气沉沉,这一刻走进飞跃却已经满面红光。 难道李思有给他出了什么万全之策?不会呀,阿巢这一招绝对刺中了他的要害才对,要么把钱转移走,要么等着被中纪委冻结查封,决不会有第三条路了。 可钟得才为什么还能够如此气定神闲呢? 始终琢磨不透,萧墨只能先把这个问题放到一边,然后偷偷开启了自己前些日子隐藏在局域网中的“dark”程式。 过不多久,萧墨便看到钟得才把管理财务的主任叫进了办公室,他知道好戏终于要来了,自己隐藏身份这么久,司马巢他们废寝忘食的工作,甚至惹上人命官司,为的就是现在这一颗。 萧墨感觉心跳越来越快,放在键盘上的手也不停地颤抖,他实在太紧张了,紧张的整个世界仿佛都要窒息一般。 终于,“dark”开始发出运作的绿色信号,挑动的频率也愈加快了,一时间整个网络除了自己和办公室独立的那台专用机之外,所有其他电脑的网路全部被堵塞。 “来了,这家伙终于要动那笔钱了”,萧墨双眼紧紧盯着电脑,在那只有半个巴掌大的程式界面中,他清楚地看到无数乱七八糟的数据在其中传输,而自己设计的程式正在飞快分辨,提取,再筛检。 “tranmistionplete” “yes”,萧墨差点没叫出声来,因为dark成功锁定了数据,并隐藏在12个亿连同八千五百三十万合同规定的初期投入资金当中顺利进入了飞跃和gd的联合帐户。 dark顾名思义,会伪装成附属信息进入银行的账户管理系统,并以每秒钟6w次的速度不停测试正确的提款密码,由于这是从内部进行测试,而防御系统只会对外面的强行端口进行锁定并隔离,所以这方法看上去虽然蛮横毫不偷巧,但却是最可靠、最能发挥效果的霸王式解密方法。 “最多半天时间,它就能把密码发送到指定信箱中了,钟得才你就等着哭吧”,心中好不高兴,萧墨起身跑进卫生间,然后着实发泄了一番。 ps:第三十三章(下),今天下午六点准时更新,带来不便请原谅~~~~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四十九章乘病要命(下) (更新时间:2005-3-917:52:00本章字数:2673) 朱宏伟回到南昌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司马巢,他必须从司马巢那得到进一步的消息,这样才可以有目的进行整个案件的调查。 可惜几乎找遍了所有旅馆,甚至动用了一些友人的警力,他还是没有找到司马巢,仿佛司马巢突然从南昌消失了一般。 司马巢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消失,因为他还要参加沿江开发区的开标,还要让方兴凯为自己心甘情愿地提供收购的资金呢。 他只不过躲了起来而已,他不想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便和朱宏伟见面,如果朱宏伟的调查太有针对性,警觉如李思有这样的家伙,肯定会想到自己真正的目的,那今天在机场上演的那一幕就白费工夫了。 司马巢之所以认为方兴凯一定会同意自己的收购方案,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是人性,怀疑、彷徨、在利益面前侥幸的心理。 他知道无论是钟得才,还是李思有,他们都没有绝对把握认定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冲着十二亿赈灾款而来,所以他们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有放手一搏的侥幸心理的。毕竟如果十二亿不能漂白,存在就没有意义,如果自己只是单纯的为了赚钱而参与竞标,单纯的为了赚钱而作了这么多的话,他们只要把萧氏和万新买下来,然后静待调查组离去就行了。 这样的侥幸心理,谁都无法避免,只要人还有欲望,就必然存在这样危险的侥幸心理,司马巢确信这一点。 南昌的夜并不繁华,也不喧闹,但却有一股特殊的意味在其中,那是一般的游客所无法品尝的,只有常年居住的人才知道,南昌的夜充满了诱惑和野性。 南昌市最多的是什么行业,饮食?不是;旅游?更不是;难道是娱乐服务行业? 第53章 你猜得差不多,但如果你说是性服务业的话,对不起,你得政治觉悟太低,道德修养还不够,你想得太歪了。 娱乐服务行业的确是南昌从业人员最多,范围最广的,因为只要夜幕一拉下,大大小小不下数千个赌档就开始营业了,那种场面你不挖地三尺是绝对找不到的。 曾经跟人讨论过,中国的性服务行业是否能开放、正规化? 司马巢说不可能,因为这要动的已经不是社会风气的奶酪,而是要把传承了数千年的儒家根基彻底击垮。 司马巢当时还说,如果要搞正规化,搞合法化,赌博行业倒是有可能? 毕竟中国式的赌博早就已经搬上了台面,从80年代末股市上股价一天翻了两百番的神话,到现在风靡全国,人人都参与进来的各种彩票,它本身就是一种赌博。你伪装的再好,再符合法律,它始终都摆脱不了赌博的残酷性以及制造暴富者的劣根性。 在靠近八一广场附近的小家胡同内,就有这样一个赌档,每天晚上七点半准时开门,次日凌晨五点准时收档。据说这家赌档养活了周边不下二十家的大排档,因为这家赌档每天的客流量足足有三千多人次,由此便可见赌风的昌盛。 今天的小家赌档内情性还是如常,一到晚上九点,这里简直就是人山人海,比看裸体明星还热闹。 在嘈杂的人群当中,有两个身影始终并排站着,一个戴着低沿的nike帽,另一个则围着厚厚的围脖,如果仔细看的话便会发现,他们一个是名气大盛的司马巢,另一个则是飞跃的超强新人,被媒体误传为钟得才私生子的管博才,也就是萧墨了。 “他出了五码,你跟不跟”,头也不太,萧墨轻声道。 “你要是跟,我就跟着”,司马巢仰头笑了笑,赌博这玩意他还从没输过。 故意咳嗽了起来,然后萧墨从手里取出五个码子扔在桌上,“我这么大的牌,要是放弃就太可惜了。” 司马巢摇摇头,满脸的怀疑,“你的牌最多也就一对,你就别做贡献了。” 说完,司马巢望着庄家道,“这里下注不封顶的吧?” “最高五千,这是极限了”,不知何时,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位中年人,他轻轻拍了一下荷官的肩膀,“你去照看其他台子吧,这里交给我。” “五千啊”,司马巢挠了挠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叠钞票扔在桌上,“你们这得注码太小,一百一个,我拿着都不舒服。”[手机电子书] 仔细上下打量了着司马巢,那中年人笑了笑把面前的牌扣了起来,“虽然我这牌一定比你大,但我欣赏你的豪气。” 这下就剩下司马巢和萧墨两人了。 萧墨仿佛犹豫了一下,然后也从怀里掏出五千人民币扔了过去,“司马先生果然大手笔,这样的赌法离怡情就差得太远了吧?” 司马巢也不说话,继续跟,这时四周已经围满了人,虽然这样的场面也不算新鲜事,但有热闹看总比干站着强。 两人你来我往,就是没人先提出开牌,几个回合下来,司马巢兜里的钱已经扔光了,而桌面上已经足足有十三万之多。 “你等等”,司马巢抬手示意萧墨别急,掏出电话按了几个号码,于是所有人就听到司马巢冲着话筒不温不火地说道,“四开,赶紧让人给我送五百万过来,我跟飞跃一个白痴耗上了。” 萧墨脸上一红,眨眼就变得煞白,然后有人看他偷偷摸出电话,可犹豫着又放了回去。而那刚才说话的中年人忽然招手叫过来一个荷官,低声说了两句就离开了桌子。 四开办事的效率快的让人乍舌,司马巢刚放下电话还不到十分钟,七仔就提着一个钱包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傻小子,怎么样”,司马巢把钱包往桌上一放,“我看你还能挺到什么时候,乖乖开牌吧,呵呵。” 萧墨涨红了脸,正欲甩手而去,这时一只手从人缝中伸了出来按住他的肩膀。 “小管,既然司马先生这么有兴致,何不奉陪到底呢?” “董事长,我——” 钟得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冲司马巢道,“司马先生,这一局就我们就以五百万结束好了,你看怎么样。” 四周传来一片起哄声,毕竟为了一副牌扔出去五百万,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的出来的。 这场赌局最后的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司马巢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得到东西。 他知道小家赌档是钟得才的地盘,他在这里和萧墨见面事先已经商量好了的,而这场戏的观众自然只有一个,他要钟得才相信,自己和萧墨,应该说和管博才没有任何关系。 司马巢要的只是这个而已,因为他迫切地想找出萧淑慎父母被杀的真相,迫切地想把凶手从幕后揪出来,无疑,钟得才是最佳的突破口。 大致的计划变动,司马巢已经偷偷交给了萧墨,他知道萧墨一定能够把整场戏演完,演得足够精彩。 他们现在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心,只要飞跃的帐户一天被冻结着,他们就能尽一切努力把对方的老底摸出来。一方面可以解除司马巢心中的疑虑和困惑,另一方面还能为击垮天鹰做准备,毕竟他们对敌人还不够了解,还不能做到知己知彼的程度。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五十章匿藏的危机 (更新时间:2005-3-1018:01:00本章字数:4439) 随后的几天里,一切事情都完全按照司马巢的设想进行着。 首先是中纪委调查组在朱宏伟的带领下正式冻结了飞跃名下的五个账户,并且在省纪委和相关职能部门的配合下对飞跃公司开始了全面而彻底的大清查。这确保了联合帐户中的十二亿赈灾款的安全,也给了司马巢足够的时间来完成接下来的计划。 至于调查的情况如何,这是司马巢所不能了解的,但他可以想象的到,朱宏伟肯定是一无所获,如果钟得才连这点都处理不好,那他就不要混了。 司马巢开心,朱宏伟却连肺都快气炸了。 他们好不容易把原化肥厂的书记逮到手,可这家伙竟然厚颜无耻、装疯卖傻起来。无论你问什么,怎么问他就是闭口不说,把他惹急了还跳起来咬人。 这样也就算了,朱宏伟不相信自己还治不了他,迟早让他有开口的一天。 最让他恼火的不是这个,而是因为飞跃所有的帐本和手续一应齐全,不仅毫无腐败的蛛丝马迹不说,就连历年的税收,他们一分都没有逃过,简直就可以评上十大最正规的企业了。 其次,全权代表天鹰公司的方盈雪主动提出了收购预案,在这份预案当中,方盈雪指出: 第一,天鹰和飞跃将采取联合收购的方式,各占收购金额的百分之五十,萧氏和万新必须在整合之后才能进入收购日程; 第二,总收购资金必须减为三亿八千万,因为他们还得承担两家公司的负债以及职工去留问题,加上这段时间的负面影响,他们最多只能出到这个价位; 第三,如果飞跃没有取得沿江开发区的工程权,所有正在谈或已经谈妥的协议必须无条件同意取消,并终止一切相关协定的约束与权利。 对于第一点,司马巢自然再同意不过,这起码证明了他们的确不愿意失去这次机会,他们果然如自己所料,存在着致命的侥幸心理。 而第二点司马巢是决不会让步的,自己既然能抓住对方的命脉,没有狠狠地杀他们已经有些后悔了,更何况要减价。 至于第三点嘛,那简直就是一句废话,起码在司马巢眼里看来是这样,如果他拿不到沿江开发区的工程权,那就只能带着十二亿赈灾款跑路,再想其他办法筹措资金。 谈判很快就正式开始,天鹰方面出席的是方盈雪和一个稳重的中年人,而让司马巢惊喜的是飞跃的代表居然就是卧底萧墨。 见到这样的局面,司马巢沾沾自喜也不足为奇了。相当有远见的布局,飞来的点睛之笔更是让他自己都不得不佩服。 那晚白白捡了五百万不说,还帮助萧墨取得了钟得才的完全信任,这样一举两得的好事,搁谁谁都会有些骄傲的。 现在让司马巢唯一担心的就是李思有不见了,这头老狐狸自打机场事件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踪影,也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整个谈判的过程是相当枯燥和乏味的,除了讨价还价,就是相互指责,司马巢怎么都想象不到,外表清秀的方盈雪在谈判桌上的威力强的无法阻挡。 最后,在司马巢做出让步的前提下,以取得万新贯名权为条件,双方终于达成一致,杭州天鹰机械总厂和飞跃实业股份有限公司,以四亿三千万收购杭州萧氏集团以及江西万新房地产开发公司(整合后称为飞跃房地产开发分公司)。 推杯过盏之后,司马巢、方盈雪和钟得才三人在合同书上盖了章,然后三人虚情假意地握了下手,相互夸耀了一番。 而这整个过程,虽然媒体的报道从没间断过,但绝大部分都是猜测。因为,无论是谈判的进行还是最终合同的签订,都没有允许任何一家媒体参加,这无疑是为了防止引起某些人士的遐想。 就在签订了收购合同的第五天,沿江开发区的工程权招标重新浮出水面。在飞跃的弱势参与下,司马巢毫无悬念地中标,取得了开发区的所有工程建设权。 这曾经受万人瞩目的招标,终于在近乎搞笑的情形下结束,很多人说这次招标真正的赢家是飞跃,因为萧氏和万新马上就要被收购。 第54章 但也有人说是司马巢,因为他把两家破烂加臭名的公司卖了四亿多人民币,他不是赢家,谁是? 让人奇怪的是,从没人说这次招标是双赢,或许因为司马巢一直以来都跟飞跃对着干,才让人产生这样一种错觉吧。 当事情顺利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要么致命的麻烦来了,要么就是新一轮的好运。 司马巢运气一向不错,所以中标还没两天,他就得到消息,齐天城管局局长儿子被杀案的凶手已经在云南落网,并对罪名供认不讳。 接着,廖氏家族也顺利将食品中毒事件最关键的人物,从泰国带了回来。 至此,所有压在司马巢身上的负担全部消失不见,云开月明的日子也终于盼到了。 为了让一切尽快结束,好投入下一个计划,司马巢用最快的速度对萧氏和万新进行了规模化整合,在三方共同在场的情况下,只用了六天时间便办好了一切手续,而对方的所有款项也全额打到了独立出来的万新原来的帐户当中。 离开万新总部的那天,方盈雪特地来送司马巢,她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在司马巢上车的一刹那,拉着司马巢的手问,“你,真的不愿意加入我们?” “你从没邀请过我呀”,司马巢回答。 “那我现在不是在邀请你吗?” 重新走回人行道,司马巢笑着道,“我完成扬州万福的收购之后,还有很多东西想要向你请教,并给与帮助呢,但愿那个时候你不会拒绝。” “你还不懂我的意思吗?或者,你纯粹是在装傻?” 摇摇头,司马巢看着方盈雪有如白玉般毫无瑕疵的脸庞问,“你能说明白些吗?” 方盈雪叹了口气,满是忧郁地反问道,“你知道这段时间为什么看不到老师吗?” “李思有?是啊,好长时间没看到他了,他做什么去了?” 心中隐约觉得不对劲,可又实在找不出原因,司马巢只能静待方盈雪的回答。 “他去扬州了。” 见司马巢发愣,方盈雪接着说道,“阿巢啊,你不觉得一切太顺利了吗?你不觉得我们好象突然都变蠢了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勉强镇定下来,司马巢回答道。 轻轻抬手摸了一下他的脸颊,方盈雪再叹一口气,“人不能做的太绝,你要是敢动联合帐户中的十二个亿,你在扬州的兄弟姐妹们全都得进班房,阿巢,你听我一句劝,我——” 用力摆了一下手,司马巢转身就走,头也不回地大声应道,“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 其实司马巢是在害怕,怕的不敢再面对方盈雪,因为自己仿佛掉入了一个猎人设好的陷阱,却连陷阱的边缘在哪,陷阱里有什么杀着都不明了。 尽管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这是他们的恐吓,他们根本做不出什么来威胁到四开、莫中他们,他们纯粹是在吓唬我。 尽管不停地对自己说,但司马巢夹着香烟的手指还是不停地颤抖,他在害怕,害怕李思有这无声无形的一招。 扬州万福,我们有致命的要害吗?现在钱已经有了,再也构不成诈骗罪了,那他还拿什么来威胁我? 恐怖的家伙,李思有这是将计就计,他难道对自己这么有把握?确认我一定不敢动那十二亿赈灾款吗?他凭什么么有这样的信心,凭什么? 一直这样想着,汽车到了他和小洁入住的地方之后,司马巢望着打开的车门整整盯了一分多钟还没有走出去。 按照预先的计划,萧墨现在应该已经盗取了钟得才的秘密档案,而他们也该立刻卷铺盖走人,把联合帐户内的钱全部划往国外。 可现在司马巢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就那样坐着发呆,以至于有人来到了跟前都没发现。 “司马先生,你找得我好苦啊。” 朱宏伟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苦笑了一下说道。 思绪一下被打断,司马巢茫然地抬头,看了一眼朱宏伟,同样苦笑着问道,“你是不是很恨我?” “也没有了”,朱宏伟掏出一根烟扔给他,“其实工作进展的虽然很慢,不过渐渐已经有些眉目了。” “是吗”,从车内走了出来,司马巢淡淡说道,“看来钟得才手脚做的还不够干净啊。” 两人走到屋檐下席地而坐,朱宏伟吐出一口烟圈,“司马先生说过,让我冻结了飞跃的帐户就来找你,不知道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心里其实还在想着方盈雪刚才的话,还在为是否按预定计划行动而挣扎,司马巢随口答道,“你查过收购化肥厂的那人没有?” “方兴凯是吧?他只是第三方,所有的操作都是由飞跃完成的,查他有什么用,你不会又让我去冻结天鹰的帐户吧,这可是连我老头子都不敢轻易作的决定。” 笑了笑,司马巢把所有不安的东西都赶出脑海,转头看着朱宏伟道,“你玩过一个以讹传讹的游戏吗,就是传话的那种,往往第一个人说的和最后一个人接收到的有很大的差距。” “能说明白一点吗”,朱宏伟把烟头从手指中间弹了出去,他一直在等司马巢和天鹰签约,因为知道自己如果太早来找司马巢的话,很可能会误了大事。所以,他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钱这东西,过手的人越多越奇妙,有时候会变得越来越少,譬如从古至今用于赈灾的钱;有时候却会变得越来越多,譬如化肥厂的收购。” 想了想,朱宏伟问,“钱越来越少我明白,可钱怎么会无中生有,越来越多呢?” “无中生有自然不可能,但如果多出来的部分是国家资产的话,那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腐败?” 若有所思,朱宏伟再问,“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么?” 决定豁出去了,反正萧墨一离开飞跃所有的事情都要穿帮,司马巢决定尽最后的努力给敌人一次痛击,“万新的帐本你现在当然查不到,不过从飞跃的帐本中肯定可以找到工人买断资金的蛛丝马迹。而且——” 说到这司马巢忽然停了下来,看着朱宏伟,“你的权利似乎还不够,掰不倒飞跃的后台呢。” 朱宏伟不说话,只是握着的拳头紧了紧。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吧”,叹了口气,司马巢接着说,“你只要偷偷调查一下现在的省委副书记于山海,你就会发现很多问题。当官的家属经商,非贪即盗,贪的是行贿之人,盗的是国家资产,你偷偷查一下于山海的两个子女吧,看看他们在南昌到底有多少产业,看看他们到底在多少家公司占有股份,你就会明白了。” 这下朱宏伟是真的愣住了,愿以为可能最多就是一个处级左右的腐败案,可司马巢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先不说往上了,从于山海往下,这一拽就是一大把,说不定整个江西政界都得发生地震,整个政府结构都得重新换血,这可是件超级大事啊。 “于山海,省委副书记,你给了我一个相当沉重的包袱呀”,朱宏伟叹了口气,双手按着地面,仿佛正在思考着什么。 “我相信你扛的住,连听审会你都能扛过去,我不相信一个副书记就能把你压趴下咯。” 这个级别的官员不是自己能动得了的呀!无奈地摇摇头,朱宏伟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站起身来,司马巢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指着远处正驶来的一辆摩托车道,“答案就在那个人的兜里。” 空手套白狼第一第五十一章收网与梦想 (更新时间:2005-3-148:11:00本章字数:3343) 萧墨摘下头盔之后,冲司马巢作了个代表胜利的“v”手势,然后从皮夹内取出一个大信封扔了过去,“他的私人档案全在这了,我大致看了一下,里面的人物可不是一般的恐怖啊。” 说完,萧墨走到朱宏伟面前伸出右手,“朱先生,你好,虽然我们是首次见面,但对你早已是钦佩不已啊。” 诧异地和萧墨握了握手,朱宏伟指着他问司马巢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钟得才跟前的大红人吗?” “鄙人姓萧,单名一个墨字”,未等司马巢介绍,萧墨主动笑着回答。 “你就是萧墨?” 朱宏伟一幅原来如此的模样,摇摇头大声道,“难怪钟得才会栽在你们手里,你们付出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难道就为了那四亿多吗?” 笑而不答,司马巢匆匆翻阅了一下信封内的文件,然后交到朱宏伟手上道,“这资料绝对可靠,我会拷贝一份给你,至于如何使用你自己看着办。” “你还没有回答——” 忽然揽住朱宏伟的肩膀,萧墨推着他往屋里走,一边笑着岔开话题道,“我们是做完撒手就走,你的困难可就艰巨多了,呵呵,这就是所谓任重而道远吧。” 无奈地被两人拉扯着进了房间,朱宏伟这才发现屋内的摆设相当的质朴和简陋。除了一张大桌和七八张椅子之外,再没有任何家具,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是否是一个有着数亿身家的人住的地方。 在硬梆梆的木椅上坐了下来,朱宏伟看司马巢走进里屋,便跟萧墨闲聊了起来,话题自然仍旧围绕着飞跃的问题。 里屋的摆设也很简单,一张床,两张小板凳,还有一个正冒着缕缕青烟的火盆,但却多了台最新款式的复印机,看上去显得与环境格格不入。 小洁就坐在火盆旁边织着毛衣,司马巢进来的时候,她抬头甜甜地一笑,“阿巢,我马上就打好了,你看看。” 第55章 炫耀似地把织了大半的毛衣在司马巢面前轻轻抖了抖,小洁忽然发现他的脸色有些阴冷。 “怎么了,今天应该是好日子吧,阿巢?” “哦,没什么”,司马巢还是不能忘怀方盈雪说的话,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把毛衣贴在身上比了比,司马巢咧嘴一笑道,“嗯,很不错,应该能穿。” “呵呵,下次再织的话就好多了,袖子也不会一个长一个短了。” “不要吧”,张大了嘴巴,司马巢一脸无辜的样子,“我每天晚上都被你抓着拆毛线,都没时间看书了,你还是给我买一件,好不好?” “不要”,小洁一把抢过毛衣,瞪了他一眼之后,便埋头继续织了起来。 复印机工作的呼呼声,以及煤炭烧灼时发出的噼啪声,让司马巢多少有些烦躁不安,他在复印机面前来回走着,在脑海里思索扬州万福事件的每一个可能性。 “阿巢”,没有抬头,小洁低声唤道,“你是不是遇到难题了?我从没看过你如此心绪不宁呢。”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本来就打算等南昌的事情一了结,就立刻送小洁回家的,现在扬州的事情自然不能跟她说了。 “没什么,可能只是有些睡眠不足吧!” 忽然停下了手中的活,小洁抬头看着司马巢,看了好久才道,“阿巢不擅长在女孩子面前撒谎呢,你刚才眼皮一直在跳哦。” 这样的话,只有燕子跟他说过,他也曾经问过燕子,为什么能够发现这个秘密。燕子的回答很简单,她说“全副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发现呢。” 见司马巢不说话,小洁忽然低头哭了起来,这一哭,吧嗒吧嗒的泪珠就掉在火盆内激起一阵烟雾。 “怎么了,你怎么突然哭起来了?” 手足无措间,司马巢只好过去把小洁抱在怀里,“别哭,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嘛,别哭了,好不好?” 哭了一阵,小洁轻轻推开他,笑着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只是突然有点想家了,呵呵。” “真是的,明天我们就能到杭州了,你哭什么呢”,不解地摇摇头,司马巢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走回复印机前继续拷贝档案。 送走朱宏伟之后,司马巢把事情跟萧墨说了一下,然后两人经过长时间的探讨和分析,最终的结论还是,李思有在唬人,他只是虚张声势罢了。 这个结论虽然看上去很无奈,但当前也只能这样想了,因为陈四开肯定已经把联合帐户内所有的钱全部转走,这是他们事先已经约定好了的。 接通陈四开的电话,司马巢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那边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紧接着陈四开因为兴奋而颤抖的嗓音传了过来。 “巢哥,钱,钱到账了,我们成功了,成功了!” “嗯”,毕竟是十二亿啊,虽然要捐出去,但这毕竟是十二亿呀,连司马巢都不由自主地看了萧墨一眼,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四开,兄弟们都在吗?” “都在,巢哥,他们都在,罗冒都激动得哭了,他说终于能够堂堂正正做人了,呵呵。” “让兄弟们到外面去爽一下,虽然这十二亿赈灾款我们要捐出去,但不久的将来,我们会拥有两个,三个,甚至三十个的十二亿。” “嗯,我相信,我们相信”,陈四开激动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大家都是年轻人,如果不是遇上司马巢,他们恐怕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么多钱。 “还有”,司马巢真有些不忍说这句话,打击别人的热情这种事,搁谁都不好启齿的。 “还有什么,巢哥,你尽管说,喂,别抢,别抢,巢哥正有事情要吩咐呢。” 萧墨握着司马巢的手紧了紧,摇摇头低声道,“算了吧,还是别跟他们说了,让他们好好高兴一阵子吧。” 点点头,司马巢冲着电话喊道,“没事了,你们给我出去疯吧,哈哈。” 夜幕还没降临,天阴沉的仿佛欲雪。 两人并肩站在屋顶,都抬头看着黑蒙蒙的夜空。 “阿巢,三个月,能搞定天鹰吗?” “没问题,三个月足够了”,抬手在空中用力一挥,司马巢大声喊道,“放倒天鹰之后,我们再到厦门去击败赖常新,接着携手缔造中国的经济神话,金融传奇,我们要携手完成一个帝国的诞生。” “日本的sony、松下、东芝,韩国的三星、爱立信,我们要把他们的电器产品赶出中国”,萧墨忽然揽着司马巢的肩膀,冲着天空大声呐喊。 “对,还有丰田、皇冠、本田、奔驰这些国外的汽车也要赶出去。” 两人抱在一起哈哈大笑,笑着躺倒在地上,然后司马巢喘着粗气道,“肯德基、麦当劳,总之所有国外的产品,我们两个联手把他们赶出去,哈哈,我们要垄断全中国的所有行业。” “性服务业呢?你也要垄断?” 萧墨坐起来指着他的鼻子,笑着道,“我就知道你不满足这几个美女,你呀,要成为中国妓女霸主,哈哈——” 吵吵闹闹了好一阵,萧墨忽然有些颓丧地说道,“如果我能活到那个时候就好了。” “别说傻话了”,用力在他背上拍了一掌,司马巢大声说,“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就到阎王爷那把你揪回来。” “那地方去了可就回不来了。” “没关系”,司马巢猛地抬头指着苍天,“喂,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让你输的屁滚尿流,连短裤都没得穿,哈哈——” 离开南昌的那晚,仿佛天空也在送别,飘起的大雪封锁了机场和高速公路,以至于司马巢他们一行四人只得坐火车离开。 陌生的城市还是一如既往地陌生着,黑漆漆的天空,却布满了白色的花朵,这个夜晚有人将要失眠,这个夜晚有人将要哭泣,这个夜晚也同样会有人振臂高呼。 人生的路途走了开端,却迟迟看不到结束,我们不是一直在期待着未来么?我们不是一直这样期待着明天而不甘死去的么? 莫须有的幸福其实触手可及,只要你把心放正,把思想用在正途就行了,可世上却偏偏有太多人热衷于旁门歪道,以至于天道被所谓的人道湮灭,以至于为了一己私利,葬送了千万人的幸福,其中还有自己的。 这个夜晚,失眠的司马巢不会苦恼,不会彷徨,因为他走的是天道,虽然手段低劣,但取向却是天道的那方。 这个夜晚,定然会有人伤心扼腕,定然会有人暴跳如雷、咒天恨地,因为他相信所谓的一“己”之人道,那永远是通向地狱的特快车票;无论你身缠万贯,还是位居高官,因为地狱就如无数黑洞般在你的一生中布下强大引力的罗网。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一章不速之客(上) (更新时间:2005-3-179:07:00本章字数:3301) 杭州的繁华有别于很多现代化的大城市,譬如上海、北京,再譬如广州、深圳,杭州的繁华永远是当中最典雅的一个,也永远是许多人心目中向往的生活天堂。 其实,杭州的外在美仑美央,的确会让人第一眼就爱上她,就如身着瑰丽服饰的绝代美女,它的吸引力无可抗拒。可杭州并不适合生活,确切的说是不适合普通人生活,如果你有钱,要养老,那我劝你去杭州,如果你只是个工薪阶层,你还是攒点钱在西湖走上一遭罢了。 西湖景色优美,如果在加上一场鹅毛大雪,那真是人间至美的景色。 这样的美景无论远观还是游玩,都让人乐而忘返,而刚刚从廖家亲属的轮番轰炸下逃出来的司马巢,看到如此景色,也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 巨大的游船在湖面上缓慢行进着,嘈杂的喧闹声有如壁钟一般模糊但不可挥斥。 这艘游船是建成以来第二次下水,据说每张船票已经卖到了三千多元。有了钱就花着心思显摆的人有两种,除了暴发户,便是祖上积了阴德的登徒子。 灯红酒绿,美女环绕,这边歌声刚刚歇罢,那边就传来某个明星姓氏的合唱。 摇头将燃尽的烟从窗口弹了出去,看着它划了一道曲线然后再湖面中消失,萧墨抬手揽着司马巢的肩膀叹道,“你说人是有阶层之分的,这点我相信了,可我们何必把自己跟他们划在一起呢?” 回头看了看那些端着酒杯,大口喝着名贵美酒的老少,再眺望了一下远处岸边络绎不绝的行人,司马巢笑着回答,“我们应该属于暴发户一类的,这样的划分也没错,要不然你刚才扔的那个烟头,起码要罚五十。” “呵呵”,萧墨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怎么都好,这样的美景也确是难得,能在这其中肆意遨游,当一回暴发户也值得。” 司马巢从路过的服务员那取过两杯红酒,递给萧墨并说道,“死狗这半年多来收集的资料你看得怎么样了?” 点点头,微微泯了一口杯中酒,萧墨慢声答道,“你醉卧美人乡的时候,我在挑灯苦读,你说我看得怎么样了?” 苦笑着摇头,对于如何处理和小洁的关系,司马巢现在除了回避之外,没有太好的办法。 “别挖苦兄弟我了,我真没想到,廖家上上下下居然有百来多亲戚,这一通酒喝下来,差点没把我给喝吐了。” “喝吐也值得呀”,萧墨打趣道,“赢得美人归,又可以轻而易举接收廖博得黑道势力和财富,别说喝吐,就是让你喝死,我也举双手赞同。” 第56章 “呵呵,好了,别瞎说了,快谈谈你的看法,我们也该拉开序幕了。” 这一天被后来者奉为万新金融帝国的诞辰,因为在这一天,在这艘臭名昭著的西湖豪华游船上,帝国的两位创始人制定了令整个中国商界闻声变色的计划,他们将要做得是会被纳入经典教学案例的疯狂收购。 离开杭州之后,司马巢和萧墨分道而行,前者飞往扬州,总揽收购扩张的全局;后者则取道四川成都,和成都市委洽谈国企大航母中机国际的重组方案。 如果司马巢心中一直存有忧虑的话,那就是消失了的李思有可能会采取的报复行动,可是到了扬州之后,看到陈四开等人完好无损,加上从天鹰股价上表现出来的你争我夺,司马巢一颗本来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李思有脱不开身,他们正在和某个人打一场艰难的股权攻坚战,所谓的报复也只是落败之后的恐吓罢了。 没有了顾虑,也无须担心可能存在的阻力,司马巢领着陈四开等人大刀阔斧,进行了一系列闪电般的行动。 按照预先制定的方案,已经更名了的万新投资公司在完成对扬州万福资产整合的同时,以非常理想的价位卖出了万福名下的所有产业,如果不是因为还有数千万的货物要存放,这次收购行动几乎可以达到零成本的完美境界。 当人们正在欢度这个每年一次的春节时,万新所有员工却都没有歇息,他们马不停蹄的向下一个目标奋力冲刺着。 司马巢一方面对现在手中所有的资金进行了分配和估算,另一方面则派出了原万新的嫡系公关部队,这些初出茅庐不到一年的职员,现在成为了司马巢手中最有力的生力军。 乘着天鹰和赖常新大打股权战这样的好机会,司马巢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工作,他知道这样的空隙以后不会再有,他知道只要方兴凯他们一旦缓过劲来,自己将要面临多方面的打击和压力。 司马巢将手中总共四亿三千万的资金拆分成十三份,其中一份汇往成都作为萧墨和陈四开的行动经费,另外十二份则毫不怀疑地打到了公关部十二个收购小组的个人帐号上面。 十二个收购小组是在大年三十的晚上依次离开的,他们从扬州飞往全国各地,他们的任务就是与十二家面临破产的中小型机械制造商洽谈收购,并在一个月之内达成收购意向。 这样庞大的行动在春节期间展开,却在正月十五之前已经传遍了整个机械行业,所有业内人士都在议论着同一个话题,这个江西来的小伙子,这个曾经入狱三年的文盲级董事长,到底要做什么。 机械行业的冰山期还没有过去,大量的存货无法出手,许多厂房都处于停产状态,如此一个让人望而却步的时刻,却突然有人站出来说,要大范围收购,机械行业的春天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有人嘲笑,说这是自取灭亡的行为;也有人默叹,说可惜了一个行业后继之人;但绝大多数人却是在观望,人总是渴望奇迹出现的,不是吗? 在司马巢所有收购的企业当中,没有一家是上司公司,但就在春节之后开盘的第一天,上海和深圳股市大盘暴跌的前提下,所有的机械股一齐飘红。 将近四个亿的资金,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全部告罄,新闻周刊是这样评价司马巢的,“飞来之财,花的虽然不心疼,但万新的收购也只仅仅是走出五十步,文盲董事长将如何应对接下来资金链断裂的最后五十步?” 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司马巢要栽跟头的时候,忽然传出万新投资公司要重组中机国际的消息,这个消息有如核弹般炸开,许多经济学家跳出来大骂,他们指责司马巢的胆大妄为,指责司马巢的不自量力,说司马巢简直就是在开一个商界的历史玩笑。 的确,区区四亿资产、没有任何实体的万新投资公司,根本没有资格和航母级的中机国际站在同一梯层,更遑论要进行重组了。 与这些经济学家和业内人士看法不同的是,就在这个消息传出来的当天,跌破了每股净价的中机国际十分钟不到就牢牢封死了涨停,当天最高价和最低价相差了整整17.6%。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中机国际以冲天般的伟力连创三年来的新高,从最初的三元四角,涨到了现在的二十一元九角,股价翻了将近七倍的。 这一系列事件的主角,万新投资公司的文盲董事长,司马巢一直保持着沉默,他没有站出来说过任何一句话,没有在公众场合出现过一次。当所有的记者都在搜寻他的下落时,他却独自躲在扬州一偏僻的小山村内。 名为羊圈的资金流运作程序正飞快闪动着,其上两百多个户头的资金数目正在迅速的变化,有的在增加,有的却在减少。而许多天没有刮胡子的司马巢,正一边刁着红梅,一边迅速敲击着键盘。 他这几个星期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中机国际的股价走势图上。从派出收购组的那一天起,司马巢就开始准备这次股票运作,他先是费尽心思从扬州商业开发银行贷款了三个亿,又通过小洁从廖氏家族所有的成员那筹借了两亿多资金,为的就是从中机国际身上把收购的后期资金弄到手。 中机国际的盘子相当的大,就算用五个多亿来炒作也只能激荡起小小的浪花,但有重组消息的配合,加上原来股价就很低,一切运作的相当顺利也是理所当然。 在这天中机国际的股价k线图上,司马巢画出了一个相当漂亮的倒t字,这已经是这个礼拜来的第三个倒t字了。 将烟头轻轻弹灭,司马巢大致估算了一下,资金的百分之七十多已经回笼,除去贷款和筹借的五个多亿,剩下的正好可以完成十二家机械生产企业的收购行动。 望着统计帐户栏内价值三亿多的中机国际股票,司马巢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些留着还有用,暂时就放着吧。” 惊人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在机械行业和金融行业内传开,所有人在那之后都记住了司马巢以及万新投资的名字,所有人都望不了那段时期,因为司马巢不仅缔造了一个收购的神化,还为一直萎靡不振的机械行业提前带来了春天。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一章不速之客(中) (更新时间:2005-3-1820:01:00本章字数:3171) 接下来的日子,司马巢几乎都是在飞机上度过,他在半个多月的时间内飞遍了全国十多个地方,用难以置信的速度布置好了所有的整合行动。 他将这十二家企业整合为万新机械集团,并将企业名下的所有办公大楼和附属产业全部抵押给各个银行贷款,用贷款来的钱辞退了百分之六十多的无用员工,留下的要么是销售精英、要么是技术过硬的工人。 简化了一切的管理制度,生产方面从厂长一下只设了分管生产和质量监督的两个主任,销售方面则统归集团公司负责,司马巢把原来十二家从生产到销售一条龙的企业,全部改成了单生产型的简单化厂房。 司马巢还从中国机械研究所聘请了五十多位高级骨干和技术人员,他把这些人集中在一起进行新产品的开发和技术改造,而这些人的工作场所永远是流动的,司马巢要他们像吃大饼一样把所有工厂的技术问题和遗漏逐个歼灭。 现在万新投资公司的账户上只有不到一千万的资金,这些钱根本无法维持庞大的集团运作,可司马巢丝毫不担心,因为他手中还握着这次收购计划的最终王牌,那就是中机国际的重组。 成都的气候没有南方那样寒冷,刚刚到春天萧墨就已经脱去了厚重的毛衣,他在机场的四周转了转,然后找了个寂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手中的资料已经翻阅过无数次,对于中机国际面临的困境,萧墨可谓是倒背如流。中机国际全称为中国机械国际集团公司,是中国最早的机械生产企业,也是这个行业当中除了天鹰之外实力最雄厚的。 中机国际的困境源于97年初,他们与乌干达政府签订了二十五亿的供货合约,在中国机械行业萎靡的今天,这是超过天鹰成为中国机械领头羊的大好机会,但天有不测风云,原中机国际的董事长,国家副厅级干部卷走了七个多亿的货款外逃,而因此事件落马的政府官员更是达到了三十以上之多。 资金流枯竭,生产停顿,背负着沉重的债务不说,乌干达政府更是提出了非常合理的退款要求,因为中机国际一直拖欠着乌干达近六个亿的货物。 现在的成都市委正在徘徊,一方面不原意看着中机国际就此垮掉、宣告破产,一方面又苦苦找不到愿意出资重组的合作对象。所以当萧墨出现的时候,这个一开始只有四亿资金的小小投资公司,竟然也被纳入了政府重组中机国际的考虑范围。 合上厚厚的资料,萧墨起身朝出口望去,这时刚刚下飞机的人们正络绎行出,而满脸络腮胡茬的司马巢正大力向他挥手。 两人相互揽着肩,用力拥抱在一起,而本来身子就很虚弱的萧墨差点窒息。 来迎接司马巢的不仅是萧墨一人,陈四开和小七也来了,来得还有成都市刚刚上任不久的年轻市长付康。 司马巢已经不同于往日,如果一个月前还有人会嘲笑他重组中机国际的行为,那现在恐怕再也没有人敢说这是无稽之谈,因为他已经成为了中国机械行业的黑马,成为了扭转冰山期巨轮的可能者之一。 第57章 场面上的话大家寥寥说了一些,接下来便是气氛严肃的聚餐,大大小小不下十个官员作陪,司马巢和市长付康两人对于重组方案都是浅谈则止。 一直熬到晚上九点多,当所有官员都告退,大厅内只剩下司马巢、付康和萧墨三人时,付康才略带酒气地叹声道,“司马先生,你这次是来雪中送炭呢,还是雪上加霜的呀?” 随意地点上一根烟,司马巢笑着回答道,“从前有个很博学的穷秀才,虽然每次乡试都以落第告终,但对于治理县郡的方法却很是了解,可惜他出生贫寒,你说他怎么付得起买官的银两呢?” 付康沉默不语,良久才端起酒杯向司马巢示意道,“司马先生,你们提出的重组方案无异于空手套白狼,我要是签了字,可是要吃大官司的。” 两人轻轻碰了一下杯,司马巢仰头干掉之后,用手摸了摸胡茬慢慢说道,“付市长,听说你是山东人,跟中纪委的某头倔牛是好朋友?” “呵呵,是啊,是啊,要不是我从他那了解了一些你的情况,恐怕我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跟你谈了。” “如果付市长信的过我,请务必支持,我有绝对把握能带领中机国际度过这次灭顶难关。” 付康笑了笑,反问道,“你这么有把握?” “是的,如果你是我,你也会有把握的。” “可惜我不是你,所以,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有把握。” 司马巢看了萧墨一眼,两人相互点了一下头,然后看着付康道,“因为我刚刚收购了十二家机械厂,他们手中有着近五个亿的存货。” 付康全身一振,慢慢抬头望着司马巢,许久才长叹一声道,“好厉害,好厉害——” “好吧,我豁出去了,我付康的仕途就交给你们两位了”,付康伸出右手,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司马巢。 当外界人士还在猜测万新重组中机国际的事情时,司马巢和成都市政府已经进入了谈判的最后阶段,而双方却在一个关键问题上产生了无法磨合的分歧,因为其中牵涉到价值十多个亿的国企股份问题。 “我们同意这个重组方案,已经在原则问题上作了很大的让步,希望你们能够仔细考虑一下政府的难处”,已经歇顶的国有资产管理处主任用力拍着桌子冲司马巢喊。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一下子怎么可能拿得出来这么多钱,再说了,如果中机国际一旦宣布破产,这些国有资产就全部失去了意义,而得利的只有卷跑了七个亿的腐败官员们。” “这个问题上我们绝对不会让步,这种方式跟倾吞国有资产又有什么区别,古小径他们是在偷,而你们这是在抢。” “好好说话”,付康瞪了管理处主任一眼,然后转头看着司马巢,“司马先生,国有资产不能在我们手里这样流失,言主任说的虽然过火,但也不无道理。” 用手指敲着桌面,司马巢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站起来说道,“一分钱不付是不可能的,但要全额照付我也办不到,我最多只能承担百分之五十,剩下的你们市政府要做债务处理。” “不行,今年的财政已经相当困难了,我们背不起这么大的债务”,付康大声道。 “那你说吧,你们能负担多少”,环抱双肩,司马巢慢慢坐了下去问道。 “百分之二十,这是我们最后的底线。” 司马巢点点头,然后抬手冲陈四开道,“四开,你算算资金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我们只能打道回府了。” 陈四开飞快打开电脑,十分多钟之后,他才摸了一把汗抬头道,“董事长,我们最多只能拿出六个亿,再多就没有了。” 司马巢耸耸肩,站起来道,“不好意思,付市长,看来我们——” “你等等”,付康抬手打断司马巢的说话,起身走到财政主任跟前附耳低语了起来。 五天之后,中机国际的重组计划终于出台,万新以三十二亿六千万收购中机国际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权,中机国际则以二十六亿六千万收购万新投资公司名下的机械子集团。就这样司马巢拖欠了成都市政府六个亿的国有股买断资金,成功地入主了中机国际,完成了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所有的数据全部都是保密的,外人无法得知,但以万新区区一个小小的投资公司,收购中机国际这种大航母国企,这在业界引起的轰动绝不亚于任何一次核爆炸。 几乎所有的报刊都在讨论这次收购,有人说这其中一定有违规操作,有人说数十亿的国有资产就这样流失,被司马巢这个文盲倾吞,但也有人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司马巢和他的万新投资公司,把面临破产、一文不值的中机国际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中机国际苟延残喘,但却还没有死,起码它还有机会翻身,这在一段时间之后基本上取得了业界的认同,特别是当乌干达传来二十五亿合同继续执行的消息之后。 从万新机械集团十二家子公司运来的货物被源源不断装箱运往乌干达,而继上一批被卷资金之后,乌干达政府很快拨来了第二批七个亿,这七个亿几乎全部用来偿还债务。 整天操心油盐酱醋的日子实在难过,司马巢一口气从银行拿到了二十亿的无息贷款,这其中自然少不了成都市委和市政府的大力帮助。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一章不速之客(下) (更新时间:2005-3-2020:19:00本章字数:4028) 当一切都走上正轨,当无论是万新机械集团还是中机国际都开始正常运转的时候,司马巢手里握着整整三十二亿的资金流,而且这个资金流随着中机国际的股票上涨,正不断攀升。 这是他和萧墨离开杭州的第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所有人都是打仗似的忙上忙下没得休息,虽然辛苦却很值得,因为短短三个月他们就完成了最关键的原始积累和实业构架,这是他们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他们现在可以公开向方兴凯和李思有叫板了,因为他们已经和天鹰站在了同一块场地上,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加激烈,因为对手是驰骋了中国商家数十年而不倒的黄金组合。 写完对付天鹰的初步预案,司马巢正想出去散散步,这时突然传来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同时,他听到了绝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亲切的呼唤声。 单薄的上衣,裸露在外的洁白小臂,还有微微湿漉的长发,略微上翘的红唇,方盈雪仿如一尊从天堂坠入凡尘的美玉雕像般站在门口,她稍稍仰头,眼神朦胧中却带有几分忧郁。 “我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你是没想到我能找到你才对吧”,说着方盈雪轻轻抬手,在司马巢的脸颊上慢慢抚过,司马巢居然也就没有躲闪。 “这几个月来,我很想你呢”,手就停在司马巢的眉心,方盈雪有意不让他看清楚自己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苦表情,“你真的该听听我的劝告的,你现在惹上了大麻烦,会要了你命的大麻烦呀。” 没有侧头,也没有推开她挡住自己视线的手,司马巢不卑不亢地答道,“危言耸听,故伎重演,你觉得现在的我还有什么麻烦应对不了吗?” “唉”,方盈雪长叹一口气,整个人仿佛一瞬间松垮下来,她缓缓走到司马巢身旁,挽着司马巢的胳膊,“陪我走走吧,坐了好长时间的飞机,人真有些累了。” 风不像月前那样的冷,但吹在脸上仍旧有砂砾般的感觉,自从见到方盈雪的那一刻起,司马巢心中的某些东西仿佛被惊醒,正蠢蠢欲动却又是那么的预兆着不祥。 这时已经是下午六点多,街上正好是人群拥朗的时候,两人有意无意地拟着奔腾的人流,让不断的冲击来打断他们之间的某种感情和心灵的交流。 就这样沉默着走了许多路,方盈雪忽然停了下来,双手环绕过司马巢的脖颈,将头埋在他的胸前。 近乎呢喃似的低语,方盈雪时断时续的声音在嘈杂的世界清晰的传入司马巢的脑海。 “我不该来看你的,这种时候我应该呆在杭州,或者去厦门,因为我们家遇到了大麻烦。可我还是想来看看你,不知道为什么,就像当初明明知道你在骗我,你设了一个圈套,我还是钻进去了一样。我真的很傻呢,我以前常常笑那些整天只知道谈情说爱的人,可如今我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阿巢,你真的惹上大麻烦了,我该怎么办才好。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你可能会死的,只要一想到这,我就睡不着,怎么也睡不着,你可能会死的,阿巢——” 情不自禁地将方盈雪抱住,感受着她柔软背部传来的阵阵颤抖,司马巢那刻的心情无法言语,他一直等到方盈雪这种呢喃结束,才慢慢摸着她湿湿的长发说,“你别担心,别担心,好不好。这要命的麻烦如果不是来自你和你父亲的话,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不是半年前的司马巢了,我现在是中机国际的老总,我手里的资金有几十个亿。你别担心,无论什么麻烦我都能应付得了的,你别担心了,啊——” 方盈雪点点头,然后又猛地摇头,她抬头看着司马巢的眼睛,欲言又止,却终于一狠心大声道,“阿巢,我们逃吧,逃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我有一个秘密帐户,里面的钱足够我们好好生活一辈子的,阿巢,我们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好不好?” 对于方盈雪这种非常奇怪的举动和言词,司马巢真的为难了,他想了无数种假设,譬如是李思有的新计谋,譬如是方兴凯的指示,譬如方盈雪脑子出毛病了,等等,等等。 第58章 可没有一种假设能站得住脚,因为他自己的内心深处的确溢出一股危险的预感,这种危险就如深扎在内心的恐惧般让他惶然失措。 “盈雪,你好好把话说完,我听不懂你的意思,你好好说行吗?” 方盈雪哭了,其实她自己也数不清这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她情窦初开,或许是因为她真的爱上了司马巢,也或许只是因为她和萧淑慎的孪生关系,有时候心灵感应产生的共鸣反而比某些爱情来得要真切很多。 大街上回头率百分之百,不一会就有很多人停足观望,如花似玉的女子却靠在一个邋遢、满脸胡茬的男人怀中痛哭,这让许多自以为富有和英俊的家伙嫉恨不已。 “盈雪,你怎么又哭起来了”,司马巢手忙脚乱地哄着她,最后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降方盈雪拦腰抱起,狂奔而逃。 “组织上已经得知十二亿黑钱被盗的事情了,虽然我们和钟得才一直在隐瞒,可一个礼拜之前总部还是知道了”,一边喝着浓浓的咖啡,方盈雪脸上还挂着刚才的少许晶莹泪珠。 “组织,总部”,司马巢重复了一遍这两个词,然后伸手过来将那些宝贝似的泪痕擦去,“盈雪,你能把事情说得清楚些么?” 点点头,方盈雪拉着司马巢的手,身子微微前倾,述说道,“钟得才、赖常新,包括我们方家,乃至其他一些高层,我们都是听命于一个称为“落日”的组织,具体的详情我知道的不太清楚,但那十二个亿的赈灾款,的确是总部的人交到钟得才手上的。这笔钱被劫走,总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 “所以,你担心他们会来找我的麻烦,是吗?” 方盈雪微微颔首,沉声道,“总部会不择手段来对付你,甚至可能会杀了你,当年萧伯伯他们就是这样死的。阿巢,我们还是一起逃吧,去找小慎子,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 “盈雪,你别怪我多疑,你告诉我这些可能会害了你父亲和你自己,我们一起逃了,你父亲怎么办,组织也不会放过他吧?” 方盈雪颓然地趴在桌上,抓着司马巢的手却始终没有放,“我只是爹爹的工具罢了,只是一件随时可能会坏掉的工具。” 看到她仿佛又要流泪的样子,司马巢赶紧岔开那苦闷的话题,“那十二个亿的确是我拿走的,虽然还在我的户头上,但再过几天我就会把它捐出去,你说得那个落日组织要想我把这笔钱吐出来,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阿巢,你不知道他们的利害”,方盈雪果然振作起来,她直起身子看着司马巢道,“他们不是普通人,甚至可以说不是正常人,他们是一帮智商极高,却有着各种特殊能力的人。阿巢,你斗不过他们的,相信我,我们还是——” “特殊能力?你说的这是什么意思?” 方盈雪忽然伸出左手放在洁白的餐布上,不一会便飘起缕缕青烟,当她的手拿起来时,留下的却是一个黄色的掌印。 看着眼前所发生的,司马巢知道那次在酒楼第一次和方盈雪见面时看到的并不是错觉,同时他想起了在浙江大学遇到的那个能看透人心思的校花徐丽衡。 “这不是我真实的能力,只是体内能量释放的一种表现”,撩了一下散在额前的秀发,方盈雪哭笑着说,“我的能力是能预知某个将来所发生的事情,这种能力没办法控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什么时候不会,所以才说是爹爹随时会坏的工具。” 还在震惊中的司马巢猛地抬头,看着方盈雪低声问,“你说组织里全是这样有特殊能力的人?” “嗯,总部的应该都是,他们现在几乎控制着全世界百分之三十的财富,他们的势力渗入到了每个行业、每个政府机关,虽然十二个亿对他们来说微不足道,但阿巢你伤害了他们的尊严,所以——” “所以他们一定会来找我。” 方盈雪在身后的床上已经沉沉睡去,司马巢则坐在桌前搜寻着有关落日组织的任何一点蛛丝马迹的资料,坐以待毙历来不是他的作风,他必须要先了解敌人,然后主动出击。 网上有关落日组织的资料几乎可以用珍稀来形容,因为查了整整三个钟头,司马巢对它仍旧是一头雾水。 当外面大厅的壁钟敲响午夜零点的钟声时,司马巢终于放弃了,他慢慢关上电脑,然后轻轻站了起来蹑足朝外面走去。 这时方盈雪不知为何忽然尖叫起来,那叫声就像荒野中的厉鬼在被烈火煎熬一般,让人刹那间听到毛骨悚然。 打了个寒颤,司马巢快步奔到方盈雪身旁,“盈雪,你怎么了?怎么了?” 方盈雪还在持续着呻吟,脸上痛苦的表情越来越浓烈,身子也因为这种痛苦在抽搐。 如果不是因为屋里只有淡淡的月光,这种悲戚的情绪恐怕还不会如此迅猛,司马巢觉得自己的心都在绞痛,这种痛一半来自对方盈雪的疼爱,一半却是来自对萧淑慎的怀念。 无论他怎么叫方盈雪,无论他如何用力把方盈雪的娇躯抱在怀里,这种让人难以忍受的事情还是毫无结束征兆地继续下去。 心痛了,泪流了,身子也开始颤抖了,当司马巢近乎疯狂似地怒吼一声时,一切忽然终止。 壁钟的滴答声消失不见,空气的流动也已经停滞,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也感觉不到怀中方盈雪的体温和脉搏,眼前只有无数的片段在飞速闪过,仿佛一生的历程正映照在脑海不断被翻阅。 时间的箭标正在倒向,司马巢的人生不断后退,后退,一直退到了他出生的那晚,那晚飘荡在整个天空的哭泣声,清晰而又深入心肺;一直退到了他出生之前,再之前,一直退到了荒芜,退到了只有黑色的虚无空间。 然后冥冥中出现一个耀眼的女子,一个和方盈雪、萧淑慎一模一样的魅力女子,这女子全身都笼罩在淡淡的红晕之下,以至于司马巢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还能看清这种红光映照下自己怀里的方盈雪定格了的美丽脸庞。 这个女子慢慢走近,她仿佛从窗外而来,又仿佛一直就在屋内,总之她从哪里一直走到床边,然后走到了司马巢和方盈雪的跟前。 说这是幻觉可能更为恰当些,因为这女子说话的声音不是响在耳边,而是直接响在司马巢的心里。 她说,“当深夜来临,千万不要让似火的骄阳直射心灵,也千万不要闭上眼睛睡去,因为当你再次醒来时看到的将会是另一个世界的惨绝人寰,身处的将会是另一个世界的汹涌乱流。” 然后她消失了,然后司马巢便失去了意识,梦永远是介于虚幻和现实之间的。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二章无奈及猝惊下的狼狈(上) (更新时间:2005-3-228:26:00本章字数:4107) 猝然从梦中惊醒,司马巢整个人都显得特别紧张,他先听听四周有没有不对劲的声音,再用身体确认一下环境,最后才慢慢睁开双眼。 屋内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睡前方盈雪点着的沉香还闪着淡淡的红光,司马巢叹着气坐起身子,用双手狠命地搓揉麻木的脸颊,“这该死的梦到底要告诉我些什么?” 他已经忘了这一成不变的梦这个晚上经历了多少次,总之每次都是那么真实,梦里四周渐起的鲜血仿佛都带着炙热的温度,会烧灼他的继父一般。 方盈雪还在甜甜地睡着,嘴角挂着一丝笑容,司马巢蹑手蹑脚爬下床去,然后为她细心地整理了一下被子。 头还是有些晕,晃动的光线加强了这种昏眩的感觉,司马巢微闭着眼睛花了几分钟适应,然后转身走出了卧室。 厅堂的灯从昨天晚上起就一直亮着,这个时候它的光线已经被早晨的太阳所吞没,端起放在桌上的茶壶,司马巢咕隆咕隆喝了几大口,这时方在茶壶旁的手机欢快地响了。 “喂!” “阿巢,阿巢,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小洁?怎么了,这么一大早就——” “先不说这些,你现在在哪,成都吗?” 小洁的嗓子仿佛有些沙哑,但更多的是焦急,司马巢隐约感觉到出了什么事,便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低声道,“是的,我在成都,出什么事了,你别慌。” “我没事,我没事,阿巢,你在成都等我,千万别出门,最好多找些保安,知道吗?一定要等我来,一定要等我来,王伯伯死了,我知道一定会出问题的,阿巢,你千万要小心,我马上就坐飞机来成都。” “王昌泰死了?他们为什么要找王昌泰的麻烦,按理应该直接找我呀!” 司马巢心还是很乱,他不想把小洁卷入到这件事情当中来,便狠心道,“你来成都做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我办完事情就去杭州看你的吗,你别来成都,来了我也不会见你的。” “阿巢,你现在很危险,我不能不——” “别吓唬我,反正我现在不想见你。” 说完司马巢立刻挂断了电话,然后双手撑着桌面发呆。 “她会来的,据我所知,廖欣洁也是能力者,是她母亲遗传给她的,所以她肯定会来。” 不知何时方盈雪已经醒了,她一边走到司马巢身旁,一边缓缓说道,“昨晚我做了一个很古怪的梦,我梦见你在一个古战场上和人厮杀,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哀号,当时我吓坏了,不停地叫你,可你始终都没看过我一眼。” “一定是盈雪影响了我,她跟我做的是同一个梦,一定是这样”,司马巢想了想,然后再那刻作了个决定,他轻轻握住方盈雪的手,“盈雪,有没有人知道你来找我?” 第59章 方盈雪摇摇头,却笑着说,“你别想甩开我,就算没人知道我来找你,总部的人也一定会知道,我现在已经和你绑在一起了,想逃都逃不掉。” 苦闷地叹了口气,司马巢唯有无奈地笑笑,“我肚子有些饿了,厨房好像还有点东西,你做给我吃吧!” 厨房里传来方盈雪的歌声和做饭的声音,司马巢前思后想之后决定这件事情要瞒着萧墨他们,毕竟中机国际和天鹰的事情需要有人来处理,如果自己失陷,起码也要保证他们几个的安全。 事情的发展从昨天起就有了很大的变化,而今天,无疑是司马巢一生中最痛苦的一天。 中午十二点三十分,陈四开在办公室离奇死亡,死亡原因初步诊断为窒息。办公室内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从陈四开的表情来看,死得异常安详,没有任何的挣扎及反抗。 让人猜疑的是,办公室内通风效果完好无损,而办公室的门和所有窗户都是从内反锁的,警方据此已经基本排除了他杀的可能。 司马巢没有去看陈四开最后一眼,他不忍,不敢,也害怕去看他最后一眼,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忍不住,一定会竭斯底里的失控,因为他知道陈四开定是被所谓的落日组织谋杀的。 他有一种预感,这是对方非常恶劣的报复行动,他担心其他人还会受到迫害,故而听到陈四开死了的消息之后,立刻把所有人全部召集到了自己的住处。 “就算要死,我也要看着你们死,我也要陪你们一起死,我决不能容忍自己被蒙在鼓里,我决不要你们一个个率先离我而去。” 对于司马巢的决定,方盈雪是持反对态度的,她本来想要劝解司马巢,可看着那坚毅的眼神和充满愤怒的脸色,方盈雪最终还是采取了沉默。 福禄不会双至,灾祸却决不单行! 死狗、罗冒和小七是坐同一辆车来的,可当车子停在司马巢的门口时,却没内有一个人从内安然地走下来。 看着那两死寂的车,看着车位还在冒着的热气,司马巢简直不敢相信人生会如此的大起大落,他整个人都掉进了冰冷的深渊,全身冷汗淋漓,内心却在燃烧着一团无法熄灭的火。 这时当天下午的一点十三分,死狗、罗冒、小七死,死因大脑缺氧、窒息。 厅堂内的灯始终没有关,虽然外面略显阴沉,但房内却仿佛更加的阴冷,因为司马巢坐在正对着房门的椅子上,房门洞开,他的眼神空无一物,他的心却在滴血。 方盈雪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劝慰司马巢的举动,她就笔直地站在司马巢的身后。 萧墨最终也没有来,但他却给绝望当中的司马巢打来了电话。 当时数十个公安在房间和街道上穿行、忙碌,司马巢颤抖的手甚至都拿不起电话。 他是欲哭无泪,他的悲愤恐怕就连方盈雪也不一定会明白。 这些跟着他不到一年的兄弟,这些把所有梦想寄托在自己身上的兄弟,这些对自己绝对信任毫不怀疑的兄弟,在这样一个阴沉沉的日子里逐个离去。 方盈雪接通了萧墨的电话,她慢慢放到司马巢耳边,却被司马巢神经质般的大力拂开。 如果没有心理准备,方盈雪绝对拿不住手机,可她拿住了,所以她知道司马巢这是在迁怒于自己。 虽然司马巢没有说,但所有的不幸的确是从自己出现的那一刻开始的,这怎么能怪他呢?他毕竟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方盈雪这样想,轻轻把右手放在呆了的司马巢肩上,“你要是能哭出来那该多好啊!” 和萧墨简单地说了几句,挂断电话之后,一直等到所有人全斗离开,她才淡淡说道,“萧墨接到了小洁的电话,正在离开成都的路上,他没事。” 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动静的司马巢轻轻点了点头,这点头起码告诉方盈雪,他还没有死,起码他的心没有因为敌人的恐怖而丧失意志。 小洁来了,风尘仆仆地冲到司马巢跟前,然后用力抱着他,失声痛哭。 方盈雪终于明白自己缺欠了什么,她欠缺了感动别人的激情和行为,因为司马巢在小洁的哭声中开始抽泣起来,当他嚎啕大哭的时候,方盈雪知道,司马巢挺过了敌人的第一波打击。 三人草草吃了点东西,然后围坐在桌前细谈起来。 司马巢问小洁:“你也是能力者,对吗?” 小洁点头。 司马巢问方盈雪和小洁:“这种杀人于无形、让人窒息的能力,叫什么,有什么特征?” 小洁摇头,方盈雪沉思后答道:“能力的范围恐怕相当的广泛,除非是能力者自己,他人很难了解的真切的。” 司马巢微微颔首,然后看着方盈雪问,“你的能力是预知将来,但自己无法控制;我能不能假设某些能力也是自己无法控制的,或者他需要某个特定的时刻和机会?” 方盈雪看看小洁,踌躇着回答:“这个我知道的不是很多,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陈四开从没有关窗户的习惯,就算窗户关着,他也会特意打开,因为他太喜欢抽烟,抽得比我还多。” 说这话的时候,司马巢脸上的表情痛苦起来,他用力咬了一下嘴唇,接着说,“现在虽然有些冷,但小七开车的时候历来都喜欢开着窗户,在南昌的时候那么冷的天,我说了七八次他才很不情愿地关车窗,但刚才那辆车的车窗却都关的很好。” 小洁和方盈雪异口同声地问:“你是说,敌人的能力可能只在封闭的空间内才起作用?” 司马巢颔首。 方盈雪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一直开着的房门,自言自语道,“难怪你要一直把房门开着。” “现在知道了对方能力的局限性,我们就好办了”,小洁强颜欢笑道,“阿巢,你现在必须喝我一起回杭州,在我们家里,起码有几百个人保护,比这里要安全的多。” “不能回杭州,杭州是落日在中国的总部,我们去杭州就等于自投罗网”,方盈雪大声反驳道。 司马巢摆摆手,静下心来,他对方盈雪很是感激,因为自己的确迁怒于她,并且毫不隐瞒这种情绪,可娇生惯养的她居然还能那么温柔地守着自己。但感激是一回事,对于方盈雪来找自己的目的,他还不能确认,他还是不能完全相信方盈雪,因为昨晚的那个离奇的梦。 “小洁,当初你劝我不要和方兴凯、赖常新他们作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起身到厨房沏了三杯茶,小洁把茶放到他们面前,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张照片递给司马巢,“杭州有个能力者俱乐部,成员只有六个人,我从他们那得知了一些消息,但当时我没想到赖常新的后台居然就是落日组织。” 照片拍摄的年代已经不可考究,但从照片上小洁略显稚嫩的脸庞上能看出来,那最多是她十六岁时候拍得,里面的徐丽衡看上去也很瘦小。 “赖常新和你父亲都是从属于落日组织,但最近他们在天鹰股价上大打出手,这怎么回事”,这话是司马巢问方盈雪的。 “组织有任务的时候,大家合作。没有任务的时候,组织对于私人恩怨是不插手的。” 毫无破绽的理由,司马巢决定放弃对方盈雪的怀疑,这种时候他也没有闲心怀疑。 “好吧,就去杭州,我到要看看他们怎么取我的命,看看他们怎么把那十二个亿的赈灾款从我嘴里抢回去。” 司马巢一边站起来,一边说,末了笑着冲小洁摇摇头,“不过,我决不住到你们家去,我可不想连累廖伯伯。” 小洁知道他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只能点点头,心中却无奈地说道,“父亲已经牵涉进来了,王伯伯在美国被杀就是最好的证明。”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二章无奈及猝惊下的狼狈(中) (更新时间:2005-3-258:22:00本章字数:2714) 第二天,司马巢一行三人登上了开往杭州的火车,考虑到对方能力或许存在的局限性,他们决定舍弃封闭式的飞机而乘坐火车,虽然慢很多,加大了事故、危险发生的机率,但三人心中起码有了些底气。 因为陈四开他们的死,司马巢一直不大愿意说话,虽然小洁和方盈雪两人轮番想法子逗他说话,他要么一笑了事,要么沉默不语。一直到方盈雪缠着他给自己买了块五万多的手表,司马巢被超市人群的气氛感染之后才略有好转。 上车的时候,三人表面上已经有说有笑了,而方盈雪和小洁更是不断地相互调侃,以此来分散司马巢对痛苦和悲伤的注意力。就因为她们两个的闹腾,一向谨慎的司马巢也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的出现,没有发现他们登上火车的那一刻,一个鬼祟的身影便一直尾随他们进入了八号车厢。 火车开动后,通宵未眠的司马巢趴在桌上沉沉睡去,空间的气氛也因为疲惫显得沉闷了好多。方盈雪侧头看着司马巢,又看看对面脸上带着浅浅笑容的小洁,叹气着低声道,“真不知道这小子有什么好,一个个都被他弄得神魂颠倒的。” “呵呵”,小洁笑得更甜了,冲方盈雪作了个鬼脸,调侃道,“那你呢,你有没有神魂颠倒呀?” 两人轻声笑谈着,而空调发出的噪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却开始变得急促,车厢内的乘客也寡言起来,不是闭着眼睛小憩便是毫无精神地瘫在座位上。 “把窗户关一会吧,吹着好冷呢”,方盈雪打了个寒颤道。 第60章 “嗯,关一会应该没事”,说完小洁伸手把司马巢那边的窗户合上,“要不你也睡一会,我看着,有什么不对我叫你们。” “你先睡吧,我一点都不困。” 笑了笑,小洁和司马巢趴在一起,伸手握着他的手缓缓合上双眼,嘴角的笑也扩散到整个脸庞。 闲着无聊,方盈雪把新买的手表拆了下来把玩、琢磨,然后突然用力一跺脚大声道,“怎么这样呀,这些人也太没有商业道德了吧?” 这一下把司马巢和小洁都吵醒了,小洁根本就没睡着,抬头望了她一眼,笑着问:“什么事惹得方大小姐发这么大的脾气呀?” 司马巢迷迷糊糊地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调侃道:“小洁,你刚才的口气很象电影里的青楼女子哟!” “你找死啊!”小洁故作生气状双眼圆瞪,鼓着腮帮。 “开玩笑,开玩笑了!”司马巢皱了皱眉头,伸手接过方盈雪手中的表看了起来,良久诧异道,“这表刚买的时候还挺好,五万多块钱居然才走了不到二十分钟,这还没出江西就跑得飞快。” 小洁不解地瞄了一眼,摇了摇头,眼睛的余光忽然瞟见了窗外的景色,惊叫一声道:“阿巢,你快看!” 窗外的景物飞快地往后退去,快的两人都无法看的仔细,火车行驶的速度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方盈雪和小洁迷惑地对望着,这时司马巢突然脸色巨变惊道:“快把窗户打开,他在使用能力!” 小洁闻言也是一惊,赶忙起身帮着司马巢把窗户打开。 这窗户不开还好,一开之后,刮进来的风跟刀子似的,让三人裸露在外的肌肤疼痛难当,方盈雪立刻尖叫起来。 好不容易才把窗户重新合上,小洁站起来便要四处张望,看到底是什么人在使用能力,好在司马巢立刻将她一把拽了下去。 “我们还没搞清对方是什么样的能力,盲目地乱来只会让危险加剧!”说完,司马巢努力思索起来。 这时方盈雪和小洁都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好在事情没有进一步的恶化,身子也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时小洁突然不小心将桌上的饮料瓶碰到,朝地上坠去。 司马巢一拍脑门说:“我明白了,明白对方的能力是什么了!” 敌人的能力是急速延缓影响区域内所有生物的反应,迟钝大脑接收和发出的每一个信号。 也就是说,能力影响区域内,普通物体的普通运行轨迹,在反应迟钝、所有感官都被迟缓了的人眼中看来却是超乎想象的迅速。 打个比方,物体做自由落体运动,在区域内是没有改变的,还是保持着一贯的速度和性质,但在区域内的所有生物看来,这种运动却远远快于正常,因为他们的接收和反映信号的能力都被迟钝了。 同时地,他们的每一个动作在区域外的人看来是很慢的,就像慢动作一样,这种慢速和他们眼中正常运动的快速是成反比的,即你看到的越快,你在区域外的人或者能力释放者眼中就越慢。 这些推测是司马巢做出的,当他说完的时候,小洁和方盈雪两人早就呆住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司马巢的脑子里装的是什么,这么复杂的问题短时间内就被破解。 临末,司马巢还补充道,“区域内生物相互之间看来,除了普通物体的运动,他人的运动都是正常的,我想这一点你们都应该能想象得到,因为你的动作迟缓了,对方的反应也作了相同的迟缓,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动作看上去没有任何改变和不正常。” 司马巢虽然已经破解了对方能力的奥秘,但仍旧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对方盈雪和小洁说道:“我现在还有一点不明白,陈四开他们如果是被这种能力杀死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这种能力要一定时间才能起到致命的效果,这种能力究竟是凭什么能够让人窒息的呢?我们现在呼吸不是都很正常吗?” 小洁拉着司马巢的手,侧着头问:“阿巢,按照你说的,他现在要来杀我们简直易如反掌,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动静,他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行动的原因?” 一言惊醒司马巢,赶忙道:“可能他释放能力的时候不能行动,我们赶紧走,他的能力一定有一个影响范围,只要脱离这个范围就没事了。” 说完,司马巢起身拉着方盈雪和小洁就要走,可小洁却停了下来,低声道,“你们俩先走吧,一味地逃总不是办法,我的能力适合于和对方交手,只要你们一走,我就能发现他了。” “不行,绝对不行,盈雪,你先走,我留下来和小洁一起!” 司马巢也知道逃不是办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鬼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还会再出手。 小洁这下急了,催促道:“我不要你陪我,我不会有事的,你留在这只会妨碍我。而且我们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别的敌人,方小姐没人保护,你想眼睁睁看着她送命吗?” 这时车厢内的广播突然响起,平缓的声音在所有人听来是那么的刺耳而又急促,于是开始有人骚动起来,也有人笑着调侃。 “敌人显然已经被惊动了,先把盈雪送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只要注意没人跟着!到时候我再杀回来!” 司马巢想到这,也顾不得许多,抱着小洁就亲了一口,然后乘着人群嘈杂的大好时机,拉着方盈雪快速往车尾跑去,直觉告诉他这个方向才是安全的。 同一时间,小洁挺直了身躯,昂然立于车道,环视着整个车厢内的一举一动。 今天中午更新第二章下,vip朋友无需订阅,谢谢~~~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二章无奈及猝惊下的狼狈(下) (更新时间:2005-3-2511:45:00本章字数:2437) “找死!”一声几乎不可闻的喝骂就响在小洁的右前方,可是她根本没有察觉,也没办法察觉,因为这声音实在是太快,太细小。 刘动出道以来杀人无数,死在他手上的达官要人更是数不胜数,可今天的猎物居然发现了异常,还正以超级搞笑的慢动作逃离,这对刘动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 可是他很有耐性,他不会急,他也不能急,因为站在走道中央的人姓廖,是一个近身型的攻击性能力者,所以他不能急,也不敢急。 车厢内的气氛非常沉闷,空调飞快地轰鸣声让人烦躁不安,除了小洁和刘动之外的所有人都已经趴在桌上昏睡过去。 感觉能力快要达到顶峰了,这时刘动才慢慢地从座位上起来,然后再慢慢地走到小洁跟前,边走还边说:“你们要是跟他们那样在昏睡中死去就可以免去很多痛苦了,可惜你们不知道享福!” 在小洁的眼中,敌人是飞快地从座位上扑到跟前的,她没有听清对方的话,她只是急急忙忙地往后闪躲。 刘动算不得很快的一拳直接命中了小洁的腹部,小洁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打飞。 阴沉的笑声开始在车厢内流动,小洁暗呼可惜,奋力从地上重新爬了起来。 嘴角的雨丝坠在小洁眼前的地板上,她惨笑着摇摇头,嘴中呢喃着:“总会逮住你的,我一定会逮住你的!” 刘动喜欢这种感觉,他喜欢看着猎物在自己跟前做垂死的挣扎,特别是这种挣扎缓慢的可笑的时候,特别是一个美的让人留口水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可笑地挣扎的时候。 他已将最初的警惕抛在了脑后,他觉得可以毫无顾忌地戏耍对手,他甚至忘了来之前头头的嘱咐,“廖欣洁是近身型能力者,她一定会和司马巢在一起,你千万不要大意,千万不能让对手身体的任何部位接触你,否则我决不会去给你收尸!” “再一拳就好!再来一拳就好了!”小洁并不是毫无把握地要留下来殿后的,她非常渴望在这种时候和司马巢在一起,哪怕是死也无所谓。 可她不想死,不想司马巢死,她有信心,她相信对方在如此的优势情况下,绝对会忽视自己,忽视自己作为能力者的恐怖。 小洁的能力有太大局限性,发动的时间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也及是能力发动持续的时间相当的短暂。她有好几次就要抓住对手的节奏了,可是对方的拳头来的实在太快,快的自己不多挨几拳就无法捕抓到好的发动时机。 刘动看着小洁艰难的爬起,嘴角流露出蔑视的冷笑,他快步上前,挥动着拳头向小洁微微昂起的下巴打去。 清脆的声音在空间内嘎然而止,刘动的脸上充满了惊讶的表情,而小洁则喘着粗气,一边用手慢慢擦去嘴角的血丝,一边叹气说道:“总算逮住你了!” 司马巢带着方盈雪跑出第三个车厢的时候,仍旧没有逃出能力影响的范围。就当他们穿过第四个车厢的过道时,一楼看到车厢内四周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昏睡的人群。 突然止住自己的脚步,司马巢惊呼道:“我知道了,知道他是怎么杀死陈四开的了。” 方盈雪忐忑不安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忽视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司马巢跺着脚悔恨难当地解释道:“被迟缓的不仅是我们的意识和反映,还有我们的呼吸。我们的心跳缓慢,大脑供血严重不足。我们会逐步缺氧,并最终昏迷,甚至死亡!这就是陈四开他们死亡的真正原因!” “那现在怎么办?”方盈雪这下是真的害怕了,她焦急地转着圈子,忽然拉着司马巢不解地问:“为什么我会没有缺氧的感觉? 第61章 我觉得一切都很好,我没有缺氧的感觉呀!” “你是能力者,可能影响要缓冲一些,可我,我为什么还能站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马巢也想不明白,只得说了声:“你先独自逃吧,我必须回去,我不能丢下小洁不顾,她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危险!” 知道这个时候决不能拉司马巢的后腿,方盈雪无奈地点点头,毫不犹豫地大步跑开。 为了不让方盈雪为自己担心,司马巢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状况。 心跳的声音如鼓声一般响在耳边,呼吸越来越困难,每往前迈一步仿佛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就这样扶着座椅的把手,一楼步履维艰的往八号车厢走去。 加速的钟还在运行当中,可刘动除了头部以外,其它部位根本不能动弹,他的右手还从地上捡起了水果刀抵着自己的咽喉。 “你的身体已经被我接管了,现在我命令你停止释放能力,否则就杀了你,听到没有!” 小洁觉得头昏眼花,昏昏欲睡,浑身使不上劲般地疲倦,她好不容易说出这句话,刘动却没有任何反应和动作。 刘动在等,在脱,他不相信眼前这个大美人会这么狠杀了自己,只要自己的能力释放到极限,大美人就会昏厥,然后缺氧并死掉,所以刘动一句话都不说。 八号车厢的门这时被缓缓推开,司马巢匍匐着爬进来,虽然不知道敌人为什么拿刀抵着自己的咽喉,但却明白小洁已经控制了局面,拼着最后一口气,他大声喊道:“快杀了他!” 然后,司马巢便摔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你来晚了!”刘动边说边挪开了匕首,将正要瘫倒的小洁一把抱在怀里。 在小洁失去意识的那一刻,她控制对方身体的能力便也随之消失。 淫笑了一通,刘动双手不规矩地在小洁身上乱摸,然后便想把她平放在地上,这样的大美人当前白白浪费可不是他的性格。 就在这时,刘动恰恰一抬头,恰恰放下小洁的身子,恰恰便看见了躺在车道口的司马巢,还有单脚跪地、手持十字弓的方盈雪。 虽然所有的反应都变得很缓慢,但方盈雪还是很准确地射出了这一箭。 虽然刘动感觉已经胜卷在握,但变化来的实在太突然,以至于当十字弓的弓箭穿过他的右胸时,他还睁着眼睛无法相信。 气喘吁吁的方盈雪躬着腰,手中的十字弓软软地垂在地上。 她恐惧地望着倒下的刘动,担心敌人还会站起来,而后者倒地的动作在她眼里由快而慢,最后终于正常。 将车窗一扇扇打开,热烘烘地气流瞬间驱散了整节车厢的沉闷。 逐渐的有人开始清醒,有人开始疑惑地四处张望,但有些人却再也无法醒转过来。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三章萧墨主刀天鹰计划(上) (更新时间:2005-3-289:12:00本章字数:3369) 司马巢离开成都去杭州,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避难,而是为了引开敌人的注意力,以便留给萧墨足够自由和充裕的时间,因为在他们预先的计划当中,再过不久便要展开对付方兴凯天鹰集团的行动。 落日组织的出现无疑破坏了全盘构想,以至于司马巢和萧墨两人都曾一度绝望过。可萧墨对方兴凯的仇恨,司马巢他的无原则支持,这两者都是帮助他们走出困境最重要的助力。 直接杀到杭州,司马巢希望自己能够拖住落日组织的报复行动,希望萧墨能得以喘息,事实证明他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他在到达杭州的第三天,萧墨便从成都郊区一个偏僻的山村内打来了电话,显然敌人没来得及向他下手。 两人接通电话之后都很少言语,总是一个人说,另一个人听,两人之间竟然没有任何意见的交流和沟通。 毕竟很多朋友、兄弟死了,毕竟他们现在身处于前所未遇的困境当中,沉重的气氛始终纠缠在整个谈话当中,就连两人握着电话的手到最后还是冰凉凉的。 “我不知道能拖多久,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见你,但我会尽一切努力给你提供充沛的时间,扳倒方兴凯和天鹰的计划必须立刻提上日程,由你全权主刀。” 司马巢说,萧墨没有出声。 “我临走时已经跟其它人员交待过,并出具了正式的书面文件,你全权代理我的一切职务,行使一切决定和筹策权”,说到这司马巢没有忍住叹了口气,“我知道四开他们不在了,你一定会觉得人手不够,但前段时间我们从中机国际提拔起来的一批年轻干部,他们可以承当你的左右手,我相信你能够击溃方兴凯,击溃天鹰。” 顿了顿,司马巢续道,“我走的时候正和几个中东国家洽谈着几笔大合同,只要垄断整个中国机械产品的出口,我们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乌干达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同意你对他们进行五亿元的赔偿,这样一来我们能获得许多国家的认同和信任。” 这时萧墨插嘴说道,“天鹰集团是我国第一家全流通的国有企业,为了取得控制权,赖常新和方兴凯两人在天鹰的股价上你争我夺,斗得好不热闹。据我所知,搞走私和航运的赖常新,他的资金流远远要比方兴凯充足,加上天鹰现在每天都在出现五十万以上的赤字,他们二人之间的争斗必然是以方兴凯落败收尾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司马巢从桌上的烟盒内单手取出一根烟点上,猛吸了一口道,“赖常新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我们不能和他有任何牵连,更别说要和他携手对付方兴凯了。” “和他联手的话我们能事半功倍,而且前段时间我和朱宏伟取得了联系,他已经开始正式向上级提出调查赖常新航运公司的预案了。我们只要先跟他联手从股价上搞垮方兴凯,等到——” 司马巢忽然大声打断他的说话,“萧墨,你怎么突然掉到死胡同里出不来了,赖常新如果真被查处,你想想我们能拖得了干系吗?” 萧墨没有回答,良久才道,“我只希望你说这话不是因为方盈雪才说的。” “你说什么?” 几乎是咆哮起来,司马巢恨不得把电话摔在地上,可理智告诉他,不行,萧墨可能和一开始的自己那样,正把愤怒和无助发泄在方盈雪的身上。 平心静气下来,司马巢咳嗽了一声道,“我们现在的资金虽然充裕,但和他们二人比起来还是略显不足,在股权上我们是争不过他们两个的。所以我们必须另辟蹊径,在出事的头一天,我已经拟定了初步的方案,待会我会用邮件给你发过去的。” 萧墨嗯了声,临末才低声说道,“阿巢,我刚才说的话你别在意,我现在心里好乱,不过我一定会挺过来的。你在杭州要万事小心,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赶紧走人,知道吗?” “嗯,我知道的,你也多多小心,工作别累坏了身子。” 挂断电话之后,司马巢站在那发了一阵呆,直到指间的烟头烫手才猛然惊醒。 这是一家杭州最豪华的宾馆,安全措施不说,房间的设施应有尽有,最惹人注意的是客厅墙壁上嵌进去的十多块荧光屏,这居然是整个二十四层走廊和电梯的监视录像。 眼睛匆匆在这些屏幕上扫过,司马巢看到手中拎着两大袋东西的小洁正在电梯内冲自己不断做着鬼脸。 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勉强自己吭起了小曲,司马巢坐在桌前把预先准备好的有关如何击溃天鹰的详细预案发送到了萧墨的信箱。 来杭州已经整整三天,这三天里司马巢和方盈雪没有走出这个套房一步,而小洁除了在五十多个保镖的护送下出去看了两回父亲之外,也和他们一样固守着三百多个平方的空间。 但今天,今天司马巢决定出去走走,顺便透透气,他这样做有两个原因:第一,小姐上午和一位道行很深的能力者取得了联系,今天晚上他们就要去见他;第二,如果自己不给敌人任何机会的话,敌人便会转移目标,用种种恐怖的手段来逼自己现形,譬如杀死萧墨,再譬如威胁在家乡的小洁和朱超的安全。 “不用叫你那些兄弟来了,如果对方真的要下杀手,他们来了恐怕也只是徒然送死罢了”,一边把沙发上的外套递给满脸喜色的方盈雪,司马巢看着正拿起电话的小洁说道。 “别可是了,我们三个人难得一起出去逛逛,弄得上百人围在四周,还不如呆在家里舒坦呢。” 说完,司马巢拉着两位美女的手就往外走。 由于在火车上方盈雪可以说是救了他们的性命,更是直接保住了小洁的贞操,所以三人之间的关系现在处的异常融洽,平时在一起打牌、玩游戏,之间的感情也是突飞猛进。 自打司马巢他们三人从宾馆出来之后,陈岛便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他在宾馆对面的茶楼内已经守候了三天。 陈岛一直不是个谨慎的人,他做什么事都大大咧咧,一副不在意的样子,但这次他忽然变了,变得很胆小,变得畏首畏尾,好几次都白白放过了搞定孤身一人外出的小洁的机会。 让他便成这样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刘动的死,他了解刘动,了解他的能力就像了解自己的一样,就因为他太了解,所以他才害怕,才恐惧。 跟在他们身后不辞辛劳、屁颠屁颠地跑了近一个钟头,一会走路,一会坐车,陈岛的耐心也在一点点被磨灭。 好几次他都差点动手了,可因为四周的环境还不适合,因为四周的人还太少,自己一发动能力,立刻就会被人发现,所以他还是忍了下来。 第62章 终于,司马巢三人来到了人满为患的武林广场,广场上各种促销活动搞得好不热闹,人群更是异常的混乱,这是个大好机会,这样的机会陈岛决不会放过。 有人实在太过拥挤,不一会司马巢和小洁便走散了,他和方盈雪四处看了看也没找到,只能一边拨通小洁的手机,一边被人流推着前行。 小洁不见了二人的身影,自是分外着急,自己这点战斗力虽然微弱,但对敌人骑马有威慑作用,现在和他们分开了,鬼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时候发动攻击。 慌慌张张掏出手机,小洁呻吟一声,悔恨的便要哭出来,“没电,没电,我出门的时候怎么就没注意这个呢,我——” 现在焦急也是白费,小洁立刻从颓丧的情绪中挣脱出来,用力扒着人群朝广场边沿的公用电话亭走去,丝毫没发现身侧不远处正有一双阴毒的眼睛盯着自己。 陈岛能力区域的半径只有不到五米,他知道自己的先天缺陷就是能力的最终状态发展太慢,故而他必须选择一个最佳的机会下手,才能先将最危险的小洁捕抓到手,然后再将另两人一举成擒。 打了一通手机总是提示对方已关机,司马巢只能无奈地在人群中穿梭,并一边高声呼喊着小洁的名字。可四周实在是太乱,太吵,他的喊声完全被淹没,甚至没有激起任何的水花。 “阿巢,我们这样找也不是办法,我想凭着小洁的聪明和能力,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再说这里是开阔得空间,人又这么多,我想敌人不会这么乱来吧?” 知道方盈雪是在安慰自己,司马巢想了想只能笑着道,“说得也是,我们就边走边等吧,她不见了我们自然会找地方给我们打电话的。” 方盈雪毕竟是个女孩子,一下就从焦急的情绪中摆脱出来。 从促销商手中接过礼品,方盈雪嘻笑地递到司马巢怀里后,又立马奔向下一个促销点。 司马巢只能无奈地摇头,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女人天生就爱贪小便宜,就连身缠万贯,非常淑女的方盈雪也会如此。 小洁已经看到了电话亭就在咫尺,正要加快步伐,瞥眼间看到人群中抱着大堆礼品的司马巢。这下小洁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张口大声喊他,突然一种异样的感觉袭过,然后她就发现自己的呼喊声凭空消失了。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三章萧墨主刀天鹰计划(下) (更新时间:2005-3-308:36:00本章字数:3135) 如果小洁不顾这么多径直奔向司马巢和方盈雪,恐怕她的处境会得到改善,可她却偏偏停了下来,还四处张望。 小洁知道肯定是有人在施放能力,身旁的人们和他一样满脸的疑惑,纷纷张着嘴巴自喉咙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这是小洁犯的一个错误,一个致命的错误,她在还能正常行动的时候没有及时想办法脱离对方能力影响的区域,反而停在原地等待敌人的进一步行动。 陈岛非常满意,他已经成功地夺取了小洁的舌头,他知道再过不久小洁的嗅觉、视觉、听觉便会逐一被自己剥夺,那时只要等着另两人来自投罗网便行了。 小洁终于还是醒转过来,拔腿冲开人群奋力朝司马巢的反方向跑去,她一方面是为了摆脱对方能力的区域,另一方面则是不想把司马巢他们也拉下水。 为了能让自己的区域在敌人发现之前达到完美状态,陈岛决定先下手为强干掉小洁。 于是他紧紧追着小洁,伸手自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 这个时候小洁正在奋力奔跑,她猛地回头便和握着匕首的陈岛打了一个照面。 由于没人能发出呼叫声,不在区域内的游客又被台上的表演吸引了目光,所以一时竟然没人注意到局面的异常。 当眼前一黑,小洁心道“完了,完了”,身子却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继续超前奔跑,她要让敌人远离司马巢,离的越远越好,哪怕自己孤零零一人死去也无所谓。 陈岛则不紧不慢地尾随在她的附近,就像一个等待猎物作垂死挣扎的猎人。 终于有人发现了情况并大声叫囔起来,抱着大堆礼品的司马巢也回过头来看着不安、混乱的人群。 “怎么了?”方盈雪跑到他身边一边翘首观望一边问道。 “敌人来了,小洁可能——” “阿巢,你看,小洁在那!” 两人扔下东西边喊边朝小洁跑去。 小洁也听到了两人的呼声,心中那个焦急啊,她是多想告诉司马巢千万别过来,可她现在不仅说不出话,连看都看不见了,更遭的是就在听到司马巢的第二声呼唤时,她的耳朵轰地一下便再也无法听到任何声音。 “来吧,快来吧!”陈岛嘴里嘟噜着,心中好不畅快。 司马巢狂奔着,却突然被身后的方盈雪用力一把抱住,然后他就听到方盈雪在大声说,“阿巢,你别急,我们要是这样冲过去很可能也会被敌人困住的。” “我顾不了那么多!” 司马巢用力甩开她,奋不顾身地朝小洁的方向奔去,而方盈雪只能无奈地跟在他身后。 司马巢一直都在叫着小洁的名字,可他忽然停住了脚步,伸手将方盈雪挡在身后。 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示意已经无法开口说话,司马巢便开始在人群中搜索敌人的影子,他要分析每一张脸所带表情地背后含义,他怀中有枪,并且已经紧紧握住,只要一发现敌人,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开枪。 敌人已经进入自己的牢笼,只差少许便可完成任务,陈岛不由得有些冲动,抬脚正要前行以便将方盈雪也裹进区域内,忽然警觉到司马巢那如狼的目光。 “好险!”陈岛抹了一把冷汗,将脚停在半空中不再动弹。 时间逐渐流逝,恐慌已经开始蔓延,不消片刻工夫偌大的武林广场便只剩下十人不到。 逃出危险的人群在远处观望,人群中俨然有一个相当魁梧的身影。那人叼着半根烟,阴冷的目光、阴冷的笑,就像在看一出没有正式上映的老戏一般。 “将站着的人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脑海里猛然闪过这个念头,司马巢的心也为之一振,接着就是一冷,“自己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不择手段的地步了,自己怎么会变得如此冷血、不顾他人的安危了?” 此时的小洁已经不能保持正常的姿势,因为她最后的触觉也已被剥夺,她已经无法从外界得到任何信息。 前一颗司马巢还正在苦苦挣扎,这一刻他只剩下少许的悔恨和无奈,因为他的视觉刚刚被夺走,现在虽然还能听到方盈雪说话的声音,但他知道不用多久听觉也会消失。 弹开烟头,背对着众人的魁梧汉子喃喃自语道:“你得觉悟还不够,你怀中的枪再第一时刻就应该拔出来的。你太让我失望了,枉费朱宏伟在我面前如此推崇你。” 方盈雪突然尖叫起来,然后她颤抖地拉着司马巢的胳膊,颤抖着说道:“阿巢,他们,他们好像不能呼吸,好像不能呼吸!这样下去他们都会死的!” 失去了最后的触觉,便无法感知外界的任何事物,包括空气;同时的,你无法协调自身的任何一个动作,包括呼吸。 司马巢颓丧地摇摇头,用手指了指他最后看到小洁的位置,示意她将小洁先拉出去再说。点点头,方盈雪飞快地冲了过去一把抱住小洁的腰。 这时魁梧汉子突然发出一声冷笑,将刚点上的烟又弹飞到空中,淡然道:“又多了一个牺牲者!” 方盈雪目瞪口呆地蹲在原地,她抱小洁的姿势也没有丝毫变化,她的身体已经被小洁的能力全权接管,原来失去了触觉的小洁为了防范敌人的攻击始终张开着自己的能力。 方盈雪无法开口说话了,她只能悲伤地看着司马巢,那一刻仿佛人生就要从此得到解脱,心中居然还有着几丝甜意。 陈岛一开始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如果小洁被方盈雪拉出自己的区域,不仅自己的身份要露馅,更有可能会被她开枪打死,因为她知道小洁是天下第一黑廖家的大小姐。 陈岛没想到自己的运气会好得如此离谱,他没想到方盈雪抱住小洁之后两人都不再动弹,于是他一边捧腹大笑,一边自人堆中滚了出来。 司马巢听不到任何声音,他不知道方盈雪是否已经救出了小洁,他也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应该拔出枪来做最后的挣扎。 方盈雪的头还能动,故而她低头用力咬住自己的手,希望小洁能够明白她抓住的人是自己,可是她立刻被另一只手扼住咽喉,她无法呼吸,眼泪大滴大滴地掉在自己的手上,这时扼住咽喉的手突然松动了,并且往下摸了一把自己的胸部。 方盈雪喜极再哭,使出吃奶的力气咬下去,心中骂道:“让你吃我豆腐,咬死你!”她又是高兴又是害怕,高兴的是小洁还能通过自己的身体来行动,这样就能等到对方靠近时作殊死一搏;害怕的则是不知道怎样让司马巢听到自己的心声,司马巢万一拔出手枪乱开一气,就算不会被敌人杀死,他也会被公安局抓去坐电椅。 “怎么办?怎么办?”方盈雪脑海里只有这三个字在不断打转,她已经听到司马巢掏出手枪、并将子弹上膛的声音。 陈岛拎着刀从侧面朝司马巢扑去,四周围观的群众纷纷发出呼声,有的提醒司马巢小心,有的则在瞎起哄。 陈岛也犯了一个错误,他不该从方盈雪和小洁得面前经过得,这个错误是致命并不能挽回的。 第63章 方盈雪低头用力咬向自己的手,于是小洁控制着她的长腿一记飞踢,正中陈岛的要害。 陈岛涕泪齐流,极其痛苦地护着裤裆蜷缩着身子,但他还没有失去意识,他的能力仍旧在继续工作。 “看来你小子真是命不该绝。” 魁梧汉子说了这句话,堂而皇之地从远处走了过来,一直走到陈岛身边,然后非常利落地一掌切在他的脑后。 这时几辆警车呼啸着冲进广场,数十个全副武装的特警把众人团团围住,立刻就有人冲过来把司马巢手中的枪卸了过去。 敌人的能力消失了,所有人都恢复了一切正常,司马巢和小洁、方盈雪相互拥抱在一起,为大难不死而同喜同泣。 特警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司马巢,私藏枪械,还威胁到普通市民的生命,这个罪说大不大,但也绝对小不了。 那魁梧汉子见特警要把司马巢上铐,便走过来制止,同时把特警的头喊道一边,从怀中取出什么证件亮了亮,耳语了几句。 然后司马巢什么麻烦都没有了,特警队员押着昏厥了的陈岛上警车,飞也似地驶离了武林广场。 魁梧汉子走到三人跟前,自我介绍道,“我叫烟枪,是朱宏伟的好朋友,从属于国家101局!”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四章最痛苦的抉择(上) (更新时间:2005-4-411:58:00本章字数:2797) 烟枪来的突然,走的也很快,未等司马巢询问就匆匆离去。而从死神的怀里又走了一遭,他们三人可谓是心有余悸,再没有什么心情四处闲逛,早早的就坐车前往位于六合塔附近的浙大之江校区。 小洁说的那位老人是之江校区学生宿舍八号楼的管理员,司马巢他们来到时,他正好从开水房拎着两瓶开水回来。 只是飞快地扫了一眼,司马巢就知道这个老人绝不简单,微闭却精神的双眼,微驼却挺得很正的身子,特别是老者的一双大手,青筋鼓动的声音仿佛就响在司马巢的心里。 不知到方盈雪是否有这样的感觉,老人看了她一眼之后,她便赶忙藏到司马巢身后,双手紧紧地拽着司马巢的衣襟。 只有小洁脸上的笑容没变,紧赶两步上前,从老人手上接过一瓶水,另一只手指了指司马巢比划着什么。 “原来他是个聋哑老人,难怪眼睛会如此有神”,把紧张的感觉强行驱走,司马巢也笑着走过去帮老人拎起另一瓶水。 老人缓步走在前面,司马巢和小洁低声交谈着跟在后面,而方盈雪不知为什么,始终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如果不是司马巢回头拽她一下的话,恐怕她还会站在原地许久不动。 老人的房间很小,前后总共也就十来个平方,房里的家具自然是简陋的,所以挂在正对着房门墙壁上的铜镜一下子就把司马巢和方盈雪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老人从抽屉里取出纸和笔,先是在其上写了句问候语,然后直接递到司马巢面前。 毕恭毕敬地双手接过,司马巢看着纸上龙飞凤舞的草书,吞了口唾沫,没一个字他看的懂得。 冲小结耸耸肩无奈地笑了笑,司马巢轻声道,“你来当翻译吧,呵呵。” 这时方盈雪凑过来附在司马巢耳边,“阿巢,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 从外面将门带上,方盈雪走后,司马巢和老者通过小洁便开始了正式的交谈。 这次谈话是以司马巢一连三个疑问而开始的。 “能力是天生就有的吗,除了通过遗传还有别的途径能获得吗,后天的针对性锻炼是否能够使自己具有某方面的特殊能力呢?” 对这个问题,老人都没有回答,他只是反问司马巢,“你有放弃一切,甚至生命的觉悟吗?” 壁上的铜镜映着司马巢的身影,他有些懒散地支在桌上,头微微朝右倾斜,眼睛好象在盯着小洁,又好象穿透了小结这个障碍看到了无限远处。 “他们死了,他们就那样简简单单的死了,人的生命有时脆弱的可怜,实在无法接受。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而我,一个无能懦弱的人却还活着!他们不能白死,我要为他们复仇,哪怕搭上这条命也再所不惜,要复仇,绝不退缩!” “落日组织,一个世界性的组织,庞大的系统,复杂、纷乱的枝节,以我一人之力又能做什么?杀死四开的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他的尸体现在已经开始腐烂,我难道要背着这仇恨活一辈子吗?恐怕我一天杀一个落日的人,这一辈子都杀不完吧?我能怎么做,奋起反抗可能只会换来更多的不幸和死亡。燕子还活着,小慎子还活着,小洁、方盈雪还活着,还有萧墨、朱超,一旦惹火了对手,他们甚至可能连黄琼书都不会放过。这是现实,虽然残酷,但却是我必须接受的现实!” 良久,良久,司马巢就这样在理性和感性的冲突只见挣扎,直到老人倒第二杯白开水的时候,他终于叹息着摇摇头,呢喃着回答,“我没有,我不是舍不得什么,也不是害怕死亡,我不想因为我的死给别人再带来任何的不幸。” 这话很容易理解,但不同的人理解的方式不一样,起码小洁当时想到的就是几个女人,“燕子,萧淑慎,方盈雪,甚至可能也包括我吧,他舍不得的应该就是我们几个人吧!” 老人慢慢地端起杯子,先吹了吹,然后才试探着喝了一口滚烫的开水,他也叹了口气,放下杯子提笔在纸上写道,“获得能力的唯一途径是遗传,遗传了能力不一定代表你就可以使用它,所以也许你具有某些能力,也许你没有。我能帮你的就是把你的能力催化出来,而代价或许就是你的生命。” 走出老人的房间,方盈雪松了口气,她认识这个老人,很小的时候就见过。 那是在她八岁那年,方兴凯花重金把这个老人请来,目的就是要赌上方盈雪的生命,来换取那莫须有的能力。让方盈雪吃惊的是,这个老人十多年来好象就从没有变过,没有老去,连容貌和身体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方盈雪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发生的事情,她永远都忘不了自己被扔在一个滚烫的、盛满了各种恶心昆虫和叶子的水缸里,同样,她也无法忘记那个老人,那个胸口最少有二十多个窟窿的老人。 现在只要一想起,她还会恶心、想吐,所以才找了个借口离老人远远的。 八号楼是男生宿舍,进进出出都是血气方刚的大一男生,方盈雪这等美女的出现无疑调剂了他们枯燥的生活。 还没走出宿舍的大门,方盈雪立刻就受到了三个帅气男孩的搭讪,考虑到自己对这地方也不熟悉,方盈雪便让他们一起陪自己四处逛逛。 这下气氛热烈起来,三个男生显然都是泡妞的好手,各自展示着自己的口才和魅力,让方盈雪立刻就忘了刚刚极不舒服的感觉。 之江校区是花、草和树木的园地,随处都可以看见正在含苞待放的鲜花,以及一颗颗正在吐芽的老树。 四人有说有笑地在校园内穿行了大约十多分钟,方盈雪忽然在图书馆门口停住脚步,她笑着对三人说,“我要进去有点隐秘的事情,你们不准跟进来,听到没有?” 说是隐秘的事情,其实三人都知道是什么,他们非常大方地耸肩笑笑,然后目送着方盈雪一蹦一跳地跑进了图书馆。 可能一个人的心思太专一,很容易忽视许多问题,这三个男生的目光被方盈雪吸引住之后,丝毫没有发现一位相当成熟、艳丽的女子从他们身前走过,进了图书馆。 随便找了个女孩问了一下,方盈雪一边看着挂满墙壁的人物画像,一边朝卫生间走去。 这时忽然从后面伸过来一只手,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 回头诧异地看着对方,方盈雪道,“你有什么事吗?” 艳丽女子妩媚地一笑,摊开手掌,赫然有只小虫在她的手心挣扎,“对不起,看到你肩上有只虫,所以擅自——” 方盈雪觉得自己被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搞得有些神经质了,故而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了声“谢谢”。 这个图书馆的洗手间比想象中要华丽的多,不仅地上铺着瓷砖,在靠近门的地方还有一个不大的小水池子。 灯不知为何一直闪个不停,方盈雪记得自己进来时还是好好的,微微摇摇头,她走到小池子前面洗了个手,然后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 “不知阿巢他们谈的怎么样了,看来我该回去了才是”,这样想着,方盈雪走过去便要开门,却突然发现门不知被谁从外面反锁上了。 用力拉了两下,又推了几下,门始终纹丝不动,这下方盈雪急了,心道,“我定是被敌人盯上了,得赶紧打电话通知阿巢。” 想要腾出手来拿口袋里的手机,方盈雪忽然发现门上的铁把手好象吸住了自己的手一样,好不容易才甩脱。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四章最痛苦的抉择(下) (更新时间:2005-4-518:50:00本章字数:2752) 嘴里嘟噜着,方盈雪一边赶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边四处张望,“他们也太坏了吧,连我上个厕所这种机会都不放过,真是可恶透了。” 竖起耳朵提高着警惕,而手机居然完全失灵,屏幕上全是乱七八糟的条条杠杠,看着就让人心烦意乱。 把手机塞回口袋,方盈雪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这时梳洗台上的金属肥皂盒突然弹了起来重重地打在她的手上。 第64章 方盈雪吓得一哆嗦,用力将手甩了几甩,肥皂盒却仍旧牢牢地粘着没有丝毫松动。 脑子飞快地转着,她知道这些异常的情况足够说明敌人已经出现,自己的处境可能非常危险。 明白自己再怎么折腾肥皂盒也是徒然之后,方盈雪便小心翼翼地一步步朝卫生间门口走去。她看见一个身影在外面闪过,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抬脚就揣了过去,大门还是纹丝不动,而门外再没有任何动静,仿佛整个图书馆里的人都死光了一样。 头顶的金属护网不断下坠发出的嚓嚓声越来越响,方盈雪在嘶嚎了四五分钟,没有任何人来帮忙之后便也就放弃了。 她这才发觉自己身体的磁性越来越强,各种金属物件如果不固定好的话便会直接朝自己飞来。仔仔细细考虑过身体磁化的后果,放盈雪相信敌人必然还会有下一步的举动,因为这样还不足以致自己于死地。 为了确保敌人出现时能够在第一时间内做出反应,她蜷缩着身子蹲在正对着大门的角落。 大宝拿着报纸斜靠在卫生间外的过道上,她的能力正在非常有次序地加强。 大宝是个女人,一个非常妖艳的成熟女人,就因为是女人所以才了解女人面对危险时所具有的急智和魄力,故而她认为刘动和陈导的失败就失败在对女人的轻视上。 她的能力非常特殊,就象苗疆的蛊毒一样,必须先通过和对方接触设置符印,再通过区域的影响来达到能力最大释放的效果。 突然卫生间内传出轰轰的响声,随后便听到方盈雪的尖叫。 “和我计算的一样”,大宝笑着说道,只要领域的强度达到高峰,卫生间顶部的金属护网便会将方盈雪吸住。 打开门,大宝一眼便看见了正在挣扎的方盈雪,她笑着自怀里取出一把小刀在手中把玩。 “知道吗,只要我一松手,这把刀就会笔直扎进你的心脏,绝不会有一点偏差!” “去你妈的”,情急之下,方盈雪居然不再顾及淑女的身份,一口唾沫吐出来,没想到唾沫向子弹一样不断加速最后啪的一声砸碎了大宝脚边的瓷板。 两人都是一愣,张着嘴不知道怎么回事。 方盈雪率先明白过来,自己的身体始终都维持着同一种属性的磁力,所以同性相斥下唾沫才会不断地加速,最后快的跟子弹一样。 大宝是个女人,女人就喜欢炫耀,特别是在另外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面前,这种冲动更是强烈。以前都躲在暗处刺杀别人,这次她首次走出来和对方面对面,无疑是个可怕的错误。 咳出一口浓痰,方盈雪是哭笑不得,今天她的淑女形象恐怕要彻底败坏了。 一个将手中的短刀抛出,一个吐出子弹般的唾沫,眼看是两败俱伤的局面,这时突然一束沉重的烟雾自窗外迅速冲进来卷住了这两件凶器。 一道黑影以快得让人咂舌的速度破窗而入扑向大宝,随后只听噗的一声,大宝便耷拉着脑袋晕了过去。同时,被吸在天花板上的方盈雪也摔了下来,但立刻就被空中淡淡烟雾环绕,安全着落。 “烟枪,你怎么?” “别以为我一直在外面,我可没有偷窥的嗜好!” 方盈雪捂着嘴嘻嘻地笑着,她走过去忽然挽住烟枪的胳膊,“阿巢一直要和你聊聊呢,我们赶紧去找他” “你不用这样跟我套近乎,我不会看着落日组织杀死他的。”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被方盈雪挽着的胳膊的确非常享受,烟枪嘴里嘟噜了几句,然后把大宝交给破门而入的两个黑衣人道,“立刻送回101局,千万不要出什么差池!” 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那三个情圣似的人物还在那等着,方盈雪冲他们吐吐舌头笑了笑,便挽着烟枪的胳膊怡然离去。 看着身高足有两米的烟枪,他们自然不敢有太多言语,只能愤愤不平地跟在后面不离不弃,好像铁了心要泡方盈雪似的。 “烟枪大哥,刚才发生的事情,你——可不可不告诉阿巢?” 烟枪侧头飞快扫了方盈雪一眼,然后低声道,“你怕她担心?” “不是了,我怕他,因为这件事会犯一个要命的错误”,方盈雪脸上透露出来的担忧清晰可见,显然她不愿意司马巢涉足能力的领域,更不希望他冒着生命危险去搏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我明白了,他不问我就不说。” “他问了你也不能说”,抬头仰视着烟枪,方盈雪忧心忡忡地说道,“虽然跟阿巢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他这种人很容易被人了解的。同一天里有那么多好朋友死了,他一定很难过,很难过,也一定会把责任归咎到自己的无能上。他不知道生死劫的可怕,他也不知道有了能力以后是会增加很多苦恼的,所以我担心——” “放心吧,我会帮你好好劝他的”,烟枪说完这句话就发现方盈雪偷偷背过脸去擦拭不经意留下的眼泪。 墙壁上铜镜里的自己仿佛在流血,正在痛苦地挣扎,司马巢发呆地看着镜子,犹如看着内心中的自己。 老人半眯着眼睛,即不再说一句话,也没有动面前的那被已经凉了的白开水。 屋里只有小洁是坐立不安的,她很担心司马巢,司马巢的眉头只要皱一下,她的心就会抽痛一次,那感觉有如针扎,又像是失血,除了酸痛之外更多的是昏眩。 很想去握住司马巢的手,希望自己的体温和柔情能够抚慰他那颗残破的心,可小洁不敢,坐在她面前的司马巢此时更像是一头被困的猛兽,随时都可能反噬任何一个靠近的人。 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了好久,当方盈雪的笑声从门外传来时,司马巢猛地站了起来。 双手用力地抓着桌子的边缘,半躬的背崩地很紧,眼睛要吃人一样盯着老人,司马巢在方盈雪推门进来的那一刻沉声问道,“成功的机率有多少?” “阿巢,你不能——” 方盈雪的喊声被身后的烟枪制止,他摇摇头,然后冲老人笑了笑。 没有理会方盈雪,司马巢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等待老人的答复。 “万分之一的机会你可能遗传有能力,有能力的前提下成功的机率不到百分之五”,写下这句话之后,老人就起身走过司马巢身边,然后和烟枪携手走了出去。 “万分之一乘百分之五,如此简单的问题却会要了我的命,我该如何抉择,这一铺我搏还是不搏!” 方盈雪从后面抱着他,呢喃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小洁静静地看着他,双手轻柔地抓着他颤抖的手臂。 时间或许会停顿,或许会延续、变长,但时间决不会无限期地如此下去,喧闹的声音曾经真的消失过,可现在重新充沛着他们三人的耳膜。 有些问题是不能逃避的,哪怕你将时间暂停,这些问题迟早还是必须去面对。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五章避暑山庄 (更新时间:2005-4-710:37:00本章字数:4785) 已经忘了自己是如何从之江回来的,也不清楚自己这样发呆持续了多少天,司马巢唯一了解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理智,也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冲动和感性。 对司马巢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方盈雪和小洁两人轮流守候在他的身边,这些日子里仿佛大家都在成长,仿佛大家都明白了许多道理一样变得有些忧郁和无奈。 其实这段时间最辛苦的就是烟枪,他每天坐在离房间不远的地方看报纸、看杂志,可你要是问他里面写了些什么,他根本就回答不出来。 他是在为司马巢站岗,为两位漂亮的小姐站岗,事实上他是在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家安全站岗。 落日组织源远流长,从五十年代末便开始崛起,直至七十年代中期,落日组织便已经通过种种手段和途径掌控着世界经济和政治的脉象。 由于中国解放之后一直处在高度的警惕状态之下,加上恶劣的自然灾害和席卷全国的文革运动,落日组织飞黄腾达的时候整个中国相当于处在闭关锁国的情形之下。 落日对中国的渗透,起于八十年代初期,这在烟枪看过的机密档案中有着详细而明确的记载,其中关乎某些重要决策者死亡的罪魁祸首也直指落日。 有着复杂分支的系统,纪律严明不说,统治的唯一手段自然是残暴和连坐,所以国家101局成立已经近二十年,真正能够抓住落日尾巴的机会也仅此一次。 烟枪是101局的头号干将,他的任务就是借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重创甚至歼灭国内落日组织的主要实力,这些他自然没有和司马巢他们提起,表面上他只是一个受好朋友之托来尽人事的。 这些天里,忙碌的还有一人,那就是萧墨,他几乎每天都打电话来跟司马巢汇报情况。 虽然每次司马巢都只是嗯上几声,根本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答复,但方盈雪和小洁都知道,对付天鹰的计划已经正式展开。 那天和司马巢通过电话之后,萧墨就立刻赶回了成都市内,他知道现在自己的每一分钟都是司马巢用生命作赌注交换来的,所以他只能成功,而且必须迅速成功。 中机国际新提拔起来的年轻干部非常能干,这大大的出乎萧墨的意料,当他回到中机国际总部的时候,所有事情都进行的有条不紊,并没有出现外界想象中的一片混乱。 为了最大限度的争取时间,萧墨提出由公司出钱,请成都市市长亲自飞往中东和那几个政府谈判,而作为中机国际代表的则是幸免于难的莫中。 第65章 陈四开他们出事的头一天,萧墨和莫中因为一件琐事大吵了一架,而莫中当晚就搭飞机飞到了南昌。 如果说这是莫中的一时之气,那当她坐上开往齐田的汽车,并和燕子通过电话之后,她是真有了和燕子、朱超一起守着那片蓝天度日的想法。 可惜的是她前脚刚下车,后脚就接到了萧墨的电话,内心始终牵挂的人现在有生命危险,再大的仇怨,再迫切的渴望也微不足道。所以莫中那天又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在付市长远飞中东洽谈合同的时候,萧墨也没有闲着,他先是大刀阔斧精简组织结构,一天的时间就辞退了近三百闲职员工和干部,以至于那几天整个成都市都没有安宁过,声讨的声讨,找关系的找关系,通过政府官员向他施加压力的更不在少数。 可萧墨就是那个固执、倔强的萧墨,别说现在中机国际已经是股份制,由万新投资公司控股,就算它还是一家老牌国企,萧墨也绝对不会让步。 好在市政府和市委都很支持萧墨的这次举动,作为四川纳税大户、股份制企业的头把交椅,万新投资公司无疑是政客们继续爬升所必需的业绩。 得益于司马巢前期的准备工作,萧墨秋风扫落叶般用最短的时间精简了中机国际的组织结构,然后他便开始致力于减少生产成本,控制企业的不必要开支。 减少生产成本的途径,萧墨采取了他最惯用的招数,那就是收购一批原材料供应商,这些早在和成都市政府洽谈重组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收购原材料供应商所需的成本并不是白花花的银子,因为资金现在对萧墨来说至关重要,可能就靠多出来的一两个亿,他就能挺到最后。 以股权收购供应商,这在很多人看来可能是无稽之谈,但对于接连创造了无数奇迹,身价短期内翻了数百倍的万新来说,出让一部分股权来收购是最可行的方法。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绝大部分供应商很快就签下了合同,坐着拿钱的感觉毕竟比成天忙前忙后要爽得多,更何况他拿的可是有上百亿资产公司的分红。 由于实在没时间对这些供应商进行资产整合及配置,萧墨只能采取分派监督组下基层这一过时的手段,说白了也就是监工。这在短时间内来说也算是一剂猛药,足可以解决收购后的许多矛盾和外部问题。 降低生产成本的问题解决了,萧墨才算是松了口气,然后他一边等待付市长的好消息,一边开始着手准备司马巢击溃天鹰预案中的关键步骤,而他每天的一个电话就是向司马巢汇报计划准备的情况。 所谓春雨欲来风满楼,虽然萧墨一直尽量把自己的行动范围缩到最小,把计划泄露的可能性控制在有限范围之内,但嗅觉一向灵敏的南方周末还是从中机国际这一连串的举动中闻出了味道,他们在最新一期刊物的封面上,以这样的标题作目,“司马巢避难杭州,看萧墨主掌中机;付市长奔波海外,价格战一触即发!” 或许是因为梅雨季节即将来临吧,杭州这几天一直飘着小雨,空中也总是若有若无地弥漫着淡淡的香草气息。 位于杭州市区最繁华街段的西湖宾馆外,打着雨伞的游客并不比往常要稀少,而那一把把五颜六色、多彩多姿的雨伞,让许久没有出来透气的小洁心情好了很多。 这两天司马巢已经渐渐从困境中摆脱出来,偶尔也会开开玩笑,和她们瞎闹,这让小洁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这才想起好久没有回家,没有去看望一下旧疾缠身的父亲。 本来司马巢和方盈雪也要随她同往的,可顽固的烟枪愣是堵着房门不让走,说是什么出门就是祸,想躲也躲不过。 那司马巢就反问他,“小洁单独出去不是更加危险吗?” 烟枪的回答很微妙,“他们最终要杀得是你,只要你一出门,他们就尽全力。我会派人暗中保护小洁的,敌人不出全力他们几个足可以应付!” 就这样,司马巢只能妥协了,他现在是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也不想和任何人作无谓的争执,更何况这个人也是为自己好。 其实司马巢倒真的不需要担心小洁的安全,十二个黑衣人,两台能够侦测能量波动的特殊仪器,这样的保护的确可以说万无一失,除非对方出全力倾巢而出差不多。 天空中的蒙蒙细雨,洒落在廖博故意伸出窗外的胳膊上,凉丝丝的让人神清气爽,可廖博今天却说不出的烦躁不安,仿佛大限降至般的混乱。 虽然每天都要和小洁通几个电话,但廖博还是很想她,人到了这种时候通常都会如此。 只要和女儿待在一起,喝喝茶、下下棋,如果司马巢也在得话,廖博觉得他就算立刻死也没什么遗憾了。 避暑山庄内几乎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每个侍卫腰间都是鼓鼓囊囊的,这更是平添了几分萧杀之气。这样的情景自打王昌泰死后就一直持续着,廖博深知落日组织的残忍和实力,故而一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应付最坏局面的打算。 重新走回桌旁,廖博拿起一本书半眯着眼睛看了起来,刚刚小洁来电话说要回家陪自己,许久没见到女儿还真是有些想的慌。 知道自己的日子已经不长了,就算不死在落日的手里,恐怕也要败倒在疾病之下,现在只要能多点时间和女儿在一起,廖博就已经觉得很是满足了。 避暑山庄的警卫工作是他花高薪从美国请来的安全专家布置的,其合理性基本可达到无懈可击的程度,当时那安全专家曾夸下海口,“别说偷袭者,就是有只外来的老鼠,也会被打成马蜂窝。” 看了一会书,廖博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自言自语道。“都过去一个钟头了,小洁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想到这廖博自然再也坐不住,起身绕着桌子不断转圈,“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唉,还是不打了,要不然她又会以为我旧病犯了,瞎担心的!” 其实这中间的时间差完全要怪烟枪,他在门口浪费了小洁整整十多分钟,加上下雨路滑,行人和车辆又多,比平常慢上一个钟头的不足为奇。 当避暑山庄内古老钟楼连续发出三下沉闷的响声之后,一道闪电似利剑般划破了苍穹,随后轰隆的滚雷声响彻天际。 所有在外面守卫的人都被这一声炸雷所震慑,心中俱是一颤,良久才相互调侃着解除长时间站立和保持严肃的困乏。 当第二道闪电刚刚亮起,而第一声滚雷还没有消失的片刻间隙内,惨叫声突然在避暑山庄的各处同时传出,此起彼伏,刚刚还虚惊一场的人们此时却真正遇上了及其恐怖的攻击。 来自美国的安全专家那句玩笑之言这下成真了,只是他设计的防卫效果并不如吹嘘的那么厉害。数不清的老鼠自四面八方蜂拥而来,成群结队地涌进避暑山庄。 山庄处在密林之处,本就是鼠类繁盛的地方,加上这些老鼠近乎各个发狂,如此迅猛的攻击的确难以应付。 这些双眼通红的老鼠几乎是无区别式残杀,除了同类之外,山庄内的任何生物都是他们的攻击对象,而本来看上去固若金汤的五百多人构筑的外围防线顷刻之间便被彻底瓦解。 这时古老钟楼的顶端,一身雪白长衫、学生打扮的人物在风雨中傲然而立,他冷酷的表情在闪电的辉映中不断扭曲。 他痛恨老鼠,从小时候起就痛恨。 他惧怕老鼠,就因为惧怕所以才痛恨。 他在学校有个外号叫作“畏鼠”,一是因为他的名字叫“卫戍”,而是因为他真的很怕老鼠。可是没人知道,最怕老鼠的他却是老鼠的祖宗,老鼠中的皇帝,他只要发出一种信号,就能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召集到上百万只老鼠,他在落日里有一个更贴切的外号——“鼠王”。 山庄内的情景惨不忍睹,成群的老鼠所过之处留下的都是一具具带着血丝的白骨,和断壁残垣,人们临死前发出的惨呼声还在四处回荡,越来越嘈杂的吱吱声千米外听着仍旧让人毛骨悚然。 内院的侍卫没有一个敢走出一步,也没有人试着想要观望一下,他们不是缩在角落内发抖,便是紧握着手中的枪直挺挺地对着门口。 这些人中绝大多都是经过生与死的阵仗走过来的,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那种可以剜肉而食的家伙,可恐怖的气氛实在太过浓烈,以至于颤抖象传染病般席卷了整个内院的各个角落。 这种时候如果还有一个镇定的人的话,这人必定就是廖博了。 他先是给女儿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临时有事情要到薛伯伯家去,让她到那里找自己,然后挂断电话之后,抱着一大捆书来到内院的门口一扔。 “给我生火,我就不相信老鼠还能过火墙!”一声呼喊,气氛顿变,这大概就是老大的作用。 不一会,在庭院的四周已经围起了一道火的屏障,剩下的百来人全部站在屏障后面聆听着鼠群的声音,其中还有不少人正把各种可以燃烧的东西扔进熊熊火焰中,好像生怕火不够大,会被鼠群冲破一样。 求救的电话已经打了,廖博知道自己肯定扛不到那个时候,便席地而坐掏出纸和笔写起了遗言。 这时的内院除了火圈之外已经布满了老鼠,叽叽喳喳的声音如同死神的脚步敲打着每个人的心脏。 渐渐的,空中开始弥漫难闻的焦味,火焰也开始发出一阵阵噼噼啪啪的响声。 “它们终于开始冲锋了”,廖博把写好的遗言埋在身下的土壤里,然后安详地盘膝而坐,双手放在腹部。 第66章 有人全身发抖、冷汗直流,也有人咆哮着拿枪朝外扫射; 有人蜷缩身子在那嘀咕着祈祷,也有人指天骂地发泄着恐惧; 只有廖博,泰然处之,“生死身外事,强求亦不得!” 火墙出现了第一个缺口,接着第二个、第三个,半分钟不到火墙就被彻底瓦解,而这时圈内除了成千上万双发着寒光的眼睛,便只剩一场残酷的杀戮。 雨越下越大,最后演变成了倾盆大雨,可雨水怎么也冲不走避暑山庄内近千条人命,怎么也冲不走这千条人命所流出的血。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六章豪赌的决心(上) (更新时间:2005-4-118:03:00本章字数:3801) 当一个人太过悲伤,当这种悲伤一时无法接受,人会采取自我保护性质的休克状态来缓解这种悲伤所形成的打击。这大概就是感情动物最有效的武器,但有时这种武器的存在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据说有精神病的人,会拥有一片他人无法理解及介入的空间;据说通常提到的植物人,大部分也活在一个世人未知的世界里;而休克,这种普通人在一定时间会有的正常反应,是否也是处在隔绝状态的异时空呢? 从避暑山庄的外围进入内院,总共要走六千八百五十四步,这是小洁刚刚才知道的,因为她不敢抬头,不忍看那些带着血丝的白骨。 始终是俯首而行的,无论别人如何劝慰,她的步伐也并没有停止,她一边默数着脚步,一边驱走心中的寒意,这一路恐怕就是地狱也绝不会走得如此艰难。 忙碌的公安好像不存在,紧张保护在她四周的黑衣人仿佛不存在,没人知道小洁在想些什么,她脸上除了呆木的表情之外,甚至看不到一丝泪痕。 父亲的话语还响在耳边,那略带有沧桑的嗓音有如铁箍一样紧锁着小洁的咽喉,禁锢着小洁的心脏。 忘了如何去呼吸,忘了如何去思考,一口气憋在胸间的压抑和沉闷,瘦弱如小洁又怎么承担的住。 可她还是始终站着,一直那样站着,尽管嘴唇发紫,尽管头昏目眩,她还是坚强地站着,直到司马巢的出现。 小洁的昏迷或许就是缘于司马巢的出现,那份依靠就是她能够昏迷的唯一原因,可这次昏迷之后,什么时候能再醒过来恐怕就没有人能够知道了。 或许永远逃避下去,或许在封闭的思想空间内独自生存,或许醒来反而是莫大的痛苦,或许不去接受这样的一份现实反而是小洁最好的选择。 司马巢守在床头,他始终都握着小洁那双温柔的小手,“近千条人命,这是近千条人命啊!现实为何如此残忍,为何就不能给弱者留下一条苟延的活路?仅仅是为了迫我从龟壳中出来,仅仅是因为他们那不耐烦地神经,这近千条人命如此简单的就被葬送了!” “落日,我们的仇恨已经不共戴天了,你等着吧,我会不顾任何代价跟你们做生死一搏的!” “小洁啊,我知道你现在不愿意醒来,我知道你是在等什么。你放心,我决不会让你失望的,这仇恨已经无法湮灭,这仇恨现在像烙印般刻在我的心里!我知道你还不愿意醒来,我会带着仇人的头来唤醒你的,小洁,你等我,这一天决不会太远,我决不会让你在封闭的空间内孤独太久!” 在房间内陪同小洁的这七天,司马巢经历着从骨子里的改变,或许之前他还抱有幻想,内心中还存在畏惧,但经过这七天炼狱般的精神洗礼,他走上了任何一个人都会选择的极端道途。 无可厚非的,所有责任必须要由人来承担,而在司马巢心中这大山一样沉重的罪恶必须由自己一肩扛起,他不能逃避,也绝不可以逃避。 螳臂当车也好,不自量力也罢,就算是无谓的牺牲,司马巢也已经有了豁出一切的觉悟,他要跟落日正面为敌,他发誓在自己脸上决不会再出现哪怕一丝的悲伤和犹豫。 尽管跟司马巢牵涉到一起就意味着丧命的危险,但徐丽衡还是来了,还是说服了烟枪来到了只有司马巢和小洁存在的房间。 没有和司马巢说话,徐丽衡只是静静走到小洁的旁边,然后蹲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良久之后,叹了口气站起来,徐丽衡也没有知会司马巢一声,就开始慢慢地、耐心地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褪去,淡淡的灯光映着她白皙的肌肤显得很是动人,而她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细心,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谨慎,仿佛深怕惊醒了梦中人一般。 司马巢眼中根本就没有徐丽衡的存在,他全副心神放在小洁身上已经整整七天,他甚至分不清黑夜和白天,甚至感觉不到疲倦和饥饿,甚至整个世界在他的眼里就只有小洁、空无他物。 身体开始发烫,意识开始模糊,眼睛闭上的前一刻,徐丽衡看到了只从母亲嘴中听到过的那蓝色的绚丽光芒。 手是滚烫的,握着司马巢和小洁掌背的两只手是滚烫的,整个空间都因为那蓝色的光芒而烘热,可惜如此美丽、动人的景色竟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到。 心与心之间总会有某种沟通的渠道,而这种渠道最可靠、有效的,无疑就是徐丽衡称为“心媒”的能力。 她承当着媒介的角色,用自己的身体为司马巢和小洁搭建了一座桥梁,这桥梁通往小洁封闭的空间,这桥梁搭载的是司马巢的相思如苦和万千絮语。 没人知道司马巢在小洁的世界里看到了什么,也没人知道司马巢跟孤独的小洁说了些什么,徐丽衡唯一知道的就是,小洁眼中流出第一滴泪,司马巢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微笑。 彻底冷静下来,司马巢俯首在小洁的额头轻轻一吻,然后将那双珍如宝玉的手放回被褥下,最后才背对着徐丽衡说了声,“谢谢!” 七天来第一次走出小洁的房间,厅堂内如照的阳光刺得司马巢睁不开眼,他用手遮住脸庞,懒懒地说道,“盈雪,把窗帘拉上吧!” “嗯,嗯——” 声音中尽是哽塞,方盈雪以为这辈子司马巢再也不会从房间里出来了,她冲到窗前把所有的帘子全部拉上,直到房间昏暗下来,司马巢放下遮住脸庞的手。 静静地站在司马巢身前,眼中泪花荡漾,方盈雪是多么想扑到他的怀里痛哭一场,把内心的苦闷和压抑发泄出来。 可是她不敢,她害怕,她只能凄楚地站在那,渴望着司马巢能够开口跟自己说句话。 “喂,你立刻搭飞机来杭州见我,带齐所有资料,明白吗?” “我已经在机场了,我知道你消沉的周期最多就是七天!” “好,那我们到时候见!” 司马巢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转身却一把抱住了已经泪流满面的方盈雪。 “好了,好了,一切都会结束的,我一定会让它结束的,我不允许你们再受到任何伤害!” 哭出了声,方盈雪如小孩般失声痛哭,可是她心里却好高兴,高兴得希望世上每个人都知道,她方盈雪爱着的是一个如何坚强、如何优秀的男人。 “盈雪,我要求你一件事情!” 笑着擦干眼泪,方盈雪挽着他的胳膊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你说嘛,别什么求不求的,听着我很难受呢。” “今天晚上偷偷坐飞机离开中国,我一会把小慎子的住址和联系方法给你!” “不,我不走,你不走我就不走”,甩开司马巢的胳膊,方盈雪气鼓鼓地回答,说完还把沙发上电视机的遥控器用力扔在地上。 “你听我说,我还有一件事情必须去做,我还有很多人的安全需要安排。你必须先出国,帮我们找到一个能够安全度过余生的地方,你明白吗?” 无论司马巢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方盈雪就只会摇头,本来止住的晶莹泪珠,立刻成串的往下掉。 “够了”,司马巢厉喝一声站起身来,仿佛正在压抑心中的愤懑般瑟瑟发抖,良久他才叹息着说道,“你和小慎子是孪生姐妹,为什么你就这么不通情理呢,为什么你就这么不会替别人考虑呢?” 嘴巴一瘪,方盈雪嚎啕大哭,边哭边大声叫喊,“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知道你要和他们拼命,你别想,你别想支——开——我!” “我就是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就是千刀万剐也要和你在一起,你别赶我走,别——赶我走!” “我知道自己是个累赘,不能帮,帮到你,但我不要离开你,我不——要——离开你!我——爱——你——啊,阿巢,我爱你!” 掩面而哭,方盈雪几乎语无伦次地说出了这几天一直盘桓在心中的话,可这些话说出来之后她并没有觉得轻松,反而更加沉重、更加地难受。 司马巢皱着眉头,眉心三条深陷的壕沟正泄露着他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必须让她离开中国,必须让她离开,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也不能让她因为我而丧命。死得人已经足够多了,我不能在接受任何人的死亡了,一个都不要,一个都再也接受不了了! 轻轻抚着方盈雪的头发,司马巢想了想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只能张开怀抱揽住方盈雪的身躯,让她的颤抖和抽泣在自己怀中得到抚慰和平息。 “盈雪,如果你爱我的话就离开中国,我不是要和他们拼命,我不是那么不理智的人,你应该知道的呀。” “我做事一向都很有计划,我不希望到时候仓促逃窜,却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你明白吗?” 第67章 “好多人死了,他们每一个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最亲近的人,现在廖家惨遭灭门,小洁又昏迷不醒,如果你再出什么事情,你想想,你想想我还能扛得住吗?你认为我真是铁打的人吗,我会疯掉的,盈雪,我会疯掉的!” 抬起头,望着司马巢满是痛苦的眼睛,方盈雪心知如果自己不离开,他会永远痛苦下去,他会被这事情分心,甚至可能犯不可估量的低级错误。 她觉得自己很了解司马巢,她觉得自己比小慎子更加了解司马巢,所以她勉强地笑笑,轻轻靠在司马巢的怀里,“阿巢,我听你的,你就是让我去死我也绝不迟疑。” “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永远都快快乐乐地活着”,抱着方盈雪,脸贴着脸,司马巢叹了口气道,“盈雪,有件事情我还要跟你说,我让萧墨飞到杭州来是为了商量如何搞垮你父亲的。” “我知道呢”,仰头看着司马巢,方盈雪苦笑着回答,“李老师说过,父亲如果没有你的帮助,他是无论如何也斗不过赖常新的,所以他垮台也是迟早的事情。” “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么,你为什么不让我放你父亲一码?” 其实司马巢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方盈雪来的那天他就知道了这个答案,萧氏夫妇很可能就是方兴凯找落日下的手。 “妈妈死得那天,他就已经不是我的父亲了!”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六章豪赌的决心(下) (更新时间:2005-4-1119:18:00本章字数:3454) 乘着黑色的掩护,司马巢送走了方盈雪,迎来了一路风尘的萧墨,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与萧墨同来的还有一人,这人就是烟枪的好友朱宏伟。 房间里亮的有如白昼,无数的资料和文件摊放在一张大圆桌上,在圆桌的周围还摆放了六台电脑,电脑显示的全是天鹰股价的各类k线图和数据统计。 匆匆看完资料,司马巢问正在喝茶的萧墨道,“付市长一共签下了几个合同?” 萧墨笑着竖起两根手指,笔出来的却是代表八这个意义的数字。 “有八份?中东和我面联系的不到五家呀!” “付市长这次可是呕心沥血地为我们奔波啊,不仅跑了中东,还去了其它的地方,加上我们的价格一直压得很低、信誉也相当好,所以情况比预料中的要好很多。” 点点头,司马巢吐出一口气道,“只要垄断国内机械行业的出口,这价格战打起来就得心应手了!” “是啊,这八个合同的总额为一百六十三亿,跨度为五年,价格战我们已经可以说是胜卷在握了。” “方兴凯和赖常新的股权之争已经耗尽了他几乎全部的流动资金,价格战一旦展开他就措手无策,这样起码可以把天鹰每天的财政刺字提高最少五百万”,司马巢这样说无非是在对一头雾水的朱宏伟解释,以免他孤零零坐在那无所事事。 “只要我们这边一行动,方兴凯必定会开始他的大转移计划,那个时候加上致命一击,他就是大罗神仙也难逃败亡的命运”,萧墨分别扔给两人一只烟,接着说道,“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我们降价幅度要控制在多少,是否要达到零利润?” “这个你现在应该比我清楚,你自己做决定吧,但降价的幅度一定要有杀伤力,不能让对手有喘息的机会。” 萧墨点点头,看了看朱宏伟道,“朱哥,你别急,我说完你就可以说了,呵呵。” “不急,不急,我怎么能打断你们一统中国机械行业的大计呢?呵呵,只是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工人要靠政府接济了!“ 脸色阴了下来,司马巢道,“朱哥,这只是暂时的,等我们击溃天鹰之后,立刻会展开一系列收购行动,我们会打造一个中国机械史上的黄金时代,是吧,萧墨?” “嗯,朱哥你放心好了”,萧墨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计划是否能够顺利,而是司马巢的安全,如果司马巢出了什么意外,就算所有事情都成功了又有什么意义。没有司马巢,别说完成那远大抱负,就是打造机械黄金时代恐怕都会成为泡影。 但萧墨不会把自己的忧虑说出口,他深信司马巢肯定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作为他最好的兄弟,萧墨绝对信任,同样无原则地支持司马巢任何决定。 “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后天上午八点,我将在成都召开一个记者招待会。” “好,你就放手去干吧,没有什么万分紧急的事情,以后别跟我联系”,司马巢沉声道。 “不能跟你联系?不会吧,你知道我这个人很容易彷徨的,没有你的一两句话我会失控的,阿巢”,一脸无奈,萧墨表情痛苦地说。 “放心好了,在思想工作方面,朱大哥比我拿手多了,呵呵”,司马巢转头看着朱宏伟,“你说是吧,朱哥?” 朱宏伟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你的请求?” “我刚才说的不是请求你协助萧墨”,司马巢和萧墨相视一笑,接着道,“而是我答应你的恳求,我同意你的建议,也非常乐意帮助政府把赖常新匿藏在国外的钱给挖回来!” “什么,你,你难道会算卦?” “呵呵,他呀,绝对不会算卦,不过你一进门他就猜到你来的目的了”,萧墨看见朱宏伟一脸的诧异,打趣道,“你那点小花肚肠,别说阿巢了,你来成都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 “唉,跟你们这种人打交道,真是,真是恐怖”,朱宏伟好久才想到这么个词来形容,然后一笑叹道,“是啊,是啊,我这次是有求而来,所求之事你们也的确猜到了,只是如何把赖常新匿藏在国外的钱挖回来我可是一点计划都没有。” 司马巢笑着去看萧墨,萧墨慌忙摆手,“别看我,别看我,成都的事情我都忙晕了,哪来得及帮他想那么多。” 其实对于司马巢如此轻易就接受朱宏伟的要求,萧墨是惊讶中带着几分释然,因为在中国和落日组织关系最亲密的人无疑就是赖常新,他的航运公司更是落日根种在中国经济中的最大毒瘤。 “看来阿巢是要跟他们正面交战了”,萧墨看着沉思中的司马巢心道,“阿巢,加油啊,这个世界没有人是你的对手,过去没有,将来也绝不会有!落日组织,充其量也就是一个恐怖组织,现在又有政府作后盾,我们这一战绝对能够胜利,绝对!” “朱哥,赖常新出逃资金大约达到了什么数位?” “具体的还无法统计,不过保守估计最少在一十三亿,美元!” 听到这个数字司马巢和萧墨心中就是一凉,终于知道为什么政府会束手无策了,为什么会跑来求助他们这两个编制外的人,这么庞大的一笔资金,一百三十一美元啊,想要勾回来绝不容易,甚至完全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房间内烟雾缭绕,只能听到司马巢一下一下敲击桌面富有节奏的声音。 朱宏伟支着下巴紧锁眉头,萧墨淡淡地品着茶,却从司马巢的眼神当中读到了莫大的信心。 “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计划,但必须等到击溃天鹰之后才能实行”,司马巢摸了摸额头,看着朱宏伟一张老脸道,“你们那边也必须跟我们配合,在把赖常新的出逃资金挖回来之前,绝对不能打草惊蛇。我们之间合作的事情知情者必须控制在五个人以内,而且必须要绝对可靠的,否则计划失败国家的损失我们不负责赔偿。” “好,好,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朱宏伟脸色立改,喜色洋溢地笑着回答,“任何损失都不会让你们负担,你们的损失国家也会考虑给与补偿,而且如果资金和消息面需要什么帮助的话,政府会无条件支持你的!” “落日组织呢,政府怎么会容忍这样一个毒瘤在体内生长?” 对于这个问题,朱宏伟实在无法回答,只能耸耸肩道,“这个你得去问烟枪,关于落日组织的事情我知道的恐怕还没有你多。” 沉思了一会,司马巢摆摆手,起身冲萧墨说道,“我让方盈雪和小慎子为我们准备退路,你回到成都之后立刻汇两千万美元过去,另外燕子和朱超那边也必须找人接手,你秘密把他们藏起来!” 听到这,萧墨和朱宏伟异口同声地问:“是要向落日组织正式宣战了吗?” 用力地点点头,司马巢大声说道:“这事你不用管,你只要注意保护自己和燕子他们,别让任何人知道你们的下落就行了。剩下的,由我来自行打理,和落日的对抗,我绝对不会再退缩了!” 两天后,万新投资集团名下的中国机械国际股份有限公司以所有产品降价百分之二十的强大攻势,拉开了机械行业价格战的序幕,而与此同时方兴凯与赖常新对天鹰的股权之争也一步步走向高潮。 方兴凯的实力一直隐藏的相当好,不仅赖常新低估了,就连司马巢和萧墨二人都看走了眼。 在天鹰集团名下,控制着相干子公司共二十七家,其中十四家为驻扎在海外的非盈利性慈善企业。这些企业一直以来都打着非盈利性、公益性的幌子,作的却是和各个发展中国家的黑幕交易,其涉及面牵涉到一大批国家重点项目和机要技术,每年给方兴凯带来的黑色纯收入就不下十个亿。 这笔钱除去必须的开销和洗白费用,四年来一共为方兴凯积攒了近二十三个亿的雄厚资本,这也是他最后的皇牌,对付赖常新或者司马巢等人最后的杀手锏。 为方兴凯出谋划策的李思有,无疑是这一切的幕后英雄。 第68章 初识方兴凯的李思有三十刚刚出头,完成博士论文后留校任教不到两年便出山做起了军师。如果没有他,方兴凯的崛起不会如此之快,平常人需要花费数十年甚至一辈子的原始积累,在李思有连续几个法律插边球之后,被压缩在了两年零七个月内。 对于李思有,方兴凯是完全信任和依赖的,但就是这样的关系,当年他还是一度质疑李思有提出的那个预案。 以国有技术和信息为商品出卖给落后的发展中国家,这毕竟牵涉到国家的机密和利益,搞不好就是卖国罪、反革命罪(现在没有了),可是要杀头的,所以方兴凯的犹豫和彷徨也在情理之中。 可最后他还是屈服在利益的淫威之下,那次屈服也造就了方兴凯的今天,也使得在落日组织内失宠的他具有了和赖常新作殊死一搏的资格。 中国正在经历建国以来,继三年自然灾害和文革运动之后的又一次大风波,这次的风波甚至可能动摇到某些改革开放政策根基性的东西,虽然注意到这一点的人微乎其微,虽然它表面上一直异常平静,但它的开始和进程,始终焦虑着国家的核心人物,始终在历史的长河中沉淀下一块块巨大的硝石。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七章赌上性命的蜕变豪赌(上) (更新时间:2005-4-158:06:00本章字数:3487) 给燕子打电话大致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司马巢忽然不知道该跟这个青梅竹马的恋人说些什么才好,或许太长时间没见面,或许心中那份爱正被其他人分割,总而言之他有些惶然失措的感觉。 好在燕子一直不停地说话,不停地说,说她的学校,说她的学生,说她和司马巢的父亲,就是没说她自己,可能她是在等司马巢开口询问,可能那些也已经是她生活的全部。 谁知道呢,燕子喜欢司马巢那么多年,喜欢的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可她不还是把这份感情深埋了许久吗? 也许燕子就是这样的女人吧,这样一个用所有去包容爱人的女人,这样的女人错过一次恐怕再也寻不回来了。 (写到这真是很难过,一连抽了几根烟都缓不过劲来,姑且算是我发点牢骚,朋友们别介意) 这通电话也不知道打了多久,一直持续到手机传来电量不足的提示为止,听燕子说了那么多,司马巢的心也温暖了很多,在挂断的前一刻,他对燕子说,“燕子,我爱你。” 燕子回答了一句“我知道”,接下来便是仿佛会持续一生的沉默,但这种沉默却是一种恩爱、和谐、心灵相通,可以取代任何语言及行动的沉默。 放下了燕子这块心头肉,司马巢才算真的松了一口气,然后他花重金从杭州最好的医院找来专业护理队照顾小洁,在中机国际价格战开幕的那一天,总算把所有的后事全部准备妥当。 穿上小洁半年多前为自己买的行头,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刮干净胡茬,司马巢拿起放在洗漱台上的匕首摸了摸,嘘叹一声自言自语道,“黄琼书啊,你当初的选择是何其的正确,跟着我司马巢实在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呢。” 如果不是因为那段时间太忙,如果不是因为一直被各种事情缠身,已经知道了黄琼书下落的他怎么也会偷偷去看一眼的。无论在别人眼中,他现在有多么幸福,无论自己的感情是否已经超负荷支出,司马巢始终都无法忘记那个女人,那个现在成为了当红歌星的倔强女人。 今天,是人生的一个坎,能否迈过这个坎,司马巢心中没有一丁点底气,所以这种时候他不由然地就想起了很多事情,仿佛临死前的回忆般。 烟枪在外面显得极其不耐烦,正不停兜着圈子,眼神不断瞟过卫生间紧锁的门。 他是非常反对司马巢拿性命去赌的,可除此之外,又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实在做不了任何事情来抚慰司马巢已经残破但固执的心。 我能做的就是保护他的安全,让他在完成蜕变之前不受到任何敌人的威胁,我能做的大概也就仅此而已吧? 收押的大宝在审讯中始终三缄其口,如果不是徐丽衡的出现,烟枪和101局简直就束手无策。 从大宝脑海中搜捕来的信息虽然繁杂,但徐丽衡海还是从中找到了一些关于落日组织的重要消息,而今获知这个消息的烟枪几乎处于绝望的境地,因为落日在中国的总部并没有设置于杭州,而是台湾。 对总部鞭长莫及不说,杭州的分支机构就是一堵无法逾越的壕沟、摧毁的墙,据点在哪、有些什么成员、各自的能力和外貌,这些东西统统都不知道,除了知道组长是“刺客”之外,大宝的脑海里居然从未出现过其他可疑人物和地点。 这样的对抗,相当于自己处在明处,而强大的敌人却在暗处,就算侥幸抓住了组长“刺客”,其他成员任何一人的报复行动都是政府所无法接受及容忍的。 要是再来一次避暑山庄的惨案,恐怕那层薄薄的新闻保护纸再也抱不住动荡、恐惧的火了。 门终于打开,开得那一刻烟枪几乎产生昏眩的错觉,在他面前的人仿佛不再是司马巢,确切的说更像是超脱了生死和尘世的得道高僧。 没有说话,司马巢走过烟枪身旁时只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昂首朝大门阔步而行。 数不清的警卫环绕在四周,无数的暗哨遍布了从宾馆到杭州第一人民医院的途中,五辆大功率的能量探查车提供了半径达到一公里的警戒线,而路旁所有的店面都在那段时间内休业关门。 为了这次蜕变行动,司马巢花费的金额超过两千万,杭州出动的警力也不下两千人,用烟枪的一句话来说,“这恐怕是史上最昂贵的一次宣战发言!” 不是没有考虑过把老人从之江偷偷接到宾馆,让医院把所有设备偷偷运来,可司马巢既然决定要豪赌,他就必须给敌人一个最强烈的信号,“等着吧,我司马巢已经来了,无论你们的世界多么高不可攀,多么的艰险,我司马巢还是会来的。” 外人自然不能明了这其中的状况,无数游客都被这种紧张的气氛感染而匆匆离去,但在这些涌动的人流当中,一个漆黑的影子始终没有挪动过位置。 他就站在童哈哈集团的巨大广告牌下,抽着烟,眯着眼睛,既没有四处张望,也没有因为擦肩而过、骚动的人们移动半步。 “队长,在你们右前方两百米处,有一黑衣男子相当可疑,是否要过去查问?” 烟枪回头看了看司马巢,见司马巢摇头后冲对讲机道,“不必了,你们继续监视。” 车子开得很慢,慢的相当不正常,可这却是司马巢的要求,因为他知道落日必定会来接收自己的战书,他要让敌人意识到一点,“你这次的对手绝不普通,绝对不是常理可以推断的人物!” 从透明的车窗望向人行道,司马巢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黑衣男子,而男子也正好望向这边,于是二人的目光一瞬间交错在一起。 他笑了,仿佛很欣赏司马巢的勇气般点点头,然后竖起大拇指比了比,却忽然用力把手指倒转朝下,就像在说,“你,想要挑战我们,还不够格。” 举起右手伸出窗外,司马巢比出中指的那一刻,烟枪忽然打开车门窜了出去,直扑那黑衣男子。 与此同时,隐藏在高处的六个狙击手同时锁定目标,并扣动了扳机。 这下黑衣男子应该是必死无疑了,恐怕单单就是烟枪一人他也不定应付的过来,可司马巢却焦急地吼道,“不要动手!” 枪声才刚刚响起,烟枪还在半空中,人群也没来得及骚动,这时一道电光突然从黑衣男子的身上炸开,呈半球状迅速扩散。 吱吱的电流声不绝于耳,球面上不断划出蓝色的电弧,黑衣男子附近的行人全部被烤焦,难闻的气味刹那间弥漫了整条街道。 六颗足以穿透三毫米钢板的子弹被球面锁住,那微微颤动的情形,犹如雨天湖面躁动的鱼儿一般,而半空中的烟枪此时已经无法改变方向,他正朝着预示着死亡的电网落去。 不知是谁头一个发出尖叫,也不知是谁头一个撒腿狂奔,只是眨眼的功夫,原本还算和谐的街道立刻极度混乱起来。 这就是司马巢所担心的,如果敌人没有绝对逃脱的把握,如果敌人如此简单就会被杀,那落日组织恐怕掘到不了今天的地步。 民众是最容易恐慌和相互践踏的,如此的环境之下,不知会有多少人受到波及和伤害,现在司马巢最担心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淡淡的烟出现的极其突然,增长的速度也相当的快,不仅在最短时间内托住了烟枪的去势,还在同一时间划成三道尖锐的长矛攻向敌人。这就是烟枪的能力,一次次把他从死神手里夺回来的能力。 “阎清,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吧”,阴沉的声音,沙哑的嗓子,这句话刚刚说出,黑衣男子便狂啸一声朝烟枪直扑而去。 司马巢赶忙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只见在半空中一个黑色的影子急速闪过,没错,的的确确是黑色的影子,尽管现在是白天,尽管太阳的光线强到刺眼,可那影子还是漆黑的颜色。 这边烟枪和阎清交叉而过,刚刚交手,另一边却突然传来数声惨呼,显然是隐藏在街道两旁高楼内的狙击手被敌人绞杀。 “保护司马!” 烟枪暴喝一声,双臂一振,那些四散的烟雾立刻聚拢在一起,飞快幻化出无数的尖刺,犹如弓矢一般朝敌人弹射而去。 第69章 “来的好”,此时阎清体外的电球已经消失,但蓝色的电弧却从身上各处跳跃而出,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整个人忽然高高跃起,躲过尖刺攻击的同时,双手高举过顶。 巨大的电流急速释放,噼噼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在阎清的双手之间,足可以毁掉一栋楼房的蔚蓝色球状晶体迅速形成。 后面的事情司马巢已经无法看到,因为数不清的警卫如蚂蚁般把整辆汽车围得水泄不通,这个时候从敌人攻击的方式来看,要杀死司马巢几乎不大可能。 车子还在缓慢推进中,司马巢的心情真是无法言语,因为敌人的强大再次展现在眼前,那摧枯拉朽般的正面攻击,犹如幽灵般的暗杀,无论是谁遇到都会不寒而栗。 可司马巢居然笑了,他感到体内的热血在沸腾,全身都因为兴奋而颤抖,他开始期待着蜕变的来临,期待着和敌人展开殊死的搏斗。 “烟枪,这将是你最后一次为我拼杀了!” 虽然四周声音嘈杂,各种各样的尖叫和脚步声不绝于耳,可喃喃自语中的司马巢还是听到了一声巨响,接着就是某人逐渐远去的哈哈大笑声。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七章赌上性命的蜕变豪赌(下) (更新时间:2005-4-188:07:00本章字数:4198) 警卫逐渐散去,现场是一片狼藉,浑身冒着黑烟的烟枪正摇头晃脑地走过来,他的衣衫四处都可见烧灼的痕迹,有些地方还在冒烟,“唉,这下真成了名副其实的烟枪了。” 帮烟枪把背上烧焦的破布用手拍落,司马巢打趣道,“呵呵,我看你这个样子更帅气些,起码比你一身笔挺的西装,梳着锅盖头要好看的多。” 烟枪用手拢了拢蓬松的头发,叹声道:“没想到啊,一个只有十八九岁的家伙,居然具有如此强悍的能力,真是后生可畏啊!” “别发表无畏的感叹了,快说说你的看法”,拉着烟枪坐进车内,司马巢道。 仿佛还没从刚才的激斗中缓过劲来,烟枪深吸了几口气才沉重地说道,“我和刚才那用电的家伙要是正式交手,分出个生死来得话,最多也是四六开。” “他叫阎清”,司马巢轻声说道,看来烟枪刚才完全投入到战斗中了,就连刺客那句经典copy日本动画的台词都没注意到。 “是吗,阎清,怎么听怎么像个女孩的名字”,烟枪扰扰头,嘀咕道。 “你刚才说四六开,应该是你占六成赢得把握吧?” “废话”,烟枪一挥手,大声道,“怎么说我也稳坐101局头把交椅好多年了。” 看着烟枪那怡然自得的样子就来气,司马巢调侃道:“这话你还好意思说,被人家一个小喽罗电的冒烟,你也不怕丢101局的脸。” “他绝不是小喽罗”,烟枪忽然严肃起来,十分认真地说道,“我敢肯定,他绝对是落日在中国的第二号人物,绝对!” “那第一号人物就是叫刺客的家伙咯?” “嗯,这一点应该没有问题,刺客甚至可能就是总部的头,毕竟台湾相对于整个中国来说,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地方!” 想了想,司马巢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只要解决了刺客就相当于瓦解了落日在中国的组织。” “要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烟枪颓丧地说道。 “我刚才见到刺客了!” “什么?” 睁大了眼睛瞪着司马巢,烟枪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怀疑。 “他杀了你们六个狙击手,看来这次他们真的是来打招呼的”,用力伸了个懒腰,司马巢舒服地靠在车座的靠背上。 “你难道一点都不紧张?” “你从车里飞出去的时候,还是很紧张的”,不想让烟枪背上太重的心理负担,司马巢对祸及池鱼的普通行人只字不提。 “你不害怕吗,有这样的敌人等着要你的命?” “呵呵,谁要谁的命还不一定呢!” “好,说得好”,烟枪抬手用力拍了一下司马巢的肩膀,然后哈哈大笑着说,“下次再见到那用电的家伙,我有十成把握搞定他了,哈哈——。” “他叫阎——清——”,司马巢故意拖长了声音,接着又附在烟枪的耳边小声道,“而且你那呀,恐怕只是错觉罢了,呵呵。” 白色的灯,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整个封闭的房间内除了中央放置的乌黑大木桶之外,其他的一切全都是白色。 老人就站在木桶的旁边,空着双手,但身上却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一走进房间,司马巢立刻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看来这所谓的蜕变还是一项宗教仪式,要不然天花板、墙壁和地上干吗都画满了图案?” 老人走过来把门关上,从旁边的木桶内拿出一把浸透了白色液体的木刷,然后就在门上画着什么东西。 当一切就绪,司马巢也适应了房间的血腥味之后,老人从口袋内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他,这回的字迹比上次要好认得多,显然老人也考虑到司马巢的眼力了。 “你看得清楚房间的图案吗?” 仔细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司马巢知道这种事情绝对不能马虎,所以确认每个团都能清晰明了后才点了点头。 这时老人居然笑了,从另一个口袋又取出一张纸条,“蜕变成功的机率提高了,我想你也不会感到庆幸的。” 无奈地耸耸肩,司马巢张嘴说了声“谢谢”,也不管老人能否听见。 将身上所有的衣物脱去,司马巢按照医生预先的指示把金属片贴在身上的各个部位,然后在老人的提示下爬进了那足有人高的大木桶,除了双手和头之外,他全身都泡在了桶里粘糊糊的液体中。 老人先是把司马巢的衣物放进门边的木桶内,然后慢慢脱去上衣,露出了和他年龄极不相称的健壮体魄。 那一个个空洞,仿佛无数只眼睛,每个空洞仿佛都隐藏着无穷的力量,司马巢第一眼看到老人的胸膛时,脑海里立刻闪过两个字,“苍凉”。 不知为何,老人这时给他的感觉除了“苍凉”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他所经历的应该是旁人无法理解和感知的,他的这种犹如惊涛骇浪般袭来的“苍凉”之感,究竟是源于什么? 老人走到司马巢面前,把他搁在木桶外的双手塞了进去,然后伸手指了指司马巢的眼睛,示意他闭上。 现在司马巢可说是没有任何主见的,想足了任人宰割的羔羊,不仅乖乖地闭上眼睛,还任由老人的双手在头顶、脸上乱摸、乱抠。 这样的状况不知持续了多久,总之双脚已经站的发麻,全身的关节和肌肉都在叫嚣着要动弹,可司马巢还是纹丝不动地站着,如果这样一点考验他都扛不住,后面的未知磨难他又怎么有信心挺过去呢。 那双一直在头上、脸上乱动的手越来越快,到最后司马巢感觉有无数只手、无数根手指在对自己的头部施暴,接着他就感觉到寒意从全身的毛细血管内冲了进来,在体内肆意冲撞。 有东西在肌肤上爬过,有东西在噬咬,有东西钻进了自己的体内,司马巢想喊,想把这些东西全部赶走,可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任何一个部位,尽管这些部位还在不停地向大脑传输着寒冷、疼痛、瘙痒和龟裂。 大脑已经无法正常思考,无法理清那哪怕一点点头绪,然后司马巢隐约听见了老人的哀鸣,听见老人的惨叫,听叫老人撕心裂肺的哭嚎。 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猛然从胸口直冲上大脑,然后司马巢感觉整个灵魂被撞飞出躯壳,在虚无中永不着落得飘荡,而那无法忍受的所有感知却拾倍、数十倍的在加强着。 人是喜欢逃避的动物,休克、昏迷是最好的逃避手段。 如果现在司马巢昏迷过去,他就可以不再忍受这些痛苦及折磨,就可以不再承受那种空荡荡、没有着落的空虚感。 但这个时候司马巢的头脑反而清晰起来,这样的清晰虽然把一生的痛苦放到了最大,把所有的折磨加深,把所有的悲伤一刀刀刻进脑海,可这样的清晰却让他紧紧抓住了莫须有的返程票。 用手绢捂着嘴,阎清咳嗽了几声之后,把手绢从窗口扔了出去,然后转头看着正开车刺客问道,“你刚才为什么不趁机杀了他?” “谁,烟枪还是司马巢?” “烟枪是我的,剩下的自然是司马巢了”,阎清对于刚才的战斗还耿耿于怀,如果不是刺客把自己从硝烟中扯了出来,他非要拼命和烟枪分个高下不可。 刺客专注于开车,没留意阎清脸上的愤懑,释然答道,“我对那个司马巢很感兴趣,象他那样公然挑衅我们的家伙还是第一次见到。” “感兴趣?” 阎清低声骂了句“我操”,用力拍了一下车门,“他卷走了组织的十二个亿,还干掉了我们手下的三员大将,这个时候你不杀他,居然还对他感兴趣?” “不行吗?” 笑着回答,刺客居然是这么一个好说话的家伙,一点当老大的威严都没有。 “老大,你知不知道现在的状况啊,我们现在只剩下三个人了,加你在内只剩下三个了,你不会想大陆的分支就这么垮掉吧?” “呵呵,别冲动,别冲动”,刺客放慢车速,腾出手来擦了一下头上的冷汗,嘀咕道,“看来开车真的很耗神啊,我才可了这么一会,冷汗都出来了。” 差点被刺客气晕过去,阎清几乎绝望地大声说道:“老大,你正经点好不好,我可不想会台湾的时候被那帮家伙笑话。” 第70章 “安了,安了,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嘛”,干脆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了下来,刺客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刚才我要杀司马巢易如反掌,只是听说他要找高老头作蜕变,想看看这家伙是否能搞出点名堂出来。” “搞出名堂又怎么样,就算他成为我们的同类,还不是逃不脱被杀的命运”,一脸的不屑,阎清说完立刻又激烈咳嗽起来。 “怎么样,被烟枪弄伤的地方没大碍吧?” 关切地伸手过来要看看阎清的伤口,却被他用力拂开,刺客叹了口气说道,“你呀,就是太冒失,你跟烟枪对决最差也是四六开,绝不可能一照面就被对方打伤的。” “少罗嗦了,你好烦啊”,阎清瘪着嘴歪头看着窗外,显然是在生气。 刺客无奈地摇摇头,讨好似地说道,“阿清,你别生气了,大不了我现在就去杀了他好不好?要不,你不是一直喜欢那个唱歌的女孩吗,我帮你抓来,你想怎么样我都不管,好不好?” 扑哧一下笑了,阎清转头抬手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我要是想,别说黄琼书了,就是世界上最漂亮、最性感的女明星我也能搞定,还需要你动手?” “那倒是,那倒是”,刺客脸上明显流露出不快,可他居然没有说出来。 阎清伸手过去搂住刺客的腰,笑着说,“怎么了,吃醋了?我是开玩笑的了,呵呵。” “不过”,脸色一阴,阎清狠毒地说道,“必须尽快杀了司马巢,越快越好!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极不祥的感觉,仿佛要出什么大事。从刚才看到他的眼神那刻起,这种感觉就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让我很不安,这才在和烟枪的交锋中犯了急躁的毛病。” “嗯,那我这就去杀了他,你的感觉历来都很正确”,刺客咬了咬牙,伸手便要去开车门。 “等等”,阎清看着窗外,想了想松开拉着刺客的手,“从刚才的战斗情况来看,101局出动的只有烟枪一人,这实在是很不对劲。按理来说,他们好不容易抓住我们,绝不会轻易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是啊,真的只有烟枪一个人呢”,抬手推了一下眼睛,刺客忽然豪气干云,大声道,“不过没关系,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只要有我们两个在,再多的人来也是送死。” “对老大你来说到的确是这样,只要他们找不到你的本体,再好的能力也是白费。我唯一担心的他们可能隐藏了什么极厉害的杀着,想把我们一网打尽,或许我的不安就是来自这吧。” “没那么容易”,刺客又推了一下眼睛,他只要一紧张、兴奋就会如此,“司马巢由我去杀,你先联系鼠王在古庙口等我。” 从阎清眼中看到不甘,刺客赶忙说道,“你放心,我会把烟枪交给你的。放心好了,我决不会让你享受不到这顿美餐的,呵呵。”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八章绝对控制系能力(上) (更新时间:2005-4-208:15:00本章字数:3142)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难道这就是死亡吗?为什么我再也感觉不到疼痛和寒冷,再也感觉不到悲伤和痛苦了呢?我是不是已经死了,这黑蒙蒙的世界难道就是我灵魂的归宿吗? 感知不到任何事物的存在了,看来我的确已经死了,看来我最终还是没有熬过蜕变这个坎啊。 死亡,多么熟悉而又可怕的一个词啊,但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庆幸,是不是应该为死亡道几声感谢和欢呼呢? [手机电子书] 不,我还不想死呢,老天爷,你让我背负如此沉重的责任死去,你是要让我永世遗憾,永世愧疚下去吗? 老天爷,那你要如何安排他们的命运,如何安排他们的命运啊?你会让他们一个接一个死去吗,让他们都来到这个只有虚无的世界吗?你太残忍了,老天,你为什么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呢,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哪怕一点点的希望呢? 我会永远在这虚无中飘荡下去吧,或许这里是净化人灵魂的地方,或许等到我忘记了一切,等到我回归初生时的纯净,我会重新出现在人间,但那时我已经是另外的一个人了吧。 我是不是还要挣扎一番,是不是还要抗争一番,如果死亡可以讨价还价的话,我愿意用任何东西来交换哪怕一年、半年的生命,用任何东西都行。 下辈子投成猪胎,老天爷你要是想和我开个玩笑,你就出来和我商量一下吧! 多么愚蠢,司马巢,现在的你是多么愚蠢啊!人死不能复生,天下间唯死最大,你既然已经死了,为何还这么不理智的想要挣扎呢,你就认命吧,司马巢! 除了思考,我一无所有,即感知不到四肢和肉体的存在,也无法听、无法看、无法嗅、无法说,我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血液的流动,也没有温暖和寒意,我除了思考,一无所有。 死后的我一无所有,我已经死了,彻彻底底地死了。 对不起,燕子! 我不能娶你了,活着的时候没时间陪在你身边,你会不会怪我?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就当我和别人远走他乡了吧。或许这样你会好受些,或许你还能坚强地活下去,活到满头白发,儿孙满堂。 燕子啊,我很想你呢,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好久好久没见面了吧,为什么我会有遗忘的感觉,为什么我忽然看不真切你的面容了? 我是要遗忘了么?是要开始走上另一段人生旅途么?燕子,我不想忘记你呢,不想啊! 突然在虚无中闪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纯白的让人无法直视,那光在一瞬间覆盖了整个的虚无空间。 我不是不能看吗?我不是没有了肉体吗?为什么我还会有灼烧得感觉,为什么我还会有闭上眼睛的冲动?我不是不能看吗?拿着强烈的白光是怎么回事?这让人无处躲藏的白光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要投胎了,或许我还没有死吗? 昏眩,思绪仿佛变得越来越迟钝了,我是不是要睡过去了,是不是在投胎之前,人都要经历这样一个沉睡的过程,然后醒来时就成了婴儿,就成了大脑犹如白纸的婴儿? 我不要睡去,我不要! 我不能忘记他们,不能忘记燕子,不能忘记萧墨,不能忘记有关他们的所有;我不要忘掉小慎子,不要忘掉小洁,不要忘掉盈雪还有黄琼书,我不要忘掉自己这段人生的一切啊,我要记住他们所有人,我要记住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我不要遗——忘——! 杭州第一人民医院的五层过道内戒备森严,十多个黑衣人不停地来回走动着,在每一个过道口、楼梯处和电梯内,随时都有三到五人在把守。 原来住在五层的病号都于昨晚转到了其它病房,而现在整个五层就剩下最中间一处封闭式的房间还有人,这自然就是司马巢蜕变的地方。 在这个房间的外面,摆放着一架大功率的能量探测仪,“嘀嗒、嘀嗒”的声音听的非常清楚,而在探测仪的旁边,则是一整套医学仪器,其中两台则显示着司马巢现在的心跳和脑电波。 五个医生和四个护士正守在这些仪器的旁边,以备万一的时候冲进去对司马巢实施抢救,而现在他们则对着仪器上显示的图像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 “脑电波消失了,心电图还很正常,这是不是意味着——” “是的,有可能成为了植物人。” “要不要进去抢救,说不定还来得及!” “不行,当初协议定的可是生理死亡十分钟后,并不是脑死亡。” “是啊,要是我们这样进去,出了什么差池的话,这责任可负担不起。” “可要是万一,万一还能让他的大脑恢复正常呢,我们岂不等于见死不救吗?” 所有的医生和护士这时都砖头看着一人,这人大概三十刚刚出头的样子,带着一幅厚重的眼镜,正双手环抱在胸前站着打盹。 “魏医,魏医”,年轻护士走过去推了推他,“出状况了!” “啊”,魏医浑身一颤,睁开眼睛,不好意思地扰扰头凑到仪器面前看了看,然后摸着下巴说道,“嗯,脑死亡,基本可以直接送太平间了。” 其他四位医生苦笑着摇摇头,要不是因为魏医是全国最著名的脑科大夫,恐怕早就被医院开除了。 “我说魏医啊,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们今年的奖金可全寄托在这个人身上了。” 闭上眼睛想了想,魏医忽然笑着说:“放心,放心,协议上不是写了吗,生理死亡十分钟之后才能进行急救,你们这着什么急啊。” 说完,魏医摆摆手,转身朝席地而坐的烟枪走了过去。 叼着烟的烟枪只是盯着探测仪的显示屏,仿佛对司马巢的死活并不很在意。因为是医院所以他没有点火,之所以还要叼着这支烟是因为他要缓解心中的紧张情绪。 他不想司马巢死,司马巢一死,好不容易抓到的落日组织的尾巴没了不说,就连朱宏伟提到的那一百三十亿也要泡汤,但最重要的是他已经有些喜欢上司马巢了,或许说欣赏来的更为贴切。 虽然司马巢说敌人只是来打个招呼罢了,但他始终不放心,哪怕就是司马巢扛不过蜕变,他也要坚持守到最后那一刻。 “嘿,抽根烟去?” 抬头看了一眼吊儿郎当的魏医,烟枪叹了口气爬起来,然后招手叫过来一名警卫,“你盯着,有什么不对经的立刻通知所有人,明白吗?” 第71章 打开窗户,把在肺内转了一圈的烟吐了出来,魏医用手敲着玻璃窗说道,“是蜕变吧,存活率低的可怕呀!” 猝然一惊,一口烟呛在喉咙,烟枪一边咳嗽,一边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不冷不热地问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的?” “我吗”,魏医爽然而笑,慢慢转身看着烟枪道,“我是全世界都著名的脑科大夫,我出一趟手术的费用就高达五百万,是薪金最高的医生哦。” 扑地一声,浓烟仿佛从虚无中窜出来一般,眨眼工夫就禁锢了魏医的所有关节,并锁住了他的咽喉。 “喂,喂,喂,有话好好说嘛,你这样会吓坏小朋友的!” 烟枪双目一瞪,冷声喝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蜕变这件事情的。” 无辜地吐了吐舌头,魏医意兴阑珊地回答道,“你们这些当差的就是让人受不了,什么时候都这么一本正经的,唉。” 也不见魏医如何动作,“唰、唰、唰”一连三下破空之声,本来紧紧锁住了他的烟雾居然全部断成了数截,紧接着魏医一矮身从包围圈中蹦了出来。 “别急着动手,听我说,听我说啊”,急急忙忙摆着双手,魏医见烟枪紧张的神色稍稍缓和之后,才扰头说道,“我是控制系能力者,跟你也算是同门哦。” “你怎么知道蜕变的?” “别扳着张脸好不好,我们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真是的”,吸了一口烟,魏医脸上露出怀念的笑容,“那还是十多年前,我在新月岛习艺的时候,那段日子真是让人永世难忘啊!” 烟枪没想到魏医这个人如此没谱,哭笑不得地大声吼道:“说正题,你是怎么知道蜕变这回事的?” “我师傅告诉我的啊,他说在这世界上有一种称为催化剂的人存在,这种人通过特殊的仪式和方法来唤醒人体内潜在的能力,这个过程就是蜕变了。所以呢,我是从师傅那听来的。”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八章绝对控制系能力(下) (更新时间:2005-4-228:10:00本章字数:4935) 烟枪对他这个解释只能表示认同,但同时却对新月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原来还有这么一个能够修炼能力的地方。 “有一点我可要声明”,魏医见烟枪正在沉思,赶忙说道,“关于新月岛我是不能透漏任何消息的,这可是我们的门规,我想你不会这么强人所难吧?” 话头被对方封住,烟枪心中自然不甘,但立刻又有了另外的打算,“你不是我们的敌人?” “不是,绝不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还是战友,因为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呢”,呵呵笑了两声,魏医脸色忽然一沉,狠声道,“落日那帮家伙作的太绝了,避暑山庄千余条人命总有一天我会问他们要回来的。” “对,我们绝不能姑息这种人存在”,烟枪右手大力一挥,道,“你身手这么好,对能力和落日了解的很多,何不加入我们呢?一方面又能为国家作贡献,另一方又能最大程度地打击敌人,你——” “别拉拢我了,我自由懒散惯了”,抽着烟,魏医狠命地吸了两口,“只要是为了打击落日,在什么地方都一样,听命于政府反而容易受到限制,你说是吧?” 烟枪正要进一步劝说,这时腰间的对讲机忽然轰鸣起来,“队长,来了,来了,敌人开始释放能力了!” “妈的,果然是穷追不舍”,烟枪把烟头扔在地上,转身飞快跑出了卫生间。 现在已经是正午十二点,进入医院的病人也逐渐稀少起来,但在大楼的每个角落几乎都有侦查人员,所以人流量反而要比往常高峰期多出不少。 为了防止敌人的大面积无差别式攻击,伤及无辜,重演避暑山庄的惨剧,烟枪在医院的四周布置了三辆侦查车,覆盖面形成一个大三角把大楼裹住,而剩下的一辆则机动在方圆三公里的范围内巡逻。 就是这样的防守,这样看上去坚不可摧、牢不可破的防守,还是被刺客轻轻松松地突破了。现在他正在大楼一层急诊室外面的座椅上,这里人最多、最杂,最方便隐藏,也是他释放影子杀手最合适的地方。 “各队人员全方位搜查,决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人物,放过任何可疑迹象。对方是极其危险的a级罪犯,重申一遍,对方是极其危险的a级罪犯,遇到抵抗或攻击,可以开枪直接射杀,重申一遍,可以开枪直接射杀。” 在走道内来回穿梭的探员和黑衣人,他们手中拿着的对讲机正不停地重复着上面的这一段话,而整个医院除了正在进行的手术和急救之外,所有的工作都已经暂停,并且被全面封锁。 “情况怎么样?” 飞快跑到能量探测仪旁边,烟枪一边大声询问正冲着对讲机下命令的警员,一边紧紧盯着显示屏。 一波接着一波扭曲了的信号正在显示屏上四处开花,警报的声音也因为能量的大幅提高而响遍了整个楼层。 那些不知内情的医生和护士躲在一旁,靠着墙壁站立,因为突然而来的惊慌正不知所措中。 “对方也是控制系的”,不知何时,魏医已经站在了烟枪的身后,他盯着屏幕看了一会,说道,“你这台机器根本无法测出来对方本体的位置,控制系的能力者所释放出来的“气”是充沛在整个有效攻击区域内的。“ “怎么办?” 不由自主地问出了这句话,其实烟枪根本没希望从他那得到任何答案,可魏医居然笑了笑道,“去监控台,那里有上百台监视器,只要细心观察,一定可以找到敌人本体所在的位置。” “对,你简直就是天才啊”,烟枪用力拍了一下魏医的肩膀,急声问道,“监控台在什么地方?” “七楼三零二,你们应该有警员在那里。” “那帮家伙没用的,只有我们才能发现敌人”,烟枪指着魏医大声道,“你,你叫什么名字来着,你去监控台,我在这里守着,快,快!” “我叫魏医啊,真是的”,一溜小跑跑向电梯,魏医嘀咕道,“我又不是你的手下,凭什么差遣我,真是搞不清状况!” “喂,魏医,拿着这个”,烟枪把自己挂在腰间的佩章取了下来用力抛了过去,“没有这个你到处乱跑会被打成马蜂窝的!” 在医院大楼的一层,数十个警员正在控制秩序,“对不起,现在是紧急情况,请要就医的往这边走,探病的请在外面稍等片刻。” “请大家靠着墙壁行走,不要干扰公安的办案行动,谢谢!” “对不起,先生,请出示你的证件。” 如此这般的话语,在整个一楼内随处都可以听到,可这样忙忙碌碌的场面里,数十个警员居然没有一人发现,就在那各种奇形怪状、灰暗程度不一的影子当中,有某种东西在以极高的速度运动。 从一个影子穿梭到另外一个影子,再融进墙壁处黑乎乎的阴影当中,这物体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二楼。 二楼几乎全都是就诊室,故而比一楼要平静很多,除了寥寥几个患者在警卫的陪同下进进出出之外,剩下的全都是荷枪实弹的公安。 轻松突破二楼的防线,三楼、四楼几乎没花任何力气,刺客的影子杀手终于闯入了戒备最森严的第五层。 第五层清一色都是黑衣人,每个黑衣人手中都拿着两样东西,一样是手枪,另一样则是报警器。这种报警器和位于七楼监控中心的中央电脑连接,一旦按下立刻会在电脑上显示出具体的位置,根据这个,烟枪他们就能判断敌人能力运行的轨迹了。 自从把影子杀手释放出去之后,刺客就再也无法和外界交流,他现在的脑海中只有一幅幅图案,这些图案是由影子杀手接收的环境热能信号并传达过来的。就像一个热能探视仪,除了刺客已经记住的司马巢和烟枪的热能图形之外,其他人在他眼中并没有任何差别。 看到了烟枪,看到了烟枪前面的一大团高热能物体,刺客用猜的也知道那必定是某些仪器,从此他就可以推断出司马巢的位置了。 “你一定就藏在仪器后面的房间里吧,无论你是否蜕变成功,这下我都能要了你的命!” 控制着影子杀手迅速接近目标,穿过一大排仪器之后,来到了那扇紧闭的房门前面。 房间的密封工作做得相当好,从了底部的缝隙之外,就连门缝也被奇怪的液体封死了。 慢慢地从底部缝隙当中往里渗透,眼看影子杀手就要进入房间并刺杀司马巢,可这时的烟枪和一众警卫们还蒙在鼓里,没有任何人察觉。 “刺客,这是一个多么适合于我的名字啊,在世界上我看绝没有人能够达到我这种境界了。” 猎物就在眼前,体内的血又开始沸腾,“杀人,只要一想到要杀人,我就异常地兴奋,啊——,快点让我尝尝你的血吧,看你的血在我面前象烟花一样喷洒吧!” “扑”地一声,然后强烈的烧灼感迅速传遍了全身,紧接着影子杀手有如触电般猛地后退。 “妈的,这破房间我居然就进不去,我操”,知道自己的右手肯定被烧伤,说不定还在冒烟,刺客赶紧把右手握紧缩回到袖子里面。 蜕变是一个能量释放和聚集的过程,在这个过程当中,那些画满了整个空间内的图案有如防护罩一般禁止任何能力和能量从外界介入,一旦触摸或者闯入,立刻会被强大的符咒烧焦。 虽然知道蜕变这个仪式,但刺客毕竟不是催化剂,对蜕变整个过程了解的不多,这才会受伤。 第72章 尽管只是细微的“扑”的一声,尽管这声音在嗡嗡的仪器运行声当中可以忽略不计,但烟枪还是听到了。 挥手把所有人全部聚集到一起,烟枪双眼紧紧盯着仪器和仪器后面的所有东西,他知道敌人来了,敌人的能力已经来到了这扇门的外面。 “魏医,找到没有,他已经杀到这里来了。” “还没呢,这里有上百台监视器,哪有这么简单就找到的,要不你来这试试,我去舒展一下生锈的筋骨?” “别开玩笑了,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烟枪吼了一句,还没来得及把对讲机放下,忽然身旁的三个同事尖叫起来。 一蓬蓬血雾在空中飞溅,颓然倒地的刹那,所有人都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迅速溶进了昏暗当中。 同样都是足以致命的刀伤,同样是直接割裂了心脏的刀伤,三个人同时惨叫,三个人同时丧命,这需要多快的动作,需要多么准确的精度啊。 医生和护士们尖叫着要逃离,却被镇定的警卫们控制起来,在这些黑衣人的脸上看不到痛苦,也看不到因为同事身死而产生的悲愤。或许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司空见惯,或许他们都知道无谓的冲动和感情只会增加自己的危险,减少击杀敌人的成功率。 刺客发狂了,因为烧灼的疼痛让他发狂,他已经忘了答应过阎清的事情,他要把所有在场的人都杀光,包括烟枪在内。 人在危险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靠着墙壁,下意识的站在角落,可这正是影子杀手最经常出没的地方。 惨呼声接连响起,警报信号在电脑屏幕上一个接一个亮起,魏医紧紧盯着屏幕,然后在第五声惨呼响起的时候大声冲对讲机喝道,“五点方向!” 烟枪早就等得烦躁了,等得心都痛了,魏医的声音刚刚落下,大片形成了尖刺的烟雾象渔网一般洒了过去。 空无一物,却刺进了墙壁的阴影当中。 从信号亮起的顺序和速度,魏医非常准确地推断了敌人的轨迹,他做出的判断相当正确,烟枪的出手也相当迅速,可他们没有逮住敌人,甚至连敌人的边都没有摸到。 影子杀手缩成了一团,它居然可以随意变化形状,哪怕缩成一个肉眼看不真切的黑点它都可以做到。在尖刺的缝隙当中,影子杀手安然无恙,可这却让刺客火毛三丈,杀人无数,这还是第一次遇到防抗和攻击。 见烟枪的攻击没有得手,魏医骂了一句“妈的”,然后快速说道,“让所有人都离开墙壁,让他们不要和任何阴影站在一起,快!” 的确,不和任何阴影连接,可以降低死亡几率,但丝毫不影响刺客的攻击。 只见一道黑影在空中飞快穿梭,在枪林弹雨中穿梭,所有的子弹都直接穿透了这个影子,因为子弹在接触影子的前一刻,目标就会形成一刻空洞让过子弹。 屠杀还在继续,仿佛都能听到那黑影在狂笑,在嘶嚎,烟枪心都痛了,这些人都是和他早夕相处了五六年的同伴啊! “魏——医,你他妈快给我把它的本体找出来,听——到——没——有!” 不顾一切地朝黑影扑过去,大片大片的白色烟雾扩散到每一个角落,就如保护网一般包裹住在场的每一个人,活着的,还有已经死去的。 “来吧,来吧,我不会这么快就杀了你的,我要你看着同伴一个个死去,哈哈——” 这些烟雾的屏障保护不了任何人,那黑影不知从何处取出来的日本刀锋利无比,不仅穿透了烟雾,还直接扎进了对方的心脏。 烟枪崩溃了,半跪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鲜血在烟雾中飞溅,看着血滴顺着烟雾在不断地流淌。 惨叫声忽然停止,但屠杀却仍在继续。 没有人再发出临死前的哀号,没有人再因为冰冷的疼痛和死亡而哭嚎,他们都在看着烟枪,看着那个坚强有如钢铁般的男人半跪于地,一滴滴无言的热泪。 “同样都是控制系,我们之间的差距却是天壤之别,他的供给范围如此之广,攻击手段如此的隐蔽,能力几乎毫无防守的破绽及缺陷,有这样的能力者存在,难道不是上天的不公吗?” 魏医看着屏幕上几乎绝望了的烟枪,心中忽然想起师傅曾说过的一句话,“任何能力的得到,都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的,能力越强,代价越大,能力越无敌,本体的缺陷就越致命。” “是的,是的,我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 “我和烟枪是通过本体的五官来进行感知,通过气的连接来遥控,那敌人一定也是这样。他凭什么来获取我们的位置,他释放能力的时候,本体一定存在着与众不同的地方。” 眼睛迅速在那上百个荧光屏上扫过,心急如火的魏医必须尽快找出敌人本体的下落,否则整个第五层恐怕没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来。 三楼、四楼是住院部,所有人的身份都经过核实了,而且没有探病者。 二楼是就诊部,他不会冒被戳穿的风险来二楼的,所以他一定在一楼的某处躲着,一定。 “除了一楼的监视器,其他的全部关掉,快!” 屏幕一个接一个迅速暗淡,剩下来的只有不到二十个,在这二十个屏幕上,肯定会有敌人的存在,他一定就躲藏在某处。 不要急,慢慢找,他和别人不同,他的表现一定和别人不同。我要看清每个人的表情,看清楚每个人的表情才行。 “他或许不能自由行动,或许皮肤会改变颜色,或许会满头大汗,或许会进入昏睡状态,总之他一定会和别的正常人不同,因为他正在释放绝对控制系的能力,他一定存在着本体容易暴露的绝对破绽!”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九章要做短暂的过客(上) (更新时间:2005-4-2511:48:00本章字数:2725) 时间一分一秒飞快流逝,小小的显示屏上那一张张脸看上去都很模糊、极不真切,对讲机里还在传来血液飞溅的声音,魏医咬了咬牙,转身迅速从监控室冲了出去。 “我亲自到一楼去确定敌人的位置,你那边一定要扛住啊!” 冲着对讲机狂喊,魏医逃命似地冲到电梯处,却发现电梯此时正停在一楼,他骂了一句“我操”,想也不想朝最近的一扇窗户奔了过去。 他要做什么,难道要从这里跳出去吗,可这里是七楼啊,寻常人跳下去那是必死无疑的。 空中忽然想起“噼噼”的破空之声,紧接着两扇墨绿色的窗户应声而裂,高高跃起的魏医放声长啸,身子呈一道曲线直接从窗口窜了出去。 风声响在耳边,风掠过他的脸,可他居然闭上眼睛微微地笑着,“这是多么让人怀念的风啊!” 从七楼急速坠落,大街上为数不多的行人一边伸出手来指着,一边大声尖叫,“有人跳楼啦,有人自杀呀!” 地面近在咫尺,可魏医坠向地面的速度丝毫没有减缓,如果他就这样摔在地面上的话,肯定连脑浆都回迸射出来,肯定会死的相当难看。 有人蒙着眼睛不敢看,有人拿出摄像机要拍摄这惊心动魄的自杀过程,有人正惶急地掏出手机拨110,可唯独魏医还是在微笑着。 忽然平静地面涌起急速的气流,眨眼工夫就形成了一个小面积的漩涡,而魏医就掉在这个漩涡的中央,最后安然无事地双足落地。 来不及冲围观的群众挥手,其实他是很想这样做的,可惜时间相当紧迫,现在正有数十人在第五层被残酷地杀害。 手里高高举着烟枪的佩章,魏医火急火燎地冲进医院,一边环视四周那些陌生的脸庞,一边冲警卫们高声喊着:“让所有人停在原地不要动,我要一个个盘查。” “一个个盘查,开什么玩笑,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就算我有,烟枪也没有了”,心中暗暗咒骂,慌了神的魏医只能急速在过道内跑动,眼神飞快扫过每个人的脸上。 “不是,不是,你他妈的怎么个个都这么有精神,我操,你他妈躲在什么地方,给我死出来啊!” 有些不知所措,整个一楼已经跑了一遍,可魏医没有任何发现,只能一只手支者墙壁在那喘气发呆。 这时对讲机里忽然传来烟枪冰冷的声音,那声音乍一出现的时候着实让魏医打了个寒颤。 “如果事态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魏医,请你杀了我!” “请你杀了我!” 这个世上会有几个人能够平静地说出这句话,而说出这句话的人又有几个是真心想死的。烟枪所处的情况,魏医心中有数,从刚才那句话中他隐约猜到烟枪必定还留有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杀着。 “你他妈的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把他给抓出来的,你他妈不要乱来啊!” “听到没有,你给我乖乖地等着,要是你敢乱来,我发誓,我一定会把你的小鸡鸡给切了!” 近乎疯狂似的嘶嚎,魏医心急如火地朝急诊室方向奔去,“我操他妈的,把我逼急了,可不是好玩的!” “我不是找不到你吗,你不是隐藏的很好吗,那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无原则,什么叫无差别攻击”,魏医看着急诊室外面拥挤、嘈杂的人群,心中恨声道。 等待就诊的病人一个个都在埋怨,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不知道讨论着什么。 魏医没心思听他们说些什么,他拿起对讲机飞快说道,“烟枪,我现在要对这些人进行测试,对方的攻击一旦停止你立刻告诉我,明白吗?” 第73章 “明,明白”,显然烟枪此时正在受到攻击,为了保护剩下的不到一半的同伴,他必须缠着那黑乎乎的影子,必须让影子的攻击全落向自己,显然他支持的很辛苦,要不他就决不会说刚才那番“请杀了我”的话。 抬腿在过道的中央非常缓慢地行进着,魏医的双手微微低垂,手腕却不停地空中划动,这个时候“嗡嗡”地声音不绝于耳,显然是魏医在控制着气流做着什么事情。 每往前跨一步,他身旁一段区域内的患者就会颓然倒地;每往前跨一步,存在着敌人的可能性就被排除。 用不足以伤人的气流攻击身旁人们的脑垂体致其短暂昏迷,这就是魏医采取的野蛮排除法。 终于,在魏医快出第五步的时候,对讲机哄叫起来,“消失了,敌人消失了,你赶紧他妈的给我找出来,我要拨他的皮,抽他的筋!” 一听这话,魏医双手飞快点动,“嗡嗡”之声逐渐演变成“扑扑”地破空之声,他必须让可以人群保持继续的昏迷,因为敌人既然已经找到,那他一旦醒来就立刻会发动对自己的攻击,甚至会祸及到四周的普通人。 “只能先委屈你们一下了,政府会对你们做出的牺牲给予赔偿的”,心中对那些无辜的昏迷者表示歉意,而此时其他人已经发现了状况,纷纷远离魏医所在的那片区域。 急促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终于逮到了敌人的兴奋及喜悦让在场的每个警员干劲十足,他们一方面快速将急诊病人和医生转移走,一方面架设起了他们认为最严密的防线。 “怎么样,能确定是哪个人吗?” “还不能,我只能一个一个盘查,你最好下来一趟。” 抬手指着最外边的昏迷者,魏医吩咐道,“过来五六个人拿枪指着他,他苏醒以后一旦不对劲,立刻杀了!” 五个警员应声扑了过去,手中的枪“嗒嗒”响起子弹上膛的声音。 “只能这样一个一个试了,可要是万一对方不反抗怎么办,他要是浑水摸鱼怎么办?不,他一定会反抗的,他肯定不知道自己身边发生了什么,肯定以为自己已经被抓住了,他绝对会反抗的。” 魏医猜得很准,刺客的确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他只知道自己无缘无故昏了过去,然后醒来时面前是几个紧张的公安拿枪指着自己。 他是第六个被测试的,在他前面已经有五个人通过了盘查,现在轮到他了,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杀人、逃窜,还是浑水摸鱼? 都没有,这两样刺客都没有选择,他迷迷糊糊地看着并排站在一起的烟枪和魏医,看了看紧箍在自己身上的烟雾锁链,笑了笑。 刺客的确是笑了笑,他笑完之后才开口说道,“厉害,厉害,这样你们都能扭转局势,着实很厉害啊!” 一听这话烟枪就气炸了,他控制不住自己,就想冲过去冲着他那张脸狠命地揍,一直揍到自己手断了为止。 “你不觉得奇怪吗,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刺客诡异地笑着,仿佛对自己所处的险境一点都不在意。 烟枪忽然觉得喉间一凉,低头便看见一把明晃晃的短刀架在脖间,而短刀就握在一只黑色的手里。 几乎在同一时刻,在场的五十多个警员,每个人的脖间都多了一把刀,每一把刀都握在黑色的手里。 这是刺客最后的杀着了吧,他的影子居然能够四分五裂,袭击所有人,而且是在他睁开眼睛的情况下。 或许这才是刺客绝对控制系能力的完美攻击区域,或许这才是刺客无往而不利的最终杀手锏。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九章要做短暂的过客(下) (更新时间:2005-4-278:45:00本章字数:5243) “别动,特别是你”,抬头瞪着魏医,刺客大声道,“你的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只要动一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得死!” 刺客不知道魏医是什么人,就因为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所以才担心。只要了解对方的能力,总会有防范的法子,可怕的就是陌生的能力者,因为你很可能死的不明不白。 看魏医穿着白色的大褂,又和烟枪站在一起,刺客猜想自己刚刚的昏迷肯定和这个男人有关,所以对他自然是格外关照。 “你跑不掉的”,烟枪咬牙切齿地说。 “是吗,只要杀了你们我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走出去”,紧紧盯着烟枪和魏医,刺客的影子正在奋力割断紧箍了他行动的烟雾锁链。 “杀了我们,你以为绑在你身上的是什么,是垃圾么”,烟枪头也不抬地沉声说道,“只要有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那些锁链立刻会变成刺刀扎进你的全身。你要知道,人不是会一下子就死的,只要我有零点一秒的时间,我就能置你于死地,你相不相信!” 刺客脸上忽然露出痛苦的表情,本来捆着他右手的锁链果真变成了尖刺,刺进了他的皮肤。 这是刺客第一次流血,他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流血。 脸上充满了痛苦和恐惧,眼睛鼓鼓地往外暴突,而他的嘴唇居然在一瞬间失血变得苍白。 烟枪没有料到这么一点小伤会让刺客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他只是要威慑一下对方而已,只是想要让刺客明白自己这方决不是坐以待毙的。 “小心!” 魏医大喝一声,身子同时往后猛串,同一时间有如利刃般的狂风在四周汹涌而起。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那是刺客影子杀手的刀,碰到风之利刃的声音。 在场所有被胁迫的人全都安然无恙,而烟枪立刻发出了攻击的命令,那些捆在刺客身上的烟雾锁链化成无数的尖刀直插进他的体内,鲜血仿佛四溅的喷泉一般在空中狂舞。 “刺客死了!” “终于搞定他了!” “他们的仇,我总算是报了。” “这恶心、恐怖的家伙,惨叫起来也会如此的让人胆寒。” —— 每个人都在想,都在看着刺客的鲜血流淌到地面,不断汇聚。 空中兵刃相击的声音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响,而魏医此时根本就忙不过来了,他冲着发呆的烟枪喊道,“快杀了他啊,你难道还想把他抓回去做实验吗?” “我已经下了杀手了,他的心脏已经被烟穿透了,可是他为什么还能站着,为什么?” 魏医冲着那些发呆的警卫喊,“快开枪啊,你们这些白痴,没见我快挡不住了吗?” 烟枪双眼一瞪,决定就是把对方撕成碎片也决不能姑息,他双臂高高抬起,作势便要给与刺客最后的一击。 噼噼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凡是身上有枪的警卫全部拔了出来指着刺客,只要烟枪一声令下,刺客必会被打成马蜂窝。 “啊——” 刺客疯了,失控了,发狂了,他就像恶鬼一般弯着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血在那狂叫。 空中的影子突然消失不见,魏医心中涌起无数的寒意,他呆了一下,然后用近乎竭斯底里的嗓音大叫,“快——杀——了——他!” 烟枪心中也是一惊,大喝一声,“开枪!” 枪声犹如鞭炮一般急急响起,子弹在空中叫嚣着穿梭。 他们忘了,忘了这样的环境下开枪是会误伤很多人的,他们忘了,因为他们实在太恐惧了。 刺客这时双臂猛然一振,然后巨大的黑幕从他的四周忽地一声窜了起来,这黑幕像一张巨网朝所有人撒了过去。 这些都是眨眼功夫内发生的,就在所有人以为刺客会被打成马蜂窝的同时,这黑幕不仅裹住了子弹,还把所有在场的人都裹了进去。 这黑幕裹住了所有人,然后就开始收缩,不断地象蠕动的胃那样收缩,这种收缩进行的不快,但却绝对的真实。 最后,黑幕收缩到很小、很小,居然变成了刺客的影子倏然消失。 那近百人就这样被黑幕吞噬了,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没了踪迹,远处的公安还没有从惊讶中醒过来,他们正张大着嘴巴呆呆地看着刺客空空如也的四周。 是的,那些人全部消失了,全部被刺客的影子吞噬了,他们会死吗,他们会有机会逃出来吗? 没人知道这个问题,没人去考虑这个问题,当公安醒转过来,怒喝着冲过去想要报仇的时候,刺客也消失不见了。 炙热的白光中,司马巢沉沉睡去,他在无边无际的空间中不断起伏、飘荡,不知什么会在什么地方着落,也不知会在什么时候醒来。 他又做那个梦了,那个和方盈雪同床共枕的晚上所做的梦,他记得梦里只有杀戮和鲜血,只有惨叫和哀鸣,但他仿佛还在梦里听到了一个亲切的声音,一个柔和了盈雪和小慎子所有特点、以及柔情的声音。 残阳似血,火红溢天,梦中的场景居然如此的真切! 在那残缺不全的苍穹下,在司马巢的身后,一条由无数尸体构成的惨烈大道,正横穿着沸腾的军寨直指帅营。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此起彼伏,让身在梦境的司马巢热血沸腾,然后利刃般的飓风裹卷着帘幕般的箭矢,射在自己身上却如中朽木。 到处都是血光,到处都是模糊看不真切的面孔,那四溅的血雾像烟花一样灿烂在自己的四周。 我又做这个梦了,我还是睡着了呢?这是我要经历的地狱吗,难道这个梦就是我要经历的地狱吗? 现实和梦境如此完美的纠缠在一起,司马巢发觉这梦和上次有了很大的不同,他虽然依旧是躲藏在那巨大的黑色披风下,但他所看到和听到的比往常要更加真实。 第74章 身周黑压压的人群这回变得越来越清晰,同时一阵接一阵的剧痛涌向他的脑海。 “这是疼痛,这梦里的疼痛为何会如此的真实,我真的是在做梦吗?不,我是在地狱,是在经历地狱的考验!” 我再往前走几步,再走几步就要会死在那汉子的刀下,是的,梦里就是这样的,梦里我就是被那汉子一刀砍死的。 或许被砍死之后,我就走过了地狱吧,就能投胎重新做人了吧?可是我真的还想回去,还想回去再看他们一眼。 这时夕阳的余晖正洒落在司马巢的身前,那殷红的颜色随着舞动的刀枪而起起伏伏,幻化出各种各样的奇幻景色。 一只快如闪电的箭矢迎面射来,司马巢下意识地想要举手搁挡,接着又自嘲似地心道,“我还挡什么呢,梦里这支箭会自动弹开的。就算它不会,射死了我也没关系,反正我不是已经死了,不是么?” 司马巢坚定不移地往大帐行去,“噌”的一声,弓箭在他的眼前弯成了拱形,紧接着便弹射开去。 “你看,它就这样弹开了,就像在我的四周有一堵高墙那样!” 身后忽然战鼓齐擂,震天价的呐喊声从远方一层层传过来,传到司马巢的耳中。 感觉到手中形状古怪的兵器所特有的寒意,一团火在他的心中熊熊燃起。毫无来由的,司马巢竟然会被这惨烈的气氛感染,他竟然完全溶进了这个梦,或者炼狱当中。 “杀——!”一声怒吼自他右前方炸响,三道魁梧的身影高举着长刀凌空跃起、直击而下。 “我有神功护体,你们能耐我何?”司马巢知道既然自己只能做一个旁观者,便决定把这场戏开开心心的看下去。 果然没有停住脚步,他略微抬头瞟了三人一眼之后,仍旧一味地前行,虽然缓慢但绝对坚决。 锋利的长刀被手中的兵器瞬间绞碎,三声惨呼也被死亡扼制。 忽然想看一看那三人的表情,但眼神就是无法按照自己的意识转动,司马巢虽然能清楚感觉到鲜血流过脸颊,虽然体内每一刻的变化都清楚赢在他的脑海,可他就是无法控制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 “欺我军无人么?”一直安坐在藤椅上的将军终于站起身来,他用力一挥手中的大刀厉声喝道,“都给我让开!” 听到自己喉底发出类似于野兽的嘶嚎,司马巢情不自禁地想要冲过去,想要跟那将军拼上一拼。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他知道自己必然会死在那将军的手里,可是等到兵刃相击发出的巨大响声震动他的耳膜时,他已经完全沉醉在这充满男儿热血的拼杀中。 从左肩到右腰,长长的伤口正汩汩淌血,撕碎已经残破的披风,司马巢意识到事情忽然变得有趣起来。 因为他本来现在应该已经死了,因为那汉子的刀已经刺入了自己的心脏,他本该死了才对,可是自己还站着,不仅站着,还能够呼吸,能够大口大口地呼吸这个世界的空气。 热血涌向大脑,昏胀的感觉仿佛要将自己撕裂,他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兵器,听到“当”的一声脆响,司马巢用开玩笑的口吻对自己说,“你完了,你要被困在这个世界再死一次了!” 这不是梦,这一切都来得那么真实。 偷偷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咬了咬舌尖,司马巢确认自己完全能够驱使自己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之后,一边俯身拾起地上的古怪兵器,一边在脑海里盘算着该如何做,估算着自己能够回去的可能性。 这时士兵们忽然爆出震天价的欢呼,他们挥舞手中的兵器为自己眼中的战神高声呐喊,他们跟在司马巢的身后孤军深入,杀进敌方的营寨,本以为这定然是九死一生,却没想到主帅被砍了一刀之后居然还能站着,还能拿得起那千斤重的“鬼器”。 “好,好,不愧是雪狼国最有实力的继承人!”那将军竖起大拇指大声跨道,脚下却一步一步向司马巢逼近。 怎么办,迎击吗?我除了一点道上混得三脚猫功夫什么都不会,怎么打,怎么打都是送死。 逃跑?不行,这些人都看着我呢,虽然我们并不相识,但他们可是都把性命压在了我的身上。 为难啊,为什么我到了地狱还要承受这么重大的责任,难道是对我活着的时候没有尽到义务而做出的惩罚吗? 那些人在殊死搏斗,他们就像不要命了似的冲过来,我该怎么做才能既保住自己的性命又让这帮跟着我来的家伙安全回去呢? 正思索间,那将军已经来到了司马巢面前,将手中的大刀猛力一挥,喝道,“司马巢,我们就再战他个百回合,如果你输了就给我退出新湘!” 晕,看来在地狱里我还是摆脱不了司马巢这个名字啊!退出新湘,大概就是退兵吧,那这么说来是我带兵攻入了人家的地盘? 心思飞快地转着,司马巢昂首道,“退出新湘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哈哈——,没想到雪狼国最凶悍的三皇子居然也愿意让步,好,你就开出你的条件吧!” “三皇子,看来我他妈还成了皇族”,司马巢嘀咕了一句,想了想大声道,“第一,你们必须无条件臣服;第二你们每年必须给我们进贡;第三,我们这次伤亡很大,你们必须赔偿。” 说完这三点,司马巢心中是忐忑不安,他本来就是个商人,习惯了讨价还价,所以他这条件开的很高,万一对方不妥协、不砍价,那自己这个台阶恐怕就没法下了。 将军低头响了好久,忽然振臂高呼道,“三皇子的条件我们答不答应?” “答——应——,答——应——” 欢呼声此起彼伏,震得司马巢几乎要捂住耳朵,他实在纳闷了,自己明显处于劣势,这样苛刻的条件对方居然还能答应,这是不是见鬼了。 将军走过来一把抱住司马巢,用力拍了几下他的肩膀,接着后退两步单膝跪地道,“多谢三皇子免去我们的灭族之灾,我拓跋斋永世当你的奴隶!” “灭族?我晕,难怪他会这么高兴,看来雪浪国势力相当大啊,可为什么这次战况会打到统帅冲锋陷阵的地步?” 司马巢一边想着,一边过去把拓跋斋扶了起来,正要说几句客套话,没想到整个营寨又响起汹讨骇浪般的欢呼声。 拓跋斋居然泪流满面,紧紧抓着司马巢的双手泣不成声道,“三皇子,你以雪狼国最高的礼仪对待我,我,我——” “狂晕,这扶一下人居然是最高礼仪,我操!这也太省钱了吧,这地狱搞得什么名堂嘛!” 在众人的伏拜之下,司马巢慢慢走出营寨,心中却是感慨万千,他分析了种种可能性,却找不到最佳的答案,特别是自己是否还能回去这个问题,他更加惶然无知。 宽阔的原野,火红的夕阳,那在腥风中驰骋的战马,还有哀鸿遍野、硝烟弥漫,出了大寨的司马巢站在颓败的天地间茫然无措。 他不知该去往何方,不知道前面还会有什么在等着自己,他看着远处正在回营的骑兵队,听着数百军鼓手奏出的胜利凯歌,他忽然觉得从未有过的孤独。 这奇异的世界,这陌生的世界,究竟会给自己带来什么,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而来到这里的。 司马巢无语,仰头长啸,身后是成千上万跪伏在地上高呼“雪狼之王”的兵士。 这时忽然有一匹快马奔了过来,马上之人漂亮地一跃而下,跑到司马巢身边,俯首说道:“三皇子,大祭司正在赶来此地,说是有,有——” “有什么,你倒是说啊!” 那人惶恐地快速回答道,“说有关于你的一切,她要来告诉你!” “是啊,这就像一个rpg游戏,总需要有个人来说一些设定什么的”,挥挥手让那人下去,司马巢抬头望向碧绿色原野的东方,此时淡淡的悠扬乐声传来,紧接着一辆快速变大的巨型车座出现在视野当中。 司马巢感觉到所有的谜题和疑问都将马上揭开,而解开这一切的人,就在那巨大车座当中,被称为大祭司的人物。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十章回去的决心(上) (更新时间:2005-5-619:39:00本章字数:3371) 在三、四个身着宦官服饰的随从引领下,司马巢低着头走进自己的营寨,而他所到之处必然会招来一波盖过一波的欢呼声。 “看来这家伙在军队里的声望很高呢,明明打了败仗,被迫求和,居然还是会有这么多人为他喝彩”,对于这样的情形,一向比较低调的司马巢还真是有些不适应,他只能像过街老鼠一样低头猛窜,仿佛生怕四周那些群情激动的将士们把手中的武器扔过来似的。 好不容易来到帅帐,以为这下可以喘口气了,可司马巢一眼就瞥见十多个铁甲披身的将领,笔直地站在帅帐内半弓着身子。 “我的天,能不能让我有一时半刻的消停啊,这么巨大的改变,我就是在开通、再乐观也无法立刻接受啊”,心中狂叫,司马巢恨不得在那每张谦逊的脸上踩上几脚。 “恭迎三皇子凯旋归来!” 齐刷刷跪了一地,那些将领当中居然没有一个人敢抬头正视司马巢的。 “凯旋个鸟啊”,寻思着自己乱说话可能会漏出破绽,故而司马巢只是摆摆手,然后径直走到当中的帅位上坐了下去。 帐内的气氛实在尴尬,司马巢不说话,其他人没有一个敢抬头,没有一个敢吱声,可司马巢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盼着那个什么大祭司能早点到。 第75章 闲着无聊,司马巢打量起那些毕恭毕敬站着的将领来,发现他们虽然长相各异,却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的眉心都烙着一匹狼的图案,一匹和自己袖口上一模一样的狼。 “可能这些人都是我的家奴吧,看来这个世界的等级观念还相当的深呢”,不知为何,就算努力岔开自己的思想,可司马巢还是觉得说不出的烦乱,于是他猛地站了起来,大声喝道,“我有些累了,你们有什么事明天再禀报吧!” 将领们一个接一个俯身而退,最后宽敞的帅帐内只剩下司马巢一人,反倒让他觉得空虚、无助起来。 “难道我要一直呆在这种地方吗?难道我就回不去了吗?这里仿佛正在进行着一场大的战争,有战争必然就有杀戮和危险,我跟这里的人没有任何关系,我可不想无缘无故卷入到这些是非当中。” 颓然在冰冷的黄金宝座上坐了下来,司马巢盯着随风舞动的门帘发呆,“但愿那个大祭司有办法送我回去,否则的话我可能真会疯掉的。” 有如天籁般的歌声随着风刮进了帐内,打断自己的思绪,司马巢起身朝帐外走去。 这时一条血红色的地毯翻卷着落在司马巢面前,紧接着八个长相完全一样的漂亮小妞怡然走了过来。 巨型车座不知何时停在了帅帐的外面,而那些漂亮的小妞进来之后就开始点燃沉香,开始收拾帐内的不干净事物。 她们仿佛一门心思工作,根本没把司马巢放在眼里,甚至连基本的礼节都没有。有个穿着紫色长裙的女子居然还推了他一把,让他腾个地方摆放香炉。 虽然司马巢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人,也不是特别在意被人小看和忽视,但对方这样不屑于身为皇子的自己,想来还真是有些郁闷。 “大概宗教和皇权是独立的吧,这样的话她们自然没必要尊敬我”,尽量配合着她们的工作,司马巢只希望能尽快见到车座中的大祭司。 这样的收拾持续整整有一刻钟,当音乐声停止,八个孪生姐妹退出营帐之后,他们竟然把车座直接抬进了帅帐。 “派头看来还挺大,只是千万别让我失望才好”,看着车座厚重的帘子缓缓拉开,司马巢不有自主地朝前走了两步。 如果还有什么词汇能形容司马巢现在的感觉,那大概除了惊艳之外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词了。 惊艳,当年司马巢第一次看到黄琼书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感觉。 当大祭司从车座上下来,司马巢赶忙上前扶住了她的右手,那仿佛瓷器般的右手。 白色的长发,温润的脸颊,漆黑有如墨汁的弯眉,让司马巢失魂落魄的则是那双纯白有如皑雪的眸子。 原本已经想好了如何质问对方,可现在司马巢除了下意识的扶住她之外,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祭司也没有说话,她任由司马巢扶着自己,任由自己从未被人碰过的肌肤在他哄热掌心战栗,对于这个来自异世的男子,她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可惜这样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首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司马巢,他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松开大祭司的胳膊,“大祭司你好,初次见面有什么不到的地方请原谅这个。” 莞尔一笑,大祭司忽然伸出双手,颤声问道,“我,我能摸摸你的脸么,我看不见。” 虽然那眸子是白色的,但司马巢从未想过对方居然是个盲人,这下他心中的怜爱之情暴涨,拉住她细嫩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摸吧,摸吧,摸坏了也不用赔,呵呵——” 没有为司马巢的笑话所动,大祭司仔仔细细地摸着他的脸颊,仿佛鉴定珍玩一样不敢有丝毫马虎。 那冰冰滑滑的感觉让司马巢差点就忘了自己贵姓,更是把想要回去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只会傻傻地看着大祭司,目光中除了怜悯之外仿佛又多了种东西。 那张脸自己其实再熟悉不过,那就是小慎子和方盈雪的脸,可司马巢从这张脸上却看到了许多东西,许多自己根本就不能理解的东西。 司马巢感觉到了大祭司内心的悲伤,感觉到她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所付出的心血,是她把自己招到这个世界来的,是她因为心中的那份苍凉和执着而把自己招来的。 微微的一声呻吟,大祭司仿佛受不住刺激般瘫倒在司马巢面前,她满脸喜色地拉着司马巢的手,颤巍巍地说道,“是你,是你,果真是你来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司马巢将她抱到黄金座上,然后单膝跪在地上小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你知道这样做我会很苦恼么?”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不能没有你,雪浪国更加不能没有你呀!” “那个世界”,司马巢总算回复了一点本色,沉声答道,“那个世界也有很多人再等我,他们也不能没有我。最重要的是,我在那里出生,在那里长大,那里的每一样东西都让我无法割舍。” “不,你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你本来就应该在这个世界出生的”,说到这,大祭司脸上忽然露出极其痛苦的表情。 狠了狠心,司马巢咬牙问道,“这些东西我现在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我还能不能回去。” 愣在那没有回答,大祭司双手捧在胸前,紧皱着眉头。 “我知道你可以骗我,可以瞒着我,但你也要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了事实的真相,我绝对不会,不会——” 司马巢想说的是“不会轻饶了你”,可面对这样一个仙女般的人物,这句话他又怎么说的出口呢。 “我,我不会撒谎的”,大祭司勉强坐直身子,那双白色的眸子仿佛看穿了司马巢的心灵一般,“回到那个世界的方法有,并且我知道,可是你不能回去。” 这短短的一句话,大祭司说了好长时间,每个字都说得非常用力,非常艰辛。 “你没有权利指示我该怎么样,我必须回去,必须回到那个属于我的世界。” “可这里,这里才是属于你的呀,阿巢,这里才是真正属于你的呀!” 听到这话司马巢忽然怒了,他忽地一声站了起来,指着大祭司的鼻子喝道,“不许你这样叫我,更不许你学着小慎子和盈雪的语气跟我说话,你——听——到——没——有!” 惨然地苦笑着,大祭司摇晃着身子想要起来,可立刻又颓然摔倒在椅子上,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沮丧地说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模仿的。” 铁了心要狠到底,司马巢几乎是闭着眼睛才能说出这句话,“你是不是故意的我没兴趣知道,我只问一个问题,你答不答应送我回去!”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当司马巢极不耐烦地扯掉上身的铠甲扔在地上的时候,大祭司才开口回答道,“你是我的主人,你的话就是命令。我可以送你回去,但在那之前——” “住口”,司马巢觉得自己已经受够了,无来由地被招到了这个世界,还无来由地卷入一场恐怖的战争,现在还要自己永远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司马巢觉得自己受够了,他几乎是咆哮着冲大祭司嚷道,“别跟我谈条件,要么立刻把我送回去,要么你就等着看我如何报复!” 颤抖了一下,大祭司痛苦地摇摇头,低声道,“我不是,不是要跟你谈条件,我只是想告诉你,这里的一天,一天等于那个世界的一个月。” “你说什么?” 几乎绝望了,自己的灵魂来到了这里,那边的身体自然就已经死亡。如果这里一天是那边的一个月的话,那我早就被当作尸体埋掉了,说不定都已经开始腐烂了。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十章回去的决心(下) (更新时间:2005-5-108:47:00本章字数:4531) 急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司马巢猛地抬腿将旁边的香炉踢飞,大骂了一声,“我操你妈的!” 司马巢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一件让整个军队都躁动不安的事情,因为他把一张椅子从帅帐内踢了出去,这在军中是被默认为入账杀人的指令的。 不知帅帐内发生了什么事情,三皇子居然发出了进帐杀人的指令,可是里面只有大祭司在啊,那是寻常人根本不能直视的神啊。 外面的守兵这下进也不是,呆看着也不是,一时间躁动象瘟疫一样传遍了整个营寨。 “三皇子发怒了,他好像要杀了大祭司!” “不知道大祭司跟三皇子说了什么,现在三皇子正怒不可遏呢。” “难道皇权和宗教要开战了吗?” “嘘,你他妈的小声点,你不要命了,我们还想留着这颗头多吃点山珍海味呢!” —— 大祭司对司马巢的愤怒实在无能为力,只能挣扎着站起来走到他身边,用手轻轻拂着他的胸口。 “我没有骗你,如果以后你发现我在骗你的话,我任由你怎么处置都可以。” 摇摇头,司马巢努力控制着内心的愤怒和不安,他静静走到一旁,下意识的伸手到兜里去掏烟,可哪还有什么烟啊,腰间除了挂着的那把古怪兵器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了。 “我只能再赌一铺了”,沉思良久,司马巢站起来大声说道。 “不,你不能,你的身体要是已经腐烂,你真的会死的,真的会死掉的”,大祭司自然知道司马巢“再赌一铺”的意思,故而慌忙劝说,那脸上的关切之情绝不是做作出来的。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必须回去,就算回去做个僵尸也无所谓”,既然已经作了这样的决定,司马巢就绝不会再改变,“我来这里大概不到两个钟头,希望还来得及。” 第76章 “你要是死了,雪狼国就完了,雪狼国成千上万的子民都将葬生在敌人的铁骑之下,难道这样你也无所谓吗?” 平淡的语调,神圣的气质,大祭司终于回复到了正常状态,“你是雪狼国的三皇子,你的使命就是拯救这个国家和这个国家的子民,你身上背负的担子绝对要比在那个世界还来得沉重,你的任何一个决定都主掌着三亿六千万普通百姓的生死,即便是这样你还是要回去吗?” 风,突然变了,充满了血腥的气息。 闭着眼睛沉思的司马巢,淡淡答道,“我——要——回——去!” 黑暗,绝对的黑暗,所有人眼前都是一黑,便被卷进了一个不知所谓的空间内。然后有人拿出了手机照明,然后他们就发现自己和其他人全部在一个奇怪的地方飘流着。 这是什么样的一个空间,除了到处飘着的各种冷、热兵器之外,居然还有许许多多家用电器和废墟。 魏医是第一个醒觉过来的,他大声冲烟呛喊道,“这里肯定是没有边界的亚空间,我们看来是被刺客的影子吞噬了。” “那他也好不到那去”,好不容易适应环境,烟枪一边缓慢朝魏医飘了过去,一边说,“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我看他绝对活不过今天晚上。” “唉”,重重地叹了口气,魏医苦笑着回答,“你说的才是我最担心的啊!” “什么意思”,拉着魏医抓住一个大石柱,烟枪不耐烦地说道,“有话你就不能一次说完,总是有一点没一点的让人烦心。” “刺客要是不死,我们还有希望从这鬼地方出去,他要是死了,我们他妈的只能在这里做一辈子的活僵尸了。” “不是吧”,烟枪一脸的怀疑,“能力者一死,他的能力不是也会随之消失吗,那我们不时就能出去了吗?” “真不知道你脑子装的都是啥玩意,有机会我一定切开了看看”,心里嘀咕着,魏医摇头晃脑地解释道,“刺客的能力是影子,但影子只是一个沟通亚空间的桥梁罢了。刺客死了,他的能力消失了,但这个空间是绝对不会消失的,你明白了?” “那怎么办?有没有办法从这出去?” “我要是有办法就不会着急了”,环视着四周,仿佛期望着能找到什么似的,魏医心不在焉地说道,“以前我一个小师弟就被亚空间吞噬了,到现在还没出来呢。” “会是同一个么?” 问出这句话,烟枪自己都笑了,“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啊,你们要是在这里上演一出敖包相会,那可真是经典之中的经典哦!” 不置可否地摆摆手,魏医随口答了句,“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在这个亚空间内,飘荡着不计其数、无法归类的东西,有整栋的房屋,有残破的飞机,有已经死去多时的牲畜,居然还有一台古旧的钟无限期地走着。 让烟枪用烟雾锁住自己的腰,魏医任由自己在这个空间内到处乱飘,说实话,他的确存在着一丝幻想,的确希望能在这个空间内遇到因为自己的过错而失踪了的小师弟。 尽管这希望非常渺茫,尽管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魏医却还是祈祷着能遇上她。 有人找到了许多干粮,有人找到了珍贵的古董,还有人找到了六十年代的花花公子杂志,这些被影子吞噬的人绝大部分是烟枪的手下,见过的大阵仗自然不少,故而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还是相当不错的,他们三五一群地凑在一起到处跑,而烟枪只能不断释放能力,在自己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标志性建筑,一个裸体美女。 少数几个杭州本地的警员一开始还有些焦急和惶恐,但在其他人毫不在乎的影响之下,渐渐也就加入到大探宝的行列当中了。 刺客的伤确实很重,重的他短时间内无法再次释放影子杀手,可他的伤还不足以致命,因为他是天生的右心人,他的内脏和普通人正好相反,他的心脏不是在左边,而是右边,所以刺客躲过了烟枪的致命一击,所以刺客还能借着影子杀手遁逃到了第五层的卫生间内。 刺客还没有放弃,他还想着要杀死司马巢,如果没有杀死司马巢,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回去跟阎清交待。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没有杀死司马巢,阎清一定会瞧不起我,然后他就会像两年前杀死他的姘头一样杀死我吧”,紧闭着眼睛,尽量积攒体力,刺客相信再有个十分钟,自己便可存够维持影子杀手三分钟行动的能量。 第五层内正在收拾残局,对于烟枪的突然消失,101局作出了最迅速的应对措施。 原本隐藏在医院四周的三位能力者开始接替烟枪的工作,但他们工作的重点并没有放在司马巢身上,而是企图通过广告刺客及阎清的相貌来通缉二人,所以他们对于第五层的防御彻底松懈了,只剩下一两个公安在协助医生看护着仪器。 小憩了一会,刺客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之后,艰难地从马桶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梳洗台前面用冷水敷了一下脸。 “好了,开始干活,那房间好像有什么强力屏障似的,既然影子杀手进不去,那我就直接进去好了。” 由于能量探测仪已经被移走,影子杀手轻而易举地就搞定了公安和医生,当刺客扶着墙壁来到房间外面的时候,司马巢的心电图还在稳健地跳跃着。 现在刺客是相当虚弱的,那紧闭的房门用力推了几下都没有推开,万不得已只得再次启动影子,让它把门撞开。 门开的一刹那,刺客的感觉就像被影子吞噬一般,仿佛身处在一个陌生的世界。 然后他就看到房间墙壁上溅射出的火花,看到了躺在地板上,心脏位置破了一个大窟窿的催化剂老人。 老人做了一辈子催化剂,在他手中激发出来的能力者没有半百也有三十,可他没料到帮助司马巢的这次催化居然会成为他人生的终点。 犹豫着是否要跨进这个诡异的房间,从外面刺客是看不到木桶中的司马巢的,所以他并没有犹豫太久,深吸了一口气就走了进去。 没有任何意外发生,这房间除了雪白和火花之外,跟普通的房间并没有任何不同。 刺客松了口气,然后径直走到木筒旁边,探头朝里望去,然后他就看到了这辈子再也无法从脑海里赶走的恐怖场景。 原本浓稠的液体此时已经变得完全透明,在这些透明的液体中,司马巢,如果那还能说是司马巢的话,四分五裂,他就像被肢解了一般在桶内飘着。 眼睛、耳朵、头壳、大脑,还有蠕动的五脏六腑,还有被切分了的四肢以及手指,所有这些人的部位都在液体中舞动,而诡异的事那些仪器的金属线居然还牢牢地贴在相应的部位。 刺客惊呆了,此时的司马巢算不算死了,此时的他又该如何去杀这个已经四分五裂了的司马巢? 液体是透明的,纯净的没有丝毫杂物,自然也没有献血,没有脑浆,那就是说司马巢还活着,不仅活着,还是无懈可击地活着。 想到这,刺客真的是为难了,他摇了摇头努力想把刚才看到的赶出脑海,可发现毫无作用之后,猛地狠心启动了影子杀手。 他要毁掉这个木桶,他认为所有的事情都是这个木桶在作怪,所以他发动了影子杀手,所以他犯了一个绝对无法挽回的错误。 影子杀手刚刚启动,房间的四壁突然激射出电光直射木桶,同时巨大的咕噜声从木桶内传了出来,那情形就像司马巢正在重新整合身体一般。 “我操”,刺客骂了句粗口,影子杀手飞快朝木桶攻了过去。 一声巨响,木桶瞬时崩裂,清澈的液体四溅开来,有不少直接飞到了刺客的脸上。 刺客觉得要吐,只要一想到那些液体泼溅在自己的脸上、身上,他就恶心的想吐。可刺客并没有真的吐出来,因为他看到司马巢正瞪着一双雪白的眼睛盯着自己,那眼神空洞、却充满了杀气。 轻轻地一抬手,司马巢就抓住了影子杀手的咽喉,然后高高举起,看都不看一眼。 窒息,恐惧,只有刺客才知道影子杀手的速度,只有刺客才知道影子杀手可以躲过任何敌人的攻击。 可现在影子就被抓在司马巢手里,被司马巢毫不费力地抓在手里。 无法分裂,无法缩小,影子就像被司马巢禁锢住了一样再也无法改变任何形状。 “死了,这下我是真的死了,阎清说的没错,这个小子就是我们的克星,他会把我们一个接一个地杀掉,他绝对会这样做的!” 就在刺客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就在他想要闭上眼睛等待对方致命一击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司马巢再没有任何动作了。 象木头一样呆立在那,白色、空洞的眼睛没有丝毫神采,司马巢扼住影子的咽喉之后,居然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刺客听到自己的心脏在“扑、扑”飞快地跳动,感觉到血液象山洪一样涌进大脑,那滋味就如同喝醉了酒一般,昏天暗地地旋转。 终于,司马巢动了,他松开了紧扼住刺客咽喉的手,然后就那样光着身子以常人无法理解的速度窜出了房间,消失不见。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那刚才是人的动作吗,他为什么会四肢着地跳跃式地前进”,心有余悸的刺客此时完全慌了神,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居然连影子都忘了收回。 瘫坐在地上,许久没能从震惊当中醒转过来,刺客始终不明白司马巢为什么会如此轻易地抓住影子,难道这就是他蜕变之后的能力吗,这能力究竟是什么? 第77章 他为什么不杀了我,为什么要象被人追杀似的逃窜,我真的糊涂了,这一切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刺客怎么会知道,现在的司马巢还在另外一个世界呢,他又怎么会知道刚才的司马巢纯粹是出于自身的本能在行动呢,所以刺客连骂几句“娘的”。 本来是个很文明的人,刺客虽然杀人如麻,但他一直以知识分子自居,他的祖上是出了名的文人,所以他很少说粗口。但今天,遇到了鬼怪般的司马巢,就算是中国第一君子也会忍不住骂上几句粗口吧。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十一章归程如瑟(上) (更新时间:2005-5-1614:32:00本章字数:3522) 烟枪打了个盹醒来的时候,那些探宝的家伙已经回来多时,正聚在一起大声讨论着各自的硕果,时不时传来浪花般散乱的笑声。 “这帮兔崽子,怎么会如此乐观,就算找到富可敌国的财宝,带不走岂不也是白搭?” 觉得自己的关节有些酸痛,烟枪一边舒展着身体,一边在烟雾的牵引下朝最近的一堆人靠了过去。 “喂,你们都找到什么了,一个个高兴成这样?” “老大,你快来看看,这不会是赝品吧”,脸上乐开了花,那人手里拿着一件黄金饰品晃了晃。 对这个烟枪可是一窍不通,只能摆摆手叹息着说道,“你们啊,找这么多古董、珠宝之类的,有没有想过要找点生活的东西啊,这些东西不能填饱肚子吧?” “就算能填饱,呵呵,我也舍不得不是?” 把饰品塞进自己的怀里,那人挠着头还没说完,其他人早就哄笑起来。 等到所有人止住笑,刚才那人又开口说道:“老大,我们找到了许多干粮,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吃?” “找条狗试试不就知道了”,开玩笑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烟枪顺着绑在魏医身上的烟雾飘了过去,“喂,你们赶紧找点东西来生活,这个地方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猛兽之类的。” “我们不怕”,大家异口同声地喊道,“我们有天下第一猛男烟枪坐镇,再厉害的猛兽也不怕,哈哈——” 被这些乐天的家伙如此一折腾,烟枪心里最后的阴霾也消失殆尽,既然这里有吃有喝,总有一天会出去的。可是烟枪没有发现,四周空气的味道正在慢慢改变,正在逐渐变得潮湿,变得让人呼吸困难。 好不容易找到魏医,却发现他正在一处军舰的甲板上自习看着什么,烟枪偷偷潜了过去,正要吓唬一下他,没想到魏医背上长了眼睛似的喝道,“别瞎闹,我发现了一个你绝对不会相信的事实。” 不好意思地打了个哈哈,烟枪也凑了过去看那些刻在甲板上已经被腐蚀得不成样子的图案及寥寥文字。 “你发现的东西就是这个?” 不置可否,魏医站了起来,挺直身子朝四处张望,仿佛黑暗中隐藏着什么似的。 许久,魏医才叹息着问烟枪道,“你看那画象什么?” “嗯——,象一把弯刀,又象一把镰刀,又象——” “拉倒吧你,我怀疑你有没有想像力”,用脚踢了踢烟枪的屁股,魏医蹲下身来指着画大声说道,“这是一弯明月,这是我师傅的宝贝夜壶!” “什么,夜壶和明月?” 这他妈什么搭配啊,心里嘀咕了一声,烟枪想起什么似地问道,“你不会,不会怀疑你那失散的小师弟果真在这里吧?” “不是怀疑,而是确定,因为它是我们这一流派的象征”,脸上露出骄傲神情,魏医也不顾烟枪脸上那不屑、甚至做作的呕吐表情,继续说道,“小师弟一定还活在这里的某个地方!” “你这么能确定?” “是的,他比我强了不知多少倍,而这里又有食物,还有淡水,他绝对还活着。” 烟枪侧头望着他,然后不解地问,“这里有食物我承认,但你说这里有淡水,难道还有湖泊不成?” “是的,一定有,只要顺着它,我们就能找到”,魏一抬手指着腰间白色的烟雾绳索大声说道。 如果不仔细看,这白色的烟雾绳索并没有什么不同,可只要稍微细心一点就会发现,这些正在缓慢消散的烟雾,他们都朝着同一个方向飘动。 烟枪显然也注意到这一点,失声道,“这里没有重力,但却有流体势能,也就是说所有的东西都朝着某个方向运行着,是吗?” “恶,你比我想象的聪明很多。” “聪明就聪明,还什么想象,你想象也就罢了,还偏偏加上一个‘恶’,你是不是存心找茬要跟我干上一架?” 对烟枪的挑衅,魏医只是一笑置之,若有所思地沉吟道,“这里既然有战舰,肯定会有海水或者其他的纯水被吸到这里来,只要顺着这烟的方向前进,我们就一定能找到水源。” “有水源的地方就一定会有人,如果世上还有像我们这么倒霉的人被装进来的话”,着实有点佩服魏医的观察力,烟枪自我开解地想到,“或许这就是医生天生的特质吧!” “会有的,一定会有许多人还活着,其中也包括他。” 见魏医一提到“他”,脸上就充满了痛苦,烟枪咳嗽一声笑道,“那我们就去探它一探,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神色为之一动,魏医忽然叹了口气,快速说道,“来不及了,我们赶紧回去。” “怎么了?” “你呀”,魏医一边拽着烟枪往回赶,一边恨铁不成钢似地埋怨道,“亏你还是控制系的烟雾能力者,四周空气已经变了味都没有察觉。” “什么意思?你说清楚点啊,每次说话都——” “要下雨了”,近乎咆哮地冲烟枪吼了一句,魏医拿出对讲机喊道,“所有人都听着,立刻找地方多雨,多拣些干材什么的,还有粮食,听到没有,赶快准备。” “对讲机还能用”,诧异地看着他,烟枪瞪大了眼睛问。 “只要有空气,对讲机就有用,它是波段辐射性质的。真不知道你这101局的头号任务,平日里学的都是些什么狗屁!” 三十多人聚在一栋残破的建筑屋内,大家有说有笑,仿佛正在一个神奇的世界旅游般。 轻飘飘的火焰正不断散发着热量,让逐渐寒冷的空间内稍稍有了暖意,而这火焰本身却是球状的,还不停地上下左右无规则地摆动着。 如果没有烟雾紧紧拽着火球,恐怕还不知道有多少犯困的家伙会被它烧伤呢。 这时空气的流动仿佛加快了,所有人都感觉到身体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扯着,这力道虽然不大,但确确实实存在着。 “你这样的状态能维持多久,不会象某某和钻石广告那样,可以永久保持吧”,看着那些白色的烟雾,魏医好奇地问烟枪道。 “你还真说对了,呵呵”,好不容易逮住一个炫耀的机会,烟枪一下子来了精神,“只要我还有一丝气力,它就不会消失。当然了,身体越差,它的量就越少,产生的效果就越差了。” 低头想了想,魏医摇了摇头道:“这样的能力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如果说刺客是绝对控制系能力的话,那你的就是乌龟控制系能力?” “这话——” “因为它够长命,却又没什么作用,哈哈——” 烟枪恨不得跳起来踹他一脚,可想到自己的确被刺客打的满地找牙,心里的气愤也就转换成不甘心了。 这时忽然有一道闪电在他们不远处亮起,那模样就像一棵通上了高压电、枝叶茂盛的大树,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这景色美的无法形容,但接下来“轰”地一声闷雷,却让他们立刻紧捂住耳朵。 这雷声相当诡异,犹如车轮滚过他们身上一般,不仅震动着他们的耳朵,还让他们每一寸肌肤都随着雷声而波浪状滚动。 好不容易捱过这一波,烟枪和魏医还没来得及骂一句“娘的”,闪电和阵雷交替而来,然后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宏大,仿佛不把他们撕碎决不罢手一般。 烟枪把自己的能力释放到最大限度,让那白色的烟雾裹住在场的每一个人,希望这样来缓解雷声的攻击,可这雷声是根本无法阻挡的,这雷声跟大自然一样正在执行着适者生存这一铁的淘汰进程。 有人开始抓狂,疯了一般冲出了烟幕,然后就听到凄厉的惨叫声在雷雨交加中被恐怖的电光撕裂。 耳孔在流血,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因为毛细血管破裂而渗出血丝,就在烟枪和魏医都以为大势已去,所有人都要丧命在此的时候,突然外界所有的声音全都消失了。 喘着粗气瘫痪了一般,烟枪好久才从嘴里吐出来一句话,“奶奶的,这地方真他妈不是人呆的。” 与其无所作为的埋怨,魏医则把心思放在了观察上,虽然他也跟其他人一样耳朵内还在轰鸣,但他的的确确清楚地听到了一声,“嗯?” “有人”,这是魏医第一时刻的想法,然后他就意识到外界的雷雨并没有停止,他们之所以安然无恙,完全是隐藏在暗中的某人伸出了援手。 没有立刻道破这一点,任由烟枪四处查看受了伤手下,魏医慢慢靠近烟幕的边缘,然后伸手摸了出去。 那是一堵冰冷的钢铁墙壁,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不知何时居然竖起了这样的一堵墙。 “不,这不仅仅是墙,这钢铁把我们所有人都裹住了,它完全是一个封闭的隔音室。 第78章 可是谁,是什么人救了我们,他救我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终于忍不住了,魏医大声喊道,“喂,我知道你一定就在着附近,你为什么不出来呢,为什么不出来让我们当面道谢呢?” 这喊声在空间内来回荡漾,烟枪和其他人都愣愣地看着魏医,然后一段时间的寂静之后,烟枪扯着嗓子吼道,“你发生什么神经啊,这里除了我们哪还有其他人?” 根本懒得理他,魏医沉思道,“难道他走了,不应该呀?可他为什么不愿意出来,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十一章归程如瑟(下) (更新时间:2005-5-1915:06:00本章字数:4373) 统计了一下伤亡数字,这一场雷雨让烟枪失去了十五个手下,现在他们一共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了。 “你刚才发什么神经啊?” 凑到闭目沉思的魏医身边,烟枪调侃着说道,“是不是你想你那小师弟想疯了?” “少罗嗦”,魏医年龄比烟枪要大,但却很少这样一本正经的,他看都不看烟枪一眼,只是负气似地吼道,“你把你那乌龟能力收回来就知道了。” 真的是黑乎乎的铁房子,虽然某些部位还有棱角突出,但这房子显然救了他们剩下来的十六条性命。 “这,这是——” “有人救了我们,但却不愿意出来相见,你说为什么?” “他施恩不忘报,大概是位大虾——” “正经点,你武侠小说看多了?” 魏医吼的烟枪吐了吐舌头,然后沉声说道,“大概他害怕我们对他不利,所以不愿意出来吧?” “嗯,他是元素系的能力者,这铁房子定是他把四周的铁元素聚集在一起而形成的。” “元素系?” 侧头看着烟枪,然后魏医哈哈大笑着说道,“你们这些政府公务员就是没什么想象力,这哪叫作元素系啊,明明就是提炼系的。” “晕,我们有关能力者的资料不是很多,系别分的自然,自然有些那个了,呵呵”,烟枪尴尬地笑笑,其实101局根本没对能力者进行区分,他刚刚纯粹是乘兴而发。 “提炼系的能力者很稀有,我这也是第一次见到。” “会不会,他就是你那个——” 魏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小师弟失踪的时候,能力并没有正式显露出来。” 两人相对无言了一阵之后,烟枪不耐烦地晃晃头问道,“现在怎么办,我们是等他放我们出去呢,还是自己动手?” “你认为外面的雷雨已经过去了吗?” 摇摇头,烟枪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强词夺理地回答道,“但这样呆着也不行啊,鬼知道我们会不会因为缺氧而死掉啊!” 这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魏医笑着拍了拍烟枪的肩膀,低声说道,“既然他不愿意出来,我们就博一下,把他逼出来。” 也不等烟枪答复,魏医双手在胸前用力一挥,破空之声朝着最近的墙壁冲了过去,眼看就要将它划出两条壕沟,谁知道风刃所攻的方向“忽”地一声立起了一堵铁的墙壁。 “噌、噌”两声,那厚足有五寸的铁板立刻被斩断,风刃的余威更是在后面的墙壁上留下了两道划痕。 这是烟枪第一次看到风刃的真实威力,忍不住咂舌道,“我的妈呀,这玩艺太,太恐怖了吧?” 好像没听到烟枪的赞美,魏医皱着眉头,双手猛地抬起,显然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骆,骆驼,骆驼大哥!” 悦耳的女生,仿佛从四壁的空隙内传来,只见魏医全身颤抖,良久才慌忙四顾,同时大声问道:“秀,冷秀,是你吗,是你吗冷秀?” “恶,这两个人起的都是什么名字啊”,烟枪心中暗笑,同时为魏医感到由衷的高兴,“看来这经典中的敖包相会总算是来了。” 一道香风忽然吹了进来,紧接着一个身高不到一米,脸庞和身子跟小孩完全无异的女子一头扎进了魏医的怀抱。 两人旁若无人地紧抱在一起痛哭,而魏医更是跪在地上仿佛怕再次失去对方一般用力地搂着。 “原来不是他什么小师弟,我猜定是他的私生女”,虽然想搞笑一把让自己不会被他们感动,可泪水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或许这样艰难、危险的环境,让这些铁打的汉子变得异常脆弱,变得喜欢流泪,当魏医和冷秀抱在一起哭得时候,没有一个人能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这一哭足足持续了五六分钟,等到所有人都笑着过来要祝贺魏医的时候,突然整个铁房子破了一般,确切的说是铁房子的空间被从外界撕裂了。 巨大的吸力把他们都往外拽,而魏医的双手紧紧抱住冷秀不放,“我们要回去了,我们要回去了,秀,我们终于可以回去了!” 夜色缓缓落下,清爽的风开始拂过整个营寨,而此时忽然想起庄重的号角,同时昂首立在车左前方的司马巢看到了耸立在营寨最中央、临时搭建起来的神台。 能感觉到身后大祭司的那股怨气,司马巢并不是如此绝情地人,也无法对一切装作视而不见,所以他虽然坚决地要回去,但内心始终存在着愧疚。 车座行动的速度非常缓慢,甚至比正常人行走的速度还要慢,这让司马巢更是心烦意乱,一会深吸一口气,一会又把汗湿了的双手负到身后。 这时垂幕内忽然传来大祭司天籁般的声音,她缓缓地说道,“三皇子,可否进来听我说一个故事?” 心知她是在最后的努力,可司马巢实在不愿意再拒绝了,只得应了一声好,低头钻了进去。 垂幕内的装饰远比司马巢想象的要素朴的多,除了两旁放置的纯玉香炉之外,偌大的空间内恐怕只有大祭司本人才算是一件装饰品了。 微微颔首,司马巢叹了口气低声道,“如果大祭司是想劝我回心转意的话,这个故事我不听也罢。” “坐在我身边好么?” 抬手拍了一下自己左边,大祭司淡淡回答道,“我了解三皇子的想法呢,所以我想讲的只是夕可亲身经历过的一件事情而已。” “夕可”,默念着这个名字,司马巢走到大祭司身边坐了下来,却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是坐在大祭司的长裙之上。 正想要往左挪挪,司马巢忽然发现大祭司闭上了那双白色眸子的眼睛,头却慢慢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冰凉的体温,仿佛透过衣襟感染了皮肤,司马巢忍不住打了冷战,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那是大摩历五十三年,也就是两十多年前,雪狼国刚刚击退了西方乾朝铁骑的攻击,并迎来了你,传说中狼王三皇子的诞生”,大祭司顿了顿,忽然整个身子都软倒在司马巢怀里,仰起头,朱唇微启,“记得那年,我才十六岁,首次作为祭司出现在皇宫中,当时我的任务就是为你泼下第一盘水,为你洗去身上的所有污垢。” 如果这样的美女躺在怀里,司马巢还能把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那不是他的生理有问题,就是他的心理有问题。 所以司马巢干咳了一声,右手飞快地从大祭司的腰部抽了出来,掩饰道,“你刚才说,二十年前你就十六岁了?” “是的”,嘴角露出浅浅的笑,犹如荷花缀着雨露般迷人,大祭司仿佛调戏司马巢一般,忽然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这个世界有许多你无法理解的事情,譬如我,你觉得我漂亮么?” 本来一直很庄重的大祭司突然做出如此大胆的挑衅,司马巢镇定心神答道,“你是很美,但你快四十了还这么年轻,不是妖精就是怪物。” “呵呵——”,大祭司笑得娇躯微颤,然后一边喘息,一边答道,“听到三皇子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呢。” 呵气如兰,司马巢这下算真的领教了,头努力往后仰,同时大声说道,“你是要跟我讲故事,还是要跟我调情?” 脸色猛地痛苦起来,大祭司松开双手,任由自己的身体瘫在司马巢腿上,“预言书上记载,你将成为雪狼国最伟大的君王,可当我从大祭司手中接过你的时候,我发现你全身都被乌黑的煞气裹着,这煞气怎么也洗不掉,无论我如何虔诚,这煞气始终包裹着你。” 司马巢听着听着,也来了兴致,插嘴说道,“你本来以为会迎来一代明君,却没想到这婴儿却是成为史上最坏暴君的主,是吗?” 点点头,大祭司接着说道,“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刚刚修业完毕的祭司罢了,对于这种大祭司都视而不见的问题,自然不敢多言。后来,你逐渐长大,你残暴的个性也慢慢显露出来,先是为了名字中的一个“巢”字,在皇城外坑杀了上千马姓族人,然后又强取豪夺了旧宰相王朗的家传鬼器,并为了防止留人口舌,将王朗一家上百口尽皆烧死,你知道你做这些的时候,你才多大吗?“ “他有多大?” 笑了笑,对于司马巢不认为那是自己,大祭司自然不会道破,只是叹了口气回答,“十三岁,十三岁的你已经把整个皇城搞得人人自危,鸡犬不宁。” “难道没人出来制止他么,他的父亲呢,母亲呢?” 惨然皱眉,大祭司双手抚面道,“你虽然残暴,但行军打仗无人可及,你十六岁挂帅,侵吞南方古汗过数千里的疆土,把乾朝的大漠铁骑杀的再也不敢跃雷池一步,就连——” 打断大祭司的话,司马巢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他的军事才能有多棒了,你还是尽快说故事的重点吧!” 第79章 “你们果然还是有一个共通点呢,那就是决不隐瞒内心的想法!” “哼,你要是知道我在那个世界的为人处世,你就不会这么说了”,司马巢心中这样想,嘴上却并没有说出来。 “两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了一个秘密,那时我已经身为神祭司了,所以才有机会接近这个秘密。” “是不是有人把我的灵魂掉包了?” “呵呵,你真的好聪——” “行了,这故事我就帮着你讲完吧”,司马巢把大祭司的身子抱了起来放在一旁,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到垂帘旁,“你发现灵魂被掉了包之后,便偷偷把我盗了出来,然后扔进了一个奇怪的黑乎乎的空间,让我在那个世界投胎成人,有待一日你再把我召回来,是这样吗?” 苦涩地点点头,大祭司张了张嘴仿佛要说什么,却犹豫着说了句,“是的,大致就是这样。” “好了,我不会帮那家伙收拾烂摊子的”,说完,司马巢掀开垂暮走了出去,这时车座业已来到了神台一侧。 在司马巢面前,跪满了虔诚的信徒,而神台的每一个台阶几乎都是血一般的红色。 整个营寨寂静的可怕,除了号角声之外,便只剩下凄厉的风声。 从车座上走了下来,大步朝神台的顶端走去,司马巢这才发现这些鲜红的颜色不是象血,而是真正充满了腥味的人的鲜血。 这是司马巢的知觉,知觉告诉他,为了让自己回到那个世界,肯定有不下一百人作了人祭。 没有人敢抬头,没有人敢发出哪怕一点点声音,就连呼吸都紧闭,就连心跳都要强制性的按住让它停止,在场的跪拜者每个人都虔诚到了迂腐、愚蠢的地步。 刺足从车座中出来,一丝不挂的大祭司在皎洁的月光下更加动人,更加象一位仙女。 无需人搀扶,无需人指引,仿佛心眼能看到四周的一切,大祭司就如此裸露着圣洁的躯体,刺足走上撒满了鲜血的神台。 风撩起她白色的长发,风吹过她火热的胸膛,静静站在那看着这一切,司马巢思绪涌动,想着如果可能,他说不定会愿意来到这里赎偿那人留下的孽债,但这些仅仅是出于对大祭司本人的同情和怜爱罢了。 慢慢地来到司马巢身前,大祭司一边为他脱去身上的所有衣物,一边将台上放着水用手洒到他的全身。 “出生时,我为你洗礼,而现在,我将用生命和贞节来为你送行!” 这是大祭司心中的声音,这是司马巢只有通过她脸颊上那两道泪痕才能听到的声音。 闭上眼睛躺在了神台上,司马巢最昏睡的前一刻,忍不住想到:“我要回去了,我明明要回去了,可为什么我会如此难受,为什么会觉得悲伤到要痛哭?”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十二章坚强如萧墨者 (更新时间:2005-5-238:17:00本章字数:5447) 烟枪他们正被魏医和冷秀的重逢感动,可突然空间裂开的大缝把他们一股脑全部扯了出去,因为这巨大的牵扯力来得实在太过突兀,他们一众人还没来得及做出适当的身体反应,便都被硬生生摔在了地上。 熟悉的血腥气息、冷冷的寒风,以及微蒙蒙的阳光,烟枪一骨碌爬起来,高喊了一声“谢天谢地,我们总算回来了。” 然后他就看到站在自己身前,背向着自己,浑身浴血、奄奄一息的刺客。 刺客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仇恨,整张脸却因为狂笑而显得狰狞,他没有看身后被自己从亚空间拽回来的烟枪,他正冲着前方不远处的三人撕心裂肺的嚎叫。 “没想到吧,你们没想到吧,哈哈——。要杀我,咳——,要杀我,没有那么容易!” 一时间还搞不清楚状况,烟枪抬头从刺客身后望了过去,只见阎清和另两个面生的人站在一起,“难道他们起内讧了,刺客就是因为这个才把我们给拽回来的?” 噼噼啪啪一阵乱响,烟枪的手下做出了极为快速的反应,在最短时间内对刺客和另外三人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三人中居中的是一个年在三十的家伙,他慢慢抬手摸了摸嘴巴,对烟枪他们视而不见,不温不火地说道,“你呀,现在你让我怎么办才好呢,我要是不杀你,怎么服众?” 这句话一说完,刺客便露出恐惧的神情,转身便欲逃走,可不知怎么回事,众人只觉眼前一闪,然后刺客便缓缓倒了下去,而他的胸口正有一只鲜血淋漓的手缓慢抽了出来。 刚刚从亚空间出来,所有人都处于非常紧张的状态当中,这种状态只要细微的一点火花就会立刻引爆,所以当那人眨眼工夫杀了刺客,血刚刚喷涌而出的时候,震耳欲聋的枪声如开闸的怒涛般一发而不可止。 “住手,住手!” 大声嚷叫,烟枪一边迅速从战场中飞身后撤,以防被误伤,一边放出烟雾把紧抱着冷秀的魏医也拽了出来。 “快走,他要用零音了”,身体释放出电流抵挡子弹,阎清和鼠王也都退出了战团。 紧接着,惨叫声同时响起,在各个方向、各个地方同时响起,就有如地底忽然窜出无数的魔鬼,把他们一个个全都撕裂了一般。 血,仿佛永远流不完。 十多人瞬间被割喉,血雾在空中炸开,那还在抽动的身躯却始终没有倒下,正被看不见的恶魔一分一分的撕裂。 这样惨烈的场景持续了不下一分钟,看得烟枪和魏医两人紧握着拳头,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终于,地上的尘土忽然扬起,然后那中年人甩着双手出现在原来的地方。 “你们好!” 慢慢地抬起头,他笑了笑,然后一步步朝烟枪他们三人走过去,同时心不在焉地说道,“对不起啊,零音使出来之后不杀光区域内的所有人是无法停止的。所以,我对你手下的遭遇表示抱歉。” 因为满腔怒火,烟枪一个字都没有说,猛地一躬身便要窜出去和对方拚命,好在这时一旁的魏医赶紧抱住了他。 “我们现在不是他的对手,我们——” 挣扎了两下,烟枪大喝一声,使出全力激荡出烟雾,无数烟雾幻化而成的箭矢铺天盖地朝敌人杀去。 破空之声才刚刚响起,那人刷地一下再次消失不见,接着“扑扑”的声音不绝于耳,所有箭矢被一分为二,又从中斩断。 “走啊”,一掌切在烟枪的后脑勺,魏医扛起他狂奔而去,冷秀则双手按于地面,一声呼喝之后,一堵厚厚的土墙拔地而起,挡住了敌人前进的道路。 烟瞬间散去,那人重新出现的时候,烟枪三人已经消失不见。 “提炼系,哈哈,没想到这个世上居然还有提炼系的能力者活着!” “老恺,就这样放他们走?他们可是看过你的样子了”,慢慢走过去,阎清开口低声道。 “你们两个站在旁边看戏,看得爽不爽?” “呵呵,老恺,别怪我们跟木头似的站着不动,你在用零音,我们两个哪敢靠近啊”,阎清笑着答道。 老恺还是一副优哉的模样,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死了的刺客,“丢了十二个亿也就罢了,还让组织差点就完全曝光给政府,你就算死了也挽回不了组织的损失。” “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找到司马巢,我要跟他做个交易。人不能太顽固,更加不能跟钱做对,司马巢不简单,能给我们带来可观的收益,作为一个支部的头头,刺客居然还看不到这一点”,老恺用脚踢了踢刺客的尸体,然后转过身来揽着两人的肩膀,边走边笑着说,“现在开始我正式接管这里了,你让漩涡他们几个人赶紧从台湾赶过来。” 逃过一劫的烟枪在回城的车上一句话都不说,他从北京带出来的五十多人,现在就只剩他一个。虽然战斗中难免有伤亡,可这样的全军覆没,烟枪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 冷秀始终都坐在魏医的身上,半刻都没有消停,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问问那个,在亚空间内呆了十多年,这次出来之后她自然对很多东西都异常陌生、好奇,搞的魏医静不下心来安慰烟枪。 车内的空调总是让人困意丛生,闹腾了一阵的冷秀也靠在魏医怀里慢慢睡去。 “别太难过,我们能逃出来,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把睡着了的冷秀轻轻放在车座上,魏医站起来叹息道。 “为什么要拉着我,就算死在他手里,也比这样——” “你怎么这么傻”,魏医打断烟枪的说话,伸手摁着他的双肩道,“他是超人系的,各种运动机能是我们的上百倍还不止,和这种人对阵只能采取偷袭的手段,正面交锋,没人是他的对手。” “那又怎么样”,猛地抬头看着魏医,烟枪颤抖着说道,“他们都跟了我好多年,每一个都有老婆和孩子,你让我怎么有脸去见他们,你让我怎么跟他们交待?” “你死了就能解决这些问题吗?你怎么愚蠢到如此地步,你就不想报仇,不想为他们报仇?” 烟枪不说话了,他的心乱的很,难受的很,可他不知道,更乱、更难受的事情还在后面。 听到司马巢失踪的消息,烟枪的第一个举动就是跳起来大骂,一直骂到自己骂不动了,骂到那几个人头都不敢再抬为止。 这下他是彻底绝望了,如果司马巢还在,那事情还有转机,起码还能紧抓着落日的尾巴不放,起码自己还有报仇雪恨的机会。现在好了,司马巢不见了,一百多个亿的国有资产抠不回来了不说,就连那些已经露脸的落日组织的成员恐怕也要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80章 不知该如何跟朱宏伟交待,烟枪当初可是跟他夸下了海口的。 一连抽了几根烟,烟枪不耐烦地摆摆手,让他们先走,自己则瘫坐在台阶上拿出了电话。 犹豫着拨通了朱宏伟的号码,烟枪咳嗽了一声,痛苦地说道,“朱大哥,司马巢,司马巢失踪了!” 有关于杭州第一人民医院内的惨案,没有在任何一家媒体报刊上出现,反倒是司马巢的失踪着实让沉闷的中国商界热闹了一番。 关于司马巢失踪的种种猜测,可谓是光怪陆离,怎么说的都有,但基本上所有人都认同了一点,那就是司马巢这个时候失踪,与前段时间中机国际打得降价牌有着直接的关系。 机械行业正在复苏当中,其前景让无数业内人士雀跃不已,这种复苏本就得益于司马巢和萧墨两人的行动,但而今他们忽然降价百分之二十,却让这种复苏猝然停止。 这其中自然损害了绝大部分人的利益,那媒体做出这样的猜测也就不为过了。 就在接到司马巢失踪消息后的当天,萧墨就急匆匆从成都直飞杭州,可刚下飞机立刻就被烟枪截住了。 烟枪的理由很简单,司马巢的下落交给警方处理,如果萧墨一定要去,那只会让落日组织的报复行动继续下去,徒增伤亡。 这是烟枪和朱宏伟商量之后的结果,司马巢虽然不在了,但萧墨还在,把赖常新逃往国外的资金弄回来,说不定萧墨也能做到,所以,他们不希望萧墨再出什么事情。 但是萧墨怎么可能会被这样的理由说服,所以他不仅在杭州花费了大量金钱寻找司马巢,还明目张胆地出现在杭州一家电视台上,公然悬赏提供任何消息的人。 现在让萧墨放心不下的除了司马巢之外,那就是廖欣洁和燕子。 廖欣洁还在昏迷当中,康复的可能性越来越低,仿佛从司马巢失踪之后,她的病情就进一步恶化,甚至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这些虽然让萧墨烦心,但能作的只有找最好的医生,找最好的医疗队伍。 真正让萧墨担心的是燕子,是心细如发、外表坚强内心却柔弱的燕子。 燕子和她的家人,以及朱超被萧墨安排在四川成都的一个偏僻小山村内,为了瞒着燕子司马巢失踪的消息,萧墨煞费苦心地把他们和外界的一切消息隔离开来,不仅让电视机收不到信号,还把每个星期来一次的邮递员控制在了村外。 萧墨这样做的原因无非就是害怕燕子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自残的事情来,毕竟司马巢只是失踪而已,尽管这种失踪背后代表的可能就是死亡。 最近价格战已经正式开打,国内声讨的言论是一波高过一波,顶住了层层压力的成都市委、市政府为萧墨提供了最大限度的自由,也为中机国际铺天盖地的收购行动给予了莫大的帮助。 为了让自己烦乱的心不再烦乱下去,萧墨把自己整个人都扔到了工作当中,全心全意处理大范围收购的相关事宜。 由于这次收购是股权先行,即以中机国际的股份作为收购的主要资本,所以各个谈判的进展始终停滞不前,加上司马巢失踪给集团公司带来的不好影响,也大大加重了收购谈判的难度。 在东北,五一重工的老大地位是不可动摇的,它是东北机械行业的领军人物,要完成整个收购战略,萧墨就必须首先解决这个顽固的对手。 五一重工是除了中机国际之外,全国唯一一家还在盈利的国企,它能保持账面上的每股两毛钱的毛利,完全是得益于无底洞般的军工项目。 要收购五一,萧墨首先需要解决的不是资金问题,不是价格问题,更不是五一和军方错综复杂的关系,萧墨的着眼点却是放在了五一高层本身的问题上。 五一重工在三年内总共为十二家私营企业担保贷款共计两百二十多亿,这是一颗巨型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将五一重工炸个粉碎。 虽然账面上收入可观,虽然看上去五一重工无懈可击,但萧墨知道,只要那十二家分属不同领导人物的企业受到致命的威胁,那五一重工就有砧板上的肉,任自己宰割。 这十二家企业涉及的范围极其广泛,不是一窝子可以端掉的,萧墨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功夫,所以他挑了一家投资公司下手。 世上没有钱走不通的道,利诱是最好的下套手段之一。 萧墨花了近十天时间,将这家投资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资金诱入正处于盘底阶段、要一飞冲天的中机国际股票,然后立刻下手大幅打压。 四个跌停板之后,萧墨便给五一重工的老总打去了电话,所说无非就是一些琐事,但这些琐事让那位老总在第二天回电同意了中机国际的收购预案。 五一拿到了手,整个东北顿时成为了中机国际的猎场,收购、重组、整合、注资,各种繁杂的金融行为让东北的商界一时间硝烟弥漫。 当萧墨从东北大胜而归之后,立刻召开新闻发布会,并作出中机国际的降价将持续三年的承诺。 这对于那些正在苦苦挣扎、处于观望中的同行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推动剂,而中机国际的收购行动并没有停止,随着股权和资产的几何式扩张,萧墨把一个神话推向了最顶端的高潮。 虽然商战可谓是瞬息万变,但目前中机国际一统中国机械行业的大格局已经逐渐成形。 在股权争夺战中脱不开身的方兴凯干脆就放弃了对市场占有率的争抢,对萧墨的所有行动置之不理,及不寻求合作,也不推托收购谈判,他在争取时间,他要先解决当前的最大敌人。 方兴凯在李思有殚精竭虑的帮助下,一方面通过种种不可告人的手段极力抓住老客户,另一方面则开始准备针对赖常新的股权大反攻。 在这形势对萧墨来说一片大好的时候,萧墨却根本开心不起来,每天有关司马巢失踪的海量信息涌到面前,他都会一个个仔细审看,希望能从中找出某些线索。 他的身体越来越差,每天都会咳血,有时候咳嗽起来怎么也控制不住,他感觉到自己可能将要死去,但心中的不甘和倔强却始终支撑着他要奋战到最后一刻。 如果没有司马巢,那萧墨活着的意义几乎等于零,财富、权力、名声,这些他人眼中梦寐以求的东西,萧墨根本不在乎;如果没有司马巢,萧墨甚至可能扛不到击败方兴凯的那一天,扛不到为父报仇的那一天。 这些日子里,烟枪的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寻找司马巢和落日组织的下落上,可小小一个杭州城都快被他翻了个底朝天,仍旧是毫无进展。 相逢之后的魏医和冷秀象足了父女,每天两人都紧紧粘在一起,害得烟枪以为魏医有恋童癖,还偷偷劝告了几句。 就在多方努力未果,媒体擅自断言司马巢已经死亡的情况下,远在美国的萧淑慎和方盈雪忽然携手归来,在那落后、封闭的小山村内,萧淑慎第一次见到了燕子,当时她唯一的感觉就是想哭,或许是同病相怜,或许是想起了生死未仆的司马巢。 可萧淑慎却愣是咬牙忍住没有哭出来,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高兴,尽量不让燕子产生任何怀疑。 她比萧墨想象中的要坚强许多,她在燕子面前丝毫没有露出哪怕一点点的担心和忧虑,让本来疑神疑鬼,多日未和司马巢联络的燕子稍稍安心。 但那心中的痛苦和焦虑又岂是这样简单就能压抑的了的,每天深夜,她都会躲在被子里哭,一遍又一遍地问方盈雪,“阿巢还会回来吗,阿巢会有事吗,阿巢怎么会舍得下我们一个人走了呢?”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十三章复活在神秘中 (更新时间:2005-5-2313:56:00本章字数:5528) 纸永远是保不住火的,燕子最后还是知道司马巢失踪了,当时她正和萧淑慎在小村附近镇上的集市去买东西,遇到当地的几个地痞耍流氓。 那流氓很嚣张,无论路人怎么相劝他就一句话,“他妈的那个司马巢不也是流氓吗,他能成为中国首富,我以后也绝对行。” 这话让萧淑慎很不安,不过他这种不安立刻就化为了现实。 一个老头子从人群中走出来,拿起拐杖就砸那流氓,嘴里还说,“你个不肖子,司马巢是有钱,可有钱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被仇家杀了!” 接下来事情如何发展的,萧淑慎根本没心情关注,她看见燕子握着篮子的手抖了抖,然后回头问自己,“淑慎,你告诉我,阿巢是不是出事了?” 萧淑慎摇头,勉强笑着答,“没有,这些村民瞎说的。” “是么”,燕子嘀咕了两句,然后转身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水果摊道,“那那人手里拿着的杂志封面上,写得是什么?” 见事情已经无法隐瞒,萧淑慎拉着燕子回到家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事情告诉了她。 燕子默默听完,却并没有如别人所料悲痛欲绝,只是淡淡地笑笑说,“阿巢肯定不会有事的,他的命很硬,绝不会有事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燕子究竟是什么心情,没有人能够猜测得到,但萧淑慎却从燕子的眼中看到了失魂及落魄,她相信燕子绝不会就如此平静下来。 果不其然,在大家都忙于四处查找司马巢消息的时候,燕子忽然和萧淑慎从成都的小山村内消失了,而那个时候萧墨正忙于应付一个从杭州来的危险人物。 这危险人物自然不会是别人,就是那杀死了刺客的零音老恺。 第81章 老恺本来想拉司马巢入伙,跟他们合作共谋利益最大化,可是等他回到杭州市区,铺天盖地的消息都是在讨论司马巢的失踪,这显然打乱了他一开始的步骤。 其实老恺并不相信司马巢失踪这个事实,他认为司马巢不是失踪了,而是自己或者被某些人给藏了起来。 既然找不到司马巢,那老恺自然只能坐飞机来成都找萧墨,他不会让任何一只肥羊从自己面前跑掉。 要找到萧墨很难,可要让人给萧墨带话却很容易,老恺打电话就说了一句话,“要命的话,今晚八点来xx酒吧!” xx酒吧位于成都市区最繁华的阶段,生意自然火爆异常,所以当萧墨来得时候连座位都没有。 只能在吧台旁边站着等对方来打招呼,萧墨一边思量对方的身份,一边偷偷在衣服的掩护下把子弹上了膛。 尽管朱宏伟劝自己不要来,可萧墨觉得这其中和司马巢的失踪必然有直接关联,所以他来了,他决不能容忍自己放过人一次找到司马巢的机会。 酒吧里飘荡着黄琼书的一首新歌,歌名叫做“思念至午夜流泪”,那充满了惆怅的声音让酒吧内的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种虚幻的悲哀和无奈中。 这歌是写给司马巢的么,恐怕除了黄琼书自己,没有人会知道,但那歌声背后的感情,大概不会是做作能演绎得出来的吧? 喝干了面前的第三听啤酒,萧墨在这已经等了整整一个钟头,正在他的耐心已经被磨光,起身正欲离去时,忽然从旁边的座位上站起来一个中年人,这中年人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书,而书的封面居然写着“无字天书”四个字。 有些想笑,萧墨嘴角动了动,开口道,“这位无字天书先生,是您给我打得电话?” 中年人点点头,径直走过来在萧墨对面坐下,然后把书放到他面前笑着回答,“萧先生果然如我所料,人中龙凤绝不下于司马巢。” 不置可否地翻看了一下,无字天书内全是白纸,但萧墨仿佛看的很有兴致,淡然说道,“您那样威胁我,让我来,不知有何事?” “我想跟萧先生合作,共同打造中国最大的机械集团。” “呵呵,如果只是合作的话,你可以到我公司来找我,而且这样的琐事,我一般是不管得。” 这人自然就是老恺了,他笑了笑道,“我这合作的条件,萧先生可能会觉得有些苛刻,不过对你绝对有莫大的好处。” “什么条件?” “我要占纯利润的七成。” 笑笑不置可否,萧墨道,“先生可听过一个故事,从前有个老人有一大批家产,膝下却无儿,结果突然一天来了个年轻人,这年轻人让这老人把财产全给他,那老人说了句话,你知道老人说什么?” “你又不是我儿子,我干吗给你?” “答对了,我也是这样想的”,拍了拍手,萧墨起身欲走。 老恺双目一瞪,沉声道,“你不听听我给你的好处就走吗?” “好处,如果你把司马巢安然无恙地还给我,我说不定会考虑你刚才那个建议。” “呵呵”,老恺冷笑了两声,道,“我们在全国有着很雄厚的实力,无论资金还是关系,这些东西都可以给你最大的帮助,让你的梦想提前十年,不,提前二十年完成,这样的交换条件你不感兴趣?” 萧墨停下脚步,低头问道:“纯利润的七成,你知道那代表什么吗?代表我忙活一辈子,是在给你做嫁衣,你说我会答应吗?” “你和司马巢每个月的消费最多不会超过五千,你要那么多钱又不花,只能说明一点”,老恺抬头道,“你们两个人贪的不是财,而是名。既然我可以帮助你最快速度地完成梦想,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萧墨犹豫着重新坐了下来,开口道,“如果我不答应,你们是不是会杀了司马巢和我?” 老恺点点头,然后拿起萧墨面前的啤酒为自己倒了一杯,“这件事情对你们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我相信萧先生不会做迂腐之人吧?” “我是商人,商人的唯一目的当然就是追逐利益,但合作的前提必须是,你们先放了司马巢,让我看到他活得好好的!” 老恺不说话了,慢慢喝干了杯中酒,舔了舔嘴唇道,“看来司马巢果然是失踪了呢,一开始我还以为这是你们玩得一个把戏而已。” “废话少说”,啪地一声合上书,萧墨把书推倒他面前,大声道,“如果我看不到司马巢,一切的条件都别谈,即使你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我,我也绝不妥协!” 笑着摇了摇头,老恺爽然道,“如果他在我手上,我还会到这来拉你入伙么?再说了,司马巢活着对你有什么好处,他要是还活着,你这代理董事长的位子恐怕也坐不了多久吧?” “看来阿巢真不在他们手里”,萧墨想到这,抬头道,“你们,杀了他?” “如果我杀了他,你是否就会非常乐意加入我们?” 摆摆手,萧墨假装烦闷地倒了杯酒,然后一边晃着杯子,一边说道,“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杀了他没有!” “没有,不过你要是同意合作,就算有一万个司马巢,我们也不会让一个活着的,怎么样?” “谢天谢地,只要他们没有杀阿巢,那阿巢还活着的可能性就大大提高了”,喜形于色地萧墨举杯冲他道,“您怎么称呼?” “你叫我恺撒好了”,老恺同样举起杯,他始终相信人是贪婪、受不住诱惑的动物,“萧先生这是同意了?” “呵呵,我要考虑考虑,如果你给的好处足够的话,我当然不会推辞。” 两人的杯子碰在一起,两人的心却隔着千万里,萧墨不想在这个时候和敌人发生冲突,只要能拖,他就要一直拖下去。 眼前是一片漆黑,加上空中腐臭的气味,一睁开眼睛司马巢还真以为自己被人埋了呢,他的第一感觉是,“我的妈呀,真要我变僵尸啊!” 接着他就发现四周还有人呼吸的声音,还有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司马巢这才总算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我要是变成了僵尸可就惨大了。” 好不容易适应了一下环境,动了动手指,确认自己可以控制这个躯体,然后司马巢才尝试着动了一下身子。 这不动还好,一动立刻招来一通唾骂,有甚者更是不知道仍什么东西过来砸在司马巢身上。 “傻冒,你他妈别乱动,再乱动小心我把你吃了!” “唉,你说这世界多不公平,那么好的小伙子死了,这个小傻冒却活得还挺精神。” “你知道什么呀,他这是傻人有傻福,老天爷照应着呢。” 在漆黑的空间内,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沛在司马巢的耳朵里,他发现自己蜷缩在一个很窄的角落,四周全是充满了汗臭、体臭的人。 “他们说我是傻子,看来现在还得继续装下去了”,在没有弄清自己在哪,以及事情的真相之前,司马巢决定不发一言,继续装成傻子。 “碰、碰、碰”,头顶不知是谁拿这个榔头敲了几下屋顶,然后屋顶居然打开了一个洞,接着刺眼的阳光猛窜了进来。 “妈的,别吵,老子正在睡午觉呢”,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在洞口探出头来喝骂了一句,接着整个屋子又重性回复到了黑暗中。 有人在小声叽叽喳喳地说着话,也有人呼噜噜打着鼾,尽管刚才大汉只是出现了不到十妙,可司马巢立刻断定了自己是在一艘船上,而且是一艘航行在海上的船。 海风的气味是很独特的,哪怕一丝泄进来,司马巢也能捕抓到,仿佛他现在的所有感知都变得异常灵敏了一般。 “唉,真希望自己的鼻子烂掉就好了”,不是没受过苦,也不是没在臭汗堆里呆过,可司马巢实在有些不能忍受屋里足可以杀人的气味。 这船很象是在偷渡,但我怎么会在这艘船上,萧墨他们如果害怕我有危险要送我走,应该不会让我呆在这种龌龊的地方吧?难道他们被别人给坑了一笔,不会,虽然廖家已经不复存在,但只要打着廖家的招牌,没人敢蒙萧墨。那我是被人卖到什么地方去的才对,我是个傻冒,被人卖去做苦力倒是很有可能。如果被卖到伊拉克、南斯拉夫之类的地方还好,起码有机会活着跟萧墨联系,但要是把我卖到什么土著啊、食人族之类的,我看这条命要保住也挺难的。 正这样想着,司马巢忽然听到有人说道,“喂,你小子胆子可真大,那样骂他的话,你不怕他跳过来杀了你啊?” 只听刚才那骂自己的人哈哈大笑着回答,“你知道个屁啊,他就是个傻子,除了抢食物,除了要杀他的时候很凶猛之外,其他的时候他他妈的就是个傻子。” “真的?不大可能吧?” “我骗你干吗,你想想,我们出海快一个月了,你说他杀了多少个了?” “少说也有十来二十个吧?” “屁,加上昨天偷袭他的那个人在内,一共杀了三十六个,比得病饿死的多了一倍!” 听到这,司马巢纳闷了,“他们这是在说我吗,我杀了这么多人,我为什么要杀他们?” 只听那人啊了一声,又问,“不会有这么多吧?” “哼,从第一天被他一脚踹晕了之后,我就一直注意他,我才不会跟那些白痴去偷袭,白白丧命呢。” [手机电子书17z.] “那你刚才还惹他。” 第82章 哈哈一笑,那人答道,“你知道个屁啊,他平时一个人都没杀过,跟个傻子一模一样。只要不跟他动手他是不会动的。” 接下来的话,司马巢已经没兴趣听了,只是闭着眼睛在那想,“看来我还真是疯到一定程度了。” 只要一想想自己曾经杀了那么多人,司马巢心里就堵得慌,只能希望自己赶紧睡着才好。 可他偏偏就是睡不着,不仅睡不着,还全身瘙痒难受,不起来扰一扰,松松筋骨恐怕不疯也得逼疯了。 好在这时屋顶的盖子又打开了,这次来的是个老头,他从外面望里探头看了看,然后哑着嗓子说道,“吃饭了,这是最后一顿了,挨不过去的人可别怪我送的少!” 说完,老人把一麻袋的东西往里倒,可整个船舱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动的。 感觉到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司马巢隐约猜到自己不在的时候,定是因为抢食物杀了许多人。 站起身来,本来挨得很紧的几个家伙赶紧往后退,不一会他面前就空出一条道出来。 “他们一定都很饿,照我看过的书上说,在船舱内是一天一顿,如果吃饱了就有力气抢下一顿,如果没吃到,就只能等着饿死。可现在居然没有一个人敢先动手,可见过去那段日子我的确有够凶残的”,想到这,司马巢已经走到了圆盖底下,盖子没有关上,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很是舒服。 闭上眼睛仰着头享受着阳光,司马巢突然觉得头顶一凉,睁眼一看才知道是那老头拿着水龙头望里浇水。 地上的面包被淋透了,可司马巢却觉得说不出的舒服,毕竟身上瘙痒的难受,这含盐量不高的水简直就是难得的享受。 所有人都抬起头来张着嘴巴,有些拿出了预先准备好的水壶,一时间场面倒是热闹了很多。 “好了,明天中午就到目的地了,有谁活得不耐烦,今天晚上尽管闹事好了”,老人说完正要离开,忽然想起什么似地冲司马巢喊道,“喂,傻冒,我这里有一条小羊腿,要不要?” 知道司马巢不会回答,老人抬手就把一个油布包裹的羊腿扔了下来。 “看来我虽然杀人如麻,还是蛮有人缘的嘛”,这样想着,司马巢低头捡了两块面包往回走,四周的人立刻一拥而上,叫喊声,骂娘声充沛在整个房间。 这时司马巢忽然听到头顶上有人在发笑,大声地狂笑,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他们这一群人。 司马巢抓着羊腿的手用力紧了紧,然后继续朝前走,走回角落坐了下去。其实他恨不得窜上去把那狂笑之人扁成一头猪,可他还不会这么不理智,没有搞清状况之前,他决不会轻举妄动。 好在这是最后一天了,明天司马巢就会知道自己将会到达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他有些激动,有些迫不及待,仿佛等待他的不是危险,而是一个光着身子的绝世美女。 在司马巢体内流淌的血,究竟是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的呢?他这种面临未知而产生的冲动,究竟是缘于本性使然,还是缘于他流淌的血呢? 有人在哭,稚嫩的哭声就响在耳边,当头顶的盖子合上,船舱内回复到黑暗中的时候,司马巢偷偷把怀里的面包递到了那哭声的怀里。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十四章奇异之地 (更新时间:2005-5-248:09:00本章字数:5719) 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内,没有时间,没有光亮,也没有通风口,有的只是黑暗以及恶臭,寻常人别说在这里长住,就是呆上半刻钟恐怕也无法忍受。 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这些人甘愿承受这样的折磨,是什么原因使得他们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还能坚强地活着? 这个问题司马巢一时半会还想不通,故而只能把自己的身子舒坦地展开在冰凉的地板上,“大概他们每个人都有着无法告人的过去吧,大概苛刻的生活,窘迫的环境迫使他们愿意被当作猪猡一样贩卖吧。谁知道呢,每个人不是都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吗?” 微微叹了口气,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太多的不公与无奈,司马巢也只能叹息而已,这个时候船舱内逐渐安静下来,慢慢的有了鼾声,也有了因翻身带来的悉索声。 “姐姐,明天就到了吧?” “是啊,是啊,这种狗过的日子我们总算熬到头了。” 两个中年妇女在司马巢旁边靠在一起小声聊天,其中一个叹了口气道,“不知姐夫他们现在好不好?” “你放心了,走的时候我拿了五千块钱给牢头,应该没问题的。” 妹妹犹豫着问:“那,那我们还,还剩下多少?” “这你别管”,姐姐显然不想告诉她,不耐烦地推搪道,“钱姐姐会帮你照看着,这可是救命的钱啊。” 司马巢猜那妹妹肯定会点点头,因为从声音就可以判断一个人究竟有多憨厚。 过了一会,那妹妹果然开口道,“放在姐姐那我自然放心了,只是,只是我们真的回不去了么?” 这下司马巢来劲了,现在他得到的信息越多,将来的危险就越少,所以他立刻全神贯注听起来,连身旁那若有若无的抽泣声也没在意。 “别听人家鬼说,只要我们有了钱,还怕找不到船回去?” 妹妹好像对姐姐非常信任,松了口气接着道,“不知道第一楼的老板凶不凶,要是,要是跟我们村里的古大贵那样,我们该——” 笑着打断了她的说话,姐姐好像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拉倒吧,人家大老板要是看上了你,那我们就发达了!” 接下来两人说的尽是一些无聊琐事,司马巢也没兴趣继续听了,便翻了个身闭上眼睛想先睡一会。 抽泣声这时才显得刺耳,就像无数的虫子在自己身上爬动一般,司马巢翻来覆去一段时间,然后一挺身坐了起来,这时那哭声忽然停止了。 “好像还是刚才那家伙在哭,我不是给了她一个面包吗,还哭哭啼啼地做什么,早知道这样就别上这趟船了吗”,心里很是烦躁,司马巢抬手用力搓了一下脸颊,然后才躺下来祈祷那烦人的哭声不要再出现了。 “姐姐,那人怎么总是哭啊,我看这一个月来,她几乎每天都要哭。” “少管闲事,看她那模样象是城里的有钱人,大概啊,是被人给拐来卖掉了。” “唉,真可怜,那么漂亮的女孩子——” 这些声音是自动跳进司马巢耳朵里的,想不听都不行,这时忽然有一个翠翠的女声蹦了出来,“你们两个没事别瞎说,我上船的时候看到过她,她是自己求着上这趟船的。” “不是吧,那她的卖身钱也没拿咯”,姐姐问。 “是啊,反正我没看船老大给他。” 哭声虽然没再传来,可司马巢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忽然对这个爱哭的女人产生了兴趣,“她应该是在躲什么仇家吧,要么就是脑子有问题。” 想到这,司马巢嘀咕着骂了一句,“我操,这鸟地方真让人受不了,好像全世界最悲惨的家伙全集中到了这里似的。” 不知不觉地,司马巢沉沉睡去,他正坐着一个逃亡的梦,这梦虽然虚幻,却让他不停地呻吟,不停地挣扎。 黑暗永远无法遮蔽所有的事情,就在司马巢挣扎着翻了个身的时候,忽然有人偷偷朝他摸了过去。 这是相当大胆的举动,因为在过去的三十多天里,曾经有十四个人这样摸到司马巢身边,可现在这十四个人没有一个还活着。 那黑影爬一会又停下来,然后接着爬,短短不到五米的距离,他足足爬了有三分多钟。 然后那黑影竟在司马巢身边躺了下来,他居然还伸出手来把司马巢抱进了怀里。 他的手在颤抖,他的肩膀也在耸动,如果四周再安静一些,那他的哭声就会清晰可闻,如果四周再亮一点,那他的泪光就会如繁星般闪烁。 他,是她,不是要来伤害司马巢的他,而是因为司马巢的痛苦,豁出性命也要抚慰梦中司马巢的她。 就这样抱着司马巢,这是她第一次抱司马巢,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她很满足,她脸上露出淡淡的欣慰的笑。 “当”的一声,船盖终于在人们的嘈杂声中打开,然后一副黑乎乎的绳梯扔了下来。 “到地方了,你们不要抢,一个一个来”,还是昨天那老人,他一只手拎着一瓶酒,另一只手指着刚刚醒来的司马巢道,“喂,傻冒,你先上来!” 没抬头,也没有环顾四周,司马巢缓缓站起来,然后慢慢地走到绳梯的前面。 “等等,等等”,一个脏兮兮的女人从人堆里冲了出来,冲到司马巢的背后,好像伸手要来抓他,又好像很是害怕。 “老伯,我,我能不能跟他一起,他到哪我也到哪,我不要钱,我——” 老人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她,猛地从地上拿起水龙头照着司马巢和那女子一阵猛冲。 躲闪,却又坚强地站在司马巢身边; 恐惧,却又义无反顾地毫不退却; 是什么使得这个女人如此执着,是什么使得她要不顾一切地追在司马巢的身边,是什么使得她甘愿受到这样的羞辱而没有丝毫后悔呢? 司马巢不知道,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人,就算这女人的容貌正在清水下绽放,尽管这女人的姿色一点一点显露无疑,可司马巢还是不认识她,“我从没有见过她!” 水龙头被拿开了,老人先是张着嘴巴呆了一会,然后哈哈大笑着道,“好,好,你就跟着他吧,跟着他一起做我的奴隶吧! 第83章 哈——哈!” “真让人恶心”,这是昨晚那个妹妹轻声说的话,这话司马巢听到了,所以他的手紧握成拳,“我做他的奴隶,充其量也就是给他干干苦力活,可她呢,那老家伙难道还会善待这个女人吗?” “你就坐我的性奴吧,哈——哈!” 老人总算说出来那句所有男人都想到的词,可这词差点就要了他的命,因为司马巢差点就没有控制住自己。 一言不发地顺着绳梯往上爬,司马巢感到了身后那灼人的目光,“她应该就是昨晚哭泣的女孩吧,她心甘情愿地上这艘船,难道不是要躲避什么仇家,而是为了我吗?” 心有些乱,可司马巢怎么也想不起这个女人来。 暖暖的太阳就挂在天空的正中,下意识地接过老人递过来的酒,司马巢仰头喝了几大口,忍不住长长地吐出一口酒气。 这时那女人也已经上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硕大的包袱,正靠在船桅旁偷偷望着司马巢喘气。 老人出奇地没有对女人动手动脚,只是冲两人挥了挥手道,“紧跟着我,要是因为走失而丧命,就怪不得我老巴了。” 经过女人身旁的时候,司马巢顺手拎起了地上沉重的包袱,还是一句话没说紧跟在老巴的身后。 女人笑了,笑得很灿烂,笑得却是泪流满面。 走到船缘,司马巢立刻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那富丽堂皇的古代建筑,那人来人往的青石街道,那立于街道正中七彩的宽幅屏幕,还有那远方高耸入云的巨大钟楼,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和谐,却又充满了神秘的魅力。 整个码头此时正是热火朝天的时刻,各种肤色的人川流不息,各种语言和吆喝四处飘荡,而最让司马巢诧异的是,那些苦力工人全身穿的居然俱是全球响当当的名牌。 还没来得及细看,老巴回头拽了司马巢一把,喝道,“以后有的是观赏的机会,你赶紧走路。” 女人见司马巢被老巴推倒了前面,生恐他会对自己不轨,连忙从老巴身边穿了过去,紧紧贴着司马巢的后背。 老巴苦笑着打了个哈哈,然后三人就这样沉默着走下了那地狱般的轮船。 下了船之后,并不是直接到达外面,而是进入了一个亮着白炽灯的大型厂房式建筑,唯一不同的是,这个厂房被无数的白色小间隔开,而每个白色小间内都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声和水生。 老巴挡在二人身前,示意两人在此等候,接着转身朝一个穿着黄色大褂的四眼走了过去,边走还边喊道,“小狗子,半年不见你又帅气很多了。” 那人好象不怎么喜欢和老巴说话,只是干笑了两声便不再说话。 凑到他身前,老巴笑着说道,“小狗子,这两个人一个是傻子,一个是我未过门的媳妇,怎么样,就不用上烙了吧?” 四眼瞅了瞅司马巢他们,然后犹豫着摇了摇头道,“二伯父,不是侄儿——” “好了,好了,别跟我来那一套”,老巴满脸不高兴地甩了甩头,道,“说吧,要多少,我就知道这钱啊,我是省不下来的!” 舔了舔嘴唇,四眼环视了一下四周,然后附在老巴耳边道,“547和548号,我现在就去把上烙关掉,这总可以了吧,二伯父?” 老巴的脸跟什么似的,立刻笑开了,拍着四眼的肩膀说,“好,好,这才是我的小狗子嘛,今天晚上第一楼,伯父做东!” 司马巢被领进了白色的小间,老巴从包袱内取出一套崭新的衣服递给他道,“一会头上的龙头会喷水,你别怕知道吗,洗好了以后就换上这身衣服,明白了没有,啊?” 看到老巴那张一筹莫展的脸,司马巢知道他定还以为自己是个傻子,便干脆继续装傻,点了点头,转身也不开门,径直往里冲。 原本以为那门撞一下就会开的,司马巢没想到门上的是电子锁,这一头撞下去,居然毫不费力地就把门给撞了个大窟窿。 老巴呆住了,司马巢也呆住了。 老巴呆了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隐瞒这门被损坏的事实,司马巢呆了是因为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这么大的力量。 “别愣着了,赶紧进去”,老巴从后推了一下司马巢,然后低声自言自语道,“好在没什么人,不然今晚的酒钱全都得搭进去。” 充满了消毒气味的水从头顶直喷而下,司马巢虽然厌恶,但不得不让这水冲洗身上的每个部位,因为他知道这一个多月是什么样的生活,他不想染上任何皮肤病,以至被萧墨笑话自己行为不检。 一想到萧墨,司马巢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对付方兴凯的计划,他一边搓着身上的污垢,一边思量,“从我进入那蜕变的房子开始,现在差不多应该过去一个半月左右了,现在萧墨差不多应该拿下了中国的半壁江山,那离正式向方兴凯和赖常新下手也就只有二十来天了吧。” 洗了个消毒澡,司马巢穿上新衣服精神飒爽地走了出来,而老巴还用背挡着门,“算你们运气,碰到我,要是被上烙的话,没有个十天半月你们别想起床。” 这话老巴自然是对司马巢说的,他转念想象司马巢是个傻子,自己说这些毫无意义,便干笑着拍了拍肚子,“女人就是麻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呢。” 里面穿着宽松的衬衫,下身则是黑色的牛仔裤,女人一头飘逸长发出来的时候,着实让老人目瞪口呆了好一阵时间。 司马巢美女看的多了去了,自然不会为此所动,可他觉得女人披着的那件很不合时宜的外套极其眼熟,可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老巴打了个哈哈,走过去摇头晃脑道,“嗯,嗯,漂亮,漂亮啊!只是,现在天气又不冷,你披这么个外套做什么?拿掉,拿掉——” 抬手要去扯那外套,可女人很轻巧地闪过,眼睛瞟了瞟司马巢,然后失望地讲外套脱了下来拿在手中,“我自己拿着就好了。” 从厂房走出来,他们一共花了半个多钟头,老巴一边埋怨这地方死大,一边偷偷打量那女人。而司马巢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这个上面,他正努力思索着那外套的印象,他总觉得女人面熟起来,或许那只是缘于外套很熟悉的原故吧。 走出厂房之前,老巴没有换行头,却在在自己的右肩上别了两颗白金质的猴子,他还嘱咐司马巢和那女人,“出去之后,不要四处张望,要看也得偷偷地瞄,知道么?” 宽敞的街道没有任何车辆,来来往往的人几乎全都是步行,每个人身上都是珠光宝气,仿佛这里除了有钱人之外,剩下的还是有钱人。 司马巢注意到绝大部分人右肩上都会别着些什么,有白金的,有黄金的,也有宝石做的,图案也各不相同,除了常见的动物之外,居然还有大便形状的。 那女人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这一笑不打紧,吓得老巴赶紧转身将两人拉进了旁边的小巷。 “你笑什么,不要命了?” “我,那个——” 老巴摆摆手喝道,“在这里你笑谁都没关系,就是不能笑黄金,知道吗?” 女人点点头,想问什么,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还笑?” 故意扳着脸,可老巴自己都控制不住,转身弯着身子笑了个够,然后才转过身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问,“你呀,反正记住我的话就对了。哦,还有,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那女人正要回答,没想到老巴自己反倒一拍脑门道,“不用了,不用了,以后你就叫作秋香!明白了?” 心不甘情不愿地点点头,是个人也会觉得这名字太俗,更何况一个城市白领的漂亮女性呢。 司马巢看老巴朝自己望过来,心道,“妈的,这下糟了,他不会让我叫9527吧?” 好在老巴也算厚道,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一会说,“你虽然傻,但杀人的手段够狠,你就叫做无敌傻金刚好了。” “恶,还不如叫9527呢,你故意糗我是吧,臭老头”,司马巢心中暗骂,可又不能公然反对,否则自己没办法再装下去了,那样的话别说和萧墨取得联系,恐怕立刻就要被送回那地方做什么上烙。 秋香好像看出了司马巢的心思,咳嗽了一声道,“这,这名字是不是太长了点,要么,要么叫做司马狼吧,恶狼的狼。” “司马狼?听着是不错了,可是——” “司马狼,她知道我是谁,她应该没有恶意,可为什么我怎么也记不起她来呢”,司马巢心中暗想,也默默祈祷老巴千万答应她这个提议。 “好吧,好吧,反正就是个称呼”,不耐烦地甩甩头,老巴抬腿往巷外走去,“那个秋香,还有那个什么狼,跟着我,别乱动。”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十五章身份暴露 (更新时间:2005-6-315:01:00本章字数:5364) 三人在大街上慢慢走着,尽管不能明目张胆地四处张望,可凭着司马巢敏锐地观察力,还是发现了这个地方很多与众不同之处。 首先,他在这一条街上没有发现一家杂货铺,没有一家超市,连最常见的日用品都没得地方卖,仿佛这里的人不用吃饭、睡觉、洗澡似的。而出现次数最多的是名为“古铺”的店子,从外面的装潢和内里橱窗内的一些摆设来看,应该属于经营古董的,可有许多陈列的商品却都是刀剑之类,夸张的是有一家打出来的广告居然写着“吕布家传方天画戟,五折销售”。 第84章 然后,司马巢就看到了宽幅屏幕上播放的不是新闻,不是广告,也不是任何综艺性节目,而是一场血腥残酷的厮杀。屏幕内大约有二十多人在沙地上分队较量,那情形决不象一出表演或电影,飞溅的鲜血真实的仿佛要从屏幕上洒出来一般。 秋香自然是不敢看的,只能所在司马巢身后,而那老巴则津津有味地抬着头,一边指指点点,一边说,“妈的,这帮家伙也太狠了,也不体谅一下对方,那可是刚来没多久的新人啊。” 旁边有个家伙哈哈一笑,凑到老巴面前道,“这你就不知道了,黄金出资六个亿奖赏这次的杀人王,所以那帮家伙现在杀疯了?” “哼,总有一天”,老巴说到这偷偷瞄了司马巢一眼,然后才咳嗽着说,“老兄,进阶赛什么时候开打,快了吧?” “三天之后”,那人竖起三根手指,说完就不再搭理老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仿佛正在思考什么深奥的问题,老巴摸着下巴低头一言不发,良久才跑到司马巢身边,拉着二人的手快步而行,“赶紧,赶紧,晚了恐怕就赶不上了。” 老巴的家位于半山腰,和别处的房子比起来实在有些寒酸,可这样的寒酸大概只是外表,走进里面司马巢都不得不佩服老巴。 镶着宝石的嵌顶灯,璞玉雕琢的壁画,最名贵的红黄地毯,就连喝水的茶杯都是纯色极高的水晶所制,如此奢华的生活恐怕司马巢就是成为了中国第一商人,也决不会去享受。 随意地把包袱往地上一扔,老巴一边换上金丝镶边的唐装,一边对秋香说道,“厨房有吃的,卫生间自己找,卧室随便挑,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 秋香忘了点头,她也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只不过她比司马巢想的要多,“一个船老大就有如此的财富,那黄金的董事长恐怕——” 偷偷瞟了司马巢一眼,秋香在老巴出门之前问了句,“我们,我们能出去转转么?” 双眼一瞪,老巴恨声道,“想都别想,除非你不要命了。还有,你给我好好看着狼,要是他不见了,你就等着做地鼠的性奴吧!” 老巴走后,秋香非常乖巧地为司马巢倒了杯水,然后躲进了厨房,却从门缝中偷看司马巢有没有什么举动。 其实司马巢这许久没说话已经憋坏了,本想着秋香对自己算是很不错,把事实告诉她也没关系,却没料到她跑进厨房监视自己。 故意坐在那发呆,一动不动,司马巢对秋香的戒心重新提了起来,“她会不会是老巴故意安排的,虽然不知道什么目的,有什么阴谋,不过眼前的形式我还是谨慎些好。” 秋香哪是要监视司马巢啊,那天晚上抱着他的时候,秋香就隐约感觉到司马巢回复了正常,所以才会想要看个究竟,毕竟她受了这么多苦,如果司马巢一直傻下去的话,她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不是没想过把自己的身份告诉司马巢,可转念一想这房间说不定有窃听器、监视器之类的,考虑到二人的安全,秋香决定还是缓缓再说。 二人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然后秋香叹了口气开始准备饭菜,而司马巢本来呆愣的眼睛立刻变得炯炯有神,异常敏锐。 坐着没有移动身子,头也没有转动,司马巢开始仔细观察房间内的每件摆设。他要找样东西,能和外界沟通的东西,电话也好,电脑也好,就算是电报也行,可整个房间内带电的东西很多,唯独没有以上那几样。 这本来就在司马巢的意料之中,因为一路上他没见过哪怕一个电话亭之类的地方,这房间内没有通讯设备自然也再正常不过。 这里的一切都透着古怪,用六个亿来奖赏游戏中的杀人王,就算是日元也绝不会少。而且街上卖的多是格斗器械,难道我从那个世界跳到了另一个虚幻的空间内?这不大可能,船上很多东西都写着中国造,对面案台上那个猴头应该就是十二生肖国宝中的猴首,墙上的玉雕就是以徐悲鸿奔马图为原形的,所以我回到了原来的世界这一点应该不会有错。 那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老巴一个船夫怎么会有如此多地财富,这里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或者说这里是,是天堂? 想到这司马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我坐的那条船可能就是前往天堂的考验,而老巴他们这种人则是天堂里的神官,不会吧,难道我没有变成僵尸,倒是有机会成为天使?” 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司马巢自我解嘲道,“你呀,看来是昏了头了,船上那两姐妹的对话你没有听到吗,死人还惦记着兜里的钱做什么,死人还能知道把自己卖了来打通关系,保全丈夫?你别瞎想了,事情迟早会有露白的一天,你急也没用!” 司马巢这不经意的笑还是被秋香看到了,手里端着的热粥一下子全摔在地上,然后秋香含泪朝他扑了过去。 “完了,身份败露了,先下手为强杀了她”,想到这司马巢抬手敲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妈的,这是我的脑子吗,怎么可能会出现这么愚蠢、可怕的想法?” 秋香忽然停住了,她趴在地上喘息,她的背起起伏伏显然情绪相当激动,可不久她便回复了正常,起身低着头开始收拾地上乱糟糟的局面。 是司马巢那个动作提醒了她,秋香追着司马巢受尽了苦,她不愿成为司马巢的负担,更不愿破坏司马巢可能的大计。 在港口无意间看到司马巢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失踪了近十多天的司马巢居然出现在这里。她彷徨了,她本来是要出海陪未婚夫度预备蜜月的,可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司马巢又一次从自己的视野消失呢。 当年那件暖暖的外套,一直都让她的心沉醉不已,当年司马巢一句淡淡的关切,一直都让她彻夜难眠。 "你穿着吧,着凉的话我可就为难了." 是啊,就是这样一句话毁了自己和未婚夫苦心经营了十多年的感情,就是这样一句淡淡的关切,在自己心中重复了不知多少遍。 她无法看着司马巢又一次消失,无法忍受黑夜里呼唤司马巢的凄凉,所以她追了过去,所以她吃尽了苦头来到了这里,来到了这个只有她认识司马巢的地方。 “我不能毁了他的计划,不能让他的努力付之东流,我要克制自己,我一定要克制自己”,根本不了解事情真相的她,就是如此坚强地背对着司马巢重新走进厨房的。 当整个房间都洋溢着饭菜的香味,司马巢吞了口唾沫,缓缓站起身来,他慢慢地在房间内四处走动,慢慢地把每一件映入眼帘的东西进行分析和联想。 在这个过程当中,他的眼神仍旧保持着敏锐,但他的动作却故意显得僵硬和不协调。 从客厅往内上五个台阶则是卧室,六扇虚掩的房门后面是六间摆设和装潢完全一样的房间,司马巢随意走进其中一间,发现透出阳光的窗户居然是用防弹玻璃死死嵌在墙壁当中的,而房间的通风则由上方的一台大型通风扇来完成。 用手在玻璃上敲了两下,空洞的声音显得充满了无奈,司马巢软软地把身子扔在床上,然后枕着双臂呆呆凝望着天花板。 “这里应该是和外界完全隔绝的,没有任何通讯设施,所有资源和外界的消息大概都是靠着海运来提供,我要怎么和萧墨取得联系,要如何才能逃离这个诡异的地方回到他们的身边?” 轻轻的叩门声响过之后,秋香将门推开一个小缝,探头说道,“饭菜做好了,要吃点吗?” 本来想索性闭上了眼睛不理会她,可司马巢肚子的确有些饿了,故而一挺身站了起来,低着头快步从她身旁走过。 饭菜远比想象的要可口,狼吞虎咽地吃到肚子发胀,司马巢接过秋香递来的茶水,下意识地冲她笑了笑。 这时房间的门忽然被打开,老巴满头大汗地进来,一边用手抓了块红烧肉扔在嘴里,一边看着司马巢道,“哟,没想到你这傻冒喝起茶来还头头是道吗?” 这样的问题司马巢自是不能回答的,他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一言不发地走到沙发旁又躺了下去。 打了个哈哈,老巴让秋香给自己弄盆水洗个脸,然后走到司马巢旁边蹲了下来,仔细打量了一番。 “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不过这些对我都不重要”,良久,老巴盘腿在地上坐下来道,“再过三天就是进阶赛,我的钱途都在你身上啦,你要是真傻那也就罢了,如果你是装的,那我要告诉你一句话,无论你在这里想做什么,无论你有什么目的,除了弄到足够多的钱之外,没有第二条途径,明白吗?” 司马巢不作声,不过对老巴的看法却有了很大的改观,“这个老家伙不象外表那么简单,恐怕能在这种地方混到船老大的地位绝不是偶然。” 老巴说话的时候始终盯着司马巢的眼神,“今晚我会送你去考堂学一些基本的技能,可能会受很多苦,不过我相信你的坚韧已经足够了,因为——” 不知为何,老巴说到这忽然停住了,仿佛在等司马巢做出什么反应,或者希望从司马巢脸上看到些什么。 秋香这时已经放好水走了进来,发现老巴和司马巢在说着什么,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 “我相信你有足够的耐力和恒心,因为身价上百亿的你放着清福不享,跑到这来恐怕不是要观光游览的吧!” 老巴这一句话把两人都惊呆了,虽然他没有提到司马巢的名字,可这已经是呼之欲出的事情。 第85章 说完,老巴仿佛没注意到二人的反应,捶了捶膝盖站了起来,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打着哈哈道,“哎呀,哎呀,人老了就使健忘,我刚才瞎说了一些什么呀。” “他果然还是认出了自己,其实这再正常不过了,那些来自小山村的贫苦人不认识自己情有可原,可作为一个为这里提供外界消息的船老大,没道理不知道自己的”,没有去看老巴那颓废的背影,司马巢微微闭着眼睛仔细思量,“进阶赛,是让我跟电视上那些家伙一样去拼杀么?如果他只是要钱,为何不胁迫自己,那样说不定还能更快、更省力的弄到足够多的钱。他没有这样做的原因无非有两个,第一,他没有把握能胁持我,第二,他对几十亿根本不放在眼里。” 等到老巴彻底消失在过道上,秋香忽然跑到司马巢身边蹲了下来,犹豫着小声说道,“阿巢,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好了,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曾经给你当过一天秘书的我,但无论如何我想要告诉你,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任何事情!” 余光看着秋香抽泣着走开,司马巢总算把她和那件外套与自己的记忆联想起来,“原来是她啊,难怪会如此眼熟呢,可她为什么愿意这样做,为什么甘愿受这样的折磨呢?阿巢,你的桃花债已经多得几辈子都换不清了,你可不能再害了人家啊。”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老巴保持着脸上一贯的笑容,他看见司马巢已经坐起身来,便笑着挥挥手道,“走,我现在就带你去考堂,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多学一点,将来就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 这话司马巢自然不以为意,可秋香却不同,她猛地冲到老巴跟前,拽着他的衣角问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你要他跟那些人一样去厮杀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好奇地看着痛哭流泪的秋香,老巴叹了口气道,“唉,这不知道这傻冒有什么好,你为他受了这么多苦,他不还是一样不搭理你吗?我看你还是跟着我吧,我这人最懂得怜香惜玉了。” 嘴上虽然这样说,老巴的手却没有任何猥亵的动作,他只是看了看傻愣愣的司马巢,又看看不断摇头的秋香,“唉,我知道你也不会答应,那你就好好在家待着,祈祷他长命百岁吧!” “你,你既然知道”,仿佛要尽最后的努力,秋香抓着老巴的衣服仅仅不放,“你既然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还要让他去,他有钱,有很多钱,你要多少我们都给你!” “呵呵”一笑,老巴忽然从兜里取出一小片薄薄的七彩金属叶子,用手指摸了摸道,“你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吗?” 秋香摇摇头。 “它的价值相当于伊拉克一年的石油产量,相当于上百个万新集团,你说我会看得上他那点东西?” 这下不仅秋香惊呆了,连司马巢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苦于不能询问,他猜度着老巴这话的真实性。 “我知道你们两个不相信,不过再过段时间你们就知道这个地方的奢华了”,老巴说到这缓了缓,意犹未尽般地接着道,“这里一场最低级的新人战,流向赌庄的钱就超过上千亿,你看我是个船夫,可你们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你们恐怕不会没听过新加坡船王史东来的名字吧?” “你,你就是——” 老巴脸上满是怀念的表情,摆了摆手打断秋香的说话,盯着司马巢道,“要想达成你的目的,现在就起身跟我走,要是你想烂死在这里,那我也无所谓。” “新加坡船王,解放战争时期资助了国民党百分之三十军费的家伙,是中国乃至整个亚洲都名副其实的船王”,司马巢跟在老巴身后一边往外走,一边打量着他的背影,要把这样一个老头和那声名显赫的家族联系起来,实在是让人为难。 “阿巢,你,你要小心啊!” 听到秋香的嘱咐,司马巢心里暖和了很多,背过手朝她摇了摇,算是对她的答复。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十六章考堂培训 (更新时间:2005-1-2511:52:00本章字数:5567) 一路上二人都没有说话,但到了考堂门口的时候,老巴忽然把司马巢拉到一旁,小声叮嘱道,“我听说你跟刺客有些过节,所以对你来这里的目的隐约能猜到几分,但有一点我要警告你,仅仅是一个刺客也就罢了,如果你妄想和整个组织对抗,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另外,刺客已经死了,我希望你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要做出不自量力、自取灭亡的举动出来。” “刺客,落日组织在中国的代言人,他居然死了?是死在烟枪的手里吗?这里可能跟落日组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要不然他也不会说这番话,看来我误打误撞闯进了敌人的腹心,跑进了他们的巢穴了!” 正这样想着,司马巢忽然看到老巴脸上透出畏惧的表情,顺着他的目光,司马巢便看到了一个左拥右抱、满脸骄横的年轻人。 “糟了,难道这次进阶赛这个土霸王也要参加,难道他出师了么?” 听到老巴在那自言自语,司马巢恨不得敲开他的脑壳,把他知道的所有东西都弄个明白。 “妈的,顾不了那么多了,我相信你决不会让我失望的”,老巴一咬牙沉声道,然后抓着司马巢的手紧跟在那土霸王的身后走进了考堂。 考堂内是一片繁荣的景象,来来往往各式打扮的人正在热烈讨论着这次进阶赛的情况,有的说黄金最后铁定夺魁,有的说微软这次实力超凡,还有的说银猴的土霸王出师不可小觑,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老巴千叮咛万嘱咐,让司马巢在一处广告栏等候,自己则挤到了不远处的报名窗口处。 “嘿,老巴,你们银猴刚刚不是报过名了吗,怎么又来了?” “有个新人也要出道,所以——” “那下次再报名也不迟嘛,何必跟土霸王撞车呢?” “呵呵,这是策略,策略,知道吧”,老巴打着哈哈,递过去一张申请表,“这新人很有潜力,就是经验还不足,所以我在报名参加这次的培训。” “不是吧”,那负责报名的人抬头看着老巴,笑了笑说道,“这次培训只剩两天了,临阵磨枪可是会送命的。” “还不知道是谁送命呢”,老巴回头很有信心地看了司马巢一眼,他是看过司马巢杀人的,那杀人的动作、速度以及表情,绝对就是王者的命,但他哪里知道现在的司马巢已经不再是那个靠着本能行动的司马巢了。 虽然老巴也想让司马巢多训练一段时间再参赛,可是直觉告诉他,这个司马巢决不好控制,时间一长恐怕到手的鸭子都得飞了。 负责报名的家伙诧异地望着老巴,老巴的谨慎和恭谦是出了名的,如此嚣张的气焰还是头一回见,故而也忍不住打量起司马巢来。 “嘿,你倒是赶紧帮我把手续办了呀,我好赶紧送他去”,老巴见那家伙盯着司马巢出神,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大声喝道。 “老巴,你觉得他能冲到第几阶?” “这个数”,老巴竖起一根手指头道。 摇头笑了笑,那人赌气似地说道,“老巴,有钱大家一起赚嘛,找到了好家伙起码也让兄弟我分杯羹尝尝啊!” “你看不懂我的意思吗”,老巴眼睛一瞪,大声道,“这次进阶,他绝对会放出一颗从未有过的卫星,你们就等着瞧吧!” “你是说他能直接,直接挑战人王?” 这下四周炸开了锅,所有人全部拥到了报名处,不时有人大声在那问,“谁啊,谁可以挑战人王啊?” 老巴这时看到土霸王从培训室出来,赶忙低声喝道,“买不买随你,赶紧给我办了!” “好好,我这就办”,一边飞快地签署文件并盖章,那人心中却在想,“老巴要不是疯了就是有绝对把握,挑战人王,这一年来能够站到人王面前的只有一个人而已。可老巴不是这么大言不惭地家伙,看来这次得花个十几亿在那家伙身上了。” 把办好的文件交给老巴,他又透过人群的缝隙重新看了司马巢一眼,这乍看之下毫不起眼的帅气小伙,现在却突然充满了杀气。 司马巢的杀气是被逼出来的,因为有人正紧紧盯着他的双手,盯着他只是稍稍握紧的拳头。 那眼神很不寻常,仿佛要把自己的手腕整个吃下去一般,不知为何,被这样的眼神盯着,司马巢体内反倒涌起了好战的怒涛,整个人也不由自主地处于一触及杀的状态。 那人不是土霸王,土霸王正在享受着别人的赞誉,那人是一个留着短发、身穿白色外套的年轻人,这年轻人也是独自一人,这年轻人的脸上还写满了稚嫩。 “走吧,我带你去培训室”,不知何时老巴走了过来,挡在司马巢和那年轻人的中间,低声道,“他是黄金头档的关门弟子,你祈祷不要遇到他吧。” 拉着司马巢转身就走,老巴忽然听到司马巢说了一句话,一句让他欣喜若狂的话。 “既然要挑战人王,那所有的敌人都会遇上,我从不做祈祷这种无谓的琐事。” 知道自己不能再装下去了,如果再装很多麻烦都会接踵而来,他必须借助老巴的力量和消息,必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搞清所有事情。 “好,好,很好,你果然不是常人,我没有看走眼”,握着司马巢的手用力紧了紧,老巴沉声道,“你想知道什么事情,等你从训练室出来再说,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尽力帮你,当然,前提是我们能够精诚合作。” 第86章 “别的事情我以后再问也行,但有一点你必须现在告诉我”,司马巢在走进训练室的前一刻,转身望着老巴道,“这里是不是落日组织的总部,你和我除了利益关系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关系?” 听到这样的问话,老巴着实吃了一惊,他原本以为司马巢是主动到这来的,哪想得到是被人给卖了呀,故而仔细想了想,答道,“这里不是什么总部,只是落日给有钱人提供的娱乐场所罢了。至于你说的关系,我们绝对不是敌人,在将来还有可能成为好朋友呢,你说是吧?” 司马巢点点头,转身往里走了两步,却又回头道,“我希望你能善待她,毕竟她是因为我才陷入这种田地的。” “放心好了,你以为我真是急色到如此地步的人么?” “呵呵,我只是说说而已,我想船王的子孙也不会堕落到这种地步”,说完,司马巢昂首大踏步走了进去,他面临的将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昏暗的房间内除了一张椅子之外,再没有其他的物件,就连人影都看不到一个,可坐在那椅子上,面对空旷和萧瑟,司马巢毫不动容,甚至一点焦急的情绪都没有。 这样无聊地坐了很长时间,司马巢终于听到了人声。 “每天走进这个房间有多少人,你知道吗?” 沙哑的声音,中气却很足,司马巢回答道,“虽然我进来之后就再没看到过一个人,但我知道在我四周起码还有一百多人。”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笑了笑不予回答,司马巢反问道,“你这是在考察我的智商呢,还是在教我杀人的方法?” “呵呵,有意思,有意思”,那声音停了一会,然后忽然提高了八个调,“杀人,还是被杀,凭的就是观察力和耐性,每天走进这个屋子的人不下三百,可能够再次回来的不到十个,其中的原因就在于他们的心不够静,他们的观察力太差。” “那我是不是可以成为那十个当中的一个?” “你的观察力和耐性已经够了,但你还需要一样绝对性的东西?” 司马巢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立刻发现从四面八方射来无数的箭矢。 虽然司马巢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幻觉,虽然他知道这就跟自己看不到其他人,听不到其他人一样只是某种能力让自己产生的幻觉,但司马巢还是动了,他一动仿佛就无法停止,这一动仿佛就蹿出了时间的限制。 是的,这种并非出自他思想的本能动作,已经跨越了时间的限制,用几乎为零的时间跃出了所有箭矢的供给范围。 然后那些箭矢全都消失不见,接着那声音“咦”了一下,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对于自己刚才的举动司马巢也很诧异,他根本就没想过要躲闪,根本就知道自己无需躲闪,可是他动了,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般飞快地动了。 想不通就不去想,司马巢低声回答道,“你想告诉我的绝对性东西,不就是速度么,我现在已经做到了这一点。” “唉”,那声音居然叹息了一声,“我要告诉你的绝对性东西,不是速度,而是气的量!” “气的量?” “你,你不会不知道吧?” 司马巢摇摇头,耸耸肩道,“在来这里之前,我还是一个普通人,对于你说的什么气,我一无所知。” 沉默,接着就是那声音的颤抖,“你究竟是什么人,你连气的应用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动作,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司马巢根本不想回答,他重新走回座位坐了下去,然后双手环抱身前闭上了眼睛。 自己经历过蜕变,虽然跑进了一个奇怪的世界,但自己还活着,这就意味着自己已经完成了蜕变,并具有了什么还不清楚的能力。一开始司马巢想到这一点,认为自己起码可以搏一搏,但并不是很有信心,而现在他知道了,知道自己究竟可以做些什么。 “金钱,在这里是至高无上的,在这个只有杀戮和赌博的地方,只要有了足够的金钱,自己就可以离开。” 不能安于现状,更不能奢望运气能帮助自己离开这鬼地方,或者让萧墨他们知道自己的下落,所以司马巢认为必须采取主动,必须在这个地方掌控自己的人生和命运。 “刚才那些箭矢是无懈可击的,根本没有直接逃脱的可能”,那声音忽然变得沉稳起来,“气的容量可以通过‘开’来观察到,这是基本常识,如果你气得容量足够强大,加上你的观察力和耐性,你完全可以走上巅峰。但现在,现在恐怕就是我,也无法预知你在战斗中的表现了。” “你,有什么要教我的么?” “确切的说,有太多太多要教你,我也很想教你,可是时间不够了,你只剩下两天的时间而已。” 司马巢大声道,“多知道一些,就多一分活下去的机会,这是老巴跟我说的话,我也相信这一点。” 那声音迟疑了一阵,然后道,“好吧,从基础教起已经来不及了,也起不到什么作用,那我就告诉你两件事情,两件可以让你在战斗中存活几率提高百分之三十的事情。” 当一个人全神贯注于一件事情的时候,的确能够忘记饥饿,特别当他又处于一种虚幻的环境当中时,时间的流逝仿佛也变快了。 从培训室出来,司马巢原本整洁的衣服已经残破不堪,头发乱的一团糟,脸上的青肿之处也很是明显,可就是这样一个司马巢站在老巴面前的时候,老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培训室是每个新人出道之前必经之路,只有通过了培训的考验才能正式走上战场,才能正式参与进阶的角逐。可历来都有绝大部分人在这里就止步不前,除了那些有好的老师,本身素质又不错的家伙可以轻易过关之外,任何人想通过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在培训室内,空间是被扭曲了的,它的空气稀薄度以及重力都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不断加强的。 空气稀薄,人的机能就会降低,重力增加,人消耗的能量就越大,而在这进阶赛之前的最后两天,培训室的环境已经是极其恶劣了,普通人恐怕连一分钟都待不了。 司马巢顺利通过了,这个对“气”一无所知的家伙,居然通过了这苛刻的考验,别说是老巴,恐怕就连司马巢自己也预料不到吧。 “好了,什么都别说,回去好好洗个澡、吃顿饭,休息一下”,老巴仅仅抓着司马巢的手,嗓音还有些颤抖,“你,你没让我失望,你真的是,真的是太强悍了!” 夜的深沉是人所无法预知的,这样深沉的夜往往会出现在某种变迁的前期,老巴走在城市宽敞的青石板街上,感觉这里的风都变了,仿佛这里的空气都变了,因为司马巢而改变。 看到司马巢灰头灰脸的回来,秋香心都痛了,一头就扎进了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除了无奈,司马巢还能怎样呢,他就算不想再欠下任何桃花债,可他又怎么忍心把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的女人推开呢? 所以司马巢只能一边捂着她的头发,一边向老巴使眼色。 “好了,好了,你赶紧去给他准备热水洗澡吧,他现在没力气应付你这头美人狼了。” 不好意思地离开司马巢的怀抱,秋香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飞也似地跑进了卫生间。 洗过澡,吃过饭,司马巢和老巴二人一边看着秋香收拾残局,一边聊着。 “怎么样,学到了多少?” 笑着没有回答,司马巢反问,“我要打多少场才能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我怕到时候赶你走你都不愿意”,老巴眯着眼睛看了看司马巢,接着笑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富人留恋这里,因为这里除了有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最好的烟和酒之外,这里还有世界上最刺激的游戏,有世界上最诱人的赌场。你会爱上这里的,特别是当你习惯了敌人的鲜血之后,你会发现杀戮跟毒品一样让人再也不想去摆脱。” “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其他的事情我自己会考虑。” “六场,只要你进阶成为五道,获得挑战人王的机会,那无论你是否战败都能离开,而且是带着两百亿美元离开。” “是否只要成为五道,我就能挑战新人王了?” 老巴摇摇头,然后叹息着说道,“那要看人王是否对你感兴趣,如果他对你不感兴趣,恐怕就只能通过正式渠道了。” “恶,什么正式渠道?” “呵呵”,老巴笑着摸了摸下巴回答道,“那你只有不停地挑战,不停地把前面的敌人一个个击倒,直至最后面对他!” “说了等于没说,你就告诉我要多长时间吧!” “最快也要一年!” “我操,一年,一年黄花菜都凉了,一年赖常新都已经在海外过上奢华的日子了,一年的时间还不知道萧墨能不能挺过来”,心中暗骂,司马巢起身往卧室走去,“不跟你聊了,越聊我越锅火!” 看着司马巢的背影,老巴的脸色忽然阴沉下来,还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我实在太想看到你击败新人王了!”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十七章杀人者不惑 (更新时间:2005-5-1110:14:00本章字数:6172) 这一夜,有许多人都无法入眠,因为激动人心的时刻即将来临,在这些失眠的人当中自然包括了老巴和秋香,他们二人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却在同一个晾台上对着明月把酒言愁。 第87章 老巴的愁,说实在的就是源于对自己、对司马巢的信心不足,虽然他表面上显露出不同于平常的疯狂,但内心中始终存在着无法驱除的担心和恐惧。 船王的名号传到老巴这一代,已经是名存实亡了,家族的巨额资产严重缩水、在业界风起云涌的竞争潮流之下,他们史家几乎已经放弃了坚持了近百年的基业。 现在一个能让他们史家翻身的机会又一次摆在面前,只要老巴这一次没有看走眼,只要司马巢如其所愿地进阶成为五道,成为人王,甚至击败那个忘恩负义的天王,他们史家一个崭新的朝代就要开始。 “明天或许整个世界都将改变”,起身走向栏杆,老巴背对着发呆的秋香说道。 “但,有些东西始终都是不会变的”,把手中的酒杯放回到茶几,秋香淡淡回答道,“譬如阿巢,他永远都不会变,他的心永远都不属于这里。” “可能吧”,老巴回头笑了笑,然后问道,“你想去看他的处女战吗?想不想?” “我,我能去吗,能去吗?” “当然可以”,摸着腮帮的胡茬,老巴歪着嘴笑道,“不过你不能离开我的身边,因为你没有上烙,也就是无主之人,要是被人逮到,恐怕有你苦头吃的。” “嗯,嗯,谢谢你,你其实是个好人”,虽然知道自己去了也帮不了司马巢,甚至白白为他担惊受怕,可秋香更不愿意一个人坐在家中苦苦等候。 “其实”,老巴低下头,喃喃自语道,“其实,我是在害怕,我已经把全副家当压在了他的身上,我,我害怕一个人面对啊!” 如果这个晚上还有一个人睡得好的,那必定是司马巢无疑了,因为他是在太累,累得根本没有心思去想明天的战斗,他一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而且没有作任何梦,任何梦都没有做。 一觉醒来,伸着懒腰打着哈欠,司马巢首先看到的是摆在床边的一身黑色装束,然后他就见秋香手捧着那件外套走了进来。 “醒了,我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另外”,秋香看了看手中的外套,然后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阿巢,如果,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我也——” 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手,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司马巢笑着回答,“你让我穿这外套去么,会被人家笑话的。” “不是,不是了”,秋香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好,只能一个劲摇头。 “呵呵,好了,好了,外套你帮我拿着,我不会死的,你放心好了。” 这身黑色的行头,是秋香从上千套衣服中为司马巢挑出来的,她其实并不知道司马巢的喜好,但这身行头司马巢穿着却说不出的帅气。 “以前小慎子帮我买衣服的时候,你是不是都在一旁作参谋啊”,一边看着秋香为自己扯了扯衣角和领子,司马巢笑着问。 “嗯,萧小姐一共给你买过五套衣服,全部都是黑色的呢!” “是么,怎么连我自己都忘了。” “好了,好了”,这时老巴从房间内出来,他也换上了一套黑色的新装,一边笑看着二人,一边说,“差不多要动身了,有什么情话等阿巢大胜归来之后再聊吧。” 新技中心位于一处荒山的山脚下,占地面积足足相当于三个足球场那么大,此时新技中心外是人山人海、锦旗飘扬,各种欢呼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盖过了巨型喇叭内的广告之声。 “嘿,快看那,是土霸王,他可是银猴新一辈的领军人物啊!” “听说他盘口开到五百了。” “别说五百,就是壹千比一也不奇怪,听说他出师那天,接连挫败了三位银猴老前辈,就连银猴的宗主也对他寄望很高啊。” “别说了,别说了,黄金来了。” “你还别说,我觉得黄金的霸主地位谁也动摇不了,除了天王之外,那地王、人王可都是黄金派系的,那皮尔据说已经从黄金身上盈利超过“细软”总额的五倍还不止呢。“ “不过黄金历来花在进阶赛的心思都不多,我看这次土霸王夺魁是毫无悬念的了。” “那可不一定”,这说话的便是那日负责报名的四眼,他凑到那几人跟前,压着嗓子道,“银猴的老巴你们听过没有?” “就是新加坡船王史东来的孙子?” “是啊,这次就在报名截止的前两天,他忽然带了个新人来报名,我看这次——” “拉倒吧,老巴充其量就是个船夫,他能带来什么厉害的家伙。” 四眼笑着不说话,摆了摆手要走,可忽然又停了下来说了句话,“要是你们知道现在的天王是谁挖掘出来的话,恐怕就不会这样说话了。” 巨型体育馆的中心,足有两个足球场大的正方形场地全都是由紫色的玻璃构成,在这些玻璃的下面,各种各样的彩色广告正走马灯般流动着,而在这场地的上方,一台由六个宽幅屏幕组成的直播中心,正放映着这次参赛选手的信息。 好不容易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到了座位,老巴吐出一口浊气拉着秋香坐了下来,他抬头看着屏幕上纷杂的赔率和评估,思绪却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一次进阶赛。 这时屏幕上正好在介绍司马巢,秋香兴奋地拽着老巴的胳膊,“看啊,看啊,是阿巢,是阿巢呢。” 抬头看了看一赔六百五十八的赔率,老巴笑了笑道,“也不知道哪个家伙再跟我抢食吃,本来这赔率起码还得翻一倍。” 老巴哪里知道那四眼这两天四处借钱买注,所投入的资金已经和他部分高下了。 “不过没关系,我就不相信你有勇气这样一直跟下去”,老巴抬手看了看表,然后笑着问秋香道,“紧张么?” “嗯!” “那要不要叫点东西吃”,说完老巴也不等秋香的答复,在座位的扶手上随便按了几个钮,“想吃海鲜这里是不会有的,你将就着吃点零食吧。” “当”的一声巨响过后,场地中的紫色玻璃广告开始往四面八方快速散去,然后从它的底部升上来分成了四大块的沙地,这些沙地又都被许许多多的方格所占据,每个方格内都可以看到有人影在走动。 头顶忽的一亮,司马巢还有些不适应,只能用手挡着刺眼的灯光,而此时震耳欲聋的呼喊声猛地炸开,有如狂风骤雨般撞击着他的耳膜。 本来平静的心开始躁动,这马上就要展开的厮杀,正被观众的呼声推向一个又一个高潮。体内的血在沸腾,全身也因为兴奋和紧张在颤抖,司马巢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知道场内近百张陌生的脸,都将是自己的敌人。 “杀死他们,或者被他们所杀!” 司马巢不知道自己到时候是否能够下得了手,也不知道这梦一般的游戏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已经站在了这舞台上,一个供近十万人娱乐的杀戮舞台。 四周嘈杂的气息猛地窜起,无次序地涌动着,仿佛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随时等着把眼前的敌人击倒。 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闭上眼睛,司马巢尽量控制着自己纷乱的思绪,他现在要的是集中力,要得是能够以最小的代价坚持到最后的集中力。 尖叫声还响在耳边,如刀的气流仍在自己脸上掠过,可司马巢已经处在于一种完全静止的状态,他无须呼吸,无须思考,他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保持一种无我的防御状态。 “杀——啊——” 新技中心沸腾了,人们扯着嗓子放声呐喊,双目暴瞪,青筋鼓动,他们激动地紧握着拳头,用嚎叫来唤醒场内每一位斗士的勇气和嗜血本能。 隔板在瞬间消失,迎面扑来的不是敌人的拳头,也不是死神的召唤,而是巨大的沙暴。 看不见四周的情景,看不到哪怕一个人影,在场地中心上方宽幅屏幕上,以热能拍摄的录像正牵引着无数人的视线和情绪。 对于这样的情景,司马巢感到很是意外,在培训课中,那人并没有提到过这一点,而今司马巢就有如一个盲人落在了狼窝内一样。 [手机电子书] 终于,开始有惨叫声响起,终于那沙幕被一蓬蓬献血染红,观众的情绪更加高亢了,有人疯狂地冲到围栏处咆哮,有人跺着脚、捶着胸仿佛要把自己揉碎一般。 这种疯狂本就产生于人好杀的热血中,这疯狂带给人的除了无止境的快感之外,便只剩下对下一次快感的渴望。 “气的容量,决定对手的强弱,一开始的无差别淘汰赛,你要做的就是活下去,努力活到最后一刻。” 这是那声音说的第一件事,也是司马巢付出了惨痛代价才掌握的第一项技能。 沙暴遮住了司马巢的眼睛,可沙暴却掩盖不了那些快速移动的气息。 气流的涌动是形成沙暴的唯一因素,而只要你不放出大量的气,敌人在沙暴中就无法抓准你的位置。 平缓着呼吸,对那接二连三的惨叫充耳不闻,司马巢始终闭着眼睛在沙幕中游走,只要任何一股气接近自己,他就立刻远离。 在这场厮杀中,恐怕有近三分之一采取的是和司马巢相同的策略,所以近距离的交手和速战速决就成了这种策略至关重要的因素。 当两股强大气流突然出现在司马巢左侧不到十步的距离时,司马巢也遇到了第一个真正的敌人。 那人的脸看不真切,但他的拳头却是又快又狠,如子弹般直击向司马巢的心窝。 “不动则已,动则必杀!” 第88章 这是那声音交待的第二件事,也是让司马巢觉得最为难的,但现在他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他在那拳头接触自己身体的一刹那,一扭身扑到了敌人的右侧。 肋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拳头击中对手带来的快感正强烈冲击着司马巢的脑海,那人萎顿着身子倒了下去,可从口中喷出的鲜血却被沙暴带到了每个角落。 心痛了,眉头不由自主地紧锁,司马巢仅仅是发了一下呆,他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是在杀人,可我是为了什么而杀人,为了什么站在这里,仅仅是为了从这里逃出去,仅仅是为了这个理由吗?为什么我会觉得兴奋,为什么我忽觉得浑身舒畅,难道真象他所说的那样,杀人就如毒品般让人永远无法割舍,直至享受着快感而死去么?” 突然,观众的呐喊声变了,变成了万般惊诧下的尖叫。 在第三淘汰场地内,沙暴忽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团在空中炸开的烈火,而这烈火却是在痛苦惨号的陪衬下绽放的。 一个纤细的身影在场地内飞速穿梭,他所到之处必然会响起一声惊呼,炸开一朵火花,他的速度相当的快,几乎没人可以阻止他的脚步。 他就是那晚在考堂内和司马巢对视的年轻人,就是黄金头挡的关门弟子。 人群再次沸腾,“黄金”的呼声一波盖过一波,而那年轻人几乎毫不费力地在每个对手身上放了一把火,一把能将人烧成木炭的火。 他的手就像是引线,能够引燃人体的起爆器,只要在你的皮肤上轻轻一碰,就能烧灼你的全身、乃至灵魂。 宽幅屏幕上打出了“火王叶青”四个大字,然后这四个字就被每个观众用最大的力气喊了出来。 就在叶青把所有敌人都击败,提前完成了无差别淘汰赛,蔑视天下般走出场地的时候,司马巢还在不停地询问着自己。 可是司马巢并没有太多空闲的时间来思考,两个黑影同时出现在他后侧,同时向他发起了攻击。 这攻击来的很突然,以至于司马巢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那两人定是偷偷摸到附近,然后才发动这致命一击的。 肌肤已经能感觉到拳风带来的压力,紧迫的压抑感在一瞬间僵化了司马巢的所有血液和运动神经,他呆在那,呆呆地等待着敌人击中自己,等待着血液从自己口中喷出。 “如果一切就这样结束,是不是更好些?” 慢慢闭上眼睛,司马巢对自己淡淡说道。 “找死!”震天价的怒喝,紧接着一道人影如闪电般冲了过来,双手自司马巢肋下直贯而出。 与此同时,司马巢只听到“扑、扑”两声,那让他无所适从的攻击忽然消失不见,而对方的惨呼亦嘎然而止。 “你搞什么,站在这发什么呆!” 抬头看着救了自己一命的土霸王,司马巢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不要命了无所谓,可你要是连第二轮都无法进入,我们银猴的脸就要被你丢光了”,土霸王鼓着腮帮子冲司马巢咆哮,右手却猛地一拳击向虚空。 “操他奶奶的,我土霸王在这还敢来偷袭,不要命了”,骂完,土霸王回头看了看司马巢,忽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着我别到处乱跑,知道吗?真他妈麻烦!” 知道土霸王和自己的位置最少隔了二十多人,可他现在居然出现在这,显然是有意在找自己,司马巢心里忽然涌出一股热流,那滋味就有如当年陈四开陪着自己通宵时一样。 “格老子的,要打就死远点”,土霸王也不管司马巢是否真的在跟着自己,朝附近强烈揪斗在一起的战团扑了过去。 土霸王的笑声不断传来,司马巢发现他正在享受着战斗的喜悦,恨不得立刻过去问他,为什么会如此的快乐,难道杀人真的是这么快乐的事情吗? 往前迅速移动脚步,当司马巢看到土霸王那张暴丑的脸时,整个地面却忽然震动起来。 “嗯,看来大餐就要上桌了”,土霸王哈哈一笑,转身摁住司马巢的肩膀,“一会可能会照应不到你,我看你这孬样也没几斤重量。打不过对方就赶紧跑,我那边解决了,自然会去帮你的,明白吗?” 点了点头,如果能不杀人,司马巢当然乐意。 这时观众的呼声淡了下来,四周也再听不到任何厮杀声,仿佛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什么似的。 不知何时,地面忽然产生了巨大的吸力,所有的沙子都被吸了进去,而数不清的机器人也冲入了场地,把已经被淘汰的选手抬走。 也就一分钟之后,所有的一切全部打扫赶紧,场上的每一个人都暴露无疑,每一个人都警惕着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秋香一眼就看到了司马巢,她赶忙拽着老巴的胳膊不停地问,“阿巢赢了么,赢了么,是不是结束了?” 苦笑着摇摇头,老巴看着场内冲自己呲牙咧嘴的土霸王,涩声回答道,“这才是刚刚开始呢,没想到土霸王居然也是个有心之人,难得啊,难得。” “土霸王?” 听老巴这样一说,秋香也仔细打量起来,然后忧心忡忡地问,“他,他站在阿巢身旁,会不会对阿巢不利啊?” “呵呵”,老巴摇摇头,回答道,“放心好了,只要有他在,司马巢这第一关也算是勉强通过了。” 环视了一下四周,司马巢发现偌大的场地上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人,其中有些已经浑身浴血,他扯了扯土霸王的衣襟问道,“那,那个是不是只要能在最后五个人当中,这第一关就算过了?” 点点头,土霸王虚叹了一声道,“别以为很简单,这剩下的十几个人当中,除了你以外,没一个好对付的。真不知道老巴在想什么,居然让你个雏子来这找死。” 干笑了两声,司马巢觉得很无奈,原以为自己只要走上这个战场就能没有顾及的拼杀,可谁知道自己居然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看见土霸王那张紧绷的脸,还有紧锁的眉头,司马巢努力把自己从疑惑中拽出来,他知道真正的厮杀终于开始,他知道自己要活下去,就必须把敌人击败,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我不能成为他的累赘,我司马巢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拖过任何人的后腿,这一次也绝不行!” 人有时候需要的不是问题的答案,而是认识现实的觉悟,只要有足够的觉悟,任何苛刻的事情都可以接受。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十八章谈会和落日的构架 (更新时间:2005-5-1111:08:00本章字数:5862) 尘埃落定之后,场地上寂静无声,空气凝固了一般满是沉重、压抑的气息。 不约而同地,所有观众忽然齐刷刷地站了起来,他们高举右手,在空中做痛击状,同时放声怒喝,“杀——” 一切的沉寂嘎然迸裂,一切静止的事物瞬间复活,飚风骤起,一场血腥的厮杀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弯膝弓背,双手按在地面,土霸王仿佛忘记了司马巢的存在,一声沉闷的喝声过后,他犹如弓矢般弹射出去。 “啊”,伸出手仿佛要抓住什么,可司马巢只是张了张嘴,又徒然叹了口气,“是的,他生下来或许就是为了战斗,而我呢,我生下来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累赘?” 司马巢无所适从,只能呆呆地看着那战作了三团的人影,而此时居然没有一人靠近他,居然没有人向他出手。 司马巢就那样站着,听着人们的嘘声,听着土霸王由于快速运动而窒息的喘声,听着那胸骨碎裂的声音,听着仿佛永远不会消失的惨号声,司马巢忽然觉得体内的什么东西碎了,裂了,然后血液如湍流般涌上了脑海。 “我不要杀人!” 这是司马巢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他失去意识之前对自己说的一句话。 可这句话却并不能让他有所改变,让他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找任何借口,司马巢,失去了意识的司马巢终于转变成了一头咆哮的蛮荒猛兽。 四肢着地,急电狂奔,双手二十指犹如利刃,司马曹以一种极不协调的姿势,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动作,从下而上毫不犹豫地割断了对方的身躯。 血似浆,粘绽成花,却并未落在司马巢的身上,他还在奔驰,还在穿梭,举手投足之间,连杀了四人。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全被吸引过去,一时间观众都忘了呼喊,忘了嚎叫。 就像嗜血、饥饿的狼,就像困在陷阱中的狼,司马巢没有停止脚步,更没有去欣赏那一朵朵绽放的血花,他仿佛纯粹是为了杀戮而杀戮,为了夺走别人生命一刹那的快感而杀戮。 “狼,你居然叫他司马狼”,老巴目瞪口呆,言语混乱,双手紧抓着扶手,身子悬空着呢喃,“他居然真的就是一匹狼,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半百的距离有多长,世界上最快的短跑健将需要多长时间,司马巢几乎在眨眼的功夫就扑到了土霸王所在的战局。 骤然停止,身子猛地贴在地面,然后司马巢四肢用力一蹬,整个人便弹上了高空,接着就如苍鹰猎食般扑向正在急速分开的六人。 “好啊——” “杀啊——” 炸开了锅,引爆了的看座,无数人高高跃起,这是他们所见过的最完美的战斗。 白色的眸子清澈透明,却孕育着永无止境的杀意,双脚踩在一人的胸口,肋骨碎裂的同时,司马巢借力横扑,居然笔直冲向了正飞快后退的土霸王。 第89章 土霸王一边奋力抵挡,一边粗着脖子大声喊道:“你疯了!” 那已死之人的身躯还在空中、没有跌落,司马巢和土霸王却已经交手了三次。 这时其他人全部停下手来,关注这同门之间的拼杀,可他们忘记了自己也在狼窝内,忘记了司马巢随时都会毫不犹豫地扑向自己。 司马巢冲势已竭,暴喝一声直落向地面,而土霸王的退势却没有停止,双臂和肩膀被司马巢抓破的伤口正有鲜血往外流窜。 “砰”地一声,司马巢双足刚刚落地,所有人的视野中忽然消失了他的身影,然后只有风声瑟瑟而动,只有子弹一样的气流扑袭四方。 还在不停地喘息,土霸王紧靠着边缘的墙壁双手按在胸口,刚才他提着一口气始终没有松懈,因为他知道自己只要一松懈,立刻便要死在那疯子的手下。 可土霸王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前一刻还不知所措的家伙,现在却把所有人当成了猎物,肆意狙杀,这样大的反差究竟是怎么回事? “零音,是零音,大家小——” 那人话还没说完便被斩成了两截,其他人心中发寒,尖叫着发狂似地朝看台逃去。 “杀呀,把他们全都杀光,哈——哈——” 看台上扔下来无数的垃圾,对这些人临阵脱逃不仅不予以谅解,反而极尽讽刺,更是有人跃到了栏杆处阻挡。 “哧”地一声,司马巢忽然出现在场地的中央,他半蹲的姿势还没有改变,他的双手却染满了鲜血,不断往下坠落。 除了土霸王之外,其他人的脸色全部煞白,紧紧贴着墙壁站着,恐惧地望着没有抬头的司马巢。他们既不敢逃上看台,也不敢接近,他们仿佛在等着死神开恩,仿佛正祈祷着那双手不要碰着自己的身体。 如此残忍的杀伐,在第一阶段的无差别淘汰赛中根本就属首次,对于这些刚刚出道的新人,一时半会无法接受,充满了恐惧也不足为奇,奇怪的是司马巢,奇怪的是那个半蹲在场地中央、仿佛没有呼吸的家伙。 “我,我,我弃权,弃权!” 不知是哪个第一声喊,接着所有剩下的选手全部涌到了出口处,他们冲仲裁室用力挥着双手,他们不断抽搐的嘴角正向死亡乞求着最后的生存机会。 “杀,杀,杀——” 一遍又一遍地吼叫,始终重复着一个字,那些身缠万贯、平日为了寻找刺激根本从不考虑他人的家伙,正要把这高潮推向顶峰,推向从未到过的境界。 仲裁室没有任何答复,出口处的铁门也始终紧锁着,这时那原本静止不动的司马巢忽然抬起了头,抬头看向了那些惊慌失措的选手。 “杀呀——” 这下看台更加热闹了,喊声仿佛要化为刀子,代替司马巢把那些人切个粉碎。 一低头,双手轻轻在地面上一点,司马巢终于动了,他以极快地速度朝那些人冲了过去,仿佛芒刺在背,不杀了他们就无法入睡一般。 眼看他们一个个都要丧命,都要被司马巢斩为两截,忽然间一道人影挡在了司马巢的前面,正是已经恢复过来的土霸王。 二话不说,土霸王双手力贯而出,直击向司马巢,但眼前却人影一闪,土霸王居然被司马巢轻易绕过。 “完了,我们,我们都要被杀了”,土霸王垂下头,呢喃了两句,却又猛地转身冲着那背影喝道,“你他妈住——手——啊——” 夜开始弥漫,晚风微凉,老巴站在凉台上,双手紧抓着栏杆,他望着空中隐约透出的淡淡弯月,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我发现了什么,我发现的这是一头怪兽啊!” 用手搓了搓僵硬的脸颊,老巴转身走进屋内,抬头看了看壁钟。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司马巢昏迷不醒已经整整六个钟头,这期间土霸王和银猴的元老来过,这期间那些被残酷杀戮的选手的后台来过,这期间负责所有事物的仲裁室还送来了一张请柬。 请柬就摆在桌上,漆黑的有如地狱般的颜色,简简单单的封面上却写着“邀请函”三个字。这三个字所能表达的意义微乎其微,但这三个字却足以要了司马巢的命,足以让自己的一番心血和期望付诸东流。 软软地躺在沙发上,老巴拿起那封请柬慢慢打开,却紧闭着眼睛。 这请柬他已经看过无数遍了,每看一遍他的心就会冷一分,他没想到司马巢是头野兽,嗜血的野兽,但他也没想到落日组织居然会对这野兽如此感兴趣。 把请柬重重扔在地上,老巴起身踩了两脚,“妈的,让这么一个根本没入门的家伙参加这种比赛,你们不如干脆杀了他,我操!” 淡淡的灯光让整个房间暖和了许多,秋香一边替司马巢擦去嘴角的水渍,一边细心地把碗里的稀饭舀匀。 “还没醒么?” “嗯,也不吃东西,不知道是怎么了”,叹着气回头看了一眼老巴,秋香忧心忡忡地说道,“阿巢今天杀了那么多人,会不会,会不会有很多人想要报仇啊?” “不多,不多,才五六个嘛”,老巴现在担心的是请柬,至于在比赛中杀死对手,这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你别担心了,他最后不是没有杀那些人吗,我就是害怕他从此就不会醒了。” “不会的”,秋香笑了笑,道,“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阿巢只是睡着了,你听他的呼吸,多匀哪!” “是啊,可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很可能成为植物人”,突然产生这样一个念头,老巴心里反倒舒服了许多,“但愿他永远不要醒吧,醒了反而会很麻烦。” 这时司马巢忽然咳嗽了一声,然后睁开了眼睛看着秋香,笑了笑道,“你呀,一个劲灌我,害得我做梦梦到被水淹着。” “呵呵,我怕你饿了吗,你都睡了六个小时了!” 司马巢探头看着脸色沉重的老巴,问,“你怎么了,一脸苦瓜象,就算我被淘汰了,以后不是还有机会嘛。” “你要是被淘汰了,我至多也就亏个血本无归,何至于现在这样要达上性命”,老巴叹了口气,然后报以微笑道,“好了,好了,起来吃点东西,我有事跟你说。” 对自己做过什么,司马巢一无所知,他隐约感觉不对,但却不愿意追问,既然老巴和秋香都只字不提,他也乐得装个懵懂人。 随便吃了点东西,司马巢一边喝着香茶,一边调侃老巴道,“看你那样子,亏了多少我赔给你就是了。” 摆摆手不说话,老巴把地上皱巴巴的请柬拿起来递给司马巢道,“你看看吧,看过以后你就笑不出来了。” “哦?什么东西有这么大威力?” 接过请柬,司马巢放下茶杯,正要开开玩笑,却忽然愣住了。 “致司马巢 久闻司马巢大名,让我在华利益损失达数百亿,而今偶然相见自是感叹良多。 而今谈会召开在即,特邀请你和你的朋友为嘉宾,届时必当致以敬意!“ “落日?” 老巴点点头,开口解释道,“你今天的表现实在让人瞠目结舌,也让仲裁室的家伙震动颇大,故而他们下了这份请柬,邀请你参加四年一届的谈会。” “谈会,恐怕是要我的命吧”,司马巢随手把请柬扔在一旁,端起茶杯想了想问,“这谈会是什么意思,我的朋友又是什么意思?” “这些我一会再告诉你,我现在有个问题想问你。” 司马巢笑了笑,违莫如深地说道,“如果是问我今天在赛场上怎么回事,那你不用问了,我自己也不知道!” 摇摇头,老巴答道,“我听说你和刺客有过节,但对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清楚,这四年一届的谈会每次都会邀请一个嘉宾队参加,凡是有幸参加的都是在过去四年内极大损害了落日组织利益的。” “是吗,那我还真是荣幸之至”,司马巢回头冲正在弄糕点的秋香道,“秋香,我们离开中国的时候,你听到过有关万新的消息么?” “有啊,等我弄好了就过来慢慢说给你听!” “嗯”,司马巢冲老巴笑了笑道,“数百亿的损失,不知道这些家伙怎么算帐的,充其量我就拿了他们十二个亿,再怎么厉害的高低贷也不能这样吧。” “算了,这些东西我们考究也没用”,老巴用手敲了敲桌面道,“谈会是一项无任何限制的格斗赛制,每四年举行一次,只要有足够的钱,都可以组织队伍参加。” “那我是嘉宾,应该不用交钱吧,恐怕让我交我也出不起,哈哈。” “你这倒是没说错,呵呵”,仿佛受司马巢影响,老巴本来压抑的心情好了很多,“你是不用出钱,不过我老巴可就惨了。” “怎么,这钱要你来出?” 点了点头,老巴干笑了两声道,“我们认识才几天啊,他们也把我划归到你的朋友里面了,真是没有天理啊!” “那可怨不得别人,谁让你鬼迷心窍呢”,司马巢打了个哈哈,接着道,“这谈会你还是详细跟我解释一下的好,要不然到时候恐怕要全军覆没咯。” 苦笑着摇头,老巴回答道,“其实我这钱也不是白出,只能算是参加了一场胜率为零的豪赌罢了。” “赌我胜出?” “赌你们能进入第三轮”,老巴偷偷看了看司马巢,歪着嘴道,“你们啊,就是去送死的,能多扛一轮就多受一次苦。” “恶,你们,你们,你倒是告诉我这个你们到底指的是哪些人啊?” 第90章 “我也不知道,不过落日组织会给他们发请柬的。” 低头想了想,司马巢仿佛在问老巴,又仿佛自言自语,“我们是不是一定要参加?是不是参加之后不能弃权,是不是死定了我?” 这时秋香端着精致的糕点走了过来,一边在司马巢身旁坐下,一边笑着说,“你失踪的那段时间啊,整个商界都震动了,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呢。” “是吗”,司马巢有些心不在焉,问道,“万新怎么样了,价格战应该进展的很顺利吧?” “嗯,我每天都看报纸,每天都听到中机国际收购这个,收购那个的,听说就连东北这个中国机械重地,也已经被万新收入囊中了。” “五一重工,萧墨是用什么手段扳倒它的?” 也不等秋香回答,司马巢振奋精神笑着说道,“嗯,那家伙一定抓了对方的小辫子,呵呵。” “喂,我们现在可是在商量生死大计啊,你哪来的精神想这些东西”,老巴愤愤地抓了一块蛋糕扔进嘴里,吧唧吧唧嘴道,“后天我们就回国,到时候我给你找个师傅好好教教你,就你这点本事,到时候上场非被人把骨头拆了不可。” “什么,我们回国,真的吗,我们后天就回去?”这个消息让司马巢和秋香两人高兴不已,异口同声地问。 “是啊,在这里是待不下去了,就算有银猴罩着我们,恐怕落日的家伙也会不断骚扰我们的训练”,老巴看着二人的表情,沉沉地接着说道,“好在我是船老大,要不然这次出海起码得花不少钱,唉,我怎么就摊着你这样一个扫把星做朋友呢,真是交友不慎哪!” “话可不能这么说”,司马巢一边笑着一边说,“要知道,如果我在这次谈会胜出了,你的身家可要翻上数千倍都不止吧?” “那倒是,那倒是”,老巴呵呵笑着,起身苦闷地摇摇头道,“唉,胜出几率为零的赌博,恐怕只有疯子才会下注吧。” 笑了笑也不回答,司马巢忽然想起了什么,起身拉着老巴问道,“有件事情想问问你,这落日组织在中国好像没有多少人吗,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能量?” “那是你对他们不了解,你接触过的刺客他们只不过是武统罢了,他们在组织的地位要远远低于商统和政统,说白了就是落日组织的打手。” “商统,政统”,司马巢重复着这两个词,“这样说来要瓦解在中国的落日,只能把这两个组织连根拔了才行?” “说是这样说,可哪有那么容易啊”,老巴叹声道,“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政府都搞不定,更何况你呢?” “你知道商统的头头是谁吗,会不会是赖常新和方兴凯中的一个?” 老巴摇摇头,笑着回答,“你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吧,这种事情我也不可能知道的。”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十九章相逢在潦倒时 (更新时间:2005-5-1112:55:00本章字数:7937) 清晨,浓雾,微风,司马巢毛巾裹头,汗流浃背地在这条宽敞、无人的街道上跑了三个往返,此时他已经气喘如牛,靠在钟楼的一侧歇息。 一夜未睡,司马巢却不觉得丝毫疲倦,反倒是东方微明时,突然想出来跑跑步,活动一下筋骨,从而放松自己一直紧绷着的情绪。 自从几天来到这里,他就没有一刻不是出于紧张状态,天生的机警和敏锐,让他察觉到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危险。而今,这种危险即将远离自己,或者说暂时远离了自己,司马巢很想放松一下,很想让自己的大脑如以前再次活跃起来。 这次回国,将要面对很多问题,而首要的麻烦就是来自于桃花债,虽然司马巢一直回避这个问题,但自己的失踪无疑大大提前了决断时刻的到来。 只要一想到这,司马巢就心烦意乱,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遐想。 四周静静的没有了昨日的喧嚣,仿佛沉寂许久的古镇般宁静,但在这宁静当中,在浓雾的背后,却始终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司马巢,而此时那双眼睛的主人居然堂而皇之地从浓雾中走了出来,一直走到仰头冥思的司马巢跟前。 “我知道你会来的”,司马巢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也没有看来人,淡淡说道,“那天在考堂看见你,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我。” “放过你?恐怕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觉得,你是唯一一个能让我放手一搏的人。” “是吗”,拉下盖在脸上的毛巾,司马巢笑了笑道,“那你现在来是不是要和我动手,分个胜负?” 叶青摇摇头,双眼猛地一亮,盯着司马巢道,“你现在可能比我强,你或许可以在瞬间把我秒杀。但,两个月之后,两个月后的谈会,我会让你知道我叶青,决不是一个弱者,决不是!” 无奈地耸耸肩,司马巢苦笑着回答,“没人说你是弱者,也没人敢这样说。” “哼,你尽管讽刺我吧”,叶青转身走出两步,停下来大声道,“只要成为五道,我就能够参加谈会,我会在那儿将你打倒,我一定会的!” 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司马巢叹了口气,冲着右侧张口呼道,“老大,你在那边看戏要看到什么时候啊?” 浓雾当中忽然传来憨憨的笑声,只见土霸王穿着一件火红的背心,一摇一摆地走了出来,“你怎么长了个狗鼻子啊,我憋着气你还能闻到。” 叶青回头看了看土霸王,抬手指着他喝道,“我告诉你,别想挡着我的路,进阶赛我赢定了!” 看着叶青稍显瘦弱的背影,土霸王一连唉了几声才说,“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和你一争高下吗?” 摇摇头,司马巢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土霸王,“但我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感兴趣,懒觉都不睡要跑来偷窥。” “要不是老巴让我看着你点,鬼才愿意跟在你后面,操他奶奶的。” 看着土霸王大大咧咧地摸样,司马巢忽然开口说了句,“谢谢你,不管为了什么,我都要谢谢你。” 这样一来,土霸王反倒不好意思了,扰扰头,然后伸出手道,“我叫纪——纪淡,淡水的淡,不是鸡蛋的蛋。” 一个大男人满脸通红地自我介绍,司马巢一时间还拘禁起来,赶忙伸手和他握在一起,嘴里说着客套话,心里却在想,“难怪别人都叫他土霸王,原来他的姓名的确是不大雅观。” 两人闲聊了一会,太阳也慢慢爬到了半山腰,此时大街上逐渐热闹起来,司马巢咳嗽一声打断纪淡的笑话,说道,“纪大哥,我们回去慢慢聊吧,一身的臭汗难受死了。” “嗯,好好,听说秋香的糕点作的很好吃,一定要去尝尝。” “你见过秋香了?”一边拉着纪淡往家走,司马巢一边笑嘻嘻地问道。 “是啊,见过了,见过了,虽然没有别的女孩子那么漂亮,会打扮,不过啊,我觉得她还挺有味道的。” 两人这样瞎聊着回到家,正好遇到捧着一大堆文件出来的老巴,老巴跟纪淡打了声招呼,然后向司马巢使了使眼色,便走到门口处等着。 把纪淡推进屋,让秋香赶紧做些糕点,司马巢揉了揉鼻子朝老巴走了过去,“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弄得跟破产的老爷子似的。” “唉”,老巴叹了口气看看自己手里纷乱的文件,“跟破产也没什么区别了,今天一天我就得把这里的产业全部卖掉,出去之后还得想办法变卖我们史家的所有资产,这将近一兆的码子哪有那么容易筹啊。” “一兆码子?那是多少?” “唉,不跟你说这些了”,老巴偷偷瞟了房门一眼,低声道,“这纪淡为人憨厚,脾气却挺大的,你可千万不要跟他混得太熟,要不然嘉宾名单上恐怕又得多一个人。” “嗯,那倒是”,司马巢伸手从老巴那拿了两份文件随便看了看,“看来你是不打算回到这里了,连那艘破船你都要卖。” “破船?” 老巴恨不得跳起来给司马巢一个耳刮子,怒声喝道,“你知道个屁啊,全世界就那一艘船最值钱,你知道这船的来历吗,它可是当年拿破仑从厄尔巴岛逃回来时用的船,你知道它值多少钱么?” “恶,没想到一艘破船还有这样的来历,呵呵”,司马巢不好意思地打个哈哈,边转身边道,“嗯,嗯,我不烦你,你赶紧忙去吧。” 老巴拖着脚步往外走,不停地摇头呢喃,“唉,唉——,前人留下的财宝,现在只能贱卖,我真是愧对史家的列祖列宗啊。” 进屋的时候,纪淡正缠着秋香问这问那,很难想象一个已经二十七八的小伙子,居然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我说纪大哥啊,你要是再烦着秋香的话,烤出来的蛋糕那可没法吃了”,也不凑进厨房,司马巢一边给自己倒水,一边勾着脖子冲纪淡喊。 秋香也附和着说,“你有什么事就去问阿巢吧,他讲的故事可比我好听多了。” 仿佛让纪淡离开秋香还有几分不舍,扭扭捏捏地走出厨房,开口就冲司马巢道,“外面真的有种东西叫做手机么,不论在什么地方都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笑着点点头,司马巢拉着纪淡在沙发上坐下,“纪大哥啊,你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吗?” “不记得了,自从懂事开始,好像就待在这里了,记得那个时候只有一条土街,总共也就十来户人家。” 第91章 从小就接受非比寻常的艰苦训练,难怪身体素质和反映要强于常人数十倍,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从属于落日组织的,如果是的话,那落日的势力可真是有些恐怖了。 考虑到老巴所说的话,司马巢认为伤害一个人最好的就是欺骗和玩弄,便开口问道:“纪大哥,想不想出去看看?” “想啊”,纪淡兴奋地一把抓住司马巢的手,可转念又犹豫着说,“只是师傅恐怕不会答应呢。” “哼”,司马巢一下甩开手,冷冷答道,“原以为你是条好汉,没想到居然喂这畏那,跟他妈个娘们似的。” 偷偷观察纪淡的表情,司马巢见他只是很委屈却并没有不高兴,干脆加了一把火,“你师傅一把老骨头,迟早要入土地,你难道想舔那老屁股一辈子吗?” 这下纪淡可火了,忽地一声站了起来,揪住司马巢的衣领喝道,“你侮辱我可以,因为我把你当朋友,但你不能侮辱我师傅,听到没有?” 这最后一句“听到没有”说的相当大声,以至于厨房的秋香也跑了出来,惊慌失措地问,“怎么了,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纪淡,你在做什么,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你快放开阿巢,快放开呀”,说着,秋香便欲过去掰纪淡的手腕,却不料司马巢猛地一下挣脱,抬手就给了秋香一个耳光。 “给我滚一边去,这条蠢猪怎么配做我的朋友!还有你,你都半老徐娘了,难道还要我抱着你叫干妹妹吗,不知羞耻”,司马巢怒骂着快步离开房间,听着屋内秋香的哭声和纪淡的咆哮声,心中隐隐作痛。 “既然要划清界限,就做得干脆点,我是不能在和任何女人有瓜葛了”,这样想着,司马巢抽痛的心才稍稍舒服些。 不敢在外面随意溜达,怕被人认出来,司马巢只得在房子后面的小山丘上躺着打盹,这时暖暖的阳光如被褥一样铺在身上,听着耳边奇怪鸟儿的叫声,不一会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司马巢这一睡,等到醒来的时候仿佛就已经回到了中国,回到了位于上海的港口。 的确,在海上航行的日子是枯燥而乏味的,根本乏善可陈,有没有记忆自然也是无所谓的事情。最关键的是,司马巢总有意无意地避开舒兰(秋香),而舒兰自那次后也再未和司马巢说过话,这样的气氛让人巴不得每天都躺在床上醉生梦死,有那种一觉睡醒已是千年的错觉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回来了,我他妈终于回来了”,恨不得站在港口冲着所有人大声嚎叫,司马巢简直按耐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他在港口四处乱跑,一会跟这个人搭讪几句,一会又跑回正忙于搬运货物的史籍夫(老巴)旁边嚷上几句,总之司马巢回来了,回到祖国了。 舒兰远远地站着,手里始终抱着那件外套,或许她在等司马巢跟自己道别,或许还有什么话要对司马巢说,反正她的眼神低垂看着地面,人也有如定格了般站在川流不息的人群当中。 “好了,你还让不让我做事了”,史籍夫回头瞪了一眼司马巢,厉声道,“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给我死到秋香那去,听到没有。” 吐了吐舌头,然后振臂朝天伸了个懒腰,司马巢缓步走向舒兰,同时心中默默想到,“现在已经安然回来,她因为我而受的那些苦,该如何回报才好呢。除了钱财之外,大概我也给不出其他东西了,不过我要是这样做,恐怕就真的把她给彻底伤透了吧。” 已经走到了舒兰跟前,可司马巢还没想好怎么说,只能咳嗽两声,扰扰头问道,“舒,舒兰,你是回家么?” 点了点头,舒兰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 “那,那,那要不要我——” “你愿意么?” 不等司马巢说完,舒兰猛地抬头瞪着他,近乎咆哮似地说道,“我不要你可怜我,我不要!” 奋力将手中的外套摔在司马巢怀里,舒兰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同时冲着前方的史籍夫喊道,“干爹,我先回去了,有空去看我啊。” 史籍夫挥了挥手笑着问,“那我是一个人去看你呀,还是带着某头猪一起去看你啊?” 扑哧一笑,舒兰一边摆手一边大声回答,“随便了,反正这次我回去就把婚给结了,干爹你要是有心,可别忘了给我包红包啊!” “恶,她什么时候认这个老色鬼做干爹了”,无奈地摇摇头,司马巢快跑两步,冲着舒兰的背影喊道,“舒兰,你什么时候结婚啊,我到时候一定去祝贺你,我送的红包一定比老头子的要多,要大。” 猛地停住脚步,舒兰站在那好长时间都没有动,吓得司马巢后悔不已,以为自己刚刚又狠狠在舒兰的心里捅了一刀。 蓦然回首,随风一笑,舒兰朱唇微启,“司马哥哥一定要来呢,我打算让孩子认你做干爹。” 看着舒兰远去的背影,司马巢有些呆了,刚刚那一刻的情景简直让他着迷,一时半会还无法自拔。 “后悔了吧,可惜了吧,你这小子就他妈没福份”,史籍夫叹着气,拍了拍司马巢的肩膀,“我干女儿这么好的女孩子,唉,你小子没这福份哪!” 出了港口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公用电话亭,司马巢从史籍夫兜里抢了一张百元大钞,一边冲电话亭跑,一边说,“老头子,你先到和平饭店订个房间,我打完电话就来。” “臭小子,订房间不要钱啊,是你出还是我出?” 司马巢根本懒得搭理他,挥了挥手一头就扎进了电话亭。 拿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按了几个熟悉的号码,司马巢长吸一口气,然后开始考虑这和萧墨的第一次通话。 “喂,你找谁?” “萧大官人,这么快就忘了奴家呀”,故意学着女人的声音,司马巢忍住笑说道。 那边没有出声,好久都没有出声,然后就听到萧墨颤抖的嗓音,“你,你,阿——阿巢,是你吗,是你吗?” 心猛地一颤,然后寂静如水,司马巢这才觉得自己回复了常态,回复到过去的自己。 “萧墨,是我,是我司马巢啊。” “阿巢,阿巢,你,你在哪,你他妈死哪去了,我操你爷爷的,你他妈死哪去了!啊,你死什么地方去了,你,你还回来干嘛,你他妈干脆死在外面得了,你他妈的干嘛不死在外面呀——” 听着萧墨哭中带泣,话语不清地骂着自己,司马巢鼻子一酸,居然也流下泪来。 两人就这样,一个边骂边哭,一个边哭边调侃,弄得在司马巢旁边等电话的人也吓得赶忙走开。 好不容易止住哭,萧墨哽咽着说到:“阿巢,你知道我有多难吗,你不在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难么我。” “哥们,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总之见面之后,你要怎么惩罚我都可以,行不”,司马巢看了看四周逐渐多起来的人流,拉高领子说。 “嗯,嗯,我现在就去见你,现在就去,你在哪,在什么地方?” “我现在在上海,会在和平饭店入住,你直接来,说找一个叫史籍夫的人就行了。” “史籍夫?这名字——” “好熟悉是吧,呵呵,他是新加坡船王的嫡系孙子。” “恶,你这段时间做了些什么啊,怎么会跟这败落的皇族混到一块了?” 司马巢呵呵一笑,道,“见面再说吧。对了,我回来的消息不要告诉任何人,就是燕子他们也不要说,知道吗?” “明白了!阿巢,我这边也出了点事,见面之后再详谈。” “好的。” 挂断电话之后,司马巢用手拽了拽已经长可及肩的头发,摸了摸已经成缕的胡须,笑着自言自语道,“嗯,得先找个地方整理一下行头,要不然萧墨非得讽刺我不可。” 由于海上淡水弥足珍贵,除了舒兰有权利隔三差五洗个澡之外,司马巢全身都是臭不可闻,所以这一路居然没有一辆的士愿意搭载,路旁好不容易寻到一家理发店,还被里面的小姐捂着鼻子赶了出来。 摸了摸兜里的八十六元二角,司马巢摇摇头,心想,“看来只能先乘地铁去和平饭店,理发的事情再说吧。” 这要是招人厌啊,连问个路都不好办,司马巢在大街上溜达了十多分钟,死缠烂打追着几个人问,可到最后愣是没搞清楚地铁站所在的方位。 “赶紧换个地方,再这样磨下去,警察非把我当盲流抓起来不可”,司马巢在一十字路口惯性地向右走,自嘲道,“不过我现在跟盲流没什么区别,一没身份证,二没多少钱,这真要被抓起来还挺不好办的。” 这样边走边笑地想着,也不理会行人诧异、躲闪的目光,司马巢不知不觉来到一处大型商厦的门口。 此时那儿正是人流涌动,七八个警察正在维持现场秩序,看情形就像商厦大减价似的,可人群中绝大部分却又都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 不敢靠得太近,以防被警察误当作小偷盘问,司马巢远远地驻足观望,却忽然发现许多人手中高举着“司马玉琼,我爱你”的标语牌。 “恶,这种情况下居然会遇到她,实在是让我无所适从啊”,苦笑着摇摇头,司马巢知道自己根本不会遇到她,就算遇到了也只能远远地看看,根本没办法相见。 “玉琼,玉琼,玉琼——” 人群开始混乱,一遍一遍重复高喊着,后面的人更是费尽心思往里挤。 “唉,看来警察也不好当啊,负担还挺重”,司马巢见黄琼书如此受欢迎,心里自然也替他高兴,只是如果自己还傻不啦叽地站在这,恐怕真有可能会被黄琼书发现,那自己这邋邋遢遢的模样恐怕一辈子也都不能从黄琼书心中赶走了。 第92章 回头看了看后面,司马巢苦笑着自言自语,“要绕过去还得走那人挤人的天桥,倒不是怕人家的白眼,只是我又何必故意躲着她呢,我们很早就已经没关系了嘛。” 这样自我安慰了一番,司马巢的脚步反而往前动了动,然后垫着脚努力想在人群中寻找什么,而这些纯粹是司马巢下意识的动作罢了。 恰好这会有两个打扮时髦的小姑娘经过,她们瞅了瞅司马巢,相对做了个表示恶心的动作,心道这浑身恶臭的家伙居然也敢喜欢司马玉琼,便吐了口唾沫在司马巢跟前飞快跑开。 “恶,我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追什么星啊”,垂下头,司马巢随便找了个地方蹲坐下来,然后摸出一根红梅抽了起来。 那些疯狂的尖叫声越来越响,让司马巢心烦的很,可离他不远处的报刊亭外,一个戴着红色袖套的老太太则一直紧盯着司马巢夹着香烟的手,就等着他扔烟头的那一刻冲杀过去。 在歌迷的欢呼声中,在保镖的护拥之下,黄琼书快步走向停放在路旁的轿车,她紧皱着眉头,仿佛并不开心,柔细的双手紧紧抓着胸口的领子,都快捏出水来。 起身的一刹那,司马巢看到了黄琼书,看到了她这不安的神情,于是司马巢心中一痛,于是他指间的烟头直线朝地面坠落下去。 “你,你,就是你,别走!” 这嗓音,恐怕比韩虹还高了几个调,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朝她这边看了过去 老太婆一撸红色袖套,从报刊亭的隐秘处冲了出来,一把抓住司马巢的手,“随地乱扔烟头,罚款!” “切——”四周一片嘘声,但那些年轻人却忽然看到黄琼书笑了,被誉为自闭美人的司马玉琼居然笑了。 挠了挠头,司马巢冲看着自己的黄琼书无奈地一笑,躬身便要去捡烟头,没想到却被老太婆一下拦住。 “你别以为把烟头捡起来就行了,你违反了环保条例第xx条,罚款五十”,老太婆一点都不含糊,“唰”地一声就撕下来一张罚代递到司马巢面前。 “恶,伍拾,伍拾能买十二包半的红梅了”,这话司马巢只能在心里说,对老太婆坚定的革命立场倒是很佩服,他竖起拇指道,“老人家,好精神啊!” “别跟我这革命世家出身的老太太耍花腔,快点罚款!” 绕过老太婆略显臃肿的身子,司马巢看到黄琼书指了指前面的候车亭,便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唯一的五十大钞递了过去,“老人家,咱可是穷人,我们可是一个阶级的战友啊。” 老太婆也很健谈,颇风趣,一边把钱塞进提包,一边指着司马巢的皮鞋道,“我啊,每天要逮到不下五十个违章的,基本上都是批评几句,不过像你这种资本家,不要和我套近乎。你这种穿着名牌皮鞋的富家子弟,就算浑身恶臭,也摆脱不了娇生惯养的习惯。” 这下司马巢可真是佩服起她来,连忙竖起大拇指,说了好几声“厉害,厉害”,他就不明白了,那些每天和钱打交道,每天就想着赚钱的家伙,为什么就没有发现自己的装束呢,他这身行头保守估计,最少也值个两三万。 “下回可得注意啊,小伙子”,老太婆走过司马巢的身旁,忽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特意打扮成这个样子来讨可怜啊?我告诉你吧,这女孩子要的是真心,不是你这张花言巧语的嘴,女人可能会被你骗一时,但要想骗她一辈子,你非得用真心不可。好好努力吧,小伙子!” “恶,这老人家也太多管闲事了吧”,司马巢不停地点头,生恐老太婆继续说下去,误了和黄琼书的约会。 在候车处找了个人少的角落站着,司马巢努力不让自己影响到别人,可他站的地方立刻成为了禁地,眨眼功夫乘客全都挤到了另一头。 “唉,我这样子怎么好意思见她啊,还是赶紧走的好”,犹豫着却没有挪动脚步,司马巢转念又想,“她说不定不会来了,你看这车都开得没踪影了,我再等五分钟,五分钟不来立刻就走。” 这些话全都是自欺欺人,司马巢根本无法掌握时间,他哪知道五分钟究竟有多长啊。 公交车来了一辆,又走了,乘客也换了一茬又一茬,可黄琼书仍旧没有出现,大街上她那中模样的汽车仿佛也猛然骤增起来。 希望一次,失望一次,到后来仿佛满大街跑的都是同一种型号,同一种颜色的轿车。司马巢苦笑着摇摇头,他没想到黄琼书对自己的诱惑和震撼力居然还如此之大。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二十章一个人的脆弱 (更新时间:2005-5-1715:31:00本章字数:7788) 别说五分钟,恐怕两个钟头都过去了,大街上的路灯都开始逐次亮堂,可黄琼书依然不见踪影。 把空了的烟盒揉了揉,放进盛满了烟头的口袋,司马巢长叹一口气,正欲离开,却不知从何处窜出来一个小孩。 “大哥,大哥,行行好吧,我都三天没吃过东西了,呜呜——” “恶,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现在可是自身难保啊”,虽然这样想,可司马巢还是从口袋里把剩下的钱摸了出来,毫不犹豫地塞到小孩的手里,“去吧,去吧,交给你后面那个老头子也好,自己去买点东西吃也好,赶紧去吧。” “你还是老样子呢,一点都没变。” 猛地转身,司马巢就看到戴着墨镜的黄琼书站在那冲他微笑,于是心里哄地一声仿佛炸雷般颤抖,“你,你还是来了。” “你难道以为我不来了么?” 黄琼书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忆起了不愉快的事情,眉头皱了皱,抬手摸了摸鼻翼。 这个动作司马巢再熟悉不过,他知道黄琼书烦躁的时候就会这样,便打了个哈哈问道,“你刚才说我还是老样子,是不是说我臭气熏天啊?” 展颜而笑,黄琼树摘下眼镜,把盘起的长发散开,然后把手中的提包递给司马巢道,“还记得你对自己的评价么,事不关己清澈见底,事若关己糊涂一世,我说你没变是因为明知道人家说的是谎话,还义无反顾地相信。” 回头看了看坐在路边的老头子和那小孩,司马巢笑了笑回答,“有些东西,相信总比不相信好,有些东西坚持,总比不坚持好,你说是吧?” 这时黄琼书已经把散乱的长发用一根皮筋束在脑后,也不回答司马巢的问题,只是浅浅笑着问,“要不要上我家看看,顺便,顺便把你这身恶臭洗掉?” “呵呵”,挠了挠头,司马巢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的利害,就连说话也要酝酿一段时间才能顺利脱口,“不会妨碍你吧,我听说狗仔队很厉害的,无孔不入啊。” “你想太多了”,伸手把提包拿了回来,黄琼书转身就走,“是个人也不会相信我跟一个混身恶臭的家伙有什么瓜葛,至多说是我乡下来的亲戚就行了。” 这就是黄琼书的语调,即不太冷,给你恼羞成怒、继而放弃的机会,也不会太热,让你自作多情、继而无法自拔。 干笑了两声,司马巢跟在黄琼书身后亦步亦趋,忽然开口说道,“如果他们知道我是万新投资公司的董事长,身家上百亿的大富豪,你说他们会不会相信我是你乡下来的亲戚?” 冷笑一声,黄琼书头也不回地答道,“你失踪了近两个月,外界的猜测乱七八糟,但我却知道你是被迫失踪的,而且你现在还不敢暴露身份。” “是么,我看你也没有变嘛”,司马巢顺口接了这么一句,可立刻发现不对,正要改口,黄琼书已经停下了脚步。 “自作聪明,顽固不化,我还是这个样子的吧?” 淡淡的口吻,就如刀子一般扎在司马巢的心里,他微微点头,失魂落魄地接口道,“你,变得比以前更漂亮,更有才华了。” 两人相对无言,好一阵之后,黄琼书忽然吸了一口说道,“快走吧,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在跟你站在一块,我都要被你熏晕掉了。” 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司马巢那句话仿佛不再产生不好的影响,黄琼书一边踩着碎步,一边低着头笑着说,“万新在短短一年时间内人人皆知,资产翻了好几倍,所以我猜你定是受到了有心之人的陷害,被迫失踪的。” “你是说有人想要从我手里夺走万新,然后我不得已逃了出来,是么?” “嗯,我猜对了多少”,歪头看着司马巢,黄琼书嘟着嘴巴等待他的回答。 “八,八九不离十吧”,司马巢急促不安地挠头,心中却不停地骂自己,“你搞什么呀,什么叫八九不离十,你怎么一到她面前就变成弱智了,恶——” 嘴巴一瘪,黄琼书继续低头前行,却又断断续续地说,“你,你要是,要是那个的话——” “要是什么?” 黄琼书脸色一寒,语气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冷冷地回答道,“算了,就当我没说!” 无奈地耸耸肩,司马巢了解她的脾气,知道这个时候要是不小心再问上一句,或者想解释点什么,只会让气氛更加糟糕。 那是一栋很寻常的高楼,从大门进去之后便是一长排很难分辨开来的楼道,如果不是这里的住户,要想找个人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摆了摆手算是跟老门卫打了个招呼,黄琼书径直走到标示着六号的电梯口处,然后一边抬头看着闪着红光的数字,一边心不在焉地说,“两个月前第一次看到这里,我就喜欢上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第93章 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司马巢斟酌良久方才答道,“这的构造就像一个迷宫,可能你是不想记者和歌迷来烦你吧?” 见黄琼书没有言语,脸色也没有什么改变,司马巢忽然叹了口气道,“这里,其实很像那间录像厅,到处都是门,到处都是楼梯,让人一时间根本分不清方向,呵呵。” 司马巢尴尬笑着的时候,电梯“唰”的一下打开,猝然的大红让司马巢心中豁然一怵,这时他终于明白黄琼书为什么喜欢这里了,那晚整个世界岂非也是殷红的颜色? 想着自己该说些什么,可此时黄琼书已经走了进去,她没有转身,居然就那样对着红色的玻璃墙壁发呆。 木然地走到她的身边,门缓缓在身前合上,司马巢忍不住叹了口气,正欲开口询问楼层,可一个极其荒唐的念头闪过脑海。 “如果她真是因为那个晚上而喜欢这里的话,那——” 伸出食指轻轻按下五楼的按钮,司马巢转过身来看着黄琼书,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打破这种沉寂的气氛。 时间仿佛过的很慢,司马巢觉得额头都出汗了,仿佛都听到了黄琼书隐约的抽泣声,这电梯就有如蒸笼般让他焦躁不安。 姗姗在五楼停住,过道昏暗的灯光把一切弄得有些阴森,司马巢咳嗽一声,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到,到了吗?” 仿佛在擦去泪水,又仿佛刚刚从环境中醒来,黄琼书直到电梯要再次关上的时候,才侧过身来笑了笑,“还是那么聪明呢,一下就猜到了。” 不好意思地笑笑,伸手从后轻轻扶着她的腰,司马巢感觉指尖和衣服料子的轻轻碰触也会让自己心慌。 “猜猜在几号房间?”回复常态的黄琼书背负着双手,一边踢着脚往前走,一边笑嘻嘻地问。 看见两旁的门牌号均是三位数,司马巢自嘲似地晒笑道,“总不会是一一二吧?” “为什么不会是一一二呢?” 停住脚步转过身来,黄琼书盯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着说道,“你认为我家的门牌号就不能用你的生日吗?” 这下司马巢慌了手脚,张着嘴啊了几声,却说不出一句话,好一阵才叹息着说,“六号楼五层,六月五号,我没记错的话就是那天晚上。一一二又是我的生日,这些,这些,你让我,让我说什么好呢?” 嘴巴一瘪,黄琼书飞快地转过身去,然后快走几步道,“别自作多情,这纯粹是个巧合。” 巧合,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如果司马巢愚蠢到会这样想,那当他走进一一二房间,看到那素雅的装潢以及堆满了报纸的床头,心中所有的疑虑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每一份报纸都用红笔圈着有关自己的消息,每一份杂志折过的地方都是涉及到自己的,如果这还不能说明黄琼书一直想着自己,那墙壁上贴满的,自己写给她的日记,绝对能让自己完全失陷。 呆呆地看着黄琼书平静地收拾这些,呆呆地看着她仔细地把墙上那一张张纸取下来收进盒中,司马巢哽咽着说了句,“这是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黄琼书吐了口气,然后甜甜地笑着走近内屋,出来的时候手里却拿着几件崭新的衣服。 “知道你最大的毛病是什么吗?” 把衣服塞到司马巢怀里,黄琼书一边推着他进卫生间,一边笑着说,“你最大的毛病就是自负自大,以为能看清所有的事情,其实啊,你根本就一无所知。” 这句话一直响在司马巢的耳边,尽管热水灌进了耳朵,尽管轰鸣的声音有如雷声一般,司马巢却能股清晰地听到这句话,在心里重复着这句话。 “她自作聪明、顽固不化,我却是自负自大,以为能看透一切,呵呵,那算命先生说我们八字不合,分则两利,合则俱伤,还真有他妈的几分道理。” 草草地把身上的臭味吸掉,对着被雾气模糊的镜子,司马巢是多么希望这是块魔镜,能告诉他自己的内心到底深藏着什么。 叹息着伸手把雾气抹去,司马巢看着镜子里头那个长发披肩、略显沧桑的男人,“她真的一直在想我么,一直都在想着我么?” 刺鼻的辣椒味不知何时偷偷溜了进来,司马巢连打了几个喷嚏之后,说道,“嗯,嗯,爽,好久没吃到她做的菜了。” 房间的灯光仿佛就从没有真的亮堂过,始终都是那么苦涩的,外界说黄琼书自闭,看来这种自闭绝大部分就体现在对明暗的喜好上。 “好香啊,有四年多没吃过你做的菜了”,筷子也不拿,司马巢拈了一块辣子鸡扔进嘴里,津津有味嚼着的同时,冲正在开红酒的黄琼书道,“嘿,你是不是跟大师傅学过手艺啊,怎么你现在这辣子鸡做的这么正宗啊?” “一个礼拜作三次,不用人教也能学会了”,给自己面前的杯子倒了半杯红酒,黄琼书指了指角落的橱柜道,“那里有红星二锅头,你自己拿。” 一盘菜,两杯酒,同一份相思,却是两种愁绪。 干辣的二锅头入喉及成火,从嗓子眼一直烧到胃里,加上嘴里嚼着的红黑尖椒,司马巢痛快地大汗淋漓。 眼神始终朦朦胧胧,黄琼书只是一味地喝着杯中有如血浆的红酒,她的脸上泛起绯红,她对司马巢说的话,却几近残忍。 “你应该知道我有多恨你,所以每天在报纸上找你的消息,只是想看看你死了没有。” “那些日记的文采不错,你知道的,现在的歌手都要什么创造型,所以我就从你的日记里随便找了点东西出来。” “这宝石缀灯是一个姓赖的送的,怎么样,还算漂亮吧?” “以前你说要养我,现在我能养活一百个你了,你觉不觉得这是种讽刺?” 黄琼书越说,脸色就越阴冷,到最后干脆一把抢过司马巢手里的二锅头,喝了两大口,喘息着笑道,“难怪,难怪你这么喜欢这东西呢,呵呵,呵呵,没能力做到的事情就不要说,没那个本事就别给我承诺!你以为,以为喝点烈酒,会显得深沉,会显得你的无奈吗?你认为从始至终都是我欠你的?” 看着黄琼书黑亮的眼睛充满了沉疴,看着她美仑美央的脸庞爬上了心碎,司马巢强忍住泪水,低声说了句,“琼,我,我好累,好累好累,恨不得干脆死了算了。” 所有的埋怨,所有的痛恨,所有的讽刺,所有的辛酸及苦楚全被溶化,颤抖着把手中的酒瓶放下,黄琼书起身走进了卧室。 耸动的双肩,她是在哭么,倔强的她是在哭么? 虚掩的房门,就象漩涡一样紧紧拽着司马巢的思绪,他不知自己该如何做才好,不知道自己的本心究竟想要什么。 一口接着一口的烈酒下尖椒,体内的火正烧灼着他的每一寸肌肤,心灵的每一个角落,黄琼书这三个普通的字,组合在一起却能让他如痴如狂,能让他忘记一切。 “琼,我好累,好累好累,恨不得干脆死了算了。” 那永远无法忘记的夜晚,那个昏暗破旧的录像厅,司马巢就是在说了这句话之后撕开黄琼书的防备的,而现在,现在他又说了这句话,又说了这句能让压抑在心中的火冲破一切的话。 多么的可耻,多么的卑鄙,痛苦犹如针扎,焦虑不安却又无法泯灭,你要让她怎么做,让她一边痛苦,一边用身体来安慰你丑陋的灵魂吗? 旧式的摆钟响了八下,虚掩的门却忽然被推开,然后黄琼书穿着宽松的雪白睡衣走了出来。 这次,她没有坐在司马巢对面,也没有坐在他的旁边,就如多年前在监狱探视时两人分手那样,黄琼书隔餐桌站在那,怜惜地看着痛不欲生的司马巢。 手掌伸到司马巢面前慢慢摊开,手心是一串钥匙和一张长城卡,黄琼书说话的语气很是平静,但在这平静当中却又充满了无奈,“当年对方五十多人你尚且毫不畏惧,现在你难道就害怕一个萧墨吗?” 不明白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或许只是潜意识希望黄琼书能把自己当成一个落魄的人,司马巢没有解释,也没有想过要解释,他想要去握着那只手,握着一辈子,可他又害怕,害怕这一握就丧失了一切。 松开手掌,让钥匙和长城卡在司马巢面前坠落,黄琼书冷冷地说道,“东山再起给我看看吧,别让我为当年的决定庆幸不已!” 这样的误会对司马巢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如果他现在飞黄腾达、如日中天,这黄琼书恐怕连正眼都不会看他一眼,又何来如许多的关怀和冰冷的期待呢? 冲过去抓住她的手,司马巢几乎窒息,良久才开口问道,“你过得好吗?” “比你好就够了。” “快乐吗?” “比你快乐就行。” “那幸福呢,你的幸福呢?” 低头想了想,黄琼书苦笑着回答,“在恶魔的手里。” 想哭,想放声痛哭,可自己又怎么可以哭呢,自己在她面前坚强了这么多年,又怎么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哭呢? 沉重的山,咬牙能够背负;苛责的磨难,横心就能挺过去;可这撕心裂肺的酸楚,这如封四壁的情网,司马巢怎么逃,怎么躲,又怎么把心撕成碎片分给她们。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放开那只手的,也不知道黄琼书走进卧室前看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样的,更加不知道自己最终有没有落泪,司马巢困守这内心最脆弱的部位,让它不至于失血,让它不至于在颤抖中碎成粉末。 第94章 壁钟又开始响了,卧室的门却仍旧虚掩着再没开过,深吸了一口气,司马巢缓步走了进去,刹那的昏暗,关上房门所带来的昏暗,让他在那一刻几乎便要晕倒。 薄薄的被单凸显着如雕似琢的曲线,微微的呼吸声动听如微雨细绵,背朝里让长发纠缠着夜色的朦胧,司马巢跪在床头,把脸贴在凉丝丝的发上时,心里想的却是那个和黄琼书初识的冷夜。 也许半个钟头,也许一个钟头,或许还要更长,司马巢就那样跪在床头闭着眼睛,享受内心从未有过的平静和安逸。是的,只有在黄琼书这,只有在黄琼书身边,司马巢才会脆弱如婴儿,才会毫不掩饰疲倦不堪的心。 “琼,谢谢你”,一个抛弃自己的女人,一个自己曾经恨之入骨的女人,司马巢在人生走了一大圈之后,忽然发现又回到了原点。 从外面合上房门,仿佛便合上了两人内心世界的唯一通道,司马巢皱着眉头叹了口气,然后无精打采地出了房间。 此时上海的夜生活刚刚拉开帷幕,大街上花枝招展的女人风骚摇摆身躯,一辆辆豪华轿车搭载着人的欲望和人的无助,司马巢找了一家还在营业的报刊亭,一边打量这有些陌生的世界,一边把各种报纸、杂志装进塑料袋。 “先生,你拿的这些已经过期了的,还要么?”指着司马巢刚刚装进去的几份杂志,报刊亭老板问道。 这一说司马巢忽然想起已经身无分文,便四处张望寻找提款机,顺口答道,“要的,都要的。” “可是——”老板欲言又止,最后一咬牙飞快说道,“先生,你连妇女健康这种杂志也要全部买吗?” 哑然失笑,司马巢一直心不在焉,根本没注意,赶忙将塑料袋放在老板面前,“不要,不要,我拿错了,呵呵。” 那老板仿佛也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今天晚上碰到买纸回去做屋的鬼了呢,“这样吧先生,你告诉我需要什么类型的报纸和杂志,我帮你找全,好不好?” “好,好,谢谢,谢谢”,心还是很乱,司马巢不停地重复着,却忘了告诉老板自己需要些什么样的。 “先生,先生!”老板这下紧张了,莫不是遇到精神病了吧,听说这些逃出来的精神病人都有暴力倾向,可别把我这讨生计的家伙给砸了。 “您,需要关于什么方面的?”偷偷把手机拿出来放在荫蔽处,一边按了110以备不时之需,一边非常礼貌的问。 “哦,你看我这是怎么了”,敲敲自己的脑瓜,把黄琼书从那脑海里赶走,司马巢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有关经济类,时事类的都帮我找一下。对了,还有娱乐方面的也要。” “你先帮我找着,我去取点钱”,乘着老板低头忙碌,司马巢快步往不远处的提款机走过去。 密码仍旧是一一二,但卡上钱的数目却让司马巢目瞪口呆,“八百多万,八百多万啊,她出道才只有半年多,这恐怕是她的全部家当了吧?” 司马巢长吁短叹了一阵,迷迷糊糊取出来壹千,却没有去想,黄琼书怎么可能在半年内积攒如此多的钱,这钱的来历究竟干不干净。如果换作另外一个人,司马巢肯定会想到的,他甚至可以通过各种娱乐资料的分析,推断出这钱的真正来历。可这人是黄琼书,让司马巢方寸必乱的黄琼书啊。 在老板的千恩万谢中,司马巢提着两大袋报刊坐出租车离开,他毕竟还是能够挣扎的,毕竟还是可以稳住紊乱的情绪的。 许多事情还等着他去处理,中机国际的收购正处于大决战的前刻,方兴凯和赖常新的股权之争进展如何,当初制定对付方兴凯的计划现在是否还能适用,把赖常新匿藏国外的巨额资金抠回来的构想是否仍然有效,所有的这些疑问都等着司马巢去解开,更何况还有一个要命的谈会在等着他。 瞬息万变的商界每一刻都在改头换面,离开如许长的时间,恐怕司马巢已经无法把握住以往顺手的节奏,所以他买了这么多报纸,他要恶补这段时间的信息空白,让自己能够在最短时间内重新把脉财富。 和平饭店的服务员看到司马巢的第一印象是,这家伙是收破烂的,所以司马巢还没进门,立刻就有一个年轻人非常有礼貌地拦在他面前。 “先生,请问你是找人么?” “怎么,难道有人在等我?” 服务员礼貌地笑笑,眼睛故意瞟了瞟司马巢手里大大的塑料袋,“如果先生是找人的话,那我可以帮忙的。” 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司马巢把手里的两个袋子递了过去,“拿着。” “什么?” “拿着,你听不懂吗?”脸色一沉,司马巢冷声道。 那年轻服务员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正愣在那无所适从,这时一个年龄稍大、穿着制服的女士端庄地走了过来,“这位先生,不知道有什么我可以效劳的?” “没什么,我拎着两个袋子有些累了,你帮帮我吧”,说完司马巢也不管对方答不答应,把袋子往地上一撂,径自走了进去。 年轻服务员这下急了,“领班,他怎么——” 那女士一把抓住他的手,偷偷看了看司马巢,低声道,“你呀,眼睛给我放亮点,培训的时候教过你怎么认衣着了吧!真是的,你怎么就一点都不开窍呢。” 拎着两个大塑料袋跟在司马巢身后,领班毕恭毕敬地问,“先生,您是要住宿呢,还是——” “哦,今天下午是不是有个叫史籍夫的来开过房间?” “是的,是有这么一位老先生,不知道您——” “他是先来订房间的,他在几号房,你带我去?” 领班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倒不是别的原因,主要是根据对司马巢衣着的判断,她不相信司马巢和史籍夫认识,更不相信史籍夫会和这么一个最多只是纨绔子弟的人合住一屋,但她又不好意思明说。 “史老先生现在可能已经睡了,这样吧,你在那边等等,我打个电话上去问问。”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二十一章换着口袋装的钱 (更新时间:2005-5-1716:27:00本章字数:7976) 在沙发上坐下,司马巢刚刚从塑料袋中随便拿起一份杂志,那女领班就婀娜多姿地走了过来,并微微躬着身子说道,“史老先生不在房间里,您是继续等等呢,还是——” 抬头瞅了瞅她,司马巢翻开“娱乐新天地”,心不在焉地应了句,“我在这等吧,你给我倒杯咖啡,要浓一点的。” 这女领班经验相当丰富,她没有立刻回答,反而上前了半步,“先生,二楼就有咖啡厅,环境也很不错,我给您领路?” 摆摆手,司马巢答道,“不了,这儿光线更亮,你先去吧!” 见司马巢根本不理会自己的暗示,女领班踌躇了一会,最后咬了咬牙说道,“先生,您看我要是帮你把咖啡从二楼端下来的话,会有些凉的,咖啡的味道也——” “你有完没完,没见我在看书吗,赶紧去,别啰里啰唆”,其实司马巢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为何要跟一个服务员叫真,仿佛自己必须待在大厅似的。 脸色变了变,女领班低声说了句“好的”,转身便欲离开,司马巢反倒叹了口气,站起来用杂志敲了敲膝盖说道,“好吧,好吧,去咖啡厅吧,在这里也妨碍你们工作不是?” 万分感谢地说了几句客套话,女领班带着司马巢上了电梯,她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及其满意,既没有得罪客人,也杜绝了无聊者的贪小便宜。 可司马巢这一走,却错过了一个人,一个对他和萧墨来说极其重要的人,这个人甚至可能影响到他们将来计划的成败。 或许这就是命运,或许司马巢和萧墨注定要经历一些磨难,就在电梯门刚刚关上,一个化了淡妆,身材高挑、诱人的女子便从门口走进了大厅。 这女子也就二十三、四年纪,穿着紧身的休闲装,指尖夹着一根长长的女士烟,她的容貌和身材的确可以吸引绝大部分男士的视线,但最惹人注目的却是她身旁两个身高足有两米的保镖。 进了大厅后,她停住脚步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所有人,包括女人在内的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这才慢慢走向服务台。 “方兴凯董事长在几号房?” “您就是舒婉婷小姐吗,方董事长在五楼的包间内已经等候多时了,我这就带你去。” 舒婉婷,一年前在齐田帮助司马巢搞垮县委书记的舒婉婷,她现在又是怎么和方兴凯搭上了关系的呢,她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出现在这里? 推开厚重的门,迎面扑来咖啡的淡淡清香和优美的乡村音乐,司马巢径直往里走了几步,然后停下来问道,“你能帮我找一处能看书的地方吗,这里的光线如此暗淡,恐怕对我的眼睛不好。” 其实什么对眼睛不好啊,这样的环境根本就看不了书,那女领班放下两个硕大的塑料袋,喘着气回答道,“先生,我,我让人给你找个台灯吧,好不好?” “只能这样了”,司马巢叹息着拎起两个袋子,然后随便选了一处人比较少的地方坐了下来,对过来招呼的服务员道,“一杯咖啡,再给我拿包烟。” “先生,为了其他顾客的身体健康,我们这是禁止抽烟的。” 无奈地摆摆手,司马巢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你给我拿就是了,大不了我上卫生间抽。” 对方明显露出鄙夷的眼神,但嘴上却很谦恭地应道,“好的,先生请稍后。” 第95章 女领班办事果然利落,不一会就拿着一个小台灯走了过来,一边嘴上说着“抱歉”之类的话,一边帮司马巢整理桌上的杂物。 等到一切办妥,司马巢从衣服口袋内取出两张一百的塞到她手里,“这些事情本来不是你分内的事情,所以这小费你也不要推托。” 这下女领班还真是愣住了,不过多年的经验让她作出了自然的反应,“对不起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本宾馆有明文规定——” “那好吧,你告诉我你的姓名和编号”,把原先那本娱乐新天地放在面前,司马巢笑着抬起头来说道。 女领班微笑着摇摇头,然后躬身回答道,“先生,您还有什么需要吗?” 知道这样是问不出来的,司马巢自然也不强求,便说道,“没什么别的事了,如果史籍夫回来了,让他到这里来找我。” 台灯虽小,但用来看书已经足够,大致的把每份报纸和杂志翻了翻,然后挑出一些感兴趣的放在一旁,司马巢喝了第五杯咖啡之后,史籍夫这才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你小子跑什么地方去了,这么晚才回来”,一把夺走司马巢手里的报纸,史籍夫喘着粗气问道。 “我要是说我迷路了,你信不信?” 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史籍夫故意用力地“唉”了一声,摇头说道,“我真他妈服你了,上海屁大个地方,你还能迷路!” “要是我给你一百块钱,加上一身恶臭,我怕你也要迷路”,笑着把报纸拿了回去,司马巢说道。 “哈哈,被人拒载了?你堂堂万新投资公司的老总也会被人拒载?” 史籍夫说这话的嗓门很大,一时间立刻有十数双眼睛朝他们这边看过来,吓得司马巢赶紧用报纸挡着自己的脸,“你疯了,我告诉过你别让——” “拉倒吧”,史籍夫伸手按下报纸,笑嘻嘻地说,“你以为你很出名啊,现在万新的老总是萧墨,是那一个月横扫中国半壁江山的萧墨,你还在这自鸣得意,自作多情呢。” 见别人果然不再注意自己,想想一头长发、满脸络腮胡,也只有黄琼书能一眼认出自己,司马巢打了个哈哈说道,“你呢,你上哪去了?不是找老相好打炮去了吧?” “呸呸呸”,史籍夫一连呸了几声,然后摸了摸嘴巴,“你他妈别尽说些不干净的话,我史籍夫的全部家当可都压在你身上了。” “恶,这有什么不干净的”,不以为然地继续看自己的报纸,司马巢淡淡答道,“离谈会好早着呢,现在就这样穷紧张,我看你迟早得进精神病院。” “我穷紧张?” 史籍夫用力一拍桌子,喝道,“你小子知道个屁啊,要是这段时间你不抓紧时间修练,到时候恐怕尸骨都找不回来。” “不急,不急,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操,命都快没了,你还处理事情”,抓着司马巢的胳膊就往外走,史籍夫道,“赶紧给我回去睡觉,明天一大早我就带你去见个人。” “喂,喂,史籍夫,史老大,史大爷,你让我把这些东西拿着啊”,司马巢对着他老人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退而求其次,回去躲着看。 电梯从五楼下来,未在二楼停留直接到了大厅,再上来的时候已经空无一人,史籍夫没休止地瞎唠叨,可司马巢却在那瞬间有种焦躁的感觉,他隐约察觉到自己错过了什么,却不知道是错过了第二个和舒婉婷碰面的机会,同时也丧失了抓住中国落日组织商统尾巴的大好良机。 总统套房给人的感觉总是显得过于庄重,就算史籍夫这个糟老头站在大厅的中央给给司马巢倒酒,这种庄重看上去还是让人有些不适。 伏特加的味道即酸且辣,司马巢品了两口还真有些不习惯,放下酒杯打开电视,他一边看着正在播放的午夜新闻,一边问史籍夫,“你刚才就是去见那个可以训练我的人?” 靠在墙上抚摸着酒杯,史籍夫神秘叨叨地回答道,“那个人哪是那么容易见到的,我只是去预约一下而已,顺便打听一下情况。” “架子还真大,见个面居然要预约,不知道你见得是xx功的宗主呢,还是掐指知未来的神算。” “喂,我可跟你说,明天在他老人家面前可不许胡说”,史籍夫叹息着喝了口酒,半眯着眼睛说,“这次嘉宾的请帖啊,已经全部发出去了,据说都是些和你有关的家伙。” “这是自然,他们本来就是要针对我嘛。再说了,要是一帮不认识的家伙在一起,这谈会嘉宾存在的意义也就丧失了。” “哦,这话怎么说?” 换到音乐频道,司马巢一边含笑听着黄琼书的新歌,一边摸着下巴的胡须道,“既然叫谈会,而不叫比武大会,那武力自然不会是绝定性的因素,所以肯定需要团队合作,我甚至怀疑谈会是不是有些什么智力过三关的小游戏,呵呵!” 听司马巢说完,史籍夫只能摇头表示佩服,他走过来搂着司马巢的肩膀坐下,“你还真是说对了,不过那个环节不叫智力过三关,而是死神的抉择。” “那就是选择题咯”,司马巢毫不在意,用手指敲着膝盖附和音乐的节奏,“那些接到请柬的人是哪些,是不是有烟枪?” “嗯,烟枪自然是跑不掉的,另外两人我听说你并没有见过。” “我没见过?”侧头看着史籍夫,司马巢还真有些意外,“我没见过的家伙怎么会和我有关系。” 摇摇头,史籍夫笑着道,“你管这些干吗,反正在谈会上你就能见到他们了。” “恶,你是真蠢还是装的啊,刚刚还说我猜得对,现在我不跟他们先见面熟悉一下,到时候还不被人三两下做掉啊?” “唉,看来我是倒八辈子霉了,怎么会摊到你这么个扫把星朋友——” “又来了,又来了不是”,司马巢站起来走到角落去拿报纸,翻了翻说道,“先想办法找到那两个我不认识的家伙吧,不先通通你是不行的。而且,你不用担心输得倾家荡产,我已经想到了一个法子,让你的家产在短期内翻一番。” “翻一番?你开什么玩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钱,啊?”史籍夫也站了起来,不屑地吧唧着嘴巴,竖起六根手指说道,“三兆,整整三兆啊!不知天高地厚。” 司马巢毫不动容,起身看着史籍夫笑着问,“美元?” 瘪着嘴,史籍夫嘟噜了一句“人民币”,然后又粗着嗓子喊道,“三兆人民币怎么了,你恐怕连我的零头都没有,哼!” “零头吗”,司马巢把手里的报纸递到他面前,不温不火地说,“你看看我现在有多少钱吧,呵呵。” 拿着报纸看了一会,史籍夫呢喃道,“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才多长时间啊,怎么可能就——” “资本的扩张一旦进入良性循环,会成几何数增长”,司马巢走回角落继续翻报纸,一边把有用的扔在脚边,一边笑着说道,“你知道中机国际在市面上流通的股票有多少吗,不到总额的百分之二十,这在全世界都是罕见的。但就是这种罕见,让中机国际的股价翻了三个跟斗,你知道三个跟斗的概念吗,就是本来只有二十多元的股价,现在却是一百六十多,光股票这一项,我们的盈利就超过了你所谓的零头。” 史籍夫不是金融白痴,他不相信司马巢能够掌控如此巨大盘口流通股的百分之八十,所以他也笑着说了句,“报纸这种东西,就是喜欢夸夸其谈,中国的习俗好像也一直擅长浮夸,这里面有多少水分恐怕没几个人知道。” 收拾了几份报纸杂志,司马巢抱着他们站起身来,看了看史籍夫那欲言又止的表情,扑哧一笑道,“我看你不是怀疑报纸夸夸其谈,你是怀疑我刚才说的话吧?” “哼,随你怎么想”,端起酒杯喝了几口,史籍夫用膝盖顶了顶正躬身摆放报纸的司马巢,“你哪来那么多钱,怎么可能持有中机国际百分之八十的股份?” “你看,我说你是怀疑我的话嘛,还偏偏不承认”,司马巢伸直腰,拍了拍史籍夫的肩膀,“你要是同意跟我合作,我就告诉你这其中的机密。” “合作,什么合作?” “这个我一会再告诉你了,反正不会让你吃亏的”,司马巢讳莫如深地说。 “好,好,我同意,我同意,反正这些钱迟早也要败在你手里。” 眼睛迅速在铺满了桌面的报纸上扫过,司马巢拿起其中一份递给他说道,“这上面新出了一个规范保险基金的使用条例,你看看。” “这根你要说的有什么关系吗”,嘴上虽然这样说,史籍夫还是接了过去。 掏出一根烟点上,司马巢用力吸了一口,“中国最大的钱库除了国家之外,并不是银行,而是保险基金,保险业的资金每年都以十个点的速度在增长,加上本身基数庞大,这几年更是成了人人眼馋的香馍馍。” “银行的钱是不能乱花的,繁杂的手续和规范的操作,注定了这些钱永远都无法得到合理应用”,拉着史籍夫坐下,司马巢接着说道,“但保险基金就不同,在这条法令还没出来之前,它的存在无疑成了一个暴敛巨额财富最好的媒体。” 放下手里的报纸,史籍夫摇摇头道,“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做到的。” “接手中机国际之后,我通过特殊渠道跟保险业的巨头搭上了关系,我们私下作了比交易”,司马巢把烟头掐灭,说了句“还是红梅好啊”,这才继续解释道,“我从他那得到一笔数额巨大的流动资金,而他从我这得到百分之五十的中机国际的股份。” 第96章 “什么,你,你这是,这是违法的,是——” 笑着打断史籍夫的说话,一边按住他指着自己的手指,一边说道,“违法吗,呵呵,这些条款出来之后,的确是违法的,但在那之前,最多只是挪用公款。几年的牢狱和如此巨大的利润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如果是你,你又会怎么选择?” 叹了口气,史籍夫嘀咕着,“你胆子太大了,太大了,你就不怕事情万一暴露吗?” “不怕,因为我知道中机国际的股价必定会暴涨!只要缺口能堵上,我还怕什么!” 又叹了口气,支着下巴的史籍夫想了想说道,“那些从保险业弄来的钱,一部分用来掌控中机国际的股票,另一部分则用来完成对全国机械行业的收购,难怪你们的价格战打得轻松彻底,难怪这么短时间,你们就坐拥了机械行业的大半壁江山。司马巢啊,司马巢,我想不佩服你都不行啊。” 摇摇手,司马巢脸色忽然凝重起来,他伸手想去拿烟,可立刻又缩了回来,低声说道:“佩服我,呵呵,可我一点都不佩服自己。你知道吗,一直到现在为止,我赚的全是自己人的钱,我只是把别人的钱装进了自己口袋。如果万新再这样继续发展下去,唯一的结局肯定是灭亡,就算它能扛住外力的攻击,恐怕我自己也要亲手毁掉它。” 拍了拍司马巢的肩膀,史籍夫满是沧桑地说道,“阿巢,你不是普通人,真的是与众不同。你说吧,你想做什么,你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苦笑着摇摇头,一时还不能从刚才颓丧情绪中挣脱出来的司马巢把另一份报纸放到了史籍夫面前,“你再看看这个吧,你会知道我想做什么的。” 仔仔细细看完报纸,史籍夫良久都没有说话,最后才深吸了一口气问道,“阿巢,明天我们还去不去见那个老家伙?” “不去,现在时间紧迫,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再说就算去了,我也不可能留在那做什么修炼的。” 想了想,史籍夫用力在自己大腿上拍了一掌,大声道,“干他娘的,老子斤斤计较了一辈子,这次豁出去了,就干他娘的这一回。” 豪气了一把,史籍夫忽然又泄气了,踌躇着问,“那谈会怎么办,你,你不要命了么?” “船到桥头自然直吗,既然武力不是决定性因素,我还怕什么?” “但武力却是必要因素啊!” “那就让那几个接到请柬的家伙去增强武力吧,呵呵”,司马巢既然已经决定了,便会毫不迟疑,这本就是他性格中最大的亮点。 犹豫了一会,史籍夫指着报纸问道,“我虽然不知道你要怎么做,但我想问你,你的大计就是刚刚一下子想到的,不是吧?” “这是机密,不能外泄”,打了个哈哈,司马巢推着史籍夫起来,“你赶紧睡觉去,我还要查查资料什么的,你别在这烦我了。” 都走到了卧室门口,史籍夫忽然想起什么事情,猛地转身走到门口,“我帮你去买烟去,你喜欢抽什么?” “红梅,红梅,多买点啊!” 史籍夫走后,司马巢搂着所有资料走进了娱乐室,那里有一台配置极高的台式电脑,正是他现在迫切需要的。 “这老家伙的钱还没白花,起码可以让我掌握更多的信息和资料”,坐在舒服的软椅上,司马巢一边等着开机,一边闭着眼睛冥思。 初升的太阳有如溶化的奶酪,在云层的烘托下噗嗤噗嗤地慢慢爬升,司马巢脚边扔了一地的烟头,仿佛连电脑的屏幕都比昨天更黑了一些。 眼睛已经有些酸痛,但如果照镜子的话必定寻不到血丝,司马巢天生就是熬夜的人,只要有烟和水,他就可以永不知疲倦般做下去。 整个计划的大纲写了才不到一半,三十多个窗口开在那,司马巢却能第一时间找到需要的那个,此时他正将一份数据拷贝到文档中,那密密麻麻的数字常人看上一眼都得头昏。 伸了个懒腰,司马巢存档之后按下了休眠键,然后拿来一包未开封的红梅烟塞进口袋,走了出去。 用冷水把头发打湿,然后把脸泡浸冷水里,让自己有些沉重的脑袋清醒一些,司马巢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自嘲着说,“就这样吧,就这样挺好。” 没有跟史籍夫打招呼,司马巢出了和平饭店之后直接打车去了黄琼书住的那栋楼,他不想黄琼书醒来时看不到自己,如果一切都没变的话,他知道黄琼书醒了之后一天心情的好坏就取决于睁开眼睛的那一刻。 轻轻拧开房门,司马巢心跳的很快,以至于钥匙转动的声音响起之后的半分钟内,他都没敢推开门走进去。 “她喜欢睡懒觉,肯定还没醒呢”,这样想着,司马巢正要进去,可房门却忽然被拉开了。 还是穿着那件宽松的睡衣,还是一副冷艳的脸庞,黄琼书站在司马巢面前稍稍仰着头,“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脱口而出的话,往往是无心的,无心的话又往往是错误的,而错误呢,有时候会伤人,起码司马巢知道这句话伤着她了。 本来水灵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白嫩的脸颊上似乎还留有泪痕,黄琼书慢慢转过身去,没有回答司马巢的“为什么”,却让司马巢看到了一地的纸巾。 她昨夜没睡,她是在哭,一边来回走动,一边哭。 这些就连普通人都可以猜到的事情,司马巢偏偏没猜到,他走进去轻轻关上房门,然后拉着黄琼书的手走到餐桌旁让她坐下。 一句话都没说,既没有安慰她,也没有问她怎么了,嘴唇有些颤抖的司马巢丢下她一个人在那,却走进了厨房。 鸡蛋被筷子搅碎,然后又慢慢地溶合在一起成为漩涡,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脸颊流进嘴里,流到脖间,滴落在那黄色的漩涡中。 这个煎蛋,司马巢没有放盐,因为他的泪水在那里面,暖暖的香味开始弥漫,可止不住地泪水却在平底锅上炸开,随而消失不见。 拉开冰箱,取出鸡蛋,敲碎蛋壳,司马巢把这个让自己悲伤的无法呼吸的动作重复了三遍。 金黄的颜色,微微烤焦的边缘,加上一杯温温的热牛奶,司马巢端着这些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偌大的客厅整洁的让人忍不住叹息。 他知道黄琼书坐不住地,因为这辈子他只给黄琼书作过一次早餐,但这早餐却是他唯一能让黄琼书真正开心而笑的。 脸上不知何时上了淡妆,散乱的长发也被梳理得有如瀑布,黄琼书单手支着下颚,好像看着司马巢,又好像没有。 手里的东西沉重的仿佛再也拿捏不住,司马巢竭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把早餐轻轻放在她的面前。 “不知道那早餐店的老板是否还活着”,用手拿起一个煎蛋送到嘴边咬了一小口,黄琼书叹息着问道。 “他还活着,我出来之后就去看过他”,拉了张椅子在黄琼书对面坐下,司马巢低声回答道。 “偷偷去的么?” 司马巢点点头,他不会傻到问出第二个“为什么”来。 “呵呵”,笑了笑,黄琼书抬头看着拘谨的司马巢道,“你那个时候真的很乱来呢,拎着把菜刀冲到人家店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疯子呢。” 黄琼书这一笑,司马巢如释重负,心情立刻好到了极点,把椅子往前拖了拖,摸着下巴说道,“那还不都是你,别的不想吃,偏偏要我亲手煎鸡蛋给你吃,你说我不拎把菜刀进去,那个老板愿意让我自己掌勺啊?” “你还好意思说,在那种地方折腾,折腾我”,脸刷地一下红了,黄琼书嘴巴张了张,用极小的声音说了句,“你就是一禽兽,一点都不知道心疼。” “嗯”,走到黄琼书身边,司马巢把袖子伸到她面前,一边看着她把油渍擦在袖子上,一边低声问道,“你今天有时间么?”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二十二章病入膏肓 (更新时间:2005-8-99:53:00本章字数:7624) □最近太忙,下周配合好色强推,零式将全部解禁,解禁时间尽量保持每小时一章~~~~~~~~ “你今天有时间么?” 问出这句话司马巢就有点后悔,倒不是担心被黄琼书拒绝,也不是因为怕又惹上一段孽债,主要是因为今天萧墨就要到了,如果和黄琼书呆在一起,他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的。 好在黄琼书没有立刻答复,她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摇摇头,看着盘中剩下的煎蛋慢慢说道,“今天,我要去准备演唱会的事情呢,过几天好吗?” 如释重负般的吐出一口气,司马巢伸手端盘子,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嗯,你什么时候有空都行,我在这等你就是。” “你会等多久?” “不知道,或许,或许一辈子吧?” 不知为什么,仿佛在黄琼书面前,这样的话总是会脱口而出,根本不经过大脑,每每事后才会想起来要往回收,回头看着她,司马巢苦笑着问,“我在这等一辈子,你会养我一辈子么?” 黄琼书愣在那,仿佛对他这突如其来的问话一时无法接受般,手指相互缠绕着,嘴里吭着一首不知名的歌谣,黄琼书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微笑着趴在桌上闭上了眼睛。 把厨房收拾干净,司马巢打开窗户让暖暖的风和阳光跑了进来,他看着外面一栋栋高耸入云的大厦,看着在这大厦上方不远处飘荡的浮云,忽然觉得一切都意兴索然起来。 第97章 “我走了呢,今天要很晚才回来”,站在厨房的门口,换上了鲜艳衣服的黄琼书低声说道。 “嗯,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 “随便了”,转身便要离开,黄琼书停住脚步笑着说道,“只要不是煎鸡蛋什么都行。” 当房间只剩下司马巢一人的时候,偌大的空间内仿佛失去了生命般让人窒息,把音乐打开,把所有的窗户全部打开,司马巢让自己被烟雾裹着,心却有如赤裸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断地发抖、觉得虚冷。 他知道自己不该待在这,知道自己不该跟黄琼书说那些话,可这又岂是人所能控制的,这发自内心无法阻挡的冲动,又岂是一个人所能压抑的住的。 自己失踪之后,无论是方盈雪还是小慎子,她们必然都会从国外回来,加上燕子,还有昏迷中的小洁,司马巢已经心劳体疲,根本没有能力去解决这恶心的关系,去惶惶然地面对她们。 所以他才让萧墨不要告诉任何人他回来了,他不想在自己找到合适的解决方法之前便被卷入这预期而至的感情漩涡中。 可这时候黄琼书的突然出现,让司马巢有些措手不及,同时又隐约明白了什么,但这种明白却是建立在自己完全感性的基础上,这种明白让司马巢本来躁动的心有如刀绞。 “最后,我还是无法放开她呢,我还是做不到没有她的日子呢。” 房间内每一样东西仿佛都带着黄琼书的气味,自从那把小刀不知遗失到何处去了之后,司马巢总是无法让自己安静,他需要黄琼书,哪怕只是黄琼书的一件东西,就足可以让他冷静下来,面对任何事情。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黄琼书最喜欢的项链没有带走,就摆在离房门不远的柜子上。 暗色的银链,中心一颗形如半颗心的雨花石,这在市场上可能卖不到五十元钱的项链,却是黄琼书最重要的宝贝,因为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其中所蕴含的泪水和苦楚,恐怕就是司马巢也不会明白。 心猛地一酸,然后便暖洋洋的好不舒服,把那银链紧紧抓在手里的时候,司马巢抛开刚才的迷乱,大踏步走出了房间。 走进和平饭店的大厅,司马巢立刻就被那女领班拦住了,还是非常礼貌的躬了躬身,女领班微笑着说道,“司马先生,史老和萧先生在二楼的早餐厅等你呢,我这就带你去?” 点了点头,司马巢跟在她的身后走了几步,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问道,“你好像没有休息吗,怎么晚班早班连在一起?” “今天有位大人物要来,所以我这是临时加的一班。” “大人物,什么大人物?” 女领班挡住电梯的门,示意司马巢先请,然后才笑着回答,“日本z氏会社的考察团,据说是冲着最近正走红的一位歌星来的。” “是吗,这位正走红的歌星是不是叫做司马玉琼啊?“ “嗯,嗯,没想到司马先生也喜欢流行音乐呢,呵呵——” 笑着摆了摆手,司马巢用力地深吸一口气,随意拍了拍女领班的肩膀,昂头走出电梯。 第一眼看到萧墨,司马巢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他并没有立刻走过去打招呼,只是用手捂着嘴巴强忍着泪水,躲在女领班的身后。 无论是谁看到现在的萧墨都会有相同举动的,因为他在这一个月变化实在太大,大的根本无法让人接受。 头发已经掉光,两颊深陷,皮肤没有任何光泽,嘴唇仿佛也永远干裂着,萧墨本来宽大的双手现在也形如枯木,但唯一没有变的就是脸上那蔑视一切的笑容,永不退化的笑容。 拉着女领班的胳膊,司马巢无力地摇摇头,然后三步并作两步朝萧墨跑了过去,他忍不住了,他也不想去忍住泪水,萧墨病情恶化到如此地步,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啊。 不经意地回头,只是不经意地看了看那长发及肩的男子,萧墨手中的茶杯猝然跌落,掉在地面上应声碎裂,恰似他咬牙硬扛着不去死亡的心。 “萧墨,萧墨,我的好兄弟,我的好兄弟——” 泣不成声的司马巢用力地抱着他,就怕从这一刻失去他,可本来清晰的头脑,现在也被泪水和悔恨绞成了一团糊,司马巢根本无法再控制自己了。 尽管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过脸颊,尽管萧墨的双手死死搂着司马巢的肩膀,可萧墨并没有哭,他在笑,笑得很开心,笑得让人根本看不出他是个行将入土、病入膏肓的人。 “阿巢,阿巢,你这是怎么了,我们兄弟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见面,你怎么,怎么哭得跟——” 萧墨的话已经说不下去了,因为司马巢猛地推开他,扑地一声双膝跪地。 “阿巢,你这是,这是——” 毕恭毕敬地磕头,司马巢一句话都不说,而现在虚弱的萧墨根本拉不住他,史籍夫更是老泪纵横,他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发生过什么,但这样的兄弟之情就足以让他感动地无以复加。 “因为我的一己私愤,让兄弟受了这么多苦,以至于病情复发加重,我司马巢,我——” 两人都不再说话,两人就那样抱在一起,就连不明就理的女领班也笑着擦去脸上的泪水,她缓缓走过去拍了拍司马巢的肩膀,笑着问道,“司马先生,您要喝点什么吗?” “二锅头,给我拿四瓶半斤装的二锅头”,笑着紧紧抓住萧墨的手,司马巢大声对女领班说道。 这时旁边一位服务员嘀咕着说,“这里,这里没有——” 女领班赶忙抬手止住他的说话,微笑着冲司马巢一点头说道,“好,我这就给你去拿。” 司马巢和萧墨携手坐下,正要为史籍夫介绍,没想到萧墨忽然冲不远处挨着窗户的座位挥了挥手,同时说道,“阿巢,我这次带了几个人来,你不会介意吧?” 司马巢看着那一个个偷偷擦眼泪,大步走过来的年轻人,摇摇头却不回答。 萧墨显然快要不行了,他这次带着几个人来就是为了让他们来取代自己地位和作用的,司马巢不会不理解,但司马巢却绝对不愿意接受。 “巢哥!” 整齐划一的动作,毕恭毕敬的口气,这五个精神飒爽的年轻人,每一个都是萧墨经过千挑万选、深思熟虑而带出来的,他们在收购战中起到的作用更是有目共睹。 “这是马涛,进入中机国际之后就一直是四开的助手,业务和忠诚方面决没有问题”,指着最为瘦小、最为腼腆的年轻人,萧墨一边咳嗽着,一边介绍。 萧墨一个一个介绍,可司马巢又怎么能听得进去呢,他知道这是萧墨在交待身后事啊,没有了萧墨,就算有一百个强力助手,司马巢也无法接受的。 尽管跟每个人都点了一下头,司马巢心里却早已经炸开了锅,他握着萧墨的手更加紧了,他忽然很迫切地想大喊一声,把这些人从面前全部赶走。 司马巢的反应其实再正常不过,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异常,可在那五个人当中,有一个矮矮胖胖的家伙脸色极是难看,当萧墨正要介绍他的时候,他一拱手,大声说道:“萧大哥,我还有事,这就不奉陪了!” 说完也不顾旁人的阻拦,转身就走,而那本来正在喝茶的史籍夫一掌拍在桌上,竖起拇指冲那年轻人道,“好家伙,有眼力,有魄力,有个性,我喜欢,哈哈——” 萧墨也是浅浅一笑,推了推司马巢道,“他叫罗四喜,是罗冒的表弟,别看一副憨憨的样子,东北五一重工就是他拿下的。” 此时罗四喜也停住脚步回过头来,他发现司马巢的视线这才算是真正落在自己身上,然后一鞠躬大声道,“巢哥,我的名字本叫做罗喜,后来听表哥说您除了萧大哥之外,最倚重的就是四开哥哥,所以改名叫了四喜。” 心里明白罗四喜跟自己说这些的用意,那是在怪自己的冷漠啊,司马巢笑着站起来,放开紧握着萧墨的手走了过去。 他经过每个人身边时都随意地拍拍他们的肩膀,等走到罗四喜面前,司马巢莞尔一笑,“四喜,四喜,你知道你罗冒和四开哥哥的本事有多大吗,你能取代得了他们?” 眉毛一挑,憨憨的罗四喜丝毫不理会四周那些人诧异的目光,大声回答道,“我要取代的不是他们,我要取代的是——” 猛地看着萧墨,直到萧墨点点头,罗四喜才毫不犹豫地说:“我要取代的是萧大哥,我要取代他成为巢哥你最为依赖的人。” 那边史籍夫招呼其他人坐下,司马巢并没有立刻回答罗四喜的话,而是揽着他的肩膀往前走了几步,低声问:“这话是萧墨教你说的吧?” 罗四喜尴尬地摇摇头,但那神情早就承认了这一点。 叹了口气,司马巢仰头看着天花板,觉得有些昏眩,便闭上眼睛悲伤地说:“这个世上,没人可以取代他的存在,他是我的血,是我的心脏,没有了他,我司马巢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所有的豪气都因为萧墨的巨变而丧失,司马巢仿佛在这一瞬间也苍老了好多,他说完这句话,用力地搓了搓脸颊,然后等到紧绷的皮肤回复自然之后,才揽着罗四喜转身,同时哈哈大笑,冲着萧墨竖起了大拇指。 不希望给萧墨太多的负担,司马巢必须让他相信自己已经接受了罗四喜,所以他才笑得,所以他才偷偷掐了呆木的罗四喜一下,所以他才竖起大拇指告诉萧墨,“这家伙要得,很不错!” 四瓶二锅头带着女领班手心的汗水放到了众人面前,萧墨和史籍夫大声说笑着把它们打开,然后给每个人满上,而司马巢却在女领班要离去的时候忽然起身拉住了她。 第98章 “你们先给我倒上,谁也不准先喝”,回头冲萧墨他们喊了句,司马巢拉着女领班边走边低声问道,“我查过了你的资料,三年前你还是苏林电器连锁店的大老板,因为一个特殊的原因流落到这里当了个服务员。” 女领班的身子抖了抖,然后无奈地笑着回答,“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知道司马先生提起这个事情是为什么?” 笑着停住脚步,司马巢看着这个仿佛历经沧桑的女人,淡淡说道,“我希望你能来帮我。” 这句话让女领班愣了好长时间,良久才叹息着摇摇头,“我已经厌倦那样的生活了,只希望象现在这样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看着她,看着她那不经荣辱的脸庞,司马巢沉声说道,“你难道不想东山再起?” “不想。” “你难道不想把属于你的一切重新夺回来?” “不——想。” “你难道能够忍受那可耻的男人霸占你的一切,还得意洋洋地跟别人说,说他以前跟你是如何如何的云山雾里”,司马巢这下是真的火了,萧墨的身体已经扛不住,他根本没太多的心情来召集人手,“你还是人吗,你还是女人吗,你去看看我房间的那些杂志,去看看那些杂志是如何说你的,去看看那家伙的丑恶嘴脸,你难道甘心这样一辈子吗,你难道甘心背着这样的仇恨一杯吗?你告诉我!” 眼泪是理智无法控制的,眼泪也并不能说明太多的东西,可是女领班一流下眼泪,司马巢就知道她已经被自己说服。 抱歉地苦笑了一声,司马巢抓着她的肩膀,“对不起,于芳,要哭就痛快地哭一回吧!” 这下于芳是彻底崩溃了,扑在司马巢怀里放声大哭,惹得无数客人驻足观望。 这样哭了一阵,一个经理打扮的漂亮女子跑了过来,那情形就如同追赶犯人的捕快,冲到他们二人面前就吼道,“于芳,你怎么回事,你还想不想干了?” 骂完,那人又冲着司马巢来了个九十度的鞠躬,说着一些道歉之类的话。 看着于芳,司马巢笑着点点头,然后于芳把身上的工作服脱了下来,连带工作证一起扔在了她身上,同时笑着说,“老娘我还真不想干了!” 乱七八糟说了一通,那人显然有些不知所措,以致恼羞成怒完全忘记了司马巢是客人,指着于芳骂道,“于芳,当年总经理看你是他的老同学,才在你穷困潦倒的时候收留你,每想到你居然——” “收留我?”于芳眼睛一瞪,大声喝道,“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迟早有一天会让你明白什么叫穷困潦倒,穷途末路的。” 说完,于芳也不去看她的表情,挽着司马巢的胳膊往回走,而司马巢却忽然回过头来看着已经呆住了的漂亮经理,“喂,前辈说的话可是很有用的,好好想想吧。” 让于芳在一旁稍等,司马巢回到萧墨他们那边提着一个钱箱回来,“这里大概是五十多万,你先回去料理一下凡尘琐事,以后你跟上海可能就再没有什么瓜葛了。” 也不推迟,于芳接过皮箱点了点头,问道,“我什么时候来见你?” “你什么时候安排妥当,什么时候来吧,我住几号房间你也知道,如果我不在,你就在那里等我,我包了半个月时间的”,笑着摆了摆手,司马巢转身离开。 个行有个行的特点及关系网络,这于芳无疑是上天赐给司马巢最好的礼物了,有了于芳他的大计便走出了第一步,有了于芳,他失去萧墨的惆怅和无助便减弱了许多。 司马巢没回来,萧墨他们果然没有喝酒,而是扯天扯地,众人胡侃一通。 拉开椅子在萧墨身旁坐下,司马巢笑着问,“你们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萧墨正欲回答,那罗四喜忽然站起来笑着说:“人常说君择臣,臣亦可择君,既然巢哥已经审查过我们了,那我们是不是也该考核考核巢哥啊?” 其他人都不敢说话,唯独史籍夫敲着桌子笑道:“有道理,有道理,阿巢你就猜一下我们在聊什么?” “这稀里糊涂的事情,没个线索怎么猜啊”,萧墨出来打圆场,他了解司马巢的性格,最不喜欢的就是耍小聪明的人,他可不想罗四喜被司马巢束之高阁,凭添许多烦心的事。 可罗四喜根本没注意萧墨的表情,反而大声道,“我可以回答三个是和不是的问题,这不就有线索了吗?” 萧墨脸色一沉,便要发作,吓得罗四喜赶忙坐了下去,眼神偷偷瞟了瞟司马巢。 拉着萧墨的手,司马巢淡淡说道,“这样的游戏不是我们这种人应该玩的,要玩就玩点狠的。” 知道司马巢要打击一下罗四喜的气焰,萧墨笑着附和,其他人包括罗四喜在内当然也赶忙点头表示同意。 “四喜啊,你现在应该有了不少积蓄吧?”,司马巢问。 “有,有一点”,罗四喜低着头小声回答。 “一点,你这一点可不是个小数目啊”,司马巢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在热辣的酒劲还没来得及冲击咽喉的时候,接着说道,“收复东北五一重工的时候,你从万新拿走的钱,回来的时候还是多少,这其中的差价我想不是个小数目吧?” 罗四喜握着杯子的手一抖,慌张的抬头要说话,却被萧墨用眼神逼了下去。 “权当是五百万吧,好不好?”,司马巢盯着罗四喜,微笑着说。 罗四喜点点头,欲言又止。 “那我们就赌五百万”,从口袋里拿出一枚硬币,司马巢放到罗四喜面前,“你转这硬币,我赌它十次全都是字。” 目瞪口呆地看着司马巢,除了萧墨以外所有人都在看着司马巢,这不是给罗四喜送钱吗,连出十次字的几率几乎为零,可以忽略不计了呀。 满头大汗地拨弄着硬币,罗四喜忽然长吐一口气,颓然把硬币放回到司马巢面前,“巢哥,我认输了,这最后一次我,我是怎么也不敢面对了。” 其实东北五一重工的收购案,全是萧墨一手策划的,罗四喜根本就是一个纯粹的跑腿,但他在股票运作上的确是很有一手。 为了让司马巢重用罗四喜,萧墨才把五一重工收购的胜利归功于罗四喜,可没想到阴差阳错,司马巢居然仅凭臆断,就认定了罗四喜私下挪走了股票运作的利润。 “看来要找个机会跟阿巢说一下这个事情”,萧墨咳嗽了一声,看着一脸无辜的罗四喜,笑着想到,“四喜啊四喜,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到什么地方去弄五百万给阿巢,呵呵——” 大家举杯相贺,刚刚还很不爽的罗四喜此时业已兴奋异常,嘻嘻哈哈地跟司马巢开着笑话,而史籍夫虽然偶尔在其间插科打诨,但心中却明白,这一顿酒之后,他们将要投入到没日没夜地工作当中了。 在和平饭店的天台,司马巢和萧墨两人并肩躺着,两人的手握在一起,两人的心恐怕也是在同一片天空中飞翔。 “燕子和小慎子她们两个失踪了?” 叹了口气,萧墨摸了摸凉丝丝的额头答道,“是啊,那段时间我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注意她们,她们不见了以后,我花了很大的力气去寻找却没有任何消息。” 见司马巢没有说话,萧墨摇摇头接着说道,“燕子不见了以后,老爷子也回去了,而方盈雪现在则在杭州陪着小洁。阿巢啊,这复杂的关系恐怕比你处理过的任何一件事情都要麻烦啊,你心里有没有底啊?” 闭上眼睛,苦笑着摇头,司马巢一时半会还不知道如何回答萧墨才好,加上黄琼书的突然出现,现在司马巢可以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有些颓丧地呼出一口浊气,司马巢看着天空变幻莫测的白云,呢喃着说道:“她们两个也不知道跑什么地方去了,一点消息都找不到么?” “她们失踪之后我就立刻派人四处寻找,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找过了,可还是一筹莫展”,萧墨说到这忽然停了停,侧头看着司马巢安慰道,“不过你别太担心,她们前段时间还在云南提过一笔钱,应该没出什么事情。” “我,我是不是该让她们知道我回来的消息,这样她们也就——”心里堵得慌,司马巢一句话没说完却给哽住了,他烦躁不安地坐了起来,左手用力地捏着发胀的鼻梁。 知道不能再和司马巢说这些事情,否则他会一直烦乱下去,萧墨故意叹息着说了句,“阿巢,我恐怕不行了。” 没有立刻回答,表情痛苦的司马巢甩了甩头,笑着说:“又说傻话了,中国机械的半壁江山都已经被你打下了,你不行还有谁行?” 萧墨摇摇头,“我们拥有庞大的资金流,拥有得天独厚的外务优势,如果这样都不能一举夺取的话,我萧墨恐怕也无颜来见你了。” 摆了摆手,司马巢转过身来看这萧墨问道,“天鹰呢,我看了报纸,好像他和赖常新的股权争夺还在继续嘛。” 或许这是一种逃避,但这样的逃避对司马巢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燕子、萧淑慎、方盈雪、廖欣洁,这哪一个是他能舍得下的呀,哪一个又是他能狠下心来去拒绝去伤害的呢?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二十三章谋划抵抗大计(上) (更新时间:2005-8-150:38:00本章字数:4030) <好色天使翼>强推,请朋友们多多支持~~~~~~~~~~~~~~ ================================================ 叹了口气,萧墨耸耸肩回答道,“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那方兴凯不知从何处弄来了大笔资金,不仅没有把天鹰的资产转入我们要设伏的那家私营企业,反倒和赖常新打起了长期的攻坚战。” 第99章 想了想,司马巢问道,“会不会是落日组织在背后支持他?” “不会,落日的新老大已经跟我搭上了线,说要跟我们合作,我一直拖着呢。” “落日的新老大?要跟我们合作?” 听到这个消息,司马巢的确大为吃惊,落日邀请自己参加谈会,那是明摆着要自己的命啊,怎么又会提出来合作呢。 “听说是接替了刺客的地位,那人看上去倒是很有头脑。” 原来只是武统单方面的动作而已,看来那家伙是不甘于看这商统、政统吃香的喝辣的,也想经营自己的势力。 司马巢决定暂时不管这些事情,把落日大致的构造说了一下,便拉着萧墨坐起来说道,“我们要尽快搞定天鹰,同时着手对付赖常新,我已经有了一套完整的构想,要不要听听?” “好啊”,萧墨一下子来了精神,他一直隐忍着没有对天鹰下手,原因之一就是要等司马巢回来。 “最近我想到一个问题,别看我们发展迅速,短时间内可谓是风生水起,但我们却没有为国家创造过任何价值。不是我有多么高尚,我觉得我们应该把触角往外伸,伸到国外去。赖常新这样的家伙从国内逃走多少钱,我们就要从国外翻倍的抠回来!” 精神一振,萧墨用力地一把抱住司马巢,哈哈大笑着说:“好啊,好啊,我说最近我怎么越干越没力气,原来就是因为这个啊。阿巢,我忽然,忽然觉得自己可以再活个十年,再他妈多活个十年。” 忍住眼泪,司马巢拍着萧墨的背,低声道:“嗯,我们俩兄弟携手,把四开他们的命也活个够本,我们要让全世界称我和你为中国来的抢钱机器。” 两人笑着,喊着,从新目标中获取了源源不绝的精力,等到忽然起了一阵风,萧墨靠在栏杆上一边喘息,一边看着坐在地上的司马巢,“阿巢,攘外必先安内啊!” “哈哈”,司马巢一跃而起,指着萧墨大声道,“蒋介石当年这句找无数国人唾骂的话,现在说出来却是至理名言。对,真是我者萧墨呀,攘外必先安内,如果维持现状,就算我们从国外抠回来的钱再多也是徒然。” 笑着点点头,萧墨叹息着说了一句,“不知道我想老天爷偷十年的命够不够用。” “不够,不够,这远大的目标我们起码得干一辈子”,抱着萧墨的肩膀,微微笑着的司马巢大声说道,“别说十年,就是再活一百年也不够啊,老天爷,你让我和萧墨永远这样下去吧,永远这样,我求你了!” 看司马巢闭着眼睛,萧墨忽然觉得体内燃起一团烈火,他哈哈一笑,问道:“阿巢,我们先拿哪个开刀?” “嗯”,用力地一点头,司马巢指着不远处成串的车队和隐约可见的日本旗,“我们就先干掉z氏会社。” “让他们在中国绝迹!” “不”,司马巢在萧墨背上扇了一掌,豪气干云地大声说,“我要把他们连根拔起!” 在我国,z氏会社以电器产品为主,涉及到几乎所有的家用电器行业,它每年从我国带走的利润占了他总公司的百分之六十,它在我国一共有十三个生产基地,分别位于上海、深圳、福建、宁波等地。它在我国采取的策略是主要元件从日本进口,其他次要部件则利用我国廉价的生产力大批量的生产,其中更有百分之三十是用于出口东南亚和欧洲等地。在日本,z氏会社上交的税收是日本财政的顶梁柱,也就是说,它利用从我国得到的利润养活了日本百分之三十的官员。 大致介绍了一下基本情况,司马巢把手里的资料递给萧墨和史籍夫,其上各种各样、复杂的数据让人眼花缭乱。 “这段时间,我们要主攻z氏会社,至于天鹰和赖常新,我已经想过了”,司马巢把烟头掐灭,狠声说道,“我要把天鹰硬生生吃掉!” “阿巢,你要用强的?” 就连萧墨也没想到司马巢会说出这样一句话,因为司马巢从来就不是喜欢直来直去和敌人硬拼实力的,司马巢最信奉的一句话就是,“杀敌一万,自损柒千。” 反倒是史籍夫笑着点点头,大声说道,“好,好,该断不断反受其乱。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干掉天鹰,但既然主攻方向已定,就不能让天鹰吸引我们太多的实力。” “可是”,萧墨犹豫着叹了口气说道,“阿巢,一连串的大收购已经耗尽了我们的流动资金,就连从老鬼那弄来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我担心强攻的话会让我们陷于不利的局面。” 听萧墨这样说,司马巢走过去挨着他坐下,“最近国家颁布了保险基金的使用条例,老鬼有没有给你透口风说要把资金往回收?” “那个倒是不怕,只要把中机国际的股票有计划的漫漫抛售,唤他那点钱还是没问题的。” “好,那就先拖着他,能拖多久托多久,用中机国际的钱先吃掉天鹰再说”,司马巢大声说道。 感激地握着司马巢的手,萧墨下定决心般沉声道,“阿巢,我虽然恨不得现在就吃掉天鹰,我跟方兴凯也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但我们不能把宝贵的资金用在他们身上,天鹰我们什么时候都能收视,不必急于一时啊。” 司马巢怎么能够不急,虽然表面上一直鼓励萧墨,但他知道萧墨的时间已经不长了,如果在萧墨还活着的时候,不能让他这压在心头十多年的心愿达成,司马巢恐怕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史籍夫这下明白两人为什么一定要干掉天鹰了,对司马巢和萧墨的友情更是羡慕不已,他叹息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阿巢啊,你们就不用为钱的事情担心了,钱我这有的是,要多少有多少,我这钱可不跟你的不一样,可都是实实在在的流动资金啊。” 先是笑着冲萧墨遥遥头,司马巢冲史籍夫喝道,“我不会忘了你的,你的钱留着有用,我还要你去日本把z氏会社的老窝给我端了。” “什么?” 萧墨和史籍夫两人张大着嘴巴,简直不敢相信司马巢刚才说的那句话。 “怎么,让你去日本端它的老窝,又不是让你去嫖娼,干嘛跟吃了伟哥似的”,司马巢笑着调侃史籍夫,然后起身把昨夜写到一半的计划书递给他,“你先看看,虽然还不完整,但大体的构架已经出来了。” 史籍夫瘪瘪嘴接了过去,看了看萧墨笑着说,“这下我比你们更惨了,就我那点钱要吃点z氏会社,恶,恐怕比天还难啊。” “放心吧史老,阿巢既然连计划书都出出来了,那你这趟必定就是马到成功了”,萧墨说完,起身拉着司马巢走到一边,低声问道,“阿巢,这日本可不比中国,如果知道有人要收购z氏会社,恐怕日本政府都会出面干预的。” “呵呵”,司马巢笑着拍了拍萧墨,“放心了,我这计划就是根据这一点来购制的。” 这边司马巢话刚说完,那边史籍夫猛地一拍桌子喝道,“臭小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呀?”司马巢一脸的坏笑,明知故问道。 “妈的,这索罗斯虽然跟我关系不错,但没有足够的利益,你想他会出手吗?” 揽着萧墨走回沙发,司马巢一屁股坐了下去,用手摸着下巴笑嘻嘻地望着史籍夫,“去年索罗斯携巨资袭击了整个东南亚,所到之处无往而不利,但在香港和日本却吃了败仗,短短的十多天里,从股市蒸发的钱不下数十兆,你说这口气索罗斯咽的下去吗?” “哼,你以为索罗斯是你啊,他才不会意气用事,没有利益他是不会出手的。” 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司马巢沉声回答,“你告诉索罗斯两句话,强弩之末,颓势已现;泡沫膨胀到最后,差的就是致命一击。” 史籍夫和萧墨两人都低头沉思起来,良久萧墨首先抬头道:“阿巢,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为了挺过金融危机,日本的泡沫经济加快了崩裂的速度。只要在这个时候让日本商界的老大哥z氏会社崩溃,索罗斯便可横扫日本金融?” 这个时候史籍夫也抬起头来看着司马巢,显然他的看法与萧墨不尽相同。 笑着摇摇头,司马巢叹息着说道,“这两句话史老你替我转达就行了,至于如何理解,他索罗斯自然会有自己的一套。” 这时萧墨的手机忽然响了,紧接着朱宏伟火爆的声音传了出来,“操,萧墨你他妈跑哪去了,这边医院的人都快疯掉了。” 吐了吐舌头,萧墨笑着回答道,“朱大哥,我出来散散心而已,你也知道,一天到晚面对那些烦人的医生,是个人也受不了啊。” 指了指电话,萧墨示意司马巢要不要告诉他回来的消息,可司马巢还没来得及回答,朱宏伟却已经嚷开了,“别跟我打马虎眼,你把罗四喜他们全带走了,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司马巢那个瘪三找到了?啊?” “恶,这家伙太敏感了吧”,低声嘟噜了一句,司马巢无奈地接过电话,然后想了想才开口说道,“嘿,朱大哥,我这个瘪三算是命大啊!” “妈的,臭小子,你在哪我立刻飞过来。” “别,别,萧墨来了还能找个理由推搪,要是你也飞到了这,恐怕外界都知道我回来了。” 那边朱宏伟沉咛了一会,咳嗽着说道,“阿巢,你还想隐瞒你回来的消息?” “是啊,你可千万别跟外界说,这次我可有个大行动,要是搞砸了你可负不起这个责任”,笑着和朱宏伟开玩笑,司马巢摸了摸下巴问,“朱大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赖常新啊?” 第100章 “你还说呢,我不是为了等你的抠钱大计,早就把他们一网成擒了。现在倒好,他明目张胆地在厦门建红楼,名不张胆地跟方兴凯打股权争夺战。奶奶的,我要不是相信你小子,何至于每天被老爷子催什么似的。” “好了,好了,很快就能搞定了,你放心,呵呵”,跟朱宏伟乱七八糟胡侃了一通,司马巢挂断电话,递给萧墨的同时,问史籍夫道,“史老,你真不知道我国的商统是谁?” 史籍夫摇摇头,“这种事情只有他们内部的人才会知道,象我——” 这时正在咳嗽的萧墨忽然插嘴说道,“阿巢,看看能不能从那家伙嘴里得到些消息?”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二十三章谋划抵抗大计(下) (更新时间:2005-8-158:47:00本章字数:3863) <好色天使翼>强推,请朋友们多多支持~~~~~~~~~~~~~~ ================================================ “你说的是那个和你接洽的家伙?” 点点头,萧墨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喘着粗气回答,“是啊,按你说的他是武统,应该知道商统和政统得身份,只要他们的身份明确了,我们防范起来倒也利索了很多。” “嗯,要是能问出来最好,但是——” 其实司马巢是担心萧墨从老凯身上知道自己要参加谈会的消息,故而才会欲言又止。 好在史籍夫很机敏,立刻接口说道,“这种事情随便找个人去问就行了,萧墨你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做呢。” 微笑着点点头,萧墨在笔记本上随便按了几个键,然后指着一幅股票日线图说道,“阿巢,这强行收购的任务就交给我和罗四喜吧,我们现在手里的资金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我不能把所有的资金给你们”,司马巢盯着曲线图看了一会,道,“我还要用到百分之四十的资金,所以你们能够使用的只有六成。” “六成”,萧墨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天鹰现在的股价已经是它净资产的六十倍不止,我们三方抢夺的话,这个数值恐怕还得翻个跟斗。” “这是没办法的,资金虽然紧张,但我想应该没有问题”,啪地一声合上电脑,司马巢说道,“实在不行就和赖常新联合,先搞定方兴凯再说。当然,这是下下之策,不得已用之。” 接下来,三人对整个大计的种种细节作了详细分析,时间也不知不觉到了黄昏,此时的夕阳有如黄色的瀑布从巨大的玻璃窗外泄了进来。 史籍夫毕竟年纪太大,经不住长时间的工作,现在一边揉着眼睛,一边仰躺在沙发上做深呼吸。病情加重的萧墨倒是还能熬得住,但深陷的眼眶业已充满了倦意。 唯独司马巢还精力充沛,但这个时候他却首先站了起来,“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你们两个了。” “唉,我一把老骨头还跟你瞎搅和什么呀”,史籍夫捶了捶腰站起来,埋怨道,“我今天晚上就飞日本,这行了吧?” “我也立刻赶回成都,着手准备对天鹰进行收购”,脸上带着微笑的萧墨也站了起来,他吊着司马巢的肩膀,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你要用的钱是划到那个帐号呢,还是你自己到时候提用?” “呵呵”一笑,司马巢回头冲史籍夫拱了拱手,“史老,那日本那边就拜托你了!” “好了好了,认识你是我史籍夫这辈子最不幸的事情了”,嘴上虽然这么说,史籍夫脸上却分明带着笑容。 和萧墨肩并肩走出和平饭店,司马巢送他上车的那一刻,忽然抓住他的手,凑过去低声问道,“繁杂的小事你就让罗四喜他们去办好了,多注意身体,知道吗?” “你也是,别只顾着工作”,往里挪了挪身子,萧墨想起什么似的又说了句,“阿巢,你有时间还是到杭州去看看方盈雪和小洁吧,毕竟,毕竟我们这次是要拿她父亲开刀,不打个招呼是不是——” 笑着摆摆手,司马巢用力把车门关上,一边点头,一边大声道,“我知道的,你啊,少点房事不会死的,多注意身体,妈的!” 看着汽车缓缓远去,司马巢背过身,偷偷擦掉脸上的泪水,他和萧墨之间的感情早已经超越了朋友关系,比亲兄弟还亲。现在萧墨明显快要不行了,可司马巢还是不能让自己接受这一点,他期盼着奇迹的发生,期盼老天爷真的能再给他十年时间。 好不容易找到黄琼书开演唱会的地方,可司马巢愣是吃了个闭门羹,无论怎么解释,无论偷偷往人家手里塞多少钱,这闭门羹他还是没办法破解。 静静地坐在体育馆外面的小沙滩上,司马巢看着太阳沉没在西边,看着路灯逐次亮起,看着街道上的行人慢慢减少,看着成双结对的情侣指着大幅广告上艳丽的黄琼书说着什么。 想着黄琼书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仿佛那世界永远是单一的,仿佛司马巢处在半梦半醒之间无法认知时间的存在一般。 不知从何处驶来十多辆高级日产轿车,在体育馆门口刚刚停住,便从里面下来不少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然后司马巢就看到一个俊朗的年轻人从车内下来,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向体育馆的大门。 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司马巢隐约猜到他们定是那个z氏会社的考察团,看着蜂拥而上的记者,他便一咬牙混在其中朝体育馆的大门围了过去。 闪光灯一个劲不停地闪,各种各样无聊的问题鞭炮似的响在耳边让司马巢烦乱不已,好在他的心思全都放在那虚掩着的门处,无需去考虑那俊朗年轻人骄傲、跋扈的脸。 “哄”地一声,人群炸开了,记者歌迷疯狂的往前涌,而从门内出来的黄琼书正在保镖的护卫下阴冷着脸庞。 司马巢看到了她,可她却并没有立刻看到司马巢。 俊朗年轻人非常优雅地走到黄琼书跟前,在无数歌迷的尖叫声中微微鞠了个躬,这时忽然一个大嗓门记者吼了句,“你们太般配了,热情点照张相吧!” 听到这话,司马巢恨不得把那家伙找出来,将他门牙全部打掉,可他立刻看到黄琼书居然微微笑了笑,然后任由那年轻人揽着她的肩膀。 心痛的有如刀搅,万念俱灰的司马巢就差没有跪倒在地上让这种心酸的寒意得到缓解。 还是噼里啪啦闪光灯响的声音,还是诸如“天造地设”“男才女貌”的喝彩声,司马巢受不了了,咬牙忍着冲出去的冲动,便要转身离开。 人群往后退了退,司马巢知道定是他们要乘车离开了,不经意地回头,带着绝望和悲伤回头看了一眼,黄琼书右手紧紧抓着衣襟的动作便映入眼帘。 笑了,司马巢笑了,他知道黄琼书现在很不爽,知道她现在定是充满了无助,因为黄琼书每一个细微动作所代表的含意,司马巢实在是再清楚不过。 就在年轻人为黄琼书拉开车门,恭敬地笑着时,司马巢忽然从保镖的阻拦下,一闪身冲了过去。 对于司马巢的出现,黄琼书居然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她紧抓着衣襟的右手松开了,本来微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她微微笑着,笑着看司马巢冲自己做了个鬼脸。 咆哮,怒喝,数不清的保镖冲司马巢围了过去,有两个甚至伸手就要来抓他。而那俊朗年轻人却看了看司马巢,又看了看黄琼书,忽然呵呵一笑道,“住手,让那位客人过来。” 生硬的中国话,说得倒是铿锵有力,可司马巢却站在原地笑了笑,冲黄琼书招招手道,“我买了好些你喜欢吃的菜呢,现在回去么?” 年轻人脸刷地一下白了,他盯着黄琼书,却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理会自己,心下怒火中烧,伸手在黄琼书面前挡了一下,便大踏步往司马巢走去。 那些娱乐记者这下高兴了,本来黄琼书现在就是一个极热的题材,如果再加上一场无关大雅的争风吃醋,那这新闻可就大有卖点了。 伸手从别人手上拿过一串车钥匙,那年轻人努力在脸上堆砌出厚道的笑容,他走到司马巢跟前微微鞠了一躬,然后把钥匙塞到司马巢手里,低声说道,“这位先生,玉琼是我的好朋友,不论你们过去是什么关系,请你为她的将来,考虑考虑。” 年轻人这话说得很小声,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猜到他说了些什么,而黄琼书居然笑了,捂着嘴巴笑得很是灿烂,的确对于司马巢来说,就是给一家汽车制造公司也是无法让他改变主意的。 当所有人都认为有好戏看的时候,司马巢竟然把钥匙拿到眼前看了看,并没有如他人所想的发火,也没有为此显得尊严受到了侮辱,反而笑眯眯地看着他,问了句,“这钥匙配的是哪辆车?” 本来那人正为黄琼书的笑声而显得局促不安,现在司马巢如此一问,立刻扯高气昂地回身一指,笑道,“就是那辆了,你可以立刻开走它!” 四周纷纷传来记者的唾弃声,为司马巢如此葬送国人的尊严而愤愤不已,但司马巢却毫不为意,黄琼书也笑着看了看那辆车。 伸手把他推到一旁,司马巢一边走向黄琼书,一边笑嘻嘻地问,“这辆车你喜欢么?” “只要有你在,就是板车我也会喜欢的”,微微仰着头,黄琼书知道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自己,知道除了司马巢以外,没人明白她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 第101章 那俊朗年轻人仿佛也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赶忙过来拦着司马巢,喝道,“你要车就赶紧走,别在这啰里啰唆。” 说完,他为了以防万一,居然冲手下一挥手,明摆着要把黄琼书硬驾上车。 “嘿,你以为这是日本哪——” “妈的,别把这里当你的狗窝,把你那脏手放开。” “操你妈的,活得不耐烦了!” 眼看保镖要一拥而上胁迫黄琼书,四周围观的记者和歌迷这下火大了,骂什么的都有,有些甚至挥舞着广告牌就要往上冲。 对于现在的司马巢来说,这些小喽罗他还真不放在眼里,一弯腰就冲了过去,紧接着数声惨呼传来,司马巢已经抱着黄琼书旁若无人地朝车子走去。 气的抓耳挠腮,那年轻人猛地一跺脚,大声喝道,“阎清,你快给我滚出来!” “叮”的一声,阎清也不知从何处闪了出来,手里正拿着打火机在那玩耍,看了看司马巢,又看了看他怀里微闭着眼睛的黄琼书,叹了口气道,“工藤少爷,这档子事我管不了。” “你他妈什么意思?”,工藤咆哮起来,一边推着手下上前阻拦司马巢,一边指着阎清喝骂,“你吃我的,穿我的,还不给我办事,你以为我每天花在你身上的几十万不是钱哪,我操!” 阎清脸色一寒,把手里的打火机抛向正在关车门的司马巢,莞尔笑道,“这是老大让我给你的见面礼,他说了,今后你司马巢是我们唯一的主顾。” 虽然不知道阎清所说是什么意思,但司马巢还是接住火机,并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转身钻进了驾驶室。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二十四章黄琼书的温柔(上) (更新时间:2005-8-1510:17:00本章字数:3776) <好色天使翼>强推,请朋友们多多支持~~~~~~~~~~~~~~ ================================================ 嘈杂声逐渐远离,马达轻微的突突声倒是让司马巢和黄琼书之间少了几分尴尬。汽车开得很慢,毫无目的地开着,很慢。 轻声叹了口气,黄琼书打开收音机,在优美的歌声中,淡淡说道,“阿巢,你刚才毁了我在日本的前程呢。” “那样的前程不要也罢”,毫不犹豫地回答,司马巢偷偷看了她一眼,见她并没有恼怒的样子,笑着说,“中国这么大的市场,何必跑去给日本鬼子唱歌呢。” 摇摇头,用手撩拨着额前散乱的长发,黄琼书想了想才说,“嗯,说的也是。” 其实她心里很苦,自己可是已经收了订金的,为了让司马巢有东山再起的资本,她很早就开始筹钱了。就算没有司马巢的下落,就算司马巢可能已经死了,但黄琼书还是义无反顾地去做这些,她从没想过要让谁知道自己的心意,也从没想过自己这样做能得到什么,她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为了让自己能在夜色中带着笑容入睡。 现在黄琼书无疑已经把z氏会社的少主人得罪了,而她所属的娱乐公司很可能面临举巨额索赔,如果黄琼书把过去拟定了的所有合同推翻,这沉重的负担,她是无论如何也承受不起的。 可黄琼书还是很高兴,还是在笑,她没想太多,只想着现在,“将来,就让那无聊的将来见鬼去吧!” 由于上海这几天受到冷空气的袭击,气温急剧下降,故而车窗不一会就蒙上了浓浓的水雾。用手指在那水幕上随意写着什么,看着窗外纷杂景色的黄琼书嬉笑着说道,“你怎么说也是当过大老板的人,怎么做起事来还是会这么鲁莽呢?” 不解地侧头看了看她,本来就对开车不熟练的司马巢赶忙放慢车速,奇怪地反问,“我不是一向这样的么,难道这种鲁莽是能够被金钱改变的?” 叹息着摇摇头,当黄琼书在车窗上画完被箭串在一起的两颗心,无奈地回答:“你呀,没看到有那么多记者在吗,今天晚上你司马巢回来的消息恐怕就要传遍中国了,肯定也会传到那个萧墨耳朵里。” 心里暗自发笑,见黄琼书如此紧张自己,得意笑着的司马巢用手敲了敲方向盘,“不用担心了,我现在这模样恐怕除了你意外没人能认出来的。” “是吗”,黄琼书的语气又变得冷漠,她坐正身子,眼睛盯着前面不远处的红灯,“就算是燕子也认不出来?” 这话有如扎进心脏的尖刺,让苦不堪言的司马巢一时间无话可说,只能呆呆地看着前面,以至于绿灯亮了也没有发动汽车。 冷笑一声,黄琼书的心情变得比什么都快,她忽然推开车门就往外走,根本不顾身后司马巢的大声呼喊。 她多想听到司马巢否认啊,哪怕司马巢不否认,能够随便搪塞一下也好。可司马巢还是过去那个司马巢,永远不知道黄琼书心里想的是什么。 对嘈杂、刺耳的喇叭声置若罔闻,不知所措的司马巢追在黄琼书身后却不敢开口说话,他知道黄琼书的脾气,这性子一旦上来,你要是多说一句话,恐怕局面就无法收拾。 拉低帽檐遮住自己的眼睛,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嘟着小嘴的黄琼书负气似地逆着人流而行,她在人行道上横冲直撞,总是有意无意地撞一下迎面而来的行人,然后头也不回地扔下那人干瞪眼。 这可害苦了司马巢,既不能让那些人找黄琼书麻烦,又不能置之不理,只能一个劲给那些茫然的路人赔礼道歉。这道歉的时间还不能太长,长了立刻就要失去了黄琼书的踪影,一刻钟后司马巢已经累得气喘如牛,口干舌燥,他长这么大头一回跟人说了如此多的好话。 眼看黄琼书的倔脾气无论如何是阻不住了,满头大汗的司马巢只能一咬牙赶到他前面,伸开双臂一挡,“琼,你,你别耍小性子了,好不好?” 如果司马巢多做一会孺子牛,恐怕黄琼书的气也就消了,但他现在这样一说,明摆着是要把黄琼书逼上梁山。 猛地抬头,黄琼书摘下帽子冷笑道,“我耍小性子?是,是,我是耍小性子。” 极不高兴地在原地转了一圈,脸色铁青的黄琼书把帽子往司马巢怀里一摔,“不耍小性子的人有啊,你去找她们呀!什么萧淑慎,万新的原董事长是吧?还有那个,那个跟你青梅竹马的燕子,你去找她们呀,那你跟着我做什么!” 本来一件芝麻大的小事,两人随便说说就能解决,可现在黄琼书却越说越气,到最后干脆红着眼睛一把推开司马巢,几乎是用跑的离开。 萧淑慎和燕子的失踪本来就让司马巢心烦意乱,现在黄琼书这么一提,他的脾气也上来了,根本不顾甩手而去的黄琼书,反倒闷声不响地朝着反方向走了几步。 “喂,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啊!” “是啊,这么好的女孩你还真狠得下心来。” 一对小情人忽然挡住司马巢的去路,他们夫唱妇随说了一大通,立刻换来四周行人的喝彩,可司马巢的心思又有谁能够明白,他的痛楚又有谁能够体会的了呢。 “快去追吧,你要还是个男人,就赶紧去追!” 小女生一脸麻子,说起话来也是豪气十足,她推了推司马巢,在男朋友的守护下说道,“你要是不追,这辈子有你后悔的。” “是啊,是啊,小伙子,赶紧去追吧”,有几个中年人也过来劝司马巢,那语气仿佛他们自己错过了许多红颜似的。 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从没动摇过的司马巢这回居然被几个路人拽转了方向,他连说了几声谢谢,然后疯了似地朝着黄琼书消失的方向追去。 我追到了她又能怎么样呢,我能跟她在一起吗,我又能跟谁在一起呢。司马巢啊司马巢,你是作茧自缚,你难道就不明白唯爱不可妥协的道理吗? 追到了她,你要如何面对燕子,放开了她,你还是无法面对燕子。司马巢,你快点醒过来吧,只有燕子才是你真正的归宿啊,你这样去追她,你又是要把燕子置于何种境地呢? 你忘了吗,忘了燕子为你所做的一切吗,你是个畜生,你根本就不配拥有任何人的爱情。 好傻,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还要这样愚蠢的继续跑下去吗?你追得只是过去,你追的只是一段怨恨,司马巢啊司马巢,妄你自负聪明,难道这样简单的道理你就看不透吗? 去找燕子吧,你唯一该追赶的人只有燕子。小慎子也好,小洁也好,乃至方盈雪,她们不都是你妥协爱情的产物吗?黄琼书说的没错,你总是喜欢去承诺,可你别忘了,承诺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呀! 你还来得及,你还来得及停住脚步,去找燕子,跟她结婚,跟她一起在小山村白头偕老。你赚的钱已经够多了,你几辈子都用不完,你别太贪心,知道吗,你别贪心想要拥有全天下的财富,别贪心得到全天下最好的女人。 去找燕子,把她找回来,去把她找回来!赶快给我停住,赶快给我停住啊! 司马巢停不下来,尽管他内心一直狂叫、嘶喊,可他就是无法停下来,他要去抓住黄琼书,他的潜意识支配着身躯去抓住黄琼书,他必须不停地跑,一刻都不停歇地跑,他知道只要一停下来,就会立刻被心中的懦弱击倒,一停下来他就将彻底失去了一切。 坚强了如许多年,黄琼书离开他的那天,都没有如此的脆弱。 夜色有时候会让人迷醉,有时候会让人失去自我,有时候却会让人忘却痛苦,但更多的却是让悲伤发酵,直至成为致命的回忆。 第102章 在这样一个夜色如铅的夜里,有人在川流不息的路人中洒泪而行,她走得很慢,很孤独,也很伤心,她的手始终紧紧拽着衣襟,她的脸却因为泪水变得朦胧。有人上前搭讪,有人嘘寒问暖,有人义愤填膺,有人拍着胸脯说可以保护她一辈子。 但她还是一直在哭,那泪水决堤般在墨镜后面无休止地流淌,她推开每一个挡住去路的人,把一个个怅然若失的好心人抛在身后。 她走得还是很孤独,很寂寞,她的心却每时每刻都在为着某个人酸痛。 她孤独吗,没人知道,恐怕她自己都不知道。 房间空荡荡的,离开时敞开的窗户依旧开着,司马巢慢慢把这些窗户一扇扇关上,却有如关上了自己的心扉般忽然宁静下来。他最终还是没有找到黄琼书的,毕竟他在追赶时完全是毫无目的的,甚至说是一种敷衍自己的行为都不为过。 虽然被上海的风吹了整整一天,但当所有窗户全部关上之后,房间内还是会慢慢浮荡起黄琼书身上所特有的清香,这种味道是骨子里的,印在司马巢的脑海,只要一想到这房里的一切都跟她有关,司马巢潜意识中便会散发出这样的气味。 她还没有回来呢,她会上什么地方去呢? 老式摆钟敲响八点,无所事事的司马巢从沙发上坐起来,走到门口冲着寂静的走廊望了望,仿佛这一望黄琼书就会出现一样。他叹了口气把房门虚掩上,然后转身来到厨房。 买好的菜还放在案台上,暗红色的塑料袋此时被灯光映着恰似鲜血,司马巢第一眼看到就有些昏眩,右手扶着电冰箱才能稍稍站稳。深吸了一口气,他振作精神开始为黄琼书和自己准备一顿丰富的晚餐。 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原本烦乱不堪的脑海现在却异常地平静,或许家务这种琐碎的事情本来就能让人平缓情绪吧,总之当司马巢听着油锅噼噼啪啪的响声时,居然还高兴地吭着黄琼书新唱得一首歌。 这首歌的词,本是他写给黄琼书一封信中的一段,而今配上淡淡忧伤的曲调,慢慢吭来让司马巢倒是有百般喜欢。 桌上的菜渐渐多了起来,纷纷发出诱人的香味,这几道菜是司马巢拿手的,虽然他说黄琼书喜欢,其实他也并不知道。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二十四章黄琼书的温柔(下) (更新时间:2005-8-1515:30:00本章字数:4126) 只要这些菜是我做的,她一定就会喜欢吧! 当司马巢做好最后一道,正要脱去身上的围裙,这样想着的时候,门被缓慢推开,接着换了一身黑色休闲服的黄琼书抱着一个大包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还傻愣着干嘛,赶紧过来帮忙啊”,一边把包袱放在大厅当中的茶几上,黄琼书脱下外套冲着司马巢吼了一句。 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就像两人之间从体育馆到这里的那段记忆成了空白,黄琼书脸上没有任何痕迹,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夹杂着少许温柔。 打开包袱,里面是一台最新款式的笔记本电脑和一大堆光盘,其间散落着十来张不同样式的名片。 “有话一会再说”,好不容易松开紧锁的眉头,司马巢把这些东西扔在一旁,推着黄琼书在餐桌前坐下,“赶紧尝尝我的手艺,都是刚出锅的!” 用两根手指捏了一根小白菜放到嘴里嚼了嚼,脸色红润的黄琼书并没有作太多的评价,而是重新把司马巢拽回到茶几旁边。 “今天我让一个朋友在证卷所给你开了户,这些光盘应该有你要的一切资料”,不让司马巢插嘴,黄琼书一直受抓着他的胳膊不放,另一只手却把散落的名片收集到一起,“这些人都是各个行业比较出名的家伙,你要是有用得着就跟他们联系,其间有我帮你周旋。” 感动归感动,可司马巢现在更加不知该如何跟黄琼书解释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萧墨迫害,一心想着让自己东山再起。今天的事情如果按照黄琼书一贯的脾气,别说回来和颜悦色对待自己,就是让自己见一面恐怕都难。 这所有的一切,完全都是为了帮自己走出莫须有的低谷,为了让自己重新振作,面对隐忍自己所有不该的黄琼书,司马巢又怎么忍心把真相说出来呢。 拿着厚厚的名片,假装翻看得司马巢内心却翻江倒海,一会想要把真相告诉黄琼书,一会又祈祷着能够蒙混过关,这样和黄琼书生活在一起。 “怎么了,你不会没有信心吧”,松开领口的纽扣,用手指揩去颈间的汗珠,黄琼书躺倒在沙发上看着司马巢说,“如果你想这样被我养一辈子,我没问题,你自己看着办。” 闭上眼睛,鼻翼微微颤动,一脸疲倦的黄琼书是真的有些累了,可能今天哭得太久,可能突然间觉得一切都一行索然,可能只是因为司马巢那彷徨的样子。 把所有的东西都布置妥当,轻轻走回沙发旁边,司马巢碰了碰黄琼书的手,“东山再起也好,让你养着也好,总之你先起来陪我吃顿饭吧,好不好?” 眼角分明还有泪痕,血丝分明还在眼眸中攒动,可司马巢没有发现,黄琼书也没有发现,他们两人手牵着手走向餐桌,如果单单定格这个场景的话,无论是谁都会相信他们的爱将要天长地久。 吃过饭,黄琼书严令禁止司马巢入厨房,把他推到电脑面前坐下,自己则端着满是油渍的碗筷干起了家庭妇女的必备课程。 电脑的屏幕清晰的让人咂舌,上网的速度也相当之快,白无聊乃的司马巢频频回头偷看洗碗的黄琼书,手指却在键盘上非常熟练地敲出了天鹰集团的股票代码。 “你认真点啊”,不用回头也知道司马巢在看自己,黄琼书用手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低声喝道,“一会我给你泡咖啡,今天晚上我陪你通宵。” 吐了吐舌头,虽然过去黄琼书很是霸道,但这样象老妈子般管着自己还是头一回,于是司马巢忽然觉得幸福到天上了,嘴里情不自禁地又开始吭那首歌。 天鹰的股价在两周前创出八元三角五分的新高之后,最近正在呈震荡回落的走势,从整个大图形来看的确属于突破后的正常调整,就如大部分股评所说,天鹰的后继发展潜力还极为乐观。 看了这有如教课书般标准的图形,司马巢不得不佩服天鹰和赖常新所聘请的操盘手,在错综复杂的抢夺中,一方面要压制对手握有太多的筹码,一方面又要时时提防对方借高价出逃。这不是简单的事情,也不是短时间的谨慎所能做到的,这需要非常丰富的经验,同样需要只有年轻人才具有的长期作战的精力。 调出天鹰的年报及季报,其上所写的各项利润均为刺字,如此恶劣业绩的情况下,天鹰能走出这样的行情的确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但绝大部分股民均认为这是受整体机械行业复苏的影响。 “两人打了这么久,居然还能不分高下,这方兴凯和李思有还真有不小的本事啊”,原本以为局面会呈一边倒,司马巢没料到方兴凯的中气还挺足,以至于原本对付天鹰的上上之策现在已无用武之力,只能硬啃这块骨头。 把界面切换到周涨幅榜,位居榜首的仍然是五一重工和中机国际,现在万新名下的上市公司已经达到了四家,分别是中机国际、五一重工、长春机床和沈阳机厂,也就是说除了深圳和浙江两地之外,中国机械行业的第一梯队已经全部握在了司马巢手里。 “中国的股市关联性很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现象随处可见”,见黄琼书拿了张椅子坐在自己旁边,司马巢笑着侧头对她说道,“所以板块的领头羊往往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这话黄琼书自然是不会明白的,她只是笑了笑然后盯着花花绿绿的屏幕问道,“阿巢,你还是打算先从金融下手么?” “是不是该提醒一下萧墨,强攻天鹰的时候可以让所属的四家公司做出相应的举措,以此来降低风险和成本”,心里想着这个事情,司马巢倒是没怎么注意黄琼书的问话,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阿巢”,用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黄琼书犹豫着说,“其实利润大的行业不仅仅只有股票呀,我总觉得靠,靠赌不是长远之计。” 黄琼书能这样说话照顾自己的情绪,司马巢自然是感激的不得了,一个劲点头,还煞有其事地问,“嗯,嗯,赌不是长远之计。你说说看,还有什么行业利润大的?” 这下来了精神,黄琼书笑着挑了些名片拿给司马巢,“这几个是娱乐界有名的经纪人和监制,你约个时间跟他们好好聊聊,行吗?” 苦笑着点头,司马巢现在是骑虎难下,心想反正要哄,干脆就往高兴里哄,正好自己害得黄琼书失去了往日本发展的机会,说不定可以在这方面弥补一下。 “那我明天就跟他们联系,好不好?” “嗯,好,好,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伸手把证卷系统关了,黄琼书非常利落地在网页上敲出一个网站的地址,然后几乎是贴在司马巢的身上为他介绍,“这是目前中国唯一的一家收费音乐网站,虽然现在收益很差,但我觉得很有前途呢。” 没想到黄琼书还挺有前卫的商业头脑,显然为自己的事情操了好多心,司马巢感激地伸手要去揽她的腰,却被黄琼书躲开。 “谁允许你碰我了”,冰冷的语气,却似带着调皮的笑,黄琼书从后面摁住司马巢的肩膀,喃喃自语道,“网络兴起是迟早的事情,如果阿巢你能抓住这个机会,就算有十个萧墨也奈何不了你。” 第103章 听者黄琼书有如梦咛般的声音,司马巢还真入了戏,“用最少的实业换取最大的资金流,用最小的代价打出最具影响力的品牌,网络的确是最有利于反击的武器。只是——” “只是什么?”,紧张地绕到司马巢旁边,黄琼书不安地看着他问。 娇艳的脸孔近在咫尺,魂梦萦绕了无数个夜晚的人儿就在眼前,情不自禁的司马巢一把抱住黄琼书,然后紧紧贴着她的脸颊。 黄琼书呆了,却并未反抗。 司马巢醉了,却并未进一步越轨。 喘息着离开司马巢,满脸绯红的黄琼书显然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只是咬着下嘴唇,一句话都不说。 司马巢的心跳得飞快,抓着黄琼书的手也不停地颤抖,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只是这需要太长的等待,你知道的,我一直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你,你要是再这样,我——” “不过还是可以试试,毕竟这是你对我提出的第一个意见。” “别以为你现在落魄,颓废,就可以把这当成借口欺负我!” “既然要做吗,我们就要做到最好,做得彻底一点,干脆把你的演唱会搬到网上去!”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各自说着自己的,仿佛都在等对方首先搭腔,又仿佛都在享受着这种答非所问的快乐。 “好了啦,不跟你闹了”,挣开被司马巢握了许久的手,黄琼书一本正经地问道,“你真的觉得网站有暴利可图?” 点了点头,司马巢还在回味手心那温温的感觉,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嗯,不过还得等两三年吧?” “为什么”,重新走回到司马巢身后,仿佛害怕被他那样一直盯着,黄琼书不解地问,“难道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好么?” “第一个发现金矿的人不一定能发财,第一个发明电脑的家伙也不一定可以成为比尔盖兹嘛”,想方设法把身体往后靠,司马巢在被黄琼书用力拧了一下之后,咋唬着说道,“网络的黄金时代需要一个温床,这温床就是电脑和网络的普及。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随随便便就能弄一台电脑在家放着的。” 听司马巢这样一说,黄琼书自然理解了,只是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把脸贴在司马巢的头发上说道,“那你刚才还说,说要把我的演唱会弄到网上去。” “你呀,别忘了你可是炙手可热的明星,你的出现将给现在的网络运营打一针强心剂”,偷偷把头仰了仰,贪婪闻着黄琼书的发香,司马巢眯着眼睛说,“如果知道你要把演唱会搬到网上举办,那中国所有的网络运营商必定趋之若鹜,恐怕非得打起来不可。” “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嘴上虽然说得很不高兴,但黄琼书的双手反而垂到了司马巢的胸前,任由他抓着。 这样的惬意和平静是司马巢从未有过的,就算跟燕子在一起,他也没有像这个晚上那样忘记所有的忧愁。 “这样的网站花十万就能把整套班子全买过来”,左手抓着黄琼书的柔腕,右手移动鼠标浏览着网站,司马巢微笑着慢慢说道,“我们今天跟z氏会社的家伙翻了脸,你干脆从现在的公司退出来算了。我们自己开一家娱乐公司,然后就以这个网站为蓝本,推广新人show,到时候报名费都够我们过日子的了,呵呵——” “就怕没这么容易呢”,想着是否要告诉司马巢自己已经和对方签约的事情,黄琼书慵懒地说道,“阿巢,如果我去了日本,你一定要花最短的时间赚到足够多的钱。” “放心了,我不会让你去的。” 摇摇头,尖尖的下巴在司马巢的额头摩擦着,黄琼书低声呢喃道,“你要把我从日本买回来,越快越好,知道吗?” “都说了不会让你去日本的,你就相信我一回吧。”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第二十五章苏林电器连锁 (更新时间:2005-8-178:41:00本章字数:3380) 将趴在自己腿上睡着了的黄琼书轻轻抱起,走进房间,司马巢为她盖上薄棉被后,在她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 看着黄琼书焦躁地翻了个身,司马巢笑着为她脱去鞋袜,用手将她盖着脸的长发拨了拨,“做个好梦!” 重新坐回电脑旁边,刚刚还一脸笑容的司马巢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他发现自己的处境并不乐观,甚至可以说相当茫然,不知自己下一步究竟该如何走才好。 一方面整个计划已经确立,萧墨和史籍夫也都已经各就岗位,而自己却还在感情中挣扎,还在为是否和黄琼书搞什么破网站犯愁。 这让司马巢有了危机感,他发现只要和黄琼书在一起,自己总是显得有些失措,有些懦弱,有时候明知道一些话不能随便说,不能乱说,可偏偏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这张嘴。 点着一根烟,沉闷地吸了一口,用手捂着额头的司马巢决定还是把心思放回到原来的计划上,毕竟关于黄琼书的问题不是一下子可以想透的,也不是一下子能够解决的。 收购天鹰的行动交给了萧墨,日本方面则有史籍夫出面,这两处都无需担心,唯一让我放心不下的还是刚刚招揽的于芳啊。 把身子坐正,司马巢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出“苏林电器连锁”几个字,他认为必须从某些方面来协助于芳的工作,因为能否帮助她夺回苏林是整个计划最关键之处。 电脑的轰鸣声微不可闻,却在静夜中相当的清晰,地上的烟头越来越多,屏幕上打开的网页也不断层叠。 那天知道了于芳的真实身份之后,司马巢就从有限的渠道了解过她和苏林电器之间的一些事情,这次通过网上丰富的资源对整件事总算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识。 苏林电器连锁崛起于九十年代中期,原是于芳和她前夫共同创建,却是由善于交际、头脑精明的于芳一手壮大的。 在1994年,苏林电器发展到顶峰的时候,在全国一共由五百三十多家连锁店,覆盖面囊括了南北所有大中型城市,并顺利建立起了苏林在业界的优秀品牌。可这个时候,于芳却与其前夫理性分手,巅峰状态中的苏林电器也划分成了南北苏林,其中于芳持有的则是占了总营业额百分之七十强的南苏。 半年之后,由于于芳的前夫不擅长经营,又喜欢赌博,北苏林在多方新兴势力的攻击下土崩瓦解,而南苏林却在这半年时间内有了长足的发展,几乎对南方电器市场形成了局域性的垄断。 通过合法手段重组北苏之后,于芳成就了商界女强人的一段神话,可这神话的背后却酝酿了太多的感情危机,并最终导致了于芳在97年对苏林失去了控制权。 苏林现在掌门人的背景资料司马巢也查到了一些,他姓严名嵩,江苏嘉兴人,仅有二十八岁不到,曾经因为强奸未遂罪入狱一年零三个月。 93年严嵩下海摸鱼,成为打工仔,几经周折之后进入了苏林,并迅速成为于芳最为信任的智囊和情人。他凭着伪装的善良和幼稚取得了于芳的信任,并用欺骗的手段强取豪夺地瓜分了于芳在苏林的股权,最终和其他大股东串通在一起将于芳排挤出了苏林。 看完这些,已经是凌晨两点多,司马巢把所有的网页全部关闭,并打开word开始为于芳草拟一个复仇计划,“虽然不能亲自参与,但起码要在大方面提醒她,在策略方面帮她一把才行!” 翌日清晨,司马巢起来时黄琼书已经离开,桌上的早饭还温着,cd里放着一首悠扬的曲子,昨夜扔了一地的烟头已经被打扫干净,电脑屏幕上却留下了黄琼书敲出来的“起床以后记得刷牙!”几个字。 笑着用手捏了一块面包房进嘴里,心情舒畅的司马巢先把电脑关上,然后推开黄琼书卧室的门走了进去。 床还有些暖暖的,空中也飘荡着淡淡香味,司马巢掀开那让人浮想联翩的被褥,慢慢把脸贴在雪白色的枕头上,甜蜜地回想着黄琼书的所有可爱之处。 这样过了大概五六分钟,司马巢叹了口气爬起来,却发现黄琼书的手机静静躺在枕头旁边。 “看来她一直是关机的,恐怕是不想公司里的人来烦她吧。也不知道今天她去公司的时候,会不会受到别人的指责,我昨天那样做还是有些冲动呢”,把手机放进口袋,司马巢一边收拾房间,一边想着万一黄琼书被索要赔款,自己是否还能够维持这种受她照顾的局面。 当把一切都弄好,吃过早饭之后,已经是上午九点多,正是太阳暖洋洋照射让人很舒服的时候。 把昨夜打印出来放在抽屉内的草案取出来,司马巢走之前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他对这里总是说不出的留恋,尽管只是短暂的离开他也有些不舍。 宾馆房间的门虚掩着,被烟气熏得睁不开眼睛的司马巢走进去时,差点没被眼前所见给吓着。只见于芳穿着性感内衣坐在沙发上,一边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敲着神门,一边叼着哈瓦那冲司马巢笑了笑。 女人抽哈瓦那这还是司马巢第一次见到,他用手在面前挥了挥,然后笑着问道,“你把空调开得多大啊?这里面都快成蒸笼了。” 伸了个懒腰,把哈瓦那放在电脑旁边的烟灰缸内,于芳吸了口气站了起来,“以为你会一直在呢,没想到你还有另一个窝。” 摇摇头不置可否,司马巢不得不承认于芳的身材相当不错,很是性感,“什么时候来的?” 第104章 “已经快十六个钟头了,总等也等不到”,随便在外面桃了件衬衫,于芳一边整理打印出来的文件,一边偷偷瞅着司马巢,“怎么了,是不是我的泼妇形象让你大失所望?” “别开玩笑了”,无奈地苦笑着,司马巢先是把所有的窗户全部打开,让新鲜的空气进来,然后才在于芳的对面坐了下去,“怎么样,后事打理完了?” 点点头,于芳将手里的资料递给司马巢,叹了口气再他身边坐下并说到:“也没什么好打理的,就是把你给我的钱全部给了前夫和孩子。” 资料的第一页写着“万新电器连锁筹建计划预案”,司马巢随意翻了翻,侧过头来冲于芳一笑说道,“你可能误解我的意思了。” 看见于芳不解的样子,司马巢抖了抖手里的预案,然后把它放在桌上接着说到:“我没有太多的时间给你,所以我不是要你再创建一个苏林,而是要你把苏林从那畜牲手里夺回来。” 听到“畜牲”两字,于芳脸色变了变,良久才叹息着说到:“其实,我并不恨他,我恨的只是自己。” “不管你恨谁”,从兜里取出只有两页纸的草案,司马巢递给于芳说到,“你都要把苏林夺回来,因为那只属于你,我也只是借钱给你做这些,以后你可以慢慢换,或者用别的方法换。” 诧异地看了看手里的草案,于芳原本以为司马巢是在招揽自己,以为万新要开拓电器连锁服务这个行业,可现在忽然一切又变回了自己的,她一时间还无法接受。 “只属于我,真的只属于我么”,呢喃着这两句话,于芳根本看不进去手里的草案。 “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做,也只有你做得到,一个半月,我给你的时间只有这么多,你考虑一下?” 猛地抬头,眼含泪水的于芳哽咽着大声道,“你,你说的是真的?只要我夺回苏林,苏林还是我的?” “是的,苏林不姓司马,更不姓严,它只属于你于芳,它是你的孩子,不是吗?” 泪水已经无法克制,于芳紧紧拽着司马巢的手说不出一句话。 不知该如何安慰,司马巢只能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你别高兴太早,我能给你的资金不多。” 好不容易止住泪水,破涕为笑的于芳飞快地看完草案,然后抬头问:“能给我多少?十个亿有吗?” 竖起大拇指,对于芳的表现相当满意,司马巢起身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万新虽然是投资公司,本来资金流应该很充足,但你也知道——” “前段时间的收购耗尽了你们的资金,是么?” “嗯,所以我最多只能给你八亿,再多也不行了”,喝了口水,看着低头沉思的于芳,司马巢心想,“八亿,八亿我来做这些应该是绰绰有余了,可是不知道——” 看来于芳相当的苦恼,她不安地在房间来回走动着,一会用手敲敲脑袋,一会又摇摇头叹口气,从她紧绷的神色来看,少了两亿便意味着她无法完成任务。 “是不是从我这边再给她腾一点出来,可是我的任务也不轻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焦躁的于芳,司马巢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钱这东西多了没事,少了可就要误大事。 这时于芳突然停住脚步,转过头来看着司马巢,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 看她那无奈、彷徨的样子,叹着气站起来的司马巢晃了晃脑袋,笑着说,“好了,好了,看你为难的样子,十个亿就十个亿吧,我帮你想想办法,从别的地方抠点出来吧?”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全部解禁~~~~~~结局(1) (更新时间:2005-8-2317:45:00本章字数:28313) 不好意思,这几天太忙,马上全部解禁~~~~~~~~~~~ ================================================================= 和于芳将自己大致的构想谈了谈,略显疲倦的司马巢拿出黄琼书的手机给萧墨打电话。 铃声整整响了两分钟那边才传来萧墨颤抖的嗓音,司马巢猜测他可能正在承受病痛的煎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说话。 萧墨咳嗽了两声,然后尽量放缓呼吸问司马巢道,“阿巢,我这边的硬仗已经准备妥当了,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可就开打了。” 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一脸颓丧的表情,司马巢示意于芳抓紧时间把草案吃透,自己则起身走到窗前,“萧墨,你还扛的住么?要是抗不住了,这些事情你交给罗四喜去办就行了。” “没问题,你别担心我”,话音仍然铿锵有力,但却显出了中气不足,萧墨停顿了一下才说到,“公关组的人我全部派出去了,他们大概明天到深圳,等着与你会合呢。” 吸了口气,把杂念从自己脑海赶走,司马巢笑着回答道,“我这边还有点事走不脱,你让他们先做下调研好了。” “阿巢,不是我说你。今天的报纸你看到没有,人家可是把头版头条给了你。你说要是这新闻被燕子她们看到会怎么想?阿巢,该放手时且放手,你怎么一碰到感情问题就如此糊涂啊?那黄琼书又是什么好鸟来着,至于让你这样吗?” 其实萧墨所说的也正是让司马巢心烦的,现在明摆着时间紧迫,可就是无法说服自己赶紧离开黄琼书。 叹息着没有回答,司马巢下意识地咳嗽一声道,“这些事情你就别管了。我这边已经给于芳安排好了,你派三个得力的家伙到北京与她会合,苏林电器这边也需要人手。另外,在给她拨两个亿,就从中机国际的股票中出。” 对司马巢应付感情的态度显然有些不满,萧墨赌气似地回答,“我不管就不管,燕子她们要出了什么事情,你哭得时候可别来烦我!”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不耐烦地连说了几声,单手吊着窗沿的司马巢把身子探出窗外,让风清醒自己的头脑,“硬吃天鹰的资金够不够,如果中机国际的股票出的太多,很有可能导致整个机械股的崩盘,那样一来老鬼恐怕就坐不住了,他非得催我们要回款不可。” “我会注意这一点的”,萧墨明白自己不该太多干涉司马巢的私人感情,只能叹息着说,“阿巢,这次的计划牵涉面太大、太广,而且不定因素更是随时可能导致整个计划发生变故,所以你千万要保持冷静的头脑,更不可因为——” “哎呀,我说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是不是莫中那丫头把你同化了?” 那边笑了笑,然后就听到萧墨得意的声音,“阿巢,我马上就要做爸爸了,她怀孕了,呵呵——” “真的,真的吗?” 这无疑是司马巢能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他兴奋地用手在窗框上砸了几圈,大声道,“我,我,那我不是做干爹了?哎呀,我该给莫中买点什么礼物好呢,你说买点什么好?啊?” 萧墨苦笑着回答,“你回来的消息不让我说,现在全世界多知道了,我上午还被她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呢。对了,朱超也打电话来问你的消息,说你这个当老大的把兄弟给忘了。” “唉,我这,这不是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么!” “什么苦衷,我看你就是不敢回来见燕子”,不知萧墨的电话什么时候被莫中抢了过去,她在那边大发一通牢骚,把司马巢骂得狗血淋头。 尽管是这样,司马巢还是觉得特别高兴,为萧墨高兴,也为自己。 好不容易等到萧墨重新掌握电话权,那边就听到莫中催促他去做检查的声音。 “好了,不多说了,你随便给朱超拨点钱,让他把燕巢学校办大、办好,也算是我对他的一个交代吧。” “那不让他加入这次的计划了?” “就算让他来,他也不会来的”,说这话的时候司马巢觉得很压抑,实在无力再想其他事情,只能草草说到,“反正就这样吧,我会随时跟你保持联络的,另外代我向我干儿子问声好。” 挂断电话,忍不住挥舞了一下拳头,萧墨要做父亲,自己要做干爹,这样的好消息足够让司马巢忘掉所有的不快。 走到皱着眉头的于芳跟前,一脸笑容的司马巢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样,你的老部下能召集到多少?” 摇摇头苦笑着,于芳叹息着躺到在沙发上,“以前的老部下散的散,走的走,想找到她们都难,更别提走这条捷径了。” “呵呵,没关系,反正有没有她们也无关大局”,拿起于芳抽得哈瓦那吸了一口,司马巢连呸了几声,道,“恶,我真想不通你一个女的怎么会喜欢抽这玩意。” “呵呵,老板,不是我说你,你看你全身上下哪一点象有钱人的?” “象不象没关系嘛”,司马巢看了看自己的行头,反倒很是满意,“什么时候去北京,我已经安排几个助手在那里等你了。” 呵呵一笑,于芳讳莫如深地回答道,“我刚才听到了,只是你那些干机械的精英恐怕适应帮不到我什么忙吧?” “要是帮不到你就自己想办法。” “老板,有一点我想不通,不知道该不该问。” 摆摆手,司马巢笑着说,“你是想问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是吧?” 见于芳点点头,司马巢点上红梅,低头想了一会道,“要道某个目标的路不一定要自己去铺,更无须把这条路当成自己的财产。” 第105章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相对于你的目标来说,一个小小的苏林电器连锁根本无关痛痒?” 摇头否认,司马巢干脆在于芳身旁坐了下来,他对这个大姐姐有着说不出的好感,“你说错了,如果你失败,会导致我全盘计划的崩溃,这付出的代价恐怖就是一百个苏林也无法弥补。” 虽然对司马巢的话并不能完全理解,但于芳还是笑了笑回答,“嗯,我会尽我一切努力去做好的,如果这样都失败了,那你要我做任何事情我都决不推托,决不!” “要是成功了呢?” “成功了当然更是没话说了,更何况我对你的感觉也——” “打住,打住,你想哪去了”,司马巢赶紧起身,笑着逃到一边,“你记住今天你说的话就行了,呵呵!” 本来司马巢要亲自送于芳上飞机的,却忽然接到了黄琼书打来的电话,让他立刻回家见面。 无奈地冲于芳耸耸肩,和她握别之后,司马巢火急火燎地望家里赶。 一进屋司马巢就看到放在客厅中央的三个行李袋,还有摆在桌上的两张飞机票,紧接着就看到馒头大汗的黄琼书从卧室抱着她那个雪白色的枕头出来。 “你还说没人认识你,今天的报纸铺天盖地都是昨天的消息”,也不跟司马巢多说,黄琼书继续忙碌着收拾东西。 “这,这是要搬家?” 站在那极不自在,司马巢没话找话,“我们,事情还没到搬家这么严重吧?” 听到这话,黄琼书忽然放下手里的活,跑过来抓这司马巢的双臂,“你究竟是聪明绝顶,还是蠢到不可救药,现在你回来得消息全世界都知道了,还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你想萧墨会放过你吗?他会任由自己到手的东西被你抢回去?” 下意识地点点头,立刻又摇摇头,司马巢不敢把真相告诉黄琼书,要是她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落魄,这段时间根本就是在骗她,恐怕她不杀了自己才怪呢。 没有注意太多司马巢的表情,黄琼书转身继续忙碌,时不时让司马巢给她递点东西。 就这样,两人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总算歇停下来。 “你怎么办,也要跟我一起走么?” 抬头看了看站的僵硬的司马巢,脸色红扑扑的黄琼书摇摇头低声道,“我不能跟你一起走,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人家欠你的你也一定要夺回来,知道么?” 看了看茶几上的两张飞机票,又指了指那些装满了黄琼书个人物品的行李包,“那你也要出远门?” “日本”,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满脸疲惫的黄琼书淡淡说到,“一会我的一个朋友会来接你,他是退伍特种兵,应该可以在你东山再起的时候保护你的安全。” 看着黄琼书疲惫不堪的样子,看着她那张本来无暇、现在却满是倦意的脸,挣扎着的司马巢差一点就想冲过去抱着她,然后把一切都告诉她。 “我,我不要你去日本。” 很难想象这样一句充满孩子气的话会从司马巢口中出来,但黄琼书好像司空见惯了般苦笑着坐了起来。 她慢慢走到司马巢身边,双手从腋下穿过轻轻抱着司马巢,“阿巢,我觉得好累,跟你在一起我总是觉得好累。阿巢,你什么时候能让我轻松些,什么时候你才能真正长大,像一个男人那样呵护我呢?” 全身都在颤抖,颤抖的司马巢泣不成声,他爱黄琼书,用一辈子在爱着她,就算让他放弃一切只是为了黄琼书的一句话他也会毫不迟疑。 可是他却在骗她,无意的欺骗现在却成了司马巢内心的一剂毒药,让他根本无法原谅自己,让他在黄琼书的喃喃絮语中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刻死在黄琼书的怀里。 是的,这才是爱情,这才是我想要的爱情啊! “我们逃吧!” 脱口而出的话让挣扎在情感漩涡中的司马巢彻底沦陷,他完全失去了作为一个男人应有的冷静和承受力,现在得他更像一个抓着母亲衣襟,却随时可能被甩开得孩子。 “琼,我们逃吧,逃到没人认识的地方,逃到一个没人可以找到我们的地方。 “我们可以在那里重新开始生活,可以在那里平平静静地度过一生!” “我们可以开家小店,生一大堆孩子,我们还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一切事情,我们——” 黄琼书抬手按住他的嘴唇,没有让他的胡言乱语继续下去,虽然对司马巢如此的表现很是失望,但黄琼书知道他是舍不得和自己分开才说出这样一番话的。 双手轻轻搂着司马巢的脖子,微闭着眼睛的黄琼书低声说道:“阿巢,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傻了,你说这可能吗,你说我们要逃到什么地方,要逃亡多久?” 逃,这样一个词出现在司马巢的口中,本来就很异常,本来就是种悲哀,它纯粹是司马巢内心的懦弱聚集到极限时爆发的结果。 迷失状态的司马巢这下才猛然间惊醒,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立刻吓出一身冷汗,“我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怎么可以抛弃现在苦心经营的一切呢?如果黄琼书点头,我岂不是把自己逼上了绝境,岂不是将黄琼书陷于窘迫、危险的境地?” 叹了口气,司马巢环抱着黄琼书的柔腰,摇摇头说到:“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我,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我只是——” “我明白,我明白呢”,踮起脚尖在司马巢脸上轻轻吻了一下,黄琼书脱开他的怀抱,“我相信你,你一定会东山再起的,你一定可以打败萧墨,一定可以把我从日本接回来的。” “不啊,我,我现在就可以做这一切,但是,但是您能原谅我的欺骗么?琼,你可不可以原谅我的欺骗啊?” 无论心中再怎么呐喊,司马巢始终不敢把真相说出哪怕一点点,因为他太了解黄琼书了,他知道自己说出一切的后果将是谁也无法承受的。 默默看着黄琼书把心爱的枕头放进自己的包内,紧锁着眉头的司马巢忽然觉得体内涌起一股无法阻挡的欲火,这火越烧越烈,这火烧的他无法在控制自己。 扑过去一把抱住黄琼书,司马巢疯狂地吻着她的嘴唇,吻着她的脸颊,吻着她每一片颤抖的肌肤。 “我爱你,我爱你,我不要和你分开,我永远不要和你分开!” 滚烫的双手从黄琼书的衣服下摆内钻了进去,用力抚摸着那充满了诱惑的光滑肌肤,司马巢仿佛失去了自我,失去了意识,他贪婪地吸吮着,贪婪地想要占有一切。 呼吸急促的黄琼书并没有抵抗,也没有挣扎,她任由司马巢把自己扑倒在沙发上,任由他的双手肆意游走,任由他笨拙地从里面扯下了自己的内衣。 “够了,够了,阿巢,不要再,再下去了!” 这声音根本无法让司马巢停止,这样的说话根本就传不到他的耳中,没人可以在这个时候停止,也没人可以在这个时候还保持清醒。 司马巢用头顶着她的下额,腾出一只手要去解黄琼书的扣子,这时黄琼书突然发疯似地一把抓住司马巢的手,大声叫到:“阿巢!” 所有的动作全部停止,放在黄琼书酥胸上的左手有如烧灼般的疼痛,司马巢爬在黄琼书身上,一边急速喘息着,一边喃喃说到:“对不起,对不起,我,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温柔地抱着他的头,黄琼书并没有进一步责备他,其实黄琼书内心又是多么渴望一切都能顺其自然地下去,可是她不行,她做不到,她无法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阿巢,你爱我,是么?你是不是真的爱我?” “是的,我,我爱你,我比任何人都爱你”,抬起头看着黄琼书,一边大声表白,一边又紧紧搂着她不放,司马巢近乎梦语似地说着什么,他仿佛感觉到如果和黄琼书这样分别,这一辈子恐怕都没有机会再见。这种感觉虽然模糊不清,虽然并没有什么根据,但却让司马巢痛到了最深处。 说着说着,司马巢就流出泪来,他有太多的委屈,太多的问题想问,他不知道黄琼书当年为什么要抛弃他,他不知道黄琼书现在为什么又要为自己做这么多事情,他不懂,他明白,但他却不敢去问,他害怕去面对。 时间的流逝不会因为任何事情、任何缘故而变缓,或者停止,时间的流逝永远是人力所无法阻挡的。 敲门声先是响了响,然后便如鞭炮般炸了起来,让拥抱在一起的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接我的人来了”,没有推开司马巢的意思,但黄琼书说这话的同时却松开了环抱他的双手,“我要走了呢。” 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慢慢为她整理着散乱的衣服,司马巢低声说到:“你走了,我又该去哪呢?” “在深圳我有几个做生意的朋友,给他们预先打过电话了,你先到他们那边去吧,好不好?” 不等司马巢回答,黄琼书笑着握住司马巢给自己整理衣衫的双手,“我知道你不喜欢寄人篱下,所以我刚才说的只是个建议,你可以按照自己想的去做,做什么都可以。” “那我要使跟你去日本呢?” 说出这句话司马巢就后悔了,这无疑是给自己和黄琼书又增加了一个难题。 不置可否地摇摇头,脸色红扑扑的黄琼书笑着说,“我去开门,你先好好想想,嗯?” 一个身高在两米左右的威武汉子走了进来,他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司马巢,然后问黄琼书道:“小姐,要我跟的人就是他么?” 第106章 笑着点点头,黄琼书在司马巢身旁坐下,挽着他的胳膊,“阿巢,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许强,退役的特种兵,以后——” 本来就为这家伙打断那快乐、幸福的时光而愤愤不平,司马巢头都不抬,懊恼地说到:“他坏了我的好事,以后跟着我有他苦头吃的。” “别瞎说,你怎么这么孩子气啊”,笑着推了推司马巢,黄琼书起身冲一言不发的许强说到:“你以后就跟着他,行么?” 许强犹豫着点点头,说,“他,好像,并不需要我的保护。” 见黄琼书有些不解,许强盯着司马巢的脸,接着一字一句说到:“他保护自己绰绰有余才对。” 黄琼书自然不会去理会许强说的话,她要的也只是自己安心罢了,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黄琼书叹了口气说:“我要走了,你们俩个先好好聊聊吧!” 没让司马巢有过来叙别的机会,黄琼书说完就跑了出去,而司马巢只能在许强的阻拦之下喊了一句:“你到了日本给我打电话,我很快会去接你的。” 淡然到只是摆摆手,没有回头的黄琼书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她做了这么多,受了这么多委屈,想听到的恐怕也就是司马巢这句话吧,这句话对一个女人来说,恐怕也是一辈子最想听到的吧? 黄琼书走后,两个大男人坐在房间里干瞪眼,好在司马巢叹了口气,拉开话茬道:“你,跟着黄琼书多久了?” “从小姐出道至现在,我一直跟在她身边。” “哦,那我,怎么好象没看到过你”,这话纯粹是下意识问得,司马巢并没期望能得到什么答案,可许强居然回答了,而且这回答让司马巢不免后怕起来。 “如果我们两对打,我不是你的对手,但说到隐藏、跟踪之类的,你根本连我的影子都摸不到。所以对于你一直在欺骗小姐这件事,我正犹豫着是否要跟她说。” 愣了好久,司马巢咳嗽一声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是,我只是不想你给我小鞋穿罢了。” 哭笑两声,司马巢指了指门外,“给她拿行李的人来了,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这两个人都是小姐的好朋友,所以你要是不想让小姐难过,最好别在说这件事”,说完,许强就闭上了眼睛,仿佛入定般不再搭理司马巢。 进来的两人果然都是司马巢认识的,她们冲司马巢点点头,没有说什么,但眼神中却流露出对司马巢的气愤。 看她们拎着黄琼书的行李离开,司马巢起身把黄琼书那白色的枕头放进空荡荡的包袱内,冲许强说到:“我们也走吧,为了感谢你帮我隐瞒,我们先去一个你最想去的地方吧?” 许强一点反应都没有,径直拎起包袱站在司马巢身后,那意思仿佛在说,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保镖了,你到哪我就跟到那。 遇到个闷虫,司马巢只能苦笑,“唉,但愿混久了你能多说些话。” 不愿自己流露太多的感情,司马巢没有如以往那样仔细打量一下房间再离开,他慢慢走着,慢慢远离那个魂梦萦绕的地方,慢慢离开这成为他和黄琼书的家只有几天的地方。 多了个跟班可以减少很多麻烦,上街不用自己找出租车,要去什么地方也不用自己订票,甚至连宾馆许强都给自己安排好。司马巢对许强自然很放心,不仅对所有事情从不过问,更是把黄琼书留给自己的长城卡给了他。用司马巢自己的一句话来说,那就是“爱屋及乌”,许强的存在就是黄琼书的存在。有了许强,司马巢便能把所有的心思放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当中。 对付天鹰是司马巢和萧墨还在狱中的时候便已经制定好了的计划,安排马勇超进天鹰,收购扬州万福以及中机国际,所有这一切行动都是为了击败方兴凯和李思有所做的准备。 而今天鹰的形式错综复杂,方兴凯和钟得才联手抗衡赖常新的收购,事情发展的进程一变再变,以至于以前做得计划现在根本派不上用场,就连在对方兴凯实力的判断上,司马巢和萧墨也犯了致命的错误。 原本以为方兴凯的资金流根本无法与赖常新抗衡,股权争夺应是一边倒的局面,加上方兴凯在外面有个注册资金庞大的皮包公司,导致司马巢和萧墨均以为方兴凯会在最后关头把天鹰掏空,把所有有利资产偷偷倒入那皮包公司。 但现实却完全没有按照他们意料的发展,先是方得才投入巨额资金帮助方兴凯,接着方兴凯又不知从何处获取大批资金,跟赖常新在股权上居然打了个旗鼓相当,根本没有转入皮包公司的迹象,这一切无疑是司马巢做出硬吃天鹰决策的主要原因。 自从陈四开等帮手和好朋友死了之后,司马巢变得有些冒进,他不是没有注意到分兵作战的坏处,而是他实在有些等不及了。 原本打算借助史籍夫先搞定天鹰,然后再和史籍夫到日本收购itaqi公司,最后再来料理苏林电器连锁,这所有中规中矩的打算司马巢都仔细想过,可是他等不及,因为他只有两个月,他要在这两个月里为萧墨大好基础,要在这两个月内把所有事情都理出一个头绪。 如果司马巢在谈会中不幸死了,那萧墨还能接着干下去,还能完成两人的梦想,这就是司马巢甘冒分兵作战风险的唯一原因。 司马巢和许强到达深圳那已经是第三天的事情了,其间黄琼书来电话说已经到了日本,正在准备演出;于芳也顺利和萧墨派去的助手接上了头,并正式展开了收复苏林电器的行动;而沉寂了一段时间的天鹰股价再起波澜,萧墨和罗四喜终于开始对天鹰下手;日本方面,史籍夫已经和itaqi公司的老总取得了初步联系。 一切慢慢开始展开,一切也慢慢在走上正轨,现在摆在司马巢面前的最大难题就是如何取得中国各大电器企业的帅印,如何完成连横以制夷的任务。 安静、铺着红色地毯的走廊上,司马巢和许强并肩而行,在两人前面则是万新公关部的经理付雪梅。 “这几天你们没有闲着吧?” “巢哥,我们哪敢闲着啊,大家听说这次是跟着巢哥办事,那一个个可都卯足了劲啊。” 笑着拍了拍付雪梅的肩膀,司马巢道:“你呀,这张嘴越来越甜,人也越来越漂亮咯。” “可惜巢哥已经是有妇之夫,要不然,呵呵——” “恶,这玩笑你可不能乱开,我知道在你那帮同学里面,一大半都在追求你,要被他们听到,非把我大卸八块不可。” 付雪梅吐了吐舌头,这时他们已经来到会议室门口,“巢哥,晚上有空没,我请你喝咖啡啊?” “没有!” 回答这话的不是司马巢,而是一本正经的许强,他走过去把门拉开,然后看都不看付雪梅一眼,“他没空!” 冲许强做个鬼脸,傅雪梅率先走了进去,然后司马巢看着许强摇摇头,“你不会是琼派来监视我的吧?” 当司马巢走进会议室时,原万新公关部三十多人一个个站的笔直,而硕大的圆形桌面上摆放着六台笔记本和数不清的档案资料。 看了看大型屏幕上正在播放的长虹电器的宣传片,深吸了一口气的司马巢走到园桌前摆摆手,然后坐了下去。 “小付,你先介绍一下这几天的成果吧。” 清了清嗓子,手里拿着厚厚资料的付雪梅站起来冲司马巢鞠躬道:“我们是四天前到达深圳的,到的当天便开始了调研工作。我们一共调查了三十二家超市和十八家电器商场,还有五家设在深圳的国内电器制造商的联络处,我们还——” “呵呵,小付啊,挑些重要的说吧,我们现在要惜时如金才行哦。”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付雪梅冲着坐在司马巢右手的年轻人指了指道:“酒鬼,你来跟巢哥介绍吧,结论是你们组完成的。” 那被唤作酒鬼的年轻人脸刷地一下红了,真不知道这公关人员怎么会这么容易害羞,他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紧张的那资料的手都在发抖,“雪,雪梅,你,你怎么在巢哥面起那,叫我,叫——” “这酒鬼的名字不是很好么,起码我很欣赏”,拍了拍酒鬼的肩膀,司马巢安慰道,“我听小付介绍过你,你可是他们这帮人里面的大脑啊,让我见识一下?” 酒鬼听到司马巢这样一说,反而镇定下来,同样咳嗽着清了清嗓子,解说道:“目前国内电器生产商能够上得了台面的一共有二十六家,规模大小和产品层次却是参差不齐。其中较为有实力的是三家大型国企,分别是长虹、熊猫、小天鹅;有潜力的则是两家深圳当地的私营企业,分别万科和海尔。这些国内的制造商总共市场占有率不到百分之二十,而且在高端市场上的占有率几乎为零。所以,所以我觉得公司如果想要收购,这其间不会有太大的利润可图,所以我——” 笑着摆摆手,对酒鬼的分析司马巢很是满意,但却没有让他把话说完。起身绕着圆桌走了一圈,司马巢摸着下巴,忽然抬头对许强说道,“强哥,你今晚记得提醒我去理发,刮胡子哦。” 司马巢这突然蹦出来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愣,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而许强自然不会管那么多,他点点头应道,“我知道了,你自己找地方,还是我给你安排。” “你替我安排吧”,走回自己的座位,司马巢按着酒鬼的肩膀坐了下去,“这些厂家的联络人及其背景资料、性格都有调查么?” 第107章 “有的,巢哥需要的话我可以整理一份出来”,接这话的是付雪梅,酒鬼刚才说那最后两个所以的时候,她就一直在使眼色,无奈酒鬼就是个木头脑袋,一点都不知道察言观色。 “巢哥,酒鬼这人有点死脑筋,你——” “他说的很对嘛,要收购这些家伙的确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笑着看了看脸色通红的酒鬼,司马巢道,“把资料都送到我房间去,另外从明天开始,你们便要展开真正的工作了。” 所有人立刻严肃起来,聚精会神地盯着司马巢。 “其实这工作很简单,安排我跟他们老总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就行了,无论他们有什么事,都要让我在一个月之内跟他们见上一面,这就是你们的任务了。” 仿佛都能听到他们松口气的声音,司马巢笑着冲付雪梅和酒鬼到,“你们两个待会陪我去理发,顺便喝咖啡,怎么样?” 一边任由发型师瞎折腾自己的头发,一边慢慢翻阅手中的资料,紧锁眉头的司马巢忽然侧头望着局促不安的酒鬼问道,“你觉得用什么方法可以让sany在深圳的生产基地停产,又不违反法律的?” 听到这话,就连为司马巢打理头发的发型师都愣了一愣,而酒鬼更是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好在付雪梅立刻在旁边偷偷踢了他一脚,接口说道:“巢哥,酒鬼的脑子必须要喝酒之后才会灵光的,你一下子蹦出这么个难题,他自然是,自然是,呵呵——” “小付啊,我看你是不是看上酒鬼了,这样帮他说话”,自从陈四开他们不在了之后,司马巢和萧墨两人都觉得独木难支,所以萧墨才会带了一帮年轻人来见司马巢,而司马巢也时时希望能提携一下有潜力的新人。 于芳不是什么新人,却很有可能成为他们以后最得力的助手,现在的付雪梅和酒鬼都是可造之材,或许是因为谈会的原因,司马巢这么早便开始考虑接班人的事情了。 “那这样,许强,你给酒鬼去买瓶好酒来”,说完又看着付雪梅和酒鬼两人,司马巢故意板着脸道:“等我这头剃完,他要是再拿不出好办法,我可就要扣你们这个月的奖金了。” “巢哥,为什么连我也——” “谁让你帮他说话来着,呵呵”,司马巢把手里的资料放在一旁,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想让z氏会社在中国的生产基地全部停产,只不过想考考酒鬼罢了。 剃好头、刮过胡子,司马巢觉得清爽了好多,一边起身向发型师道谢,一边拽着喝的迷迷糊糊的酒鬼往外走。 “怎么样,喝醉了?” “没,没有,我才刚喝到半饱”,酒鬼就是酒鬼,一喝多就不在乎太多,不仅说话不再拘禁,还揽着司马巢的肩膀往外走,气得后面的付雪梅不断跺脚。 外面的风热哄哄的,吹得人总想睡觉,司马巢给自己点上一根烟,递给许强和酒鬼一根道,“怎么样,想到好主意没有?” 酒鬼吧嗒一口,仰天吐了个烟圈,然后哈哈笑着大声道,“方法有两个,第一就是切断它的原材料供应,第二嘛,就是利用政府的力量。” 这下司马巢来了兴致,拉着他就在路边坐了下来:“你详细说说,应该怎么做?” “这第一嘛”,酒鬼打了个嗝,满口酒气地说道,“他们许多小的电器元件全部是从浙江义乌而来,那里的小生产作坊承担了深圳两家生产基地百分之六十的元件供货,只要控制他们要让这两家停产一段时间不是什么难事。” 付雪梅听得不断点头,在司马巢旁边不停地说:“巢哥,怎么样,你觉得酒鬼这个想法怎么样?” 笑着冲付雪梅摆摆手,司马巢道:“嗯,你再说说第二种方法。” 酒鬼叹了口气,晃着脑袋回答:“我听说他们负责管理生产的都是日本人,根本不把工人当人看,动则打骂、凌辱,更有甚者还将不服管束的工人关禁闭。这要是透漏出去,恐怕能让他们停产好长一段时间。” 说完也不等司马巢发表意见,酒鬼一拍大腿骂到:“妈的,这两种方法都是治标不治本,只能短时间停顿他们的生产,要做就要把他们连锅端了!” 微笑着看着酒鬼骂街,司马巢觉得这家伙不错,很合自己的口味,大笑着站起来揽着他的肩膀,冲付雪梅和许强大声道:“今晚我请客,大家好好喝一顿,不醉不归!” 燥热的天气加上五十度的烈酒,敞着膀子的司马巢忍不住大呼痛快,此时夜色刚刚落下,鱼龙混杂的大排挡更是热火朝天、好不喧闹。 把酒杯往面前用力一顿,司马巢畅快地呼出一口酒气,笑眯眯地看着浅酌的付雪梅问到:“小付啊,自从到了成都之后,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三个多月了,巢哥”,脸色开始泛红,付雪梅推了推身旁的酒鬼,“俞治,你说是吧?” “是,是啊!三个多月了,自从到了成都,我们连,连巢哥的影子都摸不到。真是,真是让人有些怅然若失啊”,这俞治不喝酒还好,只要酒一喝多,必定口无遮拦,这下说话都打颤,而话茬一旦打开便决堤般说个没完,“我说巢,巢哥啊。从南昌到扬州,再,再从扬州到成都,我们这一帮兄弟可是随你,你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 “嗯,没有你们万新也没有今天呀,不过听你的话,难道我司马巢有什么地方亏待了你们?” 付雪梅赶紧瞪了俞治一眼,笑着搭腔道:“巢哥,俞治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只是——” “男人说话,女,女人死一边去”,晃晃悠悠站了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司马巢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俞治呼哧着大声道,“巢,巢哥,不是我,我贪图什么,也不是贪,贪得无厌。只是你看,看我们这一帮兄弟,到现在还比不上一个新来的,你说,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新来的?”,司马巢皱了皱眉头,不解地看着付雪梅,而付雪梅立刻低声道,“巢哥,他说的是莫四喜那一帮人。” “对,就是,就是那个罗四喜,还有,还有万新最近确立的高层”,啪地一声坐在了司马巢旁边,俞治愤愤不平地说道,“这些人哪一个是跟巢哥并肩作战过的,哪一个是和万新同甘共苦的,他们看万新发展壮大了,一门心思往里钻,除了吹牛拍马,没一个有什么真本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微笑着安抚俞治,司马巢说到,“罗四喜他们再怎么折腾,充其量也仅限于中机国际,你们可是总部,万新的骨干啊,难道待遇还比不上他们么? “巢哥,俞治这家伙没别的缺点,一喝多就喜欢瞎说话,你别听他的。” 冲付雪梅挥了挥拳头,俞治端起酒杯敬了一下司马巢,“巢哥,待遇什么的我都不在乎,关键是一旦万新对中机国际失去控制,那可,那可就麻烦了。” “哦,这话怎么说?” 担心俞治把话说错,惹司马巢生气,付雪梅赶紧接过话头,“他的意思是说,现今所有的收购行动表面上是以万新的名义进行,但归其细节和过程都是中机国际在其中掌握主导,而每天大笔的资金都是从万新流出,不见回帐,要是中机国际那边出什么纰漏,这可就——” “呵呵,你们多虑了,万新本来就是一个空壳嘛”,抬手挡住俞治要说的话,司马巢接着说道,“过去万新的工作重点放在机械集团那边,所以启用对机械在行的马涛、罗四喜等人也是情理之中。现在有一个庞大的计划正在布局当中,而你们也将成为万新第二个高层集团。” “是和电器也有关?”付雪梅问。 此时俞治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趴在桌上鼾声雷动,司马巢笑着让许强送他到车上睡,然后对付雪梅道,“要涉足电器业不是件简单的事情,毕竟我们对它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而你们的本行则是营销与公关,所以我要交给你们的是一个网络,一个紧握电器命脉的网络。” 付雪梅不大明白司马巢的意思,只能摇摇头道,“巢哥,我头晕乎乎的,你能说明白点么?” “现在机械集团的销售由谁负责?”[手机电子书] “名义上是万新,但事实上是聘用中机国际的原套销售班子,负责人是最近提携起来的付彪,听说他是成都市市长的亲弟弟。” 感到自己对现在万新和中机国际的构架了解的太少,和萧墨见面的时候又没有细问,司马巢觉得忽然之间有些头大起来,“那原来隶属于机械集团的其他厂家呢,他们的销售不是一直由你们负责么?” “自从价格战开打以来,代董事长就把它收回去了,现在统归付彪领导。而我们这边完全成了吃闲饭的,除了在新闻界造势之外,连以前的公关任务还得仰仗中机国际的关系网络。” 点了点头,这是必然的,不在同一行就无法沟通、也谈不上公关了,司马巢握着酒杯沉思良久,开口道,“马涛主掌机械集团的财务,付彪负责销售和公关,罗四喜则负责资金运营,那负责管理的是谁?” “这个是由代董事长兼任的。” “嗯,再过段时间我会把销售和公关两项重新收回万新的,到时候让他们全套班子都给我搬到杭州去”,司马巢这样说,一方面是出于对付雪梅他们一众同学的考虑,另一方面是担心萧墨万一出事,中机国际这边恐怕真会失控。毕竟这些新崛起的家伙他都只有一面之缘,既不了解,也无法确保他们的忠诚度。 第108章 “真的,真的会吗?俞治他们可都盼着巢哥你这句话呢。” 笑着摆摆手,司马巢心中思量到,“能不能启用付雪梅和俞治二人,只有在今后的行动中慢慢观察,不过是该平衡一下企业的结构了,不能让中机国际成为万新的死穴。” “巢哥,我们现在已经打下了中国机械行业的半壁江山,看上去好像如日中天,但是各种收购后复杂的整合与沟通却都是急需解决的问题,你看这工作是不是可以交给俞治去做?” “他,能托付终身么?”司马巢笑着问。 先是一愣,付雪梅立刻明白过来,笑着举杯道,“巢哥,我看上的男人除了你之外,就他还过得去呢。” 饮尽杯中酒,掏出根烟点上,司马巢问道,“现在这事情由谁在打理?” “本来这些事情是应该由莫主任做的,但她跟代董事长结婚之后,这权利就下放到了中机国际,由原来中机国际的开发部主任,现在是分管生产的耿言新负责。” “耿言新?就是那个六十多岁的老学究?”,不明白萧墨怎么会重新启用这个人,当初重组中机国际之后,这人曾经当面大骂司马巢,说他把全中国的垃圾都带进了中机国际,其意思指的自然是在那之前被万新收购的中小型机械制造企业。 “是的,听说他最近正在养病,所以整合工作一直停顿着。” 低头抽了几口烟,司马巢道,“这样吧,明天我给萧墨去个电话,让俞治主管这件事,那老学究就从旁协助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司马巢对俞治还是不放心,末了加了一句,“俞治毕竟还太年轻,所以你得跟他说说,要多听听别人的意见,这件事他要搞砸了,以后万新就没他的位置了。” “嗯,嗯,谢谢巢哥,我一定会跟他说的。” 尽管车内的空调已经开到最大,但司马巢还是觉得胸闷的慌,付雪梅和俞治虽然只说罗四喜和马涛他们怎么样,但所有的话却都是冲着萧墨去的。 自己不在的这些日子,随着陈四开他们的死去,整个万新的变化相当之大,而这些变化究其好坏根本是短时间内无法看到的。司马巢不是怀疑萧墨的能力,也不是怀疑他的判断力,只是如果中机国际真的成了万新的死穴,牵一发而动全身,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拍了拍开车的许强,司马巢叹息着说到:“强哥,找个有海的地方吧,我想散散心。” 许强点点头,不一会却开口道,“老板,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吧,说吧,现在有人都敢在我面前说三道四了,还有什么话我不能听得。” 咳嗽一声,许强低声说道,“那俞治说的那番话虽然出自私心,但也不无道理,起码小姐说萧墨要谋夺万新的全部产业,也不是不可能的嘛。” “你不了解我跟萧墨的关系,所以你这样说我不怪你”,司马巢一想到黄琼书就心烦意乱,忍不住问道,“强哥,琼她以前经常跟你提到我吗?” “嗯,自从你失踪之后,小姐就经常说起你和萧墨的事情。” 见司马巢没有说话,许强接着道,“老板,你想过没有,当年和你打天下的兄弟为什么没有一个出头的?” “唉”,提到陈四开他们,司马巢心情就极其复杂,说不出的难受,只能叹息着回答,“都死了,都因为我而死掉了。” “老板,我听说还有一个朱超活着,而且俞治他们不也都在吗?你想想萧墨为什么不直接给朱超安排相应的工作,却要打电话来问你?” “俞治他们是从属于总部的,对机械行业也不熟悉,萧墨不用他们也是情理之中,当初我就没用嘛。至于朱超,他是和陈四开他们一起随我出的杭州,萧墨自然不好安排了。” “人要找说服自己的理由总是很容易的。” “嗯?这话你是不是听琼说的啊?” 笑着点头,许强道,“小姐这句话经常挂在嘴边,我听着听着就顺了,呵呵。老板,反正我也只是提个醒,要是你这么信任那个萧墨的话,我还真是说不出的羡慕呢。” 无力地闭上眼睛,司马巢伸了个懒腰道,“强哥,要是我给你一个亿,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许强想都没想,开口答道,“去日本,把小姐接回来。” 海风让司马巢精神一振,舒展着双臂迎风而立,他一边冲着许强高声呼喊,一边在无人的沙滩上狂奔。 夜色下的海,暗涛汹涌,蕴藏着无限危机,可就是这样的海同时也酝酿着让世人瞩目的奇迹。 听着电话那边黄琼书淡然地歌声,和着海风呼啸的涛声,司马巢觉得一切烦恼全部离自己而去,他恨不得冲进了无边的夜色中,让自己都融化在清新的海风里。 “阿巢,你,想我么?” “嗯。” “你什么时候能来接我?” “很快,很快。” “那一个月行么,日本的一切都很讨厌,就连我的声音都让自己讨厌呢。”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司马巢自责的都想要去死,可他能怎么办呢,他只能难过地嗯了声,然后故作高兴地问道,“琼,演唱会什么时候开,说不定到时我能给你惊喜呢?” “半个月以后吧,我现在每天都要学那些可恶的日语,你知道的嘛,我最讨厌学这种东西了。” “你只要学会一句就够了嘛,学多了也浪费。” “哪句呀,你可别跟我说黄色笑话,你以前说的那些我都能背出来了。” 心情一下子舒畅了,司马巢狂奔起来,边跑边说到:“就学一句“fuckyou”好了,这样跟日本人对骂就不吃亏了。“ “哼,我就知道你没好话,恶,那可是不是日语。” 两人在电话里头尽情地笑着,末了司马巢低声说道,“琼,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没有回答。 “我会尽快去接你的。” 没有回答。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没有回答。 “虽然,虽然我,不知道怎么说啦,反正我爱你,琼,我爱你。” 依旧没有回答。 躺在湿漉漉的沙滩上,司马巢看着天空隐约闪烁的星星,迷离着喃语道,“琼,我,不是个好男人,我可能很花心,可能跟太多女人牵扯不清。但琼,我只想说我爱你,我只想说,我,爱,你。” 黄琼书没有回答,却轻声唱起了一首歌: “夜 是不是很深了? 我爱的人 飞一般离我远去 醒 是不是很痛苦 你爱的人 少我一个又如何 风 是不是该停了 相思的苦 独守长夜的火烛 你 是不是该走了 那边的人 跟我一样在守候 夜好黑,醒无眠 风刚刚停歇,你早已不在 心好疼,泪却很咸 留不住缠绵,留住自己一生雨水苦恋“ 翌日,除了俞治和付雪梅之外,公关部所有成员皆纷飞各地,目的就是要秘密和几大国产电器业巨头取得联系,并协商、确定他们和司马巢的会面时间与地点。 由于万新这一年多以来早成了媒体关注的焦点,制造轰动新闻的靶子,所以这个任务看上去很容易,但实际难度却较大,光是避免消息泄露这一点,就需要花费许多功夫,毕竟媒体的眼睛可比孙悟空还要厉害的。 前段时间,嗅觉灵敏的新闻周刊就提到过司马巢的出现,并根据万新公关部齐聚深圳调查电器市场这件事,大胆做出了文盲董事长将要偷盗中国电器业奶酪的推测。 “俞治啊,你自己说你有没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情?” 俞治一时半会还不知道怎么回答,虽然付雪梅一早就跟他说过,可真轮到司马巢来问,他一下子却又梗住了。 “怎么,你昨天不是还在叫嚣说我没给你们机会么?呵呵——” 看俞治弄得面红耳赤,付雪梅在一旁干着急,心情还算不错的司马巢拍了拍俞治的肩膀道,“年轻人稳重些是好的,可你也不用稳重的一句话都不说吧?” 不好意思地张嘴笑了笑,俞治含含糊糊地回答,“巢哥,我,我有信心。” “有信心就好”,在沙发上坐下来,司马巢指了指自己身边,“来,坐过来你跟我简单说说。”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俞治不知道被付雪梅杀了多少次,他挠着头讪笑着在司马巢身旁坐下,说话之前还偷偷看了看付雪梅一眼,“巢哥,这次大收购囊括了全国共四十二家企业,其中有国企也有民营,有盈利的也有亏损的,虽然表面上看万新的资产急速膨胀,但负债和烂帐也充斥其间。” 吞了口唾沫,俞治接着说道,“所以,这次整合行动我觉得应该先处理好帐务问题,其次才是生产和管理。” “帐务”,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司马巢笑着说,“你要真是先处理这些的话,恐怕把万新现有的资金全部搭进去都不够填帐的哦。” “不会吧,我大致看了一下,马涛在收购时,这些处理的还是很不错的,烂账和债务应该——” 笑着摆摆手,司马巢道,“你要是真这样想可就惨咯,你知道耿言新为什么会病倒吗,他就是看出了这其中的问题才装病不出的。” “啊——”,付雪梅和俞治都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看着司马巢。 “马涛毕竟不是陈四开,他以为用全盘接收、不动编制来换取当地政府负担烂帐、债务很划算,其实他是把万新套进了一个不断勒紧的绳索里,迟早有一天会要了万新的命。” 第109章 这些司马巢还是昨天晚上才知道得,他让萧墨把有关资料传真过来,可拿到手之后一看就差没当场要把马涛给砍了。无奈萧墨主动承担责任为马涛开脱,司马巢只得让马涛连夜飞深圳,再商对策。 “马涛今天中午应该能到这里,我们下午一起好好谈谈吧,这次的事情由你主导,是骡子是马,你可得给我好好露一手”,虽然俞治略显稚嫩,但司马巢对他还是寄予厚望,这主要原因还是昨晚他提到两个停顿sany生产的方案,以及最后那句“治标不治本”,起码符合了司马巢现在的意图。 把昨夜传来的资料让俞治独自到房里去研究,司马巢则和付雪梅探讨收回销售、公关大权的事情。 “我昨夜想了一下,在整合没有完成之前,还不适宜收回中机国际的销售权,不过我倒是想听听你现在的一些看法。” 付雪梅不是俞治,在司马巢面前放开的多,“我觉得应该把全国划分为三大块,每个区域分别设立一个总厂,把所有生产出来的产品集中到总厂统一成套、装箱,再发往该地区各个销售网点。这一方面可以解决现在销售混乱的现象,还能减少许多额外开销。” 司马巢满意地点点头,问:“嗯,这个想法不错,你觉得什么样的地方适合安置这三个总厂?” “第一么,要交通便利,能够有足够发达的运输方式及线路;第二就是要土地便宜,减少建设总厂的开支,如果能有我们的下属厂房,直接改造成总厂那酒最好了。” “你这样说的话,应该已经有了这几个理想地点吧?” 灿烂地笑着,付雪梅低声道,“巢哥,你真的要让我来全权负责销售么?” “你呀,别太心急,我还要看看你今后的表现呢!” 嘟着嘴巴,俏皮地哼了一声,付雪梅道,“如果巢哥真要让我负责销售,那有些人你可得必须给我!” 听到这话,司马巢知道她是要原中机国际的销售人马,心里更加高兴了,觉得这付雪梅不错,有头脑,便故意开玩笑道:“哎呀,你这就开始跟我讨价还价了?我担心你制不住付彪那帮爷们噢!” “这你尽管放心好了,俞治都被我制服了,我还怕他们不成?” 哈哈一笑,司马巢竖起拇指道,“嗯,不错,不错,看来这副董事长兼销售总管非你莫属啊!” 站起来感激地冲司马巢鞠了个躬,付雪梅知道为了让自己能够顺利控制付彪他们,司马巢才给自己上了个副董事长的虚衔。 拉着付雪梅在自己身边坐下,司马巢语重心长地说道,“当年在南昌的时候,万新内外交困,被李思有攻的狼狈不堪,整个外界都认为万新垮定了。当时有些高层都开始安排自己的退路,可你们却从没有动摇,在紧要关头还帮万新解决了巨大的麻烦,让我们得以喘息,你们和陈四开他们一样,都是万新的老臣、功臣啊。” 想起了也就是半年多前的事情,仿佛却发生了好久,付雪梅抬头看着司马巢,激动地回答道:“如果没有巢哥,我们这帮华东理工毕业的同学又怎么可能会有今天。说到南昌那次,其实当时大家心里也都没有底,不知道会以什么样的结局收尾。但我们却都相信一点,就是人生有这么一次拼搏的机会,哪怕要输掉一切,我们也决不放弃。” 把乱窜的思绪收拢,司马巢点点头,起身给付雪梅倒了杯茶,“你这帮同学都在执行秘密任务,俞治也立刻要投入整合的工作,你呢,你猜猜我要给你安排什么事?” 笑着接过茶水,自信满满的付雪梅答道,“仔细考察我心目中那三个总厂的地点,然后做好地区划分与建设总厂的预案,我猜的对么,巢哥?” 不置可否地笑笑,司马巢道,“一把没有手柄的刀总容易伤到手,所以我要你先去熟悉一下中机国际这把刀。” “让我去付彪手下做事,熟悉环境和人员?” “呵呵,的确是让你到中机国际任职,不过明目却是万新分管销售的副总下放基层,你直接向我负责,付彪没有管束你的权利。” 兴奋地跳了起来,付雪梅恨不得抱着司马巢亲一口,但她却又担心道,“这样,会不会让你跟代董事长产生,产生不必要的——” “你呀,就是喜欢瞎琢磨,没必要操的心你少动脑筋了。” 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付雪梅道,“那我什么时候动身?” “明天吧”,司马巢呵呵笑着,“让你跟俞治这酒鬼再好好处一个晚上,我不能一点人情都不讲嘛。” 下了飞机之后,马涛没想到司马巢居然会在机场外面迎接自己,受宠若惊地连话都说不清,好在他身旁还有个老学究耿言新,要不然他恐怕连和司马巢握手都给忘了。 “耿老,我们又见面了,不知道您老的病有没有好转哪?”,故意和耿言新同乘一辆车,让马涛和俞治乘另一辆,司马巢就是想通过耿言新知道更详细的有关整合的情况。 微微摇头,耿言新低声叹道,“我老头子这套把戏怎么可能瞒得过董事长,充其量也就骗骗马涛这个小愣子罢了。” “唉,耿老有欠厚道啊,整合出了这么大的漏子居然一直隐忍到现在,要是我一天不请你来,你恐怕要在疗养院待一辈子吧?” 脸上的红晕一闪而过,耿言新头一扭说道,“哼,你放下刚刚到手的中机国际不顾,擅自方外远游,倒是乐得自在。你让我发现漏子跟谁说去,那个代董事长成天见不到面,像联系一下还要通过马涛、罗四喜他们。要不是这次你亲口指名要我来,你恐怕这辈子都看不到我这个老家伙。” “萧墨身体不好,无暇顾及太多的事情,耿老千万别怪罪。” 耿言新拉长了脸看着司马巢,哼了一声道,“谁怪代董事长了,我这是在说你,你难道听不出来?” 呵呵一笑带过,司马巢为耿言新打火点烟,“这漏子大不大,能挺多长时间?” 情绪稍缓,耿言新叹气道,“我都被吓进医院了,你说这漏子有多大?最多半年,以现在中机国际的收支情况来看,光是支付那些企业老员工的退休金,帐面恐怕就得出现赤字。如果再加上裁员所需的买断、劳保金,你苦心建立起来的这艘大航母不肖三年就得土崩瓦解。” 司马巢完全同意耿言新的看法,对这老学究的态度大为改观,司马巢拉着他的手,诚心诚意地恳求道,“耿老,你在中机国际待了二十年,你不会眼睁睁看着它垮掉吧,你千万要救救我,也救救中机国际啊!” 苦笑着摇摇头,耿言新满是感慨地叹了口气,“司马巢啊司马巢,你说我该怎么看你这个人才好呢?当初我那样骂你,你用事实证明我是错的,我心服口服。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对中机国际从此撒手不管,置之不理,现在这种局面又岂是我一个老学究能改变的了得呢?” 自己的确好长时间没管中机国际的事物,但其中的缘由他总不能对耿言新直说吧,司马巢懊悔地说,“耿老,我知道错了,你千万救救我,救救我啊。” 其实司马巢心中已经有了应付的法子,他之所以这样央求耿言新,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给中机国际找出一个有眼光、有资历、能压住场面的总裁。 “唉”,深深地叹了口气,耿言新把烟头从窗口扔了出去,回头冲司马巢道,“你也别求我了,我能想到的办法只有一个,这办法虽然苦了点,但有好于无嘛!” “快说,耿老快说。” 微微眯着眼睛,耿言新思量了一阵道,“抓大放小,避实就虚,精简私企,死扛国营。” “这几年机械行业一直是供过于求,虽然已经慢慢转暖,但需求仍旧处在饱和状态。公司现在和一些发展中国家业务往来密切,可以考虑出售大部分小型生产线,连带工人。一方面解决这些小企业的买断资金问题,另一方应该还可以腾出部分资金来支持大企业短期内的正常运营,这就是你说的抓大放小吧?” “呵呵,你想的比我周到”,耿言新用手摸了摸胡须,道,“大企业暂且不处理工人去留问题,只精简行政人员,要么让他们赋闲在家,要么安排不重要的工作。把主要精力放在提高质量和生产方面,这就是我说的避实就虚。不知道董事长有什么看法?” 点头表示完全同意,司马巢道,“这精简私企就简单了吧,跟政府没有什么合同,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没有顾虑。” “是的,死扛国企嘛,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让那么多退休职工怎么生活,你只能把这块硬骨头啃下去了”,耿言新说完又叹了口气,“这样做并不是长久之计,如果机械行业的春天还不到,那你司马巢垮台的日子指日可待,这也是你为盲目扩张必须付出的代价。” “我要是垮了,整个中国的机械行业也就垮了”,这是司马巢心里的话,但他还是点点头毕恭毕敬地说道,“耿老教训的是,司马小子受教了。” “得了吧,你会受教?”,耿言新冷笑着说道,“你要是受教了还会去趟天鹰这摊子浑水?方兴凯把天鹰搞得乌烟瘴气,工资都发不出来,你这个时候跑去强行收购,不是没事找抽么?还有,象这样的价格战和大范围同时收购在短时期内完成,没有大批资金是办不到的,我是不知道你从什么地方弄到的这笔钱,但外界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你就不怕惹火上身?” 只是笑了笑司马巢并没有正面回答,毕竟吃掉天鹰主要是感情因素在里面,而至于用在收购上的钱,司马巢一点都不担心,只要保险业的老鬼还在位,这帐就能够做平。 第110章 耿言新毕竟是老了,不一会居然靠在司马巢身上打起了呼噜,这让司马巢重又担心起来。听过耿言新一席非常中肯的话,原本认为他完全可以替自己和萧墨扛顶中机国际,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有些不切实际,毕竟老人的精力有限,而且随时可能被沉重的工作累垮。 “唉,还是让他来做副手,扶持年轻人吧。不知道俞治到底有几分能耐,适不适合做一段时间的傀儡总裁”,这样想着的同时,司马巢低声冲许强道,“把冷气关小点,老人家身子虚容易感冒。” 可能没有睡沉,尽管司马巢说的很小声,可耿言新还是醒了,揉揉太阳穴不好意思地冲司马巢笑笑,“还没到啊,我好像睡了很长时间似的。” “就快到了,耿老看来不习惯坐飞机呢。” “是啊,是啊,一坐飞机就紧张,神经总是绷得紧紧的,比干苦力活还累呀”,将老花眼镜摘下来细心地擦拭,耿言新问道,“听说代董事长最近病情加重,已经没有太多精力来处理繁杂事务,不知道董事长有什么打算,做实业要的可是脚踏实地啊。” 想了想没有立刻回答,司马巢对中机国际的事情了解并不详细,就算让他现在回去处理所有事情恐怕也是瞎子摸象——白忙,这也正是司马巢苦恼的原因,“耿老,我想请你出山替我看家,不知道——” “得,得,我这把老骨头你就别折腾了,要不是因为对中机国际有感情,我早就褪甲归田,安享晚年去了”,没让司马巢把话说完,耿言新可不是那种希望晚年得志、平步青云的家伙,他非常有自知之明,故而只会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董事长,别说我老人家喜欢唠叨,我看你必须回来从基础做起,机械行业的发展不是金融运作,也不是凭着小聪明就可翻云覆雨的,没有扎实的专业知识和经营头脑,被淘汰出局的时间不会太长。” “耿老教训的是啊,可惜”,司马巢苦笑着摇摇头,“可惜时不与人啊,只能说我现在没有时间来做实业了。” “哼,年轻人就是毛躁,偏偏还喜欢找借口!” 这样的指责严重伤害了司马巢的自尊心,可偏偏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或者不想去反驳吧,司马巢赌气似地摆摆手不作回答,反问耿言新,“我求耿老出山,不正是为了弥补自己的缺陷嘛,耿老又为何拒绝?” “明说了吧,让我做个助理还差不多,当总裁我不是那块料”,说到这耿言新忽然惆怅起来,叹息着说,“别以为我这是推托责任,当年古东来让我独挑重庆分厂的大梁,结果三年不到的时间重庆分厂彻底毁在我手里。唉,现在我还为这件事耿耿于怀啊!” “重庆分厂,古东来?” “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中机的崛起也就是近十年的事情,如果没有古东来中机现在还只是一家员工不足千人的小国企呢,跟他比起来你司马巢还是不够扎实啊!” 摸着下巴想了想,微笑着的司马巢道,“那古东来现在在什么地方,能不能联络到他?” “你要是想让他来替你打江山,我看还是算了吧,比说他还在服刑期间,就算他出来了也不会答应你”,耿言新说着说着居然咳嗽起来,好一阵之后才接着道,“多好的一个人哪,就这样毁在贪图小利的人手里。” 对耿言新如此赞赏的古东来很感兴趣,司马巢追问道,“他是因为乌干达货款外逃事件受到的牵连?” 微微点头,耿言新又是一阵咳嗽,“是啊,当时他已经下放到基层负责生产,全家四口人的生活负担压得他无法喘息啊。他没想到自己不得已做出的妥协居然会捅出这么大的漏子,如此好的苗子就这样被糟蹋了,唉——” 人不可能十全十美,有缺陷才让人感觉真实,司马巢觉得自己必须和这个古东来见上一面,说不定还能通过层层关系把他弄出来管理中机国际。有了这样的想法,剩下的就好办了,软磨硬泡地说服耿言新同意带自己去见古东来,司马巢担心的第一件事情总算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回到宾馆的时候,埋头在中机国际销售人员资料当中的付雪梅正好理清了一些头绪,一脸兴奋地把司马巢、耿言新他们迎了进来。 等付雪梅在每人面前放上一杯浓茶,司马巢将预先准备好了的统计数据放在桌子的中央道,“这次整合的问题相当严重,如何解决需要三位尽心合作,共同努力啊。” 原本忐忑不安的马涛见司马巢并没有归罪自己,反而继续让自己参与其中,自然是万分的感激,对于俞治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也就没有太多介怀,“董事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和耿老、小俞配号好,争取将功补过。” 笑着点头,急着要给付雪梅交待一下到中机国际必须注意的事情,司马巢匆匆起身说到,“马涛你在中机国际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而耿老年龄偏大、精力大不如前,所以这次整合的总负责人由俞治担任,你们二人从旁协助,有意见吗?” 马涛脸色刷地一下白了,但又不敢公然反对,心里琢磨着怎么跟萧墨受苦,而耿言新自是乐得如此,没有责任反倒可以放开手脚。 “没有意见的话就这样定了。我还有点事,你们尽快拿出一个方案出来”,敲了敲桌子,司马巢冲俞治招招手道,“你来一下,我跟你说点事。” 一下子担起这么重大的责任,就算有心里准备俞治也感到有些昏眩,稀里糊涂地跟着司马巢身后就走了出去。 “俞治啊,这次名义上你是负责人,但有一点你必须注意”,说到这,司马巢停了停看着俞治,严肃地说到,“整合成功与否关系到万新的存亡,所以如果你和耿老的意见相左,必须听他讲清楚理由再决定,如果你们两个争执不下,你绝不能擅自作主,明白吗?” “嗯,我明白,巢哥!” 吐了口浊气,司马巢示意他回去商讨方案,一边朝笑眯眯的付雪梅走过去,一边心道,“俞治啊俞治,但愿你能够明白,否则出了差错可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由于心里想着事情,没有立马跟付雪梅谈事情,司马巢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呆,然后掏出手机拨通了莫中的电话。 电话那头仿佛闹市般相当嘈杂,好一段时间才听到莫中气喘吁吁地声音,“巢哥,你怎么现在打电话来了?我正在超市买菜呢。” “哎呀,萧墨这小子真是的,你都怀着孕呢,还让你去买菜,待会我帮你好好说说他。” “别,别,是我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一方面可以锻炼身体,另外,阿墨今天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想下厨给他弄几个好菜。” “莫中,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啊。我也真是的,昨天晚上太不冷静了——” “不是,不是,巢哥你想哪去了。让阿墨烦心的是天鹰收购,听他说好像情况有点不正常。”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给萧墨直接打电话,反而先打给莫中,司马巢有些心烦意乱,好久才说到,“他在家还是在办公室啊?” “呵呵,今天他把工作站搬回家了,现在罗四喜他们也都在呢。” “这样也好,热闹一点”,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司马巢吞了口唾沫道,“那我给他打吧,你多多注意身体啊,知道吗?” 挂断电话之后,略显疲惫的司马巢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了一会,然后打起精神给萧墨打电话。 “阿巢,怎么样,马涛他们到了没有?” “到了,到了,正在准备新的整合方案呢。” “那就好,那就好”,萧墨顿了顿,道,“阿巢,马涛毕竟还年轻,有些错漏也是在所难免的,毕竟他还是挺有能力的嘛。” “我知道”,说出这句话司马巢忽然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气力,“萧墨,我跟你说个事情,我打算让万新公关部的主任付雪梅兼个副董事长的虚名,然后下放到中机去实习一段时间。” “行啊,这些你作主就好了。” 萧墨痛快地回答算是让司马巢放下了心中的石头,变得兴致勃勃起来,“还有哦,我想请古东来出山主掌中机,让俞治跟他多学点东西准备做接班人,你看怎么样?” “古东来?他好像还在服刑呢,至于俞治嘛,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冲动,做事草率了点。不过要真的可以这样的话,我们就能腾出手来完成那个宏伟计划了,呵呵——” “放心,放心,古东来就交给我来搞定,俞治我刚才让他做了整合工作组的负责人,正好能历练一番,也磨磨他的棱角”,高兴地敲着沙发的扶手,司马巢想起什么似地问道,“萧墨,我听莫中说天鹰方面出了点意外,怎么回事?” “我正打算跟你说呢,没想到你就知道了”,呵呵笑了两声,萧墨接着道,“我们这几天总共吞了近八千万的流通股,天鹰的股价也上涨了十多个百分点,你说蹊跷不蹊跷?” “方兴凯和赖常新他们没什么举动?浮筹吃起来太容易了?” “是啊,盘面上根本毫无阻力,仿佛只有我们一家在动天鹰股价似的。罗四喜说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对方资金告竭,又不敢一口气出货,正在择机而动。” 略为思索了一番,司马巢道,“这不可能,尽管朱宏伟那边有消息传过来已经开始双规一些干部,但还没真正动手呢,赖常新决不可能资金不够。” “嗯,第二个可能就是,对方对突然杀入的资金摸不着头脑,一时还不愿轻举妄动。 第111章 我认为这个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动手才没几天,这样的情况也算是比较正常吧”,不知为什么,司马巢有很不好的预感,可又无法明晰,“对了,整合的初期可能还需要投入一笔资金,是不是考虑一下出手名下的一些股票?” “已经开始这样做了,你不用太操心。还有,说句题外话,方盈雪可是打过好几次电话来了,你是不是——” 一提到方盈雪,立刻就想到失踪了的燕子、小慎子和昏迷中的小洁,司马巢心烦的不得了,只能吐着气回答,“嗯,嗯,等处理完这些事情之后我就去看她吧。燕子她们还没有消息吗?” “阿巢,你别担心,你那个烟枪朋友最近退出了101局,正在飞往缅甸的途中,说是替你分忧解愁去了,呵呵。” 知道烟枪定是受到自己的牵连,也接到谈会的邀请函才退出了101局,司马巢有时真怀疑自己是不是电影中所说的天煞孤星,永远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祥和灾难。 耐心地跟付雪梅说完到中技国际要注意的一些问题,司马巢躲过耿言新、马涛他们的饭局,拉着许强在灯红酒绿的深圳街道上溜达。 人说深圳的生活紧凑而快速,从路人的表情就可以看出来,可是断夜之后,除了花姿招展的小姐紧张地拉客之外,几乎所有人都是很愉快而舒适的表情。 慢慢踱着小步,尽量放松着自己的心情,伸了个懒腰的司马巢侧头问许强道,“强哥,你有什么特别的爱好没有?” “特别的爱好?”,跟司马巢混了一段时间,早已经没有先前的拘谨和谨慎,许强打了个哈哈回答,“除了赌之外,我还真没有别的癖好。” “我发现军人普遍都喜欢两样东西,第一是美女,第二就是赌,我说的对吗?” 驻足望着街对面一长溜穿着高叉旗袍、满脸笑容的小姐,陷入回忆当中的许强淡淡答道,“你没参过军,没当过军人,你不会知道军人真正喜欢的是什么,你也不会知道军人笑的最开心会是什么时候!” 从未见许强如此深沉过,司马巢由此才总算明白为什么对他会有出奇的好感,“军人,这两个字眼本身不就代表了人性所有的优点吗?” 拉着许强穿过一条阴暗小巷,在各色鬼鬼祟祟的行人当中穿梭,司马巢天生就有着能够嗅出赌博气息的直觉,从这些人的表情和动作当中,他几乎可以肯定附近必然有个大规模赌场。有赌场的地方会多出很多不常见的东西,比如女人和毒品,再比如蹲在角落,垂头丧气、一脸晦气的家伙。 那是一个黑乎乎、满是酸臭味的走道,两三个刁着烟的混混在入口处来回走动,当司马巢他们走过去的时候,其中一人便拦了上来,瘪了瘪嘴。 看着伸在眼前的两根手指,司马巢没想到还有这种进赌场要收费的做法,皱着眉头拽住许强,“这进去还得花钱买门票?” “少罗嗦,不拿就走人。” “多少”,司马巢正要掏钱,忽然旁边过来一风骚女子冲那混混摆摆手,然后给了司马巢一个甜甜的微笑,自我介绍道,“司马先生,有个朋友想见见你呢。” “朋友?”,上下打量一番,又冲那过道瞟了一眼,司马巢问,“那朋友在里面等我?” 女子点头,极其大方地贴过去挽着司马巢的胳膊,“他是这里的老板,自然在里面咯,呵呵。” 故意用胳膊顶了一下她圆鼓鼓的胸部,司马巢一边往前走一边笑问,“他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这,难道是半仙不成?” “司马先生怎么糊涂起来了,要是你不来我不会想办法勾引你来么?” 猛地一扭腰将她扛在肩上,司马巢一边大笑,一边用厚实的巴掌拍她翘挺挺的屁股,“你要是真勾引我的话,我可是会就地解决的,哈哈——” 难得见司马巢这么开心,皱着眉头的许强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尽人事地咳嗽了几声。 里面的环境跟外面简直天壤之别,富丽堂皇的红色地毯,精致华丽的吊灯,穿梭其间的优美女子加上数不清、让人眼花缭乱的性感着装,司马巢一时间还没适应过来,居然扛着那女子站在门口发起呆来。好在司马巢立刻就看到了一个熟人,这个熟人正微笑着冲他走过去,手里还拿着一个相当别致的打火机。 叹息着摇头,司马巢把肩上的尤物往旁边一扔,拍着手迎了上去,“阎清啊阎清,你们真是阴魂不散啊,就不能让我在参加谈会之前清静、清静?” 这人正是那日工藤身边、拒绝阻止司马巢的阎清,同时也是隶属于落日在中国武统的能力者。 “司马先生这是说的哪里话,谈会是谈会,我们还是能做朋友的嘛。” 两人都笑着握手,阎清指着里头一处亮着红色花灯的包间道,“我们老大在里头等你呢,他等这一天可有好长时间了。” 暗示许强做好应对准备,虽然萧墨说过已经和武统有过接触和初步协议,但司马巢并不相信这些家伙。 第一眼看到老恺只能用“诧异”两个字来形容,司马巢坐在他对面好半天居然完全猜不出他的大致年龄,仿佛从二十到五十岁皆有可能。 为司马巢和许强到了杯酒,老恺笑着说到,“久闻司马先生大名,到今日方得一见真是人生憾事。” “过奖了,我还要多多感谢你们当初放我一马,没有赶尽杀绝呢。” “刺客我已经帮司马先生料理掉了,今后我们之间只有合作关系嘛,呵呵”,不温不火地回答司马巢,老恺示意阎清带许强出去耍耍。 冲许强点点头,等到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时,司马巢才开口问道,“当初你和萧墨之间的初步协议我略有耳闻,我只对一件事情比较好奇。” “司马先生尽管说。” “我不知道你怎么有胆量狮子开口深受就问我们要七层的利润,你凭的是什么,对我们生命的威胁?我想不是吧?” 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老恺哈哈笑着说,“当初我以为萧墨想要取你而代之,自然要狠狠杀一下价了,现在嘛——” 见老恺故意停住不说,端起酒杯慢慢摇晃的司马巢问,“现在你要多少?” “还是七成!” “是吗”,这对于司马巢来说简直无稽之谈,“第一,流动资金对我和萧墨来说是最重要不过的,我们每一分钱都要用在刀刃上,所以绝不可能给你七成;第二,这个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你要七成必须付出相对应的贡献才行。” “当初是狮子开口,这回我可是摸着良心开价”,诡笑着的老恺冲司马巢举了举杯,品了一口才接着道,“就按照你的说法,我们的贡献也有两点,第一,我可以给你提供中国区商统和正统的消息;第二,我们可以帮助你从谈会安然无恙地回来。” 这两个交换条件不能不说十分诱人,可司马巢也不会如此轻易就相信老恺的话,沉思了一番,司马巢开口道,“七成的利润这个概念太空泛,你就直说,要我给你多少?” 笑着没有立刻回答,老恺仰头喝干杯中酒之后,举起四个手指头,“四十个亿。” 差点没把手里的酒杯捏碎咯,四十个亿等于榨干了万新的流动资金,别说现在用钱正是紧张的时候,就算能腾出这笔钱,司马巢也绝不同意,“四十个亿,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你知道四十个亿能装满几个这样的房间吗?四十个亿,你就是有台印钞机也得折腾好长时间。” 对司马巢如此的反应老恺早就心中有数,也不恼怒,平心静气地说道,“我知道你跟史籍夫那个老家伙有大动作,等你们成功之后四十个亿只能算是九牛一毛,司马先生又何必如此吝啬呢?我这样做可使要负担背叛组织罪名的,说不定连命都得搭进去。” 一根接一根不停地抽,直到排气扇无法驱除房间内的浓烟,司马巢才叹了口气道,“我也不跟你讨价还价,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必须等我完成这个计划之后才付账。” “好”,为两人面前的酒杯满上,老恺高兴地站起来举杯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相信司马先生不是失言之人。” “你什么时候把消息告诉我?”,这是司马巢最关心的问题,和暗处的敌人作战,始终会处在劣势。 “喝完这杯酒,我马上就告诉你!来,干掉!” 或许冥冥中自有定数,司马巢回国后决定要拿z氏会社开刀,原因无非是z氏会社对中国的经济影响实在太大,更是每年从中国掠夺走数以亿计的财富,可他万万没想到是,中国历来最大的仇人,现在用各种慈善来伪装的z氏会社居然就是落日在中国的商统。 这是多么让人难以忍受的事实,却从另一个方面大大加强了司马巢的决心,同时他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那就是z氏会社对自己和史籍夫的关系了如指掌,这无形中给计划增加了许多难度。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不停地喝着,话题也逐渐转换到各自的爱好和经历上来,通过和老恺的交谈,司马巢这才真正明了老恺甘愿背叛落日的主要原因,那就是他无法接受z氏会社对中国落日组织的操控。作为同是中国人却出生在台湾的老恺来说,他是在父辈的血泪史中成长起来的一代,他们那一代人不会圆滑、不会计算得失,有时仅仅凭着一腔热血就会作出需要用生命作代价的事情出来。 无形中对这个武统产生了好感,再经此一对比,司马巢恨不得立刻飞到北京把那个如日中天、才有三十四岁的政统做掉,不知有多少国家资产经他的手流失,不知有多少国家机密被他当作换取资本的手段而出卖。 第112章 天才般的头脑或许让他在政界平步青云,或许让他道貌岸然、能够欺骗所有人,但司马巢坚信,搞定z氏会社之后,他一定会被自己击垮,他一定会沮丧地面对苦心经营而来的事业土崩瓦解,一定会! 老恺一直把司马巢送到宾馆,因为司马巢已经醉的不省人事,而许强也好不到哪去,军人出身的他居然在后半局上场还是被老恺给放倒了。 看着付雪梅为司马巢盖上薄毯,看着司马巢高高举在空中握紧的拳头,老恺那一刻差点就要哭出声来,他慢慢走到司马巢对面,一屁股坐在地上,长长地吐了口气。 “先生,我给您安排了一个房间,我这就带你去”,付雪梅收拾妥当之后,低下头来对老恺低声说。 摇摇头,脸色红润的老恺答道,“不用了,我在这坐一会就走,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在台湾,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在日本全方位的攻击下节节败退,憧憬着日本的生活,迷信日本的文化,就连av女郎也成了年轻人津津乐道的对象,这代表什么,意味着什么已经昭然若揭,可是让人无奈的是,这种现象正在向大陆蔓延,其发展速度甚至超过了台湾。老恺担心,担心终有一天中国人都会把日本当成天堂,他担心随着时间流逝,子孙将会遗忘九一八、遗忘南京大屠杀、遗忘731所犯下的一切罪恶,然后完全沉迷在日本精心打造的文化迷幻药中成为他们的精神奴隶。 攘外必先安内第二全部解禁~~~~~~结局(2) (更新时间:2005-8-2317:46:00本章字数:38283) 在中国,行内人都知道老恺绝对是最强的能力者,可他却宁愿呆在台湾也不跟刺客抢那武统的地位,原因就是中国的商统竟然恶作剧似地选了日本人担当,这是落日对中国的侮辱,同时也是对老恺最大的羞辱。 如果没有听到有关司马巢的消息,如果不是听到大陆居然有人敢站出来对抗落日,恐怕他这一辈子都会呆在台湾受着那幅棺材吧。 有人说,我其实是日本人,对此老恺至多是一笑置之,但如果有人说“唉,还是日本的东西好啊”,这却会让老恺打从心底的不舒服。 司马巢和萧墨有他们的理想,而老恺却有着另一番奢望,如果以前这种奢望只是存在于梦中,存在于虚幻,那司马巢的出现、以及史籍夫取道日本和itaqi洽谈收购,这所有发生的一切无疑让他作出了全力一拼的决断,哪怕会为此搭上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看着司马巢沉沉睡去,老恺叹了口气,振作精神站了起来,也没和付雪梅打招呼,便离开了广昌宾馆。一直在外守候的阎清正和快要换班的服务员打得火热,看到老恺出来便笑着在那服务员耳边说了些什么,迎着老恺走了过去。 “怎么样,这一路我都没问你们谈得怎么样,现在能告诉我了吧?” 老恺点点头,用手揉了揉僵硬的脸颊,笑着回答,“都谈妥了,这段时间我给你放假,尽情去玩,我们终于要进入谈会了!” “呵呵,想到这个我就忍不住热血沸腾啊,以前看过的谈会报道现在想一想都激动得不得了”,递给老恺一根烟,阎清一边往外走一边对那服务员挥挥手,“老恺,加入谈会的特别嘉宾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跟司马巢说过没有?” “还没说呢,这事等到了时候再说也不迟,毕竟他们还有一个自选名额,也不知道史籍夫那老家伙做什么打算,我看我还是去趟日本跟他接个头的好。” “恶,只有一个啊,那我们两谁上,我看还是——” 老恺摆摆手笑着回答,“你急什么,到时候再说嘛,我脑袋都快成浆糊了。” 司马巢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下午,头疼的仿佛快要裂开,盖在身上的薄被早就已经掉落一旁,听着空调发出的呜呜声,司马巢颇为艰难地从卧室走了出去。 干净、明亮的客厅内空无一人,昨日散落一地的资料也整齐地摆放在茶几上,“看来付雪梅已经出发了,不知道耿老他们商量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搞定初步的整合方案”,从冰箱内取出矿泉水仰头猛喝,司马巢这才算是稍稍清醒了些。 接下来还有很多工作等着司马巢去做,大把大把的问题需要解决,可现在他只想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躺一会,看会电视,听点歌,好好放松一下,仿佛那些仍在血管内流动的酒精正发挥着最后的力量,要让他贪婪地享受片刻的宁静。 门轻轻被推开,出现的是许强那张苦涩的长脸,他耷拉着脑袋摆摆手,一边叹气走进来,一边说,“唉,唉,没想到一个都快五十的人了,喝起酒来竟这么厉害,怕了,怕了!” 实在是没有力气回答,闭着眼睛的司马巢微微笑笑,然后神了个懒腰平躺在沙发上。 不知什么原因,许强今天忽然变得多话起来,絮絮叨叨地坐在司马巢对面说个不停,“你说那老头子过去是不是也当过兵啊,要不然就是他妈的东北人,那酒喝下去咋就跟白开水似的?老板,你的酒量也不匝地嘛,昨晚你可是第一个罪的,囔囔着给小姐打电话,呵呵。”“我给琼打电话了?”猛地翘了起来,司马巢大声问道。 “是啊,你打电话咯,还把不该说的全说了,我可是在一旁不停劝你,可惜你不领情啊。” “完了”,眼前就是一黑,司马巢扑通一声倒了下去,“她现在一定恨死我了,一定恨死我了。我好端端怎么就喝醉了呢,怎么就——” “老板,我看你还是赶紧到日本把小姐接回来,说不定还来得及。昨天晚上小姐一直听你说完才挂的电话,看来还是有转机的嘛。” “去日本,我现在哪有时间去日本啊,中机国际那边的事情尚且不说,就是和电器业的各位老大见面我也得忙死”,无力地做起身子,颓丧的司马巢低着头说到,“强哥,你去把耿老给我从会议室叫出来,我现在要见他。” “行”,拍了一下大腿,许强起身道,“差不多也是午饭时间了,要不把他们都叫上?” “不用”,保持着那萎靡的姿势,司马巢淡淡答道。 事情要一件一件慢慢解决,现在如果去碰黄琼书这个火药桶,司马巢能否从日本回来还是问题,所以他觉得当前最重要的是先搞定中机国际的管理问题,让萧墨腾出手脚把全副心思放在对付天鹰上面。 看到耿老的时候,司马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来人老了果然不适合突击工作,这才一天一夜的功夫,耿严新就已经累得筋疲力尽、脸色发黄。 “耿老,你这是怎么了,快过来歇会”,赶忙起身将耿严新扶到沙发上坐下,司马巢气愤地喝道,“俞治和马涛这两个白痴,也不知道关照一下耿老你的身体,要把你累坏了,他们今后还怎么工作,真是愚不可及。” 笑着拽了拽司马巢的衣袖,耿严新吸了口气道,“别怪他们两个,整合的情况我最熟悉,没了我这个预案怎么可能制定的完善,是吧?” 停了停,耿严新续道,“董事长找我来,是不是想要去见见古东来?” “本来是有这个打算,但现在耿老最需要的就是好好睡一觉”,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司马巢转身对许强道,“强哥,让服务员送点饭菜过来。” 耿严新吃的温文尔雅,许强吃的狼吞虎咽,唯独司马巢没什么胃口,只稍稍吃了点南瓜饼便放下碗筷。他不是不饿,而是想到如何面对黄琼书便心烦意乱,尽管他知道现在不适合给黄琼书打电话,但这个欲望在内心却越来越强烈。 看见司马巢愁眉苦脸,耿严新以为他遇到了什么比较大的麻烦,开口问道,“董事长,你今天怎么没精打采的,是不是昨天喝酒喝多了,胃难受?” 苦笑着摇头,司马巢答道,“没有,没有,只是有些事情不知道如何解决才好。”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嘛,没什么好怕的”,嘴里装着菜,许强含含糊糊地插嘴道。 听到这话,推了推眼镜的耿严新放下手中的筷子笑道,“这话虽然不无道理,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董事长能否把心中的疑难说出来让我听听,或许路走得多了也能有些许心得也说不定。” “没你们说的那么夸张了,我只是在想一个人而已”,撑着下巴的司马巢说到,“耿老,你说爱重要呢还是情重要,如果我非常爱一个人,但却欠了另外一些人的情,你说我该怎么办?” 对这样的问题耿严新事一筹莫展,他那携手了数十年的老伴还是别人给介绍的,说到情爱他恐怕连司马巢的一层经历都没有,但耿严新还是作出了回答,以一个过来人、老者的身份作出了回答,“其实爱在于心,情在于智,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但如果连自己都不认同自己的选择,往往没有什么好结果。” “是吗”,呢喃着的司马巢心中想到,“我有没有作出选择,如果她们同时出现在我面前,我会怎么选择?” 越想越乱,越乱就越心烦,司马巢最后干脆站了起来,却猛地一下子开脱起来,“我考虑这么多有什么用呢,我能不能从谈会活着回来还是未知数嘛,只要想做什么就去做,将来应该就不会后悔吧?” 等耿严新吃过饭,盯着他上床睡觉之后,司马巢兴高采烈地拨通了黄琼书的电话。 “我正准备出一个综艺节目呢,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呀?” 黄琼书的声音一点都没变,情绪好像比前段时间更加快了些,这让司马巢反而摸不着了头脑,咿咿呀呀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第113章 “怎么了,有话快点说嘛,他们已经在催我了呢。” “我,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啦”,说出这句话司马巢自己都觉得无聊、肉麻,可怎么办呢,他实在想不出来说些什么好。 黄琼书欢快地笑了起来,临末低声道,“那我不关机,把它放在口袋去出节目,这样你总满意了吧?” “嗯,嗯,好,呵呵。” 拿着电话站在窗前,让燥热的风迎面而来,司马巢总是会这样一次次沉醉在对黄琼书的思念中而无法自拔。那边偶尔能听到观众的掌声,能听到黄琼书悦耳的歌声,也能听到主持人叽里呱啦的嘈杂声,这些对司马巢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觉得这样非常幸福、非常满足。 万新收购后的整合预案是在断夜之后由马涛拿给司马巢的,当时马涛双眼已经布满了血丝,嘴巴里全是烟和咖啡交杂在一起的臭味。这种气味让司马巢倒是相当怀念,忍不住就对他改变了看法,放弃原先想好的对他的惩罚。 抽了根红梅递给马涛,司马巢一边粗略地翻看了一下预案,一边问道,“俞治那小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他实在累坏了,已经在会议室的地板上躺下睡着了,呵呵。” 将手里的预案放在一旁,司马巢看着哈欠连天的马涛问道,“马涛啊,你对我重用俞治是不是有些不满啊,是的话你尽管说,不用担心我不高兴?” 慢慢摇了摇头,立刻又张大了嘴巴,马涛最后一狠心点头道,“董事长,我虽然和俞治交道甚浅,但萧哥说的话总不会有错吧?萧哥说他为人拘谨,好意气用事,容易被一时的胜利冲昏头脑,萧哥还说,说他表面上很大方,实地里却睚眦必报。” “萧墨和俞治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想法,要是俞治果真如此的话,我这个决定是不是作的太过草率”,心里想着这个问题,一时没有回答马涛的话,司马巢轻轻敲着茶几,好长时间才笑着道,“萧墨看人一向很准,但愿这个俞治是个例外吧,呵呵。对了,中机国际的财务现在是不是你在打理?” “是的,不过具体工作都交代给下面在办,我只是动动嘴皮子,呵呵。” “这样吧,你上吊到总部来,以后跟着我调动资金吧。” 万新虽然是总部,但相较于中机国际来说油水根本没法相比,司马巢这样说无非是想试试马涛的为人,看他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马涛听到这话居然相当高兴,笑着不停点头,“好啊,好啊,我们一直都想跟着董事长做事呢,就象陈四哥那样,和董事长一起把中国的商界闹个天翻地覆。” “好,等整合完成之后你就调到总部来,中机国际方面我会另找人接手的。” 随后的十多天里,司马巢和耿严新一直在黑龙江一处偏僻的劳改所等着和古东来见面,他们没想到要探视一个犯人居然会如此麻烦,申请递上去之后就再没有任何音讯。好在当地有一家算是不错的宾馆,诸如网络等设施也很齐全,才没让司马巢他们闲着。 由于古东来牵涉到数十亿国有资产的外逃,故而申请探视才会如此几经波折,好在司马巢和朱宏伟取得联系之后,这个问题立马就解决了。 阴暗、潮湿的房间让司马巢的思绪一下回到了几年前,那时他也和现在古东来一样对将来充满了困惑和绝望,就差没失去最后一丝活下去的勇气。 疲倦的眼神、木讷的表情,而立之年的古东莱在狱警的看护下走进来时,竟没有抬头看一眼探视自己的两位客人。他慢慢在椅子上坐下,眼睛始终盯着自己的十根手指,如果司马巢不开口说话,恐怕他要永远这样坐着一动不动。 “小古,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耿严新啊,那个教你开车床的老顽固啊!” 没有抬头,古东来“哦”了一声就没了言语。 摇摇头,耿严新差点就流出泪来,他没想到几年的监狱生活居然能让一个充满了激情和进取心的人变成这个样子。 “古先生应该已经知道了吧,那个女人飞到澳大利亚去了,她送来的离婚证书你应该已经签了字吧?” 耿严新在桌子底下用力踢了司马巢一脚,这明明是在事前说过绝不能谈到的话题,可司马巢仿佛根本没注意,继续道,“你的儿子现在在一家孤儿院,听说前几天因为小偷小摸进少管所待了段时间。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没爹妈照看的孩子难免误入歧途,只是可惜了,可惜了一个那么聪明伶俐的小家伙。” 古东来已经变了表情,恨不得扑过去一把勒住司马巢的脖子,让他再也不能说这些话,可是他不能动,他只能抬头看了看优哉游哉的司马巢,冷冰冰说道,“你,要是来说这些的,麻烦你快点说完。” “完了,完了,这哪是拉拢嘛,明明就是来树敌的,这家伙脑袋里装的什么呀”,耿严新看到古东来的表情就知道今儿个是白来了,唉声叹气地白了司马巢一眼。 “别说老天爷没给你翻身的机会”,说着司马巢从兜里掏出一份合约放在古东来面前,“你只要在这上面签个字,中机国际,不,万新名下所有的机械厂以后全都由你来主掌,而且最多十天,你就能获得保释,出去见我那个可爱的小老弟。” “是啊,是啊,东来,我已经把小东东接回家了,他每天都吵着要去见你呢。” 泪光闪烁的古东来看着面前简单的合约,根本无法确切明了上面说了些什么,他甚至不知道司马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只能颤巍巍地抬起手,然后接过司马巢地过来的钢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太渴望出去了,从这个地狱出去了,他要去见他的儿子,就算让他把灵魂卖给恶魔他也决不会犹豫,更何况只是一纸草书呢? 将合约一式两份,一份放进口袋,一份递给狱警替古东来保管,司马巢道,“古先生,你现在是我们万新下属机械集团的总裁了,你现在有什么要求?” 摇摇头,古东来看着面前这个还显稚嫩的年轻人,张了张嘴,问道,“你,是,司马巢?” “我是司马巢,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是古东来,将要完成一统中国机械行业的领军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我”,古东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看了看耿严新,急促说道,“耿老,这,这究竟,究竟是怎么回事?” “呵呵,没什么特别的了,就是老天爷开眼,给了你古东来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给了一个你一直完成梦想的机会”,说实话,耿严新的激动绝不亚于古东来,他实在没想到司马巢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真正地把古东来碰上了机械集团的宝座。 接下来的事情进展的相当顺利,俞治那边的整合行动初见成效,短期内暂时缓解了整个万新资金紧张、不足的局面;而天鹰股权的争夺也逐渐激烈,前段时间罗四喜的推测得到了初步验证;最让司马巢心喜的则是古东来的出狱,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完全变了一幅模样,浑身上下仿佛充满了用之不尽的精力。 对中机国际的一切相当熟悉,加上过去一整套合理而有效的措施,古东来接掌整个机械集团所花的时间并不算太多,如果不是因为整合还在进行中,司马巢完全能将萧墨等一干人全部调回杭州总部。 现在唯一让司马巢烦心的是公关部这边,都将近半个多月过去,仍不见任何消息传回来,足可见电器业的各大巨头对万新充满了成见和戒心,甚至于以各种理由推脱和司马巢的会面,这是司马巢始料不及的,却又是他所无能为力的事情。 在中国商界,司马巢和万新就是名副其实的暴发户,对那些扎扎实实打江山、用双手建立起霸主地位的商人来说,是根本不屑月和暴发户打交道的,就像秀才永远不愿意和充满铜臭的地主讨论文学一样。尽管有少部分人对司马巢的意图相当好奇,也曾意动过,但新闻周刊那篇“文盲富豪窥视电器业,这份奶酪究竟能否吃得下口”的报道出来之后,就如铡刀一样切断了司马巢和他们的所有联系。 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司马巢自也不会过多责怪那些辛苦的公关人员,只能一个人独自发愁,细细思量可行的解决办法,毕竟与这些电器业巨头联合是整个计划最关键的一环,他不敢有丝毫马虎。 在电器零售业,一股不为人知的旋风忽然席卷开来,先是北京八家一直处于强势状态的苏林电器忽然对外界宣告解体并进入整顿,然后上海、南京、宁波等大城市相继发生同样的状况,也就在此之后的第一个星期,“万新电器连锁”的广告有如暴风骤雨般铺天盖地冲击了整个中国的电器零售业,与之呼应的自然就是进入整顿的原苏林电器行铺同一时间挂出了“万新电器”的巨幅招牌。 这是于芳在行动,用司马巢给她的十亿资金打了苏林电器一个措手不及,原本在万新机械大收购之后好不容易平静的商界再度掀起波澜,风雨飘摇中不知又要有多少振动国人的杰作问世。 “万新”,这普普通通的名字俨然已经成为奇迹的象征,没有人敢再怀疑它背后的实力,没有人敢再嘲笑万新不自量力,人们只是在想,在猜测,难道“万新”这次真的要拿还在襁褓中的中国电器业开刀吗? 司马巢坚持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基本方针,由古东来全权打理机械集团的一切事务,决不从外部进行干涉,这样做虽然省心,但却招来了部分人的不满,其中就包括了正在运作天鹰股权的罗四喜。 第114章 自从司马巢失踪之后,机械集团表面上是由萧墨坐镇,但具体事宜一直由马涛、付彪等一干新壮势力把持,这次古东来突然杀出一下成了机械集团的总裁,他们心里自然很不乐意,但这还不是他们不满的主要原因。古东来虽然锐意进取,但却是个喜欢步步为营的人,他对中机国际高层年龄的年轻化极其反感,上任即进行了整套大动作,不仅将耿言新等旧人放置在重要岗位,还明升暗降地把罗四喜他们推给了万新总部。 其实这正好符合了司马巢的本意,但这事司马巢可以做,唯独他古东来做不得。 刚刚走出上海浦东机场,还来不及跟前来迎接的舒兰打招呼,司马巢就接到了罗四喜充满火药味的一通电话,使得原本不错的心情一下子沉重起来,因为他实在没想到罗四喜这帮人居然如此看重名利。 从罗四喜的字眼片语中,司马巢明显感觉到了威胁的意味,仿佛只要不将古东来撤掉,他罗四喜就要停止现在天鹰股票运作的一切事宜。 微笑着和舒兰的丈夫打了个招呼,司马巢指了指手机便走到一旁,淡淡问罗四喜道,“你,打这个电话通过萧墨没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威胁我,明白吗?你罗四喜是在威胁我!” 罗四喜慌慌张张地连说不是,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辩白,只能不停地说,“董事长,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 没有让罗四喜的惶然继续下去,忍着怒火的司马巢说到,“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也不管古东来究竟怎么对不起你们,但有一点你必须清楚,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萧墨身上揽,他好说话不代表他就要当你们的炮灰。” “我——” 没让他说话,司马巢这次是真的发火了,“你要是还想在万新呆下去,就好好看着天鹰的股票,要是不想,你就给我滚蛋,我不管你是谁的弟弟,就算是罗冒的弟弟也不行!” 也不等罗四喜答复,司马巢就挂断了电话,然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朝舒兰走了过去,“不好意思啊,这段日子实在是太忙了,一刻都不得清闲。” 舒兰的丈夫不仅一表人才,而且还相当有修养,只见他微微地笑了笑,然后拉开车门冲司马巢道,“一会让兰兰做点好菜给你下酒,那样再怎么烦心的事情都能抛诸脑后了。” 一直挽着丈夫胳膊的舒兰也大声说到,“你别担心了,老公他已经帮你联系好长虹的董事长了,今天晚上就在我们家里做非正式的见面,你这下该高兴了吧?” 呵呵笑着的司马巢不知道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谢意,忽然想起许强背着的包里还有这次从莫高窟带来的一尊送子玉佛,赶忙将许强叫到跟前,就在大街上拿出了礼物,“你们结婚的时候我没来,这送子玉佛就当作是补偿吧,呵呵。” 舒兰毫不客气地收下,然后一行四人朝位于上海徐家汇的香格里拉大楼而去。 在车上司马巢虽然偶尔和舒兰开开玩笑、聊聊天,但主要心思仍放在将要到来的和长虹总裁的见面上,好不容易通过舒兰丈夫这一层关系联系上,向来不计得失的司马巢也忍不住紧张起来。他知道只要能够顺利拿下长虹,这冰山的一角却足以撼动其他电器巨头,因为长虹和万新一旦合作,那将意味着狂飙突进收购开始的可能。 “既然外界的传闻阻扰了自己和巨头们的见面,那就让这传闻成为推进的催化剂吧”,微微叹了口气,司马巢觉得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太紧凑,有时甚至记不起哪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是不是该考虑给自己找个秘书了,要不然我这脑子还真记不住这么多事情。”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坐在前面的舒兰回头问到,“巢哥,这位许先生不会是你的秘书吧?” 这话说得许强脸上一红不敢出声,而司马巢则哈哈笑着道,“他呀,是我的保镖兼司机,呵呵。” “保镖?”,司马巢的强悍舒兰早在离奇岛上已经见识过了,说他用得着保镖打死也不相信,不过舒兰感兴趣的不是这个,“那你现在是不是没有秘书啊,要是工资合理的话,说不定我愿意出山来帮你哟?” “我倒是很想你来帮我啊,不过你和阮先生刚刚结婚,我怎么舍得拆开你们两个?” “没关系,我老公可以跳槽到你们万新去吗,这样不就行咯”,拍了一下正在开车的阮峰,舒兰笑着问,“你说是吧,老公?” 软峰是长虹电器人事部的干将,这要是把他挖到万新来长虹的老总非得和司马巢拼命不可,这一点司马巢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也知道舒兰纯粹是开玩笑,便打趣道,“阮先生要是能把长虹的技术班底拉过来,我甘愿让出万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呵呵。” 本来是玩笑之言,可阮峰却不这样想,他从后车镜看了看司马巢,“司马先生如此迫切地希望进入电器吗,万新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已经相当于一个长虹了。” “是啊,巢哥,你完全可以另起炉灶吗,凭着万新的财力和我老公那帮铁哥们,用不了几年就可以问鼎中国电器业的霸主了。” 没想到两人居然把这玩笑往真里了说,司马巢这倒是为难起来,不知该不该把自己的计划说个大概出来。 见司马巢不说话,阮峰又道,“中国电器业现在是三分天下,长虹、海尔、小天鹅,如果司马先生真的想涉足此行业的话,我奉劝一句,绝不可在拥有足够实力之前,打破这三家形成的平衡,否则自相残杀的价格战不可避免,图让外国人看了笑话。” 这一席话让司马巢对阮峰不免刮目相看,自己之所以选择联合的主要原因就是在此,毕竟一致对外是中国电器业现在必须遵守的准则,否则将失去最后的发展机会。 “依阮先生看,中国电器业要是想和外来势力相抗衡,必须在哪方面有长足的发展才行?” “技术,归根究底还在技术”,阮峰将车停在了香格里拉大厦的车库内,一边开门一边冲着司马巢笑道,“我听兰兰说了,司马先生是做大事的人,待会吃饭的时候我有一个问题想问,希望你不要介意。” 觉得这阮峰实在是太客气了些,连问个问题还要事先打招呼,司马巢同样礼貌地点点头,然后和许强一同钻出了汽车。 舒兰做饭的手艺相当好,这是司马巢的早就知道的,但听到阮峰对这几道美肴的品评之后,才明白舒兰好手艺的由来,“有一个这么好的美食家作丈夫,手艺想不好都难啊。” 四人把酒言欢,好不热闹,酒过三巡之后,阮峰放下筷子定了定神,严肃地问司马巢,“司马先生,如果你这次和老总见面的意图是想收购长虹的话,我劝你还是就此作罢的好。如果不是,我能知道司马先生的目的是什么吗?” “这就是你刚才说的要问我的问题?” 见阮峰点头,司马巢淡淡笑道,“万新的发展确是有些畸形,不过这并不代表除了收购之外,万新就没有别的发展渠道。可以坦白的说,我这次并不如外界猜测的那样,要一口吞下电器业这块奶酪。” “那司马先生的意图是?” 舒兰偷偷用胳膊肘顶了一下阮峰,她知道司马巢如果愿意说自然不会保留,这样咄咄逼人的询问口气,会让司马巢觉得很不舒服才对。 司马巢并没有觉得反感,反问道,“阮先生何不猜一下呢,就当作个游戏好了。” “这样好,这样好,我来当裁判”,舒兰在一个茶杯内倒了半杯五粮液,嘻嘻哈哈地冲阮峰挤了挤眼睛,那意思仿佛在说,“老公,考验你的时候到了。” “我能问几个问题?”,对舒兰报以柔和的微笑,阮峰将茶杯放到二人中间。 “多了也没意思,就八个好了”,经常和老公玩这种是非游戏,舒兰大方地给出了阮峰的最差成绩。 司马巢点头后,阮峰毫不犹豫地问了第一个问题,好像他早就酝酿好了似的,“万新现在流动资金是否充足?” 愣了一愣,司马巢没想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这里面牵涉到的东西实在太多,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万新最重要的机密,不过司马巢仅仅犹豫了一下,立刻摇了摇头。 “是否想要入股长虹,以此来打破三分天下的均衡?” 司马巢摇头。 “外界传说你们正企图吞并天鹰机械,是否属实?” 既然游戏已经开始,司马巢边不假思索地继续下去,他毫不犹豫地点头。 “你们还同时与海尔、小天鹅等企业在接洽?” 司马巢点头。 其实阮峰心中已经有了既定的答案,他之所以还要玩这个游戏只不过是想得到万新进一步的资料以便长虹的老总应对罢了,故而他此时笑着问,“你们大概想垄断的是电器零售业吧?最近万新电器连锁可是家喻户晓了的。” 满以为自己的猜测正确,却没料到司马巢居然摇了摇头,这下阮峰愣住了,长考之后苦笑着伸手去拿茶杯,“唉,这酒该我喝呀。” “这还有三个问题呢,何必这么快就放弃?” 皱着眉头泯了一口,阮峰答道,“如果仅凭八个是非题就能猜出你的意图的话,我们老总忧心忡忡了这么多天岂不冤枉?呵呵。” 看着他一口气喝干,司马巢反倒叹了口气,“其实,你刚才说的已经很接近我的意图了,只要再稍稍努把力,答案就呼之欲出,我看阮先生似乎欠缺了一丝勇气呢。” “是啊,他就是这样,什么事早早就放弃”,舒兰瘪着嘴不高兴地拧着阮峰的胳膊,“当年他追我的时候也是这样,要不是我给他打了个电话,他现在不知道在哪个非洲国家做义工呢。” 第115章 “一致对外,这是毛主席当年抗战时候的名言,我的目的也仅此而已”,等到阮峰缓过劲来,司马巢笑着说。 “你,你是要联合,联合中国的电器业对抗国外,不,对抗日本z氏会社?” 阮峰脸上那兴奋的表情无疑说明他早就有此想法,司马巢点了点头,举起酒杯道,“但愿这条路我能走得通,也需要阮先生你在薛总裁面前多多美言啊。” 虽然不知道司马巢究竟要如何达到目标,阮峰还是相当高兴得,用力和司马巢碰了一下酒杯,他搂着舒兰的腰说到,“老婆,你这个旧老板果然不同凡响,呵呵,厉害,有魄力!” 和长虹薛总裁的见面在平淡中进行,双方并未对将来所要做的事情达成什么意见,司马巢也不寄望着一次性和盘托出能说动这个老狐狸,故而面谈的结局只是双方约定了下一次正式接触的时间。 对这次交谈最失望的还数阮峰了,原本以为立刻便能得知司马巢的全套计划,可没想到整个过程都是些场面上的客套话。恨不得自己就是长虹的总裁,开门见山就给司马巢来一句“尽管直言”,可惜阮峰不是,他只能在送司马巢上飞机的时候,近乎祈求似地希望司马巢能透露些什么。 “阿巢,你真的不想我去给你做秘书么,你看阮峰肯定没什么意见,再说他马上就要到德国去考察一条生产线了,你看——” 不让司马巢立刻回答,阮峰煽风点火道,“是啊,是啊,司马先生你就当是给兰兰一份闲工,我们还正为孩子将来的学费犯愁呢。” “你不用这样说,要是想知道整个计划我偷偷告诉你就行了,没必要把舒兰说的这么一文不值嘛”,司马巢还真是有些想让舒兰留在身边帮着自己,可人家毕竟才刚刚结婚,这话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这样吧,阮先生你什么时候去德国,就让舒兰来找我,你看这样行不行?” 三人讨价还价,最终敲定五天后舒兰正式成为万新的员工,司马巢董事长的首席秘书。 两天后,天鹰收购总部从成都整个搬到了杭州,萧墨也已转进了杭州第一人民医院,病房和小洁仅仅是一墙之隔。这让萧墨觉得负担无形之中加重了好多,毕竟天真无邪的方盈雪并不知道他们正在对付她的父亲。 司马巢是次日抵达杭州的,其间特地飞到北京和偷袭苏林得手的于芳见了个面,本不大算过问太多工作方面的事情,司马巢只是对“万新电器连锁”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万新”的确具有相当爆炸力的广告效应,但同时也会带来诸如不稳定、急功近利等反方面的不良影响,原本就没有要吸纳连锁店的打算,司马巢没有料到于芳居然会堂而皇之地打出万新旗号。 于芳对此自然没有做任何解释,她完全恢复到一个女强人的面貌,一边和司马巢汇报工作近况,一边则单方面地计划着如何成为万新第二个创收点。 这样的谈话高高兴兴开始,开开心心结束,以至于司马巢回到杭州看见满脸泪痕的方盈雪时,还无法从那种快乐中回转过来。 对司马巢和黄琼书一同上报的事情,方盈雪只字未提,只是紧紧抓着他的手,走进小洁的病+房。一个人如果有太多话想要说,往往会变得寡言起来,从见到司马巢开始,方盈雪就没有张口说过一个字,现在在小洁的床前,她一边为小洁擦去额头的汗水,一边哽咽着说,“小洁,阿巢回来了呢,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呢。你,你是不是也醒过来,醒过来看他一眼,他比以前更加帅气了哟。” 静静坐在床头,环握着小洁冰凉的手,司马巢的心里却早已经吵翻了天,各种各样的感觉一齐涌上脑海,仿佛要冲破所有禁制跳出来叫嚣一般。他无法面对这样细心、温柔的方盈雪,无法面对昏迷不醒、却神采飞扬的小洁,他更加不能面对的是自己的心,憔悴,枯竭,就算不断涌起的悔恨那也是罪恶,是对司马巢自身灵魂的折磨。 渐渐地,司马巢趴在床边沉沉睡去,在他身旁的方盈雪却是百感交集,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花心的男人,其实这一切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这一切不是早就注定了的吗?她想要去改变,哪怕是徒劳也不愿这样坐等幸福的来临,这不是方盈雪的性格,她要去改变命运,她要让司马巢永远无法离开自己,她相信自己能做到,她也正在这样做着。 醒来的时候,还是睡着前的姿势,除了身旁多了个方盈雪,肩上多了块薄薄的被单之外,司马巢简直不相信自己居然睡了足足有七个钟头。 轻轻揉了揉酸麻的胳膊和双腿,司马巢小心翼翼地将方盈雪抱到另一张床上,然后将肩上的薄毯为她盖上。仔细看这方盈雪有些憔悴却还楚楚动人的脸庞,用手将她额前的细发拂到一边,有些许陶醉的司马巢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这几个女孩子当中,要数方盈雪最是漂亮了,其实能和其中任何一个结为连理,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为难的不是选择,而是选择后的苛责。 这是耿言新说那番话的真实意义,司马巢自然是了解的,可他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否已经做出了选择。简单的问题往往最是复杂。 为了方便对天鹰股权收购下达指令,萧墨临时将住院部的一个房间改装成了工作室,也是整个医院除了卫生间之外唯一可以吸烟的地方。司马巢走进去的时候罗四喜等人已经睡着,看着一地的垃圾和闪动的电脑屏幕,他笑了笑点上一根烟,然后随意在一台电脑前面坐了下来。 熟练地打开乾龙股票分析软件,敲入天鹰机械的股票代码,这近半年来的股价曲线图便展现在司马巢的面前。从这些简单的图形中可以看到一次次惨烈的交锋,一次次生死之间的争夺,显露着这次收购战的艰难和紧迫,司马巢不得不打心里称赞罗四喜操盘的本领,毕竟在资金有限的情况下能把局面控制在不冷不热的状态下,没有过硬的本领是绝办不到的。 回头瞅了一眼流着哈拉子的罗四喜,司马巢伸了个懒腰,然后拿起放在键盘旁边的操盘日志看了起来。 通过五天的突然拉高和打低股价,罗四喜完成了初步的试盘动作,合理的分析出整个天鹰股票中存在的各大资金势力以及他们相应的承受度。这在后面的操作当中是至关重要的,因为能探测出对方对于股价的底线,也就意味着给自己安装了一个保险,有利于控制局势并宏观操作。 随后罗四喜开始初步的吸纳,这个过程缓慢而又寂静,上亿的资金有如溪流一般融入天鹰这条奔腾的河流,没有激起任何的浪涛或潜流。这其中自然少不了罗四喜的功劳,但也正是萧墨和司马巢所担心的,盘面太平静了,平静的极其不正常,除了交易量逐渐增加,股价的浮动方面始终在几毛的差距之内。 不久,匿藏在天鹰股票中的各大势力终于开始了动作,然后盘面有如突然坠入天堑般来了个断头斩,股价连续出现了三个黑乎乎的跌停板。罗四喜在日志中写到,“我们的加入使得原本处于平衡状态中的势力蠢蠢欲动,这次暴跌显示了他们充足的资金量以及破釜沉舟的决心,本来适合的对策是示人以弱,掀起这股波涛的同时抛出百分之六十的仓位,给人以我方实力欠佳的假象。但是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大刀阔斧,这次暴跌将成为我们最好的吸纳机会。” 罗四喜果然按照他所说的去做,别看股价三次跌停,成交量是想当少的。罗四喜一开始吸纳,轻轻松松便打开了跌停板,十多次大单往上一打,立刻结束了股价的第四次跌停,而当天股价更是收在了昨日的收盘价以上,成交量放大了十六倍。 接下来便是殊死的搏斗,日志中仅仅描述了每天吃进多少,耗去多少资金,以及下一步操作的打算。 合上日志,司马巢将烟头在烟灰缸内掐灭,正打算出去走走的时候,罗四喜嗯啊着醒了过来。 “董事长,你怎么来了?” 笑着扔了根烟给他,司马巢指着天鹰股票曲线图道,“你做的不错,我刚刚看了你的日子呢。” “呵呵”,笑着挠挠头,自从上次被司马巢臭骂了一顿之后,罗四喜一直担心会被赶出万新,却没料到司马巢还会如此和颜悦色地与自己聊天,“董事长,这两天又有点不大对劲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无论我如何往上吃,股价始终在原地徘徊,大把大把的浮筹不断涌出来,就像有人正在脱手一样。” “你过来”,司马巢招了招手,然后拉着他在自己身旁坐下,将界面切换到日线图上,“你就大致给我说说昨天的操作吧。” 吸了口气镇定下来,罗四喜一边移动鼠标一边解说到,“昨天开盘竞价中,我特意用比前一天高出百分之三的价位挂上了六百多万的买单,可是一到开盘立刻被大笔抛单吃掉,跟风的吃进盘少之又少,股价在五分钟内被打到了前日收盘价以下。” 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司马巢摸着下巴死死盯着屏幕,一直到罗四喜讲完,这中间他没有插口说一句话。 “我尝试过把股价往下砸,对方果然跑出来托住盘子,我真怀疑是不是有人撑不住了想要接着我们吃进的时候开溜。” 摇摇手示意罗四喜不要说话,司马巢那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最后不得不站起来在房间内来回走动,以此来缓解紧绷的情绪。收购天鹰是整个计划的重中之重,一旦失败将使万新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司马巢不得不谨慎,不得不仔细考虑不祥的预感究竟从何而来。 第116章 天已经亮了,整个世界也逐渐嘈杂起来,让罗四喜他们先去吃个早饭,司马巢和萧墨两人坐在电脑面前一动不动,相互交流着看法。 “我们现在耗去了多少资金?” “十分之三,总共掌握了天鹰百分之八多的流通股。” “方兴凯和赖常新他们的成本价和大致的持仓统计出来没有?” “方兴凯原本持有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现在应该在百分之三十三、四左右,总的成本价大约为五元三角左右;赖常新嘛,一上来就大包大揽,毫无策略可言,现在持有仓位在百分之十九,成本价估计上七块了。” “我们呢?估计在八块二以上吧?” 萧墨点点头,掏出一根烟递给司马巢,“这还是罗四喜手段高明,否则按照现在九块多的股价,我们成本起码要上八块六。” “嗯”,仍旧没有找到问题的所在,司马巢烦闷地吸了一口烟,咬牙道,“你说,会不会是赖常新和方兴凯达成了什么协议,要让天鹰成为禁锢我们资金的枷锁?”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不过赖常新和方兴凯那是世仇,他强攻天鹰导致了我们的价格战迅速胜利,方兴凯为此而损失了太多利益。所以,我觉得不大可能。” 微微点头,萧墨说的很有道理,但为什么盘面上会出现只有他们一家吃,另一家抛的情况呢,而第三方居然任何动作都没有。司马巢侧头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叹了口气道,“马上快到九点半了,我们今天就试他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罗四喜他们回来的时候,司马巢和萧墨正在翻阅中机国际、五一重工等股票的曲线图,这时罗四喜说了一句话倒是让司马巢感觉抓到了事情的一点眉目。 “我最近也在看中机国际的走势,说来很奇怪,绝大部分流通股都握在我们手里,股票应该不会出现大起大落的情况,交易量应该也会很少,可是就像有人要入庄一样,股价这几天跳上窜下,成交也明显活络起来。” “好,那我们就来一场打假运动”,司马巢敲了一下桌面,起身将罗四喜拉到座位上坐下,说到,“今天,我要让机械股全体跌停!” “阿巢”,听到这话萧墨不由得紧张起来,看着司马巢大声道,“那样是不是会给老鬼带去太大的压力,他万一要收回——” “这事只能交给你了”,司马巢按着萧墨的肩膀道,“让莫中陪你飞一趟北京,当面跟老鬼谈谈,我要的不是一个跌停板,我要看看赖常新和方兴凯他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要说服老鬼这种急功近利的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萧墨想了想道,“我们是不是可以问问马勇超,他不是一直在天鹰吗?” “不用,马勇超在那边已经结婚生子,不能给他添麻烦!你就辛苦一下飞趟北京吧,也只有你能让老鬼在机械股暴跌时坐的住!” “好吧”,抓着司马巢的手用力握了握,萧墨知道为了自己的心愿,司马巢打算豁出去拚了。 九点二十五分,开盘竞价,掌握着机械股几大命脉的万新开始了一场腥风血雨的战斗,没有任何一只机械股能在这场战斗中幸免于难,就连整个大盘居然也受此影响开始了长达一星期的暴跌噩梦。 “继续抛,一直砸到跌停板为止!” 除了在天鹰作小范围的抛售之外,中机国际、五一重工等大型航舰全部采用飞泻的方式直接打到了跌停。由于手中一直掌握着绝大部分流通股,司马巢并没有花太多的力气做这些,而天鹰方面的反映也很正常,跟风似地快速下跌,盘中偶尔出现一两单托盘,却又立刻被罗四喜给砸掉。 第一天,机械股全体跌停的情况下,大盘风雨飘摇人心惶惶,几乎所有分析师都得出了同一个结论,他们在当天收盘后的分析当中指出,“掌握着机械股命运的万新投资公司,因为不可告人的原因陷入资金窘迫的困境中,毫不掩饰地大肆出货导致了这有史以来罕见的暴跌场面。今后的几天,这种下跌趋势仍将不会改变!” 还没从这一天的惊心动魄中醒转过来,司马巢就接到证监会打来的电话,收到了严厉的批评和警告,这种明目张胆操纵股价的行为是犯法的。司马巢对此的回答只有一个,“你们完全可以对此进行调查,但带来的严重后果你们将要负全责!” 司马巢并不担心这些,他担心的是方兴凯和赖常新,天鹰在收盘的时候居然被人大手笔拉出了阳线,是整个机械股当中唯一飘红的。 “董事长,他们可能要借着这个机会吸引股民的注意,由此从天鹰当中逃出来!” 这是罗四喜细细思量之后的结论,但司马巢将萧墨送走后却告诉他道,“你看错了,他们这样做是要走出熊市飙升,要借着这次大好机会将天鹰的股价推上新高。” “这样做对他们不会有什么好处吧,爬得越高摔得越重,在整个大局不好的情况下,这种走势是很危险的。” 司马巢笑着摇摇头,“现在股民看不准目标,只要有一只股票飘红,就会盲目跟进,而方兴凯他们根本不担心出货的问题,因为他知道我是一定要吃掉天鹰的!” “这,这样的收购战怎么打呀,人家对我们这么了解,那岂不是——” “放心吧,我决不会垮在他们手里,估计李思有也正坐在电脑面前看着我们吧!” 又是一个晚上没睡,司马巢和罗四喜连夜制定出下一步方针,然后喝着方盈雪特意泡来的咖啡等待开盘时见的来临。 开盘竞价,天鹰果然如司马巢所料跳高了五个百分点,并以大单煽动着股民那颗不安定的心。开盘之后,天鹰一路飙升,不到二十分钟时间便牢牢封死在涨停板,而相对于其他仍旧暴跌的机械股来说,这无疑足够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什么时候砸?” 罗四喜按耐不住了,握着鼠标的手轻微地颤抖,是的,将要做这样让人绝望的事情,谁都会忍不住紧张的。 司马巢一点都不紧张,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证卷报关于这次机械股的报道,“不急不急,先等等。” 罗四喜这一等就是一整天,大盘仍旧票绿,机械股除了天鹰涨停之外全线崩溃,成交量也大幅度放出。 “董事长,有人在偷偷吃进中机国际,我们压在跌停板上的巨额抛单已经快被吃掉一半了。” “不用管它”,时不时抬头看着墙上的挂钟,司马巢猛地冲到罗四喜跟前大声说道,“下手,赶紧!” 飞快在键盘上敲出一笔天文数字,罗四喜啪地一声按下了回车键,紧接着天鹰的股价就象上吊的绳索一样,从涨停价以下跌掉了百分之二十,这一个巨额抛单把所有停留在盘面上的买单全部吃掉了不说,还在收盘之前将天鹰打死在了跌停板上。 同一时间,中机国际的股票也出现异动,整整两万手的抛单瞬间被人吃掉,如果不是罗四喜动作快又添上了三万手抛单,跌停板在收盘前便会被人打开。 没人看得懂中机国际和天鹰的走势,所有的股评家都在叫嚣着中国证卷业必须正规化,人为的操作如此明显,让普通股民怎么活。他们说的不无道理,但却极其不符合现实,试问现在有哪支股票没有人为操作的,那一个个下给普通股民的陷阱和套子,不知道要了多少人的生家性命。股票,就是赌博,一场跨世界的大豪赌。 “他们果然在吃进中机国际,看来赖常新和方兴凯达成了一致”,司马巢给在北京的萧墨打电话说。 “会不会是哪个证卷公司看出了这其中的玄机,想要借此在中机国际身上狠赚一笔?” 萧墨还是不大相信方兴凯会和赖常新走到一块,但他自己也觉得刚才的猜测不符合逻辑,便马上又道,“会不会是赖常新单方面的举措,他只要将外逃的资金调回来,完全可以在吃掉天鹰的同时把中机国际也吃了。” “我给朱宏伟打电话,让他好好查查”,司马巢也有相同的看法,毕竟能够在这种时候敢冒风险吃进中机国际的人不会太多。 “老鬼还算通情达理,没有太为难我,不过他说了,如果半个月之后看不到中机国际的股价回到原来的位置,他就必须提前收回百分之八十的款项。” “行,没问题”,司马巢想了想又说到,“你先别回来,北京是熊猫电子的总部,你想办反跟他的老总见个面,具体情况你应该清楚的。” “嗯,没问题,干脆我把其他几家电器公司也跑了,就当和莫中补一回婚假,呵呵——” “好,那就这样”,挂断电话之后,司马巢拉着罗四喜等一干人出去好好喝了一顿,然后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醉醺醺地回到了医院。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方盈雪已经趴在小洁的床边睡去,司马巢进来的时候还隐约听着她在说着什么梦话。微微摇头将脑海里杂乱的情绪赶走,司马巢轻轻抱起方盈雪将她放在了白如雪的床上。 雪白的床单,雪白的肌肤,红润的嘴唇加上微皱的眉头,方盈雪的美不可方物,但更让司马巢心动的是她梦中的喃语,她轻声呼唤司马巢名字的模样。 是的,除了感动,更多是心动,美本身能让人心情舒畅,同时能让人忘记一直坚守的东西。 司马巢动摇了,他甚至醉晕晕地想着,要偷偷吻一下方盈雪翕动的双唇。 没有,司马巢最后还是没有做样做的,因为许强突然杀了进来。或许用这个杀字来形容不够贴切,但许强的突然出现的确让混乱中的司马巢惊醒过来。 第117章 诱惑,美女的诱惑有时比财富和权力来的更为猛烈些吧! 第三天,大盘的跌势已经无法更改,司马巢人为的将中国股民带入了阴霾时代,机械股仍旧长途奔袭,开盘即宣告了某些抢反弹的投机者的失败。 “有多少砸多少,要把天鹰给我砸到坑里去!” 司马巢很少会如此激动,会如此失去一颗平常的心态,他近乎呐喊似地咆哮,仿佛要把所有的愤怒和彷徨发泄出来一样。 罗四喜有些担心,这几天帐面上总金额迅速缩水,毕竟低抛,更低的价格买回,再用更低的价格抛售,这一整套自杀似的动作,决不该是一个正常的操盘手所能做的。 “董事长,对方的买势力量相当强劲,我们是不是先避避风头,毕竟大盘不好,要不了几天他们自己就会支持不住了。” 司马巢摇摇头,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在他们的面前退缩一步,就等于失败,他们决不会给你任何机会,他们会把股价推到峰顶,然后让你付出比现在惨痛百倍的代价再买回来。” “可是资金方面——” “不用担心,就用中机国际和其他股票腾出来的资金补上,这是场硬仗,拼得就是看谁钱够多”,说着,司马巢的手机忽然响了。 “阿巢,我是宏伟啊,我连夜找人核查了赖常新所有的户头,他果然调回来了部分资金。我们现在是不是——” “不,不急,我要把他所有的家当全部逼出来”,司马巢兴奋地握紧了拳头,没想到如此轻易地把赖常新给卷了进来,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宏伟,我需要一大笔资金,你能帮我弄到多少?” 朱宏伟迟疑了一下,问,“有没有的还的呀?” “这你操心什么呀,万新还有那么多实业在,大不了让他们重新回归到国家的怀抱嘛!” “呵呵,那不出几年就得被人败光”,朱宏伟笑着回答,“这样吧,我找找上头,看能不能给你弄个十二三亿的。” “那就麻烦你了!” “我们谁跟谁啊,呵呵,再说能把赖常新出逃的资金抠回国内来也是件大喜事嘛!” 挂断电话,司马巢这些算是放了心,只要赖常新一垮台,就算他把中机国际吃掉了也没用,充其量中机国际重新回到国企罢了。 看着天鹰在自己的强势砸盘下摇晃着以跌停价收盘,然后中机国际第二次被人偷袭吃掉了上万手股票,司马巢今天的心情和以往已经大不相同。 用中机国际做饵钓住赖常新,将他外逃的资金抠回国内,另一方面狠砸天鹰的股价,让方兴凯和赖常新对自己要收购天鹰的判断产生动摇,这就是司马巢现在在做的,他要让天鹰不仅实际资产大幅亏损,还要让方兴凯产生股票要崩盘的错觉,要让他以为自己决不是因为要收购天鹰而抛售中机国际和五一重工的股票。 现在外界的消息越来越证明了一点,那就是万新正在打算入侵发展中的电器业,将矛头从重工业转向了民用设备方面。许多人猜测最近时间内机械股集体下跌的重要原因,就是万新在筹措收购电器行业的资金,许多人坚信一点,那就是新一轮暴风骤雨式的收购战即将开打。 有机构开始谋划着进入电器股票,无数的股民也坚决看好电器股票,作为同样拿不定主意、不知道万新究竟想做些什么的各大电器业巨头,自然乐意看到自己股票在颓势大盘中飘红,他们一致通过媒体声明,坚决抵抗万新可能会来的大收购。 萧墨的接触工作进展的很顺利,无论那些巨头怎么表现出对万新的敌意,但却都担心万新和其他竞争对手联合起来把自己吃掉。所以他们完全改变了态度,不仅对萧墨的拜访表示了欢迎,还在潜词用句间透露出愿意合作的意图。 所有这一切都是司马巢要给天鹰看到的假象,他必须让天鹰明白,自己对机械行业已经失去了兴趣,自己大范围抛售股票为的只是筹措进军电器业的资金。 机械股还要跌多久,司马巢心中并没有底,但他坚信,不到腰斩天鹰股价那一天,方兴凯等人是不会放弃他们初步的判断的。 连续数天惊心动魄的厮杀的确会让任何人觉得筋疲力尽,司马巢虽然擅长于连续作战,但这几天的气氛实在让他累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这边还没收盘,好不容易控制住机械股的局面,那边刚刚上任的古东来就打来电话催问关于有人要收购中机国际的消息,结果自然是被司马巢痛骂了一顿,说他对自己和万新的资金运作能力怎么能够这么没有信心。 看着司马巢气呼呼地把电话扔在桌上,揉着眼睛的罗四喜非常明白他此时的心情,今天的盘面表现的极其异常,中机国际那边赖常新大刀阔斧式地疯狂吃进筹码,万新每抛出一万手就相当于让赖常新在低价吃了个饱;而天鹰那边这下却忽然变成了一潭死水,仿佛先前所有的托盘全部消失了一般,对万新的打压根本不作任何抵抗。 “董事长,今天中机国际我们一共卖出二十万手,占有率降为百分之六十四点三,股价现在是一百零二元五角六分,而赖常新股权占有率不到百分之三,成本为每股一百一十六元左右;天鹰方面今天没有受到什么阻力,股价跌到了七元附近”,罗四喜作完今天的大致报告,看了看脸色阴沉的司马巢,犹豫着问道,“董事长,你看我们明天是不是缓口气,让中机国际做个调整平台,顺便吃回点筹码。毕竟后天就是周末,给股民一个期待的希望也好吧!” 司马巢没有立刻回答,掏出一根烟递给重新戴上眼镜的罗四喜,笑了笑说:“有张有弛的确是取胜的不二法宝,但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是太多!” 点上烟用力吸了一口,司马巢走向电脑,然后将屏幕切换到大盘走势图,指着今天拉出的长长的上影线道,“大盘积聚了许久的抛空能量被我们引爆了,接下来跌势将无法挽回,明天如果我们让机械股做平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罗四喜低头想了想,然后在司马巢身旁坐下来答道,“意味着我们要逆着大局而动,用血汗钱去接过劳苦大众的卖单。” 点点头,司马巢呼出一口凉气道,“中机国际是机械股的龙头,它的走势势必影响其他股票的运行,明天要做平台,中机国际首当其冲,这会给赖常新一个喘息的机会,让他能够冷静下来思量这次暴跌背后的真相。他现在吃中机国际的筹码吃上了瘾,所以我们抛多少他接多少,但只要他冷静下来,就不会那么好对付了。” “那明天我们接着砸?连续四天的跌停板恐怕——” 摆摆手没让罗四喜接着往下说,司马巢摸着下巴低声道,“我们在这几天损失了两个多亿,事情却没有任何进展,你说说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做才好?” 沉思中的罗四喜飞快敲着键盘,从日线、周线、月线到年线,直至他仔细分析过大盘之后才答道,“董事长,我建议明天把工作重点重新转移到天鹰上来,现在大盘明显在作一个头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开始暴跌,所以现在我们应该以稳住机械股为前提,加紧对天鹰的收购。这几天虽然账面上少了很多钱,但我们手里却多出了一部分资金,加上原来的那些应该可以在大盘的配合下将天鹰收入囊中。”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司马巢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用手敲着膝盖道,“明天将五一重工、沈阳机床等股票控制在小涨,中机国际还是造砸不误,让他赖常新接去。至于天鹰嘛——” 打开统计帐户,看着天鹰股权占有率百分之五的持仓量,司马巢笑着道,“他们今天不是没有托盘吗,那我们明天就帮他们一把,顺便增加一下持仓量!” “那这个任务就交给我吧,董事长你明天好好休息一下”,罗四喜起身将其他人赶了出去,然后回到司马巢身边低声问道,“董事长,你发现没有,我们和赖常新在这折腾了这么久,天鹰的当家方兴凯居然没有任何举动,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 知道罗四喜是想一步步靠近自己,让自己信任他、重用他,现在司马巢也的确需要这样的人,便笑呵呵地回答,“嗯,猫腻是一定有的,不过好在我们发现的早,如果等我们花去了十之八九的资金才发现,那麻烦可就大了。” “那我们应该也已经取得了天鹰的控股权吧,会有什么麻烦?” “控股权?只要他方兴凯把持有的股票贱卖给赖常新,或者相反,你说我们能取得控股权吗?我想这所谓的猫腻也就在此吧,不过不知道他们这对冤家是怎么达上线的”,这仅仅是司马巢的设想,从种种方面来看这个设想准确的可能性还是相当高的。就赖常新的资金来说,只要将出逃的钱调回来,就是有两个方兴凯也斗不过他,现在赖常新却放下天鹰不顾转而攻击中机国际,显然他们之间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哦,对了!刚刚你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我就没吵醒你,说是有位叫舒兰的小姐今天晚上到萧山机场,让你去接她!” “嗯”,司马巢起身松了松精骨,拍了拍罗四喜的肩膀道,“明天看你的了,我就不来了。该给自己放个假了。” 舒兰的到来帮了司马巢很大的忙,她不仅将杂乱的文件整理成册,制定相当合理的日程安排, 还将司马巢的手机收缴,省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让司马巢能够安心于正在处理的工作。 第118章 同时,舒兰还带来了长虹总裁的一封亲笔信,这封信是司马巢这几天来所能得到的最好的礼物了,因为薛总裁在信里明确表态,同意与万新做进一步合作的洽商。 在收购天鹰方面,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让人难以预料,一直没有动作的方兴凯忽然间发动了极其猛烈的反攻,配合着赖常新在中机国际上的翻云覆雨,他方兴凯接连三天把天鹰的股价重新拉回到了八块以上,而万新现在持有天鹰股票的百分之三还不到。 这个晚上注定要成为万新的不眠之夜,也将决定万新的生死命运。 偌大的会议室内此时已经坐满了人,无论是司马巢见过还是没见过的,这些人都是同一种表情,都是同样地阴沉着脸、忧心忡忡,但他们所议论的话题却是林林总总、不一而同。 本来在深圳和万科老总会面的萧墨、正在处理整合事务的俞治和马涛、万新机械集团新一套领导班子古东来、耿严新等都赶到了杭州参加这次会议,甚至连并不属于万新的于芳也千里迢迢地从北京赶了过来。 这次会议是司马巢牵头发动的,这是万新投资公司成立以来的第一次高层会议,同样也是司马巢和萧墨决定何去何从最重要的时刻。 是什么导致司马巢举行这样一次会议呢,是什么使得他在会议室宽大屏幕下走来走去呢,又是什么让这个一直沉稳的男人显得急躁不安、惶惶不定呢? 三日前,也就是舒兰抵达杭州的第二天,天鹰集团忽然对外宣布由日本z氏会社并购,同时开始了方兴凯在媒体面前称为“绝地一击”的反扑行动。短短三天时间,天鹰的股价根本无法控制,接连涨停不说,还大有成为机械股新一代领军的势头。与此同时,大批量的机械件通过海运抵达港口,源源不断的资金和物资疯也似地流入天鹰集团,在z氏会社强有力的资助下,天鹰集团不仅从入不敷出、难以为继的困境中解脱出来,还紧锣密鼓、追着中机国际收购尾声的步伐掀起了第二次价格战的高潮。 另一方面,司马巢收购天鹰这一步棋已经走老、无法回头,大量的资金投入其中却是竹篮打水,现今在极大的利好刺激下天鹰的股价绝尘而去,又有z氏会社这头富得流油的猪在背后撑腰,整个收购计划眼看就要难产、甚至终结。 “阿巢,现在从天鹰方面抽身还来得及,那一点点损失我们还能承受的起,现在要把工作重点放在对付方兴凯的反扑上,哪怕,哪怕中止一切正在进行中的计划也在所不惜!” 这是萧墨深思熟虑后的观点,司马巢听完之后没有立刻表态,现在他们二人靠在玻璃窗边商量,其他人没有一个敢靠近半步的。 “方兴凯和赖常新的合作原来就是z氏会社在中间搞鬼,看来它这中国商统的名号不是摆设”,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司马巢故意说一些无所谓的事情,“让天鹰捆住我们的脚,让赖常新偷袭中机国际,让我们自投罗网、心甘情愿地亏损巨额资金,z氏会社这个计划不知道酝酿多久了,会不会是从我回来的那一天开始的?” 司马巢不知道,他刚回到上海的那一天方兴凯和赖常新就和他住在同一间宾馆,而且作为z氏会社新老板的情人,是舒婉婷出面调和了他们双方的关系。司马巢错过了和舒婉婷见面的机会,导致了现在这种被动的局面,所有这些都是司马巢所不知道的。 “史老和日本的itaqi公司已经进入了谈判的正式阶段,这会不会也包括在z氏会社的计划中,毕竟他们是知道史老的身份的”,萧墨担心地问道。 “这应该不会,itaqi和z氏会社六、七十年代就是死对头,原先itaqi是日本电器业当之无愧的老大,后来被z氏会社超过,现在已经面临破产的境地了”,低头抽着闷烟的司马巢低声回答。 “阿巢,打价格战我们并不惧他方兴凯,你别太担心才好”,说这话萧墨其实为的是让司马巢安心,他不希望为了完成自己报仇的心愿,让司马巢背负太多的心理负担。 “商业上有种行为叫做捆绑销售,虽然民用电器是z氏会社的主要业务,但别忘了中国绝大部分机械行业的电器自动化都是z氏会社提供的,你想想一条大型生产线下来,z氏会社能捆绑销售出去多少台设备,这还不包括他们在其他国家的业务”,司马巢这样说一点都没有夸大,在电气自动化方面的确德国是最强的,但就竞争力和适用性来说,日本z氏会社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还有,如果z氏会社将sany电器制造业的模式照搬到天鹰身上,你说迷信国外技术的那些商人、政府官员,会如何选择?国外的东西永远都是好的,他们那种人永远都摆脱不了这样的想法!” “但这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吧,现在中国机械行业的占有率我们稳居榜首,天鹰连我们的零头都不到吧,就算他们捆绑销售、照搬sany模式,等他们稍具规模,价格战也早就以失败告终了”,萧墨顿了顿又说道,“不过,我们当前还是应该赶紧撤出天鹰股票,只有充足的资金才能保证一切运作顺利。” 抬起头看着闹哄哄的会议室,司马巢招手将舒兰叫了过去问道,“舒兰,文件都准备好了吗?” “嗯,都准备好了,不过还有几个重要的人物没有到!” “他们什么时候能来”,抓起舒兰的手看了看她带着的手表,“已经九点多了,留给我们的时间不是很充裕啊!” 刚刚开始工作便遇到如此紧张、麻烦的事情,这几天舒兰连顿好觉都没睡过,她揉了揉发胀的眼睛,笑着答道,“他们正急忙往这里赶呢,你知道在飞机上手机也不能开,联络不到的。” 摸了摸舒兰的头,司马巢关切地说道,“你先趴在桌上睡一会,这几天你跟着我也没睡什么觉。” 等舒兰走后,萧墨叹了口气问,“阿巢,长虹本身的资金也不会充裕,你想他们会伸援手么?” “不知道,商人嘛,没有利益是不会来的,他既然愿意来,起码说明他想从我们身上得到油水,呵呵”,开心地笑了笑,司马巢拉着萧墨的手走向古东来他们一群人,“走,我们去听听古东来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古东来、耿严新、马涛、付彪还有俞治几个人正在为什么问题争得面红耳赤,见司马巢和萧墨他们过来,赶忙都纷纷住嘴,红着脸打招呼。 “怎么样,有什么看法”,司马巢问。 所有人都盯着古东来,毕竟他们当中古东来的职位最高。 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古东来大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价格战我们还怕天鹰不成?不过,我倒是担心股票方面,虽然现在我们持有中机国际百分之七十多的股权,但这,这笔资金的来路,有,有点——” 古东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都听不见,司马巢笑着揽住他的肩膀,“我在考虑怎么吃掉天鹰,你却在担心中机国际被人收购,为什么我们俩的想法会相差这么大呢?” “你还想要吃掉天鹰?” 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然后又都看着萧墨,希望能从他那得到进一步的确认,可惜萧墨只是耸耸肩、摇摇头。 “难道不行么?他们既然要打价格战,那资金肯定不敢随便支出,所以他们做不到绝对控股”,这其实只是司马巢的一个想法而已,并不是他最终的决定,在非正式场合说出来让大家开阔一下思路,“我们就不同了,市场占有率大,降价对我们来说造不成太大影响,完全可以腾出手来吃掉它嘛!” “巢哥,我”,俞治好不容易等到司马巢说完能插话了,可“我”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这时不远处的付雪梅突然杀了过来,拧了一下俞治的胳膊,低声骂道,“有什么话你就快说嘛,没见大家都在等你吗,真是地。” 两人打情骂俏倒是缓和了一下气氛,然后俞治终于开口结巴地说完了整句话,“巢哥,天鹰虽然资金不足,但z氏会社可有的是钱,我们收购的意图一旦显露,那他们抢筹可比我们快。” 萧墨冲俞治竖起大拇指,其他人也都点头表示同意,唯独刚刚杀过来的罗四喜摇头不赞同。 在取得司马巢的同意之后,罗四喜大声道,“我认为巢哥这个想法可行,国外资金不通过正规渠道是不能参于我国的证卷投资的,就算z氏会社提供资金,这笔钱要入天鹰的帐恐怕也不容易,是吧,马涛?” 马涛点点头,可立刻又摇头望了望司马巢,因为明的渠道不可行不代表z氏会社的钱就进不来,起码司马巢就从保险基金中拿到了一大笔钱,并且通过不可告人的渠道顺利地将其中一部分植入了万新。 司马巢自然明白马涛偷看自己是什么意思,呵呵一笑道,“这个问题我们先不讨论了。古东来,你先大致说说要如何应对天鹰的价格战。” “上次价格战我们刚刚收尾,要应付他们还不时小菜一碟,所有的东西都是现成的嘛”,古东来摸着满是胡茬的下巴,眉开眼笑地说道,“不过啊,现在我们的机构太过庞大,俞治那边的整合又还没有结束,恐怕负担还是会相当重的。” 正这样说着,俞治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拿起来听了一会,立刻汗如雨下地望着司马巢,结巴了半天终于蹦出一句话,“巢哥,出大事了!” “嘘——” 司马巢没让俞治继续说下去,而是做了个禁音的动作,他不想现在再有任何坏消息来打击军心,他必须让每个部门分开处理各自的事务,无谓的担心只会影响他们的思考问题的情绪。 第119章 低着头想了想,司马巢忽然抬口看着古东来,浅笑着问,“东来,如何应对天鹰这次来势汹汹的反扑,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嗯,你放心吧,这交给我来处理”,知道司马巢要开始分摊任务,这种时候还不站出来主动承担,他古东来就没有资格做机械集团的总负责人。 “那好,价格战方面的事情就交给你全权处理,这个会议也由你来主持,不过最晚明天中午,你们得给我拿个具体的方案出来。” “这个没问题,不过”,古东来看了看冷汗直冒的俞治,担心地说道,“是不是整合方面——”[手机电子书17z.] “你尽管去做吧,整合方面出什么差错我会想办法弥补的”,推了推古东来,司马巢有些不耐烦地答道,“现在机械集团的产能应该还没到饱和嘛,就算整合出了问题,我不会伸手朝你们要钱处理的。” 古东来是有些担心,急切想知道俞治嘴里那个大事究竟是什么,毕竟俞治负责的整合关系到机械集团的生死存亡,可是司马巢既然都这样说了,他自然也就无法追问,只得点点头,然后拉着耿严新等人走向主持台。 “巢哥,我——” 猛地抬手指着欲言又止的俞治,司马巢良久才吐出一口浊气叹道,“俞治啊俞治,不管出了什么大事,你都给我先忍着,和马涛去准备一下最近整合进展的资料,一会到我房间里再具体说吧。” 俞治喃喃点头,脸色却煞白的难看,依依不舍的傅雪梅一边走向会台,一边焦急地看着司马巢的反应,她心中想,“俞治这个白痴不知道惹了什么大祸,在这个紧要关头出问题,巢哥还能忍你已经算是最幸运的了,还不赶紧去做事,干站着等批吗?” 一旁的马涛也走过去拉了拉木呆的俞治,小声对司马巢道,“董事长,我们这就去准备资料。” 看着俞治一步三回头,其实司马巢心里也很不好受,他不用猜就知道定是整合方面出了大问题,甚至可以预想到是谁抓了俞治的纰漏,毕竟相对于老奸巨滑的李思有来说,冒进的俞治根本不是对手。 微皱着眉头的司马巢叹了口气,强打起精神冲于芳招招手,“于芳,你能特地从北京飞过来我很高兴,不过这种时候你离开不会有问题吧?” “阿巢你放心好了”,在场的恐怕也只有于芳一个人能笑得出来,倒不是事情跟她没有实质性关系,而是因为她对司马巢绝对的信任,她不相信这么点小困难就可以搞垮司马巢,“苏林电器现在是节节败退,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再加上我创业时的团队全部回归了,出不了什么大问题的。” “嗯,那你替我去做这样一件事”,司马巢拉过舒兰,“这是我的秘书,舒兰,你跟她替我去迎接一下长虹的老总,跟他仔细谈谈将来和连锁店合作的事情。最关键的是,起码给我拖上两个钟头再带他们来见我,我需要把所有事情整理一下,知道吗?” “阿巢,那阮峰呢?让他跟薛仲裁一起来见你,还是让他先跟你通通气”,舒兰跟于芳点点头,问。 想都没想,司马巢答道,“跟薛总一起来,没什么好通气的。” 说完司马巢朝前走了两步,看着罗四喜道,“四喜,你去把这段时间的操盘日志拿到我的房间。” “好,好”,这是司马巢第一次叫他四喜,这意味着什么罗四喜不会不明白,他兴奋地跑了出去,却突然在门口站住回头大声问,“巢哥,有关的新闻资料也带上吗?” “嗯,带上”,被人叫巢哥比董事长要好听得多,司马巢见所有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便笑着问靠在墙上的萧墨,“你猜猜整合方面会出什么问题?” “无非就是拿人事问题做文章,我想那李思有也折腾不出什么来”,萧墨稍稍舒展了一下胳膊,揽着司马巢往外走,“怎么样,你不会真的打算偷袭天鹰吧,俞治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哦。” “这个我们一会再商量,我现在担心的还是俞治捣鼓出来的大麻烦,还记得南昌那次吗,李思有一动手就差点要了我们的命啊,我想这次他也决不会手软。” “你是说这个麻烦可能会致命?” 司马巢点点头,转身将会议室的门合上,“可能他鼓动了一些离退工人闹事,想要在打价格战的同时让这颗毒瘤恶化,毕竟这次的收购遗留问题太多,也是我们当初考虑不健全造成的。” 次日清晨,当世界还没有完全苏醒的时候,许许多多普通人却都被手中拿着的各类晨报所惊呆了,他们没想到正处在风头浪尖的万新投资公司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前不久被万新投资公司收购的常州机电厂,昨晚八时发生严重坍塌,造成一百五十六名离退员工丧生,两百二十三人受伤,如此严重的事故,万新投资公司将如何解释,作为万新总负责人的司马巢,又该为此担负什么样的法律责任? 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天鹰被日本z氏会社收购并发起反攻的同时,也大肆渲染着万新发生的这次严重事件,他们纷纷以这样的口吻喝问司马巢,“为了个人的利益无视普通员工的生死,你在堆砌财富的同时喝的都是工人的血,你难道不应该为此次的受难者忏悔,并付出代价吗?” 舆论一致声讨万新和司马巢,一致要政府作出合法、合理的判决,但他们却没有看到这件事情发生背后的真相,那些死亡和受伤的员工都是拿着万新一次性买断资金的离退工人,他们是被人煽动、组织参与到静坐抗议当中去的,而他们静坐的地方居然正好是常州机电厂正要拆除的危房,而且他们第一次静坐就遇到了坍塌,难道世界上会有这样的巧合? 可惜没人会注意这些,也没人关心这些,就连司马巢和萧墨本人都无法从这当中得到任何安慰和谅解,他们两个深深自责的同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们并不想要逃避任何可能存在的制裁和处罚。 可怜的是俞治,他五天才刚刚签署拆迁的文件,现在发生这种事情能怪他吗,他事前甚至不知道有人要静坐抗议这回事。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无论有多好的借口,上百人就这样失去了生命,俞治也无法安心,更重要的是他无法面对信任自己的司马巢。 已经在门外跪了三个多小时,无论舒兰他们怎么劝,俞治死活就是不愿起来,而司马巢和萧墨现在哪有心情管他,他们二人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连莫中都不愿见面。 这天许多事情都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前段时间司马巢刻意打压机械股,现在万新名下所有的股票却自动全线崩溃,就连赖常新正在大肆收集筹码的中机国际也没能逃开跌停的命运;原本对价格战信心十足的古东来现在也完全没有了把握,各种各样的电话和采访,以及政府部门的调查搞得他根本没心思来处理任何事务,加上司马巢和萧墨二人又闭门不出,得不到任何指示的古东来只能尽全力应对。 最高兴的除了始作俑者天鹰之外,还有被于芳打得没有还击之力的苏林电器,而一直全程关注万新发展的新闻周刊却在这个时候独树一帜站出来为万新和司马巢说话。 有关“常州机电厂坍塌背后的真相”这篇调查报告的议论逐渐演变成论战,各大商界新闻媒体群起攻击新闻周刊,称他们要做万新的走狗,要为万新的罪恶买单。诸如此类的论战延续了一段时间,直至司马巢重新出现,在公共场合对整个坍塌事件表态。 “李思有的手段居然如此毒辣,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萧墨和司马巢沉默相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司马巢便放下来所有要准备的工作,他没有责难俞治,也没有雷霆大怒,反倒平心静气地将所有人赶出房间,只留下萧墨。 “我们有责任,我们必须承担这个责任,价格战也罢,收购也罢,就算放弃对付z氏会社的计划,我们也要扛起这个责任”,想了整整一天,司马巢说这番话的时候已经彻底清醒,他不会去逃避,也决不允许自己逃避,上百条人命,那是他这一辈子恐怕都还不了的债务。 萧墨点头,支持他的决定,这种时候司马巢任何决定他都会无条件支持,只是他还想到了别的,他难得地点上烟吸了一口,“老鬼这下无论如何是坐不住了,我们怎么对法他?” “坐不住?让他拿着刀来朝我要,现在一分钱都别想从万新拿回去,想都别想”,司马巢大声喝道,“这种情况抛售中机国际的股票等于自取灭亡,他要是蠢到这种地步,那我决不会跟他客气。” 又点了点头,萧墨再问,“每个受害者赔偿一百万,我们需要近三亿元,这个问题不大。” “是啊,就算把整个万新都赔给他们,我和你能安心吗?” 无法安心得,他和萧墨都无法安心,良知会不断折磨他们,直到他们死的那一天为止。 “阿巢,你,别太自责,这件事有很大的人为因素在里面,是我们无法避免的。” “李思有”,咬牙切齿,司马巢第一次有杀了他的念头,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把李思有给杀了,“我们该出去了,再不出去莫中他们要担心了,而且,是该我们做个交代的时候了。” “和媒体打交道的事情我来处理吧,你专心对付方兴凯他们”,萧墨出面的确有很大的好处,首先他是个病人,能博取同情,其次他并不是万新的负责人,说话比司马巢要方便得多。 第120章 “不了,还是我出面的好,你加紧跟那些电器业的老家伙联络。” 从房间里出来之后,司马巢下达了第一个命令,“罗四喜,给我尽全力收购天鹰的股票,要达到百分之二十以上,中机国际的价位要控制在100元附近,剩下的能抛多少就抛多少。” 罗四喜本来有很多话要说,现在见司马巢以常态出现,一下子想说的鼓励的话没一句能说得出口,只能激动地点头。 “古东来呢?” “他最近忙死了,我这就让他过来见你”,舒兰答道。 “不用了”,司马巢摆摆手,“萧墨,你去见他,跟他商量一下该如何应对天鹰的价格战。” “马涛,马涛,给我死出来”,司马巢拽着马涛的手,喝问道,“万新帐户内还有多少空余资金?” “董事长,不到,不到一个亿。” “你去找古东来,让他从机械集团里面给我拨三亿,然后这笔钱谁都不准动,明白吗?” “明白,我这就去!” 吩咐我这下,司马巢才发现跪在地上、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俞治,无奈一笑道,“你呀,赶紧起来,这么大的男人动不动就下跪,象什么样子?” 俞治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始终被什么堵着。 “好了,你回去继续进行整合,作为处罚,整合资金将减少五千万,听到吗?” “巢,巢——” “好了,快给我走”,司马巢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然后转身重新走回了房间。 让舒兰拨通朱宏伟的电话,司马巢还没开口,那边就传来朱宏伟火爆的声音。 “你丫的搞什么,怎么会被方兴凯把老窝给端了?” “别提了,我要你帮我弄得资金怎么样了?” “万新出了这档子事,上面本来都要变卦了,你还不赶紧谢谢老哥我。” “嗯,嗯,什么时候能到?” “大后天吧,怎么样,有什么对策没?” 司马巢想也不想,顺口答道,“这要什么对策,该担的责任我决不逃避。” “好,等钱到了给我打个电话,我有点事情要和你面谈。” 让舒兰安排一下新闻发布会的事情,司马巢刚要在沙发躺下来休息一会,古东来就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董事长,你,你找我?” 知道司马巢没有休息好,古东来后面几个字说得恐怕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看着古东来尴尬地站在面前,司马巢打了个哈哈做起身来,“来,来,你先坐,我慢慢跟你说吧!” 毕恭毕敬地在司马巢对面坐下,古东来咳嗽一声道,“刚才萧董事长给我打电话,我就连忙赶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新的指示?” 点了点头,司马巢扔给他一根烟,“我曾经跟你允诺过,机械集团所有的事务都由你全权负责。但现在恐怕我要擅权一阵子,你不会有意见吧?” “怎么会,怎么会”,其实古东来还是比较迷信的,自己刚来万新没多久就出了这么档子事,他内心一直认为跟自己倒霉的运气有关。 “其实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示意古东来喝口茶,司马巢接着道,“现在机械集团的生产基本已经纳入正轨,所以我打算把偷偷发行职工股。” “什么?” 古东来差点没被茶水给呛着,慌忙放下手里的茶杯道,“董事长,这可万万使不得,你好不容易打下现在这片江山,未经许可发行职工股那可是非法集资,万一要是……” 笑着摆摆手,司马巢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这是非法集资,不过现在申请已经来不及了,我们现在又继续用钱,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你能帮我从哪个大银行弄到一大笔流动资金吗?” 古东来低头想了想,道,“董事长,请允许我做为一个长辈叫你一声阿巢。我认为阿巢你这个决定是极端错误的,现在虽然看上去天鹰要打翻身仗,但我觉得情况并没有坏到这种地步,赔偿也就几千万能搞定,至于到非法集资的地步吗?我不相信萧董事长会同意你这个意见。” “你误会了”,司马巢其实没有太多心情跟古东来解释,现在如果仅仅只是一个天鹰,他的确完全没必要,关键是天鹰背后有个z氏会社,只要能够狂飙突进地战胜对手,职工股集来的钱很快就能归还了。 用手指敲了敲玻璃桌面,司马巢仔细思量之后才道:“做这个决定主要是为了大局着想,请你相信我司马巢绝不是携款逃窜的那种人,而且也就一个月就能返还,就以押金的形式收取,你看可行?” 知道自己不适宜在决定性策略方面纠缠太多,古东来还是完全信任司马巢的,故而只能点头,“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办吧,就算有人查下来也有我扛着?” “我可不要你替我扛哦”,说完,司马巢大笑着道,“资金收集的越快越好,动作要快,称着天鹰得意忘形的当头,强行收购!” 古东来可笑不出来,他认为司马巢简直是在痴人说梦,毕竟z氏会社财大气粗,不可能对天鹰收购坐视不管,而且只要方兴凯仅仅抓着手中的股份,万新再有本事也达不成收购的目的。 司马巢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做解释,“另外,我要你把机械集团除去必要开销之外的所有流动资金转到证卷营运部,这有问题吗?” 古东来欲言又止,最后叹着气点头道,“如果阿巢你一定要这么做,那我只能尽全力支持你,流动资金完全没问题,这两天我就会让人转过去。另外,俞治那边的整合是不是暂时终止?” “不,继续下去,有什么困难你尽量给与他一些帮助”,司马巢真的累了,靠在沙发上不一会居然就睡了过去,古东来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不知道。 朱宏伟来的很快,在次日清晨就到达了萧山机场。 司马巢和他并没有回杭州,而是就近找了间茶楼一边喝茶一边商讨。 “你真的要用整个机械集团的实业向国家高息贷款,你缺钱到了这种地步?” 对朱宏伟的反应司马巢早已成熟在胸,他点头答道,“缺钱当然是缺钱,不过我认为那样的利息并不算高噢!” 不停地摇头,朱宏伟实在不能认同司马巢的做法,只得问道,“你,究竟要多少?我那边刚刚帮你搞定那笔钱,这笔恐怕——” “喂,我可是不需血本的把赖常新的资金往回抠呢,最近起码回笼了十来个亿吧?” “初步统计不到十亿,基本全都扎进了你的中机国际了”,朱宏伟抿了口茶,“这次来找你也主要是为了这件事,你能不能动作快点,最近又有一个官员潜逃了,虽然只是个小角色,但再这样下去,我老头子恐怕顶不住!” “要快就得下狠药,你帮我贷一百五十个亿回来,我保证加快速度”,司马巢半开玩笑地说道。 朱宏伟长考一阵,道,“我只能说试试,毕竟不是个小数目。另外,所有手续办好也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你等的急不?” “当然等不急了,要不我干吗找你,我自己不会通过正常渠道去贷吗?” 朱宏伟无奈地摇摇头,嘴里嘟噜着“好吧”,却从公文包内拿出厚厚一叠文件,“这次的事故你打算怎么处理,我看想脱干系是不容易了,不会像南昌那两次那样咯。” 随意翻了翻,都是一些有关规定和条文,以及初步的调查资料,司马巢知道朱宏伟是为了自己才把这些机密资料给带了来,以便将来应对方面有什么失措的地方。 “我想过了,这个责任万新是扛定了,不会推卸责任的”,司马巢的决心一向及其坚定,有些东西是他所必需坚持的。 “好,我支持你这个决定!” 罗四喜那边仍旧在对天鹰进行着缓慢收购,同时大量放出中机国际的股票。由于赖常新一直在暗中吸纳,致使中机国际的股票上窜下跳,人为操作痕迹相当明显。 司马巢给罗四喜只留了两句话,“第一,天鹰要打价格战,z氏会社决不会在实质方面给与方兴凯太多的帮助,故而他只能偷偷出售部分天鹰股票以此来满足资金流的需要,所以放胆吸纳;第二,控制中机国际股价在百元之上,以防止崩盘的同时,大量出售将赖常新死死套住。” 萧墨一开始工作进展的很不顺利,除了长虹的总裁之外几乎所有人都是不冷不热,让萧墨及其憋火。好在没多久史籍夫完成收购日本老牌电器业itaqi的消息传来,这情况便立刻转好。 itaqi是日本过去电器业当之无愧的老大,后来z氏会社崛起之后便渐渐退出了低端市场,转而经营高端产品,但仍旧处于破产的边缘。这次史籍夫以新加坡船王的名义杀到日本,没花太多功夫便轻松和itaqi达成了收购协定。 这对司马巢来说至关重要的一环终于没有出什么差错顺利完成,而史籍夫也在签署合约之后的第二天,带着itaqi上上下下百来号技术人员和整整一集装箱的图纸直飞杭州,将整个itaqi企业全部搬到了中国。 司马巢没有去迎接史籍夫,因为这天他要面对的是上百号记者。 这不是司马巢第一次面对媒体,但却绝对是第一次被所有记者骂到狗血淋头还不能还嘴。 站在台上有如接受审判,司马巢等到所有记者的愤怒都平息下来之后才淡然开口说道,“感谢大家这次能来听我这个罪人说话,也非常感谢各位媒体的朋友能给我司马巢一次说话的机会。 第121章 从事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十个小时,这三十个小时里每一份每一秒都让我寝室难安。其实我想要说的话只有一句,那就是万新将会对这次事故负全责,绝不推托任何责任,包括莫须有的责任在内。” 场下哗然一片,几乎所有人对司马巢这番话都感到相当诧异。见惯场面的记者们在历来发生的事故中看到、听到的都是推托之辞,要么就是痛哭流涕渴望得到同情。如同司马巢这般不温不火,全不推托的态度尚是首次遇到。 立刻有许多记者争相发问,而原本隐藏在这些记者当中方兴凯的枪手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声声追讨司马巢,质问司马巢是否要对此负法律责任。 微笑着摆手,司马巢没有回答任何问题,而是在警卫的簇拥下慢慢走了出去。原本以为这次新闻招待会演变成为口舌论战,没想到就这样平静地结束,以至于许多记者预先写好的稿子都成了一堆废纸。 司马巢觉得好累,他被外面炙热的阳光曝晒着几乎昏眩,好在身旁还有马涛轻轻托着他的胳膊,才让他疲倦的心觉得舒服许多。 空调尽管开的很大,司马巢仍旧是汗流不止,他一边翻阅舒兰递过来的文件,一边头也不抬地对开车的马涛道,“马哥,我要麻烦你去趟日本!” 马涛兴奋地问:“是去接小姐回来么?” “不是”,司马巢摇摇头,低声道,“现在这边弄得是一团糟,她回来反而不好,还是你过去照顾她的安全比较合适。” 马涛没有言语,许久才道:“那小姐要是问起你,我怎么回答。这两天我的手机都快被她打爆了,可你总是不愿接。” 叹了口气,司马巢不是不愿接听黄琼书的电话,实在是没有心情跟她解释太多问题。 “一会到了总部之后你去财务那提三千万去日本,我想这些钱应该足够赔偿违约金了,然后你就和琼书在日本呆一段时间,过些日子我肯定也要过去的”,说完司马巢转向仔细审阅文件的舒兰,“舒兰,召集所有高层到我的房间,另外通知一下史老,就说我到晚上才能去见他!” 见舒兰点了点头,司马巢微闭上眼睛仰躺在椅子上,“不博一铺这件事情是没办法速战速决的。” 这两天几乎所有人都有忙不完的事情,司马巢已经抽了六根烟,所有人才总算到齐,而每一个几乎都是满头大汗,衣衫湿透。 等到大家都安静下来,司马巢和萧墨对视一眼之后开口道:“大家最近都很忙,我就长话短说。” 伸手接过舒兰递来的财物报表,司马巢翻了翻接着道:“目前集团的困境大家也都知道,要渡过这个难关并不是很难,也只是时间问题。但,我没有太多时间来等,我也不想等。所以我和萧墨协商后一致决定,采取以下措施!” 说有人都盯着司马巢,都拿着笔飞快地记着,不管是不是关系到自己的工作,他们都知道司马巢现在说的每一句话都至关重要。 “第一,首先解决资金问题,这个我已经交待了古东来,我要把所有资金全部集中到证卷部,我要发起一次对天鹰股票的偷袭。” 发行职工股的事情虽然大家都知道,但这可不是能够作为议题拿出来讨论的,他们都在想着一个问题,那就是这究竟是多大一笔数字。 “第二,天鹰的价格战我们采取被动的形势,价格只需和天鹰持平就好。具体事宜古东来你待会安排一下。” “第三,整合方面仍旧是有俞治负责,资金不够你自己想办法,知道吗?” 俞治汗颜点头,司马巢能这样信任自己他非常感动,资金不够他相信自己一定有好办法解决。 说完以上三个问题,司马巢歇了歇,然后看着付雪梅,“你不能再考察了,我没有太多时间。古东来,你安排一下,以后机械集团所有的销售任务和计划全都有付雪梅负责!付彪,以后你跟着于芳,电器业方面需要你这样的老手。” 付彪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心情自然不会太沉重,但没想到把自己推给了万新电器连锁,甚至不属于万新的正式编制,心里很是不平衡。咿呀了两声,最后还是没说出话来。 “付彪啊,你现在别生气,将来我看你感激我还来不及,是吧,于芳?” 于芳是这里唯一的外人,一直笑嘻嘻地看着司马巢作安排,现在问到自己赶忙坐正,“万新电器连锁现在已经拥有了市场百分之八十的占有率,原来的苏林现在已经被压缩到了苏州一隅,被挤垮是迟早的事情。不过以后事业的发展还得依赖付先生的经验和头脑,我们两个就精诚合作吧!” “听到没有?”,司马巢敲了一下沙发靠背,“付彪你现在是万新电器连锁的付董事长,一下跳了好几级,偷偷高兴去吧,呵呵!” 大家都被司马巢爽朗的笑声带动起来,刚刚还紧绷的气氛总算得到了缓和。 付彪嘎嘎笑了两声,感觉脸上烫得难受,便用手一边摸着脸颊,一边小声道,“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好了”,司马巢猛地站了起来,冲古东来和于芳指了指道,“你们两个先留下,其他人就赶紧忙去吧。这个月所有人奖金翻一倍,呵呵……” 房间一下空荡了好多,古东来和萧墨聊得很是投机,而司马巢听过于芳的汇报之后,心情更是好了许多,彻底摆脱了记者招待会后的疲倦和无奈。 “万新电器连锁是你于芳的,现在我突然安插一个人进去你不会不高兴吧?” 于芳赶忙摇头,笑着道,“怎么会,我正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把我纳入万新正式的编制呢,我也想自己的奖金翻倍啊!” 两人说笑了一阵,司马巢严肃起来道,“一会你陪我去见见史籍夫,这次可是有个大买卖等着咱们!” “是有关电器业的么”,史籍夫收购itaqi的消息虽然不一定有多少人知道,但作为业内人士的于芳已经心中有数,约摸猜到了司马巢接下来要做什么。心情不可避免的有些激动,于芳颤颤巍巍地问,“是不是要在中国用itaqi取代sany电器?” 不置可否地笑笑,司马巢拍了拍于芳的肩膀,转向畅谈中的古、萧二人,“我说古东来啊,集资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古东来立刻换上一张苦瓜脸,干巴巴地说,“董事长,不是我说啊,除了中机国际的员工很配合之外,其他的都有些怨言。” “我看是你开的条件不够好吧?”,萧墨笑着搭腔道,“每年才一分多地息,加上中机国际的股权很重,分红也没多少甜头,你让他们怎么热情地起来?” “那也是为了节省开支着想嘛”,古东来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 “不必太吝啬了,条件尽量开好一点,让他们看到所有上市公司统合后,职工股上市的好处嘛!” “董事长,这可是非法集资啊,你让他们职工股怎么上市?”,说着古东来自己都笑了,其实很简单的事情,只是他一时半会没转过弯来。将来再发行一次职工股,用现在的凭证交换就能解决问题了。 “你啊”,司马巢笑着指了指古东来,然后起身道,“好吧,今天就这样吧,古东来你也赶紧去忙,我们三个还有约会呢!” 会议结束后三个钟头,也就是当日晚八点,全国电器业巨头齐聚杭州,在舒兰的引领下走入原避暑山庄旧址所在地的忘亲楼。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严肃,却又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以至于有些人嘴角不停地抽搐。 司马巢一早就和史籍夫见了面,对itaqi公司的技术水平作了个初步了解,如果将其引入中国市场,的确具有和sany电器比拼的实力。这让司马巢久悬的心总算放下,而史籍夫现在最担心的反倒是日渐迫近的谈会,他虽然听司马巢说了中国武统做出的承诺,但毕竟人老了,怕死的心反而重些。 这次的商谈一直在沉闷中进行,以至于司马巢出去了好几次透气、放松心情。 司马巢不明白,明显每个老板都想要和itaqi合作,都希望从他那里得到许多有用的技术和设备,但却个个表现的老成、奸诈,仿佛是司马巢在求他们合作一样。 再一次起身,这次司马巢忽地在桌面上用力拍了一掌,然后侧头盯着正在和阮峰商量的长虹薛总裁,“薛总,就是这样的条件,我决不做任何让步。我是商人,我追求利益,你给句话,接不接受?” 薛总裁为难地看着司马巢,他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利润有多大,也不是嫌司马巢开得价格太高,足以抗衡sany的技术,加上司马巢万新电器连锁的销售网络,那财源可是源源不断。关键一点是,司马巢现在显然是要联合自己在内的其他四家公司共同分这块肥肉,薛总裁总是在想如何凭关系争取到司马巢单方面合作的同意。 “司马老弟,你看是不是容我再考虑几天?” 司马巢真得有些恼火了,转眼看了看其他几个老总,那表情也分明都有着和薛总裁一样的想法。 吐了口气,司马巢淡淡说道,“不要以为我们万新自己出不起这个钱,如果你们以为我做不起电器业这一块你们就大错特错了。我再等你们十分钟,你们好好想想,如果十分钟后还不能达成一致的意见,那我撇开话来说,我们万新就独自挑大梁开干!” 说完,司马巢拉着史籍夫、萧墨还有于芳走出了房间,剩下叽叽喳喳讨论的那些电器业巨头。 “阿巢,要不就跟一家合作,这样起码——” 史籍夫不了解情况,对于有着庞大生产力的z氏会社来说,单单任何一家企业的产量都无法与其抗衡,没有足够的生产能力,就算有那样的技术也斗不过sany电器。 第122章 见司马巢不说话,史籍夫又到,“阿巢,你不会真的想单干吧,我们可没有太多时间——” “不会了”,萧墨搭腔道,“阿巢只是吓吓他们,一个人贪念不能太强,否则终成相互碾辙的局面。” 说是讨论,其实就是每个老总自己单独到一个角落给公司打电话,然后愁眉苦脸的回来,其实大家之间并没有任何的交流。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薛总裁还认为凭着自己和司马巢的关系,完全有可能独揽这次合作,可是他一旁的阮峰忽然开口道,“薛总,我建议你还是接受司马巢的提议,否则这块蛋糕我们每一个人能吃到嘴。” 阮峰说的很大声,他是所有人当中最了解司马巢秉性的一个,他知道司马巢这已经不是纯利益的追逐,而是一个对梦想的执着。 其他老总都不解地看着阮峰,有两个正在打电话都挂断了盯着他。 清了清嗓子,阮峰说出了司马巢本来想说却又没开口的事情,“其实大家应该也知道,我们现在加起来市场占有率不到百分之三十,但你们哪个敢说自己的生产没有达到饱和的?哪个敢说自己积压了很多货物卖不出去的?” 没有人回答,阮峰接着道:“严总,你们万科算是产量比较大的,但你说说看,你们两条生产线一天到晚停过没有?” “那哪敢停啊,一停就是几百万没了”,严总咂舌道。 阮峰点点头,续道,“如果现在我们当中任何意见单独跟万新合作,你们有信心在短期内将sany品牌挤出中国市场吗?你们有那么大的生产能力吗?” “可以贷款购进生产线嘛”,薛总裁对阮峰有些许不满,低声道。 “万新刚才提出的条件里面也写了,合作的前提必须是我们负责贷款购进生产线,你想想,中国这么大的市场,我们任何一家都吃不下,何不按照司马老总的意见合作呢?” 有人心动了,点点头,毕竟奶酪太大,一个人吃不下嘛。 由于朱宏伟超强的工作能力加上密切的关系网络,第二笔钱一百多个亿几乎和古东来筹集的职工款同一时间划入了证卷部的帐号内。这下万新可是弹药充足,吃掉天鹰已经志在必得了。 房间满是烟味,司马巢看见罗四喜和一众操盘手光着膀子上阵,心情忍不住激动起来。 的确,这将是收购天鹰关键的一役,方兴凯果然如司马巢所料开始偷偷出售天鹰的股票,而现在司马巢已经持有了百分之十七的股权,只要再有三个点,他就能将方兴凯彻底击溃。 中机国际方面,赖常新是彻底疯掉了,司马巢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一个人死理的人,他几乎吃掉了中机国际所有在市面上流通的零散股票,导致中机国际重新冲回了一百三十元大关不说,还从司马巢手里接过了整整三十多亿的股权。 尽管塌方事故对万新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但却从某个方面来说更加烘托了司马巢和万新的形象。在作出了巨额赔偿,并无条件承担受害家属儿女的就学与扶养问题之后,所有媒体对万新和司马巢几乎保持着不常见的称赞的基调,其中新闻周刊更是对司马巢作出了翻天覆地不同以往的评价。 李思有本来是那种善用连环计的角色,这也曾一度让司马巢担心还会有别的事故发生,可能是接下来进行的价格战分去了李思有绝大部分精神,总之万新成功渡过了事故关口,并开始着手实行司马巢筹备已久的计划。 “巢哥,又跳了一个点,是不是方开口兜着?” 司马巢笑着点头,他今天一开盘就不停用小单咂天鹰的股价,然后配合着整个机械股以及大盘的情形,让人们疯了般出售手中的股票。 “接着,慢慢接着,如果有大单在下面拖,就给我砸掉!” 是的,这段时间罗四喜他们一直都在作着这样重复又重复的工作,而天鹰股权占有率也从百分之五迅速上升到了百分之十七。 一个礼拜之后,当司马巢和五家中国大型电器业领头羊的老总在合约上签字的时候,罗四喜打电话来报告了另外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他已经完成了预期目标,吃进了百分之二十的天鹰股权,并成功将手中百分之十几的中机国际股权抛给了赖常新。 巨额的资金做起这种事来简直是易如反掌,不过接下来可就不会那么轻松了,因为他必须安置史籍夫从日本搬来的整个itaqi公司,同时还得为万新电器连锁到时候可能产生的负利润承担补偿费用。而最让司马巢头疼的是,参加谈会所需要的资金,这数目庞大的一笔钱史籍夫现在一个人可是承担不起了。 价格战进行得如火如荼,俞治的整合也完成得有声有色,就连付雪梅提出的总厂销售方案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这一切都让司马巢和萧墨心情放松很多,而这其中最让两人高兴的反倒是莫中一天天逐渐大起来的肚子。 正式行动的前一天,司马巢特意去看了一下方盈雪,并将自己的计划和短算和盘托出,方盈雪没有说什么,对司马巢要参见谈会的事情也表现得异常平淡,仿佛司马巢已经不再是她爱着的那个司马巢一般。 静静地守着小洁,方盈雪的脸庞是那么的沉静,就如脱俗的修女或者世外仙人般,司马巢说话的时候都害怕自己的想法和声音会亵渎到她。 临末,方盈雪才低声说了句,“祝你好运!” 祝你好运,这算是司马巢听到过的最简单的祝福,让司马巢一时间生出了许多感慨。可当他走出病房,走出医院,心里立刻充沛着击垮天鹰的成就感和喜悦感。 厦门在一夜之间翻天覆地,上上下下一次性揪出来不下上百的官员,他们都和赖常新有着紧密联系,都或多或少向赖常新出卖过国家的利益。 赖常新跑了,来不及动用他在国内的任何资产,仓皇逃往了新加坡,而司马巢总共从赖常新那抠回了五十八个亿外逃资金,也算是勉强取得了朱宏伟的认可。 一夜变天的事情在中国时有发生,但象这样爆炸性的新闻,绝对能够震撼每一个国人。 同一时间,司马巢忽然对外宣布因为无法偿还向国家借贷的上百亿资金,只能将万新名下的机械集团转让给国家充当赔款。而这个消息在方兴凯看来跟噩耗没有两样,因为万新持有天鹰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赖常新持有天鹰百分之二十六的股权,而这些现在统统都归国家所有,也就是说天鹰现在已经不是他方兴凯说的算,更加不是z氏会社所得算,他们都仅仅是天鹰的一个大股东罢了。 方兴凯和李思有败了,但他们却没有一败到底,更加惨淡的命运还在前头等着,因为朱宏伟下一个调查目标就是方兴凯本人以及他们拿来历不明的巨额资金。 中国机械行业一夜变天,万新一统中国机械江山不到几乎要成定局的时候,仿佛历史倒退一般,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国有的怀抱。 有人讥笑司马巢,说他到头来累得一场空。 也有人称赞司马巢,说他终于从碌碌的金钱场中堪破而出。 但有种说法却是所有人都喜欢听到的,那就是司马巢和他的万新有了一个新的目标,已经冲脱了金钱和财富的禁锢枷锁。 这天一直下雨,司马巢和史籍夫在码头和朋友逐个道别,豪华的轮船已经鸣笛了好几遍,仿佛催生的婆娘般让人心烦意乱。 谈会是不可避免的,等待司马巢的是什么没人知道。 联合中国各大电器也制衡z氏会社的路才刚刚开始,一笔笔贷款业已到账,新购置的生产线加上新的技术能否挽狂澜于倾倒,能否让中国的电器业从日本、韩国的夹缝中杀出一条血路。没人知道,但司马巢和所有人都在尝试。 风吹过,司马巢回头,远边飘着昏黄云彩,烟枪低声说了句,“原谅她吧,爱有时候真的会让人疯狂……” “我不恨她,我只恨我自己……,她们的死源于我的滥情……” 烟枪叹了口气,看来这次谈会将九死一生~~~~~~~~~~~~~~~~~~~~~~~~~~~~~~~~~~~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