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张无忌还是张无忌》 第1章 《重生之张无忌还是张无忌》 作者:瑛姑 整理制作,并提供下载 楔子 楔子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 第一章似真似梦 第二章指点武功 第三章书法入武 第四章比试武艺 第五章误伤义弟 第六章九针探穴 第七章七伤拳劲 第八章异法疗伤 第九章以力破力 第十章迷离答案 第十一章猜测万端 第十二章内家心法 第十三章改变个性 第十四章亲者仇者 第十五章固本疗伤 第十六章风向水流 第十七章慈父之心 第十八章命运变数 第十九章老而弥坚 第二十章习文授武 第二十一章菩斯曲蛇 第二十二章改良七伤 第二十三章自出机抒 第二十四章音声相和 第二十五章悠悠往事 第二十六章慈悲心肠 第二十七章仇深似海 第二十八章亢龙有悔 二十九章刀中之秘 第三十章季风初起 第三十一章泛海归去 第三十二章大海茫茫 后事 大结局 作品相关 关于倚天的几个mm 关于章节数变少的说明 本书暂停更新公告 关于恢复程瑛、悍虎两位作者名誉的声明 本书完结公告 楔子楔子 (更新时间:2006-11-179:41:00本章字数:2421) “不要杀我!教主,饶命!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朱元璋凄厉的惨呼声,在紫禁皇城那寂静的暗夜里,显得分外刺耳。 在皇城中巡夜的御卫成千上百,只是听得当朝天子如此夜半惨呼,却出奇地没有半个人趋上前去,反是都有意无意地向着向反方向闪开了一大段距离。 随待在朱元璋身傍的内待领班严明觉,看着朱元璋渐渐又自熟睡了过去,方自轻轻挪动身体,蹑手蹑脚地走到窗前,看着那些寝宫外的内待早已远远地避开了老远,每个人都自站得笔直,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响,这才悄悄地嘘了口气,却自不自觉已然出了一身冷汗。 这是宫中众人皆知的秘密,却又是宫中最大的禁忌! 入宫有点年月的人,都自知道,眼前这位大明帝国的开国皇帝,每隔一段时间总会如今夜般被恶梦缠身,惊骇呼叫,甚至生生被从梦中吓醒,大汗淋漓,不知暗地里请过多少了能人异士,也治不好这位洪武大帝的这个痼疾。 而严明觉更知道,这个恶梦是洪武皇帝心中一根除不去的刺,是这位大明天子最深的忌讳,每次他自梦中被惊醒之后,总是要将身周听到他夜梦惊呼的内待与御卫全部秘密处决,有好几次,还是自己亲自下的手。 眼前这位洪武皇帝为人深沉阴骛,心狠手辣,自己在他眼前经常连口大气都快喘不过来,却怎地会有人能将他吓到如此田地? 他口中的那位教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他到底还是不是人?! ………… “弟兄们,你们听,你们听见了么?听见那个人的惨叫声了么?” 徐达喝干了杯中的酒,微有些醉意地抬起头,向着身前的一片废墟轻轻地说着。 断垣残木早已经被搬走了,地上却还是焦黑一片,然而在徐达的眼里,却总觉得这片地面上每一寸都在渗着殷红的血。 那是那些跟随朱元璋征伐天下,用自己的血汗打下了大明江山,却在开国后那场庆功宴上,被一把莫名其妙的大火生生烧成焦炭的名臣大将的血肉。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相交十余年,却直至那一日,自己才知道自己那位朱兄弟,竟然是如此地狼心狗肺。 四周的御卫,都站得远远的,对于徐达的话语充耳不闻。 自那日一场大火,将庆功楼烧得片瓦不存之后,这里,就成了大明朝最大的禁地。 但徐达总是每隔一段时日,都要在星夜之时,携一壶酒,就这么坐在这楼前的焦地上,畅饮唏嘘,徘徊良久。 徐达当国良久,自也会有朝中政敌,将他的这一犯忌之举动报给了朱元璋,只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朱元璋长长一叹之后,却是将那位告密之人随便以一个细小的原因处以酷刑,令其辗转哀号而死,却是对徐达的举动恍若不觉,丝毫不加过问。 自此之后,再无人敢在朱元璋驾前提起这件事情。 而当值的御卫,纵是奉有当今天子的严旨,自然也更不敢阻挡这位大明第一号开国功臣,便连当今天子都要礼让三分,与之称兄道弟的徐达徐国公。 只有徐达自己知道,这位洪武皇帝本来就不是念旧情的人,否则也便不会有当日那把大火。 他之所以让着自己,不是顾念着自己的功劳,只不是因为怕他,怕伤害了自己就会再引出那个人! 他一直以为张教主还没有死! “若有人一旦手掌大权,竟然作威作福,以暴易暴,世间百姓受其荼毒,那么终有一位英雄手执倚天长剑,来取暴君首级。统领百万雄兵之人纵然权倾天下,也未必便能当倚天剑之一击。” 张无忌昔日传给他《武穆遗书》之时所说的话,数十年来,仍然清晰得尤如刚在昨天才说的一样。 朱元璋自三年前杀胡惟庸,废丞相职,以六部分治天下事,并置五军都督统领全国军队以来,尽收天下文武大权于一身,自三皇五帝以来,从未有哪个皇帝的权势能大到与他相同的地步,可是哪怕他再权势滔天,却也还是要因着张教主十六年前那一刀之威,足足做了十余年的恶梦。 徐达又喝了一杯酒,他永忘不了那天晚上的情景。 那是朱元璋火烧庆功楼后的第十七天。 高蹈海外的张无忌不知从哪里得知了这个消息,提着屠龙刀,前来找这个忘恩负义、残害兄弟的皇帝算账。 他一人,一刀,就这么直直走到了朱元璋面前,皇城中尽有千万高手护卫,却没人能阻挡得住张教主半下脚步。 只可惜,当年张教主虽然盛怒之下,却仍是顾念着昔日之情,手下留情,却被朱元璋请来的几名妖人布下的阵法所暗算,身负重伤,十余年来一直勉力压制,但却终于在昨日…… 徐达想起了昨日接到的消息,眼中不由得渗出了两颗泪水。 张教主,无忌兄弟,你怎么能就这样走了?! 朱元璋为自私自利,心狠手辣,一向只信自己不信他人,连带治国之时,亦是一味只求聚敛积聚,闭关自给,现下不过是自己勉力苦谏,维持局面,但若让朱元璋知晓教主已去,头上再没有那把悬着的屠龙刀制约,只怕第一个要下手除掉的便是自己。自己一身生死事小,只是长此以往,只怕中华煌煌上国国力渐削,版图日蹙,到时自己可就真正成了千古罪人了。 徐达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教主啊,你这一生,就是输在心地实在是太软了一些。 当日若是你不这么飘然而去,而自当庭揭出朱元璋的阴谋,继续统领明教,现下身登大宝,那该有多好?! 当日若是你不理会朱元璋的苦苦哀求,一刀斩绝,断了这个祸根,又怎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不远处几队御卫走过来,与原先值守此处的待卫交割,却是天已快亮了。 每次朱元璋夜半恶梦,第二天早朝总是特别地暴虐怪异,今天,却不知又有多少人要人头落地。 徐达望着那片焦土,长长地叹了口气,心神依稀回到了那个张教主带领着众家兄弟,燃火祭天,立誓要驱逐鞑虏,恢复中原,满腔豪情却比那熊熊圣火更加炽热的日子。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一次,那该有多好啊! 对,重来一次! …………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一章似真似梦 (更新时间:2006-11-179:42:00本章字数:2657) “无忌!无忌” 是谁在叫我? 好像是娘的声音?! 我真的死了么?! 张无忌只觉得身体飘飘忽忽,似乎悬在半空之中,却是怎么也睁不开眼。 恍惚间他记起了自己那日听得朱元璋登基开国后,不但不曾感恩图报,反是四处发散人手,大举捕杀明教教众,还火烧功臣楼,将原先一直跟随着他的明教兄弟杀得一干二净,于是自己一怒之下,提着屠龙刀便直闯入宫去找朱元璋算账,却不慎落入朱元璋请来的妖人布下的法阵当中,便此昏迷不醒,直至今日。 “动了!无忌好像动了!” 一个着急得有些沙哑的声音响在耳边,张无忌却一下便听出,这是父亲的嗓音。 可是爹爹跟娘亲在许多年前太师父的那场寿宴上就双双自绝身亡了么? 难道自己死后还可以再见到他们?! 看来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可是阿敏跟芷若怎么办? 张无忌正知胡思乱想着,却感觉到有些晶莹的液体滴到自己脸上。 一滴、两滴…… 滑落口中,咸咸的。 是泪水,是母亲的泪水! 张无忌霍然睁开了眼睛。 眼前那张自挂着泪花,却自秀美绝伦的,岂不正是母亲的脸?! “娘!” 他从床上一把跳了起来,心里早已忘记了其他所有的事情,甚至来不及看清楚自己到底置身在哪一个地方,只是紧紧地抱住了眼前的娘亲,再不肯松开半分手。 “没事了!没事了!无忌是男子汉,不怕!不怕!”殷素素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小声地劝慰着。 一只温暖的大手按压在他的额头,张无忌略抬起头,正看到张翠山那张眉头兀自未完全舒展开来的脸,不由得又是一声大叫:“爹!” 一手张开,却是把张翠山也紧紧抱住了。 张翠山原本似是想斥骂两句,一看到张无忌依恋的神态,心下却也就软了,只说了一句:“知道害怕了就好,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自己一个人偷跑到岛后的黑森林去!” 第2章 “岛后?!黑森林?!” 张无忌听得这两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正自有些怔忡。身后一个沉沉的声音却自喝斥道:“没出息,男人大丈夫,怎么摔了一跤就吓成这样,缩在父母怀里算怎么一回事?” 张无忌周身一震,张口结舌,回过头去,正看到谢逊那张写满关切却又故意板起来的脸:“来,到义父这来,让义父看看你还有没有什么事!” 张无忌脱口唤道:“义父,你怎么也在这里?难道你也……” 他话未说完,已然感觉不对劲,方才两声唤激动过甚,他未曾察觉,但这两句话一说出口,他却已然听到自己口中发出的嗓音,竟尔是稚嫩尖细的孩童之声。 他蓦然心中生起了一个荒谬至极的念头,却是连自己也不肯相信,抬眼四顾,终于颤抖着抬起了自己的手,放到眼前,却就此僵在那里,再动弹不得。 眼前一派石桌石椅,自己的父母亲身着兽皮之裘,这一切他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地让他不能置信。 而更让他一时无法反应过来的,自己的身躯竟尔变得如此短小稚弱,真的就如同自己只是五、六岁的孩童一般。 耳畔传来谢逊愕然:“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我们四人在冰火岛上已然住了这些年了,义父怎会不在这里?” 冰火岛![手机电子书17z.] 居然真的是冰火岛!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我是谁? 洞中那三个人看着张无忌呆在那里,一个人愣愣地不知在念叨着什么,不由得都自紧张了起来,谢逊身形一飘,已然将张无忌抱在了怀里,伸手搭住了他右手的腕脉。 张翠山、殷素素急忙凑了过来,看着谢逊把脉,不敢打扰,静静地站立一旁,焦急地望着。 良久,殷素素见谢逊脸色阴晴不定,三根指头不断变幻着力道,却仍自不说话,终究捺不住爱子心切,开口问道:“三哥,无忌怎么了?!是不是有事?!” 一旁的张翠山虽然未曾说话,但也是焦急的神态,溢于言表。 他们都知道谢逊虽尔有时会狂性大发,但平日里却是温文尔雅,学究天人,医卜星相,无一不通,眼下连他也要把脉良久,却是不能拿定主意,只怕张无忌的伤势极为棘手。 要说也是这位小祖宗太过顽皮,岛后那片黑森林,郁郁葱葱,覆压方圆百里,自己三人也是只敢在外围捕猎查探,这位小祖宗却是偷偷爬着树想荡到里面去,也不知被什么东西惊吓了,头朝地直掉到树下来,幸好树下只是较为松软的泥土,若是坚硬的冰块岩石,只怕现下早已一命呜呼。 只是纵然如此,张无忌也足足昏迷了两天三夜,而今虽然醒转了过来,但却有点古里古怪,粉不似平日里飞扬跳脱,他们三人对于这位小祖宗都视若心头之肉,实在是生怕他撞出了什么病来。 谢逊摇头苦笑道:“五弟、五妹不用担心,无忌的脉相中正平和,虽然血行稍乱,却是无碍,只是心绪紊乱,一时浑噩不清,可能是掉下地时撞到了脑袋,慢慢调理一阵,应当便无事了!” 殷素素点点头,低下身看着张无忌,却见他仍自眉头深锁,口中却是喃喃自语,依稀说的居然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里到底是哪里?我……我是谁?”不由得一时大骇,紧紧地抱住了张无忌,唤道:“孩子,好孩子,你要记着你叫张无忌,今年五岁,这里是冰火岛,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不要……不要吓娘。” 张翠山听得自己妻子的最后一句已然带着哭腔,怕她吓着了孩子,上前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沉声说道:“素素,无忌是昏迷初醒,一时失魂,现在惊扰不得,你勿要吓着了他!” “失魂”是民间的一种传说,据说孩童有时险死还生,三魂七魄中会散失一魂二魄,这时孩童容易表现得有点痴痴呆呆,却是不碍,只要能醒转过来,那一魂二魄终究会回归人身,重新清明过来。只是这段时间内,却是万万不能惊扰了这名小孩,毕竟此时魂魄不全,易聚易散,万一这名孩童再受了惊吓,魂魄散尽,那不但药石无灵,只怕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了。 张翠山本自习武之人,对于这类鬼神之说也不过听过便算,只是此时爱子心切,却是宁可信其有,不敢信其无了。 殷素素听得他的话,连忙直起了身来,再不敢摇晃着张无忌。 洞中三人尽是抱着同样的心思,都自不敢说话,甚至连呼吸都故意放轻了几分,只是三个人的心神都自全部系在张无忌身上,不敢有须臾离开。 良久,他们听得张无忌轻轻吁了一口气,轻轻说道:“义父、爹、娘,我没事了,我记起来了,这里是冰火岛,我是张无忌,我今年……我今年刚好五岁了!” ?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二章指点武功 (更新时间:2006-11-1715:35:00本章字数:2550) 山中无日月,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的。 一晃眼,就已经大半个月过去了。 张无忌已然渐渐重新习惯了自己五岁时的生活,甚至感到舒心无比。 偶尔,他也会想起自己那个如梦似幻的以后。 或许,那确是当日自己掉下大树下,撞晕之后所做的一个超长超长的梦吧! 只是这场梦未免也太过真实了! 真实得几乎好象自己真的多活了一辈子!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并不敢将这些梦里面看到的事告诉自己的爹亲、娘亲还有义父。 终究,那不是一个太好的梦! 自己的以后真的会是那样么?! 不! 自己决不会让那个梦里的一些事情发生! 不过,或许只是自己在胡思乱想罢了。 “无忌,在想些什么呢?快过来捉鱼啊,你看好大的鱼啊!” “啊,五哥,你溅了我一身水了啦!” 一旁父亲、母亲的呼喝声,惊醒了张无忌的思考,他应了一身,站起身来,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不管以后如何,眼前的一切,是如此地真实而美好! 在那场长长的梦里,哪怕是自己独力击败六大派,总掌明教,武功天下第一的时候;哪怕是自己号令武林群豪,大败蒙人,离天子宝座不过一步之遥的时候,都未尝有一刻能有如自己在冰火岛这段岁月如此美好!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多想些什么呢?! “爹,快按住它!” “不是这个,唉呀,你的屁股!” 在树下沉思的谢逊,转过了头来,灰白的双目对着正在水中嘻戏玩闹的一家子,嘴角也自露出了一丝宽慰的笑意。 这一个多月来,他们都想尽办法逗弄着张无忌开心,希望能让他早日恢复原来的样子。 现在看来,自己这个无忌孩儿,终于开始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这个贼老天,好歹这次终究开了回眼! ………… “这是‘武林至尊’中‘尊’字的那一点的用法……” 张翠山口中一边说着,一边手中拿着一根树枝做笔,使出相应的动作,给张无忌做着示范。 殷素素含着笑,俏立一旁,静静地看着这对父子,眉梢眼角尽是喜悦满足之意。 他们虽然置身于极北荒岛,今生今世未必能再履中原,但对于张无忌文学武艺的教导,却没有一日疏失。 望子成龙本来便是每一对父母的天性,纵然置身于这断绝人烟之处,也终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成为一个文武兼资的人中龙凤。 更何况在此塞外孤岛,终日除了打渔捕猎,再无他事可做,他们夫妇又不若谢逊般可以终日对着屠龙刀苦思刀中之秘,再不教教小无忌,岂不是要闷出病来。 张翠山演了一轮笔法,抬起眼来,却是看见张无忌目光虽然望着自己,却是呆滞无神,居然又自自己一个人发起了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翠山不由担心了起来,低低地唤了一声:“无忌,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 原本张无忌最羡慕他义父以及自己夫妇三人都有一身高来高去的武功,可以在林梢峭壁之上来去自如,是以习武也特别地用心,今日看他已经渐渐从撞地昏迷后的失魂之症中恢复了过来,是以今日带他来练武,本来便只是起着想逗他开心的意思,为了怕他过于劳累,还特地挑了这套“倚天屠龙笔法”文武兼备的武功,自来也不期望他能领会其中高妙的武学,只当是顺便教他写写字罢了。 他被江湖人称为“铁划银钩”,一身修为,倒有大半在那支笔上,兼且殷素素虽是江湖儿女,出身草莽,但其父白眉鹰王却是自幼为她延请名师,学习诗书礼乐,腹中也颇有几分才学,是以张无忌虽然年方五岁,但在他们的悉心调教下,能识能写的字却也是不少了,甚至关于各种书法的章法结构,张翠山倒也都跟他提过,是以这套“倚天屠龙笔法”若说要让其由知而悟,虽嫌艰深了些,但倒也不虞张无忌不认得,眼下看来,却似是操之过急,适得其反了。 此时张无忌心中却是涌起波涛万丈。 孩童总是最为崇拜父亲,哪怕他在那个古怪的梦中曾经武功近乎无敌于天下之时,也总是认为自己的父亲一样也是修为深湛,与自己相差不过一线之隔。 只是眼前父亲演出来的这套武功,如果照着自己梦中的标准,居然已然变成了破绽处处,不堪一击。 而且那招招式式,自己早有印像,眼下虽然身上已经没有梦中那股深厚的九阳神功,但若是自己使将出来,只怕单论招式威力,也要比眼前的父亲更强上一些。 难道自己的那个梦,居然会真实到这步田地? “五哥,我看无忌也累了,要不我们今天就到这,先回去吧!” 第3章 殷素素看着张无忌的境况又有些不对,也自焦急了起来,走上前来,对着张翠山说道。 自那天之后,他们在张无忌面前都不敢提出“失魂”两个字,生怕惊吓了张无忌,那便不可收拾,是以殷素素此时虽心下焦急,却也不敢在无忌面前表露出来,天下父母心,自来最为无微不至,古今无不使然。 张无忌却是眼神一亮,出人意料地摇了摇头,似是犹豫了片刻,才抬头望着张翠山,说道:“孩儿不累,孩儿只是觉得,父亲方才使笔的方式,似乎有些不对!” “什么?”张翠山几乎要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觉得我使笔不对?!” 他身列武当七侠,左钩右笔,威震武林,方才教张无忌的更是传承自恩师张三丰的“倚天屠龙笔法”中的一部分,不料却被眼前这个小小孩童指摘笔法不对,不由得一时愣在了那里,说不出话来。 “呵呵,傻孩子”,殷素素听得张无忌开口说这话,只当他又要耍顽皮,倒是放下了心下,望着张翠山张目结舌的样子,一时倒有几分促狭之意,只是她自嫁给张翠山为妻之后,一腔魔女心性却也差不多收慑尽了,此时怕误导了孩儿,也不对张翠山落井下石,多加戏弄,只是温言对张无忌说道:“你父亲江湖人称‘铁划银钩’,一根铁笔冠绝当世,这套‘倚天屠龙笔法’更是直承自你的太师傅张三丰张真人,以书法入武,天下之间,再无人能出其右,当日在玉盘山上,连你义父都在这套笔法下束手认负,如此神妙的笔法,又怎么可能不对呢?!” “不是!不是!”张无忌却是异常地坚持:“不是这套笔法本身有问题,是父亲使这套笔法的时候有问题。” “哦?”张翠山倒是来了兴趣,问道:“什么问题?你且说说看!”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三章书法入武 (更新时间:2006-11-1720:46:00本章字数:2878) 张无忌微微皱眉,却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孩儿记得父亲教孩儿写字的时候,曾说过书法要讲究笔断意连、映带左右,方可谓登堂入室,而如今这套笔法固然神妙无比,但父亲却是把那一个个字拆解了开来,仅以一点一横的笔意克敌致胜,却是一叶障目,不见其余,虽然这一点一横之中亦有神妙的威力,却未免已然失却了原本书法中讲究的笔断意连,意在全篇的基本宗旨了。” 殷素素原本嘴角还挂着笑,抬眼处,却看见张翠山愣在那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由得吃了一惊。 “五哥……五哥……”殷素素低声唤着,张翠山站在当地,却是充耳不闻。 “笔断意连,映带左右,意在全篇……”他口中反复喃喃念着这几句话,一时间只觉得心跳不已。 这些不过是书法中最粗浅的道理,原本还都是他教给张无忌的,但在此刻张无忌将这套道理与那“倚天屠龙笔法”连着说了出来,听在他耳中,却是不啻于惊雷闪电,一时间恍似眼前豁然开朗,打开了一遍广阔的天地。 他文武兼修,于翰墨书法,更具心得,也正因此才能由那日张三丰一时兴起之作中悟出了这套“倚天屠龙笔法”,但他的着眼点却终究是那一笔一划之中的招式,毕竟,在他眼中,这套“倚天屠龙笔法”原本便只是一门厉害的武功。 他自张三丰手中习得这套“倚天屠龙笔法”以来,终日念兹在兹,不外钻研苦思这些招式之中的精微变化,但无论将这般招式推演出何等奇诡莫测的变幻,却终究难以使出如同昔日张三丰在后殿中初演这一笔法时那等万千气象。 以他的悟性,原本便自隐隐感觉到自己在这套“倚天屠龙笔法”招式推演的功夫上已然至矣尽矣,哪怕最尊敬的师尊张三丰亲来,也未必能比自己多演出几手变化来。 自己欠缺的,只怕是招式之外的功夫。 于是而今张无忌这番话,直如蓦然间点破了昔日张三丰未曾说破的以书入武的真正心法。 这套“倚天屠龙笔法”即是武功,亦是书贴,书亦是武,武亦是书。 行云流水,意在全篇,浑转成圆。 一时间他似是觉得原先苦思不得其解的许多问题就此豁然贯通,几乎欢喜欲叫,转念间却又由此生发出了许多新的问题,不由得又复皱眉苦思,在那刹那间竟尔浑然望了身周一切,一心沉浸在了自己的领悟当中。 “傻孩子,武功的事,跟写字……”殷素素看张翠山一时眉开颜笑,一时却又咬牙切齿,心下骇异,又复担忧莫名。她知道自己这位五哥原本便以书法自负,更兼那套武功本是他最尊敬的师傅张三丰所传,此时张无忌胡乱开口批评,虽则童言无忌,却也害怕自己这位五哥一时恼怒,失了常性,无忌孩儿现下可受不起惊吓,是以连忙出语截断,想抢在张翠山前温言呵斥,却是话刚出口,便听得张翠山一声长啸,声震四野。 她吓了一跳,正欲发问,却见张翠山足下发力处,人已然腾身半空之中,手中树枝批连钩点,竟尔在半空中施出了那套“倚天屠龙笔法”。 他身形飘荡,二十四字如行云流水般挥洒而如,若虎踞、似鹰扬,沉稳处雄浑刚健,俊逸处如风飘雪舞,书写到酣畅淋漓之时,竟是骤然掀起漫天枯草树叶,沸沸扬扬。 殷素素与他先敌后友,又曾数度携手抗敌,此时更已是夫妻多年,对于这套“倚天屠龙笔法”早已然不再陌生,却从未有一刻能想象这套熟悉的武功能耍出如此地曼妙,如此地气势,如此地让她简直想不出话语来形容,一时也不由得看得痴了。 啸声止住,张翠山却已然落地,手中笔法再变,写出来的仍然是那二十四个字,但字里行间的气态,却是截然两端。 方才他凌空书写二十四字,竟尔就在一啸之间,端地电光火石,快捷无比,现下却自一板一眼,慢到极处,却偏偏带着一股极为厚重的压力,让人直觉得字里行间透出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悲郁之气,那一笔一划,转折无迹,看似滞缓无比,却又自妙到巅峰,殷素素方自从方才的曼妙中回过神来,却是看得心头大凛,待得看到张翠山使到一半处,虽则冰火岛上四季如春,仍不由得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原本她的武功虽然不及张翠山,但百招之内,亦尚可以勉强抵挡,但其现在自忖若是张翠山如此使笔,只怕自己半招也抵挡不住。 原来这套笔法当真神妙到这般田地?! 殷素素目眩神迷,心中刚刚涌起了这个念头,场中张翠山身形展出,手上笔法却又自起了变化。 棱棱霜气,蔌蔌风威。孤蓬自振,惊沙坐飞。灌莽杳而无际,丛薄纷其相依。 张翠山手中笔越写越快,身形所过之处,尤如狂风扫地,卷起的漫天草皮树叶之属,竟似也随着他手中笔法上下腾转不息,直如旋风驶过,一时间便如同他在纵控着整片天地。 张翠山又是一声长啸,声振四野,手中笔下千变万化,生化出来的早已不止于是那倚天屠龙笔法的二十四个字,却是每一字,每一笔,都是如此地行云流水,恰到好处,一时间不由得觉得意兴遄飞,酣畅淋漓。 张三丰一身武学精要,原本便自道家经典之中参悟而出,这套“倚天屠龙笔法”亦不外如是。武学修为到了他那个境界,草木金石,俱可为剑;琴棋书画,皆能入武;道家讲究万法自然,书法虽细枝末节,亦可究通大道,只是最讲究的便是一个意如流水,无拘无碍,便如疱丁解牛一般,需得目无全牛,方可批大窽、导大却,以无刃入有间,如此才能技进乎道,一举一动,无不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 张翠山自幼沉淫书法,甚至以铁笔为兵,是以看着张三丰施展出“倚天屠龙笔法”,一时心有所悟,在这二十四个字中悟透了些许以书法入武的精要,却也由此被这二十四个字束缚住了,反是一叶障目而不见天下之广,数年来只知精研这二十四个字上招式的变化,却是浑失了书法入武的真义。 眼下被张无忌一言点破,十年桎梏,一朝尽解,直如拔开心头迷雾,照见万里清天,便尤如当日在殿后初看到师傅写字一般,武学修为已然全然进入了一个新的天地,他手中树枝一横、一划,再不去想这其中又有几许变化,却只觉得落字成篇,无不恰到好处,一时畅快无比,不由得纵声大笑。 张无忌立在当地,眼神中却是说不清欢喜,还是悲哀,直至张翠山笑声入耳,这才惊醒了过来。 他方才出言指点他父亲的话,其实并非来自于书法,而更多的是来自于在那个怪梦之中,对于张三丰太师傅亲传的太极拳与太极剑的揣摩体悟,与张翠山所习的“倚天屠龙笔法”的心决原本便是一脉相承,也因此才能一语中的,切中其要。 他希望能借此来验证自己在那场怪梦中所经历的事情,所学到的武功,到底有几分真实的,有几分是虚幻的。 眼前的情景,却是足以证明自己在那场怪梦中所培养出来的眼光识见,真实无遗,否则父亲也不会在这短短的片刻之内,直如脱胎换骨。 只是那梦中学到的武学是真实的,那其他的事情呢? 那些事……那些事真的还会再发生?! 蓦然一声低低的吼,却是全然将张翠山的笑声掩盖了下去,连着周围的树木,亦是一阵竦竦发抖。 金光一晃,谢逊高大的身形已然闪入场中,耳畔传来他沉沉的声音:“好武功,五弟,三哥且试试你的武功到底进步到什么样的田地!”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四章比试武艺 (更新时间:2006-11-188:33:00本章字数:2336) “三哥,小心莫伤了五哥!” 第4章 殷素素一时心急,唤出了声来。 她与张翠山都是被谢逊生生掳到冰火岛上来的,昔日在龟盘山时,谢逊那凛凛神威,早已深深印入了他们的脑海深处,尔后与谢逊数次争斗,更是深刻体验到了谢逊武功达到了一个何等骇人的地步,后来虽然因张无忌的缘故,与他化敌为友,甚至义结金兰,情逾兄弟,自此再不曾刀剑相向,但他们都自知道,若论武功,便是在此时谢逊双目已盲的情况下,自己夫妇二人加起来,也绝对毫无抵敌得过的可能。 “放心,省得的!”谢逊哈哈大笑,蓬蓬两拳,力猛风疾,打得四处土石乱溅,却尤有余裕回了一句。 张翠山正自沉浸在方才那丝明悟的心境之中,却是夷然不惧,手中树枝当笔,点划勾连,竟尔轻轻巧巧地将谢逊的这两拳卸了开去,最后一捺长按而出,神完气足,竟是转守为攻,直取谢逊胸口,口中长笑道:“好久没见识过三哥的拳头了,今日正好要打个痛快!” 谢逊双拳一横,险险化去他这一击,心下却也不禁啧啧称奇,又复豪兴大发,一拳击去,大喝了一声:“好!五弟小心了!”。 拳风凌厉,却是比方才更盛了几分。 以他的武学修为,他对于自己这个五弟的武功,较诸张翠山对他更为明了。 方才那两拳虽然他只使了三分力,但若是换了以前的张翠山,纵然不手忙脚乱,却也要费上一番功夫才能接得下来,眼下看他却是直如信笔挥洒,便将自己拳风化于无形,而那长捺一击,更是直如天马行空的神来之笔,即蕴含于笔意之中,又复出于意料之外,端的浑若天成,神妙无比。 他也是听得张翠山纵声长啸,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这才急忙赶了过来,却正好“见”到张翠山那飘潇自若的笔法演练,心知张翠山武功上另有突破,一时技痒,这才下场邀战。 他虽已双目失明,但一双灵耳,对于方才张翠山铺陈出来的笔法转折,无不洞悉无遗,只怕比殷素素还要看得更明白上几分。 他原本便天性好武,尔后因着家中变故,更是嗜武成痴,每每知道何处有厉害的武学,便欲想法设法习来,在这荒岛之上,原来苦于张翠山夫妇与之武功相差太远,难以与他相互砥砺切磋,实是憋得久了,此时张翠山忽然使出一套连他都从未见过的神妙武功,不由得见猎心喜,意兴遄飞。 “蓬”、“蓬”连响。 转眼间,场中两人已然翻翻滚滚已然拆解了一百余招,只见张翠山益转益快,几乎已然看不清身形,那谢逊却是凝立原地,一拳一脚,似是慢吞吞的,却自迫得张翠山不断旋了开去。 只可怜了殷素素一颗心全系在张翠山身上,此时早已连欢喜自己相公徒然间武功大进的念头都忘了,只怕谢逊一时使发了性,收不住手,误伤了张翠山,却又自怕忍不住出声惊扰了场中二人,素手捂着樱唇,娇躯居然微微发起抖来。 张无忌站在她身边,看着异样,忙拉着她的手说道:“娘,爹爹还能抵挡,不碍的。” 他虽然身无内力,但眼力仍在,自招式转折间,知晓张翠山虽然居于下风,却尚能抵挡,只是殷素素又怎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素手反握着张无忌的小手,却是手心冰凉,早已全是冷汗。 谢逊也自越打越心惊,他开始时始终还是怕伤了自己这位义弟,举手投足间,最多不过用了七分力,却是发现眼下这位五弟已是不过只是以神妙的招式勉强能化解得了,原本以为只待自己再加一分力,他便非束手认负不可,却不料眼下自己已然使动了九成功力,他虽然被拳风所带,不住后退,却仍然尤自可以恰好抵敌得住,更隐隐蕴含着极坚韧的反弹。 内力修为,讲究日积月累,绝非可以一蹴而就,眼下这位五弟的内力修为仍然较之自己相去甚远,他自是心下明了,只是他这使发了的招式,竟尔颇可以弥补内力的不足。 昔日在海船之上,张翠山曾以武当绵掌与其对敌,他亦曾啧啧赞叹于武当心法中这种特出的以弱胜强,四两拔千斤的特殊法门,但今日张翠山使发了的招式,却无疑才是将以弱制强的法门习至了大成之境。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惟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柔弱胜刚强。 张翠山眼下使出来的招式,便如那潺潺流水一般,看似柔弱,却是遇强则强,无论何等重击,都难以截得断,破得开,委实是怪异无比。 殷素素却哪里知道谢逊心中的想法,她只看得而自己的丈夫,不住后退,显是已然抵敌不住。 而谢逊此时一拳一掌,竟尔均是发出霹雳般的声响,掀起地上草木土石乱飞,端地凌厉刚猛,难以匹敌。 眼见谢逊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反自一声长啸,合身扑上,平平一拳击出,却是恰若风雷激荡,连远在数丈之外的自己,也感到一般沉重的压力迫来,再按捺不住,唤了一声:“三哥……” 谢逊微微一愕,手下缓了一缓,张翠山蓦然揪得沉重压力间的一点空门,手中树枝如斯响应,下意识地勾点而出,竟尔奇准无比地穿过拳风空隙,直点向谢逊胸口。 谢逊也自反应奇速,膝不弯,足不移,整个人竟尔蓦地平移了开去,只是肩头仍自被树枝点了一下,虽则毫无损伤,但若以试招论,却也自输了一招。 张翠山一时也有些呆住了,收起树枝,唤了一声:“三哥……” 他刚刚悟通这行云流水的笔意,转折之间,尚未能收发如意,更兼在谢逊拳风沉重压力之下,实已是晕头转向,只能勉强抵御,方才一招亦是下意识出手,却是未料到居然能点中谢逊。 谢逊蓦然仰天一声哈哈,喝道:“好五弟,再接三哥这一拳!” 他一声叱咤,直如平地里起了一声霹雳,殷素素人在场外,都自觉得耳中一阵嗡嗡作响,不由大惊失色,抬眼望去,却见谢逊已然一拳当胸,正向张翠山击去,疾如星火,猛若雷霆。 一旁的张无忌突然大声喝了出来:“七伤拳!这是七伤拳!爹爹小心!”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五章误伤义弟 (更新时间:2006-11-190:29:00本章字数:2157) 一练七伤,七者皆伤。 张翠山并未曾听过“七伤拳”这个名字,但却也感觉谢逊这一拳与方才那些招式大有不同。 这一拳看似刚猛绝伦,及身处却又如同绵软无力,隐隐竟似包含着许多种不同的劲道,或刚猛,或阴柔,或横出,或直送,变幻莫定,却自是将自己的前后左右,每一处空门都自封得死死的,却是几无法再有半分闪转腾挪。 张无忌的呼声入耳,他却再无暇思考任何东西。 谢逊的拳头由小而大,拳劲看似将至未至,周遭空气竟然忽尔凝固若铁板,令自己几乎难以呼吸,忽尔却又若狂风大作,触面生痛,忽尔炙热如置身炎炎酷暑,忽尔又自冰寒若三九严冬。 周身六识,居然尽数被谢逊这一拳所慑,而颠倒错乱。 甚至连身旁殷素素的惊呼声,都自遥远得如同发生在另外一个世界。 一拳之威,一至于斯! 值此生死一线之际,张翠山却只觉灵台方寸反是清明无比,一切生死胜负之念尽皆排出脑外,手中树枝微举,似缓实急,一笔一划,凝空划出,虚空中飞舞这树叶柳絮之属居然恍似随着其笔风飞舞,在其身前凝而不散,依稀聚成由一个大大的“永”。 永字八法! 在这等时刻,张翠山所施展出的,居然却是书法中最为基础的永字八法。 点为侧、横为勒、竖为弩、钩为趯、提为策、撇为掠,短撇为啄,捺为磔。 一个“永”字之中,包含了构成所有中国字的八种基本笔画,是以永字八法本来是书法之中最基础的东西,却也是最难把握的东西,学晓了永字八法,便等于在书法修为中捷径登堂,只待入室了。 张翠山以永字八法对敌,着实是因为谢逊这一拳中所蕴含的力道,便如重重巨浪,一重更复压一重,在这等压力下,再难如先前般提笔书写,挥洒成字,而谢逊之拳劲,更是诡异莫名,飘乎难没,让自己亦不可能如方才般借力卸力,是以不得以至简驭至繁,用这八种最基本的笔画加以破解。 每人体内,均有阴阳二气,金木水火土五行。心属火、肺属金、肾属水、脾属土、肝属木,一练七伤,七者皆伤。七伤拳原本便自以激发人体内七种最基本之劲气而练就,张翠山这一招,却是以基本对基本,无形中暗合天地自然运行之道。 谢逊一拳击出,已自后悔,这七伤拳是其苦心孤诣练就的绝学,只为有朝一日向生平大仇讨回公道,自问天下间能抵敌者只怕不过一掌之数,自己这个五弟自是势难抵挡,只是一拳出手,却见得张翠山手中树枝点、横、竖、钩、提、撇,巧巧化去前六股劲道,心中大喜,正欲喝出一声好,却便在此时,异变突起。 张翠山手中所持,本是树枝,却不是原本使惯了的铁笔,方才一番打斗,都是借力卸力,全未硬接,倒也还罢了,而今要化去这七伤拳的劲道,却是恁般大力,一时间手上树枝竟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不堪重压,化成了粉末。 场中三人同时惊呼,却是眼睁睁地看着张翠山便如被无形的大铁板拍中一般,横飞丈许,口喷鲜血,再难爬起身来。 “五哥!”殷素素撕心裂肺地一声吼,飞身扑了过去,手忙脚乱地扶起张翠山,却见他已然气息微弱,面如金纸,口中兀自不断渗出鲜血来,不由得一时泪流满面,心中翻来覆去地只有一个念头:“他若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张无忌也飞奔了过去,心下也自焦急万分,却是无暇劝慰娘亲,小手一伸,竟尔搭在张翠山手腕之上,号起脉来。 第5章 在那场怪梦的记忆里,自己是承续了蝶谷医仙胡青牛不世医术的良医,眼下自己父亲是由自己要试验梦中武功的真实性而遭此横祸,现在他却只希望自己那场怪梦里学的医术也能真正管用才好。 谢逊听着殷素素凄厉的哭声,呆呆地举着自己的手,面若死灰,再没动弹过半分。 他一生自视甚高,生平与人比试,除了空见、阳顶天、成昆等寥寥数人外,再无人能胜他一招半式,方才张翠山能胜他一招,委实令他大受打击,兼之他曾因强行习练七伤拳,伤了心脉,虽则这数年来一直勉力压制,但终究旧患未除,是以方才一时不忿,狂性大发,行事再不计后果,明知眼前这位五弟功力不足,难以抵御,竟尔仍以最大威力发出七伤拳,终于铸成大错。 良久,他忽尔一声悲啸,长叹道:“罢了!罢了!”右手上翻,直直击向自己的天灵盖,竟然是欲引掌自裁,以死相谢。 张无忌恰好抬头,正看到这一幕,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唤了一声:“救命!” 此言一出,如惊雷贯耳,谢逊也不由得呆了一呆,问道:“什么?” 他生平为人行事,不拘善恶是非,却唯独于“义”之一字,看得至深至重,此时一时失手,误伤结义兄弟,定是已然下定决心,决意以死相殉,甚至连家破人亡的血海深仇都一时忘了,自是早已下定决心,心知张无忌或殷素素只怕必会相劝,早已打定主意不加理睬,只是他心中最疼爱张无忌,听得他如此呼唤,更自忆起多年前自己亲生儿子谢无忌被生生摔死的场景,一时虽知身周当无异状,却也仍自停了动作。 换做张无忌唤的是任何另一句话,只怕他此时已然溅血当场。 张无忌也自明白,不由得心头一阵狂跳,余悸未消。 他也是一时急智,套用了那个梦中赵敏的方法,才侥幸能拉回了自己的义父。 他转手搭住尤自痛哭的殷素素的肩膀说道:“娘、义父,爹爹没事的,但我需要你们帮我,才能救回爹爹的命!”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六章九针探穴 (更新时间:2006-11-1916:25:00本章字数:2372) “娘,这个骨针末端还要小心再研细半分才行。”张无忌将殷素素递过来研磨好的冰鱼骨头磨成的骨针放到眼前端详片刻,又复递了回去,口中吩咐道。 殷素素秀眉一轩,几欲发火,一旁正自依张无忌所言削木为剑的谢逊却自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抬起头来向其微微示意,殷素素方自捺下了性子,又焦急又担心地望了望那个正自如同个小大人般坐在张翠山旁边,沉眉顺目,一手搭在张翠山腕脉上的儿子,这才走到一旁,继续依言研磨手中骨针。 自己的丈夫身受重伤,兀自僵卧榻上,生死不知,连自己那位见识过人的义兄亦自是一筹莫展,之所以相信自己这个年不满五岁的儿子的话,相信他居然会有办法加以救治,实在只不过是死马当做活马医,是没办法之中的办法。 儿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这几年来根本未曾离开自己的身边,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自己又怎么会不清楚。 若不是看在自己这个儿子自从醒来之后有些古里古怪,方才更自一语点破张翠山武学之上的瓶颈,自己才会在这绝不得已的时候选择相信无忌孩儿这一次。 只是自己这个无忌孩儿做的却又叫什么事?! 让自己与谢逊找来几样什么石头、树枝甚至还有生长在冰寒水流之中那种小白鱼的骨头这些希奇古怪的东西,然后按他的要求研磨成几个长短、形状都各各不同的东西,到现在已经闹了快两个时辰了,眼见榻上的丈夫气息益来益见微弱,若不是屡屡被谢逊所阻住,更自顾虑着无忌孩儿的失魂之症未曾痊益,她早已几次三番要忍不住冲他狠狠发起火来了。 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 这个孩子,什么时候不好玩耍,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玩耍?! 现在交在他手上的,可是五哥的一条命啊!!! 可是三哥…… 三哥又怎么会跟着他一起疯? 殷素素愁肠百结,却又自想不出头绪来,险险手头一重,将那本已纤细的鱼骨针折断,连忙回过神来,暂且将全幅心神放在打磨起手上的骨针。 不管如何,事情已然发展到现今这等地步,自己却也只好选择先照着无忌孩儿说的话去做了。 看三哥的样子,或许,还真有那么一点希望。 ………… 谢逊以手指微微摩挲手中的木头小剑,感知细微的不妥之处,详细修正,一丝不苟。 他的见识定力殊非殷素素可比,是以才会屡屡制止殷素素的冲动举止,因为他由张无忌所交代磨制的东西,却是隐约知道了他想干什么。 他心里明白,无忌孩儿让自己削制的这把小剑模样的东西并不是用作小儿玩具的木剑,而是针! 寻常人如殷素素般对于医术一知半解者,对于针灸只知是以银针探穴,却不知道这针灸所用之针,由功用不同,亦有大小、形制之区分。 谢逊却是文武兼资,对于医书亦曾薄有涉猎,是以对于此时手中磨制的东西却是曾经在医书之中偶见过图样。 自己手中正自成型之物并不是什么小孩胡闹的玩意,而是故老相传医术之中九针之法里的铍针。 针灸之法,以镵针、员针、鍉针、锋针、铍针、员利针、亳针、长针、大针九种针器,用法各有不同,其中铍针针身便是仿宝剑剑锋制成,针尖则形如剑锋之利,阔二分半,长四寸,正是自己手中正在削制的器样。 也是由于张无忌确实详尽说出了与其记忆里医书记载相符的九针制法,他才会对其仍自寄有一线希望。 对于七伤拳的威力,没有人比他更为清楚。 一练七伤,七者皆伤,这是一门甚至不惜先伤己再伤敌的功夫,虽则张翠山挡过前面六道劲气,但仅就这最后一道劲风击实,却也足以让张翠山五脏六腑,俱受重伤。 冰火岛上奇花异草无数,但与中原药草大相径庭,他腹中所明白的药性医理,却是毫无用武之地。真说要治病,唯一能用的,也确实只有针灸之法。 只是为何要用这些古里古怪材料削制针灸之器,就实在不是谢逊所能知晓的了。 而无忌孩儿小小年纪,又哪里学来的这些古里古怪的东西? 这些却也不似五弟所教。 只是他纵横半世,却是拿得起放得下,这些念头微一沉吟,便自不再去想,手下微微摩挲处,木屑纷纷而下,片刻间便自将手中铍针却是已然成形。 不管如何,当下最紧要的,却是早点将无忌孩儿所需的东西做好! 若是无忌孩儿当真不能治得好五弟,自己这条命自然便自还给五弟就是! 大丈夫恩怨分明,本当如是! ………… “鱼骨针,曲池右三分、半分力,中泽右三分、半分力、风府左半分、一分力……” “木剑,大包下一寸、半分力,膻中上两分、一分力,三焦内两分、一分力……” 张无忌站立在石榻旁侧,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正自随着他口中的指令、将那些奇形怪状的针小心翼翼地插入张翠山各处穴位的谢逊,五根手指,如波浪般起伏轮换,交替搭住张翠山的腕脉,纵然冰火岛上四季如春,此时额头上也不由得渗出了一颗颗汗珠。 他在那场奇怪的梦中,亦曾从他义父处得授七伤拳决,在光明顶上也曾仗此力折崆峒五老,但是当时他九阳神功已然大成,又已修成乾坤大挪移第七层境界,这两门武学,却都自独具一些世间其余千万种武功都不具有的奇异功能,张无忌机缘巧合之下连学九阳神功及乾坤大挪移,虽则自己未必就已明白个中奥妙,但却也自可稍加应用,是以其在光明顶大会上所施展出那惊世骇俗的七伤拳法,其实却多半不过是依仗这两门神功的一些特异属性强行催动而已。 在那之后不久,他更得到一代奇人太师父张三丰亲自传授太极拳剑,引之以为武学的巅峰,是以对于这门七伤拳法,几乎根本就没有怎么用过,更不用说真正去详细推敲个中的拳理,所以虽然对于“一练七伤,七者皆伤”之类的口决耳熟能详,却是并未深思,始终只不过觉得这门拳法的奥妙处是些巧妙的运劲法门而已。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七章七伤拳劲 (更新时间:2006-11-1919:24:00本章字数:2348) 直至今日接触到张翠山体内被谢逊七伤拳所误击的伤势,他才知道,这门七伤拳法实在有着许多匪夷所思的地方,与一般的武学原理,均是大不相同。 武学之道,虽说讲究内外兼修,然则上乘武学,却无不以凝练内力为主。内息即成,自可发挥出常人所不具有之大力量,一击之下,力逾千钧,甚至化无形为有形,掌风所至,隔空伤人,亦不过寻常之事。 然而无论如何,以内劲伤人,与寻常人以拳相殴击,其所差距只在于气劲之大小,所造成的伤害却是一般无二,纵然武林中有修练阴劲之人,可震碎人五脏六腑而令人表面无伤,然则其所伤人者,终究还是那股由内劲而激发出的大力而已。 而他为他父亲初一号脉之下,竟尔骇然发现,张翠山五脏六腑伤势虽重,却还不是根本,此时的张翠山最严重的问题,居然是在于他现下周身气血散乱,精元四逸,俨然生命正在飞速流逝。 也亏得他尽得蝶谷医仙与王难姑的真传,武学之上,又自是卓然成家的一代宗师,这才在那电光火石之间,想明白了个中的奥妙。 中华医术,博大精深,认为天地一大宇宙,人身一小宇宙,人体内之运作与天地宇宙之运行差堪仿佛,气血相依正如阴阳二气,五脏之气蒸腾往来,则有若五行生克运化之生生不息。 第6章 气血如果运行得畅通无阻,五脏之气各自中正无偏,则人自然也就身轻体健,百病难近,反之则必有病患丛生。 是以所有的药性医理,其不外是在探讨如何疏通气血、调和五气,而其根本,便在于一个“和”字上,也便是通过五脏之气间的生克变化,来着手调节,使得人体内五脏之气恢复到一个相互间平衡的状态来。 可以说气血阴阳与五脏之气间的平衡运作,实则便是人体生命延续的根本。而如果这种气血阴阳、五脏之气间的平衡被打破,或阴虚、或阳亢、或肾气不足、或肺气太甚,则人体的一切生理机能,自然也便由此颠倒错乱,难保康宁。 武林人士修练内力,以激发人体潜能为根本,是以武林中的内功修养方法无不由调息进而影响人体内小天地之运作入手,甚至内力之神妙,亦不过是由其激发气血阴阳、五脏之气之潜能而来,所以修养内功,自可强身健体,内功深湛者,往往也便百病不侵,得享暇龄,其实也正是这个道理。 但七伤拳法,却完完全全是反其道而行之。 一练七伤,七者皆伤。 七伤拳那惊人的威力,便自是刻意刻意压抑人体内某种脏气的强度而来,从而摧毁人体内气血阴阳、五脏之气的平衡而来。 便如谢逊,言其心脉受损,其实却是由于其天生禀赋而心火之气较弱,是以一经修练七伤拳,便自如同火上加油,每次施展七伤拳之时,心脉之气却都被压抑到了微乎其微的地步。 而五气之间,相生相克,心脉之气一弱,失去牵引之能,其他数气勃然爆发,顷刻间激发出来的能力,自然也便在原本的数倍之上。 而由此一来,被七伤拳所伤之人,体内小天地之运作,却也难免受到这一外力的牵引影响,而出现紊乱失衡,除非内力早已达到神而明之境界,体内自成天地之辈,哪怕功力要高过谢逊之人,都难免要受到这七伤拳的影响,更何况张翠山原本功力便远弱于谢逊,体内伤势,更显棘手。 七伤拳法的创始之人,必然也是在医学上也有着极高造诣的某位前辈,居然能创出如此别辟蹊径的武学心法,着实令人叹为观止。 若不是恰好碰上了在武学与医学之上,同样有着极为精深造诣的张无忌,只怕张翠山便要无治了。 但就算是张无忌想明白了这其间的道理,却对要如何来诊治,颇费煞思量。 特别是现下置身于冰火岛之上,岛上之草木药石,均自迥异于中原之地,是以张无忌思来想后,只能采用九针探穴之法。 所谓穴位,原本便是气血经行所虬集之处,以不同型制之针、大小不一之力道,探刺穴位,从而刺激气血阴阳、五脏之气之运行,是这针法之根本,亦是中华医学之中的一大门类。 寻常九针探穴之法,都是以银针制就,只是张翠山之伤,却是七伤拳劲所激,并非平常人家体内阴阳不协可比,是以张无忌特意找来了一些具备相应属性的东西,磨制成针,以收克制之效。 只是这等方法,只怕自开天辟地以来,也是第一次有人使用如此方法治病,张无忌在武学与医术上的见识,皆臻大乘之境,是以才会有此自出机杼的方法,成效如何,他也并没有十分的把握。 以银针刺穴,力道把握,分毫不能有差,而用这些特殊材料制成的九针,用以刺穴,更是困难,如今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五岁孩童,一身内力全无,而殷素素早已手足无措,不知所以,是以一切只能倚仗谢逊来进行。 眼下他手指须臾不敢离开张翠山的腕脉,感知着自己父亲体内随着谢逊针刺之下,气血阴阳与五脏之气的每一个细小的波动,口中呼喝着相应的穴位,及所应使用的力道,心神全自贯注上面,却是丝毫也不敢有一丝半点的松懈。 殷素素一旁,花容惨淡,一双粉拳握得紧紧的,十根手指的指甲,都已然深陷掌中,然而却是紧抿着双唇,未敢出声。 在场几人之中,只有她对于张无忌对张翠山的救治方式,几可谓是一无所知,张无忌虽然知道她心下忧虑,无奈却实在是腾不出功夫来对她略为劝解,是以殷素素那一颗心始终悬在了半空之中。 所幸谢逊似乎对于医理也颇有所知,用针之方位与力道,掌握得均是恰到好处,几轮针刺下来,张翠山原本苍白得尤如死人的脸上,渐渐恢复了几分血色,口角处的鲜血,也不再渗出来了,总算让殷素素安心了些许。 张无忌却是完全无暇它顾,眼见谢逊一针扎进张翠山的百会穴,张翠山蓦地周身一震,竟是骤然霍然坐起。 殷素素心下狂喜,终究忍不住唤出了声来:“啊!” 耳畔却听得张无忌稚嫩的声音叫道:“义父,用七伤拳,三分力,大椎穴,快!”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八章异法疗伤 (更新时间:2006-11-1919:26:00本章字数:1548) “不行!”殷素素脱口而出:“无忌,你疯了!” 大椎穴位于人后颈交界处,上接天根,下连地轴,主掌一身机能之运作,纵然是被寻常汉子挥拳殴中大椎穴,却也多半便是受伤瘫痪,甚至由此一命呜呼,亦不为奇。 张无忌小小年纪,她又从未曾听过自己的五哥教授过张无忌任何医术方法,是以对于张无忌的救治之方,原本便未曾有多少信心,眼下听得张无忌竟欲令谢逊拳轰张翠山之大椎穴,自是再难按捺,开口呼喝出声,却是心乱如麻,不知从何说起,一时半句话噎在了口中。 谢逊也是一时站在当地,未曾动弹。 侥是他纵横天下数十载,见闻之广博,天下少有,此时听见张无忌如此呼喊,仍自不由得微微一呆,难以动作。 其浸淫在七伤拳上的时间不知凡几,只盼有朝一日能倚仗这一绝学向生平大仇讨回公道。是以对于这一绝学之莫大威力,可谓再熟悉不过,开碑裂石,不过寻常之事。自信天下之间能以硬碰硬,正面硬抗这七伤拳一击之威者,只怕不过一掌之数。换做张翠山未曾领悟那希奇古怪的卸力功夫之时,捱上自己一记三分力的七伤拳,只怕也要立毙当场。 更何况,此时张翠山已然被自己一击误伤之下,五脏六腑俱受重伤,不但毫无还手之力,甚至已然是奄奄一息,若不善加调理治养,只怕能否延续性命都未可知,又怎可能在如此病体纤弱之时,又自硬捱上自己直击在大椎死穴上一记三分力道的七伤拳劲?! 普天之下,亘古以来,何曾听说过这等救人的方法?! 无忌孩儿这是在做什么?! 这到底是在救人还是杀人。 “哼……”一直昏迷不醒的张翠山蓦地身子微微一挣,脸上显出一片异乎寻常的酡红之色,却似是挣扎着想醒过来,却又张不开眼睛。 张无忌急抬头,却是未及理会殷素素,径自大声唤道:“义父,快!快!再迟就来不及了!” “五哥?!无忌……”殷素素喜怒交集,再按捺不住,走上前去,便欲把张无忌拉开。 “喝!”一声巨喝,恍若雷霆霹雳,震得整个石室隆隆作响。 谢逊吐气开声,手中拳疾如星火,猛若雷霆,就这么直直地轰向了张翠山的大椎要穴。 他一生多不如意,迭逢剧变,心智早已锻炼得坚凝无比,此时失手误伤张翠山,虽则一时神明内疚,心伤不已,然则早自立下了若是难以救得张翠山返转,便自以命相殉的念头之后,却也就此早已暂且将这些担心抛在了脑后,一心只想着如何来配合张无忌,尽最后一分力。 虽然他也不知道张无忌的救治方法是否可行,甚至他也不能确定张无忌是否真正便懂得医术,然则眼下冰火岛上只有自己与义弟一家三口,无医无药,在目前他与殷素素对于张翠山的伤势早已束手无策的局面下,他只好选择了相信张无忌那至少看似有模有样的治疗方法。 毕竟以他的见识阅历,虽然未能尽知九针探穴之法的精要,却也多少能分辨得出张无忌的施治方法确是应当行之有验。 而一旦选择了信任张无忌的施治方法,哪怕张无忌的方法再过匪夷所思,他也自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毕竟江湖之上,就是在刀尖浪头上打滚,生死关头,遇有无奈之处,唯赌! 方才也不过是张无忌竟尔要他以拳劲轰击张翠山之死穴,委实太过违背常理,这才一时愣了愣神罢了。 更何况,殷素素是关心则乱,他却自始至终,都自持得住心神,自然听得出张无忌那一声之中包含的那浓得化不开的惶急关切之意。 无论无忌孩儿得了何等奇遇,无论无忌孩儿昏迷醒来之后起了什么样神妙的变化,他终究还是自己的无忌孩儿,那个爱父母、爱义父,甚过于爱他自己的无忌孩儿! 他又怎么可能拿五弟的性命开玩笑?! 拳风劲气,瞬间充溢了整个石室。 “啊!”殷素素掩嘴惊呼,充满了绝望之意。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九章以力破力 (更新时间:2006-11-200:22:00本章字数:2274) 以她的眼力,自是看得明白谢逊那一拳去势似缓实疾,张翠山身周圆,却是尽为其气劲所笼罩,纵是自己意欲抢身而出,以身挡住谢逊这一拳,却也是已然无及,一念及此,她不由得身形摇晃,几欲就此昏倒。 劲风呼啸之声,攸起攸灭,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谢逊的拳头,已然正正地印在了张翠山的大椎要穴之上。 “噗!”张翠山口中蓦地仰天长喷出一口鲜血,溅得坐在他对面的张无忌满头满脸,周身要穴之上插满的种种奇型怪状的针器,尽在这同一刹那飞射而出,撞得四周石壁叮当乱响。 第7章 “五哥!”殷素素撕心裂肺地一声唤,不顾一切地向张翠山扑了过去。 谢逊身形一晃,正欲闪身横拦住殷素素,耳畔却听得张翠山的声音响起了一声唤:“无忌……” 却是原本一直奄奄一息的张翠山,居然就这么张开了眼睛来。 他看着张无忌满身血迹的样子,倒似是吓了一跳,开口刚唤了个名字,殷素素身形闪动处,却是已然直扑到面前。 张翠山原本盘坐在石榻上的身形微一长身,却是稳当当站在当地,双手微揽,正好接住了正自飞身扑过来的殷素素。 殷素素大喜过望,一把紧紧地抱住张翠山,却是再不愿有半分松手,仿佛生怕他从自己怀中生生飞走了一般,眼神望着张翠山已然重新显得红润饱满的脸庞,狂喜而又难以自信地喃喃道:“五哥,五哥,你……你真的……” 张翠山眼神渐渐由茫然转为清澈,却是已然慢慢忆起了先前发生的那些事情,虽则尚不明白自己何以又复在如此重伤下恢复了过来,但眼见自己的妻子担心焦急之情状,却也不由得胸中柔情激荡,反手抱紧了殷素素,柔声安慰道:“素素,放心,放心,我没事了,天上地下,我们都是在一起的!” 殷素素听得熟悉的声音,这才相信了眼中所见,眼泪顿时又自滔滔而下,心情大起大落之下,却是就此支撑不住,在张翠山的怀中晕了过去。 张无忌挥袖擦拭了满头的鲜血与冷汗,脚下一软,坐倒在地上,一时只能呼呼地喘着气,再无力站起来。 张翠山之伤,他也是前所未见,又复置身冰火岛上,药石调配不便,以此九针探穴之法施治,实在也是行险一试,成与不成,连他心中都未能有分毫把握。 张翠山的内力修为,相差谢逊不知几许,在因手中树枝粉碎而硬抗谢逊七伤拳一击之时,谢逊体内因心脉之火被压抑而喷发而出的其余四行之气,顺势而入,张翠山原本体内的五脏之力,相形之下,太过微弱,根本无法抵御,气血阴阳、五脏之力的平衡,就此全然被打破,生命危在顷刻。 若在中原内陆,张无忌自可施方捉药,调配君臣五味,商酌出一个稳妥的方法,然而眼下冰火岛上却是药物难求,而自己父亲的伤势却又不容拖延,是以张无忌依赖极为精深的医理,以及七伤拳原理的了解,借助那些各自属性不同的针器,让张翠山体内那原本已被谢逊的七伤拳劲压制住的四脏之气更形微弱,而由此则独旺之心火更自旺盛。 而这个时候,也就是谢逊轰上那一拳的时候。 当是之时,张翠山体内那四脉之气已被针炙刺穴之术压抑至弱无可弱的地步,而心脉火旺,则是盛无可盛,甚至已然占据了张翠山周身的各处经络要穴,而张无忌却就偏偏在这个时候,让谢逊再在张翠山要穴之处,打上一记七伤拳。 物极必反,道穷则变。 张翠山体内的心脉之气,原本已然旺无可旺,而谢逊那一击,则更不啻于火上浇油,则人体之中,断无可能容蕴得下如此旺盛的心脉之火,是以张翠山体内那心脉之气,便自在那一刻借着谢逊那一拳之力,由周身各大要穴喷发渲泄了一大多半。 由此气血阴阳、五脏之气之间的平衡得以重新建立,些许肺腑脏器之伤,只要稍加调理,却也自不碍事了。 这其间的生克变化,微奥难测,只要有一个细小五行之间生灭消长未曾估测准确,则自又会生出无穷的变数来。 是以哪怕是张无忌在那个奇怪的梦中,医术之精已然直追华陀、张仲景等传说中的歧黄圣手,却也是不到最后一刻,仍然不敢确定自己的施治方法,是否确实已然成功。 是以他虽然脸上镇定逾恒,然则心下所承受之压力,其实却自是在所有人之上,只是方才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体察张翠山体内状况之上,一时未及留意,此时眼见张翠山终于活生生地站了起来,回想起来,却是越想越是后怕,当下只觉得周身力气尽数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连站起身来,都自无法办到。 纵然他在那个奇怪的梦中曾身负绝世武学,然则现时现刻,他却终究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五岁孩童。 谢逊也自长长松了一口气,望着张翠山抱着软倒的殷素素,手足无措地轻声唤着,嘴角身躯牵出些许微笑,缓缓退出了石室门口去。 他以耳代目,比之亲眼所见更要灵明上几分,方才未曾移身止住殷素素扑向张翠山的身形,便是因他那一双灵耳,在那电光火石间,已然自张翠山顿起变化的呼吸之声中,知道张翠山的伤势已然无碍。 而从张翠山长身接住殷素素飞扑而至的身躯之时,身形不移不转,却是已然将这一扑之力消于无形,不曾稍退半步的表现,他更是知道张翠山此时不但从生死关上被拉了回来,甚至已然功力尽复,伤势也似是痊益了大半。 任他见惯了天下人物,却也从未曾听说过有哪一个人的医术,能够神奇到这样的地步。 哪怕是在江湖传说之中简直可以起死人而肉白骨的那个“蝶谷医仙”胡青牛,只怕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手段。 无忌孩儿究竟是得了什么样的奇遇? 难道冰火岛上,除了自己与五弟这一家,却还有着其他高人的存在?! 等找个适当的时间,一定要问一个清楚!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十章迷离答案 (更新时间:2006-11-200:26:00本章字数:2180) “无忌”,张翠山温言问道:“告诉爹爹,你这身医术,是从哪里学来的?” 谢逊与殷素素,亦自坐在一旁,全神贯注地等待着张无忌开口。 世外洞天,悠悠日夜。 离那日张无忌以怪异无比的九针刺穴之法,有如神助般顷刻之间便自治愈了张翠山的伤势,也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无论是谢逊、殷素素,还是事后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事情整个经过的张翠山,都再不怀疑自己的无忌孩儿,必然是得了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奇遇。 毕竟原先那一语点破张翠山苦思数载而未尝索解的武学难题,因是奇怪,但终究那些书法的基础知识,却也还都是张翠山曾经教过他的,虽说以张无忌的小小年纪,能将其真正地融会贯通,并且与武学联系了起来,让张翠山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颇有点不可思议。但说之为天资聪颖兼而机缘巧合,却也还不是完全解释不通的事情。 但是说以如此匪夷所思的方法,来医治张翠山身上所受的重伤,却就绝对不是任何巧合所能解释得了的了。 是以无论谢逊,还是张翠山夫妇,都自想不明白,此时自己这数人远离中原,冰火岛上除开眼前这四人之外,本应再无第五个人存在,无忌孩儿又是从哪里学到的这一身奇异的医术? 自那日张无忌为张翠山治好了伤之后,谢逊与张翠山夫妇便决意要弄清楚到底张无忌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身本事。 虽然不管怎么说,无忌孩儿徒然间有了这一身高明的医术,本应是桩好事,但无论谢逊还是张翠山夫妇,都自视张无忌如珠如宝,自是想弄明白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而不愿他有着什么不在自己掌握之中的变故发生。 他们原本也是想着要暗中探访,但却是一无所获,毕竟张无忌与他们食则同食,寝则同寝,平日里行住坐卧,都未曾有一时半刻离开过他们身边,如此一来,更让他们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殷素素爱子心切,对此更是日夜担心。 眼见时移日转,到今日殷素素终究再忍耐不住,提议索性叫来无忌孩儿,问个明白,谢逊与张翠山也是百思无法,亦自同意了。 此时三个人屏息静气,等着张无忌开口说话,他们也都是纵横江湖的风云人物,当年纵使面对生平大敌,只怕也未有如此正经谨慎。 张无忌虽然早已习惯了义父与父母亲的关心,但此时看着他们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心下仍自不由得涌出一阵暖意,只是脸上却只是漫不经意地问道:“爹爹,什么是医术?就是那次给爹爹治伤的方法吗?” 张翠山眉头微蹙,笑着点了点头:“是啊,告诉爹爹,无忌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利害,突然就会这么高明的扎针方法呢?” 谢逊与殷素素,不自觉都更专注了几分。 张无忌嘻嘻一笑:“是那棵树!” “树?!”谢逊与张翠山夫妇,都禁不出叫出了声来。 “是啊”,张无忌点头:“自从那次孩儿从树上掉了下来,再醒过来之后,脑袋里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这种治伤的方法,还有那次跟爹爹说的话,也都是就这么会了的。” 他经过这些日子来的思索经历,已然大致确定了自己那个奇怪而冗长的梦里,有许多东西都是真的。 自己,似乎在那个奇怪的梦中,多活过了一辈子。 古人所谓南柯一梦,一枕黄粱,或许就是跟自己一般有过如此奇特的经历。 只是不管梦里梦外,在冰火岛上的这段岁月,都是他一生之中最欢喜惬意的日子,是以他对于现在的生活状态,却也乐于接受。 当然,他决不希望梦中人生里的一些事情,会依照梦里的原样来发生。 既然苍天赐给了自己这么一段奇异的经验,那么自己自然决不再允许自己与自己亲人的人生轨迹,仍旧任由命运无情摆布。 拥有了梦中人生如此一段完整的经历,他的心思亦自历遍沧桑,再不是小小的五岁孩童。 是以他自那日出手救回父亲性命的之后,自然也便预料到了会出现今天的局面。 眼前的义父与父亲、母亲,都是他在这个世间最亲近的人,无论是任何事情,他都不想对他们有丝毫隐瞒。 第8章 然则自己那段梦中人生的经历,委实也太过离奇怪诞,其中更关涉到了自己义父与父母亲三人今后的一生命运,纵使自己直言相告,却也不知要费多少口舌,才能说得明白,而且说明白了,只怕也只会给自己的父亲母亲与义父多增困扰。 更何况,自己也绝不容许这三位至亲之人,走上与梦中那段人生里相同的命运。 所以他一早就想好了这个答案。 “哦……”张翠山微微沉吟,谢逊与殷素素也都是皱眉思索,一时间石室里又自沉静了下来。 张无忌的答案,其实也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毕竟张无忌的种种神异之处,也都是从他堕树昏迷之后,才开始表现出来的。 只是他们终究免不了有几分失望,如此一来,连无忌孩儿自己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只怕要弄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却是更加困难了。 张翠山见到殷素素向他使了个脸色,这才回过神来,向张无忌说道:“没事了,爹爹跟你义父还有些话要说,你自己先出去玩吧!” 殷素素在一旁仍不忘了加上一句:“就在附近,不许跑太远哦!” 张无忌应了一声,就这么走了出去。 张翠山远见张无忌远远地跑开了一段,这才转头对谢逊说道:“三哥,你怎么看?” 谢逊缓缓点头:“无忌孩儿没有说谎!”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十一章猜测万端 (更新时间:2006-11-200:29:00本章字数:3327) 张翠山与殷素素都自一愕,连忙问道:“三哥怎么知道?!” 谢逊淡淡一笑:“三哥眼虽然瞎了,心眼却明,无忌孩儿说话之时,一呼一吸之间,间歇如常,毫无半分波动,自是心下无私。” 张翠山与殷素素这才明白过来,微微笑笑,便不言语。 他们对于无忌孩儿的品性最为了解,原本便不虞他会对自己有半句谎言。 刚刚听谢逊这么说的时候,还以为他知道些其他的事情,听得谢逊如此说,却是只觉得这个三哥一生遭逢太多变故,对于人与人之间防备之心未免太过强烈了些。 其实谢逊对于张无忌亦是关怀备至,之所以会以听息之法,来鉴别张无忌话语真假,一则是因其双目早盲,早以习惯以耳代目,不得不尔;另一方面却也是心中有个荒诞绝伦的想法,生恐成真,是以才细心听息,以辨真伪,如今看得张无忌依旧天真烂漫,直言不讳,眼见自己那个荒诞绝伦的想法应当是自己胡思乱想而已,终于也放下了一大半的心思。 他却不知道,张无忌自验证了自己那场怪梦之中所知所学,尽数是真之后,在这一月有余的时间以来,自然也便依着记忆之中九阳神功运行之法,呼吸吐纳,重新修练。 九阳神功,博大精深,自然不是短时间内可以修成的功夫。然则张无忌眼下不但是再纯正不过的童子之身,在那场梦中更是曾经将九阳神功修练到了至高境界,此番重修,轻车熟路,却是不难去芜取菁,全然不走弯路,这短短一月有余,虽然谈不上有什么成就,但却也就此扎下了底子,一呼一吸之间,有节有度,谢逊自然也听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来,倒是无意间把谢逊瞒过了。 殷素素心下最急,看着张翠山与谢逊默默沉吟了,却是先开了口:“三哥,你纵横天下,阅历见识最为广博,您看无忌孩儿这样的情形,却是妨不妨事?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谢逊微微皱眉,却是没有回答殷素素的话,反是转头向张翠山问道:“五弟,你出身武当名门,见识也多,不知道可曾经听说过西藏那些假和尚臭喇嘛里面,有‘呼毕勒罕’这个说法?” 当时元朝入主中原,以喇嘛教为国教,许多喇嘛借元室之特权,横行不法,深为汉人所恶,是以谢逊提起他们来,自然也没有什么好声气。 张翠山细思片刻,猛地险些跳将起来:“怎么可能?!三哥的意思是……” 殷素素看着他的反应,也自被吓了一跳,叫道:“五哥,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都听不懂?无忌孩儿……无忌孩儿不会有事吧?!” 她说到后来,心下惶急,却是连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张翠山连忙搂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向她解释了一番“呼毕勒罕”的意思。 喇嘛教虽则亦然尊奉佛法,但却与汉地里的佛教全然不同,按照喇嘛教的说法,汉地之佛教是佛陀公开行化之法,虽然并非伪法,但却是见效甚慢,纵然诚心奉请,终究也要历无量量劫,才可成佛。而他们修习的佛法,却是佛陀秘授之最上乘法门,只要依法修习,不过百年,便可成佛,因此喇嘛教也被称为“密宗”,与汉地佛教之“显宗”相对。 当然,谢逊与张翠山夫妇,自然与那等迷信鬼神之说的愚夫愚妇大不相同,对于喇嘛教这等自抬身价的说法,不过一笑置之,但喇嘛教为大元国教,元室经常倚仗喇嘛教中高手,为其弹压江湖人士,谢逊自己便曾与一些喇嘛教中的高手交手过招,却也知道喇嘛教的功夫自有其独到之处,倒也不是一味骗人的东西。 “呼毕勒罕”是喇嘛教中的一种术语,在喇嘛教中,认为有些修为精湛的高僧大德,去除妄念,证真法性,不随业转,就能够带着上一世的修行与智慧,自主转生,而且投生之后,灵智不昧,只要时间机缘一到,就可以唤回前生的记忆。 在此之前,谢逊与张翠山都是武林中人,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对于这些神神怪怪的说法,一向不甚注意,虽然都曾经听说过这一说法,但也并未放在心上。 只是今天张无忌的情形,颇为符合谢逊心中对于“呼毕勒罕”的印象,是以提了出来,却是把张翠山吓了一跳。 殷素素听得张翠山的解释,反握着张翠山的手,手掌冰凉,一迭声地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无忌孩儿是我们的孩子,他……他又不是喇嘛,怎么会……怎么会……” 她原本也是江湖中人人闻风丧胆的魔女,做事心狠手辣,然则现下为人妻、为人母,昔日千般戾气,早已化做今日对丈夫,对儿子的万种柔情,这些日子来张无忌患上失魂之症,又发生了谢逊误伤张翠山之事,心下早已是担心受怕,此时的反应,倒是与寻常妇人再无半点差别了。 谢逊苦笑摇头道:“五妹且先莫急,这也不过是我的猜想而已,倒也未必便是真的!” 张翠山紧紧握着殷素素的手,却是摇头苦笑。 谢逊虽说是猜想,但听他话中之意,却似是已然认定自己的无忌孩儿,真的是什么转世而来。 虽说这种说法离奇怪诞,匪夷所思,便是细思张无忌身上突然发生的这种变化,却似乎也就只有这样的说法可以解释了。 毕竟这冰火岛僻处大海极北之地,荒无人烟,自己夫妇与三哥不知经历了几番机缘巧合,九死一生,方才流落之地,若说是在这岛上还生活着第五个人,其不可思议的程度,只怕倒是更在张无忌是为某个奇人转生之上了。 更何况,无忌孩儿不过是区区五岁孩童,兀自天真烂漫,不谙世事,更是从来都被自己三人带在身边,纵然冰火岛上当真存在着哪位隐世高人,深居边隅,不为自己所知,又如何能在自己这数人都自毫无察觉的情形之下,教会年龄幼小、尤未发蒙的张无忌如此高明的本领?! 谢逊肝胆豪侠,向来不信天命鬼神,但江湖汉子,耳濡目染,终究也是见过、听过许多奇奇怪怪的各种事情,是以在面对张无忌如此古怪的情形,几乎根本已然完全无法以常理来推断的时候,却终究还是会不自觉地联想到这一方面。 只是如此轮回转生之事例,确属罕见之至,是以原本他甚至还曾怀疑过无忌孩儿莫不是被哪个游魂野鬼附身夺舍之类,故尔担心不已,幸而刚才看见无忌孩儿兀自天真烂漫,毫不作伪,这才放下了心来。 殷素素抚着心,眉头紧蹙,心下却是一时早已然乱了方寸。 她出身武林大豪世家,虽然对于医术一途,基本上仍可谓一无所知,然而对江湖之上一些传说中神妙的医术疗伤法门,却是多少都知道上一些,是以对张无忌救治张翠山伤势过程之中,所施展出来那等医术,究竟神妙到何等地步,心下却也并不是全然没有一点底子。 是以她心中也是完全明白,无忌孩儿如此小小年纪,居然就掌握了如此高妙的医术,纵然再过天纵奇材,再有机缘巧遇,只怕却也是绝不可能。 唯一的解释,只怕真的只能是托于鬼神轮回之说,相信无忌孩儿在这因缘巧合之间,唤醒了前世潜藏的记忆了。 可是……可是…… 可是这样一来,无忌孩儿,还是自己的无忌孩儿么? 无忌孩儿的前生如果真的是一个大有来头的人物,如果无忌孩儿当真想起了前世的事情,那他可还会认自己与五哥,认自己与五哥这一对今生的爹娘?! 更何况,刚极则辱,智极不寿,历来孩童之时聪慧过度的人物,总是容易中途夭折,若是自己的无忌孩儿,因此有了什么闪失,那可教自己怎么办才好。 她心下思忖,愁肠百结,不觉已是弦然欲泣。 张翠山与她夫妻日久,隐隐心意相通,看着殷素素表情,心下已然明白了她心中所想,紧握着她的手说道:“素素,不管怎么说,无忌孩儿都是我们的骨血,是自你腹中十月怀胎生出来的,莫说此时因缘未明,就算真的有什么前世今生,无忌孩儿始终还是我们的孩儿,我们一样要疼他爱他,他也一样会对我们敬你爱你,你千万不要如此乱了方寸,不管如何,我们一家三口,天上地下,谁也分不开!” 第9章 殷素素握着丈夫温暖的手,一时觉得丈夫的双肩恍若能担得起天下间所有的事情一般,心下却也终于渐渐安定了下来。 “五弟说得好!”一直默然不语的谢逊,听得张翠山这话,沉沉开口,说了一声。 他转过头,用一双早已苍白的双眼,对着洞外天光,淡淡的声音里却是透着无比的坚决:“不管怎么说,无忌孩儿是五弟五妹的儿子,是我谢逊的义子,不管是神是鬼,还是那个八百年前就瞎了眼的贼老天,想要改变这一点,都要先行问过我的拳头!”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十二章内家心法 (更新时间:2006-11-207:33:00本章字数:2898) “既然可以以神引气,为什么不可以气养神?!既然可以以神养气,为什么不可以以气养神,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你太师傅好象也说起过,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张翠山盘坐在大树之下,双眉紧锁,脸上满脸的迷惘之中却又隐隐透露出一丝欣喜明悟的神色,凝神思索着张无忌方才提出的问题。 今日一早,他便带着张无忌来到这大树之下,遥遥向中原方向拜过了师尊张三丰,开始准备正式将武当心法,传授给张无忌。 武当山的内功心法由是武林之中不世出的一代宗师张三丰所传,承袭大道以至简驭至繁之意,入手处看似平平无齐,与武林中其余门派普通吐纳功夫并无二致,然则却是修习益久,益能显现出其精妙之处,待到最后,威力之巨,进境之快,决不在当世任何一门神功之下。 原本张翠山碍于张无忌年纪尚幼,却也还没有打算现在就开始教他武功的内家心法,然而自日前张无忌险死还生之后,所显示出来的那一系列神妙变化,却是让他再难将张无忌当成一个寻常的五岁孩童来看。 他与谢逊虽然一直好言宽慰着殷素素,但他自己心目中却是知道,无论是他们夫妇还是谢逊,对于张无忌这一突然的变化,终究还是不能真正放心得下。 不管怎么说,自己的至亲骨肉,突然间就有了这样完全不在自己掌控之中的变化,若说真能就此不放在心上,那才是当真不近情理了。 幸好在他们的细心观察之下,张无忌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仍旧经常有一些让他们吃惊的见识与谈吐,然则在那股子对于自己三人的孝顺与尊重,却是丝毫无减,是以原本的那份对张无忌身份认同上的担心,却也慢慢就淡了下去。 然而越是如此,他们却也就越想弄明白张无忌身上,除开现下已然表露出来的那匪夷所思的医术之外,却还有着什么其余的变化。 毕竟他们三个是现下这个世上最为关心张无忌的人,若不能弄明白张无忌身上发生的这些诡异变化的来龙去脉,终究心里还是放心不下。 而这种变化更是毫无先例可循,更没有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唯一的线索,就只能由张无忌身上去寻找。 他们都是江湖之中闯荡多年的人物,对于江湖掌故、武林秩闻,所知颇多,尤其是谢逊,更是博闻强记,如数家珍。是以他在提议由他们三个人,自那日开始,便每日各自教导张无忌一些诸般杂学,希望可以借由张无忌在不同的领域表现出来的各自不同的表现,来推想出一些端倪。 他们这倒不是对张无忌有什么防范之意,只是爱惜关切,都希望能够尽可能多地了解张无忌身上发生的一切,天下父母心,不外如是。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却是,他向张无忌刚刚讲述完第一段的口决之后,却被张无忌的这一个问题问得愕在当场,却又依稀觉得似乎隐隐触动了些什么,不由得一时也顾不得眼前的张无忌,却是盘坐当地,凝神思索了起来。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张无忌望着自己父亲的模样,嘴角露出一分笑意。 在他梦里那一世的记忆之中,他曾记得太师傅张三丰曾经亲口跟他说过,以自己父亲张翠山的天资悟性,若非英年早逝,实是继承张三丰衣钵之不二人选。 照现在父亲的表现看来,太师傅果然是慧眼独具,看得再精准不过! 武林之中流传的内功心法,千般百种,若要考究其渊源流派,只怕天地间再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楚,只是不管不同的内功心法之间有着多少的区别,其原理却是都是一般无二,都是试图通过体内真气之运行激荡而引发人体内气血阴阳、五脏之气间的一连串变化,从而将人体内的潜能发挥到最大的地步。 天地一大宇宙,人体一小宇宙,人体自出生以来,原本便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潜能,只是寻常人出生之后,为后天所蔽,所能表现出来的却及不得整体的亿万份之一,而内功心法也就是经过千万人摸索而来的激发体内潜能的法门,神功绝学与粗浅吐纳功夫的区别,实则也不外就是看能挖掘出人体潜能的高下程度而已。 但人身体质千差万别,人体之内那小天地间的运作变化,大的原理固然千人一面、一般无二,然而小处的差别,却也为数重多,是以即便同样一套内功心法,由不同人习来,却也往往效验各不相同,便是这个道理。 是以再神奇的功法,终究是别人家的东西,修习之人纵然体质禀赋与创立神功之人一般无二,成就之极限,也不过就是与那门神功的创始人一般无二而已。 当然,一些神功绝学,其本身所能刺激出的潜能极为深广,正常人若是资禀稍差,只怕穷其毕生之力,亦无法真正达到这些神功绝学的极限之处,除非如张三丰这般幼年便入手最上乘功夫,而又复得享暇龄的盖世奇人,寻常武人,却也不太可能会遇得上这般的困扰。 然而张无忌却是因缘际会,不过二十岁上,便在说不得的大布袋之中,修得九阳神功最高境界,自此神功大成,内力之厚,旷古烁今,却也就在这时,就已经駸駸达到了九阳神功所能容纳的极限,而后修习乾坤大挪移,又自在张三丰处习得太极拳剑,却都不过是修习内力的运使法门而已。 等到他高蹈海外之时,功力之强,已经是除开张三丰之外已是天下间再无抗手,争强好胜之心早已然看淡,然而孤居岁月,除与赵敏、周芷若画眉之乐外,却是再无排遣,是以闲暇之余,不免又复精研武学,以消磨那悠悠岁月。 此时他集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太极拳剑等绝学于一身,又得武学大宗师张三丰的耳提面命,在武学上的修为见识,原本便已然臻达一个极高的境界,却是不相信自己一生成就,只能至此而已,是以曾经在孤岛之上,苦思经月,意图寻找一条突破人体自身所能刺激得出的内力极限的法门,终于在一日天清海静,月明当空之际,豁然贯通,不由仰天长啸,自此再有突破。 是以他明瞭自己的父亲在武学之上的资禀悟性之后,却也并未以具体的功法相授,反是想引领他走上属于他自己的道路。 人体一身之运作,其繁复难言,却不下于大千世界,纵然是习练九阴、九阳这等神功绝学,也未必人人都能达臻绝顶,真正要突破自身的极限,只有反求诸自己,对于自身小天地运作状况有一个的真实把握。 能够做到这一步的人,自然也便可以根据自己体内真实之状况,制订出最适合于自己的真气运行路线方法,换而言之,能够达臻这一境界的人物,自然也便可以跳出任何神功法门的限制,从而自出机杼,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 张无忌自那个长长的梦中醒来之后,在眼下如此身为五岁孩童,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况下,能够根据自己的真实状况将九阳神功去芜存菁,从而在短短月余之内,扎下根基,其根源也多半便在于梦中的这番明悟。是以此时他所修练的功夫,虽然仍自是以九阳神功为基础,但却已经并不是纯粹的九阳神功了,而是加入了更适应于张无忌自身禀赋的一些变化。 只是这番道理,知易行难,毕竟历来习武之人,早已习惯了将提升内力修为的希望放在寻求威力更为巨大的神功心法上面,却是不懂得反求诸己,除了如张三丰、张无忌这等已然将路走到了尽头的人,可谓极少有人能明白这一步。 张无忌望着张翠山此时已然瞑目沉思,宛若老僧入定,微微一笑,长身而起。 [手机电子书17z.]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十三章改变个性 (更新时间:2006-11-210:10:00本章字数:2441) 张翠山此时盘坐于地,已然是阖起双目,瞑息静气,丝毫不理会外界一切音声象闻。 张无忌站在他身边,游目四顾,替他护法。 这冰火岛上,原本便尽多飞禽山兽,此处又自地处荒僻,此时张翠山凝神参悟内功心决的奥妙,正是到了紧要关头,若是斗然间受到什么意外的打扰,那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情。 原本他们平日里传文习武,却也都就在他们平日所居的石室附近,而殷素素更是夫唱妇随,向来与张翠山砣不离秤,只是今日张翠山却是要传授张无忌武当内功心法,虽然知道冰火岛上除了妻子与谢逊之外,并无其他人存在,但为了表示尊崇张三丰之意,仍然还是特地挑了一个离得较远的地方,而殷素素也自避嫌,并未尝跟来。 武林之中各门各派的内功心法,往往都被视为不传之秘,虽则张三丰一代奇人,行事不拘俗套,向来不计较这些,但他门下的弟子,却还是谨守着那些约定俗成的规矩,虽然现在张翠山流落荒岛,此生未必再有能得归中原的日子,而殷素素更是他的结发妻子,虽然他也明知以师尊的性格,绝不会介怀这些事情,但在未曾禀明师尊之前,他还是不愿将武当心法擅自传授。 第10章 殷素素与谢逊也都是江湖中成了精的人物,对于这些忌讳都是了然于胸,自然也都是远远地避了开来。 虽则冰火岛上时有山禽猛兽出没,但以张翠山的实力自是不在话下,只是他自己却是未曾料到他反是被张无忌那一番话之下说得心头明悟,就此进入了定境之中,若非此时的张无忌早已不是数天前那个五岁孩童,他的此举倒真的是太过冒险了。 张无忌回过头,望着张翠山不语不动,脸上却隐隐现出一层润玉般的光泽,知晓张翠山心下已有所得,不由得心下微笑。 内力修为,讲究日积月累,滴水钻石,若说张翠山可以在这斗然之间内功大涨,徒增功力,那自是妄言。但张翠山若能由此悟能神气相依的道理,今后修养内气之时,能够懂得按照自己自身小天地之运作消长方式,来删繁就简,则自然可以不走弯路,事半功倍,就此突飞猛进,前途未可限量。 也就是师承于张三丰的张翠山,在张三丰左右耳濡目染,对于这一番道理虽然未曾明了,但多少却也记忆在心,这才能够在张无忌这一语点醒之下,有所明悟,若换做是谢逊,纵然内力修为胜于张翠山何止数倍,却只怕在张无忌的这一句提醒之中难有所得。 张三丰自小便在少林跟随觉远大师修习九阳神功,又曾在觉远大师临圆寂之时,听其诵念九阳真经的全文,虽然当时年岁尚幼,未能全部记忆下来,但一身内功的底子,却终究是承袭九阳神功而来,虽然他后来自出机杼,融合道家诸般理念,创制武当一脉的内功心法,然则修习内功过程之中,终究与张无忌有着诸多相同的体会。 只是此时的张三丰,虽然自身功力已经臻于大成之境,却终究还未曾经历那两次闭关,对于太极神功与太极拳剑,他自己自然可以隐隐约约地体贴得到,但终归还未曾形成系统的理念,自是无法传授给座下弟子,张翠山也是因着在七大弟子之中悟性最高,张三丰有意无意间,时常与其探讨些自己也尚没有完全想明白的武学难题,这才得以对张无忌所说的东西,能够觉得隐约有点印象。 张三丰盖世奇人,武学修为震古烁今,张无忌虽则在功力上较诸张三丰不见得弱上多少,但在武学修为之上,那可是真真正正地瞠乎其后,其在梦中那一生中在武学之上的非凡成就,亦多半是因着在武当山上受张三丰的耳提面命,倾囊相授,方可臻达。 但他此时多了梦里那一世的经历,却简直如同融汇了张三丰苦思百年所领悟出来的武学大要,以及结合自己一身旷古绝今的武功,极尽亶思所得的精要所在,可以说此时这个小小的五岁孩童,在武学之上的识见与修为,却只怕更在当世任何一个人之上。 张无忌仰天,望着天风吹拂下,树叶片片打着旋落在草地上,嘴角微微地荡起了一丝苦笑。 多了那一辈子的经历,他的心境感怀,自然也不可能再能是小小的五岁孩童心态。 毕竟,在梦中那一生走到尽头的时候,他的年纪还要较诸现下不过二十许人的张翠山更为年长上不少,而且号令群豪、逐鹿天下,阅历之丰,经验之广,更不是眼前的张翠山所能比拟得了的。 在梦中那一生里,冰火岛上这几年淳朴天然的生活,影响之所及,贯穿于他的一生。 他那种甚至被人认为是有几分懦弱的善良,其实就是童年之时在这种丝毫容纳不下机心算计的冰火岛上养出来的,以致于他对于一切机心算计、一切的权谋狡诈,都带有一种天然的厌倦乃至于排斥的感觉。 他并不是不够聪明,他并不是不懂的那些技俩,他并不是不知道要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然而他的心下,却始终是不愿。 在他心目之中,人世间最理想的生活方式,莫过于他那日在小酒馆中对赵敏所说的惟愿天下间所有人,都不要再杀人害人,大家和和气气,亲亲爱爱,就如同他们一家人在冰火岛上的模样,那应该有多美好。 是以他在梦中那一生无论是因缘际会当上了明教教主,还是又自慑服六大派,成为中原武林人人归心的人物,或者说高举义旗,反抗蒙元之暴虐,却都不过是时势所迫,不得不尔。虽然在天下人看来,他委实是叱咤风云、光芒万丈、可羡可慕,然而张无忌自己的心下,却是一点也不快活。 --------------------------------------------------------------------- 第一卷的这几章可以说是有点设定的意思,要解释一些跟《倚天》原文里不相违背却又不尽相同的看法,是以说明性的文字会多一些,偶会注意加快剧情发展的说,请各位朋友继续支持等待。 洋流将至,季风将起,张无忌是否会泛航归去,又是否还会忍心让谢逊独居于冰火岛上? 中原武林,正在为屠龙刀一事争斗纷芸,张无忌一家人的归去,又将给这样的局面带来一个什么样的新景象? 一切的精彩,尽在后续,各位叔伯朋友兄弟姐妹快点用票票砸到偶飞速更新吧,你们的支持就素偶码字的动力啊啊啊!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十四章亲者仇者 (更新时间:2006-11-2112:24:00本章字数:2384) 若非如此,以当年他在明教教众之中的位望之隆,纵使朱元璋再多狡计,也丝毫撼动不了他的地位。 当日他在朱元璋设计之下,携赵敏飘然而去,实际上却也是因为他早已厌惓了这样的生活,趁势而退而已。 不是不明白朱元璋的心思,只是觉得朱元璋当时虽然诸多算计,却终究也还算得上治世之能才,将义军所据之地,打理得好生兴旺,他虽然是当时天下几路义军名义上的共主,却从未曾有一刻将这个天下看做是自己私家之物,却也觉得朱元璋若是有才有心,纵然便将天子大位拱手相让,却也没有什么可以的。 更何况行军打仗与江湖争胜不同,明教的首脑人物,武功高是高了,行军打仗,却未必就见得拿手,反倒是一些寻常教众,往往在金戈铁马中脱颖而出,是以当时的几支义军,虽然名义上都自统归明教帐下五行旗、天地风雷四门等统属,然则事实上直接指挥义军的却往往不是五散人、四大法王、左右光明使这些明教的首脑人物,反倒都是如同徐寿辉、朱元璋、常遇春、徐达等在教中地位不高的教众。 这些教众虽然在教中地位不高,然而却终究是在第一线冲杀指挥的负责人,可以说天下原本是他们打下来的,若是强欲以教权凌驾于前线军事指挥之上,则必然要生出许多冲突,到时兄弟阋于墙,却绝不是张无忌愿意看到的局面。 所以他选择了携赵敏飘然而去,将教主之位交给杨逍,实则却也是存了要消弥这因教权而军权二分,从而早就埋下来的祸根。 毕竟他在明教之中的威望之隆,一时无二,若是仍由他慑理教主之位,明教便是铁板一块,如此则明教之中的首脑教众,自必不会允许有朝一日朱元璋竟尔凌驾于他之上。 若换了杨逍,形势却也就大不相同,毕竟杨逍孤高自傲,教中首脑,因着自己的手令传位,或可对杨逍维持表面上的尊敬,却绝不会象对待自己这般推心置腹,更重要的杨逍本人,对于争夺天子大位,却也没有多少的兴趣。 是以换了杨逍,虽则各种磨擦,自必难免,却是能保证更多的只是争于教务而不争于国务,争于江湖而不争于天下,若能当真如此,却也能令得天下之间,减少了不知几许血腥。 至于朱元璋亦或是其他哪个义军首领能够最终据有天下,张无忌却总是认为,明教都已然以天子大位相让,那新朝纵然不立明教为国教,至少也应当还明教一个生息清静之地,毕竟不管怎么说,新朝的开国功臣、当朝大员,大半出身明教教众,今后明教传法宏教,总也不至于再处处遭受官方的打击,境遇较诸先前,总要好上许多。 他并不是不懂得这些机谋筹划,只是朱元璋用这些机谋筹划争逐天下之利,而他一心一意,却只是想为人世间多减少几分血痕。 毕竟他自幼生长在冰火岛上,少年之时被朱九龄打下山崖,又在桃源洞天之中生活数年之久,在他的认识之中,哪怕再凶残的野兽,只要把它喂饱了,它也便不会再噬人了。 可惜事实却证明他错了,而且错得厉害! 那个建立新朝,摆出一副堂皇威仪的洪武大帝,心计之狠、之毒,比最凶残的野兽,还要更酷烈上百倍、千倍。 禁绝明教,剿杀教众,甚至一场大火,把那些跟着他打天下的兄弟,生生地化成焦泥血肉。 多了这样一个治国一味以严刑峻法的暴君,早已饱经离乱之苦的天下百姓,却不知又要多遭受多少苦难! 自己的一时心软,却是不知害苦了教中兄弟,害苦了多少生灵。 一念及此,张无忌眼中就腾起了熊熊火焰。 苍天让自己奇异般地多了这一世的记忆,或许就是因为连老天爷也再看不下去,就是老天爷在给自己一个去改变自己、改变天下人命运的机会! 既然如此,自己又怎么能辜负了老天爷这番眷顾呢?! 张无忌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不会的! 不管那一生是真是幻,自己都绝不会再让那场梦中的一些事情梦境成真! 经过了那一世的遭遇与经历,他却是早已想得明白,善良必须以实力为代价,有时为了救人,却不得不要先杀人! 所以今天借机指点张翠山内功心法,绝不是他一时心血来潮。 无论江湖,还是天下,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作后盾,只怕随时都会被如朱元璋一般凶残的野兽,一口吞下,连骨头也不会剩下。 第11章 是以不但是自己的父亲,还有母亲,还有义父,还有敏儿、芷若、小昭……他会想办法让他们变得更为强大起来。 当然,还有自己。 自己在那场奇异的梦中,虽然武功几近于天下无敌,但却缺乏一个刚强的性子,缺乏一点择善固执的担当,由此错过了太多,放弃了太多。 自从由那场奇异的梦中醒来之后,他虽然也曾一时迷惘彷徨,但现下却是早已想得明白。 他未必就想着去逐鹿天下,然而却也再不会如梦中那般,处处被动,时时袖手。 毕竟,自己确实不在乎那些虚名权位,但自己却在乎一些事,一些人! 至少至少,自己再不会容许任何人,有任何机会,伤害到这些自己所关心的人! 他深吁了一口气,回头看着张翠山已然临近功行圆满,微微一笑。 下午,应该轮到义父了! -------------------------------------------------------------------- 第一卷的这几章可以说是有点设定的意思,要解释一些跟《倚天》原文里不尽相同的看法,是以说明性的文字会多一些,偶会注意加快剧情发展的说,请各位朋友继续支持等待。 洋流将至,季风将起,张无忌是否会泛航归去,又是否还会忍心让谢逊独居于冰火岛上? 中原武林,正在为屠龙刀一事争斗纷芸,张无忌一家人的归去,又将给这样的局面带来一个什么样的新景象? 一切的精彩,尽在后续,各位叔伯朋友兄弟姐妹快点用票票砸到偶飞速更新吧,你们的支持就素偶码字的动力啊啊啊!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十五章固本疗伤 (更新时间:2006-11-2121:07:00本章字数:2362) “义父,你现下是否感到膻中、俞府两处有些发闷,巨阙、期门两处却一直跳动不止?”张无忌轻轻捻动着扎在谢逊穴位上的骨针,一边问道。 “嗯……”谢逊在张无忌初初捻动骨针之时,不由得周身一震,转过脸来,灰白的双眼对着张无忌,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点头应了张无忌一声。 见识过那天张无忌以匪夷所思的方法,治好了张翠山的重伤之后,无论张无忌再使出什么样高明的医术,他倒也不会再有什么诧异的地方。 然而他感应到张无忌由骨针上传入的,探测着他体内状况的那股真气的那一刹那间,却仍是不由得为之一震,心内波澜万千。 以他的修为,自然可以分辨得出来,虽然这股子真气还属于细微难察的起步阶段,然而其精纯之程度,甚至还要远在自己之上。 要知道,修养真气,讲究日积月累,水滴石穿,只要功法得当,坚持不懈地修习,任何人终究也能使得内力日益深厚广博,然而要论及精纯,那可就不是这种依仗天长地久的水磨功夫所能修练出来的了。 江湖人士千千万万,能够称得上内力精纯的,却是万中无一。 纵然是谢逊自己,自小精修武学,寒暑不懈苦修数十载,一身内力当得上一句凌厉刚猛,但他自己却是仍然明白,若论及精纯程度,较诸张无忌眼下体内的真气,实在是天差地别,不能相比。 若说自己体内的真气是淡淡的水酒,那么张无忌现在那股子尚属于萌芽状态的内力便是浓酒名酿,一滴名酿,足抵得上淡酒千盏。 他在三十岁上,武学大成之际,却也曾经想着费尽心思,将内力提练精纯,无奈当时驳杂的路数已成,却是再难回头了。 是以他也十分地明白,张无忌若能继续将体内这股子真气修养壮大,成就将达到何等骇人听闻的地步。 如果说现在在自己眼前的是少林神僧,抑或是一代奇人张三丰,或许还好上一些,然而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却就是一个小小的五岁孩童,是他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无忌孩儿! 看来他昏迷醒来之后,奇迹般得来的记忆之中,只怕远远不仅止是那一身通天彻地的医术而已。 “唉”,谢逊抬起手,轻轻抚了抚站在自己身前的张无忌的头:“无忌孩儿,你的际遇之奇,千古罕有,历来世间万事,盈虚有数,只望……只望……” 他仰起灰白的双眼,对着天空,想起了自己那尚在襁褓之中,便被掼成了一滩肉泥的亲生骨肉,下半句话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只望再有什么辛苦磨难,尽管冲着我谢逊一个人来,切莫再要伤及我的无忌孩儿! 只望那贼老天,这次是真真正正开次眼睛! ………… 张无忌起下谢逊“天枢”穴上的针,感受到谢逊流露出来的那股浓浓的慈爱之意,心下也不由得为之一暖。 他也知道以谢逊的修为,必然已然察觉到了自己度入他身上的那股经过他改良后的九阳真气,是以对于谢逊的反应,倒是丝毫不以为异。 中华医术之上,施针不练气,便如镜花水月,终究是空。毕竟施针与调药不同,以药治病,还可以根据脉相,徐加思考,调和君臣五味,施以针炙,却是必须详察患者体内即时的反应变化,针下变生,时机稍纵即逝,不可不慎。 那次给张翠山疗伤之时是由谢逊主针,他却是手搭腕脉,现下给谢逊治伤,却是自己主针,自是只能运转自己体内已然稍稍成形的真气,探测着谢逊体内的消长变化。 以他现在的眼力,经过这些日子来的观察,对于谢逊以及自己父母亲三个人的身体与修为状况,早已是了然在胸。 是以他非常明白,虽然现在谢逊若论武功内力,尚远在自己父亲、母亲联手之上,然而实际上却是因为强练七伤拳,已然伤害了生命的本原,若是不徐加施治,先将这内患调理好,以后再要强求精进,那就必然要以自残身体、折损年寿为代价了。 在梦中那一生里,他在武学医术大成之后,也曾有过一段与谢逊共处的时间,然而当时局面一日数变,实在无暇为谢逊着手诊治,但是自那之后,直至现在,他对于自己的义父,那雄姿英发的金毛狮王,在那个时候所显现出的衰弱老迈之态,却是历历在目,每当思之,心中就不由得涌起一阵酸楚之意。 是以他此时就想让义父变得更强,第一件事就是要调理好义父体内因着强行习练那诸多的杂学,而留下隐伤。 此时的谢逊正值壮年,又未曾如自己梦中那样,经历冰火岛那独处十余年的风霜磨练,身体状况较诸自己梦中那一世再重逢时,却是要好上许多,现在就开始着手施治,总能收事半功倍之效。 至于如此一来,必然要让谢逊发现自己体内那股已然渐次成形的九阳真气,他倒是不放在心上。 毕竟冰火岛上的这三个人,都是自己至亲至爱的人,他其实从来也未曾想过对他们隐瞒过什么,只是自己的经历委实太过离奇怪诞,所担心的,不过是自己这突如其来的一身本事,却缺乏一个能让他们接受的理由而已。 如今经过这段日子来的旁敲侧击,他也自明白自己的义父和父亲、母亲,已经将自己这难以索解的遭遇,都归为自己是什么高人转生,唤醒了前世的记忆而已。 既然有了这样一个理由,他也就不惮于将自己的一些本事,慢慢地展现在父母亲面前,毕竟不管或迟或早,自己一行四人,终归还是要回转中原的,自己正要好好利用在冰火岛上的这一段时间,让自己这三位父母至亲,都变得更为强大起来。 “呃……”谢逊感觉着心肺之间那种时时烦闷的感觉,随着张无忌最后一根针的起出,却是顿时减弱了不少,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嘴角方自牵出一丝笑意,忽尔又自侧过头,竖起耳朵,脸上显出凝重之色。 张无忌微微一愕,正要发问道:“无忌,你看,你看,海面上是不是又起风了?”问,耳畔却已听得谢逊开口 拉票时间又到了,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大家有富余的票票,就砸偶一票吧,在下鞠躬打滚,感谢各位了!!!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十六章风向水流 (更新时间:2006-11-223:26:00本章字数:2110) “什么风啊?你们爷俩在说些什么呢?”殷素素一手挽着张翠山的臂膀,一手拿了些药草,笑吟吟地走了过来,看着张无忌,满脸慈爱之色。 她原本是三个人中最为担心受怕的一个,然而身为母亲的细腻,却让她更能份外清楚地感受到张无忌对她的那种依恋与亲近,女人最信直觉,是以现下她反倒是三个人之中,对于张无忌身上的变化最不挂在心上的一个人。 毕竟作为母亲,不管无忌孩儿现下有了多大多神奇的本事也好,或者依然如原来一般天真纯朴不通时务也好,只要他依旧是那个会对着自己撒娇,会一直依恋着自己的无忌孩儿,那也便尽数足够了。 她将手上的药草递给张无忌,说道:“无忌,你看看是不是这几种草药?” 她自那日张翠山负伤,而由张无忌施术治愈之后,这些日子以来,却是对自己那日因着不懂医术,而险些误了张无忌的医治大计,伤了张翠山的性命,每自想起,便深为后怕,是以自那天之后,却是向自己的无忌孩儿盘问了不少关于疗伤方面的事情,张无忌看母亲有兴趣,自然也是悉心指点,是以这些日子以来,对于药性医理,也便明白了不少,张无忌日来要为谢逊疗治伤势,她也就出去为自己的儿子寻找些需用的药草,此时找齐了几样,连忙与张翠山一起给张无忌送了过来。 张无忌接过药草,仔细验了一番,笑道:“正是这几样,在冰火岛上能找到这些药,娘亲也真厉害了!” 第12章 针灸之法,博大精深,并不仅仅是以针探穴,药炙之法,也是其中一大分类,更有温针炙、隔药饼炙等种种讲究,谢逊身上之伤势,本是体内脏腑之气失衡而起,虽然冰火岛上草木药石迥异于中原,但只要能寻得几味关键药物,多以药草之气炙点其经胳穴位,却也是大有裨益。 张无忌正欲将药草点燃,谢逊却是摆手止住了他,转过头来说道:“五弟,五妹,你们来得正好,海面上这北风刮得正劲,你们快点替我看看,现在的海水流向如何?” 张翠山隐隐想到了什么,心头一凛,飘身到了崖头,凝神望着海水的动静。 这冰火岛上,时间节气,都是迥异于中原,往往半年白天,半年黑夜,眼下已然进入了每年中黑夜最长的时候,每日里白天不过两个时辰,此时天光已然颇有些昏昧,只是岛上岛外冰川处处,映着天光,以张翠山的眼力,却也还看得清周围的境况,不到片刻,便已经沉声说道:“不行,离岛近的海水是往外冲,但三、四里地外的海水还是往着岛上流过来的,嗯,那边还有两座小冰川正飘过来呢。” “哦……”谢逊皱起双眉,脸上隐隐有几分失望之色。 殷素素却也是冰雪聪明,就这一转眼间,也已然明白了过来,笑着说道:“我们四人在这冰火岛上隐居,无忧无虑,神仙岁月也不过如此,三哥让无忌孩儿先好好把你的伤治好,别去管什么刮风了。” “嗯”,谢逊知道殷素素是在开解于他,面容稍霁,却仍自摇头说道:“咱们可以不回去,但无忌孩儿却不能不回去,否则待到数十年后,咱们三人都死了,却又谁来伴他?!他长大之后,在这荒岛上,又如何娶妻生子?!” 殷素素手抚着张无忌的头发,心下却也情知谢逊所言都是正理。 自己这一生,在天鹰教中时,也做了不少阴狠毒辣之事,能得以在此世外仙境,跟五哥结为夫妇,还产下了无忌孩儿,已是苍天眷顾,自己丝毫无怨。 但无忌孩儿…… 终不能叫无忌孩儿老死在这孤岛之上,享不到半点人世的乐趣。 只是此处与中原相距何止万里,四人在此,无舟无楫,却又如何能够回得去?! 她一念及此,心下不由得也是微微凄苦,只是怕更增谢逊伤心,却是不忍说出来。 张翠山纵身下来,轻轻拍抚了妻子的肩膀,安慰于她。 谢逊仰天长叹道:“我这些年,一直留意听着风向,每年黑夜最长之时,总是刮北风,数十昼夜不停,我就寻思着,如果我们扎个大木排,装上风帆,乘着这场北风,不停向南,若是这贼老天不来横加捣蛋,说不定你们就能回归中土了,只是现在看来……现在看来……” 他顿了一顿,才接着说道:“若是这风吹不动水流的方向,非要逆着水驶船,只怕那风也就更未必就能吹得动载着三个人的大木排,若是就这么贸然下水,只怕风险却也是极大的了。” 张翠山与殷素素互望一眼,却在那刹那间都已经看清楚了对方的心思。 谢逊的这个方法,倒委实是发自己所未想,听得他们都是心头一动,虽然谢逊又自否定了这一方法,但他们却在那瞬间都已然定下了主意,若是日后当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纵使风险再大,只怕也只好拼力一试了。 正如方才谢逊所言,自己夫妇与谢逊,终究会老,会死,若任由老天爷来夺命,从而不得不留着无忌孩儿孤苦伶仃一个人活在这世外荒岛之上,那倒不如行险一搏,纵然一家四口都就这么葬身海底,也要比这样的结果来得更痛快圆满一些。 “不行”,谢逊沉吟了半晌,蓦然开口说道:“五弟,五妹,你们寻些树皮捻成绳索,系在我身上,我还是亲身下水一趟,才能知道个明白。” --------------------- 半夜惦着书友上来更新,各位叔伯朋友兄弟姐妹 看在偶这番心意上,有富余的票票就都砸过来吧!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十七章慈父之心 (更新时间:2006-11-2211:07:00本章字数:2255) 不行!”张翠山一家三口,几乎是同时张口叫出了声来。 张无忌上前,拉着谢逊的手,说道:“义父,我刚刚给你行了针炙疗伤之法,还没调理完整,你此时可千万下水不得。” “是啊”,张翠山也开口说道:“三哥你眼……你刚刚疗伤还未完全,要下水也是我去探啊!” “怎么?”谢逊板起脸来,微微一哼:“谢某虽然这双眼瞎了,但难道就不如了你武当张五侠不成?!” 张翠山一时哑然,摇头苦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殷素素机灵古怪,却是知道谢逊并非真的生气,不过是借机在堵他的嘴,忙开口说道:“三哥,你知道五哥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急也不急在这一时,现在天光已暗,我跟三哥的修为尚浅,眼力不济,又不谙水性,要是一时看不清,不慎掉了下去,可怎么办才好?!还是改日再说吧!” 她知晓谢逊的性格,却是知道他为人最为重情重义,自结义之后,对于自己与张翠山这对手足兄妹的性命安全之珍视,实在更甚于他自己性命不下十倍,是以一时劝说无果,却是抬出了自己与张翠山的性命安全来。 谢逊哈哈一笑:“五妹你冰雪聪明,只是却瞒不过我,你二人修为到底如何,只怕我比你们更清楚,现下也莫要多说了,赶紧去割树捻绳,否则我谢逊现下便只身下海,你也知道你们三哥有诺即行,言出必践。” 他顿了一顿,又自苦笑温言道:“五弟,五妹,不是我这个三哥一意孤行,不通情理,只是下海探测水流方向,所倚仗的却并不单单只是武功而已,观天相水之术,概莫能缺,而此时季风初起,正是探测风力水流的最佳时节,若是错过了今天,便要再多等上一季了。三哥知晓你们的心意,还是快些去捻好绳索吧,否则呆会天色更暗,就更难以行事了!” 张翠山与殷素素听得谢逊的话入情入理,一时却也再无话可说,转身便欲去割树捻绳,却听得张无忌又是一声唤:“不行,义父,绝对不行!” 谢逊与张翠山夫妇三人都是一愕,他们虽然此时已经明晓了张无忌身负着深不可测的能力,然而心目中一时却还总是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子,那个今年不过五岁的小小孩童,这种心理定势,由来已久,却不是短时间内就能改得过来,是以对于他方才阻止谢逊下水时所说的话,虽然听在耳中,却是一时并未曾放在心上。 张翠山与殷素素夫妇听得张无忌此时又自出声阻止,方才记了起来,转过身来,正欲开口,却已经先被谢逊挥手止住了。 谢逊低下身子,对张无忌说道:“无忌放心,经过你今天施针,义父已经好多了。义父身子骨硬朗得很,不会有事的!” 在眼下这三个人之中,他反倒是最明白张无忌的医术达到何等匪夷所思程度的人,更何况,他终究内功深厚,而且颇明医理,对于方才张无忌施针之后,自己身体里的变化,却也略有体察,心下却是隐隐知道,张无忌所说的,绝对不是虚言恫吓。 然而他却更是深知,眼下季风初起,正是探测水文的最佳时机,若是错过了今日,却是又要更待一季了。 自来冰火岛后,他观风听水,也已是不止一年,原本再多待一季却也无妨,只是自这些日来,他一次又一次为张无忌身上渐次显现出的奇异能力所震憾之后,他在不经意间,对于早日送张无忌回归中土之事,却是突然急切了起来。 他少时得遇异人,不过二十余岁便自武功大成,名动武林,跻身明教四大法王之列,更是武林俊彦中少有的文武双全的人物,医卜星相,兵法地理,无一不涉,纵然是当时的明教教主阳顶天,抑或是同样恃才自傲的光明左使杨逍,对他也是惺惺相惜、相互心折不已。真可谓是少年意气,一时无二,直要视天下人为无物。 然而就在那风光无限的时候,他便被自己一向最为尊敬的师尊陷害,祸生顷刻,家破人亡,他根本还未来得及一展胸中的抱负,便自背负上太重太重的血海深仇,从此一生拂郁难宣,在他眼中天地间只余下“报仇”二字,再未能重现半分金毛狮王当年英风豪迈、啸傲天下、视武林群雄为无物的气度风范。 自在冰火岛上,收张无忌为义子,并用自己亲生儿子的姓名冠于其身之后,他便早已将张无忌视做了自己的至亲骨血,虽然口中心中,都只说自己只是盼着无忌孩儿能够平安长大,无病无灾,那便一切足矣。然而在那连他自己也未必察觉得到的心灵深处,却仍旧是隐隐盼望着自己的无忌孩儿有朝一日能够承袭自己年轻时的那个梦,能够啸傲武林,能够无敌天下,能够在天下武林之中,掀起出一段轰轰烈烈的变幻风云。 金毛狮王谢逊的儿子,又怎会弱于天下人?! 父母亲总是希望孩子能延续自己少林时未竟的梦,世间由村夫愚妇至大圣大贤,尽皆如是,纵使是金毛狮王谢逊,却也未能免俗。 是以此时眼见张无忌身上出现那些个连他都自为之瞠目结舌的异变之时,最为担心的是他,最为激动欣喜的,却也是他! 既然苍天送给了无忌孩儿这一身早晚足以惊天动地的能力,自己又怎能任由他长居在这世外荒岛之上,与草木同朽?! 早一年回归中原,无忌孩儿便会多了一分机会。 自己这一辈子,已然算是完了,若是能够将希望都自留给自己的无忌孩儿,那却也是此生无憾了! 他一念及此,袍袖一挥,沉声说道:“多说无益,我心意已决……’ “义父,你真的不能下水,也真的不用下水了!” 第13章 张无忌生生地打断了他的话。 谢逊转脸对着张无忌,却正感觉到张无忌嘴角拉开了一丝苦笑,缓缓说道:“因为孩儿早已知道了这风向水流的变化,巨细无遗!” 票票!票票!大家有富余的票票不要吝啬,继续砸吧!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十八章命运变数 (更新时间:2006-11-2217:26:00本章字数:2191) 天光渐渐暗了。 冰火岛上四个人,一时都自静默无语,恍若站成了四尊雕像。 谢逊与张翠山夫妇,都是被张无忌那一句话所震憾住了,一时回不过神来。 张无忌却是心下微微苦笑,心神飞到了那个大海的彼方。 自从那个长长的梦中醒来,却对梦中那一辈子的经历熟记于胸之后,他的心境却也就因之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一方面,他情知自己终有一日,要去面对中原那个花花世界,要去面对在梦中那场人生里的种种难题,甚至他也早已经立下了决心,要珍惜上天给予的这次机会,要去改变梦里的那场人生经历,然而另一方面,他却又分外留恋眼下置身冰火岛上的岁月,留恋这个世外桃源。 正是因为有了梦中那一世的经历,所以他心里更是无比地明白,只要一旦泛航归去,只要这双脚一踏上中原的土地,那么此生此世,也就再难有一刻能再过上如同冰火岛上这般丝毫无须机心算计,只有一家人亲亲爱爱、温馨万般的日子了。 然而今日谢逊的言语,却让他终于明白了过来,人生终究不可回避,一切事情仍将如此地发展下去,自己若不想再任由命运摆布,那却惟有正面人生这一途了。 甚至谢逊的急切,更让他依稀有几分明白,眼下的人生,因着多了梦中那一世经历的现下这个自己,却也似乎与自己梦中的那一生的经历,开始有了一些不尽相同的发展。 或许从自己由那场怪梦中醒来那一刻,自己,甚至自己影响所及的所有人的命运,都自难以避免地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是以自己再不必去面对梦中即定的那一世,然而自己却应该挺起胸膛来,好好面对未来因自己所带来的那无穷无尽的变数。 一切就从这一刻开始。 “咳”,谢逊开口,打破了沉默:“无忌孩儿,你说你已经知道了这风向水流的变化,可是真的么?” 若换做在数月之前,张无忌如此说,他自然只当小儿玩笑,全然不会放在心上。 毕竟他于天文地理,皆有涉猎,又经过数年留心观察,这才略有了几分心得,然而终究还是不能完全明白这风向水流间的莫测变化,对于其间的困难程度,自是了然于胸。 然而自从自己这个无忌孩儿自昏迷之中醒来之后,他已然见过了张无忌身上显现出来的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了,是以对于张无忌忽然说出这样话,虽然一时被惊得愣住,心下却已是半信半疑,甚至还生出了几分期待。 张翠山夫妇也是人同此心,都自低下头,看着张无忌。 张无忌走到崖边,举目望着远方海面上波浪迭起,气象万千,轻轻说道:“义父,这北风是自每年十一月中起开始转强,一般延续两个月到两个半月的时间,才会渐渐转弱,是也不是?” 谢逊微微一愕,冰火岛上,四季如春,昼夜难辩,他一时也未能分辨得出具体月份,在心下好生盘算了一番,这才点头道:“不错!” 张翠山夫妇听得谢逊首肯了张无忌的说法,又见张无忌虽然小小年纪,但长身说话,却自有一番气质风度,心下对于张无忌的话,却更是增添了几分信心。 张无忌微微一笑,说道:“这冰火岛外方圆半里之外,海水是向外冲,而方圆半里开外,五、六里之内的水又是往冰火岛上流的,二者流动的速度都是极高,非风力所能改变。然而若是到了十里开外,则水流方向就又会变得不同,也再不如十里范围内海水流动这般急劲,在这等北风转为强劲的季节,海水必然也会被吹得转而向南,在这种时候,扎一个大木排,乘风南行,却是一路顺风顺水,如义父所言般将我们一家四人载回中原,应该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事情了。” 张翠山夫妇听得都自不由眉头大皱,听张无忌的话,这方圆十里之内,海水流向便是如此一波三折,诡异多变,张无忌说来却是如数家珍一般,他们明知张无忌并未曾下过水,入过海,一时不由得却是又有了几分困惑起来。 谢逊却是听得暗暗点头,张无忌的说话,与他近年来留心细察下所得的猜想,颇为相符,只是他心中只有一个大致的模糊想法,较诸张无忌能说出如此精准范围,却又是天差地别了。 他沉吟片刻,仍忍不住问道:“无忌孩儿说的倒跟我心中所想颇为相似,只是无忌孩儿却是怎生知道得如此详尽?倒是十倍于我之所见了!” 张无忌转过头来耸了耸肩,苦笑道:“其实孩儿也不知道这片海域为什么会如此诡谲多变,大概天地造化之神奇,非我辈凡人所能管窥得见,不过孩儿不知如何,脑中忽然对于这片海域的境况历历在目,清楚无比,方才所说的话,应当却都是些真实不虚的事情。” ---------------------------------------- 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翅膀,可能在两周后美国的德克萨斯引起一场龙卷风。 张无忌的重生回归,则将会给这个时代的所有人带来一些什么? 谢逊的心境,张翠山夫妇的能力,还有……还有…… 您将会看到熟悉的人物,不同的故事;看到情理之中的发展,意料之外的安排。 洋流将至,季风将起,张无忌是否会泛航归去,又是否还会忍心让谢逊独居于冰火岛上? 中原武林,正在为屠龙刀一事争斗纷芸,张无忌一家人的归去,又将给这样的局面带来一个什么样的新景象? 一切的精彩,尽在后续,各位叔伯朋友兄弟姐妹快点用票票砸到偶飞速更新吧,你们的支持就素偶码字的动力啊啊啊!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十九章老而弥坚 (更新时间:2006-11-233:54:00本章字数:2334) 谢逊听得此语,却也只能默默点头。 冰火岛上实则是一个活火山,在其温度薰染之下,岛外周围坚冰尽化,水温也为之提高,是以岛外附近海面上的暖水自然也便冲向南流,而暖水南流,又会吸引得附近的冰水前往补充,所以岛外方圆较大范围内,却又是海水往冰火岛上冲的境况。 但冰火岛虽则幅员颇大,然而在无际大海之上,也还只是沧海一粟,其影响所及的范围,终究有限,出了它影响所及的范围,北冰洋上的海水流向,自然也就仍然如同正常那般受着温度、盐度、风力、密度等影响,如张无忌刚才所说的种种现象,其间涉及风海流、密度流、补偿流等大海洋流诸般复杂现象,自非张无忌还是谢逊所能尽数知得的事情。 要知道天象水文,最难观测,尤其是在当时当地的情况之下,莫说是张无忌与谢逊,纵使换了京城之中的钦天监,抑或是长年航行于水上之船夫舵手,必然也都只能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也就是张无忌,自小生长于冰火岛之上,一生之中,几个最重大的转折与归宿,却都是发生在大海之上,与大海实有着解不开的因缘。 而且他在最后高蹈海外的日子里,闲来无事,却是经常架一叶扁舟,戏浪于碧波之上,是以对于洋流风向之间的变化,虽然仍然未必尽知其所以然,却也早已是经验十足,几能摸得准在季节更换之时洋流流向的每一个变化,此时说来,自是头头是道。 谢逊原本就对于冰火岛上的风向水流久有留心,与张无忌的话两相印证,无不契合,眼下张无忌保证所知晓的情况正是属实,然而却又坦承并无法尽知造成这些情况的原因所在,倒是让谢逊更增了几分信心。 张翠山夫妇望望谢逊,又望望张无忌,他们自小长于内陆,对于这些状况又从未留心,一时之下,却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只能从这一老一少的神色之间,盼能看出些端倪。 张无忌看着谢逊沉吟不语,情知谢逊心下实则已然相信了七、八成。 然而对于自己这个义父的性子,他却是最清楚不过了,知道他顾虑深远,必求万全,虽然此时已然基本上认可了自己的说法,然而为了自己一家三口能回归中土,恐怕却还是免不了想着要云亲身下水试探一番。 在此时的情形之下,只怕他为了怕伤了自己的心,更会偷偷下水,再不知会自己一家三人。 所谓姜桂之性,老而弥辣,不外如是。 虽然有了自己告知的具体水文气象,自己的义父下水探察,可以省下极多的功夫,以他的武功修为,在眼下这等风向水流的情况之下,应当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然而张无忌心下却有着绝对的理由,绝不能让谢逊此时下水。 他方自以针炙之法为谢逊疗治因着强行习练诸般杂学而留下的那一身内伤,其中最为棘手的,自然便是由强行催发七伤拳而引起的体内五脏之气失衡,将心脉之火消磨殆尽的问题。 七伤拳不仅威力奇大,而且出手时如雷似电,声势浩大,倒是与谢逊生平大仇,同时也是他座师的“混元霹雳手”成昆传给他的武功颇为类似,谢逊自习得七伤拳之日起,便已然打定了主意,若是能将这七伤拳习练精熟,待得与成昆对敌之时使将出来,成昆猝不及防之下只怕多半会以为是自己教给谢逊的功夫,待到拳劲临身,再发现不对之时,自然也便会让谢逊打一个措手不及。 第14章 高手对招,胜败往往只在顷刻之间,谢逊存此一念,对于七伤拳却是修习得十分努力,纵使在这冰火岛上,也是时时温习,日积月累之下,体内所积累的伤患,却已然是颇为深重。 张无忌自忖,纵使是自己此时开始着手医治,徐加调理,只怕也需得耗费经年之功,才能重新建立起谢逊体内五脏之气间的平衡,使之尽复平常。 当然,要做到这一点的前提,是不能再让谢逊自己伤着自己,在如今大仇未复的情形之下,要让其不再温习七伤拳自是不可能,但张无忌对于这一点倒是有了些定计在心,只是时机未到,尚未及施为而已。 但现下最重要的是,此时的谢逊,决不能下手。 他刚刚以针炙之法,激扬起谢逊体内阳火脏气,培育心火,对于谢逊来说,自是对症施针,然而这种刚刚以针法刺穴强行催发出来起来的心火终究根基未固,反而要比平时更为忌讳生冷之侵。 时下冰火岛上虽然四季如春,然则岛外的海水,却兀自多半是冰川所化,寒气之盛,一时无二,若是谢逊在这等时候擅自下水,被那冰洋之中的寒气侵入肺腑,虬结于经络之中,到时纵然张无忌医术再过高超,只怕也要束手无策了。 张无忌一念及些,转头对着谢逊,笑道:“义父,这季风虽则强弱多变,却也不是无迹可寻,每隔四至六日,便有一个由强到弱,再由弱到强的过程,此时天色已暗,行事不便,义父若还是放心不下,不如待到……” “不必了”,谢逊举起手,打断了张无忌的话,哈哈一笑道:“无忌孩儿难道当真以为义父真的是老顽固、老糊涂了么?” 他转头对着张翠山夫妇,说道:“五弟、五妹,我们明日起,便可开始伐木编绳,要是这贼老天不来跟我们作对,明年今日,你们一家三口,大概就可以踏上返回中土的归程了!” 张翠山与殷素素夫妇相视一眼,都自惊喜交集,张翠山开口问道:“三哥,难道无忌说的,当真……当真……” 谢逊缓缓点头:“没错!” 他走近张无忌身边,伸手抚着张无忌的头,蓦地抬头一阵长笑,却是听不出是喜是悲:“我谢逊一生自负,天文地理,无所不通,今日却是在无忌孩儿身上,方才知道什么是天下之大,什么是井底之蛙!” 他仰头,冲着那无际的大海,无垠的天,高声喝道:“我谢逊何幸,居然能得无忌这样的孩儿!” “天下英雄,又是何幸,居然能有无忌这样的对手!” “很快很快,中原大地,只怕就要再不寂寞了!” 票票,票票,大家继续支持偶票票!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二十章习文授武 (更新时间:2006-11-2312:15:00本章字数:2542) 殷素素以手支颐,坐在石室之中,看着射进石室来的阳光慢慢稀了,心知张无忌也差不多是时候要到了。 世外洞天,悠悠岁月。一晃眼的功夫,又是几个月的时间过去,冰火岛上的白天,终于也渐渐地长了起来。 自那日张无忌一番话,说清了这冰火岛周遭风向水流之变后,他们一家三口与谢逊,便即开始着手扎结那能够回归中土的大木排。 岛上多的是参天古树,飞禽走兽,谢逊与张翠山负责砍伐林木,殷素素则把那些鸟羽混合兽筋兽皮,编织帆布,搓结帆索,这些事情,说易行难,饶是谢逊武学精湛,举世罕有,张翠山近来亦是神功大增,一日千时,就连殷素素,也决不是弱质纤纤的一介女流,但在这冰火岛上,丝毫没有就手家什,要扎结这大木排,实在可谓是事倍功半。 眼下他们便遇上了一桩难事,这冰火岛上的大树,长于极北苦寒之地,木质紧密,坚逾铁石,而那以兽筋鸟羽编织成的绳索,又是过于脆弱,着实难以将这些硬木串扎起来。 谢逊与张翠山手下试劲,接连崩断了数条绳索之后,都不由得苦恼无比,眼下正自在岛上奔走,寻求解决之方。而殷素素却是在等着张无忌过来,教习他一些诗书发蒙之文。 他们现下虽然心下早已知道自己的无忌孩儿大是非同凡响,非是寻常五岁孩童所能比拟,但无论如何,在父母眼中,孩子无论长得再大,也仍然是小孩,更何况张无忌此时确也仍然年仅五岁,是以扎结木排之时,最多也只是让他来回奔走传递些杂什之物,绝不肯让他过于劳累。 只是张无忌每日在他们之旁递送杂物之余,经常也会给他们提一些意见建议,往往他们遇上的一些难题,就在张无忌那看似无心的那只言片语间,便自迎刃而解,而他的一些提议,乍听上去,匪夷所思,然而待得后来实践起来,他们却总是会发现,应用了张无忌的这些提议,实在足以让扎结起来的大木筏,要比预料中的好上许多。 他们见多了张无忌身上显出来的奇异本领,此时也已经渐渐习惯,心下更多的反倒不再是诧异,只是渐渐定下了心思,要好好将他们这个无忌孩儿琢磨成材。甚至就在扎结木排的百忙之余,他们仍旧商议停当,要每日里抽出时间来,轮流教导无忌孩儿习文练武。 特别是张翠山,他出身于名门正派,对于张无忌身上突然显现出来这等天赋异禀之处,虽然心下也是欣喜不已,但始终总还是存有几分谨慎惕沐之心,毕竟以当下的情形来看,无忌孩儿今后际遇,必定不凡,这一身本事,若用之以正,则自然颇足可行侠天下,匡正时道;然而若一旦立身不慎,稍有偏差,只怕却也是为祸不小。 虽然说现下无忌孩儿品性纯良,宅心仁厚,但那中原花花世界,却是不比冰火岛,是以他还是决意要自现在开始,便多给无忌孩儿传授诗书礼教,善加引导,好使他从现在开始,就能多明白些修身立人的道理。 殷素素出身于武林大豪之家,白眉鹰王老来得女,对于这个掌上明珠的疼爱自不待言,从小便自延请硕儒名师,教导她四书六艺,比之张翠山而言,学得倒更为系统些,修身立人的道理,那自然是要让张翠山来言传身教,但诗书礼乐,由她来给张无忌发蒙,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除此之外,谢逊与张翠山也轮流给张无忌讲习些武术上的要诣,江湖上的掌故,简直恨不得把三个人数十年来的所思所学,一古脑儿都塞到张无忌的头脑里去。 张无忌自是明白他们的心思,心下又是好笑,又是感激。他原本就十分安逸于这等与爹、娘跟义父相处的时光,此时更是不会拂了他们的美意,跟随着父母亲与义父之际习文习武,正好时常借着这个机会,指点于他们。 自然,他虽然在这三位至亲的跟前,从不想多隐瞒些什么,但也不会太过锋芒毕露,纵然有心指点于这三位亲人,方法上一般也只是假作不懂,而提出一些问题罢了,毕竟他心下明白,若是自己直言传授,父亲、母亲也还罢了,以自己那位义父的骄傲,却多半是要拂袖而去。 他此时虽功力未复,但眼界见识仍在,武学之上的修为,当世不作第二人想,所提出的问题,自然也都是指向于他们几人武功上最关碍节次的地方,哪怕他们一时之下未必能当场明悟,但待得回头细思之时,却是必然大有所得。 只是他自幼失怙,于诗书一道,却是较少涉及,只是他的妻子赵敏,却是自小醉心汉学,学问之渊深直追那些当世硕儒,他与赵敏共偕连理,耳濡目染之下,倒也学了不少东西,虽然未必能称得上多精深,但做为现下五岁孩童,却也足以叫人惊异了。 不过他对于武学的兴趣,终究要远大于诗文礼乐之类,每每于早上听谢逊品题武林人物,讨论些武学上的难题时,总要借故拖延些时间,是以此时殷素素见他尚未归来,心下倒也不急。 她未嫁给张翠山之前,却也是个刁钻古怪的小魔女,此时虽则修心养性,相夫教子,但连她自己也觉得读书识字固属必须,但学习这些诗书礼乐对于无忌孩儿而言,却并不见得有多大的益处。 毕竟无忌孩儿是自己与五哥的儿子,是金毛狮王谢逊的义子,一旦踏足中原,却是绝不可能不卷入到各种纷争之中,置身于江湖之外,教张无忌读书,只不过是夫唱妇随,夫君有令,不得不从尔。 只是近日来张无忌背书之时偶尔时常撷引一些道家经典之中养性练气的口决,来向她询问个中之意,又复根据这些口决与武学之间的关系,提出了不少问题,她解答得多了,隐隐也便觉得这些道家口决里,首尾相连起来,倒似乎是蕴含着一套极为博大精深的内功心法,忍不住开始依法习练,一试之下,果然是效验非凡,只是也还有许多难以索解之处,心下不由得想着要待无忌孩儿过来之时,得问一个清楚明白。 她为人冰雪聪明,灵巧多变,却是不若张翠山般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对于张无忌这段时间来的言行举止,审思之下,却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宝贝儿子是在借机指点自己几人,除开对自己的无忌孩儿身上所承负的见识修为更增了几分不可思议之外,倒也自不由得为他的一片孝心喜乐开怀。 她心中将张无忌昨日里跟她提起过的几句口决刚刚温过一变,石室外已响起了无忌孩儿那熟悉的脚步声。 她莞尔一笑,抬起头,正欲开口,正撞见张无忌自洞外走进来的小小身影,却是不由得顿时大惊失色,失声喝了出来:“无忌,你在干什么?!” 闲话不说了,大家继续用票票砸偶吧,鞠躬拜谢!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二十一章菩斯曲蛇 (更新时间:2006-11-2319:48:00本章字数:2486) 张无忌双手分别捻着两条奇形怪状的蛇,走了近来,被殷素素一喝,不由得愣在当地。 第15章 殷素素定睛看去,那两条蛇浑身泛着邪异的金光,头上又自长着肉角,奇形怪状,狰狞无比,在张无忌的手上兀自张开大口,蛇吻吞吐,直要触到张无忌的身上,不由得又是一声断喝:“那是菩斯曲蛇,快放开,那蛇有巨毒,快放开!” 她情急之下,只觉得两脚发软,声音之中,已然是带着浓重的颤抖之意。 “咦?”张无忌非但没有依言放手,反是把右手一举,把右手捉着的那条蛇伸到眼前,脸上丝毫没有害怕的神情,倒是隐隐有了几分欣喜之意:“这正是菩斯曲蛇,娘亲居然认得此物?” 殷素素见得那怪蛇吞吐的蛇吻,简直快要碰到了张无忌的鼻端,情急之下,一时竟尔忘了害怕,一个闪身飘到张无忌面前,素手一伸,就要把那两条蛇由他手中抢过来。 菩斯曲蛇,原本是只存在于佛经传说中的东西,通体金光,额生肉角,行走如风,而菩斯曲蛇之毒,更是天下无匹。 传说中菩斯曲蛇散毒之时,甚至不须咬人,只须沾得它遗下的一点蛇涎,便会周身血液运行加速,还会越来越快,终至血液沸腾,暴血而死,端的惨烈无比。 据说只要菩斯曲蛇的一口蛇涎,就足以让一群大象立毙当场,其毒性之烈,除了北宋年间武林中一代怪杰欧阳锋采天下剧毒之物而交配而成的蛇杖上的灵蛇之外,可以说是古往今来,无可匹敌。 只是这等东西,一向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若不是殷素素于练毒之法颇有心得,却也未必认得出来。 眼见她素手伸来,那两条怪蛇蓦然转头,身体微长,直似便要扑将上来,殷素素却是将心一横,不闪不避,径直仍捉向那两条怪蛇的七寸之处。 她熟知菩斯曲蛇的毒性之烈,若在平日,自是避之惟恐不及,然而现下爱子心切,眼见此时毒蛇蛇吻离无忌孩儿的鼻端不过半寸光景,一心只顾念着不能让这种怪蛇伤了自己的无忌孩儿,出手便自强行捉向那两条怪蛇,至于自身的安危,却是丝毫也顾不得了。 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眼见菩斯曲蛇蓦地弹起,快要咬上殷素素的手,殷素素却只觉得眼前一花,张无忌捏着那两条蛇,不知施展了什么身法,却是移到了她的身后。 “母亲别急”,张无忌连忙开口说道,他方才心思一时飞到了别处,见到险些让母亲涉险,却也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这两条菩斯曲蛇已被孩儿制服了,呆会却是有大用的!” “制服?”殷素素转过身来,尚自不敢置信地看着张无忌。 张无忌笑道:“母亲先将孩儿胸前那束山草取下一株来,带在身上,自然就知道了。” 他把攥着怪蛇的两手分左右高举,殷素素将信将疑,在他胸前吊着的一大团墨绿色的山草中取下了一颗,簪在衣上,刚刚隐隐被那股子怪味薰得微微皱眉,张无忌蓦地手一伸,将一条菩斯曲蛇递到了她面前。 “啊!”殷素素吓了一跳,微后退一步,却见那条菩斯曲蛇对着自己摇头晃脑,却是粉无方才直欲择人而噬的凶态。 张无忌嘻嘻笑道:“天生毒物,七步之内,自有克制毒物之法,菩斯曲蛇最喜欢吐涎在这种明龙草上面,而这种明龙草又恰恰能化解菩斯曲蛇之毒,天长日久,这些明龙草上面虽然无毒,却是沾满了菩斯曲蛇的气味,只要身上带着一株明龙草,菩斯曲蛇也便将我们当成同伴,不会攻击了。” “哦”,殷素素微微点头,旋即板起了脸来:“你这孩子,怎地没事去贪玩弄蛇,这菩斯曲蛇巨毒无比,要是有什么闪失,你叫为娘……为娘……” 她方才委实被吓得不轻,此时还尚未回过神来,一时间不禁有些说不下去。 张无忌苦笑摇头道:“娘,孩儿捉这两条蛇不是贪玩,义父他们不是正苦着绑缚木材的绳索不够坚韧么?这种菩斯曲蛇的皮也是一宝,只要加入些许,便足以使绳索坚韧有如金丝,而蛇血在木排之上,更足以让一切海中猛兽,也不敢袭击,正是我们扎结木排的大好材料,所以我才把它们带回来了!” “哼”,殷素素面容稍霁,仍自责备道:“那你也可以先把这怪蛇打死了再带回来,就这么活着捉来,万一一时失手掉落,却是要有多危险?” 张无忌笑道:“娘,有所不知,这种菩斯曲蛇的蛇胆,食之对于增长内力修为,大有裨益,只是只能活着取胆,方有效果,爹爹与娘亲正好一人一枚,眼下爹爹未归,孩儿要是把这两条蛇打死了,也便浪费了天材地宝了!” 殷素素也是一时恍然,对于这一传闻,她也并非未曾听过,只是这种怪蛇向来只存在于传说之中,从未听过有谁亲眼见过,是以一时想不起来而已。 要知道菩斯曲蛇来去如风,哪怕是再厉害的武林高手,也难以擒之得住,也只有张无忌得毒仙王难姑之真传,以药性相克的道理,以毒攻毒,才擒下了这两条偶尔碰到的灵蛇。 张无忌开口问道:“这种菩斯曲蛇非常罕见,孩儿本来也没想到冰火岛上竟有此物,只是今日无意间碰上了,娘亲怎么能认得这种东西?” 殷素素经历方才数变,尤自有一些恍惚,顺口答道:“娘亲年轻之时,也曾精研过毒物之学,一手‘蚊须针’……” 她说到这里时,忽然脸色一白,却是住口不语。 张无忌有了梦中那一世的经历,却是知晓这些前因后果,不由得心中一叹。 昔日娘亲以蚊须针伤了三师伯俞岱岩,以至于让龙门镖局将三师伯送返武当途中,为宵小所乘,使得三师伯龙精虎猛的汉子,竟尔就此残疾,斯后父亲羞愧自绝,实种因于此。 自己既然能有机会重来一次,自然是要想办法替娘亲了结了这一段恶果,不过这是今后的事情了。 现下他问这个问题,却是由殷素素方才的反应中,想到了一些东西。 一直以来,殷素素都是他们诸人之中最弱的一环,是以他在前些日子,借着征询道家口决之计,将一套从《九阴真经》之中《易筋锻骨篇》中脱胎而出的内功心法相授,然而内力修为,讲究水滴石穿,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收效。 如今他倒是想起还有些东西,可以教给自己的母亲了。 他望着殷素素,笑道:“既然如此,孩儿有一些跟毒有关的问题,要请教娘亲了!” 票票,票票,还请大家继续投偶的票票!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二十二章改良七伤 (更新时间:2006-11-243:33:00本章字数:2368) 长风吹过,冰火岛上参天古树,千枝万叶,一起呼啸作响。 这正是一年中风力最大的时候,凛冽风势之下,卷起无尽残花败叶,在天际飘飘飞舞。 两条人影,尤如毫无实质的轻烟一般,飘摇于长风之间,在那无边落木之中,一拳一掌,稍沾即走,却是劲风四溢,直卷得漫天飞花飘絮,尽数围绕着他们身周,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花草漩涡,场面壮观无比。 殷素素与张无忌仰着头,望着当空交手的谢逊与张翠山两条身影攸分攸合,都是嘴角含笑,目眩神迷。 以张无忌的眼力,自是能看得清他们手上的每一着变化,而殷素素这些日子来,在张无忌悉心指点之下,却也是功力大进,眼界增长,对于两人间的比试情况心中有底,再不会如昔日那般担心过度而张皇失措。 眼下已经是他们一行三人,在冰火岛上度过的第八个年头,而离张无忌由那场怪梦之中醒来,也已然又过了两年的光景。 原本自两年前张无忌说清了这茫茫大洋上风向水流之变后,他们便开始着手扎结木筏,去年季风再起时,他们关于泛洋归去的准备,倒也完成了七七八八,但张无忌却坚持认为时机未到,于是他们也便在这冰火岛上又多留了一年。 自张无忌醒来之后的那些日子里,几乎是屡显神异、言必有中,传文授武之际,更是屡有惊人之语,让他们都自觉得获益匪浅。潜移默化之下,冰火岛上这三个武林之中响当当的人物,却是已然渐渐习惯了凡有事情难以决断之时,都由这个小小孩童一言而决,是以张无忌说要再多待时日才可成行,他们虽然不明所以,却也就此安心在冰火岛上再呆了下来。 “嘿”,谢逊高大的身形微沉,如同流星坠地般踏实地面,恰好避过了张翠山那凌空点来的一笔,张翠山身形一翻,也几乎在同时站到了谢逊对面数丈之遥,持笔傲立,周身气势不断上扬,竟尔丝毫不在谢逊之下。 “痛快!”谢逊一声断喝,声震四野,脚步微踏,却是俨然一步之间横跨过了他与张翠山之间的距离,手中拳先缩后吐,直直向张翠山横击了过去,口中兀自不忘唤了一句:“五弟,小心接我这几拳!” 这一着出手明明是七伤拳的拳路,然则劲风起处,却又是迥然有异! 谢逊连连跨上七步,手上拳风一连七变,便尤如当空响起了七记惊雷霹雳,动人肺腑,慑人心魄,劲风所及之处,漫空飞絮,草木土石,便宛如尽数听从他的影响号令一般,漫天漫地地尽数朝着张翠山覆压了过去。 这七拳之劲,或刚猛,或阴柔,或直出,或横送……但又不似原先的七伤拳那般每一拳中包含着这数种变化,只是每一拳只包含了一种精纯的劲道,然则七拳七变,却又是截然不同,层次宛然。 张无忌也不自禁点头微笑,自己这个义父,委实也是武学上不世出的奇材。 他既然要治愈谢逊体内的伤势,自然也要由源头下手,再不能让谢逊再反复温习七伤拳,使得内腑之伤又复加深。[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然则谢逊大仇未报,若是要让其不再习练这七伤拳法,只怕却也不能。 第16章 这七伤拳法以体内血气阴阳,五脏之气入手,通过压抑体内先天不足之脏气而引爆其余四脉之力,强则强矣,却终是难免伤身。 也只有内力修为臻至极高境界,体内五脏之气间的平衡已是牢不可破之辈,修习这七伤拳时,才可不受其害,甚至可以借此刺激五脏之气不断壮大,更收强健肺腑之效。 但谢逊功力虽高,却是杂而不纯,显是离这一境界尚有距离,而内力修为,又绝不可一蹴而就,纵然张无忌有意将一身神功倾囊相授,只怕也不是一朝一夕,所能解决的事情。 更何况,谢逊的内功路子走的是刚猛一路,在未曾冶愈谢逊体内所受积患之前,若是再以神功相传,让其刚上加刚,只怕却要刚极则折,对于谢逊身体,实无好处。 是以张无忌就从七伤拳法的运使方法着手,别辟蹊径,研究出了一套改良版的七伤拳法。 原先的七伤拳法以压其一脉之气,激发其余四脉之力为本,气机牵引之下,所压抑的又必然是其先天原本便显得较弱的一脉,两相交加之下,自是受创非浅。 是以张无忌干脆反其道而行,眼下谢逊所催发的七伤拳,却是抑其四脉,而激扬其一,由此分别催发出人体内气血阴阳、五脏之气其中一行,虽然如此一来,威力变化,或许未必及得上原本的七伤拳,但也是相去不远了。 而且这样一来,运使七伤拳时同时抑压其余诸气,而且其间又有轮转,再不是专挑人体内原本先天孱弱之处下手,是以运使七伤拳时那种必得先伤己方可伤人的隐患,也就在无形中削减了绝大部分。 张无忌更是专门根据谢逊体内的状况,以九阳神功为根基,另行创制了一套适合谢逊习练的内功心法,使得谢逊在这数年之中,终于内患尽消,功力也大有长进。 只是今日他亲见谢逊施展这改头换面的七伤拳,却显然是在自己的传授之外,另有突破。 殷素素眼见谢逊这七拳出手之处,神威凛凛,沛然莫可御,张翠山手中持笔,足下飘飘,却是连连退出了七步,不由得眉头微蹙。 更可怕的是,谢逊这电光火石间连出的七拳之劲,居然就在那半空中凝而不散,随着谢逊最后一拳出手,隐隐竟似是要合为一股,直直向张翠山撞了过去。 这显然是谢逊自己悟通的变化,七拳之劲分散开来,较诸原先的七伤拳虽则有所不如,但其力求精纯,相差也不过一线之隔,而谢逊此时居尔在最后又自能操控七拳之力,合而为一,所爆发出来的力道,却是要远在原先的七伤拳劲之上了。 殷素素见得谢逊这一拳之中,居然还蕴含着如许变化,侥是她深知张翠山这些日子以来也是一日千里,早已是今非昔比,仍然不由得心下发急,微微踏上了一步。 眼见谢逊那一拳之力牵引之下,兀自凝在半空中的七道拳力,浸浸就要合为一体。 就在这个刹那之间,张翠山居然身形一飘,不退反进。 又到了拉票时间了,大家砸票啊!!![手机电子书17z.]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二十三章自出机抒 (更新时间:2006-11-2413:05:00本章字数:2599) “啊!”殷素素爱夫心切,却是害怕谢逊收手不住,忍不住低唤出声,足下一飘,便欲上前,却是突地觉得手腕上一紧,身形被定在当地,再动弹不得。 她回过头,却正看见张无忌向她展颜而笑:“娘亲,你看父亲这招多漂亮。” 她愕然回首,正看见张翠山一头撞进谢逊那将要合壁的七股拳劲之中,手中笔点横竖撇,一指一点之下,看似柔弱无力,丝毫未能消弥这七种拳劲中任何一股,然而其用劲之巧,却是恰恰好将那七股拳劲之间牵引得稍稍偏离了原本的方向。 这七股拳劲均是谢逊全力催发,又是催发人体内气血阴阳、五脏之气而来,更是七劲相生,若当真让这七拳之劲合为一股,只怕天地间也殊少如此大力,实在非人力所能抗拒。 然而张翠山却就在那七劲即将合一的刹那之间,寻隙而入,手中笔法挥洒之下,那原本已然要合壁为一的七股拳劲,方向稍折,居然就起了微妙的变化。 “卜”的一声脆响,七股拳劲相撞,居然是互抵互消,就这么消弥于无行,谢逊与张翠山两人之间的飞絮飘花,都自碎成片片,漫散四周,两人也几乎在同时都是身形一晃,退开了几步。 人体内小天地之间气血阴阳、五脏之气,即是相生,又复相克,这七股拳劲虽则力大功深,张翠山纵然单单抵御其中一股,都未免吃力,然则在其牵引之下,那阴阳二劲先了一步,对撞互消,斯后五力缺了阴阳二气之协和,却也是相互消抵于无形。 以弱制强,四两拔千斤,这正是张翠山自那日被张无忌一语点醒之后,由武当武学精要之中领悟出来的更深一层的心决。 “哈哈哈!”谢逊与张翠山相对而立,都自纵声大笑。 殷素素见得自己的夫郎手持一管树木削成的硬笔,挥洒之间,便将谢逊这沛然莫可御的一招消弥于无形,虽然身着臃肿皮裘,然则身形进退攸间,依稀仍是当年那个潇洒侗傥的少年侠士,虽则与张翠山早已是夫妻多年,却也仍不由得心神微醉,脸上挂起了一丝笑意。 张翠山反手将手中笔收对身后,拱手笑道:“三哥的功力益发刚猛了,若是再来几拳,小弟只怕就又要吐血当场了!” 自那日被张无忌点醒之后,张翠山在武学上的修为也是一日千里,此时早已放弃左手银钩不用,手上所持的树枝也不过是斫削去枝节,略具笔型而已,而招式挥洒间,更是早已不拘于一笔一划,侥是方才谢逊如斯大力,却也再打不折他手中之笔。 “哈哈哈”,谢逊这一架打得意兴遄飞,不由得仰天而笑,说道:“五弟功力如此精进,看来三哥要拿出些压箱底的功夫,来给你看看了!” “哦?”这一下不只是张翠山与殷素素微微一愕,连张无忌都是心下一动,大感兴趣。 方才谢逊那一拳竟尔能将七劲合一,虽则转折间仍有间隙,终为张翠山所破,但其威力之巨,已然是令在场之人都不由得为之动容了。 此时谢逊居然说尚有些压箱底的功夫,不由得让他们三人都是起了见猎心喜之意。 张翠山手腕翻处,那管硬笔又自持在手中,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说道:“三哥,请!” 谢逊哈哈一笑,踏前一步,双拳交晃,缓缓向张翠山打了过去。 张翠山看得眉头大皱,谢逊固然劲风四溢,看起来声势极大,然则落在他这等行家的眼里,却是觉得颇为怪异。 自来拳风劲气,聚其一点,方成其强,以谢逊的修为,对内力收发之间的控制,早已是转折自如,无不随心,如今这劲风四散催动,看似威势极大,实则却是分则力弱,只怕反是不及刚才那七拳之中任一股了。 他心下诧异,手上却是不慢,笔下一横一折,直直引向谢逊双拳。 张无忌却是眼中发亮,蓦地踏上一步。 谢逊拳到中途,劲风四散磨擦激荡,居然就平空响起一声尖锐的呜鸣之声。 这劲风交摩之声并不甚大,然而听在众人耳中,却是直刺心肺,张翠山与殷素素都不由得周身微微一颤。 张翠山首当其冲,更是不由得稍退了半步,手中笔去势更是不由得慢了几分,幸亏他也是应变极速,笔下就势一圈一点,险险化去谢逊这一着,却仍不由得脚下一个踉跄,让谢逊带动了两步。 谢逊微微一顿,却不进逼,只是哈哈笑道:“五弟,可要小心了!” 张翠山重新站稳了脚步,对于谢逊这等奇功绝学,却也是兴趣大涨,手中笔一立,笑道:“三哥,接着来!” 谢逊身形一动,手中拳风激荡,又自攻了上去。 这一场架,打得比方才,却是更显得惊险万状。 谢逊手中拳劲,时刚时柔,每每拳至中途力发之时,便自破空啸出呜鸣之声,时而低沉,时而激越,却是每每让张翠山听入耳中,便自周身微颤,手上的招式递将出去,也是不由得偏了些许方寸。 他的功力原本便较之谢逊尚且弱了一筹,全仗手上神妙的招式方能维持一个均势之局,眼下在谢逊这等大异常理的功夫之下,虽然暂时仍能勉强抵御,却也是不由得节节后退。 谢逊幼时曾得遇异人,学晓一门与佛门狮子吼神功颇有类似的以音波伤人的功夫,昔日在王盘山上,纵身长啸之下,足以令在场千百人尽皆昏厥当场,事后更是精神错乱,生不如死,一啸之威,竟至如是。 只是这门功夫威力大则大矣,然则施展之时,却是务得全力以务,再无防守自身之能,遇有功力与之相差不远之人,若能抵御得只时片刻,寻隙进攻,只怕吃亏的反会是谢逊自己,是以在对敌之时,实则难有大用。 但这两年来,谢逊在张无忌有意的提点之下,不但武学修为,更为精进,却是由此悟通了将这门神功夹杂在拳风劲气之中施展出来,在那凌厉刚猛的拳劲之中,又复夹以音波伤人之法,端的厉害无比。 尽管以拳风劲气啸鸣而出的音波自不能与他聚全身之力由口中啸出相比,但却也是仍然具有莫大的威力,若非是张翠山近年来亦是神功大涨,一日千里,只怕单凭这拳风劲气中磨擦激荡出的啸鸣,他便要抵挡不住了。 谢逊原本才情天份均属绝顶,悟出这等神功,实在是别出一格,大异常理,纵使此时的张无忌见了,也不由得顿觉眼界大开,张翠山抵御为艰,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殷素素看着张翠山不住后退,手中笔法略显散乱,她也是天生古灵精怪的性子,此时微微思索,忽然伸手自那漫空飞舞的树叶之中捻过一片,转头对着张无忌俏皮一笑,说道:“无忌,娘亲教你玩个好玩的物事!” 第17章 啊啊,最近票数增长实在是缓慢啊,大家有富余的票票记得想起偶哇,谢谢谢谢!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二十四章音声相和 (更新时间:2006-11-2420:40:00本章字数:2246) 一声清亮悠远的音乐之声,骤然拔起,响徹于天地之间。 殷素素将那片树叶捻在红唇之间,撮唇鼓气,竟尔吹出了一段乐致悠扬的曲调。 这以树叶为笛,吹奏乐曲,本是江南乡间孩童时有之戏,殷素素自小便由白眉鹰王延请名师,教授琴棋诗书之道,深明乐理,此时鼓荡真气吹将出来,唇边虽则只是一片小小树叶,那一曲却仍然是音韵悠扬,收放自如,轻柔处若清风泄地,高昂处如大江奔流,说不出的动听。 张无忌在梦中那一世里,自离了冰火岛之后,父母亲便因着自己的一语之失,面临着无尽的责难,自是从未曾听过母亲奏演乐韵,此时听着,不由得一时痴了。 张翠山与谢逊的武功,固然都自神妙万方,然则以他此时的眼力见识,能让其心下微微认可赞许,已属不易,母亲的演乐之声,较诸那场比武,却是对他更具吸引力。 而且他也看得明白,此时张翠山与谢逊之间,并非生死相搏,以谢逊的功力,自是可以收发裕如,倒也不虞他再如先前一般,误伤了张翠山。 但这股子清音响起,听在场中正自比试的两个人耳中,却又都各有一番不同的感受。 张翠山只觉得清音响处,一时将谢逊以拳风劲气激荡而出的那呼啸之声尽数掩盖了下去,不由得通体舒泰,手中笔纵横圈点,指划自如,更是凭添了三分威力。 谢逊却是被那股子清音弄得心神微跳,殷素素吹奏出来的乐曲,自是柔美悦耳,然而其节奏转换之处,却又往往跟他手中催发的拳风劲响恰恰相反,每每自己刚要发力催响那鸣啸之声时,殷素素口中的音韵却也就恰好在这个时候蓦然拔高入耳,纵然自己心志刚毅,却也不由得手下慢了半分。 他双目早盲,全仗一双灵耳听风辩物,殷素素口中音韵全然打乱了他出招的节奏,对于他的影响,却是要更甚于旁人了。 他生平自负,遇强则强,虽然心知此时不啻于自己对抗张翠山夫妇联手,却是更为豪情勃发,手上更加了三分力气,那拳风激荡之间,响起的啸鸣呜响之声,渐渐增强,到得后来,一举手一抬足间,便自如同疾风狂雷,轰然炸响,声势之盛,几要让人难以相信是人力之所为。 张翠山也不由得越打越心惊,心下暗忖:“原来方才与三哥打了个平手,却也是三哥未曾使发全力!” 只是无论谢逊鼓荡而出的风雷之声何等之喧赫,殷素素唇间那一曲清音,却也始终不让,无论谢逊激荡而出的啸鸣何等响亮,那一曲清音总也能相应拔高,与之难分轩轾,分庭抗礼。 这些年来,殷素素苦修张无忌所传那脱胎自《易筋锻骨篇》中的神功,内力修为,却也是一日千里。 这《易筋锻骨篇》是出于《九阴真经》之中极高明的功法,又经张无忌根据殷素素体内真气运作之况,删繁就简,去芜存菁,其效用自然是高明无比。 殷素素此时研习时日尚短,若论及内力修为,较之谢逊,自然尚是远远不如,若是谢逊如当日王盘山上一般以全力发啸,自非殷素素所能抗衡,然而现下谢逊却是将全身大部分功力都用在与张翠山相抗之上,只是借拳风劲气间激荡出声响,自是难以掩得下殷素素全力而发的树笛清音。 转眼之间,谢逊与张翠山翻翻滚滚,已然拆了上千招,谢逊情知此时自己已然再难胜得过张翠山夫妇联手,口中一声大喝,接连三拳,将张翠山迫退了丈许,却是停下了手来,哈哈笑道:“五弟,五妹,要是此时我等三人方自相遇于王盘山上,只怕我谢逊真的就要被贤伉俪降妖伏魔了。” 张翠山收了手,却是足下一个踉跄,苦笑道:“三哥这一顿乱拳,把小弟打得头晕眼花,若是再比拼下去,小弟自知再难当得三哥百招!” 谢逊摇头失笑道:“你还真当三哥能有再发百招之力么?” 张翠山微微一愕,两个人相对而笑,充满了惺惺相惜之意。 殷素素自然也随即停了口中的音声,含着笑走了上来,捻起手中兽皮织成的手绢,给张翠山擦拭那满头大汗。 谢逊听得清殷素素的举动,转脸对着她笑道:“五妹近来也是功力精进,真称得上是一日千里,着实可畏可怖。” 殷素素笑道:“三哥太谦逊了,方才是我们夫妇联手,还仰仗三哥手下留情,才能勉强打了个平手,以三哥今时今日的武功,放眼天下武林,除了五哥的师尊张三丰真人之外,只怕已是再无抗手了。” 她素知张翠山对于张三丰的尊重之情,无以复加,是以哪怕在此等时刻,却也仍要将张三丰列名于谢逊之上。 只是张三丰成名江湖超过一甲子,早已是传说一流的人物了,侥是谢逊心气再高,却也仍然自知远非武当张真人之敌手,殷素素如此说,却算得上是在抬高谢逊的身份了。 张翠山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思,淡淡一笑,也不说话。 谢逊听了殷素素的话,却是将脸转向站在一旁的张无忌,摇头失笑道:“五妹不必抬举你三哥,你三哥原本倒确实是骄然自负,总觉得天下堪为对手者,不过寥寥三、四子而已,只是近两年,三哥倒是越来越感到天下之大,能人倍出,之前三哥如是想,倒是井底之见了!” 张翠山夫妇见他有意无意间对着无忌孩儿讲这番话,却也都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相视一笑,心下对于谢逊之言,深感认同。 -------------------------------------------------------------------------------- 冰火岛上的岁月,即将告一段落,张无忌即将挥别世外孤岛,走向那波澜壮阔的中原大地,一切精彩,尽在后续,大家快用票票砸偶吧,你们的支持是偶加速更新的动力亚!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二十五章悠悠往事 (更新时间:2006-11-2511:12:00本章字数:2776) 他们三人这些年来,虽然名义上是他们在教张无忌习文习武,然则实质上他们往往发现自己所教授的东西,张无忌却是早已颇为谙熟,反倒是张无忌看似有意无意间的只字片语,却是直指他们在武学之上的障碍疑难,让他们时觉豁然开朗,明悟在心。 这三人都是天资聪颖之辈,如此一来二去之下,他们心下又哪里会不明白,这两年来自己三人在武学修为之上的突飞猛进,其实均是拜自己的无忌孩儿所赐。 甚至在武学之外,张无忌在其他方面的一些表现,也让他们无不啧啧称奇,惊异不已。 见得多了,他们也便渐渐习惯了张无忌现时的状况,接受了眼下自己的这个无忌孩儿,在武学、医学,甚至对这大海大洋之上的风向水流、物候风华的认识,都要远在自己三人之上。 自然,最让他们三人欢喜的是,那场古怪的经历之后,虽然自己的无忌孩儿看起来稍显成熟,所思所想,往往顾虑周详,不类孩童,但却仍是怀有一颗赤子之心,对于自己三人孝敬孺慕,依恋万端。经历了这两年来的朝夕相处,他们心下却是早已看得明白,那场古怪的经历只是给自己的无忌孩儿平添了一番高深莫测的本事,但却终究未曾改变张无忌的心,眼前这个拥有着莫名潜力的孩子,仍然是自己至亲至爱的无忌孩儿。 哪怕自家逢巨变之后一向视天为贼的谢逊,也不由得第一次对老天爷生出了几分感激。 谢逊却是突然开口说道:“等到风向再转的时候,你们一家三口,就要回转中原,虽然五弟、五妹现下功力大进,无忌孩儿一身奇遇,更是古往今来,世所罕见,但也绝不可太过大意了!” 这是他第二次提起“一家三口”之语,他们四人,在中原大地之上,正邪分明,几为生死仇寇,因缘际会流落以这冰火岛上,刚刚结义之时,也还有着其他的盘算,然则谢逊经过这几年的朝夕相对,却是早已是血浓于水,情逾骨肉了,张翠山夫妇自是认为,无论在冰火岛上也好,回归中土也好,自然是四人一体,同进同退,是以张翠山虽则听在耳中,却是未及为意,殷素素心思细腻,心下微有不安怔忡之感,但也没有再往深处细想。 惟有张无忌明白谢逊的话中之意,心下微叹之际,却不由得在一旁暗暗沉吟了起来。 谢逊仰头,感受着长风拂面,显是想起了中原大地的许多事,许多人,又自开口悠悠说道:“五弟的尊师张三丰真人,自是胜过谢某良多,自然也有其他高手,比谢某要强得多了……强得多了……” 张翠山与殷素素闻得谢逊突发此言,都自不由得一愕。 方才谢逊提及中原大地卧虎藏龙,他们都知道他是在告诫无忌孩儿虽然得逢奇遇,却未可过于自大,是以也都能明白。 然而眼下看谢逊说起此语,却是唏嘘不胜,感触良深,两人心下都是大为困惑。 张翠山不由得皱眉说道:“难道江湖之中,除开师尊之外,当真还有人武学修为比三哥更为深厚么?” 谢逊遥对海之彼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仅仅是顺口答道:“我怎么能跟他相比?差得远了,差得远了!简直就是天差地远!”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与神情之中,竟然不自禁流露出了敬仰钦佩之意,悠然神往。 第18章 张翠山大奇,心下微有不信之意,他对于恩师张三丰奉若神明,但自忖张三丰之武学修为虽然举世罕有,若与谢逊相比较,只怕也不过是能稍胜半筹而已,当真高出谢逊甚多,说得上“天差地远”,岂不是将自己恩师也比下去了?但他素知谢逊的名字中虽有一个“逊”字,性子却极是倨傲,倘若那人的武功不是真的强胜于他百倍,他却也是决计不肯服输的,是以不由得一时沉吟不语。 这两年来,他的武学修为,眼界见识,固是大进,自觉一日千里,然而谢逊却也仍自要稳稳地胜过他一筹。 他来至冰火岛上之前,格于年纪所限,武学修为尚且未臻大乘之境,而张三丰深明道家之旨,冲和谦抑,便如同大海之中的礁石海岛一般,露出水面能为人所察觉的,往往却不及其全部之万一,而谢逊那日在王盘山上扬刀立威之时,所显现的武功威势又着实让张翠山刻骨铭心,在心目中已然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是以对于张三丰与谢逊之间的武学差距,有了这样的错觉成见,却也是不足为奇。 谢逊想起往事,却是悠然神往,一时唇边露出微笑,一时却是攥紧拳头,却是未曾顾及张翠山夫妇的心绪变化,良久方自长长一叹,脸上露出惨然之色,咬牙切齿道:“莫说是他,就连……就连他,我此时只怕都尚自抵敌不过!” 张翠山与殷素素面面相觑,都是满肚子的疑惑,不明所以,但看着谢逊语意低廻,神色惨淡,却又不敢发问。 张无忌望着义父殆然若死的神色,心下却也不由得涌过一丝隐隐的疼。 在场众人之中,只有他能明白谢逊方才那句话的话中之一。 前一个“他”,自然是那硬抗了谢逊一十三记七伤拳的空见神僧,而后一个他,却是让谢逊家破人亡的不世大仇-混元霹雳手成昆。 张翠山夫妇对于谢逊的武学修为,素有所知,是以一时之下,难以相信。 以张无忌此时的修为见识,却是心下明白,谢逊所言,确是事实。 他在梦中那一生里,武学大成之后,身任明教教主,先后与中原各大正派耆宿、蒙元所豢养的各路高手先后交手多次,若要说起品谈天下高手,只怕没有人比他更有资格。 而在那一生所见的高手之中,除开自己的太师傅张三丰早已得窥武学至境,而那名自称活死人墓传人的杨姓女子来去如神,都让他感到深不可测之外,便应当以少林寺内以金刚伏魔圈同自己大战数番的三渡老僧为最。 三渡老僧之间虽然功力亦有高下之分,然则其中任何一人的功力,都要尤在玄冥二老之上。 而成昆的武功造诣,则大致与三渡老僧在于伯仲之间。 是以现在的谢逊,虽然经过自己这两年来悉心调治,体内因着强练诸家杂学而积下的内伤隐患已然尽行消除,又自悟出了好几种厉害的拳法,功力之高,纵然对上了玄冥二老中的任何一人,也能占到七分赢面,但要说对上成昆,只怕却还是输的可能居多。 毕竟现在的成昆,幻阴指神功尤在,又由空见神僧处骗学得少林九阳功,正是攻防俱佳,就是三渡老僧之中的任何一人,都不敢说能稳胜于他。 当世之间,除开太师傅张三丰之外,能制得住成昆的,只怕也只有自己一人了。 张无忌淡淡笑笑,现下他虽然不过七岁孩童,体内经过他改良后的九阳真气,也还未臻于大乘之境,然而他却自信哪怕是现下的自己对上成昆,也必然可以居于不败之地。 只是他也明白,谢逊终日所念兹在兹,无不是要如何报得那血海深仇,纵然明知不敌,都要以死相搏,绝不肯假于他人之手。 谢逊在这个时候,却是收起了心神,回过了头了,似是感觉到了张翠山与殷素素心中的疑惑,强笑道:“五弟,五妹,现下你们不日就要返回中原了,我心中有些故事,也正好说与你们听听!”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二十六章慈悲心肠 (更新时间:2006-11-2523:48:00本章字数:2115) “我在十岁那一年,因意外机缘,拜在一个武功极高之人的门下学艺。我师父见我资质不差,对我青眼有加,将他的绝艺倾囊以授。我师徒情若父子,五弟,当时我对我师父的敬爱仰慕,大概跟你对尊师没差分毫。我在二十三岁那年离开师门,远赴西域,结交了一群大有来历的朋友,蒙他们瞧得起我,当我兄弟相待。五妹,令尊白眉鹰王,就在那时跟我结交的。后来我娶妻生子,一家人融融洽洽,过得极是快活。在我二十八岁那年上,我师父到我家来盘桓数日,我自是高兴得了不得,全家竭诚款待,我师父空闲下来,指点我的功夫。哪知这位武林中的成名高手,竟是人面兽心,在七月十五日那日酒后,忽对我妻施行强暴……” “啊”,张翠山与殷素素,同声惊叫。 天早已是黑了,他们盘坐在树下,却不料听得谢逊讲出了如此的经历。 张无忌对于这段往事,早已是耳熟能详,但此时听来,仍不自禁觉得心下替自己这名义父的际遇,涌起一阵莫名的慨叹。 自己这个义父,无论武功文才,都是一等一的人才,为人更是英风豪侠,敢作敢当,纵然是在梦中最后在少林屠狮大会之上受制人手,好不容易才能有机会与生平大仇成昆最终一战的时候,仍然甘愿先受成昆三拳,以了结一场师徒恩义,尔后终于复仇之后,却又自散一身武功,以了前缘,虽然他因着对成昆仇恨的渊薮,在武林上造下一身血债,一生善恶难分,然而无论是敌是友,却也都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位义父,端的是天地间最为磊落光明的人物。 只可惜,当日自己这个义父风华正茂、正当意气风发之时,却被他最为尊重的师傅成昆所算计,由此家破人亡,被这血海深仇的重负所压,不免性格大变,又兼尔后修习七伤拳法,心脉受创,手下越来越为狠辣,性情也益发暴戾,却让一个原本的江湖豪侠,变成了江湖之上人人谈之切齿的嗜血魔头。 一念及此,张无忌不免对成昆更自切齿痛恨。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张无忌对于成昆昔年与阳顶天夫妇的那一场瓜葛,也略有所知,阳顶天之妻子与成昆一场纠葛,委实可叹,然则成昆为了与阳顶天之恨,竟尔不惜将最尊敬自己的弟子全家弄得家破人亡,又复设计将为自己出头的恩师送上死地,其心计之阴狠毒辣,着实与禽兽畜牲无异了。 谢逊此时已然诉说道空见神僧拍他肩膀,他却是丝毫捉摸不住其行踪,又复欲以金刚不坏体神功硬捱他的一十三记七伤拳,以化解他与成昆之间的仇怨,其间情况,几多转折,听得张翠山与殷素素都自是屏息聚气,全神贯注,一时为空见神僧菩萨心肠所赞叹,一时又为成昆之阴毒而切齿。 张无忌也自微微叹息,以他此时的见识,也自然可以听得明白,空见神僧的武功,达到了一个何待骇人惊闻的地步,只怕除了全盛之时的自己与太师傅张三丰之外,再无第三人能胜过这位素未谋面的空见神僧。 自然,空见神僧为人所崇敬难忘之处,多半倒不在于其武功,而在于其悲天悯人之胸怀,在他心目之中,天下无一不可渡之人,甚至在被谢逊借其慈悲之心,使诈硬生生以七伤拳法震毙其肺腑的时候,心中也没有一丝半点的嗔恚之念,最终念念不忘的,仍然是如何化解谢逊那满腔的凶厉之气,端的是佛陀化身,菩萨心肠。 他临终时那一句:“但愿你今后杀人之时,有时想起老衲。”让谢逊最后一丝天良,始终未曾为仇恨所泯灭,昔日谢逊在舟中与张翠山比拼掌力,竟尔手下留情,放过了张翠山一条性命,细算起来,自己这一家人的性命,实则也是拜这位神僧所赐。 这位神僧用自己那一条命,却不知救回了江湖中多少生灵。 想到此处,张无忌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少林神僧,不由得从心里涌起一阵景仰孺慕之意。 只可惜,如此光风霁月的一代高人,终究也还是葬身在了成昆的诡计挑拔之中。 成昆诡计诓骗空见神僧替他出头架梁,其用心,倒当真称得上一个险恶多端,无论空见神僧死在谢逊手中,或是谢逊为空见神僧所制所囚,总掌正道武林牛耳的少林与明教之间,却也就此结下了不死不休之仇怨,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肇因,大半便萌芽于此。 成昆因对着阳顶天的一腔愤恨,迁怒明教也便罢了,却又不敢光明正大地寻隙复仇,反是由此将正道武林也牵扯了进来,牵起无数腥风血雨,这等鬼域技俩,真是思之令人切齿。 --------------------------------------- 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翅膀,可能在两周后美国的德克萨斯引起一场龙卷风。 张无忌的重生回归,则将会给这个时代的所有人带来一些什么? 谢逊的心境,张翠山夫妇的能力,还有……还有…… 您将会看到熟悉的人物,不同的故事;看到情理之中的发展,意料之外的安排。 洋流将至,季风将起,张无忌是否会泛航归去,又是否还会忍心让谢逊独居于冰火岛上? 中原武林,正在为屠龙刀一事争斗纷芸,张无忌一家人的归去,又将给这样的局面带来一个什么样的新景象? 感谢各位朋友的欣赏和关注,使得这本小书得以在新人榜上挂了一周,新的一个星期又快到了,各位朋友觉得还看得下去的话,希望继续把手上富余的票票都丢给我吧,鞠躬拜谢了!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二十七章仇深似海 (更新时间:2006-11-2611:05:00本章字数:2179) 此时谢逊已然说到了空见神僧临终之时,交代他功力不及成昆,若要复仇,则须找到屠龙刀,寻得刀中之秘,由此而引发了王盘山夺刀之役,也才因此遇上张翠山与殷素素,三人同时流落荒岛,却又因缘际会,化敌为友,成为比真正骨肉至亲还更加亲近的一家人。 第19章 张翠山与殷素素,都自被空见神僧那一腔慈悲心肠所感怀,却又为谢逊这一生际遇所震憾,都是低头沉思,默然不语。 结义数年,直至今日,他们才真正明白这个义兄为甚么这数年以来,无日无夜不苦思焦虑地要探索屠龙刀中的秘密;为甚么平时温文守礼,狂性发作时却如野兽一般;为甚么身负绝世武功,却是终日如此忧怀愁苦…… 张翠山出身名门,平日以行侠仗义为己任,原先虽然认可谢逊行事,光明磊落,端的是一条汉子,然而对于谢逊原本那般行事率性而为,不念善恶,满手血腥的举动,却是一直颇不以为然。 如果不是因缘际遇,与谢逊同时漂流到这片隔绝世外的孤岛之外,只怕他也不会尚与谢逊义结金兰,然则此时听罢了谢逊的遭遇,他却是不由得心下暗想:如果自己与谢逊易地而处,自己却又会如何? 只是他对于张三丰尊崇极深,这种念头也只不过是稍闪即逝,未敢深究。 谢逊转过脸来,对着张无忌说道:“无忌孩儿,眼见你们不日就要回归中土了,要是咱们的大木排在海中沉了,或是飘得无影无踪,那也罢了,一切休提。但若真的能回中土,我跟你说,这世上人心险恶,谁都不要相信。除了父母之外,谁都会存着害你的心思。你的武功哪怕再高,却也未必就能抵敌得住人世间那如许多狠毒的技俩,就像我那师父……嘿……师父……” 张翠山皱眉道:“三哥,那恶人害你到如此田地,你还叫他师父?” 谢逊苦笑道:“我从小叫惯了,再说,我的一大半武功总是他传授的。他虽然是个大坏蛋,我也不是好人,说不定我的为非作歹也都是他教的。好也是他教,歹也是他教,我还是叫他师父。” 张翠山一时哑然,不敢反唇相驳,心下却是大不以为然,暗忖道:“大哥一生遭遇惨酷,愤激之余,行事不分是非。无忌听了这些话记住心中,于他日后立身大是有害,过几天可得好好跟他解说明白。” 张无忌把谢逊这番话听在耳中,心下也是微微苦笑感叹,沉吟不语。 他在梦中那场人生之中,同样是迭逢巨变,几度沉浮,对于谢逊此言,不但早已有所体悟,甚至还有着切肤之痛。 与谢逊所不同的是,冰火岛上的温馨岁月,父亲与太师父的磊落胸襟,却让他无论置身在何等境遇之下,始终还能对于人间世里的一切,抱有一份光明的希望,一直没有像昔日的谢逊一般,被仇恨蒙蔽了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些日子来,眼见又到了刮那股北风的季节,他心中也一直犹豫着几个问题。 眼下他们关于大海航行的诸般准备,也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在这两年的时间里,闲来无事,贮存清水的皮囊、腌制风干的干粮野味,他们早已然备下了无数,只要季风一起,推舟入海,立时便可扬帆远去,顺风顺水。 然而张无忌心下却着实舍不得冰火岛,也舍不得谢逊。 他的心下早已无数次地推演盘算过将谢逊一同半架半劝,带返中原,但又无数次地推翻掉自己的这个打算。 不是他忍心让谢逊耐得住这独守孤岛、寂寞十年的苦痛,而是谢逊在那十余年向成昆寻仇不遇的日子里,因着成昆的挑拔,双手实在沾染了太多太多的血腥,更加成昆有意地架桥拔火,只要他双脚一旦踏上中原的土地,只怕立即便要应对那无穷无尽的滋事寻仇之人。 谢逊武功之高,原本在江湖之上便是一等一的人物,兼之孤家寡人,行踪飘忽不定,侥是仇人之多,只怕要占到大半个江湖,然而那些要找他寻仇之人,却也不容易追摄得上他。 只是如果他与自己一家三口一同回转中原,到时谢逊躲得了,自己的父亲却躲不了,而纵然自己的父亲也躲得了,那武当派却终究也是不能躲,也不会躲。 到时为了不欲牵连自己的父亲、母亲,谢逊却势必要挺身而出,将这一切承担下来,却等若是自己三人牵连了谢逊,将他推上了绝路。 只是当真要让义父独身一人居住在世外孤岛之上,与草木禽兽为伍,孤苦十年? 张无忌思来想去,心下微酸,不由得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他,自问武功虽未大成,但也已然不惧于天下任何一名高手。 只是谢逊之事,牵连之广,侥是他有着通天彻地之能,也绝非一人之力所能抵敌得住的。 众人各怀心事,一时冰火岛上只余下涛声鸟语,月静如水。 殷素素看谢逊心下拂郁,开口说道:“现下三哥功力大进,未必便及不上那个恶人,而五哥的修为,却也是一日千里,我们三人结义,情同骨肉,三哥的大仇,就是我们夫妇的大仇……” “喝!”谢逊蓦然一声大喝,拔手一拳,将眼前一株十人合抱的参天巨树,打得从中断折,上半截更是飞出半丈来远,撞得满地飞沙走石,在暗夜中惊起无数飞禽走兽,声势喧赫无比。 “五弟、五妹,你们的情,谢逊心领了”,谢逊缓缓说道:“但谢某与他恩仇纠葛,不共戴天,今日谢逊在此以苍天大海为誓,此生此世,若不能亲手复得此仇,有如此树!” 这一周有着许多朋友兄弟的鼓励支持,让偶获益良多,希望你们在新的一周里,能够继续有你们的支持欣赏,你们的支持是偶码字的动力啊啊啊!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二十八章亢龙有悔 (更新时间:2006-11-2617:28:00本章字数:2337) 冰火岛上的夜,益发深了。 四周万籁俱静,只余下海浪奔涌、长风呼啸的声音。 谢逊手拄屠龙刀,仰立在石室左近的高崖之上,任夜风吹拂着他的满头黄发,飘扬风中,却仍自一动不动,恍若站成了一尊亘古不化的雕像。 自那日跟张无忌他们一家三口讲述完往事之后,谢逊这数日来,便一直终日不眠,佇立在这高崖之上,遥望着海的那方。 张翠山夫妇自然也曾苦劝过几次,谢逊却都只是笑着摇头不语,张翠山夫妇也是无法,只好听之任之了。 张无忌自石室中踱了出来,缓缓走到佇立崖上的谢逊身后。 张翠山夫妇只当谢逊是在那日激起了伤心之事,是以这几日来寝难安枕,只有张无忌知道,谢逊这数日来徹夜独立在这高崖之上,却是为了仔细探察风向水流那即将到来的变化。 一年之中黑夜最长的日子来了,那一年一度终日向北的季风,却也终究是要到了。 谢逊希望能够早日将自己一家三口,安然地送返中原,也早已准备好了要自己留下来,面对这孤岛之上的无尽寂寞。 张无忌来到谢逊身边,与他并肩而立,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谢逊却不曾转过头来,只是手指由下至上,拂过屠龙刀刀锋,脸上却是现出几分惨笑:“八年了,我对着这屠龙刀,也有足足八年了,却仍然是一无所获,‘武林至尊,宝刀屠龙’,看来这八个字,终究也不过虚妄而已。” 他自知武功不及成昆,从当年受空见神僧指点以来,就一直将这屠龙刀的刀中之秘,当成了自己复仇的唯一希望,虽然这两年来武学修为大有精进,参详屠龙刀之心也不若昔日般焦灼急切,然而一说起此事来,仍不由得言下感伤。 现下他心下早已决定,为了保得自己义弟一家人的安全太平,自己不惜让今后的岁月,都耗费在这世外荒岛之上。 除非自己有朝一日,武功大成,能够有把握向自己那个生平大仇讨回公道,自己此生些世,绝不会走出这个冰火岛,踏足中原一步。 只是他心目之中对于空见神僧的话,一向奉若佛旨纶音,空见大师当日曾说自己再参不出这刀中之秘,便自难以胜得过成昆,现在他独对屠龙刀八年,仍然苦思不得其所,面对着这无际大海,蓦然间却是忽然觉得自己只怕此生此世,复仇无望,不由得涌起一阵心灰意冷的感觉,神色微微黯然。 张无忌看着谢逊的神色,却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说道:“义父,孩儿试想地武学之道,渊深海阔,想要胜过那成昆,应当也未必只有屠龙刀这一条途径。” “哦?”谢逊微微动容,转过脸来:“无忌孩儿莫不是有什么想法?” 这两年来,张无忌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自是大不相同,此时听得张无忌之语,却是知道自己这个无忌孩儿,只怕又要有些惊人之语。 一向以来,他都认为张无忌是某个高人转世,因缘巧合,明瞭了前世的记忆,是以医学、武学甚至物候天文之上,时常能有些高明至极的想法,然而他也觉得毕竟张无忌年纪尚幼,却是未必能将这些前世所学的东西,尽数融会贯通,然而现在看张无忌的说话,却是明明有的放矢,只怕又要有些自己意想不到的惊喜了。 张无忌指着旁边一座高大的山石,说道:“孩儿那日看义父一拳断树,委实刚猛无双,然而不知义父那一拳若是击打在这山崖岩石之上,却又如何?” 谢逊一呆,说道:“不管武功修习到何等境界,终究是血肉之躯,又如何能够这等与金石之属以硬碰硬?” 张无忌轻轻一笑:“孩儿正想跟义父切磋一路掌法,还请义父看看这一掌如何!” 他说着话,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去,正正击在那高大的山岩之上。 “无忌……”谢逊吃了一惊,身形一飘,正欲阻止,却听得“轰”一声闷响,那块高大的山岩,在张无忌那一掌之下,居然就这么拦腰崩绝,砸在地面之上,尤如山峦崩摧,一阵地动山摇,更是断口光滑,就像被什么神兵利器当中而斩一般。 张无忌纳气收招,神完气足,站在山岩面前,连身子都未曾摇晃过半下。 第20章 谢逊虽则双目失明,却是听得明白,不由得一时张口结舌,愕在当地。 以他的武学见识,自是能明白这一招虽然看似直来直去,然则劲力笼罩之处,直要叫对方退无可退、让无可让,便如那块岩石一般,只能硬生生接下这刚猛至极的一掌,实在是大巧若拙,奥妙之极。 而张无忌小小年纪,这一掌之力,开山裂石,虽然他早已知道张无忌在那场奇遇之后,武学修为勇猛精进,但却也未曾想自己的无忌孩儿能高明到如此田地。 然而真正让他震骇莫名,却不是这些。 他所学的武功,走的也是刚猛一路,虽然近年来修习七伤拳,对于催发七伤拳中的柔劲亦有所心得,但是毕竟几十年来浸淫的路数改不了,他威力最大的功夫,终究还是走的这凌厉刚猛一路。 然而刚猛凌厉的拳法,出手喧赫,无坚不摧,但在碰到内力高于自己的对手之时,那股子反震之力,却也是难以承受。 正如他打空见神僧那一十三记七伤拳,被空见神僧反震而回之时,体内却是忍不住气血翻涌,难免受了内伤。 是以方才张无忌意欲发掌击打岩石之时,他几乎便想出掌阻止,毕竟以多大的力道击打岩石,就要承受岩石完全相同的反震力道,人体无论武学修为多高,终究是血肉之躯,又怎么能与岩石比固?! 哪怕是他最崇敬的空见神僧亲至,以如许刚猛的劲道击打岩石之时,也绝不可能就这么恍若无觉地将那股子反震之力化解于无形之间。 这怎么可能? 无忌孩儿是怎么做到的? 他愕在当地,还未曾回过神来,耳边却已然听得张无忌悠悠开口:“这一掌的名称,叫做‘亢龙有悔’,其掌法精要,就在于一个‘悔’字!” (亢龙有悔,更新有票)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二十九章刀中之秘 (更新时间:2006-11-270:01:00本章字数:2295) “亢龙有悔、亢龙有悔……”谢逊喃喃念叨着这个名字,一时愣在了当地。 张翠山夫妇此时也已然被那声巨响惊醒,都自纵身出来查看,谢逊却是恍若无觉,只是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张无忌摆手止住了张翠山跟殷素素的询问,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看着在月光下凝思的谢逊。 这亢龙有悔是降龙十八掌中的第一式,也是威力最大的一式,而降龙十八掌,则是武林之中故老相传的阳刚掌法第一的神功。 前朝有萧峰、洪七公、郭靖等绝代名侠,都是以这一路掌法,仗义江湖,会尽天下英雄,在武林之中留下了一代又一代不灭的神话,受尽世人景仰。 襄阳城破之时,郭靖夫妇决意以身殉城,却是将这《降龙十八掌掌谱》与《九阴真经》和《武穆遗书》封入了倚天、屠龙这一刀一剑之中,斯后为周芷若所得,而张无忌高蹈海外之后,自是曾经从周芷若手中,得见过这两本绝世神功,以他当时的功力见识,习练起来,自是无不得心应手。 是以张无忌却是明白,这降龙十八掌虽然被称为天下至阳至刚的掌法,然则其间却自是蕴含着由至刚之中生出至柔的妙用,奥妙无比,决不是一味全仗蛮力的东西。 以他此时的眼力修为,其实早就明白了谢逊功夫的缺憾所在。 刚极易折,这种路子威力再大,也不是武学的正道。 在梦中那场人生里,他曾经亲眼看见谢逊在少林寺后山,与成昆做最后的决战之时,每每被成昆的少林九阳功所反震受伤。 他深知自己这个义父终日念兹在兹,无不以报仇为念,迟早与成昆必有一战,是以也就早已经存下了以降龙十八掌相授的心思,只是碍于谢逊体内的内伤隐患需要徐加调理,也只有待到他痊益以后,才能堪得习练如些刚猛的神功。 谢逊沉吟半晌,蓦然长身而起,就如方才张无忌那般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外推出了一掌,却又是皱起了眉头,收回手,开始苦苦思索了起来。 张翠山夫妇看到这番情景,知道是他们义父子在探讨武学之难题,相视一笑,悄然退了回去。 张无忌看着谢逊这一下出手,却是不由得颔首微笑,知道谢逊就在这短短的片刻功夫,与方才已是大不相同了。 这亢龙有悔,其要义不在于“亢”而在于“悔”,打出去的力道有十分,留在自身的力道却是有二十分,好比陈年美酒,上口不辣,后劲却是醇厚无比,其奥秘便在于这个‘悔’字。 谢逊的武学见识,原本就已然臻达极高的境界,眼下由张无忌这一掌之中,领悟到了些许这个“悔”字的味道,却是如同立时便将这一招学晓了三分。 张无忌当即上前,唤住谢逊,把这降龙十八掌的掌法精要,一招一式,用劲方法,详细地向他解说演试了一番。 其间更夹杂了许多他自己习练这降龙十八掌之时的心得体悟,关碍窍门,也自一古脑儿传授给了谢逊。 他自明白此时季风将至,时日无多,而以谢逊的见识修为,却也不虞于会操之过急,接受不来。 “原来这一式‘神龙摆尾’竟还能有如此的变化!”谢逊听得他一一解说这十八式刚猛凌厉,却又自神妙万方的掌法,每每匪夷所思,却又是威力无穷,一时便如同孩童骤然得到了最珍爱的玩具一般,竟是不由得心中怦怦乱跳。 他自少年时起,便对武学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尔后身负血海深仇,更是四处寻访奇功绝艺,这降龙十八掌为古今以来武林中有数的神功绝学之一,又恰恰正合着他的路子,此时一遇,实如酒鬼之遇绝世佳酿,顿时身心俱醉。 两人一说一听,都自恍然不觉时光之逝。 眼下正是冰火岛上黑夜最长的时候,否则以他们谈论的时间之久,此时只怕早已是天色大亮。 张翠山夫妇也早已起身,眼见这一老一少正谈得起劲,将做好的早餐放在他们身旁,便自悄然离去,并未打扰。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们方自结束了这一教一学,张无谢逊却是尤自呆立当地,思索着新自学来的这一套神妙的武功。 这降龙十八掌,大巧若拙,一招一式,并没有分毫花巧变化的地方,然而其间又有许多高妙绝伦之处,却又都是招式之外的功夫,应用之妙,存乎一心,端的是包罗万象,虽说只是简简单单的十八式,实则却是蕴含着武学之中无数玄妙难言的至理。 谢逊也自明白,自己虽则已然将这降龙十八掌掌法精要都自记在了心中,然而若要将之修习到能发能收、刚柔轻重、随心所欲的境地,只怕却还需得不知多长时间的苦功。 他站起身来,仰脸,对着劈头劈脸浇下的月光,哈哈大笑,却又似含蕴着无数的悲怆,良久方自停歇下来,转头对张无忌说道:“好孩子,义父不知你腹中尚有多少秘密,只是义父来日大仇得报,都要拜你今夜所赐!” 张无忌淡淡一笑,却不说话。 自己与义父之间,情逾父子,有许多话,是不必解释,也不必说的。 这降龙十八掌是震古烁今的神功绝学,又与谢逊的武学路数相合,只要谢逊有朝一日能将这降龙十八掌融会贯通,领悟了其中的精要,其成就之高,只怕不在当世任何一名高手之下,诛杀成昆,一雪前仇,却也是当然之义。 谢逊一扬手,风声竦然,手中的屠龙刀脱手掷出,轰然插入对面的山壁:“自此之后,我谢逊再不必对着这把劳什子破刀费心伤神,刀中之秘,嘿嘿,刀中之秘,就让这屠龙刀的刀中之秘,留成屠龙之术吧!” 张无忌听的这“刀中之秘”四个字,却是蓦地灵光一闪,险些跳将了起来。 这本小书是在诸位兄弟朋友的关爱下走到了现在的,眼下新的一周要到了,激烈的新人榜厮杀又要开始了,还请诸位兄弟朋友,继续支持这本小书,多多投票,多多收藏,在下在这里顿首了!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三十章季风初起 (更新时间:2006-11-2712:07:00本章字数:2282) 谢逊微微一愕,抬脸对着张无忌,问道:“无忌孩儿,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对?” 张无忌忙摇头笑道:“没有,孩儿只是想起了一些其余的事情。” 他顿了一顿,才沉吟着问道:“义父,那个成昆,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逊微微皱眉,却是缓缓转过了身,就这么对着天风海浪,却是恍如没有听到张无忌这句话一般,并没有回答。 张无忌也来到他的身边,默默地陪他站着,也再未曾开口。 他也知道成昆这个名字,是纠缠了自己这个义父不知多少年的恶梦,在冰火岛上的日子里,他偶尔午夜梦回,就曾经见过自己这个英风豪烈的义父,彻夜难眠,仰天悲啸。 自己父母亲所说的义父那种大失常性、状若疯虎的模样,固然是因着习练七伤拳而伤了心脉,但未尝不是因着明明身负血海深仇,却是复仇无路,而爆发出来的一种极端的渲泄状态,让张无忌每每思之,都不禁心下为之恻然。 今日若非是他因着由谢逊那句“刀中之秘”蓦然想起了一些事情,他也不会在谢逊面前提起这个人。 良久,谢逊忽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转头对着张无忌苦笑摇头道:“我不知道!” 张无忌微微一愕:“什么?” 谢逊转脸对着海上吹来的长风,悠悠说道:“若不是你今日问起,我还真未曾想过这个问题,我自小便被师父收养,由他一指一点,跟他朝夕相对,然则现在细思从来,这二十余年来,我居然丝毫也看不明白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的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说道:“他明明身负绝世武功,又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但这数十年来,江湖之上,‘混元霹雳手’这个名头,始终也未见得多有响亮。 第21章 记得很早以前,他每年总有一大段的时间,奔走于江湖之上,我也知道他应该是做下了许多大事情,然而事后江湖之上却又总是风平浪静,连半分传闻也未尝听见。我当时还只道他是为善不欲人知,但现在看来,却是不像……不像……” 他沉吟了半晌,忽然说道:“其实我也知道,以他的为人成府,逼奸我妻,杀我满门,绝不可能是一时酒后失德所致,但是我这十余年来苦苦思索,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毕竟我是他惟一的徒儿,又是如此地敬他爱他……” 张无忌见他言下唏嘘,也不由得长长一叹。 谢逊转头,灰白的双眼对着张无忌,开口问道:“无忌孩儿,你如此问我,莫不是想起了些什么?” 这数年来,张无忌几乎是言必有中,从未胡乱开口,是以谢逊见得张无忌如此问,心下却是明白他恐怕是看到了一些自己未曾看到的地方。 张无忌摇头苦笑道:“其实孩儿也只是胡乱猜想,毕竟以成昆此人,心机阴狠,从他有意陷害空见神僧一事,就可以看出他的一切举动都是老谋深算、深思熟虑,只怕他这数十年的经营的背后,总是还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谢逊愕然半晌,缓缓摇头道:“他的武功之高,远在我之上,我在当日武功未曾大成之前,都还能在明教之中得居四大法王之职,他若是有心富贵,若是有心扬名,以他的武功,要成为高踞一方的武林大豪,不过是指顾之间的事情,我跟他这几十年,他都是布衣素食,生活检朴,他又还能图谋什么?难道他还想号令武林,当一个武林盟主不成?不对!不对!” 他顺着张无忌的话想下去,却也确实是觉得这成昆的行事之中,有着许多令人难以索解之处,毕竟以成昆在武学之上的造诣,除非是真的想着一统武林,只怕也没什么事情要让他如此大动干戈,辛苦谋画。 但若说是成昆之意,是在于做什么武林盟主,那却也未免太过可笑了。 武林各门各派,千差万别,无论大门大派或小家小户,都各有自己的承传与系统,自古以来,武林之上能人辈出,但从未有人能真正所谓地一统武林,纵然曾经有些妄人一度窍居武林盟主之位,但也不过是挂着一个虚名而已。 以谢逊对成昆的了解,却是知晓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等傻事来。 只是如此一来,他对于成昆的心思,却更是捉摸不清了。 张无忌默然半晌,方自一声轻吁道:“既然如此,那大概就是孩儿想错了吧。” 两人个相对无言,凝立半晌,方才各自散去,回到自己的石室之中。 自那日之后,谢逊却是未曾如他们想象的那般埋首于新自学到的降龙十八掌之中,反是一连几日来,都没有如原来一般狩猎练武,终日里只是与张翠山一家三口呆在一处,谈谈说说,笑笑叹叹,纵是深夜之时亦不舍离去,每每一天里睡不上几个时辰。 张翠山夫妇见得这位义兄难得有了如此的好兴致,人也开朗了许多,自然也乐得奉陪,他们三人都是文武双全的人物,讲些江湖掌故、孤本秩闻,也是好不投契,浑然不觉时间之逝。 只有张无忌知道,自己这个义父是心下已然打定了主意,要让自己一家三口返回中原,自己再孤居在这冰火岛上,精研降龙十八掌的变化,是以此时才自暂时放下了一直以来压在他心头的那块大石,又份外珍惜起了与自己三人相处的时光,心下感叹之余,也不由得为自己这位义父微感欣慰。 光阴流转,夜越来越长了。 这一日,他们正在石室之中,围着火堆,谈说那从百余年前的江湖五绝、谈到“吴带当风”的笔法应用,蓦然谢逊与张无忌几乎在同时神色微动,停住了口。 张翠山与殷素素一愕之下,耳畔已然听得风声有异,不由得又是同时大喜,齐声叫道:“风向转了!” 谢逊的脸上挂起了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缓缓地点头喃喃说道:“是啊,转北风了……终于还是转北风了……” 对于各位书友的支持,偶真素感激涕零,新的一周到了,希望这本小书还能继续陪着各位走下去!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三十一章泛海归去 (更新时间:2006-12-220:56:00本章字数:2174) 次晨张翠山与殷素素收拾打点,把一切需用的东西搬上木筏,却又自在岛上逡巡徘徊,良久才又回到海边上。 他们筹备各项物事,历有年所,倒是一切齐备,只是在冰火岛上居住了这许多年光景,虽然起了回归中原之念也已有两年,然而此时当这一刻当真到来的时候,他们却也不由得又得欢喜,又是不舍。 张翠山挽住谢逊的手,说道:“三哥,木排离此六尺,咱们一齐跳上去罢!” 谢逊摇头道:“五弟,咱们兄弟今日暂且别过,你们先行一步,回转中土,等过得一段时间,为兄自会去与你们相会。” 张翠山心中突的一跳,有似胸口被人重重打了一拳,颤声道:“三哥,你说甚么?你不跟……不跟我们一起去么?” 殷素素也自说道:“三哥,你一个人在这岛上寂寞凄凉,有甚么好?快跳上木排,我们一家四口,正好一同回转啊!” 谢逊尚未及开口,张无忌已然先行说道:“爹爹、娘亲,我们也不必再劝义父了,让义父在冰火岛上多呆一些时日,却也未尝不好!” 张翠山手上使劲,用力拉扯谢逊,但谢逊的身子犹似一株大树般牢牢钉在地下,竟是纹丝不动,正自焦急间,忽然听得张无忌如此说,不由得又急又气,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喝道:“无忌,你在胡说些什么?” 殷素素微微皱眉,忽然隐隐明白了些什么,倒过来劝张翠山道:“五哥且莫生气,无忌孩儿的话自应有他的道理,你不妨先听他说话!” 谢逊也是一愕,续而哈哈大笑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这个鬼灵精!” 他转头对着张翠山说道:“五弟,五妹冰雪聪明,对着你的时候时常关心则乱,但却绝对不会吃别人的亏,你心地仁厚,原该福泽无尽,但于是非善恶之际太过固执,在这鬼域人间,见事反是没有五妹与无忌明白,以后你要多听听五妹与无忌的话才是!” 张翠山本也是聪明绝顶之人,方才只是一时急切,乱了方寸,然而此时安定了下来,却也明白了谢逊心中所虑,沉声开口道:“大哥,你怕仇家太多,连累了我们,是不是?我们既然义结金兰,那便是誓要同生共死,大哥这么做,岂不是忒煞看不起小弟了么?” 武当的武学缘自道门一脉,武功精进之时,心性修为,却也会也跟着有所不同,这数年来张翠山参悟明徹了许多问题,不知不觉间,心性较之过去,却是多了几分坚毅与担当。 谢逊听得他真情流露,也自感动,正要开口的时候,张无忌已经先说道:“其余人都不足为虑,然而成昆却是不能不防!” 张翠山皱眉道:“那个恶人,他不来找三哥,三哥也要去找他报仇,却又惧他怎地?” 谢逊此时却是已然明白了张无忌的想法,开口说道:“不是这么说,那天无忌孩儿跟我说过之后,这些天来,我也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越来越觉得我师父这些年来的一举一动,无不是深谋远虑,倒似是在图谋着一件什么事情一般,反是把我当成了棋子,如果我们这么一同回去,行踪势难隐藏,我现在武功又还及不上他,如此冒然置身于敌暗我明的境地,实非明智之举。” 张翠山一时愕然,他生平只在武林中打转,接触得最多的都是武当山的师父与师兄弟,无不心胸浩然、光风霁月,对于这些计较倒确实是并不熟捻。 殷素素也自点头说道:“不错,若是我等三人先行回归中原,无论是武当还是天鹰教都自然难免传出消息,到时成昆以为三哥已然葬身海底,自然松懈,待得三哥回归中原之后,明暗之势一时逆转,要查出成昆的下落,也都要容易上许多了,毕竟要论得对成昆的熟悉,又有谁能及得上三哥呢?!” 谢逊仰头,哈哈大笑,畅快无比。 他原本决意让张翠山一家三人回归中原,而自己却孤守在这世外荒岛之上,只是纯出于一番爱护之念,生怕自己那一身杀孽,牵连了眼前这三位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最亲的三人。 直至那日张无忌以降龙十八掌相授,他才重新被这一神功激起了早已淡忘许久的万丈雄心,原本也已然打下了要待得神功大成之际,再行重返中原,复仇雪恨的心思。 现下被张无忌这么微加提点,眼前却是豁然开朗,对于这孤居荒岛再无半分寂寥孤苦之感,反是自被成昆害得家破人亡之后,再没有一刻有如此刻般感觉对未来充满希望。 他一念及此,豪情勃发,提起手中屠龙刀,横在胸前,口中喝道:“大丈夫行事,哪里这么多婆婆妈妈的,五弟,你若再行罗嗦,休怪谢逊当真要看轻于你,再不当你是兄弟!” 张翠山见他心意已决,又自听了方才的分说,虽然仍是心下不舍,却也知是无法,一声长叹,跃上了木排。 谢逊屠龙刀下划,割断了系着木排的绳索,风势正劲,海流带动木排,缓缓飘开,一家三口望着离谢逊间的距离益来益远,虽然三人心下对于方才那番说话都是深自认同,然而也不由得心下涌上一阵莫名的酸楚,殷素素的眼眶不觉得已经红了。 谢逊纵声为啸,声划长空。 北风急劲,张翠山只挂了副桅上的小半副风帆,那木排载着三人,却仍是由缓转疾,三个人都自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冰火岛,还有佇立在冰火岛崖头上的谢逊,慢慢模糊,又慢慢变小,终于渐渐再看不到了。 第22章 只有谢逊那长啸声,仍然夹杂在北风之中,断断续续,却是终究还是消散在了天风海浪之中。 张无忌回过头来,望着那天高海阔,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他们一家三口,终于还是离了冰火岛,踏上了回归中土的航程。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第三十二章大海茫茫 (更新时间:2006-12-220:58:00本章字数:2383) “五哥,我们这是到哪了?”殷素素手捻鱼骨针缝补着张无忌前些天被勾破的一件衣服,信口问了一句。 在这茫茫大海之上,四面天光映水光,每日里只见得太阳从左首升起,由右首落下,而北极星则每晚都在筏后闪烁,其他举目所及,却是再没有突出水面的东西可以参照。 反是水面之下,不知有着多少暗礁磐石,也是张无忌熟知天文物候,一路上看着水流的样势,调节风帆桅杆,不知绕开了多少危险,看得张翠山夫妇心惊肉跳,这才知道在这大洋上航行是何等可怕的事情,自己夫妇当年竟能由中土一路漂流而到达那极北之处,着实也是邀天之幸了。 细思从来,自己与五哥正邪分明,若不是当日那一场因果,自己与五哥一同漂流到那缈无人烟的荒岛之上,只怕此时还在为那江湖之上无谓的立场所纠缠不清,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像今日这般有这么一段美满姻缘。 也与张翠山虽然已经夫妻日久,但一念及此,仍不由得心头微甜,连张无忌并未曾回答他问题也忘了。 “不对,不对,浑转无碍固是正理,然则运用起来,这种招式无棱无角,又何来的威力?!”张翠山飞身半空,旋转起掌,轻轻巧巧地落在木排上,却是摇头不解。 这几天过了那暗礁林立的地带,洋面上一路开阔,主桅副桅之上都是挂起全帆,速度却是快上了许多,张无忌也便清闲了下来。 大海茫茫,他们在海上这一行,也已是足足有二、三十日之久,这一清闲下来,一家三人,便自谈文论武,倒也是其乐溶溶。 尤其是张翠山,这些日子来跟张无忌两人,讨论拳经剑理,天文物候,更是几乎到了入迷的程度,一旦闲暇下来,便自与张无忌两人说个不休,伸拳弄脚,张无忌那件衣服,也是被他不小心给勾破的。 他们这座大木筏是穷数年之功才扎结而成,结实无比,倒也耐得住他们这般折腾。 “不,不!”张无忌摇头道:“爹爹误会了,浑转无碍的不是招式,而是招意,爹爹不必刻意去模拟这种招式,却是要去体会那等浑转无碍的意境。” 张翠山皱起眉头,苦苦思索,点头道:“好似恩师以前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可是这光有这招意有什么用?比如我这一式,务得直来直去,又如何在其中存得浑圆之意?” 原本他身为武当弟子,自也是好武之人,但却也没有到这般好武成痴的地步,只是张无忌一些道理说来,却总是让他想起以前张三丰教授给他的一些道理,恍惚之间就如同又回到了恩师身边,聆听着他的耳提面命一般,是以分外投入。 他说着双手比划,又复皱眉不已,看得殷素素抿嘴微笑。 张无忌说道:“爹爹太固执于招法之形了,这等功夫最重要的,却就是一个‘忘’字,需得先忘招式之形,也才能够在这至方之中,存得至圆之意。” “忘?不通,不通”,张翠山苦笑道:“若是把招式都忘光了,那就连伸手出招都不知从何做起了,又如何能够克敌制胜呢?!” 张无忌笑道:“爹爹错了,这个‘忘’字大有讲究,可不是是单单忘记之忘!” “哦?”张翠山抬头向他望来:“怎么说?” 张无忌吟道:“这个‘忘’字,是‘想忘于江湖’之‘忘’。” 张翠山微微动容,隐隐觉得心下有所触动,却又自一时想不明白。 张无忌转过脸去,望着无际的大海,低声念着那句:“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心中不知如何,却是浮起了小昭那巧笑倩兮的身影。 他引用这句话,原本是为着点拔张翠山,但说出口之后,却是蓦然想起了这句话其实也正适用于自己与那个天涯海角不复再见的小小丫头。 鱼儿相忘于江湖,是因为各适其性,他所要告诉张翠山的,也是这一个各适其性。[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然而他与小昭呢? 在那个梦中的人生,同样在这茫茫的大海之上,他们就此东西相隔,永如参商,再也未曾见过一面。 现在在这一次的人生经历里,自己是否还会再遇见那个她?而她又是否还会再在自己的耳边,唱起那首让他永生难忘的歌谣呢? 到头这一身,难逃这一日。 百岁光阴,七十者稀。 急急流年,滔滔逝水…… 他望着无边无际的海洋远处浪卷翻腾,想着梦里梦外两世为人的这场奇异经历,一时间不由得有些痴了。 “这不是《庄子》里的话么?我可没教你背过呀,你是从哪学来的?”殷素素看他们父子二人突然之间都自愣愣地发起了呆,却怕他们太过着迷,连忙出言岔了开来。 张无忌这才回过了神来,信口答道:“这是义父教给孩儿的!” 殷素素素知谢逊文武全才,尤甚于她,听得张无忌如此说,也不觉奇,只是幽幽一叹道:“我们也走了二十余日了,不知道……不知道三哥在冰火岛上,过得怎么样了?!” 张无也不由得长长叹息。 他虽然早已然知道了这个结局,但仍不由得微微心酸。 其实他在冰火岛上对谢逊所说的话虽然不假,但却只是说了一半。 如果成昆当真只是个江湖人物,哪怕他武功再强、心计再深,张无忌也必然会把谢逊一同劝将出来。 毕竟虽然现在功力未复,然则有了那一世的见识修为,经验阅历,他有着绝对的把握对付任何一个对手。 但他却始终觉得成昆的背后,隐藏着一个莫大的阴谋。 尽管在梦中那场人生之中,他曾经亲耳听到成昆说做下这一切是因为阳顶天的夺妻之恨,然而他细思之下,却总觉得成昆所图绝不仅于此。 只看他的作为影响所及,直至少林、明教、丐帮这三个江湖之中举足轻重的帮派,便可以知道成昆有何等可怕。 是以他的心中隐隐有个想法,只是知道谢逊他们一时难以接受,也就未曾宣之于口而已。 成昆所要谋夺的,只怕不只是这个武林,而是整个天下! “咦,你们看,那是什么?”殷素素蓦然伸手指着远处的海面,惊呼了起来。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后事 (更新时间:2006-12-221:00:00本章字数:6534) 上文讲到张无忌一家人扬帆入海,在茫茫大海上漂流了二十余日,期间虽然生活困苦,但一家三口谈文论武,倒也是其乐融融。 一日,海面上忽然漂来一物,张翠山眼见有异,手中竹竿挥出,施展出武当心法中的粘字诀,一提一挑,将那物挑上木筏,却是一个被绑在圆木上的活人。虽然这人已经奄奄一息,但木筏上既然有张无忌这等神医妙手,他性命自然不成问题。 经过简单的救治,那人很快便苏醒过来,自称是华山弟子风无羁,与张无忌之名倒是颇为相似。风无羁本是华山派本代最出色的弟子,但遭到同门师兄鲜于通的妒忌,并因而被暗算,若不是遇到张无忌一家三口,他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之后的几天里,张无忌虽然缺少药物,但还是指点张翠山对风无羁进行了一系列的治疗,甚至治好了他的一些多年内患隐疾。这让风无羁大为感激,同时也深深折服于这对父子的内力造诣和医术手段。 在景色一成不变的大海中漂泊,几人很快就由新奇变为了厌倦,不过,他们倒也不愁打发时间。每日里,殷素素都会抽时间教儿子诗词人文,或是玩些文字游戏,张无忌虽然已经略略藏拙,但依旧让殷素素大为吃惊,而边上两个旁观者,张翠山心中欣慰,风无羁则暗暗心惊,同时也隐生期待,因为他的儿子也快要出生了。 除了习文的时间,木筏上几位武林名门弟子,自然以论武来打发时间。武当张五侠的大名,早已传遍武林,而华山风无羁的名字,张翠山也略有而闻,当下四人评论天下各派武功,说到兴起,还不时比划几招,只不过,每次的论武最终都是由四人争论,变为张无忌一家三口之争,然后又成为张翠山父子之争,因为四人中,风无羁无论武学修为还是见识,都是最弱,殷素素虽然自小对武功不是太热心,但在父亲白眉鹰王的教导下,眼界倒也不低,尤其是最仅得了九阴真经之学,更是武功大进,不过,她和丈夫张翠山一比,还是明显弱了一筹,武当张三丰学究天人,其弟子哪怕学到一点皮毛,也足够笑傲江湖了。至于张无忌,那就更不用说了。这一家三口,让风无羁口服心服,尤其是三人谈到华山剑法时,风无羁开始还暗笑他们班门弄斧,但很快,他便发现这一家子对华山武功的见解,竟然远在他这个正宗华山弟子之上。 因着张无忌那奇异的经历,一切似乎与他梦里又有不同了,虽然他们早了几年扬帆归来,但在数天之后,他们竟还是碰上了张无忌“梦”中所见到的,那浮海归来后碰上的天鹰教的特大战船。船上,武当、华山等名门正派和天鹰教战成一团,但当张无忌一行人出现时,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他们身上。四人中,张翠山和风无羁都算是正派中的重要人物,殷素素则是天鹰教教主之女,地位更是崇高,而张无忌的地位就比较尴尬了。 第23章 和张无忌的记忆所差不多,因为他们的到来,双方很快罢手止戈,夫妇俩各回各自的阵营,而张无忌则两头逛过,近处观察了一下他的师伯以及舅舅。在记忆中,因为张无忌的童言无忌,泄露了谢逊未死的秘密,最终导致了他父母双双惨死的悲剧下场,而这次,张无忌虽然依旧是个小小孩童,但他的心计却要胜过在场多数人,而且,正因为他是个孩子,对他充满稚气的话语,众人并没有多少怀疑,便相信了“恶贼”谢逊,已然携屠龙刀永沉大海的说法。 回到陆上,在张无忌的暗示下,张翠山夫妇暂时分别,殷素素回到了天鹰教,张无忌先跟父亲回武当。一路上,张翠山与两位同门师兄弟互道别来之事,各自唏嘘不已。在闲聊之余,师兄弟谈文论武,张翠山的武功,让他们大为吃惊。本来,他们以为这些年张翠山离了师傅的教导,又独在荒岛生存,武功能不退步,已属不易,但没想到的是,张翠山武功竟然进境如斯,不但内力路子深不可测,招式之精妙,也远甚于他们今日所学,而且,明显张翠山使的依旧是武当功夫的路子,只是更加博大精深而已。 师兄弟互相讲述了各自的武学心得,都是大有所得,而张无忌知道玄冥二老即将出现,也有意无意地指点几人应对之方,对张无忌的特异,张翠山推说是受了世外高人的教导。 之后遇到乱军,张翠山师兄弟大展神威,而待得玄冥二老到来时,武当三侠得张无忌提醒,并在他的暗助下,力挫乱军之余,对上二老的局面还占尽了上风,最后玄冥二老无奈之下,惊惶退去。 回到武当后,张三丰大为欢喜,武当七侠也设宴庆祝师兄弟、师徒重逢。之后,张无忌暂时在武当住下,他一面为三师伯进行初步的治疗,这样可以在将来得到黑玉断续膏后使他恢复得更好,同时也注重有意无意之间,以道家的心法学说,引导着这位原本性子便自粗粗豪洒脱的三师伯,让他慢慢淡去了对殷素素的仇恨,而将自己伤患之祸,归疚在了西域金刚门的头上。 另一方面,他整日与张三丰交流武功心得,互为教学。 张无忌此时的修为,虽然已经接近小成,但比起“梦”中他大战光明顶、力保武当不失的时候,毕竟还是差了许多,他的一身修为,能瞒得住张翠山,却在张三丰面前显露无遗。 对于这位徒孙的修为,张三丰完全不敢相信,而他的一些独门功法,更是让张三丰有似曾相识之感。 在张翠山禀明了冰火岛上发生的一切之后,几乎是下意识的,张三丰隐隐把张无忌当成了昔日他最尊敬之人、大侠郭靖的转世之体,虽然他早已道心通明,却仍对张无忌不免另眼相看,而对张无忌来说,太师傅也始终是他最尊崇的对象,自然也是尊崇有加。 这两人的武功见识都是当世罕有,而张无忌初时虽然武功略弱,但进境之快,让张三丰也为之咋舌。短短年余功夫,张无忌九阳神功大成,乾坤大挪移也练成了最后一层心法,已经可以与张三丰力斗数百招不败。同时,他对三师伯的首期治疗也已经完成,俞岱岩虽然未曾尽复旧观,但也已经恢复了一定的功力。 在这段时间里,在张无忌的铺垫调和之下,殷素素也已然取得了俞岱岩的谅解,并由俞岱岩与张三丰出面,向张翠山言明昔日一切,化解了这一段梦中人生里最大的惨剧。 为了得到黑玉断续膏,彻底将师伯治好,张无忌向太师傅辞行。武当诸侠对张无忌这么个小孩要独自闯荡江湖很是惊异,也极不放心,但既然张三丰已经点头,他们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细细叮嘱过一番。 这一路行来,风光无限,偶尔遇见“梦”中的“旧识”,张无忌都是顺手帮些忙,或是指点一下武功。而几个日后才显露丑恶本性的恶徒,张无忌也都顺手除去。 几乎是下意识的,张无忌在选择路线之时,仍然特意挑了几个记忆深刻的地点在走,一日正至汉水渡河时,又自遇到了那熟悉中的场景,船上艄公被元兵欺辱,一条威猛大汉为艄公出头,与元兵大战一场,武勇无比,可惜他身上本就有伤,眼见渐渐不支,张无忌出手连毙数人,惊走元兵,救下这几人。此时张无忌才发现,那大汉正是他“梦”中的大哥常遇春,而那艄公的孙女,便是周芷若。 张无忌此时一身医术,早已非比当年,常遇春的内伤,很快就被他治好,但老艄公却是伤势过重,连张无忌都无能为力。接受了老艄公的临终托孤后,张无忌因为自己还要赶路,便将周芷若托付给常遇春,当然,这次,张无忌可不会再将周芷若送到灭绝师太手中,而是叮嘱常遇春一定要将她送到武当。常遇春受了张无忌救命之恩,自然一口答应,誓将周芷若平安送到。 本来三人已经分手,张无忌突然想到一事,赶紧折返,找到常遇春,授他《武穆遗书》的精要。 在西域找寻了数月,张无忌终于找到了金刚门,开口向他们讨药。金刚门自然不会轻易来给,张无忌也不废话,将旧帐一笔清算,夺下所有的黑玉断续膏以及其它一些丹药。反正张无忌本人精研《医经》、《毒经》,对于这些药物的功用,一经审看,便自了然于心。 带着灵药,张无忌兴冲冲地往回赶,在路过终南山时,张无忌忽然想起“梦”中帮过他大忙的黄衫女子,便想去活死人墓看一下她。当然,此时黄衫女子尚还年幼,根本就不认得张无忌。 那黄衫女子名为杨颖,乃是杨过的玄孙女,与几位侍女住在古墓,苦练改良后的玉女心经,以期早日武功有成,得以出师。杨过本人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小龙女隐居在绝情谷底,而杨过的儿孙都喜欢游侠江湖,终年难见人影,至于其他几位徒弟和仆人,都在为了抗元大业四处奔波,古墓中并无高手坐镇,偏偏恰好遇上金轮法王的后人前来寻仇,杨颖眼见就要遭到毒手,张无忌及时赶到,救下了杨颖。 两个孩子谈了没多久,年过百旬的杨过匆匆赶到。他听说有人要对古墓不利,星夜赶回,但终究晚了一步,要不是有张无忌相助,后果不堪设想。听玄孙女夸过张无忌的武功后,杨过大感兴趣,提出要与这为张君宝的后人切磋武艺。 两人一番龙争虎斗。张无忌虽然内力大成,但毕竟习练时间尚短,比不上杨过在怒海狂潮中练出的那身内力,更比不上杨过那近百年锤炼的精纯武功,因此,在打斗中,张无忌始终处于下风,但靠着乾坤大挪移和太极心法的妙用,杨过却也一时奈何不了他。 两大高手难得能遇见一个相等级数的对手,都是打得酣畅淋漓。杨过本还担心出手过重,伤了这位武学天才、古墓派的大恩人,但渐渐的,张无忌那独特的卸力功夫,也让杨过放下心来。 斗到兴头,杨过运起全身功力,一掌罩向张无忌三处重穴,张无忌没有硬接,轻轻巧巧地应掌而飞,打算将掌力卸到石壁上。但正在这时,杨颖出于担心张无忌,硬启石门,强闯了进来,眼见张无忌这一掌,便要生生地击打在杨颖身上。 张无忌知晓这一掌集杨过与自己两大高手之威,断非杨颖所能承负得起,情急之下,逆运乾坤大挪移心法,硬生生地收回了掌力,他知道自己承受不了一掌之威,匆忙中将掌力均匀化在周身各处。几乎在瞬间,张无忌周身骨骼寸断,重伤昏迷。 若换了他人,只怕早已毙命,所幸张无忌一身内力精纯无比,危急时自动护住了心脉,而杨过也不惜损耗内力为他续命,总算是暂时吊住了张无忌的一口气。 等张无忌略略清醒,他指点杨过给他疗伤,终于保住了性命,但已成了一个完全的废人。这时候,杨颖想起张无忌事先和她提起的,身上带有黑玉断续膏,当她和杨过一说后,杨过大喜,赶紧将药用在了张无忌身上。 当张无忌醒来后,发现药已被用,又惊又怒,但用毕竟已是用了,张无忌让杨过从他伤处附近刮下一些药膏存着,同时告诉他正确的使用方法。因为张无忌伤得实在太重,在这数年里,他都是在古墓中的寒玉床上度过,杨过心下愧疚,也终日陪在他身旁,谈天说地,将穷百余年之功精研而成的武学心得,倾囊相授,张无忌为怕杨过负疚过深,虽然自知康复极难,却也仍自强做笑意,坦然而受。 某日杨过说起了逆行经脉这一独辟蹊径的心法,张无忌心下有悟,竟尔由此创出了一套独特的疗伤之术,不到数月,竟尔霍然痊愈,更胜从前。 临别之时,杨过不但下令古墓后人悉听张无忌号令,更还给了他一些江湖各门各派的信物,原来这些年来,神雕大侠虽然隐世独居,但一直心系着驱逐蒙元之业,仍有大部时间都在江湖之上活动串连,联络着反蒙的义士,而这些,就是号令各门各派的信物。 因为被杨过浪费了大部分的黑玉断续膏,现在要治疗三师伯,已是不够,是以张无忌动起了研究药方的念头。 杨过先前数年,早已传讯武当说明缘由,是以张无忌也不急于归去,这个时候,张无忌医术毒术早已大成,当世之内,可堪相互探讨启发的,也便只有蝶谷之内的那对夫妇,胡青牛与王难姑。 到了蝶谷,正值金花婆婆与灭绝师太接踵而来,张无忌大败金花婆婆,救下胡青牛,同时也将蛛儿从金花婆婆手中得回,并解去她的毒素,又以杨过的信物,收服了灭绝师太,救下了纪晓芙与杨不悔,之后张无忌将胡青牛带回武当,两人齐心协力,让俞三侠恢复如初。回武当后,张无忌才知道,因着周芷若年齿渐长,生活于都是男人的武当山上多有不便,而恰好灭绝师太上次来武当作客时,又看中了周芷若的聪明伶俐,于是此时的周芷若,已然又如梦里一般,成为了灭绝师太的徒弟。 第24章 之后的许多事,依旧是张无忌“梦”中见到的,他之后在光明顶上大显身手,力败各派高手,并被感恩的明教众奉为教主,同时,天鹰教重新并入明教。然后张无忌率杨逍、韦一笑等人先救少林,后援武当,大败赵敏一干人等,并在万安寺内,救下武林各派,包括灭绝师太在内,甚至生擒赵敏。 然而无奈这一世的经历,无法替换梦中那一世,赵敏却不若梦中人生那般,对他依恋不舍,反是连施狡计,险些让明教教众吃了个大亏,张无忌慨叹之余,怅然将赵敏放归,却不料这一举动,反是在赵敏那少女的芳心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这时候,武林中传出一个惊天消息,金毛狮王谢逊重出江湖,却是弃屠龙刀不用,一双肉掌,威不可当,江湖上暂无他一合之将。 张无忌急急欲与谢逊会合,却几次失之交臂,当最终遇到时,谢逊已经揭破丐帮假史火龙的傀儡身份,让成昆栽了个跟头,不仅让丐帮众人心存感激,更是凭着一手降龙十八掌,当上了丐帮帮主。几乎与此同时,张三丰宣布不再过问事务,将掌门之位让与张翠山。 华山上,风无羁因为当年在海上漂泊时听到的诸多高深武学见解,实力大增,一举粉碎了鲜于通的阴谋,将他逐下华山,被胡青牛候了个正着。 因为震惊于武当功夫的精妙,风无羁力排众议,将儿子送到武当,最后拜张无忌为师。张三丰觉得孩子之名不吉,征得风无羁同意后,替孩子改名为风清扬。风清扬虽是拜张无忌为师,但张无忌大半时间不在武当,真正教他功夫的,却是张三丰与张翠山,一日,张无忌归山之际,见得风清扬使剑,蓦然有会于心,将杨过所传的独孤剑魔之绝学相授,更对着风清扬讲述了一番独孤剑魔当年纵横天下的故事,听得小风清扬心中,浮想联翩。 中秋之夜,明教教主张无忌燃火祭天,中原武林各大门派,亦放下了门户之见,共襄盛举,自此义军四起,共誓驱逐鞑虏,还我汉家衣冠。 张无忌痛感于前世教权对于军权失去直接控制,致有明教日后之祸,是以携着小昭与殷离,时常出没于抗蒙前线。 是时天下大乱,战祸瘟疫,肆虐人间,张无忌凭借一身神奇的医术,高超的武学,每每活人无数,又几度洞悉先机,接连解几路义军于危难之际,一时大江南北,都以之为万家生佛,家家供奉其神位,尊为“明尊王神”,而军中上下,亦对其钦敬崇拜,每每冲锋杀敌,亦是高呼“明尊圣王”之号,便自奋勇向前,舍生忘死。 张无忌更亲入元廷,刻字于蒙元皇宫匾额之上,迫得元顺帝夜不安枕,每每深夜惊醒,自此的声名,播扬于天下,成为元廷的第一心腹大患,赵敏与周芷若的两颗芳心,更是牢牢地系在了这位少年英雄之上。 朱元璋野心勃勃,看着张无忌声望日隆,却是暗起杀心,一日张无忌巡视朱元璋营地之是时,朱元璋以为逮到机会,趁机发难陷害,却是早已被张无忌识破,借机在从人面前揭破朱元璋的狼子野心,尔后以常遇春代朱元璋。而常遇春果然也没有让大家失望,在精研了《武穆遗书》后,他的用兵简直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加上明教众多高手的压阵,以及武林诸弟子的相助,将元军打得节节败退。 蒙元眼见气数已尽,不得不再度起用了赵敏之父汝阳王,然则暗地里却是包藏祸心,将赵敏等汝阳王一干家眷押在大都为质,实际上已然打定了主意,汝阳王得胜归朝之日,便是全家抄斩之时。 汝阳王深得蒙元军心,又善于出奇制胜,在用大军牵制住义军主力后,竟尔放弃京畿不守,提一支精锐骑兵直袭义军总部,发挥出蒙古骑军来去如风的优势,一时间竟然将常遇春等一干义军首领团团围住。 张无忌识破了元廷的心思,只身潜入大都,连施妙计,不但让赵敏等一干人等看清了元廷的面目,更将他们安全地带离了大都。 当赵敏与家人出现在汝阳王面前,痛诉真相之后,汝阳王慨然之余,自绝全忠,临去前将赵敏托付给了张无忌。 汝阳王一去,蒙元铁骑大树飘零,也自树倒猢狲散。 眼见大局已定,张无忌更是请出张三丰与杨过,联袂向灭绝师太提亲,灭绝原本便已经对这位驱逐蒙元的少年英雄改变了看法,在这份天大的情面之下,更是欣然同意了周芷若与张无忌的婚姻之盟。 各路义军与武林各派,张无忌与小昭、赵敏、周芷若、杨颖、殷离诸女,都自齐集在大都之下。 一切,都只待着那最后的一战。 第一卷重生冰火岛大结局 (更新时间:2006-12-221:01:00本章字数:3855) 张无忌微微皱眉,望着摆在桌上的那颗丸药,凝眸沉思。 一阵脚步声起伴着一声欣喜的叫唤:“无忌兄弟……” 他转过头,正望见阔别许久的常遇春正自风风火火地撞了进来,看着自己,满脸久别重逢之后的喜色。 他微笑着站起身来,常遇春似是猛然醒起一般,连忙翻身下拜:“属下驱蒙大元帅常遇春参见教主明尊圣王!” 张无忌连忙双手扶起了常遇春,哑然失笑道:“常大哥,你我兄弟,又何必如此!“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再说,明日之后,义军攻下大都,常大哥便要身登大宝,君临天下,更是再行不得如此大礼!“ 常遇春周身一震,瞪大了眼睛抬起头来:“无忌,不,教主,你……我绝无……” 张无忌望着常遇春惶恐与惊惧交杂的神情,苦笑着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温言说道:“常大哥,你我兄弟,是过命的交情,我难道还会不知道你的心思?!”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天下是你带着帐下兄弟出生入死打下来的,你才是这数百万义军的真正统帅,若是……” 常遇春捏紧了双拳,急急开口截道:“但我常遇春敢用人头担保,这数百万兄弟的心目里,我老常或许是兄弟、是长官、是主帅,但却只有教主才是他们心目中真正至高无上的神、至高无上的天,我们拼着性命不要,打鞑子,赶元狗,不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扶着教主登上龙位,真真正正给老百姓一个安宁日子吗?!教主,你……” 张无忌摇头道:“常大哥,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心里话,但你有没有想过,若是由我登基为君,那杨左使怎生安排?又要给范右使一个什么样的缺?诸法王、五散人、五行旗使呢?如果尽数由我教中人占尽了各处要职,那徐达会怎么想?蓝玉会怎么想?跟随你打下天下的那群兄弟,又会怎么想?” “这……这……”常遇春皱紧眉头,一时嗫嚅着,却是答不出话来。 这些年来,义军兵威所至,所向披靡,所占据的甚至已然远不止于半壁江山,他身为前军主帅,经营打理了这许多时候,也早已不是昔日那一勇之夫,心下虽然百般不愿,却也不得不同意张无忌所言,实实在在是无可避免的事实。 张无忌负手,淡淡说道:“杨左使谋可定国,然而恃才傲物,若论调和鼎镬,他不及徐达;范右使、诸法王以下,除开彭莹玉老成持重、谋深虑远之外,其余都是在江湖之上打滚惯了,所熟悉、所善于应用的,终究却还是江湖之上的那一套,以之治国,非是天下之福,反是百姓之祸!” 常遇春抬头正想说些什么,正撞见张无忌双眸神光湛然,不由得心头微颤,又自缩了回去,垂手恭立,再不敢多半句言语。 这些年来,张无忌虽未曾亲自主理政务,然则那几件惊人之举,早已是播扬天下,大江南北的百姓,多半家中都供奉着“明尊王神”的牌位,军中上下,提起他的时候更多以“明尊圣王”呼之,早已在天下人心中,成为一个神祇一般的存在,纵使常遇春手上掌着百万兵马,征战天下,身上尽多金戈铁马之气,然则见了张无忌,也不由得束手束脚,心下畏惧。 张无忌望着常遇春,面容却是渐渐转得严肃:“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绝非一家一姓之私,常大哥,今日我以天下相授,便是权衡左右,知道惟有你登上这个龙位,天下人才能有几天太平安生的好日子过,我的这份心思,希望你能细细体谅才好!” “可是……”常遇春皱紧双眉,抬起头来。 张无忌的语气徒转森然:“本人现下是以明教第三十四代教主身份下令,常遇春,你敢抗命不成? 常遇春周身一震,低下头去:“遇春不敢!” 张无忌轻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手轻轻地按着他的肩膀,苦笑道:“常大哥,当个皇帝容易,但要当个好皇帝,却是一件极难极苦的差使,你挺身而出,却是要替小弟受苦了!” 常遇春起得身来,反握住张无忌手,心下也自激荡不已,一时只能唏嘘无语。 两人携手回到座椅之上,常遇春的眼光凝在桌上那枚丹丸上面,却是微微一顿之后,连忙移转了开去。 张无忌看在眼里,却不说话,两人又自说了几句闲话,张无忌却是说道:“明日便要总攻大都,常大哥军务繁忙,还是就此别过吧。” 常遇春站起身来,眼神终究还是回到了桌上的那颗丹丸之上,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属下……属下就这么告退了?!” 张无忌洒然一笑,衣袖拂出,“卜”的一声轻响,桌子上那颗盛着丹丸的匣子连同其中的丸药,在他这一拂之力下,尽数化成粉末,飘散一地。 张无忌望着常遇春,脸上仍自挂着一丝笑意,眼神中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张无忌信得过的,是常大哥而不是这颗丸药;张无忌想让常大哥吞下去的,更不是这粒丹丸,而是一颗为国为民的热诚之心。” 第25章 “无忌……教主……”常遇春一时不禁热泪盈眶,却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张无忌坐了下来,缓缓说道:“攻下大都之后,我便要扬帆出海,皇帝陛下,常大哥,希望你今后治国理政的时候,遇有大喜大怒的时候,能想一想我今天所说的话!” ………… 公元1368年夏,常遇春拔元大都,逐蒙元于漠北,称帝建国,改元大都为北京,立为国都,定国号为大明,诏告天下,声言帝位由张无忌禅让而来,遥上张无忌尊号为圣明隆武太上皇帝。 新帝以杨逍为太师,以徐达为左相,彭莹玉为右相,颁行德政,与民休息,自宋末以来,饱经战火暴政蹂躏的天下万民,终于得到了一个略为喘息休养的机会,农工百业,也渐次兴旺了起来。 与为了防范被逐入漠北的蒙元遗部,新帝也自厉兵秣马,未曾有一日松懈,一个强大帝国的轮廓,尤如初升的旭日,开始渐渐清晰了起来。 与此同时,新帝更积极组建远航舰队,几度派遣大规模舰队远航海外,天威远振,播于四海,倭国、渤泥等纷纷上表称臣,请旨内附,自请成为大明之海外属国。 然而也有人说,新帝不惜耗费人力物力,几度派人远扬出海,却是为了找寻那个早已高蹈海外的明尊王神、太上皇帝,然而历史的真相到底如何,却终究已经淹没在了时间的长河之中了。 ………… 一阵悠扬的笛音传来,宛若天籁。 “杨姐姐这一曲‘碧海潮生曲’吹得可真是益发好听了”,周芷若惬意地伸了伸懒腰,坐起身来,粉拳微微捶了捶躺在一旁,正闭目享受着阳光与海风的张无忌:“我越来越觉得,当日你将帝位交给常遇春,真的是这辈子来最聪明的决定了。” 张无忌张开眼来,望着娇妻在阳光下那明艳不可方物的玉容,笑道:“那是自然,皇帝就是一个被系在龙椅之上的囚徒,哪能及得过你我这般悠游自在。” 一旁的赵敏听到了他们的对答,也自探过了脸来:“不过我一直不明白,你当日怎么就不让常遇春服下那颗金蚕蛊丸,就不怕他登上龙位之后,便自翻脸无情,反倒成了一代暴君么?” 张无忌蓦然弹起身来,将两位娇妻拥入怀中,若得一阵娇嗔不依,这才哈哈笑道:“天子抚有四海,莫说是什么金蚕蛊丸,就算是再希奇古怪一百倍的毒物,对于皇帝老子来讲,只怕也不是什么多难解决的东西。” 他眯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那微带腥咸的空气,笑道:“只有一些让他永远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明明知道存在着危险,才能让他感到坐在这个位置之上还是不能为所欲为,才能让他戒慎惕怵,才能让他继续为政以宽、治民以德,做一个天下人人称道的好皇帝。” 赵敏脸上露出恍然的神色,嘴上却尤自不饶道:“哼,你这也是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毕竟不管你再厉害,百年之后……” “百年?”张无忌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古往今来,天下百姓能有一甲子的太平可享,那就要真要谢天谢地了!” 周芷若看着赵敏一时哑口无言,抿嘴微笑道:“是啊是啊,还要谢谢你这个太上皇帝!” “唉拗!”张无忌忽然痛叫了一声,跳了开来。 “皇帝也还是有好处的啊!”殷离从后面冒了出来,一脸似笑非笑:“皇帝可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哩,是不是下一次靠岸时下个诏书选选秀之类的啊,我的太上皇帝陛下?” 张无忌甩着被掐的手臂,皱眉苦笑道:“就你一个大小姐,我的九阳神功就快抵挡不住了,再来三宫六院,朕岂不是要天天遍体鳞伤。” 赵敏与周芷若看惯了他们耍花枪,都自站在一旁摇头微笑,两不相帮。 “公子,可以开饭了。”小昭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张无忌如蒙大赦,一声欢呼,身形微闪,已然到了远处。 殷离叉起腰,横眉竖眼,却终究破颜而笑,眼波流转笑骂道:“死小贼!” “好香啊,我在这里都闻到香气了!快走快走!”张无忌一把揽起小昭的纤腰,抱起她就向屋中奔去,惹得小昭一声娇叫,把头埋在张无忌的胸前,不敢抬头。 张无忌望着这个跟自己夫妻多年仍然娇羞不堪的美少妇,心头不由得涌起了一阵温馨酣醉之意。 “澎”的一声巨响,却是天风裹着海浪,撞在岛外礁岩上,激起点点白浪。 张无忌突发奇想,说道:“听说穷发北溟之地,有一种鱼其大如岛,喷气如柱如浪,反正我们闲暇无事,不如去捉一只来玩玩?” “真的?!”一袭淡黄衣衫的杨颖,自屋中闪了出来:“好啊,好啊,我要去!” 赵敏、殷离诸女也是好奇之人,都自大声称好。 张无忌哈哈大笑:“好,就待起风之时,我们就拔帆而起,自南而北,周游天下,一探这大千世界的玄奇!” 天风,夕阳,海浪,还有在海岛上温馨旑昵的一家人,交织成一片。 起风了。 作品相关关于倚天的几个mm (更新时间:2006-11-2520:48:00本章字数:1150) 首先,我个人是拥昭派,这点熟悉的姐妹都比较清楚,投票选项里把小昭摆在第一位也是相同理由:)或许,一段不完美的爱情,越发刻骨铭心,来如流水兮逝如风,不知何处来兮何所终!当小昭因为母亲的缘故,不得不离开张无忌,退出这场爱情的角逐时,那令她与心爱的人东西永隔如参商的大舰,那呜呜作响的号角,催我泪下>_< 其次,我从来就没考虑过张无忌娶他的表妹殷离为妻这个可能性,基于近亲繁殖的危害性大家都很了解,我就不多说原因了,嘻嘻。 再说一个我很喜欢的角色,终南山后,活死人墓,神雕侠侣,绝迹江湖,呵呵,大家都看出是古墓派的黄衫女子杨mm啦。静如处子,动若脱兔,对于周芷若想要派静照杀人灭口的行径洞若观火,又义助史红石,快意恩仇,实在是女中豪杰,英姿飒爽。不过原著里的她当然看不上张无忌,可是重生的张无忌嘛,嘿嘿。。。 嗯,终于说到两大主角mm赵敏和周芷若了。对于这两位mm的观感,我是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说起。绿柳庄的温情脉脉、为情郎放弃自己尊贵的郡主地位、千里相陪、患难与共,赵mm实在是多情而充满智慧的女性。一叶小舟上的细心照顾、光明顶上迫不得已的一剑穿心、一边是师门恩重如山,毒誓噬心,一边是恋人左顾右盼,感情上优柔寡断,周mm爱恨交织之下,终于对几个人下了手,唉,想其也是摧心肝啊。 看了这几天的书评,大家对主角的几个mm的看法各有各的道理。因此我做了个投票,想请你们来决定本书主角的感情归属。虽然我个人是很讨厌主角把所有mm都娶回来,不过我更尊重读者的意见,呵呵,请大家投上宝贵的一票,写出你们对几个mm的看法吧:) 特别感谢羽中水云、舒比瑭、凤崎舞、191919等几位给我的留言,你们的支持就是我码字时最大的动力@_@,to羽中水云,如果大部分读者都选了照单全收所有mm,偶咬咬牙,等待你的大板砖。to191919,你真是黄大师的忠实读者呢,在我的印象里,《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为摩尼教的教典,在《大唐》里是杨希彦练的武功,跟谢逊新创的武功好象不搭边滴说,汗=.=。而关于张无忌的性格讨论也很多,在这里我想说明的是,张的性格比较优柔寡断,无论是事业上还是感情上,都有好坏两面,如果换了另一位野心勃勃的张无忌,明教各路英雄还会奉他为教主么?制裁只会使双方都受损失^^ 呵呵,再次感谢大家认真的看了这本《重生之张无忌还是张无忌》,感谢大家的投票支持,鞠躬感谢,我会认真码字来回报大家的。刚写的几章,考虑到大家所说的说明成分过重,正在修改中。我的更新时间不定,一般是码好了就发出来,请大家好好休息,不要熬夜看书哦,因为我自己熬夜码字好累好累,深有体会啊。最后,因为我还是个学生,不足之处,请大家多多包涵,用票票砸向偶吧。 作品相关关于章节数变少的说明 (更新时间:2006-11-2611:32:00本章字数:402) 各位书友大力支持本书,程瑛很是感动,但想要回报书友,也唯有更认真地码字。本着精益求精的态度,本书数度易稿,从八万存稿改到三万,昨天好不容易码回了那么多字数,但回头一看,仍觉不满,于是连夜开工,又进行了一次整修,删去了一些可有可无的废话,并且修正了几个小失误。因此大家才会发觉章节数变少了。 不过请各位书友放心,程瑛的修改只是文字和细节上的,并不会影响剧情进展,已经看过的书友不必回头重看,而且本书既然已经开始上传,就不会放慢更新速度,对程瑛来说,修改旧章节并不能成为放慢更新的借口。 在最近的章节中,张无忌很快就会扬帆入海,开始他的又一次传奇之旅,而且,这一次,他不会再象前世那样优柔寡断,以致留下了众多的遗憾,这一次,他不仅能重拾过去的辉煌,还有更多新的发展空间等着他,还有更多意想不到的剧情献给各位读者。 敬请期待最新章节。还请大家多多支持。程瑛谢过了! 作品相关本书暂停更新公告 (更新时间:2006-11-2719:57:00本章字数:739) 本书暂停更新公告 中午登录上来,忽然发现本书不知因何事由,惨遭抄家之祸,本周所有点推数据,被全部清零,这样子的飞来横祸、无妄之灾,实在令我只能是瞠目结舌,而由此而来的流言蜚语,更是让我耳不忍听! 第26章 经过与起点管理层的沟通协商之后,得到了将于近期尽快查明事由、给出答复的回应,我也相信以起点管理层的严谨与效率,必能尽快地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公正地说给大家听。 其实我也明白,起点的答案并不能改变任何东西,毕竟在这种时代,不惮以最坏恶意揣测中国人的,绝不仅止鲁迅先生一人,不管起点的最终答案是什么,总会有人能从里面读出些自己想要的东西,总也不能抚平种种的责难跟猜疑,刷点这个污名,只怕是以后我最不想面对又无法回避的东西了,就如同现在我qq上不断跳出来的那些好友对话框里的问题一般。 只是可能是因为我看多了旧武侠,是以心里却总是留存着那么一两分已经过了气的坚持,之所以一直坚持着要一个真相与说法,实则也不过只是要一个心安而已了。 毕竟这本书本来就是想着写一个只存在于幻想中那可以热血肝肠、快意恩仇的武侠世界,而如果却连在这个虚拟的平台上都见不得这样的公平的话,那么这本书再延续下去,也就过于无谓了。 是以在起点的最终答案给出之前,本书将暂停更新,程瑛要在这里,向所有支持本书的读者鞠躬道歉。 在这本小书上传以来的短短十天里,1919、风华剑、北极猫等朋友,还有许许多多我默识于心却一时叫不出名号的读者朋友,一直鼓励关注、瞻眸凝视着这本小书的每一点成长,在此一并谢过大家的关注与支持,也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就会再度见面。 张无忌终于离开冰火岛了,我也希望让他终有一日,能够踏上中原的土地。 作品相关关于恢复程瑛、悍虎两位作者名誉的声明 (更新时间:2006-12-111:11:00本章字数:401) 周一以来,起点接到大量《重生之张无忌还是张无忌》和《重生之富豪修仙》两书点击异常的举报,在经过一周以来数据的监控与分析,我们发现这两本书确曾出现过数据异常的现象,但导致出现这种数据异常现象出现所需掌握技术手段相当高超,所需动用的资源巨大,并非个人或私人组积的所能承担。 同时,本站认为这两部作品有足够的质量,且能保持快速更新,故相信如在正常情况下亦可取得较好成绩,此次因不明人士针对起点制造出的数据异常现象,对于网站而言,是一种严重的侵权,起点将对此保留追究一切责任的权利。而在经过对后台程序的调整之后,起点现在已经有能力避免再出现类似的问题,是以解除对上述两本作品点击数的锁定,并在此澄清事实,程瑛与悍虎两位作者,本身也是此次出现数据异常现象的受害者,没有任何作弊的行为,并在此祝愿这两名作者再接再励,继续取得更好的成绩。 起点中文网 2006.12.1[手机电子书17z.] 作品相关本书完结公告 (更新时间:2006-12-221:03:00本章字数:1604) 这本书以这样的形式,算是一个完结了。 也只有先说出了这个决定,我想我才有立场,来说一些心里的话。 来这里写这部小说,不能说完全没有一点名利之念,但最重要的,却还是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沟通的平台,能够找到一群志趣相投的朋友,他们会倾听我诉说着一些打小以来的玄想,而我,也可以听得到他们的回应。 是以那日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我的第一反应只是震惊与愤慨,却是直到了这几日来详细翻看了关于此次事件的种种八卦,才猛然惊觉自己这次不小心蹚进来的这趟水,有多混,有多深。 所以深思熟虑之下,我只能选择以这样的形式来将这部小说提前完结了,毕竟程瑛在现实里有工作、有学业、有家庭,我可以认真地将这部小说继续下去,但却没有能力与时间,来面对继续这部小说之后所要面临的种种压力与问题。 对于那几位资深大神,我在这里表示感谢,我真正相信你们是为了维护一种秩序与公平,也正是你们的参与坚定了我退出的决心,毕竟我相信你们比我更明白究竟这里的规则应该怎样运作,也更明白这些规则里面到底是否真正出现了什么问题。 对于起点中文网,我也要深深一谢,无论事情的结果如何,能做到的,你们已经做到了,选择退出是我自己的决定,非卿负我,是我负卿。 对于那些8g众,我同样要表示感谢,毕竟若不是此次因缘际会,我恰好置身其中的话,单看那些已经摆到台面上的数据,或许我也正呆在你们中间,正自发贴斥骂着作者与网站的不公,而如果没有你们的8g精神,我更无从知晓许多东西,也就无从明白自己究竟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到了离开的时候,对于这次的起点之行,我想我所能说的只有:“我来过,我要走了,我问心无愧!” 然而其实我却还是有愧的! 那些自这本小书上传以来,便一直不离不弃的读者朋友们,程瑛实在是无颜与对。 其实从几天之前开始,一直让我犹豫踌躇而始终不愿声明就此离去的,就已经不再是其他任何原因,而是那不知多少双一直关注着这本小书的眼睛。 说一千个、一万个道歉,都无法表达我此时心下愧疚之情的万一。 所以我会将已经写好的部分一次性发出来,也会把这本书接下来的主线大纲全部列出,更会用心写好心目中原先预想好的最后结局篇章,希望这些,能够算成是对读者朋友们的一点交待。 当然,我知道,这些绝不是能够搪塞住读者朋友们失望的借口,也并不能稍减我心中的歉疚,各位兄弟姐妹们有什么想骂的,想教训的,就尽管破口大骂吧,虽然程瑛不会发贴回应,但在这一段日子里,却一定还是会来看,来听,来领受的。 幸好,起点跟网络上还有着尽多的书籍,尽多的选择,大家把这本小书下架、淡忘了吧,或许你们错过的不过是一颗萌芽状态的毒草,而将获得的,却是整个森林。 有人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换来今生一次擦肩而过,程瑛此次能与诸位相逢于斯,却是不知积下了几多年的缘法。虽然今后在网络之上,程瑛这个id与诸位再不会有相见之日了,但是五湖四海那么大,说不定诸君在今后某年某月某一日里,在与亲朋故旧、至亲好友酒酣耳热或是昵喃细语之际,无意间提起多年前的那些秩事,才会惊奇地发现原来这一段善缘,却是早已经结在了这里。 终于要到了话别的时候了,程瑛在这里真诚祝福各位一直关注着这本书的兄弟姐妹,祝福一切关心过我或是恨过我的朋友们,在今后的日子里万事顺心,福寿康宁! 程瑛是一个匆匆过客,并不清楚网络对于诸君意味着什么,但程瑛还是真诚地希望,能多以现实里亲友们温情的笑颜,来抚平这个虚拟世界里的义愤与怒火,善自珍惜,保重身体! 进这里的都是些写武侠、看武侠的江湖儿女,程瑛也就不再多做小儿女情态,且效神雕大侠那一挥袍袖:“今番良晤,缘份不浅,他日江湖相逢,再当把酒言欢!” 诸位叔伯朋友兄弟姐妹们,请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