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对象竟是我迷弟（校园 1V1）》 1.泡桑大大 2010年8月26日， 山城，国际会展中心。 一年一度的夏日同人祭，对山城二次元爱好者来说是一场放飞自我的盛会，他们从全市各地涌来，一大清早会展中心门口便排起了弯弯曲曲的长龙，少男少女们装扮成自己喜欢的角色，五颜六色的头发，个性张扬的服装，都是他们热爱的模样。 王松如提着大包小包的装备、道具，跟着社团的队友一起，打着哈欠从比赛专用通道进入会场。同人祭除了可以逛摊位、买周边、出cos、面基朋友以外，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环节，那就是舞台表演。 上午是宅舞选手的表演，王松如他们社团参加的是下午的cos舞台剧表演，因为还有很多道具需要现场组装，以及化妆、穿装备都很费时，所以参加舞台剧表演的社团基本上都会选择一大早就到会场进行准备工作。 王松如所在的社团“当归”是近几年山城新冒头的动漫社，社员上至上班族，下至中学生，主攻霹雳布袋戏cos舞台剧表演。因为布袋戏圈子小、装备华丽、主题小众，所以“当归”在圈内也是小有名气。 王松如今年16岁，开学高二。她从初三就加入了刚刚成立的“当归”，是主力社员之一，虽然如今高中学业繁忙，但社团舞台剧表演，王松如从不缺席。 “泡桑，道具这边我们几个准备就行了，你快去准备化妆换衣服吧！”身后社团后勤人员瓶子拍拍王松如，催她快去换衣服。混cos圈嘛，咱都不叫真名，进圈先取个艺名（昵称），也就是所谓的cn，王松如的cn就叫泡桑。 “好的，就去。”王松如丢下手上正在组装的屏风架，拿湿纸巾擦擦手，往选手区走去。 “泡桑你可来了，快快快，你先把妆化好，你那衣服头发太难穿了，”队友三逸披着波浪长发，素面朝天带着口罩眼镜，左手拿着粉底膏，右手拿着海绵，看王松如走近了，一边嘴里对她嚷嚷着，一边手下使劲在队友脸上拍粉底，“你赶紧先去化妆，我们好帮你换衣服”。 “不用那么麻烦的。”王松如坐在一边，打开自己的背包，拿出一瓶水准备喝。 “喝什么喝，一会儿想上厕所怎么办，穿着十斤的衣服去上厕所吗，裙子和假发掉进厕所了怎么办？”三逸看她要喝水，急忙拦下来，“算我求你了，你好歹也是我们的门面了，快去好好化个妆！一会儿来不及了！” 王松如被三逸嚷得脑仁疼，手机拿出来一看时间，时候不早了，也不敢拖延，把水瓶扔在一边，拿出化妆品，在桌上支起她的小化妆镜，开始赶紧上妆。 打底，修容，画眉，眼影，修容，口红……随着妆容的完成，镜中冷艳清绝的寒梅在山城的八月，无视炎夏，徐徐绽开。王松如其实本人素颜是清纯挂长相，可她一旦投入到cosplay中，就成了可御可软的百变妖姬，与平日判若两人。 “啊啊啊啊啊！泡桑大大！你也太好看了吧！！！今天微博上肯定又会收到你的很多返图！”社团新晋成员小鸽子坐在旁边开心地对王松如说着，三逸正在帮她戴假发，看她瞎蹦跶，赶紧把她按在椅子上。 小鸽子第一次上台表演，还是跟自己一直都很喜欢的泡桑同台，眼睛里难掩兴奋。 “小case小case，惊艳全场嘛，那是必须的~”王松如对着镜子贴着假睫毛，小得意地说。 是的，王松如，也就是泡桑，虽然她只有16岁，但因为平面、现场、舞台都非常优秀，已经是山城小有名气的coser了，所以大家都叫她，“泡桑大大”。 -- Hello，新人空降，大家好呀。 如果有人看的话，能挥挥手吗（笑~） 2.来个合影 “当归”今天表演的舞台剧是霹雳布袋戏系列中的一部剧，叫刀戟戡魔录。是正道VS魔界的剧情，王松如扮演了一位名唤“练峨眉”的道门女先天，这是一个性格高冷、人气爆棚、武力值爆表的角色，虽然昙花一现，但对看布袋戏的道友们来说，她的意义非凡。 “练峨眉”也是王松如非常喜欢的角色，为了能够驾驭练峨眉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王松如拒绝了要陪着她一起的小鸽子，独自踩着10cm的松糕鞋，在选手休息区偏远的角落反复揣摩着，还有两三个小时才上台，她还能再挣扎一下，看能不能把武打戏的动作练得更加流畅一些，培养点感觉。 练着练着，王松如感觉自己已渐入佳境。突然，余光扫到身边突然多出来几个人，都穿着带漫展logo的黑T恤，挂着工作牌。 看来是志愿者，他们都在瞧着她呢。 哼哼，被我们布袋戏cos的华美震惊了吧~看我再来几个亮相给他们秀秀！王松如面上高冷，内心得意狂笑，脚下步伐稳踏，手上云袖翻飞。 “那个，请问，是泡桑大大吗？”王松如正自己心里得意洋洋地美着，突然有个志愿者对她说话了。 王松如停下动作，转头看向他们。 讲话的是个矮个子男生，他小心翼翼地向前一步，难掩喜悦和激动，其他几个人也慢慢围上来。 “你好。”王松如赶紧站直，端着她苦练许久的“高处不胜寒”气质，淡淡地跟这个志愿者打招呼。 “泡桑大大！我是你的铁粉啊，你的微博我经常看的！没想到泡桑大大你今天竟然cos练峨眉！真是太好看了！”对方很开心，然后拿出手机，又往前踏一大步，道：“大大，我可以跟你合影吗？我是因为你的cos才去接触霹雳布袋戏的！我太开心了，刚刚站在旁边看了半天不敢认你呢！” 王松如略往后仰，她穿着松糕，比这个矮个子男生略高小半个头。其实她不喜欢跟别人合影，因为漫展会场光线一般都很糟糕，白瘦美的coser们在路人的相机、手机里很容易变成黑胖丑…… 但是这个志愿者好像真的很开心的样子，而且又都是看布袋戏的道友，她也不忍心拒绝，破天荒地点点头，“好的”。 男生高兴坏了，没想到一向高冷的泡桑竟然会愿意在会场和自己合照呀！他赶紧把手机递给旁边一个戴黑色口罩的高个子男生，然后两三步蹦到王松如身边，“阿冰，你帮我拍一下，快快快，”高个子男生接过手机，顿了一下，到底也没说什么，举起手机开始取景。 王松如摆好姿势，露出职业假笑……负责拍照的高个子从手机屏幕前抬起眼皮，淡淡地看了王松如一眼，很快又将视线投回屏幕上。 他没有喊什么“一、二、三”之类的，瘦长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发出“喀嚓、喀嚓”的拍照声。很快高个子男生就将手放下来，把手机递给同伴。 “哇，太好了我和泡桑大大的合影！”男孩拿着手机开心不已，王松如见合影已拍完，向他们点点头，不再逗留，转身回了选手区。 矮个子志愿者美滋滋地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哈哈，夏冰虹，你把我和泡桑大大拍得太好看了！我一定要给泡桑大大返图！” “返图？那是什么？”之前一言不发的高个子口罩男这才开口。 “是呀，我要是发微博@她，她应该会翻我牌子给我回复吧！” “翻牌子？” “夏冰虹，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啊！你简直拉低我们二中F4的格调！” “……” 男主姗姗来迟 3.力气真大 下午2点，舞台剧比赛正式开始。“当归”的出场顺序在倒数第三。前面的社团表演结束后，主持人报幕的同时，“当归”的成员们登场了。 华丽的装束，高耸的发髻，浓艳的妆容，复杂的装备，他们刚走上台，台下四散开来的人群迅速地又聚拢而来，大家被这高调的阵容所震慑，纷纷举起手机，等待着他们的演出。 顿挫抑扬的音乐骤然响起，台上的人儿们开始交替走位，这一刻他们都化身为故事中饱含血肉的角色，用自己全身心的表演，为台下的观众讲述那悲壮的正义，遥远的传说。 眼前江湖的爱恨情仇启承转合重又动，又是一幕幕肝胆相照、两肋插刀、义薄云天。 王松如的剧情不多，但胜在悲切激昂，她cos的正道女先天练峨眉被台面上的反派大boss联合暗算，最后自盖天灵而亡，由此为正道栋梁门引出刀戟戡魔的任务。 当陷入绝境的练峨眉一掌盖在自己天灵之上后，后勤们将屏风徐徐合拢，遮住了跪倒在地的王松如。 台下掌声鸣动，自己的剧情总算顺利结束了，王松如松了口气，跟随着再次缓缓打开的屏风下了场。 接下来就看队友们的表现了。 下台的时候略有匆忙，十公分的松糕鞋不慎踩到了及地的裙摆，王松如身子晃了晃，眼看就要向舞台台阶下摔倒，打横里迅速伸出一双大手，先社团后勤一步扶住了她因失去平衡而在空中挥舞的右臂，支撑住了那股下坠的力量，但王松如大半个身子还是歪出了台阶，狠狠压在了对方的身上。 王松如赶紧抬眼一看，是之前给她拍合影的那个戴黑口罩的志愿者，一下子离得这么近，她看到对方长长的刘海下，一双黑亮的眼睛。 男孩手上一使劲，将她扶正。 “谢谢你。”王松如在台阶上站得高，只能低头看向那男孩。看他的耳朵从略长的乌发间露出来，竟然带着一抹害羞的红。 对方扶着她的动作一顿，却仍未抬头，可倒也似乎“嗯”了一声。 现场表演的音乐震耳欲聋，刚刚那一声回应仿佛只是自己的一个错觉。 看他没有要松手的意思，王松如也没不好意思，在他的牵引下一步步徐徐走下台。 “泡桑，你没事吧？”台下的社团后勤们迅速围拢过来，从那个志愿者手中一把接过王松如，着急地问着。他们见王松如摇着头表示无碍，又立刻激动地嚷起来，“泡桑你今天的练大姐可太好看了，又神圣又冷艳！”“就是就是，我看到那些人都举着手机在拍你！” “得了得了，再夸就没边儿了，哈哈哈……”王松如笑着摆着手，回头却见那戴口罩的志愿者男孩已转过身去，走入了熙熙攘攘的围观人群中。 罢了，刚刚反正也已经对他道过谢了。 力气真大。王松如左手抚上被男孩扶过的右臂，看着他的背影想着。 4.微博返图 下午比赛结束后，“当归”凭借着coser们华丽无双的妆造、道具，获得了全场“最佳造型奖”。王松如和团长旖旎一起上台领奖，旖旎举着奖杯，王松如捧着获奖证书，与其他的获奖团队一起在舞台上拍合影。 “泡桑大大——看镜头啊——”舞台左下方突然有人声嘶力竭地喊着她，谁啊叫得像惨叫鸡一样。 出于coser被动营业的习惯，王松如忍受着舞台上打来的强光努力瞪大眼睛看过去，原来是之前那个合影的矮个子志愿者，他旁边站着之前那几人，戴口罩的男孩也在其中，几人都举着手机，看样子是要给她拍照。 王松如心情大好，弯了弯眉眼，唇边绽出一朵微笑，竟有两个梨涡可可爱爱，倒是不像之前那般清冷，颇有几分娇俏。 她似乎看到戴口罩的男孩从手机屏幕前抬起眼，墨黑的眸子，往她望来，但很快又垂下眼皮，摆弄手机去了。 这时，主持人走过来对“当归”进行采访，王松如收回视线，维持营业式微笑，不再看台下了。 领完奖，旖旎组织社团一起聚餐、唱歌活动，等搞完了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开锁进门一看，家里没人，看来父母也都在外面没回来。 王松如赶紧打开电脑，熟练地登录微博。 因为还在上高中，所以她每周上网时间比较有限，微博也没有太花心思经营，主要就是放一些自己的cos舞台照、平面照，偶尔转发一下别人拍的返图。 但即使是这样的咸鱼摆烂状态，在刚刚开始流行的微博上，泡桑大大也凭着美貌拥有了接近5000粉丝。 这粉丝数量，说多不多，说少嘛，倒也不少，每次漫展，她都能收到数量可观的返图。 果不其然，一上微博，系统就提示她被@了三四十次，赶紧开心地点开，全是各种各样的舞台照返图以及在她台下时的路人抓拍。 “哎，我化了妆之后也太美了吧~”王松如一手支着下巴，一手快速地握着鼠标在屏幕上点点点，把这些美美的照片收入囊中。 突然，一个ID吸引了她的注意。 “泡桑桑的小迷弟：我泡今天太美了，为泡桑大大献上返图！” “哈哈，竟然还有人取这种名字的吗，太逗了。”王松如看了一乐，连忙点开小迷弟的返图。 啊，竟然是她和那个矮个子志愿者的合影。 照片里她面上清冷，一双眸子破云穿雾地看过来，乌发红唇，冷艳孤绝，周身环绕着一种虚幻若谷的沉静气息。 旁边的男孩儿笑得乐开花似的， 但这张照片里的王松如，独自美丽。 看了好一会儿，王松如咬着下唇，轻点鼠标右键，把这张照片也另存为进自己的私人相册。 自己也觉得好看。喜欢，喜欢，很喜欢。 “谢谢你，返图超好看！”收到一张如此心仪的美图，王松如也不吝啬商业互吹。 刚回复完这条微博没两分钟，马上系统提示她收到了一条回复。 “泡桑桑的小迷弟：呜呜呜泡桑大大居然回复我了！我会一直支持大大的！” 网络的另一头，一双修长的手飞快地在键盘上编辑完回复的信息，轻轻点击发送。 等了许久，对方没有回复。 把那张合影点开，放大，着了迷似的看了又看。 “阿冰，还在玩电脑呢？该睡觉了。”房门外传来家长的提醒声。 “好的。”没有等到她的回复，只能关掉电脑，一头扎在床上。 早知道就在会场多跟她说几句话了。 少年懊丧地将脸埋在枕头里，感觉到了青春期姗姗来迟的烦恼。 -- 哈哈哈，拿别人的照片返图。 真不道德。 5.他就是夏冰虹 2010年9月1日是市二中的开学返校日。 王松如开学就上高二了，按照分科名单上的分配情况，先去寝室报到，放了行李就直往教室里去。 文科班在一楼和二楼，王松如在高二（2）班，一进教学楼第二间教室就是。 看了一眼，没有以前班级的同学，全新的环境。 王松如随便找了个靠中间的位置坐下，同桌是个齐刘海短发女生，她见王松如坐下来，便转过来笑着说：“你好，我是李娅娅。你是以前17班的王松如吧？” 王松如有点诧异，但还是嘴上说着“你好”，对着李娅娅点点头。 她在学校一向毫无存在感，话少，学习成绩也不咋样，没想到竟然有人认识她。 李娅娅看她有点懵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高一的时候军训，我是18班的，咱们两个班是一个连队的。当时有个女生站军姿晕倒了，是你把她背去校医室的来着。” 王松如记得这件事，那女孩儿是18班的一个小胖妹，站在她的左手边。军训的时候是9月，山城秋日里的太阳也非常热辣，小胖妹站着站着突然就晕倒了，王松如当时自告奋勇背她去医务室，很是引起一阵侧目。 “我们当时背地里都叫你女战士，哈哈哈。”李娅娅看上去是个热情活泼的性格，说起这件事笑得眉眼弯弯。 “对了，你知道吗，夏冰虹也分来咱们班了！”李娅娅笑着笑着想起了什么，收起笑脸，凑上来小心翼翼地说着，“我在教室门口的名单上看到他的名字的时候吓了一跳，学神居然来了我们普通班。” “哈哈哈学神不愧是学神，名单上他地理成绩是0分，居然还是我们班分数第一！” 夏冰虹。 王松如知道这个名字，且印象深刻。 高一刚开学没多久，她去化学老师办公室补交作业，化学老师桌上摆着正在批改的实验班的作业本，其中有一本上就写着这个名字。 夏冰虹，这名字真好听，一听就是个漂亮女孩儿。当时王松如还脑补出一个面容清丽，气质纯净的少女模样。 没过多久夏冰虹就被选为周一升旗手。王松如一听就后悔自己出来参加升旗仪式的时候忘了戴眼镜。她平日里都是戴着一副老土框架眼镜，只有cosplay的时候才会选择戴隐形眼镜。 今天急急忙忙下楼来参加升旗，把眼镜忘了，不然就能好好看看这妹子是不是如她所脑补的一般漂亮了，不过就算没戴眼镜，她也努力虚着眼睛往主席台上瞟着。 等等，怎么看上去是个男的？ 是个男的？ 男的？ “哇，这就是实验班的瑰宝吗！” “看他名字我以为他会长得挺娘的……” “你们才知道夏冰虹长得挺帅吗？” 旁边班级的女孩儿们已经开始小声地讨论起来。只有王松如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想象中的女神变男人的事实，她使劲看了又看，还是近视眼的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真想高唱一曲借我借我一双慧眼吧，让我把这男生看得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最后还是没能看清楚夏冰虹长什么样。二中所有的实验班都在科技楼上课，不在教学楼，所以王松如后面也没什么机会再遇到他，久而久之也就抛到脑后，忘记了。 只知道是个长得有点好看的学霸，名字像个女人。 没想到高二分科竟然成了同学。 王松如撑着下巴正想着呢，李娅娅看她半天没个反应，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忽然眼睛往教室前门一扫，赶紧手肘捣了神游中的王松如一下。 “啊，干嘛？”王松如一秒回神，李娅娅在她跟前儿使劲使眼色，她顺着这厮挤眉弄眼的表情看过去。 一个高个儿男生从前门迎面走进来，路过王松如和李娅娅，无视她们投来的目光，没有分来半个眼神。 虽然在这之前，王松如从未见过他，但是她马上就明白了，这是谁。 他就是夏冰虹。 他没有像当下男孩们一样留刘海，剃着很短的圆寸头。 攻击性十足的刀眉，凌厉的单眼皮，高鼻窄脸，龙肩蜂腰。 和他唯美的名字风格完全相反的利落长相与高挑体格。 还好这一次我戴上了眼镜。 目光顺着男孩一路跟随到座位后排的王松如这样想着。 -—— 祝大家新年快乐~ 6.前后桌（小修） 很快全年级都传遍了，以往每次考试都从未掉出前三甲的学霸夏冰虹，分科后竟然进了文科普通班。 分科成绩地理0分，总分位居普通班第一名。 以前他在实验班，不在教学楼上课，大家没什么机会见到他，现在学霸不知因何原因落入凡间，以致2班门口每天都有好奇的人路过张望，想要看一看这尊大佛。 后来围观的男生慢慢减少，只剩或开朗或羞涩的女同学，三三两两挤到门口，假装不在意地瞟上一瞟。 开学后班主任老海重新调整了座位，王松如和李娅娅被调开了，但是好巧不巧，王松如竟与夏冰虹换到了前后桌，她在夏冰虹的前面。 李娅娅对她成为2班男神的前桌羡慕不已，课间跑来趴在王松如座位上对她说着：“王松如，你也太爽了，夏冰虹这种大佬坐你后面！” “有什么可爽的，”王松如站在座位过道里，表示不理解，“唯一爽的可能只有抄他的作业了……” “那他给你抄吗？”李娅娅一听这话，双眼马上瞪得光光亮，这要是能抄夏冰虹的作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呐！ “……我和他还没说上话呢。”这是实话，搬座位快一周了，王松如每次也就是传作业、卷子之类的时候会转过去一下，但夏冰虹基本上看都不看她一眼，不是在低头看书就是在玩手机，东西抽出来之后飞快地就往后继续传了，不会分半点目光给王松如。 两个女孩儿在座位上小声地讨论着如何才能让学霸给她们抄作业，然而并没有讨论出个什么结果。 上课铃打响，夏冰虹从门外走进来，拉开椅子坐下来，王松如偏头看看他，轻轻收回目光。 还是觉得很好看，很好看…… 很快，大家迎来了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假期。 二中管得很严，平时每周要上6天半的课，只有周日放假半天，这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对高中生们来说万分宝贵。 李娅娅约王松如和班上的同学们一起去KTV唱歌，王松如另有安排，谢绝了她的好意。 收拾好书包走出校门，王松如走进一家网吧，熟练地拿出身份证登记上网。 在卡座坐下后，打开一个叫“永恒之塔”的游戏，输入账号密码。 “当归”社团的社员们都在玩这个游戏，王松如也不例外。她的游戏角色是一个拿弓箭的性感女射手，叫做弓星，角色ID就叫泡桑。 王松如玩游戏就喜欢PVP打架，是个十足的暴力分子，所以喜欢高输出高爆发的脆皮职业弓星就很适合她。 上线后立刻就收到了队友的入队邀请，赶紧确认进组，先把每周的副本打完再说。 等头昏脑涨好不容易打完几个副本后，网吧包时只剩十几分钟了，王松如赶紧给队友道个别下线，又打开快一周没上的微博，习惯性地看看有什么新鲜事。 没想到发现自己被@了好几条微博，竟然还都是“泡桑大大的小迷弟”发的。 “泡桑大大的小迷弟：上周在台下拍的美泡~[照片]” “泡桑大大的小迷弟：泡桑大大请收图！[照片]” “泡桑大大的小迷弟：我泡太美了，我不能fu吸了，这次发两张[照片][照片]” 哈哈哈，这个矮个子男生还真可爱~王松如看着这些可爱的发言，也忍不住微微翘起嘴角，带着笑轻轻点开照片。 是她那天领奖时的照片。 他们在台下举着一排手机冲着她大喊大叫，她没能维持住自己的高冷形象，对着他们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 虽然手机像素不太高，但每一张照片镜头中的王松如都美得如诗如画。 7.秘密 王松如开心地把照片保存到自己随身带着的U盘里，手指敲击着键盘：“谢谢你呀，你可真是个小天使！” 刚发出去，微博提示有人给她发私信了。 点开一看，是“小迷弟”发来的。 “泡桑大大可以求互关吗？”小男孩说话依旧这么可爱啊~ “可以呀！”说着王松如就秒点了一个回粉，这时候网吧系统提示她时间快到了，她不再看对方是否回复消息，顺手关掉网页，结账出门。 从网吧出来，王松如先去旁边的面馆点了一份牛筋粉，美滋滋地饱餐了一顿，再买了瓶可乐，准备往学校走。 没想到碰到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夏冰虹。 他和几个男生一起从她刚刚上网的网吧走出来，似乎别人和他讲着什么，他垂着眸子在听。 他的白色短袖衬衫解开了最上面三颗扣子，露出了明显的喉结与平日里被衣领严肃遮掩的锁骨，他手指上还夹着一根冒着红星的烟，整个人周身萦绕着懒痞的气息。 这人在学校一向是大家眼中的三好学生，哪里是现在这副叼着烟，敞着领口的坏男孩模样。 原来学霸也是会抽烟的啊。王松如想着，忘了要离开或者回避一下，只傻愣愣地站在原地，欣赏着这一幅美人吞云吐雾图。 另外几人似乎不是二中的，夏冰虹和他们在网吧门口说了两句，他们就丢下夏冰虹，勾肩搭背地走了。 跟他们告别后，夏冰虹抬起手指，边吸着烟边转过身来，却错愕地愣了一瞬。 王松如也没想到他这么就快抽着烟就转过来了，自己还傻愣着盯着他看，结果两人万分尴尬地打了个照面。 王松如第一反应，完了，他肯定发现自己在偷窥他了，苍天啊，这也太社死了吧！ 脑子空白了一秒钟，她下意识地扭头就往学校走，对，就当没看见，就当没看见！仿佛背后有狗在撵她，步子越迈越快，越迈越大。 然而身后有脚步声快速接近，然后是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背包，拦住了她的逃亡之路。 “等等。”夏冰虹松开拉着王松如背包的手，向前一步跨上来，像一堵墙一样挡在王松如面前，领口依然大敞着，她又看到了他好看的锁骨，痕迹明显，却不脆弱。再低头往他两只手上一扫，却早已不见那支烟的踪影。 好哇，这么快就毁尸灭迹了吗？ “呃，有事吗？”王松如尴尬地低下头，眼睛往别处乱瞟着，就是不敢抬头看夏冰虹，虽然她也很想跟这位二中高冷美学神说上几句话，但不代表是在这种撞上别人不为人知的隐秘时。 可恶啊，王松如！你平时在舞台上游刃有余的时候呢！为啥不敢看他啊呜呜呜…… 夏冰虹比她高大半个头，此时他那双漂亮勾魂的眼睛正淡淡地看着王松如，对方明显没有想要继续交流的意思，他略一思忖，冷冷开口：“我知道你看见了。” 王松如刚想说大神我没看见，你饶我一命，“我没……” “你坐我前排，我知道你。作业借你抄。” 啊？！王松如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夏冰虹说要把作业借给她抄，大悲大喜来得太突然，她的小心脏好似过山车，前一秒还在以为自己要被这学霸杀人灭口，下一秒学霸不仅不杀她，还要主动要借作业给她抄。 “不过，你不能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包括你那个关系好的女生。” 8.篮球服 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可能是自己和李娅娅总是说想抄夏冰虹的作业，神听到了她们的祈祷；又或者是学霸突然抽风，改变了杀人灭口的想法，改换为贿赂（施舍）方式笼络人心…… 总而言之，从那个周日下午开始，王松如获得了抄学霸作业的宝贵机会。 一开始，王松如隐隐期待着，也许靠着这次抄作业的机会，可以近距离多观察观察这位美学霸，可是后来她发现事情并不像她看的那种小说情节走向…… 夏冰虹是走读生，不会留下来上第三堂晚自习，所以他都是第二天早上来教室，趁人不多的时候递给王松如，王松如抄完之后还给他，他基本上不开腔不说话，两人几乎全程无交流。 有时候在教室或者走廊里遇到了，他完全当王松如不存在，目视前方直接路过。 不过王松如依旧非常珍惜近距离接触这位大神的机会，时常带食堂的早餐给夏冰虹，夏冰虹也不拒绝，吃完也没个谢谢。 其实也不是只单单对王松如这样，他很少把作业借给别人抄或者看，也不太爱回答别人问的问题，许多人都是抱着对学霸的信任与幻想来请教他，更多的时候都是不咸不淡地说：“我讲得不好，你还是去问老师吧。” 他说得直白，毫无拒绝别人时的不好意思和心理负担，每次这个时候王松如就从内心对夏冰虹表示敬佩不已，换成自己，那不得像当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一样…… 当然，谁也不是自虐狂，没事热脸贴他的冷屁股，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来问他题了。 不过就算如此，他的身边还是围绕着不少人，什么孤芳自赏啊，被大家排挤啊，是没有发生在这位大神身上的。 这天一早，夏冰虹来到教室，却没见到平日里早早等着他的王松如。 皱了皱眉头，这人怎么抄作业都不积极。 夏冰虹拿出语文课本，开始翻起文言文来。 等到教室里来上早自习的同学们越来越多，却仍不见王松如的身影时，夏冰虹终于从课本里抬起头，拿起笔，戳了戳坐在他斜前方，王松如的同桌，男生肖纳，“她人呢？” 肖纳正关着书摇头晃脑地在背英语课文，陡然被人打断，什么汤姆杰瑞嗨好啊油瞬间忘光光，猛地一回头正要兴师问罪，却见是夏冰虹蹙着眉看着自己。 “啊……不知道啊，她也没请假呢。”回答完毕，赶紧转过去继续埋头苦背。 夏冰虹手指敲击着桌面，又看看墙上的时钟，马上就要正式开始早自习了，再不来，这作业可没法抄了啊…… 伴随着早自习铃声响起的，还有教室前门“砰——”地撞开的声音。 吵闹的教室突然安静下来，却只见全身湿淋淋好似落汤鸡一般的王松如快步走进来，绷着一张脸，没有分给任何人眼神，直接一屁股坐下来，埋头趴在桌子上不再动了。 班里的人都好奇地伸长脖子探头探脑地在看她，可她始终没有抬起头来。 同桌肖纳刚想拍拍王松如，问她怎么了，忽然一件宽大的篮球服从后排猛地盖上来，遮住了趴伏着的王松如，也隔绝了大家探究的视线。 夏冰虹收回刚刚扔出球服的右手，抬起眼皮扫了一眼怔楞着的肖纳，开口：“转过去，别管她。” 说罢，自己也不再理会刚才发生的这一切，继续翻起自己的课本来。 其他同学也渐渐收回好奇的目光，教室里又响起此起彼伏的早读声。 轻轻地，夏冰虹抬起头，看见自己篮球服下鼓起一个小团子。 篮球服微微颤动着，好像是在拼命忍住哭泣所带来的抽搐。 啧。 手指忍不住又开始敲击桌面，带着点不耐的烦躁，叩叩……叩叩…… 9.痕迹 说来也巧，平日里早自习准时进门的班主任，今天反而没来，所以王松如一直趴在桌上也没有人去招呼她。 没有老师的监督，班上的同学们读着读着就开始心猿意马、交头接耳了。 夏冰虹左手从课桌上支起来，撑着自己的下巴，右手手指依旧在桌面上敲击个不停。 这都过去二十多分钟了，怎么还在哭…… 真烦啊，能不能别哭了。 手指倏地停止敲击桌面，夏冰虹抿了抿嘴唇，从抽屉里拿出昨天的作业，卷成一个筒，轻轻戳了戳埋在自己篮球服下面的团子的后背，小声开口：“作业，还抄不抄”。 躲在篮球服下掉眼泪的王松如冷不丁被他一打断，倒也慢慢停止了哭泣，只是就是像个缩在龟壳里的小乌龟，半天不敢探出脑袋。 夏冰虹见她似乎有点反应但又怯怯地不肯冒头出来，也不说话，就伸手一直把作业往她背上不停地戳戳戳，王松如不愿意出来，反手在自己背上使劲划拉过来划拉过去，想把那讨人厌的纸筒挠开。 夏冰虹戳了一会儿觉得百无聊赖，扭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同桌李天剑和王松如的同桌肖纳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谁不知道这个学霸高冷得很，他什么时候跟王松如这种小透明这么熟悉了？ 刚刚还像个幼稚鬼一样，拿东西去戳人家前排女生的后背。 夏冰虹被另外两人看得有点尴尬，收回自己戳王松如的手，用他一贯不咸不淡的语气轻飘飘地说：“不抄算了，以后也别抄了”。 面前的篮球服一下被掀开，扔在他桌上。 头发和上衣都还带着潮湿气息的王松如已经转过来看着他，小姑娘眼里还包着泪花，鼻子红红，嘴唇也红红，嘴巴瘪了瘪…… 不好。 要哭了。 脑中劈了雷一样闪过这想法，夏冰虹一瞬间有点慌神，但马上反应迅速地把作业递上去，“抄，给你抄，你狠狠地给我抄”，说着又转过头去冲着已经惊讶到下巴脱臼的肖纳和李天剑瞟了两眼。 两位好兄弟赶紧收回目光，继续埋头看自己的书。 这学霸怎么动不动眼神都像是要杀人灭口呢？ 王松如本以为自己刚刚又扔他的篮球服，又拿手打他的作业，他压根不会再理自己，谁知道一转过去，他竟然又把作业递给自己了。 “谢谢你。”赶紧伸手把作业拿在手里，王松如转身把还没落下来的眼泪一抹，呼了口气准备开始抄作业。 一包心相印卫生纸从后排扔到她的课桌上，她还没来得及转过去，那件被她扔回去的篮球服又重新盖在了她的脑袋上。 带着她身上的潮湿，带着他的气味。 莫名地脸颊有点发烫，王松如从篮球服里探出脑袋，没好意思回头，拿纸巾擦擦头发上的水，开始抄作业。 那只手不知道是因为喜悦还是什么，抄作业都抄错几个字。 夏冰虹本来见王松如湿着头发拿着作业转了过去，顺手把纸巾扔到她桌上，却见少女先前湿透的白色短袖衬衫已变得半干，背后依稀透露出里面可爱的粉红色内衣痕迹，窄窄的两排扣子在她薄薄的后背扣拢，两边是细细的肩带。 不容自己多想，身体就先一步作出了反应，迅速拿起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篮球服，立马盖在王松如的身上。 兵贵神速，一气呵成，开始背书。 小场面，小场面，夏冰虹边翻开书边对自己说着。 ------ 最近身边很多人都羊了，大家要保重啊。 一定要对自身的异常反应敏锐一点。 10.欲望 下了早自习，王松如委婉地拒绝了冲上来嘘寒问暖的李娅娅，把篮球服折了折，和作业一起放在夏冰虹的课桌上，迅速地交了前一天的作业就快步走出了教室门。 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上课开讲前班主任简单地讲了一下，王松如不舒服，请假了。 一整天，王松如都没有出现。 第二节晚自习结束，走读生可以先回家了，夏冰虹边收拾课本边瞟了前排那空荡荡的位置几眼，拿起在椅子后背上晾了一天的篮球服，走出了教室。 回到家里，父母都在客厅看电视。 “我回房间了。”夏冰虹跟父母打了个招呼就进了卧室，把书包和篮球服往木地板上一扔，坐在电脑前，开机，直接登录微博。 熟门熟路地打开自己的关注列表，找到了照片是戴着半边面具的“练峨眉”头像，点进去。 她的微博动态还停留在上周日，转发了几张他拍的返图。 每天晚上回家都打开电脑看一遍她是不是更新了微博，是不是回复了私信，可是都毫无变化。 永远都是那几张照片挂在那里。 夏冰虹忍不住点开私信界面，在对话框里快速打字。 “泡桑大大一周都没有出现呢，大大最近是在忙自己的新角色吗？” “如果大大有美美的新图，一定要第一时间发出来大家共赏呀！” 冷冰冰的一张脸，面无表情地敲下既可爱又卖萌的话语，毫无心理负担地模样。 只有隐隐发红的耳根，昭示着少年冷淡外表下努力掩盖的羞涩。 发送完私信，知道又是石沉大海，夏冰虹也不自闭，直接关掉电脑，拿上换洗衣服开门去了浴室。 洗完澡，男孩儿穿着T恤短裤，带着潮湿的水汽回到卧室，对着门外的父母说：“我睡觉了，别来打搅我”。 说完，反手带上门，扣上锁。 伸手关掉卧室的顶灯，只打开床头柜上的小台灯。 小台灯发出暖暖的光色光晕，缱绻暧昧。 男孩不再是在学校里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背靠床头，右手举着手机，屏幕上是泡桑在舞台上往下冲他们笑的照片，轻点屏幕，把照片放大，夏冰虹定定地看着照片里女郎的红唇与小梨涡，将自己修长的左手从上往下探进了下身的短裤里。 --- 最近年底了都在加班，也没啥存稿，回来晚了写得慢，不好意思哦。 今天更两章，后面等周六再更了。 11.自慰（微h） 夏冰虹伸进短裤里的左手开始慢慢地上下起伏，很快，少年的呼吸开始由轻变得粗重，短裤遮掩的下身撑起一个高耸的凸起区域，冒尖的部分隐隐颜色变深，似乎已开始被某种液体浸润。 短裤的裤腿较短，裤裆被强行支棱起来之后，从裤腿露出的缝隙侧面，隐隐可以看见浓密黝黑的毛发，一只白皙的大手穿梭其中，似乎抓住了什么粗壮的棍子，用力地上下滑动、揉搓着，只是似乎裤子里空间较小，玩弄得有些艰难。 夏冰虹紧绷着下颌，用力地抿着嘴，欲望升腾，太阳穴渐渐浮起青筋，藏在裤裆里的那只手，也不再满足于缓慢爱抚，开始耸动得越来越快。 猛地，少年停下了裤裆里的撸动，将左手飞快地从裤裆拿了出来，而原本举着手机的右手此时也将手机扔到一边，两只手探到裤腰边上，用力往下一扯—— 粗长的肉茎带着蒸腾的热气瞬间弹了出来，支棱在一片茂密杂乱的黑森林中，点头晃脑，好不得意。 肉茎顶端吐露着滑腻的清涎，已润湿了大半的茎身，想来之前短裤的裤裆就是被它所沾染。 夏冰虹大张着两条长腿躺在床上，阴茎紫红粗长，饱满的卵蛋包裹在皱巴巴的囊袋内，看上去积蓄了不少时日的渴望。 男孩又拿起之前被他扔在一边的手机，死死地盯住照片里的女孩，另一只手又再次用力抓住肿胀的阴茎，粗鲁地开始疯狂撸动，黏稠的前列腺液从阴茎顶端的小口不断冒出，打湿了鸡巴和包皮，随着他手的上下摆动发出好似拍打的“啪啪”水声。 好可爱的嘴唇，好想把她剥个精光，好想把鸡巴塞进她嘴里，想要疯狂地肏她的嘴，上面这张翘嘟嘟的嘴，还有下面那张水嫩嫩的嘴，都好想肏，好想肏！ “嗯……嗯……”父母就在房间门外看电视，夏冰虹咬着牙疯狂撸动着自己的鸡巴，努力想要忍住不发出声音，手下速度越来越快，鸡巴撸动发出的“啪啪”声都已经超过自己隐忍的呻吟，手机已快要拿不住，眼前也渐渐看不清照片上女人的模样，夏冰虹终于扔开手机，猛地扑在枕头上，把脸死死埋在枕头里，抓着鸡巴的那只手甩动得仿佛快要生出残影，原本拿着手机的手从另一侧抓上紧绷的睾丸用力抓捏揉搓，动作粗暴得将蛋丸从虎口与指缝积压出来。 夏冰虹近乎自虐地玩弄着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往下身汇聚，阴茎肿胀想要释放，想要射出来，想要把精液射进她的嘴里她的穴里。 “嗯……啊啊……肏死你，肏死你……”低沉隐忍的声音自枕头下发出，夏冰虹飞快地探出一只精壮的手臂，从枕边床头柜上抽了几张抽纸，揉了揉塞向了鼓胀得好似要喷射的鸡巴，纸巾刚盖上去，少年的腰腹猛地绷住，窄臀收紧快速往前使劲挺动了几下，纸巾的顶端瞬间就被一股股喷射而出的精液打湿打穿，握着鸡巴的大手沾染上黏稠的精液，还有一大部分白浊溅在床上，弥漫出一股腥膻气味。 夏冰虹喘了两口粗气，撑起身子，用带着精液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女孩的红唇。 “泡桑……泡桑……”喃喃地唤着，脱了力似的，又倒回了床上。 -- 写着玩，青春期学生党，自慰一下实在不容易。 还要躲着爹妈进行。 12.霸凌 第二天，夏冰虹走进教室的时候，看到了早已坐在位置上等他的王松如，脚步一顿。 稍微迟疑一两秒，他还是径直走过去，拉开凳子坐下，打开书包，抽出作业本，往前排桌子一扔，全程没看王松如。王松如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把作业拿在手里，侧着身子把脸偏向后排的他，说了句“谢谢”。 夏冰虹没有理会她。他不是喜欢管闲事的性子，昨天也只是觉得她看着可怜，替她遮掩一二，谁知道竟然无意看见了她背后的内衣……虽然也没老想着这件事，但目前他看见王松如就有点不太自在，干脆选择不理睬。 虽然道了谢对方没有回应，但王松如依然不受他冰冷的态度影响。 没有想到昨天那一件充满善意的球衣，竟然是来自这个看谁都不带正眼的人。昨天其实她也不是非常难过，只是有点委屈，有点低落。 王松如昨天离开宿舍比较晚，走到教学楼的时候突然小腹一阵隐痛，恰逢生理期快到了，她以为是周期提前，赶紧冲进洗手间检查了一番，发现不是之后就打算去教室上早自习。 结果等她开门的时候发现迎面进来几个女生，她们推搡着另一个长发的女生，刚好撞在往外走的王松如身上。 “小心——”王松如伸手扶住那个撞上她的女孩，却看见那个女孩抬起头，脸带泪痕，头发被拽得乱七八糟，衣服上也是有好几个脚印。 二中不强制要求学生穿校服，这女孩穿了一件黑体恤，灰扑扑的脚印看上去特别明显。 王松如皱了皱眉，看向另外几个围上来的女生，她们看着不像是高二的，还有烫着卷发的，看上去像是高三的，王松如隐隐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闯见了校园霸凌现场。 “看什么看！”为首的一个长卷发高个儿女生走出来，“没你事儿，上课去吧！”说着就伸手来捞王松如扶着的女孩。 女孩吓得赶紧往王松如背后躲，王松如平日在学校里是个没啥存在感的小透明，从没遇到过这种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最后只能傻站在原地，憋出一句：“你们……你们这样打人不好。” “你怎么回事儿？” “你他妈的是想跟她一起挨打吗？” 一看王松如没有滚开，带头大姐身边的左右护法立刻跨出两三步逼了上来，直接上手要把王松如扒拉开。 王松如一见这架势更慌了神了，背后那个女生又像拉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死拉着她的衣摆，她情急之下只能把那些扒拉她的手都胡乱打开。 “操，没收拾你，你他妈的还还手？”左右护法中的一个被王松如打疼了手，凶神恶煞地冲上来，其他几个人七手八脚把王松如背后那个女孩拉开，王松如还没来得及给护法道歉，那个护法一把扯住王松如的衬衫后颈，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拖到洗拖把的水池边，把她脑袋往前狠命往前一凑，就打开了水龙头。 王松如的脑袋被厕所冰凉的自来水淋了个透心凉—— 很难受很想哭却不敢挣扎，只能任由冷水浇湿自己的头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不知道要怎么还击，不知道她们还会不会做更可怕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偏偏被自己遇见……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这样的人？ 王松如内心慌乱又酸楚，感觉眼泪快要控制不住，又或者其实已经奔流而下，只是被冰冷的水一同冲刷带走。 “你们是哪个班的？你们在干嘛？！” 谢天谢地，她听到了年级主任的怒斥与疾步走来的声音。 -- 简单解释一下泡桑为什么会头发淋湿的原因。 后面开始他们的互动了！ 13.毛毛月亮 因为看到年级主任从远处急急走来，几个施暴者赶紧松开王松如和另外那个女生，两三下冲出了高二的教学楼，朝着操场边跑去。 王松如抹了抹脸上的水，红着眼胡乱关上水龙头，得救了。 临近早自习开始，大多数同学已经坐在教室里了，厕所靠近楼梯，在教学楼最右边，刚才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人知道，也没个目击证人。年级主任问了两句他们两句，因为她并不认识那几个高年级女生，所以让她先走，把那个长发女生去年级组了。 王松如听老师让她走，好像那些水都灌进了脑子里，混混沌沌一片，也没想着回寝室，顶着一头湿透的头发，蒙头蒙脑地就大步冲向教室，推开门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这副狼狈模样，但是所有同学都在看着自己，只能三步并两步冲到座位上埋着头当鸵鸟。 带着初秋清冷的水滴顺着她的发梢落在桌上、地面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侠果然不是普通人能干得了的，自己还没拔刀呢，先被对方打倒在地了。 心里觉得太丢脸，她虽然脸埋在桌上，但耳朵却时刻关注着周遭的议论。 好像大家都在说她，都在谈论她，还有李娅娅在几张桌子开外，隔着老远在喊她。 能不能别喊她，能不能别找她…… 正当她感觉到自己的同桌肖纳也侧身向她靠过来，而她害怕肖纳要她抬头看她什么情况时，一件老大的篮球服从后面盖在了她的脑袋上。 心猛地跳了一下，她听见那个人用他一贯不带温度的语气开口：“转过去，别管她”。 声音不大，低沉但很有分量，因为肖纳听话地转了过去。 趴在桌上，手指伸出来攥住篮球服的边缘，像抓住了水中的浮木。 想到自己落汤鸡的样子全班都看见了，刚刚冲进来的时候她看见夏冰虹也放下手里的书朝她这边看过来…… 他果然也看见了。 突然就很想哭。 为什么丢脸的样子偏偏会让夏冰虹看见…… 被几个女生围起来欺负的时候没有落下来的眼泪，终于沁出眼眶，打湿了王松如埋着脸的臂弯。 那天，王松如请了假，回寝室收拾了一下，感觉有点感冒，就索性没有再来上课，躺着休息。 躺在寝室的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总忍不住想起那几个女生可怕的眼神，粗暴的动作。王松如努力暗示自己想点开心的事情。 数学考及格了，自己cos了喜欢的练峨眉，社团得奖了，居然还有了个迷弟，开心的事情这么想来也不少呢…… 还有，还有，夏冰虹帮自己了。 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慢慢浮现，伴随着的是心间那像初发蔓藤缠绕上来一般的细密酸痒，这种感觉是王松如从未有过的，多么神奇，又让人多么忐忑。 王松如知道，这种感觉来自夏冰虹。 是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吗，还是看见他在烟雾中轻褪的时候吗，是他每天每天地向她扔来作业的时候吗，是他不言不语吃掉自己送的早餐的时候吗，还是今天，他为自己挡去一切视线，逼退所有询问的时候吗…… 像是心中突然有了一轮毛茸茸的月亮，温软柔和的月光轻轻覆盖了少女心中那不分明的边界。 多想伸手，去够一够那朦胧的月亮。 14.她有了心上人 这个周末，夏冰虹迎来了一个晴天霹雳。 周日下午因为朋友叫聚会，所以一放学他就直冲市中心，和朋友一起玩儿去了。晚上回家打开微博，发现他的女神泡桑在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回复他消息了，依旧是非常官方、客套的回复，礼貌又有距离感，但是夏冰虹就是觉得很愉悦，很开心。 他从小感兴趣的事物不多，所谓的成绩好，对他来说也就是恰好有这方面的天赋，觉得不太难而已，没什么成就感，也没什么追求。 唯有开学前，被朋友强行拉去漫展当志愿者，朋友在他耳边叽里呱啦说了很多，说自己特别粉一个叫泡桑的女coser，夏冰虹许久未理发，两边的头发长至腮边，戴上口罩与平日在学校的圆寸短发模样判若两人，他一边麻木地听朋友讲个不停，一边想，说了那么多，能有多好看？ 谁能想到，第一次看到泡桑，就彻底沦陷了，他也成了个脑残粉…… 夏冰虹熟门熟路地点开泡桑的微博主页，看看女神今天微博更新了什么。 最上边几条都是关于“当归”社团招募寒假漫展比赛的，快速地往下滑动，猛地，夏冰虹挺住鼠标滚动。 【泡桑】：“我好像心中有了一轮属于我的毛毛月亮，这就是喜欢一个人吗？” 茫然失措一瞬，夏冰虹赶紧点开已经有了十几条留言的评论区。 “谁啊，难道是你上次提到的高冷男……” “哇偶，能让泡桑大大心动的，是男是女呀？” “无法想象你会喜欢某个人” “娃儿长大了，青春期的烦恼来了……” 有些是她的队友的调侃，有些是粉丝留言，夏冰虹心里像打翻了一锅热油，呲啦一声升腾起缭绕的白烟，焦虑的情绪侵袭他紧绷的神经。他刚刚还在想，“当归”招募新人比赛，他不缺做COS装备的零花钱，家里也并不会担心COS耽误他的学业，他完全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离她近一点，与她一起并肩站在她喜欢的舞台上，也许他们能贴近，再贴近，也许他不用只做一个在网上卖萌充楞的迷弟、粉丝。 可是现在不行了，她有了心上人。 他得做点什么才行。 王松如的少女怀春出现得姗姗来迟，但是毫不妨碍她体会暗恋那既酸涩又甜美的滋味。 每天早上夏冰虹把作业给她时，是她一整天里最开心的时候，这时候夏冰虹会与她对视，会与她讲话，这是他们寥寥无几的交流机会，虽然平日里话说不过三句，但是这些细碎的欢乐都是王松如的珍宝。 可她最近发现，她的男神似乎情绪不佳。早上来了教室，把作业扔给她之后几乎不再看她，也不再交谈，就像例行公事，完成任务一般，也不怎么跟其他人交流，他很多时候都靠在座位上，或者倚着教室外的走廊栏杆，似乎在想事情，又似乎在放空自己。 王松如虽然在二次元的世界呼风唤雨，但在三次元现实世界里，她也只是一个与世无争，默默无闻的小透明。不希望别人过多关注自己，自己也不怎么关注别人。 可是现在不同了，她有了心上人。 她得做点什么才行。 15.小王出击，女篮艾弗森 日子过得很快，前两周过去，校际篮球赛开始了，体育委员提前几天就在班上到处磨人参赛。 男生倒是很好组队，虽然是文科班，但因为有两三个体育特长生，而且高个子很多，所以很快就组建起一支十多人的球队。 因为184cm的身高，即使夏冰虹拒绝再三，最后也被强行划在其中，作为吊车尾的替补。 相比之下，文科班虽然女生众多，想要组成队伍，还是非常困难。二班没有什么女体育特长生，女同学们大多推三阻四，体育委员看上长得高壮的，偏偏人家又是不会打篮球的，急得他真是抓耳挠腮。 王松如的笔在作业本上划来划去，在画了无数个圈之后，她向体育委员举了举手，“我可以去打篮球。” 体育委员简直像看见了救命稻草，这王松如个子不算矮，就是有点瘦，不是他的心理首选，不过没鱼有虾也好啊，想着，就开心地拉着王松如的手一边摇晃一边感谢，“王松如你可是我们的大救星，有你带头，肯定一会儿还会有人报名的。” 王松如嘴角扯出一抹尴尬的微笑，她只是听到刚才说，在比赛开始前，男篮女篮都要放学一起训练一下，夏冰虹肯定也会去的。 果然，放学的时候体育委员又求爷爷告奶奶地开始招呼球队的成员们去操场边儿的篮球区训练。 热身结束后，体育委员拿出裁判哨，问谁能和他一起当裁判，让男生先分成两队打一下，找找感觉，女同学们先去学运球。男生们显然对打球熟悉，吹哨不在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答应。 王松如在初中的时候因为很希望自己能再长高一点，所以很是刻苦地练过篮球，还加入了校队，也担任校队裁判组的成员，高中之后因为要玩cos，学业也忙，就没有报名去参加什么篮球队，高一球赛的时候也没参加。 她想了下也没多犹豫，就说自己可以，在男同学们稀奇的眼光中，她淡然地接过了裁判哨。 余光轻轻带过夏冰虹，他也和其他人一样，看着她。 王松如和体育委员敲定，体育委员是主裁，她是副裁，体育委员担心一会儿男生们打起快攻来她跟不上，王松如笑笑。 在球场边练习运球的女生们很快就听到哨声不断响起，全是同一个女声响起，男孩们哀嚎不断。 “B队7号，打手犯规，发球2个，由A对10号主罚。” “B对14号，走步违例，A队界外发球。” “A队4号，3秒违例，B队界外发球。” 夏冰虹坐在场边，他是替补，实在没有什么想上场的欲望。班上这些人打球也就那样，倒是王松如，没想到还挺出乎他意料的。 看她细胳膊细腿儿的，吹裁判倒是很像模像样，哨声明亮，手势标准，判罚的时候眼神和立场都很坚定，比她平日里看上去胆子大多了。因为只打20分钟，所以托王松如的福，体育委员就开场、结束的时候吹吹哨子，别的时候都在打酱油。 “卧槽，这王松如可太屌了，她以前是专门学过裁判吗？” “没想到啊，她还挺专业……” “一会儿看看她打球。” 听着下场休息的男生们窃窃私语着，夏冰虹也把视线投向了刚刚上场的女生们。 女孩们开始随意地在操场上运球或者投篮，有一两个投进去了就一群人抱在一起开心。 王松如是男生们关注的重头戏，看她把头发扎成一个高马尾，拍着球上来，男孩们马上你拍拍我，我挤挤你，认真起来。 没有太多过场，王松如开始运球，加速，三步上篮，球进了。 走到罚球区，投篮，又进了。 场边的男生们好像刚反应过来，开始“哇——”地嚷开了，女生们也围上来，好像发现了比赛的主心骨。 王松如被姑娘们围在中间，悄悄往场边看了一眼，看见夏冰虹也和其人一样有点诧异地看着她，旁边体育委员正歪着脑袋跟他说着话呢。 看到他在看自己，王松如朝着夏冰虹，突然弯起圆圆眼睛，笑了起来。 “夏冰虹，王松如也太帅了，这可是二中女篮艾弗森啊！”体育委员兴奋地对他说。 她笑什么？夏冰虹正在想王松如在傻笑什么，突然听到体育委员这么一说，竟也生出一点笑意。 “嗯，女篮艾弗森。”轻轻地翘了翘嘴角，他看到王松如的笑容更明显了。 有意思。 -- 就突然想写一下小王打篮球厉害。 女生的魅力，可以来自于很多方面。 36.冤家路窄 王松如这两天有点魂不守舍。 那天凌晨做的“噩梦”让她万分纠结……自己一个青春少女，好端端的竟然做了春梦，还梦到的是自己的暗恋对象，而且重点是，在自己的梦中，她的梦中，夏冰虹对她竟然作出那么变态的事情…… 浑浑噩噩又做贼心虚，如此状态之下导致她这两天在任何场合下都不敢看夏冰虹，后排甩过来给她抄的作业，她也没敢回头说句谢谢。下课之后再也没从后门进出过，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控制不住看见那个让她臊得耳朵根都红透的身影。 虽然人家夏冰虹对她的态度毫无变化，毕竟他对谁都那个态度…… 但是王松如知道，自己的心态有了变化。这两天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回想那个淫靡的梦，但是在早自习夏冰虹从前门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她会想起将自己依靠的火热的胸膛；在夏冰虹伸手扔过来作业本的时候，她又想起了那双爱抚侵犯她的强硬又滚烫的手掌；好不容易在脑子里赶走了那些热气腾腾的想入非非，却又在夏冰虹被老师抽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在她耳边低声呢喃的低沉嗓音…… “你不想我吗……” 猛地一个激灵，王松如回过神，双手抚上自己发烫的脸颊，呼吸急促地趴在桌子上。 见鬼，怎么会这样啊。 虽然王松如努力绕着夏冰虹走，哪怕收效甚微依然随时走神也在所不惜，但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今天放学后有篮球赛半决赛。 前些日子二班男生已经输了球，没有机会再进入下一轮比赛，二班的希望都寄托在王松如他们女生队伍身上，男子球队的男生都要来帮女生们后勤、加油，所以王松如依然还是要面对夏冰虹。 放学以后王松如收拾好作业课本什么的，突然肚子疼，跑去洗手间里面上了半天厕所，走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去球场了，教学楼里稀稀拉拉几个人。王松如赶紧跑进教室，一看讲台上方挂着的钟，还有十五分钟球赛就要开始了，急急忙忙拿出准备替换的运动装，准备再去走廊尽头的洗手间换衣服。 快走到洗手间的时候，突然侧面闪出来几个人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啊，看啊，这不是之前那个见义勇为的女的吗？” 王松如之前还没反应过来，这会儿一听她们说话，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鬼啊，为什么是这几个之前霸凌女同学的高三大姐大，这凶神恶煞的不就是之前动手抓她去淋水的左右护法吗！ 这运气也太差了，怎么会遇到她们？ 这下王松如不由地内心紧张起来，之前被水浇得透心凉的难堪回忆浮上心头，这会儿又是教学楼没几个人，老师同学们都集中在球场准备比赛，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王松如抱着衣服快速转身想要跑回教室，谁知道对方迅速拦住她的去路，劈手就一把将她怀里的运动服抢了过去。 “哎呀，还是穿的耐克啊，”抢走她衣服的也不知道是左护法还是右护法，一看衣领上的标签，笑嘻嘻地看着她说到，“学妹不光见义勇为，看来穿得还可以啊？平时零花钱应该不少吧？” “我没钱。请让一让，我要去比赛了，”王松如没想到上次自己是个失败的见义勇为者，这次直接降级成为了被霸凌的受害者，她忍住从后背心里阵阵攀爬而上的恐惧与害怕，努力虚张声势地对那几个高三的大姐大说，“如果你们再不让我离开，老师发现我一直没去，会找过来的。” “怎么，老师难道还要进女厕所找你？”带头的大姐大也阴阳怪气地笑起来，伸手就来拽王松如的胳膊，其他几个人也慢慢围上来。 “王松如。”这时，走廊不远处，一个声音响起。 37.更喜欢他了 叫她名字的人是夏冰虹。 此时夏冰虹左手提着一塑料袋矿泉水，站在离得不远的塑料垃圾桶旁，看着她们。他没有走过来，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仿佛在看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惊讶，也没有要过分干预的意思，这让王松如有点着急，毕竟是一个班的，不至于就喊一声之后，就不管她了吧？那估计她的暗恋今天就要当场BE了…… 就在王松如的心挂在悬崖边上，担心他不帮自己的时候，“比赛要开始了，走吧。”夏冰虹开口了，冲在大姐大包围圈里怔愣着的王松如扬扬下巴，示意她去操场。 王松如下意识地就要挣脱大姐大们向他走过去，却又被几个女生按住。 “哈，你叫什么名字？”带头的大姐也没有立刻发作，只是一只手拽着王松如的衣领，一手指着夏冰虹，笑嘻嘻地问。她其实知道这是2009级的夏冰虹，虽然这株高岭之花过去一年一直在科技楼的实验班中低调绽放，很少像其他学校里小有名气的帅哥们一样有着瞩目的曝光率，但是高一冰山夏冰虹，这个不怎么搭理女生的大帅哥，她们这些高年级的还是都知道的。 之所以问他叫什么名字，也就是看到本尊了，想要借机认识一下，谁不想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呢？哪怕不是男女朋友，成为夏冰虹的异性朋友，那也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了好吗？ 夏冰虹的目光落在她拽住王松如的衣领的那只手上，这人用力太大把王松如的领子都拉豁了，露出了被领口遮挡住的纤细锁骨，还有包着蓝色细纱的细窄内衣肩带。 有点不自在，男孩淡淡地移开目光，把脸偏转到一边，不看她们，还是只说：“过来。” 语气有点喑哑，听得王松如心头一跳，莫名又想起梦里的他在自己耳边说话，一时间愣在原地，反应过来之后马上迈出一只脚，却又被带头大姐一把拉了回来。 “怎么着，听不懂人话是吗？问你叫什么名字，你聋了？”带头大姐被落了面子，有点不爽了，使了大力气把王松如扯得东倒西歪，王松如脖子被拉紧的衣领刮得老疼，感觉自己像个被坏人抓住用来威胁男主的人质，又蠢又笨，急得要死。 夏冰虹被带头大姐问候是不是聋了之后也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澜，只是弯腰把装着矿泉水的塑料袋放到地下，然后直起身子，转身对着路边的塑料垃圾桶就是一脚，垃圾桶径直对着几个女生急速飞来，砸向带头大姐！ 几个大姐头赶紧撒开王松如，尖叫着四下躲闪，垃圾桶飞过她们脑袋边，狠狠砸在身后女厕所墙壁上，摔烂了。 桶里的垃圾沿途撒了一地。 在她们撒开自己的同时，王松如也赶紧躲开飞来的垃圾桶，三步并两步冲到了夏冰虹的身后。 “走，比赛要开始了。”夏冰虹又弯腰捡起自己放在地上的水，偏头对王松如说着，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着。 王松如也被他突然发难的样子震惊到了，回头看看欺负自己的大姐头们，看到她们都躲在女厕所里探头探脑。 哼，欺软怕硬。 这边腹诽完，王松如转头看向夏冰虹高大的背影。 不愧是我的男神，你又帮了我一次。 王松如笑起来，随着笑容的加深，嘴唇边两个小梨涡愈加明显。也不换衣服了，拿出手机一边给白虹发着消息，一边大步追赶上那个让她越来越喜欢的男孩。 “白虹，我觉得我更加喜欢我男神了。” “我不想暗恋了，我想告诉他，我喜欢他。” “我要告白。” 发完QQ信息，王松如看到夏冰虹停下脚步，从裤兜里拿出了手机，点了几下，似乎翻起了信息。 很好，四下无人，只有我俩，绝佳的告白机会。 38.王松如的告白 夏冰虹放学之后就把手机QQ的提示音打开了，这几天泡桑大大的情绪似乎不太好，他们聊得很少，这让他有点患得患失，尽量在休息时间把音量打开，以免错过女神的消息。 走在去篮球场的路上，QQ信息响了，夏冰虹掏出手机翻了一翻，怔在原地。 她要去告白，是什么意思？ 之前不是还不好意思吗，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不行，必须要赶紧想想办法…… 该回她什么呢？ “泡桑大大是不是太突然了，做好准备工作了吗？” “想好说什么了吗？” “我觉得大可不必这么急呀大大……” “泡桑大大?” “？？？” “？？？？？？？？” “呼叫泡桑大大！” “……” 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点击着，消息一条一条地发出去，但都石沉大海没了回信，夏冰虹的心情一下子糟糕起来。 不会真的去告白了吧？ “夏冰虹。”身后王松如追赶上来，走到他左手边，喊着他。 夏冰虹侧头看了她一眼，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 衣摆被扯住，他转过头看着拉住她的王松如。 王松如欲言又止，夏冰虹低头看着她拉住自己的那只手，看得她不好意思起来，缓缓放开手。 “夏冰虹，谢谢你……”王松如声音不小，但是语气很轻，感觉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不用道谢。” 今天这件事其实也纯属意外，男子球队的男生被体育组的老师临时安排，借去帮忙搬东西了，大概是上次莫名其妙只还一张号码牌的行为让老师记忆犹新，体育组并没有征用夏冰虹，于是老海就吩咐他去帮女生们买几瓶水，顺便看看王松如是不是还在教室里，催一催她。 买完水绕来教学楼，好巧不巧刚好撞见高年级小太妹找她麻烦，本来不想插手女生之间的事情，毕竟难缠，但是看她可怜兮兮的，而且再不走真赶不上球赛了，也就帮了她一把。 “夏冰虹，你有女朋友吗？”夏冰虹又听到了以前听得耳朵都要起老茧的告白预演，感觉自己眼皮一跳。本来现在心情不佳，按他的性格应该不耐烦地反问一句“管你什么事”，但是看着王松如睁大着眼睛忐忑地看着自己，不知道怎么的，恶言没能说出口。 “没有。” 面无表情地回答完，他看见之前还略带紧张的王松如露出了笑容，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的嘴边居然有两个小梨涡，随着笑容的加深，越发的可爱。 和泡桑脸上的小梨涡如出一辙，甜甜的，莫名醉人。 想到泡桑，让他愈发心烦意乱。 “那我可以吗？” 夏冰虹盯着王松如脸上的小梨涡，她在向自己告白，那泡桑现在又在对谁告白？ 她会不会也和王松如一样，像这样问她的男神，我可以吗我可以吗我可以吗…… “不可以。” “我不喜欢你。” 夏冰虹冷冷地说。 没有给王松如问为什么的机会，直接告诉她，我不喜欢你。 他看见女孩儿缓缓地收起脸上的笑容，那对小梨涡从她脸上消失了，她的眼眶慢慢红了起来。 “哦，好的。”王松如倒是没有纠缠，只是对着他点点头，“快来不及了，那我就先跑着去操场了。”说完就大步向前冲向操场了。 她跑出去几米，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还是被绊到了，突然踉踉跄跄几步，稳住了之后以更快的速度跑走，像是逃离。 留下夏冰虹一手提着矿泉水，一手捏着手机，站在原地。 无所谓，本来我也不喜欢她。 夏冰虹这样想着，握紧了手机。 39.是的，我想追她 虽然对自己这间歇性雄心壮志般的告白未抱太大希望，对被拒绝也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从对方那里听到“我不喜欢你”这几个字的时候，王松如还是伤心了。 告白前有多上头，现在就有多难受。 王松如跑到操场边上，看着不远处被围得熙熙攘攘的篮球场，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怎么就得意忘形直接告白了呢？明明不是打算慢慢来的吗，现在自己一冲动，被人当场拒绝，以后一点机会也没有了！越想越难过，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给白虹发消息。 看到白虹焦急地发给自己的一长串消息，王松如懊悔万分。当时怎么就没想起拿出手机看一看，多想一想，现在搞得骑虎难下。想着想着眼泪掉下来，砸在手机屏幕上，碎不成形。 “滴滴滴，汇报战况。” “白虹，我告白了，失败了，哈哈哈。” “早知道就听你的了。” “我有点事要离开一下，你有什么给我留言吧，我办完事会回你的。” 回完消息，王松如把手机揣回兜里，抹了抹眼泪，努力打起精神，走向篮球场。 “我靠，王松如，你可算来了。”体委他们男队的都已经忙完了回来了，现在二班女队这边正在热身，王牌主力王松如还没到场，体委正着急呢“咦，夏冰虹呢？他不是去喊你了吗？你们的水还在他那儿呢！” “他……他在后面，我先跑回来的。”王松如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一边扎头发一边回答体委的询问。 “哎呀，王松如你可来了，”李娅娅凑上来，她是场边啦啦队的一员，自封为王松如的好姐妹，比赛的时候加油加得脸红脖子粗的，“诶，你这眼睛怎么这么红？你哭了？”她咋咋呼呼大声问出口，大家都投过来诧异又好奇的目光，王松如赶紧摆手否认，“没有没有，就是跑快了刚刚咳嗽，咳得有点狠。” 这李娅娅是不是缺根筋，每次都这么大声，哎。 王松如一边内心哀愁着抱怨，一边转过身活动手脚，却看到夏冰虹已经来到了球场边，一手把矿泉水递给体委，一手拿着手机，拇指按着键盘，看上去是在回什么消息。 你在这儿伤感，人家像一点事也没有似的，这暗恋被自己挑明，怎么就一点也不甜了，怎么就变得苦涩了呢。 王松如还在暗自神伤，那边体委就催促她赶紧上场了，她也不敢看转过去看体委那边，毕竟夏冰虹和他站在一起，让她现在面对他那张脸，她没有勇气。 于是乎只能一边低着头走向球场，一边压住失恋的丧气，努力在内心给自己鼓劲儿。 加油，王松如，情场失意，球场得意！ 好赖得从一个地方找回场子，找回自信！ 王松如上场了，对于两边的班级都是件大事。这次二班的对手是有2个篮球特长生的六班，两个女生个子都很高大，相较而言，二班的王牌王松如在身形上就显得单薄了很多，但是前几场她率领二班杀出重围成为本届最大黑马，在场没有任何人敢轻视她。 夏冰虹看着王松如在球场上运球热身，她似乎心态调整得很快很好，与过去那些被他拒绝了之后整张脸都垮下去了的女生不一样，至少现在她看上去没有任何不高兴，不愉快，甚至有点像打了鸡血一般的斗志昂扬。 莫名的，又让他想起刚刚给他发消息的泡桑，不知为什么，看到泡桑QQ消息所带来的喜悦一时之间被离奇冲散。 总觉得她们俩在这样那样的地方，有点相似。 “夏冰虹，这就是你们班的女篮艾弗森吗？”身边突然有人出声，夏冰虹稍稍偏头看了一眼，是以前实验班的同学，林秋山。 林秋山在整个高二也是小有名气的帅哥，性格开朗，和冰山夏冰虹一样是成绩优异的高大帅，也算是高一时期实验班的一时瑜亮了。 夏冰虹收回目光，没有理他。 “老同学，她有男朋友吗？”林秋山继续笑着问。 “当然没有啦，怎么，你想追我们的王大漂亮吗？”夏冰虹没回答，旁边的李娅娅倒是特别兴奋，挤上来像是推销一样地开始向林秋山介绍起她单方面自封的好姐妹，“我们王大漂亮肤白貌美大长腿，她平时就是太低调了，完全不打扮，太吃亏了！” 林秋山脸上的笑容扩大，露出一排白白的牙。 夏冰虹不明白这些人的喜欢从何而来，喜欢他的，喜欢王松如的，喜欢林秋山的，他只觉得他们吵闹，心里升起一阵烦躁的情绪，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言不发地转过身打算回教室。 就在这时，他听见背后林秋山对李娅娅说：“是的，我想追她。” 40.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王松如被班上的同学兴奋地簇拥着走进教室的时候，她看见夏冰虹正坐在座位上，低头做着题，同学们吵吵闹闹地闯进教室，似乎也没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他头也没抬，自顾自地在习题册上写写画画着，沉静如海。 二班女生今天的球赛赢了，她们将在国庆节后代表自己的班级参加决赛。虽说是胜利了，但这次是赢得非常之艰难，因为身体对抗力量悬殊，王松如被撞倒在地上好几次，膝盖上还挂了彩，队里其他女生也是被搞得十分狼狈。 好在结果还是令人满意的。 其实比赛结束的时候，林秋山很自来熟地凑上来搭过话，说王松如打球可太酷炫了，并表示自己可以背受伤的王松如回教室。 “不用了，谢谢你。”王松如笑了笑。礼貌地回绝了。 林秋山没有过多勉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行，那回头见。”说罢摆摆手，转身往实验班所在的科技楼去了。 “我说王松如！王大漂亮！”李娅娅走上来一把架住王松如，一边和她往教室走，一边念叨着，“他主动要背你，多好的机会呀，你说拒绝就拒绝了，林秋山这么帅的上哪儿找啊！”语气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怎么就找不到了，咱们班夏冰虹比他帅多了。”体委搬着一张放东西用的课桌，费劲地跟在后面，听到了李娅娅的话，忍不住开口搭话。 “帅有个屁用啊他成天一副死人脸看谁都像叁世仇人一样，哪有林秋山阳光治愈！” “你们女生懂什么，夏神那是男人味儿！” 听到别人又提到夏冰虹，王松如聊天的情绪就不是太高了，她麻木地拖着受伤的腿，手搭在李娅娅肩膀上，一瘸一拐地往教室走着，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夏冰虹那冷淡的语调，残忍的话语。 “我不喜欢你。” 还没在教室凳子上坐稳，班主任老海怒腾腾急匆匆地走进来，说自己咨询了一下体育组的老师，王松如这个膝盖还是得去医务室上个药，于是乎同学们又把她拉起来，往医务室送。路过夏冰虹的座位时，他头也没抬，笔下依旧不停。 看来连个普通点头交，都做不了了。 他当自己不存在。 王松如突然内心像被酸梅堵住一样，酸楚难受。脑子一片空白地坐在医务室，由医生上好膝盖的药之后，王松如麻木地掏出手机，点开与白虹的聊天界面。 “泡桑大大别难过，别为了一棵小树苗，放弃整片大森林！” “全世界最好最美的泡桑大大，别为了一个瞎眼的男人伤心啦！好男人多的很，天朝男人千千万，这个不行咱就换！” “泡桑向前飞，白虹永相随～” “不管过多久，你看到的我，永远都是支持你的样子，打起精神来～” 一条一条的信息，王松如看得眼泪汪汪，鼻子通红。在这种心情沮丧又情绪低落的时刻，看到来自白虹的治愈信息，是多么的拯救世界啊…… “白虹，能打个电话吗？”不知道为什么，王松如想要找个人倾诉一下，不仅仅限于手机、电脑的聊天记录，她想要吐槽，想要抱怨，想要被人听见她的委屈她的痛，而最佳人选，就是这位素未谋面的网友。 温暖又柔和，永远治愈着她。 “！！！怎么能让泡桑大大给我打电话呢，应该我给泡桑大大打电话！大大把手机号码发给我吧，我马上给你打过来。” 白虹消息回得很快，王松如一边告诉他自己的手机号，一边赶紧从医务室的椅子上爬起来往外走。 还没走出去多远，电话就响了。 一看手机，是个本地号码。 反正也是自己主动提的，矫情也没有意义，再不找人倾诉一下，自己难过得就要憋死了。 “喂……”王松如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接通电话，轻轻地喂了一声。 话筒里传来呼呼的风一样的声音，一两秒后，一个低沉的嗓音响起。 “是泡桑大大吗？” 王松如难以置信地举着手机愣在原地，是与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声音！一点也不可爱！一点也不正太！一点也不暖男！ 怎么跟夏冰虹一样，是个超低音加环绕声？ 泡桑和白虹，第一次从话筒中，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41.心痛总是无来由 王松如怎么也没想到，白虹说话是个低音炮，虽然音质冷硬，但是他开口的语气，倒还算温柔。 “嗯……你是白虹吗？”王松如到底年纪小经历少，第一次给陌生异性打电话，一不小心就整了个大红脸。 “咳，是的泡桑大大，我就是你的迷弟白虹，”电话那头的白虹似乎想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温柔一点，语气活泼一点，所以在努力调整着，“怎么，我的声音吓到你了吗？”他把语气放柔，越发让王松如觉得面颊发烫不好意思。 “不不不，完全没有。” “没事，泡桑大大不用安慰我，我家里人都觉得我声音又粗又老。”白虹轻声笑了，王松如隔着手机听筒，好像都能感觉到他低沉的笑声中自带的胸腔共鸣声。 “我觉得挺好听的呀。”王松如刚说完，好不容易温度降下来一点的耳根子又发热发烫起来。 “哈哈哈，多些泡桑大大的夸奖，看来我这个迷弟没白当，大大到底是站在我这边的。” “对了泡桑大大，你……现在还好吗？” 白虹的语气，关切中透露着小心翼翼，他不提，王松如都快忘了自己是为什么要和他打电话了。 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上晚自习了，除了远处操场上那些还在训练的体训生以外，大家都坐在教室里，整个校园还是比较安静，王松如怕打电话被别人听见内容，于是一瘸一拐地向操场走去。 一边走一边小声地向白虹絮叨着。 “我现在好多了……” “嗯，事情就是我在QQ上跟你说的那样。” “不是的，他现在完全当我不存在，无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太难受了……” “我知道，这次确实是我沉不住气，但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你快别说了，你再说，我都想哭了……” 王松如越说语气越低落，声音越哽咽，等走到操场边的时候，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这时，她看到了一个对她而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操场跑道另一边，四五十米远的地方，夏冰虹戴着耳机，表情凝重地来回走动着，他嘴里似乎还在说着什么，但是离得远了，王松如看不太清他的口型。 耳机线一直延伸到他的牛仔裤兜里，看样子是在打电话。 王松如赶紧闪到一边的角落里，没有人了，她可以释放在大家面前压抑的情绪，瘪瘪嘴，小声地对白虹讲起话来。 “白虹，我又看见他了。” “为什么每次我想远离他一点，他却又总是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呢？” “明明大家都在忙，为什么他还在外面打电话呢？” “他为什么偏偏就是要出现在我面前呢？” “你说他是不是真的在跟女朋友打电话，他表情看上去应该很着急，可他这样的人，真的会喜欢别人吗？” “白虹，我觉得我好挫败……” 王松如一手把手机举在耳边，一手从兜里扯出几张卫生纸，赶紧擦去已经让她视线模糊的泪水，语气哽咽，音调哀切，虽然好像在和手机另一端的人对话，但更多的其实是自说自话自言自语。 她已经听不进去白虹在讲什么了，好像白虹是在劝她别看夏冰虹了，好像还在劝她天涯何处无芳草之类的，但是她统统听不进去了，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像个麻木的机器，躲在角落里看着夏冰虹打电话，猜测他是不是在跟别的女生打电话，而自己嘴里吐出来的伤心话语其实都是对他的不甘心。 白虹讲了几句发现她没有搭话了，大概也应该是发现她哭了，也沉默了下来。 远处的夏冰虹也没有再来回踱步打电话，只是慢慢停下来，皱起了眉头。 眼前的一切又被水雾遮挡，泪滴顺着脸颊滑落在捂住嘴的掌心里。 十几岁的女孩儿，第一次喜欢上别人，心动总是无来由。 心痛总是无来由。 42.混蛋（一更） 电话里的白虹低声劝了又劝，可王松如还是感觉很伤心很伤心。 她躲在操场边的乒乓球台附近流着泪抽抽搭搭了多久，就看了远处的夏冰虹多久。此时的夏冰虹已经转过身背对着王松如，逆光面向正在西沉的夕阳。渐趋柔和的阳光投射过来，让他整个人的周身散发着莫名的暖意。 真离谱，明明是个高冷的人，都是假象。 王松如拿着卫生纸擦着眼泪，这样想着。 “泡桑大大。”电话另外一头的白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认真地唤着王松如。 “啊……怎么了……对不起我光顾着自己发泄……你的电话费还好吗？”王松如回神，一边擤鼻涕一边想这得打了有接近二十分钟了，这电话费是不是有点贵了啊？第一次让人家打电话过来就自己稀里哗啦哭一场，人家话也没说上几句，感觉有点对不住白虹。 “呃，电话费你不用担心，咱们不缺这点话费，”白虹被她的离谱回答噎了一下，“我就是想说……” “嗯？你说……” “我就是想说，泡桑大大，你愿意跟我见面吗？”白虹压低语气，小心翼翼地问。 王松如停下拿纸擦鼻涕的手，愣了愣，道：“我们不是本来就约好了国庆节会见面吗？你不是想加入‘当归’吗？” “国庆节我可能没办法保证能来漫展，所以我的意思是……” “哦，漫展来不了啊，没关系，我们晚上聚餐你能来吧？” “……恐怕不行。” “唔，那就第二天再来呀，漫展好几天呢！” “这……” “我除了国庆节之外，其他时候很少有时间能出门的……” “那好吧。那我国庆节再跟你约，好吗？” “嗯嗯……”王松如点头答应着，抬手一看手表，还有几分钟，第一节晚自习就要结束了，得挂电话了，不然一会儿白虹要听见下课铃，她是个中学生的事儿就要暴露了。 “白虹，我现在好多了，谢谢你。”王松如把擦完的几张纸收拾了收拾，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我这会儿好多了，现在要去吃饭了。咱们回头打吧，下次我打给你！” “嗯，好的，泡桑大大快去吃饭吧。”白虹也没有多说什么。 两人很快挂掉了电话。 虽然心情还是很低落，但是经过倾诉后，王松如的情绪和精神好多了，她把手机放进衣服口袋，拖着受伤的那条腿，缓缓地往教学楼方向走。 走着走着，旁边走上来一个人，她余光一扫，就知道是夏冰虹。 夏冰虹似乎也挂了电话准备回教室了。他走的速度也不快，依旧是目不斜视，仿佛身边没有王松如这个人一般，自顾自地前行。 王松如眼神闪了闪，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设，又有点崩塌的迹象。 两人差不多同时走到操场外，需要上几步台阶才能到教学区，王松如膝盖上还包着纱布，下台阶容易，上台阶膝盖要用力，有点辛苦。这时，夏冰虹停下脚步，站在一边向王松如伸出一只手来，眼神示意她扶住自己上台阶。 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平时一副高攀不起的模样，但是却总是有意无意之间就帮了自己。他不当一回事，可是自己却总是记在心里，一点点好都当成最大的甜蜜。 想到被他拒绝得太惨不忍睹，王松如不敢再接受夏冰虹的善意，怕自己又胡思乱想不自量力自取其辱。 她低着头哆嗦着嘴唇，悄悄看了那只伸过来的大手，到底什么话也没说，手也没扶上去，自己挣扎了老半天，强行把脚迈上了台阶。 夏冰虹见她不领情，同样也什么话都没说，飞快地踏上台阶，大步走向教学楼，把她一个人丢在后面。 这时，下课铃响了，同学们蜂拥而出。 望着夏冰虹逆着人流走向教室的背影，王松如用手背狠狠地一抹眼睛。 “混蛋。” 声音带着哭腔。 43.她的眼泪（二更） 夏冰虹没想到这个王松如还有点脾气。 跟泡桑打完电话准备往教室走，发现王松如竟然也没去上课，瘸着个腿一拐一拐的，倒是没有半分什么女篮艾弗森的风采了。她把手机往兜里放，看来也是才打完电话。 操场要回教学楼需要爬几步楼梯，自己好心看她不方便上楼梯，伸手打算让她扶一把，结果直接无视了自己。 还挺有性格。 这么有性格，想要靠自己，那就靠自己吧。 既然对方不领情，那他也没必要勉强自己非要当这个好人，收回手，转身就走回了教室。 因为晚自习还是很忙碌，夏冰虹虽然成绩好，但是他打算期末考回实验班，就自己给自己布置了很多课外题，所以一做起题来就很难分出注意力关心周围别的事情。 等第三节晚自习下课铃打响时，他才抬起头收拾东西回家。 走前扫了一眼前排，王松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趴在桌子上看手机。 成绩也不咋样，还老上课玩手机。 不知怎么的，自己内心竟然腹诽了这么一句，夏冰虹有点诧异。 算了，她成绩好不好，管我什么事。摇摇头，单肩包一背，大步走出教室。 回到家里，夏冰虹把作业一股脑摊在书桌上，扯过一本数学题册，拿着笔出神地盯了半天，还是没能做出半道题。 今天第一次和泡桑打电话，虽然是因为那个所谓的男神才得到的机会，但依然让他受宠若惊。明明晚自习已经开始了，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耗尽全身力气维持自己“无事发生”的模样，向老师请假说家里有急事需要打电话回去，然后三步并两步冲到操场上，赶紧拨通了泡桑大大的电话。 如他所想，是温柔的女声。虽然听不太出年纪的大小，但让他觉得格外悦耳。 没有想到的是她情绪真的很不好，才哽咽着说了几句就有点控制不住抽泣起来。 夏冰虹自认不是心软的性子，但是听到泡桑在电话另一头一边哀哀哭泣一边断断续续破碎地说着心事，他突然觉得心都疼了。 自己当然是不配有姓名的，女神众多男粉丝中的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迷弟，自然没有立场去干涉女神喜欢哪个男神。 但是听到她哭，感觉心好乱。 尤其是在听到她说那个所谓的男神竟然还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心里那把怒火“腾——”地就烧起来了，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愤怒过后，整个人清醒了不少。 夏冰虹为自己最初看到泡桑发消息说失恋时的窃喜感到过意不去。 再怎么不希望她跟那个男神在一起，也不想听见她哭泣。 她的眼泪，虽然他没有看见，却觉得每一滴都滴在了自己的心里，点点滴滴，汇成弯弯曲曲蔓延的小溪，带着苦涩，流进他因暗恋而打破永寂的心池里。 猛地回神，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 夏冰虹把习题册都扒拉到一边，打开电脑，登录微博，迅速翻到“山城当归社”的主页，下划找到国庆节漫展的信息。 梁牧云已经约了他第一天去看泡桑了，他想要保守住自己私下里是泡桑迷弟的秘密，那就不能在第一天和泡桑正式面基。 可是梁牧云又会强行拉着自己去看她，这可怎么办呢…… 食指轻轻敲击桌面，夏冰虹有了主意。 ------------------- 最近甲流很严重，大家请务必保重身体。 我新申请了个小微博，不过基本上没发什么东西，可能都是些碎碎念。 感谢大家的鼓励，你们的留言和珠珠都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春节前太忙其实差点就弃坑了，不过想着这是在PO写的第一本，而且多少还有读者，于是还是坚持了下来。 不容易啊，哈哈啊哈~ 44.她是仙女，我的仙女 纵使大家各自心绪乱纷纷，但国庆漫展依然如期而至。 漫展第一天，“当归”有一场舞台剧比赛，比赛结束后他们会在自己的摊位上开展本次的纳新活动，招募新的COSER和STAFF。 经过前几天小心翼翼的休养，王松如膝盖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但是社长旖旎不敢让她再出那种打来打去的角色了，临时安排她换成了霹雳布袋戏里面很出名的女旦角色——玉倾欢。 这是一个造型如同嫦娥的粉色飞天系仙女，她的发型非常挑人，长脸显脸更长，圆脸显脸更大，王松如衣服假发都做好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正式COS过，今天也是第一次全套穿上，她刚好是个桃心脸型，假发戴上恰恰好，行走间飘带萦绕，飘飘欲仙。 因为角色变动，所以王松如会分配到一小段水袖独舞，好在这次比赛本来安排的也不是剧情向，是以走秀为主，所以临时岔换也无大碍。 “泡桑你在出什么神呢？”队友三逸发现王松如站在原地看着手机发愣，凑上来问。 “嗯，就是有朋友给我说他临时来不了了。”王松如笑笑，关掉手机屏幕，早该想到的，人家之前就说了可能有事。 “诶，难道是那个迷弟……他之前还来咨询过旖旎怎么入社呢。”三逸趴在王松如肩膀上，笑得一脸奸诈。 “哎呀，没事啦，就是个朋友，临时有事不能来了，我没后勤帮我提东西了！”王松如扭扭肩膀把三逸抖搂下去，今天来不了就来不了吧，反正白虹也说了，他明天可以来，到时候现场来“当归”报名当后勤。 想到明天就能见面了，王松如还是挺高兴的，不由地笑了起来，漫展第一天不能面基带来的沮丧也冲散不少。 夏冰虹和朋友们来到漫展的时候，刚好赶上“当归”的开场秀结束，第二段武戏表演才开始。 “阿冰，不知道泡桑大大今天出什么角色啊，这武戏咋没有她啊？”现场音乐声太大，梁牧云站在人群堆里转头对夏冰虹大声嚷嚷着，他个子不高，踮着脚探头探脑。 “泡桑大大今天出的是欢欢哦！”旁边两个小女生似乎也是泡桑大大的粉丝，激动地主动凑上来冲着梁牧云说。 “卧槽？玉倾欢？”梁牧云瞪大了眼睛，“我泡桑大大这次要出仙女儿吗！”他似乎也很惊喜很兴奋。 夏冰虹看看那两个女生开心地疯狂点头，又看看梁牧云嘴笑得张老开，不知道他们在激动个什么劲儿。 玉倾欢？他不知道这个角色是谁，现在的手机也不支持现场百度，但是看他们的样子，应该很漂亮吧？ “什么呀梁牧云，你就带我们来看这？这些人穿这么多，脸上妆画得跟鬼一样，你是不是看布袋戏看傻了？”同行的一个挺漂亮的高个子女生略不耐烦地开口。她是楚俊珠，以前梁牧云自封自己、夏冰虹、她，还有一个徐北域为二中初中部颜值担当F4，她是唯一的女生。 因为三人中只有夏冰虹一个人高中留在了二中，而二中学业非常繁重，所以除了节假日，他们聚会碰头的机会也很少。 “我靠。猪，不许你这么说我的泡桑大大他们！”梁牧云眉毛一竖，仰头看着楚俊珠，旁边两个女生也不爽地冲楚俊珠翻白眼。 “好了，都少说两句。你们不能学学阿冰吗，成熟点OK？”徐北域其实才是这里面对漫展最没兴趣的，但是挨不住梁牧云挨个给他们电话轰炸，最后还是来了。 梁牧云和楚俊珠互相翻翻白眼，不再互怼了。 这时，音乐悄然变化了，换成了非常喜悦轻快的一首曲子。 屏风缓缓打开，一位身着粉白色衣裙，全身飘带萦绕的仙女举着一朵粉色荷花出现在大家面前。 她时而将右手的水袖伸出又收回，时而将左手的荷花在空中舞动，每一次舞动都会从花心中带出一阵阵金色的亮片，漫天飞舞。 随着她的每一次转身，身上的粉白色飘带都随之轻歌曼舞，她慢慢对着台下的人露出微笑。 圆圆的眼睛弯出俏皮的弧度，唇边的小梨涡出现。 “啊啊啊啊啊啊——看到了我泡的玉倾欢，洒家这辈子值了！”梁牧云激动得和另外两个妹子一起大喊起来，转身一把拉住夏冰虹的袖子，脖子因为大声嚷嚷挣得通红，他还不忘对着夏冰虹卖安利：“阿冰你看，你看，阿冰，这是不是仙女，这是不是仙女？？？猪那个傻逼还说什么鬼一样，这明明就是仙女！！！” 楚俊珠和徐北域简直对他这种疯狂的行为无语至极，完全不能理解。 夏冰虹任由梁牧云乱拽着自己的衣服，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台上的那个人。 每一次看她的现场表演，都让他有全新的感受，都让他觉得她更美了，都让他更加心动。 她的表演部分结束了，屏风缓缓合上。 梁牧云还在一直问他泡桑大大是不是超级美是不是大仙女。 夏冰虹没有回答他。 他只是愣愣地望着她因她退场而合拢的屏风，在内心轻轻的说—— 是的，她是仙女。 是我的仙女。 唯一的仙女。 45.漫展遇到夏冰虹 比赛结束了，虽然这次“当归”没有排什么很轰轰烈烈的大戏，但是因为整体造型都很好看，舞台的台风也非常优秀，最后还是拿了个最佳国风奖。 夏冰虹被梁牧云拖着跑到颁奖舞台边儿上，因为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他们挤不进去，只能远远地看着。 他们看到旖旎捧着奖杯，旁边仙女一样的泡桑大大举着获奖证书，笑成了一朵花似的。 “我泡可真好看啊，阿冰，是吧！”梁牧云身为泡桑脑残粉，无时无刻不在给他的好兄弟卖女神的安利。 夏冰虹不搭话不开腔，面上虽装得冷淡，心里却与有荣焉。 呵，还用你说。 王松如和旖旎穿着装备又是拍照又是接受主持人采访的，领完奖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两人拖着沉重的步伐往自家社团的摊位走去，沿路还有不少喜欢看布袋戏的“道友”拦下她俩，要求合照集邮，又耗费不少时间。 等到她俩终于磨叽到了社团摊位前的时候，都快五点钟了，不过三逸他们还是搞得手忙脚乱的，在给往来的二次元们疯狂宣传自家社团。 其实在比赛结束后，“当归”就正式开始了今年的大招新。这次社团搞了两个摊位，两张长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除了宣传册以外，都是他们社团自己做的武器道具、成员COS相册和明信片、获奖证书和奖杯，还有一个一直竖着在桌上放着社团比赛视频的IPAD，旖旎甚至专门做了一张易拉宝立在摊位前，就是为了能够吸引更多人的注意，方便他们拉人上贼船。 “我靠，老大！泡桑！你俩可算回来了！”三逸回头看到她俩，长舒一口气，“老大你不回来没事儿，你把泡桑给咱们带回来那就万事大吉了！哎呀我的看板娘活招牌你快来快来……”三逸美滋滋地一把拉过王松如，把她手里的获奖证书扔在摊位上，一把拿起桌上她的道具荷花塞进她怀里，把她按到摊位座位中央坐着，说：“好！好！完美！你就这么坐着就行了！”说着乐嘻嘻地拍拍手，继续在摊位上吆喝人去了。 旖旎也累得不行，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王松如旁边，往来的人挺多，她俩也不好搞得很颓废，所以只能一直端坐着。 到底是假发小公主泡桑大大，就算很多往来的人不知道她是谁，但是还是有不少人被她的扮相、颜值吸引，凑上来问入社条件，顺便凑个集邮合照。王松如肩负着为社团担当招牌的重任，一直坚持配合，轻伤不下火线，好不容易快捱到5点半要闭馆了，喘了口气，正准备跟旖旎说自己去卸妆换衣服了，突然一个人影冲到摊位前，来人两只手一拍桌子，把旖旎和王松如都吓了一跳。 “泡桑大大！可算轮到我了！”是一个长得挺可爱的矮个子男生，甚至，王松如觉得有点眼熟。 啊，这不就是当初白虹微博上给她返图的，和她一起合影的那个矮个子志愿者吗？ “是你啊，”王松如笑了起来，眉目弯弯，“我记得你，我们俩合影过呢。”他应该是白虹的朋友吧？白虹不是帮他返图了吗，可惜今天白虹没来。 “哇，大大记得我！大大需要我把上次咱俩的合照发给你吗？”男孩儿似乎很高兴，拿出手机想要打开相册给王松如看。 “不用啦，我已经收到返图了哦。很好看，谢谢你的朋友。” “咦，啊？”矮个子男孩一怔，刚想问什么，被旁边的旖旎打断。 “小正太，要集邮趁早哦，我们马上要撤退了，再不拍只能等明天了。” “哦哦，好的马上！”矮个子男生又冲出去，不一会儿又拉着几个人跑到摊位前。 “阿冰！快快快！快给我和泡桑大大拍一张！” 一个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王松如面前笼罩着一片他带来的阴影。 站在摊位前的男孩不言不语，和王松如目光对视接触的一瞬间，立刻移开了目光。 而王松如已经傻愣在当场。 为什么，是夏冰虹…… 46.他的笑意（一更） 在漫展乍见夏冰虹，王松如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怔愣着傻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矮个子男生拽着夏冰虹的T恤短袖使劲把手机塞进他手里，而夏冰虹满脸不情愿又不好发作的样子。 他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都长得挺好看的，尤其是女孩儿，大高个儿长头发，五官清秀。 那天在教室里，同桌和夏冰虹的对话又在脑海中响起。 “夏神，没想到你也懂COS啊！” “不懂，不喜欢，不了解。” 他不喜欢COSPLAY，看样子是特别不愿意参加这些活动，大概是觉得我们很蠢很傻吧…… 自己可能是全世界最悲惨的暗恋者了，感觉自己的爱好把暗恋男神的雷区踩了个遍。 我都已经打算压下内心的暗恋，决定斩断情丝以后两年彻底绕着他走了，怎么又让我在出COS的时候遇上他啊！ 天啊，千万千万千万不要认出我啊！ 王松如在内心崩溃大喊，现在逃离现场还来得及吗。 “泡桑大大，咱们靠近一点！”矮个子男生已经把手机成功地强行塞进了夏冰虹的手里，跑回来站好，轻轻用手搭在王松如的袖子上，“阿冰，你看我俩这个动作怎么样？”说着歪了歪头，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不怎么样，你离远点，靠太近把人家都挡住了。”夏冰虹语气淡淡，但可以听出来态度丝毫不客气，甚至连手机都没举起来，毫无半点准备拍照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依然是以往的冷淡模样，但是王松如就是莫名感觉他的脸色很难看，他不高兴了。 虽然不知道王松如没管矮个子男生向夏冰虹发表的不满意见，悄悄把自己的袖子往外移了移，又往旁边站了站，拉开了一点距离。 夏冰虹的脸色稍微阴转晴了一些，到底还是举起手机，“喀嚓——”给他们拍了张合影。 好不容易完成了拍照任务，王松如没敢在摊位多停留，冲着矮个子男生点个头，拉着旖旎逃之夭夭，生怕夏冰虹把她认了出来。 慌乱中想起那个 矮个子有他们的合影，白虹也有他们的合影，那四舍五入是不是白虹也认识夏冰虹？ 可是这次并没有看到白虹啊，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什么合理的解释。 身后，夏冰虹侧目望着泡桑大大急急忙忙离开的身影，目色深深。 因为要在漫展摆摊好几天，所以“当归”用团费在会展中心附近的酒店定了一间房，用来给出COS的社员放东西、洗漱、休息。进屋之后旖旎先卸完妆，王松如还冲了个澡。 等王松如清清爽爽地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看见旖旎站在窗前探头探脑地往楼下看着。 “老大，你看什么呢？”王松如也走过来与旖旎并肩站着，也往下望。 “诶泡桑，你看楼下那几个人，不就是之前拉着你拍照的小粉丝他们吗？”旖旎伸出手戳在窗户玻璃上，朝一个方向指指点点。 王松如顺着她指的方向望过去，是那个矮个子男生和夏冰虹他们一行人。 还是他们三男一女。 他们应该是也从会场刚出来，站在路边似乎是在等出租车，那个高个子女生和夏冰虹并肩站在一起，他们不知道在说什么，女孩儿一下子笑了起来，伸手在夏冰虹的头上乱揉起来，夏冰虹挣扎两下往后躲开，正好脸的方向转过来朝向王松如，他脸上也带着少见的笑意。 刚好这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们前面，几个人嘻嘻哈哈的上了车。 “啊，年轻真好啊。”旖旎站在一边大声感叹，“哎哟，我先下楼去吃饭的地方了，你别忘了啊，老坎火锅。”说着揉揉肩膀提上包就出了门。 留下王松如一个人木愣愣地站在窗前，久久没有移动半步，只是又红了眼眶。 47.十分钟我就到（二更） 夏冰虹他们要去吃饭的地方不太远，但是楚俊珠穿了一双带小跟的鞋子，非要打车。 等车的时候徐北域吐槽楚俊珠娇气，他俩从初一认识开始就是一对欢喜冤家，一斗起嘴来经常殃及无辜，夏冰虹顺着徐北域的话表达了自己十分赞同的意见，楚俊珠冲上来就对着他脑袋一顿乱揉，夏冰虹挣扎着冲徐北域喊着“徐北域你还不快管管！”搞得楚俊珠脸上一阵害臊更加变本加厉招呼他脑袋，其他人都哭笑不得。 出租车开了三四分钟就到了今天吃晚饭的地儿，一家主卖烤羊腿的店。 四个人冲进去点了烤羊腿、烤鸡、糖拌番茄，然后瘫在座位上聊天等上菜。 夏冰虹不喜欢说话，所以聊天兴致与其他朋友相较一直不太高，其他人聊得热火朝天，他坐在那里静静地复盘之前被梁牧云强行拖到泡桑大大面前的情形。原本是不想今天出现在她面前的，毕竟已经约好了明天就见面了，今天和梁牧云他们一起总不可能当场自曝马甲吧？ 还好自己今天一早给她发了消息，说有事来不了，不然今天拍照的时候梁牧云拿那张自己当初作为返图的照片给她看，她没准当场就猜出来自己是谁了。 不过，明天当场面基的话，她应该会很惊讶吧，不知道会不会对自己觉得失望呢？ 想到这里，从小到大从来没担忧过自己颜值的夏冰虹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在脸上抹了一把。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有电话打进来。夏冰虹把桌上的手机拿起来一看，是泡桑打来的，他连忙站起身，对正在讨论主机游戏的三个认说了声“我出去接个电话”就大步匆匆走出店门，接起了电话。 “喂，泡桑大大，今天玩得开心吗？” 电话的另一头没有人说话，夏冰虹快步绕进路边一个安静一些的小巷，隐隐听到听筒里传来抽泣声。 “喂？喂？泡桑大大？” “白虹……”电话里的泡桑声音带着哭腔，夏冰虹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怎么了？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啊……” “我看到那谁，跟别的女生一起，今天来会场了……”那谁，是他们后来对泡桑暗恋的男神取的代号。那谁又怎么怎么了，今天那谁没理她……他们后来都是如此称呼他。 搞什么啊，居然今天那个人也去了漫展了吗，夏冰虹皱起眉头，感觉心里有一把无明业火在四下流窜，混账东西，怎么还给她整哭了呢？ 泡桑说完之后径自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含糊不清地讲着话：“我还看见你返图给我的那个……” “你现在一个人吗，在哪里？”夏冰虹打断泡桑的话，问到。 他眉头拧得死紧，脸色铁青地站在巷子里，盯着墙边蜿蜒攀爬的爬山虎，心快缩成了一颗核桃。到底还是听不下去她又哭得这么凄惨，她需要我，夏冰虹心里想着。 听到电话那边泡桑抽噎着说自己在会场附近的酒店，夏冰虹看看手表时间，还不到六点半，时间还不算太晚。 “泡桑大大，你十分钟之后下楼，在楼下等我，我现在马上过来。” “啊……你不是……” “没事，我在附近吃饭，你不是今天要聚餐吗，我送你去。” “不用不用，你自己吃饭吧，我就是心情不好，想要倾诉，或者说吐槽吧……” “没事，在我这里，你可以尽管倾诉，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会听。今天我还是该来的。我现在马上去你那儿，你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 “啊……浅蓝色裙子。” “好的，十分钟我就到，你快到时间再下来。” 尽管电话那头的泡桑一再表示夏冰虹不用勉强来，自己只是想向他倾诉抱怨一下，反正明天两人就会见面的，但是夏冰虹还是坚持现在就去见她。 挂上电话，他走出巷子，疾步行至烤羊腿的餐馆门口，冲着店里的三人说：“我有点事，你们先吃，不等我了。”说罢，不等梁牧云三人反应回神，转身就跑到路边拦出租车去了。 梁牧云几人追出来，却见夏冰虹刚好上了一辆出租车，连多的一句解释都没有。 “夏冰虹，你他妈的上哪儿去啊，现在饭点儿到处都堵车了，你现在打的，这不是傻逼吗？！”梁牧云急得站在路边挥手大喊。 留给他的只有一串出租车排放出来的尾气。 48.错愕 可能梁牧云嘴巴开过光，明明来时一路畅通，前后相距还不到半小时，可夏冰虹坐的出租车一上高架桥就遇上了拥堵。 国庆节时期的山城虽然已经步入秋天，但秋老虎余威仍在，夏冰虹放下车窗，感受着窗外傍晚袭来的阵阵热浪。高架桥下不远处就是会展中心，会展中心后方就是泡桑住的酒店，自己说十分钟就到，可是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车现在堵在半路上，进退两难。 几乎是没有花任何时间思考和犹豫，夏冰虹很果断地从裤兜里掏出钱包，翻出一张10元纸币，递给司机师傅，说自己赶急事先下车了，说完拉开门跳下车，在高架桥上大步疾奔起来。 时间很紧，就算是用力奔跑，也很有可能来不及，很有可能赶不上他们约定好的时间，可是夏冰虹不想迟到。 王松如在酒店里又洗了把脸，重新画了画眉毛，努力调整好情绪，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双目浮红，眼角隐隐有泪。 要见白虹，虽然但是，还是希望自己能以一个比较有精气神的模样出现在他面前。也不知道他对自己卸下COS妆之后的素颜，会不会感到很失望？ 一不小心差点又拐进一个多愁善感的情绪死角，王松如回过神，看看手机时间，快到10分钟了，估计白虹也差不多到了。 背上小挎包，关上门，王松如走进电梯，下到酒店大堂，在靠近大门的沙发区坐着，戴上耳机打开手机音乐，低头听歌，顺便和社团的小伙伴们QQ聊天。打开手机QQ才发现，白虹两分钟前给她留言，说自己可能晚几分钟到，让她等一会儿别走。 “嗯，我穿着之前说的蓝色连衣裙，你到了喊我或者给我打电话就行。” 白虹没有回复消息，估计在路上没顾得上看吧，王松如也没多想，继续听歌聊天。 可能又过了两三分钟那么久，突然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冲进酒店大堂，大堂里的人们纷纷投来探究的视线。来人是个五官硬冷的男孩，头发理得很短，他似乎是跑着来的，发际和额头上有汗水顺着刀削斧凿一般的坚毅下颌线条滑落，滴落在地上。 他站在门口环视大堂一圈，像在寻找什么，然后突然定住，目光停留在沙发休息区一个背对大门的蓝色身影上。 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男孩笑着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耳朵里塞着耳机正在听歌加低头聊天的王松如被白虹突然打来的电话吓了一跳，赶紧一边接通一边站起来。 “喂……” “我到了……就在你身后……”电话那头的白虹声音低哑，还气喘吁吁，像是才跑完马拉松一样，但语气轻快，听上去心情还不错。 “啊，来了吗，我马上……”王松如一听他来了，赶紧提着包就转身看向门口，刚转过身去，话还没说完，动作突然顿住，手机从她僵硬的手中掉落下来，砸在沙发椅上。 在沙发背后离她半步远的地方，夏冰虹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逆着光站在她面前，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的右手还举着手机，就放在耳边，胸膛随着呼吸用力地起伏着，整个人神情怔愣，却面带错愕。 49.见面即是修罗场（一更） 夏冰虹缓缓放下举着的手机，难以置信地望着王松如，眼前的少女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同样也是一脸震惊。她的耳朵里还塞着耳机，白色的耳机线因为手机的下坠拉得紧绷笔直，而他们之间的通话，应该还没挂断。 刚才电话里传来的声音，他敢确定，的确是泡桑大大没错，可面前这张脸，分明就是上学的时候天天见到的，前几天才被他拒绝告白的王松如啊！ 不敢相信地将刚刚垂下的右手再次抬起，夏冰虹用力摁断还在接通状态的电话，迅速地又重新拨打了一次泡桑的电话。 王松如面前的手机亮了起来，两人低下头看着躺在沙发上欢快歌唱的手机，屏幕上写着两个显着的大字：“白虹”。 夏冰虹转过头来震惊地望着王松如，一张脸上的表情可谓是五光十色五彩缤纷，现场的气氛立刻变得诡异起来。 王松如在转身见到来人是夏冰虹的时候简直可谓是如遭雷击，像被天雷降世直接原地劈成了间歇性痴呆，一直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夏冰虹再次拨通了自己的电话。 但是，她在看见手机铃声响起后，夏冰虹露出了那尴尬至极的神色时，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为什么今天和夏冰虹一起来的那个矮个子男生会有白虹发给她的返图，为什么夏冰虹会在班级教室里为“泡桑”打抱不平，为什么自己玩手机的时候，白虹也总说前排的女同事又在玩手机了，为什么白虹电话里的声音总让她想起夏冰虹，一个不可能存在于现实的温柔的夏冰虹。 因为“泡桑”的那个迷弟，那个好朋友，那个好亲友，那个“白虹”……这些日子陪伴她失恋痛哭流涕重新站起来的“白虹”，就是夏冰虹。 夏冰虹是“泡桑”的迷弟，“泡桑”的好朋友，“泡桑”的好亲友。 早该知道的，“白虹”，自始至终，都是来见“泡桑”的。 不是来见她王松如的。 脱下COS外皮的她，在真正的男神夏冰虹面前无所遁形。 而他，会怎么看自己？ 王松如第一反应是逃跑。 不等夏冰虹说话动作，她弯腰一把捞起掉在沙发上的手机，顺手掐断了电话，拽下耳机侧身一闪就冲出了沙发休息区，向酒店外跑去。 还没逃出几米远，一只大手从后面拉住了她的胳膊，把她留在原地。不用想也知道，是反应过来之后迅速追来的夏冰虹。 手臂上传来男孩掌心发烫的温度，甚至可以感觉到他手掌里湿润的汗水，给她的皮肤带来一丝莫名的滑腻。 回头看到夏冰虹神色尴尬面色通红，王松如越发觉得胳膊上那只手的温度灼人，像烙铁一样要将她烫得体无完肤。 想要逃离，只想逃离。 被他抓住，像是公开处刑。 太惨了，短短几分钟，知心好友摇身一变，成了平日里看不上她的暗恋对象。剥开了“泡桑”美丽光鲜的保护层，其实还是那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自己，甚至在夏冰虹身边，显得无比黯淡。自己平时还给他打电话倾诉心里话说秘密，现在想来真是丑态百出，怎么会有自己这么惨的人，上辈子是毁灭了银河系吗让自己经历这种修罗场…… 王松如两只圆圆的眼睛里渐渐蓄起了眼泪，几个眨眼，泪珠终于随着她想要逃离夏冰虹钳制的挣扎动作，跌落眼角。 50.是你吗（二更） 夏冰虹从未想过，自己会经历这种修罗场事件。 好不容易等女神失恋了，鼓起勇气约她私下见面，结果见到的是自己前几天刚拒绝了表白的王松如。世间的阴错阳差，再离谱也不至于离谱到现在自己身上发生的这件事情的这个地步。 如果王松如就是泡桑大大，那自己这段时间又算个怎么回事？装疯卖傻的跳梁小丑吗？还是跪舔女神求而不得的傻逼舔狗？ 平日里看谁都像小丑，谁知道小丑竟是我自己？ 然而现实并没有允许他多想，王松如比他更快作出反应，一个闪身就与他错身而过，冲向酒店大开着的大门。 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作反应比脑海的想法来得更快更迅猛，夏冰虹迅速转身，大步飞快地追上王松如，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怕不小心弄痛她，夏冰虹的手没有太用力，但王松如挣扎了几下依然没能挣脱开来，来回拉扯的动作间她的泪水像泉水般不断地涌出来，他伸出手，拽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是你吗，”他说，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又低沉，“是你吗？” 王松如像是没听见似的，抽噎着，继续挣扎着想要躲开他，他抓着她的胳膊与手，进退两难。 “妹子，需要帮忙吗？”旁边几个看上去也是参加漫展，还穿着COS服的男孩儿走上来，他们大概是发现了他们之间的拉扯，误以为是小情侣闹分手，怕王松如遇到麻烦了，上来问她是否需要寻求帮助。 王松如连忙胡乱点起头来，脸上泪涕横流一塌糊涂，好不凄惨。 几个男生拍拍夏冰虹抓住王松如胳膊的那只手，七嘴八舌地对夏冰虹说：“兄弟，你别这样，咱不兴对女生使用强迫手段啊……你松松手……” “哥们儿，你撒手，你把她都弄哭了……” 夏冰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王松如那张哭得已经完全不是本人的脸，他甚至在慌乱的此刻，发现王松如哭起来的时候，唇边也会出现那对小梨涡。 有人拍着他的手，甚至开始掰他的手指，他不想松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能他想要一个答案。 是你吗。 你是谁。 我是谁。 自记事起，这是他遇到过的，最难的一道题。他不知道怎么解。 他好像什么都明白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他需要从王松如那里得到确认，他需要她的答案。 如果王松如不回答，不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一定不会放开的。 可是看着王松如哭得越发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他还是慢慢松开了手。 他看到王松如被一个男孩护着，走向大门口。另外几个男孩拍着他的肩膀，将他们隔开，而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过，始终跟随着王松如，直到王松如的身影消失在酒店大门外。 “你说你长这么帅，想找妹子那不是轻轻松松吗，干嘛为难人家一个小姑娘……”送走王松如的男孩走回来，也在劝说着夏冰虹。 夏冰虹收回目光，神色冷冷，不言不语。 王松如走出酒店大概一百多米远，站在路边的花台边，拿餐巾纸擦干了眼泪，休息了几分钟。一看时间，吃饭时间快到了，于是赶紧打电话告诉团里的队友，自己晚点去。 完全不想让大家看见自己的肿眼泡。 等她打完电话放下手机转过身来，就看见身后几步路远的地方，夏冰虹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形让他整个人像一座孤塔，夕阳橙色的暖光打在他的身上，寂静巍然。 沉默地，他在看着她。 ———— 人的头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装得下万古之思，千古之愁。 青春少年时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幻想和憧憬，同时也伴随着这样那样的被忽视和自卑感。 不需要相互救赎，只希望能够互相成长。 突然想念叨两句。 51.擦眼泪 看到夏冰虹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王松如下意识地想躲开他，于是赶紧提着包往社团聚餐店家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也没管他是不是又跟了上来，埋着头像个慌不择路的鹌鹑一样只管往前冲。 因为恰逢国庆节，又是吃饭的时间，此时街上都是人来人往的，王松如没走多远就被路人不小心撞了一下，那人也没注意，没道歉没停留，径直走了。王松如好不容易稳住摇晃的身子，眼泪又开始不听使唤地顺着脸颊往下流，想要拿包里的纸巾出来擦把脸，谁知道包的拉链好像卡住了，使劲拉拽好几下都没能拉开，这时，打斜里伸来一只大手，递过来一包纸巾。 王松如睁着朦胧的泪眼抬头看过去，在眼前晕晕的水波中，那分明是正皱着眉低头望着她的夏冰虹。 不看还好，一看心里更加难受，蓄在眼眶里的眼泪又稀里哗啦奔涌起来。 早在刚才夏冰虹见王松如看到他像见了鬼一样没命地往人群里冲，只能选择在后面隔几步的距离跟着她，他本来一开始就是跑着来见的王松如，在酒店折腾一番后又冲出来到处找她，现在早已经前胸后背都汗湿了，恰好刚才路过一个小卖部，买了包纸巾，还没顾得上给自己擦一擦汗，扭头就看见王松如站在往来的人流中，她又哭了。 虽然他现在脑子完全一团乱麻，可还是下意识地赶紧挤到王松如身边，把纸巾递给她。 谁知道，她见到他，哭得更厉害了。 这下，往来的人们开始注意起他们俩，夏冰虹感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实在不想酒店大堂被人误会的那一幕再次当街上演，于是连忙伸手抓住王松如的手腕，拉着她往路边走。 王松如在大街上还是没有像酒店里反应那么强烈，她尝试了几次想要使劲抽出手腕失败后，就放弃了抵抗，任由那只大手拽着她，把她带出人海。 脱离了人群之后，夏冰虹放松了对王松如的钳制，王松如马上甩开了他的手。 夏冰虹也没有再像先前那样非要抓住她不放，而是低头沉默地撕开纸巾包装，抽出一张纸巾，按在她湿漉漉的眼皮上，纸巾很快被眼泪浸透。 他在替她擦眼泪。 王松如有一点怔愣，忘记了躲闪，在夏冰虹给她擦完眼泪后，睁着圆圆的眼睛抬头望着夏冰虹。 夏冰虹还是冷着脸皱着眉，用像是在看某件物品一样、没什么感情的眼神打量着她的脸，但是手下的动作却一点也没停，擦完眼泪换了张纸，又给她把额头脸颊鼻子擦了一遍。 王松如怔怔地看着他，渐渐忘记了哭泣。 “你不想说，我就不问。”夏冰虹自顾自地讲着，语气低沉，听不出情绪。 但是他的喉结滚了又滚，给王松如擦脸的力道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看似沉稳，实则透露出一种古怪的慌乱。 “你不是要去吃饭吗，”他稳了稳，又继续说到：“我送你，走吧。” 说着，收回了为王松如擦脸的手，走到不远处的垃圾桶边，把那几张沾了王松如鼻涕眼泪的餐巾纸轻轻地扔了进去。 然后，他没有再靠过来，只是如之前一样，隔着几步的距离望着她，也在等着她。 52.晚点QQ说（一更） 在去餐馆的路上，王松如低着头一言不发，夏冰虹也保持着沉默。两人并排走着，但是中间隔了一两个人的距离，像是一道看不见的墙，我跨不过去，你走不进来。 王松如的情绪已经稳定了很多，不再像先前那样有点神经质地突然就泪崩。原以为现在和她站在一起，陪伴情绪低落的她的，会是开朗治愈的白虹，可现实却是，站在自己面前的，是导致自己失恋的罪魁祸首。 大概很多人都会觉得，自己这是走大运天上掉馅饼了，拒绝了自己的暗恋对象竟是我迷弟，这是何等美妙的巧合，何等幸运的机缘啊，应该趁热打铁把他拿下。 可只有王松如自己知道，这是一种多么让她矛盾的感觉。 王松如与夏冰虹，跟泡桑与夏冰虹，不是一回事。 他长得好看成绩好，女孩儿们都喜欢他，而自己在班上，成绩一般，也毫无存在感。王松如被夏冰虹拒绝了，任谁都会觉得，这可太正常不过了，可王松如就是泡桑，这件事就变得让她难堪了起来。 掉马之后的感觉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阳光下，没错，她其实就只是个很普通的女孩，确实像网上那些黑子说的那样，全靠化妆。而好死不死撞破这一切的，偏偏又是让她喜欢的夏冰虹。被夏冰虹发现自己拒绝的竟是自己的女神，王松如长久以来通过COSPLAY筑建起来的勇气与自信在一瞬间崩塌殆尽。 你说知道夏冰虹崇拜自己，有喜悦吗，可能有吧，但更多的，是知道另一个人，也许压根就不存在的伤感。本想见面后，和白虹聊很多心事心里话，他们可能会成为很好很好的，现实中的朋友，可以一起玩COS一起看布袋戏一起当对方的恋爱狗头军师…… 但如今面对夏冰虹，她一个字也讲不出来了，此时王松如甚至有点感谢夏冰虹这一贯沉默的性格，让她免于开口的失落。 谁也别理我，让我躲一躲。 毕竟是我暗恋过的人，我能说些什么。 两个受了不小刺激的人都闷着气儿一直走着，没多会儿到了店门外，王松如看见店招牌便停住脚步，夏冰虹也跟着停下来。 “到了？”夏冰虹问。 王松如别扭地点点头，打算将沉默进行到底。 “行，你去吧。”夏冰虹抿了抿嘴嘴唇，“我看着你进去。” 王松如点点头，转身准备进店里去，却又听到夏冰虹硬邦邦地在后面补了一句：“晚点QQ说。” 她有点诧异地回过头，看见夏冰虹面带窘迫地移开目光，看向旁边。 “进去吧。”夏冰虹并不看她，催促着。 王松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店里的，等她落座后往想看看门外夏冰虹还在不在时，却发现他似乎已经走了。夏冰虹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的泡桑滤镜在他那里还碎得不够彻底吗？ “诶，泡桑，今天和你合影的那个小正太，长得还挺不错的，你咋跑那么快，都不帮我们发展发展新成员！”三逸一边给王松如夹菜，一边吐槽，“快吃快吃，你最近受伤了之后瘦了好多，虽然我很羡慕你又瘦了，但你还是多吃点身体好~” “啊对啊，说起来，那几个人都好好看啊，”旖旎放下筷子，也凑过来，“尤其是那个给你们拍照的，还有他那个女朋友！” “什么女朋友，老大你都不认识别人你还说别人有女朋友！”三逸好奇地睁大了双眼。 “怎么没有，你问泡桑，我俩在酒店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们在楼下，那个拍照的男生跟另外那个大长腿妹子在一起打情骂俏哟~是吧泡桑~”旖旎说着还拿肩膀顶顶王松如，笑得一脸猥琐。 “人家没有打情骂俏，你别瞎讲了。”虽然一点也不想回答，但是王松如还是下意识干巴巴地替夏冰虹辩解。 任凭她俩在一边如何自嗨，王松如现在可是半点都笑不出来了。 掉马的冲击力太大了，怎么把这茬事情给忘了。今天之所以要见白虹，就是因为撞到了夏冰虹跟另外一个疑似他女朋友的女生啊。 现在人走了，估计去找他的大长腿靓妹了吧，还晚点QQ说，呵呵。 53.泡桑大大，你迷弟来报名了！（二更） 王松如此人，平时老老实实和善温厚，认为一个人好的时候，就觉得他很好很好很好，例如夏冰虹。可她认为一个人不好的时候，就觉得他很不好很不好很不好，还是例如夏冰虹。 虽然王松如也知道，他确实也没做什么事情，但是她就是过不去，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她过不去。 王松如郁闷兮兮地拿出手机，打开与“白虹”的聊天界面。 那么多开心的不开心的温暖的治愈的聊天记录，都是假的。 聊什么QQ，有什么好说的，找你的大长腿去吧！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上头，王松如把夏冰虹给删了。 其实删完就有点后悔了，毕竟那时候还没有默认双向删除，她删了，夏冰虹还有她好友呢，一会儿给她发消息要是发现…… 哎，王松如，有点出息，每次怎么想起夏冰虹，整个人都矮半截呢？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街边的路灯鳞次栉比地亮起，社团众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外走，这里又讲到后面舞台剧比赛，大家要出的主题是CP团。 两个人为一组，预计出个十几组。 从情侣、师徒、姐妹、兄弟到挚友、仇敌，都可以。 “泡桑你CP团出什么呀？”社团里的队友问到，泡桑大大出什么，每年都是大家最关心的。 “呃。大概还是玉倾欢吧。”不然呢，一套COS服几千块，自己一个中学生，哪儿像团里这些工作党和大学生，能这么频繁地做新角色，既然做一套，肯定要穿个够本啊。 “哈哈哈那你想跟谁CP啊？” “哎呀那还用说吗，我泡桑大大肯定是想跟六铢衣CP啊，她不是远近闻名的六欢党吗？” 王松如噗呲笑了出来，也跟着起哄说：“是呀，六铢衣是我男神啊~” “哎，别想了，凤凰鸣和玉倾欢团里能出，这六铢衣我们上哪儿找啊，又贵又要长得帅……” 等这群人渐渐走远，店门对面路灯照不到的树荫下缓缓走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夏冰虹右手拿着手机，目光或明或暗，望着王松如远去的背影。 他的手机屏幕停留在手机QQ与泡桑的聊天界面。 三分钟前，他发送了一条消息给她。 “在吗？我们谈谈？” 但是系统提示他对方已开启好友验证，需要申请好友。 他被她删了。 夏冰虹走到餐馆旁的便利店，买了一包烟，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上，猛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一团烟雾。 他抬眼看着烟雾在空中旋转扭曲变形消散，不知在想些什么。 等王松如到家洗完澡打开电脑登上QQ时，发现社团群里已经炸开锅了。 好多人都在@她，让她快出来。 “泡桑大大！你迷弟来报名了！”美少女鸽子激动地在群里蹦跶着，“刚刚三逸已经成功地忽悠他付了六铢衣的定金！” 说着，她还圈了一下新进群的人，“@白虹” 颤抖着手点开这个新人的QQ个人信息，王松如手抖得像筛糠一样，疑似个帕金森患者。 这不是晚上刚被她删掉的夏冰虹又是谁？ 王松如感觉自己的血压“腾——”地就上来了，脸一下涨得通红，再使劲把鼠标往上滚了几滚，发现了夏冰虹的进群消息。 “大家好，我是白虹，第一次加入社团，请多指教。我的微博是：泡桑大大的小迷弟，希望可以和大家多多扩列！” 再往下，就是他在群里问参加比赛的事情了。 “那我就选六铢衣吧。” “大全套定金要多少呢？社团自己有团队吗？” “可以，我现在就付吧，支付宝或者网银转账都可以。” “转好了，三逸大佬请查收。” 这TMD是什么情况？这是夏冰虹？还是夏冰虹被盗号了？？？ 54.不光眼睛有问题，现在脑子可能也有问题 夏冰虹加入了“当归”，还进群了，甚至没有避讳自己是“泡桑”迷弟这件事，这让王松如有点慌乱诧异，又有点不知所措。 她现在可不敢在群里冒泡，只能一个劲儿装死，看那些队友接二连叁地跳出来调戏新来的新人，“白虹”。 夏冰虹这会儿在群里虽然表现得不像之前在网上那样动不动就颜文字满天飞，与自身相较“精神分裂般的可爱”，但与他平日里拒人千里之外，一副高处不胜寒的模样相比，已经是十足十的“和蔼可亲”以及“平易近人”了。 王松如自认还是对平日里的夏冰虹比较了解，天天丧着一张脸，看谁都像傻逼，额滴神啊，家人们，别看他现在在这里可爱温和又礼貌，指不定在聊天软件的那一头还在冷笑着觉得大家都是傻瓜呢…… 正在她一边装死，一边视奸QQ群里的战况时，右下角的QQ私聊亮了起来，点开一看，是叁逸。 “我靠，泡桑，你这个迷弟真牛逼啊，第一次出COS就定六铢衣啊，这么贵的角色，他给我转钱眼睛都不眨一下。” “……”可能他被夺舍了。 “嘿，搞半天你在线啊，你在线为什么不在群里说话？” “才来。”她才不会承认已经围观老半天了呢。 “你见过他了没，长得咋样啊，帅不帅，适不适合我们的男神六铢衣啊？” “长得还行吧。”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靠，你果然见过了！你学坏了哦小妹妹，背着姐姐们见网友。” “……”如果只是网友就好了。 “那他肯定很适合六铢衣了？哈哈哈不愧是你的迷弟啊一来就要出你的同事。” “……不太适合。”能适合才有鬼了，六铢衣是飘飘欲仙谦谦君子型的美男子，夏冰虹虽然帅，但完全不是那种类型的……王松如暗自腹诽，然后顺手补充了两句：“就不能不收他吗？” “？？？咋了，我不是记得你们关系很好吗，他当初可是为了你在网上被骂得祖宗十八代啥也没被落下啊！” “没事，我，呃，就是觉得有点尴尬而已。”我总不可能告诉你们他就是把我拒绝了的白色ipod nano男神吧……王松如无语地推开键盘，用手捂住脸。 真是疯了，马甲一掉，不光这夏冰虹不像夏冰虹了，自己也变得不像自己了，以前怎么会说出让他们不要收夏冰虹进社团这种变相地公报私仇的话呢…… 与此同时，夏冰虹也坐在电脑前，一边在群里跟“当归”的社团成员聊天，一边查六铢衣的资料。 白发白衣的道士，武力值很高的大佬，好像还行，毕竟玩游戏看漫画一般白头发都是大BOSS，重点是，这个角色认识的人里面确实有“玉倾欢”，如果没记错，好像王松如就是出这个角色。 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夏冰虹打开微博，点到泡桑的主页，搜索内容：“六铢衣”。 “我单方面宣布，六铢衣是我老公！” “怎么会有六铢衣这么帅的道士呜呜呜……” “玉倾欢果然跟六铢衣才是最配的！” 夏冰虹看得有点想笑，怎么感觉她在这方面有点傻…… 看了一会儿，他把鼠标放下，往椅子上一靠，两只手抱在脖颈后面，一靠一靠地晃着，望着台灯发出的光出神。 其实在送王松如走进店里之后，夏冰虹一个人站在树下，把前面发生的事情又仔细捋了一遍，见面之前他也想过不少可能，比如女神觉得他年纪太小之类的，但是唯独没可能想到，泡桑是前几天被他拒绝的王松如。 他平日里是个有些傲气的人，换成平时可能早就当场甩脸子大声质问了，可越是在这种慌乱的时刻，夏冰虹到底是心思缜密的沉稳性格，虽然当场内心错愕又有些莫名愤怒，好歹还是忍住了。 奇怪的是，现在想来，他竟然在当场，并没有对王松如产生什么割裂感，甚至到了现在，他似乎已经接受了她就是泡桑的这个事实。而且在酒店看到王松如要跑开的时候，他清楚地知道，是自己允许自己作出留住她的动作的。 再然后，看到她流眼泪，他觉得心都乱了。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和心态，他也想寻求答案。 他不知道王松如是不是能给他答案。 夏冰虹叹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那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弯弯的，不笑的时候圆圆的，流泪的时候像装满了大海，她在海上，他在海下。 还有那对梨涡，不管她是泡桑，还是王松如，一模一样的位置，一模一样的小巧玲珑。 怎么会完全没发现呢？ 怎么会没发现呢？ 就算是化妆，但现在想起来，她和她很多地方明明就很像很像的啊。 想起什么似的，夏冰虹睁开眼，又凑到电脑跟前，看了一眼群消息。她是群管理，显示在线，群里都闹翻天了，可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出现，既没有欢迎他，也没有一脚送他离开千里之外。 夏冰虹自嘲地“呵”了一声，正常情况下，被王松如删了之后他就应该大发雷霆然后跟王松如彻底老死不相往来，结果他抽了根烟之后就打了个车杀回家，进门直奔书房开电脑，上微博就找“当归”社团报名去了。 不知道泡桑是王松如之前，当舔狗；现在知道了，也不知道在犯哪门子贱。 看来自己不光眼睛有问题，现在脑子可能也有问题了。 55.缺席漫展（一更） 国庆节王松如的父母给她3天假期，剩下4天就要去参加补习班。国庆漫展一共有4天之久，原定的计划是王松如3天都要去摊位现场充当社团“看板娘”的，但是现在夏冰虹入社了，而且在群里明确表示他第二天会本人来现场报到，这下王松如思来想去一时不知如何面对，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首先自尊心是一回事，再来把他删了有点不敢面对他，也占了一部分。 所以第二天一早，她就打开手机，咳咳咳地给旖旎打了个电话过去，说自己前一天感冒了，现在人不太舒服，后面可能就不去了。 旖旎听了也没强求，只说那你好好养着，回头我们再约。 挂断电话，王松如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至少这个国庆节不用面对夏冰虹了。可是心里又有点惆怅，原本今天是她和“白虹”约好，正式见面的日子。 世事难料，为什么十六七岁的自己要承受这么多，哎~ 心情差了起来，王松如拉过被子盖在头上，强行逼迫自己闭上眼睛睡大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地听到手机响了起来，王松如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接通电话放到耳边。 “……喂。” “泡桑泡桑泡桑！听说你病了，啊哈哈哈哈！”啊，是叁逸，背景嘈杂应该在漫展现场给她打的电话，这是发什么羊癫疯，笑成这样。 “怎么了？我在睡觉呢。” “这就是你说的长得还行？这叫还行？”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我说你的迷弟啊，我靠啊这不就是那个我们吃饭的时候说的，给你拍照的大帅哥吗？！这叫还行？这明明超帅好吗？” 听到这句话王松如瞌睡一下子醒了，猛地坐起身来，顿了顿，迟疑道：“啊，他来了？” 电话那头的叁逸显然很兴奋，哈哈哈大笑着继续讲：“来了来了，一大早就来报到了，近看比那天更帅了，老大都要高兴疯了！你说有你再有他两大颜霸坐镇，我们社团称霸山城布袋戏圈那是指日可待啊！” “……”夏冰虹可能算是个真颜霸，她自己可不敢说自己算颜霸…… “咋了？这么帅的迷弟给你搭CP你还不满意，你的六欢冷门CP这不就来了吗？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哇！” “……团里其实还有他的男CP凤凰鸣，你让他和凤凰鸣搭吧，我还是跟玉倾欢的官配BG老公啸日猋一起，BG猋欢吧。”还凑六欢CP，让她和夏冰虹出CP，这不是要她的老命吗？ “啊？！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好不容易天降大帅比，你就这样让他去搞基？” “哎呀我现在觉得强行把玉倾欢的官配拆了不好，我怕被喷。我就跟啸日猋出啦，不然这一次CP团我不参加了，我不舒服，睡了。你们玩得开心！” “诶？诶！别挂呀诶……”叁逸还想说什么，王松如急忙挂断了电话。 漫展现场的叁逸望着被挂断的电话，愁眉苦脸。这可咋整呢，老大还想凑个禁欲道长配神仙姐姐的冷门CP，而且原本确实也是泡桑的计划，可是她现在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要拆自己萌的CP…… 来到摊位前悄悄把计划有变的事情告诉了社长旖旎，旖旎知道后也挺意外的，成天嚷着要让大家给她找个六铢衣，现在来了个长得这么高大帅的，她咋反而不愿意跟六铢衣CP了？ “社长，泡桑大大今天不来吗？” 旖旎回头，是这次的黄金新人白虹。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个动作废，但是就冲这脸，这身材，这腿，哎，在女多男少的布袋戏COS圈，不愁不火呀…… “嗯，是的，她生病了，这几天就不来了。”可怜的娃，还没告诉他泡桑不出六欢CP了呢…… “哦……”夏冰虹答应着，生病了？这么巧？别不是不想看见他吧…… “哎呀没事，你都为她牺牲入社了，这次不行，国庆节后也肯定能见着她的，没事没事。”旖旎和叁逸看他垂着头好像受了打击似的，赶紧上来安慰他。 夏冰虹闻言抬起头，哦，对，现在见不着没关系，反正放完假，还能见着她。 国庆漫展小剧场—— 漫展要结束撤展的时候，众人七手八脚一片混乱。 旖旎：“白虹，快来搬一下屏风！” 叁逸：“白虹，你个子高，快来贴一下海报！” 旖旎：“白虹，快把这些道具都搬到酒店去，记得带上参展证免得一会儿进不来了！” 鸽子：“ 白虹小哥哥，麻烦你帮我们拿一下假发……” 旖旎：“白虹跟着其他男的一起去收拾喷绘，那个太重了！” 夏冰虹：（气喘吁吁）TMD怎么没人告诉我社团后勤君这么累的…… 56.他想看她笑（二更） 几天的假期很快就过了，前几天有因为夏冰虹的关系，王松如都没怎么在社团冒泡，很是当了几天鸵鸟和蜗牛。后面四天则是被她爹妈按着去参加补习班，万分痛苦地补习数学。 家里蹲+持续补习的后果就是天天在家里被她爹狂喷，说她成天就知道玩那些打扮得跟鬼一样的东西，玩物丧志，成绩差得烂泥糊不上墙。王松如性格温和，平时也不会有什么太严重的逆反心理，但长期被这样说，她还是偶尔会尝试着反抗，努力鼓起勇气告诉父亲自己没有玩物丧志，她在全市最好的高中，成绩虽然中游，但是不代表她成绩差，而自己喜欢的东西也不是什么鬼一样的东西。 这样的反抗对于王父这种老派家长来说无异于在他的怒火上火上浇油，换来的往往就是他的怒吼与咆哮。 王松如在这种时候常常犟得像头牛，顶着父亲的怒骂，咬紧牙关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也不愿意让步。 “我从来没有觉得我的爱好是一件上不得台面的事情，这是我小时候的梦想，可是似乎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我们。”双眼蓄泪的王松如坐在电脑前，在微博上敲击下这句话，点击发送。 很快，微博显示有人评论了，王松如点一看，是“泡桑大大的小迷弟”评论了她刚才的微博。 “追逐梦想的泡桑大大永远是最酷的人。” 简简单单一句话，王松如在父亲面前死犟着没有落下来的眼泪，唰地就流下来了。 这个账号之前叫“泡桑桑的小迷弟”，当时王松如告诉“白虹”说这名字有点让人觉得太肉麻，“白虹”就把名字改成了现在这个，还很认真地说这下总不肉麻了吧，但是在王松如看来还是一样挺肉麻的。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王松如秒删了自己刚刚发的那条微博，点开“泡桑大大的小迷弟”的主页，想要取关他。 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放弃了。算了，这太明显也太刻意了。 可是，唯独不想你看见我情绪低落的一面，也唯独不想你来安慰我。 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你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 此时电脑另一端坐着的某人，才留完言就后悔了，也不知道马上把自己那条留言删除还来不来得及。 点开她的微博一看，却发现她已经秒删了那条微博。 删了啊…… 男孩握着鼠标的右手渐渐收起，攒握成拳。 好不容易捱到返校了，王松如离教室越近，越想打道回府。 完全不想走进教室，完全不想面对夏冰虹。又删好友又删微博，就算夏冰虹不找来，她自己也还是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好死不死在王松如踏进教室门的时候，刚好夏冰虹从教室里走出来，两个人在门口相遇。 狭路相逢，无人进退，场面尴尬。 王松如可没勇气硬着头皮站在那里等这位“夏神”给自己让路，正当她咬咬牙准备退开给夏冰虹让道的时候，夏冰虹自己先一步让开了。 王松如也顾不上跟他说什么谢不谢的，当他不存在似的埋着头就冲到了自己座位上，对自己没出息的缩头乌龟行为万分不齿，是啊，自己怎么这么窝囊啊，甚至不敢回头看夏冰虹是不是已经出去了。 夏冰虹看着她与自己擦肩而过，发现其实她不出COS没有穿高底鞋垫高的时候，个子也还挺高的，而且好像很容易脸红，只是两个人在教室门口偶遇了，她怎么脸红成那个样子，难道看到他，这么让她觉得气愤吗？ 他这几天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泡桑的身影在他脑海里不断出现，可是总会不受控制地变成王松如望着他哭的模样。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觉得心里怪怪的，他确实生出了不少想看看她更多的样子的想法，不出COS的她，生活中的样子。 但是，他只想看她笑，不想看她哭。 侧头看向王松如的座位上，果然又像以前一样，趴在座位上逃避现实。 刚好这时候有女同学进教室，又和夏冰虹碰上了，这一次夏冰虹没有让开，垂下眸子看了那女生一眼，大步走出了教室。 57.林秋山（一更） 返校之后，尴尬的在校生活就再度开始了。 尽管王松如每次都把桌上那沓写着“夏冰虹”叁个大字的作业原封不动、默不作声地放回后座，但一连四天它们都还是准时出现在了她的课桌上。 真不明白这人什么意思，如果不是现下实在不想面对夏冰虹，王松如真想转过去大声质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难道他不能像她一样安静如鸡，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不过显然，夏冰虹不这么想。 今天周四，放学后二班参加篮球赛的女生们都留在教室里商量明天的比赛怎么打，明天周五，二中的班际篮球赛决赛就在这天下午。 男队的几个男生也留了下来跟她们一起讨论，出主意。与此同时，大家发现连平日里对球队漠不关心的夏冰虹，今天竟也破天荒地没有离场，而是坐在座位上，低头翻着书。 体委招呼着除了夏冰虹以外的众人围坐在教室中间的课桌上，讨论明天的战术，大致商量好之后，体委又有些担忧地问：“诶，王松如，你的腿要紧不？咱们这次可全靠你了……” 二班男生虽然被淘汰了，但是女生们很争气，一个篮球队的都没有，竟也在王松如的带领下杀入了决赛圈，她们将与七班争夺高二年级最后的冠军头衔。而七班女篮是本届比赛最大夺冠热门，5名首发队员有3名都来自校篮球队，对于二班的女孩们来说，这几乎是一道她们很难撼动的城墙。 王松如倒是没有像其他队友一样显得十分紧张，不过她也确实比较担心自己之前比赛导致的膝盖的伤。虽然伤口已经结痂了，但是膝盖部位因为长期走路、弯曲，所以想要彻底痊愈其实是需要时间的。 “啊，应该……还好吧……”王松如也不好说要紧不要紧，只能说还好。 众人一时有些忐忑，纷纷要求王松如把裤管捞上来，大家看看。王松如无法，只得挽起裤管给大家确认一下自己的伤口确实好了很多了。 露个膝盖给别人围观，多少有点尴尬，王松如一边笑着打哈哈敷衍大家的询问，一边下意识地把脸移开。 这一偏头刚好就看到了，隔着过道，夏冰虹一手拿着课本，些微侧着脸正在看着她。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接触到的一刹那，王松如飞快地把脸转了过去，瞬间她的脸从脑门红到了脖子根，看大家都没注意还在盯着她的膝盖讨论话题，她赶紧拿手对着自己的脸扇扇风散散热，无事发生，一切都无事发生，王松如在心里默念着。 愣在当场的夏冰虹很快回过神来，拿起课桌上的易拉罐可乐灌了一大口，随后又把目光转回课本上，又恢复成了一尊学习中的石膏像。 “你好，请问王松如在吗？”后门传来轻快的敲门声，王松如和大家一起转过身去往后门看去，是一个长相白净清爽的高个子男生，他看见了她，斜靠在教室后门那儿，冲她挥挥手，一时间教室里一片寂静。 好像是有点眼熟，但王松如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这时，强行凑在篮球队讨论会里旁听的李娅娅赶紧狂拽王松如腰上的衣服，小声地说：“他是林秋山！”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语气中难掩兴奋。 林秋山？ 58.被捏瘪的可乐罐（二更） 林秋山是谁？ 王松如歪着脑袋想了几秒钟，哦，是有这么个人，心地好像挺善良的，上次篮球赛她受伤了，这人还说背她回教室来着。不管怎么说，人家当初愿意背自己，虽然自己拒绝了，但别人毕竟也是好意，出于礼貌，王松如微笑着也对着林秋山招招手。 林秋山笑了笑，对着教室里的众人问道：“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刚刚还在惊讶年级名人林秋山居然来自己班上的体委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了，连忙点头，“可以可以，欢迎欢迎。”林秋山也冲他点点头，走进了教室，非常自来熟地坐在了体委的旁边，拍了拍体委的肩膀问：“你们明天是不是要比赛了？” 体委傻不愣登地点点头。 林秋山笑吟吟地把目光转向王松如，很自然地问到：“你明天要上场吗？” 王松如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自己跟他又不太熟，他突然这么亲热问东问西的，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她毕竟老实，别人一问她也就顺势跟着点点头。 “你腿好了吗？”林秋山稍微靠近了一点。 “呃，好得差不多了，应该。”王松如觉得他凑得有点近，让她有些尴尬，忍不住悄悄往后退开些，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围一圈同学都不讲话了，连平日里最话包子的李娅娅此时也闭上了嘴，而她眼中闪烁着诡异又兴奋的光芒。 “那我明天来看你比赛，给你加油。”林秋山像是没有看见她的后退，也没再靠过来，只是依然笑着对王松如这样说。 “给你加油——” “那我明天来看你比赛~~~” “哈哈哈哈……” 后门突然响起几个男生捏着嗓子的搞笑说话声，林秋山略带尴尬地红了脸，转过去让那几个男生闭嘴，那几个男生似乎是他的好朋友，见他不好意思了爆发出更大更响亮的笑声，教室里的人这下再迟钝也明白林秋山此行的来意了。 隔着过道的座位响起了椅子在地上使劲划拉开的声音，众人侧头看过去，只看见夏冰虹已经走到后门边儿上了，那几个怪叫起哄的男生似乎也认识他，看他走过来赶紧闭了嘴闪到一边，让开了道。 夏冰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明天来，你们继续讨论吧。”被朋友和夏冰虹这两茬打岔，林秋山也不好待在这儿了，起身向王松如道了别，又对其他同学点点头，就从后门出去了，他一踏出去大家就又听到了那些男生起哄学他说话的声音。 “王、松、如！”李娅娅一把拽住王松如的手，“你也太牛了吧打个篮球就把级草拿下了！” 其他几个同学也特别兴奋地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王松如怎么认识的林秋山，是不是他们俩已经在一起了，王松如左否认右否认但是大家都特别兴奋，一副完全听不进去她解释的样子，正当她张嘴还欲表示自己压根不认识这个林秋山的时候，一直没吭气的体委说话了。 “什么级草，哪门子级草，级草明明是我们班夏神。” 李娅娅现在已经成为松林CP的头号CP粉，一听见体委说夏冰虹长得比林秋山帅，马上凑上来说：“夏冰虹天天板着一张脸，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体委还想反驳些什么，但是完全比不过李娅娅音调高语速快，全程被她压制。 王松如听到他们提到夏冰虹，想起他一个人出去了，估计是觉得大家吵闹，又或者是不想听到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吧。 透过大家围绕着她的人墙缝隙，她望向了夏冰虹的课桌。 课本应该已经收进抽屉里了，桌面上干干净净的，唯独只剩了一个易拉罐可乐瓶子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已经被彻底捏瘪了。 59.我来 林秋山“不远万里”从科技楼前来高二教学楼找王松如的事情很快就在二班传遍了，这不，在走读生提前下晚自习的时候，两个二班走读的女同学手挽手往校门外走，边走还边八卦着。 “你觉得王松如好看吗？我觉得她很一般啊，也就白点高点，眼睛大点。” “我也觉得她很一般，而且成绩也不行，比起她，我觉得林秋山他们班那个鹿葶更好看一些。” “确实，不过谁让林秋山偏偏对‘王大漂亮’情有独钟呢，也许打篮球的那群女的里面王松如确实鹤立鸡群与众不同呢，哈哈哈……” “噗，你别学李娅娅讲话，她简直像个腿部挂件一样挂在王松如腿上，成天好姐妹过去好姐妹过……啊！” 其中一个女生话还没说完，头顶就被东西不轻不重地砸了一下，然后就是kongkong的金属落地声，等她停下来气呼呼地就着路灯看了半天找到砸她的凶器时，发现那是一个已经扁了的可乐易拉罐瓶子。 她直起腰气呼呼地大声嚷嚷着：“谁啊，有病吗拿东西砸人。” 戴着白色ipod耳机的男孩目不斜视地从她们身边走过。 人来人往，大家都看热闹似的回头看看她，无人停留。 次日，周五。 纵使二班的妹子们如何忐忑如何不想面对让人闻风丧胆的七班，放学后她们还是只能换好短袖短裤运动鞋，准时来到了球场。 热身完毕，王松如环视球场一周，没有发现夏冰虹的身影，她解脱似地舒了一口气，可随即情绪又被一阵失落感侵袭。 罢了，不来就不来吧。 “王松如！”二班啦啦队方向有人喊她的名字，王松如看过去，是露着一口大白牙笑得阳光灿烂的林秋山，他还在冲她挥手，“你在找我吗？加油！”他身旁站着她的单方面自封好姐妹李娅娅，一直冲着王松如挤眉弄眼感觉她都要兴奋疯了。 呃，这帅哥看来是自带自来熟属性呢……王松如内心默默想着，然后尴尬地也冲他挥挥手。 好在裁判员已经上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不用面对这位热情洋溢的闪亮小哥了，他的青春和阳光简直要把王松如眼睛闪花了。 闪亮生物，惹不起，惹不起。 这样想来，夏冰虹也是个闪亮生物呢，只是对王松如来说，他的闪亮带有攻击性，带有威压，让人看都不敢看，好像多看一眼就直接双眼失明原地瞎掉。 惹不起，惹不起。 被自己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幽默到，王松如一边笑着一边朝招呼球员集合的裁判员走去。 王松如的笑容没能维持多久，球赛开始后，大家很快就看出了两支队伍间的差距。 七班真的很强，相较于由散兵游勇组建起来的二班女生队来说，七班的女生们在对抗的时候更显得游刃有余，进是一把利刃，退是一道长城，二班的女生们拼尽全力，却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的分数差距被对方越拉越大。 到了第四节的时候，分值已经相差近20分了。 王松如在组织大家进攻防守的同时，还得思考如何挽回颓势。 现在需要得分，鼓舞大家斗志的得分。如果再不能一鼓作气进一球的话，很快球队的士气就会陷入再而衰，三而竭的局面了。 就算要输，好歹也少输一点。 都走到这里了，还是想要再拼一把。 与此同时，场边两只球队的啦啦队们也都绷紧着一根弦丝毫不敢落下鼓舞士气的任务，二班的体委急得满头大汗把课本卷成一个喇叭努力冲着场内大喊加油。 体委旁边的林秋山也面带担忧，不时地冲王松如喊几声加油，提醒她小心侧面来人。正当他打算问问二班体委第四节还剩几分钟的时候，他看见了二班体委身边立着的高壮人影。 高鼻深目瘦脸颊，不是夏冰虹是谁。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体委似乎在向他讲解之前的球赛战况，他微微侧着头似乎在听，眼睛倒是一直瞧着球场上。仿佛感应到了自己的目光，夏冰虹转过头来，眼皮一掀，目光如箭似电，直射林秋山而来。 那张脸上倒是一如既往地看不出什么情绪，可林秋山感觉他眼神似乎隐隐带着自己看不透的含义。 原本打算跟这位老同学打打招呼的，这下也没了心情，林秋山径自收回目光，继续将注意力投放到在比赛中的王松如身上。 见他转了过去，夏冰虹挑挑眉，发出一声轻微的，不屑笑声。 “切。” 然后转过身问了问体委距离比赛结束的时间，就转身朝离操场不远的学校小卖部走去。 球场上，王松如好不容易在七班的防守中杀出重围冲到篮下起跳投篮，二班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群人内心开始阿弥陀佛祈祷千万要进啊。 可能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七班一个女生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直接朝已经起跳的王松如撞了过来，王松如在半空中歪了身子朝旁边倒去，篮下的副裁判赶紧冲上来伸手去扶她，但还是迟了一步，虽然拉到一只胳膊但王松如还是左脚一崴在全场的惊呼中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主裁判立刻吹响了暂停哨，场边二班的人一下子围了上来，一时间拉王松如起来的拿酒精云南白药往里挤的还有七班过来道歉的乱做一团。 王松如左脚踝关节剧痛难忍，等被大家翻过面儿来才发现她两个膝盖都擦破皮了，好不容易养好的膝盖又挂彩了。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问着她这样问着她那样，她还听见体委怒气冲冲地冲着裁判要求罚七班那个女生技术犯规把她罚下场，她也特别生气想要裁判严加处罚，可是脚踝和膝盖传来的痛感让她连喊叫都发不出来，只能脸色煞白地靠着李娅娅坐在地上，嘴唇颤抖着等跑来的体育老师查看伤势。 她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为什么每次打球都要“挨打”，这次可亏大了这得养多久才好啊……还好夏冰虹没来看球，不然这狼狈模样被他看到了，那可太社死了，就算自己这个单恋“假女神”跟他没希望了，也不想他看到自己这挂彩的样子。 虽然心里这样自我安慰着，但是王松如望着自己膝盖上两个血淋漓的伤口和逐渐肿起的左脚踝，内心还是非常郁闷地大喊：他妈的夏冰虹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好歹我也是你“前女神”加社团队友啊！还是冲着你来参加比赛的，你居然都不来看看我比赛！我都成残疾了呜呜呜呜…… 场边的体育老师确认了一下王松如的受伤情况，宣布她无法继续比赛了，需要马上送去医务室让校医处理，候在一旁的林秋山把外套一脱递给身边的朋友，说了声“我来吧”就打算把王松如从地上抱起来，大家乐见其成地顺水推舟起哄让他赶快上，王松如努力抬起手晃了晃表示拒绝，人言可畏，她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并不想跟这个闪亮生物扯上关系，可林秋山还是把袖子一捞，向她伸过手来。 不过林秋山没能碰到王松如。 因为夏冰虹突然挤进了人群，他右手抓住林秋山快要碰到王松如的那只手时，另一只手里甚至还拿着一瓶冰可乐。 “我来。”夏冰虹面色冰冷，语气强硬，目光带刺，重点是，手劲巨大。 林秋山直接愣在当场。 王松如仰头看向夏冰虹冷硬的侧脸，他微微低下头看了她一眼，又很快转过脸去，再次对着林秋山重复了一遍。 “我来。” 刚刚还围着起哄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甚至连扶着王松如的李娅娅都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冲击以至于她作为平日里最喜欢吐槽夏冰虹的人，竟也只是傻张着嘴没能说出半句话。 这是什么情况？！ 60你给我点时间（加更） “啊！夏神，夏神你来了，快快快，你个子高，快把咱班艾弗森送去医务室！” 和裁判协商完后归来的体委大喊着，他的喊声从人群外围逐渐传入内圈，打破了众人刚才一瞬的寂静。 等他好不容易挤进围观人群时，夏冰虹已经甩开了林秋山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下蹲下来，低下头目光与王松如平视，微微皱着眉头问她:“能坚持一下吗？” 语气与平日无二，不知道是不是王松如多想了，倒也听出来一丝若有似无的温柔，她本来因为疼痛而变得煞白的小脸，现在因为夏冰虹，已经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王松如垂下眸子躲避着夏冰虹的眼神，没有回答他。 夏冰虹没有因为她的回避不高兴或者打退堂鼓，而是对着一旁下巴早已收不回去的李娅娅说:“麻烦你把她稍微扶起来一下，我背她去医务室。” 李娅娅的神识和下巴这才终于归位，忙点头说好好好然后招呼着几个女同学一起把王松如扶着稍微站了起来一点。 夏冰虹把冰可乐递给体委，转过身微微蹲下身子，女生们小心翼翼地把王松如扶上了他的背。 王松如怕尴尬，不敢整个人趴在夏冰虹身上，被他抱住的两条大腿绷得紧紧的，两只手抵在他的肩膀上，努力把自己和他宽阔的脊背拉开点距离。 夏冰虹两只手把王松如往上提了提，抱稳了她的两条大腿后站起身来，对着体委扬扬下巴:“把可乐给她。” 体委赶紧把手里的冰可乐递给王松如，可能是怕王松如不接，夏冰虹又补了一句:“拿着吧，给你买的。” 听到他这么说，王松如心里顿时大为酸楚，她以前和“白虹”聊天的时候，说到饮料就三句不离“冰阔落”…… 想到这些，到底还是伸手接过体委手中的可乐。 李娅娅原本打算跟着王松如、夏冰虹一起去医务室，但步子迈出去的一瞬间看到夏冰虹飞来的恐怖眼神，咽了口唾沫又把那只伸出去的脚收了回来，默默和体委站在了一起。 就在夏冰虹背着王松如往人群外走的时候，林秋山在背后叫住了他。 “夏冰虹。” 夏冰虹回头，林秋山脸色铁青，紧握着拳头，也不避讳四周这些人的围观看戏，直白地问:“你什么意思？” 夏冰虹侧头看了看已在他背上把头埋着装鹌鹑的王松如，好笑地回了林秋山三个字。 “你说呢？” 言语透露挑衅，神情志在必得，看得林秋山想冲上去揍他几拳，看得周围的围观群众心惊肉跳又暗自叫好。 夏冰虹说完，背着王松如走出了人群，毫不理会身后传来的一群人七手八脚七嘴八舌拉劝林秋山的阵仗。 李娅娅站在人群外，用手肘捅了捅站在她身边，和她一起目送夏冰虹离开的体委，傻不愣登地说：“江荻……早知道咱们班夏大神这么给劲儿，我就站他和王松如的CP了……” 我们这一话终于有了名字的体委江荻同学捂着被李娅娅捅得生疼的肋骨，龇牙咧嘴地说：“什么CP不CP的，我早跟你说了夏神才是真的帅你还不信……不对啊，你不是站的什么松林CP吗，你现在又来说夏神……” 李娅娅激动地转过身来，两只眼睛闪烁着比之前说自己是松林CP粉时猛烈十倍的脑残粉光芒，凑上前对江荻嚷嚷：“我靠那是因为夏大神总是一张扑克脸啊看谁都像脏东西谁敢去亵渎他啊！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啊啊啊！” “有什么不一样了，那是你们这些女生自己脑补的，我看夏神就挺正常，哎呀你别一直嚷嚷……” “当然不一样了！有夏冰虹了谁还关心别的CP啊啊啊啊啊啊！王松如这是什么天选之女啊啊啊啊！江荻，江荻！嫉妒使我丑陋……” “好了好了，别吵了别吵了，我知道你现在的立场和丑陋了，大家都回球场了咱俩都落下了，快走吧……” 在夏冰虹背上的王松如此刻不知道自己的便宜好姐妹正在为她发出喜悦哀嚎，她被夏冰虹背着，满脑子胡思乱想，又想跳下来，又有点莫名的舍不得下来。 “我刚才买冰可乐去了。”所以才没能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 夏冰虹说半句，藏半句，王松如依然听懂了他没能说出口的后半句，她没有吭声。 夏冰虹慢慢往前走着，他没有得到王松如的回应，也没有追问，只是快走出操场时，王松如听到他轻轻地对自己说话。 “你给我点时间。” 说完这句话，他把王松如往上掂了掂，背得更稳一些，王松如顺势轻轻把手环住他的脖颈，终于还是轻轻地，整个人依靠了上去。 虽然早就想好远离这个人，但是他每次都在自己遇到困难的时候出现，拉她一把。 无情拒绝了自己的是他，打碎她内心最后自留地的也是他，最开心的时候想的是他，最悲伤的时候想的是他，最痛苦的时候，陪伴自己的，竟然也是他。 夏冰虹感觉到身后王松如的眼泪，一滴一滴落进他T恤的衣领，像一条温热的锁链缠绕在他的脖颈，让他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没有回头看王松如，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下，小心地踩上操场边的台阶，一步一步，慢慢地穿过教学区，走到医务室。 医务室的校医看到王松如这副凄惨的样子被背进来，连忙招呼夏冰虹赶紧把王松如放到病床上，然后立马着手给王松如清洗伤口，上药。 清洗膝盖伤口的时候校医用被酒精浸泡湿透的棉球打着旋在伤口上擦拭，王松如痛得喊都已经喊不出来了，她两只手使劲地握着夏冰虹买的那瓶冰可乐，眼泪鼻涕在脸上乱成一团，夏冰虹站旁边，那副陪伴他十几年，一向高冷的面具现在出现了许许多多焦虑与无奈的细碎裂纹，随着他每一次手忙脚乱地给王松如擦眼泪的动作，就掉落些许碎片。 等处理完伤口以后，王松如嗓子都哭哑了，两只大眼睛也已经肿成了桃儿，她看着自己包着纱布的两个膝盖和肿得老高已经穿不进去鞋的左脚踝，嚅嗫着对在向校医付钱的夏冰虹说：“好丑。” 夏冰虹付完钱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拿起她的右脚鞋子，在她发现他的意图想要往后撤回双脚的时候轻轻制止了她的动作，然后夏冰虹低下头给她穿上了没有崴脚的右脚鞋子。 给她穿完鞋，夏冰虹依旧蹲在地上没有起身，他仰头看着王松如，片刻，才回应她刚刚的话。 “不丑。” 王松如低头俯视着他，看他对着自己的脸伸出手，为自己轻轻擦去眼角的眼泪。 “王松如，你给我点时间。” 她听见他又这样讲了一遍。 61.打直球失败 作为一个佛系性格的人，在夏冰虹的事情上，王松如主动得不多，仅有的两次鼓起勇气，就是参加篮球赛和冲动性表白。当然，少女这两次勇敢的尝试，都以“身负重伤”与“当场被拒”凄惨结束，黯然收场。 再加上白虹、泡桑因为掉马而变得不复存在的这件事的打击，王松如自己，都不知道现在对夏冰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看法。 夏冰虹把她握得死紧的冰可乐从她手中抽走放到病床上，再轻轻握住她的两只手，眉头微蹙，似乎在等待着，她能对他说的话作出回应。 真是奇妙啊，不过几天的时间，一切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这变化快得让王松如难以置信，曾经那悬崖上的百丈冰，现在正半蹲在她的面前，向她讨要，一点时间。 夏冰虹的手很大也很暖，但王松如强迫自己从他的手中抽回双手，垂下眸子不再与他对视。 片刻，她听见自己哭得已经沙哑的嗓音在医务室的休息区里轻飘飘地响起。 “给你时间，给你什么时间呢……认清现实的时间？想清楚来龙去脉的时间？强迫你自己接受我的时间？又或是，在我身上找到另一个我的时间？” 说到最后，声音已隐隐略带哽咽的哭腔。 在她讲话的时候，夏冰虹一直安静地看着她，她把手抽走，他就伸手牵住她，她再挣脱，他再牵住。 “王松如，就不能是……给我点时间追你吗？”说这话的时候，夏冰虹罕见地，露出了王松如从未见过的，无奈的表情。 王松如万万没想到，夏冰虹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半点缓冲都没有，上来就打直球啊。 可惜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王松如了，如果是十多天前，那她可能现在会高兴得哭出来吧？ 可现在…… 还没等她出口拒绝，医务室的校医老师就“唰啦——”一下拉开了病床前隔着的帘子，王松如顺着夏冰虹的目光朝着身后的医务室大门看去，只见一脸憋笑的校医拉着帘子，他身后几步远的大门口，站着一脸尴尬的李娅娅和江荻。 “呃，那个，比赛结束了……我们来看看王松如怎么样了……”最后还是体委江荻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磕磕绊绊地表达了他们的来意，李娅娅则是紧紧地闭着嘴巴，内心写起了遗书，天呐，好死不死碰巧听到了这么劲爆的对话，夏冰虹不会杀了他们俩灭口吧。 王松如看看校医，又看看另外两个人，突然意识到这时候自己的手还被夏冰虹攥在手里，急忙把手抽回来挣扎着想要下床。 李娅娅一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遗书上又加了两笔，看来不用夏冰虹出手了，王松如可能更想灭口啊…… 临走的时候，校医老师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一把轮椅，在王松如的抗议声中命令夏冰虹把她抱到了轮椅上。 “得了，先就这样坐两天，情况好点了再来还。”校医站在医务室门口向他们挥挥手道别。 因为王松如不愿意让夏冰虹推轮椅，所以就由李娅娅在后面推着她，夏冰虹和体委走在他们前面，四个人前前后后地往教室走去。 回去路上李娅娅告诉王松如二班比赛输了，但是他们班的球队女生都觉得自己赢了。 “啊？输了接近三十分，这怎么算赢了？”王松如正在把已经微微回温的冰可乐按在自己的肿眼泡上消肿，闻言放下可乐瓶子抬头看向李娅娅。 李娅娅似乎憋了许久没能跟人分享，这下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前面走着的夏冰虹，看他正在听江荻讲话，于是赶紧低下身子凑到王松如跟前，努力压低自己兴奋地声音说：“咱们班女生觉得你太TM争气了，一人拿下09级两大帅逼，还让他们为你当场上演一女二男修罗场，王松如啊王松如，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这李娅娅说起这些事情像说书似的，激情澎湃滔滔不绝，饶是王松如一路上情绪患得患失、心情矛盾压抑，这会儿也忍不住被她逗得笑了起来，摇着头说到：“你瞎说什么呀……” 然后就无意间看见夏冰虹和江荻已经停了下来，站在离她们几步远的地方，她刚才和李娅娅的嬉笑估计已经被他尽收眼底。 “哎哎，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姐妹，我觉得美色在前，你可别作啊，这么多狼看着呢，回头给你作没了。”李娅娅也发现了夏冰虹的注视，见王松如一瞬间就收起了笑脸，刚从“松林CP”叛变到“冰松CP”的她拍拍王松如的肩膀，开着玩笑逗弄王松如， 王松如顿时没了什么聊天的兴致，只是一路低垂着头，脑海里来来回回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不再理会其他人。 等到了教室门口，已经要上晚自习了，轮椅不方便推进过道，一路上都没能靠近的夏冰虹这才有机会走过来，王松如在李娅娅和江荻的搀扶下又被夏冰虹背上了背，在同学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中，让夏冰虹把她送回了座位。 把她放下后，夏冰虹蹲下检查了一下她受伤的左脚和两只膝盖，来回背着她走了那么远，之前又在医务室陪着校医忙里忙外好一阵，男孩的面上、脖颈上都渗出一层薄薄的细汗，王松如看见他眼睛周围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很长很浓，好像一圈美瞳线一般围绕着他的眸子。 见王松如受伤的地方没有大碍，夏冰虹站起身来，不看她，也不管周围同学们的强势围观，从抽屉里拿了个东西就往外走。 王松如下意识地猜，那应该是烟。 等夏冰虹一踏出二班教室的大门，全班突然爆发出各种惊呼和尖叫，李娅娅站在一堆女生当中领衔高喊，激动万分，还冲着王松如说这都是今天诞生的冰松CP粉。 王松如被他们这种堪比小说剧情的夸张反应搞得有点下不来台，习惯性地趴在了桌子上把脸埋在臂弯里，想逃避这些吵闹的事情，却又忍不住面红耳赤地想：如果不是近距离看，还没注意他的睫毛竟然这么长呢。 62.周末的教室 自国庆节那天和王松如双双崩溃掉马之后，夏冰虹就常常在夜里失眠。 一开始，只是深夜躺在床上，不看书，不看QQ，也不看微博，关上灯静静地出神。渐渐的，他也会分出一些思绪，尝试着想起他与泡桑、王松如之间的零星相处碎片。 每次是先想起暑假在漫展第一次见到泡桑的回忆，最后却都以酒店大堂里看见的，王松如的眼泪收场。 看着那双笼着泪纱的眼眸，他时常想要伸出手，触碰一下她，可她总是，往后退去。 她不承认他，她不想面对他。 思绪纷乱，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常常三四点才睡去。 就这样，晚上睡不着，早上精力跟不上，很久没抽的烟，这两天又抽上了。 当翘了晚自习坐在操场边的隐蔽的角落里抽完了三支烟以后，夏冰虹站起身拍拍裤子粘上的灰，把烟头捡起来，丢到前面的垃圾桶里。 正打算去教室里，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梁牧云。 “喂！阿冰！我听有些二中的初中老同学说，你今天冲冠一怒为红颜，跟以前咱们初中的那个，那个什么林什么的，抢妹子啊？！” 梁牧云个子不大嗓门不小，一顿乱吼夏冰虹耳朵都差点聋了。 “没有。”什么乱七八糟冲冠一怒，以为演小说吗？ “你少来了，咱们初中的QQ群都炸了锅了，北域和猪都已经知道了！” “然后？” “然后当然是要见见你的妹子了！看看是哪位女侠拿下了我们二中头号电动马达人形小金刚！” “我挂了。” “诶诶诶诶别啊阿冰！咋了嘛，就见见……” “还没追上。” “什么？！”梁牧云声音陡然提了高八度，“什么情况啊夏冰虹？！” “没什么情况，等追上再说见不见的问题。” “啊……那好吧……” “还有，你见过她。好了，我上课去了，挂了。” 说完，夏冰虹不理会电话那头梁牧云的哇啦哇啦大喊大叫，把电话挂了。梁牧云不死心又打来两次，等到第三次再被夏冰虹挂断后，他也终于放弃再骚扰夏冰虹了，改为发短信。 “冰啊，我的冰，你快说说，是不是我们初中班上哪个妹子？” 夏冰虹无语，把手机放回兜里。 看样子在学校，还是得低调点，自己也还没干个什么，结果现在连在其他学校的梁牧云都找来了。 怎么可能告诉你她是谁啊。 是兄弟也不行。 一眨眼又到了周日，放半天假的美好时光。 住读的女生们在上午来教室的时候就换上了好看的裙子和包包，有些还涂着闪亮亮的粉嫩唇釉，都在等待着上午最后一节自习下课的铃声打响，好出去享受青春期美好的周末。 原本这个周末班主任老海计划安排男篮、女篮的球队成员一起中午出去聚个餐，结果因为扛把子王松如受伤了，只能把聚餐延期，等她腿好了再说。 一下课，同学们都蜂拥而出，李娅娅抱歉地对王松如说：“sorry，姐妹，我妈叫我回家一趟，我下午早点来陪你。” “不用不用，你回去吧。”确实不用，王松如对过于热情的李娅娅总是难以招架。 跟李娅娅告别之后，王松如慢腾腾地墨迹到食堂，吃了个饭，又慢腾腾地墨迹回教室。 她周六就让江荻帮她把轮椅还给了校医，这轮椅在学校可实在太瞩目也太丢脸了，她严重怀疑那些路过自己身边高三高一的学生们是不是都认为自己是个残疾人…… 好不容易挪到了教室门口，她在把自己两条伤痕累累的腿努力甩进门的同时，看见空无一人的教室里，靠近教室大窗户的旁边，立着一个高高的身影，正背对着她看着窗外。 夏冰虹听见有人进教室的声音，回过头发现是王松如，转过身来。 “我还以为你回寝室，不出来了。”他看着王松如说。还好，多等了一会儿。 王松如没有回答夏冰虹，她慢吞吞地扶着门走进教室，靠在教室后方的黑板前歇会儿。 她不明白夏冰虹是什么意思。 然后王松如就看着夏冰虹绕开那些桌椅，慢慢朝她走过来。等他带着他独有的压制感，站在王松如面前，王松如才觉得，有点慌了起来。 夏冰虹很轻松地伸出一只手，轻轻推了推，教室门就“嘎吱——哐——”，关上了。 “你干什么？”王松如下意识地就要去拉开教室门，却马上被夏冰虹抓住了手腕，拉到了他的胸前。 夏冰虹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黑板上，迅速俯下身。 63.巴掌印（一更） 傍晚返校的体委江荻想去找夏冰虹借作业抄一抄，谁知道发现大事不好。 “啊！！！夏神，你这脸是怎么了？！”他吓得大声喊起来，“你放个假回一趟家，你妈打你了？！” 他这一吼，那些回来得比较早，已经坐在教室里的同学们纷纷伸脖子探脑袋地转过来围观座位上的夏冰虹。 毕竟夏冰虹不光个子高，整体体格还很魁梧，并不瘦弱，谁能给他一耳光，那还是挺具体的一个问题…… 夏冰虹本来已经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作业本准备递给他，听他一嚷嚷惹来这么多人，马上又扔了回去。状似无心地瞟了一眼前座，发现前排那个女人似乎正在努力憋笑，搞得像整个人全身抽搐一样。他按捺住隐隐的怒火，左脸顶着一个红红的五指印，用看死人的眼神看向面前的江荻，没好气地说：“你很闲？” “卧槽，夏神你别动！你这脖子上怎么也有被挠的印子，我靠，你家里人下手也太狠了！”江荻是个粗神经，发现夏冰虹脖子上也是好几道像被人抓伤挠伤的痕迹，有一道甚至从耳后延伸到他的衣领下面，这下江荻是真的吓得跳了起来，“夏神，夏神，你要是有什么麻烦了，你一定要说啊，就算我们帮不上什么忙，还有海老师他们呢！”言下之意估计是误以为夏冰虹被家暴或者霸凌了。 夏冰虹这下是真无语了，一把抓起抽屉里的作业，一股脑塞给江荻：“拿去拿去都拿去，别烦我了我还要看书！” 等夏冰虹打发走江荻，再用他的冷冻目光射线杀死一片敢来围观的同学， 他看到前排那个先前还在偷笑的王松如现在又趴着装死了。 下午下手这么黑，这会儿认怂装死了。 嘁。 下午，夏冰虹好不容易在教室蹲到了一个人的王松如，把她困在后门角落里。 因为这两天不用打球了，王松如没有再戴隐形眼镜，又戴回她刚开学时候的那副粗笨的框架眼镜。 夏冰虹以前没怎么留意王松如戴眼镜到底是美还是丑，可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对她，那感觉就像小时候第一次看书，对书中瑰丽的世界充满着无尽的求知欲，每翻一页就能发现新的吸引他的地方。就连她许久不用，重新戴上的眼镜，他昨天看到的时候，内心的第一反应也是:“有趣。” 所以，他快速低下头凑到王松如面前，放开抓着她的手，想要取下她脸上架着的眼镜，逗逗她。 谁知道眼镜还没碰到，“啪——”地一声，一个巴掌骤然扇到他脸上，耳光响亮，力道不小，把他脸都打得歪过去了几分，打得他当场懵逼。 夏冰虹错愕地把脸转回来，只见还没来得及收回打人的手的王松如七分惊讶三分害怕地看着他，估计被她自己的勇猛行为吓到了，连手都不知道怎么收回去了…… “我……”王松如活了十几年，除了前几次被高三的霸凌找麻烦，从没跟人打过架，更别说甩男孩子耳光了，只是夏冰虹突然像发神经一样困住她，又一下子凑过来，像是要亲自己，她慌了神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一巴掌就甩过去了。 完了，怎么就打了他？他要是还给自己一下，那还不得一巴掌打得自己原地听到丧钟的鸣响声…… 可看着夏冰虹半张脸顶个红红的巴掌印子，她又觉得心里略略愧疚…… 夏冰虹呢，怔愣着，好像也有点不知所措。 —————— 目前还没什么收费的打算，糊成这样哈哈哈为爱发电。 没搞过收费，纯属出于好奇心设置了一个收费章节。 可能全文结束会设置几个收费章节吧，到时候会修一下。再说吧看心情~ 64.吻痕（二更） 夏冰虹也是没想到王松如会突然出手招呼自己一巴掌，这耳光还打得颇有水准，他那半边脸颊马上就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你打我干什么？”其实夏冰虹已经大概猜到，可能是自己突然贴太近，吓到她了。 “对不起，可是……你离我太近了，”王松如从善如流，赶紧道歉，顺便稍微往旁边挪开一点点，谁知道夏冰虹又跟着靠了上来，两个人鼻尖都快挨到一起了，夏冰虹低声说:“太近？太近是多近？” 王松如作为一个近视眼，贴得太近的事物实在看着模糊又眩晕，她只能伸出两只手把他努力往后推，但是手贴上夏冰虹的胸膛之后又觉得对方一副钢筋铁骨纹丝不动，推了几下推不动，面红耳赤的她又只能色厉内荏地说:“你干嘛，你让开。” “你该不会，以为我要亲你吧？所以白白打我一巴掌。”夏冰虹稍微退开一点，不再压得那么近，很直白地戳破王松如遮遮掩掩的窗户纸，看她由打人后愧疚的窘迫，瞬间变为恼羞成怒的大红脸，更觉得逗弄她真是有趣又可爱。 王松如对夏冰虹，别的招数也没多的，唯独一言不发“冷暴力”这招，在这几天还是用得比较娴熟，发现夏冰虹说的话她有点招架不住，索性直接低头装死，闭嘴不再开腔。 又来这招，夏冰虹心里想笑，面上还是维持着淡淡表情，却又拉起她打人的那只手，不顾她的挣扎，将她那行凶的手牢牢按在自己被打红的脸颊上。 王松如这下是真的要被他搞得脸都快烧熟了，谁要摸他那张脸啊，他是被夺舍了还是嗑药了，怎么都不像本人了。偏偏夏冰虹还在火上浇油:“果然是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说打就打。” “你松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是吗？” “不是！” “那就是还喜欢了？喜欢还打？” “我……” “果然还是喜欢对吧？” “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你松手你再这样我要告诉老师了！” 王松如发现自己被夏冰虹离谱的脑回路套进去了，真想让他的那些脑残粉们都看看他现在无耻的模样啊！ 夏冰虹冷峻的脸终于又有了点表情，他好似很受伤地说:“那像之前说的，给我点时间。” “不。” “给不给？” “不给。” “我再问一次，给不给。” “不给不给不给你到底怎么了不是看不上我吗现在又在上演什么追妻火葬场戏码？”王松如被他问得心脏怦怦狂跳，可她不敢回应他的诉求，下意识地惊慌拒绝崩溃反驳，谁知道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她真想一头把夏冰虹撞死，是的，当然是撞死他才对了！ 夏冰虹听到她这样说，也不再逗弄她，把她按在自己脸上那只手拿下来攥在手里，“追妻火葬场？”这是什么新词汇，夏冰虹没接触过，“现在是你看不上我不是吗？” “我……” “既然你不愿意给我机会，我只能自己给我自己机会了。” “啊，王松如，你手上这是什么？！怎么乌红了？” 李娅娅正在给王松如拿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零食，王松如伸出手在拨弄着这些食品袋，眼尖的李娅娅一下子就发现了她手腕内侧有一块乌红淤血的痕迹，大声叫了出来。 王松如急忙把手往身后藏，嘴上说着没什么，李娅娅坚持要看，她只能侧身躲闪着。 谁知道突然同桌肖纳一把抓住她的手，举了起来，“哎呀有什……” 事情发生得很快，肖纳话还没说完，后排的夏冰虹马上站了起来，迅速向前劈手拉开王松如的手。 他的座位发出巨响，椅子被他起身的动作掀翻在地，桌子被他前倾的姿势撞得歪斜。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还没回过神来的肖纳，面带霜寒，用他一贯的冰冷语气说:“不许乱碰。” 王松如用另外一只没被他抓着的手，慢慢捂住了自己逐渐升温的脸。 李娅娅都要激动疯了，在旁边一个劲儿拽她的衣服，小声问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她可没脸去回应李娅娅现在熊熊燃烧的八卦魂。 能说什么呀，难道告诉她，那是夏冰虹的吻痕吗。 65.这是计时器（一块小甜饼） 让王松如羞于启齿的吻痕诞生于今日下午。 因为腿脚不便，她倚着黑板那面墙站着，面前的夏冰虹微微挑眉，黝黑的眼睛像无尽的深海，一眼望去，无边无际，深不见底。 他微微低下头正对着她，与她对视着说了好一阵话，可她在某些事情上刀枪不入，油盐不进。 终于，他似乎放弃了跟她讲道理，眉头紧蹙，双眼微眯，自顾自地说话了。 “既然你不愿意给我机会，我只能自己给我自己机会了。” 夏冰虹的追求似乎与他的拒绝一样果断，他一把拉高王松如那只被他握住的手，偏头将嘴唇凑到她的手腕边。 干燥的嘴唇率先触碰到脆弱的手腕肌肤，王松如受惊地发出了“啊”地一声低叫，马上想要往后抽回手，可夏冰虹的力气太大了根本动弹不得，夏冰虹整张脸已经半贴在她的手臂上，他看着王松如，眨眨眼睛，直直地望着她，嘴唇在她的手腕上缱绻地摩挲了几下，王松如被他那赤裸又直白的眼神望得心里毛毛的，一股怪异的焦躁感爬上了她的脊背，冰凉的黑板和墙壁也无法抵挡这无名的焦躁感。 “别……”她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不能让他继续。 在手腕上轻轻触碰的嘴唇移开了…… 王松如松了一口气，以为夏冰虹作罢了。 可是他没有。 嘴唇移开仅仅一瞬，马上迎来的是温热濡湿的触感，是舌头的舔弄。 王松如呆住了，脑子里一阵混乱，嗡嗡乱响，在她眼前的，是抓着她的手腕舔弄吮吸的夏冰虹，他的眼神再不是深沉的海，反之如同炽热的火焰，灼烧得她喉中干涩疼痛，所有的尖叫大喊都被困在了她空白麻木的身体里。 手上轻微的疼痛传来，王松如一愣，从刚才的失神中清醒过来。 “你干什么！！！”她用力挣扎起来，夏冰虹却把她的手拉得更高，口舌不停，吮吸得更为用力，还垂下眼眸与她对视。 王松如这下是真的慌了，伸出没被控制的那只手就往夏冰虹身上抓挠过去，看在那个大巴掌印的份上，她还是没好意思对他的脸出手，全挠在身上和脖子上了。 夏冰虹不躲不让，只空出另外一只撑着墙壁的手，伸手就拉下王松如袭击自己脖颈的爪子，一把按在她身后的黑板上，五指强行分开她的手掌心，插入她的指缝间握紧，把她困在了自己身前。 “你又打我。”他忽然开了口，神色脆弱，声音低沉，略带些委屈的音调，“不喜欢了就打，是吗。” 王松如抽了一口气，她是真的拿夏冰虹一点办法都没有。眼前这张英俊的脸，高挺的鼻梁，眼角眉梢的冷峻，好像，仿佛，是夏冰虹，只是，她认识的夏冰虹，不会这样外放，不会这样热情，不会这样像火一样炽热，也不会有这样暧昧的语气，这样脆弱的神色。 “夏冰虹，你这是何必呢……”她听见自己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 夏冰虹委屈的神色消失了，他仔细地打量着她，发现她不再挣扎，眼光渐渐黯淡下去。 他没有回答她。 她最近似乎总是患得患失，情绪上敏感又脆弱，整个人好像一株含羞草，保持距离的时候，她会小心翼翼地舒展枝叶，可是只要他一靠近，她就立刻蜷缩躲藏起来。 夏冰虹觉得自己心又有点疼了。 他再次执起王松如的手，迎视着她，在她淡淡的问询眼神中，将他的唇再次压上她那含羞草般一碰就会收回的手臂上，唇舌再次覆上她手腕上已被吮吸变红的痕迹。 教室走廊外，偶尔有其他班级的学生路过，二班的前后门紧闭，靠近走廊的窗帘也被拉上，似乎是全班都出去了的样子。 他们都不知道一墙之隔的教室内，那个今年篮球赛大出风头的王松如正被大家心中断情绝欲的高岭之花夏冰虹压在后门黑板上，强吻着……她的手。 贴近教室后门，其实可以隐隐听到里面不太清晰的对话。 “啊……”少女低柔地发出呻吟。 “嘘……”低沉的男声，在嘱咐她小声点。 “你好了没……放开我……”对方显然不乐意配合。 “别说话。”他说完，不知道干了什么，又没了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松如感觉自己两条腿都要站不住了，夏冰虹终于放下她的手，轻轻退开一些。 王松如的眼光顺着夏冰虹深邃的眼光移到了自己的左手，看见他微微握拢的手掌中，自己的手腕内侧绽开了一朵暗红的花，再抬起睫毛来的时候，她眸中轻愁淡淡，问夏冰虹：“为什么？”语气轻颤。 夏冰虹还是如之间那样迎视着她，片刻，对她说：“这是计时器。” 王松如不解地看着他。 夏冰虹的眼睛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 “我说过，给我点时间。在它消失前，不要做决定。它消失了，我再来问你。” 他松开她的手，转身走到窗边，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抽了一支烟出来，打火机连打了好几次，都没有点着那支烟。好不容易点燃了，夏冰虹倚着玻璃窗，吐出一口白蒙蒙的烟雾，隔着烟雾看着她。 “王松如，我说了，给我点时间。” “也给你自己一点时间。” “别轻易做决定，王松如。” “慢慢来。” 后来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事。 夏冰虹抽完烟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面包啃了起来。 “还好提前准备了。” 王松如没再理会他，自欺欺人地坐回去看书。夏冰虹也坐回座位，不知道是在看书还是干嘛。 春困秋乏夏打盹，十月凉爽的天气，王松如看着看着，就慢慢趴在桌上睡着了。 高一三楼的几个学生从走廊走过，突然一个女生叫住了其余的同学。 “你们看！”她指着高二一楼的一间教室，靠走廊的窗帘明显已经拉上了，光线昏暗，但面对高一这边的大窗户没有拉窗帘。 几个女生凑上来一看，顿时面红耳赤。 一个女生趴在桌子上熟睡着，她的同桌座位上站着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他从侧后方小心翼翼地俯下身，轻轻将一个吻落在了她的脸上。 秋日凉凉，送你好眠。 66.围观贴吧（校园生活小插曲） 自从手上有了一个无比明显的吻痕后，王松如就戴上了她打篮球时的护腕，把它遮住，除了晚上回寝室洗澡以外，从不摘下。 夏冰虹为她连续两次当众干了出格的事，在学校里也引起了不小的波澜和话题，但作为当事人的夏冰虹面对一切探究的目光、八卦的试探，神情都一如他过去那般冷漠，带着不容侵犯的傲岸，高处不胜寒。 他本来也一直是冷酷路线，个子又高大，再看看他这副模样，其他人也就不太敢再找他或者王松如开玩笑了。 倒是王松如，最近见到夏冰虹都绕道走。她现在是对他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生怕他多给两个好脸色，自己就一副很好搞定的样子，跟着他走了。 手腕上越来越淡的吻痕就像一个滴答滴答作响的倒计时手表，每次洗澡的时候取下护腕，都在提醒她…… 时间快到了，他又要来了。 这会儿王松如洗完澡，把护腕收好，看着手上那一抹浅淡的艳色，突然想起看布袋戏的时候，一个叫御不凡的角色说的台词。 我好怕你来，又怕你不来。 虽然环境、情况都不一样，但是这句话，确实是她现下矛盾的心境。 走出浴室刚爬上床，寝室的几个室友就憋不住了，趴在床上低声喊她：“王松如，王松如，你最近看二中贴吧没有？” “没有，怎么了？”她一向不怎么关注学校贴吧。 几个室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她下铺那个女生试探性地说：“贴吧里有人开了个帖子，说让大家说说二中好看的人。” “啊？然后呢？都有谁都有谁？”王松如坐起身来，也来了兴趣。 “男生里的话，咱们班有夏冰虹，呃，其他几个都可以忽略，实验班那个林秋山也在……” 果然有夏冰虹嘛，王松如耸耸肩，一点也不意外。 “但是，呃……”下铺妹子吞吞吐吐。 “但是什么？”王松如探出脑袋俯视着她。 那个妹子也坐起来，向上对着王松如的脸举起手机，她的手机屏幕亮着，贴吧网页这一层楼刚好是一张王松如抱着篮球的侧脸，看上去手机抓拍的，配文是：“二班这次这个王松如还挺好看的。” 嗯，少年，你很有眼光。 不过下面的回复就不是太友好了…… 【起飞的猪】：“就这？就这？裤子脱了就给我看这？” 【桃朵朵】：哦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二班乔丹吗？嘻嘻嘻假摔王，次次表演花式跳水！ 【SPDT】：楼上不懂篮球就不要乱说，是二中艾弗森，好歹去查一下百度吧~王妹妹的大长腿还是可以的！ 【咪蕾要吃三碗饭】：给老娘看yue了 【哈利波特小】：也不知道林和夏到底是看上她什么了，连普女都算不上，呵呵 【起飞的猪】：楼上的hxd快把林夏的事情说一下 【哈利波特小】：哈哈哈哈篮球场差点没打起来，夏还一路背着她哈哈哈笑死我了这是什么丑颜祸水…… 【李娅娅今年能脱单吗】：楼上的几位不然也发发你们的靓照看看吧，没准自己长得像猪还在说别人丑！ 看到李娅娅义愤填膺的留言，王松如哭笑不得，把这层楼的回复又翻了几翻，还有很多乱七八糟有的没的，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好话，王松如也算是明白为什么室友们要这么吞吞吐吐地告诉她了，可能她们觉得自己会因为这种事情非常伤心难过沮丧之类的吧。 王松如撇了撇嘴，把手机还给室友，跟她们说了声小场面别在意，躺下后在内心腹诽：呵呵，我是谁，我可是无敌的泡桑大大，我TM在微博上看到的那些骂我黑我的话，比这些学校的小菜鸡说的难听一万倍，我早就修炼出来了，就这些？我才应该说就这就这好吧…… 不过躺了一会儿，她也拿出手机，摸进了二中的贴吧，找到了那个帖子。 略过那些不认识的人，她看到了夏冰虹和林秋山的名字，出现在了同一层。 “这种帖子，怎么能不提09级冰火双花，夏冰虹和林秋山？不过双子星谁才是级草呢？哥们儿我投林秋山一票。” 哦哟，这层楼的回复好多哦，今天才发出来的帖子，这层楼回复就有七八页了。王松如的眼光在亮着的屏幕和一页页回复上逡巡了好一会儿，回复的结果倒是让她挺意外的。 大半的人其实都是认为，夏冰虹更帅。 她原本以为夏冰虹这种从不拿正眼瞧人的跩哥，应该挺得罪人的，估计大家都会选林秋山，结果现在一看，不尽然啊。 【紫金24K一生】：那夏冰虹明显man多了（王松如：是挺man的） 【巧克力豆比斗】：支持林，不喜欢夏，沙雕一个，以为自己算老几（王松如：少年，我看好你） 【咪蕾要吃三碗饭】：最帅必然是夏冰虹啊，林秋山充其量比较阳光吧~（王松如：这不是看我照片看yue了的那位吗？） 【天天在唱爱情买卖】：虽然我挺讨厌夏冰虹的，TMD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好看（王松如：说出了我的心声） 【李娅娅今年能脱单吗】：卧槽，当然选夏冰虹啊，夏冰虹夏冰虹！（王松如：李娅娅……） 【二中的茶几摆满杯具】：林秋山也很帅好吗？麻烦你们都选林秋山，把夏冰虹留给我就行了！（王松如：？？？） 【风の回忆】：今天又是幻想给夏冰虹生猴子的一天！！！（王松如：……） 看到最后，王松如白皙的双颊上立刻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她把手机扣下来，扭转头看着身旁的墙壁，下意识地伸出手。 越来越淡了，他留下的吻痕。 想起以前中学的时候，有些人喜欢在贴吧搞这些，乱七八糟牛鬼蛇神什么都在上面说。 那些恶意的玩笑，莫名的嫉妒什么的。 后面的还在写，晚点继续发剧情，坚持不住的可以先睡了哈哈哈！ 67.骗子，明明就喜欢（加更） 王松如最近躲夏冰虹躲得有点狠，能绕则绕，作业也不抄他的，不管在教室里还是在外面，只要他有朝她走来的倾向，她马上想办法挽着其他女生一起，假装没看见他，自欺欺人地和别人尬聊着走开，完全不考虑同行人那充满求生欲的脸。 夏冰虹看她做贼心虚又鬼鬼祟祟的样子，竟也觉得有点好笑，整整两周，倒是没有强行去拦截她什么的，也想给她点时间缓冲调节。 不过到底还是找到了独处的机会。 吻痕事件两周后的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是班主任老海调换课之后，还给体育老师的课。这节课上完之后，就是本月的月假了，二中的学生们会放假到周日再返校。 老海已经提前给篮球队的同学们打过招呼了，晚上一起聚个餐，住读生可以留校，不用回家。这正合王松如心意，她打球摔伤到现在，其实并没有告诉家里。估计告诉他们了，又是一顿说，什么玩物丧志啊，不务正业啊，想都想得到她爸会说什么，所以在膝盖上的疤脱落之前，能不回家，那她肯定是不会回家的。 周五最后一节课，大家的心思也都不在学校里了，所以体育老师组织大家做完准备活动后绕着操场跑了一圈，就宣布可以自由活动了，同学们打篮球的打篮球，踢足球的踢足球，打羽毛球的打羽毛球，玩乒乓球的玩乒乓球，唯独只有还在养伤的王松如，独自坐在操场旁的观众看台上，望着不远处打篮球的男同学们，眼神歆羡不已。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紧接着夏冰虹就坐到了她的旁边。 “怎么，觉得他们打得很好看吗？”夏冰虹扭转过脸来，看着她突然红起来的侧脸，出声问到。 “嗯，挺好的。”王松如的心猛跳起来，在他坐下来的一瞬间她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细弱得好似蚊子嗡嗡叫。 夏冰虹视线下移，游离在她刚刚说话的嘴唇上，唇角微微下垂，她似乎不想和自己说话。目光逡巡至她通红的耳朵和脖颈，望着她纤柔的脖子，想着她之前的敏感脆弱，与当初在漫展见到时神采飞扬的模样判若两人，不知道又触痛了自己心底哪根神经，像有蛊虫在心内轻轻噬咬。 是有一丝丝甜的疼痛。 是夏冰虹没有过的感觉。 “想不想看我打篮球？”夏冰虹站起身来，跳下一层台阶，走到王松如正面，因为台阶很高，所以他略微仰着脸正对着她，王松如听他问自己，微微一愣，与他彼此注视好一会儿，轻轻摇了摇头。 意料之中，不意外。 夏冰虹挑起眉梢，舒展起脖颈，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往下走，快走下观众席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望着王松如。 “对了，我要是打得还行，你是不是，该给我个机会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了？”说着，他抬起右手，轻轻点了点自己左手的手腕，意有所指。 王松如一震，听他提到这个她就心里打鼓，赶快把睫毛低垂下来，藏住了自己忐忑的心情，片刻后抬起头来，蹩脚地对夏冰虹说：“还没好。还没消失。” 夏冰虹扬扬眉毛，心里有点想笑，倒也不当场戳破她，转身朝篮球场走去。 王松如坐在看台上，出神地看着他。他走过去跟体委江荻他们说了些什么，江荻他们都很兴奋，是了，夏冰虹当初被老师强行报名班上的篮球队，可是他从来没上过场，也没见他对什么体育运动感兴趣，但是从他在学校常备篮球服来看，他应该是会打但是不想打。估计这会儿他主动要打篮球，大家都很意外吧。 远远的，王松如看到夏冰虹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快速拉开自己的外套拉链，把外套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穿着T恤的高壮身躯，然后他把外套拿在手里，调头三步并两步似疾走像慢跑地来到观众席，两下跨到王松如的面前，把手里的外套往她怀里一放，“帮我拿着”，说完，夏冰虹在球场上男生们的起哄声中跑了回去。 真是的，搞什么啊！神经病！ 王松如红着脸低下头逃避着周围各式各样的视线，恶狠狠地迭起了夏冰虹的衣服。 夏冰虹的篮球其实打得还不错，不过能看出来挺久没打了，进退间略带生疏。到底还是真正的风云人物，他的上场为球场带来不少女观众，很快他所在的场地就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围了起来，每次夏冰虹拿到球，场边的女生们就会大喊大叫着给他加油。 因为坐的位置比较高，所以王松如还是能看到大部分球场内的动向。 秋日的天空开阔高广，临近傍晚气温略带寒意，球场上奔跑着的夏冰虹，他的额头，脖颈，乃至手臂却都覆上了汗水，王松如看着他运球时肌肉鼓起的手臂，想起那个周日下午，他也是用这手，撑在她的脸边，与她手指交扣。 如梦初醒，她不由自主地将他的外套往怀里收拢一些，虚虚抱在怀里，真想用这件衣服，把自己藏起来。 等到夏冰虹一身是汗地从场上下来时，不远处的观众席上已空无一人。抬手拒绝旁边女生送来的擦汗纸巾和水，夏冰虹捞起T恤下摆在额头上擦了擦汗，焦急地往整个操场快速环视了几遍，都没发现王松如的身影，转而往教学楼跑去。 等他喘着气跑到教室后门，刚一跨进去就看见王松如趴在课桌上，睡得挺香的。 看见她了，心中的不安和焦虑在一瞬间都消散得一干二净。 桌上垫着的是他的外套，她两只手环抱着将外套堆成一个小枕头，罩在自己的小小怀抱里，一点边角也没漏出去。 像在护着她的所有物。 夏冰虹慢慢朝她靠过去，却在最后时刻选择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望着王松如的背影，他的内心深处，有个小小的声音，温柔的，得意的在对他说：“王松如是个骗子。骗子，明明就很喜欢。” 提前回教室的几个在聊天的女生听到夏冰虹进教室的声音，纷纷抬起头看过来，却都诧异地愣在那里。 王松如如果醒着，十有八九也会和她们露出同样表情，可惜她睡着了。 因为夏冰虹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微微靠着椅背，抬起一只手遮住自己的眉眼，无声地笑了。 冰山初化，仍然有着夺人的气魄。 就不知是谁，让他化去坚冰，献上如焰似火的真心呢？ 后面开始进入正题咯~ 加快速度啊哈哈哈！ 68.你负责把王松如送回寝室 王松如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样趴着睡了多久，意识迷迷糊糊地停留在秋日高朗的天幕下，个子高高的男孩站在台阶下仰着头问她，想不想看他打篮球。 她笑了起来，点头对他说，想啊。 忽然脑袋被人拍了一下，王松如睁开迷迷蒙蒙的双眼，啊，是做的梦吗？被人打搅了好梦，却更想将自己蜷缩起来，躲在这暖暖的布料堆里。她也不看是谁在喊她起来，只是轻轻把脸在面前垫着的布料上蹭了蹭，打算继续睡去。 “王松如！王松如！起来了！”这中气十足的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赶紧给我滚起来！所有人就等你一个人！结果你在这里睡大觉！” 啊！是班主任老海！王松如这下是半点瞌睡也没有了，立马从刚才那个迷离恍惚的美梦中清醒过来，一看自己座位周围站了一圈儿同学，都是篮球队的，大家脸上都憋着笑，在她正对面站着的，是瞪大眼睛吼她起来的老海。 她猛地转过身，看见身后夏冰虹也还坐在座位上，已经收拾好了书包，见她转过来看着自己，他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虽然王松如在聚餐前睡大觉导致老海气冲冲地来教室里捞人，但在吃饭的时候，老海还是给她夹菜又夹菜，还一直说这次全靠王松如了，给二班捧回来个女篮亚军，多吃点好吃的养养膝盖什么的。 最后说来说去，又落到成绩上，这一桌子少男少女，除了夏冰虹的成绩是超轶绝尘，其他人的只能说是普通中的普通，考个大学是没啥问题，想考好大学那可是门儿都摸不到边儿的。 男同学们为了堵住老海滔滔不绝的嘴，招呼着大家喝啤酒，老海大概也是真高兴，想着大家都是十六七岁的高中生了，也没太阻拦喝酒，最后一桌人多多少少都喝了点啤酒。 王松如酒量不太行，喝了一杯啤酒就有点脑袋空空反应迟钝，脑子打结似的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神儿总往男生那边瞟。 其实就是老想看夏冰虹。 夏冰虹这边，拒绝不成也被迫跟着喝了几杯杯，看上去喝酒有点上脸，衣领脖子根都红压压连一片。他在饭桌上话不多，王松如看他侧着脸听江荻讲话，不知道江荻讲到了什么，他眯起了眼睛，有了点表情，随后喉结动了动，似乎有点热，他伸出手指把衣领往下拽了拽，像是感受到了有人的窥视，他转过头来正对上王松如偷窥的目光，眼光深暗，像是笼罩着一层薄雾浓云，暧昧不明。 不光是王松如在看他，桌上男生女生都有悄悄拿余光瞟着他的，沾了些许酒醉的夏冰虹少了些平日里的冷漠，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好像散发着阵阵让人窒息的热气，吸引人靠近却又让人不敢直视。 哼，性格极其恶劣讨人厌，全凭一张脸招蜂引蝶。 也许是酒后壮人胆，王松如这次竟然没有躲开夏冰虹的直视，反而勇敢地迎上去，和他对视了好几秒，结果不知怎么的被他看得莫名燥热起来，她用手往脸上扇着风，赌气似的拿起刚刚又被同学们倒满啤酒的酒杯，“咕嘟咕嘟”一下全灌下去了，然后“咚”一下把杯子重重地放在桌上，冲着夏冰虹挑衅似的扬起了下巴。 夏冰虹被她这副憨憨的模样逗得没忍住，又轻笑起来，单眼皮的眼角微微向上飞扬着。 小弱鸡，这也敢一口闷。 一桌人除了被学生们灌酒的老海，都已经被迫感受到了这两人之间暗潮汹涌的暧昧气息，或感叹冰山初化铁树开花，或惊奇平平无奇小小王，轻松拿下夏大大。 “夏……夏神，你最近看贴吧……吧了吗？”喝得已经说话舌头打结的江荻凑过来，故作神秘地小声在夏冰虹耳边窃窃私语。 “没有，怎么了？”夏冰虹很少玩贴吧，最近一次还是去了一下“霹雳布袋戏COS吧”，看看有没有泡桑大大发的正片，可惜没有。 江荻拿出手机点了点，翻出之前那个讨论二中学生颜值的帖子，递到夏冰虹跟前，夏冰虹接过手机，随手翻了翻，看到有人提到他和林秋山谁更好看，只觉得这些人实在是无聊，皮囊长相于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吵翻天又如何，级草让林秋山当好了。 只是晃眼就看到楼下有人发了王松如在球场的侧面照，夏冰虹迅速点开这一楼，却看见了下面充斥着恶意满满的回复，而且大多数都是与他有关。 夏冰虹翻了好一会儿，终于，黑着脸低声问江荻：“她知道吗？” 江荻挠挠脑袋，不太确定地回答：“可能吧，毕竟李娅娅都去回帖和那些人对骂了，估计都告诉她了。” 夏冰虹把手机还给江荻，酒也不喝了，反手掏出自己的手机开始登录贴吧。 在家里上网的李娅娅打开学校贴吧，发现昨天晚上她和别人掐架的帖子被顶到了二中贴吧的第一名，大量的回复都来自一个等级很低的，叫“青虹白虹”的账号，只要是在王松如照片那一层骂过王松如的，这个人全部都逐一骂了回去，谁敢和他对骂，他就喷得别人狗血淋头。 “卧槽，这是什么贴吧战神……这人是脑残粉还是迷弟啊这么卖劲儿？” 脑残粉兼迷弟本人的夏冰虹骂完一轮，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感觉还没解气，抬眼看了眼醉醺醺地，正跟别的女生聊天聊得傻笑起来的王松如，叹了口气。 算了，她本来就是这样一个性格，在网上挨了骂每次都是吃哑巴亏，之前微博上是这样，现在贴吧又是这样。 他才懒得管这些，谁骂王松如，他就骂谁，好在之前跟那些微博黑子对骂的时候练出来了，现在他骂人可比一个月前利索多了。 拿起手机看时间，发现贴吧提示他又收到一条回复，点开一看，果然是跟他对骂的。 【咪蕾要吃三碗饭】：二中艾弗森的迷弟舔狗，你这样舔你女神，夏冰虹知道吗？哈哈哈哈贱不贱呐~ 【青虹白虹】：你的男神夏冰虹，他比我还像王松如的舔狗哟~嘻嘻~~~ 呵呵，别逼我，逼急了我连我自己都黑。 这边夏冰虹还在回消息，那边老海看看时间不早了，走读生、回家的住读生都要赶末班车，不回家的住读生要回学校，招呼着服务员买单了。 结果在店门口准备解散的时候，这才发现除了王松如以外，所有的住读生都要回家。 王松如也不知道自己搁那儿喝了几杯酒，走起路来都摇摇晃晃两边倒，老海要把几个喝高了的男生送回家，实在分身乏术，几个女生又必须早早回家，看来看去，只有夏冰虹家住得近，人也比较清醒，于是充满信任地对着他最寄予厚望的优等生夏冰虹嘱托道：“夏冰虹，你负责把王松如送回寝室。” 喝得晕了头的江荻抱着路边的树，在内心对老海说：“海老师，你这是送羊入虎口啊……” —————— 夏冰虹只是懒得理很多事，高冷不代表脾气不火爆。 虽然有时候觉得跟网上有些人吵架是没有必要的，但是骂赢了的时候还是挺爽的。 预计会二更，还在写。 69.醉酒（二更） 王松如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像个正在冬眠的松鼠，攀着一棵粗壮的大树，想尽办法蜷缩起身体挂在上面，忽然惊觉而起，却发现自己被人背在背上，这沿路的风景，似乎是回学校的路。 “醒了？”这声音有点耳熟，是谁呢……啊，是他！ “白虹，是你在背我吗？”王松如眨眨眼睛，把双手攀上这人的肩膀。 对方浑身的肌肉好像在一瞬间都绷紧了，但他脚下步伐却不停，过了好一会儿，她听见他的声音，沙哑而迟疑地响着：“嗯……泡桑大大？” 王松如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原本攀着他肩膀的手转而向上搂住了他有力的脖颈，轻轻把脸贴在他的背上。 “是我呀白虹，哎，白虹，你为什么偏偏就是夏冰虹呢？”她喝多了，说话逻辑混乱，前后颠倒，有点语无伦次。 那略带着委屈语调的质问，让夏冰虹的心猛跳起来，他吞了吞口水，努力振作了一下自己，竭力想要稳住自己发颤的声音：“怎么，你……不喜欢吗？” 王松如闻言，轻轻往上攀爬了一些，把嘴凑到夏冰虹耳朵边，傻笑了两声，自顾自地低语：“我哪配得上夏冰虹呀，他是白雪公主，我是七个小矮人。” 夏冰虹正背着她迈进校门，她这句话使得他脚下差点一步没踩稳，好容易稳住了身子，夏冰虹埋头往校门里又走了一截，正想开口纠正她这奇怪的想法，王松如却抢先在他的耳边叫起了他的名字，让他一时忘了开口。 “白虹~夏冰虹~” “白虹~夏冰虹~” “白虹~夏冰虹~” 耳边的轻唤像是连结成一片的雨雾，又像是一张暧昧的大网，把夏冰虹牢牢地裹缠起来。 他感到窒息，却不想让她放过自己。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背着半醉半醒的王松如，站在了漆黑一片的高二教学楼下了。 因为他平时来教室上自习来得早，所以老海给了他一把教室的钥匙。 夏冰虹单手打开教室门，背着王松如走了进去。 月光朦胧，但却照亮了教室大半的空间。夏冰虹来到王松如的座位前，她的桌上还铺着他的外套，下午走的时候王松如手忙脚乱还是忘了还给他，他有心留给她，所以也没提醒。 他把王松如轻轻放下，扶着她坐在她的课桌上。 月光透进来，轻撒在王松如的脸上，她的眼睛像黑色的玻璃珠一样，晶晶亮亮。她不再唤他的名字，只是笑嘻嘻地看着他，也不说要下来，也不说要回寝室。 夏冰虹稍稍退开一些，取出一支烟，点燃了火，望着王松如不语。他手里的香烟散发出淡淡的烟雾，徐徐蜿蜒上升，透过这些似淡非淡的烟雾看过去，夏冰虹的眼底也弥漫着轻烟轻雾。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一截烟灰落在了地上，是因为夏冰虹的动作而被震落在地。 他一只手夹着烟，拉过王松如的左手腕，另一只手直接扯落她手腕上的护腕，就着月光，手腕内侧一片莹白细润，早已没了那艳色的吻痕。 “没了。”夏冰虹低头看着那只细白的手腕，“时间到了，王松如。”说着，把她的手腕拉到脸边轻轻摩挲。 “王松如，你的答案是什么？” “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要不要？” 王松如看着他，她昏头昏脑，还是那可爱娇憨的笑容，却问出了无比清醒的问题。 “你要谁跟你在一起呀？是王松如，还是泡桑呀？” 夏冰虹伸手轻轻抚上她的侧脸，那玻璃珠般晶亮的双眸看似充满笑意，实则已氤氲满了欲落的水雾。 他就知道，这是她的心结。 他看着她，“你是谁，我就和谁在一起。”他听见自己低声回应她，是他过去从未有过的温柔嗓音。 王松如听了，怔怔地看着夏冰虹，好一会儿，轻轻伸出手，覆在他捧着她脸的那只手上。 “其实我知道，我不漂亮，学习成绩也不好，个子也不够高，确实像她们说的，我连腿都长得不够直……”她的眼泪到底还是又落了下来，自顾自地哽咽着说，“你怎么能是白虹呢？你这么就是白虹呢，夏冰虹怎么能是白虹呢……” 前言不搭后语，毫无逻辑可言，但是夏冰虹知道，她又开始难过了，他的心又疼了。 扔掉手里的烟，一脚踩灭，另一只手也拢住她的脸颊，夏冰虹低下头，用额头抵上她的额头，用鼻头蹭着她的鼻尖，低声轻哄。 “我就是白虹，因为白虹是夏冰虹，你就不要我了吗，泡桑大大。” “那我们都不要理夏冰虹吧，我们不要夏冰虹。” “不要夏冰虹。” 王松如到底是喝醉了，哭了一会儿又搞不清楚自己之前在难过个什么劲儿了，缓了缓又说：“是的，不要夏冰虹，他说不喜欢我。” “好，不要夏冰虹。不过夏冰虹没有不喜欢你。” 她又傻乎乎地笑了，用她那小额头使劲往前抵了抵，神神秘秘地说：“嘿嘿，白虹，昨天看到个帖子，说咱们09级谁最帅！” 夏冰虹也把额头回抵了几下，她喝多了，在白虹和夏冰虹之间来回横跳，他只能配合演出：“哦？是吗？” “嗯，哈哈大家都在讨论夏冰虹和林秋山谁长得更帅更漂亮！”王松如哈哈笑了起来，往后退了些，睁着大眼睛望着夏冰虹。 夏冰虹面上装作毫不在意，很自然地问：“嗯……那泡桑大大觉得谁更帅更漂亮？” 王松如笑吟吟地，反手搂上夏冰虹的脖子，稍稍将上半身的力气挂在夏冰虹身上，抬头望着他瘦削的脸，认真地说：“当然是夏冰虹呀。” 听到她的回答，夏冰虹决定纠正自己在看贴吧时的错误想法，皮囊长相于他而言，实在是很有意义。 他笑了起来，把王松如搂住自己脖颈的双手又往上捞了捞，伸出一只手掌住她的后背，身体向前倾倒，顺势让王松如躺倒在了课桌上。 他只是轻轻地覆上去，就把王松如整个人笼罩在了他的怀抱里。 他低头看着她，碰碰她的鼻尖，温柔而缱绻地开口。 “现在，让我们来谈谈正事吧。” ————— 写不完喽，留着明天再写！ 70.干正事（没开车！） 王松如醉酒后反应迟钝，说话直白，她收紧了搂着夏冰虹脖颈的胳膊，嘿嘿一笑，开口问他：“正事？什么正事？你都不开灯，能有什么正事呀？” 夏冰虹没想到她喝多了之后说话这么大胆，挑眉反问一句，“你说呢？”一只手仍然压在她的后背与桌面之间，另一首撑在她的脸侧，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唇角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月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留下因眉骨和鼻梁遮挡而造成的阴影，眉眼间神色不明。 “夏冰虹……”夏冰虹听见她唤他的名字，这角色跳跃属实过快，这会儿又是夏冰虹，不是白虹了。他稍稍偏头，将左耳稍稍靠近她的唇边，示意她讲，自己会听。 “嗯……这个姿势有点累。”王松如收回手，抵在夏冰虹胸口，睁大着眼睛望着他。夏冰虹垂目看了看她的姿势，腰臀都悬空，可能是不太舒服，伸出双手一把抱起王松如，让她朝前靠在自己身上，用脚把自己的课桌往前一勾，和王松如的课桌挤在一起，拼成一张大一些的桌子。 等他再把王松如抱回桌面上时，王松如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领。 “夏冰虹，你今天为什么不摸我了？”她言语间有疑惑，又似乎带有一点点不满。 夏冰虹听不懂她讲什么，只是顺着她的力道，微微俯下身子，配合着她的动作，耐心解释：“摸你？我没摸过你。” 王松如那双圆眼睛一下子睁的老大，“你明明就摸过我！在操场上！你还扒我衣服！”说着把夏冰虹的两只手往她腰上拽，“你还从背后抱我了！呃，这好像不是背后……” 夏冰虹越听越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他怎么可能在操场上扒她衣服？他也没真正抱过她，她是不是喝多了醉糊涂了，把他错认成了他人？那又是谁碰过她？ 夏冰虹眼底深暗，他往后退开一些，稍稍离开了窗户透过来的月光，整个人大半隐进了黑暗里，他说，王松如，我是谁。 她问，难道你不是夏冰虹？ 夏冰虹抽了一口气，再仔细看她，她眼神迷蒙但非常坚定地看着他。 他又听到她说，夏冰虹，你比上次梦里的你，温柔好多哦。不过上一次我不能动，这一次我能动了。 他一愣，醒了，如梦初醒。 他立马就猜到了，王松如应该是做了有关他的梦，而且性幻想对象可能就是他。他感觉自己好像渐渐陷入一个怪圈，感情的出口与答案她尚且还没给他，马上又将他拉入更难以面对的领域，脸上那层淡漠的面具还能尚且维护，内心深处的冰冷面具却再也挂不住了。 他来到月光下，站直身子，垂下眼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她晕晕乎乎带着娇憨的笑意，努力抬头望着他。他们彼此又注视了好一会儿。终于，他鼓起勇气，开口说话了。 “还想要我摸你吗？”夏冰虹听见自己的声音低哑而颤抖，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突然就问出了这种问题，但他也顾不上会不会吓到她，千丝万缕如蛛丝一般覆盖在他全身细枝末梢的情绪都在支配着他，将他向她推去，所以他只能注视着她，再次颤抖地低声问：“所以，还想要我摸你吗？” 王松如的双颊涌上了害羞的红晕，大概因为是以为自己在梦中，她胆子大了不少，听见夏冰虹这样低声问到，她脸上的笑意加深，扭转了头看着窗外。 夏冰虹看见王松如的手指下意识地在桌面上画着，他内心忐忑，伸手又掏出烟盒想要点一根烟，还没把打火机打燃，他听见对面传来细小的一声：“嗯。”她依然看着窗外，不敢看他。她这声回答与应允使得他手一颤，香烟落在地上，夏冰虹迅速扔下了打火机，打火机摔在桌面上发出“咔哒”的清脆响声，在这间仅靠微弱月光照亮的教室里，分外响亮。 —————— 真没开车。 最近看到盗文都要追平我的进度了，心情不是太好，现在爬虫盗文也太厉害了，无差别收集，连我这种糊穿了的也不放过啊…… 71.真的好白好大（脱衣服） 夏冰虹缓缓逼近王松如坐着的那两张课桌，他实在高大，当他紧贴着王松如的膝盖站在桌边时，王松如觉得这空荡荡的教室，都一下子就变得狭窄而拥挤了。 王松如还是望着窗外，虽然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意，但那双圆眼睛快速地眨巴着，透露出她内心的紧张和忐忑，那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射出细密的阴影，随着眼皮的动作，像蝴蝶的翅膀，轻轻地，震在夏冰虹的心上。 夏冰虹伸出手，握住王松如小巧的下巴，内心感叹女孩的纤细小巧，她的脸在他手中看上去像个可爱的娃娃。手下稍稍用力，他将王松如的脸扭转过来，正视着自己。 他表情淡淡，深邃的五官在月下好似一尊美术课本上出现的石膏像，唯有那双眼眸黝黑深暗，眼底的情愫却穿云破雾直射而来，看得王松如心慌。 不知怎么的，她有点胆怯，把脸往后让了让，脱离他的掌控，身子也试图往后退开一些。 没有看到他眼底同样的忐忑。 一切都发生得很突然。 猛然欺身而上的夏冰虹一把钳制住王松如往后退去的两条腿，把她朝自己猛地用力拉过来，王松如整个人被他拉拽得向后倒去，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就被他单手托住背心，轻轻放在了桌面上。 她上半身躺在课桌上，下半身两条腿在课桌前被夏冰虹分开，他挤进其中。 “你要去哪儿？”他稍稍俯下身，一只手托起她的一条腿，另一只手在她的脸侧抚摩着，这时候的他神色不像之前那样温柔，看上去不太好说话的样子，“不是想让我摸你吗？” 王松如倒也没有挣扎反抗，只是有点委屈地说：“但你眼神看上去有点可怕。” “不许怕。”他放低声音，措辞虽然强势，可是语调十分温和，“听到没有，不许怕。” “嗯……”王松如点点头，“那你快开始吧。” 夏冰虹平日里再沉稳，终究也才十七八岁，他过去在这方面少有兴趣，直到近期才开始苏醒自己迟来的欲望和向往，性格使然，他看上去更多的是冷淡的态度，但这种时候，他同样的陌生与羞涩。 天人交战了片刻，他终于伸出手，覆上了王松如的肩膀。 “等一下！”原本用期待又害羞的眼神望着他的王松如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按住他的手臂。 “怎么了？”他问到，声音干涩沙哑，眼神无奈，好似需要她的垂怜。 王松如抓住他的手，支支吾吾地说：“你……你这是第二次……摸……好歹你也应该……” 你这是第二次摸我了，好歹你也应该脱了。 他听懂了。 喝醉了的王松如，真是好可爱。 夏冰虹并不介意哄王松如开心，他直起身子，在王松如直勾勾的注视中，两手抓住T恤衣摆下缘，往上一提，就把上身那件唯一的T恤拽了下来。 看到他赤裸的上身那一刻，王松如感觉自己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一直知道他身材挺好的，只是没想到，脱下上衣的夏冰虹，这么有杀伤力。 与当下同龄帅男孩普遍的高瘦风格不一样，夏冰虹的身体是男高中生中很少有的高大精壮的魁梧型身材，胸肌腹肌人鱼线垒块分明，两只胳膊感觉快有她的大腿粗了。平日里看他穿衣服总是宽松，不是宽大的T恤就是轻飘飘的POLO衫，只能大概看出他是宽肩窄腰大长腿，胳膊粗壮有力应该肌肉也不少，谁能想到他是一个这样的肌肉菩萨身材啊？！ 夏冰虹把T恤扔上桌，和他的外套堆积在一起，他基本上除了游泳，很少在外打赤膊脱衣服，在王松如面前脱下衣服，让他多少也有些不习惯，可看到王松如脸蛋通红，怔怔地看着他，他悬着的心也落回了胸口。 她似乎还是挺喜欢的。 那就行。 “你想摸摸吗？”他开口问她。 “啊……啊？？？”从他脱下衣服开始，王松如就觉得脑子处于打结的状态，被他一问，瞬间惊醒过来，下意识地就嗯嗯啊啊地点头，“夏冰虹，没想到啊，你胸这么大！” 夏冰虹被她的话逗得又羞又想笑，只朝她微微鼓起的胸口看了一眼，难得地在这种时候开了句玩笑：“是比你大。” 王松如一听他这话，借着酒劲儿就一拍桌子，看他低下头来，便虚张声势小声地抗议：“我胸比你大多了。” 夏冰虹挑挑眉，又扫了一眼她的胸口，面无表情，内心倒是憋得想笑。 王松如对自己的胸那可是充满了信心，一看他是这么个表情，怒发冲冠小声嚷了一句“不信你看！”说着就把上衣脱了下来。 夏冰虹俯视着她，目光流连在她脱下衣服后露出的白花花的身体上，她身材纤细白嫩，关节小巧圆润，哪里都如他曾经设想过的一样，恰到好处。 唯独，这胸口是怎么回事？ 她穿着很紧很紧的运动内衣，胸口压得扁扁的。 王松如难得在夏冰虹的脸上看到疑惑的表情，她嘻嘻一笑，双手交叉抓住运动内衣的下缘，在夏冰虹诧异的目光中脱下了内衣。 “怎么样，我就说，我胸比你大多了吧！”她好不容易把那件天天箍得她要窒息的运动内衣脱下来，结果抬起头来却发现夏冰虹已经把脸转了过去，一只手用力地抓在他的同桌李天剑的课桌上。 “喂，你怎么了？”她稍稍歪了歪身子，大胆地把运动内衣朝夏冰虹砸过去，夏冰虹像是侧面也长了眼睛似的，一把抓住内衣迅速扔回桌上。 夏冰虹不理会她，甚至不看她，只是缓缓伸出手，慢慢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么一副瘦弱的身体，上面居然是巨浪滔天……在王松如好不容易拽下内衣的瞬间，他居然看到那两团白花花的大白兔猛地弹跳了出来，甚至随着她的动作，在他眼前晃动了好几下。 他下意识地立刻就转过头去，但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脑海里接二连三冒出来的想法。 真的好白，好大。这么纤细的身体，能支撑得住吗？真好看啊。她是怎么做到把它们藏起来的？会不会压坏？好想…… 夏冰虹第一次觉得，自己过去不应该花那么多时间在学习上。 她真好看。 72.像一朵云触碰另一朵云（微H） 王松如是不明白夏冰虹此时在想些什么的，她一只手撑着身子，歪着醉得晕乎乎的脑袋，另一只手轻轻环抱起自己，看着他说：“夏冰虹，我有点冷。” 夏冰虹嘴唇紧抿，喉结上下滑动几次，终于是放开了之前撑在同桌课桌上的那只手，缓缓靠近她，拾起课桌上已经被王松如蹭得皱巴巴的，他的那件外套，直接给她披上了。 王松如疑惑地低头看了看衣服，刚想问他不是说好了要互相摸的吗为什么给她套上衣服，就被夏冰虹抓着下巴扭过脸来，被迫抬起头迎视着他。 夏冰虹抬起手，王松如被他轻轻扣住了脖颈，他最终还是将她推倒在了课桌上。 面前的男孩俯身而上，将她彻底地困在了身下。 敞开的外套让王松如有些许不自在，她刚想伸手把外套往中间拢一拢，一双大手夺过衣服敞开的两襟直接拉扯开来，王松如下意识地想要将衣服拽回来。 “别怕。”她听见夏冰虹轻声说，缓缓松开了抓着衣服的手。 夏冰虹忍耐着，并不着急动作，并不出声言语，只是两人都听见了，他逐渐加深的呼吸声。 月光柔和，像一缕温温柔柔的薄纱，轻轻地将王松如环绕起来，如诗如画，似真似幻。 果然，他的选择。 是如此美丽。 美丽，如此官方又正式的词汇，却正合他此时想要拥她入怀的心意。 看着王松如，夏冰虹在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思维，可神志已渐渐不受他大脑的约束。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好像一个土包子，在见识了她的美丽之后，只希望靠她更近一些，只希望她不要嘲笑没见过市面的自己。 梦中他爱抚万千，眼前他手足无措。 最终，他还是伸出手，忍不住触碰了她的身体。 王松如望着夏冰虹，他的目光顺着在她身上的那只手轻轻游走。夏冰虹抚摸着王松如脸颊的右手逐渐往下，他低头垂眸，托起她的下巴，拇指在她的下唇上摩挲了几下，很温柔，但也很快便带着依依不舍放开，再顺着下巴的弧线来到纤细的脖颈，流连数秒后覆上圆润的肩头，最终来到了她暴露在秋日微凉空气中的胸乳。 王松如骨架小，虽然是巨乳但是胸型又很好，所以当她躺平在桌面上时，胸前两团虽然有向两边摊开一些，却依然保持着高耸，而且因为有点冷，粉嫩嫩的乳头已经微微冒了起来，点缀在颤颤巍巍的雪白肉团顶端，怯怯的。 夏冰虹低头垂眸，在月光无法照射的角度，他的脸看不清表情。 唯有那双黝黑的眼睛，得像幽幽的井，微微泛起隐晦的光。 王松如有点不好意思，侧过了头，望着窗外那银白色的月亮。 在被他一把抓住胸乳的时候，王松如想，他的手掌好大，好烫。 先是右边被攻占，然后左边很快也被另外一只手跟着覆上来。 感觉到乳房被他的手张开又抓住，轻轻的揉弄挤压，乳头被轻轻捏住，向上拉扯滚搓，力道不大，但王松如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哼叫。 “嗯……”空荡荡的教室，被这声娇啼染上了几分情欲的味道。 听到她的哼叫，那双手似乎是有些害羞的，颤抖着停下，缓缓离开了才让王松如感觉到一丝浅浅快乐的胸乳，正当王松如想转过头来看看夏冰虹为什么不继续，是不是害羞了的时候，他滚烫火热的手掌落在了她的小腹，抚摸数下便往腰际探去。 一切都发生得很快。 她的腰臀立刻被强壮有力的手臂托起，腰上那只大手轻快地扣上她的运动裤裤腰，用力将她的运动裤连着内裤同时拽了下来。 王松如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这梦境来得如此真实，裤子被脱掉的时候她甚至感觉到下身暴露在空气中的一片凉意。原本她两只手死死地拽着身上那件外套的边缘，现在直接捂在自己的脸上，什么月亮，什么夏冰虹，她都不敢看了，他要做什么她都不敢看了。 感觉到自己左脚的鞋子被脱下来，夏冰虹没有脱她的袜子，只是大手握住她的大腿根，抬高她的左腿，再向前弯曲膝盖，迅速把内裤和运动裤的左裤管褪了出来，所有裤子都堆迭在她的右脚踝，吊在脚边，左边裤腿拖到了地上。 她听见夏冰虹深呼吸了一口气，脸上燥热，心里慌乱，直到两只脚的脚踝都被夏冰虹的手握住，她才真的有点害怕了，用力地咬着嘴唇，捂住双眼的手指死死地抠着袖口的布料。 想要他继续，又有一点怕他继续。 夏冰虹死死地盯着王松如的双腿间，刚脱掉她的裤子，她就把腿合拢了，就着月光，他现在只能看到那可爱的小腹下，是一小片黑黑密密的耻毛，不是很长，都很乖巧服帖地覆盖在她微微鼓起的耻丘上。 他目光上移，见王松如已经侧过去捂住脸，两只合拢的手臂把乳房都挤压得歪扭变形，她害羞，不敢看他。 夏冰虹下意识地扣住了王松如的两只脚踝，是的，他想要看更多。 听着自己浓重的呼吸声，夏冰虹向两边拉开了王松如的两条腿，终于见到了那午夜梦回自己肖想进入无数次的地方。 嫩肉层层迭迭，中间一道楚楚可怜的肉缝。 可怜，水润，柔弱。 这是夏冰虹初次看到王松如的小穴时，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印象。 他伸出手，轻轻按在王松如的小穴上方，手指摸索寻找着什么，可刚碰了没几下，王松如就呜呜唉唉地叫了起来，然后使劲想要闭拢两条腿。那娇气的叫声透过布料的阻挡挠得夏冰虹心痒痒，恨不得扯开她的两条腿直接上手一阵乱抓乱扯。 但此刻的夏冰虹的动作是温柔的。 一切都是温柔的。 他没有继续动作，很快直起身子，微微喘了口气，欺身而上一手撑在王松如脸侧，一手拉开她捂住脸的两只手，把她的脸扳过来再次面向自己，看见王松如脸颊憋得通红，和他一样喘着粗气。 她委屈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摸我。”夏冰虹轻轻拍拍王松如的脸，低下头，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你也摸摸我。” 他不想吓着她。 王松如轻轻地“嗯”了一声，接着，就像细弱的蔓藤卷上了粗壮的树枝，她的两只小手顺着夏冰虹结实的手臂攀了上去，感觉着他皮肉下压抑克制的力量，双臂一路蜿蜒，最终娇弱的藤蔓缠绕住了这棵擎天树，她从前向后抚上了他的脊背。 收回手臂，手指从他的胸前往下抚摸，一路流连至腰腹，她伸手触摸到的，是滚烫发热的血肉，是紧致的皮肤，是结实的肌理，每当指尖轻轻划过皮肤表面，就会引起一阵阵皮肤的悸动。 王松如的手指轻轻来到夏冰虹的小腹，性感的人鱼线斜斜挂在两胯，与肚脐下面那一片深色的体毛共同汇集延伸向下，没入他被长裤遮挡的下半身。 裤裆已经被撑了起来，在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她停住了向下的动作，不敢再往下，只轻轻刮蹭着他肚脐下的那一排浓密的体毛，却被夏冰虹抓住了她胆小的小爪子。 他强硬地拉着她的手，顺着那一排黑密的毛塞进了他的内裤里。 他的毛好粗好乱好扎手，刚触碰到的时候王松如吓了一跳，“啊”地叫出声，拼命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拗不过夏冰虹的大力气，他再一使劲，她的手就按在了一根热气腾腾的庞然大物上。 “乖，听话。”他在她耳边低语着，松开了钳制她的手，轻轻向前往她手心顶了顶，滚烫中有一点濡湿沾染到了她的手上。 他现在的语气跟上次梦中一般无二，王松如握住他的肉棒不知如何是好，感觉自己的手现在完全不听使唤，她是应该上下撸动还是怎样？可是真的好烫好粗啊，好像还盘着血管，不知道跟漫画和小说里说的那种是不是一样的…… 正当她还在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夏冰虹的手再次来到她的双腿间，勾挑拨弄起那层层肉唇来。 “别……” “小声点。” “别呀……” “听话，你手动动。” “你手别伸进去……” “你都湿了……” “呀……” 没有经验的少男少女，躲在深夜漆黑的教室里，相互触摸着对方的身体，生涩又充满了求知欲，知晓这一切的，只有月光。 夏冰虹以前看书上写，德国哲学家雅斯贝尔斯说，教育就像“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触碰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 今天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来了，哪怕也许用在这里并不合适。 但是就是觉得，王松如就像是一朵带着甜蜜水雾的云，触碰到他这朵只知霹雷降雨的乌云，连带着他也变得晕乎乎起来了。 渐渐地，月光下，两个生涩的身影，慢慢地重合在了一起。 73.你要怎么对我负责？（H） 夜色深沉，月光清冷。 山城二中高二（2）班的教室里，少女头发散乱，面色通红，她闭眼皱着眉，用力咬住嘴唇，全身赤裸地躺在两张歪斜着拼在一起的课桌上，两只手用力抓住垫在身下的外套，表情似乎带着一丝痛苦。不知为什么，她时而抬头向前弓起身体，时而摇头想要抬起下身，却好像被什么压制住了，动弹不得，只能被钉死在课桌上，发出细微的哀吟。 月光顺着她的脸颊流淌绵延，照亮了淫靡的画面。 王松如整个人迷迷糊糊神志不清，她的脖颈依然光洁白皙，但顺着往下看去，从锁骨以下开始，深深浅浅的吻痕渐渐出现，愈到丰满的地方，愈是明显，两个雪白的肉团布满了深红的吻痕，粉色的乳头已然膨大许多，两颗肉豆红肿立起，乳晕与乳肉交接的部分也是斑驳交错的吮痕。 没有暴力的青紫痕迹，但是却足以看出是被人多么疯狂的吞吃过。 胸部以下，又是渐渐稀疏的红痕。 再往下，却看见她的下半身被拖至课桌边沿，两条腿被一双肌肉紧绷的大手拉开架在桌边，却看不见双腿间的风景。 因为夏冰虹的头挡在那里，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晃动着。 仔细听的话，除了王松如的哼唧声以外，还能听到吮吸舔弄发出的“啧啧”水声。 王松如那听上去可怜又痛苦的叫声就是源自这里。 干燥的唇瓣略过腿间，温热的口腔带来一阵阵战栗，火热的唇舌分开层层迭迭的肉瓣，轻轻戳刺舔弄着那最后的纯洁小径。 是夏冰虹跪在地上，微微仰头在给她口交。 两个人都沉浸在细微的快感中，除了呻吟与舔弄声，无人开口说话。 她微弱的哼叫与呻吟像是看不见的锁链，再次缠绕在夏冰虹的颈间，又好像最猛烈的春药，混合着汗液顺着他贲发有力的胸膛与脊背，淌过垒块分明的腹肌与性感的腰窝，向着下半身涌去。 夏冰虹嘴下不停，依然温柔地用唇舌爱抚着王松如那柔弱的小穴，偶尔用舌尖顶开粉穴上方，找到那颗已经充血凸起的小豆，舌尖轻轻顶弄，脑海里闪过过去曾经看过的AV画面，那些男优是怎么刺激玩弄这里的，想了不少，但到底不想折腾她，只要她一叫喊挣扎，夏冰虹就立刻停下来，如果王松如腰和腿不受控制地挣扎起来，夏冰虹总会强势地将她按回桌面，拉得更靠近自己的脸一些，再温柔地舔弄她。 像舔弄糖果一样舔弄她的小穴。 她似乎很喜欢这样温柔的疼爱，就又渐渐平息下来一些，变得如之前一样迷迷糊糊的，呜呜咽咽啼叫着，对着他张开腿。 夏冰虹双膝跪地，长裤的裤裆已经撑得老高，布料顶端因为液体渗出而变深了一块，他腾出一只手来快速将裤腰扯下，一根粗长的肉棒弹了出来，仰立在他腰腹前，前端微微点动着。 整体粗大，尺寸惊人，沟壑分明，颜色乌红，血管青筋盘绕，杀气腾腾，并不是秀气的模样，是与他外形相配的粗犷与雄壮。 一只大手圈住了肉棒的柱身，开始了上下来回套弄，夏冰虹对待自己就不像对王松如那般细致温柔，折腾自己丝毫不心软，握住阴茎的大手手背青筋暴起，渐渐感到不再干涩之后便开始疯狂上下撸动，野蛮的快感渐起，夏冰虹绷着劲，自慰的那只手不停，他还是撤回了掌住王松如大腿的另一只手，抓攥着自己浓黑的阴毛，揉捏着已经越来越紧绷的两颗睾丸。 不知过了多久，下身的感觉来得越来越强烈，夏冰虹上身密布细汗，他牙根紧咬，喘息越来越粗重，手下快速不停，突然猛地将脸压到王松如的腿间，疯狂地用鼻尖左右划弄王松如早已充血的阴蒂，下身突如其来的猛烈刺激吓得王松如“啊——”地尖叫起来，立刻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刚扭动几下就被夏冰虹一口含住了遮掩穴缝的小肉瓣，他不停地用力吸咬着，甚至用唇瓣叼住那两小片嫩肉往外拉扯，王松如感觉真是要死了，不管不顾地撑起上半身再使劲地用脚蹬开夏冰虹，夏冰虹两手不空，跪着上身没有着力点，被她猛然一蹬竟然往后倒去，高大的身体撞在他后排的座位上，撞翻了桌椅。 王松如大张着两条腿，喘着气看着夏冰虹。 以及夏冰虹手里的庞然大物。 他手上白星点点，随着他的撸动还有浓浆从肉棒顶端渗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古怪味道。 她突然反应过来，在她蹬开他的时候，他刚好射了。 见她吓傻了一时忘了收回目光，夏冰虹也直直地回视过去，眼神流连在她布满他吻痕的胸部，以及同样被吮吸得暗红斑驳的腿根，还有那月光下渗出点点水光的小肉缝，眼神赤裸直白。 突然夏冰虹伸出一只手扶住了课桌站了起来，边撸动肉棒边走到王松如跟前，一把按住她的头顶，将她的脸凑到肉棒旁，伸手从自己的抽屉里掏出几张湿纸巾。 “帮我擦擦。”他的声音与之前似乎略有不同，透着一股别样的沙哑和慵懒。 王松如闻到精液的味道有点受不了，使劲摇头拒绝，伸手按在他的腹肌上想要退开一些。 夏冰虹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脸，扶着她的肩膀把她微微往后推倒，王松如撑着手臂起来一些，却见他拉开了她的两条腿，用没有沾到精液的那只手拿着湿纸巾，仔细地给她清理起小妹妹来。 湿纸巾冰凉，给敏感的小穴带来别样的刺激，她想往后退，然而他的手指轻轻跟上，分开层层迭迭，清理沟沟缝缝，又惊起一阵呜咽般的娇啼。 强压着隐隐抬头的欲望给她收拾完，夏冰虹把衣裤给她捡回来，等王松如穿上衣服再回头看他时，只见夏冰虹拿着湿巾包裹着已经半软的肉棒在清理。 他似乎并不避讳她，她甚至看见他一手托起腿间吊着的两颗睾丸，另一只手用湿巾来回擦拭着。 刚刚没仔细看，现在一看，男人那里好丑啊。 也太可怕了吧。 漫画里好像不会变小？他怎么变小了？ 不过他那么大一坨，如果不变小，穿裤子走路应该挺困扰吧…… 正当王松如还在稀里糊涂乱想的时候，夏冰虹已经收拾好被他们搞乱的教室，又走到她跟前来了。 王松如还是坐在课桌上，夏冰虹拉过一把椅子，正对着她坐下，开口就是语出惊人。 “说吧，你要怎么对我负责？” —————— 哎啊，两个小学鸡就先点到为止，后面再战。 后面就又要开始剧情啦~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比起写H我还是更喜欢写剧情哈哈哈哈哈！ 74.回寝室（一更） 等夏冰虹背着王松如走到女生宿舍大门口时，宿管阿姨的岗亭上悬挂的时钟已经指到了十点半。好在老海之前已经给宿管打过招呼，所以阿姨只让夏冰虹登记了一下信息，嘱咐他送人上去后马上下来，夏冰虹填好信息后宿管阿姨就开门放他们进去了。 今天放月假，这栋楼留宿的女生只有王松如一个人，夏冰虹每上一层楼就用力跺一下脚，把声控灯震亮。 “王松如，你别忘了答应我的话。”夏冰虹双手托着她，边上楼梯台阶边提醒着。 王松如把脸埋在他的脖颈处，装死不开腔。 这人可真不要脸啊，在教室里非要她也给他留个吻痕，而且指名要在脖子上，不然不让她走。不过王松如虽然单纯，但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的，虽然脑袋醉醺醺七荤八素的，可一听这种事，马上开启连轴转模式，迅速反应过来，他肯定是想顶着个大草莓时时刻刻提醒她威胁她，所以她努力壮起胆告诉夏冰虹，脖子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就锁骨以下，勉强……勉强可以吧。 哎，也不知自己这是有原则，还是没原则。 谁知道夏冰虹很爽快地答应了，从椅子上起来，高大的身子俯身压下来，把她逼迫得微微后仰，他两只手撑在她的身侧，将她困在自己的怀抱，把自己的脖颈与胸膛送到她的眼前。 王松如拉下他T恤的衣领，选了锁骨中间稍微靠左下的位置，嘴唇凑上去，摸索、模仿着夏冰虹的动作与力道，为他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暗红色的深刻吻痕。 结束后，夏冰虹偏头有点费劲地向下看看了，发现痕迹很明显，似乎满意了，伸手摸摸她的脸颊，注视着她，说：“不逼你，但是你别再躲着我。” “王松如，你总得给我点机会，你不能一点机会也不给我。” 王松如这会儿已经开始有点犯困了，今天又是喝酒又是大晚上瞎胡闹，实在是精力不济，她迷迷糊糊地听着面前夏冰虹压低了嗓子似乎在跟她好好说些什么，可她已经听不进去了，只顾着瞎点头，嗯嗯啊啊地答应。 再然后，睁眼的时候她就已经被他背着，在爬寝室楼梯了。 到了寝室门口，夏冰虹把王松如放下，拿了她的钥匙开门，屋里没人，漆黑一片。打开灯，他站在门口看了看，寝室挺大，独立的洗手间和浴室在阳台外面，因为背光，阳台上黑漆漆一片。 “你是哪张床？”在门口确认了房间里没有乱扔什么隐私物品之后，夏冰虹扶着王松如走进来。 见王松如对着靠窗户的一张上铺一指，夏冰虹双手伸到她的胳肢窝下面，精壮的手臂把她像抱小baby一样抱起来，举高到与上床的梯子齐平，想要把她送上床去。 “不，还没洗呢，还没洗！”王松如两手扶着床边的梯子，挣扎起来，夏冰虹只得把她又放下来，看她拿过钥匙歪歪斜斜地走到柜子边，打开其中一扇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条小小的三角碎花内裤，半眯着眼睛旁若无人地推开阳台门走了出去。见她要摸黑进浴室，夏冰虹连忙走到阳台门附近找到了浴室灯开关，给她把灯打亮。 浴室的水声渐起，王松如似乎已经开始洗澡了。 夏冰虹心里痒痒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纠结一番推开大门来到了走廊上，靠着围栏，掏出烟点燃，抽了起来。 飘然的烟雾，好似他现在捉摸不定的心绪，无力可借，无迹可寻。 75.哄她 在夏冰虹快抽完一支烟的时候，听到隐隐约约王松如在喊人，他掐灭烟回到寝室里，这才发现原来是要他帮忙拿一下床上的睡裙。 裙子就挂在床边，伸手就扯了下来。女孩子的睡裙又薄又软，拿在手里没什么分量，轻飘飘的。 夏冰虹来到阳台，伸手敲敲浴室门。 浴室门敞开一道小缝，一只雪白的手臂快速伸了出来，在空中摸索着，手臂的主人倒是躲在门后面，遮得严严实实。 夏冰虹好笑地把衣服递给她，那只小手一碰到衣服便迅速抓住，快速抽回手，马上把门关上了。 真不知她是有防备还是没防备，是胆小还是胆大。 夏冰虹正想着，王松如就打开了浴室门，带着一身水汽半眯着眼睛无精打采地看着他。 她洗了澡，酒气减轻了不少，身上香香的，不过没有洗头，只是把头发稍微扎成一个丸子头，细碎的头发垂落在脸边，打着卷儿，似乎是困了，整个人歪歪扭扭地靠在门上，没个站相。 身上那件睡裙倒是挺长的，到她膝盖以下，就是料子太薄，她开门一瞬间夏冰虹就看到布料下那藏不住的波涛汹涌和凸起的两点，还在随着她的动作明显晃动。 一不小心想起了什么，他尴尬地转开脸，干咳了两声。 但是很快他就回过神来，稍稍屈膝俯身，双臂圈住王松如的大腿根，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她整个人向上抱了起来。 王松如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动作，只是“唔”了声，就伸手抱住他的头和脖颈。 他轻松地抱着她来到床边，慢慢让她爬上床。 看王松如晕晕乎乎地扯过被子像小蜗牛一样裹住自己，夏冰虹意识到自己该走了。 正当他准备转身出去的时候，他听见王松如躲在被窝里，小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夏冰虹……” “嗯？怎么了？”他凑过去一点，微微仰起头，隔着上铺的护栏问她。 一只小手从被窝里窸窸窣窣地探了出来，伸到床外，落在夏冰虹高挺的鼻梁上，反复抚弄着。 “你要走了吗……”她边摸着他的脸，边细声细气地问着。 “嗯，不早了，我回去的时候给你把门带上，你睡。”夏冰虹把鼻子向前蹭了蹭，哄着她。 “你能不走吗……”不知道是因为已经快要陷入睡眠，还是其实现在很害羞，她说话语气软软，甚至有些娇气。 “不行。”夏冰虹轻轻地回答她。 “可是我一个人害怕……” “你睡吧，我守着你。”夏冰虹看看表，快十一点了，她应该是困了，又害怕不敢睡。 “好，你别走……”她的手渐渐游弋到他的眼睛，他的睫毛，最后慢慢地停了下来。 很多年后夏冰虹都记得这个时刻，这个场景。他站在床边，王松如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睁着迷蒙的醉眼，一边迷迷糊糊地做着亲昵的抚摸，一边不自觉地使劲向他撒娇。明明两人都没有说什么做什么，但看着她娇憨的模样，感受她柔软的情绪，却让他不知不觉红透了脸。 等到终于哄她睡着，关上门离开女生宿舍，跨出校门那一刻，夏冰虹突然大步向前，飞奔起来。 不知沿着学校外的大道跑了多远多久，少年刹住脚步停下奔途，晚风吹得他的衣摆烈烈鼓起，那冰雪雕就的面容，在这清秋的夜晚，却染上了一抹艳丽的春色。 心里暖暖的，痒痒的，有什么已经破土而出，生根发芽。 76.他性压抑了？（一更） 第二天一早，王松如是被一长串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手机装在昨天穿的衣服口袋里，被她挂在了浴室门背后的挂钩上。本来不想去拿，谁知道电话一个接一个，铃声响个没完，无奈，王松如从被窝里坐起来，挠挠头发，爬下了床。 结果是“当归”的社长旖旎打来的，说社团裁缝和道具师昨天临时通知大家今天去试衣服和拿道具。 “我今天不领道具，我这周不回家，拿了没地方放。”王松如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左手拿着手机，右手在柜子里拿出梳子，打着哈欠来到寝室穿衣镜前准备刨一刨她那乱七八糟的头发，却突然望着镜中的自己，怔住了。 “我跟你说你今天还非得来，你那个迷弟的衣服和假发今天就能好，他今天来试衣服造型，他可是冲你来的，三逸可都告诉我了，搞半天你俩都见过了，好哇你……”电话那头旖旎连珠炮似的讲个没完，这头王松如瞪大了双眼望着镜中的自己，疑惑地慢慢把领口往下拉得更开些…… “喂？喂？听见没今天记得来，现在都十点了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出门了！”听她半天没个回音，旖旎提高嗓门喊着她。 “知道了，我这会儿有事先挂了！”衣领拉开，王松如看着自己红痕遍布、惨不忍睹的胸口，挂断电话，把手机往柜子里一扔，三下五除二把身上的长裙褪下来，看着镜中的一切，霎时红透了脸。 未曾想，自己的脖颈以下直到大腿，遍布深红的吻痕，尤其是双乳和两腿间更是密密麻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到了什么样的虐待。 颤抖着抚上左胸上的一处红痕，昨夜断断续续的片段浮现在脑海中。 夏冰虹脱下上衣后赤裸精壮的胸膛，他撑在她头侧有力的手臂，他的脸埋在她胸前腿间，他轻松地把自己抱起和背起…… 还有他仰着头站在她的床边，陪伴着独自一人在寝室，害怕的她。 王松如哆嗦着用手捂住自己微微抽搐的嘴唇，她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梦里和他瞎混到一处，梦里对着他尽情撒娇，梦里对他说了平时不敢说出口的话…… 经历了国庆节的面基大翻车之后，某种程度上对她来说，是打碎了一些东西的，有她对恋爱的憧憬，有她对自身的信心，也有她不愿面对的白虹。所以，她一直很想回避夏冰虹，可夏冰虹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外壳虽然看上去还是那个冰山男，芯子里却变得滚烫火热起来。他现在有多难缠，她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 好烦啊，也不知这夏冰虹，学霸的脑瓜里都是装的啥。 他是想寻求刺激？还是说以前学习学傻了，压力过大？难道……他性压抑了？ 王松如赤裸着身子，捂住发烫的脸颊，慢慢在镜子前蹲下身子，哀嚎起来。 哎，明明当初说了不想和他有瓜葛的，怎么越是回避，现状就变得越离谱呢…… 话虽如此，今天该见的还是要去见的，不然就旖旎电话里那意思，她要是不去，旖旎估计得来学校抓人了。 77.十分美丽，不用遮起来（二更） 等王松如重新洗完头洗完澡，已经快到之前群里说的中午聚餐的时间了，手机上社团群里的消息她也顾不上看，手忙脚乱吹干了头发，赶快拉开柜子门找衣服穿。 换衣服时她原本还是想穿运动内衣，打开衣柜后又神使鬼差地放下了运动内衣，把目光投向了许久没有在学校里穿过的普通内衣，纠结片刻，指尖勾起一件缀着蕾丝和花朵的软薄杯胸罩换上了。 不同于平日里追求运动内衣的缩胸效果，换上了胸罩后王松如的胸前可谓是“波澜壮阔”，配上她那细胳膊细腿外加细腰，效果蔚为壮观。 她在内衣外套上一件浅灰色的软薄羊毛衫，下身配浅蓝色紧身微喇牛仔裤运动鞋，照照镜子，还是挺精神的。 在见社团亲友们的时候，王松如往往一扫在学校朴素的常态，从来不吝惜在高中生有限的美丽范围内打扮一下自己。 几步跑下楼，天气也还不错嘛，阳光明媚的，王松如满意地走出宿舍门，这才想起看看手机QQ消息。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个心脏骤停，半个小时前社长旖旎给她发私聊消息:“你这速度也太慢了，白虹说他离你宿舍近，已经安排他去接你了。” What！?有没有搞错，谁要他来接啊？王松如赶紧编辑信息，想要告诉旖旎自己不需要他接送，谁要他接我呀我不要他接我啊你让他别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正当她在女生宿舍大门前愤怒按键盘疯狂给旖旎留言的当口，一片阴影遮挡住了她头顶的阳光。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然而发现是夏冰虹站在她的跟前，此时正垂眸看着她。 “中午好，泡桑大大。”他眉梢轻挑，向她打了声招呼。 “你……你……”王松如眼睛在夏冰虹身上上下看了几个来回，还是结结巴巴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比起不想面对夏冰虹，亦或是他今天来接她，更让她震惊的是，夏冰虹今天出人意料的穿着。 下身倒是很正常的牛仔裤篮球鞋，然而上身他竟然穿了一件卡其色的V领针织衫？ V领？V……V领？ 整个锁骨部位和锁骨下方一大片皮肤肌肉都露在外面，看不见的地方，也能感受到分明的肌肉走向。 当然，在这闪瞎狗眼的美好春光中，最显眼的莫过于，他锁骨中间靠左下方那枚小小的吻痕了。 指甲盖大小，颜色暗红，点缀在年轻强壮的男人的骨骼肌理之上，让人浮想联翩。 夏冰虹见她震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低下头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问：“怎么样，你给我的。” 他的声音低沉，说起温柔的话来让人脸红心跳，昨天夜里那些让人完全不敢回想的火热画面瞬间浮现在脑海里，王松如猛地往后退一步，瞪着他虚张声势地嚷嚷：“你干嘛！” 谁知两个在一旁嗑瓜子的宿管阿姨笑了起来，冲着王松如说：“小妹，这个男孩子昨天背你回来的哟，今天又来接你啦？” 夏冰虹难得在人前展露出随和的一面，冲宿管阿姨们点点头，“昨天麻烦您们两位了，我们这就走了。”他这一开腔，宿管阿姨脸都笑得开了花，问他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本校的读高几了在哪个班…… 看着夏冰虹的男神弱智光环又开始笼罩宿管阿姨，王松如简直无语了。 她再不情愿跟夏冰虹一起去参加聚会，也不想在这里被宿管阿姨当笑话看热闹，只得一言不发离开宿舍大门口，气鼓鼓地向前冲，把还在对宿管阿姨发射美男光波的夏冰虹甩在身后。 没走出去几步，夏冰虹就从身后追上了她，双手揣在兜里和她肩并肩走在一起，她走快，他就走快，她放慢步子，他也放慢步子，表情倒还是一如既往地淡淡的，只是不时地侧目看看她。 “你看什么……”王松如感觉到他的目光注视，也不敢回望过去，只看着前方，硬梆梆地出声问他。 “泡桑大大今天真好看，衣服也很适合泡桑大大。”听他想也不想地就开启吹捧模式，王松如觉得此刻夏冰虹难得表露出一丝时下男高中生特有的轻快感，倒是不像他平日里给人的那般压迫感和严肃感。 又听他说自己这身衣服很适合，王松如面上有些发热，然而夏冰虹像是看穿了她害羞的点似的，收回目光不再看她，望着前方开口，“十分美丽，不用遮起来。” 她明白他在说，让她不要因为胸部的问题烦恼，他知道她为什么要穿运动内衣了。 这人怎么回事，穿得这么骚包，夸奖人的时候，说话却这么的正式，还美丽美丽的，成绩好的人就可以如此直白滥用书面词汇轰炸别人吗？ 真是太讨厌了。 太讨厌了。 但是心里又觉得有点开心，这是怎么回事！ 78.亲亲小指头 走出校门，夏冰虹站在路边拦出租车，王松如挎着小包，站在一边偷偷看着他。 十七八岁的男孩儿，单眼皮高鼻梁，有着比同龄人更高大的身量，卡其色针织衫覆在年轻鲜活的肉体上，正面看有着扎实的体格，胸腹分明，转个身有着流畅的背部线条，肩颈有力，下身穿着牛仔裤，臀部线条紧翘，双腿结实修长。 不知怎么的，让她想起第一次在校外见到他的场景，那一幅吞云吐雾美人图，哎，谁让人家长得好成绩也好呢，活该人家当时跩，活该自己当时卑微啊…… 然而彼时看他是高岭之花天上月，此时再看他是衣冠禽兽大色狼。 脑海里又浮现出以往李娅娅吐槽他的话：夏冰虹，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夏冰虹面前，他拉开后座车门，转过脸来望着王松如，等待着她。 她朝夏冰虹走过去，其实，她一直不赞成李娅娅这话，有他这样的皮囊，需要什么灵魂？ 还需要什么灵魂？ 夏冰虹早就发现王松如在一边鬼鬼祟祟面色古怪地偷窥他，他心里有些好笑，难道她以为自己不会发现吗？本以为她今天不会理会自己，毕竟昨天两个人确实有些疯过头了，按她那鹌鹑一样的性格，十有八九是会放鸽子的，所以今天看她依然出现，甚至还打扮了一下，夏冰虹心里是有许多欢喜的。 他从不是一个自作多情的人，不会自以为是的以为她这是为了自己特意装扮，只是能看到她不同的样子，他总归是有着些许快乐的。 说到打扮，在她走过来弯腰上车的时候，夏冰虹眼眸微垂，在那微微敞开的领口处轻飘飘地扫了眼，确认了不会走光，其他人什么也看不见，这才移开目光，跟着挤上车。 王松如有点忧伤，因为夏冰虹个子实在太大了，他一坐进出租车后座，整个车内空间瞬间变得窄小拥挤，让她觉得喘不过气来，虽然他很自觉地靠在右边没有挨着她，但她依旧无法忽视旁边这个庞然大物。 而且啊，实在是怕他问昨晚的事情，王松如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怎么有了个馊主意，她闭上眼睛，自欺欺人地想:装睡不就行了吗？ 于是乎，她就脑袋靠着车窗，一手搭在大腿上，一手放在两人座位中间，掩耳盗铃地装睡了。 好在夏冰虹并没有出声喊她或者是与她攀谈，他很安静，只是她自己闭着双眼，没办法看看夏冰虹现在在做什么，大概在看手机消息，又或者是一如既往地望着窗外吧…… 就在王松如沐浴着车窗外暖呼呼的阳光，快要陷入睡眠的时候，有什么温热干燥的东西，轻轻地碰了碰她放置在座位中间右手的小指头。 王松如立刻就反应过来了，那是夏冰虹的手指。她下意识地想要曲起手指，又怕被他发现自己装睡，一来二去他的指头已经慢慢越过王松如颤抖的小手指，缓缓地向内勾住她的小指，试探着，用他的小指指腹，带着浅浅的羞涩感，贴上了她的小指指腹。 两只手没有完全像拉钩一样套在一起，只有小指的指腹，触碰在一起，若即若离。 啄啄点点，好像亲吻。 终于行程快要到目的地了，司机师傅想要问问这俩孩子在哪儿下车，从镜子里向后看去，只见两个人各坐一边，中间隔得老远，手却牵到一块儿去了。一个闭着眼睛脸憋得通红，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装睡，另一个支起一只手在车门上撑着下巴，嘴里咬着自己的食指，看着窗外，面上倒是没什么，只是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 “诶，小伙子，你们在哪儿下车？”司机师傅忍不住回头问看着窗外的男孩，却见两人像触了电一样各自收回了手，刚才的暧昧氛围荡然无存。 “就在前面靠边就行。”男孩到底稳重些，马上反应过来伸手就给司机指路。 “小妹妹，快别睡了，到啦！”司机师傅好笑地喊着明显在装睡的女孩，见她红着脸睁开眼睛，假装茫然地看着窗外，倒也没再打趣她。 在两人下车后，司机师傅无意间多看了这女孩儿背影几眼，身材好像还挺好呢，胸是胸，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 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眼神，就看见走在女孩身侧的高个子男孩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侧过了脸来，眼里带着冷冽的警告，刀剑风霜迎面齐齐刮来。 “怎么了？”王松如往前走了两步发现夏冰虹没有跟上，也停下来疑惑地看着他。 看见那个出租车司机脚踩油门逃离了现场，夏冰虹这才回过头，深深地在王松如身上看了几眼，跟上了她。 “没事，走吧。” —————— 日常写起来进度就又缓慢了~ 开船路漫漫！ 79.当归双花诞生记（1） 当王松如领着夏冰虹走进社团聚餐的餐厅时，大家伙儿饭吃到一半，都在聊天等他们俩。旖旎正给大家安排着后续的排练计划呢，就看见他俩来了，连忙招呼“快来快来，给你俩座位都留好了”，众人回头往大门口看去，青春少女与俊朗少年的美好组合引起了社团成员们唯恐天下不乱的起哄声。 “哦~~~泡桑大大和她的迷弟来啦~” “当归牌面与最强新人闪亮登场！” “老大，你的玉倾欢和六铢衣一起下班来浪啦~~~” “迷弟还去接泡桑哦哈哈哈！！！” 夏冰虹性子冷，换做平时有人这么打趣他，要么不搭理要么开启冷冻射线杀人，但是在这里，他多少不是太介意，甚至觉得，嗯，还不错，大家可以多开开玩笑，他夏冰虹最大的优点就是开得起玩笑。 虽然是这么想着，但他还是不由地看向王松如，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因为众人的起哄而害臊或者不自在，反而很自然地笑着向大家招手，看得出来王松如参加社团活动的时候，是真的开心快乐着的，与她平日在学校里内向的模样相比，判若两人。 夏冰虹能够很直观的感受到她的自信，她的自在。尽管她可能年纪很小，但泡桑这个名字，代表着她在社团内绝对的权威，以及无可替代的地位。在“山城当归社”，在布袋戏COS圈，在她热爱的领域里，她有绝对的自信，她是绝对的女神。 仅仅只是踏入这个环境，她就摇身一变，又让他见到了暑假里那位神往的泡桑大大。 因为王松如和夏冰虹来晚了，下午大部分人还要试新装备，旖旎还要安排基本的剧本走向，时间很紧，所以这顿饭大家吃得非常快。 唯一的小插曲可能就是，社团萌妹鸽子吃饭时坐在王松如对面，看见旖旎招呼着夏冰虹落座在王松如旁边，忽然指着夏冰虹说：“哎呀，白虹，你脖子下面怎么红了？” 她话音刚落，夏正在伸筷子夹松鼠鳜鱼的王松如动作一滞，红了……该不是自己想的那个红了吧？ 好在夏冰虹脑筋转得快，把衣领稍稍扯过来掩耳盗铃似的遮了一下，说：“只是抓痒的时候挠过头了。” 王松如的筷子总算落了盘，刚想把鱼肉夹回碗里，就听见三逸在旁边坏笑着补刀：“不对吧，白虹，你这像……被种草莓了啊……哎呀还以为我们家泡桑终于有下家了，怎么这么帅的一棵好白菜就让猪拱了呢？咱们白虹可比你那个白色ipod……” 王松如这块鱼肉是真吃不下去了，刚想说话，就听见一旁夏冰虹放下了筷子。夏冰虹到底是多年扑克脸经验在握，心里觉得好笑，面上还是情绪淡薄，只用他那双黝黑深沉的眼睛垂眸望了望一直在戳鱼肉的王松如，打断三逸的玩笑：“泡桑大大可瞧不上我。” 他这一说，三逸也突然意识到玩笑可能开过头了，毕竟王松如单方面失恋，大家都是知道的，虽然是好心，也不该继续说了。最后旖旎出面又东拉西扯，很快就把这件事翻篇了过去，王松如也松了口气。 倒不是开不起玩笑，只是三逸哪里知道，她口中的白色ipod nano男神本尊，就在这餐桌上啊！ 80.当归双花诞生记（2） 吃完饭，大家来到排练场所，因为要试新衣服，所以这次社团租了一个比较大的带镜子的舞蹈排练室，三逸带了一个最大号的行李箱，另外一个做假发的造型师也提了好大几个纸箱，他们把行李推进室内打开，按照角色喊人来取装备。 夏冰虹领完装备一转过身来，发现大家都一脸期待地望着他，就连他的泡桑大大也在斜着眼偷看他，瞬间觉得略不自在，刚想问你们在看啥，就听见三逸在背后说：“白虹，我们团找了好久的六铢衣了，终于有人愿意出这个角色了……” 好吧……原来是一个高人气冷门角色吗。 旖旎安排了一个后勤男生跟着夏冰虹到排练室的杂物间换衣服，夏冰虹打开衣服包装一看，呃，这东一件西一件的怎么穿啊？怎么还有裙子呢？我一个男的穿什么裙子啊这感觉也太奇怪了…… 等他把上衣脱下来递给男后勤，准备穿上里衣的时候，只看见了后勤君眼中闪耀着崇拜的光芒。 “白……白虹大佬，你这身材，应该去COS肌肉猛男乱世狂刀啊。”后勤君一边帮他一层一层地套COS服，一边感叹着。 夏冰虹顺口问了句：“泡桑大大喜欢乱世狂刀这个角色吗？” “好像没听泡桑大大说过。” “那我COS他干什么？”夏冰虹高冷起来还是挺高冷的。 后勤君一愣，然后反应过来他就是当时群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泡桑大大的小迷弟，这……这人目标可真明确啊……谁都知道泡桑大大是六铢衣的脑残粉，如果不是因为太难COS了，相信还是有不少人愿意陪泡桑大大出她的冷门CP的，没想到泡桑大大等了这么久，等来个这么帅的六铢衣啊。 等杂物间的门打开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过去。 谁都想看一看这位本届最强新人穿上COS服到底是个什么样。 夏冰虹戴着白色的假发头套，头上龙形发髻高耸，额前垂下两缕白色发束，白底金纹的高人装束，身上飘带散落在地，虽然没有化妆，但没有普通人素颜戴假发的喜感，配上他那张轮廓冷硬的脸，不似原作中六铢衣悲天悯人心怀苍生的神圣感，倒是多了几分高处不胜寒的寂寞与疏离。 像，也不像。 但终归是好看的，不化妆都好看的。 “嗷！白虹大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白虹大大了！”三逸率先兴奋得原地跳了起来，“你也太神奇了，不化妆就戴白头发居然没有丑成黑鸡娃！！！” 大家都很兴奋，全部围上来看着这位最强新人降维打击一般的素颜试装，众人哄闹半天一致决定以后萌新白虹就改为白虹大大了，与泡桑大大并列“当归双花”。 站在一边没有靠近的王松如一听这“当归双花”，不由地想起当时在学校贴吧看到的帖子，学校里的人也把夏冰虹和林秋山放在一起，合称二中“冰火双花”，他怎么到哪儿都是“双花”，想来好笑得很。 等她再抬起眼皮看过去时，发现夏冰虹正站在人群中，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望着她。 白衣白发，高挑俊朗，没想到他的古装扮相竟然这么好看，明明之前认为他脸过于阳刚，不太适合六铢衣这种美型男的。 “泡桑大大，你看看白虹大佬的六铢衣哇！” “泡桑大大你作为六铢衣头号粉丝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我的泡，你这次可算满意了吧？” 夏冰虹没有出声，但是他眼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用目光询问着她。 怎么样？ 好看吗？ 喜欢吗？ “明明……一点也不像嘛。”王松如避开他直直射来的眼神，嘴里嘟囔着转过头去。 怎么可能当面承认很好看啊？ 当然是不会承认的啊。 81.憋屈的夏冰虹 因为今年社团纳新非常成功，人员充足，又有超强新人为大家带来一剂强心针，所以社团成员们又对今年春节的比赛充满了信心，打了鸡血一样地开始轮番试衣服。 折腾了好一会儿，夏冰虹换下COS服走出杂物间刚好赶上社长旖旎拿着几张A4纸招呼大家一起围坐在排练室地上，他不想坐地上，就肩膀靠着门框，抱起双臂歪着头站在一旁听。 旖旎要宣布的是这次舞台表演的方案和计划，因为角色已经提前统计过，所以她已经安排妥当了。 “这次咱们的主题就是CP团，CP嘛，不管好的坏的，HE的BE的，爱的恨的，七大姑八大姨只要咱们能凑一起的，都统统算上，”旖旎扬扬手上的几页纸，“我这边已经安排好了，先说好，不可能将就每一个人，已经在合理的基础上尽量照顾每一个人的CP爱好了。”说着，清清嗓子，“下面，我开始宣布这次的CP配对，2人一组，念到名字的，跟你的CP站一边儿去。” “素还真、叶小钗——鸽子，三逸。” “阴川蝴蝶君、丹枫公孙月——阿罗、途腾。” …… 旖旎念了七八对，夏冰虹还没听到自己和王松如的名字，这时，旖旎抬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王松如，咳了咳，大声宣布:“六铢衣、凤凰鸣——白虹、蛋仔。” 夏冰虹立刻放下环抱着的双手站直身子，难得地露出惊讶的表情，其余社团成员也颇为吃惊，瞠目结舌地望着脸色难看的夏冰虹。 什么情况啊，谁都知道白虹是为了泡桑来出的六铢衣的COS，怎么还给他配了个男男友谊CP呢？被喊到名字的男孩蛋仔也有点惊讶，他确实有一套凤凰鸣的皮，但是万万没想到旖旎把他和白虹凑一组？呃，感觉好尬啊。 还没等夏冰虹问话，旖旎马上又紧接着宣布：“啸日猋、玉倾欢——北齐、泡桑。” 夏冰虹看到一个比他个子矮些，非常瘦但是长得还不错的男孩从地上爬起来，几步走到王松如旁边，挺不好意思笑着地坐下了。 “大佬，那是北齐，虽然瘦，但他COS扮相也挺好看的。”之前帮夏冰虹换衣服的后勤君突然冒出来，给他科普介绍着，“他这次出的角色啸日猋，是玉倾欢的官配，老公。” 本来微微皱眉的夏冰虹表情明显一僵，立刻转过头来看着他，吃惊道：“什么？老公？” 然后后勤君就凑上来，给他解释了六铢衣其实只是玉倾欢的同事，玉倾欢有个爱得死去活来的官配叫啸日猋，大家说玉倾欢配六铢衣，是因为泡桑大大单方面是个六欢CP脑残粉。 “大佬，你没查过玉倾欢的百度吗？”后勤君看他那表情，也猜出来个七七八八。 夏冰虹确实没有去查玉倾欢的百度百科，王松如喜欢六铢衣，他就查了六铢衣…… “好了，目前就这么安排了，都没意见吧？”旖旎一口气宣布完，换了一页纸，打算开始讲整体表演流程了。 “我有意见。”角落里的夏冰虹出声，旖旎示意他讲。 “为什么我的搭档不是玉倾欢？”夏冰虹说得直白，目光在王松如和那个叫北齐的男孩身上来回扫，北齐挑挑眉，用微笑掩饰被他突然点到的尴尬。 “因为我想出官配跳舞，我和六铢衣没办法跳舞。”王松如站起来，“我们可以开场结尾站在一起，但是CP部分我肯定是要跟官配一起的。” 她亲自下场讲话了，旖旎也就没说什么，回应众人的是夏冰虹的沉默。 哎，她也是忘了这茬了，之前三逸和旖旎问她是不是要跟六铢衣CP，她那会儿完全不想面对夏冰虹，觉得又羞耻又尴尬，结果现在社团安排下来了，他肯定不高兴了。 她很无语自己这种没骨气的思想，明明是自己决定不跟他一起出CP的，但是看到他沮丧又生闷气的样子，她又有点于心不忍了。 怎么办呢？总不至于去找旖旎说，我后悔了，你把我换给六铢衣吧？那人家啸日猋和凤凰鸣怎么办呢？ 真是头疼。 自己当时是在较什么劲儿，这可咋整呢？ 再看夏冰虹这边，虽然冷着一张脸，但再不高兴，他也不至于在这里当场发脾气，可心里就是觉得很窝火。 “白虹大佬，你别生气，我觉得你还是有机会的。”旁边后勤君拍拍夏冰虹的肩膀，夏冰虹侧过脸看着他，眼神询问。 “北齐挺瘦弱的，啸日猋是个耍刀的，他俩要跳舞肯定有托举啊拥抱啊这些，北齐不一定搞得定，到时候你的机会就来啦。”后勤君带着鼓励的眼神望着夏冰虹，眼里尽是“我看好你哦”。 “你说什么？还有托、举、和、拥、抱？”本来不想开腔的夏冰虹这下真是感觉一把火烧到了天灵盖，绷着下巴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夏冰虹很少骂脏话，但是他现在心里已经骂翻天了，虽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骂谁，但是真他妈的憋屈，他妈的，怎么就没人告诉他还有个角色叫啸日猋呢？！ 82.杂物间的小可爱 钱也花了衣服头发也做了，本来好端端的CP这下也成别人的了，夏冰虹实在是很难高兴起来，不过呢，郁闷归郁闷，既然是自己主动要参加的，流着泪也要把这次团赛出完。 和他搭档的蛋仔是个圆脸男孩，他拿着手机相册里的图，一张一张翻给夏冰虹看。白衣白发的先天道者六铢衣夏冰虹是认识的，另一个长得又像苏东坡又像吕洞宾的老头，这竟然是六铢衣的CP凤凰鸣？ “你到时候要COS这个老头吗？”夏冰虹指着屏幕上的长胡子大叔问蛋仔。 “是啊，我很喜欢凤凰鸣，他很厉害也很有性格！”蛋仔收起手机，笑着回答夏冰虹。 “你没考虑过造型更好看一些的角色吗？”夏冰虹问完，意识到自己可能问得有些越界，自己觉得不好看，没准人家认为挺好看呢……但话已出口，无法再咽回去，他只能微微尴尬地望着蛋仔。 蛋仔倒是毫不介意，挠挠头对夏冰虹说道：“出COS不就是要出自己喜欢的角色吗？可能有些人会什么红什么是热门就出什么角色吧，但是我们团，大多数时候旖旎还是在想办法周全每一个人的兴趣爱好，让大家都能出自己喜欢的角色。凤凰鸣其实也挺冷门的，因为是个老头还要贴胡子啥的，不过我自己喜欢最重要嘛，而且我这不也找到六铢衣当CP了吗，哈哈~” 在听他讲话的时候，夏冰虹在他脸上捕捉到一闪而过的生命力，那是面对自己热爱的人事物时才会展现出来的吉光片羽。 当初站在舞台下，仰望着台上的泡桑大大，那时她的脸上也是拥有着这样的生命力，配上那张戳中了夏冰虹审美的美艳脸庞，让他至此沦陷。 “泡桑大大也是因为喜欢，才出的玉倾欢吗？”夏冰虹看向排练室另一头，那端旖旎在和王松如、北齐一起设计猋欢的双人动作，你拉拉我的手，我给他凹凹造型，三个人不时发出笑声，气氛融洽得很呐。 蛋仔听他语气不太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下了然，拍拍他的肩膀说：“不是的，泡桑大大是因为喜欢六铢衣，才COS的玉倾欢，她是想给六铢衣凑个CP。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换成了官配，不过也还行嘛，至少我这个凤凰鸣得了个便宜，白捡一个这么牛逼的CP。” 夏冰虹闻言，收回目光，垂下眼帘沉默不语，等他再抬起睫毛睁开眼的时候，先前眸中郁气一扫而空，只剩下志在必得的傲气。 夏冰虹自小到大，向来只追逐一样，那就是力争上游。 以前是知识，是成绩，是体育，现在到了一个全新的领域，他一样要当优等生。 他一定会让她满意，他会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 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因为很快大家就发现了，超级新人白虹，他好像是个，动作废。 蛋仔简单地设计了几个双人走秀动作，夏冰虹的确是很快就可以上手做完了，只是，风格怎么看都很像广播体操啊。 “白虹你这手，收一收。” “手上动作不要在脑袋上绕，等穿上衣服戴上假发，绕脑袋这种坏习惯会让袖子挂在脑袋上的！” “别太猛了你这动作，六铢衣要很仙儿……” 蛋仔有点绝望，这白虹大大属实应该分到武生组去，这六铢衣一甩袖子，现在还没穿COS服呢，就感觉一袖子能抽得他原地转九圈…… 夏冰虹看着蛋仔欲言又止的尴尬表情，猜到了个七七八八，不过并不往心里去，动作不行就多练练，他的目的其实就只有一个，既然要出六铢衣，那就要把他出好，不然不如不出。 “练得怎么样啦？”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王松如。 “泡桑大大，我们在排练呢，白虹已经基本上能够把动作记下来了，就是现在刚开始，可能有个过程……”蛋仔一看是泡桑大大和北齐，瞟了一眼动作变得越来越僵硬的白虹，赶紧挑好的说。 夏冰虹并不回头，直接背对着他们自顾自的练自己的，也不打招呼。王松如大概猜到了他心里不太痛快，也不喊他，只是靠在一边的镜子上，看他练习动作，哎，虽然这动作是惨不忍睹，但身材可真是秀色可餐啊。 等夏冰虹终于停下动作的时候，再一看身后，哪还有王松如的影子。 “别看啦，三逸给泡桑大大做了副舞台专用的水袖里衣，她俩估计不知道去哪儿悄悄练习看效果去了。”蛋仔看他那假装不在的样子有点想笑，出声告诉他。 “没看。”夏冰虹没管蛋仔的话，继续对着镜子练起了动作。 “好好好，没看没看。”哎，没看就没看吧。 这一练，就练到了下午五点多，旖旎组织大家晚上继续一起去吃饭，大部队们就先浩浩荡荡地开拔前往吃饭的地方。夏冰虹看来看去没见到王松如，但她包还在排练室，应该还没走。他练了一下午，身上都是汗，索性走出排练室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包湿巾，回到洗手间简单擦了一下身上脸上的油汗，想起自己的COS服还在杂物间，把湿巾往垃圾桶里一扔，就走进排练室。 此时的排练室只有一两个人在收拾大家搞得乱七八糟的桌椅板凳，他们在聊天，并没有太注意夏冰虹回来了。 夏冰虹轻轻推开杂物间的门，打算拿了COS服就在排练室等王松如回来。 “三逸，是你吗？”忽然，杂物间那一排排重迭起来的复古靠背椅墙后面传来细细的问话声。 夏冰虹眯起了双眸，星星点点的光芒在他眼中闪动。 王松如背对着门开的方向，正两手往后费力地在拽身上穿的水袖里衣的拉链，拉链是后开的，脖颈和背心中间一截两只手并不方便操作，王松如有些着急了，“三逸你快来帮我一下，这拉链我手够不着。” 一只手从背后捏住了她里衣拉链的锁头，“滋——”地一声，拉链很轻松顺滑地一拉到底，里衣向两边敞开，露出了少女白皙光洁的背部，还有缀着粉色蕾丝的水蓝色内衣。 薄薄两片蝴蝶骨，轻柔得好似马上就要振翅欲飞。细细的内衣似乎承受了远超自身能力的分量，肩带微微内陷，胸部有些勒进肉里，更是看上去可怜又可爱。 “啊三逸还是你靠谱，可折腾死我了，太难拉下来了。咋样，我今天换了件特别可爱的胸罩，好看吧？” 一双温热干燥的大手自后扶住她的双肩，王松如的背脊立刻感受到一具火热健壮的身躯贴了上来， 还没等她搞清楚状况，耳边就响起了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低沉嗓音。 “的确好看，非常可爱。” 说罢，高大的身子微微下俯，夏冰虹从背后把她整个人都拢在了怀里。 83.夏冰虹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被夏冰虹从背后轻轻拥住的时候，王松如不禁想，那些觉得他是大冰山的人，大概是不知道他的拥怀是多么炽热的。 赤裸的后背感受到这具依附而上的身躯的火热，王松如难以挣脱他的怀抱，只得小声对身后的夏冰虹说：“你进来干什么，你快出去，一会儿三逸她们进来了。” 可夏冰虹并不言语，也不动作，王松如急了，拿手肘向后捅他，情急之下大概是撞到了肋骨下缘，夏冰虹闷哼一声，依然没放手，但到底回应了她。 “你别忘了，说好的给我机会。就算是要排队，我也应该排在第一个。”难得的，他平日里波澜不惊的语调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知道了，你快出去，她们真的要回来的。”王松如双手攥着胸前的衣服，生怕这件里衣滑脱她又让某人免费参观了。 “把我的QQ加回来，我就走。”夏冰虹看着她防火防盗防色狼一样的阵势，一本正经地趁火打劫。 王松如连忙点头，什么都答应：“行，我回头加。” “现在就加，我看着你加。”夏冰虹秒懂她满口答应只是缓兵之计，这次错过了，回头想让她再加回来就难了。 王松如气急败坏地伸手去拿手机，原本她的两只胳膊为了防止拉链拉开后衣服掉落，一直抱着胸前的衣服，现在只能腾出一只手尝试伸到牛仔裤屁股兜里去抽手机，结果她刚松开左手，那边的衣服就滑了下来，露出了高耸的胸乳，上面全是夏冰虹留下的斑驳吻痕。这大魔王就在身后，岂能随意走光，她又只能立刻撤回手，重新拢住胸前的衣服。 “你……你帮我拿一下手机……”无法，只能让夏冰虹帮她拿手机。 夏冰虹看她那软软的小耳垂都已染上了粉红，难得起了坏心眼，想要逗弄她一番。 “在哪儿？”某人一本正经地装蒜。 “在后面的兜里。” “这里？没有啊，还是说这里？也没有啊……”夏冰虹大手往前一伸，在王松如胯部前方的两个裤兜摸索着。 “夏冰虹，我真要生气了。”王松如这下可真是要气急败坏了，但又偏偏不好发作。 “哦原来在屁股这儿啊。”夏冰虹装模作样地用两只手指抽出手机，其余三指还在那圆翘的小屁屁上抚摸了一把。 “你！！！”王松如是真生气了，把屁股使劲往后一顶，谁知道夏冰虹迅速闪开，耳边他呼出的热气消失了，但几乎是立刻的，他干燥的嘴唇撤离耳畔，来到她的细弱的脖颈后，轻轻啄着。 “夏冰虹……”这下王松如的纸老虎是真当不成了。 “快加。”夏冰虹依然低着头轻轻亲吻着她纤细的脖颈。 “加好了……”王松如颤声说着。 “我看看。”夏冰虹抽走她手中的手机，扫了一眼确定她确实已经发起好友申请了，顺手把她的手机扔在迭起来的座椅上，却没放开她。 “泡桑大大今天解气了吗？”那件只有前面还堪堪挂在身上的里衣被夏冰虹往下拂去，王松如只得牢牢抓紧胸口仅剩的一点布料，闷声不敢开腔。 “把我的CP换了，跟别人一起出CP，看我可怜兮兮的，是不是挺解气的。”夏冰虹语气不似之前那般玩笑，倒有些像平日里的淡漠感。 “是你自己要选六铢衣的，我又没有让你出……”王松如微微偏头侧身，躲过他想要拉拽自己手中里衣的动作，虽然有点不太能招架他，但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想在这里服软。 “嗯，是我自愿的。”夏冰虹盯着王松如背后的内衣搭扣，尝试着解开它，高智商的人大概什么都一看就会，几乎是立刻他就打开了王松如的内衣搭扣，王松如刚觉得背心一松，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感觉隔着紧绷绷的牛仔裤，有火热坚硬的东西顶上了自己的屁股。 “你干嘛？！”她这下是真的要急死了，不住地看着门口，“她们真的要来了，你别发神经！” “那你是不是原谅我了。” “我原谅你什么？” 夏冰虹从王松如的手中扯过她紧紧攥在手里的水袖里衣，从后面俯视着那布满他星星点点吻痕的身体，将她再次拥紧，右手覆上她的胸口。 “原谅这个。” “夏冰虹，亏我把你当我的男神，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王松如是真的要被他搞得羞愤欲死了，这个夏冰虹，一口一个泡桑大大，嘴巴上说得谦卑，怎么干些事情这么不要脸！ 她努力鼓起勇气怼了夏冰虹，结果他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把脑袋埋在她的肩头，一抖一抖的。 怎么回事，不至于自己反抗了一下，他就玻璃心，哭了吧？王松如僵硬地转过头去，结果发现夏冰虹伏在她肩上，憋笑憋得像要岔了气。 看她回过头来的傻愣样子，再想想她气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夏冰虹心情大好，抱小孩似的一把拎起王松如，把她放在了重起来的半人高的椅子上，仰头望着坐得高高的她。 “王松如，我很高兴。” 这夏冰虹出了校门，怎么都变得不像夏冰虹了，王松如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在傻乐个什么劲儿。只是又新发现，他笑起来的时候，下巴上有一道浅浅的美人沟。 夏冰虹笑起来，竟然是这样子的。 王松如望着他，没有移开目光，她心好像漏跳了一拍，又好像再次被那朦胧的毛毛月亮，披上梦一般的软纱。 84.难道他是很会照顾人的类型 昏暗的杂物间，布满了摞得老高的、灰扑扑的桌椅、道具，少男少女一高一低地对望着，透过对方的双眼，望见了 四月那遍地的蔷薇，你我都被酸甜气息的粉红泡泡包围，谁也不想打破此刻的暧昧。 扫兴的人总是挑准最好的时间前来拜访，这不，刚一会儿三逸就在外面敲门了。 “泡，你换好了吗，该走了。”因为夏冰虹进门之前已经锁了门，三逸推门发现打不开，她进不来就只能在外边喊着王松如。 “噢……快……快了。”王松如低头示意夏冰虹自己要从椅子上下来，夏冰虹刚把手伸到王松如的胳肢窝下面，正想要抱她落地，结果门外的三逸又说话了。 “你今天和北齐的双人舞练得怎么样啊？哎呀我看北齐今天可太开心了……咱们团那么多汉子想跟你搭CP，这回可是便宜他了哈哈哈哎呀哎呀~”此时的三逸充满了八卦之魂，兴致勃勃地在门外说着。 王松如闻言望向门口，刚想开口让她别瞎扯，猛地一回神赶紧转回脸来，果不其然夏冰虹阴沉着脸，已经把手收了回去。 他一言不发无喜无悲地看着王松如，已经没有了之前笑起来冰雪消融的美感，倒是让王松如怵得很，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悄悄伸出一只手把已经滑脱堆积在腰间的水袖里衣赶紧扯起来，想要遮一遮自己暴露在外、内衣被解开的胸口。 还没等她够着那几片布料，夏冰虹快不及瞬地把她手往边上一刨，随后男孩儿的长指抽出一张自己之前没用完的湿纸巾，按在了她袒露大半的胸口上。 胸乳上冰冷的刺激震得王松如一激灵，她诧异地望着夏冰虹地手指隔着冰冷的湿巾在她的胸口游走，突然反应过来，赶紧抬手去阻拦他的动作。 “你说你是什么毛病，我说帮你换，你非要自己一个人躲在里面瞎搞，穿的时候也不让人帮你穿，你是身上有啥大宝贝，咱俩都是女的有啥看不得的……你快点，半天没个动静！”三逸看王松如半天没搞好，靠在门外吐槽着。她在外面说得轻松，里面的王松如可是在一番高拦低挡后宣告反抗无效，胸口彻底失守。 夏冰虹自顾自地拿着湿巾给她擦着胸前，神情专注，似乎没有任何情绪，王松如怕被门外的三逸听见，也不敢跟他呛声，咬着嘴唇坚守着自己最后的倔强，双手其上使劲去掰开他擦她身子的那只罪恶之手。 “唔……”夏冰虹的手指到底是不老实的，没几下就陷到王松如的内衣里去了，指节隔着湿巾碾过她受刺激立起的小红豆，王松如手上渐渐失了力道，完全不能阻挠他的任何动作。纸巾从她松垮垮的内衣缝隙间掉下来，落在堆迭的里衣上，夏冰虹没去捡，也没有再换一张，只是张开了五指，单手在王松如的内衣下起起伏伏，看着她只能形同虚设地进行着毫无意义的抵抗，忍受着他的手为她带来的快感，一波接一波。 “泡桑，泡桑？你在干嘛呢怎么一件衣服半天换不好？”三逸发现她半天没声，有点担心了，拍着门问。 听见门外的动静，夏冰虹抬眼看了看王松如又开始发红发烫的脸，见她神情委屈，想开口又不敢开口的样子，她那两只手都没多大力气了还坚持挂在自己胳膊上，胸口的内衣垮了大半截，雪白两团摇摇晃晃根本就遮不住，上面遍布他留下的暗红吻痕，下面是他收紧用力的手掌。 她就这样坐在他的面前，忍受、目睹着他此刻的失态。 其实他是多么希望得到她的垂怜。 “没，就快好了……”再不回答不行了，王松如只能开口答应着，门外的三逸哦了一声，终于没再拍门了。 虽然听到三逸说起北齐，心里烧起了一把火，可到底是舍不得折腾她，夏冰虹还是慢慢把手从王松如的内衣下面收了回来。王松如见他看上去应该是放过自己了，急忙把衣服一搂上来就想跳下椅子，夏冰虹拦住她，伸手把像抱洋娃娃一样将她抱下来，然后把她面朝椅子，一把按住。 王松如顿时心如擂鼓，害怕起来，刚想转过身问他想干嘛，背后却突然一紧。 居然是夏冰虹在帮她穿胸罩。 他单手扯了扯被他抓在一起的背扣，另一手摸到王松如胸前来，胡乱把被他勒紧内衣导致压歪变形的乳肉往罩杯里拨了拨，撤回她的后背，迅速为她扣好了内衣。 王松如被他这一折腾，不由地面红耳赤地想，他怎么这么熟练。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夏冰虹抓着她衣摆下缘，把衣服往上一拉，她两只胳膊跟着打直，水袖里衣就脱下来了。看他绷着个扑克脸从旁边椅子上拾起她早上来时穿的那件衣服，再面无表情、毫不怜香惜玉地给她穿好衣服，王松如感觉这也太不真实了。 难道他是很会照顾人的类型？ 还是说觉得自己兽性大发愧对于她？ 总不可能是被各种女朋友调教训练出来的吧！！！ 夏冰虹抽过一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坐下，见王松如在他面前表情变来变去，神色古怪。按照平时他肯定会想办法了解一下，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但此刻他却是略一皱眉，脸上带上了不耐烦的神色，用眼神示意她：“你该走了。” 王松如接收到他的意思，当然不会傻到和他一起出门，只是认识他这么久，他的坐姿有端正的，有歪歪斜斜地，可从来没见过他跷二郎腿啊……她的视线疑惑地下移，却见夏冰虹双手握拳，放在了小腹以下的位置。 挡住了王松如探究的视线。 门外等了许久的三逸听见门内传来王松如哈哈哈哈的笑声，真是又得意又嚣张，她刚想问你笑啥，面前的门一下子被拉开，王松如面色潮红地冲了出来，笑得一脸灿烂，一手提着装水袖的口袋，一手顺势带上了门，拉着她又哈哈哈哈哈地大笑着往外走了。 门内夏冰虹坐在椅子上，见王松如出门又关上门，听着她的笑声，脸色铁青眼角抽搐，感觉她们俩走远了，这才放下重迭着的腿，望着耸起来老高的裤裆，叹了一口气。 85.别看了，他没戏 大家坐在餐厅里，菜快上桌的时候夏冰虹才姗姗来迟，手里提着他的COS服和假发，他来得晚了，王松如左右都已经坐了人，旖旎招呼他坐在了蛋仔左手边。 甫一落座，夏冰虹就发现另一边坐着之前跟他聊天的后勤君，前面聊天时得知这位后勤君CN叫大鬼，其实他个子不高，感觉跟这个CN实在是没啥关系。因为一左一右的蛋仔、大鬼都是健谈的人，夏冰虹这顿饭吃得倒也不尴尬，时而点点头赞同一下意见，时而开口回答两句问题，更多的时候还是在用余光不经意地观察王松如。 她在社团，整个人的感觉真的放松和自信很多，也不像在学校里那么低调，仔细观察会发现她其实话挺多的，也很爱说笑，举手投足之间萦绕着别样的轻快。 哪怕她没有化COS妆，夏冰虹也觉得王松如是越看越好看，且十分的耐看。 如果可以忽视那些社团里的男孩们，尤其是COS啸日猋那个北齐与王松如一直谈笑风生的话，那夏冰虹这顿饭就可以说是吃得秀色可餐，非常满意了。 吃完饭，大家说着要去喝奶茶吃甜品，王松如刚想附和她也要去，就看见餐桌斜对面夏冰虹斜靠着椅背，垂眸望着桌上的餐具，单手搁在餐桌上，两只手指缓缓敲击着桌上的手机，其他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只有他好似置身度外，与我无关。仿佛感应到了她探寻的目光，他轻轻抬起睫毛，下巴微抬，黝黑的眼珠子一转，手指又有节奏地敲击几下手机，示意王松如，看手机。 王松如点开手机QQ，见“白虹”几分钟前给自己发了消息。 “吃完饭我送你回寝室，晚了不安全。” 切，跟你一起才更不安全吧！王松如悄悄暼他一眼，见他正盯着她，还扬起了眉毛。尽管王松如心里犯嘀咕，到底还是回他：“可以，但我还是要喝奶茶。” 消息回过去，夏冰虹面前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王松如见他伸手把手机拿到身前，点开屏幕在看消息。 周围的人都还在热热闹闹的商量着待会儿去哪家店喝奶茶吃好吃的，他们俩在大家眼皮底下私聊约定要秘密跑路，王松如这会儿开始担心会不会自己提前走了扫大家的兴，却见正在看手机的夏冰虹面上笑意一闪而过，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按了几下，又把手机放回桌上，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分出点眼角余光瞥着王松如的反应。 王松如点开手机，夏冰虹对她说：“好，给你买。” 见她略带着诧异神色抬起头，夏冰虹有些不太自在，是不是一下子说得太直白了？ 到底还是没好意思接住她的眼神，他轻咳一声转过脸去，耳根有点发热。 走出餐厅大门的时候，王松如主动向大家提出自己就不参加后面的活动了，旖旎劝了一下见她坚持要回寝室，就说安排个人送她。还没等王松如拒绝，旁边三逸走过去一拍北齐的脊背，哈哈大笑着说：“骚年，你的机会来了，送你老婆玉倾欢回寝室。” 北齐转过身来，脸登时红得像个番茄，他望向王松如，眼睛里分明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三逸这么一起哄，周围的社团成员也都闹了起来，王松如余光一扫，夏冰虹冷着脸站在一边，夜色中好像个黑面神，她赶紧说不用不用。 “怎么不用，嘿，咱们北齐虽然瘦是瘦了点，那也是当归一枝花啊，不见得比你那个白色什么……什么男神差吧。”三逸这会儿可真是毫无眼力见，还在尽情推销，旖旎在一边拦都拦不住，“再说了，你俩还都是一个年级的，虽然不同校吧！好歹共同话题多，回去路上也不无聊啊~” 一旁的北齐也不知是不是被热闹的氛围搞得尴尬，又或是大家给了他勇气，竟然真的走上前，对着王松如说：“泡桑大大，不然就我送你吧……” 王松如这下可算是骑虎难下，答应了和夏冰虹一起走，结果现在又拒绝不了北齐，加上周围一圈人闹哄哄的，她也有点急了，只得向夏冰虹投去求救的眼神。 夏冰虹站在一旁看了好一阵，其实经过几次的了解，他现在已经认清了一个现实：王松如是一个不擅长拒绝别人好意的人。哪怕她表现出了拒绝的意思，但是只要对方“迎难而上”，她就很难拉下脸来回绝。 这不怪她。 是因为人们都向往她的美好。 呼出了一口堆积在胸口老半天的郁气，夏冰虹最终还是加入了战局，站到了王松如的身后。 “还是我送泡桑大大吧，我和她更顺路。”夏冰虹身量比北齐高大，长相也相较来说更加成熟和具有攻击性，他垂眸看过来，一句话噎得北齐嘴张了又张，不知怎么接话。 夏冰虹既然下场了，那当然大家起哄声更响亮了。 “哇，六铢衣下场抢欢欢了~” “迷弟捍卫女神哈哈啊哈” “凤凰鸣呢？凤凰鸣！蛋仔！你CP要跟玉倾欢跑了！” 最后到底还得旖旎哭笑不得地拍板，还是夏冰虹送王松如回去，毕竟早上就是夏冰虹接她来的。 夏冰虹马路边等出租车的时候，北齐踌躇了一会儿，还是走到王松如面前来，对王松如说：“泡桑大大，我知道你是二中的，我是五中实验班的，我成绩还行，月底要三校联考了，回头要是有什么不会的，你QQ上可以问我，我平时下课时间都在。” 王松如闻言，点点头，北齐这才笑笑，跑回了社团那边。原来北齐是五中的。山城最出名三所高中，二、五、六中，二中是最强的，但五中也不差，他是五中实验班的，那想来成绩应该是相当不错了，妥妥的学霸一枚啊~ 他说话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见了，社团其他人对北齐学霸身份表示十分震惊，连蛋仔都说：“没想到我们社团还有五中实验班的学霸！” “这会儿不好打车，我们走一截再打车。”身后传来夏冰虹的说话声，王松如转过身，他脖子上挂着白色ipod nano，耳机从颈后绕过来，垂在胸前。他话虽然对着她说的，可眼睛却是看向不远处社团伙伴那边，眨了眨眼皮随后又开口，“五中实验班，你觉得很厉害？” “那肯定呀！” 夏冰虹收回目光，用一种“你是认真的吗”的眼神回望着王松如，见她好像很认真的模样，夏冰虹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但很快被他按捺下来。 “走吧，去买奶茶。”他语气平淡，仿佛什么想法也没有，王松如没有察觉什么异常，快步跟上去。 此时，当归众人正准备过红绿灯去附近的满记甜品，就看泡桑大大在不远的地方和他们挥手道别，旁边立着铁塔似的白虹。 一个三月暖阳，一个腊月冰霜。 “三逸姐姐，你看，白虹脖子上挂的，是不是……是不是白色的，ipod nano啊？”鸽子眼尖，悄悄指着白虹胸口对三逸说。 三逸一看，面露同情，叹了口气，“哎，这白虹，迷弟当得可真卑微啊。他又不是不知道白色ipod nano男神，他也去买一个是何苦来哉~”说着拍拍鸽子，“再帅再努力也没用啊，泡桑连CP都不想跟他出，别看了，他没戏。” “啊。这样的吗……”少女鸽子闻言，也向白虹投去同情的目光。 白虹大佬的单相思，可真惨啊。 86.秋天的第一杯奶茶 街边的红绿灯亮了，王松如跟着夏冰虹迈上斑马线，不知为什么，天空开始飘起雨来，细雨蒙蒙漂浮在空中，她微微抬头看见夏冰虹寸头上那些支棱着的短发挂着湿漉漉的雨雾，他柔软的针织衫上面，或是有小颗小颗的雨滴堆积涌聚，或是被无法凝聚的雨水浸湿，留下细小的暗色斑点。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夏冰虹侧过脸来望了望她，隔着细微的雨帘，他眼底似乎也有些轻烟轻雾。 斑马线很短，两人很快走到街对面，2010年的时候山城还没有后来那么多琳琅满目的奶茶品牌，“避风塘”已经是学生们很好的选择，虽然飘起了小雨，但仍然有不少人在奶茶店门口排队等候。夏冰虹仰头望了望愈加密集的雨点，走进旁边超市买了把格子雨伞，把伞撑在王松如头顶，垂下头低声问她：“你想喝什么，我去买。” 王松如想了想，回答他：“就一般的珍珠奶茶就行了，不用太复杂的。” 夏冰虹点点头，让王松如站在超市门口躲雨，自己撑着伞走进渐渐浓厚的雨雾中，排在奶茶店门口的队伍后面。 夏冰虹没有当下男生们勾腰驼背的坏习惯，他打着伞站在那儿，脊背挺直，柔软的针织衫覆盖在宽阔的肩膀上，柔化了一些他身体的坚硬棱角，看上去宽肩窄腰线条美好。男孩身材高大，浑身上下干净清爽，除了透过V领针织衫的领口，能看到的那一枚缀在锁骨下的小小吻痕外，没有别的饰物。 王松如看得有些脸热，抬手抹了抹发间挂上的雨丝，顺手拢了拢领口，睫毛微垂，想起近日他的那些行为，思绪渐渐飘落到另一个世界。 真不喜欢他吗？怎么可能呢，明明就很喜欢他。 可他真的喜欢自己吗？还是说，透过自己在喜欢一个不存在人？ 喜欢他的女生那么多，自己管不了别人喜欢他，但也没那个自信能管得住他要喜欢谁。 负面情绪一上来，王松如原本还不错的心情就又坏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是有点怨夏冰虹的，怨他拒绝自己也就罢了，可他偏偏喜欢泡桑，怨他是夏冰虹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是白虹。 可她又喜欢他，实在是太想靠近他，每次都警告自己如果不想让泡桑在他心中幻灭，就不要跟他走太近。但是只要他向自己走近，向她伸出手，她就总想要回握那只手，牢牢抓紧它。 你进我退，我退你进，拉扯到现在，不知如何是好。 王松如轻叹了一口气，再抬起睫毛来时，映入眼帘的就是，夏冰虹一只手撑着雨伞，一只手拿着一杯珍珠奶茶，已经不知道这样在雨幕里站了多久。 见王松如从那股莫名萧瑟的情绪中回神，夏冰虹这才走近，抬手把奶茶递给她。 “怎么是热的？”王松如略不自在地接过来，发现奶茶是温热的，嘴里嘟嘟囔囔的。 “嗯？你想喝冷的吗？那我再去买吧。”夏冰虹意识到自己确实忘了问她想喝冷的还是热的了。 “诶诶，不用了，排队多麻烦……”王松如赶紧拿着吸管往奶茶上一扎，喝了一口，表示不需要买了。 夏冰虹摆摆手，让她站回超市屋檐下躲好雨，再次打着伞，走入了缠绵的秋雨里。 87.我也喜欢你，比他们更喜欢你 等夏冰虹再拿着一杯冷的珍珠奶茶返回超市门口时，他发现王松如已经把之前那杯热奶茶插上吸管，喝了一小半了。 “给，冷的。”他一手将伞往王松如头顶上倾斜了些许，迎着她走出屋檐，一手将冷奶茶递到王松如空着的左手上。 “那我现在喝的这杯奶茶怎么办？”王松如为难地仰头看看他，然后突然想起什么，赶紧问他：“诶，你的COS装备呢？扔哪儿了？” 夏冰虹将王松如喝过的那杯热奶茶从她手中不动声色地抽走，乌黑的眼珠难得被捕捉到一丝闪过的狡黠，他打着伞领着王松如来到大路上，这才说：“给社团的朋友们帮我保管了。” “哇，你这才来就放心把这么贵的东西扔给别人啊？”王松如一听，微微睁大了双眼，觉得略有些惊讶。 “他们都是你的朋友，没什么不放心的。”夏冰虹挑起眉梢，不置可否。 王松如眉眼一弯，笑得露出唇边的小梨涡，“算你有眼光！我们社团的人，都好着呢。”说着拿起吸管，往刚买来的那杯冷奶茶上用力一戳，“噗”地一声扎了个眼，吸管是插进去了，但奶茶也顺着破洞口溢了不少出来，王松如手上没有餐巾纸，下意识地想用嘴去吸溢出来的奶茶。 夏冰虹看着她又是努力撅起嘴唇又是想伸舌头舔，黝黑的眼眸在那嘟起来的嘴唇上扫了扫，到底还是清了清嗓子，对王松如说：“我裤兜里有餐巾纸，你赶紧擦擦。” 王松如赶紧探手往他牛仔裤兜里一摸，果然有一包纸巾。 这年头，自己身为女孩儿出门不带纸，没想到夏冰虹一个男的天天纸巾、湿巾不离身的。 说到湿巾，王松如脑海里想起了下午杂物间的那一幕，不想也就罢了，一想起来，只能是在擦奶茶渍的时候，用了十二倍的力气，让她看上去恶狠狠的，恨不得要把奶茶杯子擦掉一层皮。 “为什么要换掉和我的CP？”冷不丁的，耳边响起了夏冰虹的询问声，此时王松如正拿着纸巾使劲擦奶茶杯子，看着她明显地一愣，夏冰虹叹了口气，举起手中那杯被她喝了小半的奶茶，使劲吸了一大口。 “啊，那是我喝过的。”王松如被他这一举动惊到，从愣神中醒来，用手指着夏冰虹手里瞬间消失过半的奶茶说到。 “所以呢？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要换掉和我的CP。”夏冰虹低头又猛吸了一口热奶茶，嘴里嚼着咬到的珍珠，看着她，不回答她的话，只坚持着自己的问题。 “那是……是你刚进社团的时候，我不太能接受，所以要求换掉的。”说完好像有点心虚似的，王松如也低着头狂吸奶茶。 “所以泡桑大大宁愿和别人一起出CP，也要把你的忠实粉丝丢给其他人自生自灭，是吗？”感觉到头顶的夏冰虹稍稍往她这边倾了倾身子，王松如抬起头正想让他别说得这么恶心巴拉的，却看见男孩剑眉轻挑，那双深黝的眼睛像无边的海，带着轻轻失落感的海潮席卷而来，奔涌着将她环绕，让她那到嘴边的话愣是说不出口。 “也，也不是那个意思……而且那也不是别人呀……是社团的朋友……”他们彼此注视了好一会儿，终于王松如还是磕磕绊绊地回答了。 “可他喜欢你。”夏冰虹移开目光，两叁口喝完剩余的奶茶，路过街边的垃圾桶时，顺手把奶茶杯子扔了进去，发出了“当”的声响。 “你这简直毫无根据，再说了人家五中实验班的学霸，哪看得上我这小学渣。”王松如望着他看上去似乎有点生闷气的行为，心下一跳，下意识地就否认他的观点。 “王松如，你是不是一直觉得你很差？”夏冰虹闻言停下脚步，撑着伞站在雨中。他似乎有点生气，眼眸里迅速涌进一抹难以形容的，似乎是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对王松如说话的语气突然也变得有几分严肃起来。 “我……我也就说说，你这么认真干嘛？”虽然最近跟夏冰虹接触这么多次，也知道他不会轻易对她发脾气，但见他面露不悦，依然让王松如感到难言的忐忑。 更多的，可能是被他一语中的说中心思的难堪，所以才会无意识间出于掩饰脱口而出让他别这么认真。 雨渐渐大了起来，落在雨伞上能听到沙沙声了。 面前的男孩沉默不语，像一棵小白杨一样撑着伞站着，伞下王松如低着头不敢看他，两人就这样僵持在大街上。 夏冰虹垂眸看着她，吃饭的时候她把头发稍稍撩起来，蓬蓬松松的拿了个鲨鱼夹在脑后抓了个发髻，现在走了一阵，几缕碎发蜿蜿蜒蜒在耳边打着卷垂下来，掠过细弱的脖颈落在纤细的锁骨上，配上她在同龄女生中出挑的瘦高身材，整个人显得分外的修长。 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总是觉得她没有“泡桑”漂亮，可夏冰虹知道自己总是在不自觉地、出神地看着她，这些天来把她的眉梢，她的眼角，她的鼻梁，她的嘴唇，她的下巴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她耳边长了2颗小痣他都知道。此时那双圆圆的鹿眼睛微阖，她的嘴角正微微带着忐忑和紧张的抽搐，晚间吃饭的时候她还那么的自由自在，众星捧月般笑靥如花、谈笑风生，这才和他单独走出来没有半个钟头，几句话下来就又成了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她不是不自信，她是面对夏冰虹，不自信。 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夏冰虹伸出另外一只空着的手，用胳膊轻轻地环绕住她的腰，将她拥进自己怀里。 “王松如，你很好，特别特别好，一点也不差。” “王松如，你不相信你自己，你也相信相信我吧。” “王松如，我也喜欢你，比他们更喜欢你。” 王松如被他骤然抱住，耳边响起他微微发颤的、低沉而有力的声音，听着听着，蓦然间，眼前竟然变成了一片水晕晕的模糊，是她的眼泪掉了下来。 88.奶茶味的初吻 秋天的晚风带着些许的凉意，挟带着绵绵细雨，正偷偷地吹袭着两人，夏冰虹轻轻拥着王松如，手掌在她身后轻拍安抚。 半晌，王松如终于微微抬起头，鼻头红红，眼角带着些许泪痕，等她再扬起睫毛时，开口问夏冰虹的竟然是：“你说他们……他们是谁……” 论破坏气氛，她王松如敢说第一，绝对没人敢说第二。 闻言，夏冰虹蹙紧了眉，闭上眼睛，内心深处，有个小小的声音在不住地提醒他，忍住！忍住！忍住！忍住！ “林秋山、北齐。”他忍住了，因为他听见自己很冷静地在回答王松如的话，但很快，他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因为王松如又开始了她那东拉西扯、转移话题的套路。 “啊，人家都是实验班的，怎么可能……唔！” 像是冰山的轰然破裂，又像是火山的骤然爆发，他终于忍无可忍，抬起环在她腰际的手，一把抬起她的下巴，闭眼俯身覆上了那一直蹦出让他火大话语、让人又爱又恨的嘴唇。 没有牙齿碰牙齿的尴尬，没有磕破嘴唇的痛楚，也没有什么火热的唇舌交缠，只是嘴唇贴上了嘴唇，裹挟着隐隐的怒气与秋雨的凉意，这是一个强势却单纯的吻。 青涩，纯粹，却又不那么轻飘飘的，反之带着一种郑重其事的意味。 王松如此刻惊讶得完全说不出任何话，心已停跳了半拍，是惊喜或是惊吓她分辨不出，只是一味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夏冰虹放大了的俊脸，想着…… 他的嘴唇，是温热又干燥的。 她的初吻，是淡淡的珍珠奶茶味的。 他吻了她。 夏冰虹在男女这方面似乎出奇的有天赋，他甚至含住了王松如的唇瓣轻轻吮吸，王松如只能木然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张嘴也不是，不张嘴也不是…… 说来也奇怪，他们俩都已经浑身脱光互相见过裸体，互相触碰过对方的私密部位了，却直到现在才拥有了两人之间的第一个吻，还如此纯情，不带半点情欲。 等到夏冰虹终于放开她时，王松如已经憋了好久的气，一被松开立刻大口大口地喘息着，面色通红地望着夏冰虹。 夏冰虹的脸色亦是绯红，胸口同样因呼吸而剧烈起伏着，他伸出手一把抓住王松如的胳膊，把雨伞往她手里一塞，后退几步踏入了雨幕中，顷刻间全身便被越来越大的雨打湿。 他没有离开，只是站在雨中喘息着，平复着，透过雨雾模糊的视线，望着躲在伞下的王松如。 “王松如，”他听见自己开口，声音沙哑而颤抖，“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大概是真的被刺激到了，林秋山也就罢了，如果不是这次来参加社团聚会，他都不知道自己其实在众人眼中希望还没五中那个竹竿小白脸大。今天自己也是阴阳怪气找她麻烦，现在又强吻了她，性格一向漠然的自己，发起疯来竟然也是如此癫狂。 什么高岭之花，二中冰山，其实就是一个，半颗心落在她那里的，不完整的残疾。 雨已经大了起来，街上行人已寥寥无几，雨点打在伞上发出崩崩崩的声响，好像一面面小鼓，敲击在王松如的心上。 他一直都知道她的矛盾，之前虽然多有试探，但他今天似乎不想再放过她。 现在逃避，可能还来得及。 不，来不及了。 他在把她往绝路上逼。 夏冰虹的眼神凌厉赤裸，即使站在雨中他的气势依然咄咄逼人，使得王松如抱着伞也无从逃避，她跳起身子，举着伞转身就往前快步冲去，没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踩水的脚步声，知道是夏冰虹追上来了，她在他伸手碰到她之前突然把雨伞和手里的奶茶往边上一扔，转过身去就用两只手胡乱拍打着迎上来的夏冰虹。 “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你！”王松如冲夏冰虹大喊着，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渐渐音调变得发颤哽咽，“你以为你站在雨里是在演干什么？演琼瑶剧吗？！” 她就像压抑过度后突然爆发的火山，此刻已经毫无理智可言，整个人在雨里淋成了落汤鸡，脸上泪水雨水混作一团，比他们初次在酒店大堂的哭闹较之更甚。夏冰虹没有躲避她的拍打，被她一巴掌扇到下颌，那里顿时红了一块，但他顾不上了，只是努力张开双臂把挣扎着乱舞着的王松如禁锢在自己的怀抱里。 “你喜欢我。”他沙哑地开口，“你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我喜欢林秋山我喜欢北齐我喜欢任何人我都不喜欢你！”她情绪激动起来口不择言，夏冰虹略微用力收拢怀抱，她的喊叫声渐渐小了下去，呜咽起来，喃喃自语地叽咕着，“我……我不敢喜欢你……呜呜呜我喜欢……我喜欢……” 秋雨带着沁骨的凉意，而她的回答像是带着穿透力的火焰席卷而来，温热鼓动了他的胸膛，夏冰轻轻抬起手，掌住她的后脑勺，微微用力把她的脸抬起。 “别哭了。”他低下头，寻找着她因哭泣微微颤抖的嘴唇，吻了上去，他尝到冰冷的雨水混杂着淡淡的咸味，那是她的眼泪。亲吻似乎有着别样的安慰的魔力，王松如在他的啄吻下渐渐放松下来，被他环在胸前的双手也转为拽住他胸口的衣料。 “冷……”被他含着下唇的王松如呜咽着说。 “嗯……”他将她抱紧，加深了这个吻。 雨伞被风雨刮得翻转过来倒在一边，奶茶早已摔破了盖子溜了一地，只有少年和少女拥吻在深秋的巴山夜雨中。 89.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哭闹一场的结果就是，两人都在雨中变作了落汤鸡，王松如身上的薄绒衫被雨水淋透后全部贴服在身上，胸前沟壑起伏顿时毕露无遗。 夏冰虹松开王松如，赶紧捡起雨伞重新送到她手中，让她撑起来，顺便遮挡一下身形。自己两叁步跑到路边，在雨中拦出租车。 好在现在虽然雨大人少，但时间并不算太晚，没多久夏冰虹就招到一辆出租车，在司机惊讶的目光中揽着王松如，两个全身湿透还在滴着水的人挤进了车后座。 “二中本部。”夏冰虹坐上车之后向司机说着目的地。 司机转头一看，后座上全被他俩身上的雨水浸湿了，刚想开口吐槽抱怨几句，一抬眼就看见坐在右车门那个高壮的男生挨着先上车的女孩儿坐着，半眯着眼正看着他，那眼神像在冰雪中淬过一样裹挟着霜寒，雨水顺着他棱廓分明的脸颊线条汇聚而下从下巴滴落，再一看那胸肌胳膊的野蛮体格，司机到嘴边想骂人的话顿时咽了回去，只得悻悻地转过身发动车子，出发了。 王松如的头发已经湿透了，贴在她的脸上，发梢还在滴滴答答的滴着水。她把头轻轻靠在车窗上，望着雨中变得模糊暧昧的霓虹夜景，平复着情绪，放空自己。 她的右手被夏冰虹握在手里，他的手热烫，她尝试着想要抽回，可他不再像早上来时那般含蓄地只用手指触碰她，而是坚持用自己的左手禁锢住她的右掌，不再松开。 最后一层窗户纸已经被捅破，自己与夏冰虹的你进我退已进入胡同底，他成功将她困在了墙底，迫使她正视自己。可光有心意，真的能坚持下去吗？就算能坚持到高中毕业，以后呢…… 正胡思乱想着，她听见夏冰虹的手机响了，然后是他接电话的声音，似乎是他家里打来的，王松如下意识就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夏冰虹马上就发现了她的意图，大掌一收把她的手握得更紧，另一边继续讲电话。 等到夏冰虹终于挂断这通电话，出租车也开到了二中校门口，他打开车门先下去撑开伞，然后把王送如迎出来，打算送她回寝室。 “这下算不算说好了？”他撑着伞，正视着她，到底还是对她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出声确认。 王送如疑惑地侧头望向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算不算说好了。 “我们俩。”夏冰虹说话，有时候过于尖锐直白，有时候又总说半句，比如现在，他就只说半句，叁个字，剩下半句似乎是要留给王松如进行补充发挥。王松如不傻，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即使知道他的心意，她却依然有着一种踩在云朵上行走的不真实感，无法坦然地接受与回应他的心意。 “能不告诉别人吗……”她听见自己嗫嚅着开口，支支吾吾声音越说越小。 “什么？”夏冰虹明显感觉有些许意外，稍微低下头一些问她。 “我的意思是……我们俩私下知道就行了……没有必要……告诉别人……”王松如想得很简单，她对他们俩能坚持多久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如果最后落得个凄惨收场，那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不至于以后太过于尴尬。 夏冰虹这下是真被这个傻丫头气笑了，他直起身子，伸出一只手抬起王松如越说越往下的脑袋，迫使她迎视着自己，又气又笑地说到：“王松如，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我就那么让你拿不出手，不配有姓名，是吧？” 王松如听他这么一说，瞬感大事不好，刚想解释她不是这个意思，夏冰虹却反手把她一拉，往校门反方向就走。 “欸，你干嘛？学校在后边儿……”她登时有些慌了，往后坠着身子，想把他控制住的手拽出来。 夏冰虹一边把伞往她脑袋上倾斜，一边带着点隐隐怒气望着她说：“去我家，让你看个东西。” “看什么呀看什么呀，我不去，我不去！”一听要去他家里，想起他家就在学校附近不远，王松如更慌了，立刻后悔刚刚自己的怂包行为又惹到了他，结果夏冰虹这下是铁了心要拉她走，把她往怀里一扯，单手箍住腰，嘴里低斥：“不看你会愿意跟我在一起？！” 他之前就算被她搞得冒火，也不像现在这样要来硬的，平时讲话说一半留一半的性格，竟然也像发泄似的对她低喊拖拽，可见是气得不轻。 王松如看着他如此直接的情绪表达，犹如一记闷棍打在脑袋上，脑子里瞬间晕晕乎乎，登时闹了个大红脸，也顾不上挣扎了，被他半搂半拽往他家方向带去。 90.Her 夏冰虹家就在二中旁边步行不到十分钟距离的一个新楼盘，他似乎还在生气，回家路上闭紧了嘴巴，绷着下颌线，一句话也不说。 王松如被他拽着走进小区里一栋高层，在等电梯的时候这才想起来问他：“你……你家里人……” 夏冰虹板着一张冷脸，锁着眉头看她一眼。她知道他生气了，大概是气她畏畏缩缩的态度，又或者气她源自心底的不太信任。他的沉默很快就影响了她，她也闭紧嘴巴，不再讲话了。 进一刀，退一刀，反正都是一刀，他家里应该有人，总不至于在大人眼皮子底下对她做些什么少儿不宜的事儿吧，大不了等会儿跑回学校，没有比这更坏的结果了。 电梯停在28楼，夏冰虹盯着王松如看了几秒，率先走出了电梯，王松如随后跟着走出来，发现这一层似乎只有2户，夏冰虹站在其中一户的门前看着她，然后转过头去，掏出钥匙，打开了大门。 出乎王松如意料的，屋里漆黑一片，看上去并没有人。 夏冰虹顺手在玄关打开灯，屋子立刻明亮起来，王松如站在门口探头看过去，似乎是一套很大的大平层。 一双拖鞋扔在她的脚下，夏冰虹示意她把湿透了的鞋子脱下来，王松如脱下鞋，夏冰虹又提醒她把湿袜子也脱掉，她只得略带尴尬地把袜子也脱掉，赤脚踩进那双拖鞋里。 夏冰虹看她换好鞋，也没有要解释为什么家里没人的意思，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径直往一个房间拖去。 她被他推进房间，男孩顺手打开身侧的照明，顶灯被点亮，暖光顷刻充满房间。 这间屋子看上去是他的卧室。 他的房间很大，正对着门的是窗户与书桌，桌边还有一台看上去配置很好的电脑，书桌旁就是一大面墙的书柜，一张蓝色大床放在进门右手边，而左手边是他的衣柜。 他牵着她来到书桌前，按着她坐下，从衣柜里抽出一条干毛巾丢在她脑袋上，然后把桌上摆着的一迭书册拿过来扔在她的面前，随即打开了自己的电脑。 王松如拿着毛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搞不懂夏冰虹这是要干嘛，于是不解地抬头望着他。他似乎有些不愿意看她，耳根莫名发红，手下还在飞快地敲击键盘，似乎是在输开机密码。夏冰虹大概是余光发现她没看书反而望着自己，伸出一只手隔着毛巾按在她的脑袋上，示意她看自己拿出来的书，然后在开机后拿着鼠标在电脑上飞快地点击着。 王松如这才低头，看他拿给她的到底是什么。 是她没想到的。 一本，两本，叁本……这些都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杂志，都是她作为封面或者封底的《COP志》，有的甚至是好几年前她还在初中时期的，非常齐全，无一遗漏。 这里面有两本甚至王松如自己都已经没有了。每一本杂志都很新，套着透明的书套，看得出来书的主人平日里应当非常爱惜它们。 王松如伸手轻轻摩挲着杂志封面，淡淡的欢喜伴随着低沉而厚重的患得患失的情绪，萦绕在心间。 她轻轻地发出一声低叹。 一旁的夏冰虹已放下了鼠标，他沉默地审视了她几秒钟，似是已经看穿她的想法，把她椅子往自己这边用力一拖，让她面向电脑显示屏。 夏冰虹伸手按住鼠标，长指点击着，打开了一个名叫“泡”的文件夹。王松如看到里面一排一排全是整齐规范命名的文件夹，看上去都是他平日里一点一点收集、拍摄的她的照片。 然而他并没有给她展示那些文件夹中自己的心血，只是迅速把页面拉到最下方，点开了最新的那一个文件夹。 这是一个名叫《Her》的文件夹。 看着眼前的一切，王松如一愣，随即立刻转过头看着夏冰虹，夏冰虹微微低头，迎视着她，那目光带着他惯有的深邃和锐利，又浸出一抹难以捕捉的暖意。 出乎意料的，这里面全部都是王松如的照片。 全部是王松如的照片，不是“泡桑大大”的照片。 有她坐在课桌前的背影，有她站在走廊上望着远处的侧颜，有她坐在轮椅上滑稽的样子，有她和李娅娅一起并肩聊天露出笑容的瞬间，还有几张她篮球赛的时候的抓拍照。 从很多照片的角度看得出来拍照的人并不是光明正大地拍摄的，有点偷拍既视感。 除此以外，甚至还有那张让她在贴吧被骂翻天的捧篮球抓拍照。 它们全部都被相册的创建者逐一标注上了日期。 此刻，夏冰虹的房间里，他们对面望着，无声且寂静。可王松如感觉自己的心狂跳起来，咚咚咚的心跳声由细微变得越来越清晰，好像她的心跳声已经充斥着这件屋子，她下意识地按住胸口，害怕夏冰虹也听见她这响亮的心跳。 夏冰虹似乎也并不怎么从容，他稍稍直起身子，靠在书桌上，侧对着王松如，偏过头去不再看她。 王松如绷紧了全身的肌肉，抬头望着沉默不语的夏冰虹，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微微发颤地响起：“都是我吗……” 夏冰虹的喉结明显地上下滑动了一下，他没有转过脸来，耳根微微发红，好一会儿才沙哑地开口：“嗯。”语气有点懊恼，又似乎带着一丝不易捕捉的羞赧。 王松如狂跳的心脏好像忽然被一根尖锐的刺猛然扎了一下，渐渐地泛起一阵阵的疼痛，心上好像破了一个口子，溢出许多许多的酸楚，却又慢慢被灌入淡淡的甜蜜，虽然没有装满，却也咕嘟咕嘟地晃荡起来。 半晌没有听到王松如的回应，夏冰虹转过脸来，却见她望着眼前摊开的一本本杂志，眼泪滴滴答答落在书面上，她伸手把它们都擦去，擦着擦着，就一边哭着一边笑了起来。 夏冰虹看着她的唇边又缀上了那可爱的小梨涡，俯身轻轻抱住了王松如。 “又哭。”他哑声开口，为了向她证明自己的心意，这下是面子里子都没有了，如果她还不愿意走向他，那他可真要懊恼死了。 王松如在他怀中轻轻地摇摇头，吸了吸鼻子，抬手抹去睫边的眼泪，她明白，自己只能竭力摆脱压在自己肩头、心上的自卑感和心理负担。 他想要她振作起来，他想要她自信一些，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她，他喜欢她，像她喜欢他一样，喜欢着她。 这样一个冷淡性格的人，竟然会做到这样的地步。 王松如在夏冰虹的怀中抬起头来，迎视着他的目光，没有躲闪，没有逃避。 “我没谈过恋爱，你多让着我点。”她喃喃地说。 夏冰虹没有说话，但他一定是笑了，因为她又看见那道性感的美人沟出现在他坚毅的下巴上。 他突然一把搂住她的腰，在她的惊呼声中把她高高地抱起，在房间里大步地走来走去，差点被一旁的床绊倒，踉跄几步站稳了，他微微仰起头，抬起睫毛看着她。 王松如抬手抚上他的唇角，他的嘴唇温热，又带着一点点干燥，不似他平日里的冰冷神情。 夏冰虹眼神微微闪烁，随即抱着王松如走出自己的卧室，一脚踢开了边上的浴室门，腾出一只手把照明和浴霸全部打开，反手甩上了门。 91.好大一只鸟 浴室门“哐”地在面前关上，王松如略带忐忑地抓紧了夏冰虹肩膀上的衣服，他们不是没有赤裸相见过，但之前那是在她喝多了的情况下，而且学校教室里又没开灯，哪像现在，照明浴霸一起上，光亮得身上有几个痘痘一清二楚，一面保证洗澡暖和，还能一面烤人。 夏冰虹把王松如轻轻放下来，手没有离开她的腰际，只是微微在她腰侧摩挲着，片刻，喉结微微滑动，他哑着嗓子开口：“身上都湿透了，洗个澡吧。”说这话时他的眼神直勾勾地对着王松如，引得她虽然害羞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慢吞吞点点头。 她还没来得及自己把衣服脱下来，夏冰虹就先她一步作出了动作，男孩微微躬身向前，放在她腰际的大手一左一右飞抓住她的绒衫下缘，飞快地往上一扯，带动她的双臂被迫向上扬起，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她的上衣剥了下来，还没等王松如回神，背后内衣搭扣突然松开，再一个晃眼，内衣就被扯了下来扔到了一边，他的动作又快又重，带得她胸前的肉团跟着上下晃动起来。 王松如下意识地合拢双臂，微微遮挡着胸前，夏冰虹却飞快地在她胸口扫了一眼，便立刻垂下头解开了她的牛仔裤扣子，抓住裤腰就往下拽。 “啊，别……”王松如惊叫起来，伸出一只手拽住夏冰虹的袖子，到底还是迟了一步，他脱得太粗鲁，她的内裤被他连着牛仔裤一起扒拉了下来，一下子就褪到了膝盖窝，少女白润的腿间露出一小抹黑色的体毛。 夏冰虹也明显地愣了愣，但没有抬起头，也没管王松如拽着他袖子的手，只是立刻就蹲下身子把她两条腿从裤子里一只一只地捞出来。他蹲下之后脑袋高度刚好抵在王松如胸腹，稍稍再一低头就能碰到她的小腹，再往下就是……王松如这下是真的不自在起来了，手上用力拉他，嘴里喊着“起来，你起来，别这样”，可他纹丝不动，不吭声不吭气，依然坚持帮她把裤子脱出来了。 然后，王松如就红着脸看夏冰虹仰起头望着她，手掌住她的腰，在她光洁的小腹上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感受了少女小腹柔软的触感后，夏冰虹站起身，微微低头望着试图用两只胳膊多遮挡自己一点的王松如，眼神变得深沉莫测起来。 先是针织衫，然后是长裤，王松如看着夏冰虹一件一件地脱掉了外衣，展露出了他散发着蒸腾热气的火热肉体。 他脱了衣服是真要命，哪里像个男高中生，分明是商场里墙上的内裤广告男模…… 内裤…… 夏冰虹的手探到腰际内裤边沿的时候，他抬起眼帘望了王松如一眼，王松如的眼神正正好来到他的腿间。 他毕竟还是学生，穿的是略宽松的叁角内裤，现在下体已经微微勃起，内裤和腿间被向前撑出一道不算窄的缝隙，隐约可以看见里面黑乎乎的一大坨。 忽然意识到那是什么，王松如不自觉地抬头看向夏冰虹的脸，却发现他也在低头看她，两相一对视，被抓包的王松如“啊”地轻呼一声，连忙抬起一只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夏冰虹好笑看着她的反应，慢条斯理地脱下内裤，顺手扔在洗手池里，看着捏着鼻子哄眼睛，自欺欺人的王松如，轻轻拉下她遮着眼睛的胳膊，却见王松如睫毛半垂，眼光落在他的腿间，好像受了刺激，意识似乎已经飘入了另一个世界。 让她看的时候不看，这会儿又要看。 夏冰虹呼了一口气，感觉下半身每个细胞都像吹涨了的气球，随时都有爆破的危险，他抬起王松如的脸，飞快地在她脸侧啄了一下，俯身一把抱起她，感受着满手的软腻，大步走进里间的淋浴隔间。 王松如被他抱在怀里，脑子里又开始混混沌沌乱成一片，却还是忍不住想…… 好大一只鸟。 92.氤氲（H） 夏冰虹抱着王松如，单手拉开淋浴隔间的门，一把将她放下站稳，随后侧身反手打开淋浴开关，悬在头顶的花洒发出咔拉咔拉的水流经过之声，随即冰凉的水流洋洋洒洒而下，大片水帘被夏冰虹高大的身形遮挡住大半，些微的水滴飞溅至王松如的发梢、脸颊、脖颈乃至胸口，在她身上激起一阵阵轻微的战栗。 似乎是怕她冷，夏冰虹稍微迟疑了几秒，抿了抿嘴唇，目光掠过王松如被溅上水滴的胸脯，双手扶住她的双臂，些微用力地上下摩挲着。同时，水温渐渐上来了，隔间里雾气渐起，王松如微微抬起头，却哪儿都不敢乱望，只一味地仰视着夏冰虹绷得紧紧的下颌线，偶尔见他因为喉结上下滑动，牵扯着下颌微动。 “水不冷了，来。”夏冰虹握着王松如的两臂，手上稍用力将两人里外调个个儿，把王松如送到花洒下。 温热的水帘兜头而下，顷刻间淋湿了王松如的头发，水流让视线变得模糊起来，隐隐约约地，她看见夏冰虹拿起了置物架上的瓶子和挂在一边的浴球，从瓶子里往浴球上挤了一些似乎是沐浴乳的东西，揉搓起泡沫之后就向她靠过来。 还没等她作出反应，夏冰虹已经捏着浴球在她身上擦了起来，似乎看出王松如的羞赧，不等她开口拒绝，他先出声：“闭上眼。”脱了衣服的王松如面对他时远不如穿着衣服那般有勇气，听着他半分冷淡半分低沉的话语声，只得是稀里糊涂就闭上眼，感受着面前一个高大的影子晃来晃去，以及他手里揉搓得越来越用力的沐浴球在身体上划拉着的触感。 来自夏冰虹的搓澡服务，与他本人平日里一样有条不紊，紧张有序，在他一板一眼的涂抹泡沫动作中，王松如咬着嘴唇一声不吭，但心里却是有如擂鼓，感觉两耳都震起自己响亮的心跳声。 夏冰虹实在是太磨人，本来几下就搓完的，他偏要规规矩矩地从脖颈开始，随后是肩膀，两臂，涂抹完毕之后，王松如感觉他稍稍离开一瞬，随后很快靠回来，几乎是立刻，王松如感觉胸乳被挤上了冷冰冰的液体…… 是沐浴露。 浴球在她的胸脯上来回揉搓起来，泡沫渐丰，身上感受到的力道越来越重，甚至把她的胸乳拉扯挤压得有些变形，最后竟然一直在她早已微微立起的乳头上反复摩擦打旋。 虽然一直在折腾人，但自始至终夏冰虹都不发一言，王松如被他的沉默影响，也较劲似地紧闭双眼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只是抵在她肚皮上火热滚烫的坚实触感在告诉她，他内里可不像他的嘴一样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水流都将浴球上的泡沫冲刷殆尽了，夏冰虹才把手移开。 花洒下王松如闭眼咬唇，鼻翼眼角轻轻抽搐着，脸颊绯红，他目光往下，刚刚被他揉搓过的胸乳沉甸甸、颤巍巍，泛着可爱的红，两粒乳头已经红肿膨大起来，仿佛已被人吮吸亲吻过无数次。 掩下幽暗眸色，夏冰虹只侧身又在浴球上挤了些泡沫，飞快地从小腹几下将泡沫划拉到王松如的腿上，几下呼噜完她的两条腿，“转过去。”他哑着嗓子开口，一向冰冷的嗓音在这潮热的狭窄空间里，似乎也被烘得燥热起来。 王松如在他的搀扶下闭着眼转了过去，双手些微有些不安地环抱着自己，似乎明白，又似乎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夏冰虹飞快地提她涂擦了后背，然后就将沐浴球扔到了一边，往手心里挤了些沐浴乳，双手覆上了王松如圆乎乎的屁股。 王松如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背贴火热胸膛，腰窝上抵触着滚烫的巨物，但她仍强作镇定地没有吭声，感受着夏冰虹的大手在自己的臀部抓捏好一阵之后从两胯外部抚过，顺着两腿外侧来到她的身前，带着沐浴乳的手掌在两腿间的耻毛上反复揉搓打转，激起浓浓的泡沫，随后一只大掌带着泡沫就顺势往下，眼看就要滑进她的双腿间。 “别……”王松如终于还是忍不住，赶紧叫唤出声，放开搂着自己胸乳的双手，赶紧去拽住夏冰虹的魔掌。 “你拉哪儿呢？”夏冰虹低下身子，从背后和她贴得紧紧的，被她双手拽住右手也不急，只是边在她耳边问着话，一边用左手自后向前环住王松如的身子，手掌一把抓住了她的右边胸乳，听她“啊”地惊慌呼声，他到底低声沉沉笑了起来。 93.湿热（H） 耳边听见夏冰虹低沉的笑声，整个人背对着被他上下其手禁锢在花洒下，王松如耳朵红得发烫，感觉脸颊闷热发烫，那隐隐的燥热感从逐渐变得浑浑噩噩的脑袋蔓延直下，在温热水流的伴随下，少女婉转的身体呈现出含羞带怯的淡淡粉色，落在身后的男孩乌黯的眼底，却是让他的大掌仿佛粘在了她的肌肤之上，只能滑动，却不可抽离。 他爱不释手。 只要稍微垂下眼帘向下看去，就能欣赏到那圆润的耳廓，秀气的肩颈，还有原本高高耸起却被他现在抓捏得变形的嫩乳。 她似乎稍稍有些情动，虽然惊慌胆怯，却又不自觉地稍稍侧脸仰头想要得到他的关注与回应，夏冰虹感觉下腹愈发紧绷，手上稍一用力，将她送入花洒的水流下，拧大水量。 十分美丽，他的女孩。 头顶的花洒持续不断落下细密的水帘，王松如低垂着头，她被夏冰虹自后禁锢在他的胸膛之前，水流从头顶淅淅沥沥而下，涌进她微微泛红的眼眸，蜿蜒过她轻轻颤抖的唇珠。 王松如已然顾不上那在自己胸口揉捏的魔爪，只犟着双手有气无力地掰扯着夏冰虹已经闯入她双腿间的右手，努力想要夹拢大腿，还在做着徒劳无用的抵抗。 对于她抵抗，夏冰虹轻声低笑，胸腔振动带动王松如后背一阵阵激灵，他右手动作再一用力，连着王松如搭在自己手上的两只爪子，一起往里带去，带着不容置疑反抗的意味。 在王松如终于憋不住的惊呼中，他探出手指，到底挤进了那纤嫩柔软的狭窄缝隙。 “别怕，我给你洗。”夏冰虹垂下头，将嘴唇抵在王松如的耳垂边，低声哄着她。 王松如哪里在清醒状态下经历过这些，她此时双腿发软，收回的两只小手只是死死地挂在夏冰虹的胳膊上，“我……我想自己洗……”她稍抬起头，迎接着满面打来的水流，哆嗦着嘴唇和夏冰虹打着商量。 夏冰虹不拒绝也不回应，侧脸一口含住她的耳垂，她便立刻像是软了骨头一般，整个人半靠半挂，向后被迫依附着他。 男孩有力的长指挑弄开少女腿间的湿滑柔嫩，勾缠起那层层瓣瓣，王松如已不再反抗，可她死死咬住下垂，呜咽声在嗓子里打转，就是不轻易逸出一丝。等夏冰虹的手指拨弄得黏腻渐起，随即，男孩手掌带动中指微微后撤，竟是准确地按在了王松如腿间已略起红肿的小肉豆之上，几乎是立刻，浴室里就被王松如不知是痛苦还是舒服的哀吟声充斥。 深夜，夏家的浴室淋浴隔间里一片闷热雾气蒸腾，也不知是怎么了，好像隐约有女孩似呜咽似呻吟的声音从淋浴间那一片雾蒙蒙的玻璃后传来。 突然，“嘭”地一声，那被蒸腾水雾熏染得模糊一片的玻璃隔间门上出现了两只小小的手掌，那纤细的手指微微蜷起，还没撤离玻璃表面，随即小手掌的两侧上方又赫然出现两只大掌，从外面隔着玻璃，内里的人影隐隐绰绰，只能大概看出是一个纤瘦的女孩张开双手被迫按在了玻璃门板上。 她的身后，一个高壮的人影笼罩而下，男人的双臂张开撑在门板上，将她禁锢在这方寸之间。 片刻间，门板开始快速晃动起来，哐哐哐地响个不停，像是有什么在门的另一端耸动着、撞击着。 “呀……啊……你别这样，你别……”女孩细弱的讨饶声响起。 “别哪样……嗯？你说别哪样……”男孩声音愈发低沉，带着哄骗的引诱气息，哑声问着她。 “啊嗯……唔……不要了……夏冰虹……” “腿夹紧点，乖，听话，我不进去。” 男孩低沉的嗓音带着诱哄，他似乎是成功了，再听不见他任何话语，只是这浴室里渐渐响起愈发响亮大声的“啪啪啪”肉体拍打声，原本还在抗议讨饶的女孩已不再言语，只可怜地发出“嗯嗯唔唔”地呜咽声。 门外看来，浴室的玻璃门板晃得越来越狠，发出那哐当哐当的响声与门内的啪啪声呜咽声交织成带着氤氲热气的暧昧乐曲。 门内的动作似乎也越发凶狠，男孩的双手早已撤离，玻璃门板上徒留那一双可怜兮兮的小手，时而握紧又松开，时而在玻璃上乱抓乱舞，留下一道道扭曲的水痕。 让人不由好奇，不知这女孩在忍受什么样的刑罚呢。 这甜蜜暧昧的惩戒不知持续了多久，渐渐地，门板像是要被从内向外震碎撞碎一般开始剧烈耸动起来，浴室里的啪啪声越发急促大力，这时。女孩的呜咽声骤然变得尖细，几乎是立刻就变成了“呃呃啊啊”的可怜呻吟，好不可怜。 突然，那双可怜的小手像是被一股大力猛然向后拽离，在一片模糊水雾后，那娇气的呻吟声中，隐约能听到两声低沉克制的男性低吟。 这漫长的甜蜜酷刑似乎已然结束了，却又见玻璃后的热气水雾中，高大的男人似乎在女孩面前屈膝半跪，伸出手将她的一条腿架在自己宽阔的肩膀上，再向前探身，微微偏头，将脸埋入了女孩的双腿之间。 浴室里水流不停，雾气再次弥漫起来，裹挟着似痛苦似舒爽的少女呻吟声，充斥着这间闷热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