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 声明:本书为炫书网()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作者:端木子晰 【-炫书网-】>>>>.整理制作,并提供下载 第一章财神保佑 “谁念幽寒做呃鸣,少年心事当拿云。”我站在落地窗前,透过明净的玻璃窗眼望暮霭沉沉的天色,不由得感慨道:“我就是那谁念幽寒做呃鸣了。” “说什么话呢,年纪轻轻的,失败个一两回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前大学的同学走上来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应该是后面那句,少年心事当拿云。”“嘿,都是二十六七的人了,还什么少年不少年的?”边上一个朋友笑道。 老同学哈哈笑道:“现在可是有句话说得好,五十六十正年少,七十八十不算老!这你就太落伍了吧?”那朋友也笑道:“敢情你还是祖国未来的花朵了?要不要我们浇灌浇灌?” 今年我似乎运道不佳,开年后前后换了两家公司。第一家公司很大,业绩做得也还不错,但是跟公司老总的小舅子,我们私下喊作二老板的那个家伙发生矛盾。而我这人决不是那种可以曲意奉承的性格,吵了一架后卷铺盖走人了。后来又换一家公司,刚做出一点业绩来,没想到闹起了非典,公司业务急剧缩水。连老职员的饭碗都保不住了,虽然老板很看重我,但是我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也就再次另寻门路发展。 连续两个礼拜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自己也倦了,这几天都呆在家里上网玩游戏,无所事事。今天礼拜六,原来大学的一位老同学拉着我同到一个新婚的朋友家玩玩,三个人凑在一起无聊,正好斗地主。 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这不,从一开始我就稳居“总书记”宝座,无论如何努力,这位子都挪不下来。打到后面,我固然是输得习以为常了,他们也赢得索然无味,把扑克一扔,又聊起天来。 “我想换个地方发展发展,你们觉得上海怎么样?”我一脸平静地说道。“上海?不是说函子在那边做得不错吗?可以去看看,怎么说也有睡觉吃饭的地方。”同学点头表示赞同。 再仔细想想,也确实只有上海好一点。去年在一家公司做事的时候,我在上海呆了将近两个月时间,认识了一些人,也算熟悉熟悉了这个城市。到广州去也不错,那里熟人同学都有,但是我去那儿去得多了,没有什么新鲜感。 朋友要我就在他家休息一下,等他老婆回来了做晚饭,然后大家一起出去玩玩。我说算了,到了晚上你们再打我电话吧,现在我回家洗个澡去去晦气再说。 心神不宁地走进电梯,我的目光落在当中贴的一张财神画像上。他们这个小区的住宅楼很有意思,大概很多都是生意人吧,电梯里正对门口都贴张小小的财神画像。“财神保佑!”我不禁双掌合十,拜了一拜。 按下一楼的按钮,我就往电梯壁上一靠闭目养神,朋友家是高层住宅,他家又正好在顶楼,到底层还要跑上一阵呢。 电梯开始下降,我靠在冰冷的不锈钢墙壁上晃晃悠悠,心想着是不是该给函子去个电话询问询问?他正好上回来打电话回来说要我去他那里看看,换个地方发展也好。 不对,怎么感觉电梯速度在加快?而且是越来越快!抬头看看楼层显示,只见那上面的数字竟然跳得一塌糊涂。是不是幻觉?我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霎时间,感觉到电梯下降速度几乎称得上是坠落了,我只能够听到呜呜地摩擦声,天老爷,我怎么这么倒霉?电梯坏了,我这次死定了。 电梯里灯光忽明忽暗几下,也没有了,四周一片漆黑,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我纳闷了,照这个速度,早就该掉到底把我和这个破烂摔成一堆烂泥废铁。难道真的是我的幻觉?现在的产品真他妈滥,吓死人不赔命啊?我一定要告这个厂家。 突然间电梯停下,我的心脏似乎猛地掉到脚板底下,但是身体却没有感到什么异常。周围声音一下子都消失得干干净净,漆黑一团,连楼层显示也没有了。 好半天我动都不敢动一下,脑袋里一片茫然。但是这样呆着不是办法,我定了定神,咬紧牙,摸索到电梯门的缝隙,使劲一掰,两扇门毫无阻碍地向两边滑开。 这是什么地方? 突如其来的强烈烟雾熏得我睁不开眼,我战战兢兢向前踏出一步,不料脚底下竟然踩了个空,接着又绊倒了什么东西,“噼里啪啦”一顿乱响,我也“咕咚”一下从某个高处摔下,直摔得眼冒金星。过了好半天,我才清醒过来,揉揉眼睛四处看看,眼前是一个大厅,厅里空荡荡的看不到人。 不对,感觉还是不对,这个大厅怎么这么奇怪? 四周是红漆的大木柱,还挂着黄布的落地帘幔,而我就躺在地面铺着的大块青石地板上面,旁边是一座烟雾缭绕的青铜香炉。地面上滚落着许多水果,白面馒头,打碎了的白瓷盘子,一片狼藉。我抬头再看,烟雾朦胧中只见一座巨大的神龛里供着个塑像,白面长须,紫袍金带,很熟悉的造型啊。让我再仔细想想,对了,这不是赵公元帅吗?他就是财神爷啊。 开什么玩笑!我坐电梯下来的,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难道我按错了楼层,到了这座大楼的地下层?这幢住宅楼也太古怪了,地下还修了这么一座财神庙?难怪我朋友住在这里日子过得百事顺心,唔,等我有钱了,是不是也该在这里买套房子? 再一想又感觉有点不对劲,看情形我分明是从那个供桌上摔下来的,供桌后面就是神龛和塑像,再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我围着神龛连着转了两圈,又爬到供桌上去仔细察看了一阵,怎么也没有找到那个想象中的电梯入口。“真是邪门了,怪事怪事!”我口里念念有词,脑袋里面却是一片迷糊。 “你不要瞎找了,你不是从那个电梯里出来的。”突然大厅中响起一个瓮声瓮气地声音。 “是谁在说话?”我吓了一大跳,赶紧四下张望,一个影子都没有。 “鬼!有鬼啊!”这个念头才在我的脑袋中冒出,我就吓得一头钻到供桌底下。没办法,这个样子虽然很窝囊,但我想在这当口,换谁都不会表现得比我好更多。 “刚才你还在念本元帅的名讳,怎么这一下就忘记了?”那个声音哈哈笑了起来,回声在大厅中回荡,显得有些阴森森的。 “我念你的名字?你,你是,莫非是财神爷?”我还是躲在供桌底下瑟瑟发抖,好半天才想起我在进电梯时对着财神画像拜了一拜的,壮着胆子回答了一句话。 “骗你做什么?出来吧,躲在桌子下成何体统。” “好,好。”我犹豫了一下,心想如果真是碰上了什么妖魔鬼怪,躲在这供桌底下也保不了我的小命。如果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吓唬人的话,那么很好,现在的我正有一肚子火气没处发呢。 我慢慢地从供桌下面爬出来,回头仔细观察,只见那神龛里的塑像还是那个样子,却分明是活了,正咧着嘴冲我呵呵直笑。 难道是真的?我不由得腿下一软,忙跪下磕个响头说道:“财神菩萨在上,小子有眼不识泰山,冒犯您老神威了。”虽然心里还有些嘀咕,但是那个响头磕得毫无虚假,话也可以是说真心实意的,那可是实实在在的虔诚啊。 “呵呵,不要说什么冒犯不冒犯的,你能够从你们那里来到我这财神宝殿,算是有缘人啊。”财神菩萨摇头晃脑地回答着,脸上笑嘻嘻的。 眼前这个财神菩萨比起原来那尊塑像来要和蔼不少,我心里的恐惧也去掉了大半,就问道:“我明明记得我是在电梯里,电梯好像出了问题往下掉,怎么一下子就突然跑到您的宝殿里来了呢?” “你刚才是进了电梯,但电梯并没有往下掉,而是你自己进入了一个时空转换通道。” 我大吃一惊,怎么听起来像是科幻故事啊,竟然是我碰上了?“菩萨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已经不在我原来住的那幢宿舍楼里了?”“不错,不仅你不在原来那幢楼了,实际上,你已经不在你原来所处的地方了。” “那我现在在哪里呢?”“你现在哪里也不在,就是在本元帅的老窝里,呵呵。” 这个老家伙,怎么看也不象是个神灵的模样,一点威严也没有,不过这样也好,我原先对他的敬畏心理几乎消减得精光了。 我也懒得跪在冰凉的青石板上和他说话了,顺手拉过一个黄布蒲团坐下,这样可舒服许多。“你这个财神做得不怎么样嘛,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信徒,只照顾别人,也不让我走走运。”难得碰到这个家伙,我开始向他发牢骚。 财神爷“嘿嘿”干笑几声,他自己大概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吧,他挠挠头说道:“现在是社会不比以前,现在能出人头地的人靠的是心狠手黑脸皮厚,我的法力也就发挥不出来啊。而碰到像非典那样的天灾,又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事情。” “哼,这话明显的不符合事实,我可没有干过什么心狠手辣的事情,怎么老是时运不济?”我忍不住愤愤地说道。 “你不是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吧?大家都讲照规矩办事,这事情就好说,反之异然,你说是不是?你不够心狠,那就是你倒霉。而且据我观察,你这人运道不在这方面,不适合在商界发展。”财神爷本来一脸的无奈,说完这句话,看起来倒有点神秘兮兮的了。 “这是什么话?你说我这人不适合在商界发展?我可是学过商贸管理的,难不成真的是因为我运道这么差?”“我说的是神仙话。我财神你都不信那就没办法,说实在的,你去干点别的或许成功几率较高。” “算了算了,懒得跟你啰嗦,我还是回家休息去。这里怎么出去的?走那扇门吗?” “财神爷给你指点迷津你居然说是啰嗦?告诉你,那扇门虽然可以出去,但是现在不能够回到你们那个年代。”我瞪大眼睛看着财神,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说明白点,我没听清楚。” “仔细点说,这扇门每隔一天变化一次,通向历史上随意的某一年。虽然你那个年代的通道会再次打开,但是因为变化是随机的,所以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会到来。” 我大声叫道:“你好歹是神仙呀!难道没有办法吗?” 财神哭丧着脸辩解道:“我又不是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哪有那么厉害?我的法力只能够知道前后各两天的具体年代而已。” “好了,好了,算我倒霉,谁的地方不好去,怎么掉到你这么个小神仙的地盘上来了呢?那现在麻烦你告诉我,你能够知道的现在和以后的四个年代都是什么?” “用你们后世的说法,现在是公元一千零七十年,北宋神宗熙宁三年。后面分别是公元前八万七千零六年,公元前六百九十七万八千三百零五年,这两个年代没有正式纪元。再就是公元一千七百九十年,也就是清乾隆五十五年。” “你自己决定吧,是呆在这里等下去,还是到另一个时代去看看?” 我一副呆子的模样问道:“还可以这样?这样会有什么后果吗?” 财神摊开手说道:“我也不知道会造成有什么后果,但至少你不会马上死去。”“如果我一直等下去呢?”“根据我的经验,刚过去了的时代一般是不会很快又出现的,你可能要等上不知道有多久的时间了。” “那你准备到某个时代去,也是要等待吗?”“嘿嘿,哪能呢,我怎么说也是神仙嘛,这一点都做不到还混得下去吗?” “那你可不可以带上我回到我原来的那个时代?”我内心立刻充满了希望。 “唉,我知道你就会这么想。虽然我可以做到,但你不行,在进行时空穿越的一瞬间你会灰飞烟灭的。你这样的凡人只能够等待时空通道打开,从通道里面进行时空转移。” “噢。”我一下子泄了气,看来我真的要在这个鬼地方等下去了? 过了半晌,财神突然说道:“你能够通过时空通道道我这里来,从我这个财神宝殿修起之后这是头一回,我们算是很有缘分了,说不得,我也应该帮你一把。” “你怎么帮我?”我有气无力地问。 “我这里有个财神戒指,可以大幅度提高你的财运。对你最重要的是,只要念动咒语,我就会现形帮你,并且可以把你带回到财神宝殿来。”“什么?真的有这样的好东西?”我一下跳上一米多高的供桌,从财神手中接过戒指。仔细一看,不过是个青铜戒指,平平凡凡的样子,上面有一个小小的财神浮雕头像。 “我来教你怎么用,用手摩挲戒指上的头像,同时心中默念这句咒语,我就会现形。” “好的,好的,我一定不会忘记的。”这个咒语很简单,我一下子就把它记住。嘿嘿,这个毫不起眼的东西可以大幅度提高财运啊,这下打牌可是无往而不利了。而且利用这个戒指还可以回到财神宝殿来,这不是可以放心大胆地出去做异时空旅游了吗?忽然想到,我这不是时来运转了吗?才想着要换个地方发展,这就换地方了,连时代都换了! 我脑袋中飞快地思考:那两个史前时代就算了,不小心会被猛兽甚至是原始人生吃掉的,赚钱就无从谈起了。清乾隆嘛,那已经是清朝后期,奸臣当道,再说我现在是个不留辫子的汉人,搞不好会被充军砍头什么的,也算了。北宋中后期不仅才子文人无数,而且那也是中国古代历史上商业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2 最繁盛的时期,我们历史老师原来讲课的时候,就摆出过一副无限向往的神情出来。对了,就这么决定,我去公元一零七零年! “还有一点需要切记。戒指只能够使用三次,三次以后就失去功效,那时候就算通往你原来时代的时空通道被打开,你也没有机会回来。” 我心中一惊,幸好我刚才没有去摸着试试看,不然岂不是要白白浪费一次了? 我精神抖擞地走到门前,正要去推开门,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回身喊道:“喂,你有银子没有?先借我几百两花销花销,我赚了就还你。” 财神一口回答:“什么银子?我没有。”“这怎么可能?你好歹也是财神菩萨,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谁会相信?”“说没有就是没有,我是神仙,要那有什么用?”财神一脸理所当然的神色。 “哼,那你衣服上镶嵌的是什么?嘿嘿,这可是宝石,可以换成不少银子。”“干什么?你住手!这样叫我碰到了其他的神仙怎么解释啊?会被他们嘲笑死的。” “我就只拿了几颗,还是衣服边上的,谁看得到?再说了,你这套衣服不知道穿了多少年头了,别人看也看得腻了,谁会去注意你衣服上少没有少东西?”哈哈,不愧是财神,虽然银子没有,但是这身上的珠宝可值钱啊。 “你,你,你给我记住了,借钱不仅要还本金,还要加利息的,算你四分息。” 哼,这家伙算什么财神,整一个守财奴的样子。 走到门口,我闭上眼深深地吸一口气,双手用力将门推开,抑制不住心头的激动,放开嗓子大叫一声:“我来了!” 九百年前的祖先们,到底你们有什么样的惊奇在等着我呢? 第二章海外来客 门外一片安详。湛蓝的天空,几缕白云,周围是碧绿的树叶青草,明亮的阳光照得我眼睛生痛。我转身往身后看,后面也一样是绿树成荫,刚才我出来的那扇门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猜到就会是这么个结果,心里也不焦虑,看了看右手指上的财神戒指还在,又踏实了许多。 四周观察观察,现在我正站在一个山坡上,面前一条黄土路蜿蜒着通向远处,路上有深深的车辙印迹,表明这是一条有人来往的道路。不多久,走出树林,便远远地可以看到阡陌纵横的农田,还有三三两两劳作的农民。 有人就好,我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立刻顺着这条路奔跑而去。 这里的空气真是好极了,清新得全身都舒畅,一口气跑上这么远的路也不感到有多累。这就是没有被污染的环境啊,想想我们生活的那个时代,每天呼吸的空气中不知道充满了多少恶心的气味。长期呆在那个环境里倒是麻木得无所谓了,不过现在一接触这种真正纯正的新鲜空气,那种兴奋感叫人只想手舞足蹈。 不错,不错,就当是一次放松身心的远足好了。想到这里,我不禁为自己的先见之明偷偷高兴,要不是临走的时候突然想起找那个守财奴财神剥削三颗宝石,这回我该捏着口袋里几张毫无用处的纸币操心了吧?嘿嘿。 田边一老一少两个农人正在休息,他们惊奇地看到一个装束奇特的家伙正朝他们跑来,一边跑一边还喊:“老乡!老乡!”话音中满是兴奋。 这人面相看起来倒像是大宋朝的人,不过,他那身衣服真是奇怪,奇特短小的上衣,还有窄窄的裤子,不知道是什么料子做的。还有那怪怪的口音,一头非僧非道的短发,这家伙是从哪里来的啊?两个人都紧张地看着我。 “大叔好!小兄弟好!”我热情地打着招呼。那两个人也下意思地回答了一声,眼光还是直直的,估计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请问两位,这是什么地方?开封城往哪边走啊?就是汴梁、东京啊。”我问道,我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称呼开封,怕这两个人没明白意思,一连说了几个名字。 “这里就是开封地界,往北走八十里地就是开封城了。”最后是那老农回答的。 还要走八十里路?我几乎昏倒过去,我身上现在可是一个铜子也没有啊。 怎么办,我茫无目的地向北面走去,八十里路,没到开封城我就饿死了。希望前面能够碰到一个有当铺的城镇,也好当颗宝石解决燃眉之急。 走了几里路,我累得实在不行了,看到前面一片松林,路旁支了个棚子卖茶水。我慢慢走过去在路旁找块大石头坐下,身上没钱,不敢往茶棚里坐,不要初到乍来就吃人白眼。 茶棚里的人都惊奇地看着我,我也没有力气搭理,冲他们笑了笑就懒得作声了。他们也都压着喉咙朝我指指点点,但没人敢和我搭话。 这时候我听到里面有个人在说话:“前面不远有个步金镇,倒也热闹,我们等会儿赶到镇上去寻家客栈打尖,后日就到汴梁了。”我听到精神一振,有个镇子啊,就算没珠宝行也有当铺吧?我有救了。 人一高兴力气也就上来了,我看看日头开始偏斜,顾不上许多,赶紧往前面赶路。一直到太阳快下山的时分,走过一座石拱桥,终于眼前现出了一片青墙黑瓦来。 步金镇虽然只是个小镇子,但是靠近大宋朝的都城,当时的国际第一大都市开封城,看起来物饶人丰,很是兴旺,路上人来人往的显得热闹非凡。 热闹的聚居地就一定有当铺什么的,虽然暂时还没有找到它,但是当我连续看到有酒楼妓院赌场之后,这个信心就不可动摇了。 刚转过街口就看到一面当字大旗挂在一家铺面前,步金当铺,就是它了,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去,大喊道:“当宝贝了!”铺子里的伙计吓了一跳,看到我这么大气派,兼之衣着奇特,也不敢怠慢,连忙请我坐下喝茶,然后飞也似的进去请朝奉出来。 我四下打量了一番,这家当铺门面不小,装饰考究,看得出有相当的财力。 从里面踱出一个身穿暗紫团花长衫的中年胖子,大脸庞上油光满面。看了我两眼,在我对面坐下,端起茶杯喝一口,同时露出手指上硕大的黄玉戒指,不紧不慢地问我道:“请问客官要当的什么宝贝?” 我从口袋中摸出一颗小指甲大小的蓝宝石,轻轻往桌上的白瓷盘里一放,叮当一响,说道:“就是这个。”宝石在白瓷盘里转了几转,蓝光流动,显得异常夺目。 那中年朝奉的目光立刻凝滞了一霎那,立刻又恢复了刚才那副神态,站起来看看,抚着长须笑道:“这宝石还不错,称得上是件宝贝吧,应该可当一千贯钱。” 奸商,奸商!这么精巧这么纯净的蓝宝石想你也没见过几次吧,竟然摆出这么一副口气,分明是想杀价了。哼,普通百姓没见识会被你骗倒,你想骗我这个未来的人还不够格。 我哈哈笑道:“先生坐下慢慢谈。在下自幼就离开了中土,漂泊海外,今年才初次回到故土,能够以故乡口音和故乡人说话真是令人心情畅快啊。” 那朝奉听到我这么说,又看我衣着不同,心里大概有了不少好奇,问道:“不知道客官是从海外哪里回来的?” 想了一想,缅甸出产玉石,印度盛产宝石,唔,就说是从印度回来的好了,便答道:“天竺。”“哎呀,难怪客官气度非凡,原来是从西土佛国来的,失敬失敬。” 我呵呵笑道:“我这次回来,一路留恋故土风物,盘桓在路上的时间太多了。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开封城,盘缠也所剩不多,我打算当掉一颗从天竺带来的宝石换些银钱。哎,如果是在开封城里,那里大铺面多,识货的人也肯定多得多。” 朝奉脸色变得不太自然了,说道:“客官怎么说这种话?步金镇地面虽小,识货的人也还不敢说没有。刚才我刚从里屋出来,眼睛有点不适应,可能看得不够真切,再让我看看便知贵贱。” 我把瓷盘往他身前一推,他弯下腰仔细看了许久,然后抬头对我说:“刚才冒昧之处还请客官原谅,现在看得清楚了,至少,至少可当两千贯钱。”说这话的时候,一直打量着我,语气也有些模棱两可的。我刚才冒充了个天竺来客的身份,使他有些犹疑,毕竟天竺出产宝石是有名的,说不定我就是个懂行的珠宝商呢。 我“噢”了一声,掂起宝石往掌中一握,说道:“反正现在我也不缺这两千贯钱花,还是到开封再说吧,打扰先生了,告辞!” “慢,慢,客官不要急啊。”那朝奉见我要走,汗都出来了,连忙摸出一块手帕往脸上抹了抹。“三千贯,三千贯钱,大概也就是这个价了。” 我笑道:“四千贯,我也不求多,四千贯一口价,成是不成就看先生一句话。” 朝奉忙道:“客官先坐坐,谈生意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功夫。我们东家此刻就在后院,我去问问他好不好?” “那就麻烦朝奉了。”我又慢慢坐下,端起茶杯品茶,眼睛看着茶杯,心想这不知道是哪个窑出来的,宋瓷可是真正的值钱古董。要是能够弄一批宋代的精美瓷器回我那年代,弄到索斯比去拍卖,不想发财也难啊。 我正胡思乱想着,厅外靴声霍霍,那个朝奉跟在一个人背后进来了。看那个人的打扮神态,众人对他的恭敬,必定就是那朝奉口称的东家无疑。 那东家姓王,矮胖身材,面孔肉滚滚的。坐下来倒先不提起宝石的事情,只是寒暄套话。我也不怕,反正和他胡扯海聊着,就算我把我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他也理解不了啊。他大名叫做王贵发,是这里的大地主,产业不少。我也报了我的名字,端木秀。 看来他们真的是相信我那套天竺来客的谎话了,问这些我更不怕了,宋代的人对外界事物能够了解多少?就算是天竺话我也能用英语唬上一唬,他们听得懂吗? 由于我的心情放得很开,说气话来就更是信心十足了,现在看来,他们的神态说明他们就算不是十分的相信,至少也信了八九成。 神聊海吹了一会儿,王老板听到我所说的天竺物产丰美,口水都几乎流下来了,感慨道:“不知道端木先生还带有没有带什么宝物让我们见识一下?” 我突然起了耍弄一下的念头,从口袋中取出心爱的zippo打火机在手中舞弄几下,“叮”的一声脆响弹开机盖,然后“铮”地一声打出火焰来。包括王贵发在内,一厅的人都瞪着眼睛看着我手上的这个东西,张大了口怎么也合不拢来。 嘿嘿,昏头了吧?可惜zippo那么多种玩法中,我只会这种简单的,要不然还可以耍耍酷。不过这也够了,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种精巧的现代玩意儿啊? “这,这个是什么?”终于有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局面,是那个中年朝奉说出来的。 我动作潇洒地把打火机合上,身体往椅背上一靠,笑道:“这个叫做至宝自来火,诸位没见过吗?”王贵发结结巴巴地答道:“没,没有,这个就是天竺国出产的宝物?” 我正要对他表示一下赞扬,忽然一想:天竺离咱还是太近了,往后碰到的人多,说不准就有人去过也说不定,还是弄得更玄虚些比较好。当下哈哈笑道:“天竺盛产宝石香料,这等精妙的宝物却不多见,这自来火是来自极西的一个国度。” 王贵发等人眼见到这样神奇的东西,哪还有精神去辨别我的话里面几真几假?看着我的一双双眼神中立刻充满了尊敬。 “极西的国度?莫非是大食不成?据传大食人最擅长制作精巧物品,端木先生真是游历广阔啊。”那个朝奉迫不及待地要表现一下自己也是有些见识的。 大食?不就是现在的阿拉伯吗?你要显得你有见识,老子就偏不让你如愿。“这样的宝物,大食人也是做不出来的,再说大食也并不是极西之地。”我平静地回答道。 “难道还有比大食更西面的国度?天啊,那得有多远?” “大食往西好几千里,还有威尼斯、热那亚、德意志、法兰克、不列颠等诸多国度,其间小国不计其数。”我顿了顿,缓缓喝口茶,看到众人眼里都透漏出崇拜的神色了,才接着说道:“那不列颠在最西处,处在波涛汹涌的大洋之中,气候寒冷,等闲人靠近不得。这个至宝自来火,就是出自不列颠一位最出色的工匠之手,本来是献给不列颠皇帝陛下的寿礼。后来几经辗转,我从一个家道败落的贵族子弟手中购得,爱不释手,就一直带在身边了。你们仔细看看,这盒子上刻有不列颠的文字,五个字母,念做至宝。” “老天,果然是罕见的宝物,端木先生真是有缘的人啦。”众人都挤上来认真辨看,果然看到上面有五个不认识的图形,更加不绝口地赞叹。 我心中暗自乐着,对王贵发说到;“看我,一下子又扯远了。我们先谈正事,不知道王老板对我刚才提的宝石价格有什么看法?” 王贵发和中年朝奉飞快地对视了一眼,朝我点点头说:“既然端木先生赏脸,看得起我们小字号的买卖,就依端木先生的,四千贯钱。” 我哈哈笑道:“王老板快人快语,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心里暗暗嘀咕:这块宝石卖到珠宝商手里肯定不止这个价,他妈的,没办法,谁让这里只有这么一家当铺呢? 过了不一会,一个伙计拿了一个小包袱过来,摊开在桌上,里面是四张五百贯面值的交钞、一十六张一百贯的交钞和四十张十贯的交钞。这是我提出的要求,说是为了方便使用。其实是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宋代的交钞是个什么样子,用这个办法,让他们即使想玩鬼,一下子也来不及耍花招。那上面五百贯、一百贯的大写文字还是认得的,再看上面的文字朱印似乎也不假,点都懒得点就收了起来。 看到我起身要走,王贵发急忙拉住我说道:“我与端木先生一见如故,略备了些薄酒为先生洗尘,先生好歹给个面子。” 说了这么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3 久,我就等着这句话呢,呵呵。 宋朝的菜肴果然不错,不愧是咱们泱泱上国啊,饮食文化现在就如此精湛了。席上还有两个浓妆艳抹的年轻女子劝酒,生得都还不错,坐在我大腿上的丰腴躯体说不出的撩人,席间顿时充满了劝酒欢笑的声音。 酒过三巡,王贵发举杯向我问道:“端木先生这趟回到故国乡土,莫非是探亲访友?” 来了,来了,终于谈到正事上来了,[5.1.7.z.手.机.电.子.书]要不是我另有所图,费神跟你吹牛干嘛?当然啦,这也不叫另有所图,这可是光明正大的商业行为,时尚点的说法,这叫做融资。这家伙既然很有钱,那么拿个七八上十万的资金出来也不算很难吧?正好,我有想法你有钱,不就可以合伙做买卖了吗?要等我自己去辛辛苦苦赚这几万的创业资金,要到什么时候啊? 我叹了口气说道:“在下自幼父母双亡,几岁时便随了经商的舅舅到海外游历,从事的生意也不少。在南洋贩卖香料、玉器、金银,在波斯大食经营器具、谷物、牲口等,还到地中海周边经营各种买卖。经营之余也喜欢四处游历见识,东到东瀛西抵不列颠,北游罗斯南至爪哇,光阴似箭,一晃就是整整二十年啊。”王贵发也连忙跟着感叹了几声。 我又道:“前些年舅舅也病故了,我只剩下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海外漂泊久了,思乡的念头越发强烈。再说在海外游历得久,什么东西都见过,倒是故国乡土陌生了,于是回来看看能不能定居在中土,也好在这里做做生意。” “噢?”王贵发眼睛一亮,忙问道:“端木兄既有此意,那便是来对了地方了,我们步金镇地方虽小,财运却旺。不知道端木兄有多少本钱?希望做些什么生意呢?” 我说道:“具体要做什么,我虽然有不少主意,但还要看看行情再决定。我这人天性闲散,喜爱游历,钱虽然赚了不少,花得也多。再加上归国路途遥远,带多了金银反而不便,所以也带得不多。一路到了这里,除了随身几件舍不得的稀罕物事以外,就只剩下这几块宝石了,算起来,大概也有一万来贯钱。” 王贵发有些失望,说道:“端木兄若有一万来贯的本钱,倒也可以做做生意。” 我突然大笑起来:“王老板莫非是认为我本钱太少,做不得大生意吗?” 第三章发财大计 王贵发脸上露出些不屑的神色,说道:“一万多贯钱,不是王某夸口,以王某的身家本钱,一个月内便可赚到。” 我笑道:“如此说来,王老板至少也有不下四十万的身家了。”王贵发哼了一声当作答应,那神色中表明还不止这个数。 “四十万的本钱每年只能赚到十二万,王老板认为赚得很多吗?” “算不得很多,但是以端木先生的那一万本钱,要赚到四十万的身家,怕还是要花上不少年头吧?”王贵发的口气中有点嘲笑的味道了。 “呵呵,王老板那是平常人的生意经,而我端木秀做的不是平常人的生意,如果王老板拿这种眼光来看人,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噢?”王贵发有点不相信,连忙问:“难不成端木先生有什么发大财的捷径?” “那是当然,我们做生意就是要做别人想不到的,做不出的,本小利大的,做天下无二的生意。别人都做不到,钱就只有我们来赚,想发大财还不容易吗?” 王贵发呆看着我半晌,说道:“端木先生的意思我不太明白,能不能说得更清楚些?” 我把手中的zippo打火机再次打燃,慢慢在他面前晃了一晃,然后“当”的一声合起来。王贵发眼珠盯着半天,涩声道:“端木先生说的是这个至宝自来火?这个东西虽然是极好的宝物,但是要想做很多来买的话,只怕不容易。” 这个家伙还算聪明,不像他的长相那样低劣,一下子就猜到了。我笑道:“这个至宝自来火工艺要求特别高,多少年来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不然也不叫宝物了。不过,有一种非常简单的自来火,制作起来非常方便,而我正好通晓它的制作方法。” 嘿嘿,不就是做火柴吗?虽然我没有做过,但是基本的原理还是知道的,材料也不复杂,多试验几次就没问题了。 王贵发眼睛里一下子喷射出贪婪的火花,连忙起身为我斟满酒杯,满脸笑意地问道:“还请端木兄说得更加明白些。” 我说道:“这种简单的自来火只需要一小截细木棍,再加上一点点生火的物质,一次性使用,简单方便便宜。这种好东西比火镰火石好用多了,家家户户都适用,我们只需要几万贯本钱起家,马上就可以大量的生产出来。” “噢,噢!”王贵发话都说不清楚了,只是听我说,估计他脑袋里正飞快地转着。 “你想想,我们做成一盒盒的卖,一盒一百根,每盒卖一百文钱。如果我们每天卖出去一万盒,一年就是三十六万五千贯响当当的制钱,那东西成本低得很,做起来也不需要什么特别熟练的技术,这里面就至少净赚三十万贯。” “我们可以先在开封做这个生意,开封几十万户居民,只要卖起来了,这钱就赚定了。然后在全国每个州郡开制作自来火的作坊,按照统一的制作流程来生产,把全国的自来火生意都掌握住。算一算看,一户人家每月用一盒不算多,大宋至少有三百万户人可以用得起这种自来火。想想看吧,每户人一个月至少用一盒,大户人家还要用出几倍的数目来,一年下来最少也是三千六百万盒,我们要赚多少钱啊?” “我,我们,我们?”王贵发神情明显呆滞了。老天爷,这个家伙都快要昏过去了,估计他一辈子也没有梦想过要挣这么多钱啊。 我微微笑道:“这个只是我的保守估计,其实大宋国富民殷,决不止三百万户可以花得起这个钱的,所以说,赚钱的余地还会更大。” 我又凑到他的耳朵边上轻轻说道:“还有周边的许多国家,像辽国、西夏、大理、朝鲜、东瀛等等,我们都可以去发展生意,有好货还怕没有人要吗?再这么算一算,一年赚个上千万贯钱不算稀奇事,王老板你说是吧?” “这,这么多钱,我要用多大的房间来装啊?”这个家伙看上去有点轻度神经分裂的倾向了,估计是脑袋短路了,嘿嘿,我的初步计划正式开始实施。 “你们赚这么多钱,不如我来帮你们花花?”突然耳边响起一个冷厉清脆的声音。 眼前灯火一暗,房中多出一个黑衣蒙面的人来,看不清他如何出手,一支明晃晃的长剑正指在王贵发的咽喉上。 这一下变故突起,我们都吓得呆了,木雕泥塑一般动都不敢动一下。那两名劝酒女子更是吓得瑟瑟发抖,缩在一边,头也不敢抬起来。 “你们有多少金银珠宝,快快给我拿出来,若敢藏了一个铜钱,一剑给你们一个透明窟窿!”那黑衣人厉声喝道。咦,这嗓音听起来不大对劲,原来是个女孩子的声音,不知道漂亮不漂亮。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王贵发一边口里叫着,一边抖抖索索地把身上的金珠钱钞都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黑衣人瞟了一眼,寒声道:“你王剐皮就这么点钱?骗谁啊?走,跟我到后院去。”然后看了看我,说道:“你也来,老老实实跟着,想跑的话就试试看,是你的腿脚快还是我的宝剑快。” 眼睛漂亮,有神气,够味道,我心里暗暗下了个评语。口里回答道:“当然是姑娘的宝剑快了,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跑的。”黑衣人听到我称呼她为姑娘,瞪眼看了看我,长剑在我眼前霍然一晃,寒气激得我浑身一颤。喝道:“少罗嗦,快走。” 黑衣女子在前面押着王贵发,穿过长廊往院后走去,一路上把院子里的人吓得鸡飞狗跳的也不理会。我老老实实跟着他们,目光随着黑衣女子衣衫下的腰臀上下移动,纤腰圆臀,正点啊,反正我现在也跑不了,不如认真欣赏欣赏。 我想这个黑衣女子盯上王贵发已经很久了,不然她怎么对王贵发藏金银的地方这么熟悉?不一会,我们七转八弯地就到了一个装饰华丽的大房间里。 “快去打开!”剑尖一挑,王贵发的脸颊上立刻多出一条血痕。王贵发喉咙里发声惨叫,几乎要软倒在地上,连我听了都有奈何桥上转了个圈的感觉。“怕死?怕死就快点拿出来,磨磨蹭蹭地想死得快些吗?”这女子够辣的。 “东主休惊!”“小贼受死!”门外抢进两个汉子,刀光闪耀,直向黑衣女子裹去,房子里顿时杀气弥漫。不好,这个王贵发还有保镖的,这么小的房间里一打起来,难免不殃及池鱼。我也来不及细想,一抱头钻进桌子底下,安全第一,眼下保命要紧。 只听到房间里风声呼呼,叮叮响了几声金铁交鸣,接着是两声含含混混地惨叫,然后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谁赢了?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弄不好,祸害就会落到我头上来。 “哼,一招都接不下,哪里找来的没用废物?”我们被那黑衣女子从桌子底下踢出来,偷眼看去,那两个保镖已经躺到在血泊中了。 到了这个地步了,还能有什么办法?王贵发只能哭丧着脸把藏在暗柜里的珠玉金锭银票都取出来。 黑衣女子把东西收好,剑锋朝王贵发一指,喝道:“王剐皮,今年年初岭头村余四老汉被你逼死,三十亩良田被你侵占,他一家老幼眼看着要饿死。是不是你干的?” “去年镇上侯裁缝被你指使人打残,他家祖传周朝夔纹鼎被你夺走。可有此事?” “你暗设骗局骗得刘满七输光了钱财,逼使他把亲生女儿卖给你开的妓馆还债,他女儿自尽,刘满七发了疯。这是事实吧?” 王贵发只能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口里念着:“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他妈的,这家伙整一个地主恶霸啊!我抑制不住心头的愤怒,冲上去连踢两脚,王贵发被我踢得嗷嗷惨叫。那黑衣女子惊奇地看着我,我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没想到这王八蛋这么坏,我踢几下解解气,您不反对吧?” 黑衣女子沉声道:“你罪孽滔天,今天叫我遇上了,岂能放过你?”顺手一剑刺入王贵发咽喉。我拍手赞叹道:“女侠为民除害,为步金镇百姓杀一恶贼,真是大快人心啊。” 黑衣女子转过头盯着我,冷冷地问道:“他是恶贼,你和他勾结在一起,算是什么?” 糟了!我惊出一身冷汗,连忙辩解道:“女侠放心,我只是个生意人,才认识这家伙,只是有点生意上的来往,平时从不敢干坏事的。” 不好,那女子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善,冰霜一般,冷得叫人不由自主地簌簌发抖。 “财神菩萨保佑!”我突然想起财神送我的戒指来,这时候不用,怕以后就再没有机会了。我急忙用拇指摩擦戒指上的财神头像,使劲地摩擦,脑袋里飞快的想那句咒语,这个时候可不能念错啊。 黑影闪动,我只觉得胸前一闷,眼前顿时漆黑一片,人事不知了。 我这是在哪里?应该是在财神宝殿吧,怎么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他妈的吝啬鬼财神,蜡烛也舍不得点上一支。 感觉还是不对,我放开喉咙喊,竟然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四周只有奇怪的呜呜声响。 天啦,我不会是死了吧?这里难道是阴曹地府?我记得我的咒语好像还没有念完,那个黑衣女子就朝我下手了。肯定是的,该死的财神,弄那么长的咒语干什么啊? “啊!”一声大叫,我猛然坐了起来,全身冷汗直冒。这时候我才发现我正坐在一个草地上,那呜呜的声音是风在耳边作响。 我连忙上下检查自己,好像没有少掉什么,只是背脊和屁股隐隐作痛。 “你放心,没有砍你的手脚,鼻子耳朵也没有割掉。”抬头看去,只见那黑衣女子正骑在一匹毛色棕红的骏马上,俯身看着我。 我眼睛一亮,这时候的她没有戴蒙面巾。呈现在我眼前的是白如荔枝般的肌肤,水银般明亮的眸子,再加上酥红的嘴唇和细细弯弯的淡眉。哇噻!美女啊,我的恐惧一下子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看到我的精神无缘无故地振奋起来,黑衣女子有些不明所以,对我说道:“你醒来了就好,看在你没有什么劣迹落在我手里,放你活命。走吧!” 我连忙爬起来作揖道:“多谢女侠救命之恩,多谢女侠。” 那女子听到不禁掩口一笑道:“我只是没有杀你,怎么又是救命之恩了?最多只能算活命之恩吧?” 我脸上一红,口不择言出丑啊,不过能把她逗笑了,就算再说错一万次也是好的。 反正现在就是要脸皮厚,我说道:“不好意思让姑娘见笑了,我刚从海外归来,大宋的话说得不大熟练,还请姑娘原谅则个。” “哦?”女孩子明显对我发生了兴趣,问道:“难道你真的是从天竺回来的?” 我心头一乐,呵呵,我这个虚构的“海归派”身份看来还很好使啊。连忙回答道:“不错,不错,其实天竺只不过是我经商时住过的地方之一,说起我曾经到过的地方,那可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 “难怪我看你的打扮这么怪异。不过你在海外过了这么久的时间,现在才回来,这中原的话说得也还算不错了。”女孩子对我表示了赞许。 我笑道:“狐死首丘,落叶归根,这是人之常情。我端木秀虽然在大宋土地上已经没有了一个亲戚,但是这里毕竟是我的故国,每一个相遇的朋友都可以算作是我的亲人啦。” “噢,那王剐皮也算是你的亲人了?难怪你们合计着怎么发黑心财!” “不!不是啊女侠。我只是初次和他见面,看他有些财产,就想着和他合伙做点正经生意,并无其他企图。”我瞅见她的脸色还是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4 不好,赶紧又说道:“是我瞎了眼,被金银迷了心窍,没有看出那王剐皮是个坏蛋。我发誓以后决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嗯,我看你也不像是个丧尽天良的人,所以这次就放过你了,以后好自为之,还是本本分分地做你的生意吧。”说完一拨马头,就要扬长而去。 这可不行,咱们还没有好好谈谈,交换姓名年龄住址联系方式什么的,你怎么能这样一走了之呢?我立刻大喊道:“女侠留步!女侠请留步!” 黑衣女子回过身问道:“你还有什么事情?” 我脑袋里急速转动,总得找个事情吸引住她啊,总不能现在就说:“我一眼就看上你了,做我的女朋友吧”?唔,这时候不兴叫女朋友的。 第四章侠女莲儿 我突然脱口而出道:“女侠杀掉了王剐皮,又取了他的金银珠宝,不仅仅只是为了那笔钱财才杀掉他吧?是准备做什么呢?” 黑衣女子盯着我一霎那,缓缓问道:“你说呢?” 我说道:“刚才听女侠历数王剐皮的罪行,我就知道女侠是替天行道,锄强扶弱的巾帼英雄。至于那些金银珠宝,自然也是要拿去救济穷苦百姓了。” “你既然想得到,那还问?”我看到她的脸色变得和气多了,心中高兴起来。嘿,这女孩子生气的时候好看,和气起来更加好看了,让人心生春意。 “女侠不要急嘛,我们现在是友非敌不是吗?既然是朋友,那就可以在一起讨论讨论一些问题了。”“谁和你是朋友?不要油嘴滑舌的!”说完又催马前行。 “是,是,女侠风姿卓绝,独行于世,我这样的普通百姓也不敢攀交。但我们毕竟不是敌人,只算是萍水相逢,也可以聊一聊吧。”我赶紧跟上去,一边说道。 黑衣女子笑了,说道:“我没有那么大的架势,你也不要女侠长女侠短地乱喊,我可不是什么大侠,不过是个女强盗罢了。” “这哪能呢?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女侠仗义锄奸,救济百姓,称您作当世大侠丝毫不为过嘛。谁敢污蔑你是什么强盗,我第一个就不放过他!再说我也不好做别的称呼啊,称呼别的怕冒犯了姑娘,也就只有女侠这个词比较好一点。” 那黑衣女子想了想,说道:“叫女侠还是不敢当,你是姓端木名秀是吧?这样好了,我的名字中有个莲字,你叫我莲姑娘就好。” “莲姑娘,”这名字好啊,我喜欢。看来她至少对我生出了一点点好感,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名字告诉给我听了,以后事情发展起来就更容易了。 莲姑娘看了看我,又问道:“刚才你说我们可以在一起讨论问题,你说的是什么问题?” 我忙道:“此处不很方便,姑娘刚才杀掉了那个混蛋,官府一定会派人追查,我们还是找个安全点的地方说话比较好。”老实说,我可是怕得要死,万一这时候碰上了来查案的衙役捕快,会把我当作杀人犯的同伙一起收拾了。莲姑娘武艺高强,又有骑着骏马,打不过可以一走了之,我怎么办? 将手中马鞭往左右一指,莲姑娘笑问道:“你看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我连忙向四周观察,只见我们现在身处一片葱葱郁郁的密林中,林间雾气弥散,分明已经是清晨时光了。“这,这是哪里?”天啊,王贵发被杀,我昏倒的时候正是掌灯时分,现在竟然到了早上,还不知道是在个什么地方。 莲姑娘微微一笑道:“昏了一晚上不清楚吧?现在这里离步金镇已经有一百五六十里距离,深山密林之中,你不用担心会有官差来抓人。”我紧张的心情一下松懈下来,长长地吁了口气,人也软坐到了地上。忽然想到,我一路上昏迷不醒,不知道莲姑娘是挟着我呢还是把我放在马鞍背后带过来的? “我想请教莲姑娘,你每次做完这些行侠仗义的事以后,都会杀掉这些富贵人家吗?”“不会,只有罪大恶极的家伙我才下手,也只有发昧心财的家伙我才抢,也不一定非要杀掉。”我和莲姑娘坐在草地上吃了几口干粮,精神好多了,就开始说起那个讨论话题来。 “姑娘做这种锄强扶弱的事情,主要自然是要救助穷人,而不是特意为了杀人,那么每做一件需要花上多少时间呢?”莲姑娘沉思道:“我出道以来,前后一共做过五次,算起来每年才两次。你想啊,抢了东西就算没杀人,官府也要到处缉拿,总要躲开风头,换个地方才能再次出现的。” 我说道:“这就是了,这些家伙本来就该死,但是朝廷法纪却不允许随意杀人,莲姑娘这么做,确是冒了很大风险的。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把这些家伙杀掉,夺来的财物也要设法变卖成钱钞才能分发给穷苦百姓,这中间又要花掉很多时间精力,还有暴露的风险。” “那些人做了昧心事,也都提防得紧,如果碰上了棘手的家伙,姑娘武艺虽高,恐怕也是双拳难敌四手,难免有失。” “嗯,但是奸人如此可恨,恨不能将他们斩尽杀绝!而那些老百姓那么可怜,总不能眼看着他们受尽压榨,挨饿受冻,有了冤屈也只能和血吞下吧?就算是再危om险再劳累些,我也不顾那许多,杀一个是一个!”莲姑娘斩钉截铁地说道。 哇噻,好坚强好高尚的姑娘,我不由得内心生出一股敬意来。我叹了口气说道:“姑娘侠风高义,端木秀着实打心眼里敬佩。只是以在下看来,姑娘这样行事风险太大,效率却不高,一不小心,连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要搭上去,不能算很成功的运作。” 莲姑娘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我,问道:“什么效率?什么运作?你这人说话总有些叫人听不懂。” 咳,我轻轻咳嗽了一下,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姑娘的安危性命,比那些十恶不赦的恶霸奸徒要宝贵十倍百倍,不,是要贵上千倍万倍,这二者之间决不可等同而论。姑娘认为杀了几个奸徒,自己就算死也值了,这便是大大的错误,须知姑娘之安危性命重于泰山,而那些宵小奸人的性命轻若鸿毛,岂可在二者间做等价交易?” 她还是看着我,似乎是在想我说的那些道理。我又说道:“世间的恶徒多得数不胜数,但凡人有贪心,就必有贪图作恶之事,也就有恶人产生,杀是杀不尽的。而姑娘万一有失,却是使得世间浩然正气大受损失,而天地间钟秀灵气更是少了三成,可谓得不偿失。所以,依在下的建议,姑娘应该采取更加安全更加有效率的办法,来济世救人、惩恶扬善。” 莲姑娘看着我呆了片刻,说道:“你说的话不无道理,但是我只有这一身武艺,一支长剑,也只有靠这个来济世救人、惩恶扬善。虽然风险极大,但人生在世间,生死匆匆,岂有畏难而退的道理?” 我不禁说道:“姑娘如此襟怀,相比之下端木秀实在汗颜得很。只不过,这些事情太过危om险,若是姑娘的父母长辈知道姑娘如此不顾惜自己,只怕也会不安吧?” 我说完话,莲姑娘一直没有做声,我侧头看去,只见莲姑娘高高仰起的脸上滚下两行晶莹的泪珠,接着听到她声音忽然哽咽起来。 “姑娘你怎么了?别哭啊,是我不好,不说了不说了。”我顿时吓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说了什么让她伤心,该怎么来安慰她。 我这一说,她的眼泪更加收拾不住,终于“呜”地一声哭出声来了。 她把头扎在臂弯里,身体随着抽泣声颤动。一袭黑衣的她,刚才还是那么英姿飒爽,这会儿便是真情流露,如同每一个正在伤心中的女孩子一样,泣不成声了。我只能在一旁看着她,不知该如何是好。过了好一会儿,莲姑娘才渐渐地安静下来,双目依然流泪,失神地看着前面好半天,然后慢慢诉说她的身世遭遇。 原来她老家是扬州人士,父亲是个屡试不中的落魄秀才,在乡间私塾里做教书先生,一家三口相依为命。后来县城押司看中她母亲很有几分姿色,乘她父亲重病之际将她母亲劫走,她父亲悲愤交加,活活气死,而母亲也不堪受辱而自杀。而她只能流落荒野,几乎冻饿而死,后来总算苍天有眼,被一位路过的武林异人收留,教授武艺。长大以后回乡刺杀了仇人,因为仇家势力很大,请了高手报复,现在就跑到中原地区来闯荡了。 我心里嘀咕,这样的故事还真是很经典啊,怎么哪朝哪代都会碰到这种事情?不过看来这女孩子是孤身一个人,这就好啊,我不正好做个依靠吗? 我叹了口气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我虽然没有你那么凄惨的身世,但现在也是孤身一人,江湖飘零。我们可以说是同道中人。”父母双亡之类的谎话也不好意思一再重复,但孤身一人倒是千真万确的,至少能引起她的共鸣吧。 莲姑娘渐渐用袖子拭去眼泪,突然说道:“你做生意赚钱是为了自己日子过得舒适,我拼性命杀人却是为别人能过得温饱,怎么算是同道中人?” 我正色道:“姑娘此言差矣。你杀恶贼分银钱给百姓自然是做好事,我做生意赚钱照样也是造福于民,当然可以说是同道中人。” 莲姑娘瞪大眼睛望着我问:“这话怎么说?” 我说道:“我和王剐皮对话的那一段,姑娘听得很清楚吧?”“不错,你的发财大计确实很厉害,不过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这和造福于民有什么关系?”她点头道。 我拣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划着,说道:“姑娘此言差矣,此事对于国计民生有着莫大的关系。你想想看,我的生意做起来以后,每年至少要生产三千多万盒自来火,也就至少要雇用两三千人做事,这还不包括运送和销售上要的人。几千人有了工作,也就可以养家糊口,这就等于养活了上万的人口,是不是?” “你说的好像还不错,也有道理。”她点点头说道。 “我们赚了这么多钱,自己当然不能用来穷奢极欲,可以用来做更大的生意,雇佣更多做事情的人,让更多的人有活干有饭吃。而且我们还可以把赚到的钱拿出来,盖学馆让穷苦小孩免费念书,修居养院让孤寡老人颐养天年,难道这不是济世救人吗?” “啊?这么说来,你做生意更加可以行善积德,这不是比我们行侠仗义还要有用了?”莲姑娘脸上止不住的惊讶。 我笑道:“那可不敢这么说,更不敢和莲姑娘的狭义风范相比,但至少也可以说我做生意是与国与民大有好处的,和你做的事情是一个目的。” 莲姑娘看着我半天,说道:“我不明白你到底是个什么人?但你有这样的想法,在我见过得那些商贾中还闻所未闻,肯定算是个好人了。”我忙道:“姑娘过奖了,端木秀不求别人说我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求做事问心无愧,对得起天地良心就是。” “嗯,你这人不错,能为这么多人着想。”莲姑娘点点头,又问道:“那你要怎么去实施你的计划呢?” 我说道:“端木秀初履中土,一切都还不熟悉,但凡事没有万全的,总要做起来才知道。我准备先到开封看看,考察一下那里的市场环境,考虑一下该怎么将计划进行实施。如果姑娘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做生意,姑娘也不用过这种飘泊危om险的日子,照样可以济世救人。”哎呀,说到现在我终于透漏出了一点真实意图。刚才旁敲侧击说了那么久,居然也没有脸红,我真是很佩服我自己了。 莲姑娘摇摇头说:“我对做生意一窍不通,帮不了你什么忙。”我赶紧说道:“人多力量大嘛,大家一起做,成功的机会也要多得多。” 她还是摇头说道:“不行,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办,眼下不能和你一起道开封去。”眼下?意思就是说她以后还是有机会和我一起了? 她突然站起,一个漂亮地飞跃纵身上马,手中马缰勒紧,顿时骏马奋蹄长嘶,背后是朦朦胧胧的密林晨雾,好一幅侠女龙驹的潇洒图画。 莲姑娘看着我发呆的模样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包裹丢到我怀里,笑道:“这里是昨晚从王剐皮那里拿到的八九万钱钞金珠,算作是我对你做生意的资助,你可别忘记你刚才所说的话。过一阵我到开封府找你,后会有期!” 说完纵马而去,密密的马蹄声越来越小,只有一句话远远飘来:“此处往北走三四里便上官道,向东走两天就可以到开封城了,祝你一路顺风!” 第五章盛世京城 壮观,壮观!当我踏上直通开封城西新郑门的官道时,扑面而来的盛世王朝所特有的富贵气象把我震慑住了。道旁榆柳成行,一边是波光粼粼的金明池,一边是楼台掩映的琼林苑,都是气派非凡的皇家园林,他奶奶的,皇帝老儿真会享受啊。 “快走吧端木公子,等回到了城里,还有你惊奇的时候呢。”看到我不停地转着头,一副井底之蛙初见大海的模样,同行的江大伯笑着说。 我和江大伯一行人是在前来开封的路上认识的,他们是往来于开封和关中的行商,贩卖关中的器物特产。我们互相攀谈了几句,立刻就热络起来,而我也正想交一些熟悉时事商情的朋友,于是同路。 我早已经换下了原来的夹克长裤皮鞋,穿上一袭月白大袖长衫,青色腰带,厚底青缎鞋子,除了那头短发还特别引人注目以外,其他的打扮活脱就是一个宋朝人了。后来我看到他们不少人都喜欢戴一顶式样轻便的软脚幞头,也弄一顶戴上,正好遮住短发。这么一来,嘿嘿,俊挺潇洒,看上去还真像古装剧里面的公子少爷。 这两天来他们最爱听的就是我瞎掰的所谓天竺国、大食国的奇闻趣事,他们听得认真,我也编得认真。不过我也不算是完全瞎编啊,还是有一定根据的,再怎么说我也是读过书的人么,历史地理成绩还不错呢。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5 江大伯有个侄子叫做江越,年纪虽然只有十七岁,人特别机灵能干,喜欢听我讲述海外风情,也和我走得亲热。我本来希望有个帮手,便和江大伯商量商量,江大伯一口答应,这样江越就成了我端木公子的贴身随从。 远远地还没有看到城墙城门,周围的房屋院舍已经比比皆是了,路旁巷口到处都有吆喝的商贩和三三四四的人群,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的大都市啊。 “原来的居民都是住在城墙里面的,但是现在人越来越多,城里的地不够,地价又贵,所以慢慢的很多人都住到城外面来。”江大伯在一旁解释,他常年跑这条商路,开封城对他来说已经像自己家乡一样熟悉了。 很快到了城墙角下,那笔直延绵不尽的城墙气势恢宏,比八达岭的长城可要气派多了。再看看那巨大的城门,门上的金漆钉头都足有海碗大小,整整齐齐地密布在红漆门板上。 门口两边摆放着木栅栏,靠着几个士兵,懒洋洋地看着我们这些进出的人流,居然也没人上来盘问盘问。果然是承平日久的盛世王朝啊。 进了城,江大伯径直他们牵着驮货的骡子往货行里去,而我并不急于开展我的商业行动,毕竟,赚钱只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的计划之一嘛。 “江越,我们先去找个地方住下,你说说,我们住到哪里去?”我问。 “公子你问我?我也只是第二次到开封,而且原来只到过货行,没有在街上逛过啊。”江越一脸无助地看着我,两手摊开,表明他和我一样没有主意。 “没关系,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丰……必有旅馆住,”该死,我差点说漏嘴,赶紧说道:“我们顺着路走,总会碰到一家好的。”就这样,主仆二人顺着繁华的开封大街边看边走。 开封城里的旅店多得根本就不需要你去碰,街旁巷口到处是,倒是我们要花心思去挑选一家合意的住宿地了。边逛边走了大半天时间,终于在内城郑门附近找到一家叫做水月楼的旅店,看起来干净整洁,又是在城市中心地区,就住下来。 水月楼是内外三进的两层楼阁,临街的是酒楼,中间一进是供旅客住宿的,后面是店主人家自己住的地方。我们住进来的时候,旅店已经住了不少人,我们只能够在西北角上找间房住下。这里当然比不上东面朝阳的房间舒适,但可以从窗户看到一个景色秀美的园子,不知道是哪户人家的,还算不错。 我叫了几个酒菜,和江越一起在酒楼上吃喝,到了这个时候,我才真正感到自己是一个宋朝人了。宋代人喝的酒度数不高,入口香醇,而且大都是酒楼自酿的,风味独特。喝得几杯,兴致被提了上来,举杯对着楼外斜阳遥敬,口中吟道: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空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旁边一个白衫文士忽然赞道:“好一个对此可以酣高楼,兄台好气魄!” 我脸皮上红了一下,连忙朝那人施一礼说道:“这位兄台过奖了,我只不过是随口念念前人的成句,哪有什么气魄可言?要有也是托太白的文笔。” 那个人白面微髯,凤目剑眉,一身白色长衫,看上去就给人一种清俊潇洒的感觉。他笑道:“太白的诗句人人都晓得,念上一句两句不足为奇。但是我刚才看到兄台向斜阳举杯敬酒,便可知道兄台襟怀广阔,异于常人。” 被人这么一夸奖,想不高兴也难啊,我赶紧招呼道:“如果兄台不嫌弃,还请移桌一叙。”那人也不推辞,说道:“甚好。”便叫来店小二把酒菜移到我这边桌上,两人分主宾坐定,饮了一杯。 学着古人的模样,我先来个自我介绍:“在下复姓端木,单名一个秀字,未知兄台如何称呼?”那人答道:“在下姓吕名周,表字方衍,济南人士。”然后就听到他奇怪地问道:“不知道端木兄表字如何称呼?” 哎呀,坏了,我突然想起来古人名字以外都是有一个表字的,平常熟人打招呼都只称呼对方的表字。这下可糟了,我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哪里来的表字呢?照古礼表字是男子成年以后由长辈取的,我老爸当然不会有这个念头了,如果真这么办还不会被人笑死? 没办法,我只好说道:“在下自幼父母早逝,跟随亲戚在海外经商游历,海外风俗与中土大不相同,所以从未取过表字,惭愧惭愧。”咳,这个海归派的借口就是好,什么不合时宜的问题都可以往它头上一推,我当时急中生智能想出这个主意真是天才啊。 吕周哈哈大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刚才就感觉到端木兄气质非凡,原来是常年在海外的缘故。小弟我倒是很羡慕端木兄,年纪轻轻就游历天下,遍览各地山水风光,也可以见识到各种奇风异俗啊。” 呵呵,这海归派的招牌就是吃香,古今东西,概莫能外。 我们越谈越热络,当下就互报年龄以分长幼。我打定了主意,反正看起来我们年纪差不多,我就说和他同年就是了,那些天干地支算起来会把我弄迷糊。至于月份日子嘛,呵呵,除非他是大年初一子时的,不然我肯定要比他大。 这么一排,吕周也就名正言顺地称我为兄了,而我就毫不客气地叫他做方衍老弟。 酒足饭饱以后,开封城内华灯初上,白天明媚雍容的城市轻轻摘下了她面上的薄纱,显露在我们面前的是充满诱惑和欲望的夜晚。“这开封城夜间最是迷人,端木兄初到开封,小弟便带着兄长来见识见识这京华夜色了。”一句话,吕周便拉着我笑着走上街去。 真想不到,夜晚的开封城竟然是这般的美丽,和我以往想象中的古朴幽清的古代生活完全不同。 街道两旁的楼台屋舍处处烛火明异,有些屋檐下还挂满各式灯笼,远望去如同闪闪发亮的长河。路两旁到处都摆设着夜宵摊点,煎炸的、炖煮的、熏烤的、蒸炒的、腌冻的,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士子淑女,老叟幼童,都在这夜色下欢笑游乐,好一个热闹场景。我和吕周一路观览品尝过去,珍馐爽口,艳色怡心,说不出的快活逍遥。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我才和吕周告别回到旅店里,直到上午醒来,那梦幻一般的夜晚仍然充斥着我的头脑。 该干正事了,我拿起纸笔,准备把以后的计划一项项写下来,算是个发展方案吧。端木氏的商业王朝要建立起来,千头万绪,首先就得有个长远规划。 恩,首先要找一家铺面,要在市内热闹的街区找,这样才能保证客流量。然后要找作为作坊和仓库的地方,这些地方不能太近居民区,要有水源,那可是易燃物啊。制造火柴需要红磷,红磷怎么得到呢?这个我记得还算清楚,就是用白磷慢慢地低温烘烤,就可以得到了。白磷怎么来呢,想一想,是用磷矿石加炭在容器中加热,蒸发出来的磷蒸汽冷却就是它,工序不复杂。哈哈,我的记性还不错,当然也得益于平时爱看些科普常识之类的书了。 慢着,磷矿石?磷矿石!天啦,宋朝的时候有磷矿石吗?我一下子呆住了,整个人象是从头到脚被人浇了一桶雪水。 我的千万两银子啊!如果真正有人看到过天崩地裂的奇景,那一定是我了。一时间,我的脑海里就只剩下了磷矿石、银子这两个词语,磷矿石就是银子,银子就是磷矿石,我的脑袋嗡嗡作响,乱成一团。 莲姑娘临去时朝我看的那一眼又忽然闪现,那目光中满是信任和鼓励,我不禁浑身一个激灵。不行,我岂能被这样的小问题难倒?宋代人不知道磷矿石为何物,并不代表就没有磷矿石呀。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路是人走出来的,为了我未来的老婆,我也要拚搏下去。 这时江越端着茶杯走进来,看到我两眼发直,两只手举在空中好像想抓住什么,整个人一动不动的景象,吓得“砰”的一声把钧窑茶杯摔到地上。 “少爷你怎么了?少爷?”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终于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吓傻了的江越,说道:“没事,刚才我想到一个重要问题,没事了。我们下去吃早点。”江越答应了,跟在我后面疑神疑鬼地走下楼。 我一边嚼着开封城里有名的曹婆婆油饼,一边思索着该怎么入手。我不是干地质这一行的,原来也从来未留意过,磷矿石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都说不上来,问别人别人也不会知道,谁知道宋朝这玩意儿叫什么名字啊?更不要说去查探矿藏了。我的思绪又回到了打火机上来,以现在宋朝的工艺水准,要仿制出燧石发火的打火机并不是不可能,不过油料怎么办呢?现在没有汽油、煤油什么的,不知道菜籽油、桐油可不可以啊? 想了一会儿,我否定了这个想法。现在我生产的东西必须是本小利大,便于大规模生产,可以快速形成垄断经营的产品,不然哪年哪月才发得了财啊?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吕周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我便笑道:“端木兄昨晚可休息好了?”我忙起身让座,招呼店小二上茶。 吕周说道:“端木兄昨天才到的开封,开封城里还不熟悉吧?要不要小弟引路,为兄长做个向导?”我笑道:“正在这么想呢,方衍老弟可是我肚中的虫子,知晓得这般清楚?”我们相视大笑起来,两人便走上街去。 “欲游东京,首先要到的地方便是大相国寺!”这是吕周给我的建议,我早就听说过大相国寺的名气了,不说别的,花和尚倒拔垂杨柳的故事还能不知道吗? 我一直以为大相国寺这样的大寺庙应该是在城外某个地方,没想到,它竟然就在开封城内,而且还是极其热闹繁华的所在。浪费啊浪费,这么好的地皮,要是用来做房地产,开发成黄金商业区该多好,这么大一块地方,李嘉诚都会眼馋啊。没办法,我的脑瓜就是和古人想的不一样。 说起来,这大相国寺哪一点像清修参禅的和尚庙了?寺门前人群熙熙攘攘,摊贩一个挨着一个,活像是个商贸集市。不过这样让我兴奋起来,这说明大宋朝的商业活动非常活跃啊,我的事业前途光明。 我正在山门前看那座金碧辉煌的建筑,忽然人群骚乱起来,听到有人喊道:“让开!让开!”一阵悠扬的笛笙合奏的乐曲从喧闹中传来。 第六章汴梁佳人 什么人这么张扬啊?我想,转头往喧闹处看去。我的个子比起这时候的宋朝人要高很多,可以看到远处的轿顶,和骑在马上的人。但是还是看不太清楚。 我们连忙找了个高点的地方观看,好大一队人马!队伍前面有四个青衣仆役高举木牌,上面四个金漆大字“云阳伯府”,后面紧跟着六个丽装使女,手中各自拿着笛子、芦笙、洞箫等乐器吹奏,然后是一乘装饰华丽的四抬软轿,紧接着十个挑着担子的仆役,最后面有四个骑马随行的人。乖乖,这气派还真不小。 我问吕周道:“这个云阳伯是个什么来头,这么大气派?”吕周答道:“说起这云阳伯在开封城里可是大大有名。他本名叫做叶师陶,祖上陆续做过太祖、真宗、仁宗皇帝朝的京官,也说得上是官宦世家出身。自己原本是个做布帛生意的大富商,后来亲妹子选入宫,成了先皇的贵妃,所以被封作云阳伯,算是商贾中极罕有的人物了。这人自己本来就极善经营,财富不计其数,现在是开封各行会的领袖人物之一。” “哦,”我心想这人以后肯定要打交道的,说道:“他竟然这么大的气派?这开封城里将相王公难以胜数,要都这么摆起气派来,那开封街上可就热闹了。就算有个皇太妃的妹子撑腰,一个伯爵这么张扬不怕别人非议吗?” 吕周笑道:“端木兄有所不知,云阳伯自己行止是颇为低调的,平时哪会这么摆排场?看那乘轿子,现在来的不是云阳伯本人,而是他的独生爱女叶筠妍小姐,开封城里有名的大美女啊。再说了,一般大户人家到寺院进香礼佛都是这般张扬,也并非他一家如此。端木兄才自海外归来,有些习俗不大了解是难免的,过得久了也就都知道了。” 毕竟是初来乍到啊,象这样光看服饰,或者是看排场仪仗就可以清楚分辨出来人的身份地位,职位品级的本事,我还没摸到风呢,还得慢慢磨练。 不过,既然是美女,还是有钱有身份的美女?我的兴趣一下子上来了。队伍到山门前停下,轿帘掀开,只见一位绯红裙装,秀发垂腰的少女带着个丫鬟下来,缓步向石阶行去。 “今天四月初八,她肯定是来进香的,走,我们去见见叶筠妍小姐去。”吕周拉拉正在出神的我说道。我奇怪地问道:“就这么去见?男女授受不亲啊,莫非方衍兄和这位叶小姐熟识?”吕周看了我一眼笑道:“想不到端木兄倒也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不过叶小姐并非普通的大家闺秀,极是聪明能干。云阳伯交游广阔,与诸多文人墨客都有交往,小弟也曾到过云阳伯府为客,与叶小姐有过一面的交情。” 两人走得几步,吕周又忽然笑着对我说:“但凡这样的雅士名流,对于海外的奇风异俗、山川人物都是极感兴趣的。如果叶小姐知道端木兄来自海外,必定愿意与兄长叙谈,兄长切莫失去了这个机会。” 眼看到那一众人将要走入大殿,吕周赶紧几步,喊道:“叶姑娘请留步。” 那少女闻言停步,缓缓转过身来。我一眼望见她的容貌,登时脑袋一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世间竟有如此绝色? 这一天开封城上空的阳光特别明媚,我确信。就在那凝固般的一霎那,我决定死心塌地百折不挠地爱上她了! 我来到这个时代刚接触到两个姑娘。初识的莲姑娘是那种江湖儿女,尤其是她眉宇间那股淡淡的愁意,目光中坚忍的锋芒,让人又怜又敬。 但是现在看到叶筠妍,只能说她天生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6 就是为了表明,美丽可以到达何种极至的女子,那种明丽无俦的仪容将她身边的一切都变得动人起来。 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不够,不够,宋玉这里描写的还是不够啊,我心里感叹道。 当然这时候为叶筠妍容色所倾倒的不只我一个,身旁突然变得寂静的环境说明了一切。 连看起来潇洒不羁的吕周也迟钝了一会儿,然后才高声问侯道:“叶小姐幸会,还记得在下否?”叶筠妍那双明亮的目光在吕周脸上一转,微微笑道:“这不是济南吕公子吗?公子别来无恙?”她说出的一个字都象刻在我的心头那样清晰,声音真好听,古人怎么形容来着?黄莺出谷,乳燕归巢。不行,不行,这根本没说出那美妙的万分之一。 站在吕周身边发呆的我引起了叶筠妍的注意,她问道:“这位是吕公子的朋友吗?不知道如何称呼?”她看到我了,太好了,我正高兴得迷迷糊糊,吕周用胳膊肘捅了我一下,让我清醒过来。我忙答道:“在下端木秀,今日能得见小姐,这个,在下万分荣幸。”坏了,我怎么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丢脸啊丢脸。 看来这叶小姐是见惯这种场面,并不感到惊讶,当下和我打了招呼。又问我们道:“端木公子和吕公子也是来大相国寺进香吗?” 吕周笑着回答道:“不是。端木兄一直在西方游历,今年才自海外归来,这回是初来开封。在下做个向导,领着端木兄游览开封各处名胜古迹,这第一步就来大相国寺。这么巧,就遇上了小姐芳驾。” 听到吕周的介绍,叶筠妍目光看向我,顿时间我的脑袋中就只剩下了她那如潭如镜的目光。只见她嫣然一笑道:“那是筠妍有幸。筠妍尚要替父亲进香还愿,二位公子请自便,”说完略施一礼,便举步向大殿行去。 不好,她怎么转身走了?是不是我惹她不高兴?望着她俏丽的背影,我一时间呆呆地不知动弹。吕周很是义气,连忙拉着不知所措的我紧紧跟上,避免了我被随后涌上的人群踩成肉垫的危om险。 我想起来了,古时候时兴到寺庙进香还愿,尤其是富贵人家,那可是逢年过节必修的摆阔功课。而那些不经常抛头露面的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们,也都乘着这个时候将自己娇好的容貌展示展示,撩拨一下那些年轻子弟的心思。要是老不露面,养在深闺人未识,那不就成了古书上说的那个老汉,空有两个绝世容颜的女儿却嫁不出去,最后只能嫁给糟老头子了? 要不怎么照古时传奇所写的,过去那些公子佳人经常是在寺庙中相识相会呢?我今天也算是吧,我脑袋中胡思乱想。 我和吕周就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看着叶小姐带着丫鬟家仆一个个大殿焚香拜佛,诵经许愿,发放施舍物品,一直忙了个多时辰才完工。 这期间吕周为我导游解说,每一座佛殿、每一尊塑像、每一处庭院,甚至包括墙角的一株花树、墙壁上的几行文字,他都说得出典故趣事出来。只见他一个人眉飞色舞,引经据典,说得旁边听到的人都纷纷点头赞许。可惜这么精彩的讲解,我根本就没有仔细听。 因为在这一个多时辰里,我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一路上绊倒七八盆花草,撞翻两盘线香,带落两挂帘幔,摔倒过一次,自己全然无知。 当然,这些旁人看了忍不住要笑话的举止大有益处,那就是赢得了叶筠妍的注意,虽然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怎么在想。 没想到,等到布施完毕,叶小姐竟然遣了一位丫鬟过来,邀请我和吕周一起到她休息的禅房品茶。 “筠妍极少见到海外归来的客人,今日得见端木公子,便希望能向公子请教一二,也好让筠妍长长见识。”叶筠妍请我们坐定了,自己也坐下,左右丫鬟奉上茶,她轻声说道:“看起来公子是豁达之人,当不会责怪筠妍冒昧吧?” 怎么会,怎么会?别说请教一二,就算姑娘你天天要我来陪你说上十二个时辰的话,我也决不会皱一下眉头,我心里高兴得什么似的。 虽然这会我还沉浸在她带给我的无比美妙的心情中,但已经在面上看不出这种痴迷来了。我笑道:“端木秀不过是飘零海外,心性所至,四处游历,能得到叶姑娘这般赏识,其幸何如,定不敢叫姑娘失望的。” 听到我这么说,叶筠妍微微一笑,这回可不是开始初遇时的时候,她那种礼节性的笑容了,几乎又要把我迷晕过去。 叶筠妍果然不是普通的女子,别的不说,书可是念得不少了。与我一边闲谈,一边引用各类书籍中关于大宋以西,各地国家风俗人情的记载,向我求证。什么《史记》、《汉书》、《大唐西域记》等等,甚至《山海经》也提到了。我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努力回忆着原来的历史地理知识,尽可能的回答她。 渐渐说到深入,两人兴致盎然,牵连的话题也越来越广泛,后来连吕周也觉得光听着不过瘾,也加入到讨论中来了。 眼看着叶筠妍对我的印象越来越好,互相之间的态度也没有了先前那般拘谨。这么好的机会,我自然要把握,连她不曾提及的事情,我也要搜肠刮肚地想出来回答。眼里瞧着她那专注认真的神情,听着她那婉转动听的话语,唉,真不想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啊。 不用说了,这大半个时辰的交谈,我给她留下了相当不错的印象。直到分手,她对我说道:“筠妍今日得逢端木公子,实乃极大的幸事。可惜相聚短促,不能深谈,以后有机会还请端木公子不吝赐教。” 下午吕周约了他几个朋友一起喝酒,也算是为我这个新朋友接风洗尘。座上聊起来,今天上午我的这些种种表现都成为了他取笑我的笑柄。但是我脸色不变,一本正经地说:“可惜,过第三道门槛的时候我也绊了一下,应该摔倒的。唉,我当时竟然反应过来了,这说明心思还是没有一心一意地放在她身上。”众人皆侧目,吕周大惊,向我深施一礼道:“是小弟不对,端木兄真正是性情中人!”我们相视大笑起来。 吕周又正色道:“既然端木兄对叶小姐有意思,兄弟们一定会鼎力相助,来,来,大家再干上三杯,预祝兄长赢得美人归!”众人轰然响应。 这小子,还是在找借口灌我的酒,来就来,ho怕ho啊? 吕周的这几个朋友都是各地士子,在太学中攻读研习,性格都不错。我们在一起喝了几杯,慢慢地就聊开了。 大家说古论今,神聊海吹,这顿酒从下午一直喝到亥时,最后才由各自的随人搀扶回去。 第七章创业伊始 当晚我辗转反则不能入睡,脑中尽想着分别时叶筠妍说的一句话:“筠妍今日得逢端木公子,实乃极大的幸事。可惜相聚短促,不能深谈,以后有机会还请端木公子不吝赐教。” 毕竟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现在我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去。 然而我现在思绪纷乱如麻,并不是找不到可以发展的商品,恰恰相反,而是一时间想到的东西太多了,拿不定主意。 我该先从什么着手呢?我翻来覆去折腾到曙光微现,实在躺不住了,爬起来倒水洗个脸清醒清醒。 铜镜中的我看起来有些憔悴,想一想,昨天的我还是那么意气风发,唉。 不妙,今天我的神色气度都不好,该不会让叶小姐对我的印象不佳吧?我赶紧凑近了脸仔细打量自己。 唔,铜镜毕竟还是不如我们那时候的水银玻璃镜清晰,看得不是特别清楚。 突然间,一道灵光在我脑中闪现。哈哈,玻璃!我记起来了,古代的中国一直没有掌握制造玻璃的技术,只能够制作材料相同,但因为温度不够而产生出来的琉璃。 我的头脑被迅速调动起来。一份生石灰,一份半纯碱,七份半石英石,我记得大概就是这个配料比例吧?重要的是溶化原料时的温度,只要达到那个温度,就可以烧制出真正的玻璃。 玻璃可以做东西太多了,不说别的,光是做镜子,那就有多大的市场啊!铜镜制作不仅费工费时,而且性能造价上根本没办法和玻璃镜比。更不用说各式各样的玻璃器皿了,无论高档市场或是低档市场,玻璃制品都大有可为。 我已经可以兴奋地预见到,这些玻璃产品将进入到大宋朝的每家每户。我不禁笑出声来。 有了目标就好办事,第二天匆匆吃过早点,我就带着江越四下忙开了。 在江大伯的帮助下,在城外购买了一处小型的瓷窑作为生产基地,连带着雇用了一批窑工。然后命江越出去按照我给的原料配方去采购原料,这小伙子人机灵,办事认真,跟着江大伯做过行商生意,做这样的差事不在话下。 而我则指挥人改造炉窑,要提高炉膛温度,密封性要好,鼓风机要够大,燃料也不能用木材,只能用焦炭。工人很是奇怪,怎么东家不是要烧瓷器,好像是要炼铁呢,怎么买来的都是些冶炼设备? 同时我还委托江大伯在城内帮我寻找适合的铺面,要在内城黄金地段,门面还不能太小,怎么说也是我在开封城开的第一家店面,要有气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正焦急的等待着从炉窑里出来的第一锅玻璃液体。 虽然有经验的老窑工一眼就可以看出炉膛的温度来,但是因为谁也没有烧制过玻璃,也只能一步一步地试验了。首先把温度加到超过烧制琉璃的温度以上,然后再慢慢加上去,分为好些个等级,每加一级就要看看成果,作出判断。 前几次烧出来的还只能称为琉璃,我倒是不急,早就预料到有这样的情况了。我要炉工再一次提高炉膛温度,心想这一次应该差不多了,可惜没有计量温度的工具,只能够看火焰的颜色来辨别。 当那锅通红的液体从炉中取出,我心脏止不住狂跳,看来就是它了。 我用细铁管蘸取了一些液体,轻轻地往管子中吹气,渐渐的,一个圆肚长颈的玻璃瓶出现在铁管末端。虽然非常粗糙,圆不成圆,直不成直,可这毕竟是第一个玻璃器皿啊。 “记下来,”我对着一旁惊奇万分的江越说道:“今天是个大日子,我端木秀的商业王朝从这里开始!” 接下来就不用说了,我把刚才做的步骤记录下来,让工人按步骤熟悉制作过程,为大规模生产做准备。生产过程中大的技术问题我知道怎么解决,而有些小的技术操作,倒是那些工匠们合计着解决的。当然咯,原料配置和温度控制是商业秘密,那可不能随随便便让外人知道的。 吹玻璃的功夫我自然不行,手下一批工人连见都没有见过,都是希奇事情。不过我把原理方法教给他们以后,很快的,经过摸索试验,合格的玻璃产品就制作出来了。等到光洁平薄的玻璃板制作出来,背面用银酸还原反应的办法镀上银膜,再刷上漆层,装上在各处铜铁铺、金垠铺定制的各种镜架,有铜制的、有银制的架子还有金制的高级镜架,仔细抛光,就成了开封城里最时髦的产品。为了试制这些产品,自我以下,几乎所有的人分作两班,不停歇地推敲讨论、试验制作。连续几个通宵夜战,个个人眼睛都熬得和兔子似的。 再过了几天,工人们的熟练程度越来越高,已经能够可以烧制出非常精美的玻璃器具来。普通玻璃器具的烧制技术已经完全成熟,接着又开始试制更加精美复杂的玻璃制品。 这些天我都忙于生产准备,铺面的整修装饰,人员的雇用训练,忙得不可开交啊。 吕周只过来陪我喝了一回酒,他是典型的文人作风,书酒琴棋逍遥自在,对我的这些商业活动不感兴趣。 我端着酒杯,对别的话题丝毫不感兴趣,老是不停的询问有关叶筠妍的情况。吕周回答了几句,看到我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道:“想不到端木兄竟然这般痴情,做小弟的实在是佩服得紧。看起来,我是不得不把这件事情告诉给端木兄了。” “什么事情?”我问道。吕周笑道:“叶小姐六日后在她的‘拾翠园’召开酒宴,小弟不才,得了一份请帖。”我不由得面露羡慕的神色,说道:“那真是恭喜方衍兄了,只可惜……”话未说完又沮丧起来。 吕周笑着从袖中取出一张帖子,放到我面前桌上说道:“莫非端木兄不想去?”我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一把将帖子抓起来,盯着上面的字样,脱口道:“叶小姐竟然也邀请了我?” “那是自然,难不成我还会做个假的来蒙骗端木兄?”吕周颇为得意地说道:“我传你个秘诀,要吸引住叶小姐的目光,过几日在叶小姐举办的酒宴上就要有不俗的表现。” 在他的介绍下,我才知道云阳伯这样的上流社会经常举办这样的酒宴,因为宴上邀请的都是士绅名流,所以寻常士子要出名的话,在这样的聚会上展露头角是很重要的。云阳伯自己倒是很少出面,而叶筠妍并非寻常闭门不出的大家闺秀,不仅亲自操持打理家业,在开封文人士子中口碑也极佳,很多时候是由她来代替父亲招待客人。 我只有苦笑,宋代文风极重,人们在平常交往中都喜欢填词写诗。吕周他们这帮人就是如此,不过他们知道我来自海外的身份,也就对我不通文墨表示理解了。 在聚会上所谓展露头角,就是要在文学才华上让人注目。而我这个来自现代社会的人,能读懂几篇古文就很不错了,哪里谈得上什么吟诗做赋呢?不丢丑才怪。 要真的在叶小姐的酒宴上引人注目了的话,恐怕是指我丢人现眼吧。 我一下子没了信心,犹豫了好{炫&书&网}久,一咬牙,管他娘,就算丢丑也去定了。 打定了主意,把开业时间也定到了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7 叶小姐的酒宴前一天,虽然时间很紧,但是为了先弄个轰动效应也必须如此。 这些天江大伯一直在帮我打理,他老人家是个热心人,而我正需要这样懂得做生意的管理人才。和江大伯商量以后,他也看出我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兴旺,比他的行商可有前途多了,就正式成为了端木家“水晶坊”玻璃行的掌柜。 呵呵,“水晶坊”这个名字让江大伯他们觉得有些意外,感到很特别。因为这时候的商店都喜欢用老板的名字取名,比如说杜金钩家医药铺、张戴花洗面药、丑婆婆药铺、张殿丞靴店等等。不过一想,又都说这个名字好记,念起来上口,又合玻璃的特点。 “水晶坊”的铺面就在新曹门大街,四通八达的街道交汇处。早在店铺还在装修粉刷的时候,我就在铺面前后当街的街口两旁,各竖起两根四丈高的木杆,两根木杆间用粗绳绷着三丈长、七尺宽的幡布。幡布颜色为天蓝色,周边有橘黄色的镶边,上面一溜写着“水晶坊玻璃行”的橘黄色粗体大字,加阴影的字体,远远望去,极为醒目。 然后绘制了一张宣传图样,上面写着“水晶坊”玻璃行的字样,下面有小字表明经营种类,店铺地点,背景是简笔描绘的玻璃器皿。将这张宣传画雕版印刷一万份,开业前几天,雇了二十个少年在开封城各个热闹场所四处发散。 玻璃制品对于宋人可是稀罕物品,一般都是从波斯大食进口来的,我这么大张旗鼓地一宣传,立刻就闹得满城皆知了。 铺面装饰得不同寻常。一面墙上装了一溜玻璃镜子,大小式样都不相同,特别引人注目。敞开式货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玻璃瓶、玻璃碗、玻璃杯、玻璃壶、玻璃盘等玻璃器具,还有玻璃珠链、玻璃手镯、玻璃耳饰、玻璃玩物等等玻璃制品,厅中还摆放了玻璃桌面的小圆桌,上面放置玻璃瓶的五色插花。门口两名声音清亮的少女招揽顾客,里面有六名少女负责接待,她们都穿着一色的粉红对襟短裙,白色衫裤,粉红绣鞋。 从第一个被吸引的顾客开始,一传十,十传百,从早到晚,整个开封都被轰动了。到后来一条街上挤得水泄不通,人人争先恐后的来看新奇,买玻璃器皿,最后开封府不得不派出衙役维持交通次序。 等到铺面打烊的时候,所有货架上的物品,店子后面仓库里的大部分存货,连墙上做展品用的玻璃镜,厅中的玻璃桌面圆桌都被买走。 而且我还是不得不提早关门,要不然,随后几天我的店铺可就没东西卖了。 我赶紧要作坊加班加点赶制产品,轮班作业,加班的钱钞加倍发放。同时招募打下手的工人,幸好我原材料准备得不少,工人训练也抓得很紧,不然真要断货了。 第二天还是如此,天才亮就有姑娘大嫂排队等在店铺门口了,也是,谁不想闺房里有一面晶莹明亮的玻璃镜子呢? 有了前一天的经验,大伙儿做起事来更加得心应手了,连开封府的衙役也早早跑来,不过这一天没出什么乱子。 我安排好了店铺里的事情,便回水月楼收拾打扮,今天可是重要日子呢。吕周早早便来到了,他穿上了新制的丝绸长衫,头上的幞头也是新的,看来特意做了打扮。不过当他看到我的时候,惊讶得差点眼珠子掉下来。 我穿了一件海蓝色的奇怪衣服,笔挺的竖领直袖,领口袖口都滚了精致的银色蔓草花边,一列镀银铜扣,上衣下摆长及膝上。腰间系着一条与衣服同样质地的腰带,银质带扣,白色直筒裤子,一双乌亮的方头长筒皮靴,不戴帽子露出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 有一点美中不足的是,现在可买不到毛呢布料,只能用亚光的纯色海蓝丝缎做面料,看起来少了一分英挺,却多了一分柔和。 还有,要是弄把西式的佩剑,或者是骑兵军刀佩挂在腰带上,那可就更有气势了。可惜这里只找得到中国古代的长剑雁翎刀,如果挂在腰上,我自己想着都会呕吐不止的。 吕周惊奇得说不出话来,我得意洋洋地看着他,好半天他才说出话来:“端木兄这个,这个是什么服饰?” 我大笑道:“这个是来自西方的式样,方衍兄看着还合适吗?” “不消说了,今晚你想不出众都难啊,呵呵,有你的。”吕周赞叹着,围着我转了一圈仔细察看,啧啧称奇。 “我们出发!”这一时间,我感觉我自己是豪情万丈。 第八章名园风流 乘坐什么交通工具去,这是个问题。 老实说,在古代骑马和坐马车对于不习惯的人来说,都是折腾人的事情。这几天因为要赶时间,我特意买了几匹骡马给我、江越和江大伯乘坐,结果现在腰酸腿疼苦不堪言。 比较起来,最舒服的莫过于坐轿子,但是一则我这个人很不习惯被人抬来抬去的感觉,毕竟是现代人啊,没有被人这么侍候的习惯。二是我这一身西洋式的打扮,在轿子里钻进钻出的像话吗?不伦不类,简直可以说滑稽。 思量再三,我还是选择了骑马的方式,为了我这一身威武英挺的装束,再累也认了。 我叫伙计牵来两匹毛色雪白的骏马,我和吕周各乘一匹,两骑并驰,往拾翠园而去。 一路上我的新奇装束招来无数路人的惊叹声,以及闲散子弟大声的哄笑和喝彩。我笔挺着腰杆,也懒得理会,心想,现在你们看着希奇,再过不久我就要你们都引以为时尚,嘿嘿。 拾翠园在城外,傍汴河而建,占地不小。顺着园外矮矮的石墙行进,沿途绿荫掩映,鸟语花香,果然是个好去处。 门口早已停驻了不少车马,看来这次宴会邀请了不少人啊。园门口站着几个小厮招呼来宾,为首有个管家模样的人。 我们下马把马缰交给小厮,上前递上拜贴,那管家唱喏道:“吕周吕公子,端木秀端木公子亲临拾翠园!”马上里面有人迎出来,带领我们进去。 远远看去,叶筠妍一身雪白衣裙,俏立于大堂门口欢迎来宾。只见她颦笑嫣然,和身前每一个人都热情地打着招呼,并未向门口这边多看一眼。 我定了定神,整整衣服,便和吕周肩并肩昂首阔步走进去。 和预想的一样,我们的露面立刻引起了轰动,几乎所有的人都盯着我们看,当然主要是我这个衣着打扮太过另类的人引起的了。 哼,也不想想,这套衣着可是花了我不少心思的,那可是我花了一百贯钱找最好的裁缝赶做的。衣服的式样主要来自十八世纪末期时英国的骑兵军装,那是在美国大片《爱国者》中看到的,那里面英国人虽然不招人喜欢,但那一身军装却是帅呆了。我的衣服基本仿照那个式样,但是装饰上更加古典一些,人穿上了要多精神有多精神。 叶筠妍看着我的神情显得有些讶异,但是很快就换上了赞赏的目光,迎上来笑道:“端木公子果然是非常人,不仅仅在行事上让人有意想不到的惊奇呢。”我知道她说的什么,就是昨天我们“水晶坊”玻璃行轰动开封城的开业了。 那当然啦,要不我这么急在前一天开业,要的就是这种轰动效应嘛。既然来见叶筠妍,就不能是个无名之辈,怎么说,也得弄点名声出来。至于到底是什么名声,现在就不可能挑剔那么多了,只要不是坏名声就成。 我上前笑道:“在下的装束是不是有点唐突了?”叶筠妍微微笑道:“端木公子何出此言?公子自海外归来,能带来海外的奇珍异俗让我们大开眼界,筠妍高兴还来不及呢。”眉宇间说不尽的妩媚。 这时旁边一个声音说道:“这就是那个开玻璃行的海外商人吗,筠妍?”话语中带着明白无误的傲气。 说话的是个身材高削的年轻人,头戴嵌珠金冠,锦袍玉带,面孔白皙,正倨傲无礼地看着我和吕周。 筠妍?这么亲热的称呼也是你叫的?我无名火起。不过常识告诉我,这个家伙的穿戴表明他至少是什么公卿王侯之类的家世,暂时我这个小商人是惹不起的。 叶筠妍笑道:“石小侯爷来得正好。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吕周吕公子,这位是端木秀端木公子。二位,这位便是我朝元勋石老公爷的后人,世袭三等侯石炅石小侯爷。” 唔,这小子是个什么侯爷,比叶筠妍她老爸还大上一等呢。姓石,又是什么开国元勋,莫非是杯酒释兵权里那个石守信的后人?奶奶的,吃祖宗饭的小白脸,看他就不爽。 我知道现在是我的嫉妒心在作怪,人家固然是祖宗光耀,可他未必就是什么吃祖宗饭的小白脸了。再说就算是我也拿他没办法啊,在这个时代商人虽然有钱,但仍然地位低下。不要说和人家世袭侯比了,就算是一般的读书人,也不把你看得起。 石小侯爷看着我,手指着我笑道:“这位穿着真是希奇,这便是海外的衣着吗?”边上不少人附和着哄笑起来。没办法,这种人身边,讨好卖乖的就是多。 他妈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我冷冷说道:“原来石公子位及侯爵啊,不知道石公子为大宋立下了什么功勋,得以分封授爵呢?”此话一出,石小侯爷脸色立刻变得不自然了。 我不理会他脸色难看,继续说道:“在下在西方游历时,恰逢当时法兰西皇帝卡佩大帝征募战士。当时在下也是少年激情,便加入皇帝麾下近卫军团作战。十万将士,征战有年,灭国数十。”四周响起一片“哦”的惊叹声。 他奶奶的,吹牛不怕吹破天,卡佩兄弟你地下有灵,替我担待一点。 看着四面众人期待我说下去的眼神,我继续吹牛,不,是继续述说:“其时西方诸国东面有突厥人,大食人等敌国入侵,烧杀掳掠,凶悍无比。后来西方的教皇号召各国帝王出兵,卡佩大帝亲率各国联军出征,将这些敌人歼灭。”说其他的人你们不知道,突厥、大食你们总知道吧? 我接下去说到:“虽然突厥人大食人骁勇善战,但是仍然被我们打得节节败退,他们的战士敢拚命,我们的战士更敢拚命。因为当时卡佩大帝军纪严酷,赏罚分明,战士在战斗中俘杀敌人万夫长一名,可封骑士。杀其王,才可得封侯裂土。在下在参与数次大战后因功授骑兵队长,后来献计诱使敌军中伏,并率军激战中杀死敌人万夫长一名,所以得封帕拉丁骑士的称号。石小侯爷位及侯爵,想必是为大宋立下了天大的功劳了?侯爷这般年轻有为,在下实在佩服得紧。” 这里人再聪明,也难辨我话中的真伪。再说了,就算是你能找到法兰西去对质,我给法国国王塞上几万金币,送几件新奇珍玩,别说骑士,要个伯爵侯爵也不难啊。 不过众人听得津津有味,听到最后,才明白我是绕着弯子讽刺石小侯爷。 石小侯爷被我唬住了,初时倨傲骄横的气势一扫而去,半天才说:“本侯是上承祖荫,世袭的爵位,不是那种军汉蛮夫得得到的。”不过话音听起来小很多了,几乎听不太清楚。 “军汉蛮夫么?”我笑道:“石小侯爷的祖上石老公爷所建立的功勋,在小侯爷眼中就如此不值一晒?” 我这话说得重了点,这时候的石炅可就不只是脸色难看了。但是他现在也不好朝我发作,他刚才说的话明显对他祖宗不敬,追究起来,算得上一条罪名。 当然啦,主子受辱,下面的人就要跳出来说话了。[手机电子书网] “端木公子,你所说的那个法兰西帝国远隔几万里,在座各位都是第一次听说,就算是你胡扯,别人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能够证实清楚你所言非虚吗?”边上一个人说话了。我一眼瞥去,见那人身着儒衫,头戴方巾,象是个幕宾。 我上前施礼道:“未知先生如何称呼?”那人见我问得客气,也还礼回答道:“在下贾知,现为靖乡侯府上幕宾。”靖乡侯?可能就是那个小白脸的封号吧。 我笑道:“既然贾先生也未曾听说过法兰西这个国家,就算我拿出什么证明来,你又如何辨别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你不知道,就可以断言其非?” 吕周在边上忙说道:“正是正是,贾先生你既然一无所知,又如何断定端木兄所言不实?”嘿,兄弟就是兄弟,同仇敌忾。 周围的人顿时议论纷纷起来,都说这倒是个难题。 我偷偷朝叶筠妍看去,只见她正望着我,目光中充满疑惑,带着一丝忧虑。我心中一喜,她这是为我担忧吗? 忽然间勇气倍增。虽千万人吾往矣!孟老夫子教导得好。 这时又有一人不紧不慢地说道:“虽然没有人知道法兰西,但我们这里也有熟知西方情况的人。” 这句话如一颗石子投入水中,立时激起千百浪花。大家都向说话那个人看去,只见这人身材短小,其貌不扬,也是一副儒生打扮。 “原来是翰林院张编修。张编修所说的是何人?总不成是你自己吧?”边上有人叫道。 那张编修清咳了一声,说道:“张某所说的这位便是礼部魏员外郎,魏员外郎与大食商人打交道甚多,于西方风俗颇有了解。” 众人喧闹中,一个体型略微富态看上去三十来岁的人从座中起身,作礼道:“下官不才,因为职责之需,和往来于我朝和大食的大食商人颇有交道。” 我本来一颗心悬着呢,听他这么一说,心想:你就只和几个阿拉伯商人打打交道,什么叫做熟知啊?只怕法兰西这个名字你也未曾听过吧。 我走上前去说道:“既然魏员外郎对西方各国有所了解,就烦请对在座各位说说。” 魏员外郎缓缓说道:“据下官所知,西人性情勇悍,信奉的是救世主,我们叫做景教的。他们与大食人信奉不同,彼此目为仇敌,称对方为异教徒,诸多征战。” 我笑道:“这位魏大人正是知情人了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8 ,法兰克人信仰的正是救世主。” 魏员外郎又说道:“听说西人中军队首领称为骑士,不知是否端木公子所言的骑士了。” 众人都做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宋人以及周边国家中没有骑士这个名词,看起来,他们是都相信我的了。 那贾知忽然又说道:“既然是军队首领,总要有个凭信才对,不然如何分辨?”众人的目光又重新回到我身上。 我哈哈大笑道:“贾先生有所不知,这骑士乃是法兰西皇帝授予忠勇之士的称号。不过话说回来,凡能在军队中做首领的,必定是骑士无疑。” 顿了一顿,我又说道:“说起来,这骑士也确实有个凭信。”立刻,数十双眼睛盯到我身上。 我又问魏员外郎:“不知道魏员外郎可知晓西人军队有什么显眼的特征?” 魏员外郎思索片刻答道:“据大食人所说,西人军队无论哪一国哪一支,旗帜或衣服上必有十字架的图案,那是他们信仰的标志。” 我朗声说道:“基督教圣经中记载,救世主曾被叛徒出卖,后来被钉死在十字架上而后复活,所以基督教的象【炫|书|网】征就是十字架。”这时候边上也有人说道:“不错,据文献记载,那些景教教徒都佩带十字架形饰物,他们的寺院中也立有十字架。” 是时候了!我高声说道:“卡佩大帝为了表彰麾下骑士,特命巧匠铸造精致小刀八百把,赐予骑士们作为凭信。诸位请看!” 我从腰间摘下佩戴的瑞士军刀,一个个传给厅中所有人看。 “果然是真的啊,那上面有红底白十字图案,型制如此奇特精巧,必定是西人所铸。” 戏要做足才有意思啊,我又说道:“这红底白十字的图案,乃是卡佩大帝亲自册封的帕拉丁骑士所专用的,其他人若用了,便是死罪!” 众人再无疑问,剩下的只是对这把瑞士军刀的好奇和赞赏了。 那石小侯爷也知趣的远远走开,他已经丢了脸,再纠缠下去,岂不是更让自己下不了台? 再看叶筠妍的目光,那里面的疑惑和忧虑已经被好奇和赞许所代替。连吕周都看出来了,轻轻对我笑道:“端木兄今晚风头出尽,有门路了。” 第九章海外诗歌 我再朝叶筠妍看去,却见她已经走到主席前,高声宣布:“酒宴现在开始,诸位请入座。” 因为石小侯爷地位特殊,所以安排和叶筠妍同坐主席,看到那小子又恢复了得意洋洋的样子,我心里酸酸的。 我和吕周虽然刚才风头最劲,但是无品无级,只能同一些士子坐在下席。他奶奶的,封建等级制度害人不浅,我可是深切体会了。要不是因为叶筠妍,我和吕周必定会找借口离开,才不在这里受这窝囊气呢。 叶筠妍忽然朝我投来一眼,目光中含着歉意,我的愤怒立刻烟消云散。 唉,恋爱中的男人最苦,吕周看我的眼神都有了不少同情。 端起酒杯,我猛然立起身举杯虚敬道:“端木秀初来开封,见识到大宋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在此借主人美酒一杯,恭祝大宋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谁敢不敬?于是大家都肃然起立,举杯为敬。 我又筛满酒杯举起道:“我等在这开封城内饮酒欢娱,全托边疆将士奋力杀敌,保家卫国。在此再借主人美酒,遥敬边关将士,祝大宋一统江山万世不拔!” 这当然也无人敢作异议,于是大家又起身同敬一杯。 没等他们把酒杯放下,我立刻筛上酒再起身道:“公等能欢聚在此,也劳云阳伯与叶小姐的一片心意,我借主人美酒,祝云阳伯千寿,祝叶小姐芳龄永驻!” 叶筠妍看着我,眼睛中满是笑意,回答道:“筠妍代表家父多谢公子了。”说完将杯中美酒缓缓饮尽。 哼哼,你以为我在末席就可以踩住我了?想抢我的风头吗?我痛痛快快地一口饮尽,瞥了石炅一眼,微笑着坐下。 这下不仅仅是叶筠妍,许多人包括上席的人都用赞赏的眼神看我了,吕周更是在座位下暗竖拇指夸赞。当然也有看热闹的,愤恨的。 喝了几杯酒,我低声对吕周说道:“这就是你常说的那个什么,寻常士子崭露头角的什么宴会吗?这样贵贱有别,按资排辈,露什么啊?” 吕周笑道:“端木兄先别急,这才开始,还没有入正题呢。” 看来这些客套礼节都是每次宴饮首先要做的门面功夫了。几轮酒喝下来,再加上席前歌舞助兴,大家的兴致都渐渐被拔高,气氛也热烈起来。 “筠妍这处园子所以名为‘拾翠’,是因为园中建筑,皆环绕一池碧水而建,取‘采菱拾翠’之意。”叶筠妍挥手示意歌舞停歇,又说道:“这几日园中牡丹开得十分娇艳,又兼菱叶初生,筠妍不忍独赏,所以请诸位好友前来同为一赏。” 众人纷然答应,一一起身,谈笑着随叶筠妍往厅外走去。 我心叫不妙,看样子,他们这些人又是要来文人墨客之间的那一套,赏花为借口,品比文采才是实。我有些迟疑,吕周推了我一把,便身不由己地随着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顺着花径穿过一个月型门洞,眼前隐隐出现了一个小型的湖泊,岸边都点着落地纱灯,湖中碧波荡漾,令人神清目爽。湖畔摆放了许多盆牡丹花,各式各样的造型色彩,争奇斗艳,花团锦簇。当中草地上摆放了十几张雕花方桌,每张桌子配两把椅子,桌上有酒具果品糕点,烛火通明。看来是早就准备好啦。 我和吕周找了张桌子坐下。我附着吕周耳边说道:“你这小子,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水平斤两,把我拉来不是叫我丢丑吗?” “你若坐在那里不动,那才是丢丑丢定了。”吕周笑道:“怕什么,以兄长的才智,又有小弟帮着,只管放心。” 那石炅忽然大声说道:“既然这桌上有酒,园中有牡丹,我们就以牡丹花为题,来做个击鼓传花的游戏如何?”众人哄然叫好。此刻我看到他眼光瞧向我这里,带着不少嘲弄的神色,似乎在等着我出丑呢。 击鼓传花?我连忙望向吕周,吕周赶紧低声解释给我听。原来这是一种文人饮宴时常玩的饮酒游戏,在酒宴上宾客依次坐定位置,由一人击鼓。击鼓的地方与传花的地方是分开的,以示公正。开始击鼓时,花朵就开始依次传递,鼓声一落,如果花在某人手中,这人就得饮酒,并且念与花相关的诗词一句。 啊?这么复杂?我几乎要晕过去,这可怎么糊弄过去?这回真要出丑了。 老天保佑,现在最好刮风打雷下雨,这样大伙就玩不成了。抬头看看天空,青碧如洗,皓月如镜。 我嘀咕着是不是该把财神老爷请出来搅搅局吓吓人,好转移人们的注意力,我也可以乘机开溜。真是对不起啊,叶姑娘我不是不想给你这个面子,实在是没办法了。 “咚!”鼓声突然停下,有人叫道:“端木公子请。”四周掌声突起。是我?我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只见一朵鲜艳的牡丹花传到了我的桌子上,我竟然走了神,还不知不觉。 我赶紧摩挲无名指上的戒指,心里开始默念咒语,同时眼睛向叶筠妍瞟过去。 看到她脸上充满着期待,还有目光中那种柔柔的关切,我突然头脑一热,咒语也不念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时我听到耳边吕周低得几乎听不清楚的声音念道:“美人醉语园中烟,晚花已散蝶又阑。梁一老去罗衣在,拂袖风吹蜀国弦。”这家伙清楚我的底细,知道我对于古体诗词一窍不通,只好偷偷作弊了。 我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向座中众人朗声说道:“端木秀自幼离别故国,在海外漂泊二十有年,对于故国的诗词歌赋,实在是生疏得很。在座各位都是大宋有名的才子,端木秀也不敢班门弄斧,欺瞒各位。” 座中就有人道:“端木公子说的也是实话,想那蛮夷之地,如何识得我华夏文化的精髓?端木公子久在化外之地,也是情有可原。” 我听着不舒服了,这人看起来是为我说话,实际上是在讥讽我来自蛮夷之地,也就是他们喜欢说的化外之民呢。 我笑道:“西人虽然没有宋朝这样的诗词歌赋,但他们也喜爱诗歌,所传诗歌极多,只是西人的诗歌体制与这里不同罢了。” “哦?”大家的兴趣都被提了上来,纷纷问道:“西人诗歌与我朝有何不同?”“端木公子既然说西人也有诗歌,何不为我等吟诵几篇试试?”“那等蛮夷之地,竟也知道诗歌韵律吗?端木公子说笑了吧?” 叶筠妍也起了极大的兴趣,说道:“端木公子既然通晓西人诗歌,可否为我们吟诵一篇,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既然是叶筠妍开了口,那我自然要卖力施展一回了。我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叶小姐喜欢,端木秀敢不从命,用西语念来大家难明白其中意思,这就用汉文为诸位吟诵一篇海外著名的诗歌了。” 惭愧,这一下子,我竟然想不起来平时喜欢的诗人的诗歌了。歌德、雪莱、纪慈、拜伦、波德莱尔,你们赶快给我一点灵光,让我想起来一首也好啊。 但我还是记得一首的。这首诗那么有名,我那时那么喜欢,曾认认真真地背诵给我当时喜欢的女生听,那是高中的青涩年华啊。虽然作者是地地道道的中国诗人,管他呢,反正宋朝人又不知道。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充满感情地念道: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树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 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 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个时候我一定是声情并茂,感情充沛,因为我念着念着,仿佛又沉浸到当年初恋的美好时光中去了。我自己都可以清楚地感到,在我的眼眶中有了些泪珠在滚动。 等我念完,四周鸦雀无声,别有忧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境界啊。 忽然掌声四起。只听到吕周惊叹道:“真是好诗!虽然与我朝字句格律不同,但是情真意切,言辞华美,让吕某心衿摇动,不能自持,真是好诗!”许多人都赞叹称是。 我看到叶筠妍也是目中神光流动,笑靥生辉,显然是惊喜不已。 立刻有人说道:“今晚得闻端木公子吟诵的西方诗歌,实在是令我等大开眼界,在下提议,为这般优美动人的诗歌干上一杯!” 大家都高声应和,一齐举杯,场中的气氛立刻又热闹起来。 那晚时光过的好快。等我和吕周踏着月色飞驰在开封府的大道上的时候,我心情畅快无比,张口就唱道:“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她的帐房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在得得的马蹄声中,歌声高亢嘹亮,声振夜空。嘿,在原来学校的歌唱比赛上拿奖时我都没有发挥出这么好的水平来。 吕周今晚也特别兴奋,大声笑道:“端木兄出人意表的事情太多了吧?这支歌这般动听,不知道是否也是西人歌曲?” 我一怔,唉,一时得意忘形又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了。 宋人唱歌喜欢悠扬婉转的曲调,浅吟低唱,重起轻杀,特别的柔和动听。不过这支歌是民族歌曲,不是现代流行摇滚之类的,还不至于太过惊俗骇世。 我笑答道:“非也,此曲源自青藏高原上的游牧民族,后被一位不知名的音乐家加工整理而成。”王大师不好意思了,现在没法报上您的字号,只好让您老不知名一回。 “美哉!美哉!”吕周不住地摇头晃脑,赞叹不已。 “她那粉红的笑脸,好像红太阳,她那活泼动人的眼睛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 当天晚上我梦见了叶筠妍,我们肩并肩骑在飞驰的骏马背上,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碧绿的大草原,密密的青草如同波浪一样起伏。虽然空中有云雀鸣叫,马颈上的铃铛丁丁作响,但我耳边只有她银铃般的欢笑声。 我们俩策马急驰,我骑着马忽而在她左边,忽而在她右边,放开嗓子唱着那支歌儿。 “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叶筠妍忽然笑着,用马鞭朝我打来,我兴奋之极,用手去接她的马鞭。不料那马鞭上劲道极大,竟然一下子将我打下马来。 “咕咚”一声,我立刻惊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掉到了地板上,摔得生痛。 第十章和盛钱庄 这些天我们还是特别的忙乎,要进原料,组织生产,安排人手。不过大家都兴高采烈,因为我们的玻璃制品生意太好了,每天加班加点做出来的产品都销售一空,获利丰厚。也难怪啊,玻璃成本低廉,市场却极大,整个大宋只有我们一家“水晶坊”生产玻璃制品,根本没有竞争可言。 这种状况让我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财神这次站在我这边,我在这个世界上算是立住脚了。开始我还在盘算,万一玻璃制作不成功,我是不是要发展火药制作和火器制造呢?比较起玻璃的制作来,黑火药倒是容易的多,而且绝对赚钱。 但是心里深深地担心,这种技术对于世界的影响太大了,虽然普及使用它可以使大宋占据相当大的军事优势,但在现在的社会风气下,这种优势会给宋朝带来多大好处呢? 我一直认为,促使一个民族强盛的并不是靠领先他人的科技,而是从民众到政府都需要充满开拓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9 勇气和尚武精神。先进的科技会促进整个社会的发展,而发展中这些科技又会变得相对落后,而且即使保密得再好也会被学走,所谓的绝对领先是不存在的。 宋朝是个崇文抑武的社会,我们这个民族也是个耽于安逸的民族,田园小院的气息浸透着每个人的血液。这样的制度和社会风气下,军队拥有再强的武力又有何用武之地?它最多只能在边境上威吓住敌人一段时间,而不会动摇到根本的国家格局。倘若敌国一旦掌握了这些武力,或者被国内的某些野心人士所利用,那只会带来更惨烈的侵略和杀戮。 幸好,我现在不需要做出这种选择来。 当然我现在的脑筋正在想着该如何扩大生产规模,同时把销售点扩展到其他地方,形成后来者无法挑战的垄断规模。 对于玻璃行的经营思路我采取双管齐下的方式,既要生产精美的高级制品来占据高级消费市场,同时也要生产普通产品满足普通老百姓的要求。 眼看得最初投入的成本就要收回来了,我把眼光瞄到了开封府城的其他地方。现在我的店铺偏在开封城里东城区,开封府上百万人口,再加上周边诸多郡县,原有的作坊店铺不仅要扩建,至少还需要增添一个作坊,增加一家“水晶坊”的店面来占据市场。 占领市场的行动必须要迅速,虽然现在只有我一家生产玻璃制品,但凭着中国人的聪明,说不定哪天就有人仿制出来了。这时代可没有什么专利保护的说法。 经过周密思考,我询问了江大伯的意见,决定把我的构思付诸实施了。 这天天气温和,风熙日晴,我和江大伯早早安排好了店铺里的事务,来到了开封城里有名的“和盛”钱庄。 “和盛”钱庄据说开张于本朝开国之初,已有整整一百年的历史。北至沧州,南至广州,东至杭州,西至成都,各大州郡都设有分号,实力之雄厚,在各钱庄中屈指可数。 一排五间灰砖青瓦大屋并列在街旁,这些都是“和盛”钱庄本号的门面,虽然没什么绚丽色彩,却是气势庄严恢宏。 见到堂中管事,略略表明来意,要求见到“和盛”的大东家,也就是开封城中赫赫有名的韩老板。管事听说我和江大伯是“水晶坊”玻璃行的东家和大掌柜,立刻将我们迎入后面厢房,并派遣人去通报给老板知道。待我们坐定,立时便有两名淡素裙钗的使女奉茶上来,摆上水果点心,进来退下都悄然无声,一派大家风范。 我心里对比了一下,和我的“水晶坊”里的装饰以及店员的装束比较起来,“和盛”可以说是非常质朴了,当然这也是这个社会里商家的传统意识。虽然商人在北宋的社会地位可以说是历代封建社会中最高的,但毕竟传统意识不能有很大改变,绝大部分商人还是自觉地保持着自身的低调色彩。说起来,毕竟我是个外来者,从思维到习惯都和他们不太一样。 那管事说道:“我们东家马上就来,还请端木公子和江掌柜稍候片刻。” 一边等候,那管事陪着我们一边闲聊。我则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布置,还有这些人的举止谈吐,可以看得出,这位“和盛”的东家绝对是一位沉毅内敛,精明强干的人。 据说这位韩老板是创办“和盛”钱庄的第一代韩老板的五世孙。他并非嫡长孙,照理是不能继承掌管这“和盛”钱庄的,只是因为自己极为能干,当初又在“和盛”危机关头立下过汗马功劳,所以被族中人众一致推举为大老板的。 喝了几口茶,过得一会儿,一位神态威严的老者带着两位掌柜管事打扮的人走了进来。 管事连忙上前问安道:“刘孟见过大东家,这两位是‘水晶坊’玻璃行的端木东家和江大掌柜。端木公子,这位便是敝庄的韩大东家,这边这位是敝庄掌管财务的路大管事,这位是敝庄掌管分号业务的张大管事。”一一为我们介绍了。我和江大伯立刻上前见礼,和这几位老头比起来,我可是绝对的晚辈了。 “未知端木公子光临敝庄,有失远迎,不知端木公子有何要事商量?”那韩老板坐下了,端起茶杯,看着我缓缓问道。 我笑道:“晚生端木秀初来开封,刚开始在开封这块地方发展,乃是后生小辈。像韩老板这样德高望重的前辈,即使无事,也自当前来拜访的。” 韩老板微微笑道:“端木公子虽是初来,却似凤鸣初试,响彻群峦啊。现在开封府上上下下,有谁不知道海外归来的端木公子,不知道名声大噪的‘水晶坊’呢?” 我说道:“晚生这点业绩,只能算是在开封城里初露头角,能得到韩老板这样的前辈夸奖,实在是令晚生汗颜。” “端木公子太过谦虚了。”韩老板笑道:“倒是公子自己说得对,这只能算是初露头角,那也正好说明公子将来会愈加生意兴旺,前途无量啊。” 我笑着说道:“端木秀不敢耽误前辈的时间,这就说明晚生的来意罢。韩老板想必也知道,晚生经营的是玻璃制品,虽然这是新奇之物,但是用途广泛,在每家每户中都大有市场。”韩老板和另两位大管事都深有感触地点点头。这些天以来“水晶坊”的玻璃制品象旋风一样在开封刮起一股潮流,天天卖到断货,这可把开封城里大大小小的生意人都震惊了。他们作为“和盛”钱庄的当家人,岂有不知道之理? “别的不说,单说这些玻璃镜子。”我接着说道:“一面玻璃镜的售价根据配件的精致程度可高可低,而且每家人至少需要几面甚至更多。玻璃镜式样更新快,使用时间比铜镜短,成本又不高,算起来可以在上面赚得的利润就非常可观了。更不消说玻璃制作的其他用具,如酒具、餐具、各式容器、装饰品等。” 他们明显地表现出了兴趣,也没有人要问我为什么对他们说这些,毕竟玻璃制品是个新鲜行业,他们也想多了解了解。 停了一下,我又说道:“其他的玻璃用具销售暂且不谈。不瞒韩老板,开封城里几家有名的大酒楼都向晚生下了订单,光任店酒楼,一次就定了六百套玻璃酒具和餐具!”座中几个人都发出惊叹的声音,谁都知道,这后面表示着金钱将源源不断地流进我的腰包里。 “现在我的困难,不是我的产品销售上的事情,而是‘水晶坊’才开张二十天,时日尚短,制作能力实在有限。虽然现在资金回收非常快,这些天来已快赚回投入成本,但是我想在最短时间内将‘水晶坊’的生意扩大,所以现在缺的就是钱。”说到这里了,他们这些生意场上拚打多年的老江湖哪还能不明白? 我的来意其实非常清楚,就是要向“和盛”钱庄借贷三十万贯资金。但我却不想直接向他们提出来,所以花了大半个时辰,详细地说明我将来的发展思路,分析目前宋朝以及他国海外的市场前景。 “端木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们是生意人,不妨直话直说,公子要向我们钱庄借贷多少款项呢?”韩老板果然爽快,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答道:“三十万贯。而且,我知道贵钱庄对于借贷要求的批准非常之严格谨慎,是需要有相同价值的房产物品作抵押的,否则很难获准。但是我所有所谓资金都投入在‘水晶坊’上面,房子等产业均为租借,所以手头并无相等价值的抵押物品。” 韩老板看着我,点头笑道:“端木公子不愧是聪明人,一开始就不谈借贷之事,而是谈论你们将来的发展,也让我们对你们有了极大的信心。韩某看人向来不错,往后端木公子必定会飞龙在天,成就不可限量。”顿了顿又道:“关于公子借贷之事,韩某信得过公子,抵押之物就无需再谈,三十万贯现钱,现在签字立据,即刻就可以拨付公子。” 不久就签了字据,领了钱钞,韩老板极力挽留我们共进晚餐,而我也很想多接触接触这位商界人物,也就没做太多推托。 欢笑声中,我们举杯互相庆贺。他们高兴,我心里更加高兴,我现在缺的就是资金,只要第一步走稳了,后面发财的办法多着呢。 接下来一段时间更忙了,我在开封城西繁华处新开了一家“水晶坊”玻璃行分号,加上原来这家,分布于开封城左右两处。城外的玻璃作坊进行了扩建,又新添了玻璃窑,招募大批的工匠,原来那批技术上比较熟练了的工匠升成工头,指挥生产制作。 吕周现在也没有闲暇来找我喝酒聊天了,天天在太学刻苦攻读,因为全国士子们最重要的时刻,会试殿试马上就要开始。 只有在深夜忙完了,我躺到床上,才能想念一下叶筠妍,还有莲姑娘。 这时候我又发现了一条生财门路。我发现每天都有大量的煤炭运进城来,一打听,原来开封城里人口众多,光靠柴火远远不能满足燃料需求,所以有很多人都烧煤取火。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历史书中是有这么记载啊,呵呵,我立刻来了精神。 不过这时候的人只会使用煤块作燃料,象用木材一样的用法。很显然,这种使用方法很浪费燃料,而且燃烧效果不好。相比较下,我们二十世纪用得极多的蜂窝煤就要好得多,煤炉的效率就更不用说了。 于是我独家经营的“明晟”煤火商行开始营业,按统一标准生产六寸直径和九寸直径的蜂窝煤,供应开封城。并且设计了各种大小煤炉,有轻巧便携的节煤炉,装饰考究的取暖壁炉,结实耐用的厨房炉灶等等。 “明晟”煤火行的销售店面门口摆放了好几种煤炉,从早晨到晚上,炉子烧得红彤彤的,烧开的茶水向路人免费供应,为人们展示蜂窝煤和煤炉的功效。同时也印刷宣传画到处散发,继续用广告攻势拓展市场,专门组建成立了送煤上门的运煤车队。没过几天,那种方便实用的节煤小提炉就卖火了,厨房用的炉灶也很快被人们接受。 现在我仍然需要资金的积累,因为我的脑袋中,酝酿着更加宏大的赚钱计划。 正在我坐在桌边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时候,吕周一下闯进来,兴致勃勃地喊道:“端木兄,走,走!我们快动身。” 我一把拉住他笑道:“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好{炫&书&网}久没看到你了,会试殿试这么紧张,你还有时间跑出来?” “你快换衣洗漱,等会慢慢告诉你,快,快!”他只管叫道。 我只好依他所言。等到我换洗出来,他又惊讶地说道:“端木兄总是出人意表,这套服饰,倒是象我们中土的衣服了。” 第十一章慨然无惧 我这件天青色蜀锦长衫,确实像是中国的衣服。不过古式的交领斜襟被我改成了圆领对襟,扣子是中式结扣,袖子是微微撒开的窄袖,长衫后面两侧开缝至腰下,极为飘逸潇洒。 这是因为我觉得那晚穿的改良西式服装太过另类,于是在宋人所穿的长衫上改进,成了现在这个式样。怎么说我还是个中国人嘛,老穿那套衣服会让旁人对我产生隔阂的。嘿嘿,我怎么原来没有发现我还有服装设计的天分呢? “到底什么事情让方衍兄这般兴奋?”翻身上马,我问吕周道。 “端木兄可曾听说过太子少师、宣徽南院使欧阳公欧阳永叔?”唔,这么长的官衔?欧阳永叔?难道就是北宋文坛领袖欧阳修吗?我吃了一惊,连忙向吕周投去询问的目光。 吕周哈哈大笑道:“看来端木兄已经猜到了。欧阳公大名鼎鼎,连来大宋时日尚短的端木兄也知道啊。” 我脑袋中闪现一连串的名词,诗、词、文、赋、史学、考古,《六一诗话》、《集古录》、《秋声赋》、《醉翁亭记》等等,这位老先生可是中国文化史上的大名人啊。 “方衍兄这么高兴,难道是要我陪同去拜访欧阳老先生?”我问道。 “不只是拜访。今日欧阳公在他新建的‘六一别馆’宴请宾客,不少青年士子也在邀请之列。你可知道,我真正想不到,连我们竟然也在邀请之中啊。”吕周激动得话都说不太清楚了。 “还有啊,许多当今大宋的文坛英杰都会来,像苏轼、苏辙兄弟,晏小山、黄鲁直等等。”啊!苏东坡?晏几道?黄山谷?都是我的偶像啊!糟了,我的签名薄呢? 吕周看到我到处乱摸的慌乱样子,奇怪问道:“端木兄在找什么?”“我在找签名……啊,我的名帖!找到了找到了。” “对了,我差点忘记了说。”吕周嘿嘿笑道:“端木兄知道了一定更高兴,听说叶小姐也会去的。” 哈哈,今天阳光真好,筠妍我来了! 策马行在青石板路面上,我心里一个劲地想象,不知道在欧阳老先生的园子里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碰到什么样的人物呢? 叶筠妍也有好{炫&书&网}久没有见到了,她是胖了还是瘦了?她会想我吗?我心乱如麻。 现在我早不住在水月楼了,在城南边新租了一处院子做居所,干净舒适,还有仆人,看上去也象那么一回事。从我住的地方到“六一别馆”要穿过大半个开封城,看看时候不早,吕周就带着我从小巷内穿行,可以节省不少路程。 正转过一个巷口,忽然面前一个人直挺挺地出现在路中央,这个人出现得突如其来,好像从地底冒出来一样。大惊下,我勒不住马,直朝那人冲去。 忽然感到身体一顿,连人带马好像撞上了一堵柔软的墙壁,生生停住在那人面前不到一尺远的地方。骏马连打响鼻,往后退几步,仿佛也怕了眼前这人。 我惊骇未定,忙扯紧马缰,对那人说到:“撞着你没有?” 这时候才看清那个人。只见他身材高大,一领黑色大氅将他正个人包裹在内,面目也是黝黑,双眼睛炯炯发亮。我身上顿时感到一股寒意,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那双眼睛突然朝我看来,我身上寒意更深,周围感觉空荡荡的,仿佛整条巷子里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0 面就只剩下了自己和对面那个令人望而生畏的身影。杀气,这就是杀气!我毕竟是看过武侠的,心里突然想到。 “你,你是何人?为何要拦我去路?”这时候我发现吕周也是呆立当地,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只能壮起胆子问道。 “你休管我是谁。我只是带给你一句话,你从今往后不要打叶家小姐的主意,否则,开封城里的太阳你看不到多久了。” “你,你到底是何人?”我听到他的话心头一紧,厉声喝问道。 那人冷笑道:“你没资格问我的名号,站在这里给你警告,已经算是看得你起了。” 虽然心间的恐惧感丝毫未退,但我已经被激怒了,吼道:“管你他妈是谁,好狗不挡道,不敢报上名号就给我滚开!” 那人踏上前一步,突然间杀气大盛。我们坐下马匹惊得扬蹄长嘶,吕周早把持不住,从马鞍上摔了下来。我死死抓住马缰想要把马控制住,可惜骑术太差,挣扎了几下也落得和吕周一样下场。 那人仰天长笑:“杀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江湖上岂不会耻笑我何某?”又用寒森森的目光扫了我一眼,厉声道:“给我记住了,离叶小姐能多远有多远!” 说完凌空而起,眼睛一花,他整个人已经站立在路旁房屋的山墙顶上,几个起落不见了踪影。 吕周战战兢兢地爬起来,看到我还坐在地上望着那人远去的方向发呆,忙问道:“端木兄,你没事吧?” 我突然笑道:“好俊的功夫,叫人大开眼界,这才是高手啊!”吕周吓了一跳,不由得用手摸摸我的额头,奇道:“刚才那么惊险,我们差点没命,你还这般赞叹?” “这可是两码事。”我爬起来先扶吕周上马,然后自己也上马道:“要杀我是一回事,但别人功夫好不能不赞叹一番。走吧,恐怕要迟到了。” 吕周说道:“刚才那个人的意思,分明就是不要我们去了,要知道叶小姐也是要去六一别馆的。” 我笑道:“他不让去难道我就乖乖不去?叶姑娘不在那边我就要去,叶姑娘在那边我更加要去,我端木秀岂是任人摆布的角色。” 吕周怔了一怔,拍掌道:“端木兄好胆色,兄弟也就陪你走一遭了。” “刚才他说带给你一句话,你猜这个人是谁派来的?”路上吕周问道。“这还用说吗?十有八九可以肯定是石炅那个小王八!”我恨恨地回答。 话虽然说得豪气,心里却不禁感慨:那小子到底是王公显贵,这样的高手都可以为他传话杀人。说到底,我还只是个小商人,在他们看来,不过像蝼蚁一般。 哼!走着瞧,你有下马威,我就没有杀手锏吗?虽然现在是没有,但不能说以后就没有,难不成我端木秀的性命就由你来的控制不成?胸膛中顿时燃起了斗志。 走了好一会儿我们都没有作声。我的眼前似乎还晃动着一块青石板,那人向前踏出一步后飞身离开,我清楚地看到他脚下的青石板已经裂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极为均匀。 这就是武林高手啊,我忽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地紧张,这趟时空之旅不再是那么轻松惬意了。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一处园林大门口,那门前人如蚁聚,车如流水,好不热闹。更奇的是,一班衣色鲜艳的乐人各持箫笛笙竽等乐器在一边吹奏,音律繁密,吹的是喜庆之乐。若不知道内情的人看了,还会以为这里举行什么婚宴喜事。 吕周也是一脸疑惑,我们下马上前,递过帖子,一边早有人牵走马匹,又有家人上来引导我们入内。 嗯,果然是做过大官的人,连家人都举止大方,气派就是不同。 这处园子气派颇大,进门便是六步宽的青石板大道,道旁从大门一直到前庭立有十六排汉白玉石质灯柱。两旁植着多年古柏,郁郁葱葱,看那样子是从别处移植而来。出了前庭是一处极大的花圃,中间又是一条直道,四周有长廊围绕,间植榆柳花木。那主庭远远看去就更加气势恢宏了,看得我们只咂舌,这老先生的气势不是一般啦。 左边长廊上有两个年轻人并肩同行,看打扮都是文人模样。只听一人问道:“鲁直兄可知这次欧阳公大宴宾客,又做得这般热闹,是何用意?”那个被称作鲁直的人答道:“长者行事风范,鲁直怎敢妄自评议?不过欧阳公素来不拘常礼大家都是知道的,平时也喜欢热闹,把宴会弄得热烈点也在常理之中啊。” 鲁直?还没等我反映过来,吕周已经抢上几步,高声招呼道:“前面可是张炎璜兄与黄鲁直兄?”那两个人都回过头来,其中一人大概和吕周熟识,便应声招呼,应该就是吕周所称的张炎璜了。 几个人互相见礼,吕周忙着为我介绍那两位,张琮和黄庭坚。 边上那个张琮我倒没怎么在意,黄庭坚,我激动得不得了,来这个世界混了这么久了,终于实实在在碰到了一位让我们这些后人敬仰的人物。眼下的黄庭坚很年轻,看上去相貌并不很出众,但气度不凡。恩,我也没指望您是偶像级的明星,但看那举止言谈,那叫腹有诗书气自华啊。 平时不太喜欢跟书生们咬文嚼字的我,因为碰上了大偶像,连谈吐都不自觉地斯文了些。 和这位九百年后的名人比起来,我这个海归商人现在倒显得有名多了,说老实的,现在开封城里没听说过我的人还真的没几个。 没等吕周郑重其事地介绍,黄庭坚便笑道:“这位衣饰新奇,仪表非常的兄台,必定便是近日开封府内声名远扬的端木公子了。”惭愧惭愧,在您面前,我哪敢称仪表非常,声名远扬啊,我很诚恳地想。 不知道怎么的,在以往任何人面前我都没有过这种谦虚的想法,这就是偶像的力量吧,肯定是的。不知道碰到了苏轼会怎么样?那可是我最喜欢的大文人啊。 黄庭坚看来性格颇开朗,和他的诗词书法有些接近,我喜欢,立刻,我就和他们聊得热闹起来。大家都是年轻人,性格居然也很投合,很快就称兄道弟了。又是一番排年论日,哈哈,我竟然最年长,黄庭坚也叫我兄长了。 我的目光一直在搜寻着,那个美丽的倩影,怎么还没有看到? 过得一会,在黄庭坚他们的引荐下,我又认识了一位偶像,大词人晏几道。 晏几道年纪都比我们要大,面目儒雅,一看就是那种温文随和,极有修养的文士。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也只有这样的人,才写得出这么优美的句子来啊。 这时候我才真正感到什么叫做文坛领袖,朝廷重臣,看看来的这些人,虽然看不到多少王公贵胄,但至少都是文坛士林响当当的角色。这次宴会请来的宾客,和上回叶家所请的宾客,可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忽然我眼睛一亮,越过一带曲水,柳荫掩映下的长廊上出现几个女子的身影,我的目光立刻就落在其中一人身上,再也不愿意移开了。那身影正是叶筠妍。 我大喜过望,连忙向晏几道、黄庭坚、张琮他们道了声歉,便向叶筠妍她们所在的位置疾步走去。不料这几个人看出了我的企图,连忙也跟了上来,说是不能让我独占风流,大家一起一睹大美女的风姿。唉,交友不慎,想不到偶像也…… 叶筠妍也看到了我,雪白的脸上泛起了笑容,浅浅的两个酒窝真是好看,我上台阶时差点给绊倒。 叶筠妍身旁有一位明紫衫子的娇小姑娘,虽然看上去年纪不大,却仪态雍容,很有些非常气派。我只敢瞟了一眼,感觉着小丫头生得极为漂亮,服饰装束颇为华贵,不过叶筠妍就在眼前,不敢细看。 正要和她们打招呼,我忽然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一转头,正好碰上了两道恶狠狠的目光,石炅! 瞪什么瞪?老子又没有杀你老爸抢你老婆,我毫不示弱,挑衅中带着嘲笑的目光毫不客气地回敬他。石炅马上向别处望去,要他当面和我打擂台,他还真没这个勇气。 在他边上有几个人随着,我心情一紧,那个黑衣人正在其中。 吕周、张琮、黄庭坚、晏几道他们也注意到了,我给石小候爷难堪的事情早就家喻户晓,黄庭坚他们也知道。 吕周低声惊叫道:“端木兄,那个人也在那里。”声音中带着惊慌。 第十二章明毓郡主 我点了点头,眼睛却不离开那边,美人就在身旁,眼下我可不能弱了气势。现在给你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来,这里名流聚集,就算是皇帝老子在这里发脾气也要思量几分啊。 东风吹,战鼓擂,这世上究竟谁怕谁,毛老大说得好! 忽然想到那黑衣人的嚣张态度,反正冤仇已结,我心一横,今天我想着法子也要踩一踩你这小王八蛋,要死也不会多死一次。 我主意已定,当下哈哈大笑,朝着他们走去,便走边笑道:“原来是石小候爷也来了,侯爷别来无恙?”众人的目光紧紧跟着我,园中其他人都注意到这边,纷纷望来,正合我意。 石炅将头撇开,似乎还听到他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摆出一副懒得理睬的神情来。 刚到近前,那黑衣人闪到我跟前,沉声喝道:“低贱小民,滚一边去,莫挡了侯爷的视线。”我离他两步站定,冷笑道:“我端木秀乃是欧阳公下帖子邀请来的宾客,你是何人?这般口出恶言,莫非是说我不配站在这里吗?” 满园子的人都一下子把眼睛看着那黑衣人。我心中暗自高兴,没脑子的傻瓜,你当这里是你侯爷府啊?这里可多的是清流名士,你这个什么侯别人还不把你当宝。 黄庭坚性情耿直,听到那人言语无礼也动了怒火,高声道:“在欧阳公六一别馆内,怎么会出现这般毫无礼教之徒?” 那人脸色一下变得灰青,强忍着又不敢发作,呆立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就听见身后一个娇脆的声音说道:“这个黑漆漆的家伙是个什么人?” 要不是现在我就面对面和他站着,而且心里对他极为警惕,我肯定会笑出声来。黑漆漆的家伙,呵呵,哪个姑娘说得这么贴切? 唔,我后面就只有叶筠妍和那个紫衣少女。叶筠妍的声音我听得出,还有两个女孩子是叶筠妍她们随身的丫鬟,这时候自然不会多嘴讲话,那就肯定是那个紫衣少女了。 石炅这小子脸色变得煞白,他的脸上本来就粉白粉白的,这下子一点血色都看不到了。只见他低声斥道:“还不赶快退下!”是冲那个黑衣人说的。 看到那黑衣人低着头一言不发地退到这几个人身后,我倒有些替他悲哀了,这家伙身手这么好,想来也不是无名之辈,却给人像下人一样地呼来喝去,何苦来呢。 石炅上前一步,弯腰拱手道:“靖乡侯石炅参见明毓郡主。” 明毓郡主?老天,难怪那小姑娘穿着一身紫色的衣裙,那可是皇家专用的颜色。难怪吕周他们来到跟前就安静多了,虽然不认识,他们可看得出蹊跷。也只有我这个半途掉到大宋朝来的另类分子,才认不出她的身份来。 “原来是靖乡侯,那个人是你带来的吗?” 隔得这么近,我看到石炅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现在他弯着腰看不清楚脸,但是可以想到,他的脸色一定非常的难看,我心里直笑。那黑衣人也弯腰低头,两道狠毒的目光却扫向我。我心头一凛,不好,这家伙开头说是不屑于杀我,这会恐怕是一定要亲手杀我才解恨了。 郡主在身后,老这么背对着可是大不敬,我还没无知到这个地步,赶快转身跪下道:“小民端木秀拜见明毓郡主。”同一批人,像我一样必须要跪下见礼,因为我是身无官职功名的布衣。晏几道、张琮、吕周、黄庭坚就可以弯腰行礼,他们虽然官低位卑,但只要是功名在身的读书人,和我这样的平民就有区别。 不公平,不公平!我跪在地上愤愤地想老祖宗的名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虽然跪的是个美女,还是站在我这边说话的美女,仍然不甘心。 石炅颤声答道:“回郡主,是小侯的属下。小侯管束不严,惊扰了郡主,还请郡主责罚。” 那个娇脆的声音道:“这里是欧阳老先生的府第,靖乡侯切莫放纵了属下,惹老先生不快便是。” 嘿,这小姑娘说话挺厉害的,冲撞了宗室郡主固然不妥,得罪了文坛领袖、士林泰斗欧阳老先生可也不太妙哦。 喂,小丫头,你怎么也要说声“免礼”之类的话吧?难道就这么让我跪着?我心里说。 “郡主教训得是,石炅定当注意,一定注意。”嗯,看来小姑娘的话很有效,这小子连小侯、本侯什么的也不敢自称了。 宋朝皇帝吸取了唐朝灭亡的教训,历来崇文抑武,而且对于皇室亲贵也管得挺严。那些王子公侯虽然地位尊贵,待遇优厚,但是是不能掌握朝廷实权的。所以对于欧阳修这样弟子门生一大堆,又掌过枢机要政的朝中名臣,还真不敢过于得罪了。 “嗯,那就退下吧。”“是,是。”听到背后几个人脚步声渐轻。 “你叫端木秀是吧?起来说话。”“谢郡主。”谢天谢地,您终于想起我来啦,虽然跪一下不累,但对于我这个二十一世纪来的人来说,怎么都不习惯。 明毓郡主长着一张极可爱的瓜子脸,一双大大的圆眼睛上下打量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叶筠妍站在她身侧,也看着我,抿着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他的衣服好奇特也,叶姐姐你说的就是他吧?”那个小姑娘朝着叶筠妍问道。看到叶筠妍笑着点了点头,她欢呼一声,上来扯住我说道:“正好,正好,我正想和叶姐姐一起来找你,你给我说海外的故事。” 边上那几位兄弟赶紧告退开溜,把我一个人丢下,真没义气啊。 我认认真真地说道:“既然郡主有命,端木秀岂敢不尽力,只是这海外疆域辽阔,民俗……”“你这件衣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1 服很有意思哦,叶姐姐你看像不像我们穿的背子?但是又不一样哦。” 这小姑娘居然围着我转了一圈,一脸的新奇,完全象是没有听到我说话,对我的衣服品头论足起来。 这一下我真的后悔了,为什么我不穿一套平常的衣服出来呢?虚荣心害死人啊。 明毓郡主又发问了:“这件衣服是你自己做的吗?端木秀?”我赶紧回答道:“是小民画出图样,交予裁缝依式做的。” 她的眼睛又看往我头上,问道:“你不蓄发的?这是海外的风俗吧?”“是的,海外不似中土,可蓄发可不蓄发。”“你的鞋子也很奇怪哟,也是你自己做的?”“是小民自己设计的式样,请人做的……”“你把脚抬起来,我看看鞋底。”“……” 财神爷啊,快救救我吧,我可不想象这样被一个小姑娘象观赏猴子一样地摆布。 叶筠妍强忍了好{炫&书&网}久,最后大概是实在忍不住了,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可能也是看我太可怜了吧,终于走上来对小姑娘说道:“郡主,欧阳老先生已经往大庭去了,我们也过去吧?海外的事情以后再问他好了,还怕没时间?” 唔,叶筠妍现在不称呼我做端木公子了,直接叫“他”?哇噻,这是把我当作自己人的称呼啊,我惊喜交加。还是叶姑娘对我好,呜呜呜,我心中感激得涕泪交流。 我立刻答道:“是,是,郡主什么时候想听了,只管叫人来传,端木秀随传随到。”既然叶筠妍和你是一伙的,那么就算你忘记传了,我也会自己到的。 财神保佑,小姑娘终于放开了我,和叶筠妍一起往大庭走去,还忘不了叫我跟着她们。跟着“她”我心甘情愿,跟着您就免了吧,我心里嘀咕。 从身后看去,叶筠妍体态窈窕,莲步轻移,说不出的动人。水莲色的裙摆微微漾动,朱红色的缀玉丝绦也随着身形摆动,凌波微步,罗袜生尘。那小姑娘也不错,身段一流,不过毕竟年纪还是小了点儿,有点风韵不足的感觉。 两个美人呀,要是都能搂在怀里就美死了。该死,这是什么地方,居然还动这种绮念?我心中暗自警告自己。 一进大厅,立刻被震住了,厅堂中足可容纳数百人,好大的气派。 正在四处观赏,忽然旁边一人把我拉住,吓了我一跳,原来是吕周。 只见他一脸神秘兮兮地对我说:“端木兄跟我过来,这边有要事商量。”我看他脸上还有一丝惊惶,心下奇怪,便跟着他往偏廊走去。 只见那里已经聚了几个人,黄庭坚、张琮都在,还有一个是原来和吕周喝酒时认识的太学学生,叫莫之扬的。 “莫兄好{炫&书&网}久不见,什么时候我们又去喝几盅啊?”我笑着招呼。“端木兄,不好了,不好了!”莫之扬一见到我就急急地喊道。 “你还能想着喝酒啊?告诉你,大难临头了!”吕周看到我还没有融入他们几个之间的那种紧张气氛中去,赶紧说道。我看他们都不像是在作伪,便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如此惊慌?” “莫兄来说给你听。”吕周指指莫之扬。“端木兄大事不好!”莫之扬首先就抛出这么一句,继续说道:“刚才我见到靖乡侯带着几个人气冲冲地走出前庭,我知道他与端木兄你刚才有些冲突,所以就跟着去看看。” 石炅那小子?我心中不由得一紧,这家伙刚才吃了瘪,肯定是要报复我了? “我看到靖乡侯和那个黑衣人低声说了些什么,那黑衣人便出大门去了。我隔得太远,听不清他们说的话语,不过看他们的神态,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事,端木兄你可得留个神。” 留神?我心中只能够掂量一下,以那黑衣人的身手,要对付我的话我再怎么留神也是无济于事啊。 当然,束手待毙绝对不是我要做的选择,以力制人非我所长,但我总能寻找到对付这些家伙的办法的。 他们几个见我低头沉思,便也不打扰我了,嘀嘀咕咕地在一旁讨论起来。这几个朋友都是古道热肠的性格,以他们的才华要他们做诗填词,挥毫泼墨那是没得说,不过要他们想条对付眼下危机的办法可就不行了。 “在这里,在这里了。”突然响起了明毓郡主的声音,让我们几个吃了一惊。 只见明毓郡主拉着一位华服老者的手走到我跟前,笑着说道:“欧阳老师,这就是我带来给你看的那个特别的人。”说完伸出右手扯住我,好像怕我再跑了似的。 什么?我是你带来给人看的?这小丫头和我一样喜欢信口开河啊,我简直哭笑不得。 那老者体态微胖,花白长髯,满面笑容。看到明毓郡主和他到了我们身边,几个人连忙都躬身行礼道:“下官张琮参见明毓郡主、欧阳少师。”“学生黄庭坚、吕周、莫之扬参见明毓郡主、欧阳先生。”那长者则笑呵呵地拉着小姑娘的手道:“鲁直你们不要太过多礼了。” 欧阳少师?欧阳先生?面前这位老者一定就是欧阳修啦。我赶紧口称:“小民端木秀拜见明毓郡主、欧阳大人!”身体便要跪下去。 小姑娘一把拉住我说道:“不要拜来拜去的了,你站着别动。”欧阳修也道:“不须如此多礼,此间乃老夫别馆,不讲那些客套。” 谁想拜你这小丫头了?我想拜的是欧阳老先生,就他在我心中的仰慕程度和他的年纪,受我一拜我心甘情愿。不过我还是深深一躬,这可是我真心实意地。 “端木小哥最近在开封城里可是声名鹊起啊,老夫早听闻小哥在海外游历甚久,见识广博,早有心一会。”欧阳修呵呵笑道:“今日一见,端木小哥果然气度风仪非同寻常,将来必非池中之物。” 哇噻,偶像给我下批语了。必非池中之物,那当然了,我可是要来这里做一番改天换地的大事业的。 这小姑娘却拉着他只管说道:“老师看他的衣服,很奇怪不是?是他自己做的呢。”欧阳修笑着点头。被她这么指点着,我尴尬万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这个局面。 第十三章文章太守 欧阳修身后还跟着两人,看上去都约莫三十多岁,正在和张琮他们几个互相见礼。左首一位瘦点,举止端肃。右边那位略胖,三缕长须显得特别的潇洒,虽然刚才是在拱手行礼,但那洒脱的气度都从他的每一个举动中飞扬出来。 我的注意力完全被对他们二人的称呼所吸引住了,“子瞻先生”、“子由先生”! 一定就是那个人了!诗词书画堪称大宋第一人的风流人物,我的关注一下子全集中到那人身上。在我的心目中,这人和李白一样,都是中国文化史上第一流的人物,才华横溢,风流儒雅,上下数千年都难找出第三个人来。 我激动得脱口说道:“端木秀能在此见到久仰的欧阳老前辈、苏轼先生,真是,真是三生有幸,不虚此行啊。” 那小姑娘“哼”了一声道:“分明是吹牛,欧阳老师再有名望,你刚从海外回来的,怎么又久仰了?” 我脸上差点一红,赶紧说道:“端木秀在波斯曾遇到过一位大宋商人,他手中有一本手抄诗词选集,那上面就有欧阳前辈和苏先生的作品。” “哦!”众人都惊叹起来,小姑娘更是目不转睛地瞧着我,一脸惊疑。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说道:“那上面抄录的作品虽然很少,但我都还记得几首,要不要我背来听听?”欧阳修微笑着制止了:“端木公子所言必然无虚,又何须考证。公子远来是客,还请厅中上座,请!” 我倒是松了一口气,欧阳修词作的好办,背诵几首流传甚广的我还能够做到。苏轼的作品我也记得一些,问题是现在的苏轼不过三十多岁的年纪,要是我不留神把他这以后才写出的东西给背了,那可怎么办?想起来,那“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念奴娇。大江东去”等等可都是苏轼的后期作品呀。 进大厅以后明毓郡主拉着我到她那边就坐,我一看叶筠妍就坐在那席上,也就不推托,跟着过去了。叶筠妍望着我,脸上微微带些笑意,却又扭过头去和丫鬟说话。 我想厅中的其他人一定惊讶莫名,我这个无品无级的海外商人竟然和郡主走得这么热乎,可以共席而坐。 这时候我的心思也早已经落到了叶筠妍身上。欧阳前辈,苏偶像,真不好意思,你们只好以后再搭理了。 小姑娘侧身对我说道:“我和叶姐姐对你设计的衣服式样很感兴趣呢,还有那些身上的饰物,和衣服那么贴切。我们都想不出那么大胆的,又那么好看的样子出来。” 我道:“郡主和叶姑娘都是聪慧伶俐,心灵手巧,比我强过何止百倍。只不过是我在海外游历,看的东西多一些,又素不知礼法规矩,头脑里免不了想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才敢于作出那样的式样。” 叶筠妍轻声道:“你说的是,我们少了你那份阅历,脑袋里总是放不开的。” 小姑娘笑道:“所以我和叶姐姐商量了,要你给我们画出新奇的衣饰图样来,然后我们去做。我穿了到宫中去给她们看看,羡慕死她们,算你一份功劳。” 嗯,到底是两个女孩子,在衣服饰物上争奇斗艳是天生的专注。我忽然冒出一个念头,笑道:“既然郡主和叶姑娘都喜欢新奇衣饰,何不开一家服饰公司,专做自己设计的衣服饰品?自己穿也好,还可以让开封城所有的女孩子都跟从你们。” “什么?你说的什么服饰什么的?”她们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也难怪,这个名词过于新奇了点,就像我当初的股份有限公司一样让人听了茫然。 “就是你们找来手艺精湛的裁缝绣工,你们设计制作时新的服装饰品,自己穿着好看,也卖给别人穿,这就是服饰公司。” “好主意也!”明毓郡主一下子兴奋起来,连忙道:“叶姐姐我们俩开一个吧?” 叶筠妍看起来颇为动心,正犹豫,说道:“这个什么服饰公司,是不是太过惊世骇俗了些?”我赶紧说道:“你们开,我也帮你们做做服饰设计。不叫服饰公司,就叫做名绣坊,你们自己给取个名字,叫什么什么名绣坊好了。” 叶筠妍笑道:“你既然这般热心,不如我们三人合伙,各出一份如何?” 小姑娘嘻嘻笑道:“这样好。名字就各取我和叶姐姐名字中的一个字,叫做毓筠名绣坊!” 毓筠名绣坊,这名字不错,而且我还是股东兼设计师啊,哈哈,以后和叶筠妍的接触机会有的是了。 两个女孩子又扎在一起唧唧咕咕去了,是在讨论在什么地方开,请多少人之类的细节。明毓郡主对这个一窍不通,只知道热闹就好,我只认出钱,事情全由叶筠妍来拿主意。 我看得出叶筠妍对这次创业活动很是上心,不说话一直在思考着,显然她是认认真真对待这件事情了。 没问题,筠妍我全心全意帮你,我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我心里暗暗说道。 堂中突然听到欧阳修的声音说道:“不少朋友问老夫为何将这处别馆取名为‘六一别馆’,今天这里我就给诸位一个答案。”众人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 “六一者,老夫《集古录》一千卷,藏书一万卷,有琴一张,有棋一局,而常置酒一壶,而吾一老朽老于其间,是为六一。所以从今往后,老夫自称‘六一居士’,醉翁一号不复使用,今天宴请诸位,也是做个见证。” 老天,原来这老头的“六一居士”是这么来的,今天我算是见证历史事件了。 说完了,欧阳修对堂中一个人说道:“伯兼,你可以去告诉介甫兄,老夫已向圣上请辞,将辞去太子少师、宣徽南院使之职。介甫兄欲行新法,再也不用忧虑老夫会不自量力,螳臂挡车了。” 那被叫做伯兼的人忙道:“欧阳少师何出此言?皇上命介甫施行新政,也是为国为民的大好事。欧阳少师在朝中德高望重,介甫曾言凡朝廷大事都少不得与您商议,正欲借重欧阳少师。少师这样请辞,岂不让朝廷百官失了主心骨?” 欧阳修哈哈笑道:“老夫辞意已决,伯兼休再多言。老夫昔时自称文章太守,而今复为田舍翁,不如伯兼今日为我这别馆作记一篇如何?” 这时大厅中众人议论纷纷,更有不少人上前试图劝说欧阳修,毕竟这太子少师、宣徽南院使可不是什么小官啊。 欧阳修只是摆摆手说道:“老夫辞意已决,奏折都已经呈给了皇上,诸公就不要再作说辞。来,来,今日老夫别馆初成,与诸公痛饮几杯。”顿时钟鼓齐鸣,琴瑟同奏,大厅中顿时热闹起来。 檀板响处,一名装束淡雅的歌伎怀抱琵琶缓缓从垂帘后步出。走到堂中摆放的一张圆凳坐下,纤纤五指在琴弦上一划,唇吐娇声,弹唱的是一首词曲。 “侯馆梅残,溪桥柳细。草熏风暖摇征辔。离愁渐远渐无穷,迢迢不断如春水。 寸寸柔肠,盈盈粉泪。楼高莫近危栏倚。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 正是欧阳修自作的《踏莎行》。歌伎唱到动情处,那老先生也下座走到跟前,高举酒杯,和声唱了起来:“楼高莫近危栏倚。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 我心头却是震惊,原来这是宋朝有名的王安石变法时期啊,介甫,那不就是王安石的字吗?这次变法所造成的影响和后来的结局,以及后世对这次变法的评价,我这个后来人当然是有所了解的。 我记得很清楚,王安石变法的头条要务,便是限制商人。这可是个大问题,我这个“海归商人”要在大宋大展拳脚,变法岂不是要加上紧箍咒? 叶筠妍和明毓郡主忽然见我非常难得的一脸凝重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问我。我把我的忧虑一说,小姑娘皱眉道:“我们的毓筠名绣坊和这些朝廷大事又有什么关系了?谁敢找我的麻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2 烦,哼,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举国商业萎缩,店铺无人光顾,有没有人找你麻烦又有什么区别?”这个小丫头,看来我还得向她解释一下政治和经济之间的关系。 “是呀,”小姑娘说道:“皇上为这个也很伤脑筋呢,变法有变法的风险,不变法朝廷现状又明摆在这里。皇上一直很犹豫,后来听信王安石的那一套,连老师这样的朝廷重臣说的话都听不进去。” 我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看她那副样子实在不象是个忧国忧民的人啊。 “我怎么会不知道?”小姑娘很是得意:“我亲眼看到皇上在御书房里走来走去,烦恼得汤都喝不下。后来太后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我说道:“无论新政还是旧政,都是为了大宋长治久安,旧政施政不当才造成现在的困境。若不改变上下政令不通的弊病,再怎么改也不过是折腾人罢了。大宋才子文人多不胜数,懂得经济国政的却不多,国事朝政,却也当作文人意气相争一般。” 叶筠妍轻声道:“声音小点,小心被人告你个诽谤朝政的罪名,抓起来打八十板子,关到天牢里面去。” 我吐了吐舌头,心想:那你管送牢饭不?口里却笑道:“那郡主和姑娘的毓筠名绣坊可就没有设计师了。” 小姑娘却笑道:“既然你这么关心时政,不如你求求我,我好向皇上求个情,保举你做个官儿如何?”我看到她的眼睛中闪闪发亮,看着我眨眨眼又朝叶筠妍飞快地瞟了一下。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意思是说给我弄个官职,以后我追求叶筠妍也不至于被人指责身份不合。我心中赞叹,这小姑娘别看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可聪明着呢。 宋时的官职只能由科举选拔出来的读书人担任,但是还有一些散职虚衔是专门给那些亲贵子弟们装门面用的,有不少有钱人也花钱弄一个给自己脸面贴金。她答应我的,就是这类散职虚衔了。 我心中一动,靠近身轻声问道:“听郡主的口气,郡主和皇上很亲近?”“这还能骗你?”她一副我少见多怪的神情:“皇上可是我堂哥。你快求求我,要不拿什么宝贝贿赂我也行,叶姐姐你说是不是?”叶筠妍噗嗤一笑道:“你要玩什么鬼名堂,可别拉上我。” 赌就赌这一把了,我暗暗想到,天降的好机会。我说道:“只要我端木秀有的,郡主眼里看得上的,只管拿好了。”小姑娘嘻嘻一笑道:“我要你身边带着的那把法兰西皇帝赐的骑士小刀,还有你那个什么不列颠的至宝自来火。” 我二话不说,立刻掏出来递给她。叶筠妍奇怪地看着我,小姑娘则又惊又喜,她们想不到我这么爽快就把这两件所谓的宝物交了出来。 我笑道:“就算郡主不许什么给我,只要郡主喜欢,我们都是朋友了,那还能不给?” 小姑娘喜道:“那不成,你这么好的宝物都不吝啬,我一定找皇上给你弄个品级高些的官职,要不我都不答应。” 叶筠妍盯着我看,那目光中分明在询问:你就这么看重这么个无权无实的虚衔官职? 我自信地朝她望一眼,然后对明毓郡主说道:“讨官职的事情暂且不提,我准备写一份奏章,托郡主帮我转交皇上。如果皇上看了觉得我还有些本事,封我一个官职自然不成问题。如果皇上看了觉得不值一看,那我也不好意思要这个官职啊。” 她们惊异地看着我,现在她们或许感觉到了,我的真正目的并不在这个看上去还算体面的武职虚衔上面。 小姑娘想了想,说道:“好吧,你的奏章什么时候给我呢?” “我们不是要筹划毓筠名绣坊吗?你们先做些准备,找个合适的地方,三天以后,我就带着服饰图样和奏章在叶姑娘的园子里碰面好不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小姑娘认认真真地说道,还笑着看了一眼叶筠妍。叶筠妍秀脸微微一红。 第十四章两相情悦 我心里止不住一阵幸福,现在叶筠妍在我面前流露的感情越来越自然,这说明,我在她心目中的分量越来越重要了。 酒宴上的气氛颇有些奇特。场面上是欧阳修以及一些弟子门生们觥筹交错,欢饮笑谈,还时不时下到厅中与歌伎舞娘闹成一片,显得是欢畅异常。而酒席各处又有不少人神情忧虑,低声交语,大概是商量着该如何应付欧阳修辞职后的朝廷局面了。 我看到石炅正坐在对面席上,一直与旁边人说话饮酒,偶尔往我们这边瞄上一眼,又赶紧转开。那目光中分明带着怨毒。 酒宴直至酉时才散去。欧阳修领着众人陪送明毓郡主走到大门外,他亲手将郡主扶送上马车,众人都纷纷向郡主行礼送别。 小姑娘在进入车篷的一霎那,忽然转过头冲我笑道:“端木秀你可别忘了,三日之后我可要看你的图样,不准偷懒。” 我连忙大声答应道:“郡主放心,端木秀必定竭尽所能,包管让郡主满意。” 银装彩饰的马车辚辚远去,众人这才个个直起身来,开始互相告别。 看到石炅和几个人在一旁说话,我走上去长身一揖,高声道:“初时端木秀欲向侯爷问安,可惜被何壮士阻拦未成,这里端木秀向侯爷道歉了。” 石炅脸上惊疑不定,宴席上他看到我一直和明毓郡主在一起谈笑风生,刚才又听到郡主和我的对话,心中自然疑虑纷纷。见我和他主动打招呼,一时也不敢过于托大,便拱拱手以示回礼,话也不说。 我笑道:“端木秀闻得侯爷爱才揽贤,声名远播,就像初时侯爷身边那位何壮士,身手便是极佳,想来是侯爷招募的武林高手了?” 石炅鼻孔里哼了一声,算是承认,又表明以自己的身份还不屑于回答我。 “那位何壮士的功夫,端木秀和吕方衍兄都是有幸见识过了的。何壮士端立原地,不动手脚,仅凭内力气息,便可使两匹奔马霎时止步,简直是神技啊。”我大声地赞叹道。 门内外的人听到我这般述说,立刻都兴趣大增,都围过来听我说话。 我又继续说道:“更神奇的还在后面,奔马突然受阻,便惊躁不安。只见那何壮士往前踏上一步,那两匹马虽然隔着丈余远,却就像是被大力推挤一般,连退好几步距离啊!”边上人都惊叹起来。 吕周他们早已走近来,黄庭坚他们稍知内情,也跟着赞叹不已。吕周聪明的很,看见我的神色,便着力点头称赞道:“端木兄说得不错,吕某能亲眼看到那样神奇的武技,真是言语都难以描述。” 这话由吕周说出口来,旁人就更加相信无疑了。 我又赞叹道:“想来侯爷麾下能人异士极多,就凭那何壮士所表现的武技,即使是万军之中取将帅首级,也必定易如反掌,恐怕皇上的禁军之中,也难找出这等人才。” 石炅还不算太傻,猛然省到我的用意,连忙摆手道:“端木兄言过其实了,何先生是我府上的护卫总管,也就是教几个护卫粗浅功夫,哪算得上什么能人异士呢?”急切之下,连端木兄都叫起来了。 但是他这番解释太过苍白无力了,在我刚才那般述说下,再加上吕周的佐证,谁能不相信呢? 哼哼,你小子想派那个家伙吓住我,我就要你自作自受,吃不了兜着走。 石炅眼看得他的解释无济于事,倒是有些平时熟识的人都围上来询问他了,便急忙招呼几句,带着从人急匆匆走了。 我拉过吕周低声道:“你明日和莫之扬他们在太学便要到处宣扬这件事情,这事让越多的人知道越好,最好让御史台的人都知道。要拼命夸赞那小子手下人的功夫,那小子的麻烦越大,我们就越安全,” 吕周还能不明白?轻声笑道:“端木兄真有你的,几句话就坐实了靖乡侯蓄才养士的名头,他麻烦大了。” 我心想:虽然这一下不可能扳倒石炅,却也要他头痛上好一阵子,至少这一段时候他是不敢打我们的主意了,算是个阶段性胜利。 我们告别众人回家,叶筠妍乘坐的是一辆青篷马车,我骑马在旁边跟着。 走了一段路,叶筠妍掀开窗帘问我道:“在来这里的路上,靖乡侯是不是派他那个护卫总管警吓你们了?” 我笑道:“是啊。幸好你不在场,不然看到我和方衍兄的狼狈样子,非笑话我们不可。” 叶筠妍佯怒道:“亏你还笑得出。那时候你们生死系于一线,若是对方要下狠手,你还能好端端站着这里吗?” 她的话语中明显的关切,我心情激动,脱口道:“就算是死了,我也要到这里来见到你才死得甘心!” 窗帘忽然落下,良久,叶筠妍才轻声说道:“不要说什么死不死的,听着晦气。”我回答道:“我听你的,筠妍叫我不死,这世上就没有什么能制得住我端木秀的!” 叶筠妍又掀起窗帘微微笑道:“看你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样,天下大着呢,你又怎么知道这世上会发生什么事情,碰到什么人?” 我笑道:“这些我都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只怕筠妍你不理我,这可就制住我的要害了。” 叶筠妍啐了一声,笑道:“我这就不理你了!”说罢将窗帘放下。 那一霎那,我看到她的目光中柔情款款,胸膛中一下子被她的妩媚娇柔所占据。 我心情极度畅快,马鞭在手里挥舞几下,放声唱道:“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她的帐房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她那粉红的笑脸,好像红太阳,她那活泼动人的眼睛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惹得叶筠妍又忍不住探出脸来问我这支歌是什么歌,是从哪里学来的等等。 一路上,我明亮的歌声伴着叶筠妍的笑语迤逦而行,直到夜色将暮,我把她一直送到了云阳伯府门前。 叶筠妍走到偏门前,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叫我近前,轻轻对我说道:“明毓郡主深得太后疼爱,和皇上是从小的玩伴,所以关系极好。你要乘着这个机会,和皇家拉上关系,这样石炅再如何,也奈何你不得。” 我说道:“筠妍放心,这件事情我想得透彻着呢,一定不会叫你失望。” 叶筠妍嫣然一笑,神情中的娇旎之态几乎将我抛到云霄之中,怔怔地看着丫鬟扶着她悄然走入门去。 我策马回到居处,拿了纸墨笔砚把自己关在房子中,灯烛明亮,一夜未眠,直至第二日东面天边布满红彤彤的云霞。 我把江越叫来,对他说道:“这里两张图纸,你分别找两名手艺极好的铁匠,每人打制一张图上的,要他用最好的材料打制,要他五天内丝毫不差地打出来。这两名铁匠需得是互相不认识的,住处也需隔得远,你要自己去找,知道了吗?” 江越看我说得郑重,连忙道:“少爷只管放心,江越一定亲自办好,分毫不差!” 我点点头又说道:“东西做完以后,图纸你要带回来,两边都要有人盯着,不要让人复制了。你带两个办事牢靠的人去,一定要小心注意,要用的钱钞只管找江伯去支。” 江越用力点头,说道:“没问题!”说完便飞也似的出门去。 现在我才感到自己是又累又困,勉强喝下一碗参汤,便倒在床铺上呼呼睡着了。 朦胧中我忽然和叶筠妍漫步在拾翠园的莲湖畔,顺着湖上的九曲石桥走到湖中小亭里。叶筠妍轻纱薄裳,肌肤胜雪,依偎在我怀中,温香软玉,旖旎无限。 我低头看着她秀美绝伦的脸庞,长长的睫毛闪动着,红唇娇艳欲滴,便俯身向她的嘴唇上吻去。忽然脑袋上“啵”的一响,被人敲了一下,赶紧抬头看去,竟然是身着紫裙的明毓郡主。 只见她嘟着嘴道:“端木秀你好不要脸,背着我偷偷亲叶姐姐。”我伸手拉住她,搂到身边,笑道:“那就不偷偷了,光明正大的,来,一人香一个。” 两个女孩子一齐笑着把我推开,我往后一退,脚底踩空,“扑通”一下掉进湖水中。 “哎呀!”我大叫一声,惊醒过来,看看四周器物房舍依旧,原来只不过是春梦一场。 接下来的两天我又忙开了。白天要到玻璃作坊和“水晶坊”的两处铺面巡视,安排购买原材料,试制更加新奇的玻璃制品。晚上对着烛火想着两个女孩子的身形体态,设想各种各样的衣服饰物在她们身上变换,然后把合意的画下来。 幸好我自小就练过国画书法,一管毛笔还算捏得稳。书法是不敢说了,以前还认为自己写得不错,怎么说小学时还在全市比赛上拿过奖的。不过现在用黄庭坚的话说,只能算入得眼,给我指出一堆毛病,并建议我重新开始,每天练习一千字。 白描仕女以前也喜欢画,心想在这名家辈出的宋代是不敢自吹自擂了,嗯,应该至少也许还算过得去吧? 等我把这些画轴展开在叶筠妍和明毓郡主面前,她们的表情就告诉我应该表现出惭愧。叶筠妍倒是什么也没有说,微笑着不予评价,只是仔细看那些衣饰纹样。 小姑娘可就不同了,她对我唯一的正面评价就是:“看不出你还算拿得稳笔。”然后就构图、用墨、笔势、气韵等等方面一一评说,这还不算,还自己取笔在旁边描画一二,认认真真地指导我。 我愤愤地想,你就别卖弄了,我知道你赵家不少人能文会画,比如那个出了名的宋徽宗,皇帝做得糟糕至极,写字画画倒是天才人物。 当然不敢说出来,不过小姑娘画得还真不错,做我的老师那是绰绰有余了。 为了讨她们欢心,我很是费了些功夫,把脑瓜中能想到的现代式样和各种民族式样的衣裳裙服、首饰环链画了不少,让她们自己去选择改进去。 这拾翠园是叶筠妍自己的园子,平时少有人来,也就是一些家仆园丁住在这里。院后有一间两层绣楼,我们现在就在阁楼上叶筠妍的房中。房间里面中装饰纤丽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3 淡雅,花瓶中的花束,案几上的丝绣小玩意,这些细微的地方特别显现出女孩子特有的细心来。 “我和郡主这两天找好地方了,就在天清寺旁边的一处院子,靠近蔡河。”叶筠妍一边翻看着图样,一边说道:“院子三进的,前面当街有铺面,后面有不少间房子,还有一个小花园。裁缝、绣工、首饰匠,还有仆役都找好了。” “那地方离叶姐姐家近,离我们王府也近,就是离你住的地方远点。反正你也是骑马的,又不会常来,是吧?”小姑娘抢着说道。 我连忙说道:“没问题没问题,郡主和叶姑娘说哪儿就是哪儿了。” 小姑娘把手一伸,说道:“我和叶姐姐各出五千贯钱,什么事情都办好了,你只管出钱不卖力气,对你好吧?拿来。” 我连忙点出五十张一百贯交钞递过去,唯恐递得慢了,她又有借口耍脾气。 接下来的事情好办,我们选出一些新奇好看的,又比较符合当下宋人审美习惯的式样,先让裁缝绣工做出来,给郡主和叶筠妍以及她们亲近的姐姐妹妹、丫鬟侍女们穿上。先让这些女孩子们过过新鲜瘾,也好带动开封城里的服饰潮流,拓展毓筠名绣坊的生意。 我倒是没有认真想过要靠这个赚多少钱,能让叶筠妍开心,顺便哄着小姑娘就是最大的收获啦。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没有过很久的时间,开封城里爱追逐时尚的姑娘少妇们就以能得到一件毓筠名绣坊出品的衣服饰品为荣了。 这一天下午,是我这些天来最快乐最惬意的时光,陪着叶筠妍和郡主小姑娘改改画画,品新评奇,窗户外的一切仿佛都与我们无关了。 到了晚间,叶筠妍叫厨房炒了几个时新菜肴,备上一壶府中自酿的美酒,三人热热闹闹庆祝“毓筠名绣坊”董事会挂牌成立。 直到酉时我们才告别离去,明毓郡主坐到马车上,拍拍手中我的奏章,笑嘻嘻地说道:“晚上我先拆来看看,看看你写的些什么东西?” 我笑道:“郡主只管看,都是纪录的我在西方游历所见所闻,有趣得紧。” 她吃吃笑道:“口是心非,你当我看不出你的紧张劲吗?你不想我看,我偏要看看。” 等到马车行动了,她又从车窗探头笑道:“不会偷看你的。你放心了,你的东西,过两日我就进宫去呈给皇上。” 我和叶筠妍依依惜别,才过得这几天,我便知道,她终生终世也不会把我忘怀了。 第十五章少年轻裘 时间一晃又是好些天,仿佛一切都照着正途运行着,我还是拓展着我的玻璃和煤火生意。现在所有的生意都极红火,而且外地的商贩都到我这里来批发玻璃制品,然后到外地贩卖。我仔细做了个规划,又在靠近东水门的商行集中地带开了一家“水晶坊”玻璃分行,专门做批发生意,三家店面成三点分布,不仅牢牢地把开封城所有的玻璃制品市场占领住,还通过周围各地的批发商向周边地区辐射。 江大伯加入“水晶坊”玻璃行以后,他们原来的那些关中行商也就成了我们的批发队伍,负责在关中地区的玻璃制品销售。玻璃制品售价较高,利润比起他们原来贩卖的商品更多得多,他们也乐意。 只不过,整个江南地区的玻璃制品市场还没有开发,只有小商贩的零售活动。听说,杭州城里出售的“水晶坊”玻璃器具比开封要贵上几乎一倍的价钱,那可是富饶地区啊,绝对要作为发展重点来考虑。 还有四川、湖南、两广等地,唉,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销售! “明晟”煤火商行采用的是加盟经营的方式,除去自己的一家销售各式煤炉的主店面和制作蜂窝煤的煤行,就是加盟经营的小煤店了。已经有大小八家分布在开封城各处,现在的开封城里,处处可见街巷旁燃煤生火的景象。 中国人就是学得快,听江越说,现在开封城里已经有仿制的各式煤炉出现了,也有一些煤行照我们的样子开始生产蜂窝煤,只是在质量上还没法和我们的产品相比较。 唉,现在多希望有专利保护法啊。幸好玻璃的制作方法他们一下子还掌握不了,而我们作坊里的工匠因为我对他们好,薪水又给得多,加上那时候的人都还重信义,个人信誉环境较好,还没有出现学会了技术就跳槽自己干的现象。 不过再一想,也就不觉得烦心了。玻璃的制作技术也不是什么现代科技,学去了就学去了呗,正好也促进了宋朝商品市场的发展,这不也是我的意愿吗?反正现代化的管理方法他们现在还学不去,也接受不了,我才不怕和他们竞争呢。 再说了,我脑袋里的新东西多着呢,他们永远只有跟在我后面跑的份,而且我以后发展的方向还不主要在物品生产上。 在心中细细算来,当初我刚到十一万贯本钱,如今光在玻璃行上就有近八十万贯的资产,当然这里包括了借贷的三十万贯。而且,这十一万贯的启动资金里面,莲姑娘占了绝大部分呢,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现在我每隔两天去一次毓筠名绣坊,现在正是初开张的时候,一些新的经营方法要我具体去实施,还要和叶筠妍她们讨论一下该怎么做出更新奇好看的服饰。在这些新奇衣饰的穿着上,叶筠妍不如明毓郡主那么大胆,毕竟是大家闺秀,哪里像那小姑娘一样活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估计是她老爸把她惯坏了。 那小姑娘天生是个带动服饰潮流的角色,身材好,又敢穿,穿什么像什么。那天我设计了一套上衣短装,下面长裤羊皮鞋,配上漂亮醒目的腰饰和挎包的服装,看是好看,可她们都不敢试穿。后来小姑娘看到了,喜欢得不得了,赶紧穿上试试看,结果靓得当时我的眼珠都要掉了出来,其他女孩子的艳羡就不用说了。 黄庭坚进入太学学习,吕周、莫之扬他们也开始考试了,也不知道他们会考得怎么样,还真是挂牵这些伙伴们。 石炅那小子正忙于平息那起风波,听说御史台已经传他去问过话了,而他也在到处找关系托门路,这阵子是不可能来对付我。在这个紧要时候恐怕他还不希望我出什么问题呢,要不然会被怀疑杀人灭口的。 开封城里花繁柳茂,日头越发的热辣,转眼已经进入了仲夏。 这日下午我从城外回来,一身疲累,刚刚泡到放满温水的澡桶里准备舒坦舒坦,就听到院外吕周的欢笑声:“端木兄,端木兄,取了!取了!” 我把头从澡桶中探出,惊奇地看到吕周掀开门帘一下冲进来,手舞足蹈,笑个不停。 “你安静安静,慢慢说。江越,快给吕兄上茶!”我已经猜到吕周为何如此兴奋,必定是殿试考取了,点了进士。 但是我现在不敢和他一样显现出太过兴奋的表情,范进中举的故事我可是知道的,万一激动过头,吕周变成了吕进可就糟糕了。 吕周大笑着往椅子上一靠,说道:“十载寒窗,方有今日啊。端木兄,你可知我眼下心情?想那三年前,家父家母送我离开济南来东京攻读,依依不舍,直到出城十里。”说到这里,已哽咽不能继续,举袖拭泪起来。 平日见到吕周总是一副逍遥洒脱的形象,今天多年苦读终于出头,心情一定是难以言表的轻松快活,终至喜极而泣。我坐在澡桶中,微微笑道:“而今苦尽甘来,可喜可贺。方衍兄何不赶紧修书,报与家人知晓。” 吕周一下跳起来,连声叫道:“是,是,端木兄提醒得是。小弟这下是欢喜得糊涂了,这就修书给父亲大人。”说完在房中转了一圈,看到我书案上有笔墨纸砚,连忙抓过来伏在桌子上奋笔疾书。 我看他情绪安静了些,心上石头落了地。便不慌不忙地泡在花瓣香水的澡桶里仔细洗浴,心中却是百般感慨。在这个时代,最有出息的事情便是读书,而读书人一生最大的梦想恐怕便是殿试及第,从而堂堂皇皇地成为朝廷中人。 顷刻间,回想起了当年我考取大学的时候,父母亲看到录取通知书欢喜不已的神情。 相比之下,考取进士可就要风光多了,朝廷的官职就摆到了面前,往后加官进爵,封妻荫子,可以说一门全族的荣耀就系于一身。想想那时候,范进只是考取了举人,就风光得不得了,那举人和进士之间可是天差地别呢。 而且听说这一年会试和殿试都情况异常,因为支持王安石的变法派和反对变法的保守人士斗得特别激烈,双方在这件关系朝廷官吏选拔的大事上互不相让。结果考试时间一拖再拖,各派僵持不下,连吕周他们都认为今年的会试殿试要取消了。最后是由太后拍板,考试才决定举行,许多已经失望返乡的举子纷纷赶回来,这才把考试拖到了现在,以往的“春闱”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夏闱”。 刚才吕周一边写信一边说话,我知道了有几个认识的朋友都考取了进士,不错不错,我得召集他们想想主意,该怎么样弄个比较有前途的官职。以后和官面上的人打交道,朝中有人说话那就不一样了。 小丫头说过要替我把奏章呈给皇帝的啊,怎么还没有动静呢?这对于我来说可是一步非常重要的安排,这位郡主姑娘该不会忘记了吧?得找到她问问。 等到我洗浴干净,收拾打扮好走出屋门,吕周早已将信写好交人发出。同时考起的莫之扬也来了,张琮、黄庭坚以及另一个考取了的要好的朋友都赶了过来,大伙儿兴高采烈地要寻地方喝酒庆贺。 我大声道:“今日大伙儿要玩得尽兴,在下做东,请诸位上樊楼一乐如何?”众人一齐欢呼,涌出门去。 樊楼是开封城里最负盛名的娱乐场所,坐落在宫城旁的东华门大街。说起来这条大街可是有名,开封城里最豪华的欢娱去处都在这里,最有名气的便是樊楼和潘楼、任店。比较起来,咱北京的王府井也不过如此。樊楼主体建筑由五座高四层的巨大楼阁构成,远远看去,恢宏壮丽,尤其到了夜间,灯火辉煌,犹如神仙宫殿。 我们几人中唯有张琮到过这里,用他的话来形容,那是个堆金子的地方。那里每层楼都有不同,楼层越高,所享受的待遇也就越高级,当然也就要花更多的银子啦。上楼谓之“登山”,只要你愿意,花得起钱,可“一山”、“二山”、“三山”地层层登上去。 “只有登上三山,就可以有机会见到东京八大都行首中的其二。”张琮说道。 “八大都行首?”我略微知道,宋朝妓馆中称呼最高级的妓女为行首,都行首,那应该是行首们中的头牌了。 “端木兄有所不知,东京城诸行首中有八位最出色的,分别是樊楼的秦依依、柳如月,潘楼的燕玉然、韩婵,怡楼的薛琴心、温惜惜,还有班楼的章妙容,任店的苏敏敏。这八人色艺冠绝一时,不相上下,所以称她们为八大都行首。” 张琮这家伙少年风流,对这些自然是了如指掌,一口气说了出来。吕周、莫之扬等三个就不用说了,就连平时性情庄肃的黄庭坚,也面露悠然向往的神色。 色艺冠绝一时?我想,不知道那几位和叶筠妍比比,孰高孰低?心中立刻又大骂自己,叶筠妍是何等身份的大家闺秀,怎么能用这些青楼女子去和她比? 我在外面喝酒听曲是不打紧,万一不小心让叶筠妍知晓了,怀疑我狎妓,那可怎么向她解释?我有些惴惴不安。 吕周瞥了我一眼,笑道:“端木兄又在想念他的叶姑娘了。莫不是怕叶姑娘责罚?”这家伙,怎么脑袋这么灵敏了? 张琮也笑道:“叶姑娘人中之凤,那是不消说的,端木兄自然担心得紧。不过叶姑娘是伯爵府的大家闺秀,而这些女子都是人间尤物,动情怡人之处,可是大大的不同啊。” 一番话说得我心思活动起来,心想我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倒是比他们古板多了,其实在古代男人出入秦楼楚馆本是常事,就算是那位看上去正儿八经的诗圣杜甫,不也曾带着妓女到处逛吗? 不过要见这样的都行首,不仅要花难以预计的金钱,恐怕还需要一定的身份才可以如愿。我暗自盘算了一下,刚才说要请他们上樊楼,带了一卷大小不等的交钞出来,估摸着有四千来贯,不知道够不够啊? 张琮忽然道:“我们这里有吕兄、莫兄、祝兄三位新第进士,端木兄现在是开封府里的大名人,再加上黄兄诗书不凡。大伙儿努把力,说不定今晚能有幸见到最负盛名的秦依依姑娘也未可知。” 我笑道:“这一干人中,怎么能不算上开封府有名的风流才子张炎璜兄呢?”张琮大笑道:“我风流尚可,才子就不敢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大伙儿走罢。”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在宋朝呆了些日子,我也学着念上一两句诗词助兴。韦庄的词作,我极是喜欢,也就顺口用上了。而吕周他们,最近也经常学着哼哼我唱的那些歌曲了,这叫互相影响嘛。 吕周笑道:“端木兄说得不错,我们今晚便要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了。” 大笑着,几个年轻人策马急驰,漫天暮色下,远处樊楼如同海市蜃楼一般缥缈奇丽。 在樊楼大门前这一段街道上,街面异常的洁净。从牌楼一溜过去都是糕点铺、脂粉铺、首饰铺等铺面,看不到半个平常在开封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小商贩,只有排列整齐的马车抬轿停放在路旁。 许多衣饰华丽的男子丽人在街上穿行,更有不少家仆、小厮打扮的人往来奔跑,或是传递消息,或是购买物品。 樊楼门前分立着八个盛装女子,每两人穿着一色衣裙,分为嫣红、鹅黄、翠绿、湖蓝四色,衬着背后金碧辉煌的门头只叫人看得眼花缭乱。再有四个小厮在一旁迎送客人,都生得眉清目秀,招呼客人更显得是口齿伶俐,训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4 练有素。 旁边稍后一点的暗处,更站立着一排绛衣大汉,个个威猛强悍,双臂抱胸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第十六章灯火樊楼 这会儿,人们看到几个年轻人站在楼前,仰头看着那块写着“樊楼”二字的红底金字的大匾,止不住连声惊叹:“这樊楼好大的气派!” 只见左首一个人形容奇异,头上留着短发,不像常人一样结有发髻,身上银绣青绸长衫的式样也颇为新奇。旁边一个人虽是贵介公子的装扮,腰间系的却是朝廷官员佩戴的鎏银腰带,看来是个六七品的青年官员。另有四人都是儒生打扮。 小厮们眼尖,立刻看到那四人中三个人帽子上都插着一支花朵,这可不得了,都是新及第的进士啊,马上就会要飞黄腾达了的人。 樊楼的五座楼阁层层互相相通,当着街面的都是喝酒宴饮的场所,一楼是敞开式的厅堂,一般叫做“门床马道”的,二楼和上面的楼层分成许多间雅阁。从门前开始,这里的豪华气派几乎就把我们震住了,厅堂楹柱,门廊梯道,到处都是珠帘绣额,金装彩饰。 这还只是一楼的大厅呢,如果能够到第五幢楼阁,也就是能够见到行首、都行首们的地方,那该有多华丽? “请问公子们要登几山?”一名衣着光鲜的博士殷勤问道。“三山。今日我们为三位朋友进士及第庆贺,给我们找间靠里面可以看到后面阁楼的阁子,可不许说没有。”我说道。 那博士会意,赶忙笑着说:“公子们放心,小店有预留的上好阁子,公子们请随小人上山,请。” 这间雅阁正处在第五幢楼的对面,通过雕花长窗看去,这幢楼阁造型与其他四座略有不同,更显精巧华丽。可见对面廊道上来来往往的净是些身影纤美的女子,灯烛衬映下,轻薄的丝料衣裙透出朦朦胧胧的诱惑。 房中桌椅屏风都是酸枝花梨用料,工艺均属上乘,珠帘绣幔,处处清雅精致。这地方正合我意,顺手赏给那博士一张十贯钱的交钞,便和他们一齐围着桌子坐下。 不一会儿便有使女端着烹制好的茶送上,吕周轻吸香气,赞道:“建州凤瑞,好茶!”那少女轻笑道:“公子好眼力,建州茶品一百几十种,公子才闻茶香便知其仔细名称。” 吕周哈哈笑道:“凤瑞乃建州茶中上品,我不过是在柳御史府上品过一次,你们招待客人便是这等茶品,难怪人称‘日进三千贯,樊楼一品茶’啊。”我们都大笑称是,见那使女乖巧,又是十贯“点花茶”钱打赏。 乖乖不得了,不要说别的什么消费了,就算这顿酒饭,怕是没有七八百贯是对付不来了。 先上了八个果品,一壶樊楼自酿的名酒樊楼和旨,纱帘后四名少女便各操琴、箫、笙、板等乐器演奏起来。我不禁赞叹道:“到了这樊楼,这才知道人间仙境是个什么模样啊。” “端木兄此言差矣,此处虽可称奢华,但是仍在人间,未可称仙境。”张琮手指对面楼阁,笑道:“十丈之遥,才是仙境人间的距离。” 霎那间,我们都把目光投向对面灯火明耀处,几个人心里大概都想象着,到底要怎么样的奢靡华贵,才可以称作仙境呢? 我们都心照不宣地相视大笑,张琮叹道:“亏我自命风流,那边的楼阁还未曾登过三山呢,总觉得那场所不是我等士子小吏去得了的地方。”我们心底都有这般感觉,能在这边三山雅阁喝酒已经是难得的享受,而那一边光是想象中的穷奢极欲,便使我们都望而却步。 满饮一杯酒,我突然说道:“端木秀认为张兄此言不妥,想我们兄弟哪个不是人中俊杰?今天的士子小吏,往后怎知不会拜相入府?说不得了,今晚我们先吃喝个痛快,乘着兴头,小弟请诸位兄弟去那边直登三山。” 众人一愣,又都哈哈大笑,大声鼓掌叫好起来。 忽然隔壁有人厉声道:“拜相入府?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又有两个人的声音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 莫之扬正好坐在那面,他起身走到粉白的木板墙壁前用力一拍,问道:“那边是何人?既然敢嘲笑我等兄弟,何不现身一见?” 隔壁说话那人嘿嘿笑道:“说得好,咱兄弟岂是藏头缩尾见不得人的?那就还请麻烦罗兄弟一下,让这几个小子见见大爷们。” 就听到一个闷声闷气的声音回答:“好!”突然一声巨响,那面墙壁中央木板爆裂,现出一个半人大小的破洞出来。莫之扬和我们都吓了一大跳,一班侍女乐伎更是吓得尖声惊叫,盘盏乐器跌到地上乒乓作响。 破洞里现出一个个子不高,脑门光秃,肌肤生得赤铜铸就一般的大汉。只见他手脚挥舞两下,碎裂声中,那个破洞又被扩大了一倍有余,接着他便一步跨到我们这边房内。 莫之扬吓得连连倒退,颤声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那大汉不发一言,往右边站开一步,破洞后面又陆续出来两个人。第一个人身材瘦削,焦黄色面孔,颌下稀稀拉拉几缕胡须,身上穿着件灰布袍子,目光阴冷刺人。紧跟着又出来一个人站到左边,我一看心中大叫不妙,原来就是石炅府上那姓何的护卫总管。 “杀人啦!大伙快跑!”我一个转身就窜到乐伎们表演的纱帘后,一边大声喊道,一边朝门口拼命跑去。 那个黑衣人一出现,我就清楚这三人是冲着我来的,莫之扬他们没什么事情,我再不跑那就是傻了。至于为什么要叫喊杀人了,那是制造混乱场面,我才有机会脱身啊。 众人一怔,大概都没有想到我会当机立断地逃跑。姓何的黑衣人怒喝一声,径直从混乱的人群中穿过,一脚踢飞拦路的器物,紧跟着朝门外赶去。 黑衣人赶出门外,只见廊道中一名端送菜肴的小厮被推倒在地上,正跌坐不起,菜肴洒了一地。顺着廊道看不到有人奔跑,只有前面相对的两间雅阁门被撞开,正微微晃动着,里面有人惊叫。 “就凭你这小子也想给老子来这一手?”黑衣人暗自冷笑,不理睬另一边,纵身向有人惊叫的阁子里奔去。 转过屏风,只见长窗打开,窗外凉风呼呼灌进来,纱帘乱舞,屋内一帮男女抱头叫成一团,窗外隐隐有声音做响。黑衣人一纵身,便从窗户跃出,只见外面屋面上一片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突然听到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他连忙两步赶到屋檐旁,探身下望,灯火照耀下,只能看到一张圆凳跌在院中摔得稀烂,周围半个人影也看不到。 他突然醒悟:“这小子身上半点功夫也没有,如何会选择从这瓦面上逃跑?他妈的,我还是中了他的声东击西之计了。”忍不住破口怒骂,转身又从窗户跃进屋内,四下略作搜索,依然见不到人影。 急怒起来,顺手扯过一个瑟瑟发抖的胖汉,喝问道:“你看到那个人往哪边去了?”那人只管发抖,张着口却说不出半个字来。黑衣人怒极,张开巴掌一耳光扇去,那人脸上登时肿了半边,口中鲜血直流,骂道:“废物,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外面那秃头的声音道:“老哥,怎的没有抓到人?”黑衣人怒道:“中了那小子的诡计,应该就在这附近,罗老弟刚才看到人出去了没有?”秃头答道:“没有见到,想是还藏在房中?” 黑衣人又到处找了两下,还是看不到踪影,越发急了,拉过另一个人喝道:“那人到底去了哪边?再不说话一拳打死你!”那人颤抖着,抬起右手往窗户外指了一下,还是说话不出。 “气死我了!”黑衣人一声狂叫,“砰”的一拳把那人打到墙壁上。 我弯着腰在瓦面上潜行了十几丈远。刚才幸好急中生智,跳出窗外的时候顺手把一张圆凳也丢了出去,吸引了那家伙的注意力,然后躲在突出墙壁的拱柱后没有被发现。 现在还没脱离险境呢,松劲不得,我不顾脚底琉璃瓦滑溜,只顾攀着窗格向前。 忽然听到瓦面作响,我扭头一看,见那姓何的黑衣人已经看到了我,正大踏步朝我这边赶来。糟糕,他可是武林高手,在这琉璃瓦面上行动如履平地,要不了几下就会赶上我。 我猛然推开长窗,跳进房内,也不管房中是些什么人,只顾喊了句:“凶徒杀人啦!”便撒腿朝门外冲。 我顺着廊道往前狂奔,一路大喊:“凶徒杀人啦!大家快跑!”我知道凭我自己要甩脱那黑衣人几乎是做梦,只有把这里的人都弄出来,人越多,我的安全就越有保障。 老天,一路喊叫,除了几个吓得花容失色的侍女丫鬟,竟然没有一处阁子里的人跑出来,大概都已经吓得不敢动弹了吧?懦弱啊,大宋朝的风流男人们。 前面突然出现四个身着绛色劲装的大汉,见我一路狂奔叫喊,其中一个喝问道:“凶徒在何处?休要惊慌!”我头也不回,往后面一指,喊道:“凶徒在后面杀了人,你们快去把他拿下!”脚下丝毫不慢。 不用我解释,那黑衣人已经疾风一般地追了上来,口中喝道:“小子还不停下受死,看你能往哪里跑?” 我听到身后那几个绛衣大汉迎了上去,当中一人斥道:“哪来的狂徒?敢在樊楼行凶撒野,活得不耐烦了?”接着就听到“嘭嘭”拳脚交击的声音,怒喝声惨叫声响成一团。 我没有指望那四个人能挡住黑衣人,那姓何的实力我可是见识过的,一边择路狂奔一边想:你们以身殉职,老板会多发抚恤银子的,几位在天之灵保佑我。 保佑?保佑!我怎么忘了财神戒指了?我大喜过望,那戒指还戴在手指上呢。一边用力摩挲戒指上的财神头像,一边开始念咒语。咒语,后面怎么念的? 死了死了,我一急之下竟然记不起来了。 突然身体一震,象是撞到了一堆柔软的棉花里面,我骤然失去速度,控制不住自己,身子一下滚倒在地板上。 “小哥跑得怎么这么急?年轻人走路要小心。”一支手伸过来把我拉起,我一看,原来是个青衫打扮的老头子,花白的头发胡须。 我急忙叫道:“快跑快跑,有凶徒杀人!”说完自己拔腿就想跑。老头子呵呵笑道:“樊楼是喝酒听曲的地方,哪来的什么凶徒呢?” 话音未落,我只听得背后风紧,一股大力破空而来,同时黑衣人的声音也到了:“小子受死!”我大惊,心叫我命休矣。忽然感觉一松,背后压力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未曾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身后黑衣人冷冷说道:“老者原来是高人,何不凡倒是有眼无珠了。” 青衫老者声音平静如水:“何不凡你既然知道这里是樊楼,还敢在这里行凶放肆?莫非以为靖乡侯能护得了你?” 何不凡哈哈大笑道:“何某早脱出靖乡侯府,都是拜那小子所赐。今日何某要杀的便是那小子,管你是什么樊楼潘楼,谁敢阻拦,莫怪何某手底不认得人!” “何不凡你好大口气。”青衫老者呵呵笑道:“如你能接下我两百回合,老夫就甩手而去,任你行事。”何不凡哼了一声,纵声笑道:“谁和你单打独斗?我们是兄弟三人,我劝你还是乖乖让开!”说话间,那黄脸灰衣人和秃头汉子已经来到了他身后。 “你往后面走,到那挂帘子后面去,没人能伤得了你。”青衫老者退后一步,轻声对我说,同时提气敛神提防对手突袭。 我充满感激地说:“谢谢老人家,救命之恩定当图报。”老者朗声笑道:“凡到我樊楼来的客人,樊楼必定要全力保护,你何不凡要我老头子让开,不是砸我们的招牌吗?” 我一步一步往后面退去,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短短的时间竟然感觉像是过了好{炫&书&网}久一般。退得十数步,手上触到帘子,便掀开退了进去。 第十七章美人琴曲 鼻子里只闻得阵阵幽香,象是混合了几种花草的味道,极是好闻,我头脑感觉到清醒了许多。不过我还是看着帘外,因为就在我退进来的一霎那间,何不凡和那个秃头汉子骤然动手了,我顿时替老者感到心中一紧。 “公子请把帘子放下,不必担心。”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耳边听到一阵环佩叮咚作响,有位女子轻轻走到我身后,我连忙转过身,看到一位碧裙白衫、发盘双螺髻的少女。她正手捧一个青瓷茶盅,微微笑着,站在房屋当中的金丝乌木圆桌旁。 我连忙作揖施礼道:“谢谢姑娘。在下端木秀,因为被恶人追杀,不得已避入姑娘房内,还请姑娘见谅。” 那少女轻声笑道:“要谢的话,谢谢我家姑娘好了,谢我这个小丫鬟做什呢?”我一看到她的装束,就知晓了她的身份,当下诚恳地说道:“你家小姐在下当然是要谢的。现在首先见到的是姑娘,姑娘待在下这般客气,也是要谢的。” 那少女噗嗤一笑,将手中茶盅放到桌上,说道:“现在公子不宜出去,就请在这里饮茶少待了。”我忙道:“姑娘站着,端木秀岂敢落座。再说那位老人家在外面抵御凶徒,我怕有什么意外,还是在这里看着的好。” 忽然里面传出来一个清澈动听的声音道:“公子不必担心,朱稆翁虽然不是他三人联手之敌,自保无虞。公子只管饮茶休息。”声音仿佛是从绣帘后远远送来,如同最美妙的琴音,叫人听了心胸极为舒适,几乎使我沉迷于那话语之中。 我不由得听了她的,走到桌旁,也不坐下,端起茶盅喝了一口,直觉得清香澈肺,赞道:“好茶!谢谢姑娘。” “端木公子也喜欢品茶么?”那丫鬟好奇的打量着我,说道:“这是我家姑娘亲手烹制的建州雀舌水芽,寻常人可没机会喝到呢。” 我笑着说道:“端木秀来到大宋不过两月时间,茶都没喝过几种,哪里敢妄称自己喜欢品茶啊?姑娘说的这个名字,我还是头回听说。只不过刚才在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5 前面喝过建州凤瑞,感觉这茶比凤瑞还要好。” 那丫鬟笑道:“凤瑞不过是中上之品,这雀舌水芽却是建州茶中的极品,八百贯钱一两没处买的。我家姑娘烹茶用的雀舌水芽更非凡品,皇帝都没机会喝到呢。” 我听到暗暗咂舌,我的天,我手中这一盅茶不就至少是一两百贯? 帘外听不到有什么拳脚交加的声音,只听到劲气呼呼作响,竟然像荒郊野外一般,丝毫让人感觉不到这是在楼中廊道内。我不由得走上两步,只看到何不凡身手迅捷,正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交替出击,几乎看不清影子。而那秃头汉子倒是不大移动身形,只是脚下一步一步踩着步伐或进或退,拳势不快,两旁壁板却轰然闷响。黄脸灰衣人没有出手,在后面背负双手而立,想来是看起来自觉无需动手了。 那名做朱稆翁的青衫老者也是步伐忽疾忽慢,举手投足显得分外凝重,渐渐地往后面退着。他虽然无法击退何不凡两人,但是何不凡他们也只能缓缓地逼近,一下子无法突破老者的防守。 我不由得一颗心又提了起来,看上去,这位青衫老者很难对付得了那两个家伙的联手,对方还有一个或许更厉害的人没有出手呢,这可怎么办? 这丫鬟对帘外的交手毫不关心,倒是对我有很大兴趣,又好奇地问道:“我看端木公子的装束十分奇特,公子就是那位海外归来的商人,新开的玻璃行的东家吧?”真是声名远扬啊,我连忙回答是。 小丫鬟高兴地说道:“那敢情好,我家姑娘本来是要定制一只大玻璃酒海的,你们店里生意太忙,一直没有排上号呢。”听她的语气,似乎是对店里的服务有些不满了。 我忙说道:“鄙店的服务章程上规定了顾客买卖订货当一视同仁,必须按照先后顺序。姑娘不妨将大小式样告知在下,在下回去后亲自为姑娘赶制送来。”心想只要保得我平安回去,送十个百个也行。 那小丫鬟听了十分高兴,又取来一碟精致糕点给我,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声道谢。 这时那女子声音悠然道:“廊道中范围狭窄,朱稆翁不好施展身法,年纪又大了些,这般硬拼下来,是要吃亏不少。翡翠,去叫他们停了散去罢。” 小丫鬟答应了,掀开帘子走出去脆声说道:“我家姑娘叫你们停手。”那朱稆翁立刻停了手,身体像在水面滑行一般疾退丈余,站到小丫鬟身旁。何不凡怒道:“哪里来的小丫头,敢对大爷我这般说话?”两人如影随形追了上来。 忽然他们身后的灰衣人身形一动,一下子就跨到何不凡他们中间,一展双臂将二人拦下,同时喝道:“住手!”然后前行一步躬身道:“在下兄弟三人无知,冒犯了故楼的姑娘,还请姑娘恕罪。”那二人听到灰衣人说出“故楼的姑娘”,脸色都变了,连忙后退躬身,颤身道:“我等无知莽撞,还请姑娘宽恕。” 那名叫翡翠的丫鬟说道:“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你们还不散去?”三个人连声答应,躬着身体缓缓退了回去,直到转弯下楼,也不敢背过身来。 朱稆翁欠身道:“老奴无能,惊扰到了姑娘,还请姑娘责罚。”那女子道:“他们二人本来强不过你,只是此处不便施展,恕你无罪,下去吧。”朱稆翁应声退去。 我惊立当场半天做不得声,没想到那小丫鬟出去说了一句话,那三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就老老实实地溜了。而那位功夫还要强过何不凡的名叫朱稆翁的老者,竟然自称老奴,这位什么故楼的姑娘是什么来头啊? 我向绣帘后面深深施礼道:“姑娘救命之恩,端木秀没齿不忘。” 那女子道:“举手之劳,公子无需挂怀。小女子有一事不明,还望公子赐教。听闻端木公子曾在西方军队中领军作战,立下过赫赫功勋,得封骑士。却不知为何刚才听到公子奔来时步伐虽然敏捷,但是却全无武功根底?” 这下子就算我的脸皮有开封城墙那么厚,也不得不红了。 我咳了一下,定定神回答道:“姑娘有所不知,西人并无武功这一说法,端木秀也从未修习过武功。西人作战搏击,身强体壮者、身手敏捷者占优。他们武士之间的比武,也就是按照严格章程,穿重甲持厚盾,以巨剑大锤正面攻击,以迂回躲避为耻。” “哦。”那女子叹道:“西人风俗,果然是与中土大不相同。” 当然啦,我先说这些是为了我后面的说辞作铺垫,要不然也很难解释我为什么身为卡佩皇帝陛下的骑士,却没几分力气了。 我又说道:“剑术武功,不过百人敌,身在百万军中,有没有武功其实是没多大区别的。”那女子说道:“古之骁将,斩将夺旗,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岂可说武功无用?” 我哈哈笑道:“那些多是杜撰之言,大军之中,如果真给敌人冲入中军取了将帅头颅,那只能说明此将帅布阵无方,指挥混乱,应变迟钝,士卒怯弱,死了也是活该。”边上小丫鬟听我说得有趣,吃吃笑了起来。 那女子话语中也带了笑意道:“听公子这般解说,也有些道理。”我说道:“古人所说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勇将,不过是夸大其词。想那项羽天下无敌,自刎乌江;吕布骁战之雄,缚于城楼;关公义勇无双,败于麦城。又有哪个可凭一己之力,纵横于天下?” 女子笑道:“端木公子这番话,是表明自己乃是凭智谋军略立下的功勋了?” 唉,被她看穿用意了,怎么我碰上的女孩子个个都这么聪明?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杜撰:“西人崇尚勇力,不喜欢用谋略,我也是机缘凑巧,偷学了老祖宗的一点计谋,靠着战士勇猛打了几个胜仗而已。” 琴声铿然一响,那女子问道:“既然端木公子曾身为战将,熟于征战,精于谋略,为何回到大宋之后不思为朝廷效力,却甘心为一商贾?” 我没立刻回答她的话,在桌旁坐下喝一口茶,笑着说道:“在姑娘心目中,从事工商经营是不能和做官当差比较了。”那女子并不做声,我接着道:“以在下看来,无论官吏、军卒、农民、商贾,都不过是各人在这世间所从事的一份工作罢了。人生而平等,百业皆可成事,岂可以职业论高低贵贱?” 那女子缓缓说道:“端木公子高论,令小女子眼界大开。人生而平等,公子这句话说得极好,只可惜也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我脱口而出道:“自由平等本是天赋人权,人人都是生来就应该具有的。这世上高低贵贱之事,并非天然如此,不过是总有人想将老百姓踩在脚底下,方便奴役民众,但是又害怕老百姓不满,所以才制造出种种名目来证明自己高人一等。” 琴声轻轻奏响,忽如空山鸣涧,转而又似漠野清风。我不禁鼓掌赞叹道:“好,真是好听,姑娘奏得好琴!” 那女子道:“公子过奖了。小女子方才听公子妙论,实是前所未闻的精妙。情不自禁,鼓琴作声,冒昧处还请公子原谅。” 我连忙说道:“我有幸能够听到这般美妙的琴声,高兴都来不及,只可惜我肚里妙论太少,不然也好一发卖弄出来,多听姑娘弹奏两曲。” 那声音轻笑道:“公子说笑了。刚才听公子所言,似乎也喜爱音律?” 我答道:“是啊,唱歌弹琴我都喜欢。可惜我在海外游历多年,耳中所听,口中所唱的都是异域歌曲。对于宋朝的歌曲音律太过陌生了,只知道姑娘琴弹得好,却说不出如何好处,真是惭愧。” “端木公子久居海外,定是熟悉海外歌曲音律了,不知小女子能否有幸,可听公子演奏海外妙曲?” 想一想,我可以拿得出手的就是弹奏吉他了,原来曾学过古典吉他,在学校里的时候还组织过民谣乐队的。这吉他倒是正宗的外来乐器,不过宋朝这时候应该还没有,就算有也恐怕还未传到中土来。 不得不面露惭色道:“西方有一种弹拨乐器名叫做吉他,甚是优美动听,端木秀也会演奏一二,只是现在开封城里怕是找不到这种乐器了。” “哦。”那女子惋惜地叹了一声。那声音听了叫人心中不由得生出百般怜惜,顿时只有一个念头,如何才能让她高兴才是。 “姑娘不必失望,虽然现在中土找不到这种乐器,端木秀可以请制作乐器的名家依式制作,多花些功夫,总能做成的。”我想了想说道:“一旦这乐器制作成功,端木秀一定前来为姑娘演奏。酉时制好了,戍时便来,决不让姑娘多等一时半刻。” 那女子闻言又高兴起来,说道:“难得端木公子这般费心,小女子先为公子清歌一曲,聊表谢意。”说完轻抚琴弦,一阵如珍珠在瓷盘中滚动般的琴声飘荡而出。 忽然歌声悠悠而起,如溪流婉转清澈,高低自如,合着那琴声清悦明晰,让人顿生天衣无缝之感。 “又报芳菲歇。惜春更把残红折。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永丰柳,无人尽日花飞雪。 莫把么弦拨,怨极弦能说。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夜过也,东方未白凝残月。” 记得这是一首张先的《千秋岁》。前些天在欧阳修的“六一别馆”里听那歌伎唱曲,已经是前所未有的好听,然而和这位女子一比,又有无从比较的感觉。 渐渐的声音收束,越来越轻微,却又感到似在心头绵绵不绝,余音缭绕。 第十八章有女依依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停下了,我好半天张着嘴巴,突然醒悟过来,脱口赞道:“好歌曲,好嗓子,好琴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这个好了。” 女子欣然道:“能得端木公子如此激赏,小女子万分荣幸。” 我心里实在是钦佩到了极点,还是不住口的赞叹:“今天听了姑娘的歌曲琴声,才知道什么叫做绝妙。以前听过邓丽君唱的春花秋月何时了,以为好听,现在想起来,才知道是那时候还未曾认识姑娘了。” 那女子“哦”了一声问道:“未知公子所言的邓丽君为何人?善唱后主词么?” 我几乎要给自己一个耳光,兴奋过头,又口不择言了。赶紧说道:“那邓丽君乃是旅居暹罗国一名歌女,李后主的词作只有这一首传到了海外,被谱曲传唱,在下在暹罗国游历时曾有幸听到。” 那女子惊讶得“啊”了一声,说道:“想不到后主词作竟然流传海外,不知海外所谱曲子是否与中土相同?未知公子是否记得曲谱?” 曲谱我倒是记得,不过那是简谱五线谱,写出来也没有人认得。我暗地里咬咬牙,说道:“曲谱虽然不记得,但若是姑娘不嫌弃在下嗓音粗鄙,我可以为姑娘唱来听听。” 声音惊喜起来,说道:“如此甚好,便有劳公子了。” 我用指关节轻叩桌面做节奏,清了清嗓子,用前所未有的认真态度把这首“虞美人”唱了一遍。感觉有几个音没有唱准,心里直打鼓,太紧张了,丢丑了丢丑了,她应该没有把耳朵捂起来吧? “公子唱得极好,多谢公子了。”那声音显得兴奋了,说道:“海外曲韵果然与我中土大异其趣,这曲虞美人与我大宋的词牌大是不同,今日依依得逢公子,实在是一桩幸事。” 我正要说话,忽听到里面有悉悉索索的衣裙摩擦声音传来,然后就听到一个少女的声音说道:“王娘要琥珀告知姑娘,曹公子想来见姑娘一面。”那女子说道:“你去回王娘,今晚依依只陪端木公子,其他人一律不见。”那少女应了声是。 我连忙道:“端木秀蒙姑娘搭救,又在姑娘这里叨扰了不少时间,姑娘有事请自便,在下这就告退了。” 那名叫依依的女子说道:“今晚小女子秦依依能聆听到公子的妙谈新曲,不由得欢喜忘形,一时竟疏忽了待客之道,怠慢了公子,还请公子海涵。”我赶紧摆手道:“姑娘神仙般的人物,端木秀光听到姑娘的话音琴声就难以自持了,哪里还敢唐突姑娘?绝没有责怪姑娘的意思。” 秦依依话语中透着欢快,说道:“翡翠,快请端木公子到里屋来就坐。”说完琴声又起。那小丫鬟笑着上前打起帘子,对我说道:“端木公子请。”我道了谢,抬眼只看到帘子后面几步远装着一道八尺高的影壁,造型颇似一张屏风,上面描绘着精致生动的花鸟泉石。我不由得挺了挺胸,迈步朝里屋走去。 地上铺的是大小规则不等深浅颜色不同的青石块,头顶影壁和墙壁之间装有悬空木格,上面缠着碧绿的藤蔓,中间还缀悬着数盏小巧纱灯。转过影壁,面前忽然出现一曲碧水,水道两旁生有丛丛细竹,参差立着几支四尺高的银制灯架,各燃一盏淡红色的纱灯。一架曲面木桥跨在水面上,小径蜿蜒,转到几丛碧竹后面,可以看到那后面透来亮光,还有悠扬的琴声。四周都有檐瓦,当中一片星月闪耀的夜空。 这里是在樊楼的四层楼上吗?我感到一阵疑惑,看情形分明是到了一处花园中嘛。隐隐看去,可以看到两面粉白的墙壁,墙壁上竟然还有琉璃镂空小窗。我顺着卵石小径走到竹丛后面,眼前豁然一亮,明亮的灯烛照耀中,当中是一张两丈见方的榻台,榻台左侧装着构型精巧的镂空木架,上面摆满书籍画轴、古董饰物等物品。 榻台当中摆着三张条案,当中条案后坐着一名白衫乌发的少女,正垂首弹抚面前的古琴。在她的身后,可以看到一排雕花栏杆和木柱,然后是青碧的夜色。右侧是一簇太湖石堆成的假山,有淙淙流水的声音,看来这就是那曲水流的源头了。我立刻明白过来,这里是一处人工制成的楼顶花园,真是巧夺天工啊。 见我走进来,那少女直立起腰,欠身行礼道:“秦依依见过端木公子。”我连忙回礼,在她旁边的一张条案后屈膝跪下,这才看清楚她的面容。 在走进来以前,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6 我早就在心底描画过无数遍她的模样,不知道这位开封城里最负盛名的艺妓,究竟是个如何迷人法。 张琮在来路上曾举例说。我那个对头靖乡侯石炅,有一次在樊楼饮酒,向同桌的朋友夸口能当晚见她一面。于是将他身上佩戴的先祖传下的御赐紫玉佩郑重其事地送上求见,一个小丫鬟出来送还玉佩,并说姑娘感觉不舒服不想见客。那石炅又巴巴的重金请来御医,说是为姑娘看病,最后还是被挡在门外,连带着那位没见到秦依依的御医也懊恼了两个月。 有位朝廷驻边重将之子,为了能连续三天让秦依依陪他,一下子就抬了价值三十万贯的一箱珠宝在鸨母面前,结果当天晚上就和另一位当朝重臣的公子冲突起来,两败俱伤,至今还在床上躺着,据说还念念不忘要再见她一面。 见与不见,全看她高兴不高兴。看得中的人,比如我的苏偶像,可以凭一卷自制的清水诗笺为礼资,便和她奏琴品茶一下午。而当今皇上的岳父之一、淑妃的父亲康毅侯命总管带了两挑黄金前往求见,结果是吃了软钉子,后来跟着欧阳修一起,才见到这位秦姑娘。 唔,想不到欧阳老先生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喜欢拉着一个老风流干这种少年风情的勾当,人老心不老啊。 现在她就俏生生地在我面前,而我早已连呼吸都感到不是自己的了,只是看着她那动人心魄的容貌发怔。 平心而论,她的美与叶筠妍各有千秋。但她举止仪态的每一种,眉眼肌肤的每一处,似乎都能激起人们对她的无限爱怜。所谓千娇百媚,尽态极妍,说的就是面前的这位少女啊。 你不能老这样盯着一个姑娘看,这样很不礼貌!我在心中狠狠地警告自己。“真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失态了,请姑娘原谅。”回过神来,我拱手道歉道。 秦依依似乎没有想到我一开口会这么说,微微轻笑道:“公子果然是直爽人,全无遮掩做作之态。”她这么一说,我心里拘谨登时减少了许多,也笑道:“我是蛮夷之地来的化外之民,想啥说啥,礼仪客套本来就是不懂得很多的。姑娘也不要老叫我公子公子的了,我自己听久了都不好意思。” “那依依该如何称呼公子?”秦依依目光看着我说道。我哈哈一笑,说道:“端木秀没有表字,朋友就称呼我端木或者端木兄,姑娘也可以这般称呼我。” “那依依就称公子做端木兄了。”她笑道。我点点头说道:“这样最好,我们朋友论交,彼此间便可以轻松许多,我也不至于老留神着怕失态。”听到我这么说,秦依依嫣然一笑。几乎又让我霎那失神,幸好,现在心情放松了很多,还能应付得来。 秦依依站起身,白玉般的双手端起淡青色玉雕成的荷叶型酒壶,款款走到我旁边。只见她为我斟满一杯酒,顿时清香扑鼻,一边说道:“这是用江宁钟山泉水和湖州雪糯酿制的,名唤做雪醅,请端木兄一品。”我定了定神,端起来缓缓饮尽,甘冽彻喉,赞道:“好酒,好酒!” “既然端木兄爱饮此酒,便再饮三杯如何?”秦依依说着,又为我倒满。我笑道:“怎么感觉像是罚酒三杯呢?”秦依依妙目一转,奇道:“端木兄何出此言?” 我举起酒杯,哈哈笑道:“朋友相聚,不敢说舍命陪君,却也当开怀畅饮,随意而行,兴尽而止。依依姑娘只顾为我斟酒,似乎是在罚我呢。” 秦依依也笑道:“是依依不对。端木兄说得好,开怀畅饮,随意而行,兴尽而止。”说完回到自己案前,自斟一杯,缓缓饮尽。 “多谢姑娘!”我将酒喝尽,叹口气说道:“可惜啊,可惜今晚端木秀不能陪依依姑娘秉烛夜谈,尽兴品酒了。” 秦依依看着我问道:“端木兄莫非有要事在身?”我认认真真地说道:“有两个原因。其一是我是陪几位朋友一起来樊楼的,想来他们正在为我担心,我得去找他们。其二我答应了要做好吉他为姑娘演奏歌曲,刚才又听了姑娘的琴曲,现在恨不得马上就去找人制作,好立时弹与姑娘听。” 秦依依掩口笑道:“既然端木兄有这两个原因,那依依就不留你了,这酒留着等下回再请端木兄品尝罢。” 这两个原因当然是真的,但更重要的是,我已经感觉到我很难对面前的绝世佳人保持平常心态,尤其是在这般幽致的环境中,还是早走为妙。 吕周他们几个倒是没受什么伤害,不过受了些惊吓而已,正坐在楼下小厅中焦急得团团转。一见到我,立即围上来问长问短,拉着我前后查视,好像我是刚从牢房里放出来的重刑犯人一样。 我抬起双臂转了一圈,笑道:“兄弟们放心,端木秀命大福大,汗毛都没有少一根。” 他们啧啧称奇,说道:“既然无事,必有奇遇。走,先回家去慢慢喝酒,前后经过都要老实交待清楚。”说完便簇拥着我朝外面去了。 我一路上做了很剧烈的思想斗争,都是好朋友,实在不应该瞒着他们什么。被何不凡一路追逐也还罢了,为朱稆翁所搭救也可以述说得惊险离奇,只是和秦依依相见那段,如果说出去了的话,后果堪忧啊。 我从逃出门口说起,说到我施计甩开何不凡,他们不禁笑叹。说到我走投无路,几乎命丧敌手,幸得朱稆翁搭救,他们神色凝重。等到我说道秦依依为我弹琴唱歌时,眼看着他们的脸色迅速改变,我暗道不妙。 “你这家伙!”张琮首先忍不住了:“竟然自己一个人独享艳福,把兄弟们甩在楼下干着急。”发一声喊,几个人立刻朝我扑过来。我拼命挣扎着躲开,一边辩解道:“当初我也不知道那女子是秦姑娘啊,哪里敢贸然叫你们?”“少狡辩,凭你的聪明,还能猜不到吗?分明是怕大家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吕周忽然嘿嘿笑道:“端木兄今晚这般风光,我们也不能瞒着叶姑娘不是?”几个人猛点头称是。 我早知道他们会这么要挟我,立刻朝门外走去。“都戍时了,你还往哪里去?要是感到对不起兄弟了想跳汴河我们可不拦你。”吕周哼哼着说道。 “什么话,我端木秀看起来是那种会自寻短见的人吗?”我大笑道:“反正你们也会告诉筠妍,不如我先去向她坦白好了,争取宽大处理。” “你休想!”几个人又扑上来把我拉住,他们当然知道,这事如果是我亲自告诉叶筠妍的话,对我而言就没有一点威慑力了。 “我是骗你们的,这么晚出去还不是为了兄弟们着想?”我喊道。“这么晚了要你为我们着想做什?要想着我们早就该想着了!”他们明显不相信。 我整了整衣裳,笑道:“我与秦姑娘约好了,我一旦将吉他制作成功,就立刻和大家一起去拜访秦姑娘。如若戍时制好了,亥时便去,决不多耽搁一时半刻,现在还不算太晚,我这就去找一位制琴人去,早制成便早见到秦姑娘。” 众人听了呆了一呆。张琮忽道:“小弟识得一位制琴名家,就住在左近,我们一起去。走,走!”大家立刻哄笑着出门。 第十九章新潮迭起 制琴人住的小院不远,走过一条街道,穿过一条碎石小巷,竹篱围绕着一片竹林,当中三间青砖瓦房。 一看到墙上挂的各式琵琶,我心里石头落了地,会做琵琶就好办了。琵琶和吉他同属来自西亚地区的民间乐器,在制作和演奏上都有很多互通之处,虽然现在没有金属、尼龙琴弦,不过特制的丝弦也可以。 制琴人是位年近六旬的老汉,年纪虽大,目光中却透着清明,一双手更是显得精干有力。他全家都以制作乐器为生,琴、筝、琵琶最是拿手,兼制箫、笛、鼓、板等其他乐器,在这开封城里小有名气。 我在他面前把吉他的式样仔仔细细画给他看,老人家端起烛台认真看了,说道:“这乐器果然奇特,我可以一模一样做出来,但是不知道做出来后音色是否让公子满意。” 我笑道:“没问题,老先生先帮我做出来,我来弹奏试试看,不合意的地方我和老先生再商量着改进。”那老者点头答允。 第二天难得的起了个大早,先在房中地面做五十个俯卧撑,洗一把脸,又趴在桌子上照着黄庭坚的嘱咐练写十张大字。我本来已经自制了一堆鹅毛笔和墨水准备使用,被黄庭坚他们制止了,要求我必须使用小楷书写,说是必须要养成毛笔书写的习惯。唉,本来我还打算慢慢影响他们,让他们对这些更方便的书写工具感兴趣的。但是黄庭坚试用了一下后,就断定说还不如用毛笔,同样需要蘸墨写字,却远不如毛笔运转如意。 看起来,我还需要进一步努力,等自来水笔造出来了,其方便性可就不是毛笔可以比拟的了。不过黄庭坚不用也好,万一他用鹅毛笔用顺手了,这历史上有名的“苏、黄、米、蔡”四大家可就缺了一个,我不成了民族罪人? 实际上,我已经对大宋人的生活造成了不小影响。各式各样的玻璃制品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普及开来,方便实用的煤炉和蜂窝煤也开始遍布大街小巷,连我不留神脱口唱出的所谓异域民歌也有人在唱了。 平时我穿着的经过我改进的衣服,早就吸引住了开封城里喜爱追逐新奇时尚的年轻子弟的眼光。有几次我走在街道上,都看到了类似于我的穿着的衣服,甚至还看到了被他们进一步改进的趋势。虽然那时候等级森严,对于各阶层的人该穿什么样的服色都有规定,但是宋人很大胆,并不把这些规定看得多重。 据说大宋朝廷曾禁止民众穿胡域番邦式样的衣服,结果怎么也禁不了,大伙还偏爱穿。又规定庶人禁止穿用紫色,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民众的欲望一旦被唤醒,就不可能再被压制下去。这不算什么,等毓筠名绣坊的运作一旦步入正轨,嘿嘿,等着看吧。 今天是玻璃行的休息日。本来我是打算按每个礼拜休息一天安排的,但是宋朝人怎么也不习惯这种作息时间,便改为工作一旬休息一日,月末下旬休息两天。铺面上每天工作四个时辰,典型的朝九晚五工作制,而窑火不能熄灭的作坊里则采用三班倒的轮班作业。 这种工作安排方式让开封城里的其他老板感到不可思议,却又不好说什么。 我和江大伯、管财务的蔡叔还有江越一起前往各个铺面,按我订的财务章程,每个月的第一个休息日是查账时间。我曾试着教他们使用阿拉伯数字记账,结果他们连呼不适应,只能让他们按他们自己原来的方法记了。这些东西看起来还要慢慢来,但自己手中的一本账目还是用我的方法记的。 因为是第一次查账,而以前的工作又做得很充分,所以不到一上午就差到了最后一家铺面上。还没有下马,就听到院子里热闹成一片。 走进去一看,铺面里面的院子空地上,一群十几岁的小伙子正在玩闹。看他们穿的衣服,都是专门在铺面和作坊里搬运输送的年轻人。当中一个人在旁边敲击着一只羯鼓,另有两个小伙子在场中跳着舞蹈,有节奏地旋舞着身体,其他人围着他们笑着闹着。 我一下来了兴致,上前问道:“你们跳得什么舞啊?跳得不错。” 众人都认得我,都围上来问安,有一个小伙子答道:“他们俩兄弟平时就爱跳舞,昨日在马行街看到有胡人跳胡旋舞,就学了来,跳给我们看呢。”又有人笑道:“东主是在海外见过世面的,看看他们跳得好不好?” 我笑道:“他们跳得不错。不过这胡旋舞已经是过时了的舞蹈,还有更多新奇的舞蹈你们没有见过的。” 一群年轻人立刻高声欢呼,连同跳舞的那两个小伙子一起把我拉到场中,喊道:“大伙要东主表演一个!”顿时掌声噼噼啪啪地热闹起来。 我哈哈一笑,要那个敲羯鼓的小伙子敲得再急些再用力些,把腰带一解,长衫甩脱,放开嗓子高喝一声:“看清楚了,这个叫街舞!”就势一个箭步,左臂下探,奋力踢出左腿后又顺势将右腿高高踢起,单以左臂支地,凌空来了个大回旋。 漂亮地完成几个大回旋动作以后,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眼花缭乱的舞步,踩着越来越疯狂密集的鼓点,看得他们瞪大眼睛张大嘴巴只顾拍掌叫好。边上就有几个反映敏捷的年轻人开始学着我的样子走舞步了。 “来,来!大家一起来跟我跳!”看到他们跃跃欲试的表情,我大声喊着鼓励他们。唔,怎么感觉我像原来中央台教体育舞蹈的教练了? “东主,您刚才说这个舞蹈叫什么舞来着?”那个跳胡旋舞的小伙子学得特别快,兴奋中朝我问道。我哈哈大笑道:“这个叫街舞。街道的街,就是在街旁路上可以随意跳的舞蹈!” 这一下子就跳了好半天,弄得我浑身上下没力气了才瘫坐在地上,那些小伙子倒是有的是精神,还在练习新学的舞步。感觉有点美中不足,只有鼓点没有音乐啊,不过现在也找不到电声乐器来吧,只好等我的吉他做出来了再说了。 查完帐回到家里痛痛快快地洗个澡,心里转着念头,要把这些小伙子组织起来,让他们把街舞传播到开封城的大街小巷,然后再出面组织个开封府街舞大赛,嘿嘿。 下午的计划很明确,就是要到毓筠名绣坊去见叶筠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再说了,还有事情要坦白交待,虽然吕周他们不会说,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到叶筠妍的耳朵里去的。 毓筠名绣坊的门面装饰得极为精致,不留神看的人还会以为是哪位名士的一处花园,那匾额上的五个字都是欧阳修亲自题写的。门前三三两两的女子进出着,看到我这个家伙骑马扬长而来,都好奇地在一旁指指点点。 叶筠妍很看重这边生意的开展,每日都要在这里呆上一个下午,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7 而我只能是过两天来一次给她出出主意,画画新式样的衣服饰品。最轻松的要数那个小丫头,高兴的时候过来呆一整天到处指手画脚,而这几天又看不到她的人影了。 现在我和叶筠妍之间已不再需要什么客套话,都觉得那生疏,就“你”、“我”的称呼对方和自称。她一个眼神看过来,我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叫什么?身依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跨入她的房间时,她正俯身在长案上仔细描绘一张流苏腰带的图样。从她的身侧看过去,只见到乌亮如瀑的长发,一泻如水的浅绿长裙,秀丽圆润的额头和下颌,柔美的颈项,丰满的胸脯和纤细的腰肢。我轻轻凭住了呼吸,眼睑都生怕眨一下,唯恐这样会让眼前的美景顷刻消失一般。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帮我看看。”不知什么时候她发现了我,便招呼我靠近她。 我还呆立在那里。筠妍真是太漂亮了,看她招手动作多优雅,露出的小臂和手腕那么晶莹圆润,说话的神态那么可爱,双唇中吐出的话语那么动听。唔,她是在叫我吗?我一下清醒过来,赶紧走过去。 “你站在那里发什么呆?”“我刚才一进门,猛然看到姑射仙子啦,一下子就呆住了。”“撒谎,姑射仙子什么样的?你能看到?”我拿起案上的银架玻璃圆镜,放到她面前:“喏,仙子就是这个样子,我没说谎吧?” 叶筠妍一笑,脸上微微泛起红晕,佯怒着举起描笔往我额头上一点。我根本没有想着回避,任她点在额头,伸手捉住她的小手,不觉柔声唤道:“筠妍。” 忽然院外明毓郡主的声音喊道:“端木秀你快出来,跟我去见皇上!”哼,这丫头早不来晚不来,怎么来得这么巧? 明毓郡主正笑盈盈地站在院门口,负着双手缓缓踱来踱去,一副高兴的模样。 看到我们两个人走出来,她立刻大声叫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来这里了,叶姐姐在这边,你还能跑到哪里去?”叶筠妍面颊微红,停住脚步说道:“郡主是找你进宫,你去吧,我回屋里把那幅稿子画完。” 我答道:“筠妍那我就去了。”才走出两步,背后她又嘱咐道:“进宫一切要小心,比不得外面,留神着。” 我答应了,走到明毓郡主面前,一拱手道:“郡主请。”小姑娘盯着我看,问道:“你额头上是弄的什么东西?” 哎呀,忘记了,我赶紧掏出帕子擦掉,笑道:“刚才画图样不小心弄的一点颜色,没事。” 她狡谲一笑,举步朝门外走去,一边说道:“皇上本来是叫个小黄门到你的铺子里传你的,我说我能找到你,又就便,就自告奋勇领旨出来了。”我在她身后赶紧一步,轻声问道:“皇上看了我的折子怎么说?” 她也不回答,让丫鬟扶她上了马车便径直向宫城驶去,我连忙骑上马跟上。 行了一段路,她掀开帘子招手叫我靠近。这个小姑娘,平平淡淡的事情她也要做出神神秘秘的样子来,我暗自摇头。 “告诉你哦,前几天我就把折子呈给皇上了。当时皇上看了一阵,显得很高兴,就说要给你个七品的振威校尉。但是等我出了宫城,正要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皇上又派人追来叫我先不要说,过几日再说。” “皇上果然英明!”我不由得赞叹一句。明毓郡主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问道:“你这人怎么了,怎么会这么冒出来一句?” 我笑道:“天机不可泄露,郡主不久就会知晓。”她哼了一声道:“休要以为你很聪明,可以猜到皇上的心思,耍小聪明招大祸知不知道?”我呵呵一笑,不再言语。 她又说道:“今日我到宫中见太后,皇上又把我召去,说是要亲自召见你。你等会机灵着点,皇上要是一高兴,说不定赐你个大夫或者将军的衔头。”我笑道:“都是托郡主举荐的福气,郡主放心,别的我还不敢说有,机灵是不会少的。” 马车走了好{炫&书&网}久,拐了个弯出了马行街上东华门街,隐隐地看到远处樊楼雄伟壮丽的斗拱飞檐,心中一阵荡漾,那清丽无俦的白裙少女又浮现在我眼前。 高耸的朱红城墙往左右延展出去,几乎望不到头,当中便是宫城的东门东华门。门外摆着一排红漆木栅栏,左右是衣甲鲜明的禁卫军士兵,持枪按剑矗立着一动不动。看到郡主的马车到了门前,立刻有军官上前行礼,随即几个士兵将木栅栏抬开。 我很乖觉地下马,朝军官作揖行礼,然后牵着马跟在郡主马车后面。 进了东华门,马车停下,明毓郡主换乘四人抬的软轿继续往里走。而我自然是亦步亦趋地紧紧跟着,根据郡主的嘱咐,微微低着头,头不稍偏。 偷眼看去,间或有一队队巡逻的禁卫军走过,靴声霍霍,甲胄铿铿。天啊,这可就是大内禁苑,虽然我是个二十一世纪来的人,但是身临其境,也不禁感到皇权的强大和森严。 第二十章深宫问策 前面一个黄色长衫,手持拂尘的人说道:“皇上在御书房召见郡主。”嗯,声音尖厉刺耳,这就是太监了,不过宋朝这时候一般叫做黄门的。 这时候明毓郡主也要下轿步行,我跟在后面,前面一个黄门引路。穿过两条长长的甬道,过了几个门槛高得吓人的大门,便到了御书房。我心里一直默念着,御书房我倒是见过,那是在北京故宫游览的时候,不过皇帝我可是要头回见识了,不免紧张起来。 御书房外的小黄门先传明毓郡主进去,我等了一会儿,明毓郡主就出来了,看着我悄悄吐了吐舌头。然后就听到那黄门唱喏道:“宣端木秀见驾。” 我深吸一口气,定住神迈进门槛,也不敢看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弯腰上前几步跪下山呼:“小民端木秀叩见皇上,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哎,前一阵清宫戏看得多了,学起来感觉还蛮像那么一回事。 “平身。”“谢皇上!”嗯,这个皇帝满痛快,才喊完就叫我起身了,不错不错。 现在的大宋皇帝叫做赵顼,年纪轻轻的,比我还小呢。在北宋的历史上,他也算是最后一个有作为的皇帝,可惜死得早,做了十八年皇帝,才三十八岁就驾崩了。而且他似乎过得也不痛快,史称他不冶宫室,不事游幸,一心想让宋朝强盛起来。任用王安石变法,先后两次拜相,又两次在其他势力的反对下罢免王安石,变法倒是一直到死。只不过才死不久,他坚持推行的新法就被刚上台的司马光一伙全盘推倒了。 我不禁对眼前这位年仅二十三岁,看起来清癯白皙的少年皇帝有了相当的好感。 “朕看了你写的奏折,西方国度,风土人情,很是详实,让朕长了不少见识,朕初读时几乎忘了用膳。”皇帝称赞道。我连忙口称小民不敢,皇上圣明,心想这些都只是凭原来的记忆写成的,其中添油加醋、今为古用的地方可不少。 “想必你也听明毓说了,几天前朕就打算给你个承议郎的,后来又追回了任命,你可有想法?” 我连忙道:“皇上处断自有皇上的道理,小民不敢妄自猜想。”皇帝哈哈笑道:“你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朕的用意。”又说道:“但是后来朕发现,你这奏折里虽然都是描写的异土风物,但是却时不时地加入了对几个国家的制度律法、军事经济的记述,尤其在最后一页写得颇多。” 他顿了一顿,看着我说道:“你用这种办法来进谏,很费了些心思啊。” 我不觉额头上冒出了密密的汗珠,胸腔内心脏一阵狂跳,皇帝这么说是赞是责? 我赶紧跪伏在地面上,口中念道:“小民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写这篇东西我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如果我直接写些什么朝政己见、改革建议之类的东西,恐怕赞许是不会有的,弄不好龙颜大怒,一个谤议朝政的罪名,这时候我的脑袋就已经不在我肩膀上了。但是现在皇帝的心思到底怎么想的,谁也说不准。 我只能赌一把,毕竟面前这位皇帝可以说是年少有为,我写的东西里介绍了许多新奇的观点,他不可能不会感兴趣的。 “你费了不少苦心,写的东西也算不得谤议朝政,赦你无罪,起来吧。”我登时暗暗舒了口气,直身站起,口称谢恩。 “你在海外行商多年,游历广阔,最近又在这开封城里做得有声有色,也是个难得的人才。朕所行新法中欲限制商贾,而你却在折子中有言需得国家富强,当促进商业,可有什么说法?” “回陛下,新法中欲限制商贾,不过是担心国家财富敛聚至商贾之手,以至农人无心耕种,朝廷赋税无出。然而以小民之见,这种看法有失偏颇。” “哦?”皇帝看着我说道:“既然如此,你便把你的想法说说。” “持这种看法的人,是因为跳不开眼前这个圈子的缘故。在他们眼中,天下的财富就像是一只碗中的米一样,他取三分,别人就只得取七分,若他人多取一分,自己便要少一分。然而他们却没有想过,将这只碗变成缸,甚至变成桶,变成仓,这样即使他只取其中一分,也要比原来的一碗还要多。” 皇帝微微笑道:“你这个比喻颇有意思,再说下去。” “小民以为,应当大力发展商业,不仅要促进大宋国内的商业贸易,更应该利用我国工艺贸易优势,获取安南、占城的稻米水果木材、辽国西夏的牛马皮毛矿石,进行加工精制以后再出售,这样四海物产皆可为我所用。比如我们从辽国购买皮毛,然后用我大宋的工艺加工精制后增值数倍,除满足自己的需要,又可以返销回辽国赚取他们的银钱。同时将大宋各种精制物品销往辽国,使他们的士人贵族耽于享乐,不思进取,可谓一举两得。我朝每年给于辽国岁币数十万银绢,利用商业贸易,不仅要他们一分不少地吐出,还要吐得更多。” 皇帝慢慢地在书房中踱步,一边听我继续述说。 “朝廷只需统一赋税征收,促进工商贸易发展,便一边可以获得大量的赋税收入,从而放松农民负担,稳定国家,又可以将华夏文明传播至周边诸国,消磨他们的蛮性,使他们熟悉汉语,仰慕汉制,喜爱汉物,不动一兵一戈而胜之。” “经商获利丰厚,人人皆有心如此,长此以往,岂不是连土地都无心耕种了?虽然朝廷赋税收入大增,却会导致社稷不稳。”皇帝说道。 我回答道:“皇上顾虑得是,有言云‘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百业皆有利于国家社稷,朝廷可以用不同赋税来从中调节,对于不同的行业征收不同的赋税,厚利者重收,薄利者轻收。对于有助于国家稳定,工艺精良,商贸发展的行业进行鼓励保护,甚至可以从赋税中取出一部分补贴来鼓励耕种土地。” “无农不稳,无工不强,无商不富,这话听来颇有道理。”皇帝点头说道。 我又说道:“凡事皆有限度,若是人们都跑去经商办业,那么粮食果蔬的价格就会上涨,又会变得有利可图,从事的人自然会多起来。朝廷要做的事情,便是用赋税征收,法规政策来进行调节,不致使其失去控制即可。” 皇帝思索良久,轻叹了口气,说道:“你所说的,无不道理,看来这新法中限制商人一条还须斟酌。”忽然又道:“这些办法虽好,实施起来却费时日,你身为商贾,自然是替商人说话,在商业上考虑得多些。” 我连忙又跪下道:“皇上所言极是,这些办法乃是需要循序渐进的。小民以为,当下要务,是在于改革军制,增强朝廷兵马战力,保护家国无忧,内政方可按部就班地施行。” “朕倒忘了,听说你曾在西方法兰克皇帝军中服役,立有功勋,当然是熟知军务了。” 到目前为止,看起来皇帝对我的建议印象很好,嗯,继续。“小民在西方征战过后,一直思索着如何建立更有效更实用的军制,良久以来,所得心得有三。虽然身为布衣,不该议论朝廷军政,但是小民觉得这三条对于大宋有莫大的益处,愿冒死上呈皇上。” 皇帝哈哈笑道:“你能为大宋着想,不论这三条是否恰当,朕赦你无罪,只管说来。”说完对身旁宫女道:“给他赐座。”我又连忙谢恩。 我朗声说道:“大宋兵马分禁军、镇兵、厢兵。其中禁军装备最好,兵力雄厚,但是久居京城,不熟悉边疆局面地形,一旦有战事容易骄纵轻战;镇兵由边疆各将帅自行招募训练,因久在边土,所以剽悍善战,但是太过于依附统帅,不便朝廷控制;厢兵各守地方,俱是老弱,训练和士气都不堪一用。” “小民的建议之一,便是将内地和边疆的镇兵厢兵统一,改为军镇。宋辽边境设两军镇,宋夏边境以及与吐蕃的边境共设三个军镇,大理边境设一军镇,江浙、荆湖广南、山东等按照地域不同设六个军镇,天下共设十二军镇,辖数万至十数万不等的军队。军镇主帅五年一换,不让有人在某一地任职过长,同时又使他们互相竞争,不至于身居高位久了而懈怠。军镇除统帅外,下设司职国纪军法、招募训练、兵械辎重等将军各一名,由朝廷委任,负责军队的各项事务。如此既可集中军队的战斗指挥,保证军队的战力,又可防止有人领军坐大。” “其二,是在全国设多处兵学,招募勇武少年入学,三年后分配到各地军镇充任下级军官,并规定所有军队下级军官必须由兵学学员担任。朝廷设武院,凡下级军官积累功勋需要提升至中级军官,中级军官需要提升至上级军官,便要到武院学习训练一段时日方可。军官功勋由枢密院所派监军负责考核纪录,升任命令由朝廷发布,与统帅无关。不需要多少年,军队里中下级军官就全由兵学学员充任,他们所服从的是朝廷,军镇将帅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8 如有异心,也不会有多少人跟从。” “其三,中央禁军实行精简,仅负责拱卫京师。然后在朝廷中设军机参谋署,各地选拔数十名熟知军务,精明干练的中级军官到军机署,专门负责接受整理各地军机事务,择精要的呈报皇上。若遇战事,则制定军事行动方略,给与皇上决策参考。这些参谋军官每隔几年一换,朝廷的回到军镇,再从军镇中选拔新人,这样皇上可以直接掌控军队,军队也只对皇上效忠负责。” “如此三项,可以既保证军队战力,卫国安邦,又可以使各将帅难生异心,朝廷可保长治久安。” 这三条可以说都是源自现代军事理念,虽然说根据现在宋朝的情况作了不少改变,但是对于目前的大宋军制来说绝对是个翻天覆地地变革。尤其是军校制和参谋制,会让大宋的军队从下至上发生根本变化的,慢慢来嘛。 皇帝半晌不作声,只是踱来踱去地思考。过了一阵,又在书案后坐下,说道:“你回去后将这些仔仔细细地写个折子,三天后来交与朕。” 我跪下道:“小民定当竭诚努力,不负圣望。”过了一会,皇帝没有说话。我抬眼偷偷看了看,见皇帝坐在椅子上正沉思着,便说道:“皇上若无事吩咐,小民这就告退了。” 皇帝笑道:“你不必再自称小民,朕以前答应了的职位并未取消。既然你能为大宋谋略,为朕分忧,又从过军旅,现在朕再给你个从五品的游骑将军。”说完提笔写了一份诏令,交一名黄门送去中书省,再由吏部办理。 我这下可是真心实意地大呼:“谢主隆恩!”了。 这个官职不过是个散职,并不管什么事情,但是我有了这个衔头,就不必在路上碰个衙役也要叫官老爷了。比如说我的对头石炅,以往我们见面都是在私人酒宴上,我不必正儿八经地向他行礼。但如果在其他地方碰上了,他要我下跪磕头,我可不能不从,不然就是要吃官司的啊。 现在咱也是官职在身,还是皇帝亲自给的,以后不管哪里,遇上他最多弯弯腰拱拱手。嘿嘿,要不然也可以一甩头扬长而过,学足风流名士的派头。 从御书房出来,刚刚走到东华门前,就看到明毓郡主在马车上向我招手,我便走了过去。 “看起来你气色不错啊,皇上给了你什么赏赐没有?”她笑着问道。我正想跟她开个玩笑,突然一想,这可是在皇宫大内,万一说错了什么话,这从五品的冠带还没有见着,人可就要下大狱了。 我立刻满脸敬仰的神色,恭恭敬敬地朝皇宫方向拱手行礼道:“皇上的恩典,赐我为大宋从五品游骑将军!” “啊呀,你可发达了!”明毓郡主也立刻作出惊喜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恭喜将军,贺喜将军,快快请客!”我笑道:“没问题,要上哪儿郡主只管示下,这般光宗耀祖的荣耀,自然要大摆宴席,大宴宾客了。” 第二十一章郎情妾意 晚上在清风楼的宴席只有三个人,我、叶筠妍和明毓郡主。我们把这一层周围的雅阁都包了下来,只留下中间最好的一间供我们使用,郡主的从人把四周门道都围住了。弄得她们两个莫名其妙,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做得这么神秘。 我把今天在御书房中和皇帝的对话都仔仔细细地轻声说了一遍,只听得她们凝神屏气不作一声,小姑娘更是瞪大了眼睛望着我,似乎她根本没有想到,皇帝和我之间谈论的是这样的国家大事。 “真想不到,你这个家伙别有所图,还这么有心计?”她哼哼着说道,似乎是在责怪我利用了她。我立刻站起来朝她深施一礼道:“端木秀在郡主面前隐瞒也是迫不得已,我一介布衣,若是这事在面奏皇帝以前传了出去,那一定不能成功,说不定还会性命不保。郡主的大恩大德,端木秀没齿难忘。” 她神色一正,敛起笑容说道:“既然没齿难忘,那就要定当图报,你说,你该许我什么?” 惨了,在这个小姑娘面前说话应该特别小心的,一不留神就给她落下把柄了。看见我一下语塞,她噗哧笑道:“这样吧,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不管是什么,我说出来了你就要替我做到,你可要记住了。” “这个,这个不会是什么我办不到的事情吧?”我战战兢兢地问,有此事似曾相识的感觉。“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出很刁钻的事情让你去办,怎么说我们也是朋友么,是吧?叶姐姐?”叶筠妍只是微微一笑。我看得出她似乎在沉思着什么,没想到小姑娘会扯上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有了这个朝廷身份,你在开封发展生意是要方便很多。但是你上书言奏之事关涉国家大事,似有为黄裳谋划之意,却让我怎么感觉你意不在此?”叶筠妍问我道。 嘿嘿,我老婆就是聪明。我从菜盘中挟起香汁鲍鱼,分别挟到她们碗中,笑道:“筠妍所猜无虚,端木秀对于做官并无多大兴趣,五品六品、七品八品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我之所以呈上那份折子,不过是想对皇上有所襄助,对大宋百姓有所益处。而获取这个官衔,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必须向那些官儿磕头了。” 二女都笑了起来,忽然明毓郡主用食指头指住我说道:“哼,我就知道你对上次朝我磕头心怀不满呢。” 我忙道:“非也非也,上次郡主助我脱困,端木秀是诚心实意地感激郡主。再说了,给郡主这样美丽可人的姑娘磕头,那可是别人想都想不来的机会呢。” 二女一齐笑着摇头以示不信,都说我口是心非。我只好皱着眉头叹气道:“你们不信也没办法,我也不好效那比干剖心之举,明知道你们舍不得,却做那等虚心假意的事情。”郡主嘻嘻一笑道:“我是怕,舍不得的人另有人在。” 我笑道:“别的倒是没什么,只要我以后碰上了石小侯爷不要给他磕头就成,我可是死也不会磕这个头的。” 叶筠妍目光流动,看着我说道:“听我府上管家说,前天石小侯爷来拜访了我父亲,据言他和我父亲谈了不短的时辰,不知所谈何事?”我大吃一惊,失声问道;“可是真的?”叶筠妍却不说话,只是低了头用象牙筷子拨弄盘中菜肴。 我猛然想到,这年代可不和我们那年代一样,重要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我竟然把这个给忽略了。如果那石小子抢先向云阳伯提亲了,那我不是糟糕之极?筠妍也会进退两难的,不由得心里急切起来。 我望着叶筠妍的双目,说道:“明日我去拜访你父亲云阳伯大人。”叶筠妍惊异地看着我,一晕嫣红飞上她的脸颊,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这么3u.快?”小姑娘也惊奇地看着我问。“宜早不宜迟!”我目光不离叶筠妍说道:“当然要快,古人说得好,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嘛,我可不想吃后悔药。”叶筠妍脸色羞红,嗔怒道:“越说越不象话,不听你瞎说,我们走!”说完起身朝门外走去。 “你把叶姐姐惹生气了!”小姑娘一指头戳到我额头上,说道:“还不快追叶姐姐回来?”我赶快抢出门外,赶上两步,一把拉住叶筠妍的手,直叫道:“筠妍你听我说!”叶筠妍把我的手一甩,作势转身又走。 四周无人,我登时也顾不得许多,上前将她抱住,搂入怀内。叶筠妍没想到我会这么大胆,又羞又急,又不便喊叫,只是挣扎着低声说道:“放开我,这样叫人看到了如何是好?”我哪里肯放,将怀中佳人紧紧搂住,说道:“筠妍你该知道我的心思,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定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她忽然酥软下来,娇喘着伏在我胸前,一时无语。我凑到她耳边轻声说道:“明日我就向你父亲提亲,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你娶到。” 她仰起脸看着我,柔声说道:“你别太自信,我父亲不定会把我嫁给你呢。”我说道:“就算你父亲不肯,只要筠妍你的心在我这里,我总会有办法让你父亲接受我这个女婿的。” 我看到叶筠妍的脸上浮现出绝美的笑容,娇艳生辉,胸膛中被爱意燃烧得炙热起来,情不能禁,低头吻在她唇上。她只来得及微微嘤咛一声,便被我用嘴唇和舌头热烈地征服,将她也带入到爱情的甜蜜中来。 爱情一旦突破了束缚,立刻便把我们抛入到不能自制的洪流中。我们两人紧紧地拥抱着,将彼此的身躯尽可能地贴在一起,尽情地享受着似乎永无尽头的柔情蜜意。 我亲吻抚摸着她,她也娇媚如火地回应着我,这个时候我们谁都不愿意停下来,管他呢,就算是天皇玉帝到了面前,也要亲热个够再说。 不知道是第几次,我似乎听到了房间里面有瓷碟跌落的声音传来。哎呀,屋子里还有个明毓郡主呢,怎么把她给忘记了? 叶筠妍用力推开我,满面娇羞,轻声嗔道:“都是你,这下要让郡主笑话了。” 虽然恋恋不舍,可再亲热下去她也不会答应了,我牵住她的手,拉着她朝房子里走去。她轻轻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也就随着我一起走入房内。 小姑娘正两手托腮坐在桌旁,眼睛盯着那只沙漏,嘴里不知道在念叨着什么。看看她的脚旁,已经有三只瓷碟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我不由得转头看看叶筠妍,叶筠妍脸上更是绯红。 “有劳郡主久等了,端木秀罪不容赦,该死该死。”我连忙上前作揖赔罪。 明毓郡主看了我俩一眼,忽然吃吃笑道:“叶姐姐走得好快,我们端木将军追得好辛苦吧?追了这么长时间。” 我心想,应该说嘴了这么长时间才对。当下呵呵笑道:“哪里哪里,我看见外面清风朗月,极是宜人,便陪筠妍在外面走了走。”叶筠妍在椅子上坐定,顺手用指甲轻轻掐了我的手腕一下。 小姑娘居然没有放过的意思,又道:“是吗?我看到你们脸上都是红红的,嘻嘻,还以为你们跑了好长的路呢。” 这小丫头!我可不管她是什么郡主,瞪了她一眼,心想这小姑娘说不定已经偷偷看到了刚才少女不宜的场面,你是不是要我给你现场示范一下,传授传授才甘心?没问题,学费都不要你的。我说道:“嗯,可能天气有些热,刚才在外面又走得急了些。” 叶筠妍怕她再问下去,那她就真是要羞得找条地缝钻了,连忙说道:“太晚了,郡主我们回去吧?” 明毓郡主眼睛滴溜一转,忽然笑道:“也是,太晚啦。这里离叶姐姐家太远了,离王府近,今晚叶姐姐就在我家里睡一晚可好?我们可以同榻而卧、秉烛夜谈。” 你们秉烛夜谈是什么意思?最好是我和筠妍同榻而卧、秉烛夜谈,我心里嘀咕着。叶筠妍刚开口说这样不妥吧,小姑娘又说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和叶姐姐商量的,反正我和叶姐姐明天也可以一起到绣坊里去。” 看来是没法制止了,我心中一声长叹,这小丫头和叶筠妍聊些什么,不用问也知道。 这里离王府极近,马车走了没多久就到了王府门口。送她们下车,然后进了府门,我和叶筠妍对望一眼,这才上马离去。 此时已入亥时,街道上依然可见不少行人往返,尤其是路旁灯火通明的酒楼茶馆里,更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我脑袋里满是叶筠妍温软的娇躯,甜热的亲吻,鼻间萦绕的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心情兴奋异常。 “停下!”忽然有人喝道。我一下回过神来,一勒缰绳将马速放慢,看到几个人骑着马挡在面前的街道上。当中有个人正好认识,那是石炅。 我头脑立刻清醒起来,仔细观察了一下前面的情形。他们是四个人,我认识的只有石炅,其他三个年轻人也都是长衫幞头的装扮。有两个人和石炅差不多的装束气质,但我的目光只被石炅左边一个人吸引住了,那个人神情俊朗,气宇轩昂,看得出不是一般的人物。 “难怪说我怎么今晚手气这般顺,原来会碰上你!”石炅哈哈笑道:“今日可不是在什么花园别馆,也没有郡主来救你的驾,没人可保得了你这小子。”我心里一掂量,这四个人都不象是有武功在身的,那我就不怕。虽然我一个打不过四个,但是打架可不是人多就占优,那是要比心狠手辣的,这点我在小学就锻炼过了,绝对比他们强得多。 我嘿嘿一笑道:“靖乡侯好兴致啊,这么晚了还在这水西桥流连忘返。” 石炅喝道:“少给本侯贫嘴!今日本侯心情好,赶快跪下磕头,自己给自己三十个耳光,本侯或许放你过去。”边上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停住马,冷冷看着着几个家伙说道:“在下只跪天、地、君、亲、师,若阁下对此有特别癖好,不妨自己回家时沿途下跪磕头着回去。” 边上两人立刻哇哇大叫道:“反了反了,升斗小民竟然敢顶撞靖乡侯爷,拉了见官去!”说着便催马上前来。 我将手中马鞭戟指那两个人,厉声喝道:“不怕死的就只管过来!”那两人一下怔住了,看见我比他们要高大,气势又足,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石炅大概也没有想到我如此硬挺,他也不敢上来亲自动手,只是怒道:“你小子有种!你们两个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叫几个当差的来,把这无法无天的小子抓去。”立刻一个人答应了,拨转马头朝街口奔去。 我哈哈大笑道:“你们慢慢等候,我可有事,没工夫陪你们玩。”说完驱马前行。 另一个人见我要走,赶紧上前来拉我的马辔头,叫道:“小子别溜,有你好看的。”我早有准备,见他手快要拉到,用力挥动马鞭朝他的坐骑头上就是一鞭。那坐骑一声痛嘶,一下人立起来,那人哪里留神这个了,整个人被摔在地上滚出一丈多远,顿时哭叫起来。 仰天大笑着,我策马往前,也懒得理会身后石炅眼中冒出来的怒火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9 。 才走了几丈远,刚才去叫人的那个人从前面回来,后面跟着一小队巡夜的差役。那人冲着我叫道:“就是这个无法无天的平头百姓,竟然敢顶撞侯爷,快把他拿下!”那群差役发声喊,上前将我围住。 我喝道:“你小子少大呼小叫,谁是平头百姓?你可得指清楚了。”那人想都没想,只管叫道:“就是你!不入流的小商贩,有你好受的。” 我哈哈笑道:“想不到你们的消息这么不灵通,我可告诉你,我端木秀是皇上亲自赐封的五品游骑将军,有疑问的话请到吏部咨询去。” 石炅和那个人齐齐问道:“什么?你小子胡说什么?” 第二十二章雍定侯爷 这时候街上围了好些人拢来,都是在这里玩闹的闲散子弟,看到我刚才使计把那小子弄翻在地上,都吆喝笑闹起来。两个差役赶紧上前驱赶,命他们散去,却又丝毫无效。 我一字一顿地说道:“今日皇上亲自赐封我为五品游骑将军,靖乡侯大可以去打听打听。”那领头的差役都头一听,看了左右一眼,都稍稍散开一步。虽说开封城里这样的将军大夫不计其数,但是由皇上亲自赐封,那意义就不同了,他们可不敢乱来。 石炅沉声喝道:“五品将军又能怎样?在本侯面前,小小将军算个屁。”边上那被摔下马的人已经爬了起来,也嚷道:“老子我还是五品朝散大夫呢,将军顶屁用?”我嘿嘿笑道:“侯爷所言极合佛理,佛云五蕴皆空,色身亦空,功名利禄,皆是虚妄,将军王侯皆为粪土耳。如侯爷所言,这从五品的游骑将军嘛,自然也算作狗屁了。”他两个哪里想到我会这般回答,登时结舌,说不出话来。 我又道:“只不过这将军衔头可视作虚妄,皇上的恩赐却不可轻慢,侯爷叫本将军下跪磕头自掌耳光,将朝廷体面置于何地?莫不是觉得皇上的封赐算不得什么吗?” 忽然他旁边那位一直未作声的青年拍掌道:“久闻端木公子思敏闻博,能言善辩,今日一见,方觉得传言尚未道尽公子的风采啊。” 我早留神这家伙了,刚才他们四个人中石炅和他是站在前面,另两个是在稍后面,便可以猜出来他至少和石炅一样的身份。刚才那一阵闹腾,他待在旁边一句话不说,任由石炅他们行动,现在看到石炅吃不住了,才现身说话,是个非常人物啊。 伸手不打笑面人,他说得客气,我也就朝他拱手施礼道:“未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那青年拱手还礼道:“在下曹睿,表字中敏,承祖上荫德,现忝居雍定侯之位。”乖乖,又是一个侯,这大宋朝怎么这么多王孙公子?赶明儿我也弄个侯做做。 古代的爵位分公、侯、伯、子、男五等,每一阶爵位里面又分三等,象这些年纪轻轻就封侯的公子哥儿,都是开国元勋的后人,世袭下来的,其实算起来也就那么十来个。五等爵位都是超品,也就是说,即使是一品二品的朝廷大员,在他们面前也得先行礼。不过朝廷大员是掌实权的,现官不如现管嘛,这些公啊侯啊什么的也不会傻到去朝他们摆架子。 我这个游骑将军、承议郎差得就远了,随便走到开封大街上就可以碰到几个,类似于我们二十一世纪的科局级待遇吧?用现代的笑话来说,掉块砖头下来没准都能砸着几个呢。 换了一般的人,自己这个小小的五品将军碰上了侯爷,那是巴结都来不及的。可惜,他们碰到的是我,只要他找不到律条什么的来压我,我就不怕他。 我微微笑道:“原来是曹侯爷,失敬失敬。” 那曹睿说道:“小侯近来听闻开封名商端木公子的大名,今日得见,幸也何如。”我心中一乐,呵呵,居然还有开封名商这样的称呼啊,就是商界知名人士了。 石炅却在一旁怒道:“曹兄何必跟他客气?这小子说的还不知是真是假,前些天还是布衣一个,这回就变将军了。还是先叫人把他带到开封府去,查实个究竟再说。”说完便挥手叫那几个差役上前拉我下马。 我喝道:“慢着,这开封府也不是去不得,只不过这两天我可没时间,以后再说吧。” 石炅哈哈大笑道:“你以为你是谁?说不去就不去?由不得你。拉他下来,一切有本侯作主。”那几个差役见他这么说,一个便上前来扯住我坐骑的辔头,差役都头说道:“还请你随我等走一趟。” 我听他这么说,也懒得和他纠缠,便跳下马来说道:“既然侯爷坚持,那就没办法了,我这就随诸位前往开封府去辨个清白吧。”那石炅和另两个人都往策马前面驰去,哈哈大笑,其中一个说道:“咱们先赶去,到堂上等着他。” 我“唉”的叹了口气,大声对那差役都头说道:“皇上叫我三天后呈折子御览,这一去怕是来不及了。”几个差役听了浑身一激灵,前面石炅三个也立刻勒了马,停下来。 我又对差役拱手道:“皇上的旨意不敢不办,烦请大哥帮我在开封府准备一间房子,笔墨纸砚,这折子又不能让旁人看到,只得如此了。” 那都头连忙道:“将军只管回去,辨析之事,小的报知开封府到吏部查查便可。”这时候他可不管石炅说的什么啦,要是我说的是真的,我在面见皇帝的时候把责任往他们身上一推,他们的麻烦可就大了。 “无妨无妨,”我说道:“诸位公事公办,折子写好了,也请开封府派人呈往宫中即可,端木秀岂可耽误诸位办事?” 忽然曹睿哈哈笑道:“想来是石侯爷和端木兄之间有些误会,大家同朝为臣,些许小事,有什么揭不过的呢?” 我正色道:“雍定侯爷说笑了,这朝廷任命事关重大,当然要辨个真假,不能说是小事。”石炅他们这时候惊疑不定,已经不敢作声,只是在一边看着。 曹睿道:“石侯爷性子是急了些,这等事情也无须端木兄亲自跑一趟,毕竟皇上交待的事情最是要紧。那位都头不知如何称呼?”那位差役都头连忙上前,作礼道:“小的黄七,侯爷有事只管吩咐。”曹睿说道:“就请黄都头回去帮忙办了这事,小事一桩,也无须端木兄亲自行走一趟。”黄七连忙答应,眼睛却看着我,他现在可不敢自作主张了,谁知道我答不答应呢? 我冷眼旁观,心想这曹睿可比石炅那草包强太多了,我以后可得留神点儿。 曹睿又朝我说道:“端木兄不妨看着曹某的薄面,这事揭过不提,是我们太过轻率了,请端木兄原谅则个,改日曹某作东请朋友们喝酒,还请端木兄赏脸光临。” 唔,这个曹睿想干什么,一口一个端木兄叫得这般客气起来?准备给我摆鸿门宴吗?但是看来他的神色又不似作伪,可能是看到我这个小人物竟然可以直接给皇帝办事,似乎有飞黄腾达的前景,想拉拢拉拢? 我拱手笑道:“既然雍定侯都这么说,那可是给我端木秀天大的面子了,岂敢不从?端木秀只好到时候往侯府讨杯酒喝。” 曹睿哈哈大笑道:“端木公子真痛快人,今日有缘结识,曹睿当真有幸。”石炅等几人也跟着干笑了几声。 几个人各怀鬼胎地客套了几句,便互相告辞。我舒了一口气,心想要不是今天幸运,皇帝给了我这个五品将军做,那我只有不顾后果夺路而走了,搞不好还要成通缉犯。 皇帝小弟英明,就凭这个,我也尽力帮你一把,我在心里高声说道。 这个时代就是这个样子,虽然我只是个从五品的中阶武职,但是和皇帝拉上了关系,旁人就小看不得。说来也是,历史上那些兴风作浪的宦官太监,不就是因为和皇帝亲近,就可以视满朝文武如无物吗? 他们几个估计是出来鬼混的,这水西桥可是开封有名的娱乐场所哦,尽是勾栏妓馆,所以都身着便装,没有带从人。石炅他们三个往另一个方向走,没想到,曹睿居然和我同一段路,两人便并缰而行。 “端木兄能得到皇上赏识,今后圣眷愈隆,前途不可限量啊。”两人并行在街道上,曹睿笑着对我说道,脸上看起来满是真诚。我微微笑道:“端木秀只不过是做了一点小事,皇上高兴,便是对我们臣下的恩德。倒是候爷乃元勋之后,年少英武,身居高位,将来才是真正的朝廷栋梁呢。” 曹睿又道:“端木兄过奖了,曹某上承祖德,才有这个爵位。曹某本性疏懒,于仕途一道不甚上心,只喜欢交朋结友,酒宴欢娱,闲时打点一下店铺家业。” 哦?听到这后面的话,我立刻来了兴趣,问道:“原来侯爷也做生意?” 曹睿笑道:“端木兄这话问得见外了,曹某虽然有些祖产,朝廷又有俸禄,但以曹某的花销挥霍,岂不是坐吃山空?只是曹某的铺面也就一处酒楼两座钱庄而已,比起端木兄遍布开封城的商行来说,那是上不得台面呢。今日我们有缘结识,日后亲近的机会多的是,定要向端木兄讨教讨教生意经。” 原来是个官商,我们那时候叫“太子党”的。我哈哈笑道:“雍定侯太客气了,既然是生意场上的朋友,互相照应是应该的,何来讨教一说?” 曹睿说道:“端木兄自海外来开封才月余时间,便将开封城里原来未有的玻璃和煤火生意做了起来,眼下便已经是开封城里有数的大老板,不需要多久时间,便可成为开封城首富,同行中人说起来都佩服得紧。这做生意上的诀窍,看来端木兄是大通了,曹某愚昧,这些生意要靠几个忠心的家人打理,自己还糊涂得紧呢。” 我听了自然是十分高兴,连道哪里哪里,不敢不敢,心里却不免提了起来。以刚才他给我的印象,决不是个只知道贪财享乐的公子哥儿,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眼看得要分手了,曹睿又说道:“我与端木兄一见如故,相见恨晚,过些日子我在寒舍设晚宴招待,还请端木兄光临。” 我朗声说道:“雍定侯有请,端木秀一定准时登门拜访。”说完两人道别离去。 回到住的地方,我看到江大伯还未歇息,便敲门进去,坐下后把曹睿的事情和他细细说了一遍。江大伯虽然不是开封人,但在这里行动得久了,见多识广,生意上打交道的人多,我来就是想问问他对曹睿的印象。但是为了避免他们担心,没有将石炅他们的事说出来,只说是碰巧遇见曹睿的。 “雍定侯爷我倒是听说过,据说是有不少产业,是开封城里有名的大富户。”江大伯听我述说完,捻着胡须说道:“我们一直做的行商生意,和他做的酒楼钱庄生意不同,他是侯爷,我们是商贩,平时又无来往,所以不能说了解。” 我“哦”了一声,端起茶杯慢慢喝着,脑袋里不停地转动,猜想曹睿的用意。 “现在公子的生意才做起来,就声势惊人,平常人都看得出我们‘金利来’前途不可限量,或许是雍定侯有意攀交也不一定。”江大伯说话的语气有些得意,也难怪啊,他是“金利来”的大掌柜,风光程度和往日的行商生涯可大大不同。 起身向江大伯道了晚安,我走出门外,心里还在思索着。忽然背后江大伯的声音说道:“公子慢走,我想起去年一件事情来了,说说对公子或许有所帮助。”我停步转过身去。 江大伯上来轻声说道:“我有一个老伙计,靠贩些小东西赚钱,他有个毛病,就是极好赌钱。去年冬天我见到他时,天上下着雪,他连袄子都没穿,一问,钱都输光了。”江大伯停了一下,接着说道:“他又破口大骂,说赌场里的庄家出千,害他输钱。我问他为何不去赌场讨个说法,他说,那赌场背后是雍定侯爷,谁敢去找啊。” 我心里一惊,心想开设赌场乃是一本万利的赚钱门路,只是要厉害的背景后台罩着。如果这是事实,至少说明两点,一是雍定侯有见不得光的黑道生意赚钱,酒楼钱庄可能只是打掩护的生意;二是他很有些势力,而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个有名无实的世袭侯爵。 江大伯又凑到我耳边说道:“听那老伙计说,前年他有个赌友也是输了两千贯钱,家业都输光了,去赌场叫骂,后来就看不到人了。”顿了顿小心地说道:“依老头子看来,这雍定侯还是不要深交为好,我们平民百姓,同这些官老爷斗不起的。” 我笑道:“深不深交往后再说,不过我端木秀却也不是平民百姓了,好叫大伯得知,今天大宋皇帝亲自赐封我为从五品游骑将军。” 江大伯听了大喜道:“这可好,这可好,老头子这里先恭喜公子加官进爵了。” 我哈哈笑着道谢,便回到自己房里休息,一直在想着:曹睿那家伙莫不是想找机会和我合伙做生意,然后下手暗算我,吞并我的产业,这很有可能啊,开赌场的后台老板哪个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唔,我已经答应了过些天要去他的侯府赴宴,可得多留点神。想到这里,我倒是来了兴趣,这个宋代的“太子党”有些什么手段,我很想见识见识。 第二十三章穆罕默德 实在是太累了,我躺下一沾枕头眼睛就睁不开来。需要说明的是,我的床铺是经过了改造的,宋人睡的那种床铺我不习惯啊,床板就算了,那枕头可是硬邦邦的要人命,我只好找裁缝做了一个现代化的。 而且这时候已经开始有蚊子在讨厌地嗡嗡打转,我得做盘蚊香,我一边迷迷糊糊地想着一边睡着了。 第二天天色有些阴沉,空气中又闷又湿,院子里的蜻蜓贴着地面飞舞,看来是过不久会要下雨。 我和江越慢慢朝不远处的玻璃行铺面走去,一边和街上的左邻右舍微笑着打招呼。有几位大嫂老太正提出煤炉子在街旁生火,还可以看到,有不少院子里屋檐下伸出的烟囱冒出白烟来。想当初我搬来时,只要一出门就有一群小孩子蜂拥着看热闹,大人则在边上指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20 指点点,现在大家都熟悉了,习惯了。 江越现在穿的也是经过改良了的短衫,没事喜欢和一帮小伙子们跳跳街舞,打打我新教给他们的三人制街头篮球,年轻人接受新鲜事物就是快。 虽然来这个时代已经一个多月了,有了忙碌的事业,有了心爱的人,也有了朋友和对头,自己都把自己当作宋朝人了,但还是常常会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店铺里面有人用一种奇怪的腔调惊叹:“神奇,真的神炫!”我迈入大门一看,店子里一个穿白色长袍的大块头正站在玻璃样品面前大声赞叹。我一呆,从这个人的装束太熟悉了,可以马上判断出,这是一个阿拉伯人! “东家,这位是来自大食的商人。”边上一个管事看到我,立刻跑上来对我说:“他今天一早就来到这里,叫做什么木杆麦豆,到处看,还到处问,我们都听不太懂他的话。”什么?叫什么名字?我一头雾水,只能点点头道:“知道了,你们忙你们的,我来接待他。” 那个阿拉伯人忽然转过身来看着我,走过来大声对我说:“神奇,宋人真神奇,玻璃,很好。”哇噻,好大个个头!我一米八二的个子在宋人中间已经算是高的了,这家伙似乎比我还高一点,腰围却起码是我的两倍以上,加上一身白得晃眼的袍子,看上去更是硕大无比。脸上胖得夸张,满面油光,嘴唇上面两撇翘胡子,两只中东人特有的黑大眼睛。 他说话的发音很是奇特,虽然说的汉话,一般很少有人能立即听懂。不过我还好,毕竟这种轻重音不分的汉语还算熟悉,我以前上学时听外教说过。 我立刻哈哈大笑,张开双臂迎上前说道:“欢迎欢迎,欢迎尊贵的阿拉伯客人!”那阿拉伯人似乎没有想到我会用这种礼节来欢迎他,脸上顿时浮现又惊又喜的表情,也张开臂膀和我用力拥抱了一下,几乎挤断我几根肋骨。边上的管事姑娘们都看得呆了,估计他们现在心里在想,东家不愧是海外回来的人。 “老板,你是这里?”他问我道。我笑道:“我是这里的老板,名叫端木秀。阿拉伯客人莅临本店,不胜荣幸,请问客人尊姓大名?”我说的这话他倒是听懂了,他拍拍自己的胸脯说道:“穆罕默德,我的名字,大马士革。” 穆罕默德?我倒,管事听成木杆麦豆了,这是阿拉伯人常用的名字了,大马士革可能是说他从那里来的。我大笑道:“穆罕默德,好名字,先知的名字。”他更高兴了,拍着我的肩膀笑了起来。我又说道:“大马士革,好地方,大马士革的刀剑是世界上最锋利的。” 穆罕默德高兴得什么样的,问道:“大马士革,你知道?”嘿嘿,这还能不知道吗?我笑道:“耶路撒冷、麦加、巴格达、大马士革、开罗,我都知道。”我这一串地名报出来,穆罕默德欢喜得都要晕倒,拉着我的手话都说不出来了,那情形就叫做他乡遇故知啊。 真主在上,你可不能晕倒,谁抬得动你啊?我心里默念着,也和他一样哈哈大笑。 “我们家乡,你到过?”稍微平静一点,穆罕默德问道。我心里一咯噔,糟了,我可是自夸游历天下呢,心中念头急转,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我曾经游历西方的一些国家城市,在开罗做过生意。” 穆罕默德惊奇地看了我一眼,又高兴的说道:“开罗,我知道,美丽的城市!我们的话,你会说?” 惨了惨了!阿拉伯语我怎么会说呢?这下西洋景要穿帮了。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呢,我绝对不能慌,一定要挺住。我定了定神,笑道:“我和一位威尼斯商人朋友一起去的,我们合伙做生意,我只会说拉丁语,不会说阿拉伯语,他会说。” “拉丁语?不好,不好。”我看到他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心想话可不能在这里讲太久了,不然难说不出漏子。连忙热情地拉住他说道:“穆罕默德先生远从阿拉伯来此,端木秀应尽地主之宜,穆罕默德先生请后面坐,我们再详细聊聊。”他也显得很高兴,连声说道:“我们,好,好,仔细说话。” 进到后院,到堂中分主客坐定,两个小丫头立刻奉上茶来。我开始旁敲侧击地问他,没想到穆罕默德倒是爽快,一五一十地就说了个清楚。 原来他是大马士革人,家族都是做生意的,这些年以来一直在天竺、南洋各地之间做生意。他虽然年纪轻轻,却也跑了好些年生意了,在南洋经常和大宋的商人打交道,学了一些汉语。 那时候波斯的玻璃器皿和南洋的宝石香料卖到宋朝来很赚钱,回去还可以捎带宋朝的瓷器和丝绸茶叶,来回一趟获利丰厚。他老兄便打起了这个主意,再加上早就想到大宋来游历一番,于是进了一批宋人喜爱的玻璃瓶装的蔷薇香露,搭船来到了广州。在广州卖掉一批以后,又听说到开封来卖可以赚更多的钱,便跑到开封城来了。 没想到他来到开封城,竟发现城里卖的玻璃器皿比他的要好得多,纯净度上没法比。一打听,才知道开封城里现在有“水晶坊”字号的玻璃商行,专门生产玻璃器皿。 穆罕默德今天便跑到我的店子里来看看,一看之下惊讶不已,因为他原来只知道宋人是不会生产玻璃的,没想到一下子看到了这么多这么精美的玻璃器皿,就大呼小叫起来。 我暗笑,嘿嘿,这是没办法的哦,毕竟他的是九百年前生产的玻璃制品,在原料调配上还远不如现代的玻璃那么精确。 我们聊得越来越投机,穆罕默德估计是极少碰到对阿拉伯有所了解的人,所以说起话来特别的兴奋。还好,我有先见之明说自己只到过开罗,如果说的是巴格达、大马士革这些地方,可能他要和我一条街一条巷地聊下去了。我是刻意打听,自然要想法子找话题和他说话,好增加对现在的阿拉伯世界一些了解。 谈了好{炫&书&网}久,慢慢的,我还学会了好些句日常用的阿拉伯语。穆罕默德直夸我聪明,说我这么3u.快就能学会,比他原来碰到的宋朝商人厉害多了。 我呵呵笑道:“那是因为我以前和你们阿拉伯人打过交道,本来学过的,好长时间不用,又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边聊着,我心里慢慢有了个主意,很诚恳地拉着他的手说道:“我端木秀离开开罗已经很久了,很想念那里的阿拉伯朋友,今天真主让你来到这里让我们相见,这是莫大的缘分。要是穆罕默德兄弟不嫌弃,先留下来做我的客人,以后有什么发财的机会,大家一起来做。” 穆罕默德想了一想,高兴地说道:“端木,好朋友,我做你的客人!”他本来说话嗓门就大,一兴奋起来就更加吓人了。我们都开心地哈哈大笑。他性急得很,说完就要动身回旅店收拾东西,过来和我住一起。 现在可是快中午了,我不由分说拉着他到附近一家酒楼吃饭喝酒。穆罕默德饭量奇大,尤其是喜欢那些精美菜肴,才端上桌,就听到盘子一阵叮当作响便吃了个精光,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称赞。 只是酒他喝不惯,连说不好喝,味太淡,弄得一旁的酒楼掌柜直朝他瞪眼睛。我倒是明白,这个时候宋朝人酿酒用的是发酵酿法,酿出来的是米酒、黄酒,不要说习惯喝蒸馏酒的穆罕默德了,我刚开始都喝不惯的。 唔,这可是个好主意,我不正好可以发展酿酒行业吗?这个发展起来可是一个赚大钱的行当,要知道,酿酒业和烟草业可是俺们共和国的两大财源啊。烟草远在南美,现在就不想它了,但是酿酒天地,大有可为啊,我心里乐得暗自偷笑。 我原来到泸州去玩的时候,曾经参观过那里的古代酿酒作坊呢,所以,酿酒的技术程序都还知道,就这么办! 吃饱喝足,我回店里叫了两个人和穆罕默德一起去搬行李物品,搬到我住的地方去。 我回到房子里,换了一身干净新衣服,漱口洗脸,对着镜子整理了好半天,然后对江越说道:“走,带上我的名帖,我们到岳父家里去拜访岳父大人。” 江越听了初时一愣,马上明白过来,欢呼一声,立刻跑去收拾,过一会儿才回来,自己也换了身新衣裳。 云阳伯府怎么走我闭着眼睛都记得,很多次把叶筠妍送到门口看着她走进去的,但是,我却从来没有跨进那道门过。 到了云阳伯府门口下马,江越一路小跑着上台阶递上名帖。门口的两个家丁倒是认得我,其中一个马上下来牵马,另一个拿着名帖送了进去。 打赏了五贯交钞给那牵马的家丁,家丁笑眯眯地说道:“小姐一早回来就吩咐下来了,说端木公子今天要来拜访老爷,叫我们侯着呢。” 我笑着作揖道:“端木秀来得迟,有劳各位久候了。”那家丁连道不敢,牵着马从小门进去,倒也没考虑我万一被云阳伯拒绝会见怎么办。不过,我和叶筠妍这个月来走得近,明显一对情侣模样,谁都知道,只不知道云阳伯本人了解不? 虽然其实没过多久,我却感觉像是过了一个漫长的年头,眼睛只盯着那扇虚掩的红漆大门。 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咿呀”一声大门向两边打开,一位身穿暗褐绸衫的老者走出来,冲我行礼,口中说道:“老爷有请端木公子!” 我上前还礼,说道:“多谢老人家,未知老人家如何称呼?”那老者笑道:“在下叶禄全,现忝居云阳伯府总管。端木公子无需多礼,请!” 我忙道:“叶总管请!”便跟着他跨入大门,往府里走去。 叶总管没有带我走正前面,而是从旁边一个月门走进去,他看着我有些疑惑,便解释道:“老爷在内堂等候端木公子。”一路上只见环境清幽,处处假山藤木,间隙栽种各色花草,感觉像是到了一处园林中。 穿过二门,远远就看到一位白面长髯,头戴华阳巾,身着天青团花长衫的中年人站在客堂门口。我就知道,那一定是云阳伯叶师陶了,看上去,他倒更像是一位文士官员。 我赶紧几步,上前行礼道:“晚生端木秀拜见云阳伯。”叶师陶上前将我拉起,笑道:“端木公子请起,无需多礼,来,里面坐下说话。” 在堂内坐下,乘着使女在给我们上茶的时候,我偷偷观察了一下我这位未来的岳父大人。 岳父大人看上去恐怕不到四十岁,这还是我估计的,真正看着才像三十多的人。白皙光洁的面容,保养得很好的乌黑胡须,双目看人时神光湛然,嗯,不愧是叶筠妍的老爸。 仔细看看,叶筠妍的脸型是鹅蛋脸,她老爸却是圆方脸,但是眉目鼻子有些相像。可能叶筠妍长得更像她母亲,我想。 但有一点是可以立刻注意得到的,那就是叶筠妍和她父亲的气质颇有相同之处,如果站在一起认真看,就知道绝对是两父女。 “端木公子请。”叶师陶端起茶杯向我说道,我一下回过神来,赶紧端起茶杯。 第二十四章一年之约 叶师陶看着我,眼睛中目光精亮,缓缓说道:“听闻端木公子年纪轻轻,却远在西方游历经营二十载,不仅所见所闻的奇风异俗远胜常人,博闻强识,而且人品英奇,举止非凡。今日一见,便知传言非虚啊。” 凝神,缓息,气沉丹田,在未来的岳父面前,我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展现最佳精神状态,决不可有丝毫失态的表现。 “云阳伯过誉了,晚生虽然在海外游历,但是毕竟年轻识浅,又未沐故国上邦的礼仪风范,怎么当得起如此称誉?”我连忙说道。 微微一笑,叶师陶又问道:“端木公子自海外归国,路途遥远,未知是从海路回来还是从陆路回来的?” 哎呀,岳父大人在考问我的来历了,幸好这个问题我回答过几次,有所准备。 “从西方归国,路途艰辛,且要翻越鸟飞不过的帕米尔高原,气候极端恶劣,兼之强匪流寇横行,所以未曾选择陆路。”我平静地说道:“自海路从巴格达出发,经波斯海域到天竺,然后经过锡兰,后来在缅甸登岸。本来可以乘船经过暹罗直到广州,但晚生却性喜猎奇探险,听闻大陆西南风景绮丽,所以走陆路从缅甸进入大理,而后游览川中,再然后从剑阁出川。一路尽寻山水胜迹,游山观水,最后到的开封。” 叶师陶倒是没有想到我这么弯着路走,不由得赞叹了一声道:“想不到端木公子只身一人,竟然不畏艰险,做出如此惊人的行程,几可抵当年汉博望侯张骞西行啊,真是壮哉斯行!” 我连忙谦虚一番:“晚生不过是少年气盛,再加上当时单身一人,也一时忘了顾虑,莽撞行事,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的。” “端木公子太过谦虚了,常人若有这一半的历险,都足以快慰平生。”叶师陶笑着说道:“端木公子请用茶,这茶要乘着这个时候喝才好。” 我低头喝了一口,满齿生香,忽然心中一动,这茶好熟悉啊。当下谢道:“真是好茶,晚生多谢云阳伯与叶姑娘。”叶师陶微笑捻须不语。 这茶分明就是叶筠妍煮的,我在拾翠园和她们商量毓筠明绣坊事宜的时候,她亲自给我们煮过,连茶叶也分毫无差。霎时间,脑海中浮现出叶筠妍正在后面烧水煮茶的情形来,很有可能,她现在正在墙壁后面听我和她父亲的谈话呢。 我将茶杯轻轻放回身旁案几上,诚诚恳恳地说道:“云阳伯对晚生如此礼遇,令晚生如沐春风。晚生有个不情之请,还往云阳伯成全。” 叶师陶看着我笑道:“端木公子有何事,但凡老夫帮得上忙的,自不会令公子失望。” 我站起来躬身行礼道:“端木秀自幼流离海外,父母双亡,唯一的亲人舅父过世也早,一直是孤身一人闯荡。虽然喜欢交朋结友,但是难得有长辈提点垂爱。云阳伯若不嫌弃,可以称我贤侄,我也好尊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21 称您为叶叔叔,日后也方便向您请教。”心想不管三七二十一,首先拉关系,先叫叔叔,后喊岳父。 叶师陶目光一闪,忽然笑道:“好,好,既然贤侄不嫌弃老夫,老夫就冒昧充个大,讨个长辈做了。”我立刻屈膝跪下,轻磕一个头道:“小侄拜见叶叔叔。”叶师陶连忙扶起我,笑道:“贤侄无许多礼,快快请起。”说完抚须大笑,笑声中满是畅快之意。 我看他现在心情极好,也高兴地说:“岳……叶叔叔,小侄来开封已有两个月了,一直就听闻叶叔叔是开封城里各商行的领袖。本来早就该来拜见叶叔叔的,又不敢贸然求见,所以才延至今日,失礼之处,还请叶叔叔见谅。” 叶师陶微笑道:“不妨,不妨,你初来开封经营,自然有极多的事情先要料理,何谈失礼?叶叔叔也不过只是开封城里大小商家中的一员,哪里算是什么领袖呢?那是外头的朋友给我脸上贴金,愧不敢当。” 唔,初次见面,看来我给岳父大人留下的印象蛮好,我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 印象一好话就容易聊开,谈了几句,叶师陶说道:“贤侄这番来开封经营,从海外带来了不少新奇的物事,又施行了一些新鲜的经营规程,现在看来,效果似乎不错。”我连忙说道:“那是小侄幸运,才略有所成。” 叶师陶哈哈笑道:“贤侄才来两个月时光,便有如此成就,实属罕见,岂可妄自菲薄?听闻贤侄进献异域宝物给皇上,皇上大为高兴,赐封你为从五品游骑将军?” 我赶紧回答道:“小侄献的也不是什么宝物,只不过是将我历年来在西方游历的所见所闻整理出来,作一篇简录,呈给皇上御览。” “这比什么宝物还要好。”叶师陶笑道:“皇上聪敏睿智,又怀有励精图治的理想。这样的东西呈给皇上,在皇上眼中,比那金珠宝玉要好上十倍。” 忽然又盯了我一眼,问道:“贤侄这番举动,可有攀附皇家,进身官场之意?” 我坦然道:“小侄这样做,无非一是希望能对皇上有所襄助,略尽大宋子民的心意,再者有个身份,做生意的时候好有所庇护。毕竟在大宋朝来说,官民之间等级分明,将来生意做得大了,小侄也不想有太多无谓的麻烦。” 叶师陶紧盯着我问道:“经营者无非谋利。经营米粮布帛者,获利不过几成,至多数倍,而经营王侯权势者,获利可至千百倍。如今贤侄已得到皇上赏识,以你的才能见识,若尽心侍奉皇上,以后不难飞黄腾达,难道贤侄不有所动心吗?” 嗯,经营王侯,岳父大人您就是表率啊,要不您这个云阳伯怎么来的? 要说这经营王侯,最有名的例子莫过于秦丞相吕不韦了,只不过,他最后又是落了个什么下场呢?我差点冲口而出。 我笑道:“金银权势可以让人达成许多愿望,所以这世上很多人把这些看得极为重要。但小侄认为的世上最宝贵的事物,是光用金银权势换不来的。” “哦?”叶师陶闻言露出颇感兴趣的神色来,问道:“既然权势利禄不能打动贤侄,不知贤侄所言的世上最宝贵的事物,乃是何指?” 终于开始被我引上正题了,我一脸真诚地答道:“小侄认为这世上最可宝贵者,其一是能与心上人不离不弃,携手白头。其二是能做自己喜爱之事,且能有助他人。” 当叶师陶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就一直在脑筋飞转。这位岳父大人到底希望我走什么样的路呢?万一我回答的不合他的意愿,那我这个女婿岂不是前途堪忧?一边回答着,我一边留意岳父大人的神情。 我的话一说完,叶师陶并未立即作声,细细观察之下,只见他脸上竟然有一丝落寞之色。过得片刻,才听到他轻声叹了口气道:“不离不弃,携手白头,这话说来容易得很,可世间能做得到的有多少?” 天啦,该不是我的话触动了岳父大人年少时的一段什么情缘吧?看看岳父大人的模样,也猜得出他年轻时一定是风流倜傥的少女杀手级人才了。 我一下子不敢说话,只得凝神屏气的端坐着,端起茶杯喝一口。 叶师陶看了我一眼,面露歉意道:“我一下沉浸到往事回忆中,倒是让贤侄不自在了。”我连忙说道:“是小侄说话不妥,还请叶叔叔原谅。”他微微笑道:“你说的话并无不妥,恰好相反,是说到叶叔叔的心头上了。筠妍母亲撒手离我们父女而去,想来也有十年了,贤侄刚才一句话,却是勾起了一些往事回忆,以至失态。” 哦,原来如此,记得是听叶筠妍说过,她母亲过世得很早,而他父亲至今未另娶。我不禁对岳父大人有了好些敬仰,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要做到这一步还真不容易。 既然岳父有这份情怀,那么我刚才回答的第一个问题肯定不会有错了,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现在就看第二个回答能不能够让他满意了。若以一般人看来,我的回答显然有些胸无大志的感觉,不知道岳父大人怎么看? 叶师陶站起来,我赶快站起来垂手而立,看着他慢慢地在厅中踱了几步,然后停下来站到我面前。 “你的第二个回答,给我倒有些惊奇的感觉,你年纪轻轻,便可以将功名利禄放下,算是很不错了。”叶师陶缓缓说道:“只是我看你在开封的经营运作,给皇上呈奏书简,所作所为,似乎与你的这个理想有些不合啊。” 我答道:“小侄所作的一切,经营运作,是为了让开封的百姓能用上更经济适用的物品,能让更多的贫民挣钱养家。呈奏书简,是能对皇上治国强军有益,让大宋的老百姓生活更加安定。一人致富,若天下人皆贫,则富不能久;一人独安,若天下人皆困,则安不能享。” 叶师陶看着我良久,忽然哈哈大笑道:“听贤侄一言,胜读十年圣贤书!” 我看他高兴,当下作揖道:“小侄冒昧,还有两件事情求叶叔叔。”叶师陶奇道:“两件事情?贤侄不妨说来听听。” 我说道:“第一件事,小侄听闻叶叔叔专营棉纱布匹,开封城的棉纱布匹生意,叶叔叔便占了三成有多。然而当今大宋棉布皆由农户手中自行纺织,工艺简单,效率低下。小侄知道一种纺织机,用畜力或人力驱动,一次可以纺成八根棉纱,效率是原来的八倍。叶叔叔将这些织布机组织起来,统一招募织工在作坊中生产,可以大大地提高效率。” “八倍?”叶师陶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奇地看着我问。我点点头道:“正是,实际上还有可以增加的余地,若是叶叔叔有意,我便先把它试制出来,看看效果再说。” 叶师陶思索一会儿,问道:“贤侄方才说有两件事情,那么第二件是何事?” 我拱手回答道:“这第二件事对我而言最为重要。我想,我想娶筠妍做妻子,还望叶叔叔成全!” 叶师陶怔了片刻,笑道:“你刚才说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为这后面的请求做铺垫了?”我连忙回答道:“今日小侄来拜访叶叔叔,本来只是为了筠妍的事情,只是刚才同叶叔叔谈起了经营运作之事,便想到了这上面,就和叶叔叔说了。小侄自己,预备发展的方向却不在此,还请叶叔叔明鉴。” “不错,你如真有心如此,以你的聪明,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叶师陶笑道:“我相信你。只是叶叔叔还有一丝好奇之心,你所说的预备发展方向,所指为何?” 这就好,我可是惊出一身冷汗啊,差点让他误解了。当下回答道:“端木秀现在做的玻璃及煤火生意,只是为了后面的计划作最初的资金积累。以后要发展的并非生产物品,而是决定这些物品生产的商业贸易。” 叶师陶笑道:“贤侄所说的这些新鲜词语,一时间还真难叫人明白。也罢也罢,今日先不谈这些了,天色已晚,贤侄这就陪叔叔我小酌一杯如何?”说完便拉着我,向客厅左侧的一扇门走去。 我也笑道:“叔叔有命,小侄自当奉陪。”心里不禁忐忑不安,岳父大人还没有答复我的提亲啊。 叶师陶忽然转身看着我,说道:“贤侄可是奇怪我为何不立刻答复于你?”我连忙道:“此事于小侄一生幸福休戚相关,未免太过急躁,还请叶叔叔见谅。” 叶师陶赞道:“你不是作伪之人,甚好,甚好。”我紧张得气都不敢出,等着他从口中说出几乎是判决我生死的那句话来。 叹了一口气,叶师陶说道:“不是叶叔叔不相信你,实在筠妍于我便如整个天地一般,我断不可贸然从事,贤侄你可明白?”我心头一沉,头不禁低了下去,整个人霎时变得冰凉。 忽然又听到他说:“叶叔叔给你一年时间,一年时间过后,若是我完全放得心下,便给你们办亲事。”我眼泪一下子冒了出来,不觉哽咽道:“多谢叶叔叔成全!”霎那间感觉就像再世轮回,重获新生一般。 叶师陶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笑道:“贤侄可知,今天我也有一件事情要好生谢谢你才是。”我不明所以,连忙说不敢不敢,看他说得认真,心里不免奇怪,是什么事情呢? 他笑道:“我与筠妍父女十八载,今日正是头一回喝到筠妍亲手烹制的茶,却是托了贤侄你的福气啊,你说能不谢谢你吗,哈哈。” 第二十五章多情却恼 厅中一张花梨圆桌,桌面上已经摆好了六色菜肴,四个冷盘,三副杯碗筷子,一壶酒。 叶师陶拉着我在桌旁坐下,边上两名侍女立刻上来给我们斟满酒杯,我举起酒杯向他敬道:“小侄敬叶叔叔一杯。”叶师陶微笑着饮了。 屏风后传来衣裙悉索的声音,我连忙转头看去,只见叶筠妍手托一只描金托盘走进来,盘中大汤碗里热气腾腾。此刻的叶筠妍身着水莲色的长裙,发型素雅,没有戴什么饰物,全然一幅居家打扮。 她并未多看我一眼,走到我身侧,将汤碗小心翼翼地放到桌子中央。隔得近了,我看到她脸上隐隐透着绯红,嘴角微微露出一缕笑意,不由得心神一荡。 这些菜肯定都是叶筠妍亲手做的,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到她分明在询问我,这菜合不合我的口味。那还用问,我一边品尝一边不绝口地称赞,不要说她做的菜本来就好吃了,就算难以下咽,我也不会有丝毫表现啊。 这餐饭吃得极是融洽,就如一个幸福小家庭里的人一样,我心里暗暗说道。席间我一直给他们讲述西方的奇闻轶事,风俗民情,说到精彩处,几乎可以说是形神并茂,连旁边的几个侍女都听得入了迷,差点忘记给我们添酒了。 吃过饭后,叶筠妍忽然说她要去毓筠名绣坊,我们便告辞他父亲,一车一马往毓筠名绣坊而去。 毓筠名绣坊后院小花园旁专门腾出来一间房子,前面是花厅,后面是睡房,由叶筠妍按照她喜欢的风格布置,算是她这位总经理的办公室兼卧室。毓筠名绣坊刚开张的那阵子,因为事情太过繁杂,忙得不可开交,叶筠妍还在这里住过两晚上。没办法哦,我忙的地方太多,而那个小姑娘是根本指望不上的,不给你捅娄子就算不错了。 一路行去,我们没有说一句话,虽然眼望前方,隔着马车的青油车壁,但我知道我和她的心正痴痴地对望着。 忽然叶筠妍掀开窗帘,我立刻凑上前,只听得她轻声说道:“父亲要你等我一年时间,你不会有什么怨言吧?”我笑道:“我明白你父亲的心思。叶叔叔是希望我在开封稳妥发展,要做到既不需要我去刻意靠拢朝廷的哪一派,也要让这些朝廷势力感到我是不可或缺的人物,不偏不倚,方是长久之道。” 叶筠妍微笑道:“算你聪明。”我看着她的脸庞道:“岳父大人这是怕他的小丫头将来受累,所以给我一年期限,如果我还站不稳脚跟的话,那就没资格做你叶家的女婿。” 她嗔道:“没羞没脸的,谁是你岳父大人?”我开心得哈哈大笑起来。 这孟夏的夜色中,月亮看起来都是暖暖的,路旁柳影婆娑,蔡河中此起彼伏的蛙声听起来也不那么烦心。 不知不觉就到了毓筠名绣坊门前,刚扶叶筠妍下车,我突然注意到门口停了一辆马车,看起来挺眼熟,咦,那不是明毓郡主的座车吗? 叶筠妍看了我一眼,脸色一红,我心中立刻明白过来。果然,我们刚进后院,就看到叶筠妍的房中灯烛通明,小姑娘已经站到门口等着我们了。 看到我和叶筠妍走到近前,她伸开双臂拦住我们,仔细打量我们的脸色,忽然笑道:“看起来是成了,恭喜叶姐姐!恭喜端木姐夫!” 叶筠妍脸色通红,羞道:“郡主别取笑我!”拨开她的手臂往房内去了。我笑道:“同喜同喜,恭喜明毓郡主多了一位姐夫。”小姑娘立刻道:“你什么时候下聘礼?” 这小丫头,你急什么急?我说道:“岳父大人还要考验小婿我一年时间,聘礼么可以慢慢准备。当然咯,郡主如果急着要送礼金的话我可以提前收下。” 两人嘻嘻哈哈地进了房内,只见房中桌子上已经摆好了三副碗筷,冷盘小炒四份,酒壶酒杯一套,看来这小姑娘早有准备呀。 明毓郡主自己先坐下,提起酒壶斟满三只杯子,笑道:“来,来,一年以后的事情一年后再说,行乐须及时,咱们三人今天先庆贺一下。”我拉着叶筠妍坐下,三人一起举起酒杯,欢笑声中,一口干尽。 小姑娘又细细询问我和叶师陶谈话的经过,我只得说了一遍,但是我和叶师陶中间关于经营王侯之类的对话没有说出来。毕竟这种话传出去可没好果子吃的,虽然相信小姑娘不会存心害我们,但是还是小心为好。 看着她们两个姑娘心情都很好,我开始想,是不是乘着这个机会把樊楼发生的事情和她们说一说,拖久了倒显得我虚心了。 举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22 杯喝了一口酒,我拿定主意,便问道:“你们想不想听惊险故事?”她们两个一齐望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想起要跟她们讲故事来。 “话说前天晚上,开封第一名楼樊楼发生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凶案。”我开始述说前晚发生的事情。当然了,从我见到吕周,得知他考取进士开始细细说起,尤其是在何不凡他们三人现身以后,极尽言辞,手舞足蹈。那一段追逐说得最是精彩,虽然她们现在看到我好端端地站在她们面前,还是禁不住连声问我伤着没有。 详细的描述一直持续到我安然无恙地退入帘后,然后就慢慢简略起来。等说到进屋内面见秦依依了,几句话就轻轻带过,显得那似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唉,这番话可费了些脑筋,既要交代清楚,免得以后被追问,还要让她不把关切的重点放到有关秦依依的事情上去,而且这事还得尽快的说出来。真是难为我了。 “真是难为你了。那秦姑娘义薄云天,于你有救命之恩,你当认真准备礼物,该得好好感谢人家才是。”叶筠妍微微笑着说道。 我赶紧点头道:“这是肯定的,我准备做一套最好的玻璃器具送给她。”“器物不过是身外之物,秦姑娘不会看重这个,我是说你的吉他做好以后应当不负秦姑娘所望,一酬知己。”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说道:“秦姑娘与我不算什么知己,不过是恰巧她喜欢音律,互相交流一下而已。” 叶筠妍淡淡地说道:“不算知己吗?这话若让秦姑娘听到,她或许会很伤心呢。” 天啦,我顿时心慌意乱,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小姑娘瞪着眼睛看着我,说道:“到了那天可不许你一个人偷偷溜去,我们都要去一观那位开封城第一绝色的风采。” 这可不行。这样一来,本来是一件清清白白的事情,倒弄得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我倒是没什么,但是这样闹得风风雨雨的,那不是让秦依依难堪吗? 当然这时候这么说是肯定不行的,要不然没事也会变成有事,那可就是百口莫辩了。 忽然想到,我昨晚说和兄弟们一起去也是不妥,照秦依依的性情来看,十有八九会不高兴的。 左右为难,我左右为难啊,一边是友情,一边是爱情,左右都不是,为难了自己,我心里悲伤地唱道。唔,现在的情形似乎是这样的。 忽然心里想到,我对秦依依只是出于感恩戴德的心理吗?或者说只是一段萍水相逢的友情吗?我做不出肯定的判断。 不过眼下还算好,这两个姑娘都没有在这件事情上一直追问下去,可能是避免我太难堪吧?兴趣转移到我说的那件西方乐器吉他上来。叶筠妍尤为感兴趣,仔仔细细地询问吉他的形制特色,我赶快从书案上取来纸笔,在桌子上仔细给她们画了个样子。 说到兴起,我用筷子敲击盘碟,给她们演唱了一曲约翰。丹佛唱的《takemehomecountryroad》——乡村路带我回家。这支歌我一直就喜欢,而且这种音乐想来她们也比较能够接受,这不,她们支着腮帮都听得极为入神哩。 可惜现在没有吉他,这支歌要用吉他来伴奏才是真正的好听呀。我忽然又想起对秦依依的承诺起来,我得好好选择一下,哪些歌我唱得比较熟练,哪些歌又比较能让她接受。 多谢丹佛老兄,有了这支歌做帮助,三个人之间的气氛又活跃起来了,她们的注意力完全被这样优美的异国歌曲所吸引。她们听不懂英文发音,我只好用汉语再唱一遍。没想到她们一下子来了精神,也学模学样地跟着唱起来,等我唱了好几遍后,竟然给她们学会了。一时间,房间里充满了敲击碗碟的声音、我们三个的歌声,还有欢畅的笑声。 夜色已深,她们居然还兴致勃勃,要我再唱几首给她们听。 我这时候巴不得她们一头扎到里面来,再不要想起秦依依就好,当然不敢拒绝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又给她们唱了一首《友谊地久天长》。她们的神情立刻又专注起来。 哎呀,不妙,刚唱到“让我们来举杯畅饮”那一句时,实在忍不住了,打了个哈欠。 “很累了吧?”叶筠妍看见我脸上实在掩饰不住的疲倦,关切地问道。我很不好意思地说:“真没面子,今天就是和岳父大人谈了一阵话,人也许太紧张,想不到就这么疲惫了。” 叶筠妍看了一眼旁边的沙漏,对小姑娘说道:“太晚了,郡主还是回王府去吧?要不王爷该担心了。”小姑娘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可惜,我精神正好着呢。”叶筠妍笑道:“以后再听就是了。 我赶紧笑着说道:“多谢郡主和筠妍宽宏大量,这些歌曲其实需要有吉他伴奏才最好听,等我把吉他做出来了,首先便来弹给你们听,包管会让你们满意。” 小姑娘说道:“这才像话,你可别忘记了,酉时制好了,戍时便要来,我们可等着呢。”老天,怎么和我跟秦依依说的话一样?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惭愧,我对秦依依的许诺是不能遵守了,还是老婆要紧。 依依姑娘我们可是朋友,俗话说得好,为朋友两肋插刀都可以。两肋插刀就不劳您了,就原谅我失信一回吧。 告辞叶筠妍,把明毓郡主送回王府,我径直回到家中,躺在床上兴奋得久久不能入睡。虽然还要等一年时间,但是至少云阳伯已经明确认可了我和叶筠妍的交往,一年就一年呗,没什么了不起的,我正好在这一年时间内拼命发展。 我想到的那个酿造白酒的生意一定要尽快开展起来,这可是财源滚滚的生意。这也不算什么很难的技术,有一家酿酒作坊,再加上一批有经验的酿酒工,按照我说的制造一套酿酒设备,试验两次,就可以了。 酿出的酒叫什么品牌呢?唔,就叫做“金玉液”。想想那些酿酒的谷物在成熟的时候都是金灿灿的一片,精制出来后就成了白生生的米麦,可谓形神兼备,这可是个好名字,我高兴得几乎笑出声来。 宋人善饮酒,也喜欢饮酒,这种气香味醇的白酒一旦投放市场,可以想象,必定会对原来喝的米酒、黄酒、果酒造成冲击。销售前景已经不需要我过多考虑,虽然现在的宋人可能还有点不适应这样浓烈的蒸馏酒,但是我可以通过各种广告手段促使他们接受并且喜爱。 现在的宋朝人已经懂得采用广告手段促销了,记得书上有记载的,什么品尝试新、酒库展览游行什么的,算得上是很热闹了。 不过要比广告手段,嘿嘿,毕竟是刚会使用一些初级广告手段的宋朝,哪里找得出我的对手来啊?保证叫他们大开眼界。 还有,穆罕默德在波斯和南洋做了很长时间的香水生意,他带来的蔷薇香水可就是当今大宋人喜爱的高级用品,对这些很了解。我可以和他合作,再招募胭脂香水铺里干过的制作工人,专门生产各式香水。然后进一步发展各种化妆护肤用品,取个中国化的名称,就叫做“念奴娇”好了。 “念奴娇”,这是宋人熟悉的词牌名,既好听又贴切。唔,还可以请名家填词一首作为广告用语,发展起来了又是一个品牌啊。 几乎一整个晚上我都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越想越开心,直到凌晨,捂在被子里发出一串长笑后才睡着。 第二十六章可敌可友 这些天天气毫无征兆地猛然热了起来,听街坊里的人议论,往年这时候还舒坦着呢,今年热得太早太猛,怕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现在穿着薄绸长衫,软底丝鞋,顺着路旁的树荫走着。这些衣服穿着很贴身,也不觉得闷,只是有点热,唉,现在有点怀念汗衫短裤凉鞋了。 江越没有跟着我,他被我交代了个事情,就是每天陪着穆罕默德游览开封,咱们天朝上国,对远道来的朋友自然要招待周全不是?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又是十几天过去了,我依然还是每天在玻璃行、煤火行和毓筠名绣坊之间打转。 穆罕默德的开封旅游告一段落,我们合计了一下,准备将他的香水换装到我特制的香水瓶里面,还是用波斯香水的名义出售。毕竟波斯香水名声在外,“念奴娇”的品牌慢慢再来发展,现在准备还不充分。 玻璃行上回碰到个棘手问题,因为订货的太多了,尤其是上次皇宫里一下就订购了大小上千面各式镜子和数百套精制玻璃器皿。再加上开封城里官僚贵族又多,纷纷来定购,照这样排下去,这两个月普通的平民百姓根本没机会买上。按什么先来后到的顺序是不行的,这毕竟还是在专制社会里呢,除非你不想要脑袋了。 我灵机一动,马上对外宣布,我下面的玻璃作坊专门有一处是烧制高级制品的,配备了最好的窑工和最优秀的烧制师傅,按照最严格的程序制作。这样一来,王公贵族官僚们就在这个号称为“官窑”的作坊按资论辈排下去,他们也不会去和那些在所谓的“民窑”里采购的人争抢了。 当然,“官窑”里制作出来的品质最好的,由我亲自设计监制的两套玻璃酒具,直接送往云阳伯咱岳父家里以及樊楼秦依依居处。岳父大人那里是我自己去送的,他的高兴就不用提了。 秦依依那里是着江越跑了一趟,回来后带了秦依依回赠的一盒自制的香酥点心。这小伙子还不绝口地称赞那小丫鬟翡翠漂亮善良,待人热忱,看他的神色,似乎有些问题。 尽心写好的奏折早已经上呈给了皇帝,里面不仅说得更加详细,还举了几个编造的所谓他国例子,显得有点说服力嘛。皇帝派了个胖胖的脸上笑眯眯的内侍总管出来,夸奖了我几句,并赐两匹紫罗。 唔,这小皇帝可真够节约的,反正咱也不图您的东西,意思意思就行。那内侍总管姓汤,我赶忙抓紧机会大说好话,说得那总管脸上笑得更灿烂了。 现在端木氏各商行运作得极好,绝对可以说是财运亨通,说不定,那个财神戒指还真的起了作用了。嘿嘿,忽然想到了那位财神菩萨,也不知道那家伙还是不是老呆在那座大殿内,想着都无聊透顶。 从最开始的建立和修改,发展到如今,各方面的制度都已经妥善完备起来,我要亲历亲为的事情倒是不多。就如说新玻璃制品的开发,原本是我描画出各式图样,然后和工人们一起商量着解决。而现在根本不需要我过问,只需看看送来的样品就成。 记得有句话说得好,智慧就在劳动人民的脑袋里,就看你怎么去发掘。照此原则,我鼓励工人们动脑筋想新点子,凡是想出来的新东西一旦被采用,立刻就是现金奖励。每周各店面和作坊进行工作态度和生产质量的评比活动,落后者鼓励,优秀者奖励,还被文书记录在档,作为今后提升的依据。然后分玻璃行和煤火行,每个月也要举行一次全行业范围的评选活动,照样进行奖励和记录备案。 还出资鼓励青年们,根据他们的爱好分别组建了逑鞠队、器乐队、舞蹈队和街头篮球队等队伍,闲暇时举办各种文体活动,优秀者也有奖励。在这个上面,我另有深意,要通过他们把这些新鲜的观念传播出去,为开封城进一步的变化作准备。 同时举办了工人夜校,请来教书先生教他们读书识字,让这些祖祖辈辈都难得有念书识字机会的男男女女们学习文化。当然,根据现在的社会情况,学的都是例如《千字文》等传统的东西,而且男女是分开上学的。 我心里盘算着,现在手头资金开始充裕一点,可以实现当初对莲姑娘的承诺了。先办一所免费供穷苦子弟念书的学馆,再建一处供养孤苦老人的居养院,我抽不开身,便特意请了几位远近有口皆碑的有德长者来主持这件事情。 几位老人极为赞赏我的举动,大大夸奖我一番后,便立刻分头去寻找地皮,延请教书先生和杂工仆役,还有招募泥匠木匠石匠等人手。钱钞直接交给他们去使用,自己丝毫不插手这些事情,因为我相信,他们必定会全心全意地去办好这事的。 这些天还抽空去了两趟制琴老人处,和老人一起探讨一下这吉他该怎么做出最中意的品质来。因为是头一回试制,所以各按照规格做了一小批部件,比如丝弦就按照粗细不等做了三十六根,等最后再来选出最适用的。 哇噻,真没想到,这几天我居然忙了这么多事情,走在路上,我不禁伸了个懒腰。 不觉已经走过一条街,到了街角真酩楼下,这个地方早点特别好味道,我这大半个月来一直在这里吃早点。 掌柜立刻迎上来,满面堆笑地招呼:“端木公子早啊,快请楼上坐。”早?我抬头看了看,日头已爬上树顶,不禁笑了笑。 上楼在给我预留的座位上坐下,小二立即将茶点送上,他们店里我最喜欢吃的是哪几样,他们都清楚得很,根本不需要我再点一次。 喝了一口茶,我随便看了楼中一眼,忽然身体剧震,只见角落里正坐着一个人。因为他没有穿着那套极抢眼的黑衣服,我竟然一时没有发现,那人正是何不凡! 霎时间我心念急转,我靠栏杆坐着,是不是该纵身从楼上跳下去呢?就像西门庆从狮子楼上跳下躲避武松一样。呸!晦气,比谁不好,怎么突然想起了西门庆?更何况西门庆跳下去还摔坏了腿,最后还是给武二郎宰了。 这时何不凡站了起来,远远地拱手道:“端木公子别来无恙?”这下子我更加惊疑了,眼睛一霎,母鸡变鸭啊,他怎么一下子这么客气起来了? 在我的想象中,他应该一下就凌空扑过来,双掌发力,怒喝道:“你小子今天死定了!”这样才感觉正常啊。而我现在应该立马往楼下跳,或者往人群中钻才是正确反映。这下子他表现如此异常,肯定有什么事情,不过,以他的身手,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23 根本不需要施展什么稳住我之类的把戏才对。 当然,这一连串复杂的心理活动只是霎那间的事情,我立刻作出了决定,起身笑着还礼道:“原来是何兄。何兄近来不见,请移桌一叙如何?” 何不凡大概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略怔了一怔,答道:“好。”当下缓缓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店小二也马上将他桌上的茶点移过来。 我说道:“樊楼一会,已匆匆数日了,今日再见到何兄,当真是有缘啊。” 何不凡盯着我,声音中毫无起伏地说道:“端木公子果然大胆,现在何某离你不过四尺距离,若要下手,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你。” 我微微笑道:“在下岂不知何兄高明?不过与何兄两次交道,其他的不敢说,却也知道何兄乃是行事磊落的汉子,并非阴谋暗算的小人。刚才既然何兄以礼相见,端木秀又岂可以小人之心猜疑相拒?” 他又冷声道:“现在我要下手,当面杀你,可不算什么阴谋暗算。”我笑道:“人生在世,凡事都有坎坷凶险,我就不相信我端木秀有一身成就大事的本事,运道却这么差。” 何不凡说道:“我前番警吓于你,又在樊楼中欲取你性命,可谓仇怨甚深,可不是什么运道就可以帮得了你的。” 我哈哈笑道:“前番警吓,乃是何兄受人之命,不得不为之。后来在樊楼中,那时何兄正当心情抑郁,遇见我这个罪魁祸首,自然忍不住要报复。两件事情,皆因石炅而起,要说仇怨,我与那石炅倒有不少,与何兄之间哪里说得上什么仇怨呢?” 何不凡看了我半晌,忽然叹道:“若是靖乡侯有你一成胆识胸襟,也不至于让府中人众心灰意冷了。” 我手掌往桌上一拍道:“石炅那小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过是个仗着祖辈风光,扶不起的纨绔子弟。端木秀却有一事不明,想冒昧请教何兄。” 何不凡看了我一眼,说道:“端木公子请问。”我问道:“何兄武艺高强,人品磊落,天地中大有施展之地,却为何要屈尊到靖乡侯府去做一名护卫总管呢?” 猛喝了一口茶,何不凡长叹道:“此事说来话长,若端木公子不嫌弃,容何某慢慢说来。”我招手叫小二上壶好酒来,再添几个下酒菜,说道:“如此甚好,我们且边喝边谈。” “何某学艺的这个武林门派名为嵩山派,乃是三百年前我派祖师所创,基业在嵩山太室山上,和那少林寺甚近。”嵩山派?怎么这么熟悉啊?啸傲江湖里面那个左冷禅不就是嵩山派的吗?敢情还真有这么个门派。 “我派与那少林寺的和尚行事不同,那些和尚便看不惯了,两派隔得又近,天长日久。就发生了些冲突。虽然我派上下齐心,师门武艺也高强,怎奈少林寺人手众多,几次较量,我们都是落了下风。” 我心中暗笑,少林寺是什么地方啊?武林泰斗,高手如云,连藏经阁里扫地的老和尚都是不世出的高手,你们肯定打不赢了,就找什么对方人多的借口。所谓落了下风,估计是败得很惨了,欺负我不是武林人士,蒙我啊?武侠我还是看过的。 “迫不得已,我们掌门便只得向武林宣布封山不出。我派不少师兄弟都在各地活动,便都各寻门路,希望能重振师门。何某便想着到这京城来图个发展,若以后有机会能出人头地,将来重振师门也有了希望。” 我倒是心中不安起来,说道:“因为在下,倒让何兄心血化为一旦,功败垂成,实在抱歉得很。” 何不凡此刻显得心灰意冷,摇头道:“不关端木公子,只怪何某识人不明,走错了门路。” 我说道:“何兄何必如此灰心丧气,俗话说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附。石炅在开封城里又算得上什么?以他的才能,何兄即使全力辅佐,他也难有什么发展。这番脱离靖乡侯府,对于何兄来说,恐怕更是一件好事呢。须知海阔天空,只需有本事,机遇便有的是,何愁不可翱翔于众人之上?” 何不凡睁大眼睛看着我,站起来施礼说道:“今日端木公子一席话,令何某茅塞顿开。何某是个粗人,以前种种得罪之处,还请公子见谅。”我笑道:“往事无需记挂在心,只当作这桌上一层灰,抹去便是。”不想旁边一个小二耳朵尖,连忙跑了过来,取下腰间抹布,说道:“公子桌上哪里有灰尘?小的来抹干净。” 我们相视大笑起来,挥手叫小二离开。何不凡又拱手道:“端木公子宽宏大度,何某着实敬佩,只是在下愚钝,还请端木公子指点得更明白些。” 我慢慢喝口茶,放下茶杯,说道:“何兄自己武艺非凡,师门中高手众多,何不在这开封城中开馆授武?选择有资质的徒弟教授武功文字,再设法将他们送到各达官贵人府上效力,若得到那些人赏识,权势自然在手。或者有意从军的,将来立下功勋,拜将封爵,同出一门,彼此互通声色,将来江湖上还有谁不敬服你们嵩山派?” “他少林寺不过是几百年前讨了唐朝皇帝欢心,便得到朝廷庇护,所以发展成现今规模。你们嵩山派若能在朝廷中取得势力,向皇帝讨个封赏,将太室山封与你们,不要多少时间,你们至少也可以与少林寺平起平坐。” 何不凡听得动心,不禁道:“这方法甚好,我这就去找师兄弟们商议。” 忽然,他又想起什么来了,沉默了一霎,叹道:“这些都是后话。眼下开罪了故楼的人,这故楼可不比少林寺,弄不好,何某身家性命是小,师门基业恐怕也要毁于一旦。”话说到这里,目光中竟然露出了几许恐惧的神情来。 故楼?我眼前忽然浮现出那晚翡翠出去叫他们停手,他们认出翡翠的来历,三人当时面上惊惧的神情来。 第二十七章故楼烟云 “故楼的姑娘”,我记得就是那个灰衣汉子清清楚楚说出来的。天啊,这故楼是个什么组织?一时间,我的脑海中冒出许多如雷贯耳的名字来,金风细雨楼、青衣楼、听雪楼……旧雨楼,咳,我想哪里去了? “你是说的,秦依依、翡翠她们?”我不禁问道。何不凡脸色仍未恢复正常,似乎怕人听见似的,小心谨慎地回答:“正是,秦姑娘便是故楼的姑娘。唉,上回不知道,竟然冒犯了她们,我们几师兄弟都担心得茶饭不思,生怕给师门带来什么灾害。” 倒啊,难道把眼前这个江湖汉子吓成这个样子的,便是那两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虽然以前看武侠,就曾说过行走江湖要提防五种人,少女、书生、和尚、老头和残疾人,说是这样的人往往怀有惊人武艺。但是,我怎么也没法把秦依依和翡翠往这上面联想,莫非她们是擅长放毒还是下蛊? 我脱口问道:“何兄堂堂的江湖好汉,怎么如此(炫)畏(书)惧(网)?那故楼的姑娘就这么可怕?”我正在胡思乱想中,没去注意说话的口气。只是何不凡也根本没有留意,回答道:“端木公子有所不知,故楼的姑娘们只是故楼面上的人物,江湖中都这么称呼她们,她们在故楼中地位颇为特殊。倒不是说她们如何可怕,可怕的是在她们背后,整个故楼的势力。尤其是故楼的清秋院,那里面都是故楼的长老们,个个都是卓绝群伦的惊人身手。” 他又说道:“公子不是江湖中人,未曾见过故楼的惊人势力和霹雳手段,强如魔教、少林、丐帮都要对他们避让三分,感到奇怪自然是难免。不过听闻端木公子与故楼秦姑娘引为知己,交情非浅,倒也不用担心。”说到这里,他看了看我的神色,低声说道:“说起来,就算端木公子行走江湖,凭着这份交情,黑白两道又有谁敢不对公子另眼看待?” 引为知己,交情非浅?不好,不好,这话是谁说起来的?真是三人成虎啊,这要是让叶筠妍听到了,那我岂不又是百口莫辩? 我忽然想起那位可以说是我的救命恩人的朱稆翁来,那老人气度雍容,武艺高强,对秦依依却自称老奴,不由得说道:“那朱稆翁如此人物,对秦姑娘也是口称老奴啊。” 何不凡点头道:“后来我们打听到,那朱稆翁乃是故楼秦姑娘面前的亲随,故楼一共四位姑娘,每位都有奶妈、丫鬟、亲随、仆役的。而故楼中真正的人物,等闲打听不到,我们也不敢过分打听。”顿了一顿,又道:“公子如还不太明了,我便说个七年前一件轰动武林的事情。少林派有个俗家弟子,功夫了得,在鄂州开设镖局武馆,门徒众多,颇有名气。不想有回开罪了故楼,故楼命他十日内交待后事,自行了断。他无奈之下,只得连夜逃回少林寺寻求师门庇护,想那少林寺自认为天下第一,岂肯让故楼的人坏了自家脸面?若任由他们诛杀自己门下的弟子,那往后少林寺在江湖上岂不成为笑柄?当然是全力保护。” 我听得津津有味,看他停下来喝茶,连连催他快说。他又道:“那少林寺自以为了不得,可别人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十日后故楼派遣清秋院的四名长老径直闯入少林寺,连破少林寺罗汉大阵、金刚伏魔阵,击伤罗汉堂、达摩堂、戒律院等众多高手,即使少林方丈出手也未能阻住他们,最后被他们取了那俗家弟子的首级离去。” 哇噻,厉害!厉害!我听得心潮澎湃,眉飞色舞。再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那天隔着帘子秦依依便能清楚知道门外的打斗情况,算得出朱稆翁能撑多久,不用说了,只有真正的武林高手才能如此啊。 何不凡接着说道:“故楼中人武功高明是他们偌大名声的第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故楼极有钱,钱庄、酒楼、作坊、店铺等产业遍布江南河北,曾有人做比方说,大宋朝全国财富的三成都掌握在他们手中,随时拿个几千万贯不算个啥。” 我不禁喃喃地说道:“这么个威风八面的江湖组织,却怎么取了个文绉绉的名称?”心想也应该像天下会、金风细雨楼、六分半堂那样要么取个响亮的,要么取个酷些的名字啊,怎么像个读书人家里的楼阁院子一样? 何不凡一怔,没想到我居然对故楼这个名字挑剔起来,随口答道:“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只知道这故楼由来已近百年,似乎是本朝开国不久名号就出现在江湖上。” 我看了何不凡一眼,心想他今天对我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嘿嘿,就是害怕故楼的人找他们算账了。那天朱稆翁和秦依依救下我,就已经明白无误地说明,我处在了故楼的保护之下。如果何不凡他还不识相,来找我的麻烦,那就等于是向故楼示威叫板。想一想,人家连少林寺这样的名门大派都不放在眼里,你个小小嵩山派还不像只蚂蚁一样给踩平了,光拿银子都要压到你断气。 唉,最初看到秦依依的时候,那楚楚动人的模样使人顿生怜惜,当时心里便有无论如何也要保护怜爱她的感觉来。想不到,我端木秀倒成了她的被保护对象了。 一时间,脑海中又浮现出烛光下秦依依那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那娇怯怯的白衫少女,竟然能让眼前的江湖豪客惧怕如斯。 唔,既然故楼这么大势力,又富可敌国,为什么还要秦依依在樊楼抛头露面呢?虽然说只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但终归是于女孩家清名有误。难道樊楼就是故楼的产业?甚至秦依依有可能只是故楼一件遮人耳目的工具,里面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忽然联想到这里,想到那清丽绝俗的女孩子,我心里感觉隐隐有些作痛。 何不凡似乎在偷看我的脸色,我心下雪亮,也继续作出出神的样子,装作没注意。 过了半晌,何不凡终于开口说道:“虽然只是一件往事,但端木公子也可以从中得知这故楼是如何惹不得了,唉,只怪我等太过莽撞,以致碰上这般祸事。”一边说着话,一边叹了几口气,显得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心想,恐怕你要说的是,不是因为你端木公子,我们又如何会惹上这般祸事?这么说才对吧。照他的意思,肯定是想通过我去向秦依依求情,明确表示不会追究他们,这样他们才真正放得下心来。只是他又不好意思开口相求,所以用话语试探我。 我笑道:“以在下看来,何兄这是多虑了。秦姑娘宽厚善良,再说你们当时也确实是不知道她的身份,不知者不为罪嘛,我想她不会去计较这些小事情的。” 何不凡连连摇头道:“在下的意思决不是说秦姑娘会和我们计较,秦姑娘大人大量,或许都把我们忘记了,那我们更是高兴。只是故楼规矩森严,从来不放过敢于冒犯他们的人,如果让故楼的长老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也要惩戒我们的。” 看着他神色沮丧,我心中掠过一丝感慨,想他在石炅那小子手下办事的时候,给那小子呼来喝去,哪有半分江湖人的潇洒气魄?这当口又害怕得罪了故楼,不得以来求我这个几乎可以说是仇敌的人,更不敢有什么高手架子。人一旦有了摆不脱的欲望,也就等于有了致命的弱点,空有一身本事,却也给制得缚手缚脚。 不免有些同情起他来,便缓缓说道:“何兄的意思在下明白了。端木秀就不自量力,去代何兄向秦姑娘求个情罢,只是我能力有限,不知道秦姑娘给不给这个面子,到底能不能帮上这个忙也不敢肯定。” 何不凡听到我这么说,登时大喜过望道:“端木公子若肯帮这个忙,那是再好没有了,何不凡谢谢公子,敝派上下同感公子大恩大德。”说着话,站起来连连拱手作谢。又说道:“将来公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吩咐一声,但凡我们做得到的,一定为公子效力!” 既然他这么客气起来,我也只能起身还礼,笑道:“何兄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既然我们现在是朋友,帮个忙那是应该的,何必如此多礼?”心想效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24 力就不需要了,我这人看得开,不一定要什么等价交易,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 这会儿何不凡是真的很开心,在他看来,似乎只要我肯出面说话,就一定能够解决他们面临的危机。看到他的神情,我越来越担心,是不是外面已经传言开了,说我和秦依依之间什么什么的?这样对秦依依可不公平,当然对我也不妙。 到了这时候,何不凡找我的目的已经达到,双方又都尽释前嫌,也就随意地聊了开来。 我对他们江湖上的事情自然极是好奇,不住口的询问请教,何不凡也乐得回答。只是对于故楼,他再也不肯多说些什么了,更愿意说其他的包括他自己嵩山派的事情,看得出,他骨子里有着深深的敬畏。 不过就算他肯说,估计他也不了解多少,反正以后有机会见到秦依依的,慢慢问她去吧。 上回见到的秃头汉子和灰衣人果然都是他的师兄弟。灰衣人是他们的大师兄,叫做卓不平,武功在他们中间最好;那秃头汉子是他的师弟,名唤罗不灭,一身外练功夫非常了得。本来只有何不凡一个人在开封,凭着一身武艺,进入靖乡侯府做护卫总管,在他们中间算是混得最好的。那回因为“六一别馆”的事情,石炅害怕蓄才养士的罪名被抓实,就赶快把他辞退了。后来他们师兄弟三个碰到一起,何不凡忿怒难耐,上街喝酒正好遇见我们一伙人,远远看到我们去樊楼风流潇洒,便跟踪去了。 我心底嘿嘿直笑,跟着我们有什么好处?无意中冒犯故楼不说,能够上得了樊楼三山,几百贯钱钞恐怕是免不了的吧?这叫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哈哈。 眼见得已过了午时,我起身向他告别,何不凡连忙说道:“如果端木公子不嫌弃,今晚我和师兄弟们做东请端木公子,为以前的冒犯向公子赔礼道歉,也为我们成为朋友干一杯。” 我笑道:“端木秀最喜爱和豪爽汉子交朋友,何兄请客,我那是一定要去的。只是昨天雍定侯送来帖子,邀请我今晚去他府上赴宴,当时已经答应了,不好失信,不如过几天我从秦姑娘那里讨得定信后再作相聚如何?” 何不凡连忙道:“公子既然已答应了他人,自当守约,在下的事情那就劳端木公子费心了。”停了一下,凑过来轻声说道:“只是公子要与那雍定侯打交道,还须谨慎些才好。” “哦?”我也轻声问道:“那雍定侯我只是初次交道,却不知他为人如何,是否有所不妥当的地方?” “那雍定侯与靖乡侯走得颇近,所以我在靖乡侯府的时候多次见过他。但我看得出,虽然他与靖乡侯友善,却不是很瞧得起靖乡侯,只不过同是公侯之后,气味相投罢了。”何不凡声音够低,几乎凑到我耳朵边上来,当然,现在我是不用担心他了。他说道:“那雍定侯产业丰厚,开了好些赌场、妓院,手底能人也不少,官道黑道上都有势力,决不是个善与人物。端木公子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自然该清楚他请您喝酒是什么用意了。” 我哈哈笑道:“管他什么用意,我只管是请酒便喝,请饭便吃,我一个正经生意人,只管论买卖做生意,谈不成就拉倒便是。” 何不凡也一时难以明了我转的什么念头,只得跟着干笑了几声,便互相告辞离去。 顺着柳荫遮掩的青石板路面走回去,看到路旁嬉闹的垂髫儿童,悠闲散步的白鬓老人,还有叫价议价的商贩顾客,来来往往的男女长幼,心情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 想到晚上还要去见曹睿那一伙人,说不定还会碰上石炅,忽然有种恶心的感觉,肠胃里止不住一阵翻腾。跟那些家伙打多了交道,就算没给他们害死,也会短命的,我心里想。 “锦囊收,犀轴卷。常珍重、小斋吟玩。更宝若珠玑,置之怀袖时时看。似频见、千娇面。”前面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歌声,顺着方向看去,只见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正唱着。来宋朝久了,听得出这是柳咏的一曲《凤衔杯》,宋人爱唱词曲,就像我们那时候人爱唱流行歌曲一样。 凡有井水处,皆唱柳词,真是名不虚传啊。看那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唱起这首艳词来也是像模像样,神情婉曲,眉目中分明有那么些意思。 我不由得微微一笑,心中又舒坦了不少,加快步伐往前走,脑中却想着,离开我原来的那个世界已经是两个月了,不知道那边的亲友是个什么情形,他们会想念我吗? 第二十八章水晶流碧 “在这里,到处找不见你人,哪里去了?”忽然前面有人大声喊道,我正沉思中,吃了一吓。抬眼一看,竟然是好些天不见的吕周、黄庭坚、张琮几个。 我大笑迎了上去,说道:“诸位兄弟好{炫&书&网}久不见,今日怎得有空,到我这里来?” 吕周笑道:“多日不见端木兄,自然想念得紧,特来拉你去喝酒。”嘿,又是喝酒?唔,我那个白酒酿造计划是不是需要缓行才好?米酒、果酒天天喝没多大问题,可要是换成了白酒,那还不把我醉死?估计到那时候开封街头会出现满街的醉鬼的,不妥,不妥。 张琮一声不响,带着满脸笑意走上前,搂住我的肩膀说道:“休听方衍胡扯,我们等了好几天,决定今日来找你端木兄,就是要请教个事情。” 我顿时一阵紧张,无事献殷勤,必有为难处,我可得小心了。忙答道:“炎璜兄有何事询问?还请示下,我们进屋去慢慢谈。端木秀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三人都笑了,立刻把我团团围住,看起来似乎还真是有要紧事情,害得我又紧张起来。张琮低声问道:“端木兄可曾制好了吉他,往樊楼秦姑娘处去了?” 霎时间,我真想学着周星驰的样子仰天狂吐鲜血三百升,这三个家伙竟然牵挂的是这么一件事情!我双手一把抓住吕周和张琮的肩膀,厉声喝问:“方衍兄等皆是经纬栋梁之才,诗书礼义之辈,大宋年轻学子的楷模,自当日夜思谋如何为朝廷效力,为皇上尽忠,怎么能把大好年华浪费在这上面?” 吕周三人没想到我说出这么一段义正辞严的话来,都呆了一呆,黄庭坚的面上更是显得有些羞愧之色。不过这法子对吕周没多大用处,毕竟他太了解我了,用力掰开我的手,笑道:“少来这一套,这套大道理别人说来或许是真心,自你口中说出来,哼,哼!” 我叹了口气,说道:“方衍兄岂不知我端木秀虽乖诞放纵,却有一腔赤诚之心,忧怀之志,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实在是不愿意看到你们这么自甘堕落啊。” 吕周冷笑道:“既然端木兄有赤诚之心,忧怀之志,我等也有为朝廷举荐贤良的职责。不如今年我替端木兄报个名,参加祥符县童生试,将来也好为朝廷效力。” 黄庭坚也点头说道:“正是,读书科举方是求知上进、报效朝廷的正道,端木兄聪颖过人,见识非凡,考取功名应不算难事。”看他的神情,倒是认认真真地对我说了。老天,他还把吕周的戏言当作真了,果然不愧“鲁直”这个字。 我见势不妙,连忙说道:“兄弟们也是熟知音律的,怎不知一件乐器制作费时费神,哪里是寥寥数日便可以制成的?那吉他尚未制作成功,否则焉能不告知你们?” 他们想想我说的也是实话,也就不再追究下去了,只是黄庭坚对吕周刚才的提议还念念不忘,劝说了我几句。 我们刚走到住处门口,一个玻璃作坊的工头迎上来,见礼说道:“张兴见过东主,上回东主做好的玻璃酒海已经打磨修整好了,今日运来给东主过目。”顺着他的身后看去,只见一辆骡车停在门口台阶下,车上用绳索紧紧地绑着一个三尺见方的木板箱子。 吕周他们几个问道:“这里面就是玻璃酒海,是不是端木兄你自己用的?”我笑道:“我用这么个器物做什?这玻璃酒海原是秦姑娘打算定制的,为了报答上回秦姑娘的救命之恩,我特意做好了给她送去。”他们三人立刻来了兴趣,纷纷催促我打开来看看。 我忽然灵机一动,计上心头,笑道:“诸位兄弟不是急切盼望着见秦姑娘一面吗?我有个现成的主意,今天便能见着秦姑娘,只是要委屈委屈各位才子了。” 这三人立刻来了精神,都说道:“只要端木兄能让我们今天便见着秦姑娘,要我们做什么,只管吩咐,说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手指那个大木箱,嘿嘿笑了一声,说道:“今天我们四个,便把这玻璃酒海送到樊楼去,也不叫旁人帮忙抬,我们自己抬进去,不就可以见着秦姑娘了?” “好主意,好主意!”他们立刻叫起好来。张琮性子最急,已经举步向那骡车走去,口里只管催促着说道:“那还不赶快走?” 于是开封街头边出现了一幕引人注目的景象,炎炎烈日下,一名车夫在前面赶骡车,车上放着个木箱子,后面四个年轻人一路笑谈着跟在车后。其中有人认出来,里面一个便是当下开封城里的大名人端木秀端木公子,还有两个儒生打扮的士子,一个朝廷青年官员。 走了好{炫&书&网}久才到樊楼门口,我冲着门口一脸惊奇的小厮们喊道:“快进去传报一声,就说端木秀求见秦依依姑娘,姑娘定制的玻璃酒海送来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管事就跑了出来,连声说道:“端木公子请,诸位公子请。”接着就叫边上小厮上前搬箱子。我笑着说不用,每人打发五贯交钞,叫他们离开。然后我们四个把木箱小心翼翼地搬下来,喊了声“起咯!”便抬着往楼中而去。 这木箱虽然有三尺见方,倒还不算很重,四个人抬着一点都不吃力,估计是为了避免玻璃酒海损坏,里面都是塞满了轻软之物。我们径直穿过前楼,直接从楼下进入到第五幢楼阁中,然后在一大堆男男女女羡慕的注视下,顺着盘旋而上的楼梯直奔四层。 翡翠脸上带着欢笑,站在门口给我们掀起绣锦丝帘,看到我们四个抬着木箱满头大汗,不禁笑着往里面传话道:“姑娘,端木公子他们来了。” 里面秦依依的声音愉悦无比地传来:“翡翠快请公子们进来。”听到她的话语,不由得心中微漪轻漾,幸好,我还未有失态表情,而且及时用力抓紧了木箱。因为,这时候我感到那三个家伙手上都有点发软,还有连脚步都迈不动的感觉。 我心底暗笑,在木箱上微微使劲推了一下,把吕周他们三人推醒过来,对翡翠道:“有劳姑娘了。”翡翠笑着让我们进入门内,放下帘子,走到前面说声:“端木公子请随翡翠这边走。”我们四个便随着她往内行去,一路上,那三个家伙居然一声未出,大概是已经被对秦依依的想象猜度冲昏了头。转过一条廊道,又是一扇门前垂着湘妃竹帘,旁边站着一位身着浅绛衣裙,式样和发型都和翡翠无异的少女,想来就是那晚没见着面的琥珀了。 那少女也笑着打起帘子,道了声:“端木公子请。”我低头为礼道:“谢谢琥珀姑娘。”那少女听到我叫出她的名字,微微一笑,我们四人便抬着箱子走了进去。 这间房子不是上回我见到秦依依的那间楼阁花园,却像是一间书房,三面墙上都布满书架,一排排摆放着书籍、画轴,间或几件古董玩物。秦依依一身明黄长裙,乌发披肩,发髻上只插着一支玉簪,俏生生地站在书案前。 我几乎是拖着箱子走上前,清咳一声,招呼他们一齐把木箱放下,直起身朗声说道:“端木秀为姑娘烧制的玻璃酒海已经完成,本来是带人一起送过来的,想姑娘住处是何等清雅的地方,叫那些车夫小厮送来总是不妥。思量下,姑娘的器物需得是文人雅士来送才好。便找来这三位朋友,凑上我这个假的刚好四个,便一起抬了来,请姑娘过目。”话还未说完,后面那两个丫鬟已经是掩口轻笑了。 秦依依眼波流动,微笑道:“有劳端木兄及诸位公子了,还请诸位上座。”我们一一坐下,乘着这时候,看到他们三个言词显然不太利索,我又赶紧逐个介绍他们。听到我介绍完,秦依依神色欣然,上前一步欠身施礼道:“为了小女子一件器物,劳动诸位大驾,依依不胜愧疚,还请诸位公子见谅。”看到我们头上冒汗,便招呼翡翠去取湿毛巾和冰镇雪梅汤来。 这边三个人连忙起身还礼,口中连连礼让客气,恨不得一下子把所有谦恭的话语说尽才好。我在一旁暗自佩服,这几个兄弟果然是才子啊,在这种魂不守舍的时候还可以用出这么多修辞手法。 我等他们说得差不多了,起身走到木箱前看了看,只见那箱子四周钉得甚牢,上面的箱盖却只用两根木条钉住,显然是为了方便打开。我用手抓紧木条,暗吸一口气,使劲一扳,就听到“咯”的一声,木条上的钉子被拔动了。 他们三人赶紧上来帮忙,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三下五除二地揭开箱盖,几双手伸进去拨开缓冲用的软草,将那只两尺多尺寸,数十斤重的玻璃酒海拿了出来。 这件酒海在装入箱子前已经被细细擦拭干净了,过了这么久,又从城外街上运过来,上面也没多少灰尘。只见酒海成不规则的绉边碗状,边沿上也是起伏不平,从下至上,由于玻璃厚薄的不同变化而显出微妙的深浅变化来。更奇的是,底座边沿往上近尺,分布着细细的黄金蔓状丝络,整个酒海四壁上点缀着翡翠、玛瑙、紫玉等宝石,还镶嵌着一串串的水晶珠子,酒海内底部更镶嵌着一块雕饰成卧犀的碧玉。整件酒海,就如同一座微缩了千百倍的海底龙宫似的,光彩流动,熠熠生辉。 众人都看得呆了。过了片刻,秦依依才柔声叹道:“真是巧夺天工,无与伦比,端木兄这礼物太重了,依依怎么受得起?” 我看着她低声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25 说道:“姑娘对在下的救命之恩,岂可是一两件器物可以抵得了的。”秦依依略略抬起头来,眼波凝在我脸上一阵,却没有说话,转身走到椅子前。 这时翡翠捧着一瓷缸冰镇雪梅汤进来,后面还有两个小丫鬟端着水盆面巾,看到放在地上的玻璃酒海,禁不住都惊叹起来。[手机电子书网] 我笑道:“大家还是坐下来慢慢看欣赏吧,又不是冰做的,还怕它化了不成?”一众人都回过神来,笑着回到座位上坐下,还是不绝口地称赞。 用湿毛巾擦了擦脸,喝了一口凉丝丝的冰镇雪梅汤,顿时整个人都感觉舒服多了。翡翠叫那两个小丫鬟把木箱抬出去,自己取了块抹布,把酒海仔仔细细地擦拭一遍,一边惊奇地啧啧赞叹。 秦依依忽然笑道:“这酒海若是注上美酒,想必更是好看了。”吕周击掌说道:“正是正是,若是注上色泽清亮的上等重碧,那更是相得益彰,酒器两谐了。”张琮也说道:“重碧色绿,和这酒海颜色颇为协调,若是用流霞或是珍珠露,那便别有一番风味。” 秦依依笑道:“珍珠露急切之间不可得,但重碧和流霞这樊楼内便有贮备。琥珀去告诉一声,就说依依在这里宴请诸位公子,叫下面酒菜备齐,酒要多备几品。” 我瞧了吕周他们三人一眼,心想,这下你们可算称心了,不仅见到了秦姑娘,还被留下来吃饭。显然你们几个是托了我端木公子的福,将来定要知恩图报,哼哼。 闲聊中,看起来最是拙于言辞的黄庭坚倒是引起了秦依依的兴趣。也难怪,黄偶像虽然说貌不惊人,诗词、书法上的名气却是传得很开,再加上又是大文豪苏轼的学生,受到秦依依的关注也是难免的了。 过了一会儿,翡翠同一名丫鬟将刷洗得干干净净的玻璃酒海又搬了进来,又有一名丫鬟抱了两坛酒跟着。她们将玻璃酒海放置在一张矮脚方几上,打开酒坛,缓缓将坛内酒液倾入酒海中,顿时满室生香。 坛中酒便是重碧,酒味醇香,颜色做深碧色,如同水晶琉璃一般。倾倒在那酒海中,只见绿意流动,碧波婉转,间含着闪烁夺目的宝石光泽,美不胜收。大家都齐声赞叹起来。 看看天色不早,我站起身对秦依依拱手道:“多谢秦姑娘美意,只是端木秀早已与雍定侯有宴约在先,不好失信,姑娘美意只有心领了。” 吕周、黄庭坚失声道:“你就要走?”张琮则问道:“雍定侯?就是人称‘小孟尝’的曹小候爷吧?”乖乖,这家伙竟然还有这么个响亮的绰号,小孟尝,可见他平时脸面功夫做得极到家。 吕周也说道:“雍定侯年纪轻轻,却素有礼贤下士、轻财仗义的名声,非是靖乡侯那等纨绔子弟可以比较的。端木兄这么3u.快便能与他结交,算是福缘非浅啊。”福缘非浅?真的可以说是福缘非浅啊,嘿嘿。 只听得秦依依轻声说道:“此去雍定侯府路途虽近,端木兄却也要小心为好。” 我看了她一眼,用力点点头,笑道:“姑娘放心,端木秀看得清路,认得清人的。”却见她眼中明光闪动,微微一笑。 第二十九章侯府仙宫 樊楼其实离雍定侯府并不远,往东转过几条街就到了,我这番未骑马,只能走着去。虽然从来没有去过,但是依照昨日送帖子的侯府家人所说,再向路人打听两回,便找到了。 街口上那个人听说我要找雍定侯府,脸上现出惊慌的神色,慌忙给我指了指,便急忙离开,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看我,差点绊倒。 我心中了然。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脸面功夫做得再到家,那只能够哄哄官面上的那些人。而他们的本色,深受其害的老百姓看得最清楚,那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忽然想到吕周他们那帮太学生,他们学富五车,满腔热忱要为国效力,那是毋庸置疑。可是他们也看不穿曹睿的真实面目,因为他们是文人士子,所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是不屑于和平民百姓打交道的,也没多少了解的可能。 是不是找个机会拉着他们搞个微服出行,体验下层百姓生活的活动呢?我心里盘算着。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雍定侯府门前。大门台阶上一溜站立四名家仆打扮的壮汉,看到我走到台阶下,却只管抬头看那匾额,口中自顾自说道:“雍定侯府,好气派!” 一名壮汉喝问道:“什么人?无事快快走开!”说着话,便和另一名壮汉一起走下台阶,站到我眼前。 我懒得理会这些家伙,两个指头将怀中请帖挟出,递到他们眼前,说道:“你家主人请我来的,可不是什么无事闲人。”因为我的圆领长衫是窄袖式样,不能像传统的宋朝衣服一样把东西放到袖子里,又不可能腋下挟个皮包,或者背个挎包什么的,只好放怀中了。 那大汉盯了我一眼,将信将疑地打开请帖一看,顿时脸上堆笑道:“原来是端木公子,侯爷等候公子多时了。”哇噻,我身上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变脸术真是精湛啊,没去演川剧实在是浪费人才。 后面两个汉子忙不迭地抢上前打开朱漆大门,其中一个放声唱喏道:“端木公子光临雍定侯府!”里面立刻有人用同样的话语传了进去。 不出我的想象,雍定侯府果然是一片恢宏气派,各处不见得用了什么奢华物品,却颇具气象,这曹睿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算得上是一个人物,我暗下评语。 曹睿早快步迎出来,远远见到我就朗声笑道:“端木兄总算是来了,小侯从午后就在恭候端木兄大驾,着实盼望得紧。” 我也笑着迎上去道:“端木秀知罪。本来早就要动身前来,无奈有些俗事尚要处理,耽误了时间,还望侯爷见谅。” 曹睿笑着拉住我的手,和我一起往里面走去,一边说道:“小侯与端木兄交浅情深,说什么见谅不见谅的,岂不显得生分?端木兄若真过意不去,来来来,呆会儿席上罚酒三杯如何?”我大笑道:“端木秀敢不从命?” 到了堂上,里面还坐了几个人,都一起迎了上来,曹睿便为我们一一介绍。那圆胖脸庞,肤色白里透红,身躯也圆滚滚的人名叫赵仲泽,是大宋皇室宗子,子爵的封号。面孔青白无须,细长眼睛,身材单薄,看起来让人心头阴森森的那个叫做梅彦恺,有个振威校尉的衔头。我呸,这半死不活的家伙,怎么和我原来的官衔一样的? 还有一个生得比这两个要粗豪许多,方面大耳,脸颊上密密的络腮短须,据称是种大将军的亲侄子,叫做种梁。看起来,这个种梁性格也象他的长相那么粗豪,还好,不管肚里货色如何,至少没那么恶心。 互相寒暄半天,好听话说了一大堆,我渐渐有些不耐烦了,还有没有完啊?曹睿笑道:“大家都认识了,往后也就都是朋友,此处不方便饮酒作乐,大家一起随我来罢。” 种梁眼中立刻露出饥渴的神色来,嘿嘿笑道:“曹兄这是要带我等去见识见识你的妙境仙宫了?”另两人也都显出垂涎欲滴的神情来,曹睿笑而不答,自己起身在前面带路。 我有些奇怪,问道:“请问何谓妙境仙宫?”种梁大笑起来,伸出肥厚的巴掌在我肩头一拍,又凑到我耳边说道:“端木兄有所不知,曹兄和我们这些粗人不同,极通晓享乐门道,花样玩得甚妙。他那地方我等都叫做妙境仙宫,空说无凭,等会端木兄就可以见识了。”说完几个人都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起来。 穿过一个花园,前面一派高大墙壁,当中一座镏金铜钮的朱漆大门,门头匾额上题着“燕坊”两个字,门口两边各立两名精悍汉子。看到曹睿带着我们几个走过来,那四个大汉连忙上前行礼大声道:“参见侯爷!”接着身后的大门便徐徐打开。 一走进去,立刻便有完全不同的感受。重重珍珠垂帘,处处销金帐幔,每隔几步远的距离就是金质的笼纱灯架,虽然没有门窗透光,里面却照耀得金碧辉煌。地面上铺的是几寸厚的金绣大红丝绒地毯,拱柱楹廊间雕饰的都是欢娱宴饮的场面,镂空装饰的墙壁上布满各色金玉玩物,直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早有一位娇媚女子领着十名美艳少女迎上来,娇声莺语中各将我们五人扶住。曹睿哈哈大笑,张臂揽住两名少女,又在那女子粉面上亲了一下,回头对我们笑道:“到了兄弟的地头,就不要讲什么客气。燕娘,今日可要招待我的兄弟们尽兴了,要不可要罚你。” 名叫做燕娘的女子咯咯笑道:“侯爷只管放一千个心,奴家什么时候让侯爷的贵宾们失望过了?”[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3uww.] 那十名少女身上都只穿着一件浅色薄纱长裙,隐隐可见薄纱下的肤色,娇躯轻扭,便靠上身来。我知道这时候不可能推拒,也懒得做什么斯文举止,也就笑着双臂搂住那一对纤腰。低头一瞥,只见那少女领口极低,乳沟半露,立时便有种炽烈的欲望涌上身来。那两名少女也是极为乖巧的,将身体紧紧贴上来,丰满柔软的乳房不断在两肋上摩挲,双臂忍不住稍稍用力,便娇声喘息起来,几乎叫我鼻腔喷血。 再看旁边三人,种梁早搂着怀中的两个不住地亲过去,面上的粗硬短须扎得那两名少女娇笑不已。那两个更是把一张脸都埋到少女的胸前,看这情形,估计这时候就算是他们亲爹老子来了,也是叫不醒来的。 神志恍惚间,一帮人搂搂抱抱、娇语欢声地进入到大厅中。这大厅奢华之处更甚于外面,厅中半环形摆放着五张一丈多长的长榻,每张长榻旁边各有两名侍女肃立,两旁各有八名手持各种乐器的艳丽乐伎,钟鼓齐鸣,琴瑟合奏,一时间教人不知身处何处。 等扶着我们在长榻上半靠半倚地躺下,刚才的那十名少女便悄然退去,我们四个都不由得将一双眼光跟着她们移动。这时,榻旁的两名侍女立刻便有一人在我身前跪下,伸出一双粉嫩玉臂在我腿上轻轻捶打,另一人则手持孔雀羽扇在身后挥动,顿觉凉意渐生。 我靠着锦团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会儿,唉,难怪这世上人都要做有钱有势的,这样的奢靡有几个人可以无动于衷? 忽听得“啪啪”两声清脆的击掌,睁眼一看,只见那燕娘站在了大厅中间,脆声说道:“孩儿们上来!”顿时听到两侧垂帘后尽是少女的声音,齐齐答应道:“是。” 音乐立时变化。踏着节律,两边翩然走出两列娇艳少女,都是一色的高矮胖瘦,一色的发型裙襦,只是衣饰颜色分作杏红、深红、鹅黄、橘黄、嫩绿、浓绿、浅紫、靛紫、水蓝、天蓝诸色。裙摆极长,裙后曳着长长的披帛,上襦窄小,露出雪白的小臂和上胸,行动之际,更显出腰肢一段肌肤来,个个眉目如画,冰肌雪肤。两列少女交错行至厅中停下,随着音乐又变,诸女发声清唱,甩帛作舞,霎时间厅中春意融融,形色曼妙。 我一时间几乎不能自持,仿佛整个人都给引入到那脂风粉色中去。定了定神,悄悄地观察了一下那几个人,只见种梁、赵仲泽、梅彦恺三个张大了嘴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些美妙的躯体,口中只管叫好,一双手却搂住身旁侍女上下乱摸。那曹睿脸上笑意盈盈,燕娘偎依在身旁和他笑着说话,眼睛看着厅中舞蹈,却时不时地瞟了过来。 我心中一凛,这家伙在观察我呢,也就面带微笑,看着舞女们的表演拍掌叫了声:“好!” 曹睿低头在燕娘耳边说了一句话,燕娘笑着站起来,向垂帘旁的一名家仆做了个手势。那家仆即刻转入帘后,立时又走出八名侍女,手中各托着描金托盘,盘内整齐摆放着血玉制成的小牌。其中两个走到我面前屈膝下蹲,将托盘伸到我面前,齐声道:“公子请。”我一时怔住了,该怎么办?赶紧偷眼看那三位,只见他们各自在盘中挑出几块玉牌,还不忘摸摸侍女的脸蛋嬉笑道:“你喜欢什么?说说,公子我就点你喜欢的。” 原来如此,我仔细一看,那些牌子上都刻有文字,一个盘子里都是“重碧”、“和旨”、“琼妍”、“越溪春”、“雪瑞”等酒名,另一个盘子里则是“秋爽金珍”、“龙宫七宝”、“翠鸣岭南”、“四季丹华”等等菜名,也不知道到底是些什么菜。我心里暗舒一口气,点了几样菜,酒就要“重碧”,想着我不能和依依在那个酒海里同饮美酒,真是悲哀啊。 歌舞继续表演,那八名侍女退下不久,又有两列侍女走出,这回手上的托盘都放置着菜肴酒品。每人身边有四名侍女,两个托菜盘,一个持酒壶,而最美艳的那个则手持酒杯牙筷偎到怀中来了。吃菜喝酒根本不用自己动手,眼睛看着哪个盘中,话还未说,立刻就有一支纤纤玉手将菜肴挟到我口中,或是将酒杯递至唇边。 躺在这脂粉丛中,眼前晃动的尽是花容丽色,鼻中闻到的皆为体薰酒香,怀里偎着的是惹火娇躯,耳边传来的是妖娆声曲,我不知不觉地要沉迷进去了。 旁边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大声喘息起来,我歪头一看,只见种梁早把一名侍女的衣裙扯开,两只手只管伸进去乱抓,喉中闷吼,如同一只野兽般。再看那两个人,几乎都是差不多的情形。 我心中一惊,已经不由自主在怀中侍女身上摩挲的双手不由得停了下来,顿时浑身冒出冷汗,暗自警惕,自己不要也变成那副德性才好。 这时候曹睿的声音大笑道:“兄弟们看着哪个中意的,说与我一声,这便差人送到各位府上去。”种梁他们哄然叫好,纷纷撞撞跌跌地站起身,走到厅中去拉那几个早就看中了的舞女。燕娘笑嘻嘻地招手叫人带她们下去,媚笑道:“几位公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26 子都好眼力,能看中她们,那都是她们前世修来的福气。” 曹睿却将目光投向我,笑道:“燕娘,今日你可表现不好,怎么冷落了我的贵宾端木公子呢?”我起身拱手道:“侯爷这般盛情招待,可是叫端木秀长了见识了,哪里谈得上冷落二字?” 曹睿却笑道:“端木兄毋庸客气,这朋友满意不满意,曹睿可是看得真切着。端木兄游历天下,见识不凡,又与我开封城里的大美人情投意合,这些庸脂俗粉自然是入不得眼去。燕娘,你说该怎么办?” 燕娘娇笑连连,盈盈走到我身前,将一支手搭在我肩头,笑道:“哎哟,端木公子这是要看着奴家受罚呢。”我还没来得及搭腔,她又道:“说不得了,总不能让侯爷的朋友说奴家不会待客之道,奴家这就把舍不得的宝贝取出来罢。”曹睿、种梁等几个都笑道:“原来燕娘藏私,还不快快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燕娘击掌两声,两厢乐声顿时停歇,笑道:“奴家的宝贝这就出来了。” 四周再无声息,渐渐的,一连串细细的铃声传来,清脆悦耳。众人都看着那放下的两挂垂帘,铃声越来越响亮,又有轻轻的鼓声响起,二者慢慢融合,片刻之间,便成为了一曲动人的乐曲。 两名站立两旁的侍女伸手拉开垂帘,忽然眼前一亮,只见一名全身艳红的少女跳着舞蹈缓缓进入大厅中,犹如一团活泼的火焰般。她上身也穿着一件紧小丝襦,腰下则是飘逸的宽大裙裤,鲜红的衣裤和雪白的肌肤互相衬映,说不出的动人心魄。她手腕和脚腕上的银环上系着小银铃,手中拿着一面小铃鼓。 美目一瞥之间,便让我们都觉得她在注视着自己,登时有魂不守舍之感。 第三十章赠君胭红 那少女且行且舞地来到厅中,脚尖悄然踮起,由下颌至脚尖整个身躯都柔弱无骨地舞动着,整个人构成一条极具诱惑的妖娆曲线。那铃声鼓声却丝毫未曾变化,节律一如方才进来时。又有四名双手各持一串银铃舞动,身着黄裙的女子簇拥到她四周,忽然旋转着跪下,长裙铺撒开来,犹如鲜花盛开一般。 我们怔怔地看着,五双眼睛霎也不霎。我突然大叫声:“好!太妙了!”他们这几个才顿时醒悟一般,都鼓掌叫起好来。 似乎为这叫好声所感染,那少女的身躯舞动又慢慢地缓了下来,但是手腿腰臀间的动作幅度却也越来越大了。好似一个人变得丝毫没了重量,只靠那双脚尖便可以飘舞在空中,就如水面摇曳的红莲一般。 我素来喜欢看歌舞节目,通过现代传媒,可以说是中国的、外国的、传统的、现代的舞蹈看得多了,眼界绝对比现在大宋的人要开得多。但是今天见到如此优美的舞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口里只剩下了不绝地赞叹。 渐渐地,她手中铃鼓在头顶上越举越高,忽然间鼓声变得密集起来,而且越来越密,如同急雨打在芭蕉叶上急切清晰。然而手臂上脚踝上的银铃声响却并未随着密集,依然舒缓有致,一缓一急之间便构成无比动听的乐声。 我不住口地极力赞叹道:“真是太美了,端木秀游历东西方,看过各地无数的舞蹈,却也没一处比得上今日所见,当真是绝妙无双。”这话倒不算是全然吹牛,虽然没有亲自去看过,但是电视里有啊。 不知不觉,铃鼓声渐渐收了,那四名少女舞蹈着渐渐站起,姿势优美,如同从地面生出来一般。她们将那红衣少女掩至身后,一齐缓缓退下。 曹睿哈哈大笑道:“这番我们可看得出来,端木兄是真正称心如意了。”我连忙拱手道谢道:“多谢雍定侯爷,让端木秀今日见到如此美妙的舞蹈。”燕娘笑道:“能得让端木公子如此欣赏,奴家也算是没有辱没侯爷的脸面。”我又向燕娘作揖道:“也要多谢燕娘了。” 燕娘笑着将我推坐在榻上,说道:“奴家怎么当得起端木公子这等大礼?”又转身朝帘外喊道:“胭红,还不快出来给端木公子敬酒!”只听得帘后应了一声,那红衣少女未换装束,手中却端了一壶酒,款款移步走到我跟前,蹲膝行礼道:“端木公子请。”边上种梁嘟囔着道:“为何不给我们敬酒?”只听到燕娘笑道:“你们早不就挑好了的么?”赵仲泽尖声细气的声音也道:“我们亏了,谁知道燕娘你把宝贝留在后面呢。” 我连忙站起身,让她为我斟满酒杯,说道:“谢谢姑娘美意。”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由得称赞道:“刚才看了姑娘的舞蹈,虽然不知飞燕掌轻如何美妙,但是想来也不会比得过姑娘了。”那少女抬起头来,一双极勾人的美目瞧着我,登时有天地间再无别物之感。 猛然听到背后曹睿笑道:“难得端木兄合意,这女子便送与端木兄罢。” 我吓了一跳,急忙转过身来,立刻见到六道充满嫉妒的目光和曹睿、燕娘脸上暧昧的笑容。赶紧拱手道:“侯爷说笑了,这位姑娘乃是侯府中人,岂有赠人之理?”曹睿哈哈大笑道:“端木兄说什么见外的话,只要端木兄喜欢,休说几个女子,就算是要取了我这燕坊,又有何妨?” 我正色道:“世间怎有将人当作礼物赠送的道理?侯爷的美意端木修心领,只是这事万万使不得。” 曹睿似乎没想到我说出这番话,脸色变了一变,说道:“莫非端木兄嫌弃曹某的礼物太薄了?曹某说了,即使端木兄要这座燕坊,兄弟我也即刻双手奉上。” 我连连摆手道:“侯爷误解了在下的意思,侯爷的一片心意端木秀感激不尽,只是这人皆有人格,断不可作为礼物赠送,端木秀万不敢受。”立时种梁等三人的目光变得奇特起来,看着我似乎是看着个怪物一般。 曹睿估计也一下子明白不了我的想法,怔了一霎那,脸色有些不豫,挥挥手道:“既然端木兄不喜欢,留着何用?拉去栖春院交给罗四就是了。”那边三人的目光立刻充满了惋惜,身后有两人上来拉住那少女喝道:“下去罢!”只听得她一声惊叫。 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待看到那两个家仆拉着红衣少女下去,忽然醒悟到他们要做什么,胸中一团怒火顿时冲上脑门。不由得身体跨上一步,右手拳头也不禁握紧了,待看到那两个凶悍的壮汉,还有少女惊惶求助的神情,猛然间心头一凉,这可不是在大街上! “且慢!”我喝道,转身对曹睿道:“侯爷既然已经许诺将这位姑娘送给我,应该不是戏言罢?”曹睿嘿嘿笑道:“本侯从来一诺千金,岂有欺骗朋友之理?”我上前弯腰行礼道:“如此端木秀就多谢侯爷了!” 曹睿哈哈大笑,上来拉着我笑道:“曹某就知道端木兄是怜香惜玉之人,刚才不过是试探曹某诚意罢了,该罚该罚!来来,今晚不醉不归。”酒宴继续,只是身边喂菜劝酒的人换了,种梁他们边上是当初各选的两名舞女,而我身边的就是那胭红。 胭红为我挟菜添酒,细致得一丝不苟,只是不出一声,相比较那四位,我们这边显得安静得多。觥筹交错,歌舞融融,不觉间一直到亥时才告辞散去。 坐在曹睿为我们准备的马车里,胭红怀抱着个装满随身物品的包裹,身上裹件斗篷倚在车壁上,一双明丽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我。而我却满脑袋转着念头,思索着晚上发生的一切。 曹睿将胭红送给我可以说别具用心,也可以说是朋友间正常的亲密交道。这年头达官贵人之间互赠歌姬舞娘很正常,不要说这些寻常王公贵族了,就算是那些才学人品都可称为偶像级的人物,也是经常如此,例子都懒得举了。非要说他别具用心,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只是我这人又不是什么朝廷官员,讨好我有什么用处? 我这个家伙虽然喜欢美女,却毕竟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这样的事情,怎么也不习惯于接受。说到底,在这个社会里,像她们这样女子根本就是一件玩物,又有谁想过她们是不是甘心,该不该得到公平的对待呢? 接下来是如何对待面前这位美女了。一般的做法,象曹睿这样郑重其事地将她赠予我,差的话她还是舞女身份,好的话她就可以成为我的侍妾。侍妾?我不禁苦笑,习惯于一夫一妻制的现代人,多找几个女朋友没人管你,可要说是讨小老婆那可就不能接受了。那些大款们包养二奶、三奶,还得偷偷摸摸的呢。 猛然想起吕周他们来。张琮那小子少年风流,家里两个老婆、四名姬妾、数十名丫鬟不说,还经常出入秦楼楚馆。吕周这人潇洒豪迈,还未成亲,但是侍妾丫鬟还是有的,而且据说今年等朝廷授官以后,就要赶回济南老家奉父母之命结婚。而且他们早就看不惯我单身一人了,张罗着要为我寻一房侍妾才好。 唉,前些日子和秦依依的交往还没搞定,又冒出这事,怎么向叶筠妍交待啊?头疼问题。 耳边胭红忽然轻声说道:“多谢公子刚才救我。”我呆了一呆,说道:“若不是因为我,姑娘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何言谢字?应当怨我才是。”胭红轻轻说道:“胭红不敢,胭红天生便是这个命,即使不赠与公子,也是要给别人的。方才看得出,公子是位好人,胭红心里高兴得很,我比那几位姐妹要好命。”脸上浮现出欢欣的笑意来。 我一时沉默无语,知道她说的那几位姐妹,便是种梁他们挑走的那几名舞女了。 不久,马车到了我的住处,赏了十两银票给那车夫,他欢天喜地地道谢回去了。仆人睡眼惺忪地打开门,看到我带着个极美的少女回来,一时惊讶得合不拢嘴巴,木头木脑的看着我们往后院进去。 我这院子前后三进,房子不少,人却不多。前院、中院住着江大伯、管院子的戚大娘、两个厨子、四个仆人,后院就只有我、江越还有穆罕默德,许多房子都空着。因为我平时晚归从来不让他们等我,所以除了看门的仆人以外,这时候他们都睡着了,我也不惊醒他们,径直带着胭红来到我的房中。 可能是才换了个新鲜环境,胭红对这里十分好奇,放下包裹后就四处看看。我这房子里自然远不能同燕坊相比,朴素得没话说,她看了看,房子里除了日常用品外就是书籍纸张,只有书案上一个精致的刻丝银架玻璃镜引起了她的兴趣。我看见她喜欢,笑道:“这个不算好,赶明儿让玻璃行给你做个最漂亮的。 她立刻高兴得连声说谢谢公子,我笑了笑,提起木桶往后面厨房去打热水。胭红急忙赶上来,说道:“公子让我来。”我笑道:“你还是在房子里面换件衣服吧,这身衣服老穿着不好。再说这木桶这么大,你提得起吗?”笑着往门外而去。 等到回来,才放下水桶,垂帘一晃,胭红走了出来。只见她换了一套浅绯色碎花轻罗衣裤,解散了发髻,好一个俏佳人。说到容色,胭红虽不如叶筠妍和秦依依,但也可称得上是难得的美人儿了,更有一种动人心魄的举止神态。 我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到胭红面前,笑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胭红却垂了头,低声道:“胭红不认得字。”我听出她声音中的难过,赶紧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不知道你不识字,我该打,该打。” 胭红道:“公子自责什么?胭红知道公子不是有意,不认识字我也不好意思说给公子听。”我安慰她道:“没关系,现在不认识以后可以学嘛。”胭红惊喜地抬起头来道:“公子肯教我认字?”我笑道:“认字有何难,我教你便是。”说完将纸张塞到她手里,说道:“你应该认得出来,这是燕娘交给我的,你的买卖字据。” 胭红听到我说的话,手不由得颤抖起来,仔细看了半天,喃喃地说道:“胭红认得这个手印,这是我那时候按上去的!”我说道:“这便是了。这字据你收起来,将来你是把它烧掉毁去,或是自己留着都由你。” “胭红不明白,公子说的什么意思?”胭红瞪大眼睛,颤声问道。我哈哈笑道:“我是说,从此以后胭红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谁也管不着你了。” 胭红呆了一霎,忽然跪下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我吓了一大跳,急忙拉起她道:“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快起来说!”她却只管流着眼泪看着我,哭道:“公子要赶胭红走?公子不要我了?”老天,这姑娘会错了意。我只得轻抚她的肩头让她安静一点,说道:“你怎么这么想?我是说你从此以后是自由的,就像我一样,谁也管不着你。”她呆呆地看着我,一任眼泪流下,似乎还很不明白我到底是什么意思。 唉,这姑娘估计是因为今晚上事情变化太快,一时半刻还不能明白自己的身份发生了什么变化,到了明天,人习惯点就会好了。 慢慢地,她轻轻地靠在我胸前,仰起脸来说道:“胭红相信公子。”唔,不好,夜深人静,佳人衫薄,很容易让人生出旖念来。我赶紧说道:“今天太晚了,明天再细细和你解说吧,你先去里面床上休息好了。”她听了我的话,忽然面上羞红,低下头一声不吭地转身走进帘后。 我这房中只有一张床,让她睡了,我就只能睡沙发。唔,这里没有沙发啊,连木地板都没有,真可怜,看来我只有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到底是喝了不少酒,虽然我的酒量不错,又久经考验磨砺,但脑袋还是感到昏昏沉沉,不一会儿人就迷迷糊糊起来。 忽然朦胧中隐隐听到有人低声哭泣,我背脊一下冒出冷汗来,有鬼啊!人一下子清醒过来。一凝神,听出哭泣声在我背后,急忙从椅子上弹起转身,只见一名女子跪在我背后不远处低声抽噎,竟是胭红。 “你这是怎么了?”我赶忙上前拉起她,奇怪地问道。只见她泪眼婆娑,哽咽道:“公子是不是很讨厌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27 胭红?一定要赶胭红出去?”我大为惊奇,连声问道:“我怎么会讨厌胭红?为何又要一定赶你出去?你看我像是这样的人吗?为什么老要这么想呢?” 胭红仰脸望着我一会,看出我确实说的是真的。顿时脸泛红晕,又低下头,好半天才轻声说道:“既然公子不讨厌胭红,为什么要胭红睡里面,自己却不肯进来?”我呆看着她片刻,脑袋中猛然省悟过来,问道:“是不是燕娘教你这么做的?” 她羞涩答道:“燕娘说,我到公子这里,头等要事便是要让公子欢心。”说到后面,声音几乎细不可闻。 第三十一章又见侠女 听到胭红的话,我不觉对这个姑娘生出更多的怜惜来。恐怕自她懂事时起,所能够得到的教育就是如何去讨人欢心,如何对决定她命运的那些人保持恭顺。 我用手帕拭去她面上眼泪,柔声说道:“现在你不用听任何人的,没有人可以支配你了。从此以后,你只需要让自己过得开心,不用再去讨任何人的欢心。” 胭红又抬起头,看着我道:“胭红知道公子是好人,都是在为胭红着想。”说着话,渐渐偎依到我胸前,低声道:“胭红是真心实意地,想让公子能够开心。” 不好,我的呼吸立刻变得粗重起来,这么可人的美女就这样娇怯怯地站在面前,温软及体,不是存心考验我的自制力吗?我端木秀又不是柳下惠,坐怀不乱绝对不是我的风格。而且,在这个时代,也绝对不会有人指责我生活作风不良、乱搞男女关系等等,简直就是在纵容犯罪啊。除了筠妍可能会有想法。 筠妍!我心头一震,将不自觉搂紧了怀中火热娇躯的手臂慢慢放开。 “筠妍!”我口中不觉喃喃念出来。看着胭红,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睛里明显透露出失望,绯红的脸庞也染上了一层疑虑的神情。“筠妍,是公子心爱之人吗?”凭着特有的敏感,她已经猜到了这个名字的含义。 我定下心,握住她的双手,说道:“我该告诉你,筠妍是我在这世上最爱的人,一年以后,我将要娶她做妻子的。” 胭红显出释然的神色,低下头轻声道:“胭红并没有奢望能做公子的妻子,能够陪侍公子左右,胭红就心满意足了。” 唔,我知道刚才又是那一夫一妻制的现代思维在束缚着我,即使是知道这时候我再多娶几个妻妾也很正常,我也做不到象宋朝人一样的心态。 无论如何,我先要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告诉叶筠妍,胭红的去留就由她来拿主意。唉,不管怎么样,今晚过分的事情不做,亲热亲热还是可以吧? 给自己找到了理由,看着面前的少女,脸上不由得浮现出邪邪的笑意。胭红仰面看着我的神情变化,正不明所以,忽然间便被我搂入怀中,着力亲吻起来。自从上次吻了筠妍,就一直没有找到与筠妍独处的机会,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美人在侧,相思难熬啊。 现在耳里是胭红急促地喘息,双手享受着她诱人的躯体,嘴唇吮吸着她柔软的舌尖,不知不觉中,胭红的上衫轻轻滑脱,露出娇嫩的肌肤和粉色的肚兜来。 我应该抱着她到里面床上去了,帮她盖上被子,然后老老实实地回到桌子边去,往后的事情如何发展要等筠妍表态啊。唔,还过一会儿,再过一会儿吧,怀中的胭红象磁石一般吸引着我,越来越舍不得放开。 随着两人越来越亲热的肌肤接触,脑袋里也迷迷糊糊起来,那雍定侯府中活色生香的情景忽然闪现。如果今晚生米煮成熟饭,想来筠妍也不会反对我将她收为侍妾吧? 忽然响起一声清斥:“端木秀你好不要脸!”就在声音响起的同时,脖子边上感到有冷簌簌的寒气刺来。我几乎吓得魂飞天外,一下子僵住不敢动弹,因为在我的眼角里看到,那分明是一段寒光闪闪的剑锋,离我的咽喉不过分毫距离。胭红吓得一声尖叫,一下缩到我怀里动也不敢动,霎那间两个人都成了泥雕木塑一般。 只听到那人又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竟敢轻薄良家妇女,想不到端木秀你这般卑鄙无耻!”咦,这骂人的声音好熟悉啊,我慢慢转过头,只见房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一个黑衣女子手持利剑正指着我。 我失声叫道:“莲姑娘!”那女子黑衫黑裤,粉面带煞,杏眼含威,正是好{炫&书&网}久不见的莲姑娘啊。看到是她,我顿时放下心来,用指头轻轻把剑锋拨开,笑道:“莲姑娘莫要误会,好{炫&书&网}久不见莲姑娘了,着实担心呢,正好慢慢聊聊。” 手中长剑一摆,依然指着我,丝毫没有放下来的意思。莲姑娘厉声喝道:“有什么好谈的?这两日来我一直观察你,看你是否行事正派。想不到你竟然做出这等丑事,光天化日的,轻薄这位姑娘,你还有何话可说?” 我赶紧把头往后面移移,避开剑锋上的寒气,连连说道:“莲姑娘、莲女侠、莲大姐、莲姑奶奶!你别急着发火啊,先把剑收起来,我又跑不了,听我慢慢说清楚好不好?”莲姑娘瞪着我片刻,哼了一声,把手中利剑略微收了收,喝道:“你说吧!说不清楚,小心本姑娘立刻就给你个透明窟窿!” 我眼前立刻显出王贵发被杀的惨象,乖乖,这位小姑奶奶可不是说着玩的,这点我可比谁都清楚。我赶紧说道:“莲女侠刚才那句话,只将我们两个人指对了,其他言词则大谬矣。”“哦?”她又瞪了我一眼,不过还好,没有将长剑重新递到我脖子前。 我笑道:“首先,现在是子时二刻已过,算是夜深人静,怎么也不能说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啊。其次,姑娘也看到了,我和胭红可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两厢情愿啊,怎么说是轻薄呢?”旁边胭红本来吓得偎在我怀中,忐忑不安地看着刚才的一切,看到莲姑娘望向她,脸上羞得通红,忙稍稍移开,双臂紧抱胸前。 莲姑娘也已经明白,脸上有些微红,把长剑收回剑鞘,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孤男寡女的,也不知收敛,不怕旁人笑话吗?”我心中叫屈,莲大女侠,你这么闯进来,可是侵犯他人的隐私权哦,居然还这么大模大样地训斥我。 当然这话不敢说出来,我赶忙端过一把椅子请莲姑娘坐下,笑道:“莲女侠辛苦了,莲女侠请上坐。胭红,快为莲女侠倒杯茶来!”胭红连忙答应了,从地上拣起上衣,通红着脸往里屋进去。 不妙,刚才那段旖旎场面不知道给莲姑娘看到了多少?我不由得脸上微微发烫,自己也拉张椅子靠在桌旁斜斜坐下,有点不敢正面看她。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听到江越的声音喊道:“公子发生什么事了?”我站起身,只见江越猛地冲进门来,光着膀子,手里还拽着根茶杯粗的木棍,直嚷嚷道:“屋子里有贼吗?” 我连忙迎上去说道:“没事情,熟人来访,你回去睡吧。”江越将信将疑地看了全身黑衣的莲姑娘一眼,嘴里嘟囔着:“刚才明明听到有人叫喊,象是个女子声音。”说完又不由得看了看我。我心里有些发慌,天晓得他心里在怎么想?只得笑道:“没事的,你休息去吧。”江越答应着,提着棍子慢慢回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看。 唉,怎么把这小子吵醒了?指不定他心里会怎么想呢,说不定明天就会有各种版本的流言蜚语传开。 莲姑娘看到我神色尴尬,不由得笑了起来。她看看胭红走进去的帘子,低声问道:“刚才那位姑娘是你什么人,怎么昨天都没有见到她?”唔,看来莲姑娘真的是监视我一段时间了,赶紧回忆一下,这些天来没有做什么不妥当的事吧? 我不想在她面前撒谎,缓缓在厅中踱着步子,回答道:“今晚我去雍定侯府赴宴,胭红是雍定侯赠给我的侍妾。” 莲姑娘右掌往桌上一击,怒道:“这些王公贵族都不是好东西,仗着有钱有势,好事不做,就做这些无聊事情。”我心中一动,想把曹睿的事情告诉给莲姑娘听,依她的脾气,肯定会去找曹睿的晦气。可是又一想,开封城可比不得小小步金镇,想石炅那混小子都有何不凡这样的人物护卫,曹睿身边高手肯定更多。现在还不到和曹睿撕破脸皮的时候,再说莲姑娘功夫虽佳,但是比何不凡似乎要差些,如果冒然出手,恐怕反受其害。 她又瞪着我道:“你也就答应?为虎作伥!”我立刻叫起冤来,叹着气说道:“我也是没办法,老是推托的话,陷入僵局反倒不好。再说侯府里人多是非多,胭红留在那里难免受小人欺负,也就带她回来了。”我不敢告知她事实,不然她肯定会火冒三丈,拔剑而出。 莲姑娘嘿嘿一笑道:“这么说来,你还是在做好事了?”我也笑道:“做好事可不敢说,胭红这姑娘本来也美丽可爱,一举两得,利人利己。”莲姑娘瞟了我一眼,忽然低声笑道:“你心里一定在埋怨我了,打搅了你的好事是不是?”瞧,侠女就是侠女,说话毫不遮遮掩掩,爽快得很,我想。 我笑道:“哪能呢?端木秀好{炫&书&网}久不见莲姑娘了,今日见到,欢喜得紧,天大的事情也要先放一边去。”这话倒至少有七八分真诚。 这时候胭红端着托盘过来,将一杯茶捧至莲姑娘面前,轻声道:“莲女侠请用茶。”待莲姑娘接了,又走到我身边,把另一杯放到桌前。 莲姑娘见胭红秀美乖巧,便高兴起来,上来拉着她的手说道:“别叫我莲女侠什么的,我姓薛单名莲字,十九岁,你呢?”胭红答道:“我叫胭红,今年十七。”莲姑娘问道:“妹妹姓什么呢?”胭红微微低了头,只见到她眼泪又簌簌落下,半天才低声说道:“胭红自小就在教坊长大,就叫做胭红,不知道姓什么。” 薛莲紧紧拉着胭红的手,用手帕帮她擦拭眼泪,自己眼中却也泪光晶莹,只是说道:“妹妹也是苦命人,和姐姐我一样。”房中顿时寂静下来,只听到胭红低声地抽泣。 这场面可不好,太伤感了。我赶紧上前说道:“你们不要这么悲悲戚戚好不好,我都要掉眼泪了。不如这样,你们从此后就以姐妹互相称呼,胭红就以薛为姓,可好?” 薛莲顿时高兴起来,说道:“正是如此,我长胭红两岁,以后就叫你红妹,你就叫我莲姐就好了。”胭红破涕为笑,甜甜地叫了声:“莲姐。”我赶忙说道:“恭喜莲姑娘,恭喜胭红,明日到清风楼为你们大摆酒宴,祝贺二位姑娘结为金兰姐妹。” 胭红连忙道:“公子不要破费,胭红今日认得姐姐,就欢喜得不得了了。”薛莲也说道:“我们姐妹不做那俗气之事。”什么话,这是俗气之事?我正要辩驳,却见她从左手腕上退下一只玉镯,戴到胭红右手上,笑道:“这是姐姐家传的,今日我们每人一只,就表示我们从今以后就是姐妹俩,姐妹同心,不离不弃!”胭红再也说不出话来,只叫了声“姐姐”,便扑到薛莲身上抽咽着哭泣起来。 我在一边感慨万分,想不到胭红有这般奇遇,先遇我脱离匪窝,再遇薛莲义结金兰,看来她终于是苦日子到头了,嘿嘿,这里面可主要是我的功劳啊。忽听到薛莲说道:“往后有人敢欺负你,只管告诉姐姐,不管他是什么恶人还是负心汉,姐姐我一个也不饶过!” 这是什么话?负心汉,这不就是明白无误地在威胁我么?没问题,我端木公子负心汉是决不会做的,只会做多情郎,这总不会犯着你大侠女的忌讳吧? 胭红面泛红晕,说道:“胭红有公子和姐姐照顾着,怎么会碰到什么恶人呢?姐姐只管放心好了。”薛莲瞥了我一眼,说道:“这天下恶人或许不容易碰到,但负心汉却多得很,世事难料,妹妹还是要留神些。” 哼,决不能让这丫头向胭红输灌太多的负面思想,要不怀中搂着个老是提心吊胆的美女,也没多大意思。我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说道:“这么晚了,莲姑娘就不要回去了,不嫌弃的话,就在我这里将就一晚吧?” 薛莲看了我一眼,忽然笑道:“不了,我明早还有点事情要办,这就回去,明天再来看望胭红妹妹。” 胭红恋恋不舍地拉着薛莲的手说道:“姐姐一定要常来啊,胭红就在这里等着你。”我笑道:“你放心,你薛姐姐可是我们‘水晶坊’的大股东呢,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她一定要来的。”薛莲奇怪地问道:“什么大股东?” 我笑道:“你忘了,我们分手时你资助我的金银珠宝,我都算作股份在玻璃行里,明日你过来,我仔仔细细把账目给你看。” 薛莲嘻嘻一笑道:“我还忘记了。那敢情好,我还要看看你这两个月时间以来,到底做了些什么大事情呢?”说完纵身跃出门外,倏忽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第三十二章进退两思 真是世事难料啊,我感慨着,脑袋像从山坡滚下的雪球似的越来越沉重,眨眼间的工夫,就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披了一件斗篷,正是胭红昨晚身上裹着的那件。一抬头,门外明亮的阳光刺得眼睛发花,朦胧间看到一个俏丽的身影走到我面前,柔声说道:“公子醒了?胭红这就打水来伺候公子洗漱。” 我一下子就站起来,哈哈笑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可惜,今天没有这个机会享受了。”胭红看着我,还未明白过来,我脱去外衫,笑道:“这天气太热,昨晚没有洗澡,身上还粘乎乎的,这就洗个澡去!”说完便拿过毛巾往屋后水井处去了。 胭红看到我露出的赤裸的上身来,脸上一阵晕红,连忙掀起帘子往里屋去了。 到了这么热的天气,我可是天天要冲个凉水澡的,正好这院子后面便有一口水井。一大桶凉丝丝的井水往身上一泼,凉澈肌骨,真是说不出的痛快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28 ,比在原来家里的淋浴房里冲澡要舒服上百倍。 只可惜啊,没有沐浴露什么的,唔,是不是将来也要考虑发展洗浴产品呢。 痛痛快快地冲完澡,回到房内,却见桌子上早已摆放着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不禁心头一热,心间便有了一种家里的感觉。 一边换衣一边想,胭红须得如何安置才好?当然不能像昨晚这样她睡我的床,我去趴着桌子睡。即使她成了我的侍妾,也需要有自己的房间。 想了想,便有了主意。我这房子有三间,当中那间对外进出的用来接待客人,左边是我睡觉的卧室,右边号称是书房。房子的两边还各有一套房子,每套都是两间结构的,都一般大小,没有人居住,都空着。 就是这样了,把右边那套房子给胭红,然后在书房墙壁上开个门和我的房子联为一体,嘿嘿,这样也方便。 这时胭红端着水盆水杯和漱口的青盐走进来,我便一边漱着口一边把想法和她说了说,她只是微红着脸,说道:“胭红听公子的安排。” 然后拉着胭红来到中院,找到戚大娘和她细细地说了,要她照此办理,添置家具用品。戚大娘等人早知道院子里多出了位胭红姑娘来,也不惊奇,笑着说道:“公子只管放心,这件事情包在老身身上,包管办得妥妥帖帖。” 说完了我便要拉着胭红出门,胭红有些奇怪,问道:“公子要带我去哪里?”我说道:“去吃早点啊,街角有家真酩楼,那里做的点心味道极美,我带你去尝尝。”胭红忙道:“胭红怎么可以和公子一起在外面用餐呢?不敢去的。” 我这才醒悟过来,古时候人不可能带着自己的内眷在茶馆里用餐啊,这是现代人的习惯,我是不自觉地把胭红当作女朋友对待了。我哈哈一笑道:“我可没有那么多规矩讲究,不管那么多。”胭红却死命不肯,我怎么说都无用,拗她不过,最后只得说道:“那就要厨房给你做几个早点了,我回来给你也带点可口的,好不好?”她见我不再坚持要带她出去,连忙点头。我看她刚才那一阵急得额头都冒出了汗珠,用袖子帮她擦了擦,笑着出门而去。 古代人起得早睡得也早,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说,晚上没有什么可以消遣的,不像现代人那样夜生活丰富。虽然晚间也有欢愉游乐的地方,却不是寻常老百姓可以消受得起。开封城里的人不同,怎么说也是首屈一指的帝国首都啊,有不少生活闲适的人,像我这样日上三竿,才溜达出来泡茶馆吃早点的还真大有人在。 来到这个世界两个多月时间,我也早已经适应了这里舒缓娴雅的生活节奏,走在街道上,不慌不忙地负手踱步,见了熟悉的人行礼作揖,还真像那么一个宋朝人了。 这顿早点不紧不慢地吃了一个时辰,还意犹未尽。若是换作从前,自己有这么大一个企业,必定要忙得天昏地暗,哪还有闲工夫泡茶馆? 但是到了这时代不同了。对于这时候绝大多数的人来说,一旦在哪个东家手下做事,那就可以说是终生为东家服务,甚至是子孙后辈都做下去,除非东家破产完蛋。对他们来说,这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对于那些做得久了的老人,也成为一种表示信义和能力的荣誉。只有那些做短工的人,才不存在长期为哪个东家做事的事情,但在他们眼中,做短工是没出息没能力,只能靠出卖体力度日的表现。 当然也就不存在什么学会了技术就跳槽之类的问题了,不要说会落个身败名裂的下场,若真是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东家是可以报官要求缉拿的。 只有在不堪盘剥压迫的情况下,一般才有逃离东家的事情发生,但是在像我这样待人和蔼,薪俸丰厚的老板手下做事,根本不存在这样的忧虑。 所以现在上下规章制度都已经完善,整套运作程序已经形成的情况下,只需要隔段时间过问一下经营情况、进出账目就成,而且还无需太勤,一是根本没这必要,二是反而会让手下的人觉得我不信任他们。 幸好现在我还在考虑其他的事情,要不然,我真的会变成无所事事的家伙。唉,古人有言,饱暖思淫欲,更何况昨晚又见识了曹睿他们的奢靡生活,那种风流阵仗留下的印象还真的难以磨灭,难怪昨晚面对胭红时竟然会有无法抑制的冲动。不行,刚来大宋时可不是这样,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一定会变成一个腐朽堕落的公子哥儿。 唔,我初来的时候可是有一番雄心壮志的,决不只是为了要赚几个铜钱,娶几个美女就心满意足了。 想当初上大学的时候,我们同学在一起感叹聊天,谈到现在汉族的民族特征的时候。我曾经感叹道:“想我们现在的大汉民族,如果不是剩下汉语这个祖宗的宝贝还可以清晰地表明我们的民族性,光从生活习俗等这些方面来看,还真看不出有什么鲜明的民族特点来。自夏商周华夏族以来,汉唐宋元等朝代一直流传下来的文字、诗歌、音乐、艺术、服饰、习俗等等,我们现在还能传承多少呢?藏族、回族、蒙古族、苗族、侗族、维吾尔族等民族都有自身鲜明的民族特征,不知道除掉汉语汉字之后,还有谁能认得出我们是汉族出来?” 当然,感叹归感叹,我们还是得穿西服,学英语,吃汉堡,过圣诞,因为我们的生活里需要这些,否则的话,在别人眼中你就会变成不合时宜的家伙。这些西方民族传来的生活特点,已经成为了我们汉族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部分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最初穿了一套极炫目的西式服装,而后来却又抛弃再不穿在身上,而喜欢穿改良了的汉族传统服装的缘故了。无论如何,在我的心中,总是对这样的服饰有亲近感,以穿这样的传统民族服装为美的。 现在我就身处我所欣赏的正统汉文明社会里面,我得好好考虑一下,凡事有利必有弊,我所带来的全新的影响,是对现在这个社会有益呢还是有害?就算引进未来先进的技术,把它改变成了物质文明先进的西化社会,难道它就一定是正确的吗?是我真正想看到的属于我们的华夏文明吗? 我突然想起,我一直希望要实施的事情还没有动手呢,现在虽然时间有些紧迫,也该是动手的时候了。必须得仔细规划一下,这可是件关系深远的大事。 “公子!公子!”我看到有个玻璃行的管事正急匆匆地往我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朝我挥手大喊。可能是有什么急事吧?我站起来,看着他跑到我面前,累得气喘吁吁的,一时间说不上话。 “什么事情这么慌张?别急,慢慢说。”他用袖子抹着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公,公子,有位朝廷的大人找您,说是有急事,朝廷的急事找您。” 朝廷的大人?找我有什么事情啊?虽然我是个从五品的游骑将军,可那是散职虚衔,不管事不领俸禄的。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快带我去,走!”两人便疾步往玻璃行走去。不管怎么说,既然朝廷派人来找我,肯定是怠慢不得的。 远远就看到店门口有几个官兵牵着马肃立在外面,看穿戴装束,竟然是殿前当值的金吾禁卫军。我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前,进了大门,就看到一名穿大红官服,头戴乌纱官帽的中年人正在大堂中来回踱步。 我赶紧上前作礼道:“端木秀来得迟,有劳大人久候了。”那官员也不费话,对我一拱手道:“本官乃礼部员外郎张检,奉皇上的口谕,召端木将军上殿见驾。皇命急迫,事不宜迟,将军快快随我前往殿前候召。”说完便拉着我往门外走。 老天,什么事情这么急着要我去?我不敢停下来细问。等两人上了马,在前面禁卫军的喝道声中催马疾驰,我才问道:“未知皇上召我有何要事?还望大人告知一二,也好有所准备,免得在皇上面前慌张,有失圣望。” 那张检的回答却让我大吃一惊,他说道:“前些日子有两位西人,自称大秦使者,前来我朝递交国书。今日便要上朝来觐见皇上,因朝廷中无人识得大秦文字,若他们上朝无人应对,难免失了大宋威仪。皇上知道端木将军在西方游历甚久,想必认识,所以召将军殿前负责应对。” 他话还未说完,我却吓得几乎要从马上摔了下去,老天,这不是和我作对吗?我冒充的西方游历履历,无非是因为宋朝的人对欧洲大陆极乏了解,也就没人戳穿这西洋镜。没想到,真的来了什么大秦的使者?这可是欺君之罪啊,要抄家灭族的。我倒是无族可灭,不过自己的脑袋瓜子也万万砍不得啊。 唉,现在就算是来大食的什么使者商人我都不怕,这些天我抓紧机会和穆罕默德学了不少阿拉伯语,多少对付得了。英语嘛我自然不怕,不过这时候的英国在世界政治版图上无足轻重,估计也不是什么英国使者跑到这里来。而且我学的是现代英语,和古典英语有很大区别,真要是碰上这时候的英国人,不一定听得懂他们说什么呢。 大秦?不就是中国古代对罗马帝国的称呼吗?这时候哪里还有什么罗马帝国啊?罗马早就灭亡啦,只有意大利的城邦国家和东面的君士坦丁堡了。可能是礼部的官员也没弄清楚,反正他们就只知道西方有大国名大秦而已。 不行,这生死攸关的时候可不能出什么错,我开始在心中默默背诵财神戒指的咒语,多背几遍,不要临时又记不起来了。 胡思乱想着,很快就到了宣德门前,我们一齐下马,张检带着我走侧门绕过大庆殿,往里面的紫宸殿走去,那是百官上朝的地方。远远看去,大殿三层台阶上两旁都整整齐齐肃立着禁卫军,心里不禁发毛,搞不好,这里面就有两人把我拖出去,午门斩首示众! 一直走到殿外,张检要我在外面候着,随时听候传召。他自己整整官服帽子,往大殿里面去了。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外面,整个人紧张得汗珠从额头流到下巴掉下来,也不敢伸袖子擦一擦。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一个内侍出来唱喏道:“宣游骑将军端木秀进殿陛见!”我浑身一激灵,答了声:“端木秀领旨。”便弯着腰,低了头,小心翼翼地走到大殿门前。跨进殿内,也不敢往四处看,眼角里只能看到两旁的各色官服下摆和乌皮靴尖,耳边还有极细微的议论声。顺着大红的丝绒地毯前行,走到可以看到大殿内皇帝座前的台阶了,立刻跪下山呼:“游骑将军端木秀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听到皇帝的声音道:“端木卿家平身。”我忙大声道:“谢皇上!”站起身来,眼角一瞥,看到台阶下一旁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高瘦个子,金黄色长发束在脑袋后面;一个又肥又胖,个子矮些,短短的棕褐色卷发,都是高鼻深目,穿着的衣裳正是中世纪欧洲人的服饰。两人正看着我,用听不明白的语言低声交谈着。 财神爷啊!看来我的好运到头了,真的是两个不折不扣的欧洲人呀! 第三十三章大秦使者 我的心“噌”地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就在这时候,听到皇帝的声音说道:“端木卿家,这两位自称是来自大秦的使者,来我朝递交国书。卿家游历西方诸国,想必识得他们的文字,熟悉他们的风尚。今日正好一展所长,代朝廷妥为应答,切勿失了我中华的威仪。” 我赶紧躬身答道:“臣自当为皇上竭尽所能,不负圣望。”皇上可是说得明明白白,切勿失了中华的威仪啊,怎么说我也是中国人,这国家脸面还得顾着。心里暗暗掂量,今天就算是要把财神菩萨请出来,也非得想个妥当的法子不可。 这会儿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两个欧洲人,心想,他们到底是哪国人呢?既然现在罗马帝国早已不复存在,所谓大秦使者也就是不存在的了。看他们的服饰打扮,倒和印象之中中世纪西欧人的打扮很相似,或许他们是西欧哪个国家的使者吧?而且从他们的面容打量,似乎不象是东南欧地区人的长相。 那两个欧洲人似乎并没有听懂我们说的什么,只是四周到处乱看,打量左右人物。 我立刻作了个决定,心一横,上前一步用阿拉伯语说道:“来自西方的客人,你们好,欢迎来到我们中国。”那两个欧洲人没想到我和他们说话,吓了一大跳,惊奇万分地看着我。我注意到彼此他们对望一眼,在互相使眼色,估计是在想该谁来和我说话。 但从他们的反应中我证实了我的判断,那就是他们听得懂阿拉伯语,至少是听得懂一部分。怎么说,他们要从欧洲来到中国,现在这个时代就只有经过阿拉伯人的地盘,在那么长的旅途中,不学会使用阿拉伯语是不可能的。 那个矮胖子一脸惊奇地走近两步,用阿拉伯语说道:“你是中国皇帝的官员?”我答道:“正是。请问你们来自哪个国家,叫什么名字?”哎呀,没想到这家伙的阿拉伯语比我说得要好很多,可以说得上很流利了。而我的阿拉伯语说不上有什么语法,只能够从那些单词组合中听得懂意思。不过我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这就好,咱们起码可以用阿拉伯语来交谈交谈,不管怎么说,我这颗脑袋有了一些保障。 矮胖子顿时笑了起来,说道:“你比原来那个官员的阿拉伯话说得好得多,至少听得明白。”说完挺了挺胸,好让自己看起来更神气些。可惜他的个子可没有给他的后人争光,站到我面前,比我还要矮上一大截呢,结果看起来有点可笑。我也笑着回答道:“你的阿拉伯话说得也很好。” 又听到他说道:“我们来自伟大的罗马,我叫做吕西安。罗蒙代尔,这是我的侄子阿尔贝。罗蒙代尔。我们都是罗马皇帝派遣的使者。” 罗马皇帝?这时候还有罗马帝国吗?也许是神圣罗马帝国吧?我绞尽脑汁地回忆历史课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29 。自从查理曼帝国分裂后,现在的意大利好像是处在封建割据、四分五裂的情况下,目前的罗马城应该是罗马教皇国所在才对。罗马教皇国要派使者过来,怎么说也该是个传教士,他们怎么看也不像,而且也不该自称是罗马皇帝派来的。当然,他们也可能是从残存的东罗马,也就是君士坦丁堡来的吧?这时候的东罗马正式名称该叫什么呢?真该死啊,好象历史课上没有说清楚啊。不过,好像也只有这样理解的话才扯得上一点边。 当然,场面话还是要说的,我又道:“我代表中国皇帝陛下,向罗马的使者表示欢迎。”那叫做吕西安。罗蒙代尔的矮胖子听得清清楚楚,脸上一下子堆起许多笑容来,连忙说道:“谢谢,谢谢,中国皇帝很好客。” 这时,皇帝和百官的目光都看着我,我定了定神,将刚才我们的对话大声说了出来。大殿内顿时响起了一阵赞叹声,皇帝的脸上也显出了微笑,对旁边内侍说道:“把大秦使者递交的国书给端木卿家看。” 内侍下来,将一个黄锦布封交给我,打开来一看,里面是一卷纸轴。 我全身又冒出冷汗来,老天,拉丁文我可不认识,这可怎么办?战战兢兢地展开来一看,老天!那些单词的拼写方式果然是拉丁文,我眼前一阵眩晕。 完了,我完了,这下就算不被砍头,我也逃不了被处罚的下场,财神保佑! 这时候后面的年轻欧洲人低声对矮胖子说了一句什么,虽然没听清楚,但是传到耳朵里却颇为熟悉。好像是法语的发音,对,应该是法语。我在上学时选修过法语,虽然比起对英语的掌握来还差得远,但那种特殊的发音还是听得出来的。 是了,难怪刚才他说出自己姓名的时候发音奇怪,和那些阿拉伯语发音不同,那就是法语嘛。但是那些他们说出的单词我还是听不太懂,可能是因为他们说的是古法语吧? 再想一想,吕西安。罗蒙代尔、阿尔贝。罗蒙代尔,这是两个很典型的法国名字啊,难道他们是法兰西人? 这就奇怪了,他们为什么不说是法兰西王国的使者呢?非要说是什么罗马的?虽然查理曼大帝得到过罗马教廷的“罗马人的皇帝”封号,可这也扯不上边,现在的法兰西王国可是卡佩托王朝。说起来,我可是自称是建立卡佩托王朝的建立者卡佩陛下的骑士呢。 哎呀,大事不妙,这两个家伙真的是从法兰西来的,弄不好会揭了我的老底啊。幸好他们不懂汉语,而朝廷中人连会说一点阿拉伯语的人都找不到几个,更别说法语了。我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既然没人懂他们的语言,那么,主动权就还是在我手上。忽然间,我有一种做贼的感觉。 我再仔细看那份国书,居然给我认出意思来了,不由得更加糊涂。那国书开篇就是: “我要将你的名传与我的兄弟,在会中我要赞美你。 你们敬畏耶和华的人要赞美他,雅各的后裔都要荣耀他,以色列的后裔都要惧怕他。 因为他没有藐视憎恶受苦的人,也没有向他们掩面;那受苦之人呼吁的时候,他就垂听。 我在大会中赞美你的话是从你而来,我要在敬畏耶和华的人面前还我的愿。 谦卑的人必吃得饱足,寻求耶和华的人必赞美他,愿你们的心永远活着。 ……” 我倒!这不是圣经里的恩颂诗篇吗?难怪看着这般熟悉。记得原来上学时有位学长信仰基督教,手头上有英文、法文、拉丁文的圣经,而我一直对基督教有浓厚的兴趣,他用拉丁文为我念过这些诗篇。 我赶紧往下看,却发现快要到头了,怎么也不象是什么国书啊?拿着手中的纸卷,我忽然心中一动,中世纪的欧洲哪里会有纸张?他们是用羊皮书写的。 心中变得雪亮,这两个家伙分明是骗子,仗着国人不认识他们的文字,估计是到了大宋以后自己用纸张抄了一段圣经恩颂诗篇,便冒充大秦使者了。至于他们为什么要用拉丁文呢?很简单,因为现在还没有形成完整的法语文字呢。而且肯定他们也不是什么精通文字的人,所以就只能抄一段圣经文字蒙人了。 我立刻大声向皇帝禀告道:“臣刚才和他们对话,观看这份文书,发现了一些疑惑出来。因为据臣所知,被我朝称作为大秦的罗马帝国早已经灭国了,而这份文书分明不是什么国书。所以臣大胆猜测,他们可能是因为我朝官民只听说过大秦,所以借大秦的名称来行骗。” 群臣立刻议论纷纷,皇帝脸色也变了,连忙道:“端木卿家务必要问得明白清楚,若真是招摇撞骗之徒,定要重重处罚!” 我立刻禀道:“臣这就用两国文字将他们递交的国书念出来,也好进一步查实。” 皇帝点了点头。我转身面对他们看了一会儿,他们的神色显得更加忐忑不安,我忽然用拉丁语一字一顿地将这段诗篇朗读出来。 那两个人猛然听到我念出来,眼睛立刻鼓了出来,脸色一下子变得死灰。那叫做吕西安。罗蒙代尔的矮胖子更是站立不住,整个人几乎瘫倒在地上,口中喃喃地说道:“你,你怎么会认得这上面的字?” 然后我面对群臣,将这段文字用汉语清清楚楚地念出来,顿时上下一片愕然。 可惜我的拉丁语只限于如此,只能用阿拉伯语对这两个家伙说道:“你们是法兰西的骗子,想来骗取中国皇帝的封赏,对不对?”其实我也不能肯定,但是看他们刚才的表现,估计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那吕西安。罗蒙代尔尖叫一声道:“主呀,救救我们!”跌坐在地上,一双手抽搐着抓向空中。那个年轻的叫做阿尔贝。罗蒙代尔的人则面孔扭曲,抓住他说了一连串的话,说得太急听不清楚,只听到里面有“完蛋”、“主啊”、“惩罚”等等较为熟悉的词语。 皇帝和群臣们虽然听不懂我们说些什么,但是就看那两个人的表现,也已经清楚地说明了问题。 皇帝一下从龙椅上站起来,问道:“端木卿家,这两人到底是什么人?那上面所写文字是何意思?”我大声禀道:“这两人为法兰西骗子无疑,他们是刻意假冒大秦使者来骗取朝廷赏赐的。此时西方使用羊皮书写记事,不用纸张,这卷文书上面只是抄录了一段圣经文字而已。只是他们两人自知欺瞒皇上罪孽深重,现在已惊惶失措,神志不清了。” 皇帝听了我的禀告,早已勃然大怒,再看看那两人神经错乱的模样,厉声喝道:“殿下来人,将这两个骗子推出宫外斩首!” 立刻便是一阵甲胄作响,八名熊腰虎背的禁卫军从殿外跑上来,拖了那两人就往外走。我这才发现我后背尽是冷汗,心想好险,幸好这两个家伙是法国骗子,要不然,我端木将军的脑袋可就有点不牢靠了。 礼部一众官员连忙出列,跪在地上磕头道:“臣等失职,请皇上责罚。”皇帝哼了一声道:“你们这帮人也太糊涂,险些叫朕为宵小所乘,丢了朝廷脸面。”那一干人吓得只管磕头,连请求责罚的话都不敢说了。 我赶紧跪下道:“那西方地域太过辽阔,兼又闭塞蛮昧,即使是在大食波斯的人,也即少有人知晓其中实情。我朝官员都是读圣贤书的士人,只知仁德信义待人,也提防不到这些骗子们的无耻伎俩,以至为人所乘,臣恳请皇上息怒。” 皇帝看了我一眼,脸色缓和了许多,说道:“端木卿家说的也是实情。你们都起来吧,将主事的官员革去职务,礼部尚书罚俸半年。”那帮人大喜,连忙磕头道:“谢皇上隆恩!” 又对我说道:“端木卿家今日为朕辨指宵小,为朝廷挽回了仪面,立下大功,现授你从三品云麾将军,另为显谟阁待制。”我连忙磕头谢恩,心想,为什么老是个从的,自从五品到从三品,也不把我扶扶正? 这时候下面一名大臣站出来,说道:“臣启奏皇上,端木将军并非科举出身,显谟阁待制为皇上的亲侍文官,臣以为授此职位不妥。”皇帝哼了一声,并不说话。 边上另一名大臣立刻出列,禀道:“端木将军虽然不是科举出身,但是游历天下,见闻广博,堪称博学之士。臣以为皇上身边须得有这样的人才,皇上的授职极为妥当。” 皇帝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如此,若哪位卿家有合适的人选,也可以推荐出来,朕自当酌情处理。”那反对的人当然说不出其他人选出来,只得闭了口退下。 散了朝,礼部官员等一帮人立刻围过来,不住地谢谢我在大殿上替他们说话。连那礼部尚书,也远远地微笑着拱手作礼,表示谢意。 然后一众人极力邀请我到任店酒楼赴宴,说是区区薄酒,聊表谢意。我自然是盛情难却,当然也不愿意推却,这可是难得的结交朝官的机会呢。 交谈中,我才得知,我那个从三品云麾将军已经是很高的了,再上面便是骠骑大将军、辅国大将军、镇军大将军、冠军大将军等四品职位,那可是只有皇亲国戚等特殊人物才可以授予的。而显谟阁待制听起来不威风,却是极为重要的职位,是皇帝的侍从官,上面还有直学士、学士等称号,那些可以授予学士的人可就是朝廷重臣了。 唔,显谟阁待制?想起来了,包青天不就是叫做龙图阁大学士吗?包龙图。哈哈,什么时候我也弄个显谟阁学士干干,就叫做端木显谟,唔,不如龙图好听。 第三十四章海风乍起 “快起来!快起来!”耳旁忽然有人大声叫喊,我一下子惊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昨天那一顿酒真是喝得昏天黑地啊,一共九个人,都是什么侍郎、员外郎等等礼部官员,再加上我,统统醉倒。 “端木待制还不赶快去早朝?满朝文武就等你一个人了!”把我叫醒的那人喊道。我大吃一惊,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却见到是吕周在朝我说话,旁边还有张琮、黄庭坚、莫之扬。只见日光透过窗棂落在地板上,哎呀,都快近午时了。 我一下翻身坐到床沿上,正慌着寻找鞋子,突然醒悟过来,笑道:“我这个待制又不是职事官,上什么朝啊?”那几个家伙都幸灾乐祸地大笑起来。 奇怪,发现我刚才竟然干干净净地躺在自己的床上,脑袋还疼得厉害,我怎么回来的?还有,这几个人消息也太灵通了吧?昨天才封的官,今天一早就跑来作弄我了。 “昨晚我们就听张琮说,你被皇上封为云麾将军、显谟阁待制,到处寻你,才知道你和礼部的大人们喝酒呢。”原来如此,张琮在吏部任职,这事情自然知道得快。 张琮往我肩头一拍,赞道:“端木兄到底是在海外游历过的,见识广博,一下子就揭穿了那两个外国骗子的底细,可笑那些礼部的官员,还真把他们当作了大秦使者了。”我嘿嘿笑道:“那是我的运道好,他们的运气差。”这话倒是真的。 “那个云麾将军倒算不得什么,不过是个虚衔。”吕周说道:“但皇上封的显谟阁待制可就不同了,端木兄年纪轻轻,就成为皇上的侍从文官,将来前途无量啊。”莫之扬也说道:“我们进士出身的,如果能够进入翰林院,然后供职显谟阁,那是最好的机遇了。大宋历来的将相重臣,哪个不是从这样的门径升起来的?” “可惜,可惜!”黄庭坚摇头叹气道。众人都望向他,只听到他说道:“可惜端木兄并非科举出身,否则,将来升至直学士、大学士,成为宰辅重臣都不算稀奇。”几个人都点头。 我伸了个懒腰道:“端木秀倒没那么大的理想,要我去考科举,写八股文,不如诸位现在就拿根绳子勒死我算了。” “写什么八股文?”这几位读书人都一呆,似乎没听说过这个名词。 坏了坏了,我一下子记起来,八股文虽然是出现得早,但是到了明清之际才发展完备起来,这北宋时候做文章应该没那么死板,要不能出那么多才子词人吗? 我连忙道:“我在游历之时,到过一个名作满清的地方,那满清人虽然远离中土,但是却也学着用文章考试来选拔人才。但他们对文章作法只取一种形式,那做法称呼做八股文,无论考录官员、提拔选才都需做这种文章,如同我朝一般也叫做科举。这种八股文做法类似骈文,但要求极其严格,由主考命题,文章分为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段,对于文章字数和格式的规定极为繁琐,不得逾越。”他们听了都出神想了一会,估计在思索着这种文章该如何做法了。 黄庭坚叹道:“文无定格,水无常形,岂有这般限制文体做法的道理?叫人如何做得出好文章来?”我连忙说道:“正是如此,那些满清人士学不到我中华文章诗词的精妙之处,也只得如此生搬硬套、依样画葫芦了。” 我又道:“那满清人对于文章限制极严,稍有逾越,便是莫大的罪名,坐牢革职那是不用说了。若其中有涉嫌不恭敬,或是有异论,必落得抄家杀头、充军流放的下场,厉害的,便是株连九族了。因这牢狱之灾得自文章学问,知道的人都唤这个作‘文字狱’。” 他们听了好半天做不得声,过了一阵吕周才说道:“竟然有这等蒙昧野蛮的事情?我朝即使荒野村民,也知道喜爱文辞、敬重学问。若将读书之人这般囚制,那还不如不要文字书籍,也免得遭此践踏,辱没斯文。” 我点点头道:“正是正是,所以我一听说什么考科举,就脑袋发麻,脚杆发软,就是从满清见识过这‘文字狱’后落下的症状。” 吕周笑道:“端木兄却是无需忧虑,我大宋科举不做这般限制,重的是才学文章。”我更加摆手道:“那更不行,要我背四书五经、作诗填词,那是把祖宗的脸面都要丢光了。” 他们见我如此坚决,倒也一时找不出什么其它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30 的理由来说服我。 张琮忽然笑道:“刚才进来时见到一位绝妙佳人,原来端木兄瞒着兄弟们暗渡陈仓、金屋藏娇起来,却让我等闲操心思。” “不是,不是,你们听我说!”我知道他们见着胭红了,再看到他们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赶紧辩解,将事情经过略略说了一遍。 听到我描述的雍定侯府种种奢华荒淫,他们不禁都呆了。半晌吕周才道:“想不到雍定侯这人平时倒看不出,骨子里也是喜好香艳的。” 这下轮到我怔了一霎,是了,这是什么时代啊?在他们看来,雍定侯的所作所为并非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只不过算是性情骄奢、为人表里不一罢了。 这时胭红端了面巾水盆进来,看到屋子里这么多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几个家伙面上都露出暧昧的神情,说了句:“我们有事先走,晚上再来打搅端木待制大人罢。”说完一个个溜之大吉。 我哭笑不得,看到胭红端着水盆发呆,连忙上前接过水盆说道:“以后我这些事情自己来就行了,不需要人服侍的,胭红你忙自己的事情。” 胭红奇道:“胭红的事情不就是服侍公子吗?我还能有什么事情呢?”我叹了口气,心想不管曹睿将她赠予我是何居心,也不管是祸是福,我先得改变一下这姑娘的观念。 飞快地完成洗脸漱口,我拉住要端水盆出去的胭红,将她按坐在椅子上,然后自己拖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准备好好和她说说事情。 正要开口说话,忽然一个仆役的声音在门外喊道:“公子,有位官爷找您!”连忙出去一看,只见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官员,他朝我施礼道:“端木大人,下官奉朝廷之命,将那两个外国骗子的物品尽数取来,交予大人审查。” 呵呵,居然真的有人叫我大人了,可不是象吕周他们那样用戏虐的口气说的。 这是昨天皇上最后交给我的任务,要我仔细查查着两个家伙的遗物,看看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可能皇上事后略有些后悔,觉得不该这么3u.快就把他们给杀掉,应该先关起来拷问拷问,看看有什么同党主谋什么的。 我一件一件仔细察看坦在桌子上的一堆物品。那些衣服裤子什么的就懒得亲自动手了,看起来都觉得不舒服,只叫那个官员每一件都仔细捏捏,看有什么挟藏的东西。 唔,有一本薄薄的羊皮书,边缘磨损得厉害,打开来看看,里面都是手抄的拉丁文。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根据一些熟悉的词句来判断,抄的都是圣经中的祈祷文字和恩颂诗篇。他们用来冒充罗马皇帝国书的那段诗篇,就是从这上面抄的吧? 一只长一尺左右的窄长木盒子,色泽古旧,做工精致,用银饰包边,上面镶嵌有蓝色珐琅饰品,盒盖还有锁锁着,钥匙在哪里?找找看。 随手翻到一个亚麻布钱袋,里面有不少金银币,我对这个兴趣要高得多,一枚枚细细地翻看。嘿嘿,这里面货色真不少,有法兰西王国铸造的金法郎,有君士坦丁堡的流通金银币,最多的是各种阿拉伯文字图样的金银币。要是带回到二十一世纪的话,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古钱币,可以卖一大笔钱啊。 还有几张纸,上面潦草的写了些什么,拉丁文!不是圣经,看不大懂了。 翻来翻去,没看到什么要紧的东西,眼前只剩下这只盒子了,一定要打开它,没钥匙就去找个锁匠来。 那个官员倒是认真负责,一件件衣裳捏得仔仔细细,边角口袋都摸到了,还拎起来抖抖。忽然听到“叮当”一响,只见地上落下一片铜钥匙来。 我赶紧拣起来,对着锁孔一插,嘿嘿,果然就是它!轻轻转动一下,就听到“咔哒”一响,盒盖微微弹起。我下意识地往后一仰身,武侠看多了,生怕里面有什么子午钉锁喉箭夺魂镖之类的暗器,那可就要光荣殉职了。 盒子里面只有一卷看起来很旧的羊皮,我小小心心打开来,只见一共是三张淡褐色的旧羊皮,上面描绘了许多黑色和红色的线条,还有一些小小的图案,标注有阿拉伯文字。 我拿着第一张仔细察看,忽然觉得那黑线条有些眼熟,再对比一下那些阿拉伯文字,认出来了,这不是东南亚一带的地图吗?只是用我们现代人的眼光来看,地图画得很不标准,变形得厉害,所以我最初没有看出来。 再看那些细细的红线,边上的阿拉伯文注释,我立刻清楚了,这是一张阿拉伯人绘制的东南亚航海地图。那些阿拉伯文字明确的标明着风向、海潮流向、远近距离等等数据,哪里有礁石,哪个停靠点有淡水补给,哪里有城镇村庄,都标记得极为清楚。 这么清楚的航海地图,标注得这么详细,画得标不标准倒无关紧要了。这样的地图,一定是在这一代跑了多年的航海好手才画得出,那两个家伙不知道是从哪里弄到的。 有了第一张的经验,第二张就很好辨认了,分明是包括了越南、菲律宾、海南岛、大陆南部沿海还有一部分台湾岛的航海图。我不禁暗暗惊叹,厉害呀!有了这么详细的地图,再加上一定的资本,在这一带航海做生意就容易多了。 真是奇怪,那两个骗子有了这两份地图,为什么不自己做海运生意呢?估计是想发轻松财,就冒充大秦使者想捞一把吧?要想真正知道,只有到阎罗王那里问他们了。 再看第三份地图,却看不懂了,上面只有几个拉丁文地名,不认识,再没有其他的标注什么的,羊皮颜色大小也和那两张不一样。 我把这些东西列了一份清单,标上说明文字,便让那位官员带着其他的东西回去。又打了张条子,说明要把这三份地图留下几天,好好研究研究。 这两个法兰西人远隔万里,凭着对东方的一知半解,连汉语都不会说,就敢跑到大宋朝廷来骗取财物。想到这里,我倒是有了一些敬佩他们的冒险勇气的念头,唉,西方人之所以有地理大发现和全球殖民,在很大程度上不就是因为这种冒险精神和追求财富的勇气吗?就像西班牙的殖民者,区区四百人就敢向拥有四万战士的阿兹特克人进攻,虽然阿兹特克人的失败并非主要是由于军事原因,但西班牙人的勇气也实在叫人惊叹了。 如果中国人能有一半这样的精神,恐怕在欧洲人还在沿着西非海岸摸索的时候,亚美利加大陆和澳大利亚大陆上,到处是说汉语写汉字的中国人了吧? 唔,美洲大陆?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麦哲伦环球航行,他们面对的是完全陌生的世界,没有一丝可以确定的东西在他们前方。而我不同,我只需要有一支适合远洋航行的船队,该怎么走,我自然心里有数。不说别的,大航海的游戏我可是玩得熟透了。 以现在宋朝的造船能力,造出数百上千吨的大型海船轻而易举,再加上罗盘和海图,很快就可以制作出来的玻璃瓶装密封食品、望远镜,我不禁全身激动起来,大航海时代啊! 蔚蓝的海水,咸湿的海风似乎一下子就充满了我的周围,起锚!升帆出发! “公子,公子!”耳旁忽然传来胭红的声音,我不禁接口道:“胭红你怎么跑到船上来了?海上危om险,你快回去。” “公子你说什么啊?公子你怎么了?”身体被人摇晃了一下,海水海风一下不见了,剩下的是桌子上的羊皮海图和茶杯。 我从沉思中醒悟过来,看了一下身旁面色惊慌的胭红,突然脑袋中又冒出昨天思考过的主意来,笑道:“胭红你到这边椅子上坐下,我们好好谈谈,我还有事情要麻烦你帮忙呢。” 胭红不明所以地问道:“公子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胭红去做,怎么说帮忙呢?” 我笑道:“你只管坐下,我说认真的,确实是有重要事情要你帮忙,你且听我慢慢说来。” 第三十五章新的世界 胭红一双眼睛疑惑地看着我,身体却斜坐在椅子上,毕竟怎么说,两人这么对坐着她肯定不习惯的。 我问道:“胭红你原来是只习练跳铃鼓舞呢,还是习练过很多种舞蹈,其中铃鼓舞跳得最为出色?” 胭红没想到我会问她这个问题,想了想答道:“胭红自幼在教坊中长大,什么舞蹈都学过的。教坊里的姑娘们不仅要学很多独舞,还要在一起排练队舞,独舞像绿腰舞、枳枝舞、白纻舞、杨柳枝舞、春莺啭舞、垂手罗舞,队舞有霓裳羽衣舞、菩萨蛮舞、采莲舞、天魔舞、剪牡丹舞等等。”哇噻,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只听到她又说道:“胭红善舞铃鼓舞,有时候参加队舞,但一般都是独自出来表演铃鼓舞的。” 我不禁赞叹道:“了不起呀,胭红你竟然会这么多舞蹈?我都还没看过的。”想起来了,在欧阳修“六一别馆”里饮宴的时候,似乎表演过一种队舞,可惜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 胭红脸上泛起红晕,眼神中却漾出兴奋的色彩,说道:“公子想看,胭红现在就可以为公子表演几支。” 我笑道:“不是我现在就想看,我是在想,以后组建一支歌舞队,正好需要通晓这些方面的人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胭红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组建歌舞队?”胭红奇道:“公子要招待客人吗?”我脑中一下子冒出来那晚在燕坊活色生香的香艳场面,看看她的神情,估计也是想到那上面去了。 “不是,不是招待客人。”我连忙说道:“我有一个计划,现在毓筠名绣坊的生意做上来了,要进一步打响名声,就得有大动作。我想每个月都开一个时装表演会,推出新潮流的服饰,所以需要组建一支歌舞队,在表演会上演出助兴。” 胭红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明白我到底说的些什么。我微微一笑,心想总得给这姑娘找点事情做,要不然她就真的是专事照料我起居生活的丫鬟啦,我可有点消受不起。 虽然不明白我说的时装表演会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对毓筠名绣坊产生了不少兴趣,我便给她说了。当她听到那里面大都是女子,专门设计制作各式各样的美丽衣裳首饰,出售给前来购买定做的顾客时,眼睛都发了亮。 我心念一动,忽然想起正好有事找筠妍哩,立刻动身往毓筠名绣坊而去。 没想到,才几天没来,毓筠名绣坊竟然变得如此热闹了。门前的街道旁,停放了一溜的轿子马车,还有不少打扮时新的姑娘妇人在门面上进出。一眼看去,叶筠妍的马车停在最里面,居然还有明毓郡主的马车,这小姑娘也来了。 毓筠名绣坊当街的三间门面都是通的,当中那间大房两边设柜台,玻璃罩面,丝绒衬底,都是陈设的普通装饰品。两旁是普通服装间,里面各设四个裁缝案台,为前来定做衣裳的顾客量体裁衣,墙壁上挂着大块的穿衣镜,各种式样的成品衣,还有更衣隔间。 前院两边各是三间贵宾室,每个房间里只设一名裁缝,由休息用的桌椅,同样有更衣间和大块穿衣镜。中间和中院隔开的房间是贵重首饰的展示间,里面装饰气派,玻璃隔柜里展示着各种精美饰品。 中院左边就是制作各式衣裳的裁缝间了,右边是制作各种饰品的首饰间,中院和后院的隔房就是仓库,而后院就是大家休息的地方。 我和前院管事打过招呼,直奔后院,远远就看到明毓郡主的两个贴身侍女和叶筠妍的丫鬟在廊下说着话,一边摆弄花圃中的花朵。几个姑娘看到我进来,都立刻拥上来,抢着喊道:“婢子拜见端木公子!”说是拜见,当然不会真拜,脸上都笑嘻嘻的。没办法,我这个人的性格都被她们这群小姑娘给摸透了。 明毓郡主怀抱着一只小白猫正和叶筠妍在说着什么,见我进来,都是微微一笑。 我对明毓郡主说道:“端木秀拜见明毓郡主。”唉,真是烦啊,每次见到她都要说这么一句。然后又笑道:“能不能请郡主稍微回避片刻,我有些事情要与筠妍商量。” 明毓郡主一双眼睛盯着我看,脸上明显的不满,说道:“君子不欺暗室,有什么事情要背着我说?除非是……”话不说完,只是将目光在我和叶筠妍之间逡巡。叶筠妍脸上微泛红晕,微笑说道:“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郡主也不是外人。”我只得仔仔细细地把胭红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在雍定侯府中的香艳享受以及后来和胭红独处的那一段说得简略,这可不敢说太清楚了。 幸好她们倒也没有往那上面细想,只听得明毓郡主噗嗤一笑道:“这下好了,端木姐夫安享齐人之福,连姬妾都有了。”我吓了一跳,赶紧注意叶筠妍的表情,发现她倒是没什么不豫的神色,微微一笑道:“你那里也是该有个贴身的人来料理一下。不然成天和那些仆役随从一样的,叫人看了也不好。现在不比以前,怎么说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了,那间院子也显得太过狭窄了些。”小姑娘也赞同着点点头。 啊?想不到老婆大人居然帮我想了这么多,我准备了一大套的说辞一下子没有了用武之地。她对身份阶级的看法与我全然不同,筠妍平日里对下人再好,在她心中,主子是主子,下人是下人,上下分明。当然这不能怪她,这可是宋代!就算是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人们照样还不是把人与人之间的身份阶级区别看得很重?不是说,某个城市里某位有头有脸的人物建议公共汽车上设民工专座吗? 我说道:“胭红的卖身契约我已经给她自己了,何去何从,由她自己来拿主意。将来毓筠名绣坊要组建歌舞队,胭红倒是个适合人选。”哎,我发现我居然有那么点崇高了。叶筠妍笑道:“那岂不辜负了雍定侯的一片美意?”我轻声说道:“端木秀有了筠妍,此生足矣。” “哎呀!”忽然听到“喵呜”一声,明毓郡主怀中的小猫跳到地上,她弯腰抓起,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31 朝我嘻嘻一笑道:“不止叶姐姐一个吧?不是还有位秦姑娘吗?” 我立刻瞪她一眼,她懒得理睬我,直接偎到叶筠妍身边,笑道:“端木待制大人不如将那位秦姑娘也赎出来,有琴可闻,有舞可看,我们也多两个伴儿,岂不妙哉?”话才说完,忽然脸上一红,不接着说下去了。 嘿嘿,这小丫头也会脸红?可真是稀奇事了。 眼看到场面有些尴尬,叶筠妍问道:“你刚才说的什么歌舞队?”我便解释了一遍,小姑娘顿时来了精神,拍掌笑道:“好主意,好主意!这可就热闹好玩了。” “听说你昨日在朝堂上智斗西人骗子,揭破那两人的诡计,很得了皇上的赏识?”叶筠妍笑着问道。我点头道:“那两个法兰西人也是夜郎自大、不自量力,妄图欺我中华无人,胆量虽大,却也因此丢了性命。” 我忽然想起来,笑道:“给你们看件宝贝。”她们立时来了兴趣,看着我从怀中取出三张旧羊皮,轻轻地铺开在桌子上,生怕弄破了似的。 凑上来看了看,明毓郡主嘟着嘴道:“这也叫宝贝?上面画得一塌糊涂,什么都看不清。”叶筠妍较为仔细,看了一阵,问道:“这莫非是三张地图?” 我赞叹道:“到底是筠妍见识广博,一下子就看出其中奥妙来。”小姑娘哼了一声,坐到一边去逗弄小猫,不再理我们了。 我心中暗笑,说道:“这是我从那两个法兰西骗子的遗物中找到的,仔细一看,才知道是件了不得的宝贝,幸好让我看到。” “骗子哪里能有什么好宝贝?就算是张地图,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小姑娘对我刚才明里赞扬叶筠妍很不高兴,劈头问道:“什么幸好让你看到,别人看到还不是一样?” 我哈哈笑道:“郡主有所不知,待端木秀细细道来。首先,这两张是甚为精细的南洋航海图,有了它,对日后往海外拓展经商有莫大的好处,当然可以称得上宝贝了。再者,这图是阿拉伯文字标注,一般人看不懂。而识得阿拉伯文字的人也未必看得出这是一张航海图,也就会落得身入宝山空手回的结果。” “而大宋显谟阁待制、从三品云麾将军端木秀却正好识得阿拉伯文字,认得出这张航海图,又深知航海贸易的益处,所以说是幸好了。”我一口气说完。 “那你把它给我们看作什么?我们又看不懂,也不想做什么南洋经商。”小姑娘问道。 我笑道:“这图上颇多谬误,我准备在这两张图的基础上重新整理完善,修订补充好了,两位姑娘就看得更清楚了。而我画画的功夫不太过关,所以就来请二位姑娘帮忙了。” “哦?”小姑娘看着我说道:“原来你是想我们帮你打白工?”再看到叶筠妍已经到书案上去取笔墨纸砚,哼了声说道:“看在叶姐姐的情面上,本郡主就帮你这一回,你那手笔墨也是见不得人的,别让别人看了生气。” 我嘿嘿笑道:“怎么能说是打白工呢?将来我在南洋的贸易航运发达了,少不得有希奇宝贝敬献郡主的。” 凭着原来的记忆,再对照着这两张地图,我开始仔细勾勒南海以及东南亚的地图。幸好,我在网上的时候喜欢上军事网站,和网友做过一次攻略东南亚的军棋推演游戏,所以对这一带的大概地理记得较清。如果还仔细回忆一下的话,对于台湾岛、东亚朝鲜、日本地区,还有西欧、中东地区的地理平时留意得多,记得还算清楚,其他的地方就不行了,只有模模糊糊的一个印象。 很快画出来一张,看了看,谬误的地方不少,又在上面继续修改。她们两个人好奇地围着我看,不住地问我这条线什么意思?那个圈是指哪里?那些地方离大宋有多远? 等这张纸上涂改得差不多了,叶筠妍在旁边照着修改过的重新画一张,然后再仔细看看,改掉一些依然有误的地方。待第三张地图画成,我看了半天,以我现在的记忆和了解,也实在画不出更精确的地图来了,这张至少也有百分之九十几象了吧。 她们仔仔细细的看了,啧啧称奇,说道:“想不到南洋竟然有这么大?这么多的国家?”我笑道:“这只是世界的一小部分罢了,等我以后把全世界的地图画出来,你们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大呢。” “全世界的地图?”明毓郡主立刻兴奋地说道:“别等以后了,你现在就画给我们看看。”我只得在纸上画了一张世界地图的草图,我也记不大清楚啊,要慢慢的一边画一边回忆。 明毓郡主问道:“世界竟然是这个样子的?那我们大宋在哪里呢?”我随即粗略地画了几条线,把宋朝、辽国、西夏、吐蕃、大理几个国家的大致范围标了出来。 她盯着看了半天,说道:“不可能,我们大宋怎么会在这个边上?才这么点大?西边东边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地方?”叶筠妍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很显然,我所描绘的世界是全新的,和她们原来心目中的世界差别太大了,一时间她们如何能够接受的了? 我说道:“郡主且看,开封大概在这个位置,这里是长安,这边是广州,这里是杭州。西安往西经过河西走廊便是西域,现在在西夏的控制下,再往西翻过帕米尔高原便是才兴起的塞尔柱突厥人的地盘,这里是开罗哈里发国家,也就是我们说的大食。再往西是君士坦丁堡,在这一带分布着原来大秦分裂后的许多小国。这上面是罗刹国,这便是德意志,上面是瑞典、然后是法兰西、不列颠、西班牙诸国。” 我一边说着,一边用笔粗略勾勒出范围,指点给她们看。又道:“这吐蕃下面粽子似的国度便是天竺,天竺现在分作许多小国,这边是缅甸。经广州过南海便到南洋,南洋以下的一大块以及边上的这些岛屿,都是居住着红皮肤人的大陆和岛屿,那上面有蹦跳行走的大袋鼠。红皮肤人还没有成立国家,他们一个一个部落地聚居在这些地方。” “这下边一大块地方都是黑皮肤人的许多国家,物产丰饶,地域广阔,有着最大的沙漠河大片的森林草原。珍禽异兽极多,像人一样的黑猩猩,只能奔走的鸵鸟,大象、狮子、犀牛、羚羊、鳄鱼不计其数。这两大块连在一起的,是传说中的新大陆,上面也有许多传说中的国度,但还没有人去过。这些陆地中间的,便是浩瀚无边的海洋,各大陆之间可以通过海洋来联系交通。”一边说着,我还一边在纸上稍微描画了一些动物的形象,可惜画得不怎么样,不过这已经引起她们极大的兴趣了。 “天呀,这个世界竟然这么大?”虽然她们不能立刻接受,但是因为是我这个号称游历天下的家伙画出来的,她们又不得不相信。别人或许还会报以怀疑的态度,但是这两个姑娘是不会怀疑我的了。 “这最上面便是极北的冰海,密布着巨大的冰山,这最下边是极南的冰雪大陆,都是呵气成冰、人兽难以生存的地方。北面冰海中有白色的冰熊和海豹、鲸鱼,南面冰雪大陆上生活着许多不会飞的水鸟。”她们不相信地问道:“北面是冰海还好说,怎么最南面会是冰雪大陆呢?南方那般炎热,即使有冰雪也都融化了啊。” 这个,这个,这问题太复杂了,一下子还真不好回答啊。 我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们这一下子不可能全然相信,这些也只能靠以后来证实了,还是等我画出了较为精细的地图来,再慢慢和你们解说吧。” 明毓郡主看着地图想了好{炫&书&网}久,忽然说道:“你该把这张世界地图仔仔细细地画出来,然后呈给皇上看。” 我说道:“这张地图照理自然该呈给皇上。但是这地图上的东西皇上未必能接受得了,弄不好皇上以为我在瞎说呢,龙颜大怒,我落得像那两个法兰西骗子一般下场不就惨了?” 她们两个都噗嗤一声笑了。叶筠妍说道:“也是该小心从事,毕竟皇上那里比不得我们,我们相信你,皇上和大臣们未必相信。” 我笑道:“就烦请郡主将这张南洋的地图描摹一份,呈给皇上,这南洋隔得也近,知道的人多,解释起来也方便得多。” 小姑娘瞥了我一眼,笑道:“我来画也行,不过我自己要留一份。呈给皇上的那份还是你自己去吧,别忘了你可是端木待制大人,分内的事,我不抢你的功劳。” 第三十六章南洋计划 记得历史书上说过,泉州出土的宋代海船大概就是排水量四百吨左右的,载重二百多吨,是当时颇具代表性的海船。南海一带气候复杂,风暴不少,而且海盗出没频繁,这样的船在那一带做贸易似乎稍嫌小了点,万一船毁人亡岂不是蚀了老本? 在南洋一带发展贸易,当然还用不上什么一百零八门重炮的战列舰之类的作战舰只,就在这种船的基础上进行改进,大约六百到八百吨应该够了,再大的话恐怕也难建造得出。唔,我原来玩大航海游戏的发展方法倒可以参照参照,先以组建一支规模不大不小的武装商船船队为目标,一步步来。 五艘这样的船组成船队,每艘船上除了货舱外,还要装上足够的武器装备,足以对付在南洋横行的海盗就行了。咳,怎么像在玩大航海游戏里面的装备了? 甚至,可不可以跳过以风帆为动力的帆船时代,直接建造用蒸汽机为动力的蒸汽轮船呢?不过,蒸汽机是个怎么样的我可不清楚啊,只不过知道一些原理罢了。就算要发展,也不是这一两年的事情,不仅仅是制造技术的问题,各种适用的材料也需要时间来发展啊。 重要的是资金,虽然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但是也可以想象得到,一艘排水量八百吨左右的商船的造价绝非小数目。更何况还需要进行武装改造,火炮火枪的铸造、招募熟练水手等等,那银子可是哗哗地流出去了。虽然我的玻璃行和煤火行生意红火,但毕竟时日尚短,真正能够动用的流动资金没多少,等到可以纵横四海的无敌舰队建立起来,那得到什么年月啊? 还有南洋物产市场的了解,主要商品集散地的资料掌握,派驻贸易商行,都是要花时间金钱的。幸好还有穆罕默德,他对南洋的贸易较为熟悉,在这上面可以帮帮我,唔,我当初决定挽留他真是英明决策。 而且,这还需要得到朝廷的许可,这个应该不是很大的问题。实在不行,可以请我岳父大人出面,还可以让明毓郡主唆使她老爸绥阳王出面,就算他们一份股吧。 筹措资金,等前期工作完成后,这才是最要紧的事情,这样具有风险、未知数极大,而且需要资金也极大的商业投资,向钱庄借贷是不太现实的。 我忽然脑袋中冒出一个念头来,想想西班牙、英国在进行殖民扩张的时候,他们所依赖的就是著名的东印度公司、西印度公司。这样不是依靠某个人的力量,而是通过公司股份将整个国家中的闲散资金和充满冒险发财念头的人组合起来,用社会的力量去开拓海外市场。 就这样,我就组建这样的一个公司,通过发行股票既可以筹集资金,又可以获得广泛的社会支持,在短时间内集中力量将海外市场控制住。首先,发行股份的对象主要是王公贵族、官僚商贾这些手头有不少闲散资金的社会富裕人群。 倒不是我要歧视普通老百姓,一来是老百姓手头毕竟没有那么多闲钱,不像那些人一样拿个几千几万贯出来容易,反正他们花天酒地地也会花掉。另外,这些人在社会中的影响大,如果进行顺利的话,将会对宋朝统治阶层的思维起到一个促进变更的作用,那就更好了。等到全国上下都有了这种意识,再将股票发行面扩大,让普通的老百姓也加入进来,使得各个阶层的人都能享受到海外贸易的甜头。 这个公司,叫做“大宋南洋贸易发展股份有限公司”?不好不好,太长了,不要那么多名词,就叫做“大宋南洋公司”,像东印度公司、西印度公司一样。哈哈,往后我们的势力抵达印度的时候,就可以组建“大宋天竺公司”了!再以后进军中东市场,南下非洲,那就分别叫做“大宋阿拉伯公司”、“大宋非洲公司”! 不仅仅是要建立贸易点的事情,还要积极向海外移民,建立起稳固的要塞化殖民地。像后来的新加坡,那可是个好地方,哎呀,这时候的新加坡应该是个荒无人烟的小岛吧?可以想象,将来大宋的各种物产将源源不断地输往南洋各地,同时将南洋的各种原材料又运回到大宋来,利用大宋的技术优势进行精制加工再销售出去,钱是有得赚了。 我上回和叶筠妍的老爸说过的纺织机还没有完成,正招集了两个经验丰富的机工在试制中,那玩意儿我只知道个大概,具体的东西我可不明白,还得要慢慢试验摸索出来。 纺织机一时三刻还出不来,但是我的大规模作坊管理模式还是开始实行了。将织机和机工集中在一起进行生产,虽然纺织技术上没有改进,但是效率还是提高了不少。唔,看起来,我岳父大人要成为第一批资本家了。这些经验慢慢会被其他的人学去,那些个体生产的小农经济将会慢慢淘汰,搞不好,产业革命就在眼前了。 巨大的产品生产能力需要更大的市场,虽然大宋本土的市场已经相当大了,但是利润的需求是无止境的,明摆着海外有更多赚钱的机会,谁会放着不去理会呢? 南洋市场拓展得顺利,对澳大利亚的开发也就顺水推舟了,唔,怎么还能叫做澳大利亚呢?这可是英国人给取的名字,该取个中国名称才对。对了,像什么亚细亚、阿非利加、亚美利加这些音译名字都不能用,等我想想,该取什么名称才好? 而所有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要让宋朝的人能够普遍了解南洋,对于那里的物产发生兴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32 趣,而这就是我马上就要展开的工作了。 呵呵呵呵,我越想越高兴,不由得笑出声来。 “你怎么了?”叶筠妍和明毓郡主都停下了手中的笔,关心地看着我。我连忙道:“没事没事,我刚才想到了一些高兴的事情,乐过头了。” “哼,高兴的事情?”小姑娘白了我一眼,嘻嘻笑道:“该不是听见叶姐姐没有责怪你带来那个胭红,你阴谋得逞,开心了吧?” 冤枉啊!我立刻叫起撞天屈来:“我哪能这么想呢?郡主把我端木秀看作什么人了?我现在想的,可是关系到大宋社稷、国强民富的大事情啊。” “什么关系大宋社稷国强民富的事情?”她们见我说得一本正经,不由问道。 我把我刚才心中的构想简略向她们说了一遍,末了还说句:“这可是关系重大的秘密,不要让不相干的人知道了。”她们俩哪里想到我居然有这么宏大的计划,一时间两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像那些开辟殖民地这样的话没和她们说,怕她们搬出什么天朝上国,当以仁义治理天下,怀柔远方之类的大道理来。 相比较之下,叶筠妍的商业头脑要细致得多,不像小姑娘似的,只知道大声叫好:“好呀!要是你见到了有什么稀奇好玩的物事,一定要带回来给我看。”她说道:“你这个大计听起来是极好,但是其中变数太多,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倘若一旦失败或者受挫,牵连深远,后果却是不堪估量。” 我点头道:“正是。这件事情非是我一人可以做成功的,光是前期的筹划准备,便需要有许多能干的人来一起行事。而且还需得到朝廷的支持,还有其他人的认可方能展开。”叶筠妍微笑道:“你能留心这些就好,无需着急,总得慢慢地计划实施。” “这就是我眼下就要做的事情了。”我笑道:“我要通过各种方式,将南洋的物产风情介绍给大部分人知晓,要让他们知道,在这上面花钱是划得来的。” “看你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莫非你现在有什么好主意?”叶筠妍注意到了我颇具信心的表情,问道。 “这些天,我都在抽空忙着件事情,现在已经成功在望。”我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天,我请二位姑娘一同去参观划时代的巨大成就。” 她们噗嗤一笑道:“瞧你说话,新鲜词句又多,这也是成就巨大,那也是关系重大,活脱了像是勾栏里卖弄口舌的艺人。”我脸上顿时现出委屈的表情,说道:“怎可拿我同那个比较呢?我说的可是货真价实的实在话,童叟无欺!” 两个女孩子更加笑得厉害,半天才算止住。叶筠妍面上依然笑意盈盈地问道:“到底是什么划时代的巨大成就?说来听听。” 我上前提起笔,认认真真地在一张纸上写下“活字印刷”四个字,她们奇道:“何谓活字印刷?”我答道:“这活字印刷是用来印刷各种书籍文字的技术,和现在的刻板印刷类似,但效率却要比刻板印刷高出许多倍来。现在一时也说不清楚,过得几天我的印刷机制成了,你们去一看便知道。” 猛然想起那位活字印刷的开山鼻祖毕前辈来,记得他是大宋庆历年间的人,估计已经不在世了吧?不过您老的泥活字太落后啊,我的可是标标准准的铅活字,印刷精美快捷不说,还有水力驱动的印刷机!那效率没得比的。 “等我的印刷机制成功,就开始大量印刷书籍选集,首先就要印四书五经、诸子百家、史书文选,还有历代以来的文人才子的作品。我准备邀请黄庭坚他们一批人,要他们负责把我们大宋百年来所有的诗词文集整理出来,统统印刷出版。尤其是历代各种笔记、风物记载,那些散佚了的文章作品,都要好好地整理出来。”我说道。 “这倒是好事,但这和你的南洋商业大计有何关系?”叶筠妍问道。 “我的南洋计划不是我端木秀一个人实施得了的,需要很多的人来参与,而现在的大宋人对南洋所知无多,也不知晓南洋有些什么物品特产。所以我第一步要做的,便是如何尽力将南洋的地域、人口、物产、风俗等等情况介绍给世人,激发人们对南洋的兴趣。所以,我要通过印刷书刊,出版报纸来宣传影响。” “哼!”小姑娘说道:“诱民以利,非有德君子所为也。”我哈哈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古人说的好,仓廪实而知礼仪,要大家日子都过得充裕了,又没有了兵祸匪患,才有闲心去读书作文、弹琴唱曲,弘扬华夏文化礼仪啊。” 小姑娘扭过头,说道:“不和你说了,反正你说的那一大堆计划尚属空谈,是实是虚,还得以后慢慢看。” 我笑了笑,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我已经考虑许多时日了,正好今天征求你们二位的意见。”她们齐声问道:“是何事情?” 我又写下我的名字,说道:“你们知道,我端木秀自幼未取表字,朋友们互相招呼起来,总有些不那么亲热。孔门弟子三千,七十二贤人,其中又有十哲,当中有子贡名端木赐,搞不好就是我老祖宗哩。” 然后又在旁边写上“子晰”两个字,说道:“现在我决定自己给自己取个表字,叫做子晰,从此以后就叫做端木秀,字子晰了!” 她们俩个轻声念着这两个字。明毓郡主忽然笑了,笑道:“想不到你这家伙还攀了个好祖宗哩!”接着提笔在纸上加了“子皙”两个字道:“不过为什么不叫子皙,却取个子晰呢?子皙岂不更合你的名?姐姐你说呢?” 我嘿嘿一笑道:“子皙这名虽好,却给人感觉文弱了些,不知道我的人听了,还以为我端木待制是个公子哥小白脸呢。”小姑娘听了不由得咯地一声笑出声来。 叶筠妍笑道:“你也不怕别人说你狂妄自大?孔门十哲中还有位曾点,字子晰,你倒好,姓和字各占一位圣人弟子的姓名、表字。” 哦?这我倒是没有想到,不过这样更好啊,多沾点圣人的光总不会吃亏的。 第三十七章辽国使臣 回到家里,却看见薛莲与胭红坐在一起说着话,两人眉目间神色欣然。 薛莲见我进来,笑道:“你回来的正好,我就要走了,今天已经看望过妹妹,明日无事再来罢。” “慢着慢着!”我看到她起身要走,连忙说道:“薛二当家莫急,我还有事情和你商量呢。”她奇道:“什么薛二当家的?说什么呢?” 我笑着从柜中取出帐薄,将帐薄摆到她面前的桌子上,说道:“你最初资助我的金银珠宝,后来折价卖出是九万一千零三十八贯钱,算作十万贯。这两个多月来算作翻一翻,薛女侠在‘水晶坊’里的本钱现在是二十万贯,可是大股份,自然够得上是二当家了。” 她看着面前的一堆账本呆了呆,连连摆手道:“那可不成,那些钱我已经给你了,那就是你的。再说了,这商行都是你一个人开起来的,我可没出一分半点的力气,你非要算清楚的话,我就算原来的十万贯好了。” “这可不行,我端木秀做生意岂有让投资人不盈利的道理?”我笑道:“你不光是这二十万贯,还有一间学馆和一所居养院,那可都算做你名下的产业。这两处地方都是免费的,虽然有些捐助,但是主要还得靠我们来提供钱粮,我又太忙,你也不想这等行善积德的事情无疾而终吧?” 薛莲叹道:“想不到你当日所说的话,倒还真的没有半分虚假。” 我笑道:“薛女侠先别忙着夸奖我,我这是把担子给你压上呢。不过没办法,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总得找个人来帮我料理一下玻璃行的事务,只好找上你薛大女侠了。” 她苦着脸说道:“不是我不想帮你,这做生意我可一窍不通,万一做砸了怎么办?” 这没问题,我立刻让江越将江大伯请来,郑重其事地向他们介绍了“水晶坊”玻璃行的二东家。然后托江大伯明日起带着薛莲各处店面和作坊跑跑,熟悉一下人事以及运作情况,有了几个得力的人在下面,想来也出不了什么问题。我最近又很多事情要一一展开,不找个人来顶替怎么成?她可是大股东,自然是合适人选。 然后我听到她说住在客店里,立即让戚大娘再打扫出一间房子出来,好给薛莲居住。并要薛莲明天就搬过来,大家住在一起有事情也更好商量。 戚大娘又问我,现在这里有了胭红,薛莲也要住进来了,是不是该找两个丫鬟使女?正说话间,就听到吕周的嗓门在外面喊:“端木兄,我们可来了,今天大家一起去潘楼,不醉不归!”话音未落,一干人已经走了进来。 江大伯他们知道吕周、张琮、黄庭坚、莫之扬都是我的好朋友,也都清楚他们的身份,连忙行礼问安。 只有薛莲好奇地看着他们几个,当然了,吕周他们对薛莲更加好奇,不明白我这里怎么又多出一位美女来了。我赶紧为他们互相介绍,当他们听说薛莲武艺高强,曾经救过我的性命,而且还是“水晶坊”的二东家,立刻都露出了几许敬佩的神情。 估计薛莲因为父亲是个屡试不第的秀才的缘故,看到他们这帮算是功成名就了的读书人,难免有不少较为复杂的心思,所以只是淡淡地回礼作答。 互相招呼了几句,我们便一路欢笑着出发往潘楼而去,不用说,这一晚又是要青钱换酒日无何,红烛呼卢宵不寐了。 那潘楼与樊楼一样,是开封城里齐名的豪华大酒楼,但建筑布局与樊楼全然不同。潘楼不像樊楼那样有五幢高大楼阁组成的建筑群,除去当街的门面有四层以外,后院却都是一处处互相勾连的小楼阁,共有十二处,均以花卉名称命名,以牡丹楼最为富丽。 那些楼阁大小形制颇为相同,皆高两层,但布局却因地势各异,明暗相间,错落有致。外面环绕着山石花木,垂柳掩映,曲水小池、亭榭桥廊分布其间,仿佛是个极大的花园一般,别有一番境趣。 “我们今晚便要牡丹楼!”大家互相说笑着,径直走到潘楼后院,张琮对领路的管事说道。 “张炎璜兄恐怕是晚到了一步,牡丹楼早已经被我们包下了。”那管事还未来得及回答,只听到旁边一个清朗的声音说道。 我们循声望去,只见五六个衣着华丽的青年公子站在不远处,当中我只认识一位,就是雍定侯曹睿。曹睿见了我,微笑着拱手示意,我才领过他的情,自然也拱手施礼,朗声道:“端木秀问雍定侯爷安!” 张琮、吕周他们似乎认识那领头的青年公子,脸色上都略变了变,只听到吕周压低声音说道:“那说话的是当今权相王安石的公子王雱。” 王雱?忽然记起来了,小时候可是看过有本说古时机智儿童的书,上面就说到了这位天才儿童。说是王雱几岁时,有位客人将鹿和獐子关在一个笼子里,叫他来辨认哪一只是鹿哪一只是獐子。几岁的小孩子自然不认得,但他的回答却极妙,他答道:“鹿旁边的是獐,獐子旁边的是鹿。” 王雱这小子可是历史上有名的神童,想想看,才几岁就那么机灵,现在就更不用说了。据称他年未弱冠中进士,又写了《老子训解》、《佛书义解》等文章,名噪一时,目无余子,大有将天下人都不放在眼里的气势。不过人确是学识渊博、机敏过人的角色。 唔,吕周、张琮、黄庭坚他们都属于支持欧阳修、苏轼这一边的保守派,自然和王安石不合拍了,难怪他们看到王安石的儿子不大高兴。 张琮他们低声交谈了两句,对管事说道:“既然王公子他们已经包下了牡丹楼,那我们就另寻一处楼阁罢。”看得出,他们不想和王雱这一批人打交道。 管事连忙答道:“公子们来得巧,现在只剩下杏花楼还空着了,请公子们随小的往这边走。” 那王雱却忽然走过来,只看着我说道:“这个人,便是昨日在朝堂之上当庭揭破假冒外使,被皇上封为显谟阁待制的端木秀了?”我心中顿时警觉,这家伙大咧咧地直称我的名字,全无礼数,显然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了。 既然他没礼貌,我也就懒得客气什么了,身躯挺得笔直,看着他说道:“请问阁下是何人?”曹睿上前一步,说道:“端木兄,这位是当朝宰相王大人的公子王雱。” 王雱目光上下打量着我,神色中露出些不屑的神色来,说道:“看起来礼部、翰林院多是些妄得虚名之辈,那等番邦小丑,却也将朝廷上下愚弄一番。满朝皆自称才学过人,最后却要靠一个商人来辨别清楚,若传扬出去,都是天大的笑话。” 咦?这家伙还真是那么名不虚传,难怪连程颢那般儒雅敦厚的长者都看他不惯。你这么厉害,怎么昨天不见你出面辨别清楚啊? 我说道:“那真是可惜了,如若王公子当时在场,也不用和那番人说什么话,只需打量打量,也就把那两个法兰西骗子戳破了。” 王雱脸上恼怒之色一闪,说道:“区区一介商贩,跑了些路,买卖上学得几句伶牙俐齿而已,不过是侥幸得到皇上的恩遇。莫以为那等微能末技足可自夸,若比起通天识地的饱学之士来,岂非萤光与月华相比?” 我心中毫不动气,哈哈笑道:“天地之大,任何人所知所学,都不过是微能末技而已。只不过圣人言学以致用,只有将所学为国所用,为民谋利,便都是可用的学问。若所做所言均无用于世,即便自以为皓首穷经,也不过是无用的垃圾而已。” 眼见得气氛紧张起来,猛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听到有人高声喊叫吆喝,气势极为嚣张。我们都站到廊道上看去,只见一大队人涌进来,除了几个宋人打扮的,其他的人都衣着奇特,说的话要么听不懂,要么便是发音难听的汉话。 “这些人是辽国的使臣!”看到我们脸上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33 有疑问,边上王雱冷冷说道。哦,辽国使臣?这可是平时看不到的稀罕啊,我立刻兴趣大增,顾不得王雱眼中不屑的神色,细细观看那批人。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并不像以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般穿着啊,除了头上戴着的帽子式样不同以外,衣服上基本看不出差别来。是了,现在可是大热天,而且他们是上层人物,当然有资格穿比较汉化的衣饰了,不可能像普通的游牧民穿着民族的服装。 那十多个辽国人中大多数都是护卫装束,个个剽悍粗壮,腰间佩着弯刀,拉拉抱抱着许多女子,看来一路上碰到的什么丫鬟使女都没放过。只有那个可能是什么使臣的,一副肥胖臃肿的样子,气势看上去倒还有模有样,是个做官的架势。两个浓妆艳抹的女子左右搀扶着他,一路调笑,看起来是前面专门迎接客人的录事。 这群人里面还有三个打扮奇特的人物,当中有一个胖大和尚,不对,应该说是胖大喇嘛才是,身上披着一件红得耀眼的袈裟。还有两个身形虽然不及辽国护卫高大,却更具有一股令人望而生畏的煞气,再看他们身上都带着各式兵刃,看来是辽国使臣带来的武林人物了。 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人显然都以辽国使臣为中心,有意无意地将他护卫在中间。而那两个武林人物虽然各处一边,却也将辽国使臣围在当中,只有那红衣喇嘛和使臣在一起。看那喇嘛面带煞气,目光如电,头侧太阳穴高高隆起,必定是这群武林人物的首领无疑。 看看旁边的许多人,脸上都显出厌恶但又含有惧戒的神情,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叹,知道他们虽然看不起这些被国人称作番外蛮夷的辽国人,却也非常害怕这勇悍善战的民族。 那一伙人中却有两个汉装宋人,一看之下,不由得心中怒火升腾。 只见这两个人都用辽国话围着那使臣说话,态度卑猥,面上堆满谄笑,唯恐辽国使臣不高兴一般。有一个说了几句,然后转过身对跟在后面的潘楼大掌柜喝道:“快去准备最好的楼阁,把头牌的录事行首都叫出来服侍使臣大人,若怠慢了分毫,仔细你的脑袋!” 他奶奶的,在原来那个世界看多了这种人,没想到跑到宋朝来也能见到,莫不成真有做汉奸奴才的种子? 那大掌柜连忙答应着,对手下几个管事说了几句,便领着他们这群人往我们这面行来。 一个管事早小跑着来到我们面前,弯腰对王雱说道:“对不起王公子和各位公子,那辽国的使臣说要在牡丹楼喝酒,掌柜要小的来给各位公子赔礼道歉。本来该大掌柜亲自来的,可是实在又不敢走开,日后再亲自向公子们道歉了。” 王雱看了那边一眼,说道:“也罢,辽国人是得罪不得的,我们就换个地方吧。”我再也忍不住,冷笑道:“原来贵楼做生意有这个规矩,也不讲先来后到,谁得罪不得谁就可以要最好的。” 那管事几乎要哭起来,连连朝我鞠躬道:“实在是对不起各位公子,那辽国人发起火来,我们这里的人脑袋都要保不住的,还请公子高抬贵手,放小的们一条活路。就请公子们到杏花楼玩耍,敝店不收公子们分文,只当作是敝店的赔罪。”估计这管事急昏了头,把王雱他们那伴人同我们当作一起的了。 吕周也拉住我说道:“他们也是实在不敢得罪了辽国人,确实迫于无奈,就不要和他们计较了。” 我气愤不过,哼了一声道:“辽国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区区一个来使,竟然让你们害怕成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脸面称作天朝上邦?”王雱冷冷说道:“我朝礼仪之邦,不愿与那等化外蛮夷计较,端木待制又何必动怒?” “不愿计较吗?”我冷笑一声问道。看着那些辽国人大大咧咧地走了过来,一路上的人都不由得退开几步,生怕碰上了他们。而我只管站在原地不动,冷冷地看着他们走近。 第三十八章二姝相争 一个矮我一头,但身躯壮硕的辽国护卫直直地朝着我站立的位置走过来,右臂中挽着个惊惶失色的使女,两只粗毛大手只顾乱摸,放肆大笑。 忽然有人拉住我左右手臂用力往后面一拖,我回头一看,却是吕周和黄庭坚,只听得耳旁吕周低声道:“兄台何必呈一时血气之勇,若吃了亏反而不妙。”转眼间,那辽国护卫从身边过去了。 我自然知道自己是呈一时血气,真要打起来,我决不是那护卫的对手,更何况他们有一大帮人,还有武林人物在内。而且这可是古代,我这个现代社会来的人又瞎操什么心了?这就是那句歇后语,叫做戏台底下掉眼泪——替古人担忧啊。 但是心中虽然知道这个道理,脚底下却是不肯后退一丁点,当时竟然有一种无法自制、豁出去了的冲动。 看着远去的辽国人,我说道:“杏花楼就让与曹侯爷他们罢,我们别处去喝酒,免得见到这帮家伙恶心。”吕周他们也都立即赞成,便向曹睿、王雱一众人拱手告辞。王雱却说道:“我们也走!” 曹睿上前对我们笑道:“本来以为能同端木兄等诸位朋友欢聚一宵,没想到碰到这些辽人,当真晦气。我们也见不得那帮辽国人的丑态,不如一起离去,却不知道你们将去何处?” 我们几个对望一眼,同时脱口说道:“我们去樊楼!” 王雱看了我们一眼,说道:“我们也去樊楼,你们也要去?”这话听着直叫人不舒服,什么叫做我们也要去?莫非你王公子去了,我们就去不得?这人果然不可理喻,我们几个懒得理会他。只曹睿哈哈笑道:“英雄所见略同,大家便一同去,正好热闹。” 一路上,两伴人各自说话,互相都不理会对方那一伙,还就只有曹睿能和两边人搭上几句话。他们那些人中虽然以曹睿的爵位最高,但明显是以王雱为中心,也难怪,人家可是当朝权相之子啊。 路上经过一个巷口,忽然见到一群半大不小的男孩子正在巷子里打街头篮球,大家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吕周笑道:“端木兄从海外带回来的新鲜玩意,现在可火得很呢。” 王雱脸色中看不出多少变化,说道:“早闻端木待制游历海外,带回来不少新鲜希奇的东西,看起来,应该是所言非虚。”那当然了,就算你再聪明,想在这上面压倒我的话,不妨先去二十一世纪进修进修再说吧。 我说道:“那倒也没什么。海外地域辽阔,风俗奇异,而端木秀性好猎奇,也见识了不少事物。现在能回归故国,带回些大家喜爱的新奇事物,也算是为他们添些乐子。” “端木待制何必如此谦虚?”王雱盯着我说道:“听闻你给皇上上书言变法之事,皇上很是赏识?”奇怪,我给皇帝上书的事情能有几个人知道?这家伙竟然知晓了,可见皇帝对王安石不是一般的信任,估计我那篇奏折已经让他们父子看过了。 吕周他们都奇怪地看着我,因为我虽然跟他们说过给皇帝上书,却未说明细节,当时皇帝嘱咐过不要将这事传扬出去的。 我心中警觉,面色坦然地说道:“王相的变法之举,端木秀不敢妄作附和,更不能妄下评议,只不过依据我在海外游历所见所闻,为皇上提供一些参佐建议罢了。” “哈哈哈,皇上锐意变法,极为留心可用之才。”王雱忽然笑道:“端木待制所呈奏章必有可取之处,否则怎么能得到皇上的首肯呢?”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变法事关国家社稷,皇上当然要慎重。我呈奏了一些不同的意见,皇上自然关注些。”我不亢不卑地回答道。这家伙这样说话似乎有离间我和朋友们的关系的用意,我可得警惕些。 变法首先要澄清吏治,这是我们一致的看法,也是欧阳修、苏轼等人指责王安石变法太急,不切实际的原因。再好的方法制度,在腐败混乱的吏治面前,都不会有什么益处。 在他们看来,我的那些思想更是新奇,如果说王安石的变法尚且是对原有法度的修补,那我几乎就是一种全新的拓展了。只不过,王安石的变法倘若实行不当,明显会对现在的社会造成损害。而我的理论则是开辟出新的模式,他们也看不出对现在的社会有何实质性的威胁,所以也拿不出有力的反对意见来。 我也只是和他们说说,我并不奢望他们能够接受,更不指望会自上而下地进行思想变革,照我的想法,是从下层社会开始,引进新奇的方法观念。下层社会的变化必将影响到上层建筑,经济基础决定政治基础,这是被无数事实证明了的真理。 而且,在普通人慢慢接受这些新奇事物的时候,也会不自觉地做出适合当前情况的变更,可以抵消某些与中华文明不相适应的东西。要我自己去对这些新观念、新事物做适合国情的改变,我哪有这个本事?还是依靠人民群众吧。 毕竟,创造文明的是占社会人口绝大多数的老百姓,一旦这种变化不可逆转了,上层阶级也就只能够随着变化。 我也懒得和王雱做口舌之争,没有那个必要,对王雱随后的言词只是报之微微一笑。王雱虽然聪明,饱读诗书,但他毕竟囿于时代见识,真要辩论起来,我倒也不怕他。 到了樊楼门口,那些装扮浓艳的莺莺燕燕早拥出来迎接,而且主要是迎接那位王雱王元泽公子,看来,这家伙是花丛老手啊。 “王公子怎么这时候才来?本来特意留着公子喜欢的啜香阁呢,公子又不来。”为首的叫做烟荷,也是有名的行首,看她瞧王雱的目光,似是有无限情意。“最后还是给人要去了,公子可知奴家为此遭了不少诘难?”那模样委屈之极。 王雱在她脸上轻轻嗅了一下,笑道:“既然烟荷特意给我留的阁子没了,那叫我该到哪里去呢?”那烟荷娇笑道:“若只是公子一人,那自然有好的去处。”话说到后面,变得细不可闻。 曹睿笑道:“看起来,烟荷是不欢迎我们,我们成了元泽兄的累赘了。”边上一名公子也笑道:“烟荷只管放心,无论在哪里,我们只当作没看到你与王兄便是。”他们那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张琮对管事说道:“上三山,替我们挑一间好阁子。”没想到那管事陪笑着脸说道:“真是对不住张公子,楼上雅阁的人都满了,若在二山、一山,倒还剩下几间,只是位置也不很好。”我们互相看着,看来没办法了,怎么这么好的生意? 这时又有一位盛装丽人迎出来,却是径直走向张琮,面上颇有欣喜之色,亦带幽怨道:“张公子上回来樊楼,却见也不见奴家,是否将奴家忘了?”张琮见我们几个都好奇地看着他两个,赶紧顺势拉着那丽人的手,朝我们说道:“珠娘快来见过我这几位朋友,上回是庆祝几位朋友及第,实在是没空去见珠娘你。”说完一一为我们介绍。 场面上立刻显得有些意思了。那烟荷带着一群女子围住王雱他们,而珠娘则领着几个女子和我们打招呼,只是明显烟荷那伴人多得多,到底是权势不同。 我心里好笑,明显那两个女子在互相较量,那烟荷心仪王雱,而这珠娘则喜欢张琮,而且她们似乎也知道这两个人是有些对立的,那态度上也就表现得越发明白。唔,若论相貌,我们这边张公子风流倜傥,占不少优势,但论权势,明显王雱要强得多了。不过呢,张琮人豪爽开朗,比那王公子要好,只是比才学,估计还是比不上那个有名的神童了。 “王公子别急,后楼还有间大阁子空着呢,没人包了……”“炎璜莫急,后面的云琉阁空着,奴家陪你们去那里看新来的高丽舞。”两个女子齐齐看向对方,虽然没有说话,那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刻可以感觉得出来。 “炎璜,我们一起去罢。”“王公子,奴家领你们去。”话还未说完,两名女子各自拉着自己的心上人往后面行去。我们几个霎时跟上张琮和珠娘,我口中只管大声说道:“正好,端木秀还未见过高丽舞,正好开开眼界。” 他们那边几个也顿时醒悟过来,簇拥着王雱和烟荷也往后面走,曹睿笑道:“那后面阁子容得下几十人,大家在一起也热闹。”王雱也嘿嘿笑道:“这样也好!” 剩下那些管事博士都做不得声,只能看着我们走到后楼去了。 这云琉阁果然很大,如果说那些小阁子是包厢的话,这云琉阁便几乎可以说是大堂了。我们人少脚步快,进去后直接到左边的席上坐下,也不理会身后王雱愤怒的目光,谁叫你前前后后围那么多人,吃亏了吧?哈哈。 珠娘见我们占了先,顿时高兴了不少,便要身旁几位女子去布设酒肴果品。那边王雱他们一伙还没有坐下,烟荷也命随着的那些女子去取各色酒肴,只管取好的来。那些女子立刻应声而去,过得片刻,各色酒肴果品便流水价地送上来了,比我们这边又快又多。 奶奶的,看样子今天我们是斗上了!我们几个对视一眼,都微微点了点头。我估量了一下双方实力,这时候拿权势出来是没有用的,徒惹笑话,主要是在其他方面较量。论钱财,我们几个肯定比不过他们,但是我们狠得下心,为兄弟两肋插刀么。论文才学识,我们这边可都是才子进士,除了王雱,其他那几个公子哥儿我们就不放在眼中了。再就是比取闹开心的手段,这个我们也不怕,别说我们这里几个人,就算只我一个,也敢向他们单挑啊。 仔细盘算下来,我们还占优势,大家心情也放得松了,张琮笑道:“珠娘说的高丽舞呢?再不出来,让朋友们失望,我可要罚你跳了。” 珠娘偎在张琮身上,媚眼如丝,柔声说道:“今晚珠娘自然要让炎璜的朋友们开心,要不然,由你怎么罚奴家都认了。” “啪啪!”忽听到那边烟荷击掌两下,娇声喊道:“还不快奏起来?王公子都等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34 急了。”只听到垂帘后一阵弦乐器的声音传来,颇为独特,想了想,那声音应该是高丽的乐器伽耶琴了。接着里面插进筚篥、箜篌等乐器的乐声,那种高丽音乐特有的婉转、温和的曲调便飘荡在耳中。 因为一时大意,被烟荷抢了个先,珠娘气得不得了,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差点就掉下来。我们赶紧喝酒听曲,怎么安慰她,那是张琮的事情了。 “哼,由她去,舞队可是我带的,呆会还得要我叫出来!”珠娘发了狠,叫来旁边一个女子低声说了两句,那女子便悄然退入帘后。 果然音乐奏了一阵,那高丽舞队还未现身,那边烟荷看了珠娘一眼,张了张嘴没有出声,估计她也明白,她叫不动珠娘手下的人。 看着这两个漂亮女子互不服输,比试高低,这情形真是好玩,我忍不住暗自偷笑。 珠娘看到烟荷没了办法,这才高兴起来,只是说了声:“孩儿们出来罢!”两幅垂帘霎时拉开,两队一共八名穿着高丽长裙的少女翩翩起舞,缓缓步入场中。 金花折风帽,白马小迟回。翩翩舞广袖,似鸟海东来。记得这是大诗人李白写的《高句丽》一诗,还真的是很生动啊。不过这跳舞的是少女,头上的打扮也是高丽女子的发髻,没戴那种极有特点的帽子,但感觉却是极为的相似。 看得精彩处,我们都鼓掌大声叫起好来,这倒是没有分什么彼此了。 这时一个打扮浓艳的中年女子走进来,走到王雱身旁,和他说笑着什么,听不清楚,不过看她神情,肯定是什么讨好卖乖的话了。珠娘不满地说:“那人是王娘,这里后楼的管事,为人极是势利,哼,就知道讨好王公子他们。” 歌舞渐渐停歇,只听到王雱说道:“就烦劳王娘去探探秦姑娘口风,元泽在这里候着,若秦姑娘肯赏脸一见,那是最好不过了。”那王娘连声答应着:“王公子的吩咐奴家自然尽心,今晚没听说姑娘阁中有什么客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王雱立刻眼中神采闪现,说道:“真的?那就有劳王娘,为元泽多说几句好话了。” 第三十九章雪醅如卿 我留意着王雱的神情,唔,看他那副热切的样子,估计也是秦依依的有力追求者之一了。早就听说,开封城里有许多自认为风流倜傥、才华横溢、财势俱全的公子哥都在追求秦依依,甚至还有长安、洛阳、扬州等地的高官巨富子弟。 看起来,这里面强有力的竞争者不少啊,哇哈哈,有热闹可看了。 烟荷显得很不高兴,将身子扭来扭去地撒娇,嘀咕了几句,王雱大笑着搂住她亲了一口,说了些什么话来安慰她。 “那王公子来见过秦姑娘几回了,姑娘对他很客气的。”珠娘对我们说道:“这个月也求见了好几次,不过姑娘身体不好,谁也没见。”秦依依身体不好?怎么上回我们几个送玻璃酒海的时候没看出来呀,唔,明天得遣人送药慰问慰问。 忽然听到门口两个声音同时说道:“属下参见公子!”一个声音粗洪,一个低沉。我们都朝说话处看去,只见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两个人,年纪都不大,一色的深枣色武服装束,腰悬长剑,举止形体都透着一股肃杀之气。我立刻向对面看去,不知道这两人参见的是哪位公子,但可以肯定不是我们这边席上的。 只见王雱懒洋洋地问道:“事情办好了吗?怎么才来?”那两人一起上前,躬身道:“事情已经办妥当。属下二人先到潘楼找公子,听说公子来了樊楼,就径直过来了,耽误了时间。”神态中极是恭谨。 “那就好。”王雱微微笑道:“你们就坐这里罢。”那两人连忙说道:“公子面前,岂有属下的座位!”王雱笑道:“这里是大家饮酒作乐的地方,不讲究那些,你们这样站着,岂不是要这里的朋友们都不自在?”那两人连声答应,坐在他后侧位置上。 目光有意无意地扫向我们,王雱哈哈笑道:“诸位休要奇怪,这两人是我的家人,刚才出门办些事情才回来,我们还是乐我们的。” 家人?这两个人身手似乎不错啊,王雱叫他们出去办事情,武林人物,办的什么事情呢?我心中不免生起诸多疑问。 不多久,那王娘又回来了,看她的脸色,一脸的沮丧,肯定是被拒绝了。王雱也早已看见,叹了口气道:“秦姑娘还是不肯见元泽吗?”王娘赶紧换上一副笑脸道:“姑娘这些天身体一直不佳,王公子也是知道的,不过姑娘也说了,谢谢王公子几次送来珍贵药材,要奴家代为谢谢王公子呢。” 王雱这才稍显高兴了些,笑道:“那还要麻烦王娘了,若见到秦姑娘需要什么药材补品,赶快告诉与我,元泽也好尽快送来。”看起来,这家伙还真的花了不少心思啊,也舍得下本钱。只不过,秦依依是何等聪慧的女子,就靠这个行不通啊,兄弟。 张琮他们几个目光都看向我,我咳了一声低声道:“你们看着我做什么?”吕周笑着低声说道:“若是端木兄去求见秦姑娘,未必会吃闭门羹吧,王雱那小子自视极高,这样的话可要他无地自容了。” 我摇摇头说道:“会不会吃闭门羹倒无关紧要,只是这样做的话,似乎是以秦姑娘为注的争斗游戏,却是对秦姑娘不尊重了。”吕周有些不好意思,说道:“端木兄的胸襟见识,总是超出我们许多,枉自我们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当真惭愧。”那几个朋友也略有些脸红,不再理会对面席上,我们自己几个人喝酒说话了。看到王雱这么失落,大家脸上都显得挺高兴,虽然我没有答应在这上面压一压王雱,不过他们知道,我被拒绝的几率不大,也算是胜利了吧,这叫做不战而屈人之兵。 刚才进来的时候,那两个人身上的杀气极为强烈,现在坐到王雱背后,却又收敛得如同寻常人物一般。我喝着酒,一直留心观察他们,唉,看起来也是高手啊。 王安石这个人,我一直很赞赏他。文采学识方面就不用说了,就说他坚持变法这一条,从主观意愿上说,是真心替大宋朝廷百姓着想的。而且看史书记载,王安石虽然脾气急躁,器量未免狭窄了些,人却还是很正直的。难道他手里也蓄养了不少武林高手?要做什么呢?我感觉颇为奇怪,低声问道:“难道王相府上也蓄养了许多武林人物不成?” “毕竟王相是当朝重臣,府上有几个护院不稀奇吧?”吕周他们对我提的这个问题颇觉奇怪,在他们看来,这很正常啊。 可我觉得不正常,因为那两个人给我的感觉完全是杀手型的武林高手,和那些保镖护院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我想是因为我被何不凡追杀过,有过切身体会,再加上以前武侠、武侠电影看得多,对这种事情也就有了一些特别的敏感了。 “翡翠姑娘!你怎么下来了?是不是秦姑娘感觉好了些,所以特意遣姑娘来邀请王公子的?”王娘的声音忽然大声问道,透着极大的兴奋,嗓音都有些变了。 我们急忙往那边看去,果然是秦依依身边那个小丫鬟翡翠,手中托盘上放着个酒壶,抿着嘴笑着。 王雱也赶紧站了起来,看他欣喜的神情,若不是还顾着自己的身份,恐怕也要向王娘一样欢喜地迎上去了。 翡翠却摇摇头说道:“不是,姑娘听说端木公子在这里,叫我来送壶酒与端木公子。”说着话,往我们这边过来了。我看得清清楚楚,她手中的那个酒壶正是那晚秦依依为我斟酒用的那个,造型精巧的淡青色玉雕成的荷叶型酒壶。 四周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我身上。我也懒得理会这些目光中所包含的各种意思,站起身向翡翠施礼道:“多谢秦姑娘赠酒,多些翡翠姑娘。” 翡翠笑道:“姑娘听说端木公子荣升显谟阁待制,十分高兴,刚才又得知公子在这里饮酒,便叫翡翠送酒来与公子。”说完话,提起酒壶,将我面前的酒杯斟满。 我举杯饮尽道:“多谢秦姑娘厚爱,祝秦姑娘玉体康泰,芳龄永驻,也同祝翡翠姑娘。”翡翠嘻嘻笑道:“婢子这下是沾姑娘的光了。” 清香甘冽的美酒,好熟悉,如同秦姑娘的琴声一般,那晚秦依依为我介绍这酒的来历的那一幕又跃然眼前,“这是用江宁钟山泉水和湖州雪糯酿制的,名唤做雪醅,请端木兄一品。”声音柔美,尤言在耳。 她又将我的酒杯斟满,低低地说道:“端木公子这些天怎么不来看我们姑娘了?姑娘身体又不好,很是不高兴呢。”我赶紧低声说道:“上回答应姑娘的吉他还没做成,不好意思再去拜访秦姑娘,还需两三天时光,便可以了。” 翡翠瞧了我一眼,细声道:“翡翠不是这个意思,吉他做不做得成不急的。只是姑娘最近心情不好,只那两次同公子见面后才高兴些,精神才好。若是端木公子能抽点闲暇时间,陪着姑娘说说话,那就最好不过了。” 几乎是同时,我感到脚背被人踩了几次,而且腰上还给人捅了一下,只有吕周靠着我坐着,不用说,肯定是这家伙使坏了。至于踩我脚的人,那几个家伙估计都有份。 我说道:“是子晰太粗心了,翡翠姑娘说的是。子晰怎么说也与秦姑娘朋友相称,自当尽心尽力,翡翠放心。”“子晰?”这下子边上几个人连同翡翠都奇怪地看着我,这些家伙,都在偷听啊。我嘿嘿一笑,把我自己给自己取了表字的事情说了。 翡翠笑道:“那婢子就回去告诉姑娘了,姑娘随时欢迎公子拜访的。”我也笑道:“话不要这么说,姑娘就这么回秦姑娘,说子晰我这阵太忙,倒把朋友冷落了,没事就会过来的。” 小丫鬟吐了吐舌头,笑道:“那好,翡翠走了。”说完把酒壶放回托盘,自顾自离去,也未向王娘他们多看一眼。 这小丫鬟很大架势啊,哪像什么丫鬟了?哪有丫鬟看到管事理都不理的?不过这也正好说明,秦依依在这里的地位非同一般,连身边的丫鬟也大有凌驾其他人之上的势头。 再看看那王娘,竟然是连声也不敢出一声,从刚才面对翡翠开始,一直到她走得没影了,姑娘前姑娘后地喊着,还是满脸带笑呢。 老天,这就叫做控制!不,应该叫做主宰啊。不管你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人前人后,你都不敢表现出一点不满来。 不过这时候王雱的心情我可以想象得到,也不用看,就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嘿嘿,你自己没本事,怪得谁呢? 珠娘看到王雱和烟荷那边人垂头丧气的模样,高兴得不得了,特意敬我一杯酒。张琮却说道:“子晰你要小心些,王雱那人心高气傲、器量狭窄,这回肯定是恨上你了。”我点了点头,情场如战场,这个道理我打初中的时候就深刻领会过了,就算我无心应战,他也决不会放过我。 再喝得几轮酒,看了两回歌舞,眼看到天色渐渐晚了,两边席上又不融洽,更何况王雱那双眼睛盯着我也浑身不舒服,大家便有了离开的意思。只有珠娘两眼汪汪地看着张琮,那意思我们兄弟哪还不明白?大笑着将张琮推到她身旁,便要告辞离去。 忽听到外面极难听的声音吼叫道:“不是说开封城里最漂亮的婊子就在这樊楼吗?还不把她叫出来?”只听到一片乒乓作响,稀奇古怪地叱骂之声四起。有个声音叫道:“辽使的路你们也敢拦?还想不想活了?”我们听到都脸色都大变,一齐抢出门外。 只见那一帮辽国人不知怎么的到了这里,看起来好些个都喝得醉醺醺的,大声叫骂着,要把樊楼最漂亮的女人拉出来快活。 我的目光立刻盯上趾高气扬地在前面领路的那两个通译,不是这两个人为了讨辽人欢心乱说,这帮家伙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秦依依的容色是公认的八大都行首之首,樊楼里最漂亮的女人,不是说她还能是说谁? 跟上来的一大堆人大呼小叫,不知如何是好。有两个胆大的绛衣汉子估计是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冲上去要拦住那帮人,却给使臣旁边两个辽国护卫一人一刀砍死,竟然连闪避的机会都没有。那些辽人放声大笑,将尸体踢开,四周则是惊叫连连。 眼见得这帮人走了过来,我不由得抓起旁边一根木杆银杈的灯架,往前跨上一步,身后吕周他们也上前一步,低声喝道:“子晰休要冲动,这般上去只是送死,要赶快通知开封府派兵将来才对。”我顿时醒悟,赶紧说道:“炎璜赶紧从侧门出去,出街口有巡逻的士兵,你是朝廷官员,好说话些。” 自己把灯架丢开,再上前两步,厉声喝道:“站住!”那帮辽人没想到还会有人挡在前面对他们喝斥,不由得一惊,站住脚打量我。看到我身材高大,装束气势都不同一般,倒也稍微愣了愣,立刻就哈哈哄笑起来,只是听不懂。 “叫你们里面最厉害的人出来说话!”我不管他们说什么,心想拖得一时是一时,只管大声喝道。这时候我的目光是紧盯着那前面的通译的,估计是目光中杀气毕露,那通译不由得打了个颤,顺口就把我说的话翻译出来了。 乘着那帮辽人正迷糊,我又厉声喝道:“叫你们最厉害的人出来,我和他比试高低!”目光和手臂依然是指向那通译。那帮辽人有听得的懂汉语的,立刻大声鼓噪起来,三个武林人却冷冷地看着我。 院子四周围和我身后的人听到,都发了呆,只听见吕周喃喃的声音道:“子晰你疯了?” 一个辽国护卫听到通译的翻译,上前一步,腰间弯刀拔出来,灯烛照耀下,如一弯雪亮的眉月一般。他说了两句什么话,那通译对我说道:“这位辽国大人要先同你比试,如果你赢得了他,再和他们中间最厉害的人比试。” 第四十章霹雳神机 那辽国使臣本来就喝得有不少醉意了,现在又见我威风凛凛地挡住了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35 去路,歪歪斜斜地走上几步,双手乱挥大声叫道:“哪里来的汉狗?滚开滚开!”吕周、黄庭坚、莫之扬等听到他言语无礼,都大声喝斥起来。 忽然听到身后轻轻“铮”地一声拔剑出鞘声,那声音粗洪的人低声道:“公子,那辽人太可恶,要不要……”“休要轻举妄动!”那人话还未完,只听到王雱哼了一声道:“且看端木将军如何处理吧?” 樊楼上下早被惊动,院中楼上几乎围了两三百人,有不少扯着嗓子喊叫咒骂的,只是没有一个敢上前来。 咦,怎么还没有高手出面呢?不要来什么大角色,有朱稆翁那样的露面也可以啊,难道真要我这个没武功的在这里硬撑着? 我身躯如标枪般挺立,气势做得十足,紧盯着那辽国护卫的举动,喝道:“我出手必取人性命!你不是对手,不要白白送了命,还是叫那喇嘛出来罢!”听到我再次公然向那带头的喇嘛挑战,那帮辽人更是警惕,低声说着些什么。 那辽国护卫见我说得认真,也吃不准我的底细,只能持刀戒备。看到我一动不动,倒也不敢上前轻易出手,两个人这么隔着三丈距离对峙着。另外那些辽人则成扇面微微散开,手各按在自己的兵刃之上,十几双眼睛盯着我。 忽然那红衣喇嘛朝辽国护卫高声说了句什么话,我自然听不懂,看那护卫的举动暗自猜测。不料那通译紧张得要死,居然一下就翻译出来了:“那人看不出有武功,要小心他有邪法暗器,游走逼近!” 后面一个辽人大怒,怒骂一句,飞起一脚踢在那通译屁股上,登时将他踢了个狗吃屎。 那辽国护卫听到后面人的怒骂声,知道不慎泄漏了计划,才移了两步,又停下来。整个人更是凝神戒备,手中弯刀微微晃动,说不清是在蓄势待发还是紧张过度。 感觉到四周空气一下子凝固起来,那护卫的额头可以清楚的看到汗珠闪亮,周围叫骂的人也渐渐地歇了声。 红衣喇嘛忽然又说了一句,那辽国护卫便缓缓退下去。只见红衣喇嘛一步一步走上前来,虽然步子不大,却沉闷如雷,显然是在提聚全身功力了。 只听到他用不太熟练的汉语说到:“既然你有种指名要和佛爷比试,今天佛爷就成全你,送你上西方极乐世界!”我望着他放声大笑道:“好!只要你能接下我这一击,你也算得上是天下第一人了!” 红衣喇嘛忽然暴喝一声,全身骨骼关节噼啪作响,那宽大的朱红袈裟也膨胀起来,显得他整个人都高大了许多。 虽然隔着近三丈距离,霎时之间,我就感到劲气扑面,身上长衫下摆也被风吹得向身后簌簌飘展。 那红衣喇嘛双目圆睁,右足往前大踏一步,大吼道:“接佛爷一拳试试!” 我一直紧盯着他的动作,右手霍然一抬,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硝烟弥漫,火光中只见那喇嘛直直地向后飞出半丈距离,摔倒在地上,整个胸膛几乎被打得粉碎,血肉模糊,一命呜呼了。 我右手震得发麻,还好,前些日子在郊外密林中试开过好些枪,还有些心理准备。 握在我右手中的正是一支几番试制后才制成的火枪。口径约有半寸大小,长近一尺,平时都是用特制的腰带佩在长衫下面的,今天危急,也就正好用上。不过我知道这武器要是用了,就要一下子就把他们镇住,所以我才千方百计地找那红衣喇嘛试枪,那喇嘛是这帮人中武功最高的,把他杀了,其他人还敢动吗? 这支枪试制过程中,我一直是画部件交给优良的铁匠去分开打制,火棉的制作也是我自己动手的,不敢交付给别人啊,万一传出去怎么办?幸好原来喜欢看军事书籍,对这些东西都很感兴趣,甚至还自己想象过设计武器呢。也是通过这些爱好,知道了火棉要比黑火药好的多,也记住了它的做法。凡尔纳写的神秘岛,那些人的火棉就是自己做的,他们可没有我现在可以充分利用的物质条件啊。 枪由两部分组成,前面是精铸的枪膛,后面是枪柄和燧石击发装置,两部分可以转动一定角度,然后用销栓扣住,这样方便从枪膛后面装填子弹。子弹是硬绵纸做成的圆筒状,前端是锥形的铅弹头,里面填充的是比火药厉害得多的火棉,也就是硝化棉啦,做起来倒是不难。子弹筒后部有个小盖,装填子弹时用拇指将小盖抛掉,火棉才露出来,虽然很麻烦,但比从前面装填要快多了。真可惜,现在做不出雷汞出来,要不然我就可以做金属弹壳的子弹了,自动手枪做不了,转轮手枪还是可以的吧? 为了加强子弹的杀伤力,我特意在子弹的中轴线位置上钻了一个深深的小孔,填进去一根钢芯,这样既对砖头木板等硬物具有穿透力,又对牛马人体等软物具有大面积破坏力,杀伤力惊人。上回在树林里试放了几枪,海碗粗的榆树,二十步远,一枪就打断了。 如果可以测试一下,这支枪在近距离上的威力,绝对不亚于沙漠之鹰,嘿嘿,就算你身穿铁甲,也挡不住这一枪。说起来,那个喇嘛真是幸运,成为了第一个死在近代火器下的人。 四周的人都变得呆痴了,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一点动作都没有,都木雕泥塑一般看着院中刚才发生的一切。 我穿过刺鼻的硝烟,跨过那红衣喇嘛的尸体,走到辽国使臣面前站定。他身边的那些辽国护卫和那两个武林人物都不由自主地往后连退两步,一片死寂中,可以听到周围有人牙齿止不住地上下乱击,“当”的一声有把刀掉落到地上。 将手中还冒着淡淡硝烟的枪管顶到辽国使臣的额头上,我盯着他那双死鱼般的眼睛不说话,只是手中逐渐加力,那辽使便扑通一下跪倒,忽然闻到一股尿骚气,他妈的,居然吓得尿裤子了! 我厉声喝道:“你要死还是要活?”那辽国使臣眼珠里这才有了一丝生气,连忙点点头,想想不对,又赶紧摇头,又还是感觉不对,连着摇头点头,汗水直流下来。 这时候我左手已经悄悄地从腰带上取下一颗子弹,顶掉后面的盖子,想了一想,还是没有装填。现在是把这帮家伙唬住了,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底细,万一他们看到我装填子弹,联想到我这玩意儿只能一次杀一人,那我不死定了? 我仰天长叹道:“神器杀人,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这倒也不是全然做作,我心里清楚得很,这一枪打出去,麻烦就真的要来了。 目光扫视一番周围那帮人,一字一句地喝道:“还不快滚!”那帮人中几个听得懂汉语的这才忽然醒悟,赶紧跪下磕头用生硬的汉话说道:“多谢大侠不杀之恩。”那些听不懂的也机灵,赶紧跪下跟着叽里咕噜说了两句。 我用力将那辽使一脚踢向他们,喝道:“别让我下回再见到你们!”那些人连声答应着,扶起辽国使臣,赶紧朝院外走去。再看看四周,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几百号人大气都不敢出,看那些人的眼光中,充满了惊恐和崇敬的神色。 低头看了看那被一枪打得不成形了的尸体,我对那几个管事说道:“还不过来把尸体收拾了?”那几个人连忙答应了,上前来拖尸体出去,始终弯着腰,一直都不敢背对着我,可见他们心中的惊恐有多么厉害。 我提着枪转过身,看到那一帮朋友们表情也一模一样的,心理有些好笑,却又不敢表示出来。一瞥间,正好迎上王雱惊惧的目光,他连忙退后一步。 “兄弟们走罢!”他们这才反映过来,一齐走出樊楼,我大大方方地递给那大管事一千贯的交钞,他哪里肯收,拼命推托,只差跪下来痛哭流涕了,只好作罢。 唔,今晚我们一路回家,算是最冷清的一次了,路上他们居然一句话都不说,看着我像是看着个怪物似的。 我叹了口气说道:“兄弟们有话请问,到底兄弟一场,不要这么看着我好不好?”黄庭坚说话了:“别的我们也不多问,你那件兵器到底是什么?杀人竟然如此恐怖?” 我脑筋急转道:“就这么一个问题啊?这是我在西方游历时偶然见到有神秘人使用,当时见到那人用这兵器杀死一头犀牛,数十步远,一声巨响,那犀牛就倒地毙命。不瞒朋友们,当时我就被这兵器的极大威力震惊了,后来得知这兵器叫做霹雳神机。又机缘巧遇认识了那人,帮他办了件事,历经百般艰险,才得他赠予这么一件,作为防身利器使用。因其威力太过强悍,平时不敢让人知晓,今天迫不得已,这才取了出来,唉,也是杀伤人命啊。” 他们听得入神,过了好半晌,都发出一声感叹来。张琮说道:“如此杀人利器,端木兄谨慎些也是应该的。” 各自分了手,我骑马行进在街道上,暖风和熙,马蹄嗒嗒,心里却是混乱如麻。 虽然一直把火枪带在身边做防身用,但实在不愿意把它拿出来使用啊,我知道这东西传出去所带来的危害。只是今晚不知为何竟然这般冲动,现在想一想,就算我不出面,那帮辽国人也难伤害到秦依依的。可是,似乎在我的心目中,她一直就是那个楚楚动人、需要人来爱护的娇柔少女,一想到那帮人是冲她来的,就抑制不住自己的关切了。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件火枪是可以制作出来的,这就是我刚才编故事蒙吕周他们的缘故了,想起来,还有一点愧疚。嘿嘿,霹雳神机,这个名字倒还威武,明朝的火器部队不就是叫做神机营吗? 要是这秘密传了出去,必定会成为有野心的人或者势力争夺的目标,可以想象我以后日子难过了。如果大家实在想象不到,就去看看冷战时期的间谍电影,就像007系列那样的,那里面掌握了先进科技的科学家们的遭遇吧。 说不定,我干脆公开将这火器威力演示给皇帝看,正儿八经地发展军火工业来呢?我浑身一激灵,那可就是真正要进入到热兵器时代了! 不行,现在大宋人对外扩张的思想还远没有调动起来,我呈给皇帝的军事改革计划也没有动静,就算有了先进火器也是起不到什么变革性作用的。 真是麻烦啊,我可不想哪天走在路上被人用麻袋往头上一套,或者睡得迷迷糊糊的一醒来不知道到了哪个地方,那可就惨了。 我一路瞎想着,一路缓缓而行。虽然是晚上,但这是大热天气,比白天凉爽多了,许许多多的男女在街巷里留连散步,两旁有许多小孩子玩耍逗闹,好一番热闹景象。 “啪”的一声从前面传来,我一惊,抬头看去,只见远处街道上不知谁点燃了一串鞭炮,陆续在路面上“噼噼啪啪”作响,犹如金色繁星明灭闪烁,端的十分好看。“炮仗炮仗!”边上一个小孩子欢叫起来,其他许多小孩都站在街道两旁又叫又跳,灯光照映下兴奋得脸蛋红扑扑的。 这时候也放鞭炮?真是喜欢热闹啊?耳边不由得想起吕周曾经说过的:“到了端午正月,那鞭炮放起来可就热闹了,尤其是元宵的花灯,包端木兄没见过的。” “大爷,今晚怎么这么热闹啊?是节日吗?”我下了马牵马而行,看到边上一位老人,顺口问道。“今天是先天降圣节,算不得什么大节日了,不过也还热闹。”老人抚着长须笑道。 哦,原来如此。这眼前的清平盛世,欢歌乐舞,不知道还能延续几时呢? 第四十一章以喻谏君 皇帝召见端木待制! 这时候我正骑马行进在宋门大街上,前面是两名禁卫军策马开道。 六月债,还得快,这句老话怎么这么灵验?我昨天晚上才打死那红衣喇嘛,这就让皇帝知道了?估计这时候刚上完早朝呢,就遣人来召我入宫见驾。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暗自猜测个不停,皇帝在这件事上会怎么处理呢?嘉奖我维护国威,勇杀恶贼?那肯定是白日做梦。说不定会训斥我不以国家大局为重,破坏大宋朝与友好邻邦之间世世代代的友谊,导致严重的外交事件,然后给我安个罪名,严加处罚。 这可不得了,要抓我坐牢我是肯定不干的,难道要我抛下叶筠妍,抛下辛辛苦苦创立的“水晶坊”,抛下我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丧魂失魄地逃到财神宝殿里去申请避难? 唉,年少轻狂,血气冲动,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一出手成千古恨。 虽然我现在很不想第二次从这东华门进入皇宫,但是没办法,不得不硬着头皮进去了,总不能掉头就跑吧?那可真是没有一点侥幸机会了。 一个小黄门带着我一直走进去,唔,这就是上回到御书房的那条路,我还记得很清楚。不过他没直接带我进到御书房,到了一扇大门前停住了,尖尖的嗓音说道:“回禀汤总管,端木待制大人来了。” 我微微抬头一看,前来迎接的正是上回见到的那位汤总管,脸上还是那么笑眯眯的,看上去满是热情。但我感觉有点不对劲,皇宫之中,总管级的宦官不过四五位,领我这个小人物进去,犯得着动用总管吗? 见过礼,汤总管在前面领路,我小心翼翼地低着头,紧紧跟在他后面,心里越来越紧张。 看看就快要走到御书房门前,汤总管忽然低声说道:“年轻人难免冲动,总要吸取教训才好,无需惊慌,皇上今天心情大佳,不会有事的。” 我一惊,不由得抬起头看汤总管,却见他在前面不紧不慢地往御书房走去,似乎刚才说的话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般。 眨眼间就到了御书房门口,汤总管唱喏道:“遵皇上旨意,云麾将军、显谟阁待制端木秀入宫觐见。” 里面皇帝的声音说道:“端木卿家进来罢。”我赶忙答应,门旁侍立的小黄门打起帘子,我深吸一口气,迈了进去。 皇帝正坐在书桌后,与前面一个坐着的官员交谈。那官员正面对皇帝,从斜侧面看去,穿的是紫色的官服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36 ,胖胖的肚子上显出一截玉饰腰带,唔,大官哦。 “臣端木秀叩见陛下!”我立刻跪下行礼。皇帝的声音传来,听起来还算愉悦,“端木卿家平身。” “你那篇奏章,朕这些天看过了几次。昨日朕与丞相商议变法事务之时,想起端木卿家对此颇有独特见地,可惜当时已经晚了,便今天一早传了你来。”皇帝说道:“给端木卿家赐座。”边上的宫女立刻端了一张椅子来,我连忙谢恩坐下,不过只能沾沾屁股。虽然皇帝是赐座给你,但你要以为可以大咧咧地坐下去,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皇帝看着我说道:“朕这些天来思量变法之事许久,和王相也讨论了多次,最近卿家也该知道,新法实施中有不少人反对。朕思前想后,总有些犹疑,端木卿家上次呈奏中见地独到,所以还想当面听你仔细剖析一番,所以才下旨将你召来。” 这还好,没一进来就被劈头喝斥,是问我事情呢。我定了定神,答道:“微臣职微言轻,变法乃朝廷大事,本不该多做评议。既然皇上认为微臣的言论中尚有可取之处,微臣自当一五一十地将心中所想说与皇上知道,只是微臣所言或许有些不同,还请皇上原谅微臣冒失之罪。” 皇帝哈哈笑道:“那是自然,端木待制只管说来。”我说道:“皇上锐意变法,是为了大宋国祚民生着想,若推行得力,一扫沉疴,当为大宋江山社稷的幸事。” 皇帝说道:“端木卿家的意思,还是在这推行得力四字之上了。”我说道:“若皇上愿意听,微臣为皇上讲一个笑话。”皇帝微微一笑道:“那便说说看。” 我说道:“皇上知道,我们俗称做‘扫帚星’的彗星是每隔七十六年才出现一次,西人将这彗星称为哈雷彗星。”皇帝点点头,看着我,估计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扯到这上面来。 我又道:“无论中外,在军队的命令都是一级一级传达给下级部属的,西方有一个笑话,是说一支军队的命令传递是这样的。千夫长对传令官说道:明晚大约戌时左右,哈雷彗星将可能在这个地区看到,这种彗星每隔七十六年才能看见一次,命令所有士卒着盔甲在校场上集合,我将向他们解释这一罕见的现象。如果下雨的话,就在大帐前集合,我为他们亲自解说哈雷彗星的特征故事。” “那传令官对百夫长说道:根据千夫长的命令,明晚戌时哈雷彗星将在校场上空出现。如果下雨的话,就让士兵穿着盔甲列队前往大帐,这一罕见的现象将在那里出现。百夫长于是叫来什长,对他说道:根据千夫长的命令,明晚戌时,非凡的哈雷彗星将身穿盔甲在大帐中出现。如果校场上下雨,千夫长将下达另一个命令,这种命令每隔七十六年才会出现一次。”皇帝微笑着点点头,看了我一眼,似是知道我说的这个笑话后面所含意思了。 “什长回去后又对伍长说道:明晚戌时,千夫长将带着哈雷彗星在大帐中出现,这是每隔七十六年才有的事。如果下雨的话,千夫长将命令彗星穿上盔甲到校场上去。伍长则回去对士卒们说:在明晚戌时下雨的时候,著名的七十六岁哈雷将军将在千夫长的陪同下身着盔甲,骑着他那匹名叫“彗星”的骏马,经过校场前往大帐。” 故事还未说完,皇帝已经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连周围的宫女宦官脸上都浮现出了笑意,看来都是好不容易才忍住的。 我说道:“皇上,这个故事虽然是个笑话,但却说清楚了一个道理。施政如同传达军令一般,任何法度规章都只能从朝廷中枢向下传达,那些具体的事情,必须要最下层的胥吏来办理。在实施过程中,每一次传达实施都会有或多或少的变化,倘若有人故意曲解,那就更加不可预料了。再好再完善的法度规章,倘若下面执行者施行不力,其结果便会与这些法度规章的原意相去甚远。本来是一件大好的利国利民之事,倘若实施不当,就有可能变成祸国殃民的事情。臣恳请陛下明察。” 我一口气说完,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不知道皇帝会作出什么样的表示来。过了半晌,只听到皇帝缓缓说道:“卿家所言无不道理,只不过我大宋积弱积贫,便如一个重病之人,虽有顾虑,却也不得不下药石诊治。” 皇帝的话音极为沉重,我微微抬起头,只见皇帝面色苍白,虽然年仅二十三岁,却可看到他的背脊略有些佝偻了,间或还咳嗽几声。又听皇帝说道:“要先清吏治,却不知要等到何时才得清?若吏治难清,这变法就实施不得吗?” 我说道:“皇上无需烦恼,吏治难清,不是一时三柯可以改变得了的。微臣认为,一可加强考核监察,选贤任能。二是将变法内容先从试点开始,今年试一县,明年试一郡,后面试一路,发现毛病便改进再来,待到完备妥当了,再在全国推行。三是将可以由非官府途径做成的事情分开,不让下面有浑水摸鱼的机会。” “卿家所言方法是要稳妥些。”皇帝叹了口气说道:“只是这样一年一年试下去,若有不妥之处便要改进重来,如此拖延,却不知要到何时才得将变法彻底实行?” “缓而平稳,却比急而有失要好,古人言过犹不及,微臣认为便是这个道理。”我偷偷看了看皇帝,见他并未有不悦之色,便继续说道:“以微臣看来,我大宋文强武弱,首先是要改变当今武弱的局面,待朝廷外强内固,皇上实施变法、改革内制起来才无后顾之忧,也不急于时日长短。” 皇帝点头道:“卿家那个军制改革办法,朕一直在考虑中。这办法对朝廷现在的军制改变甚大,真要实施起来,却也要耗费不少时日才能见效。” 我说道:“依照微臣的构想,从开始在各路设兵学,招收学员开始,须一年准备时间,然后三年学习训练,待到成才堪用,一共是需要四年时间。自这四年后,每年都要有大批学员进入军队效力,直到遍及全国各支军队,成为百万朝廷大军中的主要低级中级武官,至少约须十年以上时间。但是军镇的改编和军机参谋署的设立却要快些,军镇改编较为复杂,一至两年以内应该可以完成。” “如卿家所言,那就需要十几年才能将朝廷军队改编一新了。”皇帝说道:“即使朝内可稳,宇内升平,然后还需要与辽国、党项、吐蕃等强邻征战几轮,收复失土。待到边疆稳固,却又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 我连忙跪下禀道:“皇上正青春年少,又何必在意那几年十几年的差别?这些事情很多都可以同时进行,只是轻重缓急的区别。只需循序渐进,日后变法成功,国强民富,大宋国祚永享,皇上为国家社稷忍苦负重也都值了。” 皇帝呆了一呆,忽然笑道:“卿家所言有理,朕之所以革新变法,要的是大宋万代基业,确实是不该急于一时。” 我又说道:“微臣以为,当前最要紧的,便是皇上要放宽心怀,心平气和,龙体康健。皇上有信心,群臣自然也有信心,这样朝廷内外便都安心职守,许多事情便可迎刃而解。” 皇帝笑了笑,缓缓踱了几步,忽然说道:“听闻昨天夜间端木卿家与辽使发生冲突,你出手杀了他们一人?”我心头大惊,连忙俯首道:“微臣昨日一时冲动,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有碍两邦交谊,请皇上责罚。”手指悄悄地摸上了戒指面上的财神头像,心里突突乱跳,难道,这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霎时间,叶筠妍、明毓郡主、秦依依、吕周、张琮、黄庭坚、江越等等朋友亲人全都涌上我心头,胸中一阵痛楚,他们都要离我而去了。 过了好半天,预料中的推出宫门斩首之类的话并没有出现,皇帝到底要怎么来处罚我呢?我正惴惴不安,皇帝又问道:“那些辽人当时可说了些什么?”我心中一愣,怎么皇帝想起问这么个事情?心念电转,赌一把了!说道:“当时那些辽人口出污言,辱骂甚过,所以微臣才实在按耐不住,出手杀人。” “砰”的一声,皇帝手中的茶杯摔到地上,怒喝道:“辽人欺我大宋太甚!当真不把我大宋放在眼中吗?” 我不觉有些迷糊,皇上究竟听到了什么话,竟然如此愤怒?脑海中猛然闪现刚才进来的时候,汤总管悄悄对我说的话,心中略有所悟。必定是有人在皇上身边说了昨天发生的事情,将辽人的无礼言语更加夸张十分,辱及了朝廷皇帝,所以皇上这才勃然大怒。 只是,那汤总管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朝廷势力在这里帮了我一把呢? 皇帝自己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来,那也怪不得你冲动,卿家无罪。”又坐回到龙椅上,半天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心间一热,大声说道:“皇上无需烦心,请皇上革去微臣的封号职位,微臣以贫民身份与那辽人斗上一斗,定要他们不敢小觑我大宋天朝!” 第四十二章情海生波 皇帝听到我突然说出这句话,霍然起身,在我面前走了几步,说道:“那些番辽的锐气挫挫也好,端木卿家此心可嘉。不过也无须用什么平民身份,更无须削夺爵位。” 我说道:“昨日微臣出手杀人,虽然是辽人无礼在先,但微臣太过冲动,犯了大宋律条。若不加以处置,朝野中必有非议,那辽人也定难心服,会认为是朝廷故意指使的。”出了这种事情,朝廷上肯定会有人要参劾我,与其等着皇帝在压力所迫下来处分,不如自己主动啦。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么。 皇帝沉吟片刻,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也对,台谏上肯定会有人要参你。” “微臣稍微有一个小小要求。”我小心翼翼地说道。“你说吧。”“皇上削去微臣爵位,能不能稍微留一点点给微臣?从九品的就行。” 皇帝奇道:“端木卿家既然连从三品的云麾将军都可以要朕削去,却为何定要留个从九品的末职?”“皇上明鉴,微臣与人有些过节,若是一点官职都没有了,以后见了面必须以民见官之礼相见,而微臣死也不愿意拜那些小人的。” 初时一怔,接着听到皇帝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原来如此。可这样一来,那就是降爵而非夺爵了,估计台谏之上还是放你不过。”我忙道:“微臣听从皇上圣裁。” 皇帝想了想,对我说道:“云麾将军端木秀听谕,因你出手伤人,犯了大宋律法,现将你从三品云麾将军之爵革去,贬为平民,并罚钱百贯交与苦主做殡丧用度。但考虑到你的才干专长,显谟阁待制暂且保留,着你戴罪立功,以谢朝廷宽宏之举。” “谢皇上隆恩!”我磕头高呼道,心想这下又被打回原形了,将军没干多久又成了平民。 皇帝从书案旁取出一件东西,走到我面前道:“你起来说话。”我赶紧谢恩站起,只见皇帝将那物件递到我面前,却是一块形制精巧的方形玉佩,当中刻着一个隶书的“赦”字,四周有龙纹雕饰。皇帝说道:“夺你爵位,是为了明正朝廷律法,现在给你这块玉佩,则是表彰你杀掉那辽番。你依然保留着显谟阁待制的身份,又有了这玉佩,你也不用担心见官就磕头了。” 我大喜过望,连忙接过玉佩,跪下磕头谢恩。皇帝笑道:“等你为朝廷立了功业,再获封爵,这玉佩朕是要收回的,现在只是暂且借你一用。” 不会吧?这玉佩究竟是什么好东西?这么舍不得?大不了我出几万贯钱买下好了,价钱好商量,大家都不吃亏,我心里嘀咕着。 回到自己住处,迎面便碰上穆罕默德,似乎有什么喜事,高兴得胡子一翘一翘地。“端木,蔷薇香水做成功了!”他大声嚷嚷道,手里拿着一个玻璃瓶子,走近来,顿时芳香扑鼻。在开封过了这么些日子,现在穆罕默德的汉话说起来要流畅多了,只是发音上还是让人听了不习惯。 上回穆罕默德从波斯带来的一批蔷薇香水换上我的玻璃香水瓶之后,没多久就卖光了,价钱比他在广东售出的那一批要高出一倍多,把他高兴得要死。然后我和他商议了开办香水行的计划,决定先买下一处小小的脂粉作坊,然后由他为主,带领那几个有制作香水脂粉经验的工人开发大宋版的波斯香水。我特意要江越跟着他帮忙,江越和他混得极熟了,可以向他学学知识,将来我要发展我的美容化妆产品可需要经营人才啊。 “可惜还是有一点不好的,这里没有波斯那种特别好的蔷薇花,做出来的香水,总还是有点差别。”穆罕默德有些遗憾地说。我笑道:“这个不是问题。第一,我们中国花卉品种极多,有许多独特的花种,可以制作各式各样的香水出来。第二,我们可以专门设立培植优良品种的花圃,慢慢培育出最好的鲜花,以后也就可以做出最好的香水了。” 穆罕默德连连点头,笑着拍拍我的肩膀,拿着瓶子又跑回到自己的房子里面去了。自从他开始试验配置香水以来,这后院经常就是香气浓郁,像是到了花园里面。 如今这院子里面冷清了不少,胭红被我赋予了组建歌舞队的使命,这几天先在毓筠明绣坊跟着叶筠妍熟悉各种服装饰物呢,然后还要挑选适合的歌伎舞女。薛莲这些天都和江大伯在“水晶坊”玻璃行的铺面和作坊中走动,熟悉各方面的东西,为接手管理作准备。 薛大女侠终于被我拉下水,现在的玻璃行伙计们也都知道了这个佩着宝剑,英姿勃勃的女剑客便是即将接手管理的二东家了。当然,她现在再不穿黑色夜行服。 “公子,有个小孩说要找您!”正要进自己房间,忽然背后看门人喊道,回头一看,果然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走进来。 我认出那小孩正是我委托制作吉他的制琴老艺人的孙儿,心中一动,前些日子已经做好了一把,但是试过之后觉得音色不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37 对,便又在改进,难道改好了? “大叔,我爷爷说您要的乐器已经做好了,说您随时可以去看。”不出所料,果然是那制琴老人完成了修改,特意叫他孙儿来通知我的。我刚才还有些沉郁的心情立刻高兴了起来,便和看门人说了一声去向,同那小孩一起往制琴老人住所走去。 到了那个小院门口,我把钱夹中的制钱全给了那小孩,叫他去买糖果吃,小孩子欢天喜地地跑开了。 院子里传来一阵颇为熟悉的拨弦声,我急忙赶进去,只见那老人正在学着上回我的姿势怀抱吉他,用薄银片做成的拨片弹奏乐曲。那老人不愧是制琴老手,极通乐理,虽然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乐器,倒也弹得有几分模样。但是老人的音高调整得不当,他是按照中国古曲的特点来调整的,感觉有点像琵琶,难怪听起来有些不太舒服了。 我上前拱手作礼道:“多谢老伯将这吉他制成!”那老人见到我,把吉他放下,笑着站起身来,满脸极是欢欣道:“老者幸不负公子所托,公子这便来试试看,是否合意?” 我抱琴坐下,深吸了一口气,把头脑中纷陈杂乱的思绪理一下,然后就调整音高,按品拨弦,弹了一曲“爱的罗曼史”。这支曲子可是很久没有弹过啦,不过第一次学弹吉他就是学的这支曲子,可谓烂熟于胸,现在吉他一抱在手上,那指法和旋律就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 不过,现在用的丝线在音色上同原来用的金属弦和尼龙弦有所不同,但也有特点,听起来别有一种风格。 清澈悠扬的旋律和明晰的分解和弦一下子就打动了院子里的老老少少,等到我把这曲子弹奏完毕,他们都不由自主地鼓掌喝起彩来。制琴老人不由问道:“这便是西人乐曲罢?果然旋律独特,确实是极为好听。老朽活了这么大年纪,高丽乐、龟兹乐什么乐曲都听过,今日却是开了眼界了。”我笑道:“此曲名为爱之罗曼史,是西人乐曲中极为著名的,凡学习吉他弹奏的,都要学会这支曲子。” 眼见得心愿达成,我高兴之极,说道:“本来还以为需要再改进两次才能达到这般效果,没想到老伯这一次就做成功了,若非老伯这样精通乐理的老师傅帮助,还不知道要花多大力气才做得成呢?”制琴老人呵呵笑道:“我这老朽能得以见到这般奇妙的异域乐器,也是托了公子的福啊。” 说完话走进屋内,取出一个锦制琴套来,将吉他帮我套上,笑道:“这是我着儿媳为公子这琴特制的一只琴套,公子还满意否?”我自然满意,问老人还差多少钱,那老人连连摆手道:“前两次公子所付薪资,早足够了,哪里还能要多的?” 背着吉他告辞制琴老人一家,我径直往毓筠明绣坊而去,现在叶筠妍肯定在那里呢,新鲜玩艺儿,自然要首先同她一起分享。 骑着马在路上行进,脑袋里拼命地回想原来熟悉的吉他乐曲,还有各种歌曲,幸好,还没有把它们忘记掉。不用说了,叶筠妍听了一定是极为开心,说不定还要我也给她制作一把,教她弹奏吉他呢。 到了毓筠明绣坊门口,我一眼看到叶筠妍的马车,而且没有看见明毓郡主的,哈哈,这就好,省得那小姑娘在旁边碍手碍脚的,让我和筠妍没机会亲热。 远远地就看到叶筠妍了,她正带着胭红和绣坊里的裁缝绣女们在中院院子里看衣裳式样,我立刻喊了一声,兴冲冲地向她快步走去。 看到我走近来,叶筠妍撇过头,对随身丫鬟说了声:“芝儿,我们回府!”便带着丫鬟往门外走去,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呆了一霎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她们已经进了前院,赶紧赶上去问道:“筠妍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心里感到不妙,莫非是我昨天杀人的事情让她愤怒?也不至于啊,她们可都是对辽人没好感的。或者是前些天云阳伯府宴请宾客我没有去?可那一天我确实是忙得不可开交,已经向她说明了,而且上回见到她也没见怎么啊。 叶筠妍也不回答,只是带着丫鬟径直出了大门,眼见得便要上马车。这里人这么多,我又不好去拉她,怕惹她更加生气,只能跟在旁边一遍遍地问她怎么了。 看着丫鬟扶着她上车,我再也忍不住,上前拉住她的手问道:“筠妍,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总要说清楚,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呀!” 她见甩我的手不开,转过头来看着我,秀丽的双眸中竟然泪珠滚滚,只听到她说道:“你端木大英雄可以连性命都不顾,只为了顾全一个青楼女子,还来找我做什么?” 我如雷轰顶,呆立了半天,等到清醒过来,发觉她的马车已经走过半条街了。我大叫道:“筠妍等等我!听我说清楚!”迈开大步奋力追了上去,唯恐稍慢得霎那就再也见不到她了一般,连马都忘了骑了。 正值午后,此刻街道上人马较多,马车便走得不算太快,我一阵拼命追赶,好不容易赶到了马车后面,伸手攀住车厢。一边大喘粗气奔跑着,免得被那马车又甩下了,一边近乎哀求地喊道:“筠妍你等一下,我和你说清楚,你再生气不迟啊!” 车厢里始终不出一声,无论我怎么说,车轮子还是转得原来一样快,丝毫没有要停下来或者缓一缓的意思。 云阳伯府离毓筠明绣坊不算很远,但也不近,我气喘吁吁地跟着马车跑过几条街,便可以看到云阳伯府的大门了。心里一松,唉,总算跑到地方了,一路上尽招人指点,要是还这么跟着跑下去,恐怕整个开封城都要被轰动了。 叶筠妍和丫鬟下了车,也不看旁边累得半死的我,径直往侧门里走去。我连忙上前两步。说道:“筠妍!筠妍!我、你听我说说啊,只等一下子。” 她们都不理睬我,待叶筠妍迈入门槛,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满是悲切愤懑,立刻将我定住在原地。只听得她对家人说了声:“关好门,别让他进来。”说完两个人便消失在门内了。 我刚要跟上,两个家人赶紧把门关了。我大怒,双拳往门上用力一擂,叫道:“你们快开门!我要进去见筠妍!”里面家人自然不敢开,只是说道:“小姐说了不让公子进来,小的不敢开门,公子还是请回吧。”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见筠妍,和她说清楚!”我拼命擂打门板,“嘭嘭”直响,但里面说什么也不开门,连话都不回了。 我叫喊老半天,先是叫开门,后来是喊筠妍容我说清楚,却是半点回音也无。云阳伯府那么大,估计在这门口喊她也听不到了,于是又围着围墙转圈,不料连侧门都紧紧锁上了,看样子,叶筠妍已经向全府上下发话,不得放我进去。 一直转到黄昏,我累得精疲力竭,嗓子也喊哑了,只能一屁股坐到门口石台阶下,神情迷茫,发起呆来。 第四十三章郡主芳驾 一直到华灯初上的时分,江大伯和江越一路寻来,这才把垂头丧气的我拖了回去。 晚上一个人关起门来胡思乱想,一坛酒喝到亥时,最后酩酊大醉,昏昏沉沉的躺倒了事。 第二天我直到大半上午才清醒过来,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胭红坐在旁边看着我,她今天没有去毓筠名绣坊。我懒得起身,就一直躺在床上思考这件事情。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尽快向她解释清楚,决不能拖延,不然假怒也要变成真怒了。要说清楚主要是无法忍受辽使飞扬跋扈的行径,所以我才奋不顾身挺身而出,为民除害,为国扬威。我端木秀是爱国爱党爱人民的有为青年,对于侵略者的仇恨自幼就在我的内心播下了种子,所以……这么说似乎不妥当。 得想个什么法子啊,是该去直接向岳父大人坦白交待寻求支持呢,还是找明毓郡主帮我说说情?明毓郡主?对了,就找这个小丫头帮忙吧。 我立刻跳下床,急急忙忙地洗脸漱口,还跑到后面冲个凉水澡,干干净净精神爽嘛。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这里可没有剃须刀,所以就蓄了短短的络腮须,修剪得仔仔细细,颇为精神。胡须现在又长长了,得去修修。 正忙碌间,吕周和黄庭坚过来了,一看到我,吕周就叹了口气说:“想不到你云麾将军的位置还没坐热,就给拆了,虽然杀掉那辽番实在是解气,但细想起来还是太吃亏了。” 我哈哈笑道:“你们这么3u.快就知道了?当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黄庭坚笑道:“现在子晰兄你可是开封城里的风云人物,智辨西贼,勇杀辽番,才封了两天的爵位就被削了,提起你端木秀的大名,哪个不知道啊?”吕周也笑道:“估摸过得一两天,这开封城里的大小勾栏瓦舍里的说书人,就该说子晰兄你的传奇故事了!哈哈哈,我们兄弟什么时候去听一本?” “这里面是什么?”黄庭坚一下看到了那个吉他套子,问道。我答道:“这个就是我上回和你们说的吉他,昨天才做好的。” “哦?”他们两个一下子来了兴趣,上前将吉他取出来,翻来覆去地仔细打量,啧啧称奇。吕周和黄庭坚都通晓音律,会玩不少乐器,看到这希奇的西洋乐器自然是来了兴趣,黄庭坚摆弄了一阵,居然把吉他像抱琵琶一样抱着弹了几下。 虽然现在心情不好,我还是笑得直打跌,唉,这么滑稽的吉他弹奏方式可是第一次看到,尤其还是在大偶像黄庭坚身上发生的。可惜呀,没有照相机! “子晰为何发笑?”他们瞪了我一眼,察觉我笑得不怀好意。我笑着接过吉他,从吉他套里面的小口袋里取出银质拨片,摆好姿势,试了几下音。他们惊奇得睁大了眼睛,不由得都脱口说道:“原来这吉他竟然是这么弹奏的?” 来首什么歌呢?一阵熟悉的旋律顿时涌上心间,就来一首阿杜的《坚持到底》吧。 “是你让我看透生命这东西,四个字坚持到底。 如果没有你,我的生活回到一片狼藉。 是你让我翻破爱情的秘笈,四个字坚持到底。 不管有多苦,我会全心全力,爱你到底!” “这是什么歌?”这种新奇的乐曲他们自然是闻所未闻,更加惊异了。我自然又是一顿乱扯,说这支歌是西方一名叫阿杜的行吟诗人创作的,传唱开来,颇为流行。 他们还不知道昨天我和叶筠妍之间发生的事情,当然就不能理解到我现在心急如焚的心情了,说笑着要我一定教他们弹奏。支吾几句,我实在忍不住了,匆匆说了句:“兄弟们随意,子晰有急事要离开,如有疑问,你们询问胭红好了。”话音未落,身子已经到了屋外。 按照那小丫头的作息时间,现在估计也和我一样才起床呢,如果径直到王府去,应该可以逮个正着。 果不出我所料,我到绥阳王府求见后,王府护卫通报进去,然后出来一名王府管事接待我。我表明来意,他回答说郡主刚才在用早餐,要我等一会儿,他进去传报一声。 绥阳王是当今皇帝的亲叔叔,听说其人嗜酒成瘾,但琴棋书画俱佳,而且是个极和气的人。我这是第一次来绥阳王府,幸好去过皇宫两次,见过大阵仗,还不至于太过紧张。 一名侍女带着我左转右转,穿过好几处造型各异的门洞,一个精巧的小花园,一脉清溪,这才远远看到小姑娘坐在凉轩花窗内,逗弄着笼中的鹦鹉。 “回郡主,端木待制大人来了。”侍女叫我稍候,自己进入轩内通报。只听到她慵懒的声音回答道:“传他进来吧。”我心里有些愤愤不平,大家熟人熟事的,搞那么排场、摆那么大架子干嘛?不过说起来,我还不知道这小丫头的名字呢,因为普通人是不准直接称呼她的名字的。而我则是口里喊郡主,心里喊小丫头。 明毓郡主穿着件藕色的裙子,外罩一件极薄的浅紫短襦,翡翠镯子,珍珠项链,衬着她的冰肌雪肤,乌亮长发,着实动人。要是换作以前,唉,说不定要胡思乱想一阵,不过现在是没这个心思了。 我上前施礼道:“端木秀拜见明毓郡主!”她瞧着我,手中墨绘白绢团扇轻轻晃动,微微笑道:“端木大英雄可是稀客,这么热的天,今日怎么得空往我这里来啊?” 唔,她知道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我看了看她左右的侍女们,不知道该不该就这么把来意说清楚,毕竟是这种私事,稍稍有些迟疑。她目光奇异地看着我,过得片刻,轻声问道:“什么事情?不能当众说的?” “这个,这个。”我吞吞吐吐的,还是一时拿不定主意,思索着该怎么和她说清楚才好。忽听到她说道:“你们都退下去,无事不要进来,听我的传唤!”众侍女答应了,缓缓退出凉轩。我松了一口气,这小丫头还是很能善解人意的嘛。 “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她一双大眼睛盯着我看,问道。“多谢郡主!”我说道:“有一件要紧事情要求郡主帮个忙。” “帮忙?要紧事情?”她不由得出声问道,似乎是没有想到一般。我便仔仔细细地把昨天我和叶筠妍之间发生的事情说给她听了,连带着介绍了前晚发生的事情。她一动不动地坐那儿听着,手中茶匙轻轻拨弄官窑茶杯里的茶沫,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神色变化来。我前前后后述说完,末了说道:“还恳请郡主帮这个忙,帮我在筠妍面前说说,让我在筠妍面前有个辩解清楚的机会,端木秀感激不尽!”说完朝她深鞠一躬。 “如若我不帮你这个忙呢?”她突然问道。我顿时一呆,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神情霎时变得急切起来。 她看着我的脸色变化,忽然一笑道:“瞧你急得,叶姐姐同我好,自然要帮你们的,刚才说笑,你就当真了?”我听她这么说,心中一宽,不由得伸袖抹拭额头上冒出的汗珠。 明毓郡主站起身,将手中丝帕递过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38 来,吃吃笑道:“想不到你这般聪明的人,也会猜不透别人的心思?”我道过谢,接了丝帕擦擦,只闻到一阵幽幽香气。 “叶姐姐的事情我一定帮你,不过现在可有件事我要找你了!”她看着我一阵,说道。也不理会我充满感激的目光,走到柜子旁取出一个小锦盒,打开来,从里面拿出我以前送她的所谓的至宝自来火。 “你瞧,这个自来火坏了,没火了!”把打火机往我面前桌子上一放,她嘟起小嘴说道。坏了?我连忙拿过打了两下,“叮叮”响着,只有火花不见火苗。 我长叹一声道:“郡主是不是老拿它打火玩啊?”她点了点头。“不是坏了,是自来火里面的油没有了,被郡主用光啦!”我笑道。 “这个原来是用油的?”她(炫)恍(书)然(网)大悟,喜道:“那就好,我立刻叫人拿灯油来!”我几乎晕倒,忙道:“郡主以为这是用什么油呢,这可是用的西方特制的受过祝福的灯油,寻常灯油是用不得的。”zippo油现在可没处去弄,只好骗骗她了。 “啊?那这个自来火不就没用了?”她一下子失望之极,脸上明显的不高兴。我安慰她说道:“郡主别着急,总要慢慢想办法的,看能不能找到其他可以代用的东西。”她点着头笑道:“那这就说定了!” 我嘿嘿一笑,心想正好可以试验一下传说中的zippo打火机只能够用zippo油是不是属实?大不了以后请工匠依式仿制一个,用高纯度的酒精作燃料也可以啊。 她粲然一笑道:“这个自来火就交给你了。对了,听说你还有一件宝贝,威力极大,把那辽国藩僧一下就打死了,给我瞧瞧。”我吓了一大跳,说道:“那可不成,自来火这样的玩物都可以给郡主,但那件东西可是凶器!十分危om险,要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 明毓郡主哼了一声道:“又不要你的,只是看看,这么紧张干嘛?”我听她这么说,知道她定不会轻易放弃,又怕她不肯帮忙了。只得从腰间取下火枪,小心翼翼地打开枪机,拧松螺栓将火石取出,然后把火枪放到桌子上,枪口对着墙壁。 小姑娘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看她的神情,也是很紧张的,毕竟,这两天来火枪的威力可是被人说得神乎其神啊。这也是我希望看到的结果,要是有什么人知道了这种火枪是可以成批制造的,那就真的危om险了。 她把火枪轻轻拿起来仔细观察,用小手摸摸那乌亮的枪管,不住地啧啧称奇道:“想不到这件宝贝看起来没什么,竟然那么厉害呀!”我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她。没有了火石,随她玩去吧,只要别把这玩意儿靠近火源就好,火棉可是极易燃的。 我在旁边给她讲解,这一部分是什么,那一部分是什么,当然,不能讲得太细了,而且还要不停地向她输灌这些东西的危om险性。 “唉,要是我也有这样一件宝贝多好!”小姑娘不由得叹道。不好,这小姑娘终于生出据为己有的念头来了,这可不行,不是舍不得,而是这东西实在危om险啊。以后等我做出能更加安全可靠的武器来,再送把给你玩吧,你堂堂郡主,防身是用不着了。 不过她还是非常高兴,我赶紧说道:“事不宜迟,是不是请郡主现在就去云阳伯府上?”她扑嗤一笑道:“急什么呢?下午好热呢,今儿晚上去。”晚上?那不是又要浪费一个下午的时间?我有些急不可耐,不过也没办法啊。忽然耳边小姑娘笑道:“看把你急得,好了,我这就去见叶姐姐,端木待制称心如意了吧?” 说是这就去,从她准备动身一直到上马车,几乎花了大半个时辰,唉,要打扮得那么仔细干嘛?真是浪费时间啊。 “你跟着去做什么?”走了一段路,明毓郡主从车窗探出脸来问我。我忙道:“我就在云阳伯府外面候着,一旦郡主有消息了,也不用再去找我啊。” 小姑娘嘻嘻笑道:“你傻了吧?我去看叶姐姐得慢慢说,然后才能旁敲侧击地问这件事情啊,那得到什么时候我可说不准。再说了,叶姐姐要是当时不答应呢?还不得花时间劝说叶姐姐了?你等到什么时候去?”我呆了呆回答道:“不管等多长时间,我反正等就是了。” 她白了我一眼道:“这么热的天你等在外面,不怕晒死?这样罢,你回家等着,要是叶姐姐答应见你,我叫人告诉你就是了。”我还是摇头,不肯离开。 “那你等好了!我就不和叶姐姐说,看你能等到什么时候去?”小姑娘似乎是发火了。没办法,我不敢和她顶牛,只得告辞,拨转马头往住处回去。 心不在焉地策马而行,心中只是想着小姑娘这时候见到叶筠妍没有,筠妍会不会马上就答应呢?日头晒得明晃晃的也全然不觉。 “端木公子!端木公子!”忽然听到路旁有人在和我打招呼,转头一看,竟然是何不凡。看他一脸高兴,他旁边站着的正是上回见过的他的师兄弟,卓不平和罗不灭,还有两个不认识的精悍汉子。 第四十四章达摩三杰 骤然看到何不凡师兄弟三人,我不觉有些惊奇,连忙下马与他们打招呼。忽然想起要替他们向秦依依求情的,我还没有机会说给秦依依听呢,这才过了几天啊?就等不及了? 不过何不凡倒是满脸的热情,将他那边人一一介绍给我认识。卓不平、罗不灭这两人是认识的,我也就哈哈笑道:“端木秀见过卓兄、罗兄,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他两个看见我本来还有些拘束,见我毫不介意,表情也放松了。另两人也是何不凡的师弟,同属不字辈的,一个叫做左不奢,另一个叫做林不封,看起来都有一身好武艺。 真是奇怪,为什么他们的名字中间都要有一个不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可以肯定是进了嵩山派以后才改的。说起来,这不字辈里面倒有个名人,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啊。 “端木公子,上次承您指教,我便回去和诸位师兄弟商议了,都觉得公子所言极是道理。”何不凡说道,周围几个师兄弟都一同点点头。他又说道:“这两天我们到处看了看,在陈桥门外一里远处觅得中意的地方,准备买下那处院子,开嵩山武馆。” 我笑道:“那在下这厢先恭喜贵派及何兄了。只不过武馆开在城外,未免偏僻了些罢?普通人怕是难以知道,收徒不太方便。”旁边罗不灭插嘴说道:“俺们本来想开在城内,不过城里地价太贵,又没有大的空地方,只得在城外找地方了。” “罗兄所言极是,想来开办武馆必得操练演习的场地,又多喧闹,城里也是不便。”我点头道:“不知贵馆何时开张?再过些日子在下的报馆开始运营,可以在报纸上为贵派大做广告,把名声打出去,自然会有人知晓了。” 看他们的神色,自然是不知道这报馆是什么名堂了,不过帮他们打广告还是知道意思的,纷纷拱手道谢。何不凡又道:“我们已经送信与师门尊长,请他们来主持开张事务,时间初定在下月十八,到时候还请端木公子光临捧场。”我笑道:“那是一定的,能够有幸见到嵩山派的前辈风范,端木秀也是求之不得啊,到时定要去叨扰一杯贺酒了。” 罗不灭哈哈笑道:“不是罗某夸口,我们嵩山派的几位前辈师叔伯可都是武林中响当当的高手,寻常武林人物,可是难得见到他们一面的。” 我也哈哈大笑,忽然听到耳边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说道:“嵩山派的跳梁小丑,也敢自称什么武林高手?真以为中原武林无人吗!”声音不大,但在嘈杂的街上却听得清清楚楚。 “哪个兔崽子放屁?”几个人听到这话都勃然大怒。我立刻朝说话的方向看去,只见街对面站着三名头戴竹笠的灰衣人,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头上竹笠压得极低,看不清面目。虽然街面上人来人往,但他们给人的感觉像是三座坚实的高山一般兀立。 “是少林的秃驴!”“直娘贼,少林和尚!”何不凡他们几个立刻认了出来,口里骂着,都下意识地踏上前一步,立刻周身战意弥漫。 少林和尚?那灰色的衣服难怪看起来奇怪,腰系青带,脚上麻鞋裹腿,原来是和尚们穿的行头啊。少林和尚,那不是何不凡他们的死对头吗?这叫做冤家路窄,有热闹看了!不行,这个时候我可得和嵩山派的人保持距离,不管这三个和尚如何,但少林派的整体实力要明显强过嵩山派,我犯不着给少林寺的人留下坏印象。 所以,我也就做出一副难以忍受他们之间的杀气的模样,和旁边的人群一起,都向后退开几步。当然我也确实是有点抵抗不住,原来何不凡一个人的气势就很吓人了,这一下来了八个!唉,谁叫我没练过什么易筋经、九阳真经之类的内功心法呢。 你们打吧,我可是难得看看真刀真枪的武林高手过招啊,让我好好的开开眼界,以前都是看的电影,不过瘾。发觉自己竟然能够亲眼目睹传说中的高手决斗,领略到真正的武功,心情不由得兴奋起来。 当然,安全第一,我慢慢地靠近一根屋檐下的柱子。还伸手摸了摸腰间的火枪,万一有哪个和尚不长眼,要把我做他们同伙收拾,那可就对不起了。不管你是辽国番僧,还是大宋和尚,子弹可不认得人的。 那三个和尚也对着跨上一步,如渊停岳峙。“你们是少林寺哪个秃驴的门下?报上名来!”何不凡喝道,可能他看出来了,这三个和尚不是一般的人物。他看得出来,旁边的几个同门自然也察觉得到,神态明显的都凝重起来。 缓缓地伸出左手搭上竹笠,慢慢摘下,三个和尚的动作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虽然缓慢,却是看不到一丝凝滞。 三个和尚都约莫是三十上下的年纪,后面两个黑脸膛,当中一个是赤红面孔,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神态威严。这三个人身材均高大强壮,看起来极为精悍。“阿弥陀佛,贫僧乃少林达摩院首座圆厄上师座下弟子智觉,以及师弟智能、智方,几位施主还认得吗?”当中的和尚沉声道。 “达摩三杰!”边上那叫做林不封的嵩山派弟子惊呼道。 卓不平冷声道:“达摩三杰又如何?我们师兄弟五人,也不怕了你!”五个人身上气势陡涨,脚下都摆出了步型,大有即刻一战之势。 “卓施主还算记得我们师兄弟了。当年太室山下一别,已经两年,今日有缘,在这开封城里遇见三位施主。”当中那叫做智觉的和尚嘿嘿笑道。“卓不平你们几个在这里做什么?你们掌门不是当着我们的面宣布封山了吗?又在这开封来耍什么勾当?”边上一个和尚说话毫不客气。 听那和尚口气,是不是一宣布封山就不能在外面走动了啊?果然看到卓不平他们脸上有些变色,何不凡哼了声说道:“你们这帮秃驴管得也忒宽了,当自己是官府吗?我派掌门自然在山上闭关自修,我们下山来走动走动,又不跟你们抢布施,管得着吗?”“走动走动?莫不是又想要做什么强梁勾当罢?”那和尚冷笑道。 “你这秃驴少血口喷人!老子兄弟们都是光明磊落的汉子,你以为都像你们少林寺的贼和尚一样见不得光吗?”何不凡骂道。罗不灭性子急躁,早就按耐不住了,喝道:“我们有五个人,怕他做什?今日老子要教训教训这帮秃驴,出出恶气!” 这时路上过来一辆马车,堪堪靠近两帮人对峙的中间,忽然惊嘶一声,那马竟然连连退后,极力要扭转身体往回处走,任凭驽夫呵斥鞭打,也毫无办法。经过的人也发现了这两帮家伙不对劲,只敢贴着边上过去,再加上周围驻足远观的人越来越多,登时街面上变得像看卖艺耍猴一样热闹了。 心里估量了一下,那三个和尚看起来绝对是厉害脚色,从何不凡他们的反应来观察,估计是在他们手下吃过亏的。现在何不凡他们这边虽然是五个人,但实力并没有很大的增加,似乎也占不到多少便宜,这一架有得打了。 嵩山派的人又各上前一步,以卓不平为中心,略微呈现一个两翼稍出的半月形阵势,似乎是要占据些气势上的优势,那三名少林和尚依然是巍然不动。 唉,我可不能老在这里看下去啊,我还有要紧的事情呢,万一这时候明毓郡主说动了筠妍,派人到我的住处找人怎么办?不过看不到武林高手之间的决斗也太可惜了,这也是难得一见的大场面啊,这可不成。 主意已定,我立刻哈哈大笑起来,缓步走上前去。见我忽然出现在场中,何不凡他们都不由得收了收各自蓄势待发的功力,毕竟是熟人了,伤着了说不过去。少林群僧也收敛了功力,惊奇地看着我这个家伙大大方方地走到他们当中。 “在下端木秀,见过三位少林高僧。”我向那三个少林和尚施礼道。“端木秀?”他们三个对视一眼,智觉合掌道:“阿弥陀佛,贫僧眼拙,似乎是未曾见过端木施主。”看起来,这三个和尚是刚从外地到开封城来啊,当今大名鼎鼎的端木待制都不知道? 我笑道:“不知大师们与嵩山派的各位有何过节?少林与嵩山同处一地,也算是左邻右舍了,自当和气为上,有什么事情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吗?” “我们少林是名门大派,和这帮家伙作邻居,都连累了我派的名声!有什么好谈的?”边上另一个和尚说道。罗不灭吼道:“死秃贼,你们他妈的装什么好人了?老子们过好日子你们就看不顺眼,奶奶的!” 嘿嘿,听他们的对骂,估计是嵩山派平日里做了些不怎么见得光的事情,可能还有些什么不太正当的敛财法子。少林寺觉得他们近在咫尺,浑不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39 把他们武林第一门派放在眼里,自然有损少林的名誉,所以才动手摆平他们。 “端木公子莫要为我们操心,我们两派之间的仇怨已深,不动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公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卓不平在身后说道。“你们只管放马过来,看看你们嵩山派这一年多来有什么长进没有?”智觉嘿嘿笑道。 不成,不是你们不能打架,而是这时间地点都不合我的意,让我没机会看热闹啊。 “慢!各位先听我一句话!”看见他们又有要动手的意思,我大声说道:“诸位可要知道这里是天子脚下,你们比武交手不打紧,若是让开封府巡城兵士见了,定要问你们个聚众斗殴的罪名。到那时诸位是乖乖束手呢?还是要一走了之,落得官府通缉?” 两伙人互相对视片刻,智觉右侧那个和尚对他说道:“师兄,我们还要去大相国寺办理师傅交待的事情。”智觉目光扫视对手一眼道:“贫僧师兄弟这几日就在大相国寺挂单,不服的话,只管约时间较量好了!” 卓不平哼了一声也喝道:“今日看在端木公子的面上放过你们,三日之后,己时初刻,我们师兄弟在普济水门外等着,可不要到时候害怕不敢来!”智觉哈哈大笑道:“我们达摩三杰怕过谁来着?就算你们师傅出马,我们也是三个接了!”唔,这和尚说话挺横啊,看起来也是好勇斗狠的主,哪里像什么禅宗的出家人啊? 那智觉也不理他,和两个师弟朝我合掌施礼道:“端木施主,贫僧这厢告辞。”说完大踏步远去。 罗不灭啐了一口道:“呸!三个死秃驴,神气什么?三天后看老子活宰了他。”三天后啊,筠妍的事情应该完美解决了,我正好和她一起来观摩观摩高手决斗。 等我急匆匆赶到住处,对那看门人劈头就问道:“明毓郡主有没有派人来找过我?”看门人吃了一惊,连忙认真回忆了片刻时间,这才回答:“自从公子出门以后,没有人来找过公子,只是吕公子和黄公子临走时说了,祝公子琴瑟重谐。” 琴瑟重谐?这两个家伙!我叮嘱了看门人,一旦有找我的要立刻通报,然后就回房间休息了。 躺在凉席上,手里摇着蒲扇,有一句没一句地和胭红答着话,心里胡思乱想。胭红知道我现在心情,只拣着这几天在毓筠名绣坊里看到的新鲜事情和我说,说到高兴了,房间里便响起她欢欣的笑声来。 过了这几天,胭红的心情明显放松了下来,再不会老留神着我的神情了,流露出了她天生的活泼个性。忧愁之色渐去,姣媚之态愈生,越发地惹人怜爱。 现在院中又新添了两个使女,是归她来指使的,负责她和薛莲的房间洗扫以及一些杂事,不过人少院小,没多少事情。而我的房间则是由胭红亲自来收拾,她不让别人来插手的。 我看着长窗外日影渐斜,心中不免焦虑起来,这小丫头在干什么?怎么还没有音信呢? 第四十五章长歌小夜 我抱着吉他坐在还带着夕阳余温的石礅上,眼巴巴地看着面前八尺高的青砖围墙。这围墙里面就是云阳侯府后院的小花园,花园中有一座玲珑重叠的太湖石假山,我在石礅上踮起脚尖,便可以看到假山上的小亭亭顶。 无聊中抬头看看天空,满天的繁星闪烁,显得清碧的夜空愈加静谧高远。唉,在二十一世纪哪里看得到这么多的星星啊?就算是参加野营旅游时的山野中,都看不到这种景象。 今晚要不是在这里干巴巴地等叶筠妍和明毓郡主出来消暑纳凉,还真没有这个心思留意到呢。 还好,这条巷子没多少人走动,偶有路人经过,也只是惊奇地看了看我这个抱着个奇怪东西的家伙,匆匆而去。对于他们的疑惑,我也只能是微微一笑。 现在我坐着的这个石礅,实际上是别人门前台阶旁的,那边还有一个成对的。乌漆的门紧紧闭着,也不知道里面住的什么人家。只是夜色沉暗以后,门打开一侧,里面出来个老仆人,看了看踱来踱去的我,将一盏灯笼挂在门前,上面有个“卢”字。 今天下午我一直等到暮色渐起,这才有一个王府的小厮过来通报,只说了叶府留明毓郡主用晚饭,其他的消息没有。 我急得要命,在屋子里面转了两圈,忽然想出一个办法来。“请教小哥如何称呼?”我对那小厮说道。“小的姓刘名旺,大伙都叫我旺哥儿,公子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这小厮还挺机灵,我微笑道:“旺哥儿想来是在郡主面前走动的人,在下正好有一事相托。”“公子有事请吩咐。” “旺哥儿稍待片刻。”我说道,走到书案前取纸笔写了几行字,折好交与他,顺便夹上一张十贯的交钞。笑道:“务请旺哥儿设法将这便笺交给郡主,你只能让郡主看到,勿要让叶姑娘知晓,不需回信。但如若郡主有别的吩咐,小哥请到叶府后墙外的巷子里找我,烦劳小哥了。”那小厮接过钱钞纸条,喜形于色,连声道:“这个好办,一定替公子办到!” 等那小厮走后,我急忙吃过饭,换洗上干净衣裳,背着吉他便出门了。 我在便笺上写得很清楚,就是要明毓郡主一定要想办法把叶筠妍拉到后院的小花园里,那里离院墙近,我好采取行动。理由自然是消暑纳凉了,反正,这小丫头总会有办法的。 至于为什么要在那里,我会采取什么行动?嘿嘿,暂时对她们保密。 就这样,我赶到这里后就一直盯着院子里面,耳朵也留神那里面的动静,不知不觉中时光流逝过去。 忽然那浓密的树叶下有微光反映,接着听到里面隐隐约约地传来声音,我拼命凝神去听,可惜还是听不清楚。眼看着那些微光移动到亭子附近的树叶上不动了,声音依然是细不可辨,我不由得大喜,一定是她们了! 我立刻进入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心中默默记忆着好{炫&书&网}久没接触的旋律歌词,手中拨片轻轻弹拨试音,一连串清脆的弦音划破夏夜。 当然,为了让她们知道在外面的是我,而不是某个心怀不轨的家伙,我弹唱的第一支曲子就是曾经教她们唱过的《takemehomecountryroad》——乡村路带我回家。虽然这支歌不是情歌,但现在也只能用它来做开场白了。 充满着清新的美国乡村味道的吉他声跳跃起来,像是树叶上的晨露一般明亮,而我的歌声虽然远比不上约翰。丹佛老兄,不过也算不错了,怎么说也是做过主唱手的么。 在这种青石板路、灰砖青瓦的中国古代巷子里弹唱乡村民谣,还真是别有风味啊,甚至有些相得益彰的感觉。 一曲异国民谣唱完,自我感觉极佳,但是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唔,再接再厉,我清了清嗓子,接着再来首阿杜的《惩罚》吧。 “我找不到你,你到底在哪里?天这样捉弄我的心,这样惩罚我的心。风吹得也心痛,想著你的人,闭不了眼睛。”一首歌唱完,自己都沉浸到其中去了,如果这时有人看到我的表演,一定会说是声情并茂!唉,我唱得这么幽怨交加,里面怎么还没有动静呢? 但是这时候我的精神出奇的好,本来还有些模模糊糊的歌词都一下子记得清楚了,指法和嗓音的状态都处在最佳时刻。再来,再来!再选一首能够打动人的。 那么蔡琴《忘不了》怎么样?正好合适现在的情景啊,我又感情充沛地唱了起来:“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你的泪,忘不了你的笑,忘不了叶落的惆怅,也忘不了那花开的烦恼。” “寂寞的长巷,而今斜月清照冷落的秋千,而今迎风轻摇。它重复你的叮咛,一声声,忘了!忘了!它低诉我的衷曲,一声声,难了!难了!” 有些歌词就不好唱出来了,像那些涉及到了拥抱、吻之类的字眼,毕竟这是宋代啊,我可得注意注意影响。万一弄得叶筠妍恼羞成怒,那我可就惨死了。 对了,还有一首歌可以唱啊,就是那天晚上我送筠妍回去时唱给她听的《在那遥远的地方》,可以让她回忆起那晚的时光,心一软,事情就好办了。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她的帐房都要回头留恋地张望。她那粉红的笑脸,好象红太阳,她那活泼动人的眼睛,好象晚上明媚的月亮。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上。” 正唱得得劲,突然身旁有人高声道:“这不是‘水晶坊’的端木公子吗?”我吓了一大跳,连忙循声看去,却发现周围已经围上了二三十人,我竟然没有察觉。 “对呀!这就是前两天杀了辽国藩僧的端木待制嘛!”“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端木待制啊,怎么在这里唱歌?”“端木公子手里是什么乐器?从来没听过?”“端木待制怎么一个人在这卢府门前唱歌呢?” 完了完了,怎么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人?我额头汗直冒,连忙放下吉他,站起来向四周环施一礼道:“诸位乡亲街坊,端木秀不慎打扰了诸位歇息,得罪得罪。恳请街坊们容在下还唱上几曲,诸位多多原谅。” 一个年纪较长的老人呵呵笑道:“端木待制只管自便,我等能听到待制大人弹琴唱曲已是幸事,不碍事的。”我大喜,正要拱手说谢谢,忽然身旁黑漆大门打开,一个女子的声音叱喝道:“哪来的无行浪子?竟敢在我们卢府门前卖弄轻狂?” 只见那门口出来一个中年妇女,身旁还跟着一个丫鬟,两个仆人。四个人都是一脸愤怒之色,那妇女和丫鬟手中还拿着笤帚,仆人的袖子挽得老高。 哎呀!我顿觉不妙,赶紧拿起吉他退开两步。那妇女提起笤帚便作势朝我打来,一边喝骂道:“看你还在我家门前鬼嚎不?老娘我打死你!”我一手抱着吉他,一手护住脑袋,慌忙躲闪,又不敢还手,只是喊道:“大嫂你住住手,听我解释!”四周人都大笑起来,连围墙里面竟然也传出了笑声,而且不是一个两个人的,似乎是一堆女子在笑做一团。 那年长老人伸手拦住中年妇女,笑道:“三娘莫打了。”被他唤作三娘的妇女怒道:“魏公莫拦我!这小子轻狂到我家门前来了,那还了得?”旁边有人笑道:“三娘你可知这位公子是谁?”还有人笑道:“谁叫你家小玉是我们坊间的一枝花,不上你家上谁家?” “管他是谁!老娘我还怕他怎的?”三娘怒气冲冲地说道。糟了,糟了!这话筠妍肯定听到了,你家也是,为什么偏偏要有个什么叫小玉的啊? 魏公拦住她不放,说道:“这位可是咱开封城里大名鼎鼎的端木待制,‘水晶坊’的东家端木公子啊,你怎么可以骂他无行?”那三娘“啊”了一声道:“这小子就是那个杀番僧的端木待制?”边上又有人笑道:“端木待制大人在你家门前弹琴唱曲,可是你修来的大福气,可不能开赶啊。” 我怕形势发展下去会越来越糟,跳起脚大喊一声:“筠妍!明天我再来!”说完便抱着吉他跑了,一边跑一边大声说抱歉、打扰之类的话,眨眼间就出了巷口。隐隐听到那院子里笑声不绝。 巷子外的茶馆里江越正坐在那里听说书,一个人津津有味的,我们一起过来的时候我就叫他在这里照看马,等着我。 唉,今晚上怎么这么倒霉?也只怪这开封城里人口太过密集,要是云阳伯府后面是树林旷野就好了,那我今晚非唱上一晚上不可。 算了算了,反正今晚还是有收获的,刚才她们明明就在墙后面听我弹琴唱歌,所以那笑声我才听得清楚。可以肯定叶筠妍就在那里面,既然她笑了,那就好办,明天再说吧。 不过今晚这件事情还没完,后来不知道怎么被人传出去。于是有人到御史台参我,说我身为皇帝陛下的亲侍官,大半夜的跑到民居门前唱歌,还被人用笤帚追打,实在是有失体统。不过被御史中丞大人哈哈一笑,一句话就轻轻带了过去,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又不是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当然这是后来张琮告诉我的,我这个待制一点官场意识也没有,只要皇帝不召见我,我是想不起我还大小算个官的。 刚回到住处没多久,那名叫刘旺哥的王府小厮就赶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了好一阵,说道:“郡主今晚在云阳伯府留宿,郡主刚才吩咐下面,明天一早她们就要到叶姑娘的‘拾翠园’去。小的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立马赶来告诉给公子听!” 我大喜过望,立刻又赏了十贯给他,着他赶快回去,有什么变化要尽快来传报,刘旺哥谢着退了出去。 这一晚比较的兴奋,特意嘱托了胭红,明天她一起来就赶快把我叫醒,我得赶个早。 不过我兴奋过头,却是赶得太早了。第二天我牵着马在远处看着云阳伯府大门足有一个多时辰,约莫快近午时了,这才看见叶筠妍和明毓郡主的马车一前一后地从侧门出来,这时候我都几乎给晒晕了。 我快马加鞭,在她们之前赶到了拾翠园门口,然后就眼巴巴地望着来路,只见绿杨碧柳尽头,太阳晒得路面生烟,人踪全无。而拾翠园门口也是连个人影都没有,那些仆人也架不住酷热,呆在屋子里舒舒服服地纳凉呢。 过了老久,终于看到那两辆马车自远处行来,路面热气蒸腾下,看起来若有若无一般。我赶紧拍马迎上去,与叶筠妍的马车同行,轻声喊了句:“筠妍!” 忽听得里面噗嗤一笑道:“公子叫错了,我家小姐和郡主都在后面的马车里呢。”却是筠妍的丫鬟芝儿的声音,里面还有两个女孩子的笑声,估计是几个丫鬟都坐在这里面了。 唉,我怎么没想到,叶筠妍肯定会和那小丫头坐同一辆马车的,这样才方便她们说话嘛。而且明毓郡主的马车规格高、车厢大,装饰更加华丽,她们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40 一定是坐在这辆马车上了。 我赶紧来到第二辆马车旁,说道:“端木秀拜见明毓郡主以及叶姑娘!”听到车厢里小姑娘的声音吃吃笑道:“端木待制早啊,你的吉他没有摔坏罢?”我笑着拍了拍背后背着的吉他,“嘭嘭”轻响,笑道:“郡主放心,昨晚没有让郡主和筠妍听得尽兴,怎敢让它损坏了?今天特地带了来!” 不一会儿到了拾翠园门口,那里面家人早就迎了出来,咦,怎么开始我来的时候没见半个人?这些家伙还真是厉害啊,时间把握得这么巧。 丫鬟们撑开丝织的遮阳伞,扶着两位姑娘进去,我也跟在后面跨进门,心中一阵大喜。叶筠妍再没有像上回那样说:“关好门,别让他进来”了! 第四十六章御前方略 我百无聊赖地站在御书房里面,小心翼翼,一动不动。皇帝不知道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派人将我从拾翠园叫来,他自个儿却又到太后那里去了,让我在这里干等着。 唉,真是冷暖两重天,想我刚才在拾翠园叶筠妍的书房里,揽着筠妍纤柔的腰肢,她偎依在我身旁,那是何等的幸福惬意啊。 今天上午我一看到叶筠妍的神情,就知道风波已经过去,虽然从下马车一直走到花厅里面,她都没有同我说话。那小姑娘很乖巧,冲我微微一笑,然后很直接地将叶筠妍推进书房里,说是要筠妍把答应送她的一轴画卷找出来。我心领神会,赶紧跟着进去。 这时候宽敞的书房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人,明毓郡主领着丫鬟们转到前庭去了,一时间,这里就变得鸦雀无声,只剩下两个人轻微地呼吸声。叶筠妍背对着我,在书案上一大堆画卷中悉悉索索地翻检,姿容娴雅,霎那间几乎让我看得痴了。 我走到她身后侧,看着她,越看越爱,本来满肚子解释道歉的话一下子都说不上来了,只是轻轻说道:“筠妍,我……”她没有回头,我忽然觉得解释已显得多余,情不自禁地说道:“筠妍,我爱你!” 她娇躯一颤,我心中所有话语立刻变成了不可遏制的爱意,伸臂将她搂入怀中,叶筠妍猝不及防,轻呼一声。我紧紧搂住她,她也没有要推开我的意思,任我在她的额头上、脸颊上、嘴唇上、颈项上亲吻着。 “皇上驾到!”忽然传来宦官的声音,门口一亮,两个黄门打起帘子,立时把我惊醒。我赶紧退后两步,屈膝跪下施礼道:“臣端木秀恭迎圣驾,吾皇万岁!”皇帝快步走了近来,挥挥手道:“端木卿家免礼平身。”我谢恩起身。皇帝走到书案后,却没有立即坐下,只是翻了翻成堆的奏章。 这皇帝也真是,既然已经叫我在这里等了,就让我再多等一会儿嘛,我也好仔细回味一下上午甜蜜温馨的时光。 一边热烈的亲吻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述说我知道她是担心我的安危,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叶筠妍娇喘吁吁地将脸庞贴在我胸前,眼泪渐渐渗湿前襟,柔声道:“子晰你可知,那天让我好生担心你。”“傻姑娘,我是不怕他们的,不会有事情的。”我抚摸着她的脸,吮吸她脸上的泪珠,轻声重复着说道。 那天绝对可以说是铤而走险,不过真实情况现在可不敢对她说。“以后我一定先告诉你,不会再让我的筠妍担心我了。”“你瞎说,真要碰到这种事情,你来得及告诉我吗?”叶筠妍微微一笑,灿若初莲。 “朕同王丞相昨天商议。朕说了你认为变法应当缓步施行的意见,以及吏治清浊对变法实施的影响,也引用了你那个故事。王相不同意缓行的意见,认为变法宜紧不宜迟,拖延下去,只恐难以成事。而你所说的吏治问题,王相也有所重视,决定在官员考核选拔上再作细致规定。”皇帝缓缓说道,我立刻回到现实中来。 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暗想变法很大一部分失败原因可以说是因为王安石这人的脾气,若是能融合变通一些,也不至于遭到上下一齐抵制了。至于他说的加强官员选拔,这老头子的眼力可以说是出奇的差,历史上大有名气,还不如不选拔。许多忠言直谏、踏实能干的官员都被他扫地出门,而钻营奸吝的小人倒是上来不少,像蔡京、曾布、吕惠卿等祸国殃民的家伙不就是他提拔上来的吗? “上回你说的由朝廷建立御银庄,由朝廷拨付本金,雇用熟悉财务的人员来代替官府进行青苗借贷事宜,朕亦说与王相听了。王相认为,青苗法关系国家根本,自然由各级官吏督促进行,若是以钱庄形式来任由百姓行事,难以贯彻实行。”皇帝看到我神色沮丧,顿了顿又说道。我心中也知道结果好不到哪里去,想了想回答道:“臣闻古人云,治大国若烹小鲜。微臣以为,这样的事情朝廷只需略加引导,由民间自愿实施即可。若事无巨细都交由各级官吏来办理,期间因为个人能力喜恶而造成不可定的因素太多,恐难达成目的。” 皇帝不再说话,只是坐在书桌后的龙椅上沉思着。包括我在内,四周的宫女宦官都凝神凭气,御书房内一丝声音都没有。 这时一名宫女捧着个小瓷盅送到皇帝桌上,说是太后叫人送来的补品,也不知道是什么稀罕东西。眼光落到那宫女雪白的手上,心思又回到了拾翠园里,叶筠妍也是将一杯茶捧到我面前,白玉般的双手在阳光反映下变得透明似的,几乎让我忘了接茶。 我斜倚在花窗前的长榻上,叶筠妍便偎靠在我身旁,温香软玉,令我心情如醉。“昨晚上没有伤着吧?”她忽然柔声问道。我一笑道:“不过是挨了几笤帚而已,哪里会伤到呢?”她吃吃笑道:“也活该你,谁叫你大晚上跑到人家大门口去弹琴唱歌?没拿了你送官府,算是客气了。”我立刻苦着脸道:“没办法啊,谁知他家大门正好开在你们花园外面,我要上别处去弹琴,怕你又听不清楚。” 叶筠妍咯咯地笑着,又问了一句:“你说过要弹琴给樊楼的秦姑娘听的,这吉他也做好了,什么时候去?”我心里一咯噔,赶紧说道:“筠妍不高兴,我就不去了,以后向她道个歉。”“瞎说!男儿大丈夫,岂可说话不算数的?”她用手指在我脸上轻轻划了一下,柔声说道:“我知道子晰你的心意。那秦姑娘也是个奇女子,又救过你的性命,报恩是应当的,我不是要怪你。” “筠妍。”我搂紧她说道:“那秦姑娘和你不一样,我对你的感情是爱,对她却是怜惜之情。要知道,虽然她是个才情非凡的女子,又名声极响,锦衣玉食,看起来似乎是个让人羡慕的人。但是别人只见到她华丽雍容的一面,却不曾想到她始终是处在任人摆布的地位上,身不由己的。”我缓缓说着:“做人如不能自由自在,就算是再多的金银珠玉又有何用?身心俱不能自已,那些奢华也不过是个不属于你的金笼子罢了。” “你有如此胸襟,筠妍还能说什么呢?”叶筠妍轻轻说道。我笑道:“有什么胸襟可不敢自夸,只不过我这个人崇尚自由,也就能够体谅到别人的感受了。”“哼,那你怎么当时体谅不到我的感受?”叶筠妍噘起小嘴道,我嘿嘿一笑:“现在就让我来仔细体谅体谅筠妍的感受如何?”话未说完,已俯身吻向她娇俏可爱的嘴唇。 “端木卿家上回呈奏来的南洋地图朕已经仔细看过了,也请王相以及熟识地理的翰林学士们过了目,王相等人极为赞赏,称其为宝物毫不为过。”皇帝突然说起了这件事情,脸上也有了些欢愉之色。我回过神来,赶紧说道:“微臣也是托皇上的洪福,才从那两个法兰西骗子身上取得那两份地图,若没有此物作依据,这张全图也很难画得成功的。” 皇帝笑道:“朕正有意编撰一部天下方舆图典,卿家这份南洋地图,正好填补了这个空白,其功不小。”我跪下说道:“微臣这份地图能得到皇上的赏识,是微臣的荣幸。但以微臣看来,这份地图的用处绝非只是填补图典空缺,而是有着关系国家社稷的大用处!” “哦?”皇帝听我这么说,显然来了兴趣,看着我问道:“端木卿家有何方略,只管说来。”我说道:“南洋地域辽阔,物产丰饶,地形主要由岛屿构成,据称大小岛屿不下万余个,当中适合人居住的至少也有上千个。南洋虽然有上千万的人口,在这些岛屿上分布颇为疏散,虽然国家也不少,但大多为小国,蒙昧落后,互无联系,也无多少力量。在这些岛屿中间有海洋水道沟通,若有可靠的航海技术,可谓四通八达,畅通无阻。” “在这片海域上,只需要有数只舰队,两万余装备精良的军士,再于交通要害处设多处港口商埠、城堡要塞,威德并施,便可控制整个南洋。由此,南洋上千万的人口,上万里疆域,无数的物产宝藏,便悉归我大宋朝所有。南洋诸国盛产水果稻米,尤以占城、真腊、暹罗等国最为丰富,金银铜铁等矿产亦极丰饶,我朝若取了此地,世代受益无穷。”皇帝一边听我说着,一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在书案旁来回踱步。 我继续说道:“当今南洋商业贸易主要由当地商旅以及大食、波斯、天竺的商人所控制,我大宋商旅虽然占据分量不多,却也每年为朝廷带来数百万贯赋税收入。如果我大宋控制了整个南洋,不仅将南洋的贸易贡赋收归我朝,还可籍此向天竺、波斯等地加强商贸联系,由此给朝廷带来的收入,就不是数百万贯这样的数目了。依臣略作估算,最多二十年时间,除去军队养战、地方管理花销,每年给朝廷带来的赋税收益,至少也要翻十倍以上。更不用说我华夏文明传播异域,教化蒙昧,让那千万蛮族,皆奉孔圣,均成为天朝子民。若能建立这等功业,即便是当年汉武帝西征匈奴、唐太宗北逐突厥,也是望尘莫及了。” 唉,我这就叫做巧舌如簧、蛊惑人心啊,真是要自己替自己脸红了。不过我也不算吹牛吧?有几只装备精良的舰队,两万装备和组织远远超过对方的军队,再加上远交近攻、以夷制夷的战略,坑蒙拐骗、烧杀抢掠的手段,要征服这个地方并不难。在历史上,已经有荷兰、葡萄牙、西班牙等先人,不,应该说是后人做到了。 当然,这些鬼点子我可不敢说给皇帝听,做归做,说归说。要知道中国人可不是西方人,海盗行径是西方人的本能,是被推崇赞颂的,咱们礼仪之邦可不兴。 看得出,皇帝也很是动心,走过来走过去地思索着。我决定乘热打铁,再添上一把火,接着说道:“皇上,南洋远离大宋本土,两万多人的水师舰队对于大宋朝几近两百万军队来说,也不过是一点皮毛而已。即便是对南洋的攻略不顺利,对于我朝大局来说,也不过是略伤些毛发而已,而一旦成功,则获益极大,我朝财政状况也会大为改观。还请皇上明察。” 皇帝不由得说道:“那卿家意思,该如何去实施?”我回答道:“以臣所见,当先在泉州打造舰船,训练水师,同时派人在澎湖岛、流求岛南部设立港口基地,还可以招募贫民到流求岛开垦种植,稳固海疆。一边仔细准备,一边派遣商旅前往南洋贸易,勘察路线地理,探查当地情况势力。能够宣抚招安的便招安,不服教化的便摸清底细,以便军队后来攻伐。这地方的海路岛屿便于控制,只需在要害处设城堡港口,从国内招募贫民在附近安置居住,设县立郡,不消几年,那些军队打下的地方就成为大宋的海外领地了。” “卿家的方略确实大好!”皇帝脱口赞了一句。我连忙说道:“臣愿竭忠尽智,为皇上效力!” 一个宦官在门口禀道:“崇政殿说书王雱奉诏觐见。”皇帝说道:“传他进来。”王雱?这小子居然也是个什么官?怎么没有听人说起过,没有印象啊? 只听得身后有人进来,高声道:“臣王雱叩见皇上,吾皇万岁!”我斜眼看去,果然是那小子,还是那一副趾高气扬旁若无人的样子。“臣听闻,朝野之中有人竟然诽谤新法,攻击变法官员,不知皇上将做何处置?”王雱开口便说道。 皇帝看了他一眼,问道:“以王爱卿所见,该如何处置呢?”王雱似乎瞟了我一眼,厉声道:“以臣所见,这些胆敢阻挠新法的人,无论他是平民还是朝廷官吏,都应当严加惩处!以儆效尤!” 第四十七章雄心壮志 皇帝看了看我们两个,半天没有说话。王雱上前一步说道:“臣等为新法实施不遗余力,为皇上尽忠,为我大宋的千秋基业着想,可以不顾自家身名利害。但那些诽谤新法的人都是顾着一己私利,全然不把皇上和朝廷的大事放在心上,若任由他们动摇士气、蛊惑人心,臣恐变法难以施行,皇上费心竭虑所行新法怕要毁于一旦!” 我心想,要说你老爸公忠体国我倒是相信,要说你如何如何替国家着想,只怕是个托词罢,主要还是你自己好乘着这股东风往上爬。 “爱卿的忠心,朕岂能不体察?这件事情,还需朕与王相及大臣们商议后再作决断。”皇帝说道,又对我说道:“这样罢,端木卿家回去详细地将你那个方略写成奏折,须要仔细推敲,百无一失。写成后呈上来给朕再细细看过,再作定议。”我立刻口称领旨。 王雱又看了我一眼,大概是在猜测,皇帝要我写的奏折到底是要说些什么事情,跟他有没有什么关系? 我看皇帝的意思,那是要我告退了。我可是巴不得,和王雱那小子在一起感觉特别郁闷,再要听他说的那些嚣张话语还不得闷坏自己? 走咯,走咯,我端木待制还得回拾翠园瞧筠妍,然后两个人还要一起回云阳伯府,岳父大人叫我吃晚饭呢。 还是上午那一段时光幸福,情难自禁,爱欲的燃烧使两人几乎到了难以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41 自控的地步。幸好那时灵台尚存一丝清醒,我们之间的亲热举动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境地,所以当明毓郡主借故进来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坦然面对她。还好,虽然她可以看到我们两人神色不自然,但这个小姑娘应该还不至于想得太多吧? 明毓郡主看到我们和好如初,甚至更甚从前,自然要自我居功一番,顺便还想敲诈我什么东西才好。不过我身上可没有什么其它的稀奇物事了,她只得作罢。我赶紧好语道谢,又许了不少还不知道在哪里的宝贝,这才哄她开心了。 给皇帝的奏章还不是很急,现在关于变法得失利弊的争论已经很激烈,估计皇帝也没有太多的心思放到这上面。而我自己的事情却是很忙了,玻璃行那边虽然薛莲在接手,但还得我留神看顾,煤火行的生意虽然不需要很操心,但也得花时间。还有“念奴娇”脂粉香水品牌的开发,虽然委托穆罕默德在负责,自己也还是要去看一下的。 最主要的事情,就是我的水力印刷机差不多要成了,我的报馆和印书局立刻就要开始运行。报馆和印书局都设在一起,离玻璃作坊不远,之所以设在城外,那是因为只有那里才有一条水流较急、适合驱动印刷机水轮的河流。 报纸和印书局的名称已经想好了。开封府这时候被称作汴梁,也叫做东京,所以最初脑袋里想出个名字叫做“东京日报”。后来一想不妥,东京这名字感觉像是鬼子的名号了,日报也不行,发行速度没有那么快。后来决定报纸就叫做“京华快报”,三天发行一次,长两尺四寸,宽为两尺二寸,正反面印刷。内容就是报道开封城里发生的各种事情,以民生趣闻为主,兼发商业广告、政府文告等,坚持一条,不批评国事,给查封了可就惨了。我特意招募了一批识得文墨的、又喜欢街头巷尾溜达消遣的破落书生,专门给报纸提供各类消息报道,按字付酬,也就叫做记者吧。 印书局名字叫做“京华书局”,最主要是印发各类经书文集,还出版一种大众刊物,就叫做“京华传奇”,专门连载各类传奇、公案故事等等,暂定半月一刊。本来还想出版一种面向知识阶层的刊物,但是想了想,觉得这样容易引起文人之间的笔墨官司,还是暂时不干为妙。等到以后大家渐渐习惯了公开讨论,时机成熟了再说吧。 这时候我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拾翠园叶筠妍闺房里的镜子前,她正帮我细细地梳理头发,头发已经留得很长了,虽然还不好束发髻,但可以在脑袋后面扎起来。 看看镜子里的我,发觉胡子留着显得自己年纪大了些,还得做一种方便实用的剃须刀,不仅自己用,还可以推向市场。我闭上眼睛,美滋滋地享受着叶筠妍的温柔体贴,同时把报馆和印书局这些构思都和她说了。 她马上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连连询问细节,说开张的时候一定要去看看的。我正巧想起来,便托筠妍一件事情,就是要她多联系一些文笔极佳的大家闺秀,没事写一些故事文章,到我的“传奇”刊物上发表。反正她们也呆在家里没什么事可做是不?写一些优美凄婉的故事正好,我可是付给优厚稿酬的。中国自古以来闺阁之中知文识字的才女不少,不过限于当时时代的局限,能够有文章笔墨流传下来的极少,我这就给她们提供一个机会。 等以后发展了套色印刷的技术,社会上的观念意识起了变化,我还要开办像“女友”、“瑞丽”、“时尚”之类的女性刊物,想都不消想,肯定前景广阔。 唔,说到才女,北宋可是有个大大有名的李清照啊,不过现在她肯定还没有出生吧? 吕周他们都是我名下的编辑,负责校核文章、编写故事,同时也托他们建立更广泛的作者群,反正他们平日里事情不多,这方面也熟悉。为此编辑部和记者站都暂时设在城里吕周的住所,这样方便做事情,等编校好了文稿再送往城外印刷。黄庭坚还说要为我的印书局和“传奇”半月刊拉来一位主编,虽然年纪轻轻,但我却是久仰了九百年的人物,贺铸贺方回!就是那个以词名著称的贺梅子啊,文笔没得说,我更是高兴得不得了,咱手下有名人了。 和叶筠妍一起回云阳伯府的路上,我满怀信心地和她聊着这些想法,她也时不时提些建议,显得兴致盎然。说着说着又想起一件事情,昨天张琮叫人来告诉我,说欧阳修因为辞官退隐,准备要回老家,有一处宅第要出售,问我要不要。张琮说以前他去过,那宅第不大不小,精致优雅,住得百十号人,售价也便宜,我听了颇为心动。 到了明年我要迎娶叶筠妍,总不能在现在住的那个小院子里办婚事吧?怎么说咱也算是开封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了,筠妍又是伯爵家的千金小姐,能那么寒酸吗?我把意思同叶筠妍一说,她只是微红了脸轻声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就这么定了,今天就派人通知张琮,那宅第我买下了。那可是名人住所哩,将来做我和筠妍的新居,还是很不错的吧? 到了云阳伯府,家人丫鬟们看我的眼神中都带着笑,唉,看样子昨晚的事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叶师陶满面笑容地出来迎接我们,见过面,叶筠妍径直回自己房间梳洗卸装,而我陪着岳父大人在厅中说话。 上回叶师陶采纳了我的集中管理意见以后,棉纱布帛生产效率提高了不少,超过同行许多,很快便占据了不少优势。而上次的纺织机做成了样品,虽然效率提高得更加惊人了,但是纺出来的棉纱质量上还不尽人意,需要再做改进。叶师陶对这个机器大为惊奇,说自己做了这么久棉纱布帛生意,还没有见过纺纱速度如此之快的纺织机呢。 这还只是开端呢,我心里说。看见岳父大人这么高兴,我又说出了心中的一个想法,一下子就把他给吸引住了。 我想建立一家真正的贸易商行。具体地说,就是由我们来确定商品的种类、式样、性能等等,然后同各处的手工作坊和商品生产者签订产销合同,发购货单让他们按照我们的要求来生产。我们负责设计和销售产品,他们只需要照单生产即可,他们无需四处寻找买家,而我们也没必要去建立自己的生产体系,这样可以发挥出双方的优势。 所有的产品我们先预付一部分定金,然后按照销售进度分批付清余款,销售完毕则所有款项付清。这样一来,等于以我的产品销售为中心,带动了各种各样的产品生产,大宋朝的商业和手工业就会出现一个全新的面貌。而对于我来说,钱是照样赚的,要知道,卖东西的可比做东西的挣钱多了。 尤其是我的南洋计划一旦实施,就肯定要国内有更大的生产能力来满足需要,同时也要有更大的消费市场来支撑。无数的丝绸布帛、玻璃瓷器、金属毛皮制品、生产生活用具都要输往南洋巨大的市场,还有天竺、波斯、大食、拜占庭等等国家。而那些国家和地区的特产物品也要进入大宋,各种各样的外来物品肯定会激起强烈的消费欲望,也促使着人们更为卖命地获取财富,以便享受越来越丰富的消费品。 这是人类的本性,一旦这样的渠道出现,它就会不可遏止地变成改变社会形态的洪流,而我所要做的,就是努力去开通这条渠道。 作为从未来世界来到这里的人,我脑袋里自然有那么多新鲜的点子,要是都去一一建立生产作坊,那得需要多少资金,花上多长时间啊?这个念头思索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一直没有精力去实施,现在有了岳父大人,就正好有了最可靠的合作伙伴,嘿嘿。咱岳父是开封城里的老生意了,下面懂经商的人手多,资金又雄厚,各方面的关系又熟。大股份就由岳父来掌握了,我占小部分,其实要不要都成,咱们可是一家人啊。 岳父只有筠妍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将来他的一切还不就是筠妍来继承?那和我来做有什么区别吗?唉,这个念头只是副产品啊,罪过罪过,我追求筠妍的时候可没想这么多。 “小侄现在还只是一个想法,等过几天写出一个详细的计划书来,再请叶叔叔过目指点。”我说道:“不过以小侄的预计,这个贸易商行绝对大有前途的。”叶师陶点头笑道:“贤侄说得不错,这样的计划确实是大有可为,也只有贤侄这样聪明睿智的人才想得出来啊。我们这些人虽说做生意的时间长,可哪能想到这些呢?有道是心思一转,就别有天地了。”岳父大人夸奖我了,我心里喜滋滋的,口中连忙谦称不敢。 叶筠妍已经换了一身淡雅装束出来,雪白的长裙,浅碧色的背子,清秀宜人,虽然这么熟悉了,还是让我看痴了那么一霎那。筠妍见我和她父亲说笑得很是开心,笑问道:“子晰和父亲在说什么?怎么这般高兴?”叶师陶笑而不答,摇着扇子,和我们两个说了一声,便自己往书房里去了。 送了岳父大人出去,叶筠妍和我回到厅中,轻声问我道:“方才父亲和你说的什么?”我嘿嘿一笑,附在她耳旁道:“自然是该怎么迎娶筠妍的事项了,我们都仔仔细细地谈了,岳父大人高兴着呢。”她脸上登时羞红,啐了一声道:“瞎说!你不老实,不理你了!”说完便转身向自己闺房中走去。 我赶紧跟上,一路上慢慢地将我的想法说个清楚,直到她房中才说完。叶筠妍听了大为惊奇,看着我说道:“你这个主意是极好,不过你现在有几个产业了,手头事务繁多,还有时间精力来施行吗?”我笑道:“这件事情自然是有岳父大人来为主了,我只不过是从旁协助,出出点子,不要花很多时间的。” 叶筠妍伸出玉笋般的手指在我额旁轻点,微笑道:“你倒是会想,脑袋中哪来的这么多希奇名堂?”我嘻嘻笑道:“这个嘛,自然是有说法的,不过筠妍要答应一件事情。”她看到我的眼神,忽然一笑,扭转身背对我说道:“不说就不说。” 现在房中无人,窗外桐阴生凉,四下都静悄悄的,这么好的机会我岂能放过? 第四十八章潇湘院落 当天晚上我兴致高昂,忙着写给岳父大人看的计划书,一边奋笔疾书,一边哼歌唱曲,好不惬意。 胭红一直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扑哧笑道:“胭红第一次看到公子如此高兴,想必是叶小姐那里无事了?”我笑道:“那个是自然的,不过今天还有好事情,凑到了一块儿,想不高兴也难啊。” 她端过一杯茶放到我旁边,问道:“公子还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可不可以说来听听?”我看着她一身鹅黄轻衫,娇艳如花的脸庞,爱意大起,不由得伸手揽住她的腰搂近身来。胭红也不推托,顺着我的动作坐到我大腿上,娇躯靠上来,一副任君怜爱的模样。 “我们就要搬家了,新的家比这里要好得多,胭红你高不高兴呢?”我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贴着她的耳旁轻轻说道。胭红转过脸,长长的眼睫毛几乎就要碰到我的鼻尖,这么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却可以感觉到她的喜悦。“胭红当然高兴了。”她的声音柔得像透出灯纱来的烛光,我不禁吻向她的嘴唇。 虽然不是没有接触过女人,但那是以前另外一个时代的事情了,到这里来这么久,我心中可只装着个叶筠妍呢。不过胭红不一样,她就是我的人,包括叶筠妍在内的其他人、甚至是她自己都没有另外的想法。就像是摆在面前的甜点,随时可以品尝。 “你白天排练歌舞也很累了,早点睡吧,我还写一会东西。”我将她抱起,往她的房间里走去,她乖巧地闭着眼睛任我抱至床上,替她拉上被子。 不知道为什么,每当我心中燃起要占有她的欲望的时候,总会同时产生一个不是时候的念头,真是奇怪之极。都怪那薛小娘,没事三更半夜串什么门啊?不然我早就可以搂着美人儿安享艳福了。 这个念头在早上还产生了作用,我一大早穿过庭院出去的时候,也没有和正在院中练功的薛莲打招呼,急匆匆地自个儿跑了。 我昨晚离开云阳伯府前就和叶筠妍说好了,乘着早上天气还算凉爽,就到我们即将迁居的欧阳修府第去看看。那府第虽然听张琮说格局布置都极好,出自园林名家之手,但我们还得看看怎样改造一下,以便适合我们自己的居住。 叶筠妍不像那小丫头一样喜欢睡懒觉,生活习惯好,等我策马来到云阳伯府门口时,她的马车已经套好待发,就等家人通知我的到来了。 欧阳修的那处旧宅有个名字叫做“半荷堂”,这可不是什么像“六分半堂”那样的武林门派,而是因为府第中有半亩水面大小的池塘而得名。这来历还是张琮告诉我的,我自然又认认真真地说给叶筠妍听,没想到,叶筠妍居然知道这个名字的来历,唉。 走进一条笔直的巷子,百十步路,就到了这处府第的大门前,外面的装饰雕刻看起来颇为典雅精致,不像是上回在“六一别馆”里看到的奢华作风。马夫上前敲了门,过得一阵子,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仆人打开门,看见我和叶筠妍站在门外,上下打量一霎,问道:“请问公子何事叫门?”我上前施礼道:“晚生复姓端木名秀,因为要购买欧阳公的这处府第,今天是特意来看看的。”“原来是端木待制大人啊,失敬失敬,大人请!” “昨晚老朽已经接到了通知,知道是端木大人买下了这房子,老朽也算是完成了老爷的嘱托。待交接完毕后,老朽也要回去吉水老家去了。”老仆人的神色显得很是欣慰。我问道:“原来老人家也是欧阳公的同乡人?”老仆笑道:“老朽少年就跟随老爷,离乡已有几十年了。如今京城里不安定,老爷退隐得也好,大家都可以把这把老骨头带回故乡去。” 我也笑道:“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42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老人家能回家乡安度晚年,也是一件幸事。”老仆人在前面带着路,回答道:“公子说得正是。” “子晰你的家乡又在何方?”叶筠妍忽然凑在耳边轻声笑问。我的家乡?我自己编造的履历上可是说我端木秀自幼飘零海外,幼不记事,哪里有什么故乡啊?叶筠妍当然不会随随便便问一句没头脑的话。我看着她的盈盈笑脸,脑海中忽然冒出一句词来,当然了,不是我想出来的。“此心安处是吾乡!”我看着她柔声答道。 叶筠妍面上微微一红,微笑不语。然后又想起什么,奇道:“子晰来汴梁不久,也学会作诗了?”我现在脸上可不能红,只得笑着说道:“听他们作诗填词惯了,也受了些影响。只是会说上这么一句两句的,哪里说得上会作什么诗啊?” 心里直叫惭愧惭愧,这一句可是原样照搬苏轼的词句,不过他现在应该还没有写出来吧?嘿嘿。 “公子要看哪里?老朽这就带公子去。”老仆人说道。我笑道:“老人家只管休息着,我们两个随兴所至,自己到处看看就是了。等会儿我那里还有一些人要来,老人家帮着招呼一声就是。”老仆人点头答应了,回身往门口去。 这处府第给人的感觉就是雅致清幽,从大门往里面走,无论走廊、花径、门窗都显得非常玲珑精致,赏心悦目。 大门直通三进庭院,这是正式接待客人,也是平时生活、举行各种仪式礼节的场所,凡是稍具规模的府第都是这样布局。庭院房间不多,比起我们现在住的院子要小不少,但大堂、客厅、左右厢房等主要房间的面积并不小,正合我意。里面虽然没有人,但所有家具都干干净净,一点灰尘都没有,可见那老仆如何悉心照料着。 我和叶筠妍一边浏览,一边随意指指点点,商量着这间房子该怎样怎样,那处房子该如何如何,说不出的欢欣快意。 后面的花园面积就不小了,池塘水面狭窄,曲折蜿蜒,四周遍植柳树,点缀着假山奇石,别有一番景致。庭院后面一条石板路穿过花圃,水面上架起一座宽阔的平板石桥,正对着的是前后两幢阁楼,都掩映在高大的树荫中。花圃右边是一个院子,看起来不小,外观式样俭朴,估计是家人仆役们生活做事的地方。而左边隔着那曲曲折折的水面有也一处院子,距离较远,远远看见虎皮石砌的花墙,花树山石衬着,两座石桥一通前院,一往阁楼。 “这楼阁好!”站在楼前,我点头赞叹道:“将来我和筠妍的新房便要在那后面的楼阁上。”叶筠妍嗔道:“你想得倒美,我就不爱住这里。” 我看到她娇美无匹,不由心动,笑道:“来,来,新郎倌抱新娘子上楼了!”说完便伸手去抱她。 叶筠妍早有预防,娇笑着闪身躲开,提起裙边往左边跑开。我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赶,要追上她倒是容易,不过那也太没情趣啦。现在多好,看着她在前面衣袂飘飘,如同云彩一般轻盈的身影,真是无上享受。 转过几处花树奇石,叶筠妍跑到了通往左边小院的石桥上,那石桥造型精致,刚够两人并行,我不由得喊道:“筠妍莫跑了,那桥上要小心!”她转过头笑道:“你休要骗我停步,除非你能追上来。”那石桥长不过三丈,叶筠妍步子虽慢,也一下子就跑了过去,有惊无险,倒是让我空担了心。 什么?我追你不上?我立刻全力迈开脚步,不需片刻工夫就赶到她身后,伸臂一揽,将她搂入怀中。 叶筠妍刚才是边跑边笑,现在已经是满脸通红,娇喘吁吁了,一双妙目水汪汪地看着我,却是说不出话来。我又怜又爱,紧紧地抱住爱抚,嘴唇只顾在她的脸上颈间狂吻一阵,弄得她喘息着连声说道:“不要这样,怕被人看到。”我笑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哪还有其他人呢?”然后将她拦腰抱起,走到虚掩的院门前,伸脚轻轻踢开,跨了进去。 院中出奇的幽静,空地山石旁都种着一簇簇的竹子,青绿满目,凉意习习,我们此刻已经狂热地欲望竟然也渐渐安静下来。我抱着筠妍呆立良久,只觉得此刻站在这院中,说话也怕打扰了这里的宁静。 只听到叶筠妍轻声道:“好一个清雅所在,不类人境。”我把她放下来,两个人缓缓地在院中游览观赏,走到那几间房子里,里面布置也是淡雅疏朗,尤其是那个圆月形的巨大花窗,将一院翠色都收拢在其中了。 “我就住这里了。”叶筠妍说道:“子晰你说好不好?”“好!再好不过了!”我说道:“正这么想呢,我们将来就住在这院子里。”她神情羞婉,依靠到我身上。 “这院子就叫做潇湘馆吧?”我忽然说道。叶筠妍喜道:“好名字,筠妍就喜欢这里的竹子,潇湘馆这名字正好。” 潇湘馆,那可是林妹妹住的地方啊,唉!我又抄袭了一次。搂着身旁的叶筠妍,心中忽然想到,要是以人的性格来安排,这里倒是最适合秦依依来住呢。当然,我和筠妍住在这里也挺好,举案描眉,小日子谁不羡慕? 在这里流连到几近午时,和那老仆人交接完毕,老仆人收拾离去,我这里几个人就住进来开始整理收拾了。 送叶筠妍回府,我午饭都来不及吃,立刻打马向城外驰去,今天可是比武的日子啊,晚了就看不到好戏了。 普济水门外有一大片柳林,河岸上有一块狭长的空地,开封城里的流氓地痞们要是说比划比划,就是在这个地方了,平时没人来的。 我顶着烈日匆匆赶到那里,只见空地上站着那三个号称是“达摩三杰”的少林和尚,四周再无一个人影。 “三位大师早啊!”我下马过去打招呼,当中那圆觉施礼道:“端木公子是来观看贫僧师兄弟与嵩山派比试的?”我笑道:“名动天下的‘达摩三杰’与人比试武功,那可是难得一见的武林盛事,要是错过那就太可惜了。再说了,这样轰动的高手对战,若是没有一个旁观作证的,也不免少了许多风采。” 圆觉微微笑道:“端木公子一招击毙番僧喀颜则拉,天下扬名,我们这等粗浅功夫,又怎能入得了公子之眼?”六只眼睛都注视着我。啊?原来那红衣喇嘛叫做喀颜则拉,真是惭愧,杀了人还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的。估计这三个和尚在开封城住了这两天,这件轰动性的大事当然听说了,不过既然他们知道那番僧的名字,喀颜则拉也应当不是无名之辈罢? 看起来他们还是不清楚那天晚上的实情,有点以讹传讹了,我哪里是一招毙敌?“大师过奖了,实令端木秀汗颜。”我笑道:“在下只不过是倚仗着防身利器,攻其不备,这才一举杀掉那番僧。什么一招毙杀之类的传言,皆非属实,我哪有这么厉害?” 圆觉看到我说出这番话来,先是一怔,然后大是高兴,说道:“端木公子果然是光明磊落之人,不借机隐真扬名,贫僧敬佩之极!”三个和尚一起合掌施礼。 我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说道:“三位大师今天与人比试,不知道在下可不可以将其刊载在报纸上,也好让平民百姓都知道少林武艺的威风?”他们都一呆,问道:“什么报纸?”我嘿嘿笑道:“就是像邸报、传单那样的东西,专门说些故事给人看的。”他们还是不明白,圆觉只是说道:“给人知道倒也无妨,只要不是有损我少林的清誉就成。”我哈哈笑道:“这个大师只管放心,在报纸上发布只有替少林扬名的,绝无有损少林名声的事情!” 四个人聊了一阵,还不见嵩山派的人来到。我晒得两眼发晕,赶紧告了罪,溜到柳荫下去躲日头,而那三个和尚仍然是一动不动的站着。啧啧,行如风、立如松、坐如钟、卧如弓,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嵩山派的人该不会胆怯了吧?怕输了丢脸面,干脆不来了? 只见远处一个衣着百衲的老汉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手里拿着个酒葫芦,背后背着个竹篓子,肩头一根长长的钓竿。一边走一边哼着小调,时不时喝口酒,原来是个渔翁。 那渔翁看了我们一眼,自顾自走到河岸边,将钓竿甩开来。 第四十九章幽竹鸣琴 “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咏春。 一壶酒,一竿身,世上如侬有几人?” 那渔翁拖长了嗓子唱着曲子,虽然嗓子粗哑不好听,但是那中间自得其乐的韵味却是显然可见。 三个和尚都紧盯着渔翁的背影,圆觉上前一步,合掌施礼道:“阿弥陀佛,施主乃是‘影钓客’上官前辈罢?”那渔翁却不答话,三个和尚半天不见回音,尴尬之极。 “唰”的一声,渔翁手中钓竿忽然往身后一甩,银光一闪。圆觉立刻退开一步,那银光掉落在他面前草地上,跳动不停,原来是一尾活鱼。 “喂,小和尚,还不帮我把鱼捡到篓子里面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圆觉不敢上前,三个和尚站在那里念起经来。那渔翁转过头来,只见他花白胡须,满脸皱纹,骂道:“三个死和尚又不是没杀过人?念劳什子经文?又咒我不是?”圆觉答道:“贫僧杀人,乃是除魔卫道,这般无辜生灵,是不敢杀害的。”这三个和尚虽然脾气火爆,却似乎是不愿意惹这老渔翁。 我忍住笑,走上前拾起还鲜活乱跳的鱼,走到渔翁身旁,将鱼放入河中。渔翁瞪着眼睛望着我,怒道:“你不捡起来也就罢了,怎么还放到河里面去?”我在青草上擦擦手,笑道:“老人家休恼,我们这里有五个人,已经有三个反对杀生了,占了大多数。在下只不过是顺应民意,具体实施而已。” “疯子!”渔翁怒道:“还有那三个傻子,老头子今天还钓什么鱼?”我笑道:“老人家要钓鱼容易,把事情一说,我是不会在这里晒太阳的,想来那三位大师也不会。” 老渔翁想了想道:“也好,本来还想让那三个和尚多晒晒太阳,不过老头子要钓鱼,放他们一马。那些家伙不会来了,你们乘早散伙,不要打搅我了。”我奇道:“江湖中人一诺千金,嵩山派怎么会违约不来?”那三个和尚也停止了诵经,看着老渔翁。 “别人家里有急事,来不成了,就这么简单!”渔翁哼了一声道:“所以才请老头子我来通知你们一声,另约日子罢。” 早说嘛!害得我在这里晒太阳、浪费宝贵时间!我和他们告辞,急急忙忙地离去。 这天一下午我都在房子里写计划、起草奏折,一直到晚上也没有停笔。关于南洋诸国的事情穆罕默德知道的比我多得多,他毕竟是在那里跑过生意的,所以特地向他请教了不少问题。但是关于这个南洋攻略计划可没有告诉他,虽然穆罕默德绝对是个靠得住的朋友,但透露太多了不好。毕竟他是阿拉伯人,而南洋一带是阿拉伯人经商的传统地带,这一下子要被大宋占领了,无论如何,他们总有些想法吧? 说到底,在我的心目中,还是有那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观念在作怪。 当然,既然大家是朋友,如果我的南洋计划实施成功,穆罕默德家族的利益是不会受到任何损害的,相反还会给他们一定的经营特权。 既然我和叶筠妍之间的事情解决得顺利,心情也就放松下来,可以回味着今天的幸福时光,安安稳稳地睡个好觉了。 明天该干什么?自然是首先要到印书局去看看印刷机制造得如何了,什么时候可以正式开始工作。然后秉承老婆大人的意思,背起吉他去找秦依依了。 这可是叶筠妍亲口叮嘱我的,要我尽快履行对秦依依的承诺,不要等久了,让她以为我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仅如此,筠妍还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既然子晰怜惜于她,何不帮她赎了身?也好脱离那不清不白之地。” 想不到老婆大人这么体贴善良!我激动得几乎要热泪盈眶。不过秦依依可不是普通的青楼女子啊,虽然平时在心中总把她看作是娇弱无力的少女,不过她的真实身份我还是有点底的。帮她赎身?恐怕秦依依听到我这么对她说,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第二天等到我把事情处理完,已经是午时,我回家赶紧吃饭洗脸,背起吉他就上马出发。 “回公子,秦姑娘现在不在樊楼,昨天就去了城外的水歆小筑了。”水歆小筑?这是什么地方?管事看见我一头雾水,赶紧解释说:“水歆小筑是秦姑娘住的别墅。平时姑娘不常去的,这几日暑气太重,就带了丫鬟们去那里纳凉消暑了。” 顺着河水走了约莫四五里路,果然看到河旁分出一脉溪水,一座石拱桥,桥旁有一棵两人合抱、看上去至少有五六百年树龄的大树。可怜我这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家伙,好难得看到这么大的树,禁不住停了马观赏一番。 按照管事说的路径,过了石拱桥,顺着弯弯曲曲的路往山谷里走,路旁是潺潺的清溪,山谷里生满苍翠的竹林,好一个清凉福地。 又往里面走了大约一里路程,茂竹掩映深处,看到一带粗石垒砌的墙壁,上面生满青苔小藤,小道尽头一扇木门紧闭,门楣上匾额写着“水歆小筑”。 我站在竹荫道上,心情舒畅,全身暑气消失得干干净净。正陶醉间,听到有柔柔的琴声传来,缥缈无端,悠然清远。 这一定是秦依依在弹琴了!我将马拴在路旁树上,轻轻走到门前,正要上前敲门,忽然心想,这样会打扰她啊,还是再等一等罢。听到琴音似乎从右边传来,便顺着墙壁往右边缓缓行去。琴声渐渐变得大了,果然我的判断没错,心里高兴着,想探头往里面看,可惜院墙还是高了点,看不见里面情形。 四下一看,一棵大树下有块磨盘大的青石,我走过去坐下,让我今天也雅致一回,做一个墙外听琴的雅客算了。 秦依依的琴技已入化境,对于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43 她来说,演奏那张古琴就像是她的心灵和双手之间的配合一样自然无碍。而对于听琴的我来说,恐怕坐在这里听更加适合一些,面对她那清丽姣美的姿容,要专注于琴声实在太考验人了。我毕竟是一凡夫俗子,修养不够,面对美人毫不动心我可是做不到的。 琴音在心间奏动,如同被一根极细极细的丝线牵着,在竹林松荫里回旋转折,与林中的微风浑然一体,无拘无束。 “欲识慢流意,为听疏泛声。西窗竹荫下,竟日有余清。”那是在以前随意翻书时看到的一句诗,正是赞扬琴声美妙,现在用在这里,真是太妙了。 不知什么时候琴声停了,我坐在那里还沉浸其中,半晌,才被一声清脆的鸟啼唤醒。 天气虽热,坐在树荫下的石头上让人感觉遍体生凉,虽然秦依依的琴声已经歇了,但这林中风声却也让我感觉那琴音还在奏响一般。 慢慢地我回到门前,伸手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声响。又连续敲了一阵,好半天听到里面脆生生的声音问道:“外面是何人?”听声音似乎是翡翠那小丫鬟,我答道:“端木秀前来拜访秦姑娘。”门吱呀一声打开半边,里面露出的正是翡翠那张笑脸。 翡翠在前面领路,一张小嘴却是不停地问东问西,一路上尽是她欢快的话语声。唉,像性子这么活泼的小姑娘,要她呆着在这么幽静的地方也确实为难了。 院子里也是密密的竹丛,路面铺着碎石,踩在上面只听到轻微的沙沙声响。房间都架在半人高的粗木脚架上,有些像是南方少数民族的吊脚楼,显得亭亭玉立。 茶杯似乎还是上回用过的青色瓷盅,里面的茶也是那八百贯一两的雀舌水芽,端茶上来的依然是小丫鬟翡翠。但这里是清油木板的墙壁地板,湘竹挂帘和细苇编织的凉席,窗外竹荫花色,整个环境给人的感觉是清幽雅致之极,和樊楼的气氛是完全不同的。“真是一个好地方!这里的环境真是太适合秦姑娘了!”我不由得赞叹道。 “端木兄的意思,樊楼那里是不适合依依了?”身侧传来秦依依的声音,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她正站在门口,雪白的裙袖,淡绿色的外裙,头发随随便便地挽在一侧,瀑布般地披下来。这身衣裙,竟然和前天叶筠妍的装束颇为相似,我不禁在心中暗自作了作比较。筠妍穿这身装束,丝毫不减她的娇美明丽,而秦依依这样的打扮,却愈发衬托出她的清丽闲雅。这两个姑娘是春兰秋菊,各胜专场啊。我微微一笑,坦然回答道:“在下正是这种感受,只有这样超然脱俗的地方,也才适合姑娘这样的人品。本来还只是心头的感觉,现在一看到姑娘,那就更加证明我所说的不错。” 秦依依浅浅一笑,缓步走到案前,眼光落到我身旁的吉他套上,问道:“端木兄身旁的是什么?”我赶紧解开锦套,把吉他取出来,说道:“上回说过的吉他,现在已经做成功了,所以赶着来拜访秦姑娘。”秦依依面露喜色,笑道:“那可太好了,端木公子是才做好的罢?依依好生高兴。” 哎呀,我可是说过这么一句话的,“酉时制好了,戍时便来,决不让姑娘多等一时半刻”,失信了失信了,我脸上有些发红。只得说道:“这琴三日前便做好了,只不过出了一些事情,所以迟到今天才来拜访姑娘,言而失信,实在是对不起姑娘。” 秦依依满脸的笑意,脸颊泛起浅浅的梨涡,笑道:“如若端木兄真的依约前来,恐怕现在还在云阳伯府院墙外弹琴唱歌吧?”唉,又是一个坏事传千里的典型事件,不过姑娘你既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看起来也没把我失信放在心上,那就好,我也就免去一番解说了。 但是心里却隐隐有一丝遗憾盘留着,如果她责怪我没有遵守诺言,动了怒气,说不定我会更愿意看到这个结果吧? 她微笑着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案上的茶杯。这样沉闷下去可不好,我笑道:“依依不是要听我弹奏吉他么?我这就在你面前献丑了!”她抬眼望着我,满目喜悦道:“正好,我就是要听听这新奇的乐器呢。” 在秦依依面前弹琴唱歌,那些你欢我爱之类的情歌就不好意思唱了,就来几首比较经典些的吉他名曲吧。 开场来了一曲《绿袖子》,这支曲子可是好听得很,我当年练得很苦的,真正经典的古典名曲,在这幽竹环绕的环境里正好合适。 “这些曲子果然别具风格,依依真是开了眼界了。”秦依依听完我的演奏,轻声赞叹着,又说道:“如果能有这些曲子的谱子,那就更好了,依依或许也可试着弹奏一二。”我心念一动,说道:“西人的曲谱并不复杂,非常形象直观,简便易懂,若是姑娘有兴趣,我现在就可以教给姑娘知道。” 我这可不是崇洋媚外,中国古代的曲谱是工尺谱,确实难懂,简直就像天书一般,没有师傅言传身教的话基本弄不明白意思。尤其对我这个假古代人来说,更加是难上加难了。 秦依依大为高兴,起身去来纸笔墨砚放到我身前。我提起笔,在纸上画出长长的五条墨线,说道:“西人记谱的基础就在这五根谱线上,称作五线谱。”然后再在上面标画出七个音的图形来,又说道:“这便是七个音的基本表示。”一边画着,以便在口中将哆、来、咪、法、嗦、啦、唏、哆七个音唱了出来。 她专注地看着,听见我唱音,也跟着我唱出声来。忽然轻声笑道:“上回我听你唱歌就觉得奇怪,果然这西人的音律制定和我们是不一样的。”这是她离我极近,就在我耳边说话轻唱,身上散发淡淡的香气毫无衰减地吸进我的鼻中,一时间让我几乎迷醉过去。 我的心怦怦直跳起来,她离我太近了啊,不用偏头,目光斜看过去,就可以看到她纤美浑圆的肩头,雪白的颈项围着的珍珠项链。身上的一切线条都那么柔和,那么优雅,财神爷啊,赶快救救我! 第五十章君心我心 在那一段时间内我几乎陷入了休克状态,幸好秦依依正留神看着纸上画的五线谱,没有注意到我失神的表现。 “这七个音是自然音阶,第三个和第四个之间是半个音,而最后一个音同升调以后的第一个音之间也是半音。”我好不容易定下神来,开始为她慢慢讲述这些基础乐理知识。其实我自己也不算是弄得多明白了,先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她吧,弄清楚多少算多少。想来以她的音乐造诣,只要弄清楚了这些新奇的音调,以及陌生的符号,应该很快就能掌握了。 把这些乐谱符号讲述一遍以后,我又在一张纸上画了几行五线谱,写了一小段绿袖子的主旋律在上面,先自己唱了一次谱,接着用吉他弹奏一遍给她听。这么形象地展示一次,她显然明白了许多,笑道:“子晰这么一演示,依依就明白多了。” 我说道:“这吉他乃是六弦乐器,吉他谱也和这五线谱有所不同,不过万变不离其宗,你若通晓了这五线谱的记唱之法,再学其他也就容易多了。” 秦依依神色欣喜,面生红晕,说道:“那真是谢谢子晰了。”话音直叫人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模样儿更加娇怯可人。虽然我已经比较习惯了,还是有些心驰神荡,赶紧低下头在纸上标注一些常用音符,不敢再正对着看她。 “姑娘,雪莲羹端来了。”帘子外面传来丫鬟的声音,走进来的是她的另一个丫鬟琥珀,手中托盘中放着一个小瓷盆,还有两副精巧的碗匙。后面跟着的是翡翠,她也捧着一个托盘,盘中是四个小碟,里面放置着不知道名称的点心。 两个丫鬟利索地摆置好东西,将两个瓷碗盛上雪莲羹,分别放到我俩面前。琥珀放下点心碟子时轻声说了句:“那晚我们都见着端木公子了,公子那时候好威风!”没等我回过神来,两个丫鬟都微笑着退了出去。 “不过,依依真的是感谢你了。”秦依依低头用瓷匙轻轻搅动碗内的羹汤,看上去专心致志,声音也压得低低的。只听到她说道:“那晚若不是端木兄挺身而出,那些辽人无法无天,还真不知道要发展成什么样子?”我哈哈笑道:“我当时是意气冲动,根本就没来得及考虑清楚。其实事后想一想,秦姑娘身边有朱稆翁这样的高人护卫,自己也是武功高手,几个辽番根本就不足为虑。” 秦依依扑哧笑道:“你又怎么知道我是武林高手了?”我认认真真地说:“第一次在樊楼的那天晚上,姑娘隔着帘子就对朱稆翁对敌的情形了如指掌,知道他能打多久。还有,我跑进走廊的时候姑娘并看我不到,却知道我没有武功根基,不是高手难能做到这般。”只见她微笑道:“想不到你想得这么缜密,以后我可得小心些,不要被你看穿了底细。” 她笑着,又缓缓摇头道:“那天若无人阻挡,我们也只能一避了之,不能与辽人发生冲突的。”我呆了一呆问道:“这却是为何?姑娘是故楼中人,怎么会怕了那几个辽番?” 她看着我说道:“既然子晰也知道故楼了,那依依便不隐瞒。正因为我们是故楼中人,才不能随意暴露了实力,更不能得罪了辽人。” 不随意暴露实力我能理解,怎么说更不能得罪辽人呢?这里面看来还有些隐情,我一时猜不出理由,只得笑笑说道:“我可是什么也不怕,管他是谁!”秦依依听了默不作声,只是看着我,让我心中一阵发慌。她忽然说道:“那晚端木兄使用了一件威力极大的武器,那番僧功力比朱稆翁要高,也禁受不住一击,却不知是何物?”看来谁都会对这个东西发生兴趣啊,不过也是,这么恐怖的威力,只要有好奇心的人都会难免的。 看到我没有立即作答,秦依依面露歉色道:“是依依不对,这样犀利的武器,岂可轻易告知于人的?”我笑了笑说道:“秦姑娘过虑了,这已不是什么秘密,见过的人也不止一个两个了,哪有不能给姑娘看的?”说着话,从腰带上取下火枪,放到案上。 观看良久,秦依依不由得感叹道:“想不到这么一件小小的武器,竟然有如斯威力,伤人立毙。端木兄有了这利器防身,倒是不惧任何敌人了。”我苦笑道:“哪能不惧呢?若当时有另外的人出手,我可就死定了!” 秦依依惊异地看着我,不禁问道:“这是为何?”我叹了口气说道:“这玩艺儿虽然威力极大,却每次只能使用一次,用完之后必须再次装填。所以若是碰到人多,就救不了性命。”她忍不住问道:“装填什么?”语气之中感觉颇为惊异。我将插销松开,把枪管转动露出枪膛尾部的火棉药筒,然后从烟袋上取下一颗子弹放到案上,说道:“这武器依靠的,就是这种东西,一次使用后就必须再次装填。没有了这种子弹,这玩意儿就连一把匕首都不如了。” 她依然满脸惊奇,看了一阵说道:“依依虽然不知道这子弹为何物,但也看得出,每次装填是要花费一些时间的,这中间无法使用,可就危om险了。”“正是如此!”我答道。她又神色凝重起来,缓缓说道:“如此说来,那天子晰岂不是在铤而走险了?”我嘿嘿一笑道:“没办法,我运气好,把他们给唬住了。” 她注视我半晌,叹道:“如若那晚真碰到一个脑袋笨、不怕死的,端木兄岂不是危om险得很?”话说到这里变得低了下去,一时无语。我不想看到她忧虑担心的模样,要知道,她一显出忧虑神情,边上看到人就会难以避免地生出怜爱痛惜的感觉来。这倒不是她有意要装出来的,实在是天生如此,她不自知,旁人也无法抗拒。 我便哈哈大笑道:“所以说,有时候人不能太聪明,该糊涂的时候就得糊涂。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如若有人糊涂,我可就倒霉了。” 秦依依闻言噗嗤一笑道:“你说起来倒像是无事一般,可不知人家在上面多担心。”声音又变得低低的,说道:“你这样就将秘密说了出来,万一透漏出去给仇人知道了,岂不是祸害?”我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天不知道,以后也会知道的,总有唬不住的时候。再说依依又不会害我,说给你听又有何妨?” 她叹了口气说道:“子晰你又如何知道别人怎么想?”我一呆,看着她的双目,投去询问的意思。她并不说话,一双冰眸转向窗外竹影,眨也不眨地望着,犹如一尊白玉塑像。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她的摸样儿发怔,心中也只剩下了那难以言表的美丽,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打破眼前的情景。 忽听到她说道:“你这次杀掉番僧,想不引人注意都难了。敌人存心要向你下手,肯定是暗地里的,你要万分小心才是。”我笑着说道:“既然说到了这上面,有一件事正想求姑娘帮忙。”她回过头瞧了瞧我,问道:“什么事情?依依能够办到的一定尽力。” “姑娘也知道,我端木秀从未练习过武功,真要碰上了敌人,这件东西是保不了命的。”我看了看她的神色,继续说道:“所以,姑娘能不能教我一招两式的,防防身也好。当然,如果姑娘觉得不便,那就算了。” 秦依依睁大一双妙目看着我,不禁笑道:“原来子晰是想学武功?这个不是说不能教,而是依依所学的名为‘冰玉诀’,乃是适合女子修习的武学,走的是阴柔一路,你一个大男子汉学不了的。”顿了顿又道:“依依说的话子晰听了不要见怪。以依依看来,子晰你根骨虽佳,但年纪太大了,即使再作努力,也难有多大成就。” “啊?”我一下子失望之极,看来学武功的指望是泡汤了。叹了口气说道:“我也知道现在练武是太晚了,不过我也不是要练成什么武林高手,只需有一个能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44 逃跑的本领,就心满意足了。”秦依依一笑道:“子晰这话倒也实在。既然如此,依依便为端木兄想想办法罢,若找到了合适的门径,一定设法为你办到。” 我大喜,连忙站起身深鞠一躬道:“多谢姑娘成全!”秦依依笑道:“事情还不知成不能成,你这么急着谢我作甚?”“成与不成皆是天意,我也不去强求。不过姑娘答应帮我却是一份心意,怎能不谢?” 秦依依微露笑靥,说道:“我们先不聊这些事情罢,本来人家见着子晰心情好好的,不要让这些俗事弄坏了。” 渐渐聊至太阳西下,秦依依要我品尝了一下她做的几色小菜,然后请我陪同她们一起回城。这等好事,我自然乐意效劳。 她们分成两辆马车出发,秦依依同翡翠、琥珀两个贴身丫鬟坐在第一辆马车里,朱稆翁驾车,后面的马车上乘坐着两位年纪较长的奶娘,一个中年大汉驾车。我则骑马行进在秦依依的马车旁,看上去倒是威风凛凛,似乎就像是这辆马车的保护者一般,不过实际上,这里面最弱的人是我啊。 一路上,秦依依在马车里没有说一句话,只有翡翠和琥珀的声音不时传出来,而且翡翠的话语占了十之七八。 过新封丘门是一条笔直的大道,直通樊楼所在的马行街,街面宽阔,灯火辉煌,人来人往。眼看得快到内城封丘门了,前面忽然喧哗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策马赶上前,只见前面马蹄声滚滚而来,一彪人马转眼就到了近前。暮色中只见当头的是四个精悍的枣衣汉子,一色的高头大马,在前面喝斥开道。后面跟着更多的人马,两边各有四个提着灯笼的汉子,颇有些排场。中间一些人衣着颇为奇异,我看着感觉有些眼熟,想起来了,那不是辽人的装束吗?再看清楚那辽人装束的一共有九个人,前后有八个装束一样的,都按刀扬鞭,剽悍异常。当中一个没生胡须,看上去就要年轻不少,衣饰华贵,不知道是个什么角色,但可以肯定不是上回见到的那个辽国使臣。咦?怎么辽国在大宋混的人这么多?这个又是辽国的什么官儿了? 那辽人身旁还有一位汉装年轻人,这个倒是老熟人了,就是靖乡侯石炅那小子。好{炫&书&网}久不见了,看他同那华服辽人谈笑风生的样子,看起来他和辽人混得满熟的。 “让开让开!”前面的枣衣汉子大声喝道,见我没动静,只是勒了马冷冷地看着他们,便纵马上前来,手中挥舞马鞭,喝道:“不长眼的,还不滚一边去!” 上次是杀猴儆鸡,这回看来是要杀鸡儆猴了,这世上狐假虎威的家伙都一个德性,就是常常忘记了自己并不是老虎。我心里冷笑,火枪早已紧握在手中,手指也暗暗放到扳机上。 “且慢!”后面石炅忽然大声叫道,那枣衣汉子反映倒快,立刻拨开马头,转了回去。石炅纵马上前来,打量了我几眼,哈哈笑道:“原来是端木将军大人,失敬失敬!”唔,这小子难道不知道我的将军被撤了?看他的神色,肯定是故意说的,以为这样能小小打击我一下,却不知我根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哦,应该叫做端木待制才对,失礼了。”石炅继续说道,见我没一点反应,可能自觉无趣,再也说不下去了。 左右一帮人却是脸色大变,那四个枣衣汉子眼神中都透露出恐惧的神情来,尤其是刚才那个,不由自主地伸手摸摸脑袋。那些辽人还没什么反应,估计是听不懂,但当中那个华服青年却听懂了,神色也变了,一双眼睛目光炯炯地看向我。 这就叫做名声在外啊,嘿嘿!我笑道:“好{炫&书&网}久不见石侯爷,侯爷可是愈发地精神,也愈发地神气了!这是和辽国的朋友去水西桥么?” 石炅哼了一声道:“端木待制休要乱说,这位辽国朋友可不是一般人,乃是大辽国皇帝陛下的王子耶律延峰殿下!” 第五十一章京华报业 辽国王子?也就是说比上回那个辽国使臣要大上那么一些了,我的目光越过石炅,落到他身后那个华服青年脸上。 那耶律延峰双眼也正紧盯着我打量,虽然充满警惕,但腰身挺得笔直,愈发显出他身材高大,颇有些气势。只见他轻声向身边那些辽人说了两句,那些人也都齐齐望向我,透出来的是豹子一般的警觉,看来他们都听闻我的大名了,嘿嘿。 “端木待制这般行色匆匆,却是要去何方?”石炅和我说着话,眼睛瞄向我后面的马车。唔,现在越来越觉得待制这个名称不好了,总感觉像在说“端木呆子”什么的,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还不觉得,但用石炅那种口气来说就感觉很不舒服。不行,下回得找皇帝交涉交涉,给我换个称呼吧,职位低点都无所谓。 “送一位朋友回去。怎么?最近石侯爷在巡城司供职了?”我笑道。他冷笑道:“本侯可没闲工夫和你啰嗦,就还请端木待制让一让,请王子殿下通过罢?”“辽国王子么?又不是我大宋朝王子,在我大宋国都,依礼依制哪点该让?”我一句话顶过去。 “你!”石炅大怒,额头上一下爆起青筋,喝道:“惹了王子殿下生怒,我看你端木秀是不是担待得起?”我哈哈一笑道:“端木秀身为大宋臣民,辽人高不高兴于我何干?石侯爷这般殷勤得紧,不知侯爷得的是我大宋的侯爵,还是辽国的侯爵啊?” 石炅脸色发青说话不出,眼睛狠狠地盯着我,虽然怒不可遏,却不敢有什么挑衅动作。那些辽人也谨慎得很,口里不知道呼喝些什么,但都只是在原地咋呼,看来上次给他们留下的印象极为深刻,对我颇为忌惮。 “还烦侯爷告知那些辽人,要在我大宋道路上走得顺心,还是安分些好,若不识礼仪法度,可以先去礼部学习学习嘛。”我不理会他们神情,继续说道:“端木秀有事先行,侯爷,告辞了!”说完催马缓行,朱稆翁将马鞭一挥,“驾”地一声驱车跟上。 我们本来就是在道路一侧走的,现在更不避让,径直朝拦路的枣衣汉子过去,他们哪里敢拦,急忙让开路来。 这还差不多,我心里想,手指就扣在扳机上。虽然火枪只有一次使用率,但朱稆翁他们就跟在我身后,料来也没什么危om险,尤其是现在他们根本就不敢朝我动手。 街道两旁许多人见那些人刚才还飞扬跋扈,现在却无计可施,一个个焉了气,都哄笑吆喝起来了。 我感觉得到背后投来的阴森目光,其中那最刺背的,必定是那辽国王子了。石炅也很愤恨,但是就凭他那双死鱼般的眼睛,哪里发得出这么凌厉的目光来? 走出一段距离,身后忽然传来翡翠清脆的笑声:“端木公子刚才好威风!想想那些家伙吃了憋生闷气的模样就好笑。”我微微一笑道:“那些人就像是拦路的野狗,你越是避让他们就越是嚣张,要给他们吃点苦头,以后看见你就挟起尾巴了。”他们听到我这么说,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七月流火,田地里到处可见三三两两劳作的农人,近处一带灰色的城垣就是大宋皇朝的帝都、当今世上最繁华的城市,开封城了。 城外莜溪的流水哗哗作响,带动着溪岸一溜排开的两只巨大水轮吱吱呀呀地转动,这些转动的水轮通过传动轴和齿轮组将动力传递给灰色砖墙内的复杂机械上。在一连串整齐划一地机械运动下,一张张浅黄色的纸被印上编排整齐的文字和图形,有序地由工人取走放到木架上晾干,然后再整整齐齐地摞起来。 “真想不到,这么奇妙的机关竟然成功了!”我身旁的俞叔不住口地赞叹道,虽然他是亲眼看着眼前这个家伙是怎样由一堆木料和铜铁被制造出来的,还是忍不住要发发感慨。印刷作坊里上上下下的人都喜欢把机器叫做机关,我虽然郑重其事地纠正过几次,他们还是一下子改不过来。 机关就机关呗,古时候这就叫做机关学问,随他们喊了。为了制造这个家伙可花了我们不少心思,从铅活字排版开始,一步一步地增加功能,终于制成了这一套流水线作业的水力印刷机。我和工匠们都是连日连夜没回家,不停地商量改进,终于把这家伙给弄出来了。不过它也争气,一运行立刻就展现出了它的威力,印刷速度至少相当于以前手工印刷的三十倍,而且需要的操作人员也少了。 俞叔本来是雕版印刷的老手,对这一行极为熟悉,我开始试制印刷机的时候就把他聘请来了。在他面前一演示活字排版,干了三十年印刷刻版的俞叔立刻就被吸引住,二话不说就加入到我麾下。当然了,他那一手刻板的手艺还是有用的,我很注重印刷品的图案插画装潢,这些就需要靠雕版来承担了。 水力印刷机制作成功以后,我又制造了一台,有了上回的经验,没花多少时间。两台印刷机是必须的,我需要定期出报纸刊物,就必须要一台印刷机不停地工作,而出版其他书籍的工作由另一台机器承担,万一哪台出了毛病也不至于停工。 印刷机展现出来的惊人效率也让我踌躇满志,现在是纸质传媒独霸天下的时代,有了它,我的传媒王国就有了无坚不摧的利器。虽然北宋的印刷业在古代来说已经是非常发达了,朝廷有国子监专门刻印,各地也有民营书坊,但是他们所用的技术远不能和我比较,就等着我的京华书局一统天下吧,嘿嘿。 《京华快报》的创刊号首批印刷了三万份,每份十二个制钱,开始面向社会发行。我专门招募贫苦少年,成立了一支报童队伍,他们都背着前后各一个大口袋的特制褡裢,里面塞上报纸,专门捡热闹的地段沿街叫卖。现在还是太仓促了,腾不出人手来,以后还要发展订阅业务,施行送报上门的服务。 订阅业务的第一个顾客就是云阳伯府,还是京华报业的东家端木秀亲自送上门去,当然是免费服务的。 紧接着的第二、第三个客户不用说,大家也应该猜得到是不是? 这两天,开封城里出现了新鲜场景。无论是勾栏、茶馆、酒楼,或是门前街旁,到处可见手捧报纸仔细阅读的人,有时候还是几个人围在一堆诵读的。宋代本来就是个崇尚文风的时代,像这样方便实用的文字载体的出现,自然大受欢迎。虽然利润不算很高,但是这件事情对于大宋朝的意义,却是远非玻璃、煤炉之类的产品可以比拟的。 三万份不到一天就销售一空,发行部门口挤满了前来打听的人,都是抱怨没有买到的人。我立刻要印刷作坊连夜加班,又赶印出两万份来,第二天中午完成,晚间又卖空了。 我大略估算了一下,开封城里有三十多万户居民,还不算流动人口,至少有十万户以上的潜在顾客,保守估计,第二期的《京华快报》至少得印上八万份了。而且,这只是初期目标而已,今年我要把发行量增加到不低于二十万份,还要考虑向外郡州县发行。 宋朝本来有一种邸报,被称作是世界上最早发行的报纸,但是发行面太窄了,其他方面更不能和我的《京华快报》比较,肯定是要被淘汰的。报馆建立之初,一项重要的工作就是收集整理已发行的邸报,这些将来可是珍贵文物啊。 创刊号第二批卖完的那天晚上,我和吕周、黄庭坚、张琮等一伴好友在樊楼喝酒庆祝,畅饮之际,我说了句:“这是大宋朝开始转变的一天!”他们都在说话,高兴之中大概没谁听仔细,就算听清楚了也不见得明了其中意义啊。 在报纸如火如荼的发行行动同时,我的京华书局也在忙碌工作着。从社会影响考虑,首先要刊行的就是大宋太宗皇帝钦定的《太平御览》一千卷,我为此特意向皇帝请了旨意。皇帝很是高兴,像这种弘扬文治的事情宋朝历代皇帝都是大加提倡的,所以颁旨将国史馆里的《太平御览》抄本交给我,省了我一大笔检校整理的功夫。 当然排版的时候可是要特别注意的,要紧字错了的话,虽然不至于像清朝那样会被抄家杀头,但也是大不敬的罪名,吃不了兜着走。 乘着休息的空儿,我开始编写一本叫做《南洋记略》的小册子,专门介绍南洋的风土物产,自然是极尽煽动之词,完成后要准备刊印的。这可是为大宋的南洋发展在做准备,要是朝野人士都对南洋一无所知,缺乏应有的兴趣,谁会支持呢? 很快,一千卷《太平御览》排版完毕,分上下两部开始印刷。很多士子文人听到这个消息,已经向我提前预订,单说这开封城里读书人就那么多,看起来印上个几千上万套是不愁卖不掉的了。 在这个中国历史上文风最盛的时代发展文化产业真是走对路了,唔,让我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可以挖掘的?漫画连载倒是个赚钱行当,不过那是日本人的快餐文化,咱们祖先未必看得上。不过我可以洋为中用,用中国特色的文字语言和绘画风格,在这个时代不缺这方面的人才,也是大有可为的事业。 这些天忙得我一塌糊涂,连续多天都在印刷作坊里泡着,叶筠妍特意遣来侍女送参汤给我,叮嘱我不要累坏了。 第一套《太平御览》上下两部我做了精心包装,用黄锦盒装好,呈送给皇帝过目。皇帝看过后龙颜大悦,诏令嘉奖我,赐锦缎十匹。又听说只用了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把这些排版印刷完毕,驾临印刷作坊参观了一番,然后下旨给我,要我将《太平广记》、《文苑英华》、《册府元龟》、《太平寰宇记》这四部书也都印刷出版。哇噻,这些可都是大部头的书籍啊,我的京华书局这一阵都有事可做了。 乘着皇帝高兴,我请求他为我的报馆书局题写名称,皇帝也爽快答应了,这样,苏学士写的报头只在头两期上露了面,就被皇帝御笔代替下来。虽然有点对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45 不起苏偶像,但为了以后的发展,这棵大树的荫凉是必须要借用借用的。好在皇帝本身的字就写得很漂亮,比我们二十一世纪流行的领导题字可强到天上去了,苏学士也不会在这上面同皇帝计较。 “朕这几天看了你呈上来的南洋方略,极为详尽,卿家确实费心了!”没两天皇帝召我到御书房见驾,见面就这么说道。“皇上赞许,臣愧不敢当,这些都是臣下应尽的本分。”我心里高兴着,赶紧回话道。 “昨日传给王相看过了,王相也颇为赞许,称赞卿家为不可多得的人才。”皇帝微微笑道:“只是王相说道,琼州已是大宋极南之地,民风尚未开化,往往有犯法贬斥者流配于其地。而南洋更在琼州之南,现在谈及开拓发展,尚觉为时过早。” 啊?这不等于是否定我的南洋计划吗?我赶紧说道:“自古岭南道路崎岖,地势复杂,所以王化难及。但南洋各地皆有海路相通,从杭州、明州、温州、泉州、福州等地经海路前往南洋,所费时间不长,但货物运载数量却极大,获利也远远超过岭南一带。所以臣以为,开拓发展南洋,远比开发岭南要合算得多,而且岭南沿海地区较为丰饶,待南洋开发稳固,再从南边开发岭南诸地也更容易些。” 皇帝想想说道:“爱卿所言也有理,只不过事有缓急,眼下变法正值关键时刻,朝廷亦无余财实施其他事项。等到朝廷财政状况有所改善后,召集群臣廷议,再可将这千秋大业慢慢付诸施行了。” 等到朝廷财政状况有所改善?那得到什么年月啊?再说按照历史发展,这变法到后面是失败的,待那死脑筋司马光上台、奸臣蔡京专权,岂不是永无实行之日了?我立刻大声禀告道:“臣有一策,可使朝廷不费分文,不花丝毫力气,亦可将南洋方略实施!” 第五十二章新思巧制 “哦?”皇帝脸上现出惊奇神色来,问道:“爱卿有何计策?快快说来!” 我说道:“微臣以为,经略南洋,只有朝野上下共同出力,所获利益官民均沾,才有最大的成功保证。臣的计划简而言之,便是朝廷成立专门的南洋市舶司,管理南洋事宜,鼓励自由通商移垦。民间必须组建一定规模的商行,才能从事南洋商贸开垦,这样就保证了南洋开发有序进行,不至于茫无目的。朝廷只需行管理之责,维护法度,收纳赋税,大力鼓励民众在南洋进行耕种、经商、开矿等方面的发展。这样一来,朝廷得朝廷的好处,民众得民众的利益,互为扶持,便可无往而不利!” “南洋有许多荒无人烟的地方,但那里气候湿润、土地肥沃,极适合种植稻谷,一年可致三熟。朝廷可选择那些地方鼓励国内少地或无地贫民迁居,任其自占土地,实施军屯。待其人口成长起来,商埠也必然兴起,便可设县置郡了。如此这般,土地人口皆归朝廷所有,这样朝廷不花分文便开疆拓地,而国内贫民也可得到安置。有了足够的土地人口作依托,商贸开矿等经营活动便有了保障,大宋朝在南洋的势力也就难以动摇了。微臣认为,这是两全其美的办法。” 皇帝在书桌后站起来,来回走了几步,口中自言自语道:“以垦拓地,以商建城,倒是个好办法。” 我不知道皇帝现在到底是什么念头,也就没有接口回话。从历史上看,这位皇帝坚持变法、励精图治的决心是有的,但却个人魄力不足,一直就处于变法派和保守派之间的争斗夹缝中。而且他对于国家到底要改变成个什么样子缺乏明晰认识,所以在变法中缺乏自己的主见,再加上知人善任的本领显然不行,以至于功败垂成。 如果现在皇帝还是三心二意,拿不定主意,我还是不要那么急着将计划付诸实施为妙,办事需做到顺水推舟、水到渠成方为上策。 反正赚钱的法门多得很,光眼下我就有一大堆事情,像报馆书局的发展、美容化妆产品的开发、大型贸易商行的建立,这就够我忙的,暂时也腾不出精力来。再说了,现在离欧洲的地理大发现时代还早着呢,大宋的国力也还是首屈一指的,不急不急。 现在我还在进行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专门成立了一个搞新发明新工艺的工程院,听起来倒像是个国家机构,不过是我个人办的。虽然我知道很多新鲜事物,但其中很多我都只是知其名而不明其实,或者只知道原理却不知道具体内容。像印刷机我就是和熟悉机械的工匠们商量讨论,画图试制了一段时间才做出来的,要我自己一个人去发明创造可没那本事,也没有时间精力。 工程院就在印刷作坊不远处,一个不算很大的小院子内,现在正在进行望远镜、指南针、钟表、新式四轮马车、棉纱纺织机、玻璃防风桐油灯等等研制工作。 据说玉门附近有渗出地面的石油可以采集,可惜大宋国土太小,石油的产地不在大宋辖境内,要不然可以考虑提炼初级石油产品了。 不过还是有一种燃料可供选择的,那就是沼气,这东西可不需要什么高科技,很容易就可以得到,既便宜又环保,而且特别适合在农耕地区使用。现在我需要做的,就是研制出安全实用的沼气灯和沼气炉灶。说不定哪天,开封城里的主要街道两旁亮起沼气路灯,家家户户的厨房里燃起沼气炉灶来,倒也是一大胜景。 我正在满脑子胡思乱想之际,皇帝说道:“这样罢,爱卿还是回去再把这个南洋开拓计划详细考虑,专门写个奏折呈给朕,朕再细细思量一番。”看起来皇帝是很谨慎的,每次都叫我写奏折上呈,仔细推敲。这样也好,要是换作个性情急躁的皇帝,我能够说动他,别人也就能说动他,反而不妙。 “崇政殿说书王雱认为要推行新法,需得坚持己见,不被闲杂议论所扰,建议朕严加惩治鼓舌惑众之人,朕亦有此意。爱卿以为如何?”皇帝突然又问我道。我心中一凛,心道王雱这家伙又出馊点子了,变法实施过程中本来就有不少失误,正应该集思广益,修改不足。皇帝年轻气盛,也容易受到鼓动,但是这样禁止朝野议论,不仅听不到正确意见,而且不是更加给了反对变法的人以口实吗? 史书上说王雱这小子聪明之极,看来也不过是些小聪明而已,目光短浅,远不及他老子,真是奇怪,写《老子训解》、《佛书义解》这类书的人怎么这么偏执狭隘? 我禀道:“微臣以为,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王相的新法条款毕竟还是一些纸面上的东西,要具体实施下去,各地情况各异,必定会有些偏差失误之处。皇上更应该集思广益,采纳群臣意见。皇上推行新法是为了大宋江山社稷,利国利民,朝野上下都看在眼里,纵然有一二蒙昧之人鼓噪,也成不了气候。况且天子胸襟,海纳百川,包容万象,些许小事无须君忧,就让它自生自灭好了。” 皇帝略作思索,点头说道:“爱卿所言,也有几分道理,朕再作权衡。” 我松了一口气,话只能够说到这个地步,该怎么做还得由皇帝自己来拿主意,我只能够尽到身为侍从文官的职责,为皇帝提供决策方案。 从皇宫出来,我先到工程院取了新制成的四轮马车,自己坐在马夫旁边,径直往毓筠名绣坊去。这马车是依据西方人使用的马车制造的,两匹马拉,前面一对车轮安装在转轴上方便转弯,人坐在中间可比老式的平板式马车舒服多了。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做出弹簧来,车轮也还是木制的,要不然会更加舒适。 整架马车装饰得非常精美,木料制作的车体刷成淡青色,外面饰有鎏银的铜制装饰纹样,车厢前面两侧装有玻璃罩的防风桐油灯。里面全部用丝绣品装饰,柔软舒适的座缛,座位前的车厢壁上配置有装化妆品、水果糕点、茶具水瓶的组合小漆柜,都固定得牢牢实实的。 要不是有一定的等级限制,还可以装饰得更漂亮些,用更精美的材料,那就更炫目了,可惜呀。 有好多天都没有去过那里了,很想念她们呢,正好把这个新鲜玩意儿送给叶筠妍,她一定高兴得不得了。马车入城的一路上,引起了沿路人群的关注,指点着议论纷纷。 现在天气极热,我在头上戴了一顶特制的遮阳斗笠,当中是个罩住头顶的圆锥形尖顶小帽,周围平展开一尺六寸宽的竹制圈架,都用轻薄的绢纱蒙制,很是舒服,上面还刺绣有淡色的山水图画。 这个是由我设计,毓筠名绣坊出品。还有更多男女式样,式样精美。毓筠名绣坊制作的许多时髦物品,像纸制、绢制的折扇、遮阳防雨的绢伞、油纸伞,用水鸟羽毛缝制的雨披,丝绢、棉毛制作的风衣斗篷,以及各种布制皮质的大小挎包等等,都是极抢手的。 毓筠名绣坊后面的一间院子也被租下来了,作为排练歌舞的场地,胭红便在这里训练歌舞队,自从她接了这个事,极为尽心负责。 “这马车真漂亮!”想不到明毓郡主也在那里,我不好背着她,只得把她们两个人都请出来观赏我的新发明。小丫头一看就喜欢上了,叫道:“你不能厚此薄彼,我也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我正要说话,叶筠妍已经笑着说道:“既然郡主喜欢,只管拿去用就是。”明毓郡主朝她做了个鬼脸,看了看我,嘻嘻笑道:“看我们端木大人一脸的不高兴,我可不敢要了。” 我连忙说道:“没有的事,郡主喜欢就归郡主了,我再造一辆就是。”她扬起粉脸哼了一声道:“你这是送给叶姐姐的,我若是拿了,你一定心不甘情不愿。即使面上不说,心里也在骂我,我才不做这个恶人呢!” “那我再专门做一辆送给郡主,郡主可否满意?”我知道她就是这个意思,只是自己不愿意说出来。 “这还差不多!”她立刻喜道:“等到装饰以前我先要去看看,要用我最喜欢的装饰,不然就叫你返工!”“一定,一定!”我忙不迭地回答。 “子晰你这么喜欢制作新奇物品,倒和开封城里有名的苏大人很相像呢。”叶筠妍在一旁笑道。“苏大人?哪位苏大人啊?”我起了兴趣,问她道。 明毓郡主笑道:“你这都不知道?翰林制诰苏颂苏子容大人,他可是通天晓地、学富五车的名士,也是一肚子的新奇物事。” 苏颂?我忽然想起来了,那位大名鼎鼎的水运仪制作者,北宋时期最负盛名的医药、天文、机械权威啊,与沈括齐名的中国古代科学家。对了,沈括这时候也应该正值盛年啊,我止不住好一阵心情激动,这可真正是两位大师级的人物。 “苏颂大人和沈括大人现在都在开封吗?”我兴奋地问道。“沈括大人?”她们两个互相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叶筠妍奇道:“不知道子晰所说的沈括大人是何人?也和苏大人一样么?怎么我们从未听说过?” 哎呀,看起来现在的沈括还不是名人,兴许还在家乡读书应试呢,我对这些历史知识了解太少,这下可出丑了。我忙说道:“我是偶尔听工匠说的,说有位沈括对工艺机关之学颇有深研,不过想来你们是不知道的,不知道苏大人知不知晓这个人?”她们“哦”了一声,也就不疑有它了。 叶筠妍微微笑道:“苏大人乃是朝廷名臣,与家父交情颇深,筠妍曾见过的。现在苏大人正任翰林制诰、知审邢院,便住在开封城内,子晰你有机会应当拜访请教。”“不用等有机会了,我明天就去苏大人府上送贴拜访!” 虽然不打这辆马车的主意了,但是这么新奇的玩意儿就摆在面前,明毓郡主自然不会放过试一试的机会。她前前后后仔细察看了半日,又叫人打开车门,自己迫不及待地坐到里面,东看看西摸摸,兴奋之极。 “叶姐姐,我们坐上面跑一圈试试看!”小丫头叫叶筠妍上车,筠妍也止不住心动,便一起坐上去。我叫马夫驾车围着附近跑一圈,让她们感受感受新式马车的好处。 这马车车厢颇为宽敞,因为是特意为叶筠妍制作的,只设了面朝前方的一排座位。虽然可以并排坐下三个人,但是圣人云男女授受不亲,私下里可以不管那一套,光天化日之下我还是要注意注意影响,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她们试车而去。 一圈跑完,从她们意犹未尽的神色上看起来,一定是很满意了。小姑娘连声夸赞着,说等会儿要和叶筠妍一起坐车回家,然后又逼着我尽快把她的马车做好。 苏颂大人吗?我心里想着,他一定对我的新发明感兴趣,这位可是在天文学上有精深造诣的,说不定能帮我把六分仪研制出来。还有钟表的研制,据说他设计的水运仪里面使用了最早的擒纵器,也就是机械钟表里面的重要部件了,这也可以向他请教。 而且,这位苏大人可是有名的正直官员,我可以放心和他合作办事,设计制造各种天文设备、机械制品等等。我有这个时代人无法了解得到的知识,这是我的长处,想来苏颂也必定会感兴趣,大家可以愉快合作。 第二天一早我就着人前往打听苏府住址,并先投贴送礼问好,准备拜访。仆人中午才回来告诉我,苏大人公务忙着呢,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才见着。苏大人要到晚上才会有空,说是对我端木大人也久仰了,对我的拜访表示非常欢迎。 勤政为公啊,果然是贤臣!我第二天忙着安排报馆书局的事务,也是一天好忙,到了晚饭后,便衣冠鲜亮地前往拜访翰林制诰苏颂大人了。 第五十三章名臣苏颂 苏府的门口看起来颇为朴素,青砖院墙,黑漆大门,丝毫没有高官显贵的气派。暮色里的巷道中寂静无人,墙头伸出些藤萝枝蔓,上缀几朵小花,很有一些书香门第的感觉。我下马上前敲门,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仆人开门出来问我,神色举止极为礼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46 貌。“晚生端木秀,前来拜访苏大人,烦请通报一声。”我上前施礼道。 “原来是端木大人,主人已经嘱咐我们了,端木大人若来,只管请入内堂,大人请!”我拱手作谢,随那仆人进去。院子不大,一会儿就进入客堂中,刚刚打量一眼厅中布置,就听见屏风后脚步作响,接着“咣当”一声倒了什么东西。仆人刚说声:“老爷来了!”就见疾步奔出一位花白胡须、身着青布长衫的长者来,神情举止颇为急切。 “端木待制来了?在哪里?”那位长者急匆匆地喊道。仆人忙指着我说道:“老爷,这位便是端木大人。”我想这位一定就是淮南转运使、翰林制诰苏颂了,赶紧走上一步,施礼道:“晚生端木秀冒昧前来,久闻苏大人……” “你就是端木待制?好、好!”老头子一双眼睛望着我,显得神采奕奕,像是看到了什么宝贝一般。只听到他连声说道:“来得正好!走,跟我到书房中去谈!”话未说完,一把拉住我的袖子往里屋拽。 我吓了一跳,这老头子想干什么?也不管我还在犹豫,苏颂一边拖着我走一边说道:“今天你遣人送来的罗盘真是精妙!老夫去年制作了这么一个,旁人多加夸赞,自己也以为已是当世最好。没想到今日一见端木大人送来的这个罗盘,才知道远远不及你的,老夫当真是井底之蛙啊。惭愧,惭愧!”他自己一连串地说话,让我根本没有插话的余地,不过也算是明白了这位老先生的意思。 明白过来,我心中好笑,这老头子这般失态,原来是为了这个原因啊,笑道:“晚生听闻苏大人乃当世鸿儒,天文地理无不精通,所以赠送上这个小小礼物,不成敬意。能够得到苏大人的喜爱,晚生荣幸之至。”正说着话,我已经被苏颂拉进一间大房子里。 这房间颇大,霎时间给我最深的印象便是随处可见的书籍图卷,壁橱里、书案上都摆放得满满的。我早先要仆人送来的礼物便放在屋子中的大书案上,那是一只两寸多直径的铜制罗盘,玻璃盘面,里面的指针是磁化的钢针,在这个年代,确实可以称为最精妙的仪器了。 “老夫还有些不明之处,端木大人所制罗盘为何不采用六十四卦的方位表示?上面这些符号不知何意?”苏颂拿起罗盘问我道。六十四卦?那不是成了看风水用的家伙了?大叔,我看起来会糊涂啊,我心中念叨着。口中细细解说道:“苏大人是这方面的行家,观察六十四卦的方位表示一看便知,但普通人便难以做到。晚生将方位分为均等的三百六十个刻度,以东、西、南、北四个大方向划分开,每个方向里面细分九区,每一区里又分为十个刻度,一共是九十度。这样一来,即使不熟悉使用的人,看罗盘也会非常直观,方便观察方向。” “苏大人所说的符号,乃是天竺人发明的数字符号。从零到九一共十个符号分别表示个位上的十个数字,到了十位数便由两个符号一组来表示,象十这个数字便是由一和零组合,九十九这个数字便由两个九组合。以此类推,百位数便由三个数字组合,千位数便由四个数字组合,万位数由五个数字组合表示,由此可至亿兆,无穷无尽。我这上面取整数表示,每组都是从一十到八十,如要报知方位,便可按照东南三十度或是西北六十度这样来说。” “原来如此!”苏颂自己仔细端详那些数字,赞叹道:“这天竺算数果真是奇妙无穷,老夫又开眼界了!”然后对照着旁边那个体积大得多的、式样古朴的自制罗盘比较一下,点头道:“端木大人所制罗盘确实较为方便,甚有道理。” 他自顾自地赞叹一阵,又忽然想起什么,向我施礼道:“端木大人光临寒舍,苏某本应门前迎客,只是在书房中一时难舍,刚才又径直拉大人来这里,失了礼数,还请原谅。”他说这话时,看得出是满脸的真诚。我赶忙回礼道:“晚生岂敢有劳长者远迎?端木秀早闻苏大人之名,今日冒昧前来拜访,苏大人盛意拳拳,不避生疏,晚生何克敢当?” 苏颂大笑说道:“苏某早就听闻端木大人游历海外多年,见闻学识非常人可比,早盼一晤。今日我们见面,客套话就不多说了,苏某正有许多问题要向大人请教,大人请上座!” 看起来这位名人虽然在官场上以公正端肃著称,但私下里为人却是非常的和气随便,很好打交道的。我心里放下心来,这样就好,开始我还有些战战兢兢的,不知道这位学者大儒会是怎样一副正儿八经的架势呢。尤其是刚才短暂的交道,我已经了解到他是个对新奇事物接受力极强,并颇具科学观念的人,更让我感到亲切。 要知道,在这样一个传统的中国古代社会里,像他这样的人是极难得的,果然不愧为中国古代的大科学家啊。 不一会使女送上茶来,苏颂却又忘记了端茶,只是将身体斜倚着对向我说话,当然就是请教那些我编造得熟得不能再熟了的、久经考验的归国旅程了。那使女似乎已经习惯,只是将茶杯轻轻放到他面前,再将我的茶杯奉上轻声道:“大人请用茶。”然后悄然退下。 不过后人送给他的大学者称呼可不是盖的,虽然他没有去过宋朝领土以外的地方,对于那些海外地理却知道得颇为详细,但凡我说一个地名,他立刻就能引经据典地拉上不少。幸好我自来到这个世界就留神着,早已经把这段经历编造得天衣无缝,若换了最初在步金镇的那个我,就算当时没露出马脚,也会落下把柄来。 现在就是真有人要按照我说的路途去旅行,估计也差不了多少。当然咯,自助旅行、风险莫测,如有闪失、概不负责。 这老先生兴致高得很,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了,天文地理地就聊开了。谈得越久,我心里越加佩服,幸好我是个拥有现代知识的人啊,如果换了这时代的人,能和他老人家讨论几句的角色还真难找。不过我还是怕说深了会牵扯到现代天文学上来,那我就没本事解说清楚了,所以小心翼翼的。 忽听到屋子里“叮叮”地有敲钟的声音,我大为奇怪,循声看去,只见屋角处放置着一个通高七尺、木制的楼阁模型似的东西,声音就是那里发出来的。 苏颂见我惊讶,哈哈笑道:“那是老夫费了两年工夫制作的一台报时仪,现在正是戌时,它便报时作响了。”神情之中颇为得意。 报时仪?老天,那不就是这时代的时钟吗?我顾不得礼貌,赶忙跳起身来,跑到那个稀罕东西面前细细打量。 苏颂走到我身旁,指点着一一为我解释道:“这上面一层是水箱,下面有个滴水口慢慢将水滴到水轮上,水轮转动将齿轮带动,然后传到下层的报时装置上。报时器每一个时辰刚好转一圈,到这个位置上启动报时牌弹出,同时驱使这个小铜槌敲击铜钟发声,一月时间误差不过半刻,少作调整即可。老夫还需试验一些时候,待到满意了,再制作一个更为精良的报时仪呈献皇上,司天监是用得上的。” 虽然他说得简单,寥寥几句话就介绍完毕,但我可是佩服得要五体投地了。在这个时代能够制造出这么精密的仪器来,绝对可以称作是巧夺天工,这里面所包含的数学知识和机械制作技巧可是远远领先同时代的其他国家啊。 “戌时已到,老夫还有一件每天必做的事情,失陪一阵。不过端木大人如有兴趣,不妨一起去看看如何?”苏颂说道。我赶忙点头答应,这老先生肯定有什么稀罕事情,能不去见识见识吗? 帮他推开两扇长窗,外面是碧沉沉的夜空,只见苏颂回身轻轻松松将一张大桌子推过来,原来那桌子腿下装有活动小轮。我上前帮他时再仔细一看,发现那扇门也是没有门槛的,桌子可以一直推到院子中间去。 苏颂仰望星空片刻,然后在桌子上就着灯笼铺开一张白纸,用木炭条在纸上仔细描绘些什么,画几下又抬头观察一阵。我看了一会儿,终于辨认出他是在绘制简易的星空图。“看来端木大人也是有心人。”苏颂见我看得认真,笑道:“老夫立志要编撰一部天文图典,十四年前开始观察记录星空变化,只要是天晴可见,从无中断。” 我不由得对他深深施礼道:“苏大人学究天人,却依然这般刻苦精研,实为晚生辈之楷模!”苏颂连忙扶起我说道:“端木待制何必如此多礼?苏某看大人也是对机关格致之学极有造诣的,你我互为同道,也不要这般客气了。” 看他继续在纸上描绘,我心中一动,说道:“苏大人可知观测星空中星体位置的变化,能不能用来给地面上的物体定位?”苏颂一愣,想了想看着我道:“端木大人所言老夫闻所未闻,但是稍微一想又感觉颇有道理,两地之人所观测得到的星空必有不同,若能加以测量推算,应该是可以做到的。”说完又想了一想,摇头道:“说起来容易,可要真去做,却又不知该从何下手?”只是连连摇头。 我想,真要我去做,我也不知道从何下手啊,这只是给您老人家点个醒,说不定过些时候就想到办法了呢。对于天文我可几乎是一窍不通,也就只知道几个名词而已,等我造出了望远镜之类的仪器,您再发挥您的聪明才智去吧。 说起来可笑,我这个人空有一些现代的观念,却缺乏相应的知识。我知道通过观测星体变化可以推算人在地面上的位置,但是不知道如何去做;我也知道这地球是圆的,并环绕太阳运行,但没办法用科学方法进行证明。所以,我根本就不敢对别人去宣扬这些理论,要不然非给当作疯子收拾不可。 唉,只怪那时候读书只是为了考试,在其他知识上的学习太不认真啊。想来想去,都是应试教育落下的发育不良。 我正在自怨自艾之际,苏颂突然“咦?”了一声,举手指向繁星闪烁地夜空,神情极度惊惧,张着口说不出话来。我也向天空看去,却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现,问道:“苏大人,你怎么了?”这老先生该不是发了什么病吧?我担心起来。 “客星!紫薇宫竟然出现了客星!”苏颂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来,只听到他喃喃地说道:“客星犯宫,这是天下大乱的凶兆啊,怎么可能?我朝承平日久,这怎么会可能?是不是我看错了?” 看没看错可就只有您老来辨别清楚,我连紫薇宫都不知道在哪里,没法帮您了。 客星?我猛然想起来,客星不就是超新星爆发吗?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天象奇观啊。古代人迷信天象异变就显示着人间有大事发生,苏颂毕竟还是宋代人,不可能脱离这个观念的。 火星在古代称作荧惑,是战乱的象【炫|书|网】征,据说火星和心宿的某颗星在轨迹上相遇就叫做“荧惑守心”,是皇帝和宰相都倒霉的凶兆。历史上曾经发生过多次,弄得不少宰相丢了官,甚至还有被迫自杀的,由此可见天空异象对古代人的影响了。 紫薇宫是皇帝的象【炫|书|网】征,客星犯宫?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由得一个寒颤,这可是比“荧惑守心”更加难得的天象。按照刚才苏颂的说法,也就是表明它代表着更加可怕的凶兆,这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第五十四章祸兮福兮 苏颂一直看着夜空,口中不知道在念着什么,十个手指抽搐般不停掐算,神色上看起来越来越凝重了。 从我那一点点可怜的古代天文学知识来看,他一定是在做星相变化推算了,这个我可是一窍不通。所谓客星犯宫对我来说没什么特别的意义,眼下倒是很担心这位苏大人。 “苏大人,苏大人!”我在旁边喊道,老先生你可不能走火入魔啊。喊得几声,他似乎被我叫醒了,回头看了看我说道:“这天象异乎寻常,老夫这就要到司天监去看看,说不定皇上也会到司天监去,这可太不寻常了。” 我说道:“那苏大人要赶快去了,这里离司天监尚远,要些时候才赶得到。”苏颂点点头,也来不及收拾,就推着桌子回去,我赶紧上前帮忙。 “今晚发生的事情,端木大人切莫要说与外人知道,切记!切记!”苏颂忽然对我说道,我笑道:“苏大人放心,端木秀不是不知轻重之人,事关重大,传将出去怕民心大乱,殃及社稷。”苏颂看着我赞许地点点头。 眼看着苏颂的轿子急匆匆地往皇城方向去了,我也就牵着马回家,晚风微凉,散散步也好。 一个天文现象就把这老先生吓成这个样子,我心里不禁暗暗好笑,当然不是笑苏颂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嘛。中国古时皇帝自称为天子,说白了就是老天的儿子,也就是说皇帝统治天下是代表了天神的旨意的。现在天象异变,解说起来,就是老天爷发火了,天上天下都要有大变,至于是为什么发火?有什么变动?那就要由司天监的天文学家来解释。 从这点意义上来说,古代的天文学家对于国家政权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呢。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这样的事情也只能让几个天文学家兴奋一阵子,影响力还远不如平常得多的流星呢。流星起码可以利用来泡美眉、表心意,这超新星爆发能有什么用?炸了不就炸了?就算是能炸出一个黑洞来,也关不了我们什么事情。 开封夜晚的街头依然是那么热闹,灯火明耀,喧闹满市,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们都享受着各自的生活。对于老百姓来说,九霄之上的变化其实与他们无关,谁做皇帝、谁做大臣都是无关紧要,衣食无忧、平平安安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醉道士、烂似泥,一杯三百六十日,太上老君都不识!”只见前面墙下围了一帮小孩,一边跳着笑着,唱着歌谣。 我正奇怪,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含含糊糊地骂道:“你们这群黄口小儿乱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47 唱什么?老君的名讳也是乱叫得的?等老子一个一个都抓来,教你们怎么唱!”人群中站起一个人来,摇摇晃晃的,看来还是靠在墙壁上才勉强直得起身。看那人装束,倒真是一个道士,只是道服污浊不堪,头发凌乱,脸上乱七八糟的也看不清楚面目。 那道士怀里抱着个硕大的酒葫芦,伸手作势去抓那些小孩,小孩子们哄笑一声,各自散开逃去,道士犹自念叨道:“不要跑,道爷来教你们怎么唱。” 我忍俊不住笑了,原来是个嗜酒贪杯的落魄道士,宋代崇尚道教,这开封城里大大小小的道观就不少,只不过这么落魄的道士还是第一次见到。 牵着马继续前行,那道士忽然撞撞跌跌地走近来,说道:“这位公子请留步,贫道见公子天庭饱满、双目明湛,必是富贵之人!”我心里好笑,只要不是瞎子,看我这身衣饰装束,好马精鞍,也知道我是富贵之人啊,还用得着你来说? 也不理会他,只是往前走,那道士却不罢休,伸手拦住我的去路,人还是摇摇晃晃的。我看他醉得厉害,也懒得计较,摸出一张交钞递给他说:“道长还是找个地方去歇息吧,在下有事,恕不奉陪,还请道长让一让路。” 那道士并不接,只是摇头,盯着我看,一双几乎难以睁开的眼睛里竟然透出些神光来。我心中一凛,将右手收回放到腰间火枪上,却听到那道士说道:“公子隆准凤颌,骨相清奇,依贫道法眼看来,决不是凡世间的普通富贵,似有成仙之体。不知公子有意学道否?”我听到他前面说的,心想你是不是还要说我双耳垂肩、两臂过膝,有帝王之相啊?不料他却最后冒出一句劝我学道的话来,大出意料。 不过他如果说我有帝王之相倒也不算天方夜谭,凭借我的现代知识,要在这个世界上拼搏一番的话,也不是没有机会啊。再说了,就算不去打什么天下,建立起我纵横天下的商业王朝,也可以勉勉强强称得上有帝王之相嘛,嘿嘿。 至于什么成仙修道之类的话,那就根本不能够打动我一点了,我是现代人,对这个丝毫不信,也没有兴趣。估计是因为宋朝人崇信道教,又看我像是个富贵公子,升官发财之类的谎话可能对我没多大作用,就用仙道学说来诱惑。 我微微笑道:“在下不信道,道长心意领了,就此告辞。”说完纵身上马,越过他身旁往前而行,懒得和这喝醉了酒的道士纠缠。说不定这家伙明天一觉睡醒,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说了些什么话做了些什么事了。 “公子不要急着走,贫道修仙日久,说的话绝无差错!”那道士跄跄踉踉地跟上一步,口舌还是不太清晰,在我背后含含糊糊地嘟哝道:“刚才贫道观测天象,有客星犯宫,天象大变……” 我骤然听到他后面说的那句话,心中一惊,赶忙停住马回过头来,却看到他歪歪斜斜地躺倒在地上了,嘴里还嘀嘀咕咕的。 我赶紧跳下马,上前几步扶住那道士,只听到他低声嘀咕道:“皇舆震动,天下变乱将起……”渐渐听不到声音,鼻息如雷响起,却是睡着了。“道长,醒醒!醒醒!”我哭笑不得,只得用力摇晃他,盼望能够将他弄醒来。 当然,这只是愿望而已,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醉鬼,哪里能说醒来就醒来的? “这位公子不必担心。”旁边已经围上来几个人,当中一个中年人说道:“这道士难得有一日不醉的,在这里已经有一年多时间了,大家也都看得习惯。只要找个地方让他躺下,没两天就好了,弄得几个钱又去买酒喝。”“多谢大叔,不知道这位道长法号怎么称呼啊?”我问道。那人答道:“我们也不知道,只是叫他醉道士。这个道士平时帮人算算命,开开偏方,也还灵验,只是得来的钱全都喝酒了,要不怎么也不至于落到这般地步。” 原来是这样,看起来他并不是那种只知道招摇撞骗的货色啊,至少就凭他刚才说出的天象来看,还是有那么一些本事的。 不能就让他躺在街上啊,在两个街坊的帮助下,我们把他抬到左近一家小客栈里,要了间房子让他睡好。我付了几天的房钱,想了一想,又把自己的名帖给了店老板,要老板等那道士醒了之后交给他。 回到家里我又开始画设计图,现在我倒像是一个工程师了,写写画画挺忙的。这回要设计的是天文望远镜,其实这么称呼实在是名不副实,这玩意儿就比我现在正在制作的普通望远镜大上好几倍而已,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技术,根本不够天文望远镜的级别。 这种望远镜准备做三架,一架留在工程院自己用,一架作为贡品呈献给皇帝,拍拍马屁。另一架则送给苏颂,算是拉拉关系吧,再说他也用得着。 这一画就直到了子时,喝过胭红送来的冰镇银耳莲子粥,顺便摸摸她的小手调笑几句,又接着看了几页书才睡去。 第二天我还在梦中就被江越叫醒,说是朝廷中有人来传旨,要我到紫宸殿参加早朝,商议国家大事。要我参加早朝?我赶紧翻身下床,洗脸漱口、穿衣理容,一下子就搞定了,临出门又往口中塞了一个胭红匆匆端来的糕点,就随着禁卫军士兵赶往皇宫。 高大空阔的紫宸殿里今天特别的热闹,估计平时没有资格早朝的官员们都被召来了,大部分都是我没见过的生面孔,熟人也不少,好一阵问候寒暄。 但是皇帝和好几位朝廷重臣都没有露面,大概是在后面紧急商议什么事情吧?会是什么事情呢?是不是辽国、西夏大举入侵?还是哪个地方发生了大规模叛乱、农民起义? 回忆了一下历史,钟相、杨幺起义是在南宋,还是岳爷爷亲自镇压的呢。宋江的水泊梁山好像只是一帮小土匪,没有《水浒传》里面那么夸张,还不值得这么兴师动众。还有就是方腊起义了,但那和宋江都是一个时期的,也就是在现在小皇帝的儿子宋徽宗手里发生的,离这时候还远呢。 想来想去,好像在北宋发生的大规模农民起义只有王小波、李顺了,到底是什么时候却不记得不清楚。 “司天监的几位大人也还没有露面,是不是昨天发生了什么天变啊?”前面有个大臣低声说道,我站在最后排看不到他是谁,听到这句话我(炫)恍(书)然(网)大悟,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不过这人算是厉害啊,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正是,翰林制诰苏颂大人精通天文,现在也没有露面,必定是被皇上召进去商议了。”“程大人昨晚注意天象没有?”“惭愧惭愧,偏偏昨晚家中有事,没有注意,何大人可见到了什么异常?”“下官也是惭愧,没有注意到。”这时百官都悄悄议论起来。 看来消息封锁得很严,还没有人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大事情,这也同时说明,事情不是一般的棘手啊。 我突然想到,现在正是变法派和保守派争斗激烈的时候,这次客星犯宫的天文奇观发生得这么巧,必定会被用来做为攻击对手的手段。古人都迷信天命,上至皇帝、下至走卒皆是如此,说不定这次天象异变会导致政局变化呢。 忽然百官一阵骚动,我从人缝中看去,只见一行大臣从侧门后走进大殿来,各自在位置上站定,正是那一批被召进去的官员。 “皇上驾到!”随着宦官尖嗓子的喊声,年轻的大宋皇帝缓步走上龙座。真是奇怪,为什么历代的皇帝都喜欢用宦官来传召喊话呢?那嗓子一点气势也没有,要我的话就用一个虎背熊腰、声若洪钟的侍卫官来喊,多有威风。不过记得原来看的描述古代欧洲的影片里,那些国王或是皇帝都是用侍卫来喊话的啊,难道这就是文化不同而导致的国情不同? 心里胡思乱想着,身体随着群臣一起行礼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卿平身!”皇帝的声音传来,我抬头时看了一下,只见他眉头紧锁,颇有忧愁之色。 “昨晚司天监观测到天文异象,苏颂大人、欧阳越大人以及其他几位于天文历法精研的朝廷官员都观测到了,并且苏大人当时就赶往司天监对核,确认无误。”开口说话的正是当朝宰相王安石。开篇说了几句,还没有说到正题上来,但是殿中众人心中都一紧,心中都知道这必定是一件大事情。 “据司天监观测,紫薇宫突现客星,皇上急召我等商议。诸臣认为,此兆表示我朝可能有谋逆之徒作乱,现有紧急条律,告知百官。”话还未说完,大殿内立刻就议论起来,王安石说的话也被淹没其中,听不清楚了。 “微臣以为,此兆是上天警示我朝,应当顺行旧法、休息养民,方能得上天眷顾,祖宗庇佑。”王安石还站在前面宣读条律,一位大臣就站出来大声说道,我一看,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保守派人物司马光。 司马光开了个头,这一下大殿内可热闹了。两派大臣纷纷站出来大声说话,极力发表自己的意见,反驳对方的论点,个个面红耳赤,十分激烈。 这个,简直比西方国家议会的辩论还要激烈好几倍啊,开眼界了!我心想。 第五十五章新知新物 现在的紫宸殿中气氛异常火爆,而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旁观者。没办法啊,我毕竟只是皇帝身边一个小小的亲侍文官,要在朝堂之上喷唾沫星子还不够资格呢。 眼下我能够站在这里看戏,可以说是得到了皇帝恩准的,这里面任何一个官员品级都比我大。唔,皇帝显然不会无缘无故地叫我来呆在这里,肯定是先让我仔细观察朝廷中两派大臣的情况,到时候还会把我叫去询问意见。 从刚才听清楚的一条条律来看,王安石显然是想借这次客星犯宫的天象,约束保守派诸臣对的朝政的评议,也就是说不得象原来那样随意抨击新法的实施了。保守派的人物都不是傻瓜,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就站出来反驳。 我发现,虽然变法派得到了皇帝的支持,但是在朝廷诸臣里面并没有优势,甚至还略逊于保守派。而保守派中重臣不少,还分为两部分,最激烈的是以司马光为首的逢新必反的极端保守势力,再就是苏轼、苏颂等人的温和保守派。要不是欧阳修、富弼、韩琦等原来那些朝廷重臣辞职的辞职、外放的外放,没能站在这里,变法派恐怕更加撑不住场面了。 双方矛盾的焦点就在于对这次天象异变的解释上,如果按照王安石的说法,全国就要进行戒备,控制言论,显然是有利于新派的。而按照司马光等人的说法,这次天象就是上天对新法不合天意的警示,要赶紧改弦更张,回到旧制上来,要不然老天爷和大宋朝的列祖列宗都要发火了。两边都不乏才学渊博之士,争论起来都是引经据典、洋洋洒洒,抄录下来的话都可以当作古文范例了,只是谁也不能说过谁去。 可惜在我这个人眼中,这些说法都很无聊,要不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我真会要伸个懒腰,打个哈欠说声:“列位大人慢聊,俺下线睡觉去也!” 皇帝一直不吭声,只是稳稳地坐在龙椅上看着阶下群臣争吵,眉头紧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争吵到最后,皇帝宣布散朝,两派只达成了一个共识,就是召集众臣在司天监再观测一次天象,由专司天文的学者们作出最能让大家接受的解释。 散朝以后,我特意走到苏颂面前施礼问好,苏颂拉着我笑道:“昨晚事出突然,我们聊得不曾尽兴,今天端木大人若有空,还请再次光临敝舍。” “苏大人学识渊博,在下同大人交谈受益良多,大人府上是一定要再去拜访的。”我说道:“今日却另有要事,在下城外的印刷作坊尚有些事情处理,还有工程院也要去看看。” “工程院?这是何去处?”苏颂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惊讶地问道。我回答道:“这工程院是在下设立的一个专门制作设计新奇物品的场所,昨天作为礼物送给大人的罗盘,就是这个工程院制作的。”“真的?”苏颂又惊又喜道:“既然有这个地方,那还等什么?快些带老夫去见识见识!” 看这位老先生的神色,急切得就像是发现了新玩具的小孩一般,那兴奋的表情一点都不做作,我也有此意,正好一同去。 今天有幸观看了这种政治上的争斗事件,我觉得最好是不要参与其中,祸福难料,还是自己顾自己闷声发大财吧。 看现在的形势,推行南洋计划必须得放一放了,天象显示凶兆,朝廷上下观点尖锐对立,正是全力保持戒备维护稳定的时候,这种向外扩张的计划肯定不会有多少支持。而这种情绪蔓延到民间,权贵富户们也会谨慎行事,我的股份筹款大计恐怕也难顺利实施,虽然就凭自己也可以去做,但是那太费时间金钱,一点一点地发展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没关系,我现在自己还正忙着,而且现在进行航海的技术储备也不够,比如说用来测定方位的六分仪就还没着落。本来以为这个问题好解决,可是后来细细想了,还真不好办。在地面、海面上进行精确定位就要先确定经纬度,没经纬参数怎么知道自己身处的位置啊?对于我来说,经纬度的确立好办,就以开封皇宫中的中轴线为零经度好了,其他的可以照搬现代人使用的经纬度划分,但这个别人没法理解啊。说来说去,首先要证明地球是个圆形体,还有地球的大小体积数据,其他的事情才好办。真是难煞我也!总不能我也像麦哲伦一样驾驶几条小船环球一周去证明给国人看吧?就算老天保佑我们不被渴死饿死病死杀死,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大家相不相信还难说呢。至于地球直径和体积的计算据说有公式可循,不过很可惜,我是一窍不通的,谁上学时会注意那个啊? 当然没有六分仪也可以航海,要不那些先祖们是怎么干的?据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48 称咱们殷商时代就可以航行到美洲去呢,不过那还只是一个说法而已,没有证实。而且那也太危om险了,安全系数不高,也就是说发财致富的风险过大,决不是我的经营风格。 这么一来工程院就显得更加重要了,那些设计制作出来的新奇玩意儿都是有潜在市场的,每一种产品形成市场规模之后都有巨大的利润,而且安全快捷。就凭这些,我端木秀富甲天下的计划就绝对不是梦想,嘿嘿。 苏颂显得特别的性急,本来还准备在酒楼里一起吃点饭喝点酒的,他不肯,非要现在就去城外工程院看个仔细。 “今天朝堂上可真热闹啊!”路上我不禁感叹一声道。提起这件事情,苏颂脸上略显忧色,说道:“客星犯宫,非是寻常天象,凶险异常。只可惜王介甫公和司马君实公互不能容,新旧两党借此互相攻击,不能以眼前危机为重,实非朝廷之福啊。” 我心想您老先生就不用担这个心啦,天上冒出一两颗星星有什么了不起的?宇宙大爆炸以来不知道有多少星星诞生和衰灭了,正常现象。什么天道地道的,人间发生的一切争斗都是自己闹的。 可惜这些话不能说出口,我只得岔开话题,说起我的水力印刷机来,苏颂的兴趣立刻被激起,朝廷大事暂且放下了。 临时话题让苏颂稍微改变了一下主意,既然印刷作坊和工程院都在一处地方,就决定先去看看我的水力印刷机。这水利印刷机现在可是闻名遐迩,别的印刷作坊一个月才能做完的事情,这家伙一两天就搞定了,在普通人看来,简直就是奇迹。 苏颂到底是懂行的,看到那一组组有条不紊运转的机械,观察一会,说道:“原来这些都是通过大小不同的齿轮来实现的,倒与我那报时仪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点头道:“正是正是,苏大人不愧是行家,一眼就看出其中奥妙。”苏颂捻着胡须笑了笑,又上前仔细看了一番。退回来时几乎撞到一个手里搬着一版已经排好的铅字的工人身上,人倒是没受什么惊吓,立刻就被那版铅字吸引住了。 “这就是我这印刷作坊使用的铅活字排版术。苏大人请看,这些铅字都是可以拆卸移动的,如有排版错误,当时就可以纠正过来,非常方便。”我叫那工人把铅字版放下,一边指点着给他看一边说道:“这些铅字铸成后可以重复使用,有不同的书籍印刷只需要重新排版即可,速度极快。不像原来的印刷要用上好木板雕刻,只能做一次使用,既慢又浪费,效率不可同日而语。”苏颂连连点头,不住地啧啧称赞。 “难怪一千卷的〈太平御览〉如此繁浩,端木大人不到月余时间便排版印刷完成,非人力所能达到啊!”苏颂说道。我赶紧对开封城方向拱手施礼道:“苏大人过誉了,我不过是做了些微末之事,幸得皇上赐我〈太平御览〉全稿,否则也绝无可能做到这么3u.快。” 苏颂哈哈笑道:“端木大人办事牢靠,皇上才会以珍本见赐。我们这就去那工程院瞧瞧罢,老夫见猎心喜,未免有些心急了。” 我们都笑着迈出印刷作坊大门,往不远处的工程院房舍走去,可以看到院子旁边草地上,一帮人正在挖坑挑土忙个不停。 在坑边站了一会,苏颂问道:“端木大人在这里挖上一个大坑,不知是做何用途?”我微笑道:“这是在挖一个沼气池,现在说来难以解释清楚。等这沼气池完成以后,一切准备就绪,我再将其中妙处演示给苏大人看,便可知其究竟了。” 进了屋内,我从桌子上拿起一个一尺多长、前截粗后截稍细的铜制圆筒,递到苏颂手中道:“苏大人看看这个。”苏颂拿在手里翻看一阵,奇道:“此为何物?是何用途?” 我比划着说道:“请苏大人将这个末端放在眼前,这头对准窗外远处那棵树,闭上一只眼睛用另一只眼睛往里面看就成,看过之后,苏大人自然知晓其用途。” 苏颂将信将疑,按照我说的去做,当他把眼睛放到圆筒上看去时,只听得他“哎呀”一声,脑袋立刻往后摆,几乎将手中圆筒抛下。我早有所准备,不过这老先生自制能力还算不错,没有真的丢开手,比那两个最先使用的工程院里的人要好。 “怎么、怎么回事?”苏颂惊异不定,失声喊道:“那树干怎么一下子便到了近前?”我嘿嘿笑道:“苏大人有所不知,此物名称叫做望远镜,又有个俗称叫做千里镜,人通过里面的玻璃镜片观察远处事物,可以将原来大小的物体在眼中放大十余倍。有了此物,发生在数里之外的事情,均清晰可辨,犹如眼前发生一般。” 苏颂还是惊疑不定,又把望远镜慢慢地凑到眼前,再往远处看去,依然是一声惊叹,但这次没有把望远镜挪开。只见他不自主地伸出另一只手向前,似乎是要去抓住什么东西,身体也向前靠到了窗台上,口中不住惊叹道:“太奇妙了!真是太奇妙了!” 嘿嘿,自从前天这个望远镜制作出来以后,我已经好几次看到同样的情形上演了。我还要做一个更加精致的去送给叶筠妍,看看美女看到这样新奇的事物会是怎么样一副表情,会不会也同样呢? 唔,叶筠妍有了之后明毓郡主也肯定会要一个,那是想都不要想就知道会发生的事情。不好,这小丫头该不会用了望远镜到处去乱瞄吧?估计是会的,万一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生挑眼可别怪我啊。 给她送个小的倍数不高的,做得精致点让她不至于起疑心,我心里暗自打定主意。 苏老先生习惯了一点以后,看出了兴致,拿着那望远镜到处去看,又忽然说道:“糟了!这里面的物体看起来甚为模糊,该不是坏了吧?”我笑道:“那是因为您看了距离不同的物体,只要将这个细一些的圆筒稍做伸缩调节即可。”苏颂连忙按照我说的方法调试,又是不住口地赞叹。我笑嘻嘻的站在一旁,等着他兴奋够了,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来,但还是不停把望远镜看来看去,啧啧地称赞。 “这望远镜的基本原理便是通过玻璃镜片聚光,将远处影像放大,所以,切忌将望远镜对准太阳等强光观看,否则会烧伤眼睛!”我特意强调道。苏颂点着头,把摩着手中的望远镜道:“端木大人真是学究天人,老夫今日又是大开眼界了。” 我笑道:“既然苏大人认为晚生的东西还可入您法眼,这望远镜便送与苏大人作为晚生的一点心意了。”苏颂忙将手中望远镜放下,正色道:“不可不可,老夫决不可受这希罕之物,端木大人的心意心领了。” 我赶忙说道:“苏大人请勿多心,大人精研天文,这望远镜对大人观测天象极有用处,晚生这也是物尽其用。况且这望远镜也不会是什么稀罕之物,晚生将要组织人力,大加生产销售,很快就会普及开来的。” 苏颂点点头道:“端木大人一片心意老夫知道,那就等端木大人将这望远镜多生产些数量之后,苏某再在端木大人处购买便是。” 我一愣,随即明白苏颂的意思,当下深深施礼道:“晚生谨遵苏大人意愿。” 第五十六章商场风波 在我研制纺织机的房间里,苏颂看到那一架由木料、金属制作的构件组成的机械发生了兴趣,又仔仔细细地观看了一阵,向我问了几句话。我这一阵正在想这个事情,说得兴起,从资料保管室的柜子里将图纸取出,和他慢慢讨论。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后,我早感到腹中饥饿起来了。再看看那苏颂兴致不减,丝毫没有流露出要歇息一下的意思,估计要靠他老先生自觉停下来是不可能的啦。只好自己说道:“平时晚生在这里设计构思的时候,因不愿耗时麻烦,所以吃饭颇为简便。若苏大人不嫌弃,也在这里一同进餐罢?只是太过简单了些,不成敬意。” 苏颂抬起头看看窗外,轻轻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笑道:“老夫的老毛病又患了,忘记了时辰。这个时候,时间是万万耽误不得的,有些充饥的就好,哪里说的上什么敬不敬的?倒是老夫打扰你们了。” “这是什么?”苏颂好不容易分开注意力,又被那张特制的设计桌上放着的几件物品吸引住了,问我道。 嘿嘿,这几件玩意儿您老没见过吧,说起来倒是简单,就是天平秤、圆规、三角尺和游标卡尺。不过我这几件计量工具上面没有分米、厘米、毫米等现代的计量单位,所用的单位是按照中国传统的尺、寸、分、毫等等,不然除了我没人看得懂啊。这个还没什么,毕竟还是十进制的换算方法,最让我头痛的,就是那个一斤十六两了,每次我都要用纸笔算上一阵。天晓得古人为什么要弄这么个麻烦的换算法,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按照标准画的要求来设计制造各种机械产品,这些计量工具是非常重要的,我还是特意从工部取来的计量标准。至于他们的标准是怎么发展来的,我就没有去仔细考据了。 这几件物品虽然有些粗糙,不及现代产品那么精确,但是也相当好用了,反正现在我也没打算发展什么高精尖的东西,够用就行。 我将这几件计量工具向苏颂一一作了解释,当然了,什么海外奇宝之类的借口就不好一再使用了,只能厚着脸皮说这些东西都是我自个儿发明设计的。 “端木大人真是天纵奇才啊!”苏颂由衷地夸奖道,幸好我现在的表情控制能力已经炉火纯青,居然没有闹个脸红。 这一天苏颂可是尽兴之至,一直呆到暮色降临才和我一起回城,路上还兴奋不已地说个不停。 小横桥边有一处院子,就是吕周在开封的住处,也就是京华报业名下的《京华快报》编辑部。吕周现在在等待朝廷授职,而眼下朝中官员冗多,要轮上他们这些门路不多的新第进士估计是明年的事情了,所以他也可以将主要精力放在报纸编辑上。这报纸可是个新鲜事物,很对吕周的胃口,编辑部设在他住所里就是他自己提出的。 在朝廷里面干能有多大前途?我想,现在是王安石变法才开始没多久,正是大力提携投合他的兴趣的人,吕周是属于保守势力的,肯定不会被重用。我们一帮人在一起喝酒时聊起过这个事情,吕周等人都不以为然,说当今皇帝英明,很快就会意识到当前政策的失误而改变做法,他们依然有大展宏图的机会。 唉,说这话的时候他们可都是一脸的激昂和信心,我却是有话说不得,历史上的神宗皇帝虽然两次将王安石罢相,可是新法推行并没有被改变。等到英明的皇帝陛下驾崩,保守势力重新抬头,那得到十五年以后了,大家都成中年人咯。 吕周房子里只有他的小妾如霞和几个丫鬟仆役。这如霞说起来倒有一番故事,当初她是水西桥一家妓馆里的当红歌伎,我们吕仁兄无聊时去溜达散心,正好碰上有恶少耍赖调戏她,侠肝义胆,立刻就上前制止。那帮恶少自然不会罢休,两边打了起来,吕周势单力薄吃了点亏。不过吕周虽然是读书人,却并非手无缚鸡之力之辈,性情豪爽,很有几个江湖朋友。于是他们又找到那帮恶少打了回去,据说把那帮家伙打得都在床上躺了不少时日,那一架轰动开封。可惜那是我来开封之前的事情,没有亲身参与,遗憾遗憾。 俗话说英雄惜美人,美人爱英雄,更何况我们吕大公子不仅有英雄气概,还是在太学读书的举子,可谓文武兼备,前途无量。在郎情妾意的基础上,经人一说合,吕周便将如霞从坊中赎出来,正式纳为侍妾了。 今天我来到这里主要是为了一件酝酿已久的大事,那就是我花费不少心血写成的《南洋记略》。正确的说,这本薄薄的小册子是以我为主,在穆罕默德大力协助下写成的,里面很多的情况都来自穆罕默德的描述。而且,文章的语句文法还经过了吕周和贺铸的润色加工,毕竟这不是写计划书和奏章啊,只需要把事情说清楚明白就成了。 不过想起来皇帝第一次打开我写的奏章的时候,脸上微微有些笑意,那当然不是赞许欣赏的笑了。当时皇帝说道:“端木卿家自幼离乡,又久居海外,这文字句法也算是不错的了,难能可贵。” 《南洋记略》里面都是说的南洋地理概况、国家民俗、物品特产等等,由北至南,从和大宋朝接壤的安南说起。唉,说起来,这安南在汉唐之际本来是华夏邦土,只不过后来中原混乱,割据日久,独立成国了。接下来是占城、暹罗、蒲甘、爪哇、满拉加、麻逸等主要国家,还有一些大的岛屿,都各自详细述说。尤其是对这些地方的物产珍奇,珍宝象什么宝石、玉石、黄金、白银、珍珠之类,特产象香料、水果、稻米、药材、海鱼等等,还有大象、犀牛、孔雀、大蟒、鳄鱼等珍禽异兽,花了不少笔墨来铺陈描述。 各国家的政权民众构成、城市海港商埠、海路风向气候都有比较详细的说明,以及如何从杭州、明州、台州、福州、泉州等地前往南洋等地。总而言之,极力将南洋的好处、特征都介绍给众人知晓,当然,注意事项也得说清楚,我又不是打算骗人去丢命的。 “看了子晰兄写的这册〈南洋记略〉,连我都想要往那里走一遭了,不胜向往啊!”贺铸靠在椅子上笑道。嘿嘿,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嘛,我心里暗自高兴,当然你贺主编是不能走的,要不找谁来帮我打理我的文化事业呢?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要安排印刷出版事宜了,我的打算是先印三千册,看销售情况再加印。不过吕周、贺铸认为我的计划过于保守,吕周认为至少可以印五千册,贺铸更加有气魄,说至少也得印六千册,可能还不够。看起来,经过前一阵的经营,他们对于传媒出版的前景更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49 加具有信心,对于市场的把握比我还要大胆了。 合计到后面,决定先印五千册,我比较相信他们的判断,毕竟他们都是和书本打交道的读书人,对这方面的潜在市场很有眼光。 其实我们都保守了,这册《南洋记略》发行以后,五千册很快就销售完毕,各书坊不断的要求加印,说是外地的书商们都来要书了。这书立刻成为了畅销书籍,风头不亚于咱们后世风光一时的《文化苦旅》,以至于当时但凡读过几本书的人,要是说起家中没有收藏《南洋记略》,都会觉得很不好意思了。 我自然是更加兴奋,这第一步好得出乎意料啊,虽然现在时局不太看好,但是我不急,慢慢来吧。 不知道是不是应了那句祸福相依的老话,当我看着那份销售报告乐得合不拢嘴的时候,江越神色紧张地跑到编辑部来找我,说是江大伯有急事禀告。 “到底是什么事情?”路上我问江越道。江越摇摇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伯和薛小姐今天午后急匆匆地回来,紧张得不得了的样子,只是叫我赶紧来请公子回去,说是耽误不得,要当面告诉您。” “哦?”我心中大为奇怪,难道是玻璃行出了什么事情?能是什么事情呢? 江大伯的办事能力是没话可说的,薛莲这些天来也熟悉了不少,我早已经放下话去,玻璃行以后就由薛莲来处理一切事务,什么都是她说了算。现在又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看起来好像是关系重大,所以他们才来找我。 薛莲和江大伯都在我的房间里等着,我刚走进门,薛莲就迎上来急急忙忙地说道:“子晰不好了,出大事了!”神色急切倒不像是装的。我哈哈一笑道:“什么事情不得了的,天底下又有什么事情能让薛女侠担心受怕的?” 忽听得身旁“扑通”一声,我一转头,只见江大伯跪倒在地上,泪流满面说道:“是我没管好作坊,让公子失望了。”我大吃一惊,赶紧抢上前将江大伯勉力扶起说道:“大伯不要这样,这岂不是让端木秀折寿吗?大伯起来慢慢说,什么事情都不怕,总有办法解决的。是不是作坊里出事故死人了?” 薛莲说道:“倒不是死人,更加厉害些,伙计们在市面上发现和我们‘水晶坊’一模一样的玻璃品了!” 一模一样的玻璃品?我下意识的问了句:“是不是从波斯进来的?”薛莲摇摇头,江大伯颤抖着从旁边桌子上拿来一个玻璃瓶递给我,说道:“公子请看,这是伙计从市面上买回来的,和我们的一模一样。” 我接过来仔细观察,果然,这个玻璃瓶和我们“水晶坊”的产品极为相似。只是在玻璃的纯净度上、色彩处理上以及造型加工上不及我们的,“水晶坊”毕竟做了这么段时间了,我平时又极注意技术的提高和积累,而这个显然要粗糙些。但是这个玻璃瓶明显要比波斯的玻璃制品纯净度要高,穆罕默德带来的波斯玻璃瓶我们都见过,一眼就辨认得出来。 看上去,这个玻璃瓶就像是我们刚开张那会儿制作的产品一样,我心中一紧,难道是我的玻璃原料配方泄漏了?我把目光投向他们,他们也看出了我眼光中的疑问,都默默地点点头。江越也在旁边看着,突然说道:“一定是有人偷了我们的配方!公子的配方和波斯人都不同,别人怎么可能知道?” 江大伯还是神情萎靡,流着泪说道:“一定是,一定是配方泄漏了!都是我不好,没有注意到。” 我心念急转,上前扶着江大伯坐下,说道:“大伯别太过自责,这玻璃原料配方并非是什么复杂的东西,有心人只需多加注意,也可以推测个十之八九出来,不一定就是别人偷走了我们的配方。”薛莲看我并不显得震惊,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子晰有什么办法吗?” 我微微一笑道:“就算是玻璃配方泄漏出去,也不是天塌下来了。现在玻璃制品的市场基本由我们‘水晶坊’控制,在技术上和管理上别人更是没法和我们比,怕什么?就算天底下人都知道了玻璃的制作方法,但有人想要动摇我们还没那么容易。” 薛莲面露赞许点点头,说道:“到底是子晰有大将风度,临危不乱,你说的是,不管比什么,我们都不怕。”我说道:“当然这件事情也要注意,不知道生产这个玻璃瓶的作坊在哪里?是哪里的本钱?”江大伯回答道:“那个伙计当时也动了疑心,稍微问了两句,那里的老板警觉的很,半点风声不露,他怕打草惊蛇,就买了个回来和我说了。” “干得不错!”我点头称赞道:“这个伙计干得很好,颇有头脑,记他一大功!这事不急在一时,我们慢慢打听,不要惊动了他们,让他们警觉起来就不好办了。” 薛莲立刻说道:“让我去!我抓了那老板,不怕他不说实话!”我吓了一跳,这姑奶奶想干什么啊?严刑逼供?这可不行,现在你可做不得锄奸杀贼的女侠啊。 “薛姑娘莫急,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山人自有妙计!”我笑道。 第五十七章忧喜交加 薛莲和江大伯他们出去了以后,我自己倒上一盅凉茶,坐在桌子旁慢慢思考问题。 刚才我虽然在他们面前表现得极为镇定,但其实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的脑袋里几近一片空白,胸口上顿时感到堵得难受,心慌意乱。只是现在他们都等着我拿主意,我决不能有慌乱失措的表现,不管有没有办法,先稳定人心再说。 唉,想当年我在做业务的时候最头疼别人依样画葫芦的抄袭,买东西时最怕碰到假冒伪劣商品,没想到到了九百年前还能碰上。 被仿制的事情其实早就有了,那是我的“明晟”煤火行开张后不久,生产的蜂窝煤和小煤炉都在开封城里风行起来,很快就有人进行仿制。不过那时候我并不在意,蜂窝煤那么简单的东西别人一看就懂,想不让别人仿制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次玻璃制品被仿制却是个大问题,要知道,玻璃制品成本低廉、售价不菲,加上市场广阔,又只有“水晶坊”玻璃行一家生产,可谓坐拥金山。我的各种新产品试制开发,各项生意的拓展都要花大量的银钱,而玻璃行所赚取的利润就是我的收入主要来源。这么一来,玻璃制品市场就有人加入瓜分行列,利润肯定会下降,伤脑筋啊。 更可怕的是,玻璃配方的泄密说明已经有人盯上我这个迅速崛起的开封新富了,说不定早有预谋,很早就安插了内线在玻璃行里。要知道我虽然对工人们管制不严,但是是按照流水程序来生产的,主要原料的调配是一批人,控制熔炉熔制的是另一批人,吹制玻璃制品的又是另一批人,除了几个主要的管理人员,一般人不可能知道玻璃制作的全部细节。 就算真有人能够从我们的原料采购上推测出玻璃的主要配方,也很难从别的渠道得知玻璃溶制所需要的温度,必须要有亲身参与熔制过程、并且熟知火焰颜色表示温度高低的人才知道。这会是谁呢?能够接触到这些内容的人有那么几个,但是都不太像啊,再说我也不能乱怀疑人,凡事是要讲证据的。 其实就算是找到了幕后人也没多大作用,这时代没有什么专利保护之类的概念,谁规定了只有你可以生产玻璃制品啊?打官司要求官府介入就不用想了。只能是说让我清楚了对手是谁,明确了竞争的目标,是打垮对手还是让出市场,那就要看自己的能耐。 说起来,薛莲说的办法倒是最直接最不花精神的,运气好的话一下子就可以挖出幕后指使人来。不过我可不想薛大女侠重操旧业,要让人知道了“水晶坊”的二东家是个红拂女、扈三娘之类的巾帼人物,那些顾客们该怎么想? 越想越心烦,各种念头纷沓而至,唉,我这是怎么了? “公子在吗?,有位苏大人要见公子!”外面听到守门人的声音,苏大人?莫不是苏颂?我赶紧整了整衣帽,快步来到前庭,果然是身着朝服的苏颂在庭中走来走去,一脸的喜色。 “苏大人光临寒舍,端木秀未得远迎,失礼、失礼!”我赶紧上前见礼道。苏颂哈哈笑道:“是苏某来得冒昧。实在是有一件喜事,本来要等圣上旨意传达,苏某按耐不住,就向圣上请了旨径直来找端木大人了。” 我吃了一惊道:“原来苏大人是奉旨前来,苏大人快请上座,臣端木秀恭听旨意!”赶紧吩咐江越等人道:“快摆香案!” 底下一帮人立刻慌乱起来,要接皇帝圣旨啊,这么大场面我们可都没见过,包括我在内,估计个个人都是兴奋得心里怦怦乱跳。苏颂笑着摆摆手道:“端木大人莫急,这不是皇上正式下的诏令,大人同我一起来看看即可。” 原来如此,早些说嘛,弄得我们都虚惊一场,我脑门上都有不少汗珠了。 苏颂从大袖中取出一卷黄帛,在我面前展开来,一边说道:“今日老夫陛见皇上,皇上说起前天端木大人进献的望远镜、天平秤等物,龙颜大悦,着实夸奖了端木大人啊。” 我脑海中又想起来那天皇帝看到望远镜的情形,嘿嘿,平时看不出,这年轻皇帝看到了真正激发他乐趣的物品,竟然是那么开心。全然不顾那些威仪体统了,嫌周围宫墙树木遮住了视线,拿着望远镜跑到皇宫内最高的明霄台和紫徽台上四处去看,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些什么,哈哈大笑,乐不可支。我和一班黄门、侍卫、宫女们都紧紧地跟着他,随侍的内府杨总管更是跑得气喘吁吁,大家都好好的运动了一次。皇帝是个极聪明的人,立刻就联想到这种望远镜可以在军事作战上派上大用场,只要视野开阔,就可以先于敌人发现对方行动踪迹,使自己更加隐蔽。即使是在两军对阵之时,使用望远镜也可以更加细致的观察敌军的部署和调动,以便己方作出应对策略,好处显而易见。 想到这上面,皇帝更加高兴了,当即就拍板定购三百只,准备分发各级统兵将领。 皇帝高兴的直接后果就是将我的显谟阁“呆子”去掉,擢升为显谟阁直阁,我心里可是感激万分,这个称号要好听多了,喊起谢恩来精神也好了许多。由于我同时进献的天平秤等物,皇帝本来还要授予我一个正式官职的,不过我极力推辞了,理由就是我现在在经商,如果再做朝廷命官的话恐被人非议。皇帝想了想,也就准了,另外给了个朝议大夫的散职,五品的,比我以前的那个云麾将军要低些,而且由武职变成了文职。 管它呢,品级高点低点我是无所谓的,反正我又不靠你大宋官家吃饭。 苏颂见我在认真看皇帝的旨意,坐到旁边坐下,端起茶杯喝着茶。我之所以特别认真看,一是因为怕看错了内容,必须看清楚皇帝的意思,二是古人写字都不用标点符号,如何断句对我来说是一件麻烦事情,虽然混了这么久了,还是要特别留神才行。还是标点符号好用啊,古文中一两个汉字就可以表达一句话的内容,这么一连串的字写下来,要是不注意的话,很容易读错意思的。 忽然想起小时候听过的故事,说是有个人在他人家中做客,应为天下雨不能成行,只能一留再留。主人不高兴了,又不便开口说出来,便写了一幅字,上书道:“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不过没有标点符号断开,客人见了念道:“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当时听了是哈哈大笑,不想到这样的尴尬我是亲身体会了,只不过自己特别小心,看文字时心中一再核对,至今还没有闹出过笑话来。 唔,现在在书籍印刷出版中采用标点符号显然不是时候,肯定会被那些士人学子反对的,不过我可以考虑先在报纸上使用,报纸是面向大众的通俗文字,比较好过关。 “这些天新旧两派对于客星犯宫的天象争论极为激烈,今天皇上召我便是谈论天象之事。”苏颂见我看完,放下茶杯缓缓说道:“当时皇帝便拿出了望远镜,询问我是否能用这个来观测天象,是不是会更加清晰确切?” 我听到这里,不由得说道:“皇上英明!”苏颂也微笑道:“老夫听到皇上这么一说,也心思豁然开朗,心想着望远镜能将远距物体放大十倍,若能再做得大些,可至百千倍,岂不是将夜空之中的微萤之光看得更加清楚?” 我心想你老人家信口开河啊,这望远镜又不是做得越大就望得越远,其中原理我并不十分清楚,能做成现在这种望远镜都是试验了好些回才成功的。不说别的,就说光学镜片的制作研磨就不是一件小事情,小镜片还好,做大几倍的话,光玻璃的透光率能不能保证就是一个麻烦事,更不要说打磨成适用的镜片了。 光学玻璃的制作虽然原理简单,但是想当年俄国人可是花了一百万法郎才买回来这个秘密的呢,幸好我还知道这个故事。 苏颂似乎发现了我一脸沉思的样子,连忙问道:“是不是这望远镜做大十分不易?”我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不过苏大人放心,既然皇上将这副重担寄托于我,端木秀必当竭忠尽智,协助苏大人达成皇上的旨意。”皇帝在上面说得很清楚,是要你苏大人为主,我端木秀为辅呢,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那是当然!你我能携手同为皇上效命,正是我们做臣下的应尽的本分。”苏颂也点头说道,神色颇为诚恳。又道:“端木大人在这方面造诣远胜于我,此事如何实施自当有端木大人来拿主意,即使有何失误,苏某来担待便是。大人只管放心,皇上早下了旨意,如要人手银钱,只需向司天监报告支取。” 看来这位大学者还没弄明白望远镜的原理啊,以为只是花费太大的问题,唔,以后他就会慢慢知道了。当然,朝廷出钱也是应该的嘛,总不能要我去贴钱吧? 不过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50 他刚才说的有事由他来担待,言辞恳切,令我好一阵感动,象这样长者上级,怎么那会儿听都没听说过呢?既然如此,大伙儿就努力干起来吧。 送别苏颂,我心中轻快了许多,刚开始听到玻璃被仿制而导致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 现在想一想,我来到这个世界上以后发展得太过顺利了,就算碰到些小麻烦,也凭着我比他们多了九百年的知识和信心搞定。在旁人看来,我这个家伙确实是神奇之至,见闻和知识都远远超过其他人,过得久了,连自己都飘飘然起来,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才致使刚才那个打击让我思维有些混乱,手足无措。我闭上眼睛深深一个呼吸,这个问题算不得什么,来就来吧,ho怕ho啊?心情竟然一下兴奋起来。 当下回到房中取出纸笔,开始构思所谓天文望远镜的设计。虽然只是普通望远镜的放大型号,但制作起来也不容易,玻璃镜片的形状以什么样为最佳?物镜、目镜之间的距离该调节到什么位置才好?天文望远镜体积太大,必须要有一个稳定坚固的大支架,同时要方便转动和移动,还要有方便观测的座椅等等。 虽然这种天文望远镜还是很简陋,但是比起伽利略他们那时代的望远镜还是要好多了,用来进行简单的天体观测应该是合格的,至于更精密的,那让后人去想办法吧。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晚上,胭红叫我去吃饭,我这才从桌边站起身。“胭红你的歌舞队排练得如何了?”我顺便问了另外一个事情,胭红的双眸中立刻闪耀出神采来,笑道:“公子现在就可以去看看,胭红定不会让公子失望的。”胭红这些天一直在毓筠名绣坊旁边的院子里排练歌舞队表演,她干得特别的投入,听叶筠妍说,效果相当不错。可惜我这阵子太忙,根本没有时间到毓筠名绣坊那边去,据说郡主小姑娘还生过气。 我也笑道:“我自然信得过胭红,反正我是全权委托给胭红了,哪里还用得着去看?只是想去参观参观胭红费心的成果,可惜没时间啊!”胭红轻轻嘟嘴道:“公子总是忙,说了好几次了,也不见去。” 见她容态娇俏可爱,忍不住伸手在她吹弹可破的脸颊上轻轻抚摸道:“胭红莫急,等我处理一下现在的事情,再过两天搬家了,安定下来,我一定去看看。” 胭红面色羞红,将头微靠在我手掌上,过得半晌,忽然问道:“我刚才听莲姐姐说外面有人仿制我们的玻璃,是不是会给公子造成很大的影响啊?” 我微微笑道:“胭红不必担心,这点小事情能会给我造成多大影响呢?还比不上胭红在我面前皱一皱眉头呢。”她禁不住一笑,低了头说道:“既然没什么事就好。胭红这就去布碗筷了,公子快来罢。” 第五十八章针锋相对 晚饭我们都是在一起吃的,薛莲、江大伯他们都是眉头紧锁,连一贯喜欢嘻嘻哈哈的穆罕默德也沉默了些,整个桌面上,好像只有我的神态最为轻松。 “你们不要这么苦着脸好不好?”我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笑着说道:“没什么好担心的,你们看我都不担心,小事一桩,怕什么呢?你们胃口不好,我可就要挑好吃的下手了。”薛莲奇道:“子晰你真的不担心?”我停下筷子哈哈笑道:“那是自然,这么点小问题都能难倒我,我还混什么?你们只管放心,我自有办法!” “那就好!”“那我们就更不用摆出一幅担心的样子了!”穆罕默德的话音才落,立马就有几双筷子挟向最味美的菜肴。只有胭红见状噗嗤一笑,说道:“我就知道,没什么事情可以难住公子的。”今天的菜肴特别可口,是她亲自下厨做的,可能是担心我吃不下饭吧。胭红手艺虽好,但不常下厨做菜,倒是每晚我的宵夜是由她亲手熬煮。 结果直到碗干盘净、饭饱酒足,我们再也没有说任何有关于玻璃上面的事情。 胭红给我端上煮好的浓茶,我坐在书桌旁思考了一阵,虽说是不担心,但办法还是要有的,该怎么对付这个情况呢?我们生产的玻璃制品种类极多,既有高档的观赏用玻璃制品,也有低档的家用玻璃制品。而就目前情况来看,对方仿制的玻璃物品就属于家用的低档产品,象玻璃瓶、玻璃杯、玻璃镜等等。很明显,现在他们还没有足够的技术实力来生产高档产品,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技术积累很快就可以达到的。 相比之下,普通玻璃产品薄利而多销,产品更新也极快,高档玻璃制品产量少但是利润丰厚,更是品牌信誉的象【炫|书|网】征,两者皆不可轻弃。 就这样,在普通玻璃产品的生产销售上打压对方,迫使他不得不把精力放到这些产品上来,也就使得对方迟迟不能集中力量发展高档玻璃制品。这叫做攻其必保,掌握主动嘛,让他们随着我的规则行事。 突然想到,这对手到底是谁呀?如果他是一个财势雄厚的家伙,那么很快他就可以形成大规模的生产,现在的情况很可能只是因为他还没有完全掌握生产技术而已。如果大量的玻璃制品涌现在市场上,不得不说,降价销售就是势在必行了,这可不是件好事情。 当然,降价销售对于他们来说,更不是好消息。对方的生产才刚刚开始,投入的资金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迫使他把资金回收周期拉得更长,难以进行进一步发展,我的高档玻璃市场就更难被侵入。 唔,还是要想办法弄清楚对手的身份底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现在的情况可是我明敌暗哦,这可不行。 我在房中慢慢地来来回回踱着步子,这种方式似乎可以让大脑皮层更加活跃些,有助于思考,而且还有益消化。 我现在掌握着报纸这个威力极大的广告媒体,[5.1.7.z.手.机.电.子.书]可以用来打广告促销,进一步确立“水晶坊”的品牌效应。唔,我突然想起,对方肯定也会采用我原来那种发传单竖标志的广告方法,那些促销手段自从我使用过以后,开封城里很多商家都竞相仿效,不算新鲜了。 对了,我要将“水晶坊”玻璃行玻璃配方失窃的事情传播出去,反正也是瞒不住的,当然主要是在各商家之间流传,就说我们在暗地在查访干这事的人是谁,给对方造成一定的舆论压力。在这个时代,虽然没有尊重专利权的说法,但是对于偷盗欺骗等不法行为还是一致反对的。这样就迫使对手很难利用公开的途径,从而不得不花更多的成本、更大的代价去发展自己,让对手在时间和金钱上付出的代价更多,也就可以说是我的胜利。 坐下来喝了一口茶,香醇的余杭龙井让我激动的思绪稍微平缓了一些,能够碰到这种事情,说起来也是一件调节气氛的好事,不至于太过单调。 现在想起来,我以后的目标是发展大型的贸易实体,生产部门的事情我不会去花很多心思了,控制了市场也就等于控制了生产。说到底,玻璃行只是我完成原始资本积累的途径而已,就算多几个竞争对手也无关大局,我依然可以控制住。而我和岳父大人合作实施的“百盛”贸易商行正在筹划中,不久就会完成,到那时候,开封城的商业格局可就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还有银行业,虽然现在有不少资本雄厚的钱庄商号都办理各种借贷汇兑业务,但那显然太过狭窄,对于商贸生产的发展所起作用还不算很大。只可惜我现在资金和能力都远远不够,不然的话,我可以办一家真正意义上的银行,用投资来引导生产贸易活动。可惜上回向皇帝建议成立御银庄的建议未被采纳,要不然,历史上第一个国家银行就可以运作起来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嘿嘿笑出声来,想和我斗?这个时代的人再聪明,也不能同我九百年时间的历史资本比较啊。不知道我的对手到底是个什么人物,说不定,他真是凭着自己的聪明琢磨出了玻璃的制作方法,中国这么大,这样的聪颖之士不能说没有。如果真是这样,我倒是可以考虑和他一起合作合作,争斗毕竟伤神,和气生财嘛。 想到这里,我心情彻底放松了,看到胭红还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单手托腮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何发笑。我上前拉着她的小手,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笑道:“今天夜色正好。走,叫上莲姑娘、穆罕默德他们,我请你们吃宵夜去!” 开封城里夜市的点心小吃可是大大有名,想我当初来开封第一个晚上就在吕周的带领下见识过一番了。随着我在这里生活得越来越熟,随着吕周他们在外面也吃得惯了,哪个地方的哪一种菜味道最好,哪个夜市新添了新鲜小吃,几乎是如数家珍。 我们住的院子往城中心走,一路上有好几处夜市,满街都是叫卖声,百味羹、头羹、新法鹌子羹、三脆羹、二色腰子、虾蕈、鸡蕈、浑炮等羹、旋索粉这类羹食是这一带的特色。 州桥东大相国寺前有签鹅鸭、签鸡、签盘兔等等,就像我在以前吃过的烧烤串食类似,不过没有那么辣。还有像炒兔、葱泼兔、假野狐、金丝肚羹、石肚羹、假炙獐、煎鹌子、生炒肺、炒蛤蜊、炒蟹、渫蟹、洗手蟹等等风味也多。 州桥西郑门附近的夜市更多花色,有玉棋子、群仙羹、假河鲀、白渫齑、货鳜鱼、假元鱼、决明兜子、决明汤齑、肉醋托胎衬肠沙鱼、两熟紫苏鱼、假蛤蜊、白肉夹面子茸割肉,以及胡饼、汤骨头、乳炊羊、羊闹厅、羊角、腰子、鹅鸭排蒸荔枝腰子、还元腰子、烧臆子、入炉细项莲花鸭、签酒炙肚胘、虚汁垂丝羊头、入炉羊羊头等等,数不胜数。 我们一行五人顺着街道走来,一路颇引人注目,穆罕默德自然是最招人注目的形象了,相比之下,我和江越倒显得普通。薛莲早已习惯不佩剑,现在也是长裙软袖,和胭红走在一起,引来无数青年子弟的目光。 薛莲、胭红和穆罕默德都比较喜欢吃蟹,现在也正是时候,再加上大相国寺门前热闹非凡,大家就一致决定在这里觅一处当街的地方坐下来了。 我、穆罕默德和江越三个都喝酒,唤那店家妇人只管将好酒打来,再将几盘香熟肥蟹端上桌子,添上几色炒兔丁、煎鹌子等菜肴。穆罕默德等待不及,蟹刚上桌,双手便抓起一只肥蟹剥开来吃着,胡须上满是油腻,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那开心欢悦的样子,正是我想要的效果,事业上的疙疙瘩瘩,决不能影响到朋友之间的生活交往,天塌下来,酒还是要照喝的。 正欢欣间,忽听得耳旁一个声音说道:“端木公子好胃口啊,美酒佳肴,何不邀贫道同桌而饮?”我们都侧头去看,只见一个脏兮兮的道士径直走到我身旁,拉张凳子坐下,同时伸手抓起一只螃蟹剥吃。我这才将他认出,原来就是那晚我遇见的那个醉道士,不过今天倒不见有醉态,估计是没有找着酒喝的缘故。 胭红轻声叫唤一声,连连拉我的衣袖,脸上显出嫌恶的神情。看看江越的表情也差不多,穆罕默德则是没有注意,只有薛莲盯着那道人,目光炯炯,颇感兴趣。 “道长来得正好!”我不禁笑道:“几日不见道长,道长康健如昔。能与道长同桌而饮,是在下的荣幸,店家,再添副碗筷、打两斤酒来!”那道士连忙摆手道:“两斤怎够?多打些、多打些。”嘴里还咬着螃蟹,哼哼唧唧地听不太清楚。“那就五斤?八斤?那就八斤吧!”我看着他点了点头,对店家说道。那道士飞快地从腰间摘下酒葫芦,递与店家道:“将这个也打满,一定要打满!” 醉道士一口气喝完一大碗酒,心满意足地砸咂嘴说道:“酒兄、酒兄,多日不见,可曾想念贫道否?”听到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话,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端木秀还未曾请教道长法号如何称呼?”我们互敬一碗酒,我问道。“什么法号不法号的,贫道庄元贞,田庄的庄,元亨利贞的元贞。”醉道士头也不抬一下,自顾自的喝酒吃蟹,忙得不亦乐乎。 “上回得知道长善观天象,今晚星空灿烂,不知庄道长可看到了什么奇异天象没有?”我又同他各干一碗酒,再次问道。 庄元贞这才抬起头看我一眼,问道:“你上次是不屑一顾,怎么今天又感起兴趣来?莫非是想要考究贫道不成?” 我哈哈笑道:“考究不敢,只是那天天象奇变,端木秀便有缘结识道长,今日道长又与我有缘相见,想来是天数使然了。”我心里暗笑,天命云云我是全然不信的,不过这道士似乎有些货色,待问他一问,看他说出些什么来,是对是错,到时候再问苏颂不就知道了吗? 那庄元贞表情倒显得肃穆起来,仔细看了看我的脸,说道:“贫道不敢说观天识地,但是于面相却颇有深研,上回对公子所说的话,一丝一毫也不假。” 我动了些好奇心,问道:“既然道长说在下有成仙之体,不知道这修仙之事作何种解说?”庄元贞回答道:“昔时黄帝向广成子问修仙之道,广成子答曰: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必静必清,无劳汝形,无摇汝精,乃可以长生。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心无所知,汝神将守形,形乃长生。天地有官,阴阳有藏,慎守汝身,物将自壮。我守其一以处其和,故我修身千二百年矣,吾形未常衰。入无穷之门,以游无极之野。吾与日月参光,吾与天地为常。人其尽死,而我独存。能修成此道,方成仙体。” 他说了那么一大堆,只把我听得瞠目结舌,不由得说道:“虽然还不清楚道长所言,不过听起来就这么难?那还是不做神仙较好。” 庄元贞也笑道:“修仙之路,既不是你想修就能修成的,亦不是你想不修便可放弃的,冥冥天数,谁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51 能知之?” 说得那么玄乎?不知道我无缘无故地掉到财神宝殿里面,算不算是冥冥天数啊?我有些头大,忙说道:“修仙之事以后再提,今日端木秀却想向庄道长请教客星犯宫之天象当作何解?”声音在后面低了下去,毕竟这是朝廷大事啊。 庄元贞神色越发的严肃,也轻声说道:“此事非同小可,紫薇乃帝星,有客星犯宫,则表示天下有叛乱之危。公子请仰看天空,那边便是紫薇宫所在。”我们一起抬头看去,只见天空中漫漫群星之中,忽然有几点星光划过天空,倏然消失在夜色里。 “这就怪了!这几颗流星却又是从何而来?”庄元贞失声叫道。我也抬头紧紧盯着星空,心想,那好像是流星雨啊,只不过消失的时间太快,又有点不像,总不会是ufo之类的飞行器吧? 第五十九章暑日访客 庄元贞忽然叹了口气,说道:“贫道细观这客星,颇具妖异之色,有许多不解之处,看来还得回山面见师尊请教才行。” 越说越玄乎了,星球哪来的什么妖异不妖异的?不过是醉道士自己心里存了这个念头,所以才看什么都觉得不正常,迷信的人就是麻烦。我忍不住说道:“日月星体运行,不过是依照固定的轨迹循环而已,哪里有那么多附和的说法?天上星辰何止千万,只不过人们大部分都看不到罢了,其实那些星星一直就在那里,并不会因为地上的变化出现或消失。以在下看来,偶尔有那么一两颗突然被人发现的,也不过是一种非常自然的天象,并无特别意义。道长无需担忧,我们只管喝酒便是。” “公子这番话贫道怎么听着糊涂?”庄元贞奇道:“星体运行固然有迹可循,但天空星辰闪耀,又岂会有看不到的道理?莫非这星星有时发光,有时又不发光?” 我呆了一呆,心想这个现在很难解释啊,要是有了天文望远镜,倒可以让你亲眼看看。当下说道:“天上星辰亮度各有不同,有的亮些有的暗些,许多较暗的星辰便被明亮的遮住。常言道月朗星稀,就是说因为月亮太过明亮,相对之下星辰的光芒较为淡弱,以至于有些星星看不见。”醉道士歪着头看看我,“哦”了一声。 “其实不管白天黑夜星辰都在发光,只不过白天太阳的光辉远远超过其他星辰,将天空照亮,所以白天连月亮的光芒都被掩盖住,更不用说更为暗淡的星光了。”我接下去说道,连同醉道士庄元贞在内的一帮人都停了酒食,光顾听我说话了。 庄元贞抓着乱蓬蓬的头发想了好半天,说道:“端木公子所言似乎极有道理,只是贫道愚昧,总还是想不透。不行不行,今天就到这里,等贫道想个通彻之后再来请教!”说完抱起他的酒葫芦,一只手抓了几根签兔肉,摇摇摆摆地径自走了。 “公子好厉害!几句话就让那骗吃骗喝的邋遢道士没话说了!”江越拍掌笑道,其他几个人的眼光中也都透出敬佩的神情来。 这又不是什么高深学问,只不过和这个时代的天文知识完全不同罢了,所以庄元贞才难以理解,估计换了苏颂也好不了多少。 不过薛莲和胭红目光中的崇敬之色让我自我感觉好了很长一段时间,江越和穆罕默德就懒得提了,他们的目光哪能有那么强的刺激效果? 现在天气刚入秋,但白日里还是那般炎热,下午大家都不太出门,呆在家里躲避日头。第二天早上我就布置了玻璃行危机的应对方案,情况不明之前要以不变应万变,除了加强管理、稳定生产以外,重要的就是打探对方的底细了。 薛莲对这个任务特别感兴趣,连忙说她在开封城里有几个江湖朋友,可以帮忙查探查探,然后立刻就出门而去。看来女侠好{炫&书&网}久没有舞刀弄剑了,不免有些手痒。江大伯这个关头是不肯休息的,老早就赶到玻璃作坊里去了,穆罕默德和江越等院子里几个小伙子说是要去河里游泳,大热天的也不怕太阳晒着。 我一身凉绸短衫躺在屋内竹榻上,隔着细竹门帘,院子里树丫上的知了叫得人烦躁不安,再加上闷热,思考问题也没法集中精神。真无聊啊,连个电扇什么的都没有,可惜现在还不能进入电气时代。脑袋里乱糟糟地想着,手中蒲扇摇着摇着便渐渐慢了下来,人也有些迷迷糊糊了,连扇子没拿稳掉到地上都不知觉。 忽然感到一阵风扇过来,伴随着一丝幽幽清香,我知道是谁,转过头笑道:“胭红你怎么不休息?上午在绣坊里排练歌舞还不累吗?”胭红轻摇着蒲扇,说道:“不妨事的,刚才打了一会儿盹,看到公子这里没一个人。她们也真是的,这会子都去歇着了。” 我嘻嘻一笑道:“现在胭红很像女主人呢。”胭红面色微微泛红,嗔道:“公子还要笑话我,我回房子了。”虽然这么说话,人却没有动作。 此时我心中不由得浮现出胭红初来之时的情景,那时候的她可要拘束得多,如今自然随意,更显娇媚动人。脱口说道:“我可没有笑话你,我觉得胭红这个样子最好,比先前要好多了。记得胭红最初来的那些时候,人不知道往哪里坐,手不知道往哪里放,像刚放出来的小兔子似的。” 胭红扑嗤笑道:“好啊,你这又是在笑话我了!”当下伸出拳头在我胸口上轻轻擂打几下,我不禁情欲大动,伸臂将她揽入怀中,顺势将她两片红唇紧紧噙住。 她在我怀里微微扭动着躯体,不像是要逃避,倒更像是要我更加热烈一些。情投意合之际,便是良辰美景,其他的也就没什么必要挑剔了。 “公子,有位姓杨的客人来访!”院子里大声传来通报,我脑门一凉,怎么这么倒霉?酷热的天你就不怕中暑吗? 胭红又羞又急,赶紧推开我恋恋不舍的手掌,一边伸手去整理已经敞开的上衫,一边说道:“不要了,怕被人看见的。”我还是舍不得,搂紧了她笑道:“怕什么?就说我没时间,让那人下回来就是了。”她挣扎不肯,再可不像刚才那种半推半就的举动。我只得放开她,眼看着她羞涩满面地往里屋进去,起身提过茶壶往肚子里猛灌了一通,好让情绪平静下来。 看来我的桃花运还没有到盛开的时候,我心里叹着气,穿好长衫,往前庭去了。 访客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衣冠考究,颇有些气势,我还没看清楚他,就见他抢上一步,施礼道:“小民杨汉平拜见端木直阁大人!”一听到这个直阁的称呼,我心情也好了些,还礼道:“杨先生来访,端木秀未能远迎,还请海涵。” 杨汉平肤色古铜,一双眼睛更是炯炯有神,看上去就知道是个精干人,但举止从容不迫,又看得出是个读过书的人物。 “未知杨先生找我有何事指教?”两人分主宾坐下,我问道。杨汉平连忙站起身来,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放到桌子上,封面是套色彩印的南洋地理简图,正是我那本才发行不久的《南洋记略》。只听到他说道:“小民旅居开封,正好碰到这本书发售,一见之下,不由得惊喜万分,这才冒昧来拜见大人的!” 看了我的书就来拜见我?难道是我的fans?想不到这个时代的人也喜欢来这一套,当然这个可能性不很大。我一时间捉摸不到他的意思,只是随口问道:“杨先生是闽浙人士?”我听他刚才说话的口音像是那边的,和苏颂的乡音有些相似,所以这么问。杨汉平回答道:“正是。小民祖籍建州,寒家世代在江淮两岸、闽浙沿海诸郡做水运、海运生意。”“哦?”我一下子来了兴趣,说道:“原来杨先生也是经商之人,我们算是同行了。” 杨汉平忙说道:“端木大人乃是朝廷重臣,小民不过是一介平民,怎么能和端木大人相提并论?”我也笑道:“杨先生这话就有些不对了,我们同为经商之人,自然当以同行相称。这样罢,我们也不分什么上下官民,我看杨先生似乎要大我几岁,称呼你一声杨兄便是。”杨汉平有些激动,忙说道:“端木大人如此抬爱,小民万分感激!” 我哈哈一笑,见他说话直爽,当下问道:“杨兄就是为了这本书来找我?”杨汉平回答道:“端木大人且听汉平细说。小民一家世代皆从事航运,在杭州经营的‘长顺合’市舶行已有七十年之久,直到我身上已是四代。家父只我一子,希望我能在科举上有所建树,只可惜我生性顽劣,屡失家父所望,读书未成,也灰了心。家父亡故后接手家业,经商倒还用心上力,十年来将家中产业扩大了两三倍。” “经商从仕,均为有益黎民百姓的途径,何必定要去参与科举仕途?杨兄经商有道,当是能人,我觉得杨兄的选择是对的。”听到我这么说,杨汉平不由得上前一步说道:“端木大人所言深得小民之心,当真为汉平之知己也!” 我笑道:“杨兄太客气了。”心想我这个人看法本来就与这时代的人不同,不过能遇上这么一位喜欢经商的同道,倒也是一件让人欢欣之事。 杨汉平又接下去说道:“小民除了用心经商以外,还喜欢到四处周游历练,数年前在沿海经商之时,曾经下过一回南洋,深为当地的风土人物所吸引。再加上自己又是做的水运海运生意,所以一直就很关注南洋的形势,希望有哪天能将我大宋的商舶遍及南洋各地,不教天竺和大食人独占了那里。只不过自己见识短浅,力量有限,虽然有这个想法已久,却一直未找到付诸实施的途径。” 我不由得专注起来,想不到,这个人也有我类似的想法。看他说话时双目有神,表情坚毅,颇为激动,便可以推断他确实是说的真心话。 “所以当小民一见到大人所著〈南洋记略〉之时,当真是如获至宝,兴奋不能自已,立刻便买了十余本准备带回杭州去。后来又听说端木大人官寓就在左近,立时生出拜会之念,便冒冒失失地来拜见大人了。” 一番话把我也听得心情激荡,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嘛,好难得碰倒志同道合的人,我们立刻就聊开了。 慢慢地知道,杨汉平家的“长顺合”市舶行在江南地区是很有些名气的,在各地设有十来处分号,经营规模在同行中名列前茅。共有大小一百多条船舶,可在沿海江河航行的五千斛商船有三十多艘,能出远洋的万斛大海船有六艘,其他的也主要都是千斛以上的商船,船工水手一千六百多人。因为每年都要运送许多货物到开封城来,所以在开封也设有分号,这次杨汉平就是到开封分号来处理事务的。 万斛海船,大概就是载重二百五十吨左右、排水量四百来吨的海船了,这在宋代是很典型的商用海船,跑长途海运的大多是这个类型。但我还是觉得太小了,在我看来,风帆商船要达到八百到一千吨的排水量,载货量要到五六百吨,这才是最经济适用的,对付南海地区的热带风暴才有一点把握。 “大人所说的两万斛、三万斛海船汉平没有见人造过,不过听说在泉州有家专门跑南洋的船行有两万斛的海船,这是极罕见的了。”杨汉平想了想说道,我想你还不知道咱们后世造过大得惊人的宝船吧,据说那可是八千吨级的巨型海船了。明代的船舶建造技术并没有特别的提高,也就是说,既然明代造得出,那么宋代也应该有这个能力,八千吨的船就算了,一两千吨的应该不成问题。主要是北宋这时候海运还不够发达,海运是到了南宋才真正兴旺起来,所以还没有要建造巨型海船的市场需求。 当然,有了我就不同啦,要我去乘坐四百吨的小船?大风大浪的谁受得了?坚决不干。我不建造像维多利亚级那样的四千吨级大船,但也不能太小了,鸦片战争中英国人的主力战舰就是一千多吨级别的,这个级别应该够用,也比较好造。 说得兴起,我从房中取来望远镜给杨汉平看,直把他惊喜得赞叹不停,连说在海上有了这件宝物可就要方便很多了。 不知不觉谈到了华灯初上,我留杨汉平吃晚饭,两人又在饭桌上讨论起来。因为已经有了详细的海路图,有经验的船工水手也不缺,那么最重要的就是适合的航海工具和有条不紊的行动计划了。 “明州是江南最大的海船建造地方,那里有经验的造船师傅非常多,我回去了就去看看,应该可以将大人设想中的这种海船建造出来的!”杨汉平认认真真看了我画在纸上的海船草图,较有把握地说道。 那就好,我笑道:“那我就可以开始考虑组建南洋商行了!” 第六十章志同道合 “南洋商行?”杨汉平问道,他听到我说这么个名词,一时间还没明白,。 现在我的计划有了变化。当初产生建立南洋商行的念头的时候,是想建立一家官商合一的垄断性贸易实体,而且采用股份制向社会筹款。但是现在看来,这有些不太现实,朝廷中现在两派争斗得极为激烈,皇帝也无心他顾,我若提出这个计划,反对的人一定比支持的人多得多。当今政局不明,准备作为资金来源的权贵富户估计也不会把很多钱投资进去,若贸然实施,搞不好会就此夭折,所以还是暂时搁置这个计划为妙。 不过搁置这个计划并不等于就放弃南洋了,现在杨汉平的来访让我心中又冒出来一个主意,不妨和他合作,一起开辟南洋市场。先从小计划开始嘛,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 如果和他合作,现在这个南洋公司的规模显然就要小些,股东就我们两个而已。等到生意做稳了,在南洋市场扎下了根基,就可以考虑吸收其他的资本来源,将商行自身的实力迅速扩大。听杨汉平说,在泉州、广州等地有不少做南洋贸易的商家,规模有大有小,等我们的南洋商行在同行中独占鳌头以后,就可以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52 考虑将他们这些商家整合起来,集中力量开拓南洋市场,这样也是一条途径。 杨汉平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虽然规模小了些,总比我白手起家要好,那些在海上航行经商的经验可不是光用钱就可以换得来的。 当然现在我和他还只是初次见面,虽然看得出他这个人很不错,是那种能与之合作的人,还是要更深入了解了以后才可以推心置腹。我把我最初构想中的南洋商行略微介绍了一下,杨汉平直听得连连点头,说道:“端木大人真奇才也,这么一来,就可以将有意在海外经商的人都组织起来,远比一盘散沙的经营方式要好得多,而且也避免了无意义的内耗。以我大宋国力,要独霸南洋市场并非遥不可及的事情。”我笑道:“可惜这只不过是个构思而已,真正要实施起来,还有很多困难,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 杨汉平想了想说:“端木大人说的是,要办成这件事,非得有天时人和不可,朝廷和权贵的支持都必不可少。若组织得不够完善,有了疏漏的地方,很容易功败垂成。” 我惊讶不已,心想这杨汉平确实是个人物,点头说道:“杨兄眼光果然厉害,一眼就看到了其中要害所在,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迟迟未能将之付诸行动。”杨汉平又说道:“小民有个冒昧的建议,端木大人可以先从小入手,先自行组织一个商行开展南洋贸易。有了稳定的生意后,一旦得到朝廷的支持和权贵们的金钱投入,发展起来也有章可循。” 我哈哈笑道:“杨兄高见,来,先干一杯!”杨汉平忙道:“小民如何当得上大人高见二字的称誉,若不是大人点播在前,汉平也想不到这上面来。”两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胭红又上来将酒杯斟满。 “我亦有此意!”我在心里定下主意,杨汉平显然是个极好的合作伙伴,至少我们可以开始有限度的合作,当下说道:“今日得逢杨兄,实乃上天助我。我原本想先在杭州设立一个商号,看看南洋贸易的路径,现在有了杨兄,我也就不必去绕那些弯子了。我想同杨兄合作一起创立南洋商行,不知杨兄意下如何?” 杨汉平怔了一霎,立刻又变得激动不已,站起来深施一礼道:“既然端木大人如此看得起小民,汉平自当跟从大人,唯大人马首是瞻!” 我忙拉他坐下,笑道:“既然我们合作创办南洋商行,也就是平等的合作伙伴,杨兄就不要再大人长大人短的称呼我了,我们互以兄弟相称可好?”杨汉平也是个爽快人,当下笑道:“那么汉平就冒昧称呼大人为端木兄了!”两人大笑,又互相敬酒。 我打算从自己下面的商行里挑选几个能干可靠的人,同杨汉平一起到杭州去参与南洋商行的建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按照我的构想,在明州定制一艘千吨级的大型海船。这艘船主要是作为实验船只,如果证明确实可行,以后就按照图纸进行批量生产。那边的事情由杨汉平来主持工作,先把基础打起来,等到时机成熟,我再过去和他商量下一步计划。 新船制造费用由我出,南洋商行的建立费用则由杨汉平负责,商行里现在需要的人员也由他来负责挑选和训练,他在这上面有经验。 我对造船所需要的花费和时间不了解,但杨汉平颇为熟悉,根据他的述说,现在造两条千吨级大型海船的费用我还是可以担负得起的。听杨汉平说,沿海海路的许多岛屿附近有不少海盗出没,抢劫行舟商旅,极为嚣张。看来我还得准备打造一批武器啊,将商船改造成武装商船,看谁敢来抢劫我端木商会的船队,一炮轰他个稀里哗啦。 一谈到造船上面,我的兴致更加高昂起来,虽然对造船一窍不通,还是一个接一个的将问题和想法提出,杨汉平惊奇无比,觉得我这个人想法实在太多啦。 杨汉平走后,我依然是情绪高昂,虽然今晚看不到月色,还是进屋里抱出吉他弹唱了一首“大海,我的故乡”。歌声一起,薛莲他们都围上来认认真真的听我弹唱,一直到听完,都热烈的鼓掌叫好起来。唔,既然薛大女侠都这么喜欢,那就表示这支歌还是适合在这个时代存在的。 穆罕默德情绪最为激动,拼命鼓着掌说道:“端木的歌真好,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刚看到地中海的情景,好像又听到海鸥的叫唤了,好听,好听!”又说道:“琴弹得也好听,很像我们故乡的乌特琴啊。” “穆罕默德先生,海鸥是什么样子?”胭红好奇地问道。穆罕默德想了想,双手比划着说道:“海鸥是雪白的,像鱼一样漂亮的身体,两只翅膀又尖又长,在海面上飞掠。”看他踮起那副肥胖硕大的躯体,展开双臂去学海鸥飞翔的样子,我禁不住一口茶全喷到了地上,笑得缓不过气来。 “那不是很像燕子吗?只不过是白色的。”薛莲也问道,她们难以想象海鸥的真实模样,大概是从穆罕默德的叙述看来,只有燕子最像了。“不是不是,不一样!”穆罕默德连连摆手说道:“燕子那么小巧,海鸥是雄健的鸟,不管海上的风浪有多大,它们总是在波浪上飞翔的。”薛莲又问道:“听说海上有吞舟巨鲸、兴波蛟龙,极为凶险,是不是真的?” 我和穆罕默德都笑了,我插话说道:“巨鲸倒是有,不过也没有大到吞舟的地步,最多吞条小木划而已,兴波蛟龙那就是胡吹了。海上虽然在起风暴的时候极凶险,但是风平浪静的日子也很多,尤其是海上的落日,最为美丽壮观。”薛莲她们立刻显露出无限向往的神情来。 胭红叹了口气说道:“要是我们能到海上去看看就好了,只可惜海洋那么远。”我哈哈一笑道:“别灰心,过两年我造一条最大的海船,带你们去海上游玩游玩!” 她们两个都惊喜起来,薛莲道:“真的?子晰你可不能骗我!”胭红则叹道:“还有两年呢,不知道我等不等得到?”我笑道:“胭红怎么说这种话?两年时间一晃就到了,那时候胭红才十九岁呢,有得玩的。” “端木你想做海运生意?”穆罕默德听到我要造海船,便问道。我把今天杨汉平来访的事情稍微说了说,并说了准备和他一起创办南洋商行,开拓南洋贸易的事情。 穆罕默德听了极为高兴,连声说:“好,好!我们家就一直在南洋做生意,我有很多亲戚和朋友也都在那里,端木你建立跑南洋生意的海船队,我也可以帮你。”我心中一动,我这个海外来客的身份可是虚构的,实际上对海洋的了解只限于原来从其他书刊媒体上得到的,到海滨浴场游游泳就算是接触海洋了。而穆罕默德不同,他才是真正的海外来客,在南洋也经商有些年头,对于海洋贸易的了解远在我之上。而且穆罕默德家在南洋几处要港都有商号,生意开展多年,颇有些自己的势力,这也是我可以借重的地方。 我当即说道:“穆罕默德,你要想加入,我请你做商行的大管事,算你的股份。”穆罕默德摇头道:“我们是朋友,帮你我不算钱。”我笑着一拍他的肩膀道:“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南洋市场大得很,我端木秀一个人怎么也做不下,需要很多的人来一起加入。还是那句话,众人拾柴火焰高,就这么说定了。” 风水轮流转,日日不同天,看来财神爷见我昨天运道不好,今天就给补偿了一些回来。杨汉平的来访,让我准备无限期推迟的南洋计划重新焕发生机,再加上穆罕默德的加入,新的南洋公司可以说是初具雏形了。 唉,要是杨汉平能晚来一个时辰就好了,难道这就叫做福无双至? 我看着胭红窈窕的身影,不由得心跳加速起来,可惜夜已深了,再说今天下午那种情趣已经不复存在,还是洗洗睡吧。 第二天天色有些阴,我一早就去了印刷作坊,那里正在排版钦定《太平寰宇记》,工程浩大,我可得认真看看。新一期的京华快报也刚较排完毕,开始印刷工作,贺铸也正好在那里看着。他这位总编很认真,所有的版面文章都要仔细考较,不容出现任何差错。报纸和刊物现在的发行形势极好,他这个总编也成了开封城里小有名气的人物,再加上诗文出色,人品风流,据称是当今开封城最具盛名的少年才子。 在工程院里,我特意看看正在试制的几件物品,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坐着给明毓郡主造好的马车回城里来了。 这小姑娘幸好不是在现代社会,要按照她这个看不得新奇物品的性子,别人还受得了啊?有多少钱就得花多少钱。不过话说回来,谁叫她老爸是王爷呢?就算一文不花,也有人将新鲜玩艺儿不断地送上门来,比如我就是典型的一个。 只是如果她并非叶筠妍的闺中密友的话,哼,那她就流着口水干瞧着罢! 我猜到这么闷热的天气里,明毓郡主是不会来毓筠名绣坊的,不过也好,正好省得她打扰我和筠妍。自从上回在拾翠园里两人缠绵温存了一回以后,又有好些天没有机会同筠妍亲热亲热了,唉,毕竟不是在二十一世纪啊。 这天下午我都一直陪着叶筠妍,帮她看衣服样子,一同研究饰品的细节,商量将要举办的服饰展览会的内容。觑得无人之际摸摸她的小手,亲亲她的脸颊,好一段快乐时光。 郡主的马车托叶筠妍遣人送去,我是懒得自己跑一趟了,只是陪着筠妍回到云阳伯府门口,这才策马回自家院子去。 我才进门,就听到身后江越的声音大声喊叫道:“公子,公子!出大新闻了!”现在他们都受了报纸的影响,都把才发生的事情一律叫做新闻,既然是大新闻,那就是发生了很重要的事情了。 不过江越素来喜欢咋呼,夸大其词是他的风格,很适合做记者的,所以我就像是没听到一般,继续往院子里面走。 “大相国寺外发生大新闻了!”江越赶到我身旁,大声说道:“一帮少林和尚同辽人打了起来,少林和尚三拳两脚就把辽国人打死了!” “说什么?少林和尚?”我大吃一惊,少林和尚,该不会是上次同嵩山派发生矛盾的那三个少林僧人吧?我的脑海中立刻闪现出智觉、智能、智方那三个和尚的模样来,那三人性烈如火,要真碰上了辽人寻事欺人,打起来是很正常的。 “你慢些说,事情的实际经过是怎么样的?”我不由得关起心来,问江越道。 第六十一章杀人事件 江越往自己身后一指道:“我是听小恒说的。”“妆品店的小恒?”我问道,心里有些奇怪,那小胖子平日里特老实,倒是难得听到有新闻从他口中说出来。 各个作坊里的奖励晋升制度执行得不错,再加上我的学校办了这么久,有不少青年工人都基本上可以识文断字了,所以我培养了不少可堪一用的人。按照他们的专长和性格,分配到新开张的作坊和店铺里面做事,都干得很好。象这个小恒,学会了识字算数,而他的性格又很安分细心,所以就派到刚开始营运的“念奴娇”妆品店里从事原料收购工作。 仿佛是要印证江越所言非虚,门外立刻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接着就露出了小恒胖胖的身影,看来他是一路奔跑回来的。可能是进门前听到了江越的话语,一进来他就喘着粗气说道:“公子您让我停会儿再说,我刚才要跑断气了。”满屋子人都哈哈笑起来。 不过他也知道我现在很着急听,所以坐下后马上就说道:“今天下午我和两个伙计到城北莫老板那里看我们进的香料到货了没有,公子您也知道,作坊里用得很多,我们刚开张时进的香料快用完了。穆罕默德先生要我们赶快去进,怕再过两天就没有香料可用,我们先去了原来供货的徐掌柜货行,他们那里也没了存货,就到莫老板那里去进。”我几乎要晕倒,现在不是听你作工作汇报啊小弟,赶快切入正题! 似乎看到我们脸色都有些不豫了,小恒赶紧说道:“到莫老板货行里要经过相国寺,我们正走到那边路上,离山门很近的地方,看到一大堆人在集市上吵什么,经过的时候一看,原来是围着一帮辽人在吵闹。” 我听他讲述,心想恐怕不只是经过吧?按照年轻人的性情,遇见热闹一定是要上前看个究竟的,就算小恒惦记着正事,其他两个小伙子也不会不动心,他们碰到这码事情还能错过? 围着辽人争吵?这可有些意思,要知道平日里宋人是不怎么敢惹那些辽国人的,不要说老百姓,就是身为朝廷官员,看到他们都是避让三舍。虽然这时候没有外交豁免权之类的说法,但一般来说,如果是辽国人和宋朝老百姓发生冲突,辽人不会有什么事情,但宋人肯定会被官府追究。当然享受这种待遇是要讲实力的,像党项人就没有这么高的礼遇,而大理、高丽等诸边小国的人一般来说享受国民同等待遇。 “我们过去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一帮辽番在集市上瞎逛,当中一个头目看到集市上卖果的小姑娘生得漂亮,便起意要买去做妾。公子您想想,那些辽番来到咱们大宋,咱大宋对他们是礼敬有加,可他们就从不干好事。”小恒说到这里,气冲冲的。 “是的,是的,你快接着说下去!”我赶紧接口道,要是让他这么一直抒发感情,那还得扯上多远? 小恒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茶,又说道:“小姑娘的家里人自然不肯,那几个辽番想用强抢人,当时集市上的人就把他们给围住了,不过看他们是辽国的,没有动手。那几个辽番看到大家都不敢动手,气焰就嚣张起来,那个头目仗着有几分力气,动拳打倒几个拦他的人,还是伸手去抢那小姑娘。” “辽番这么嚣张,你们怎么不上去打死他?”江越大声叫了起来,一双拳头还使劲挥舞两下,好像那辽国人就在他面前,被他一拳打倒似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53 的。小恒脸上有些红,声音低低地说道:“我们惦记着作坊里还有急事,又怕弄出问题了给公子惹麻烦,所以只是看了看。” 嘿嘿,我怕什么麻烦啊?又不是没有打死辽国人过。大不了再被夺去封爵、贬为平民,只是当场动手的肯定会倒霉,官司是免不了的。不过估计当时要是我一出面,那些辽国人也不敢做声了,这开封城里的辽国人就那么两拨,哪还能不知道我一招毙杀辽国喇嘛的端木秀?我微微笑道:“江越别打岔,你快些说下去,那些少林僧人这就现身了?” “那些?没有啊公子,是来了一个少林僧人,一身灰色的衣服,戴了顶竹笠。”我不由得瞧了江越一眼,这家伙果然八卦,才一个和尚从他口中说出来就成了一帮,再传得几次,还不定要变成什么内容。唔,看来是要培养他做个记者了。 江越看到我瞪他,赶紧缩了缩头,退后一步,不再吱声了。小恒又说道:“那个少林僧人是从寺外走过来的,大概是看到这边辽番行凶打人,就上前来喝斥制止。那辽番不识好歹,也不想想少林寺的神僧功夫了得,就上前拔拳朝少林神僧打去。那少林神僧也没有还手,只是往后面退,辽番一连打了几十拳都落了空。”“厉害!厉害!”这下不止是江越,旁边的老老少少们都喝起彩来。 “其实到了这地步,傻瓜都看得出少林神僧是在让着辽番。可那辽番头目就是笨蛋,以为少林神僧怕了他,见自己打不到,便吆喝旁边几个辽番上来帮忙。这回少林神僧可不客气啦,不过也真是厉害,我们根本没看清他使了个什么手段,那几个辽番就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一动不能动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那辽国人也没什么本事啊,刚才听江越一咋呼,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惊心动魄的战斗呢。[手机电子书网] “当时看到死了人,大家都怕官府来抓人,便一哄而散了,只敢远远地叫少林神僧赶快离开,官府来人看到了不得了。那少林神僧也没怎么样害怕,只是合掌说了句什么,就头也不回的往大相国寺里面去了。”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我看到他叙述完这段话,又不说下去了,只是端起茶杯猛喝,仿佛这段叙述消耗了他不少精力一般。“后来?后来我怕呆久了会惹事,就赶紧拉着他们两个往莫老板的货行里去了。回来的时候碰到江大哥,然后就来这里说给公子听。” 不过这少林和尚还真的手辣啊,一下子就把辽国人全都放倒了,听小恒的说法,还像个没事人似的。可惜我没有亲眼看到,那少林和尚耍的什么功夫,只消瞬间就打倒那些辽国人?要不等薛莲回来可以问问她,毕竟她是在江湖上混过一些时候的,可以猜测出个大概来。 然而薛莲一直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她打听仿制玻璃器皿的对手到底是个什么结果,看起来,薛大女侠又恢复她原来那种来去无踪的江湖本色了。 说起来也有意思,薛莲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动心的少女。但是现在我却没有这种感觉了,可能是来到开封后,认识了叶筠妍的缘故吧?当然,樊楼那梦幻一般的少女也占据着我的内心,只是我看她的时候是带有仰视心理的。 真是很佩服古代的部分中国男人,三妻四妾的怎么照顾得过来?当然话说回来,他们不像我,根本就不会在这个上面操心吧?这时代男尊女卑嘛,谁不听话休掉便是,那七出之例可是规定得死死的呢,河东狮吼毕竟只是个案,不能作为代表。 我对这件事情颇感兴趣,当下动身前往吕周家里和他商量,而且他那里消息来源广泛,可以听到更多的内容。 大相国寺外发生的事件到了晚上也传来了几个版本,有的说少林和尚三拳两脚打死了那几个辽国人,看来是个练物理攻击的和尚。但有的说少林和尚是用法术杀死了那几个辽国人,还煞有其事的说是用佛门禁咒,这是魔法版的少林和尚。当然还有说法是少林和尚并没有杀死辽国人,而是将他们渡化了,这是个唐僧版的少林和尚。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有人说开封府捕快到大相国寺找那个少林和尚,却看不到人,百般打听,寺内都没人见过有那个和尚进去,估计是大罗金仙下凡除害,遁空离去。也有人说捕快们找到了那个和尚,但是都不是那位少林神僧的对手,不得不放手离开。当然还有说法是少林神僧对捕快们晓以民族精神、家国大义,捕快们痛哭流涕,自愿退出大相国寺的。 可惜这时代没有dv啊,要不然来个现场摄录,事情前后就一目了然了,哪用得着这么去乱听瞎猜? 这倒是上报纸头条的好材料,只可惜我和吕周、贺铸他们商量半晌,决定我们京华快报还是先不做报道为好。毕竟现在朝廷对这起事件没有表明态度,万一惹出了祸事,落下个蛊惑民众的罪名,我们的报纸可就要关门大吉了。当然这起事件还是要关注的,各方渠道得来的消息都要认真整理核实,做好分析报道的准备工作。吕周说道:“明天我要到朝廷里走走,打听一下皇上和朝臣们对这个事件的态度。” 幸好今明两天不是出报纸的日期,要不然别人问将起来,自诩为关系民生国计、信息发布第一的京华快报岂不是要颜面扫地? “那些辽人在我大宋边境骚扰袭略,又在大宋京师飞扬跋扈,人神共愤,也是该出出这口恶气!”虽然在报纸上暂不做报道,但是心里还是很高兴这件事情,贺铸立刻取来酒壶要同我们一起干一杯。 我想了一想,还不如我自己去皇宫里面见皇帝,探探口风呢。至于进宫借口嘛,有很多,比如苏颂向我说的皇帝要我造大型望远镜就是,我可以去和皇帝谈谈想法。怎么说我也是堂堂显谟阁直阁,眼下皇帝颇为信任的亲侍文官,要见到皇帝还不算难。 第二天一早我就赶往皇宫候驾,早朝完毕以后,皇帝都是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召见大臣们商议事情的。我坐在御书房外的房间里等了好{炫&书&网}久,听小黄门说,里面有许多大臣在和皇帝商量问题,不知道是昨天发生的那件事呢还是其他有关新法的事情? 我正闷得昏昏沉沉之际,忽然听到门外靴声乱响,好些个人从御书房的院子里出来,透过门帘缝隙看去,当朝宰相王安石便身在其中,左右还有不少大臣。 “端木爱卿可曾听说昨日在大相国寺外发生的事情了?”刚叫我平身,皇帝就问道。我开始还想了很久该怎么把话题引到这上面来的,这下全不需要了。 我谨慎地回答道:“臣已经知道此事,但因为是道听途说,所以未知其中详情。”皇帝点点头道:“朕也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闹得满城皆知。据开封府尹说,事后他亲自带人赶到现场探查,竟然找不到一个百姓出来作证。” 我心中不禁一乐,竟然还有这种事情?说道:“可惜那些辽人都已经死了,即使找到百姓问话,恐也难知当时实际情况。”皇帝道:“端木爱卿此言倒是公允,这种事情,不能听信一面之词。不过你听说那些辽国人都已经身死,但是据太医察看,他们并未死亡,只不过被人用手法封了血脉,十二时辰之内无法动弹而已。” “啊?原来那些家伙没死?”我禁不住叹出声来,感到不少失落,不过这样也好,没出人命的话事情也就好处理多了。那几个家伙倒是命大,看来那个少林和尚处事很有分寸,若是碰上性子烈的,非弄死一两个不可。 “那那些辽人都在太医院了?”我问道。皇帝缓缓摇摇头说道:“不是。虽然当时开封府将人抬回官衙救治,但是太医对这种手法也束手无策,说要少林派的高人才解得开。这倒不是难事,到相国寺叫来那里的少林僧人解开便是,也就大事化小了。但是不久后辽国王子耶律延峰以及辽国使臣带人冲入开封府,将那几个辽人带走,并留言不会善罢甘休。这才是最为头疼的,不知又会生出什么事情来?” 我不由得心中怒火一腾,说道:“这事情是发生在我大宋京师,自当由我大宋官府来处理,他们辽人这般无法无天,竟然公然闯衙?” 第六十二章奉旨抚番 皇帝眉头紧锁,只是哼了一声,并未再说话。我心里盘算着,这位神宗皇帝应该说在宋朝诸帝中算是性格坚毅的,虽然两次将王安石任用和罢免,但是推行新法一直未变。而且迫于国家实力,没有向辽国用兵,但是和西夏打了几仗,有成有败。 也就是说,按照这位皇帝的脾气,在事关朝廷脸面的问题上,他绝不愿意向辽国人做多少妥协,很显然辽国人飞扬跋扈的举动激怒了他。 “微臣妄自猜度,皇上所虑之事,乃是担忧辽国人以此为借口,向我朝提出苛刻要求,若是不从他们,怕又会在边境上惹出战端来?”我小心地问道。皇帝缓缓点头道:“辽人贪婪无休,一直谋思侵略我大宋疆土,虽然我朝与之签订了协定,但依然难止。那辽主耶律洪基本是好大喜功之人,若这件事情处理不当,又会给他挑起战端的借口。” 耶律洪基?这个名字好熟悉啊,是天龙八部里面的那个和萧峰结拜的辽国皇帝吧?不过在印象中,历史上这时候的辽国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到了下代辽国皇帝手中,兴起的女真人最终灭掉了这个曾经盛极一时的游牧民族政权。当然北宋的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步辽国之后尘被女真铁骑摧毁,只剩了南宋偏安江南一百多年。 大概是看到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皇帝忽然问道:“端木爱卿对辽主耶律洪基此人有何评议?”我听了精神一振,这下你可问对人啦,毕竟我是知道结局的人。 “微臣认为,如何看待辽国皇帝的作为也要从辽国本身的状况看起,辽国立国已有一百多年,上下思安,早已不复当初跃马塞北的锐气。虽然现在辽国看起来国家强盛,疆域广阔,但是已经到了其兴盛的极限,能够稳固守成也是难事。如果摊上昏庸之主,便会不可避免地衰败下去。”“哦?那以端木爱卿看来,耶律洪基这人是昏君还是明主?”皇帝问道。 “据臣所知,耶律洪基这人为人昏庸,忠奸莫辨,兼之沉迷于酒色之中,绝非明主!而且自其父以来,辽国国内多有动乱,耶律洪基继位以后又有其叔父拥兵反叛,虽然被扑灭,但辽国国内矛盾激烈,国力衰败已是不可避免的现象。”耶律洪基的老爸我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连他叔父叛乱的事情我都是看天龙八部才知道的,不过也由此注意了这个辽国皇帝,上历史课的时候特意查了查他的资料。虽然细节没有看到什么,但既然历史上都一致认为这家伙不算是英明皇帝,那就应该不会有什么错了。 我又说道:“虽然耶律洪基屡次扬言要进犯我朝,但臣以为,那是因为他辽国内部不稳,所以妄图借征伐之事转移上下矛盾。但辽国已不是初创之时的辽国,王公贵族们耽于安逸,各部族之间矛盾重重,即使有侵犯之心,亦无此力。那耶律洪基屡言南犯,却又一直没有多大动作,就是因为他根本不敢率大军进犯。胜负难料姑且不说,恐怕他人才离开上京,后院就要祸起萧墙了。” “按照爱卿的说法,辽国对于我大宋已不再是心腹之患?这不会是太乐观了吗?”皇帝笑着问道。他问得看起来挺轻松,但我可不能乱说啊,不觉脑门上冒出密密的汗珠来,想了想以前的历史知识,咬咬牙回答道:“若耶律洪基在位,辽国想要举国来犯是不可能的,最多也就袭扰边境州郡,谋取些人畜财物。即使是耶律洪基身后另有雄主继位,辽国上下安逸已久,锐气已失,再想大动干戈,也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皇帝哈哈一笑,点头说道:“端木爱卿虽然着意经商,又回大宋时日不久,对这些军国大事知晓得倒是极为透彻。” 我心中暗自猜度,看皇帝的模样,倒是真心高兴的,便说道:“臣蒙圣恩,得以出任显谟阁直阁一职,自当尽心竭力为皇上效力,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是臣效力朝廷时日尚短,无力索其枝节,详加研究。而依臣以为,观察国之兴衰、事之成败皆有大道可循,微枝末节,无关大局,但观其大略亦可。” 皇帝对身侧一位宫女说道:“今日天气暑热,去将冰梅汁取来给与端木爱卿解渴。”我赶紧跪下叩首谢恩,冰梅汁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物事,这热天我们就经常喝,但皇帝给的还是很难得喝到的。 皇帝又叫宫女端来椅子让我坐下,端起茶杯思索片刻,忽然紧盯着我问道:“端木爱卿与国师的看法颇为相同,国师两年前离京之时曾与朕长谈,当时言道辽国国运已渐衰弱,不出数十年必将衰亡。爱卿也是这么认为?” 国师?我听人说过,是一位被先皇帝尊为洞虚先生的老道士,据说道法玄妙,有通天彻地之能,当然仅限于传说。这位国师也是不太赞成立即推行新法的,两年前离开京城云游,再无人见过,也不知道到哪座名山福地修行去了。不过照皇帝所说的看来,这老道士很有两把刷子,我知道历史结局不稀奇,现在这时代的人能够看出来可就真了不起,应该不是他信口开河、瞎猫碰上死耗子吧? 但是这个问题也不好回答啊,照实说的话,辽国虽然垮得快,你赵家在开封城里的宝座可也只能够撑上五十来年了。不过我要是敢这么说,估计肩头上的脑袋撑不过今天。 不过也无所谓啦,五十年以后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啊?这么一想,心情顿时放松起来,无非就是回答些让皇帝听了高兴的门面话了,现在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多了,说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如今国势各有消长,朕倒也不太担心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54 辽人会南下侵略,只是这件事情还是要稳妥处理才妙。既要处理得圆和,不让辽人有闹事的借口,又要显示我大宋的威仪,让那些辽人知道若敢胡来,由此而致的后果也不是他们能消受得起的。”皇帝见我不敢回答,笑着说道。 这么复杂?我忽然感觉有些不妙,接着就听到皇帝说道:“朕思来想去,觉得群臣之中唯有端木爱卿堪当此任。” 啊?我一下子发了呆,难道真要我去做这件事情?要知道我可是杀过他们的人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搞不好还得多搭上两条人命。我赶紧道:“皇上旨意,微臣自当尽力,只是臣与那些辽人仇怨颇深,恐怕那些辽人不肯听臣细说。若是冲突起来,微臣性命事小,皇命难成事大。” 皇帝哈哈笑道:“端木爱卿不必担心,这毕竟是在我大宋京师,你是朝廷命官,那些辽人在你面前也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而你曾经亲手杀死过辽番,正可杀其气焰,兼之你精明强干,若派遣其他朝廷官员,尽皆文弱,武将又不便。满朝上下,恐怕也没有谁比你更加合适了。” 话都说到这么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也只能够领旨遵命,径直回家来准备准备。这可是独闯龙潭、深入虎穴,火枪是一定要带上的,而且仅有的两支都得带上。平时来见皇帝我可不敢带上这玩意儿,被查出了可是杀头的罪名,林冲只不过被骗入白虎节堂就下场那么凄惨,我要是带凶器进入皇宫那还了得? 院子里正好见着刚回来的薛莲,我兴奋得像看到了救世主一般,忙道:“你回来得正好!我正愁没人保镖呢!” 薛莲奇道:“保什么镖?你要改行开镖局?现在玻璃虽然被人仿制了,也还不至于这样吧?” 这姑娘联想能力还真丰富啊,我赶紧把皇帝交待的事情细细一说,薛莲立刻来了精神,拍拍手中宝剑剑鞘,说道:“行!我和你一起去见辽国人,我就还真不相信那些辽国人有三头六臂了。” 我心里一掂量,辽国人中虽然有高手,但最多也就那么两三个,而且那个武功最好的早已作了我的枪下之鬼。其他的辽人多是护卫,身手比常人要好,但肯定不是薛莲这样武林人士的对手。我可是带了火枪的,万一发生冲突,只要薛莲能抵挡住两个回合,一枪消灭一个厉害角色,剩下的也不足为虑了。 “我要不要扮做端木大人的随从呢?”薛莲笑着问道。我想了想,薛莲如果以一身女儿家打扮出现似乎太过惊世骇俗了点,搞不好会有不少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了,便笑道:“还是换身装束吧,易个容什么的,你这样跑去那些辽国人一看到都会看傻了眼,说什么是什么,岂不是显不出我端木直阁的能耐了?到时候勾栏里说书人都会说道:端木秀奉旨抚番,薛女侠艳退群辽,嘿嘿。” 薛莲噗嗤一笑道:“也不知道皇帝怎么让你做这份差使?油嘴滑舌,也不怕堕了我大宋朝的颜面。”我嘿嘿笑道:“让我来做就对了,这是皇上的英明。这叫做待人以人道,待鬼以鬼道,像那些家伙,就得我这样的邪派高手来对付。” 挂上两个枪套确实沉了些,我将腰间的枪带紧了紧,没办法啊,谁让这老式火枪只能够发射一次呢,要是有自动手枪就好了。“一定要记得多带暗器!喂毒的最好!”我忽然想起来,对着屋子里面忙着易容的薛莲大声喊道。 凡事都要考虑周全啊,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可不是什么讲究骑士精神的时候。 路上薛莲还教训我道:“我又不是邪派恶人,怎么能用喂毒暗器?用了岂不是要江湖上的朋友看我不起?”我嘀咕了一句:“喜欢逞英雄的都死了,活着的才是真英雄!”只是声音极小,也不知道她听没有听见。 以前老是在武侠里面看到易容术,这回可是真正见识到了。薛莲大约花了小半个时辰,把面皮变成了粗糙的灰黄色,粘上稀稀拉拉的小胡须和眉毛,再换上一套黑色的男式衣裤,帽子压得低低的,三寸宽的腰带上悬挂长剑。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办法,说话声变成了男声,身材都显得魁梧了不少,即使是细细打量,也很难看出有什么破绽,换成是不熟悉的人更加看不出来了,我不禁连声喝了好一阵彩。 薛莲和我骑马在队伍的前头,身后是一名军校率领五十名士兵紧紧跟随,其中有二十个弓箭手,这是我特意从禁军中借来的。就算不会打起来,这么一大队人马跟在身后也显得威风嘛,怎么说我也算是大夫级别的人物了。这可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出行最风光的一次,即便是上海淮海路上开着宝马跑车的所谓新贵们也没这么打眼。 辽国人的会馆在都亭驿,算是他们的大使馆了,都亭驿是在城中心的位置上,紧靠着大相国寺不远。隔着御街是都亭西驿,那是西夏国使臣的住地,高丽国的则在梁门外安州巷同文馆,回纥、于阗这两个西域国家的会馆在礼宾院,其他一些番属小国都在瞻云馆或怀远驿。不过这时候可没有使馆区之类的概念,这些驿馆都是和官舍民居在一起的,除了大门不准随便进以外,没有警戒线什么的。 当然,我固然是春风得意,那些辽国人看到我可就没这么好心情了,个个紧盯着我,眼中象是要喷出火来。我不由得将早藏在袖中的火枪枪柄握紧了,再斜眼瞟一眼薛莲,见她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她一个女孩子都丝毫不惧,我怕什么?他们要敢动手,出枪当场就可以打死两个,看他们谁还敢再上来。 “端木直阁奉宋朝皇帝的命令来,是要向我们道歉吗?”耶律延峰在众人簇拥下端坐在当中大椅上,面无表情,声音冷冰冰地问道。我心中暗骂,你这头野驴在我面前装什么酷?以为这个姿势就可以显得自己卓尔不群吗?居然还做梦以为我来道歉的?想得倒美,就算是皇帝这么交待了,我也不会老老实实的照办。当下嘿嘿笑道:“我大宋皇帝听说你们有人与人比武,伤了些筋骨,便遣端木秀来看看。各位远来是客,需要什么药品夹板只管说,我们尽力提供,不要客气。” “放屁!”旁边一个形貌粗壮的辽人大吼道:“明明是我们的人现在动弹不得、生死不明,你想一句伤了筋骨就敷衍过去?”一口汉话倒也听得清楚。我赶紧惊讶道:“哎呀,原来是动弹不得、生死不明,我素闻辽国武士勇不可挡,骁勇善战,想不到竟然被人伤到这个地步?” 那辽人一声怒叫,刷的一下拔出腰间钢刀,瞪着我口中不知道骂了句什么,想来是怒极之下用辽国话骂人了。我听不懂,只好大声用英文回骂几句过去,那些辽人也是一头雾水,反正大家都听不懂对方说什么,但是亏是绝对不能吃的。 第六十三章张弛有道 现在的局面是敌众我寡,我左边稍后一步多远是薛莲,士兵们都在门外边候着,而大厅中辽人约莫有二三十人,以耶律延峰为中心形成一个半包围。 那粗壮辽人抢上一步,钢刀斜斜举起,我冷冷地盯着他,心想就算我来不及反应,身旁的薛莲也可以为我挡下这一刀。当然她只需要稍微挡一下就够了,随后火枪枪膛里发出的钢芯铅弹立马就可以送那家伙上西天。 耶律延峰忽然说了句什么,那个辽人将刀慢慢插回刀鞘中,退到后面,神情中依然是恶狠狠的。 薛莲稍微朝我侧了侧身子,低声对我说道:“现在这里没有比得上我的人,不用担心,打不过我们也走得掉!”一听到这句话,我心中更加踏实了,到底是知根知底的人啊,薛莲就是知道我最担心什么。 不过我想即使耶律延峰没有发话,那个家伙也只敢虚张声势而已,他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有伤人立毙的“霹雳神机”,犯得着一上来就找死吗?尤其是我把手缩回到袖中的时候,那些辽国人明显地将警惕的目光都投到了我袖口处。耶律延峰旁边站着的几个精悍大汉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估计是他的贴身护卫吧,紧张个什么啊?你小子又不是辽国皇帝耶律洪基,还没有资格让我起杀意呢。 嘿嘿,这种朝廷官服就是好,这么大的袖子,藏两支手枪在里面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宋朝皇帝早就知道我们的人出了什么事情,若是有诚意解决问题,就应该派个说得上话的朝中大臣前来,你一个朝中闲职能做得了什么主?”耶律延峰冷笑道。我哈哈笑道:“皇上和朝中诸臣事务繁多,象这等小事,哪还用得上请朝廷大臣出面?自然是我这个没啥正事的闲职来干了。” 耶律延峰脸色更加冰冷,喝道:“若端木直阁只是来插科打诨,卖弄嘴上功夫,那大可不必如此劳神,我们没兴趣在这里听你磨嘴皮子。你们宋人胆敢伤我辽使,若不作出交待,等我契丹铁骑南下之时,再和你们仔细理论!” 好哇,这就来威胁了,只可惜你不是大辽皇帝,契丹铁骑南不南下,还由不得你来发话。我心中估量着,这家伙到底是想借此勒索一笔,抖抖自己威风呢?还是想找这个借口,好鼓动辽国对宋朝开战?不过据我来看,后者的可能性不大,虽然我对辽国的情况不了解,但就如我对皇帝所说的,耶律洪基现在是有心无力。更何况现在可没有电话、网络之类的信息传输渠道进行联络,他耶律延峰也不是皇储,哪里有能力对军国大事做出决定? 万里迢迢地来到大宋都城,虽然听说是他自己要来看看南朝风物,不过一个皇子身在敌国都城,不明显表示他是个在国内无足轻重的家伙吗?说不定是在辽国国内呆不下去了才跑来的。很有可能,这件事情还会被作为他处事不当的罪名加以斥责,皇帝不追究他,国内其他的势力也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想到这里,我不禁嘿嘿笑了一声,说道:“依王子殿下看来,我们对这件事情应该如何交待呢?” “很简单,我们伤了五个人,就要处死五十个少林和尚来抵偿!而且你们宋朝应该将少林寺拆毁除名,从此再不得有少林僧人出现!”右边一个辽人大声叫道。边上那些辽人都大声鼓噪起来,大多数用辽国话,也有几个是说汉语的。 我说道:“五十个少林和尚现在开封肯定是没有,不如这样,你们亲自到嵩山少林寺去走一趟,少林寺那么大,总能挑出五十个人来的。人数凑齐了,我们再谈如何处理的事情。”那辽人哈哈笑道:“这就好,我们这就上少林寺去杀个痛快!”没等耶律延峰说话,后面已经有人伸手在那辽人头上狠狠敲了几下,骂了几句。 我哈哈大笑道:“这位老兄果然英雄,少林寺里和尚多得很,五百个也找得出,绝对可以杀个痛快,哈哈。”那辽人瞪着我骂了一句道:“南蛮子狡猾,要骗老子去送死,不行!” 耶律延峰哼了一声,但并不说话,左首一个身形瘦小的辽人说道:“我们要求很公道,首先将肇事的少林和尚处死,我们伤了五个人,只处死他一个。” 我冷笑道:“既有首先,便有其次,那么其次如何呢?”那个辽人点点头说道:“我们五个兄弟的医药花费、疗养花费不少,伤了人还要赔偿钱钞,每人五万贯。还有他们已经重伤不能做事,还要另找人代替他们,更要花费,也是五万贯。当中还有位百夫长,功勋卓著,乃是我大辽贵族子弟,赔偿要高一倍,算起来一起要六十万贯钱。眼下他们死活不知,若死了还要运回辽国,发丧安葬,那又是另一笔钱了,到时再算。” 老天,想不到他们辽人中间也有这等人才!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些家伙根本就是在勒索嘛,由此更加可以看出,他们不可能将这件事情闹到两国交战的地步。 “你笑什么?”可能是看到我笑得太过放肆,耶律延峰喝问道。我笑道:“不贵、不贵!不过帐要算得分明,我也有一笔帐要和你们算上一算。”开始说话的辽国人问道:“你们有什么帐算?” “你们可别忘了,昨天事件虽然你们的人有损失,但是我们也有,所以得好好算算账。你们的人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造成良家女子的精神损失、名誉损失,共计要赔偿二十万贯。当场打伤八名民众,三人伤势严重,轻伤五万、重伤十万,一起是五十五万贯,造成街道交通阻塞、市场混乱,开封府花费不少人力疏导整理,算十万贯。以上合计八十五万贯,两相抵消,你们还要出二十五万贯。” “你小子放屁!”那些听得懂汉话的辽人立刻齐声吼叫起来。我大声喝道:“这样算帐才叫公道合理,不信可以找人评论评论!” 耶律延峰霍然站起身,怒道:“我没工夫同你胡说八道,回去告诉宋朝皇帝,要么照办,要么我一封书信禀告父皇,两国兵戎相见,再无二话可说!” 我止住了笑声,转动一下脖子懒洋洋地说道:“辽国上京离开封万里之遥,要不要我朝发八百里加急,替王子殿下送这封信呢?”耶律延峰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嘿嘿笑道:“自然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我们大宋人对远客照顾向来周到,为客人们提供些方便也是应该的,举手之劳嘛。” 耶律延峰紧盯着我半晌,说道:“端木直阁倒是大胆得很,两国若为此刀兵再起,宋朝皇帝岂可饶得了你?” “我们皇上的意思我自然清楚,这个不劳王子殿下替端木秀操心,只不过大辽皇帝陛下的心意,王子是不是清楚呢?”我笑道:“王子殿下远道而来,离开辽国也有不少时日了,如今在开封出了点事情,便要传信回辽国通报,不知道辽国皇帝心中如何作想啊?或许王子殿下和皇帝感情和睦,那其他王子和将军大臣又会如何作想?恐怕不会盛赞王子殿下才华出众,处事英明罢?” 耶律延峰脸色铁青,目光中更见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55 凶狠之色,半天没有说话。我倒是不急,话和他说清楚,让他自个好好想一想罢。这件事情闹大了自然对宋辽两国不好,但是耶律延峰更加不妙,就算皇帝不怪罪他,其他王子贵族不落井下石,真要打起仗来,他这个人质可是现成的啊。 要讹诈对手就要知晓对手的弱点,在他来说,宋朝的弱点就是害怕同辽国打仗,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应该会委曲求全,只是现在我的态度肯定让他没有了底气。而这个他希望利用的弱点对他来说根本就是弊大于利,真要闹大了,首先倒霉的恐怕就是他。 而我这个从未来来的人知道辽国现在的情况,所以就更加有恃无恐了。若换作朝廷其他大臣,恐怕还是要担心影响到两国现状,不敢说什么狠话吧? “你们伤了我们辽国人,难道就想这么不了了之吗?休想!”那个算账的辽国人看起来是他的心腹,主子现在不好说话,只有他来说了,不过语气明显软了很多。 我微微笑道:“你们口口声声说你们的人伤了,却不知道这五个人只不过是被封住了穴脉,暂时不能动弹而已,根本没受到什么伤害。”包括耶律延峰在内,一众辽人都疑惑地看着我,我接下去说道:“这穴脉被封以后,只需过十二个时辰便自动解开,安然无恙。从昨日到现在已经将近十二个时辰,最多再过片刻时间,你们的人就会醒来。” “有这种事情?人命关天,阁下切莫要信口雌黄!”耶律延峰神色捉摸不定,盯着我说道。我很是奇怪,记得第一次在樊楼看到辽国使臣的时候,除了那个红衣喇嘛以外,还有两个江湖人物的,怎么这两个家伙对点穴封脉一窍不通?而且自我们进来,一直就没有看到那个辽国使臣露面,也没有看到那两个江湖人物,唔,这里面藏着什么猫腻。“王子不信也没有办法,人若活着便死不了,死人也活不转来。”我两手一摊,一副任君取舍的态度。 耶律延峰对边上人说道:“你们去看看!”重新缓缓坐下,喝问道:“你能肯定我们的人没有事情?”我心里骂道:你小子找到台阶下了吧?他们会不会死我怎么清楚,又不是我封的他们的穴道。什么事情没有风险?吃饭都有噎死人的危om险呢,真要死也只能算是他们命中注定。 “这人的穴脉一旦被封,是不宜被移来移去的,容易造成血脉错乱,轻则全身瘫痪,重则一命呜呼!”我说道。不管怎么说,我先给他们打点预防针,有没有事情我可不能够保证,出了问题也是过错在你们啊,谁让你们抢人的?搁在开封府里面多好,大不了叫少林和尚给解开就是了,犯得着这么折腾吗? 听我这么一说,那些辽人又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估计是在商量万一出了问题该怎么办吧? 耶律延峰的脸上阴晴不定,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先等等再看,二位请坐罢。”这时候才想起要给我们让坐啊,前后态度转变得可真快,要是开始就摆出一副请求他们原谅的姿态,没准连站都不让你好好站着了。 我和薛莲慢慢在旁边椅子上坐下,我忽然想起,这类武学问题她应该清楚吧?我低声问她道:“少林寺的点穴手法是不是十二个时辰就没事了啊,要不然,我们可就得准备杀出去了。”心想只要情形不对,不等他们反映过来,我们就要往外面冲。 薛莲轻声笑了笑,也低低地回答道:“是不是十二个时辰不知道,那要看下手的人采用的什么手法,使用了多少力道?体质弱的人封久了可能会出问题,但那些辽人身体强壮,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我们盯着那些辽人,那些辽人也盯着我们,双方都没有出声,只是等待着后面传来消息。如果是好消息的话,那么双方都有台阶下,万事好商量。如果情形不妙,那么大打出手恐怕是难以避免的,两国打不打仗倒是以后的事情了。进来的时候我仔细吩咐了那个军校,只要里面乱起来,就立刻带领士卒冲进来接应。就冲到大厅外面的院子里,刀盾手前排保护,弓箭手后面射箭,只要掩护我和薛莲安全撤出去就行了。靠着薛莲一支利剑和我的两支火枪,应该可以安然脱身吧? 唔,还是感觉不踏实,要是那耶律延峰铁了心要捣乱,可以把那五个辽人直接弄死,然后栽赃嫁祸。我不免又有些紧张,生命安危现在已经不是首要问题,能不能圆满完成皇帝交待的任务可就比较重要了。可是这种事情谁也不能担保不会发生啊,只能寄希望于这些家伙还算明智,不要搞得不可收拾就好。 时间过得真慢,眼看着院外日头渐渐西斜,那些辽人也开始焦躁不安起来,不少人已经把手按到了刀剑握柄上,不怀好意地看着我们两个。我和薛莲都端起茶杯慢慢喝着,眼睛四下打量,却看到院子中间竟然也站了不少辽人,看来是准备防止我们逃跑啊。哼,这样就可以拦住我们了吗?火枪一轰,看还有谁有胆子拦在前面。 突然后面跑进来一个人,口中一阵大叫,可惜是辽话,根本听不懂。大厅里的辽人也立刻呼叫起来,我仔细看他们的神情,都是面露欢意,知道一定是那五个家伙活转过来了,两人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块大石。 我忍不住向薛莲伸出两个指头作了个v型手势,薛莲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问:“这是什么意思?冲出去?”我轻声笑道:“不是,这个手势在西人中是代表胜利的意思,我们任务可以圆满完成了。”薛莲嘿嘿一笑,想来是笑靥生花了,只是现在易了容看不出来,但那双清亮的眸子里却看得出满是笑意。 耶律延峰站起来,说道:“看来你所言非虚,我们的人确实没有事情。”我笑道:“我们大宋礼仪之邦,自然不会大话欺人,一便是一、二便是二。只不过你们的人没有事情,但我们开封城里的老百姓却有几个有事情的,王子殿下认为该如何处理呢?” 他眼中怒色一闪,沉声问道:“那依照端木直阁的意思,我们应该如何处理才对?”我哈哈笑道:“殿下果然是通情达理之人,那这件事情就好办了,以下官看来,这件事情可公了亦可私了。”“公了如何?私了又如何?”他问道。 我笑道:“公了嘛,那就是将所有涉案人员一并交与开封府,依律发落。私了嘛,俗话说得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打伤了人医药、疗养费自然是要付的,再赔个礼道个歉,我大宋子民温文敦厚,也就不会追究了。” 耶律延峰目光扫视周围众人一遍,忽然也哈哈大笑道:“端木直阁说得好,我耶律延峰身为辽国王子,自当秉公行事。就如你所言,将这件事情交与开封府处理!端木直阁请回,开封府只管派人前来提人问话,小王决不阻拦。” 嘿嘿,这家伙这一下子就转过弯来,懂得识时务了,这件事情能有这么好的结局,我开始都没有想到啊。 “王子如此通情达理,那是再好也不过了,哈哈。”我笑道:“契丹人不愧是豪爽汉子,英雄好汉,拿得起放得下!下官托王子之福,可以向我皇复命了。”反正事情办完了,多说上几句好听话也不要我出本钱,嘿嘿。 只是那些辽人笑得不甚自然,耶律延峰更是目光阴冷,也不知道他们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第六十四章孰真孰假 “这耶律延峰倒是个识时务的,知道占不到便宜了,顺风帆扯得满快!”薛莲在回家路上笑道。我将胸膛一挺,佯作得意之态笑道:“我端木直阁出马,那还能有摆不平的道理?” 话音未落,脑海中灵光一闪,不由失声叹道:“还是给这家伙占了便宜去啦!”薛莲疑惑地看向我,我叹了口气解释道:“你想想,那耶律延峰话说得冠冕堂皇,交给开封府处理,但是开封府那些家伙又怎么敢找他们捕人罚款?此事必定会不了了之,即使要给那些受伤百姓赔钱,也定是我大宋朝廷贴钱,那些辽人还是啥事没有!可惜可惜,我已经向皇帝交差了,若是由我来全权处理,断不会给他们好日子过!” 薛莲也想了想,说道:“子晰说得正是,朝廷不愿将事情闹大,能收手时必收手,倒让那些家伙逍遥了。” 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坏起来,鼻子里哼了哼,再不说话,只是和薛莲一道慢慢回府。 这家伙这回没有得逞,肯定不会罢休,我想,看他那副坚忍的神情就知道。要说他一个王子山遥水远地来到开封做什么?应该不会只是观赏宋朝风物这么简单,更不可能只是为了摆摆威风讹几个金银。不过也不会是像武侠里说的那样,为了抢夺中原武林秘籍、武穆遗书之类的玩意吧?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噗嗤一笑,典型的受荼毒甚深之后果。 但这起事件以后会如何处理我已经没有兴趣知道,反正皇帝是很满意的,当着几位大臣的面夸奖了我几句,将我晋级为从四品的中散大夫。 杨汉平在开封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我们这些天也把南洋商行的实施方案仔细推敲了多遍,他便兴致勃勃地告辞回江南具体实行了。接下来两天后却是热闹非凡,因为我购买的欧阳修旧宅已经粉饰一新,开始搬家,我堂堂端木直阁也正式有了自己的府第。 我们这一伴包括薛莲、胭红、穆罕默德、江大伯、戚大娘、江越等,还有几个仆役使女以及几个铺子上的年轻伙计,一共不到二十人,住那么大一个宅子,还真是显得浪费。按照我最初的想法,大家都住在前院,后面的阁楼都封着,省得扫洗麻烦,不过没有人赞同我的意见。 “大家也是为你着想,你怎么说也是朝廷中人,开封城里有脸面的人物了,还能像从前那样不顾规矩体面吗?”叶筠妍如此说道:“你也别怕麻烦,凡事我来帮你处理就成了,也不求奢华,包管上下人见了都认为合适。”看着她自心底为我高兴的神情,我再多的理由也说不出来了,就任由她安排罢。 搬家那天清晨,云阳伯府的管家叶禄全就带着一列年轻丫鬟和一列年轻仆役来到了我们住的院子里,外面还停了一溜装运家什的太平车。叶禄全向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我问了安,就指挥一干人手脚麻利地忙开了。 我没什么事情可做,只是一边检视自己的文薄书籍,一边看着他们忙碌。看见江越他们跑来跑去的,显得兴奋异常,我忽然笑了。心里有些明白,他们这般不遗余力地精心准备,也就是因为在他们心里,我身份的提升也就代表了他们的提升。所以,江大伯他们现在都不再在人群面前称呼我做“公子”或“东家”,而是一本正经地称我为大人了,当然私下里我是坚决不准他们这么叫我的。 一荣俱荣,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特征,就算他们不这么想,在其他人看来,江大伯他们已经是我端木府上的人了。在很多平民百姓眼中,或许都极羡慕他们呢,宰相家人四品官嘛,我现在虽然官职低微,但也说得上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就像当初见到那位看守欧阳旧宅的老人似的,举止言行中都透着一股气势,那很明显的就是告诉别人,他家的主人可不是一般人物哦。 这种状况我想改变都无能为力,能给他们带来多少自豪不清楚,但愿不要出现一损俱损的情形就好。我心头又有些不安起来,在这个世界上,我牵涉到的人越来越多,而将来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会怎么发展,真不知是祸是福。 我这院中物什实在不多,这么多人不到一个上午就搬得清清爽爽,连带新家也整理得干净利落,到底是筠妍派来的得力家人啊。这么一阵忙乎可就分出个高下来,我们这边一帮人平日里自由惯了,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做,手忙脚乱。而叶府来的人个个井井有条,效率奇高,看戚大娘那么认真专注地观察他们,估计是在为以后当家学管理经验了。 不等搬完家,我就被吕周、张琮、贺铸他们拉走了,做什么?自然是乔迁之喜,喝酒请客了。搬家这等杂事要我在边上看着干嘛?他们几个都是以歌馆酒店为家的潇洒人物,“客舍似家家似寄”,自然看不惯我这等作风。更何况他们还各自题诗写字赠送,张琮还特意送了一副名家李成的山水画给我挂书房里,当时我激动得差点叫出声来。这李成的画可是后世没有流传下来的珍品,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纪还不知道得值多少钱呢,那还能不请客?就冲着这幅画,那也是说上哪就上哪啊,一丝也不含糊。 贺铸高声道:“那自然是去樊楼了!”他素负少年才子之名,人亦英俊潇洒,号称开封府八大都行首除秦依依以外都曾请他填词作诗,相待甚恭。只是这个除秦依依以外很让他耿耿于怀,虽说相貌上他倒说不上比我更出色,但是才情学识却是我望尘莫及的。不过我也听说这些时候秦依依都是深居简出,根本不见外人,倒也不是故意冷落于他。 这秦姑娘越来越奇怪了,好好的非要做什么头牌都行首,现在的举动却又象是位深居闺阁的大户小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联想一下她的身份背景,果然不愧是江湖儿女,行事总是要出人意表。 但是我和她打交道有一点是一直坚持的,去樊楼喝酒是从来不会想到要请她出来作陪,只是平日里送些新奇物事给她开开心,顺便问候一声。只是心中还是极想再见到她一面,偶尔遇见她身边的朱稆翁、小丫鬟翡翠等人,也是高兴得不得了。 不过在樊楼有张琮的老相好珠娘打点招待,我们倒是如同贵宾一般,当然也不排除我端木大人的赫赫威名起了作用啊。 今日喝酒时贺铸专门对那个管事的王娘说了不少好听话,可惜当时就得到了一句答复,秦姑娘根本不在樊楼。 水歆小筑?我立刻回想起那幽凉沁碧的竹影,还有那绿衫乌发的人儿。 和朋友们喝酒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56 丝毫也不觉得时光的难熬,很自然的大家都一个个醉倒,一个个被人送到客房中休息,这倒好,搬新家的第一个晚上就在外面度过了。 第二天我被人叫醒来,才发觉自己是躺在樊楼客房的床铺上,和吕周两个抵足而眠,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宿醉朦胧中,看清楚叫醒我的人是樊楼的伙计。 “端木大人,这位小哥找您,说有急事耽搁不得。”伙计说道,侧开身子,露出身后一个青衣少年人来。 那少年看上去是个忠厚人,眼睛一直悄悄打量着屋子里的家具布置,很显然是那种没见过奢华场面的小伙子。见我醒来看着他,连忙上前一步躬身道:“小人是嵩山派弟子,是何师伯派来的,有句话要带给端木大人知道。” 嵩山派弟子?那所谓的何师伯定是何不凡了?我点了点头,那樊楼伙计便退了出去。 “何兄近来可好?你们嵩山派在开封的武馆办起来了没有?”我问道。少年人恭恭敬敬地回答:“谢大人关心,何师伯和师长们都好,武馆的事情也快办妥了,到时候还请端木大人赏脸光临。”接着压低了声音说道:“何师伯要小人说给端木大人知道,有人想要开封城里黑道上的人物对付大人。因为这些人势力很大,何师伯不能帮您,只能提醒大人要分外小心,不能尽力之处,还请大人见谅。就是这句话,再没有别的了。” 有这等事情?待那少年离开后,我不由得思索起来。照道理,何不凡没有欺骗我的必要,当然人心难测,何不凡也是个重利之人,可不是什么侠骨丹心的正义化身。若是对方出大价钱,又有强横背景,他自然不会把我这个朋友放在心上,下套设陷阱都很正常。 问题是,谁会这么花力气对付我呢?似乎我的冤家对头只有石炅那小子,但他即便有这个心也没这个魄力。曹睿虽然暗地里和开封黑道颇有瓜葛,不过我们之间是和而不同,表面上还算是好朋友呢,应该没有敌视我的理由。王雱吗?虽然我们之间还没有公然的矛盾,不过也很难说,难道是为了秦依依?不至于吧?虽然他是有这个力量来对付我的。 我脑袋里正纷乱如麻,那头吕周说话了:“子晰认为那人所言是真是假?”原来吕周也早醒了,听到了那少年的传话。我随口回答道:“很难断言,如若是真,谁会花精神来对付我呢?如若是假,那就更不可思议了,设下这么大一个阴谋总要有目的。” 吕周想了想道:“无论真假,既然对方是要借助开封黑道来生事,也就说明他们是不愿让你知道他们的底细的,不然何必这般麻烦?”我点了点头以示赞同。 “既然是黑道生事,那倒是好办,黑道上的人欺软怕硬,只是讨口轻闲饭吃,真要掉脑袋他们可不敢。你好歹也是朝廷中人,明火执仗地打杀他们是不敢的,估计是用那些黑道下三滥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吕周说道:“小弟在开封也有几个江湖上的朋友,颇为义气,看能不能找他们帮上忙?” 我笑道:“不管是真是假,何不凡的传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那些人的背景势力很大,只能够指使小混混闹事的角色又岂能让何不凡出马?普通江湖朋友肯定帮不上忙,还不如不要拖朋友下水的好。我现在只是摸不准他们的目的,是想取我端木秀的性命呢还是只要教训我一番?若是想取我的性命,不至于找黑道上的混混罢?怎么也要雇两个杀手,怎么说我也是身怀‘绝技’、杀人于十步之外的高手啊,哈哈!” “那子晰你准备如何处置?”吕周问道。我嘿嘿一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黑道白道,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不怕我护身法宝‘霹雳神机’的人物。我端木秀可也是会发横的,就算他是皇……皇亲国戚我也不怕,谁敢惹我我就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幸好,幸好!一句皇帝老子没有说出口,不然吕周肯定要瞪我半天了。虽然他们都是疏狂豪迈不拘小节的人,但是上对昊天皇帝、下对夫子圣贤还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决不会口出不敬之语。 吕周笑了笑说道:“子晰你击杀番僧之事天下扬名,谁也不会傻到同你正面叫阵,那叫做自寻死路。不过端木大人可是有家有业的,别的不说,若他们在你开的铺子上扰乱生事,那也是叫人防不胜防。” 我不禁“啊”了一声,吕周说得对,做这种事情正是那些黑道混混最擅长的啊。我刚才只顾想着他们会怎样对付我本人了,若是他们来这手阴的,今天来砸砸东西,明天来打伤两个伙计,我的生意还怎么做下去?发财大计岂不是要成水月镜花?就算是抓住了一两个家伙,罪名轻轻,至多也就是蹲两天大狱,罚点银钱,总不能将他杀了。 “这倒是件麻烦事,如若他们只是前来骚扰打砸,确实很难对付,方衍你有什么主意没有?”我一下子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问吕周道。 吕周笑道:“大凡财势雄厚的大户商号,皆有打手护院,一般人也就不敢前去闹事,不然吃亏了只能是自己倒霉。不过子晰你的店面上只有使女店员,府第中更是空旷之至,就算有人在里面住上两天你们恐怕也是发现不了的,却是难办。” 我哈哈笑道:“这不难办,现在没有不等于永远没有,肯出钱还怕没人来卖命么?” 第六十五章王氏兄弟 回到家中同薛莲把这件事情一说,薛女侠立马杏目圆睁,怒道:“谁敢来招惹我们,怕是活得不耐烦了!薛莲手中利剑可不是吃素的!” 她的激动我早在预料之中,当下嘻嘻一笑道:“薛大女侠不必动怒,那些家伙也没白痴到这般地步,明知道我们府中有武林高手还来生事。担心的就是,我们在开封各处有这么多店铺,还有城外的印刷作坊和玻璃作坊,都是不易照顾的地方。若有人前去闹事寻衅,即使损失不大,也必定是烦不胜烦。” “这好办!我们多聘几个身手好的,各处放上两个,再给伙计们配发上棍棒绳索。那些黑道上的人来少了不怕,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如若人来多了,一则容易惊动巡街兵士,二则我们也来得及赶过去,就凭我的宝剑和你的霹雳神机,倒是要看看谁是不怕死的!”薛莲不假思索地答道,倒是和吕周同出一谋,看来他们都是熟悉江湖的人啊,很容易就想到这种解决办法上来。 而我不同,第一个冒出的念头就是找官府报案,说不定还可以申请保护之类的,不过这显然不符合社会现实。 但是我现在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就按照他们的想法来罢,便对薛莲说道:“这招聘护院的大事,我可就要拜托薛女侠全权处理了。”薛莲笑道:“那是自然,江湖上蒙人骗事的人多,我自然要亲自考校,身手差的我可看不上眼。” 这种事情薛莲做起来特别上劲,立刻就动身去找人了,也不知道她是用什么办法去招募人手,反正她的江湖路数我也不清楚。然后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居处的前院里,成日都是拳打脚踢、舞刀弄棒的喧闹声。 不过这样一来我们这里倒也热闹很多了,每天都有一些剽悍精壮的汉子前来接受招聘,年轻的有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年长的有花白胡须不下五六十岁的。翻看了一下我专门制作了让人填写的报名资料,河北江南、闽广川黔的人都有,什么少林派、峨嵋派、九华派、雁荡派、祁连派等等等等,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不过这些人或者是只学过几年工夫的记名弟子,或者是混了些时日却资质愚鲁、难有成就的脚色,真正高手谁会来给别人做护院呢? 光看他们填写的资料就知道,没有什么读书识字的人物,大多只会写自家的名字和师门名号,而且显然没练过字的,详细些的内容就要负责给薛莲帮手的伙计代填。更有甚者,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写错字白字的就更加多了。 估计他们也是想不通了,怎么这个东家这么奇怪呢,招考护院看武艺身手不就成了?还要会认字的?只是开出的薪俸比一般人家要高不少,可能要求也高些罢? “咦?”我慢慢翻到后面,眼前忽然一亮,这个人一笔字写得很工整嘛,和前面看到的那些字迹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不由得来了兴趣,仔细看看,这人名字叫做王达,家传武艺,年纪二十八。再往后面翻看,接着是一个叫做王晓的,资料和王达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年纪要年轻两岁,看来是两兄弟呀,而且字体也干净工整,不错不错。 去看看这是两个什么人,我一边想着一边走到薛莲考校武艺的院子里。十丈见方的院子空地便是演武场地,上面一个中年汉子正呼呼生风地打着一套拳路,两旁的走廊下放置了许多椅子,坐了七八个装扮各异的江湖人物,而薛莲就坐在院子内进长廊当中看着。见我走进来,薛莲笑着道:“今天不错,连招了几个身手好的,再招两三个就够了。” 我笑了笑,拉过椅子坐下,将手中报名资料递给她看,低声问道:“里面有没有叫做王达、王晓的?”薛莲看了,略略摇头道:“还没有轮到他们上,他们才报名不久。你看左手边廊下坐着的那两个人就是他们俩,看身形气度,内外功夫都有相当造诣了,远比这几天招的人高明,我也正是在奇怪呢。” “奇怪什么?”我问道。薛莲答道:“现在虽然没有看到他们的真实功夫,但是就我观察他们的吐息步履,他们的武艺应该不会比我差很多,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来做区区护院呢?所以我才颇感奇怪。” 我心中一惊,压低声音说道:“这两个人该不会是对头派来卧底的罢?那可就要特别小心了。”来这个世界前我可是看过《无间道》的,人心莫测啊,一下子就让我敏感起来。薛莲奇道:“什么卧底?”我赶紧细细解释一番。她笑了笑,略有所思道:“很难说,不过那样更加奇怪了,简简单单的事情干吗要花这么大力气?”接着看了看我说道:“你该不会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大阴谋罢?” 我赶紧辩解道:“怎么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一门心思只想发财!”薛莲嘿嘿一笑道:“这句话就假了,你是一门心思只想发财的人么?”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这是阴谋,那这阴谋所花费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吧?又是让何不凡这样不可一世的家伙送消息,又是安排武林高手到我家中卧底,还真让我受宠若惊啊。我端木秀又不是拥兵数十万的边防大将、权势遮天的朝廷重臣,只不过是赚了几个钱、说了两句皇帝关心的话,犯得着吗? 管他呢,我懒得去瞎猜了,是福是祸走着瞧罢。 正沉思间,院中传来一声宏亮的发话:“在下王达,虽然技艺粗陋,难得端木大人给的机会,献丑之处还请在场江湖同道不吝赐教。” 话音刚落,便听得雷鸣般的一声闷响,原来是他摆出个起手招式,右脚在地面上跺出的声音。这起手招式我这两天见过,又听过薛莲解说,现在也认得了,乃是大宋武林人士大多会使的太祖长拳。 原来看别人使出这套拳路大开大合,刚猛流畅,打起来很是威风。只是这王达使将出来却有些不同,除了刚开始那个威风凛凛的跺脚外,整套拳极为沉稳,看上去不紧不慢。我倒是没看出什么来,只听到旁边薛莲低声呼道:“这人好功力!一套太祖长拳也能打成这样,怕是有二十年内外兼修的功夫罢?” 这时两边廊下的其他武林人物都不作声了,仔细看着王达的拳势,间或有人发出赞叹之声来,想来都是自愧不如了。 看看一套拳路快要打完,场外那年轻的王晓说了一声:“在下王晓,便也陪哥哥练练罢,也好让东家仔细考校!”说完向四周抱拳团团一揖,不见他身形有什么大的动作,人却已疾射至王达身边,这一下快如闪电,我看着不由得吃了一惊。好家伙,幸好他们是兄弟,要是对头的话,这一下可真是难以防备啊。 王达答了声:“好!”依然是那套太祖长拳。王晓却不一样,他身形快捷,双手如爪,围着王达频频出招,看得我眼都花了。 “那王晓使的是鹰爪手,也是寻常功夫,只不过常人很难练到这般娴熟迅猛,也是不简单啊!”薛莲低声叹道。 照她这么说,这两兄弟肯定都是高手了。又听到薛莲问道:“子晰你认为这两人该不该收呢?”我微微一笑道:“收!怎么不收?是不是卧底现在不清楚,但这两人都身手不凡却是眼前的事实了,我端木秀岂无容人之量?” 薛莲瞧了我一眼,点头道:“那便好,待我去试探试探他们。”说完站起身,翩然下场,朗声道:“贤昆仲果然好身手!小女子不免见猎心喜,便想以这支宝剑向二位讨教讨教,还请二位不要见怪。”说完拔剑突入二人战团,刷刷两剑分刺王达、王晓。 王氏兄弟各退开一步,齐齐说道:“在下不敢得罪!”薛莲持剑立定,说道:“莫非贤昆仲瞧不起小女子,不屑赐教?”我心中一乐,这丫头好厉害,估计王氏兄弟很难被激将,索性把话说死了。 王达、王晓对视一眼,王晓说道:“在下兄弟如何当得起东家这般说话,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说完两人都起手为礼道:“请!” 场中立刻热闹起来,只是他们这一番较量我自然看不出很多名堂,不过觉得王氏兄弟出手都很有分寸,和薛莲堪堪战成个平手。看来他们都留有余地,若是他俩人全力施为,薛大女侠肯定不是对手了。 然而薛莲是存心要考校他们,出手虽然不算狠辣,也是全力以赴,他们两个也不敢掉以轻心。即便是过招考校,面子上的事情也很要紧,单打独斗他们似乎不如薛莲,但两人联手总不能输给一个年轻姑娘了。 其他那些人都开了眼界,个个不由自主地站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57 到场外仔细观看,指指点点,都是赞叹惊奇的表情。 忽然间情势突变,薛莲手中长剑不知怎么的脱手飞出,直直插在院中大树树干上,我不禁大声惊叫起来。三个人蓦然分开,只见王达连退三步,身体晃了一晃,王晓早已抢上去扶住问道:“大哥没事吧?”王达喘了口气,脸色好了些,笑道:“没事,只是当时一股力气收得太急,一会儿就好了。” 薛莲走上前一步施礼道:“小女子技艺低微,如不是王兄勉强收手,必定伤在王兄掌下了,还请王兄见谅。” 王达笑道:“不妨事的,薛东家太过客气。东家剑术超群,若非我兄弟二人联手,仅凭王达一人,怎么能是东家的对手?” 我看到他们都没事情,这才放下心来,连忙宣布王氏兄弟为端木府上的护卫总管和副总管,他们两人功夫明显超出其他人,那些人也没有异议。然后请他们喝酒吃饭,江湖汉子个个豪爽,就算本性不是豪爽的,在酒桌上也不免要豪爽一番。听他们述说各门各派的奇闻轶事,胡吹海聊着各类江湖逸闻,倒也令我大开眼界。 “那王氏兄弟算是正派人,当时我剑剑紧逼,他们始终没有全力反击。后来我卖了个破绽,借力将剑脱手,眼看着要伤在那王达手上。他拼着自己内力回迫受伤的危om险,也把掌力生生收住了,当时是电光火石的瞬间,根本来不及细想,可见他确是心地仁厚。”晚上薛莲谈起白天的比试,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我不免又吃了一惊道:“原来那么危om险是你故意的,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万一伤着了怎么办?”薛莲嘻嘻笑道:“不冒些儿风险怎么试探得出来,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事,我自己还是会保护自己的。” “那可不行!事情危om险就决不能去做,办法可以另外想,人若伤着了怎么办?以后有危om险的事情你要先说清楚,万无一失才能去做!”我可是真的担心,叮嘱了好半天,薛莲吐吐舌头躲到胭红房间里说话去了。我可不管,这种事情决不能再发生,什么阴谋阳谋的只管来罢,谁怕谁啊? 这次一共招募了二十四名护院,虽然不是高手,功夫都还不错,一个人对付十来条大汉都不成问题。按照规划,各处店面、作坊均分配两人,店铺年轻伙计都配备了哨棒,王达、王晓两兄弟一个在城内镇守,一个在城外巡弋。就这番阵势,估计那些黑道混混贸然上门寻衅,那是只有吃亏挨揍的分了。 想不到,我也成了过去常说的豪门大户了,产业、官职一个不缺,还有了自己的打手护院,真是世事难料啊。也不知道这时候的人怎么办理的,反正我是老老实实到开封府去办理登记手续,把开封府尹弄得莫名其妙,这我才搞清楚,原来这类私人护院不像二十一世纪的保安,根本就不用登记注册的。 难怪历史书上常说豪强地主都拥有自己的私人武装,乱世之时常常可以扩充成规模不小的军队,以至割据一方,还真不是吹的。 现在万事俱备,我倒很期待着那些要对付我的开封黑道把手段使出来,生活中也要点波折才有意思啊,看看到底是谁强? 第六十六章开封黑道 然而一连三天,臆测之中黑帮头目率领一伙强徒杀气腾腾的场面并没有出现,真是让人疑惑难解,莫非何不凡报的假信? 后来我多加细想,觉得何不凡报假信的可能性甚低,原因无他,正是那次我帮他在秦依依面前替嵩山派说情啊。想想看,何不凡对故楼如此忌惮,若是阴谋害了同秦依依颇有深交的我,虽然我对故楼而言无关紧要,为了江湖面子故楼也决不会善罢甘休,那他还敢在这世上露面么?嵩山派还要不要混下去了? 除非,这世上还有比故楼更加强横的势力要对付我,只不过这更加不可能。一言以蔽之,要除去我这样的小人物何必如此费神? 只不过,在这起事件中,我压根儿也未动过要向秦依依等人求助的念头。虽然这明显是一条最佳途径,故楼的势力不说只手遮天,却也是无人敢撄其锋。但我怎么也还有一点大丈夫的志气,动辄就向人伸手求援,那还像话? 既然无事,我也就还是那种逍遥自在的生活过下去了,秋季开封城里景物华美,气候温宜,我亦可多陪陪叶筠妍。 眼看得毓筠名绣坊名声越来越响亮,胭红训练的歌舞队也初具规模,我们便商量着想要举办那个时装展览了。 “依我的意思,咱们就把展览办到州桥左右的空地上,那里可是热闹地面,包管来看的人挤破脑袋!”明毓郡主首先说道,她的脑瓜子里自然都是考虑的怎么热闹怎么好。 叶筠妍却稳重些,思索一会说道:“州桥虽然极热闹,但附近人群闲杂,多有好事闲散之徒,胡闹起来,恐怕生出许多是非。”我点点头道:“筠妍说得是,州桥左近多是风月场所,闲人极多,若只顾热闹而生出事端,反倒坏了咱们绣坊的名声。” 小姑娘嘟起嘴道:“你现在倒好,叶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也还罢了,做事前后顾虑,左右思量,哪还像当初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我不禁一愕,心想她说的也真是事实,现在我考虑事情确实是瞻前顾后的。若当初在拾翠园里大出风头的是眼下的端木秀,怎么也会给石炅留下面子,以免日后多生事端。不由得看了看叶筠妍,难道,我改变了这么多么? 只见叶筠妍脸上微露笑意,对明毓郡主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那时候子晰孤身一人,做什么事情自然放得开些。如今上有朝廷事务,下有亲朋子弟,都是千斤沉的担子,你叫他如何不能思量周全?” 小姑娘嘻嘻一笑道:“我说着玩儿的,叶姐姐果然心疼,这就替郎君大人说话了,我再也不敢批评端木姐夫好不好?” 叶筠妍面色羞红,啐道:“你现在就喜欢拿我开心,等日后找个郡马夫君,也就安分了。”小姑娘一下扑到她身上,只是叫道:“不说了,不说了!”我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大人!大人!出事了!”院外远远传来惊惶的喊叫声,听起来像是府上一个年轻管事的声音,急迫异常。我们互视一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都起身走出门外。 果然是那个小伙子,只见他撞撞跌跌地冲进来,面孔通红,看来是一路狂奔而来的。“什么事情?慢慢说来,不必惊慌!”我朗声说道。 他停下扶住廊柱,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道:“董叔管事的那家店面来了一伙强徒,声言我们‘水晶坊’卖了破损的玻璃器皿与他们,要我们赔偿,不然就要操家伙砸店。”我听得精神一振,这帮家伙居然真来寻衅了,不枉我费心布置一场。 “走!走!我们去看看!”我赶紧回头和叶筠妍和明毓郡主说了声,叫她们不必担心,便紧跟着那年轻管事疾步行出,一旁早有仆役牵来马匹。明毓郡主听说有热闹可看,也想跟着我一同前往,被叶筠妍好说歹说留下了。 “那打起来了没有?”路上我问道。“我来报信的时候还没有,只是董叔在和他们解说。真打起来我们也不怕,有两个护院师傅在那里呢,我们都把棍棒准备好了。”我摸了摸腰间枪套,这玩意儿我可是随身带着一支呢,有它就有安全感,虽然不至于要用上,但唬唬那些家伙还是管用的。 不一会儿我们就赶到了出事的铺面上,却不见那些前来寻衅闹事的混混,只是聚集了不少人在店子里。王达今日在城内,看来是刚刚赶到,而附近煤火店的护院也赶来了,还有不少伙计使女在冲洗地板,却是看不出有打斗痕迹。 我一进门,便闻到有股恶心的臭味,不由掩鼻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这般恶臭?”众人忙向我问安,董叔则赶紧上来仔仔细细地说了清楚。 原来那帮混混见这边有了准备,并不敢动手打人砸物,却早预备了一竹筒腥臭之物想要泼到店子里,耍耍无赖勾当。一名护院眼疾手快,见他们拿出竹筒便知不妙,飞起一脚将竹筒踢翻,那腥臭之物立时泼洒了两个恶徒一身,只是不免也泼落在地面上。那些恶徒哪里还敢打架,立刻落荒而逃,店员们棍棒绳索没能用上,只好提桶打水扫洗干净了。 哼!这些家伙也算是黑道人物?一点职业精神都没有,这般下三滥!我不由得愤愤不平起来,真是没劲。 晚饭时同薛莲说起今日之事,连她也频频摇头,觉得我们这般认真布置真是枉费心机了,那等不入流的小混混只需要店中伙计们用棍棒就可以对付,招护院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 然而事情并没有开始那般简单,第二天上午,又有伙计来报信,另一家店面也有恶徒前往闹事。然而等我们匆匆赶到,那帮人却早又退走,只剩下了左右赶来的围观人群。等过得一个多时辰,又有人跑来说另一个店面有人闹事,大家憋了一肚子火赶过去,远远地就看到那批人一个唿哨,散入街巷中不见了踪影。 真是一群没种的无赖!我们上上下下一帮人都忍不住破口大骂。我心中更是恼怒,这群人不敢正面和我们冲突,却用这般无赖办法来骚扰,居心险恶。这样做他们几乎伤不到半根毛发,但我们的生意却要大受影响,果然是不择手段。 薛莲和在城中留守的王晓就更加愤怒了,那些无赖没一个有本事的,他俩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轻松松打倒对方一窝。可是无赖就是无赖,根本不和你硬抗,我们人还没到呢,他们就一哄而散了,有力使不上。 “这样不行,我们得想法子给他们一个教训!这般骚扰下去,先不说我们的生意还做不做,人都要活活气死!”到了晚时吃饭的时候,薛莲气冲冲地说道。王晓也是一肚子郁闷,拳头握得咯咯直响,连连点头表示赞成。 “这样罢,我们设个套如何?”我想出个主意来,说道。“什么主意?快说快说!”他们两个听了眼睛一亮,急忙问道。我笑道:“那些家伙显然有眼线,知道我们哪儿人少就专门在哪儿生事,而且他们很是注意我们三个,只有我们三个都不在的店子他们才敢去。只是我们在开封城内光‘水晶坊’的店面就有三家,还不算煤火店、书报坊等等,所以我们一个守一个也是不行的。再说了,就算我们人手足够,也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累不说,那多窝囊!”薛莲和王晓都猛力点头。 “所以我想了个办法。明日我们先带人守一处地方,他们必定还要生事的,我们就带了人一并往出事的地方赶。半路上乘人不注意的时候,你们悄悄离开大伙,让其他人扮作你们的模样继续赶去。那些无赖瞧见这边空虚了,便会动这边的主意,你们正好暗中守候,等他们进屋,先抓那个为首的!”他们两个都叫了声“好!”薛莲喜滋滋地说道:“子晰这主意好,擒贼先擒王,捉了贼头子,那些小的也就跑不了了。”王晓也哈哈笑道:“等抓到一个,不怕他不说出其他同伙来!好歹出了这口恶气!” 我嘿嘿一笑,心想这帮无赖惹上我是他们前辈子没积德,我端木秀岂是善与之辈?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指使? 第二天便依计行事,我呆在“水晶坊”本店中候着,薛莲和王晓各自带了几个护院守在另两处地方。因为玻璃店较为方便搞破坏,我估计着那些家伙也是这般想的,所以守候重点便放在玻璃店铺上。 不出所料,过了一个来时辰,就听到门外守望的店员扯着喉咙喊道:“大人,西南边的店子出事了!我看到那边放焰火了!”这焰火是我在工程院制做了准备用在服装展览上的,造造热烈气氛,没想到现在却用在了联络报信上。焰火分几种颜色,各处店子里配备的也就各不一样,即使辨清方位,只需要看一看远处焰火的颜色,也就知道是哪个地方发生事情了。 我立刻跳上马,急冲冲地往出事的店子赶过去,看看快到了地头,忽然一想,现在赶过去对方肯定已经走人了啊,我该是往哪个地方去守候呢?在我守着的本店还有三个护院,加上那里人多,估计那帮无赖不会去生事。重点是薛莲和王晓守的两个店子,按照计划,他们应该带上人离开了,店铺里正好空虚。 我略想了一想,决定还是去看看王晓守候的地方,毕竟他是外人,无间道的猜测还没有在我心中消失,说不定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呢。 在离店铺不远的地方下了马,将马拴好,四下无人,我自己贴着墙壁慢慢走到可以看到店面的地方,隔着几丛花木悄悄地观察。这里还没有什么动静,看来那帮无赖还没有往这边来,也不知道王晓守在哪个地方? 过了许久,忽然看到对面街巷中走出一帮人来,喧闹着往“水晶坊”门面行去,看装束模样,必是那群闹事的无赖无疑。当中一个家伙趾高气扬的,不时回头和身后的人说话,看起来就是为首的小头目了。 看见他们将门口几个顾客推开,正要踏进店门,突然旁边传来一声怒吼:“给爷爷站住!敢来‘水晶坊’闹事,消遣爷爷,活得不耐烦了!”吼声中只见王晓从另外一条巷子急闪而出,挥舞拳头,直扑向那群吓傻了的混混。 那无赖头目反应还快,叫了声:“快跑!”一伙人就四下散开拔腿狂奔。唔,这些家伙别的本事没有,在逃跑上倒似乎是受过严格训练,发声喊就各自逃命,连逃跑路线都没有一个重复的。我也顾不得许多了,跳出身一边大喊站住,一边朝他们猛追。店子里的伙计们也呐喊着涌出来,各持棍棒朝那些人追去,好不热闹。 虽然那些无赖腿脚快,但王晓是何等人物,哪还容那无赖头目眼皮底下脱身,看准了那家伙紧追,几步就赶到了他的背后。小头目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58 身手也还利落,头也不回便将手中不知是什么物事朝王晓掷去,王晓闪身避过。那家伙顺着墙角跑几步就一个纵身,攀住墙头直翻上去,打算来个跳墙逃命了。 只听见王晓大喝一声,凌空一掌劈去,接着便是那家伙一声惨叫,扑通一下从墙头掉了下来,直挺挺地摔在路面上。 王晓两步上前,伸脚将那无赖头目踩住,喝道:“在爷爷眼底下还想逃跑?倒是要看看你小子长了几条腿!”那小头目却没有动静,王晓不觉抬起脚踢了踢,见那人还是不动,便弯腰下去看个究竟。 我这时也堪堪赶到,见那家伙情况似乎有异,问道:“这人如何了?晕过去了?” 王晓低头不语,伸手在那人脖子血脉上试探好一阵,又探探鼻息。过了一阵才抬头站起身来,朝那人又踢了一脚,说道:“这家伙不经事,居然死了!” 死了?我吃了一惊,忙问道:“当真?不会是晕死罢?”王晓摇摇头说道:“当真是死了,大人无需担心,这种脚色便死上一百个也不嫌多。” 第六十七章月近中秋 一时间,我惊得说不出话来,心里纷乱如麻,毕竟出了人命啊,这该如何是好? 王晓见我不出声,便又说道:“大人放心,这家伙不知是自己摔死的还是被我一掌打死的。就算是打死的也无妨,这等街头无赖人人可得诛之,官府查究起来也不是多大的过失,只管要他们来找我就是。” 我却依然无语,王晓是惯于闯荡江湖的人物,或许在他看来这不算什么,更何况死的还是个无赖,或许在他心中认为这是为民除害。但我不可能像他那样去看待,一个人的生死在我的观念中依然是关天大事,即使是那晚在樊楼枪杀辽僧,当时我虽然谈笑风生,事后却也心头不舒服了好{炫&书&网}久。 而这个人虽然无赖,却也只是个平头百姓,更是出乎意料地死在我面前。这丝毫不像我击毙辽僧那样心中有了准备,也就让我心情更难平静下来了。 后面的事情则是由王晓等人一手安排的,尸体给开封府的官员带人来抬了去,那官员还赔笑着脸说了好些好话,似乎死的是我这边的人一般。看来刑不上大夫这句话千真万确,我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即使非要算个过失杀人罪恐怕也是有王晓去顶,但是我的心头却像压块大石一般难受得紧。 草菅人命,这句话忽然跳出在我的脑海中,我不由得浑身一寒。 薛莲他们很高兴,这一次无赖们栽了跟头,让他们好好出了心中恶气,闹着要给王晓摆酒庆功。我借口脑袋疼,自己在房中躺在床上休息,在他们面前我只能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毕竟他们这是在为我办事。 “公子看起来心情很不好呢?”身旁传来胭红轻轻地问话,我转身,见她端着一小碗参汤坐到了床头。 我笑了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只是这几天累了,脑袋有些疼罢了。”胭红抿了嘴笑,将汤匙递到我嘴边喂我喝一口参汤,说道:“莲姐姐他们太高兴没注意,我可是看到了,公子是个极开朗的人,若换了平时,决不会是这个样子。” 我叹了口气说道:“再怎么说,毕竟是死了人,如何叫我心安?”胭红奇道:“死的不是个坏人吗?公子操心他做什么?”我不奇怪她这种想法,只是说道:“不论什么人,都是上天赐予的一条生命,若非罪大恶极的,都不该死。那人虽然是个无赖,或许也做过不少恶事,欺负过不少善良之人,但无论如何,也是罪不至死的。” 胭红道:“那是公子心地善良,无论好人坏人都看得起。只是公子心情不好,胭红看着也难过啊。”我心想确实如此,我要是不振作些,恐怕上上下下的人都会心中惴惴不安。到了那时候,谁还敢尽心做事?做得不好东家会不高兴,做得好惹了祸东家更不高兴,傻瓜都会知道采取明哲保身的态度。我便猛然支起身体,笑道:“胭红宝训,端木秀铭记于心!”顺势在胭红脸颊上亲了一下,也不去看她羞涩的模样,哈哈大笑,似是要把心头不畅顺着笑声甩脱一般。 晚上便亲自给王晓敬酒庆贺,席上热闹非凡,我心中却不免羞愧,口是心非啊。 经过这个事件,那些黑道混混们似乎一下子销声匿迹了。开封府也在追查那死者的身份,并加派了巡街兵丁在我的店铺附近巡逻,情况又平静下来。 我却是在伤脑筋,虽然那些无赖可恶,须得惩戒惩戒,但若伤了人命却不是我想见到的后果。那些家伙此计不成,难免又会想出其他的办法来,可惜现在没有电击枪、橡皮子弹、催泪瓦斯之类的非致命性武器,真是难办。 思考良久,忽然想起天龙八部里面阿紫将渔网缠住褚万里的故事来,心中一动,便捉摸着怎样设计一个类似的武器,碰上敌人只需将这东西掷出,便可以制服敌人而不伤人。这东西须得够大,可以一下子网住几个人,又要方便使用,不需要特别训练便可用来对敌。 若有什么急性的迷药也可以,弄个喷筒对人面上一喷,想逃也难。想到这里,不由得高兴起来,何须什么迷药,只需在喷筒里面装上辣椒水、芥子细末等刺激性强的物事,喷到人脸上眼中,谁还能跑得掉? 一边想着一边在纸上用笔开始描画喷筒的草图,造型倒是简单,以前见过的手持式喷雾器正好可以拿来用用,不一会就画好了。将图样封好,出门交给个家人让他赶紧送到工程院去,依照式样做上五十个,每个店铺作坊可以准备好几支。 自己越想越得意,也不像刚才那么烦恼了,便出门往吕周住处而去。 吕周如今颇为悠闲,朝廷中没有职务安排,报馆的事情现在也是井井有序,不像最开始开张那会儿忙上忙下的。一见我走来,便高声呼道:“子晰来得正好,再过几日开封城中便有大热闹可凑,正好咱们兄弟一起前去!” “方衍说的什么大热闹?”我心想我见过的热闹也算不少啦,还有什么值得这般大惊小怪的热闹事情?吕周笑道:“开封城中最热闹的时候,是从除夕直至正月十五上元灯会那段时光,除此之外,便是中秋前后。上元灯会那还得过上好几个月才能看到,这中秋节可是就在眼前了,岂不算是大热闹么?” “原来是中秋节,那是到了吃月饼的时候了!”我不禁感叹一句道,吕周闻言颇觉迷惑,问道:“子晰所言月饼,是为何物?”我呆了一呆,说道:“月饼不就是每到中秋节要吃的食品么?莫非方衍未曾吃过?” 吕周奇道:“中秋节要吃的食品固然很多,我怎么从来未曾听说过这种叫做月饼的?”这时贺铸正好跨进门来,听到我们对话,也问我道:“何止方衍兄未曾听说过,我也是这第一回听到,子晰兄可否为我们解释一二?” 我顿时头大,猛然记起来,中秋月饼似乎是元末起义时民众用来联络互通的东西,还有种说法是说从蒸饼发展而来的,应该是到了明朝才有确定的名称。而此时乃是北宋,还不到月饼正式登场的历史时刻,这下可糟了。 不过他们都等着我的回答呢,我脑筋急转,只好又搬出许久不用的海外习俗胡诌一番,说道:“因为海外宋人也过中秋节,而他们大多为商人贾客,经年在外飘泊行商,常年难得回家看顾家人。所以每到中秋佳节,家里人便要做这种形似明月的月饼食用,并在亲朋好友之间互相赠送,以示合家团圆之意。” 他二人抚掌道:“原来如此,果然有些意思,这回可长了学问了!”我心中暗自惭愧,脸色却不改变,只是笑道:“这月饼做法也不很难,将面粉发酵作饼,内里裹以果肉、豆沙、花生等甜品,烘烤至熟便成了。咱们不妨要厨子依式做出来,中秋节时请大家品尝,也是一件乐事。” 这等好事他们自然赞成,吕周笑道:“中秋节晚间诸楼各坊皆要举行灯会晚宴,更要评选花魁娘子,这般品花赏秀的热闹可不是常常有见得到的。子晰切莫忘了,到时刻我们会邀你齐去。” 我哈哈笑道:“那是自然,若兄弟们忘了我那可是原谅不得的!”心想评选花魁娘子,那就是公开选美了,不知道秦依依会不会参加?我看多半不会。 这时又想到,既然月饼已经从我这里跨越时空提前问世,不如就专门做上一大批,大做广告,低价销售出去,这么新奇的食品必定会引起轰动,也算是宣传宣传自己。当然,我要特制一批精致的专程送给亲朋好友,尤其是云阳伯府、绥阳王府、樊楼秦依依处是少不得的。皇帝那里送不送呢?想了一阵,这个小玩意寓意吉祥,应该没问题罢?想想做皇帝也蛮可怜的,真有什么新奇也不敢先让他得知,怕惹出什么祸事来啊。 胡思乱想一通,忽然省到居然是过中秋节了,而我说起来可是孤身一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亲人,不免神色惆怅起来。吕周知我心意,伸手在我肩头拍拍说道:“子晰不必伤怀,云阳伯和叶姑娘现在不就是你的亲人么?我等不就是你的兄弟?”我感激地看着他,心中不免一阵激动。 午间我们便在吕周府上喝酒闲谈。这才仔细得知,这中秋花魁大赛是开封城里各处楼馆一年一度的大事,选花魁只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前前后后的排场、节目,一个都不能等闲对待,在人们心中那可是要分出品级来的。到了这时候,开封城里有名的文人雅士也都会接到邀请,前去观赏助兴。到了评选花魁的时刻,还要有请的名家组成评选团,末了还要各出诗词书画相赠,那花魁娘子自然得到最多。而她所属的楼馆更是名声大起,日后更是财源广进了,难怪都这般尽心尽力。 据说秦依依便是在前年花魁选拔中初一露面,立刻就艳压群芳,拔得头筹,传为佳话。去年秦依依没有参加,参选的评委们居然不肯评出花魁娘子来,很是闹了一阵,最后选了潘楼的韩婵姑娘,其中还有几个秦依依的忠实拥护者愤然弃权。 想不到竟然还有这么多花样?想一想还有人为了维护偶像弃权,真是好玩啊,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吕周感叹道:“前年秦姑娘当选的时候,人还未现身,只凭一曲琴音便倾倒所有人众。后来她只是抱琴在评委们面前表示谢意,并未像其他姑娘一样登台表演,那花魁娘子的称号别人就不敢再做奢想了。秦姑娘便是自那次才开始在樊楼出现,这东京八大都行首的名号便传开来,而秦姑娘是稳稳的头把交椅。” 贺铸早已拍案叹道:“可惜可惜,小弟晚来开封了,如此佳人,竟不得见一面,此憾如何可消?” 我心想你贺大才子还怕没机会?大不了我们再做一次小厮,捧个食盒送月饼去。当然我只是想想,真要我再去做可是不愿意了,这种点子可一不可再,还不如直接登门拜访。 正说得高兴处,忽有人前来送请柬,指明是交给我看的。打开了一看,竟然是何不凡亲笔写的请柬,邀请我明日上午前往开封城北杜家集,到新开张的嵩山武馆参加开馆典礼,上面说了一大通慷慨激昂的话语,大有东山再起、雄风重现的架势。 请柬上也说得清清楚楚,邀请了许多武林同道、江湖前辈前往观礼助兴,这个可吸引住了我,能够亲身参与这样的武林盛事可是我的愿望啊。唔,说什么武林盛事是给他们脸上贴金了,不过热闹总是没错的,值得前往一观。 既然那些黑道无赖确实现了身,也就是说何不凡不是报的假信,事实到底如何暂且不论,这个朋友眼下还是要认的。更何况,到了那里当面也可问问他,他总不好再遮遮掩掩罢? 这种事情不能瞒着薛莲,她是不折不扣江湖出身的,如此豪杰群集的大场面岂可不亲身参与?第二天一早我便和薛莲带了两个担礼资的家人一齐策马往城外驰去。 杜家集只在开封城北七八里远,在官道运河交汇处,虽然名字叫做集,却远不是一个小小的寻常市集所能比拟的。远远看去就是重重叠叠的粉墙青瓦,街面宽阔,人头攒动,好不热闹,颇有一种在二十一世纪大都市旁的卫星城的感觉,我倒是由衷佩服起何不凡他们挑选地点的眼光来。 “这地方不错!”我脱口赞叹道,路旁碧树成荫,紧傍着大道的是潺潺流淌的小河,两边都是住宅店铺,不减开封之繁华,却有小镇之清幽。如果在这里购得一处别院,倒是个散心放松的好地方,又不怕离城中家业太远不便照顾,我想。 “小伙子!过来,过来!”忽听到路旁仿佛有人叫我,偏过头一看,只见路旁一个茶棚内坐着个老者,仔细打量,原来是那日替嵩山派报信的“影钓客”。 第六十八章小窥江湖 那老头子依然是一副渔翁装扮,头发乱蓬蓬的,眯着双眼睛看着我们。我正催马转向路旁,只见薛莲早跳下马来,整整衣衫,恭恭敬敬地向那“影钓客”施礼道:“长空门下弟子薛莲拜见上官老前辈!” 唔?原来薛莲认识这老头子,不过也不算稀奇,他们毕竟都是江湖人么,瓜瓜葛葛的多少有些熟悉关系。薛莲是什么长空门下弟子,我倒还是第一次听她说呢,可能因为我不是江湖人物的缘故,这些事情薛莲也没和我说起过。 老头子眯眼打量一下薛莲,说道:“长空居士的门下?唔,老朽十年前在老鬼那里做客时似乎见过一个小丫头,那就是你了?” 薛莲依然十分恭敬地回答道:“前辈好记性,那正是晚辈。”老头子呵呵笑道:“老鬼的弟子看起来满有出息么,不错不错!”薛莲这么礼貌,我也不得不礼貌一些,走上前行礼道:“晚辈端木秀见过上官前辈!” “影钓客”哈哈笑道:“你并非江湖同道,在老朽面前就不要前辈晚辈的称呼了,老朽复姓上官名冥,是那个幽冥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59 之冥,你可不要认错了。”我心中嘀咕,这么晦气的名字肯定是这老头子自个儿改的,没有谁家父母会给孩子这么取名,笑道:“在下亦是复姓单名,与上官先生颇有缘分。” 上官冥大笑道:“这缘分二字倒是随处用得。你们是不是去嵩山派参加他们开馆典礼的?”见我们两个都点头,站起身往街上走去,一边说道:“我本不想赶这个热闹,无奈两家师门渊源颇深,拉不下老脸,一同去罢。”我连忙把马牵来请他上马,这老头子却理都不理便独自朝前走去,我和薛莲只好牵着马跟在背后,肚中暗暗骂了几句。 刚走到街口,只见两名青布衣衫、黑带束腰的精壮青年迎上来,问道:“三位英雄是否前往参加嵩山派武馆开馆典礼的?”我点头称是,他们立刻躬身行礼,便有一人上来在我们前面领路,说道:“在下为三位引路,这边请!” 穿过一条街,面前豁然开阔,一座巍然高大的大门出现在面前,门头上匾额用红绸遮住了,两旁站立着一般装束的汉子。门前宽阔空地旁更是停满了马匹轿乘,来来往往都是江湖打扮的人等,看来真是来了不少武林人士啊。 我们三人跟着走到门前阶下,将请柬名帖递过,立时便有门口汉子喊道:“端木秀端木公子并薛莲薛女侠前来道贺!”这老头子可没有名帖,外面的年轻弟子估计也不认识他,我嘿嘿一笑大声喊道:“‘影钓客’上官前辈也光临嵩山武馆!”心想这老头子是不是吹牛啊?说什么与嵩山派渊源甚深,怎么这些个嵩山弟子都不认他呢? 立刻从里面就疾步行出一帮人来,为首的是个须眉花白的威猛之人,后面跟着的正是何不凡以及他那几个师兄弟。这一些人看到我们都紧赶几步,齐朝上官冥施礼道:“未知上官师兄、师伯大驾光临,未有远迎,失礼处还请师兄、师伯原谅。”那为首的老者是喊的师兄,何不凡几个都是喊师伯,可见他们之间渊源确实不生分。 上官冥哼了哼道:“我不算什么大驾,这位端木公子才是,你们先别忙着和我讲客气,招待贵客要紧!” 这边何不凡早向我施礼道:“端木大人大驾光临,在下未能远迎,失礼失礼!”我哈哈一笑道:“开馆事务繁忙,何兄何必如此多礼?” 何不凡稍稍退开,向身后那位威猛老人说道:“在下来为端木大人介绍,这位便是在下师叔吴东廷,江湖人送美名‘夺魄手’,一身功力罕有敌手!”他知道我对江湖上的事情不甚了了,所以也就介绍得较为清楚。我也依着江湖人的模样,和薛莲连忙上前行礼道:“晚辈端木秀、薛莲见过吴老先生。” 那老头子倒不摆武林前辈的架子,忙上来握住我双手道:“端木大人能够赏脸前来,那是嵩山派的荣幸,二位请里面上座!”态度颇为热忱。 我心想你肯定是知道我身份了才这么客气,若是换作其他不知名的年轻后辈,能不摆摆架子才怪了,估计是面都懒得出来见。难怪上官冥瞧他们不太惯,态度冷冷的,若不是师门渊源,只怕看都不愿意看他们一眼。 薛莲在江湖上并不出名,但是他们在打招呼时依然是久仰久仰、慕名慕名之类的套话,我不觉想笑,幸好很快就完事了,接着便被迎入大堂入座。 大堂中来宾不少,坐好后我左右一打量,里面有僧有道、有男有女,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当真是形貌诸多,面目各异。薛莲这么漂亮的年轻姑娘一进来,立刻引来不少肆无忌惮的目光,就好似当年我们大学中的食堂里一样,令我不禁有熟悉之感。 北宋毕竟是礼教甚严的时代,平时我打交道的多是有身份的上流人物,虽然不乏清狂不拘的人,也不敢这般放肆打量人家年轻女子。就算是我这样和端方二字扯不上边的家伙,平时在公开场合也不敢太过于在某位女子身上停留目光,装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来。嘿嘿,这些就是江湖人物了,再看看薛莲,居然也泰然自若,毕竟是见过世面的。 上官冥老实不客气,坐下来和几个熟识的人打了打招呼,就自顾自地吃起桌上茶点来,也不管自己江湖前辈的身份。和他坐在一起的都是些有了年纪的,估计是老一辈的人物,听上官冥轻声介绍了一下,当中有开封几大镖局的代表人物,也有几个江湖门派的掌门、长老,都是有武林身份的人。 这里面就只有我和薛莲两个年轻人了,我还好,大场面近来见得多了,没有丝毫不习惯,薛莲就显然拘束起来。 庭中不少人打量过薛莲,又开始注意到坐在她身旁的我,可能有人认出了我的身份,不由得面露诧异之色,私下说着什么。 唔,这里人肯定有不少听说过我的事迹了,都知道我那鬼神莫测的“霹雳神机”。心中不免有些警觉,我这玩意儿在外面被传得神乎其神,他们该不会认为是什么神兵利器罢?说不定会生出据为己有的心思来。就像那个屠龙刀、倚天剑之类的,神兵在手,纵横天下,很难有江湖人会不动心的。 不好,不好,我轻轻摸摸腰间的家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说不定有人想对付我就是为了这个东西。 大堂里慢慢地越来越热闹,人也渐渐感觉有些挤了,看来嵩山派确实邀了不少人,毕竟这对他们来说是件关系重大的事情。 “诸位武林同道!”大堂内忽然响起了一个声若洪钟的嗓门,原来是那个叫吴东廷的嵩山派长老在说话。只见得他抱拳说道:“我嵩山派今日能在开封城地头上开设武馆,弘扬我嵩山武技,全多亏各位江湖朋友支持照应,吴某在这里先谢过各位朋友了!”场中立刻响起一片答礼声。 我忽然想起一事,低声问道:“嵩山派掌门人似乎不是这位吴老爷子罢,怎么这等大事,掌门人不亲自前来呢?”上官冥听我发问,回答道:“吴东廷是掌门人的师弟,一身功夫倒不在掌门人之下,主持这边是完全胜任的。再说嵩山派答应了少林寺封山,在开封开设武馆都只能借弟子们的名义,若是掌门人下山来,那就是公然违诺,输了道理。” 我嘿嘿笑道:“嵩山派同少林派打架必然热闹,上官先生同嵩山派关系颇深,想来也是亲身参与了,可否描述一二给我开开眼界?”上官冥“呸”了一声道:“那是他们自己招惹的是非,我凭什么要去帮忙?最多人死绝了去帮他们收尸!”我禁不住哈哈一笑,引得周围人都看过来,自知不妥,赶紧闭上嘴。 这时也不知道那吴东廷又说了些什么,只听到四周轰然叫好,正奇怪,薛莲推推我说道:“还呆着做什么?走罢,都去外面正式挂匾了!” 一大队人闹哄哄地走出大门,围在大门阶梯前。吴东廷说了两句颇感雄壮的话,挥挥手,当中的大师兄卓不平便飞身直起,伸手向匾上红绸摘去。 猛然一个破空之声传来,同时两声暴喝道:“且慢!”、“看打!”都是同时说出,却是听得分分明明。卓不平大喝一声,不知使个什么手法将疾飞来的物事接住,但是红绸也没法揭下来了,身形一顿,落回地面。“什么人?”“什么人闹事?”嵩山派各人都转过身大声怒吼起来,忽见变故,观礼的众人也都向刚才发声处看去。 只见远处四五个灰衣人站定,从装束上看,正是少林和尚的打扮,其中三个倒是认得,便是那号称少林“达摩三杰”,达摩院首座弟子智觉、智能、智方了。嘿嘿,都是老熟人,看来有好戏要上演。 “又是你们!你们这些少林秃驴想怎么着?”何不凡冲出几步,指着他们厉声喝道。 智觉也大声喝道:“你们嵩山派好不要脸!早答应了我派要封山收手,现在又偷偷摸摸到这里来开什么武馆,还讲不讲江湖信义了?” “放屁!”、“管你们屁事?”“少林秃驴们找死!”、“爷爷们开不开武馆关你少林和尚鸟事?”这边已经破口大骂起来,一声高过一声,好大的声势。不过开骂的主要是嵩山派弟子,再就是和他们关系甚铁的少数人,其他人自然不会去傻到得罪少林派。 几个少林和尚大步走近,也不管对方如何气势汹汹,径直来到众人面前。智方喝道:“上回约你们比试,你们倒找借口避开,算什么英雄好汉?”我这时看清楚了,除了达摩三杰之外,还有一个年级稍长、满面络腮胡须、怒目圆睁的大胖和尚,以及另一个年轻高瘦和尚。 何不凡怒道:“爷爷是师门有要紧事才脱不开身,早托人通知你们,什么避开不避开?还当谁怕你们了!” “既然不怕就好,今天我们可是站在这里,你们还找什么借口避开不?”高瘦和尚忽然说道,面色不屑,看来是很不把嵩山派众人放在眼中了。 “你们只管划下道来,爷爷们今天就陪你过几招,叫你们这帮秃驴开开眼界、认得死字是怎么写的!”罗不灭哪里还按耐得住,厉声吼道。 吴东廷在后面看了半日,冷哼一声,徐徐说道:“我道是小和尚们如何这般大胆了,原来是有圆戒你这个家伙撑腰,是想来找我报那一掌之仇罢?”大胖和尚声音比他大得多,喝道:“你那些徒子徒孙偷偷摸摸地开什么武馆,原来也是仗着你这老不死的在这里,好,好!乘着今天好日子,江湖同道都在这里,咱们便来清清老帐!”他虽然没有扯开嗓子喊叫,但是声音直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看来内力相当了得。 这和尚法号是圆字辈的,年级不过四十左右,估计是达摩三杰的师叔辈了,而且似乎还和吴东廷有不小仇怨,这下好,新仇旧恨一起算,热闹之极。 双方对喝几句,火药味急剧增加,少林僧显然是不让嵩山派在这里安安稳稳地办武馆,而嵩山派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杀杀少林寺威风,既报旧仇,也可以为新武馆扬名。 少林和尚只有五人,而嵩山派这边可有三四十个,只不过大多是武艺低微的年轻子弟,真正称得上高手的也就是吴东廷、卓不平几个师兄弟了,人数稍多,但也不占多大优势。四下里来祝贺的人虽然不少,不过敢帮着嵩山派对付少林寺的人恐怕没几个,基本可以排除。 “比划比划!五局三胜!谁输了谁走人!”旁边已经有人喊开了,大家一听这主意不错,都大声鼓噪起来。 少林和尚们互相一点头,智觉立刻说道:“就这么办!我们五个人,你们也出五个人,五局三胜。你们输了立刻卷铺盖走人,我们输了也不来干涉你们行事!” 吴东廷扫视一下门下几位得力弟子跃跃欲试的神情,也沉声喝道:“既然少林寺划下道来,我们忝为主人,岂可让远客失望?就这么办!” 第六十九章受人之托 嵩山武馆大门内便是一处占地广阔的习武场地,正中间是一块三丈见方、三尺多高的平台。台上土色为赭黄色,据称是从嵩山太室山上专程运来堆积夯实的,看来他们这次是准备将此地做为重振雄风的根据地了。这一来倒也方便了双方,不用另外去寻一处比武之地。 到底嵩山派人手多,做起事情来也极为利索,不一会儿,便将平台四周整理干净。 百十个各色各样的武林人物围在平台周围,呼喝助威,好不热闹。我和薛莲都算是特邀贵宾,可以和上官冥一起坐在比武台正面的椅子上,观看这场武林闹事便方便了不少。 我取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小本子,连同一支四寸长的炭笔,又用一柄小刀细心地将炭笔头削了削。旁边不少人奇怪地看着我,不明白我这是些什么玩意儿,只有薛莲知道其中奥秘,嘻嘻一笑,便只顾看台边上两派人排定出场人次了。 本来我是准备制作铅笔的,不过还没有试制成功,就用裁切好的细柳枝做成木炭条,外面用粗纸粘合裹紧,做成了一支方便实用的炭笔。这东西我才交给一家小作坊开始批量制做,眼下还没有在开封市面上销售,只是配发给我下面的作坊、店铺、书局、报社等人使用。吕周、贺铸他们试用过后都赞不绝口,说这炭笔用来随时记录书写极好,可比原来使用的毛笔墨砚方便多了。 不过我还是觉得这东西有些浪费,那些粗纸虽然都是边角废料做的,可也总是一次性使用就完了,要能做出配合铅笔芯使用的笔身就好,只需换笔芯即可。 出于《京华快报》新闻报道的需要,我要求书局、报社的人都必须随身携带这一套纪录物品,以便随时记录可资报道的偶发事件。我是老板,自然要身体力行,以身作则。 这次少林、嵩山两派比武过招,算得上是有吸引力的社会事件,值得开封民众在茶余饭后探讨研究一番。再加上辽人事件在开封城带来的轰动效应,少林寺在老百姓心目中名声大振,我恰逢其事,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我文笔有限,只能将眼下发生的事情做一个详细记录,然后交给贺铸去加工润色,那是他这个做主编的看家本领了。 地点:开封城北杜家集,嵩山武馆大院内。人物:少林寺两辈五位僧人,嵩山派三辈六七十人,四方来宾一百余人。事件起因、经过……正在进行之中。 本来以为很快就会开打的,不想双方在出场人物上分歧颇大,正在由几个武林宿辈商量着该怎么办。双方都怕对方用出田忌赛马那一招,以下驷对上驷、上驷对中驷、中驷对下驷,所以都不肯先说出自己的出场名次。两派只有一位长辈师长,这个倒不用担心,他们自重身份,还不至于不顾名声地去对付对方小辈,那赢了也不光彩。 焦点就集中在互为同辈的八个人身上,少林寺有达摩三杰和那个不知名的和尚,嵩山派有卓不平师兄弟三人,然后就是左不奢和林不封当中任选一人,这两人不知道谁更厉害些? 看到他们争执不下,我高声道:“在下不才,倒有一个建议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60 ,不知列位前辈可否一听?”吴东廷瞧向我,拱手道:“端木大人有何指教?但说无妨。”我笑道:“指教可不敢当,只是想,吴老爷子和圆戒师父都是老一辈的高手,自然互为对手,这无可争议。”众人都点点头,接着听我说道:“后面各自四人却不好排定,本来有心同对方切磋,出场时却轮不到,心中自然有了遗憾,不免怪对方人员安排不周,这比武也就不能尽善尽美。”下面都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我清了清嗓子,提高声音说道:“依在下以为,后面出场的八人就各自写好出场名次,交予现场为证的三位武林前辈,不可更改,也不让对方知晓。到时候谁轮上谁皆是天意,公平合理,大家以为如何?” 一帮人议论了一阵,都纷纷表示赞同,上官冥鼻子里哼了声道:“你这算什么好办法?无非就是看谁运气好罢了。”我嘿嘿笑道:“如果不是这样,两派人争执到明天也未必拿得出双方满意的结果来,还不如这样做来省心,反正双方机会均等。” 闲话不说,比武开始。 首先上场的便是两位前辈高手了,我离比武台还有一定距离,虽然还不见他们举拳抬脚,肃杀劲气却是立刻扑面而来,远比何不凡等强横得多。这气势迫得我有些心神不定,偷眼看身旁前后的人,都随意平常,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不免心中惭愧,又鼓起不少精神来。 我正凝神缓气地认真看台上,上官冥忽然侧身低低说道:“听说你和少林和尚们颇有些交情?”我一愣,回答道:“此话从何说起?能够结识少林高僧固我所愿,但是我以前只不过见过达摩三杰而已,哪里谈得上什么交情了?” 上官冥眯着眼睛,摸摸下巴胡子道:“上次你为朝廷处置辽人寻事那件事情,让朝廷不至于迫于辽人压力而对少林寺施加惩处,他们很是感激你呢。”我笑道:“有这么回事吗?端木秀为朝廷效力乃是分内之事,并非为了让人感激。” 他嘿嘿笑了声,说道:“少林寺是名门大派,决不会知恩不报,你若是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和尚们帮忙,他们定会尽力的。”我心想这事就算是真的,那也只是我和少林寺之间的事情啊,又与你何干?不由问道:“上官前辈说这番话的意思,决不是只为了告诉我这个罢?” “你不愧是聪明人。”老头子被我一语道破,干笑着道:“我也就实话实说了。你也知道,少林派和嵩山派之间的恩怨不是一时三刻解决得了的事情,这次比武无论输赢,双方都只会更增仇怨。俗话说得好,冤家易结不易解,长久下去两派将无法和解了。现在,少林寺卖你的面子,而嵩山派你也熟悉,不如作个鲁仲连,将这段梁子帮忙化解了罢?” 我说道:“这些往事上少林寺争的是名,还不算太难放下。而嵩山派争的是一口气,江湖上人最重意气,怕是不会甘心了。”上官冥摇摇头道:“嵩山派的人不是傻瓜,和少林寺明里争斗,他们永无出头之日。若想争些上风,怕只有使用阴毒手段才成,但嵩山派虽不算名门正派,也还不敢作出那等勾当来,那可真叫身败名裂了。再说老头子我和嵩山派的渊源你也看到了,我去说项,如果能与少林寺和解,他们求之不得。” 听他这么说,我不觉有些心动。倒并不是因为做成这件事情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而是由于我这人一直是个武侠迷,能够有机会亲身参与到江湖门派的纠纷中去,对我来说是个不小的诱惑。 如若办成,确实是件激奋心情的好事,而且我端木秀的名声也会在江湖上传开。就算没有什么高明武功,可是在江湖上人情面子也是极其重要的,说不定那时江湖传闻中便有我急公好义端木公子的名头吧,哈哈。那时候我起个什么绰号呢?“玉面孟尝”?太俗!而且似乎都是些不入流的家伙才取这样的名字,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江湖及时雨”?对宋江的印象不好,不用!唔,以后再想了。 当然我这个心思别人不可能察觉得到,在别人看来,我在官在商,江湖上不可能有多大野心,主要是为了帮朋友的忙,同时也有些在武林中扬名立万的意思在其中罢。 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很想做这件事了,上官冥这老头子察言观色,大概也知道我心中答允了,笑道:“你只管放心,以老头子看来,这件事情十有八九能成功。”我嘿嘿笑道:“既然成率有十之八九,也就是说,值得一试了。即便希望不大,为了朋友我也应该是一试的,上官前辈说是不是呢?” 话音未落,场中情势已变,吴东廷老辣沉稳,胜了圆戒一招,嵩山派旗开得胜,四周立刻响起欢呼之声。吴东廷面露微笑,向四周抱拳一揖,昂首阔步迈下比武台。 我笑道:“圆戒大师输了一场,怕不会甘休罢?”上官冥微微摇头道:“圆戒功力不在吴东廷之下,只是因为性情暴躁,沉稳不足,所以才有失手。端木公子前往少林派说辞,只需找寺中方丈主持等几位大德高僧即可,或者到开封大相国寺找住持,他是少林方丈的师弟,他们俱为有道高人,这般化干戈为玉帛之美事断不会回拒。他们若是答应了,圆戒等一众弟子自然也无话可说。” 唔,前往少林或者大相国寺都可以?开封倒是离嵩山不远,闲暇之时可以一行。 这时场上换了人,却是何不凡和智觉,两人一上来就是奇招迭出,看得我眼花缭乱,根本不清楚他们交手多少回合,使出了什么绝技。不过最后一下还是看清楚了,何不凡跄踉着退开好几步,几乎摔倒台下,很明显这局是少林寺赢了。看来何不凡的功力和这少林和尚之间还有一定差距,胜负分得很快么。 我遐想联翩的思绪立刻被终止,兴趣转移到比武台上来,虽然已我的眼力看不出什么名堂来,那热闹场面也很吸引人。 接下来上场的是卓不平对那个叫智方的,卓不平稍稍厉害些,将对手击败,嵩山派再赢一场。听人在旁边嘀咕道,达摩三杰中功夫最出色的是智觉,而嵩山派这一辈弟子中最厉害的就是卓不平,如果是智觉对上卓不平,那就胜负难料,可以大饱眼福了。 然后是罗不灭对智能。这两人很有意思,罗不灭脾气爆烈,而智能颇为沉静,看起来,胜者将会是少林寺了,下面的人似乎都是这个猜度。结局果然如此,智能一直掌握着场上局面,而罗不灭越战越怒,终于一个失着输了。嵩山派的人都叹了气,不过埋怨罗不灭的人却也不多,看来大家都知晓他的脾气了,如果还有武艺可堪一战的弟子,那一定是不会派他上场迎战的。 最后上场的是林不封和那个叫智广的高瘦和尚。林不封以前见过,给人感觉不如另一名弟子左不奢那般强悍,有些斯文味,不知道嵩山派怎么派了他上场?不过可能身上有些本事吧,这种时刻,自然是把取胜把握最大的弟子派上场了。 那智广手底果然有些本领,从他上台开始,就有人在旁边赞叹道:“不想这和尚功力竟不在达摩三杰之下,以前未曾听到过他的名头。”林不封用的是一柄青锋长剑,智广使得一口镔铁戒刀,两人交手数个回合,都是不疾不慢,连我都大致看得清楚。又有人说道:“看来那林不封也不错,这一局有得看头了。” 这是最后一局,前四局少林寺和嵩山派各赢两场,五局三胜,成败就看着眼下这最后一局了。嵩山派人多势众,弟子们纷纷扯开了嗓子呐喊助威,少林和尚虽然人少,嗓子却抵得上对方几个人,再加上其他江湖豪客,一时间气氛好不激烈。 “莲儿看这局谁会赢?”我实在看不出来,只好轻声问身边聚精会神观战的薛莲。薛莲也不回头,只是说道:“现在还看不出,这两人功力相当,又都稳重,急切之间谁也不可能取胜。” 总不会打个两三千回合还分不出胜负来吧?我心想,搞不好到最后两人累得都动弹不得,休息一晚上,明天再战,来个武林马拉松比武,看谁先累趴下。 无聊中我又望向天空,心头在琢磨着刚才上官冥和我说的话,我已经答应下来了,自然要尽力去办到。是不是该找少林寺的老和尚们弄点别的好处呢?像什么拈花指、般若掌、金刚护体神功之类的少林秘籍是不是可以学学? 忽然一个黑影映入眼帘,立刻打断了我的思路,只见黑影从茂密的树冠中闪现,一点寒光疾射向场中,我下意识地一缩脖子,似乎那寒光是奔我而来的。 第七十章新府贼踪 “小心!”、“有暗器!”、“注意!”到底是江湖中人,虽然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比武场上,也立刻发现了有人偷袭。 那道寒光却是打向场中比武的两人,他们两个人正在凝神对战,即使察觉到危om险,也无法防御闪避。只听到闷哼一声,智广退开两步,身体晃了两下,几欲跌倒。少林寺众人立刻抢上,大叫道:“师弟中暗器了!”嵩山派的人也立刻抢上一群人,把林不封护住,更多的人则向暗器来袭方向看去。 这回我看得很清楚,那黑影在射出暗器后早已转身跃开,等场中人众看到他,已经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背影了。 院内立刻乱作一团,响起一片兵刃出鞘的声音,这下突袭来得猝不及防,大家第一个念头便是自保了。 这一下突起变故,大家都看得呆了,没有想到半路上会突然杀出个黑衣人来搅局。而少林寺和嵩山派的人显然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嵩山派坚持说,明明林不封后来占据了上风,打下去的话,赢面很大。五局三胜,嵩山派就赢了少林寺。而在少林寺看来,这个突袭者忽然袭击致使智广负伤失败,事情可就说不清楚了。 嵩山派一口咬定是少林寺的人暗中捣鬼,很显然,少林寺僧人是不请自来,在双方激烈交手之际施放暗器偷袭搅局。虽然受伤的是智广,但很难说不是少林寺失手所致,甚至可能是故意而为的苦肉计,让嵩山派不仅失去将要到手的胜利,还可能成为武林中的众矢之的。 少林派哪肯认账?在他们看来,这绝对是阴险恶毒的污蔑。智广暂时的平手根本不能说明结果,少林武艺博大精深,绝技奇招无数,最后获得胜利是必然的事情?而且受伤的是少林僧人,很明显是嵩山派暗中派人在最后关头出手,让比武无法进行下去,本来要失败的嵩山派便可乘机翻身,最不济也可来个比武结果因干扰失效。 出去追索的人也一无所获地回来了,那黑衣人早有预谋,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逃之夭夭,哪里还追得到? 他们争他们的,我们可是看客,眼看着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出不了结果,而我又不大可能成为怀疑对象,自然告辞走人了。上官冥说的那件事情还是等这件事平息下来再谈吧,现在这个局面,说什么两派和解的话无异于痴人说梦。 上官冥也知道这件事情暂时行不通,他现在也不能一走了之,虽然他并不怎么对嵩山派诸人有好感,但是师门渊源让他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一直到半夜躺在床上了,心中还不时冒出白天比武时看到的招式来,虽然只是一个个模糊的印象,却也让人心潮澎湃。恍惚之中,自己也成了大侠,举手投足间呼呼生风,腾挪闪展趋避自如。 第二天清早皇帝将我召入宫,不为别的,就是问我大型望远镜的制作进展如何,看来小皇帝很关心这件事情啊。 我把修改过多次的望远镜图纸呈给皇帝御览,一边详细解说,目的也很明确,要让皇帝知道这个事情是一件非常艰巨的任务,完不能完成还很难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说实在话,对于这桩差事我还真的没有底气,困难先摆在前面,万一不成也有话说嘛。 “爱卿果然费心了。”皇帝夸赞了一句,我心中却只发毛,皇帝夸人并不完全是好事情啊,接着就听到他说道:“天象之事已致使内外不安,纲纪混乱,一日不给出明晰的天象解释,便一日难得安宁。朕已召集天下博学鸿儒进京,齐集监天司观测天象,爱卿所制的千里镜若能成功,便是大大方便了天象释义,必记大功一件!” 我只能跪下高声回答道:“请陛下放心!微臣必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厚望!”皇帝这般寄予厚望,我还能够推托吗? 惨了,惨了,我这些日子看来得将其他事情放一放,努力将这个任务完成才好。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奇怪,虽然我根本不是宋朝人,大宋兴衰也对我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但为皇帝做事情从来都是认真尽力的,可能这毕竟是先朝母国的缘故罢? 我觉得还应该说些什么,稍微抬眼瞧了瞧皇帝的脸色,皇帝会意,说道:“爱卿有什么话只管直言,但说无妨。”我立刻跪下奏道:“微臣以为,当今事情未明之时,陛下更应该镇定自若,方能使朝廷内外安心。当做的事情依然有条不紊地施行,应行的法度条例也应该一如往常地发布,这样在群臣百姓眼中,便知皇上安泰、朝廷安稳,天象变异之事所造成的惶恐便会逐渐消减。” 皇帝点头笑道:“爱卿说得甚是,朕倒是有些慌乱了,就如你说言,一切照常罢。”当然啦,一切如常不等于松懈疲怠,这种事情当然是外松内紧,该认真对待的还是要认真对待,这个自然有皇帝和心腹大臣们去计较。 回到家中,我把自己关在书房中,又仔细推敲那个天文望远镜的设计方案。没办法了,先照不同方案做出来几个缩小版再说吧,这样更有把握些,虽然钱花得多了些,但是现在要赶的是时间。 不过随着玻璃作坊制作工艺进一步提高,制作合格的玻璃镜片应该不是太难的事情,就算多出些废品,也是必须投入的成本。 “什么人?”外面传来王达的一声厉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61 喝,接着便听到有仆人喊道:“有贼!抓贼啊!”小偷?我赶紧摸出火枪,推开门走到院子中。不过并没有将火枪的燧发机张开,就算是小偷也用不着用枪打啊,最多只是吓唬吓唬而已。 院子里几个仆人使女跑来跑去,手中抓着扫帚等物,见我出来,都说道:“大总管刚才看到有贼,直往后面追去了!”我笑了笑,心想这小偷倒霉得紧,王达是个细心人,武艺又高强,碰上他可没多大机会逃脱。不过他也很大胆啊,大白天的竟然跑到院子里来行窃,当我们这里都是死人啊? 现在的院子中除了我原来的那班仆役家人以外,叶筠妍派来帮我搬家整理的仆役使女都留了下来,正式成为了端木府上的成员。这样一来,人数扩展了几乎一倍,也显得屋内屋外热闹了许多,不至于使这处大宅第显得太过空旷。吕周他们都打趣道:“叶姑娘人还没有过门呢,嫁妆便开始过来了,这端木夫人也已经做得尽职尽责了。” 喧闹了一阵,追贼的一干人都回来了,王达落在后面,看上去大伙脸上都不太高兴。“怎么了?莫不是贼子逃了?”我问道。 王达目光炯炯,沉声道:“那贼人不简单,而且轻功不俗,竟然让他逃走了!”我奇怪地“哦”了一声,笑道:“现在这世道做小偷的都不简单啊,真是行行出状元!” 听他们细说,这才知道,那小偷被发现以后,径直跑到家人们住的院子里去。那里房间物事较为复杂,而且有一扇侧门通往府外,王达紧跟着追到,就不见了踪影,而院子里的人居然也没有看到小偷进来。王达立刻赶到侧门处,却发现侧门还锁着,他颇为细心,仔细察看了地面上苔藓和墙头上的灰尘。院墙很高,王达估计那人即使能够越过去,也必须在墙头上借力才行,但结果竟然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熟悉这里房间构造的仆人立刻说道,只怕是贼人进来后立刻贴着院墙躲在柴堆后面,然后乘众人往侧门追去的机会穿过柴房,从那里柴垛上跳墙逃走了。众人立刻察看,果然发现了贼人躲藏的痕迹,还有柴垛上的鞋印。 听完他们的描述,我心中颇感震骇,这清楚说明了一件事情,那小偷很是熟悉我这府第的情况,绝对不是第一次到我这里面来了,看起来居然比我这个主人还熟悉自己的地方。但是我们搬进来这才几天?而且并没有听说失窃什么东西啊?虽然我不关心这方面的事情,但是戚大娘是个极细心的管家,府里一物一器她都清楚得很,如果失窃或者损坏了什么,一定会告诉我。 我快步回到自己书房中,将几个放置重要物品文书的箱柜打开仔细检查,也没有发现少了东西。这会儿房子外面也不平静,里外院子都热热闹闹,一听就知道戚大娘在发动所有人清查物品了。院子里发生了这种事情,身为管家的她觉得责任重大着呢,王达等一干护院也不会闲着,必定也是在四下巡查。 这时我的眼光落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樟木箱子上,这箱子压在一堆书籍画卷下面,素漆铜锁,看上去平平常常。却是我故意这么放置的,为了不让它引人注意,因为这里面放了我最重要的东西! 箱子里有一套我最初来到这里时,身上穿着的衣裤鞋袜,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熨压得整整齐齐。还有我的皮包、钱夹、身份证、银行卡等等,再就是三星手机、雷达手表、钥匙。本来还有打火机和瑞士军刀的,现在都作为礼物送给明毓那小丫头了。手表上的时间一直停留在电梯里发生异状的时刻,也不知道该做什么解释才好,时空变异?手机的功能一切无损,只是没有信号显示,自然也不能拨打电话,而且时间也是停留在那个时刻,有时候细细看着这些东西,心头不禁觉得诡异莫名。 这些东西是我与原来那个世界唯一的联系,虽然在普通宋朝人看来只不过算是稀奇之物,然而对我而言却如同性命一般重要。 还财神给我的戒指,这个戒指太普通,简直可以说是粗制滥造,带在手指上很不适合我现在的身份,而且还怕不小心丢失在外,便取下来收藏在这箱子里面。好几次想使用一下这个戒指的功能,不说回去,把那个吝啬鬼财神叫来聊聊天也好,不过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只能够使用三次啊,能不浪费就不浪费,再说财神那副表情也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我赶紧打开箱子细细察看,一切安好,我舒了口气,心情也放松了。其他的东西丢了没什么要紧的,这里的东西可丢失不得!不行,这书房中有不少贵重物品和书画,万一殃及池鱼可不得了。我想了想,把箱子抬到卧室里床铺角落放好,这卧室里没什么值钱物品,应该会安全些。 我不禁有些苦笑,这算什么啊,好歹是在自己家里,居然还这么提心吊胆的。 而且今天小偷现身所带来的疑虑并没有在我心头驱除,既然这贼人没有偷东西,连钱钞都未取一贯两贯,那他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来了?莫非有其他目的?一个小偷的目的还能有什么呢? 也许,这是个商业窃贼,想偷取有关我商业秘密的资料文件?很有可能,我一下子想起了玻璃制品被仿冒生产的事情。只不过,我的玻璃生产细节并没有所谓的文档资料啊,所有的秘密都藏在我脑袋中呢。真正知道全部生产流程的人只有三个,我、江大伯、薛莲,薛莲还不是很熟悉,因为要接手“水晶坊”才认认真真学习了一番。 唔,也难说,我这里记载了详细的原材料进出、成品生产状况等等资料,若是让个有头脑的人看了,难免不会整理出有用的信息。只是我没有发现资料文件失窃的迹象,难不成那个潜入者有什么可以快速纪录的手段?这在现代科技条件下不算稀奇,不过这可是宋朝,出现这种技术未免也太令人不可思议了罢?我使劲摇了摇头,自己笑了。 不管怎么说,真是厉害啊!我心中暗自惊叹,想不到在这个时代就有这种专业的商业间谍了。看来我的对手不是一般人哦,很有些来头的,我头脑疾转,在房子中不停踱来踱去。 第七十一章笙鼓灯华 这两日来,我的府第、店铺、作坊等等各处都热闹非凡,大门廊柱、檐垂斗拱都被重新油饰一番。昨天晚上更是烛火通明,一干家人店员都在门楼前扎结各色绢花彩绸,悬挂朱纱灯笼,将上下布置得花团锦簇,喜气洋洋。当然不是只有我一家是这样,整个开封城里都是如此,但凡有门有院的人家都挖空心思装扮布置,即便是穷苦百姓,也要在门口挂上一盏各色纱灯、束些鲜花枝叶以示喜庆之意。 这一番闹腾原因无他,只因中秋佳节便在第二天了。 从清晨开始,我便带着江大伯、薛莲等人开始在各处奔走,向店铺、作坊、书局、报社、工程院的诸人赠送最新出炉的月饼、时新果点、内装如意银锭的荷包等等节礼,好一阵奔忙。不过大家都心情舒畅,一路上欢声笑语,说不尽的热闹。我这个人更是头回过这般热闹的中秋节,一切礼仪都办得规规矩矩,丝毫不误,兴头比他们谁都要高。 云阳伯府是昨天便已拜访过了,叶师陶对我亲自送来的各式月饼颇感新奇,特地询问了个究竟,而我又得以陪着岳父大人和叶筠妍饮酒闲谈,心情也达到了欢愉的顶点。 宋人大小节日甚多,从元宵到除夕,几乎每月皆有,而杂耍、歌舞、酒宴等等是过节时必不可少的节目,让人充分感受到这个朝代的繁华和雍容。相比之下,二十一世纪的中国传统节日气氛可就要淡薄很多了,放开心怀的过节恐怕只有春节时期才会有。 奔忙一上午后回到府间,又向邻里坊间的乡亲们祝贺节日,互赠节礼,虽然不需家家到访,一轮下来,门槛也迈了差不多三四十个。不知不觉便到了午间,胭红早领着厨房置办好了酒宴等候,席间一番觥筹交错,虽说我惦记着晚间吕周他们的邀约,不敢开怀畅饮,却也是几瓶好酒下了肚去。 果不出所料,天色微暮,我正洗完澡梳理整理之际,吕周、黄庭坚、张琮、贺铸等人就打马而来,个个衣着光鲜,神采飞扬。 这四人打扮略有不同,张琮和黄庭坚都是较为传统的文士装束,长衫幞头,只是式样较为新颖。而吕周和贺铸的衣着是毓筠名绣坊出品的最新式样,长衫是略带掐腰设计的,显得更为英挺,很明显他们是受了我的影响。黄庭坚对我设计的服饰还抱有观望心态,觉得与儒生身份不太符合,曾摇头晃脑地批评贺铸道:“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不过在私下里,他也试穿过这类衣服。 而我自然不理会那么多,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文人儒生,没有那么多顾虑。说起来,我这套衣衫比较起最初去拾翠园见叶筠妍之时穿的那套,可是要传统化太多了,只能算是改进过了的长袍而已。 并且我现在的发型也不适合穿着传统儒衫,因为我的头发扎个发髻还稍觉短了,所以依然是用玳瑁发箍束在脑后,颇有随意不拘的意味。 等到我们一行人策马在大道上时,天色已变成了深湛的幽蓝,皓月当空,一片澄净,唯有天边各处灯火照映出一线明丽。 “我们去向何处?”我刚从兴奋的心情中略微平静一些,我忽然想起来,问道。张琮笑道:“这花魁评选是由开封城里四处最负盛名的楼馆轮流举办,每年一换,去年选花魁是在潘楼,前年是在班楼,今年是在樊楼举办。”樊楼么?昨天我才遣江越给秦依依送了月饼的,不知道今天会不会见到她? “子晰兄想起了秦姑娘罢?”吕周笑道。我微微一笑道:“我倒是不希望秦姑娘在这个时刻露面,这么繁闹的时候人太杂了,秦姑娘必不愿意出来。” 贺铸叹道:“兄长所言极是!”吕周哈哈笑道:“这可难说,秦姑娘或许爱这热闹呢?更何况子晰兄人去了,帘斜树隔情无限,烛暗香残坐不辞。” 几番说笑声中,人已经到了樊楼街面上,忽然发现,我们竟陷入了人流中。 好热闹!我们都不由得惊叹出声。 以往的樊楼门前街面给人的感觉总是妖冶而不失含蓄,来过不少次了,没有看到过车水马龙的热闹场面过。而今天不同,车轿居然一直排到了相邻的另一条大街上,倍加华丽的门楼内外到处都是人群,看来都是慕花魁大赛之名而来的。只听得里面笙箫琴鼓之声如潮涌来,五幢高楼被上下灯火照映得晶莹闪烁,宛如仙宫。 “该不会要请帖才能入内吧?”我笑道,这么多人可真是少见,而且大多都在樊楼门外徘徊,看来樊楼对于参与人员还有一定限制。 不过我们似乎不在拦阻之列,到底是来得多了,门前樊楼管事早早就吆喝小厮们分开人群,飞快地跑到我们跟前,堆着笑脸道:“端木公子、张公子、吕公子、黄公子、贺公子都来捧场了,请进请进!”难为他一连串叫出来,一个不错,而且官职由高到低井然有序,这份本事真是不简单啊。 我们几个迈入樊楼大堂,立刻就感觉到了今晚气氛的不同寻常。大堂里面的桌椅都被搬得一干二净,显得极其空阔,数百盏精致奇巧的宫灯悬挂在顶上,满目皆是金红紫碧,霎时间叫人不知身处何处。 “炎璜!”立刻听到一声惊喜地娇喊,我们顿时看向张琮,均带笑意,都知道这是谁来迎接我们了。珠娘一身华丽衣饰,本来就是兴奋之中,这下看到张琮来了,更是心花怒放,拉了我们往大堂后面走去。 一边听她解说,这才知晓这大堂还不是正式选赛的场地,选赛的绣台搭建在五幢高楼的中心大院中,台下布置好的桌椅足以容纳千人。 虽然听她的描述在心中已经有了印象,但是真正看到的时候,我们几个还是呆立在当地好一阵,赞叹不已。像我这样看惯了现代化舞台的人,本来对古代那种相对简陋的舞台已经不可能提得起什么激情了,但是一看到眼前所见,依然止不住叹服,在这时代能搭建这么漂亮的舞台,实在是不简单。 舞台呈流云形状,从后楼前临时搭建得精致华美的楼阁伸出,那楼阁只见拱檐,却无廊柱,四周重叠挂着五彩绣幔,分为两层。舞台向院中伸出六七丈远,末端建在院中原有的荷池之上,池中荷叶繁茂,中间隐藏着无数的小纱灯,水纹灯火交相辉映。 五幢楼阁间拉了数十根长索,整个园子上空分高低几层悬挂数百盏各式纱灯,夜色中只见灯华缥缈,那轮圆月似乎也隐隐不见了。 三面整整齐齐地摆列了数十张圆桌,瓜果点心具备,已坐了不少人在旁边。珠娘带着我们向靠中间的位置行去,立刻有侍女上来分别引我们入座,一切有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足见训练有素。 接下来便是好一番寒喧引见了,因为座中都是开封城里的名流人士,而我们几个也算是颇有名气了,熟人不少,自然少不得礼节客套。 “苏大人来了!”忽然外面起了骚动,我们赶快站起来,早听黄庭坚说起当世文豪苏轼要作为特邀评委光临。我自从上次在六一别馆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偶像之后,还只是在朝堂上远远见过两面呢,一直没有机会当面请他签名留言什么的。这时候苏轼正在开封府做推官,虽然是个要职,品级却比我低一点,还没有做到后来的龙图阁大学士。 苏偶像还是那般潇洒随和,和我们一一见礼,笑意温宛,可惜这时代不兴握手拥抱,不然我更要沾沾自喜好些时候了。 “这几位都是我大宋的青年才俊,想必大家也都听说过,不算陌生了。”苏轼又一一将我们介绍给同他一起进来的几个人,那几人有中年人也有年轻人,虽然都着常服,看得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62 出来也多是朝廷官员。 “说到青年才俊,我们这位蔡元长可也是不甘人后,来,日后你们几位当多多交往。”苏轼指着身旁一位身长玉立的俊秀青年说道。张琮他们都笑道:“原来这位便是蔡元长兄,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不虚此行了。”那青年也连忙上前施礼道:“在下蔡京,字元长,晚学后进,还请诸位兄长多加指教。” 蔡元长?蔡京?我脑袋中嗡的一下混乱不堪,真是那个历史上的蔡京吗?只听到黄庭坚说道:“久闻元长兄笔墨造诣颇深,常思一见,今日有幸了。” 字写得好?那不是蔡京还能是哪个?大名鼎鼎的苏、黄、米、蔡四大家啊,真想不到,那个一手造成北宋衰败,日后在中国历史上与秦桧齐名的大奸臣居然就站在我面前! 我下意识的摸摸腰间,火枪没有带在身上,如果真在身边,我会不会掏出来当场给他一枪呢?真的很难说。 也许是我盯着他的目光太过凌厉,或者是装束较为奇异,还在和别人打招呼时,蔡京就注意到了我,上前一步向我施礼道:“蔡元长见过端木直阁,久闻直阁渊博多学,圣眷方隆,日后还望多多提携。”说我渊博多学?这不分明是在说反话吗?我呸,奸臣说的话自然不可信,我心中嘀咕着,也微笑回礼。提携?你做梦吧你?不找个机会将你这未来大奸臣干掉就算我心地善良,优柔寡断了。 不过,既然他只是未来的大奸臣,现在还是一个身为朝廷栋梁的青年士子,我又有什么理由将他干掉呢?从法律情理上来说不对啊。 苏偶像怎么会和这家伙在一起?可能也是别人向他引见的罢?这位大文豪乐意提拔年轻人是大有名气的。再说这个时候蔡京还只是一个刚及第的进士,在别人眼中,也算是年轻有为、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了。我清楚知道他的历史罪行,怎么说也对这家伙看不顺眼,不像吕周他们,他们说起来还是同一年考中的进士,比较投合,正热情交谈着。 贺铸在我旁边低声道:“我看子晰兄似乎对蔡元长看不大顺眼?”我心想你观察力很敏锐啊,也轻声回答道:“不是似乎,而是确实!”贺铸奇道:“蔡元长人品潇洒,又有一手好笔墨文章,兄长为何有这般看法?” 你是不清楚这家伙底细,我心想,口中说道:“我善观人面相,此人虽然外貌清俊,目光奸忍,将来定为大奸大恶之徒!”贺铸满脸的不相信,我只能笑着说道:“现在是看不出,方回只管将我的断语放在心头,过些年头就知其底细了。” 这时一名秀美歌伎怀抱琵琶款款行上前来,眼望众人,娇声道:“今日中秋佳节,明月当时,不知哪位才子肯赐词一阙,以为雅兴?”我知道这是文人墨客们必备的科目,便把身体往椅背上稍稍后靠,心想姑娘你眼神别太好了,千万别找上我这个“才子”。 贺铸知我底细,微微笑道:“方回便献一回丑罢。”当即起身,说道:“此时风清月朗,人合家圆,正合作清谐委婉之曲,愿作浣溪沙以赠姑娘。” 那歌伎高兴道:“难得贺公子赏脸赐词,奴家多谢了。”话音才落,便有侍女取出一张圆凳放至席前,只见她缓缓坐下,纤手一拨,音韵宛然,正是《浣溪沙》的曲调,周围立刻安静下来。 贺铸赞道:“姑娘妙曲!”略一思索,踱行几步,便和着曲韵唱道: “落日逢迎朱雀街,共乘青舫渡秦淮,笑掂飞絮罥金钗。 洞户华灯归别馆,碧梧红叶掩萧斋,愿随明月入君怀。” 歌声清婉,一曲唱了,四下里掌声顿起,众人皆赏叹不已。苏轼抚须笑道:“都说开封府出了位才比子建的少年才子贺方回,须臾成文,果然名不虚传。” 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大声鼓掌赞道:“中原的才子果然不错,这曲子顷刻之间作出,实属难得。”我听着耳熟,侧身望去,却是老熟人了,原来是那辽国王子耶律延峰。 第七十二章文采风华 耶律延峰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我们可都没有注意,这家伙来做什么?难道也是花魁大赛的特邀嘉宾? 似乎是立刻给我一个回答,耶律延峰周围霎时间出现了不少衣冠鲜丽的人物,其中颇有官吏缙绅之属,看来他还算是重要人物。其实也并非是霎时冒出来的,只是因为我当时精神均集中在蔡京现身这件事情上,若不是耶律延峰的嗓音独特,根本不会注意到他。至于他身旁那些人,那就更加不在我的关注之列。 贺铸正文思涌动之际,忽然被这家伙搅乱了兴头,再加上他平日里本来就瞧不起那些辽国人,不用说,是大大的不高兴了。 只见他对那歌姬施礼道:“姑娘奏得好琵琶,贺铸来开封数月,品听有多,能过姑娘者,也只有寥寥数人而已。”那歌姬脸色绯红,想必是高兴之极了。世人皆知卫州贺公子才华横溢,眼高过顶,能够得他的赞誉可不容易。 贺铸缓步回到自己座前,也不看着那些辽人,“哼”了一声,说道:“尔等蛮夷,亦知我中原文章华彩?” 这话说得丝毫不留情面,那几个辽人的面色一下子就变了,耶律延峰虽然没做什么表示,但目光中的愤怒已经表露无疑。周围伴随的人也都神情不安,估计是怕辽人发了火,冲突起来,他们这帮人难免被殃及池鱼。 耶律延峰身旁一高大辽人护卫跨上一大步,右手戟指喝道:“你这厮竟敢在我大辽国王子座前猖狂无礼?活得不耐烦了?”我们几个见他似乎要动手,赶紧站起身来。 “挞廓烈退下!”耶律延峰忽然出声说道,那辽国护卫应了声,稍稍后退,一双大眼依然恶狠狠地瞪着。我忽然发现,今天耶律延峰服色气度不同于以往我所见,是一式中原人的丝绣长袍、金冠束发,颇有两分斯文,看来是特地改换的装束。 耶律延峰拱拱手道:“请诸位原谅小王属下无礼之举,今日良辰美景,不免扫了诸位的兴致。”回身道:“你们几个退出去,没有我的号令,不要进来,违令者军法处置!”那高大护卫抬起头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只是和众人一起回答了:“属下遵令!”几个人便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 边上一个官吏模样的人忙道:“久闻殿下治军有方,令行禁止,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只听得耶律延峰哈哈大笑道:“我大辽马上立国,万里江山都是刀剑下砍杀出来的,军令所指,百万人如一人!这点小小规矩不值一晒,倒叫大人见笑了。”又道:“不过我大辽不仅崇尚武功,却也奉行文教。父皇曾谆谆教诲我等臣子,文武兼备,方可为天下之雄。”边上不少人皆点头称赞。 文武兼备?好大的口气啊,我心中嘀咕。贺铸他们更是报以嘲讽的眼神,你辽人自夸武功倒也罢了,到大宋朝来吹嘘什么文教,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那都是给你留面子。 耶律延峰似是没看到他们的神情,只是说道:“小王也粗通文墨,略好对联,曾思得一上联,一直未有下联对出。在座诸多大宋赫赫有名的才子文人,不知可赐教否?” 大家都互相对看了一霎,都猜不透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也没有谁显出担心的表情来。对联乃是学童发蒙时便开始修习的功课,这些读书人早就不当作正经文章对待了,更何况此处高手如云,谁还会害怕啊? 那耶律延峰缓缓说道:“既然大家都有兴趣,小王便说出上联来,谁对上了小王定有赏赐。诸位听好了,这上联是:三光日月星!” 我不觉一呆,这个对联好耳熟啊,只听到贺铸冷笑道:“这一联倒也有些巧处,不过不是上联,凡对联须以平声收尾,做下联还算合适。” 耶律延峰微笑道:“此联小王偶然得之,倒没在意这些,你说是下联便做下联罢,不知哪位可有好的对句?”左右人都轻声议论起来。 我不禁脱口而出道:“四诗风雅颂!” 大家都齐刷刷地看向我,我不由得一阵紧张,说道:“不知这句可否合适?”苏轼点头笑道:“端木直阁此联绝佳,可谓妙对,岂可以合适称之?”我心中惭愧得不得了,剽窃啊剽窃,而且就是剽窃的眼前这位苏大才子的,真可以说是明目张胆。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一下子说出来的,难道只是因为看不惯耶律延峰这小子? 议论的人却也有几个,耶律延峰问道:“风雅颂明明是三诗,何谓四诗?请问还有一诗在何处?”言词中大有不服之意。 苏轼笑道:“〈诗经〉中分风、大雅、小雅、颂,大雅、小雅素来合称,所以说四诗风雅颂。又有一说〈诗经〉在汉时共有毛、韩、鲁、齐四家注释,所以也称为四诗者。王子此联以三字开端,对句不可言三,却又须以三个字入对,颇为难事。端木直阁这句对得甚妙,只是以诗对光稍嫌不工,如能改为四始风雅颂便大好了。” 耶律延峰脸上有些挂不住,连声道:“小王受教了。”看来他的脸皮上的厚黑功夫还是远远比不上我,嘿嘿。 苏轼又道:“下官也有个对句,虽然比不上端木直阁的妙句,也算是一对,说出来也算是助兴了,这句便是:四德元亨利。”我想明明是元亨利贞啊,您又把那个贞字派哪里去了?只见黄庭坚他们都是鼓掌叹服,又不敢问。 估计耶律延峰想法和我一样,惊问道:“易云:元亨利贞,不知先生何以处置那个贞字?”苏轼转身对皇宫方向作礼道:“此乃先仁宗皇帝忌讳,故下官不敢言。”我心中一惊,现在小皇帝的祖父宋仁宗姓赵名祯,古人是不能直接称呼君王名讳的,凡用到这类字的地方都要用别的字代替,记得原来学的《捕蛇者说》中就用“人”代替“民”,以避唐太宗李世民的讳。平时写东西的时候我还是挺注意这些的,即使偶尔未曾留意,也有身旁的朋友指出来,还没有闹出什么问题过。 苏轼不将‘贞’字入联,对得工整不说,而且构思极为巧妙。我已经将本来属于他的对句抢先用了,没想到他立马就再来一句,果然厉害。 这时只听到箫琴之声悠悠传来,两列衣着明丽的少女婉声作歌,踏着音律从舞台两侧缓缓而上,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到舞台上面去了。 苏轼、黄庭坚、贺铸他们这些人似乎并不把耶律延峰刚才的挑衅放在心上,这边音乐歌舞刚开始,就把辽国人凉到一边了。或许在他们看来,在这种文字游戏上压倒辽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即使我或者苏轼不对出那两句,其他人也可以很快对出来,不算什么要认真对待的大问题。 这是一种居高临下、从容不迫的文化优越感,虽然文弱但极具自信的大宋士人。 当然我是在暗自兴奋,借着苏偶像的句子,我可是算露了一回脸了。吕周他们倒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来,只是拍着我的肩膀笑着夸赞了几句,可能认为我这个海外归来的家伙受了大宋文风的熏陶,脑袋终于开了窍。 这边有名丫鬟捧了笔墨素绢来到贺铸面前,原来是刚才那位歌姬遣来的,当然是要向贺才子讨要刚才即兴吟唱的《浣溪沙》了。贺铸也不推辞,问了那位姑娘的名号,提笔一挥而就,盖章落款,这些人平时是连印章都带在身边的,倒也方便。 “那姑娘清丽可人,方回这回又有艳福可享了!”吕周哈哈笑道,我们也不怀好意地跟着笑了起来,贺铸也是微微一笑。 我也知道后面的程序,贺铸题词相赠以后,那姑娘必定会再遣人送礼答谢,接下来的会面顺理成章,是露水之缘还是长相厮守就要看二人的缘分了。这几乎是每一位歌馆女子和风流少年之间必然发生的事情,恩恩怨怨,卿卿我我,似乎也成了数千年文化史不可替换的组成部分。 人类文明的美,仿佛总是在某种禁锢下才能得到从分的展现,在我以前身处的现代社会中,这些似乎只剩下毫无情感的金钱交易了。 四周忽然静了下来,只剩下轻快明亮的鼓板声,我从沉思中惊醒,抬头一看,舞台上却换上了一位身着五彩胡裙的女子在跳舞。明眸流转,肌肤如雪,身形若流云飞扬,彩裙似繁花飘散。周围簇拥着十几位胡装少女,各持鼓板伴舞,端的是精彩异常。 我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胭红跳舞的场景来,不过相比之下,台上这位女子的舞姿显然更具诱惑力。在这种喧杂的环境中,只看得一会,我便不知不觉被那曼妙的歌舞所吸引,嘴也张大合不上了,和众人一样鼓掌大声叫好起来。“子晰快看,那便是以西域胡舞著称的任店苏敏敏了!”吕周百忙中还抽空和我说了一句,简单介绍了一下。 这花魁娘子的选拔有个规矩,每一任花魁娘子都不能继续参加下一届的选赛,而且同一个人也只能连续参加三届,若三届不取,便再无机会。但是这规矩只是约定俗成的,并没有张榜公布、依法公证,完全是每一届参与者自觉地遵守,没有谁去破坏。当然,对于大多数的女子来说,能够被推荐参加就已经是了不起的荣誉了,胜利者毕竟只有一个。 对于这苏敏敏来说,这是她最后一次参加。 这样的竞争机制真是很残酷啊,但是这些女子都是出类拔萃的,评委们也并不会只关注参与者的名声。就像前年的秦依依,那次可是她第一次露面,就一鸣惊人,这在无形中也鼓舞了许多参与者的信心。 “殿下可曾看得中意?这开封城里各处的美人儿,今夜可都集中在在樊楼大院中了!”只听到旁边一个人说话道,不用说,这肯定是陪同耶律延峰的官员或者豪绅了。 耶律延峰笑道:“若论奢华享受的点子,你们宋朝人果然层出不穷,我们大辽是难及宋朝万一了。”那人也笑道:“大辽上京也是人物繁盛,若王子照着开封的玩意儿施展起来,照样也成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63 十里烟花之景。” 只听到耶律延峰哈哈笑道:“我草原上的子弟民风粗豪,重的是弓马武功,这等销肌软骨的享受玩意,你们宋人做得出色便可以了,我们想要消受,到开封来不就可以了么?” 那人唯唯诺诺地回答道:“殿下说的是,说的是,大辽的弓马强劲,那是天下无敌的。”耶律延峰嘿嘿笑道:“这就是了,你们宋人长于享乐,不谙弓马,文章歌舞是可以的,打仗冲杀就不行了。” 四周的人大多听到了他的话语,纷纷目露愤懑之色,只是也不好开口辩驳,毕竟是事实如此。 这时那边又有个人说道:“说到弓马,我们殿下在大辽也是赫赫有名的,大辽百万军中多少英雄好汉,对我们殿下都是死心塌地的佩服。前些年突厥来使,看到我们殿下弓马娴熟,直说在他们突厥也难找出这样的好汉来。”说话的人身穿宋装,但显然也是个辽人,只是一口汉话说得颇为流利。 我斜眼看过去,只见耶律延峰的双目中闪闪发光,很明显他刚才出对子刁难没有得逞,在这方面可就能够抖抖威风了。文的不行来武的,大宋朝武功羸弱,在场的又没有一个武人,现在可说不起话来,只有由得他出风头。 贺铸忽然大声说道:“听说子晰兄曾在西人军队中统军与突厥人作战,大胜敌人,其中过程必定精彩得紧,不妨给我们说来听听?” 老天,这位贺才子脑袋瓜倒是灵活的很,一下子就想起我编造的那段辉煌经历来。现场人众都把目光投向了我,我心中暗暗叫苦,你拉上我容易,我要把谎话说圆可就难了。 不过看到苏偶像、吕周、黄庭坚他们一帮人,甚至还有未来大奸臣蔡京期盼的目光,无论如何,我是不能临阵退缩了,要不然岂不是前功尽弃? 第七十三章月下谈兵 我这段所谓的海外经历非常有名,再加上我这个在开封几乎家喻户晓的名人,现在想蒙混过去也难。 “原来端木直阁曾经在西方领军作战?小王倒是听说,西人虽然粗壮强悍,但是不知弓马,在突厥精锐骑兵面前不堪一击。”耶律延峰也明显表示出了兴趣,把眼光看向我说道,那意思仿佛是说你这个家伙不是在说谎吧? 哼!就算是说谎,难道你有本事能把它戳穿不成?我心想。 我微微一笑,看到舞台上这时立着一位宫装少女,旁边有两名侍女安排筝架圆凳,看来是马上要开始表演的参选者了。便伸手一指台上道:“方回莫急,今晚大家是来樊楼观花赏月,现在说战场上的故事,未免煞风景,以后再详细描叙不迟。” 不想话才出口就遭到一致反对,大家的兴致已经提上来了,哪能这样轻易罢休?更何况他们都看不惯眼下辽人的嚣张,都催促我将如何大败突厥人的战斗说出来,也好压压耶律延峰的气焰。 我还要说什么,那少女已盈盈一福道:“公子不必为奴家分心,大家都等着听公子的精彩故事,说过了奴家再为在场诸位表演,以增兴致。”四下里催促之声更是此起彼伏。 既然这样,那我就开始认认真真圆谎啦。站起来轻咳一声,四周立刻安静了许多,我朗声说道:“诸位想必也略有所闻,西人军伍中作战的主力是骑士,也就是重铠骑兵。何谓重铠骑兵,想来大家并不十分了解,我略作解释,那便是将全身披挂重甲,连脸面手掌都遮护起来,战马亦着甲具。”一边说着,一边做手势比划,看他们的反应,都懂了。 “那样全身披甲,怕不有百十斤重?”有人问道,我回答道:“正是,不过西人大多身材高大强壮,倒也承受得起。这样的骑士战斗非常凶悍,勇不可挡,却移动不便。只不过,西人作战讲究堂堂对阵,以勇力取胜,也不算是大缺陷。” “但是突厥人不一样,他们和所有草原上的游牧之民一样,皆为防护薄弱的轻装骑兵,以弓箭射击为主,机动灵活,但近身作战较差。”我瞥了一眼耶律延峰,发现他也听得较为认真。 “突厥人入侵之后,攻陷大小王国数十,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卡佩大帝应教皇的请求召集各国君王,共同派遣部队组成联军对抗,并向各地征募勇士参战。当时我正在法兰西游历,年少气盛,因有几个骑士朋友要参与战斗,便也自备了武器甲胄马匹参加。西人大多不识字,因我能读会写,算有些学识,便得以晋升为卡佩大帝的扈从骑士。” “最初的军队同突厥人作战,因为突厥人采取打了就跑的战术,从不和英勇的骑士们正面交锋,所以被骑士们称为‘卑鄙的耗子’。”边上人听到都笑了起来,耶律延峰则冷冷说道:“游走掠袭,避实击虚,那是聪明者采用的战术,西人愚昧,只有一身蛮力,哪里是突厥骑兵的对手?” 我不理会他,继续说道:“骑士们不习惯这种偷偷摸摸的战斗,加上自己移动缓慢,很是吃了苦头。若论武艺,一个骑士可以轻而易举地打败两三个突厥人,但是突厥人不靠近来,空有一身力气也没处使去,许多骑士就这样战死在沙场上。”左右都响起了惋惜的声音,虽然中国人的传统军事谋略是最讲究计谋的,并不欣赏凭勇恃力的蛮勇战法,但现在在他们眼中突厥人和辽人是一路货,感情上也就自然站到了我描述的英勇骑士一边。 “面对这种局面,卡佩大帝向全军悬赏征集计谋,当时我便提出改编军队组成,用新的战法对付突厥人。”这才说到要紧处,大家立刻停止了议论,都想听听我是用什么战术打败突厥骑兵的。 我一边回忆一边编造道:“我的改编方法不复杂,就是采取混编方阵。首先,将最擅长近身格斗的日耳曼重装步兵布置在阵前和外围,里面是最善于射箭的英吉利长弓手,两侧掩护的是法兰西精锐骑士。” “战斗和行军中,骑兵、弓箭手和步兵组成为12个阵队,相互配合协调,严禁打乱阵型擅自行动。在遭遇突厥人的骑射部队时,前排的重装步兵将长矛斜插在地上,矛头对敌,后面是重重坚盾,阻止对方骑兵靠近,方阵内每一列长矛步兵之后交插三列长弓手。大家都知道,马上使用弓箭要比站在地上使用弓箭吃力,射程也不如,而英吉利的长弓长达六尺,射程可达千步,远远超过突厥人马弓的射程,对射时突厥人就吃亏了。每当突厥人出现,迎接他们的是英吉利弓箭手暴风急雨般密集的箭矢,而他们隔得太远,要么冒着箭雨冲上去,要么撤退。选择靠近的话,方阵内前排的弓箭手射出箭后,后排的弓箭手立刻补上,三列弓箭手轮番射击,其间没有丝毫空隙,还没有到达对射射程,突厥人已经死伤累累。即使靠近了,我们方阵前的长矛和坚盾也令他们无法逾越,再加上两翼重装骑士包抄夹击,不全军覆没就算他们幸运。” “好战术!好计谋!”吕周首先鼓掌高呼起来,大家纷纷响应。 耶律延峰冷哼了一声,说道:“这战术虽好,却总要突厥人来攻打才成。若是突厥人以逸待劳,中途设伏,又以快马突袭你们后方,你们还能得逞么?” 我哈哈笑道:“卡佩大帝乃是极英明的统帅,这如何会想不到?我军行军,皆成严密阵型,以车马载运粮秣,每天只走一定路程,路好走三十里,路差走二十里,安营扎寨均稳妥可靠。不论敌人如何骚扰,只以长弓手应敌,骑兵出击不得超过三十里,违令者斩,削夺封爵!突厥人计谋耍尽,也找不到丝毫破绽。我们每攻克一处敌人城池,便将当地人迁往后方另行安置,并于要害处建筑堡垒驻守,相距均在一昼行程,如同重重锁链一般抑制敌人穿插突击。” “这般持续下去半年多时日,突厥人渐渐无可战之兵,无可居之城,无可用之民,士气低落,只能节节败退,最后,突厥可汗不得不与我军决战。那一战双方投入了百万大军,两军殊死拼杀七昼夜,流血膏野,突厥人最终战败逃走。如今回想起来,往事历历,尤在眼前,真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这时候场中悄寂无声,只有我一个人激昂的话语在回响,连耶律延峰都不出声了。 我感慨已毕,继续吹嘘道:“那一战中功勋盖世的英雄好汉不计其数,各国的行吟诗人都作成歌曲四处传唱。而我因为献策在前,战斗中又击杀突厥人的万夫长,所以战后被卡佩大帝册封为帕拉丁圣骑士。” 接下来的场面立刻变得欢快了许多,众人就像是大宋朝打了胜仗一般高兴,倒是耶律延峰不再言语,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我心中一动,这个家伙极有心计,我刚才说的战术并非毫无根据的随意吹嘘,可是根据狮心王大战伊斯兰圣将的故事修改来的,看来他留心上了。 纷闹声中,忽听到舞台上传来铿锵庄严的乐声,大家都抬头看去,只见那位宫装少女已端坐在筝前,拂丝鸣桐,弹奏出一曲激越高昂的筝曲来。 “秦王破阵乐?”贺铸出声呼道,我听得精神一振,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秦王破阵乐吗?这时期唐朝乐舞流传下来不少,我也欣赏过一些,但是多数为婉转轻柔,像这样气势磅礴的军乐武曲还真没听过。 那少女人虽然生得纤纤袅袅,手底筝音却豪迈奔放,庄严堂皇,听来令人情绪激昂,几乎不能自己。隐隐间仿佛有一排排甲士踏阵而来,金戈交鸣,锦旗蔽日。本来这乐曲是少女一个人在弹奏,渐渐的后面伴奏乐队也加入进来,鼓板箫琴,音乐气势更显恢宏。 一曲渐收,众人欢呼赞叹声中,那少女向台前评审诸人施礼道:“温婉方才听端木公子所述,情不自禁,奏的〈秦王破阵〉曲子,擅自更换了先前所报曲目,还请诸位先生见谅。”一名清癯中年儒生笑道:“温姑娘暂且退去,能听到这般激越轩昂的秦王破阵曲,也是我等幸事,逾不逾规矩,等我等讨论之后再作决定。”那少女谢了,盈盈退下。 刚才听那名字叫做温婉的少女说话,温和绵软,带有蜀地口音,和苏轼说话的口音颇为相似。同时听到苏轼在一旁笑道:“原来刚才那位温姑娘是我的老乡,听话音仿佛是成都方言,倒是难得。” 我将目光投向舞台背后的高大楼阁,只见上下四层都是灯火通明,人影晃动,不知道秦依依在不在观看场中的一切? 本来我想约着叶筠妍同来的,可是她说这种场合不适合抛头露面,想想也是,毕竟这里是在酒楼歌馆啊。当然了,这里发生的一切热闹事情我回去都要详细描述给她听的,旁听的肯定还有明毓郡主那小丫头。 接着又是好几位参赛者上台表演,个个天姿国色,才艺出众,还真难分出高低来,不过这都不管我的事情。心中只是觉得那位温姑娘颜容稀世,筝技妙绝,兼又大方得体,若要我来评选,自是非她莫属了。 正神思联翩,就听到身旁有人说道:“小王倒未看出,原来端木直阁曾叱咤于战场之上,纵横于百万军中,失敬失敬。” 不用想也知道说话的是耶律延峰,这小子以前难道没打听过我的底细?不可能啊。现在凑上来说这番话,必定有所图谋,我心中起了警惕,一拱手道:“下官现在是大宋闲差,一介商人,过去的一点微末经历,说出来倒叫殿下取笑了。” 耶律延峰笑道:“端木直阁太过谦了。以小王看来,直阁绝非甘于腾跃蓬蒿之间的庸人,以直阁的才识武略,翱翔青天之上亦非难事。若只是闲居从商,实在是可惜了。” 唔,这家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想拉我到辽国去?我心想。当下毫不客气地说道:“我大宋礼教天下,四海升平,万邦敬仰,不以征伐杀戮为德。在下一区区武夫,天涯游子,能够在我朝为一太平子民,安分商贾,已经得毕生所愿了。” 耶律延峰哈哈一笑道:“原来端木大人志尽于此,真是可惜,恐怕以后再无机会向端木直阁讨教用兵布阵之法了,见识不到大人所言西人军阵之妙。” 我心想你还是在质疑我撒谎啊,哼了一声道:“有言商场如战场,排兵布阵,用在商场之上亦是同理,殿下如有兴趣,可以同在下在商场之上一决高低。” 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回答他,怫然不悦道:“商贾乃是末流,小王敬重端木大人才学武略,大人何以用这般言语相欺?”我一怔,心想这小子倒也有些性情,只能微微一笑道:“在下身为商贾,自然是说的商贾之言,殿下听了不高兴,在下也只能万分抱歉。” 耶律延峰讨了没趣,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台上诸人表演。我隐隐察觉他眉头怒色,心中不免有些好笑,也懒得理会了。 不过我们这一帮朋友的心思却早不在这里,花魁娘子还没有选出,大家就已经离开了现场,来到樊楼正面的三山上,想寻一间位置最好的雅阁喝酒。不想今天特别热闹,所有雅阁早被预订一空,连最差的阁子也不曾剩下,管事满脸歉意地对我们说了。 “我们去哪里?”吕周两手一摊,看着我们几个说道。黄庭坚提议道:“不如去潘楼罢?今夜众人云集樊楼,那边想必还有空地。” “此言甚好!”大家觉得这个判断应该无误,便动身往潘楼而去,果不出所料,空阁子不少,我们便选了上回未曾进得的杏花楼。立刻招呼人果品酒菜上齐,欢笑声中,觥筹交错,一干人兴奋异常。 贺铸连饮三大杯酒,将手中象牙筷子在银杯上轻轻敲击,低声唱着什么。张琮笑问道:“方回在念叨什么呢?何不大声说出来让弟兄们听听?” 贺铸朗声笑道:“小弟曾作过一阕词,自觉豪放过甚,未曾拿出来与诸兄讨教。今日听到子晰兄计略纵论,沙场故事,便又回想起来,故自吟诵。” 大家一齐说道:“这方回竟然藏私?还不赶快唱来听听,否则罚酒三坛!”贺铸笑着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64 摇头道:“此地暂无乐器,少了兴致。”吕周立刻高声喊道:“这还不易?管事!管事快来!快快安排乐器助兴!” “诸位公子畅饮,不知奴家可否为公子们拂弦?”我们都听到门口传来的温柔话语,看过去,朱裙白袖,容颜似玉,却是刚才在舞台上表演秦王破阵乐的温婉。 那少女此刻立于当地,飘然有风华卓世之感,我心中暗叹,奇道:“温姑娘为何在此地?花魁娘子已经评选出来了么?”温婉轻轻一笑道:“多谢端木公子相询,温婉自蜀地来开封,便暂时寄居于此。本来也未想取得花魁名号,只是想见识见识京华风物,所以未等结束便回来了,不想在这杏花楼遇上公子。” 贺铸却道:“我这词牌乃是六州歌头,姑娘筝曲虽妙,却要琵琶最是合适。”温婉嫣然笑道:“奴家琵琶虽不如筝技,也还堪入耳,若公子不嫌弃,这便取来与公子助兴。”大家都哄然叫好,立时便有侍女取琵琶过来。 随着琵琶铿然奏响,贺铸霍然站起身,在场中踱几步,放声唱道: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 立谈中,生死同,一诺千金重。 推翘勇,矜豪纵,轻盖拥,联飞鞚,斗城东。 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 闲呼鹰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乐匆匆。 似黄梁梦,辞丹凤;明月共,漾孤篷。 官冗从,怀倥偬,落尘笼,簿书丛。 鹖弁如云众,共粗用,忽奇功。 笳鼓动,渔阳弄,思悲翁,不请长缨,击取天骄种。 剑吼西风。恨登山临水,手寄七弦桐,目送归鸿。” 在琵琶伴奏下,歌声如穿云裂石,慷慨激越,令我们不由得都齐声为和,一时间杏花楼中歌曲飞动,群声轰然。 等贺铸唱完,我们都举起酒杯站起,吕周更是将一大杯酒递到贺铸面前高声道:“好一个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当孚一大白!”贺铸也不伸手,只是张开嘴咬住杯沿,一仰头喝尽,任凭酒汁溢流到下巴上,衣襟间。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了,只是在朦胧中觉察到,黄庭坚、吕周、张琮、贺铸等一个个歪倒,我还在含含糊糊地举杯道:“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来、来!我们兄弟再干这一杯!” 第七十四章刀光剑影 第二天也不知道是怎么醒来的,已是日过午后。我请管事叫来温婉的乳娘,问清楚温婉的情形,顺便塞给她一卷钱钞,那妇人眉花眼笑的去了。 整理整理衣衫,便和吕周他们分道扬镳,赶紧回到家中,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呢。 “子晰!子晰!”门外忽然传来薛莲的喊声,我才在书房中呆一会儿,就见她急冲冲地走进来,四处一打量,微微笑道:“听戚大娘说,你昨晚在潘楼一夜未归?好生快活啊!” 我嘿嘿笑道:“我们听歌唱曲、喝酒猜拳,你说快活不快活?”薛莲笑了笑,看来她并没有把这件事情追究下去的想法,只是上前来神神秘秘地低声说道:“我可有个大消息,你听不听?” 我心想,如果我说不听难道你就不说么?只是我必定会挨白眼,再说我现在还真没心思开玩笑,算了。当下笑着问道:“能让薛大女侠如此重视的事情必定是关系重大,端木秀洗耳恭听。” 薛莲低声道:“我打听到了,那家仿冒我们生产玻璃器皿的作坊就在开封城西某处!地点虽是隐秘,我刚才查探了一番,大约无误。” 这话一入耳,我立刻精神大振,难怪这些天到处找这个地方不到,居然就在城内。而我们依照自己的经验,想当然的认为这个地下作坊也应该和我们一样建在城外,所以一直把精力放在城外搜索,左右都寻找不着踪迹。不知道薛莲是使用何种方法找到的,估计是靠她的江湖朋友了。 我忙说道:“薛大女侠果然身手不凡!那地方既然已经知晓,我们这就去悄悄探查一番,先摸清底细再作理论。”薛莲点头道:“我正是此意,所以现在只告诉了你听,凡事谋定而后动。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必定要揪出它的老底来!”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去探查探查!走罢!”我兴奋不已,总算有一件可以振奋精神的事情可做了。 “你去?”薛莲看着我道:“我刚才在远处观察了一番,那作坊高墙深院,里面忙来忙去的人影看到不少个,而且有身怀武艺的人巡视,显然警戒甚严。你又不会功夫,弄不好就暴露了行踪。” 我嘿嘿笑道:“小生虽然不会功夫,但是有些东西是可以弥补的,莲儿请看!”说着从书桌上木盒中取出一个物件在她面前一晃。薛莲仔细看了看,笑道:“这不就是你那个可以望远的千里镜么?单筒合成了双筒,也小了不少。” “莲儿果然冰雪聪明,一望便知!”我顺便恭维一句,说道:“有了这个,我便可以远远地观察个仔细,里面的人知都不知道,怎么会暴露行踪?”又拍拍腰间的火枪笑道:“又有这个防身,再加上薛大女侠神威无敌,还怕他不成?” 薛莲也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我们也不用等到晚上了,找处高些的地方观察,这便就去!” 当然不能等到晚上啦,我这又不是带夜视功能的现代军用望远镜,黑漆漆的能看到什么?我立刻换了一身家人穿的普通装束,望远镜藏在怀中,火枪佩在腰间,两人神采奕奕、气势轩昂地出了门。 为了隐藏行踪,我们都没有骑马,先走了一段路,然后雇车又行了一程,再下车走了一阵,绕了个大圈子,转过好几个巷口,这才到达薛莲说的地方。薛莲觉得我这套反追踪的措施很有江湖味,笑着夸了我两句,我只是微微一笑。 虽然说是找个高处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可是到了那里才发现,这高处还真难找啊!古代毕竟不像现在的居民区,高楼林立,普通民居都不过是一层的建筑,再加上这个地方较为偏僻,两三层的楼阁更无处可寻。薛莲倒是不在乎,一指高达五六丈的大树道:“那不就是么?” 既然如此,我也还算身手敏捷,眼看着薛莲几个起落上了树,便手脚并用爬了上去。 这棵大树离薛莲所说的作坊大院还有十多丈距离,居高临下,那座大院可以大致看个全面。比我预想中的要大不少,大小屋舍不下百十间,通道宽阔,中间数道墙壁又隔成几个区域。我用望远镜从左到右看了一遍,把望远镜递给身边的薛莲道:“你说得不错,里面人不少,有几个角落都有人在巡视,看样子都是有功夫的。你注意看那边,有大堆的煤炭,旁边烟囱处一定是烧制制品的炉窑了。” 薛莲用望远镜看着,点点头道:“正是!”忽然道:“且慢,那里有人推了车子出来,莫不就是烧出来的成品?”我心情一紧,忙道:“你看看仔细,看他们推到哪里去?”薛莲又观察了一阵,说道:“他们推到后面去了,墙壁挡住看不见,不过那边有一排大房子,该不会是仓库罢?” 我心中有了计较,说道:“我们这就从旁边绕过去,到那房子附近看看,如有机会,便进去查探,可一目了然。”薛莲点头表示赞同,两人立时从树上下来,看清楚地势,借着树木房屋的遮挡绕了过去。 悄悄地来到那排大屋墙外,青灰色高墙上只有一扇紧闭的木门,四周却没有高大树木可供观察,转来转去,还是找不到适合的观察地点。正急切间,忽然听到“吱呀”一声木门打开,两个身穿灰色仆役服装的汉子抬着个大木桶出来。只听到两个人嘟囔着什么话,蹒跚着往不远处河边走去,话语口音却不是开封附近的。 从他们一出来,我就意识到这是个好机会了,可以冒充他们混进去看看。我看向薛莲,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轻轻吐了两个字:“危om险。”我悄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进去看看就出来,不妨事的。” 那两人在河边倒掉木桶中的脏水,又用刷子涮涮木桶,便抬着回来。眼看着那两个人往回走,这等机会我们岂可错过?两人对视一眼,便立刻心领神会。等那两人走到门口,薛莲闪身而上,手指疾点,封住他们穴道,我则上前接住木桶,免得发出声响。 不一会儿,我们便换上那身仆役装束,抬着木桶迈进木门。薛莲现在出来已经不配长剑,只是在腰间缠上一支软剑护身,再加上刚才在脸上用树汁涂抹,也就不那么引人注目。 我们两人刚进去之前可是提心吊胆,神经绷得紧紧的,万一要是碰上认识那俩家伙的人可就被戳穿了,那就只有掉头逃走。不过要让我们不进来看个究竟,又实在是不甘心。 院子里面虽然有几个人,却没有人注意看我们,都是低着头忙乎。我们也就低着头将木桶抬到角落处放下,乘着无人注意,赶紧溜到里面院子去。 那一排房屋在更里面的院子里,外形极为宽大,墙面窗户甚少,地基颇高,一看就知道是做仓库用的。我们穿过院门,看到又有几个人推着两辆推车从前面大门口进入屋内,心中便寻思着该怎么混进去看看才好。只是门口人太多,虽然都是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但万一被发现是冒牌货可就糟糕了。 看了半天也没有主意,我轻声说道:“这里看来不大可能混进去,不如绕道后面去看看?”薛莲点点头,两个人便悄悄地顺着甬道走过去。 “你们两个下人!怎么跑到这里面来了?不知道规矩吗?”旁边忽然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我大吃一惊,头也不敢偏过去看,只是低着头连声道:“是,是,我们走错路了。”连忙拉拉薛莲的衣角,一起转身往来路走回去。 “站住!”身后又传来那个嗓音,显然是对我们两人动了疑心。我们装作没听见,只是低了头快步往外面走,一边心里大叹倒霉,哪里冒出来这么个爱管闲事的? 那嗓音追了上来:“你们两个给老子站住!听见没有?”还真是冤魂不散啊,我心中暗骂,也不管那些了,两个人立刻拔腿飞奔起来。反正已经蒙不过去了,直接逃跑罢。 我们这一跑,那家伙就算再白痴也知道情形不对了,厉声喝道:“什么人?胆敢混进来?给老子留下!”又大声喊道:“抓住前面两个人!” 眼看着就要跑出院子,薛莲忽然在我肩头上一推,我跄踉着冲出几步,几乎摔倒。只听到前面墙壁上“扑”地一响,一柄短刀插在墙面砖头上,耳边这才听到薛莲提醒声:“小心飞刀!” 我又惊又怒,奶奶的,想要老子命啊?毫不迟疑,顺手从腰间摘下火枪,身体往墙壁上一靠,转身对准身后追过来的人。 那家伙是个彪形大汉,大声呼喊,左手中短刀明晃晃的闪耀着寒光,右手空着,刚才那一飞刀肯定是这家伙掷出的。那家伙脚步快,居然离我只有五六丈远了,不过,这段距离他是永远也赶不上的。 “砰”的一声闷响,那家伙硕大的身体猛然一顿,便飞仆到地面上,滚了几滚,再也不能动弹。 我来不及欣赏那人的死状,猛然转身和薛莲往当初进来的木门处跑去,因为更多的人影出现在附近,这些家伙反应好快啊。 从这排房屋到木门有数十步距离,我们刚跑到一半,薛莲忽然扯住我往地面上一滚,滚到一间屋角后面,原来我们跑过的地方一片“夺、夺、夺”的声音,七八支羽箭射入土中。 “此处不可停留!子晰你往门口跑,我在后面掩护!”薛莲抽出软剑,对我说道,而我正埋头往火枪里填子弹。真是可怜,我设计中的六膛转轮火枪没有制作成功,不然也不至于被对方一顿箭雨压制就没了办法啊。在这种近距离的接战上,单发火枪还真不能和弓箭抗衡,即便是我采用的简易定装子弹,发射速度上也比弓箭手差了许多。我下意识地往手指上摸一摸,心中不由得一凉,财神戒指还安安稳稳的放在我的箱子里呢。 显然薛莲说的办法是眼下最可行的,要是被困在这里,对方人手一集中,再想走就不容易了。我看了看薛莲,有些担心,她一晃手中软剑道:“子晰休为我担心,那几张弓还奈何我不得!” 一咬牙,我将装填好的燧发机张开,说道:“好!”便纵身往木门跑去,至于身后飞来的利箭,只有靠薛莲了。 虽然那段距离不长,但是却比当初逃避何不凡追杀更为凶险,我憋着一口气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门口冲去,在我的记忆中绝对是创纪录的速度。心里明白,我的速度越快,我们两人暴露在危om险之下的时间就越短。狂奔中不知道我身后的薛莲是怎么样的情景,但是从后面传来的频频击打声音便可知道,若不是她在为我拼命掩护,此刻我早成刺猬一般了。 一下子就冲到了木门前,门进来时关着了,下门闩是肯定来不及的。借着冲刺速度,我猛然一脚踹飞木门,整个人冲出墙外,同时也有两支箭从我的头顶和身旁疾射而出。 “你没伤着吧?”我看了一眼紧跟着冲出来的薛莲,只听到她喝道:“没事!快走!”声音清历,看来是没受伤。 刚奔出几步,前面墙头上落下一条人影,寒光闪处,直照我面门刺来,我一身冷汗还没来得及冒出,薛莲已经挥剑一格,将对方兵刃架开。 这种时候我的火枪绝对不会闲着,抬手就是一枪,那面目都没来得及看清楚的家伙就应声倒地了。“你快走!我来挡住!”薛莲喝道,她很清楚我的火枪虽然对人一击必杀,却要花时间再次装填。不过敌人似乎也明白这点,立刻又有几条人影落下,丝毫也不给我们缓缓气的机会。一个声音怒道:“他杀了老四!杀掉他!”顿时杀气大盛,几乎叫人血脉俱寒。 对方人手功夫都相当不错,这时候我也来不及再次装填弹药了,只能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65 拔腿就跑。只听到有人厉声喝道:“老五杀了他!我们对付这娘们!”接着身后便有破空杀气迫来。 敌人来得极快,跑出几步远,就感到身后兵刃似乎要刺入我的背脊,情急间只能合身一滚,先避开再说。 不料滚了两滚,身体刚展开,就见那寒光到了胸前,“扑”地一声刺入,登时感到一阵麻木。 我脑海霎时一片空白,我这就死了? 第七十五章生死之间 死亡来临时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以前我自然是不知道,不过照此刻的情形看,似乎也没什么不同。眼前所见的那个劲装汉子清清楚楚地在面前持剑而立,神情显得有些疑惑,而我也只感到了胸前的阵痛,身体所接触的泥土和杂草依然清晰无误。 这是怎么回事?我低头看了看胸前,立刻醒悟到,那家伙一剑刺在我怀中的望远镜上,镜筒是铜质的,剑锋未能完全穿透,替我挡了这血光之灾。 再发呆下去肯定是找死了,我行动变得出奇的敏捷,下意识向后一滚,跳起来迅速闪避到一棵大树后。那劲装汉子这才清醒过来,怒斥一声,挥剑疾追。 “臭婆娘偷袭老子!”紧接着听到一声怒骂,正是我背后追杀我的那汉子的声音。原来是薛莲见到我中剑,又急又怒,全然不顾另外三个人对她的围攻,奋力扑过来一剑刺向那家伙,那人闪躲不及,肩头血花顿现。 可是同时我也看到,薛莲在攻击对方之时,右手臂上吃了围斗她的一名杀手一剑,鲜血立刻渗出。那三个汉子个个功力不弱,薛莲被他们围攻,很明显地左支右绌,被困在中间,只是听到她喊道:“子晰快跑,不要回头!” “老五不要理会这婆娘,快去杀那小子,不要让他用霹雳神机!”那人被薛莲刺伤,怒不可遏,返身回去加入对她的围攻中,领头的人见状立刻大声提醒道。那叫老五的家伙也醒悟过来,又回身来找我。 我心中直叫苦,眼见得薛莲重围之中又负了一处创伤,而我只能在几棵大树之间拼命躲闪,背后和手臂上已经两度被剑锋划过。流出的血染红了袖子,痛楚渐渐变得麻木,不行,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会死的。 急切中我忽然大叫道:“住手!住手!”不过自己不敢停,只是听到身后那人大笑道:“你是什么东西?这当头你还叫什么停手?先去见阎罗王再说罢!”我依然放声大叫道:“我就是‘水晶坊’的东家!只要你们放手,要钱要物只管开口,金山银山都由你们!”情急之间哪管那么多,只要我们逃得性命,自然是不管什么都可以先许诺下来。 不料这番话似乎起了点作用,那汉子没有那么穷追不舍了,只是一边追逼一边喊了声:“老大!”看来这家伙动心了,开口询问他们中为首之人的意见。 那为首之人冷厉的声音传来:“老五莫信他胡言乱语,再多的金银,也是要有命才能享用的!”那汉子顿时醒悟,喝道:“不错!若留下你们性命,我们活不了!”话音未落,剑风又疾。看来利诱不起作用啊,我只得奋力在树干间躲避。 仓皇中脚下一绊,滚出丈余远,只见那家伙已经如影随形般到了跟前,便将右手紧紧握着的火枪对他一抬。那人大吃一惊,急忙向后来个铁板桥,霎那间硬生生地将身体躺倒,功夫着实了得,不过我可没心思叫好了,火枪里面是空的呢,根本没机会装上子弹。 “贼泼才!受死!”那老五立刻明白自己上当,破口大骂,弹身而起,半空中只见一道雪光朝我奔来。 我躺在地上,已经避无可避。忽听到那老五半空中一声狂叫,直落到我身旁,一头栽倒在泥土落叶中,手中长剑就插在离我不足半尺的地方。我一身冷汗,这时才看清楚,这家伙背脊上振动着半截明晃晃的剑身,正是薛莲手上的软剑。不用说,是她看到我命悬一线,在危急时刻掷剑将他杀死了。 但薛莲已经没有武器了,刀剑交织中只见她吃力地躲闪了几下,又中了几下刀剑,鲜血四溅。转眼又中了一名汉子一掌,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晃了一晃,扑倒在草地上。那三人哈哈大笑中,两个人提剑朝我走来,另一个人则将长刀在手中转了两转,倒擎刀锋,向躺倒在地面的薛莲打量。我脑袋中热血一冲,将手中火枪对那个家伙劈手扔出,双手猛然抓起插在身旁的长剑冲向对方,脑海中已经是一片空白,只有喉咙中大叫道:“滚开!” “当”的一声兵刃相击,我的两条手臂被震得几乎麻木,长剑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同时手臂上一疼,背心也挨上一脚,栽倒在地。 “哈哈!这泼才抢着寻死来了!老子这就送你一剑!”一个人狞笑着,周围两人也放声大笑不止。 恍惚中突然听到一声闷响,那狞笑声忽然变作厉喝道:“贼婆娘还没死?”,噼啪两声,只觉得薛莲温软的身体摔倒在我身上,脸上顿时感到腥热的鲜血喷溅,那是薛莲的鲜血。我顿时明白,刚才是薛莲拼着最后的功力突袭敌人,不过这也改变不了我们的命运。 我们看来真要死了,没想到,我到这个世界来碰到的第一个姑娘是薛莲,将死之时竟也是她和我在一起。 忽然轰的一响,树林中的落叶四散飞扬,身上立刻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接着压力骤然消散,四周似乎变得寂静下来,只听到几个粗重的喘息声。半晌忽然听到有个战战兢兢的声音道:“你、你是何人?”又听到那个为首之人的声音道:“你这老头子不要来管我们的闲事。” 然后便听到一个沉厚的声音道:“光天化日之下持刀杀人也是闲事?老夫二十年未履开封府,这堂堂京师竟然乱到了这般地步么?” 那几个人仿佛是在刚才被震慑住了,也不见他们喝斥动手,只有一个人说道:“是他们先杀了我们三个人,我们不过是报仇。”那沉厚声音变得略含怒气道:“这男子没有半分武功,只有那女子有些本事,明明是你们几个围攻追杀,竟敢颠倒黑白、嫁祸他人?” 我吃力地转动头,看到不远处负手立着一位身形高大的青袍老者,白发如银,那感觉如参天古木般巍然。那三个追杀我们的家伙围在旁边,各持兵刃戒备,也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上去都惶惑不安。 沉默一霎,只见为首的家伙喝道:“既然你不讲江湖规矩,要横加插手,干涉我们和他人之间的恩怨,我们兄弟也只有日后向江湖同道讨个公道。你可敢留下名号来?” 那老者哈哈大笑道:“老夫的名号你们这群宵小想要知道也不难,你们犯了大宋律例,还是乖乖到开封府衙门领罪罢,到时自然知晓。”那三人听了都呆了呆,为首之人喝道:“就凭你?休想!”三人齐声叫道:“快走!”说完发声喊,各自拔足奔开。 却见青影微微一晃,那老者似乎在原地动了动,如同被风吹过的大树一般,又复归于平静。那三个人却登时变得泥雕木塑一般,动弹不得了。 我这才发觉自己全身鲜血直流,伤痛难止,倒在身上的薛莲更是呼吸微弱,似是要立刻不治一般,拼着力气喊道:“老先生快救我们!”嗓子却变得嘶哑难辨。不过那老者看来是听到了,走到我面前说道:“小哥不要用力叫喊,老夫这就叫人前来救治。” 我感觉神志越来越模糊,努力说道:“请老先生赶紧救救这位姑娘,我还不妨事,我叫端木秀,请老先生报知开封府知道。”凭着直觉,面前这老者显然是武功了得的高手,薛莲危在旦夕,就要看这老者能不能救她一命了。老者伸手握住薛莲的手腕,片刻后点点头道:“尚且有救,有老夫展昭在此,小哥尽管放心。” 展昭?好熟悉的名字啊,我眼中早变得迷蒙,渐渐昏迷过去。 恍惚中我身处在一个到处散发着柔和明光的环境中,身周空旷无物,脚底竟然也是空空如也,极目看去,只见远处有隐隐云霞,浅淡山峦,不知身在何地。 “嘿嘿,感觉这地方不错罢?”忽然听到耳旁有人说话,我赶紧转头,却见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居然是久别未见的财神。 我大吃一惊,失声道:“这是哪里?你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财神依然是那副尊容,笑嘻嘻地说道:“我自然就在这个地方,还用得着问在哪里么?神仙在的地方还能是在哪里?” “少来!”我忽然来了怒火,一把揪住他说道:“我是不是已经死了?”财神奋力挣脱开来,嘟囔着说道:“看你在大宋混了那么久,怎么一点修养都没有学到?就算真没有学到,装装斯文也不难吧?” 我瞪了他一眼,只见他又说道:“人死了都要去地府,过奈何桥,喝孟婆汤,你以为你可以受特殊优待?睁大眼睛瞧瞧,那边云烟缭绕处是蓬莱仙境,等闲人进不去的!” 蓬莱仙境?我努力瞪大眼睛观察那边的景色,除了感觉虚无缥缈、若隐若现之外,倒也没发现什么出奇之处,唬我吧?不觉间想往那边走去,却发现无法前移半步。“那,那我能不能进去看看?”我不由得问道。 “现在不行!”财神坚决地摇摇头道:“你肉体凡胎,如今能够站在这里看上一看,就已经是福缘非浅了。要知道,多少人一世修炼,都没有机会看到这仙境福地。” 我满脸不相信地看着他,说道:“算了吧,你以为我就稀罕?先问清楚,我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薛莲怎么样了?快送我回去!” 财神哼了一声道:“看把你急得,好心让你来开开眼界,你倒不领情。算了,还是送你回去吧,看来你还没有这个福缘。” 我忽然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响,眼前白光大盛,一下子什么都看不清楚了,我大叫道:“你搞什么鬼?快让我回去!” 猛然间听到身周声音嘈杂,许多声音都在说话道:“醒了!醒了!子晰醒过来了!”我睁开眼睛,面前晃动的都是熟悉的喜逐颜开的面孔,还有叶筠妍红肿的双眼。 “我这是?这是在家里吗?”我问道。叶筠妍忽然哭出声来,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说道:“子晰你醒来就好,这是在家里,大家都在!”黄庭坚的声音也传来:“子晰醒过来了,没事了,快快通报出去!”霎时间只听到外面炮竹噼啪作响,热闹起来。 我挣扎着支起身来,突然感到头昏眼花,全身无力,几乎又要晕过去,叶筠妍赶紧将我扶住。接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瓷碗递到我面前,却是胭红递过来的。我一闻香气便知道是炖好的人参燕窝汤,腹中立刻咕咕作响,便一口气喝个干干净净。众人盯着我喝完,终于放下了心,都开始笑了。 看到屋子里面聚集了许多人,我赶紧说道:“薛莲呢?薛莲怎么样了?”叶筠妍回答道:“你放心,薛姑娘在那边屋中休息,吕周、江大伯他们都在那边。已经请了御医院里的大夫看过,说不会有事的,只是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我稍稍舒了口气。黄庭坚笑道:“子晰你被送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了,满身伤痕,我们都担心死了。你直到今天醒来,整整三天三夜啊,叶姑娘她们可是一直陪着。” 叶筠妍面上微红,只是说道:“你无事便好了,我要回去告知父亲,父亲也一直在担心着呢。你好生休息,我先回去,等晚间再过来看你。”我见她疲倦不堪,也知道她姑娘家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流泪担心,既然没事了,便劝她回去歇息。她又叮嘱了好些话,这才依依离去,我叫胭红送出门口。 看着人都出去了,黄庭坚忽然微微一笑,神神秘秘地凑上来,轻声说道:“告诉你,前日你昏迷之际,秦姑娘过来看望过你了,若不是她赠予的灵药,你们还生死难料。” 我吃了一惊,呆了半晌,问道:“筠妍也在这里吧?”他嘿嘿笑道:“叶姑娘三天未曾离开,自然是在这里了。” 第七十六章风云变幻 似乎有些不妙,不知道她们两个姑娘之间会有什么样的交锋?我心里不禁胡思乱想,身上创伤的痛楚似乎也感觉不到了。 黄庭坚看我神色凝重,笑道:“子晰不要担心,我一旁观察,叶姑娘和秦姑娘之间没有任何不和迹象,两人虽然言语不多,但和睦得没话说。” 我叹了口气道:“这个鲁直就有所不知了,筠妍是个极要强的姑娘,如果换作是其他平凡女子,她绝对是很洒脱大度的。但如秦姑娘这般卓越不群的,筠妍不可能不在意,越是面上显得客气,那就愈发说明她心中提防着呢。” 黄庭坚哈哈笑道:“这也是人之常情,哪个姑娘不担心自己的心上人身边出现好女子?说句不恭敬的,菩萨可也有嗔喜之态。” 我在枕头上一靠,闭上眼睛嘀咕道:“我是不想让筠妍心头不舒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黄庭坚伸拳在我身上一捶,哼了一声道:“秦姑娘不辞辛苦、不避嫌疑来给你送药,莫非也是多了一事?若不是她,你和薛姑娘说不定还在奈何桥头徘徊亦未可知,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 这一拳正好砸在我的伤口附近,痛得我大叫一声,苦着脸道:“不要这么用力好不好?好、好,我知过了,知错了。” 只听到门外一个嗓子大声道:“子晰何事错了?才醒来一时就被鲁直训斥?”却是吕周的声音。鬼门关前回来的我,一听到这至交好友的声音,立时惊喜交加,说话声也哽咽起来,只是说道:“方衍可好?方衍可好?” 吕周急步走进来,大笑道:“刚才听江越传话说你醒过来了,小弟我实是欣喜欲狂,苍天有眼!我吩咐人将薛莲好生看顾着,这就立马赶过来看子晰。” 我急忙问道:“薛莲现在怎么样了?还没有醒过来么?” 吕周答道:“子晰只管放心,秦姑娘送来的灵药果然神妙,薛莲生命已然无大碍。只是她伤势要比你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66 沉重得多,一时间还清醒不过来。”我满脸惭色道:“都是我!若非我执意冒险行事,薛莲何至于如此生命垂危!老天庇佑、老天庇佑!幸得贵人相助。”不由得用右手食指在胸前画个十字,心想这贵人还非同凡响呢,是大名鼎鼎的展大侠啊。 他两个人盯着我看,奇道:“子晰这是个什么手势?”“啊?这个手势?”我这才猛然惊醒,一不小心,又把从前的习惯带出来了。虽然我不是基督教徒,可因为平时比较感兴趣,也不知不觉沾染上了这个习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倒是没有怎么显出来过,这时候情不自禁,故态重生。 “没什么、没什么,这只是西方骑士们战前战后祈祷和感谢上天保佑的手势,原来在军中养成的习惯。咳、我们别说这个了,薛莲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赶紧说道。 吕周道:“应该没什么问题,前天、昨天我都给她喂了人参燕窝汤,虽然还不能够张嘴,但总算是一点一点慢慢灌了两碗。刚才大夫也过去看了,把了脉,说再过两天就可以挣开眼睛,危om险期就过去了。你放心,薛莲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边上江越忽然笑道:“公子放心,薛姐姐不会有事的,吕公子照顾得可细心呢,几天来不曾离开过片刻功夫。” 我和黄庭坚都“哈”的一声笑了,吕周看上去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嘿嘿笑道:“薛姑娘肝胆如雪、义薄云天,为救我的好兄弟而舍生忘死,我吕周可是敬佩得五体投地!照顾几天,算不得什么事情。”突然一拍脑袋道:“我还说要去厨房熬汤的,先去办完事,回头再和子晰聊聊!”说完笑着在我的肩头上轻轻拍拍,说句:“好生歇着!”便转身出门。黄庭坚见状也和我道别,两个人掀帘而去。 他们两人一离开,我也感到头昏昏沉沉了,脑袋一歪呼呼睡去,万事不管。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天明,活动了一下,发觉自己身体的各个运动器官也还正常,高兴之极,再也不肯成日躺在床上。又过了两天,薛莲竟然睁开了眼睛,看了我们一眼又闭眼睡去,脸上浮现出欣慰之色。 叶筠妍回去休息了一天,又过来打点料理府中的一切事务,她似乎天生就是做管理的料子,这几天来,家里比我那时的松松垮垮要好多了,感觉气象一新。 “筠妍真非常巾帼,心思如发,度量如海,我端木秀能够遇见筠妍,绝对是这大宋朝最幸运、最幸福之人了。”我看着身旁飞快整理着那些凌乱不堪的图书简册的叶筠妍,笑嘻嘻说道。本来我是想要自己动手的,被叶筠妍坚决制止了,说要我还多休养休养。 叶筠妍回眸一笑道:“你别得意过头了,就是在这府中,你也不能自称是最幸运、最幸福之人之人,你信不?” “啊?”我愣了一下,忽然笑道:“我知道筠妍所说何人,是我那方衍兄弟!”叶筠妍微笑着点点头。 我哈哈笑道:“筠妍所言极是,确实如此!我可记起来了,以前方衍就对薛莲多有赞誉,只是没有现在这般明显,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 叶筠妍忽然掩口一笑道:“你难道没有怅然之感?” 哎呀,她这究竟是随意开个玩笑呢,还是有意试探于我?我赶忙说道:“薛莲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一直是把她当做姐妹一般看待的。方衍为人诚恳忠直,决不会亏待了薛莲,这个我绝对放心,怅然什么呀?” 只听得叶筠妍噗哧一笑,我靠上前,轻轻揽住她的纤腰,在她耳边说道:“我不敢撒谎欺骗筠妍,要说对其他女子丝毫不动心,除非圣人可以做到,子晰不敢自比圣人。但是筠妍在我心中绝对是第一位的,无人可比,相信筠妍也知道。” 话音未落,却听到门框上有敲击之声传来,我们赶紧看过去,却原来是吕周。只见他探进来半个脑袋,笑道:“看起来子晰精神好得很,已经全然恢复了,我就不打扰了,我去守着薛姑娘去。”没等我们答话,就缩回了脑袋。 我快步走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心中忽然一乐,吕周这家伙看起来竟然有了不少改变,唔,是因为薛莲吧?哎呀,看来我和薛莲之间的关系是真要完全改变了。 一想到薛莲,我脑袋里突然冒出一件事情来,一眼瞥见在门外不知道为什么事笑呵呵的江越,大声喝道:“江越,我有件事情要你去赶快办来!” 江越吓了一跳,忙问道:“公子什么事情吩咐?”“我们被救回来以后,开封府对那个生产仿冒玻璃器皿的作坊怎么处理了?”这可是件大事情,我还要从他们那里找线索呢。 “回公子,开封府派人过来说过,他们知晓案情后立刻派前差人遣去拿捕,不料那院子里已经人去楼空,破烂都没留下什么。”“什么?这帮慢腾腾的乌龟!什么立刻派人前往,肯定耽误了时间,不然那么大个院子说没人就没人了吗?”我愤愤然道。 “那么,伤了我和薛莲的那三个家伙是怎么处理的?”我又问道。 江越一听立刻回答道:“公子放心!听说展大侠把他们交给了开封府,现在肯定都蹲在牢房里数虱子呢,等待开封府审讯过了,秋后处斩!” “哦,那就好!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得要他们交待清楚!”我嘿嘿一笑道:“你现在带些钱钞和我的帖子到开封府去,上下打点一下,尤其记得和牢头狱卒们拉拉话、套套近乎,把关系弄熟了。尤其是那些手段利落、有经验的老牢头,多拉拢拉拢,知道吗?” 江越似乎有些明白,说道:“公子是要我去看那三个家伙?” 我一竖大拇指道:“聪明!那三个家伙把我和薛莲整得那么惨,命都几乎丢了,不设法招待招待他们,岂不是显得我端木秀不知礼数?要是他们合作,问什么答什么,倒可以考虑放他们一马。” 这么一说,江越脸上也浮现出怪怪的笑容来,只见他一拍胸脯道:“公子只管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办得妥妥帖帖!只要他们不老实,定教他们在被砍头见阎王之前,每天过得舒爽之极!”我哈哈笑着道:“既已知令,还不速速前往?” 江越高声回答道:“小将得令!”说完便飞奔而出。叶筠妍听着我说的一切,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说话,在她心中对那三个家伙肯定也是恨之入骨的。 我闭上眼睛轻舒一口气,脑海中显现出那几个家伙的形象出来,奶奶的,那可是我最惊心动魄、也是最窝囊的时刻啊。嘿嘿,当时你们不肯放我一马,今天我就要你们深切体会当年周勃为什么感叹:吾尝率百万军,然安知狱吏之贵乎这句话了! 呸!他们是什么东西?怎么能和汉朝名臣周勃相比?总而言之,不把他们从皮到骨修理透了,我就不叫端木秀! 将房中拾掇干净,我和叶筠妍又去探望薛莲,她虽然清醒了,但极重的伤势使她依然无法动弹,这两天我们都在不断的想法子。轻手轻脚地走进房内,却见薛莲仍然沉睡在床上,吕周坐在床头凳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满脸关爱。 我在门口呆呆地看着里面的情形,忽然间觉得衣袖被人轻轻扯动,这才发现叶筠妍在给我递眼神,两个人又悄然退出。 走出院门,我一拳击在花墙上,轻声说道:“无论如何,我也要让薛莲康复如昔,否则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她和方衍!”叶筠妍在一旁点头说道:“子晰不必太过忧心,谋事在人,我们一定能找出办法来的。” 刚走到自己房前,只听到身后一迭声喊道:“坏事了!坏事了!”却是江越的声音。我回过头,看到江越急冲冲地奔入,一脸惶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别急!慢慢说!”我大声喊道。江越只顾叫道:“公子,开封府坏事了!出乱子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问。 “公子,你要我去开封府看那三个坏家伙,我立刻就赶去了。”江越喘了口气,马上说道:“没想到一到那里,开封府的人竟然不让我见那三个人!我觉得事情有蹊跷,好说歹说,威胁利诱,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展大侠把那三个坏蛋送入开封府大牢的第三天晚上,就有人劫狱,把那三个家伙给搭救了!” “什么?”我又惊又怒,喝问道:“难道开封府的人那么混蛋,连几个囚犯都看不住?展大侠呢?展大侠不是在开封府吗?就这么让人给劫了狱?” 江越回答道:“展大侠把人交给开封府以后就离开了,并不在开封府内。据说当时开封府的人也没把那三个人特别看管,就关在普通的大狱内,没想到半夜来了几个高手,打倒狱卒们把人给救走了。” “知道了,我们出去,明儿倒要看看开封府如何交代。”我低声和叶筠妍说了一声,带着江越快步向前院走去,路上再没说一句话。 “混蛋!笨蛋!垃圾!白痴!开封府的那群王八蛋!我要参他们失职!”我在房间里来回不停地走动,不绝口地骂着,气愤得浑身发抖。刚才因为在叶筠妍面前,没法放开性子骂人,一到了前庭,便再也按捺不住了。 江越也是一肚子义愤,叫道:“公子,我们是不是上开封府骂去?”我哼了一声道:“现在去有屁用,那帮老乌龟铁定躲开,被人指着鼻子痛骂很好受么?你问清楚事情经过没有?他们是怎么处理的?” “问清楚了!他们开始支支吾吾,还想搪塞过去,我也懒得和他们啰嗦,就说我家公子会来找他们开封府要个说法。他们也知道公子爷可不是怕事的人物,皇上面前也说得进话,准不会给他们好果子吃。后来听他们的捕头说,现在开封府把那三人列为通缉要犯了,正在通告各处州郡,张榜缉拿。” “张榜缉拿?官样文章,有个屁用!”我怒道:“那三人又不是普通的江洋大盗,背后有人的,逃走了还会轻易露面吗?” 旁边一位姓骆的护院忽然说道:“大人,小人倒有个办法,虽上不得台面,却可一试。” 我看了他一眼,是个精悍汉子,便问道:“骆老兄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骆护院答道:“大人抬爱,小的不胜惶恐。江湖中多有收钱做事的门派帮会,大人只要肯花钱,给句话,自然有能人异士为大人效劳。哪怕那三人藏在天涯海角,也很难躲过这些人的搜索,逼得他们难以遁形,官府抓起来也简便得多。” “好主意!”我双目精光一显,拍手说道:“就这么办!” 第七十七章善恶是非 我环视了一下身边的人,看到王达王晓等人都点头表示赞同,显然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就这样!不就是花点钱么?花钱买自己的性命不容易,买别人的脑袋倒不难。 “这样罢,你们江湖上都熟,帮我传一句话给愿意拿钱做事的朋友,就说我端木秀愿意出三十万贯买这三个人的人头,人头放到我面前,钱钞马上兑现!”我说道。 “三十万贯?”只听到他们几个人都失声叫了出声,很明显的看到他们的喉头都咽下一口口水去,王达兄弟他们也不例外。“大人,江湖上能出到三、四万贯一颗人头就已经是很高的价钱了,每个人整整十万,是不是太多了些?”王达轻轻问道。 我哈哈笑道:“不多不多,如果有哪位办得干净利索,让我高兴的,再加重谢!你们就这么说,让江湖上的朋友知道,我端木秀区区三十万贯还是拿得出来的。骆老兄刚才献策有功,等会儿叫账房把这个月俸禄加二十贯,以资奖励。”“多谢大人!”“小的知道了,请大人放心!”他们异口同声回答道。 看着他们按捺不住的激动,我就知道我这个金钱策略发挥了功效,那三个家伙躲得再严实,往后也只有亡命天涯的份儿。对于普通人来说,十万贯就足以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三十万贯会让很多人卖命,也会让更多人动心,即便是那三个家伙的某些同伙。 眨眼又过了两天,我已经复原得和往常一样,其间明毓郡主来看过我两次,院子里立刻闹腾起来。本来这小丫头早就要来看望我,不过那时候听叶筠妍说我浑身是伤,十分可怖,也就不敢过来了。 这天天气颇佳,我准备了不少精巧礼物,带着江越出门,准备亲自到樊楼去拜访秦依依,当面致谢。 刚到大门口,樊楼大管事带着一群人就围上来,连声招呼道:“听说端木大人前些日子身染小疾,如今身体痊愈了,可喜可贺!大人吉人天相,神佛庇佑,当真是大富大贵之人啊。” 嘿,我身受重创,几乎都要奄奄一息了,被他一说倒成了不值一提的小病小痛,可真会说话啊,赏钱打得不冤。我哈哈一笑道:“秦姑娘可在?承蒙姑娘赠以灵药,这才康复,在下今天特来拜访致谢。” 那管事连忙答道:“姑娘倒是在楼上,不过此刻正有一位客人拜访,大人可否少待片刻?” 有人正在拜访秦依依?秦依依接待的客人不多,而且都是文人雅士、豪门权贵,交往的内容也就是一起聊天说话、弹琴听曲、写字填词。虽然这些我都清楚,但自认识她以来,每次听到,心中总是感到有些不舒服。 虽然我知道她的身份,也可以想象在我所不能看见的背后,肯定有着许多不为人所知的秘密,这些,都是她过这种生活的理由。不过我现在对故楼印象似乎越来越差了,既然这么有势力,何必让她这样的女孩子出来抛头露面?简直比中情局还卑鄙。 “哦,没关系,我等等好了。”我若无其事的回答道:“不知道今日拜访姑娘的是京城里哪一位啊?” “说出来大人可能认识他。”管事一边招呼下人上茶点一边回答道:“就是今科进士蔡京蔡元长,那蔡公子谈吐文雅,更是写得一笔好字,所以姑娘对他也另眼相看。” 蔡京?是这老奸贼?不对,该说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67 小奸贼才对……也不对,这厮现在还没资格称作奸贼呢。这家伙,竟然敢厚颜无耻的跑来窃取秦依依的青睐,不行!绝对不行!我强忍心头激愤,看着楼梯口处,一言不发。 也许我这副模样把管事和茶酒博士们都吓住了,一时间,也没有人上来搭腔说话,当然这时候我也不欢迎他们前来打扰。 那奸贼小白脸不就字写得好一点点吗?算什么啊?肯定不如黄庭坚的,苏、黄、米、蔡,你蔡京还排在最后呢,我愤愤地想。虽然人各有所长,蔡京的字未必就比不上黄庭坚,但是现在在我眼里,能捏毛笔的都比他写得好。 也许时间并没过多久,不过我等得着实心焦,蔡京那种无名小辈,依依也用不着花这么多时间去陪吧?这小子飞黄腾达还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呢,再说现在有了我的存在,他能够健康生存就不错了,还有机会发达吗? 好不容易,才看到蔡京的身影从楼上下来,只见他连连往身后作揖道:“谢谢姑娘,不劳姑娘远送,元长就此告辞。” 谁送他下来的?难道是秦依依?不可能吧,听说她送苏轼、欧阳修也只送下了一层楼而已,蔡京有什么脸面可以让她破例?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却见到是琥珀那小丫鬟在楼梯口上相送,这才松了一口气。蔡京忽然看到我,感觉有些意外,忙上前来施礼道:“端木大人好。” 我嘿嘿一笑道:“想不到元长兄也是秦姑娘之知己,恭喜恭喜。”蔡京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点头笑着,我也懒得理会,径直上楼,只是说了句:“元长兄好走!” 等翡翠掀起帘子让我进去,房中却见不到秦依依,我正纳闷,只听到翡翠小丫头笑着说道:“姑娘穿着盛服同蔡公子聊了一会天,说了一阵书法上的事情,早就累了,在里面换了件衣裳,公子跟我来。” 穿过一个带叶竹枝构建的奇形洞门,脚底都是清爽光滑的竹席,乳白色的纱帘上描绘的也都是青枝翠叶、飞禽小兽之类的图案,恍惚中如置身开封郊外的水歆小筑。可能是秦依依特意做的布置吧,这姑娘心思之巧实在令人惊叹,我还侧耳听了听里面有没有流水声,就算从里面再引出一脉清水来,亦不为奇。 一走进去,便看到她坐在黔南千年古藤制作的书案前,上身是银线鹅黄色窄袖丝襦,下身是水绿百褶曳地长裙,一副小家碧玉的打扮。雪白的手指轻轻把玩着案头一个精巧的黄玉熏笼,书案上平铺一条字幅,正吸引着她的目光。 “依依姑娘赏看的何人字迹?”我明知故问道。 “是方才蔡进士所赠的一幅字,其人书法雄浑圆厚,果有精妙之处,子晰以为如何?”秦依依偏过头来,微笑着说道。 我开口就想猛力贬低一番,可转念一想,秦依依本来就知道我对书法没什么造诣,这么问我不过是朋友间的一句寻常话而已,若当了真,倒显得我小气。便装模做样地走到她身旁,佯作仔细品味,然后极夸张地赞叹道:“好字!好字!就看这个木字,这一横俨然有王羲之之俊逸,这一竖不逊于颜真卿之雄健,这一撇最能得怀素之狂放。再看这一捺,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宇宙之道、天地之玄均在这一笔之中,令人仰而叹之,叹而仰之。” 秦依依早噗嗤一声笑了,笑道:“第一次见到子晰损人,竟然是如此厉害,令小女子眼界大开。” 我嘿嘿笑道:“我这个人不怎么损人,近来修身养性,更是难得一损。”“哦?”秦依依抬眉看我神情,问道:“那便是说,子晰对蔡进士此人颇为不满了?想他也是颇具才华的青年才俊,子晰应该喜欢结交才对。这般鄙薄,不知是何缘故?” “就蔡京这种人,天生就是祸国殃民之徒,薄廉寡耻之辈,谁愿意和他结交啊?”一听她说蔡京那小子算什么“青年才俊”,我禁不住愤愤然,脱口说道。 秦依依惊奇地看着我说道:“依依听说这蔡进士为人甚为和善,今日与之交谈半个时辰,自觉人言不虚,子晰如何这般说法?” “依依切莫被此人表象所迷惑!”我说道:“这家伙面善心恶,城府极深,非普通奸佞之徒,一定要当心些。” 秦依依皱了皱眉头,问道:“蔡元长初露锋芒,以往并未为人所知,更不知晓其行迹作为,难做定论。现在子晰如此肯定其为人,那么是从何处得出他是奸佞小人的结论来?” 嗯,证据?可是这小子现在还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未成形奸臣,让我到哪里找他的证据去?我对蔡京的结论,完全来自历史上发生过的事情,可是那段历史时期现在还没有到来,也就是说,还没有他祸国殃民的历史,那他就不算奸臣。这个,真的很难解释啊。 本来嘛,我应该是隐忍不发,暗地里观察这个未来奸臣的举动作为,适时地进行揭露批判,或者干脆弄个事故把他做了,一了百了。但是现在一知道这贼厮鸟在秦依依面前讨好卖乖,窃取佳人青睐,我就忍不住爆发出来。 看着她一双明澈的眼睛望着我,我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我观此人容貌虽正,但目光坚忍,偶有奸邪之色,兼之喜用机巧之言,心术非正。这种人无力则已,若有,必定成大奸大恶之徒!” 秦依依怫然不悦道:“我倒是孤陋寡闻了,竟不知道子晰有这等相人之术。观其貌而度其人,度其人而定其行?这难道不是以表象取人?” 我一看她生气,顿时手足无措道:“不是啊,依依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平日里决不会背后诋毁他人半句。现在既然这么说了,虽然无真凭实据,但肯定有我的道理,你说是不?” 只见她拂袖而起,板着脸说道:“越说越不象话了!莫非只有你端木秀是对的,其他人都看错了?你就自己慢慢说你的道理罢,请恕小女子不奉陪!”说完转身,向屋内行去。 啊?真是弄巧成拙,我一时间脑袋大了七八倍,连声道:“依依你听我说,我刚才只不过说了我的判断,并没有说你就看错了人嘛,我们慢慢商讨……” 却听得里面帘幕放落的声音,然后再也听不到有半点声息传出。 我急昏了头,赶紧拉住翡翠,请她进去帮我道个歉,说句话。不想翡翠去了一会儿,回来答复道:“姑娘睡下了,说是累了,不要任何人来打扰,请公子自便罢。” “翡翠小姐!翡翠姑奶奶!你再帮我进去说说好不好?容我给姑娘道个歉也好。”我急忙央求她道。 小丫头也连连摇头道:“不行的,以姑娘的脾气,现在进去只会让她更烦恼。明天罢,等姑娘气消了,明天公子再过来向姑娘赔个礼,也就没事了。” 我也明白秦依依的脾气,这阵子我若是死缠硬磨要见她,只会令她更加反感。唉,算了,还是明天再说吧。今天怎么这么倒霉?都是蔡京这个瘟神!不行,为国为民,为公为私,我都得想法子收拾掉这小子。 唔,是不是该秘密找几个杀手,花点钱买这厮的项上人头?不过,以秦依依的能耐,再加上她的聪敏,很容易察觉到这事情会和我有关。如果被她识破,我的光辉形象岂不是要毁于一旦?看来不能太匆忙了,还得从长计议。 一路上我胡思乱想,坐在马车里一声不吭,外面路上跟着马车看新鲜的小孩们吵得沸沸扬扬,也没能打断我的思绪。 现在开封城里已经有好几辆这样的新式马车在大街上驰骋,吸引了无数惊奇的目光,也引发了许多争论,不过似乎还没有很多嘲笑和反对的。毕竟,这样宽敞平稳的交通工具很好用,和原来的双轮马车比起来还是具有明显优势,这是大家都看得到的。 本来我应该得意洋洋地探出头去和人打招呼,让更多的人把注意力投向我,顺便也为我的新式马车做做宣传。不过现在我没有这个精神了,正郁闷着呢,忽然听到车外有人高声喊道:“车内可是端木直阁?在下沈殿英有礼了!”听到街道上有人给我打招呼,马车夫便将车速放慢下来,以便我回答。 沈殿英,就是那个和张琮有些交情、做皮毛生意而腰缠百万的大胖子?想起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不觉好笑,这厮的名字就是沈殿霞和孙殿英两个名字合起来一样,很有意思。当然,他的身段也应该凌驾于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人了。 “原来是沈兄啊,正是小弟!”我拉开车门探出半个身子,向旁边交错而行的四人抬轿里打招呼,一边心想着这四个轿夫可真够累的。 第七十八章物华奇宝 轿子里的沈殿英正探出头来对着我说话,因为向我这边移动了身体,整个轿子被压得严重倾斜,就算结构上不出大问题,恐怕也随时会有翻转过去的可能。 相比他那张豪华大轿来,四个轿夫确实显得单瘦了些,能抬起来走路就难得了,要把握稳真的是难以做到。不过人家也有办法,轿子两边有家仆扶着,后面还跟着四个轿夫,可以轮流替换。说到底,还是万恶的封建制度害人,以财力而论,就算是十六抬的大轿沈殿英也坐得起,不过现在他却没这个身份,所以只能在轿子上多玩些花样了。据说他正在设法托人,买个高些的闲职,好歹也要摆脱四人抬轿的阴影。 这人是个纯粹的商人,不过为人也算直爽大方,张琮与他不少交情,连带着我也同他有一定交往。他要大我十来岁,不过坚决不肯在我面前以年长自称,大家也就叫得随便。 两个人寒暄了两句,沈殿英这才把一直在打量我的马车的目光收回来,啧啧赞叹道:“端木兄这辆马车确实是别出心裁,再胖的人,坐在里面也不会觉得狭窄局促。”胖子就是胖子,第一眼判断的就是这玩意儿装不装得下他那硕大的身躯,果然是有什么样的顾客,就有什么样的需求。 我微微笑道:“沈兄莫要心急,过不了多久,便可以坐上像我这样的式样,但是设施更完备的马车了。” “哦?”沈殿英小小的眼珠中光芒一闪,问道:“莫非端木兄又要创办新的商行,专门从事这种马车的生产?若是真的,我这就订购一辆如何?” 我淡淡地说道:“沈兄只管放心,到那时还要请沈兄等朋友为小弟捧场。”“一定!一定!端木兄的生意越做越大,也是我们一众朋友的光荣啊,哈哈,哈哈!”沈殿英大声笑道。 我心情烦闷,不欲同他多做言论,正准备告辞,沈殿英却笑着说道:“端木兄似乎有颇重的心事,却不知是何事情,兄弟我是不是能帮上点忙?” 这句话听起来倒叫人心舒,不过我的烦恼不好对人倾诉,更不能找人帮忙啊。 “走!这就去和兄弟一起散散心!”看到我不作回答,沈殿英一反常态地压低了嗓门,凑到我耳边说道:“我们一起去马行街,去那里凑个热闹。” “什么热闹?寻常的把戏可别叫我。”我懒懒地问道,心中暗自琢磨。“端木兄放心,寻常玩意我好意思叫你去浪费时间么?”沈殿英笑道。 听到这句话,我那性喜猎奇的天性又活动起来,管它呢,先去见见世面再说吧。这马行街号称是地下扬州,早有耳闻,上回和几个朋友一起去略玩过一次,见识了几个绝色女子,但只能算浮光掠影,而那名震中原的珍品拍卖和豪华赌局,却一直没有机会去见识过,这次会是哪一样呢? 马行街地处樊楼和潘楼之间,远远可见那两处宏美壮丽的楼宇,又临近皇宫,算是开封城里最繁华热闹的地带了。但是这里的建筑看起来平淡无奇,多只有两层高,装饰也不华丽,掩映在高大树木之中,颇似普通民宅。 然而穿过外面的庭院房间,随着引路的小厮进到里面,重帘启处,顿时双目为之一眩,金碧辉煌,丝毫不在樊楼之下,隐隐然到了一个规模更大上许多倍的“燕坊”。这房子原来从街外看里面是两层楼阁,其实内里只有一层而已,人在其中,愈发显得矮小。四周高大梁柱支撑起的厅堂,长不下百步,阔有五六十步,周围有五步宽的游廊。游廊上方是特设的垂帘包厢,由外面楼梯登上,金雕碧镂。中间下落四尺,均以大型琉璃花砖铺地,侍女们穿行其上,有如穿花蝴蝶。 虽然我已经是第二次来到马行街,却是头一回进到这处所在,不禁低声惊叹一声,这么宏伟的厅堂,几乎可以比得上大宋皇帝上朝的紫宸殿了,奢华之处则远远过之。 沈殿英轻声笑道:“这里便是马行街专事珍宝拍卖的物华坊了,素闻端木兄喜爱收藏,来到这里,保管叫你大开眼界。” “七八!”猛然间一个炸雷般的嗓音响起,吓得我们一跳,赶紧往发声处看去。这才发现,偌大的厅堂之中,除了最前端铺着红线地毯的木台上摆放着一张黑漆大桌,只在靠中间的地方摆放了三张雕花床榻。三张床榻上斜倚着三个人,环绕着不少男女人等,服饰各异,侍候得颇为殷勤。我略扫一眼,就认出偏左边那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公子来了,正是许久不见的雍定侯曹睿。中间那张床榻上靠着一个富态老年人,须发花白,一双鱼泡眼倒是挺大的,配上那身闪闪发亮的长袍,颇似一条金鱼。 第三人最为特异,身材高大粗壮,头顶油光,梳着一圈发辫,一看就知道是北方契丹民族特有的发式。那声大得吓人的吼声,正是从这人的口中喊出来的。 黑漆大桌之上,摆放着一个红衬漆盘,当中不知道放了什么细小物事,只能察觉到一抹难以言述的光彩,既温和又令人印象深刻。桌后站着一个美丽女子,高挑丰腴,眉目如画,上身只着一件肚兜似的衣裳,赤裸着雪白的双臂和肩头。 就听到那女子明媚的声音说道:“斛金大爷已经出到七八了,不知还有哪位大爷肯出更高的价呢?” 那老者半死不活的声音说道:“这才几轮,一颗寒玉蝉子就可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68 以叫这么高?那蛮子识什么货?来凑热闹寻开心不是?”契丹大汉哈哈大笑道:“老头子,玩什么不就是图个开心?没钱的话就乖乖回家抱孙子去。” 曹睿却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他早看到了我们这两个,斜躺在美姬怀中,举杯笑道:“原来是端木直阁和沈当家大驾,难得看到端木兄,今日怎的有兴趣到物华坊来?”我和他互相寒暄两句,便微笑道:“我也是早闻马行街物华坊大名,平素繁忙,无缘见识,今天承蒙沈兄相邀,便跟着一起来开开眼界了。” 沈殿英说道:“端木兄弟也是喜爱珍奇收藏的,这物华坊号称天下第一拍场,岂可不来看看?” 周围数道目光立刻投来,那契丹大汉一跃而起,大笑道:“很好,很好!这位端木大爷既然也喜欢此道,何不一起同来竞价,和软塌塌的这老头子喊起来一点意思也没有。” 我朝他看过去,只见这人一身衣服倒不见如何奢华,只是那些金银、玳瑁、琥珀等饰物显得沉甸甸的,便回答道:“在下虽然性喜收藏,但只往书画文字、史料典籍、礼乐器物等上用心思,这些金银珠玉,不是如何喜欢。”这话说得倒是真心,在我这个九百年后的人看来,闪烁着历史光芒的文化物品确实比金银财物要吸引人,当然,真正值钱的好宝贝我也不会轻易放过的。 那契丹大汉睁圆了双眼,猛然大笑道:“有意思,某家一见到你这个人,便知是非凡人物,果然如此!来,某家敬你一杯!”说完提起榻旁一个酒瓶,将手中翠玉酒碗满满倒上,递到我面前。我也喜他豪迈,接过来一口气喝干净,说了声:“谢谢!” 他看我喝完酒,大笑着伸出手掌往沈殿英肩头上一拍,沈殿英那么肥硕的个头都被他拍得一晃,几乎要摔倒。只听他说道:“沈当家,你这个朋友可比你要爽快多了,某家喜欢!” “斛金场主的眼光自然错不了,我们这位端木直阁可是大宋罕见的青年英杰,开封城里呼风唤雨的人物!端木兄弟,这位是大辽国富甲一方的大牧场主,斛金赤斛金大爷,更是非常了得,你们多认识认识。”沈殿英连忙揉揉肩膀,看他苦笑着说话的样子,一定很疼了,不过说起奉承话来可一点都没受影响。 难怪死胖子对这契丹大汉如此巴结,大牧场的场主嘛,那可是死胖子皮毛生意的衣食父母,不巴结不行的。 不过我似乎记得,在这种古玩奇珍的买卖中,传统办法是买主私下报价,卖主不满意才会转向下一个买主,怎么这里玩起公开竞拍的游戏来了?我轻声问过沈殿英。这才知道,原来这寒玉蝉子是汉淮南王的珍贵遗物,物华坊还没有出卖,就有好几个买家要了,最后无奈,就采用了不多见的公开竞拍办法。 这时听到上面娇滴滴的声音说道:“各位大爷,斛金大爷已经出到七八了,还有没有更高的?再没有更高的价,这当年汉淮南王流传下的寒玉蝉子就属于斛金大爷了!” 那老者从唇中吐出两个字:“七九。” 斛金赤笑得如同雷鸣一般,直震得周围的侍女仆役们纷纷捂住耳朵,他慢慢收住笑声,大声说道:“跟你这老儿竞价真没意思,算了,你只管拿去,懒得浪费时间,我和这位端木大爷好好聊聊。”老者听到他这么说,死鱼眼中惊喜的光芒一闪而过,只是把头转向曹睿,也不说一个字出口。 我嘿嘿笑道:“这位老先生看起来是志在必得啊,只不过,二人竞价未必会比三个人竞价轻松呢。” 曹睿也笑道:“没办法,小侯对这件玉器也是颇为喜爱,实在不好放手,只能得罪老先生了。我出八二!”“八三。” 没想到这老头子会跟得这么3u.快,看样子,他是准备永远比对手多那么一点点了,也就是说他的确是想得到它。曹睿将眼光射向那老者,半天不作声,那老者依然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只听到台上女子的报价声。 未等那女子拍定,曹睿忽然说道:“九零!”这下所有的眼光都看向那老者了。老者低低咳嗽了一声,叹了口气道:“这是何必呢?九一。” 什么寒玉蝉子,这么值钱?我不禁凝神向漆盘中看去,却什么也看不清楚。 似乎想了很久,曹睿抬起头来,笑道:“老先生既然这般看重这件东西,那本侯也不愿夺人之爱,就让给老先生了。”顷刻间,那老者堆起满面笑容,喜不自胜。我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但是又说不出是什么,反正不管我的事,不理它。 斛金赤根本不理会竞拍的结果,对我说道:“端木公子来得也正是时候,这里有一件稀世之宝出售,在下已经出价购得。既然你喜爱书画典籍,想必颇有造诣,愿不愿意一起观赏观赏?”“哦?是什么?”我问道,心想造诣虽不敢说深,不过钻研了这么久,至少真假还可以辩出一二来。 “是晋朝王羲之的一幅字迹,货真价实的!”斛金赤笑道。书圣的字迹?我一听立刻精神大振,急忙说道:“现在在斛金兄身上吗?可否让小弟观看?” “当然可以!”斛金赤倒是十分大方,吩咐下人取来一个精制木盒,颇为郑重,大家早听说,立刻围了上来。木盒子打开来,里面居然是一个小点的锦盒,再打开,才现出一束古旧的绢帛,众人都轻轻赞叹一声。 绢帛缓缓展开,我们个个都看得入神,好{炫&书&网}久,我才叹道:“果然是书圣神墨,妙极,妙极!这物华坊端的厉害,竟然连王右军上呈皇帝的奏折都能弄到!” 斛金赤十分得意,说道:“端木公子知不知道这份奏折的来历?”我自知无此能耐,难得谦虚地说道:“还请斛金兄赐教。”这契丹汉子虽然豪壮,言谈却不粗鲁,只怕还真有几分真才实料亦未可知。 “这其中有个典故。当时王羲之在朝廷任职,那年有一个州郡遭遇水灾,但官府课税不减,民不聊生,四散逃亡。”斛金赤解说道:“王羲之便要写一份奏折面呈皇帝,请求朝廷减免受灾民众的赋税,休养生息。但是,王羲之怕皇帝不允许,便将奏折字迹写得十分精彩,那皇帝也久闻他字写得好,看了那奏折上笔墨淋漓,不禁赞道‘好!极好!’王羲之当即谢旨,皇帝虽然中了圈套,却不好反悔,也就顺水推舟准许了。” 一番解说听得大家都鼓掌说道:“好一番佳话!王右军笔墨神妙,又慈惠爱民,正是仁人君子!”斛金赤得意洋洋,将绢帛收起说道:“某家购得的这篇,就是那令皇帝赞叹叫好的奏折了。” 我看着那盒子,心中思潮澎湃,只想着:这么稀罕的珍品,不要说带回后世了,就算现在也是让我心动之至,不行,一定要设法弄到手! 第七十九章财神降临 “想不到这卷王右军真迹还有如此来历,真真便宜斛金大爷了。”主持拍卖的女子也已走近来,娇声说道。 斛金赤哈哈笑道:“说得不错,确实便宜,只不过花了我区区四百万贯,珍大娘子想来是后悔了罢?” 那珍大娘子将金丝汗巾往斛金赤面上一拂,香气四散,只听得她咯咯笑道:“大爷说的什么话?斛金大爷慧眼识珍,就该赚这个便宜,我们佩服都还来不及呢。”斛金赤伸掌抓住她的手臂,放到鼻子下使劲闻闻,笑道:“香!” 我此刻一门心思都放到那卷真迹上了,心痒难耐,忽然问道:“不知斛金先生是否有意将此物转让?”此言一出,众人目光都看向我。 斛金赤愣了一下,笑道:“端木公子果然爽直!只不过,某家虽然是个塞外粗人,却也心慕中原风雅,这卷王右军真迹,我也喜欢得很,欲做收藏。转让一事,怕是要让端木公子失望了。” 他既然这么说,那就是不肯以金钱交易了,估计再加两百万,他也未必会肯。当然了,就算他答应,六百万的现钱,我也根本不可能凑得出。 唉,看到这般异宝就在面前而得不到,真是可惜,我心中不由得长吁短叹。 大概是看到我是表现得实在明显,斛金赤笑了笑说道:“其实这样的文字真迹,能够伴随在端木公子这样的文人雅士身边,最是相宜,我这般粗人,倒是辱没王右军了。也罢,某家喜的就是珍奇之物,端木公子如果有我感兴趣的好东西,可以用来同我交换这卷右军笔墨,你认为如何?” 珍奇之物?我眼睛一亮,“珍奇之物”我倒是还有几个,像那个什么至宝自来火、圣骑士小刀等等,不过都在明毓郡主手上。而且,自来火已经没油了,小刀看起来怎么也值不了六百万。还有,望远镜、罗盘也算好东西,不过暂且不谈值不值六百万,这些东西落到契丹人手中似乎对宋朝也大为不利,行不通。 当然还有我那名震天下的“霹雳神机”,这个绝对是值钱的宝贝,但是也更不可能交给他人了。 我想了好{炫&书&网}久,缓缓摇头道:“王右军墨宝天下难求,在下虽然有几件还算稀奇的物品,却也都抵不了右军字迹的价值,难以作为交换,也罢,也罢。”斛金赤哈哈一笑道:“端木公子太过谦了。” 曹睿忽然在一旁说道:“端木兄说的什么话,王右军笔墨虽然宝贵,对我大宋来说也不过是随便可得的物品。别的不说,就凭你那件天下无双的‘霹雳神机’,又有什么宝物可以比拟?区区一件笔墨字迹,是万不能相提并论的。” 我还没说话,边上已经有人发出赞同的声音,斛金赤双眼圆睁,大声说道:“原来那号称天下第一利器的‘霹雳神机’便是端木公子之物,某家久仰有时,今日来这里可来对时候了!” 什么来得对不对的?我心想,难不成你想拿那卷字迹和我换这个?做梦吧!虽然这玩意儿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还在研制比这个更好用的家伙,但是如果落到别人手里了,相对于现在这个时代,可是大祸害。王右军的真迹固然更吸引我,不过火器事关社稷,权衡利弊,还是放弃的好。 我转过头对沈殿英说道:“沈兄,我们还是往前面勾栏中去看看杂耍,听听书如何?”沈殿英再怎么愚钝,也看出现在气氛尴尬了,连忙点头道:“甚好,那余九麻子的说书也好{炫&书&网}久没有听过了,该出了新的本子罢?” “莫急莫急,端木公子何必如此匆忙?转让右军墨宝之事,我们还可以谈谈的。”斛金赤见我要走,居然主动说起这件事来了,看起来,他对“霹雳神机”的兴趣要远远超过对王羲之书法的关爱。 我笑道:“不劳斛金先生费心了,先生高谊,在下心领。即便先生答应出手,莫说这五、六百万贯,即便是先生原价收购的现钱,我现在也不可能拿得出,多谢!” 话这么说,心中却有些感慨,人家塞北草原上的一个大牧场主拿出四百万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而我这个所谓的开封名商却无力支付,真是丢脸。不过怎么说也只能算是我根基太浅,才做几个月的生意嘛,能到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很不错啦。来日方长,等我把什么金属工业托拉斯、纺织托拉斯、燃料托拉斯、交通运输托拉斯等等建立起来,走着瞧罢,几匹牛马算什么? 等我一只脚已经踏上了台阶,斛金赤忽然在背后说道:“端木公子请留步。既然公子这么喜欢王右军的真迹,某家便给你一个机会,同我一赌大小,这卷真迹便是我押的赌注,公子意下如何?” 赌博?这家伙居然还有这个爱好?说不定是个中高手呢。心中想着,脚却不由自主地放了下来,转身问道:“既然斛金先生开出了赌注,那么在下该押上什么才算合适?”你要我把“霹雳神机”作赌注那就免谈,我绝对不会冒这个险。 “这个简单,如果公子赢了,这卷右军真迹便立刻属于公子。如果某家侥幸赢了,那么公子便将那‘霹雳神机’交给我把玩把玩,只两个时辰,当着公子的面,就在此地!”斛金赤立刻回答道。 只是把玩一个时辰?我颇感意外,用神机作赌注任谁都知道不可能,不过我认为他至少也要说三天的时间,这似乎才抵得上四百万。只是倘若要拿走整整三天,那么他可以立刻召集能工巧匠观摩复制,仿造一支火枪并不难。但如果只是两个时辰,又当着我的面,能够看出什么来呢? 肯定有什么阴谋,不过,只两个时辰而已,火枪的秘密全在火棉制作上,再怎么他也不可能弄明白这个。再说了,赌博是个碰运气的事情,谁说我就一定会输? 那卷右军真迹我可真的是很喜欢啊!我眼珠转来转去,牙关一咬,上前伸出右掌,对他说道:“好!既然斛金先生如此爽快,端木秀再推三阻四倒显得小气了,我们击掌为定!” 斛金赤大笑着和我互击一掌,笑道:“这就好!珍大娘子,快叫人来开赌局!”周围立刻炸开锅一般热闹起来,各色人等纷纷聚集,都来看这个奇特的赌博。 “老弟你这次可赚翻了,赢了可就是几百万啊,就算手气太差,你也没损失不是?这斛金赤果然是赛北蛮子,一点都不会盘算,就算赢了,光拿在手里看一看有什么用啊?”沈殿英眉飞色舞,凑在我边上低声笑道。 这胖子想得倒简单,我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在这马行街开赌局倒是容易得很,因为这里除了物华坊的珍品以外,最出名的就是九源赌场的赌局了,一句话下去,须臾间就准备妥当。 斛金赤在我对面坐下,说道:“咱们以什么为赌?双陆骰子、叶子戏、推牌九,端木公子自认为可以的,只管挑选。” 我握住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在手心里不紧不慢地轻轻摇晃着,显得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当然,自己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就算输了也没什么嘛,不就是给他把玩把玩吗? 赌博这玩意儿我并不精通,看到斛金赤那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69 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我不禁犯嘀咕了,这家伙到底是和我一样强作平静呢,还是真有本事?不过就他这副尊容来看,很有可能是见多识广的老手了,不管玩哪种赌具,他都能应付自如。 不行,我可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我定下主意,哈哈笑道:“我们玩的不是寻常消磨时间的赌局,何必玩那些花时间功夫的,简单点,掌柜的,去取一吊铜钱来!”斛金赤点头微笑不语,只是看着我行动。 一贯铜钱立刻送到,我解开串绳,将那一千文钱往赌桌上抛去,顿时洒满桌面,叮当滚动,颇为好看。我朝斛金赤平伸左掌道:“就请老兄随意分一下,我们来猜单双如何?” 斛金赤满面笑容说道:“这赌法好,公平简洁,端木公子自己分了即可,何须某家多此一举?” 说实在的,我还真不愿意他来分呢,毕竟这家伙深藏不露,要万一他有那种控制自如的手法,那我岂不是输定了?自己来分虽然没有分寸,但大家都一样没把握,算是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机会均等。 我大笑着伸臂朝桌面上一划,分出一小堆钱币来,旁边庄家立刻将一幅红绸盖住分好的铜钱,接着又有人端着托盘上来,将剩下的铜钱都取走。 大伙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到了那堆铜钱上,估计个个都在捉摸,这堆钱币到底有多少?要知道,这下边可不只是百十个铜钱啊,它代表着几百万贯巨资呢。 “双数!”我也懒得思索,说出了我的答案,斛金赤立刻接着说道:“既然端木公子猜了双,那我就是单了。” 珍大娘子嘻嘻娇笑道:“这活儿定然是我来做了。”说完伸出粉嫩长臂,捏着一支约莫一尺左右的细长银拨,开始慢慢从红绸下拨出铜钱来。 “一双!两双!三双!四双!……”旁边诸人都随着铜钱的拨出齐声数数,眼看到红绸下的圆形越来越少,气愤也越来越热烈。 “三八!三九!”喊声忽然停顿,因为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那红绸褶皱下隐隐只有一个圆形的凸起了,也就是说,最后的数目是单数!空气似乎凝固,珍大娘子也停住了手,朝我看了一眼。 “犹豫什么?大家都等着看呢!”我笑道,心中暗自叹息,怎么运气这么背啊? “恭喜端木公子,公子赢了!”斛金赤忽然开口说道,我们大家立刻望向他,都露出惊疑的神色。旁边那庄家却点头道:“斛金大爷说得不错,确实是端木公子赢了!”说完用银拨挑起红绸,只见桌面上的铜钱却是一个。没等有人疑问,庄家用银拨轻轻点了一下铜钱,那铜钱霍然分开,变成了两个,原来是两枚铜钱摞在一起了。 我紧绷的神经一下松弛下来,再也顾不上故作镇定了,长吁一口气,财神保佑! 斛金赤哈哈大笑,将装有王羲之真迹的木盒送到我面前,说声:“某家就此别过,以后有缘再逢!” 我见他豪爽,不禁脑门一热,拉住他道:“斛金兄慢走,今日我能结识兄台,实属奇缘,若兄不嫌弃,可否与小弟我喝上几杯?”不等他答应或是拒绝,又说道:“兄台所喜之‘霹雳神机’正在我身旁随身携带,酒席之上,尽可请兄台赏玩!” 斛金赤目中放亮,拍着我肩头哈哈笑道:“如此说来,我倒是要拼命多喝几杯了,也可以赏玩得久些。” 这一顿酒确实喝了不少时间,直到日头西斜才散去,不过斛金赤把玩火枪的时间并不很长,我们海阔天空的聊得甚欢,而且,我的酒量也不算很差不是? 暮色渐近,马车刚在家门前停稳,一名家人就急忙上前来说道:“大人回来得正好,有一位老者在里面等候多时了,据他所言,他是大人母亲家的远房舅父。” “什么?你说什么?我母亲家的远房舅父?”我一下子酒全醒了,惊奇得下巴几乎都要掉下来。搞什么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就算真有什么母亲家的远房亲戚,那也远在二十一世纪! 那家人见我如此惊奇,忙说道:“那老者自己是这么说的,我们都不太相信,但因不辨真假,又不敢怠慢,所以请他在大人的前庭就坐,正在遣人四处寻找大人呢。” 在里面?很好,我哈哈一笑道:“我也不记得有没有这么个舅父,还是进去看看罢,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碰见这种稀奇事,精神居然变得振奋起来,带着江越蹭蹭蹭地往院子里赶,抓骗子还算是件激奋人心的事情,只是不知道是哪来的骗子,竟然骗到我堂堂端木直阁头上来了。 一跨进门,我就大叫道:“自称是我舅父的那个人呢?在哪里?”目光一扫,只见屏风前有一个花白发髻、锦绣长袍的老人,正背对着我看屏风上的字画。 听到我的叫喊,老人转过身来,笑道:“一别数月,该不会就把我给忘记了吧?” 我登时瞪大了眼睛,直指着这老者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老头子我还真的认识,认识得不能再认识了。就听到他说:“没想到,就这么几个月时间,你混得还真不赖!我原来还以为,你现在能好好活着就不错了。” 原来这家伙竟然是久别不见的财神!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上前去扯扯他的长胡子,直到听到他哎哟哎哟叫痛了,这才明白眼前所见是真的。 财神朝我挤眉弄眼,拍着我的双肩哈哈笑道:“这小子,见到舅父这么没礼貌,哈哈,哈哈!” 我这才清醒过来,嘿嘿笑道:“舅父说得是,刚才一时高兴得糊涂了,江越,你们先退下去,我要和舅父大人好好聊聊。”众人看到我这么说话,也都信了,纷纷行礼出去。 听到他们步履远去,我立刻揪住财神问道:“你不是在你的财神宝殿里面好好呆着吗?我又没有念那个鬼咒语,你这时候冒出来做什么?” 财神推开我的手,笑道:“我是神仙,想去哪儿就去哪儿,难道还要经过你的许可不成?我在天界上呆得腻了,惦记着你,所以前来看看你生活得到底如何。” “是吗?你有这么关心我?”我当然不相信他说的话,这老儿说话的时候神态不对,给人感觉就像是在撒谎。 似乎并不把我的怀疑放在心上,财神说道:“这你也不信?好歹我们算是有缘的,我来看望一下你有何奇怪?” 这老家伙越是说得若无其事,我就越发怀疑,冷笑道:“既然如此,你现在已经看过我的生活状况,还算安居乐业。好了,你可以回你的财神宝殿了罢?” “这个,这个,我又不急着回去,难得下凡间一趟,随处看看也好。”财神连忙说道。我立刻接着他的话说:“那好,您老人家就自个儿随处看罢,我很忙,恕不奉陪。过个三年五载,你再来看看我,考察一下我的生活状态。” “不用这么急啊,我又没什么别的事情,我们多聚几天有何不可?”财神笑嘻嘻地说道,摆明了一副不愿离开的样子,我只是看着他冷笑,一句话也懒得讲。 财神看到我这副架势,只得叹了口气说道:“哎,不瞒你说吧,我这次是来避难的。”“避难?避什么难?你们神仙还有什么难要避?”我没想到他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惊讶不已。 “你不知道啊,这些日子天界不太平,两边打起来了。”财神伸出指头往天上指指,见我不相信,又说道:“天界本分神魔两界,互不相容,但已经息战很长时间了。这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魔界的魔头们又开始向神界发动突袭,前些日子还一度攻入紫薇宫附近。”神魔大战?没说的,那一定很眩了,我眼前顿时显现出少时看过的《圣斗士》、《天空战记》等动漫情节来。 “打得好!这等热闹岂可错过,你带我回天界去看看如何?”我脱口说道。 财神吓了一跳,赶紧道:“你疯了!就算我能够带你回到天界,不小心就会被擦着碰着,我们神仙还不要紧,你肉体凡胎,还没看个明白就会一命呜呼!” “对了,你说魔界攻入紫薇宫?”我忽然想起来,问道:“前些天天象异变,客星犯宫,是不是与此有关?”财神点头道:“正是!想不到你对天文也颇有研究了,不错不错。要知道天界诸般变化,都会对人间造成一定影响,地面上的人们可以通过星象观察到的。” “天界争斗激烈,双方都损失了不少得力人物,你们注意看就应该会发现,有不少星辰忽然变得暗淡无光,甚至陨落。因为要支持天界的作战,到处在征集宝物法器,许多神仙不堪其扰,都纷纷寻找洞天福地去躲避一时。我想着你正在开封呢,于是就来看看,既然你生活得挺好,那我也就在你这里避避风头了,嘿嘿。” 我哈哈笑道:“你倒是挺会想啊,不过呢,客随主便,先让我考虑考虑。” 第八十章往事如烟 财神真的是因为天界混战而来到这里吗?我心里还是有点疑惑,总感到这是个借口而已。算了,管他什么理由,我们也算旧相识,照顾照顾也无妨。 不过不管怎么说,财神还是能带来福气的,嘿嘿,一想起我赢到手的王羲之真迹,心中不禁美滋滋。 “你来得也好!”我嘿嘿笑道:“当初向你借的三颗宝石,我可没有动一下,今天先来个完璧归赵!”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一个铜角包边的厚木柜子,从绢包中取出那三颗宝石来。 财神眼珠滴溜一转,哼了一声说道:“你现在有了这么多家财,三颗宝石自然是算不上什么了,不过你可别忘了,这可是你起家的本钱呢。要不然,你哪来的钱做生意?哪能有现在这么风光?你小子休想过河拆桥!这三颗宝石,到现在起码也能抵得上三十颗!不、三百颗宝石!” 嘿,这老头子居然摆出了一幅敲诈勒索的嘴脸来?三颗宝石几个月时间就变三百颗,你当那是播种收谷子是不? 我哈哈大笑道:“您可别说得这么严重,我这里有各种单据可以证明,当初开玻璃坊的十几万贯资金另有来源,后来向钱庄借款更和您没关系。”我这话可没有哄他,这钱本来就是薛莲给我的,当然也出自步金镇王大老板的无私奉献。至于那三颗宝石,只不过在王老板的钱柜中呆了一小会儿,就又回到了我的背囊里。 财神有些尴尬,伸手接过宝石,仔细地用袖口擦拭了一下,放入袖中。又看了看我,忽然笑道:“别当真啊,我是什么人,还能在乎这三颗小小的宝石吗?别的不说,光靠猜大小赌钱我就能把整个开封城给赢过来,上至皇帝的紫辰殿、下至乞丐的破陶碗,一个也不拉下。” 见我顿时一副崇拜之极的神情,他笑得更舒畅了,又说道:“想当年我和陈抟赌,这老儿使遍了千种神通,也赢不了我,哈哈!”神仙们互相赌博?一定极有意思。我赶紧问道:“你们赌什么啊?” 财神翘起二郎腿,微微笑道:“这老儿赌我不知道他手中酒杯之中有多少滴酒。” 我听了一呆,说道:“这可是如何赌法?水滴大小并无一致规则,形成的水滴小数目就多,形成的水滴大数目就少,如何赌得?” 财神哈哈笑道:“赌倒是不难,只需要将酒杯倾斜,一滴一滴倒在桌面上,倒干为止。我也懒得想,只是随口回答他道:你说有多少?我反正就比你多一滴。那陈老头就喜欢和我抬杠,当下说老夫猜是四十九滴,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比我多出一滴来。当时就倾斜杯口倒酒,酒水滴到桌面上,每一滴都凝聚成一个圆球形状,整整齐齐,一行十个。滴到第五行还差最后一个时,酒杯便干了,陈抟高兴之极,伸掌往桌上一拍道:这次是我赢了罢?”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看到我听得聚精会神,便接着笑道:“他这一拍,末尾那滴酒水居然滚动了一下,又分出一滴来,成了两滴小水珠。哈哈,你不知道那时候老小子气成了什么样子!” 我不由得回想在马行街下赌的那一注,依照我平素的赌运,本来估计是要输的,却鬼使神差让我赢了,看来,这财神的运气还真不是吹的。 “你们的赌注是什么?”我问道,心想神仙们总不会是赌些金银财宝之类的俗物罢? “赌的一瓶蟠桃酒。”财神说道:“你要知道虽然我不靠它益寿延年,不过滋味确实难得,上回群仙会上才得到一瓶,早喝光了。” 蟠桃酒?我心中灵光一闪,猛扑上前,扯住财神的衣襟大喊道:“正好!正好!把这酒给薛莲喝了,一定能让她复原!” 财神将衣袖一挥,把我隔开来,嘿嘿笑道:“这蟠桃酒可是仙界异品,你想要就要啊?” 我一看他的神态,心中便有了底,整了整衣衫坐下,微微一笑道:“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你想我要拿什么来换,只管说明白。” 财神又嘿嘿笑了,分明一副奸计得逞的小人模样,我懒得看他,只将头偏开看书案上的古藤雕笔筒,听他说道:“你这么大方?你不怕我要你的全部产业?让你变成个不名一文的穷光蛋?” 我冷笑道:“首先,我并不害怕变成什么穷光蛋,千金散去还复来,丈夫脚下无穷途。其次,你一个财神还在乎这么点银钱?少来了,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 却听得财神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以为做财神就有花不玩的金银珠宝了是不是?不瞒你说,金银这东西嘛,在天界上是用不着的,金山银山也不过是泥土堆。只有到了人界,这才派得上用场呢。” 我不由得两眼发直,口水似乎都要流出来了,只顾说道:“既然天上金银无用,不如你多带些下来,也好派上用处,造福人间嘛。” “你少妄想了,既然天界金银无用,自然也就没有金银可用了,你什么时候听说过神仙身上带银子的?就算有金银,也不过是些金器、银器,金饰、银饰,难道我偷来给你?”财神嘿嘿笑着,双掌在身上到处拍拍说道:“不过现在我是在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70 你这里做客,你不能不尽地主之宜罢?” 我呸,说了半天,原来也就是个穷神仙。我禁不住鼻中哼了一声道:“你不是神仙么?你应该将拂尘一摆,念念有词,要什么便出现什么才对。” 财神揪揪自己的胡子,说道:“那搬运法术我自然精通,不过天界自有律令,不得在人间随意施展神通,否则定受重罚。而且……”他忽然止住不说了,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我也没兴趣深究下去,接着说道:“你有什么理由我不管,反正,那蟠桃酒我是一定要拿到手,要不,你用其他的什么仙丹神水换也行。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只要我能够做得到的,一定全力以赴!” 财神盯着我半天,渐渐地笑开了,说道:“既然你这么替朋友着想,我也不能太吝啬,只要你能帮我办好一件事情,那小丫头就一定能活蹦乱跳,比从前还健康十倍。” “那你先说,是什么事情?”我问道。这老小子拐弯抹角说了这么久,其目的就是现在这句话了,到底是什么事情呢?他好歹也是一个神仙,虽然法术可能不算高明,但总不至于要我这么个凡人来帮忙吧?恐怕不是什么好事情,我心中不由得告诫自己,冷静下来。 “这事情说来话长。”财神叹了口气,缓缓说道:“你也别担心,观察你来此处的所作所为,我们应该算是志同道合。对了,照你们人间的说法,叫做同志!” 我瞪了他一眼道:“谁跟你同志?别用这种过时修辞手法,有话快说!” 财神有些莫名其妙,说道:“你们又换称呼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些小事。我先从九百多年前说起,不对,应该说是从三十年后说起。” 九百年前?三十年后?我给弄迷糊了,心中琢磨着,三十年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只听到财神说道:“现今皇帝赵顼驾崩以后,继位的皇帝是赵煦,也就是哲宗皇帝,赵煦却过世得早,死后又无子嗣,所以引发了一场夺位之争。” 我点了点头,说道:“原来你说的三十年后的事情是这么一回事,不错,后来是宋徽宗赵佶继位,历史上有名的风流天子嘛。” 财神说道:“你可知道,赵煦是赵顼的第六子,赵佶本是赵顼的第十一子,中间还隔着几个兄弟。赵煦死后,按照兄终弟及、长幼有序的规矩,这皇帝也轮不到赵佶来做的。”我笑道:“皇帝的位置谁都想坐,弟弟把哥哥挤下去不算稀奇,宫廷之争,历来如此,也没什么奇怪的。” 财神叹道:“确定赵佶皇位的是向太后,但你可知道,促使向太后作出这个抉择的,就是我了。”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哈哈大笑道:“原来这皇帝的位置连你这个神仙也感兴趣,哈哈、哈哈!真想不到,想不到,你做你的神仙,赵家争赵家的皇帝,你又要平白无故的插上这一杠子做什么?” 就听到他说道:“看来你真是糊涂啊,难道你不知道大宋朝皇家供奉的始祖是哪一位?而我堂堂财神的尊姓你都不知道吗?” 财神姓什么?姓赵啊,我忽然想起来了,宋朝的皇帝也是姓赵,而且据说他们供奉的祖先就是财神爷赵元朗,就像唐朝李氏供奉的祖宗是老子李耳一般。当然,他们的祖宗到底是不是这两位就不清楚了,不过再怎么说,攀上个有名声的神仙祖宗总不会有亏吃。 看到我张大嘴巴惊讶不已的样子,财神也不说下去了,端起茶杯慢慢喝茶。我好半天才说了一句:“难道这是真的?你就是赵家的始祖?我还以为是传说呢。” 财神笑道:“你有没有去过景灵宫,那里除了供奉大宋历代皇帝的牌位画像,当中供奉的是谁?” 我站起身,上下打量了财神几眼,忽然嘿嘿笑道:“我有一个问题!我到这里来没有发现谁把你供奉做财神的,倒是有文财神、武财神的说法。”“你说得不错,原来是如此,但你也想一想,哪有一个职位做上千百年的?打宋以后,我就取代了原来那些神仙成了新财神。”财神解释得倒还有几分道理。 “嗯,这倒也是,不过还有一个大漏洞。”“什么漏洞?”财神有些莫名其妙,问道。 我笑道:“我见过的财神画像也好、塑像也好,都是一张黑脸,怎么你是白脸呢?分明不对。”财神“哦”了一声道:“那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在画像和塑像上都是黑脸?” “这还要问?”我回答道:“据说您老人家当初是为张天师烧炉子的,烧得久了,脸也就给熏黑了,是吧?”您当年的职业是锅炉工啊,我心中暗笑,要换作二十一世纪,起码也得是个世界五百强ceo级别的人才有资格做财神吧? “谣言!谣言!”财神脸色变得有些红了,大声说道:“那是后人附会说的奇谈怪论!你也要想想,我堂堂大宋始祖,圣祖保生天尊,张道陵也是我辈道友,怎么可能是烧炼丹炉的?”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了一阵,我忽然想起一事,问道:“是不是每次宋朝皇帝更替,你这个老祖宗都要插手管一管?” “不是!仅此一次而已!”财神叹了口气说道:“天界诸神禁止随意干预人间事务的。本来宋、辽、夏等国各有其国运,我们若是贸然干预,恐怕造成难以意料的变化。只不过,因为我预见到后来的女真人崛起,给宋朝造成莫大的威胁,思量再三,总是难以听之任之。所以,我想从那些皇子中找出最为聪明好学的来继承皇位,好确保大宋的江山社稷。” “啊哈!所以你就找了赵佶来做皇帝,却没想到他聪明是聪明,好学是好学,就是不认真做皇帝!结果反而断送了大宋朝的锦绣江山!”我一下明白过来,不由得大声说道。 财神一脸痛苦,手指在头发中抓来抓去,连连叹气道:“我也没想到,真没想到!天意冥冥,轮回无常,唉!”看到他一副自责的模样,我也不好再幸灾乐祸了。 只听到他喃喃地说道:“赵煦死后,赵顼诸子大多平庸,只有这十一子赵佶自幼聪颖过人、勤奋好学,书画皆精,有鹤立之势。我琢磨着,我大宋以文立国,若让他做了皇帝,应该只会是国势日上,成就太平盛世。”我接着他的话说道:“只是可惜,此子沉溺享乐,宠幸奸臣,致使好好的大宋朝竟然稀里糊涂的就灭亡了。” 财神只是连声叹息,我又说道:“如果换了个平庸的皇帝,辅佐他的也是平庸的大臣,宋朝恐怕还不会被灭亡,你这一杠子可没插好。”财神却道:“最初继位那两年,赵佶也还能体恤民生、勤于政事,不想后来竟然宠幸蔡京这个大奸贼,这厮居然说什么:人主当以四海为家,太平为娱,岁月几何,何必良苦?挥霍无度不说,还先后弄了一大堆梁师成、王黼、童贯这样的小人把持朝政,以至国势衰微。唉!” 我双掌一击道:“你说得不错,蔡京那小子就是个十足的大奸贼,可恨还有人认为他是个什么青年俊杰!”虽然我看上去和他颇有同仇敌忾的架势,但财神没有接话。 看他那幅懊恼的样子,我也不好再说下去了,就问道:“你怎么让向太后知道你的意思的?”他回答道:“我曾托梦与她,又在皇家家祭上显瑞兆于赵佶身上,她和朝中许多大臣就相信了。”怎么听起来像个乡村神汉蒙人的故事翻版啊,虽然知道他现在心情不算很好,我还是禁不住不怀好意的嘿嘿了两声。 “后来女真铁骑南下,宋朝危在旦夕,你老人家怎么就没有想办法力挽狂澜?”我有些疑惑,问道。 财神抬起头来,说道:“怎么没有想?只可惜徽、钦二帝都昏弱,有可用的忠臣名将都不能用,对各地勤王的兵马又不信任。仙凡有隔,我又不能代替他们做皇帝,最后没办法,我便让一名道家弟子郭京率人布法阵困住女真人。不料,女真的国师十分厉害,法阵被他破除,功败垂成,开封城最后也被攻破了。” “当时我便拼命想办法,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天条仙律?开封陷落以后,我冒着天条处罚的风险,将皇九子康王赵构救离女真人掌握,南渡江淮,好延续大宋国祚。后来又劝说大鹏金翅鸟精魂下降人间,附在一位英雄少年的身上,让他具有非凡的本领,只望着他能击败女真人,光复失地。” 我立刻想到一个名字,不禁问道:“这少年人是何人?”财神回答道:“这还用问?自然就是姓岳名飞字鹏举的那位了。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又出来个叫秦桧的狗贼,坏了我的复兴大计。” 我犹如听天书一般,半天才长叹了一声道:“你的第二次选择显然又失误了,赵构只有偏安之念,却没有复兴之志,不过还算好,又给他混了百几十年。前有蔡京,后有秦桧,两大奸臣都出现,大宋朝也算倒霉了,只可惜了岳武穆、宗留守!” 财神接着说下去道:“后来我还想做些什么事情,不料因为屡屡触犯天条,被天帝抓了起来。本来是要夺去仙籍贬为凡人的,幸得众仙说情,最后罚我拘禁五百年,降为财神。”“五百年?乖乖,等放出来,那不是已经到了十七世纪了?”我计算了一下时间,说道。 “是啊,等我出来后下凡察看,早就改了江山换了姓,赵家子孙已经音信渺茫了,而且那朱氏明朝也到了风雨飘摇之时。更奇的是,北方女真人的国家竟然还在,正在大举入侵关内。我看到复宋已然无望,也就死了心,返回天界了。”财神说着,神情明显悲戚起来。 我淡淡一笑道:“此女真非彼女真,不过还是有很多渊源的。你也不用太过在意啦,世事如轮,总是转来转去,让人有似曾相识之感。” 财神忽然抬起头来,看着我说道:“这一晃就过了三百多年,我本来已经心灰意冷,没想到竟然有一个机会不期而至。这个,就与你有关系了。” 我立刻警惕起来,问道:“和我有关系?你想要我做什么?” 第八十一章宏图大业 我忽然发现,这看上去满面笑容的老头儿居然心计颇深,有不少事情都瞒着我。不行,堂堂端木直阁可不能成为别人手上的棋子。 财神似乎没有看到我这副表情,一本正经的笑着说道:“你别乱想啊,我早先就说过了,我要做的事情和你是不谋而合的,决不会勉强你去做什么。” “不谋而合?那你说出来听听,看我们是怎么个不谋而合?”我冷笑着说道。 财神忽然将笑容一敛,认认真真地说道:“我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和你一起合作,将宋朝进行一些改变,使三十年后的六贼乱朝不让它发生,靖康之难不在历史上出现!” “这个很容易,还用得着我来掺和?”我说道:“你不给那向太后托梦,也不显什么瑞兆给赵佶就行了。” “这个没什么用。”财神搔搔额头说道:“你要知道,赵佶在诸皇子中本来就是很不错的,即使没有我的推波助澜,上选的机会也很高。再说了,其他皇子未必就会做得更好,若没有很大的改变,恐怕大宋国运还是如此。” 我哈哈笑道:“你该不是想要我领导什么起义、革命吧?推翻旧王朝,建立新世界?” 财神连连摇头,涨红了脸大声说道:“这绝对不成,大宋必须是大宋,继承江山社稷的也必须是我赵氏子孙,其他的人管我什么事?” “噢?”这老头私心很重,原来心里打的这个算盘。我猛然有一种预感,试探着说道:“为了你们赵家子孙,你也真够费心思的。不过,我现在身处的宋朝离靖康之难还差五十多年呢,到了那个时候,我怕是早已作古了,你找谁去实施这个宏伟计划?” 财神哈哈笑道:“我当然不会无的放矢,可是做了充分准备的。你到的这个时代正好,熙宁年正是宋朝变革的关键时刻,这一步走好了,后面自然顺水顺风。”我冷然说道:“你准备果然充分,送我来到这个时代,也就是你的计划开始部分吧?” “不、不是啊!”财神发觉自己似乎说漏了嘴,正要辩解,我已经扑上去揪住他不分头脸地猛揍几拳,叫道:“你这个死老头!竟然敢这么算计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也不知道这老儿用了什么法术,刚开始几拳打实了,后面就像是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软橡胶一般,打不上力气。我愈发怒不可遏,喝道:“你给我滚,什么大宋朝小宋朝,关老子屁事!他妈的你竟然敢把我弄过来?”顺手抓起什么东西劈头砸向他。 面前财神的身影忽然消失,眨眼间移到窗前方几旁坐下,只是嘿嘿笑着说道:“你听我说啊!你来到财神宝殿真的只是一个巧合,要不然我也不用等到现在再把人送过来不是?你别扔了……听我说清楚再扔不迟,那可是好瓷啊!听我说,你能从我的大殿来到宋代,那是因为我保留有赵氏皇家祭祀天地用的玉琮,这是在大宋皇朝和天界之间进行神人交流的神器,所以我才能把你送过来。可是如果没有你凑巧来到我的大殿,我也没有办法传你过来,所以嘛,这个并不完全是我的算计,只是巧合。” “巧合?去你妈的巧合!你这个死东西!”我大声吼道,拳头一下砸在楠木桌面上,好疼,不过不影响我继续痛斥他:“你自己去巧合吧!把你那个什么神器鬼器拿出来,快送我回去!” 财神用脚尖把地上的碎瓷片扫开,赔笑着脸小声道:“对,对,这应该不叫巧合,这叫机缘啊,机缘!”看见我恶狠狠的目光,他又说道:“我看你在这里也不错啊,换作你原来在的那个时代,远远比不上这里舒服吧?”“放你的狗屁!那是二十一世纪,我在那边有亲人有朋友,还可以看世界杯欧锦赛!这怎么能代替?”我吼叫道。 “你在这边不是也有亲人朋友吗?别的不说,你在那边肯定找不到这样出色的美女吧?不能拥有这般出众的地位吧?虽然没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71 有汽车飞机,但是有马车轿子啊!没有那个什么杯赛,没有电视电脑,但是歌舞娱乐样样不缺啊,你说是不?男子汉大丈夫,出人头地、纵横天下才是最重要的,到哪里还不都是一样?” 我还是凶巴巴地瞪着他,心中却诧异,这家伙说的并非全无道理,简直可以说就是直指人心,神仙就是神仙。“我在这里活得怎么样,这是我的本事,与你无关!不过你这厮把我骗这里来,拐卖人口这一条罪是跑不了的!还有装神弄鬼,妖邪惑众,破坏社会次序,不折不扣的邪教异端!”“你别危言耸听,哪有这么严重?”财神嘀咕道。 说话间我已经我走到他面前,一把扯住喝道:“别的也不和你说了,快送我回二十一世纪,帐以后慢慢算!” “送你回二十一世纪?不成啊,我只能送你到天界我的大殿里,然后再等待时机,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财神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这老小子还想骗我,我自然不会再相信他,只是冷笑道:“那就先到你的破房子里再说吧,这些房子里的东西都给我传过去,怎么说我也不能白来这宋朝一趟不是?” “那是,那是,要带上的,有多少带多少。”财神鸡啄米一般点着头,还连连赞叹道:“眼光不差,都是好东西呀!”看了片刻,忽然问我道:“不过对你最重要的并不在此,你就这么走了岂不可惜?”“什么最重要的?”我问。 “你不要你的未婚妻了?”他缓缓问道。 筠妍?我一下子呆住了。 是啊,回去的话,筠妍该怎么办?难道我要对她说,我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未来人,要带她到那个九百多年以后的时代去?谁会相信?退一万步说,即使她相信我,她父亲、还有在这边的亲人朋友怎么办?她怎么可能放得下?难道我要放弃筠妍自己离开,做得到吗?不可能的!我自己心里大声叫道,顿时,我脑袋里一片混乱。 这老儿也许是看到我烦恼莫名的样子,小声说道:“其实你冷静下来想想,你在这边有什么不好?千百年来,能有这般奇遇的人能有几个?只是为了回到原来的地方,放弃这么多你觉得值得吗?” 我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半晌说道:“你这么想留我在宋朝,就是为了你那些赵家子孙吧?”财神老脸笑成一团道:“你放心,薛姑娘的身体我一定治好,包在我身上了!”虽然答非所问,意思却是再清楚不过。 我把手向他一伸,喝道:“废话少说,快把蟠桃酒拿来!” “一定会给你的,你先别急。”财神赶紧说道:“我是私自来到凡间的,妄用法力会被巡守天将察觉到。要在供奉我的景灵宫里作法,那里天地灵气相通,才不至于让他们起疑心,明天晚上你跟我到景灵宫大殿,我把蟠桃酒给你就是了。” 见我渐渐止住了愤怒,他又小声说道:“我们也算是有交情的,你也是华夏子孙,不希望宋朝就这么覆亡了罢?我们就一起合作如何?我赵元朗以太上老君的名义发誓,决不会亏待自家兄弟!” “自家兄弟?”我不觉好笑起来,我倒是和神仙攀上交情了,也算是人生一大奇遇。盯着他一阵,我忽然认真地问他道:“那按照你的想法,该怎么做呢?” “这个其实好办,你一定能够做到!”财神见我这么问他,立刻来了精神,回答道:“你来自九百年以后,只要弄些厉害的武器给大宋朝廷,比如说你们用的那些机关枪、手榴弹什么的,就算契丹人、女真人再厉害,还不就像纸糊的一样?”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片刻,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既然这么简单,你何不自己交给他们?还要我插进来做什么?” 他搓着手嘿嘿直笑,小声说道:“大家是自己人,也就不瞒你了。神仙们虽然活得久,却并非都能通天彻底的,只是知道人间有这些名词,但具体一点的东西,就一窍不通了。而且将后世物件传送到今世来,是神魔诸界绝对禁忌的,即使敢于冒这个险,我也没有这个力量。” 我哈哈大笑道:“你倒是很有想法,不过,这行不通,做不到!” “怎么做不到?怎么会做不到?”财神大声叫道:“我看那些武器很厉害的。你们二十一世纪的人间不是还有更厉害的武器吗?什么导弹、原子弹,隔着几千里、几万里地都可以打仗,都可以拿出来!” “你是财神?”我问道。他听得一愣,答道:“当然了,怎么啦?”“哼!简直是个战争狂嘛,玉皇大帝怎么不封你做战神?浪费人才!”我笑道。 “这个嘛,你也知道,我原来就是带过兵打过仗的啊,都叫我赵公元帅不是?”他赶紧挺了挺大腹便便的肚子,把玉带向上提提,使自己看来威风些。 我哈哈一笑,说道:“虽然你想得天花乱坠,但是首先,我不是武器设计师,我现在能够想得出来的,也只有燧石发火的火枪而已。当然了,就现在的技术水平来说,火枪也很厉害了,要打垮游牧民族的骑兵并不是做不到。”财神哼哼着说道:“火枪也行!我也知道,几百年后英国人满世界打仗,建立了你们称做‘日不落帝国’的,不也就是用的火枪吗?” “且慢,您老人家没有仔细想过,宋朝的败亡并不是武器不如对手而造成的,英国人的光荣也不是应为只有他们才有先进武器。”我打断他的话,说道:“虽然现在没有火枪,但是军中所用的神臂弩无论是在射程上还是精确度、发射速率上都不比火枪弱,气候适应上还要强一些,应用得当,比老式的火枪不会差多少。但问题就在应用得当这四个字上面了,大宋朝廷不缺人才、金钱、粮食、武器,但是都不能恰如其分地使用这些资源。北方的游牧民族只是胜在骑兵的战斗力上,但是他们能够将这个优势全部发挥出来,抵消了在其他方面的劣势。再加上大宋虽然人多,但忙于内耗;游牧民族人少,却能团结一致,此消彼长,宋朝老吃败仗也就不足为奇了。” “别的就不想那么多了,就用火枪也行啊!几万支火枪一排排打过去,还有火炮狂轰乱炸,怎么说也要比弓弩强多了,是不是?”财神赶紧说道。 这家伙是不是看过战争影片?着迷了?我想。 “唔,说得倒是没有错。”我摸着下巴说道:“可是现在宋朝主要的是国家体制问题,国家政权的统治作用主要是对内,就算给他们火枪火炮,恐怕首先倒在枪口下的不是敌人,而是大宋的老百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这种事情我可不干。”我停了一下又接着说道:“只要有合适的制度,就算我不去弄火枪火炮,以宋朝绝对的科技和经济优势,打败敌人并不难。而且,不要多久时间,近代火枪这样的武器也会被发明出来,根本就不用你老头子瞎操心。” 财神立刻说道:“这个我也有主意,我想办法让你做朝廷重臣,辅佐皇帝,教导皇子,尤其是赵煦、赵佶这两个以后注定要做天子的。我看这个办法比较好,皇帝清明,就不会任用那些奸臣国贼,大宋国势强盛,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变难了。” 我嘿嘿一笑道:“你果真很有主意啊,宋朝的皇帝大臣就这么听你的?你不会又是要耍什么托梦、瑞兆之类的把戏罢?”财神摇摇头,略显得意的说道:“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来想办法。” 我冷笑道:“别怪我泼你冷水,不过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大宋朝的官吏制度是个什么样子。比如我这样非科举出身的,像现在这样能够弄个爵位,做到显谟阁直阁就很不错了,想入枢密院?做梦吧你!你想想后来赵佶宠幸的高俅,皇帝提拔他费了多大力气,也只能从军职下手,但是比同等级的文官还是要矮上一截,没有资格确定朝政要事。退一步来说,就算能够担任要职,也没有人可以做到独掌朝政,大宋的开国皇帝聪明着呢,早就平衡好了。如果不是碰上赵佶那样难得的昏君,再加上数十年党争之祸,蔡京、童贯那些人想要一手遮天也不容易。” “而且,就算你能糊弄住一些傻瓜,现在的小皇帝可不是赵佶,精明得很,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支使的。我以前也想过改变点什么,不敢从文职制度下手,就从最薄弱的军制问题上递过变革的奏折,结果如石沉大海一般。我开始觉得很奇怪,后来才想明白了,皇帝虽然觉得我说的有道理,但不可能完全信任我,事关国家社稷,换了谁都一样。就算皇帝绝对信任我,他也得过大臣们那一关,此时还不是明清那般皇帝专权,皇帝的旨意要经由大臣们才能施行。但朝中势力盘根错节,此中更有利益纠缠,大臣们谁都不愿意轻易改变现状,几乎可以肯定是通不过的。” 财神听得半天没有说话,好{炫&书&网}久才问道:“照你这么说来,用这种办法也难行得通了?” “不说绝对不行,至少是很难,你愿意尝试我还未必肯呢!”我说道。 “反正你能做上高官总没有坏处不是吗?不慌不慌,我们慢慢来,得想个比较好的法子。”财神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笑道:“其实你也别太担心,我现在做生意赚钱,也就是曲线救国。抓消费、促生产么,人们的眼界打开了,消费欲望被带动了,社会生产也就要跟上来,伴随着的就是一系列社会变化,铁板也有松动的时候。从现在到赵佶上台还有三十年,到靖康之变还有五十七年,中间会发生很大的改变,你急什么?” 财神连连点头道:“你这也说得有道理,你们不是有技术革命的说法吗?你们发展得是越来越快,那时候我下凡游览,刚看到吭吃吭吃冒烟的什么蒸汽机,没过多久就变成汽油机、喷气机了,让人目不暇接。”我听到他这么描述,忍不住呵呵笑了。 他接着说道:“听说你们都把那个蒸汽机抬得挺高的,说它改变了人类的什么什么,还有个蒸汽时代的名词。这样吧,你把这种蒸汽机制造出来,这样可以到处开设工厂,修筑铁路,发展起来不就要快很多吗?” 我把目光投向窗外,说道:“这个我不是没有想到过,宋朝有的是煤炭,如果有了蒸汽机,劳动效率可以前进一大步,交通运输上也要产生变革,获得的利益是不用说的。虽然就现在的技术而言,制造它有点困难,不过最迟两年,就应该可以制造出来。” 财神连忙说道:“那你犹豫什么?有了铁路轮船、火枪火炮,陆地海洋,我们大宋朝还怕谁啊?你的钱赚也赚不完!” 我微微一笑道:“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你过来看看。”说着话,我走到长窗前,双手推开,向外面望去。 第八十二章江山锦绣 看到我这般郑重其事,财神也跟过来,朝窗外瞅了好半天,疑惑地问道:“你让我看什么?外面没有什么啊?” 我也懒得瞪这老头了,伸出左臂从左至右划了半个弧说道:“难道你没有看见?左右边那些街坊,粉墙青瓦、花枝重叠、柳榆浓郁,被石板街道和桥梁编织得整整齐齐。还有那条小河,青石软泥,你要是在岸边,一丈多深的水底连石头上的纹路都看得清楚,要知道,这可是在百万人口的开封城里啊。只在几个月前,这样的情景,我原来不过在电影里了解过,不,那些电影里面也没有说出这些美景的万分之一来。说到这里,倒是真要感谢你把我送到这里来了。” 看着财神有些发呆的样子,我用手指关节轻轻敲打长窗,听着木料发出的声音,继续说道:“你听听柳屯田是怎么唱的:拆桐花烂漫,乍疏雨、洗清明。正艳杏烧林,缃桃绣野,芳景如屏。还有欧阳永叔的词:候馆梅残,溪桥柳细,草熏风暖摇征辔。再有晏小山写的句子:秋千院落重帘幕,彩笔闲来题绣户。墙头丹杏雨余花,门外绿杨风后絮。太多太多了,如斯美景,难道不让你想起什么?” “想起什么了?”财神傻傻地问。 “我靠!你够白痴的,真是对牛弹琴!”我不由得大怒,好{炫&书&网}久没用过的脏话都冒了出来,厉声喝道:“很简单,我不想让这样如诗如画的景象,变得到处是蒸汽烟囱、煤灰水泥!” “蒸汽水泥有什么不好?”财神问道。这家伙果然是烧煤炉出身的,文化就是不高,也亏他,怎么就做了宋朝这个以文传世的朝代的保护神呢?我心中念叨,口里回答道:“不是不好,而是它们代表的是欧美工业文明,是不同于宋朝所代表的华夏古典文明的,这两者所追求的文化理想不同,所以途径各异。若是贸然使用这些西方近代技术,或许会对宋朝原有的文化体系造成破坏,形成不必要的偏离,这就是我现在的担心。”财神似乎明白了过来,说道:“那有什么办法?后世的人们不就是这么发展过来的吗?” “不一定!”我摇着头说道:“那是欧洲产业革命以来走的发展道路,虽然造就了后来发达的文明社会,但未必就是唯一的发展方向。再者,就算发展的道路上离不开煤炭、石油这些原料,离不开资本的原始积累,也要有个妥帖的发展规划,而不是先破坏殆尽了再去做点补救,那就迟了。我可不想过个一两百年,在这块土地上重现我们那时候的水浑山秃、官劣民愚的混乱场面,那样的代价没有任何必要。” 这回他倒是点头赞同了:“你说得也有道理,那你有什么主意没有?” 我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说道:“没有!我又不是神仙,哪有那么厉害?此事前无成例,反正是摸石头过河,边走边看咯。” 财神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显得颇为焦急的样子,说道:“你说的我都明白,可是大宋变革在即,容不得我们去慢慢摸索啊,万一方向不对怎么办?” 我想了想,说道:“无论怎么变化,反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72 正我们只要紧紧扣住民生这个主题,一切以发展和改善民众生活为目标,就不会有大的偏差。” 财神点着头说道:“难怪你始终没有开设造枪造炮的工厂,还办了几处居养院和义学,原来你早有打算。” “早有打算说不上,不过也算是有意为之罢。”我笑道:“老实说,先前我可没有你那样挽救宋朝命运的雄心壮志,只想做个富甲天下的大富翁罢了。造枪造炮、征战掠夺虽然发财很快,但那是发的血腥财,我闻着不大舒服,所以不干。” “你可别误解我,我也没有想要用枪炮去杀人啊!”财神连忙说道:“这样罢,你们人间在做大事情的时候都要建立组织,确立纲领的,我们也成立一个组织,就叫做宋朝复兴会如何?你来做会长,我做副的就行了。” 这老头子脑瓜里在想什么呢?我哈哈大笑道:“大宋朝现在还好好的,你复兴什么?应该说是振兴才对罢?” “对,对!应该是振兴!”财神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有些不好意思。 宋朝复兴会?不,应该是宋朝振兴会,这名字听着多土气啊。而且,正的也好,副的也好,整个组织也就我们两个成员,连会员都没有地方去发展。不干!这老儿做起事情来稀里糊涂的,我可不能跟着他一样瞎闹。 站在敞开的长窗前四处远望,落日正渐渐沉到云彩之下,开封城里东构西折、廊回巷曲的房屋楼宇都罩上了一层明亮的金色,极为绚丽。明净的湛蓝天空下,除了随处可见的袅袅轻烟,就是成群飞回的鸟雀了,再加上点点簇簇浓淡有致的树冠乔荫,景致难以言述。 这幅无比美丽的景象,将在三十年后达到鼎盛时期,那已经是宋徽宗的崇宁、大观年间了。而再过些时候,女真铁骑将踏破冰封的黄河呼啸而来,将这座歌舞升平的帝都摧为瓦砾,繁华胜迹,一切化为千载梦痕。 “现在你还是打算按照你的设想进行下去?开作坊、建工厂挣钱,然后兴建居养院、义学?”财神问道。 我转回头,笑道:“这只是第一步而已,等我的资金有了一定积累,就要把规模化生产体系建立起来,提高劳动效率。然后,要创立真正的银行,促进货币流通,用投资来催生一些于国于民有利的产业。最后,开办专业学院,建立综合大学,设立各种研究基金,形成一整套能够进行良性循环的社会体系。” “啧啧,那得多少年啊?”财神听了,不禁问道。“三十年总够了罢,你急什么急?你是神仙,天上一日,人间一年啊,对你来说也就是个把月的时间。我是凡人,眼看着就要衰老病死的,难道你比我还不能等待吗?”我哼了一声说道。 见我似有不满之色,财神赶紧换上了一副笑脸道:“你说得也是,凡事不能太急躁了,要做到自然而然嘛。” “重要的不是建立这些物质基础的时间,老实说,做这些事情怎么也花不了三十年,很多事情是可以同时进行的。”我回到自己桌前,将刚才没舍得砸向财神的汝窑茶杯端起,浅浅地喝一口,说道:“最主要的是,要让现在各阶层的人们慢慢接受那些新的思想观念,渐渐改变自己的某些生活,这个事情最花时间,也最难预料成败。” “说得严重点,如果变化来得太过激烈,或许会形成新的社会动荡,造成不必要的损耗。现在并非乱世,无需重医猛药,尽量过渡得顺和一些,对宋朝只会有好处。我估计这些变化至少要两代人的时间,五十年都很难说,三十年,已经是很短很短了。” 财神不住地点头赞同:“好!好!你就按照你的方法办,我再想些其他法子,把事情做得更好一些。” 做得更好一些?你老头子别来添乱就谢天谢地啦,我严正声明道:“你可别乱来,有什么行动一定要提前通知我,要不然,你做你的,我就不和你合作了!” “随便说说嘛,我们合作,当然是要精诚团结、互通声气了。”财神轻声嘀咕着。 我哈哈大笑,起身走到门前,朝外面喊道:“戚大娘,烦劳准备一间干净上房,舅父大人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候!”戚大娘连声应答,立刻招呼家人使女前去准备。好歹他也是个神仙出身,论年纪怕也有几千岁了,叫他一声舅父我不算冤。 财神看到自己的目的初步达成,也高兴得眯缝了眼,跟着使女前往自己的居处,一路上还笑嘻嘻的说小丫环生得俊俏,我那侄子当真会享受等等。 这老家伙,为了自己子孙的基业还真的费心思呢,只是我自己平白做了他的棋子,心中总感觉到不舒坦。 只不过,这六千里锦绣江山很难说就一定会是你们赵家子孙的哦,如果我的计划真的可以成功,那么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让你们老赵家变成不列颠的英王家族,大宋国变成君主立宪制的帝国。 不过,不管我对那个财神如何心怀不满,对这家伙在我身上的算计心存鄙视,但他送来的蟠桃酒还真是灵效,不愧是神仙们的好东西。 薛莲喝过之后,才过一个时辰,身体就恢复了知觉,手脚也能活动了。又过了两个时辰,薛大女侠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气,举手投足间精神十足,还特地到院中打了一路拳法,惹得大伙都奋力鼓掌叫好。吕周早闻讯赶来,欢喜得不得了,几乎就要给我下跪了。 等第二天清晨起来,薛莲整个人仿佛都变了,一双眸子盼顾间神光流动,有如仙子下凡。王达王晓悄悄对我说道:“公子弄来的灵药真是神妙,我们看薛姑娘更胜往昔,功力起码比原来要高出七成来!”说到后面,羡慕的神情溢于言表。 蟠桃酒的事情,我找了个世外高人所赠灵药的幌子作掩护,在喂给薛莲服用的时候也没有让其他人看到,所以,他们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当然,那位世外高人就是我那突然冒出来的“舅父大人”了,这个大家倒是知道的,只是他们可能都在心中暗想,端木大人一家果然都是非凡人物啊。 现在连我都有些心酸酸的,这么好的姑娘,眼看着就要被吕周那小子横刀夺爱了。唉,这就叫有缘无份。 不行,那老头手里肯定还有好东西,我得设法弄些来给自己补补身子,当然,筠妍也要分享到。反正我们是合作进行宏伟计划,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向老家伙敲诈勒索! 有了神仙做搭档,我发现我做事情的精神居然都好多了,效率也提高了不少。不过这大概主要是心理因素,那老头子天天在外面快活潇洒,到处玩乐,似乎那天界就如同监牢一般无聊,现在到人间放风来了。偶尔,他也到景灵宫里去不知做些什么事情,鬼鬼祟祟,不知道他在玩什么名堂。 更有甚者,他居然让我去找一个真正的道家弟子来,我想来想去,只有那醉道士庄元贞还算是相当正宗的道士了,虽然太不修边幅。 没想到,那庄元贞居然还很合他的意,也不知道他显了什么灵给醉道士看,反正庄元贞是死心塌地的听从他了,整天天尊前天尊后的恭敬着呢。自从有了这个本门弟子帮手,那老头子行事也再不经过我,只不过住还是要住在我这里,我也懒得去理会他。 这几天我把其他琐事都放到了一边,成天和岳父大人在一起商讨我们一直在筹划的事情,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不能分心。当然,对于她老爸的经营活动叶筠妍大多都参与,这样重大的事情她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我们可是一家子啊。 在均和坊繁华热闹的街道旁,有一溜两层楼建筑的铺面,连带着后面的院子,都在进行翻修扩建。房屋许多内墙都被拆除,只剩下加强了结构的大梁和支柱,原来的三个庭院只剩下了两个,中间一个盖上了新的屋顶,并加高一层,显得气势恢宏。外面原来的木格窗户也都换上了亮敞得多的玻璃长窗,即便不点燃灯笼,室内各个角落也相当的明亮,但这只是外面的表象。进入大门后,便可看到里面是青石砌成的内墙,上面只开有透气的铁栅小窗,防卫相当森严,因为这里是叶氏银行的金库了。 这地段是筠妍家的产业,我们把未来的“叶氏银行”本行就设在这里,因为这里的房屋进行扩建修改以后就可以满足要求,比重新新建一座要划算得多。把名字叫做叶氏银行也是我坚持的结果,这银行本来就主要是岳父出的资金,大老板也是我的岳父,再说了,叫叶氏或者端木氏有多大的区别吗? 本来他们都认为该叫做“叶氏钱庄”,但我认为,我们的业务和传统的钱庄大不相同,所以坚持采用了银行这个称呼。同时期的钱庄,资金来源于股东入股,而我采用了吸引储蓄的方式;钱庄的经营主要在钱钞兑换上,贷款的业务极少,而我的银行则集中力量进行信贷投资。虽然现在的人们对信贷还很陌生,业务不易开展,但是光投入到我和岳父名下产业的资金,就足够支撑起银行的初期发展了。 同岳父大人一起站在街道对面,举目观看那青灰色砖块构成的外墙壁的高大建筑,看着巨大的黑底金字“叶氏银行”的立式匾额,雄心再一次在胸中沸腾。有了叶氏银行吸纳的资金,我的商业王朝也就有了更充足的金钱,当然,丰厚的回报也不会让储户们失望的。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把我的叶氏银行发展成能操纵大宋朝命运的的超级金融托拉斯。 第八十三章天子之疾 “子晰,等这银行办起来以后,你的下一步计划将指向何方?”叶师陶一袭青缎长衫,丝绣软脚幞头,轻捻长须,凝视着面前的银行高檐,忽然问我道。 我稍微沉思了一下,本来按照我原来的计划,是要发展城市公共交通的。我已经设计出了一种四轮公共马车,有六排座位,两匹马拉,车夫和售票员各一人,车厢是敞开式的。座位两两相对,每排可坐三人,前面四排设为男宾区,后面两排设为女宾区,毕竟这还是在封建社会,虽然男女大防不如南宋以后那么强调,还是注意些好。 开封城面积相当大,城中居民外出除了用马车轿子以外,都喜欢雇用马匹或者驴子、骡子作为脚力,当然,双脚行走的就不算了。而且开封城许多街道都相当宽阔,并列跑几辆马车都不算难事,更别说宽达二百步的御街了,那里用来阅兵都不嫌窄。公共马车再加上我原有的普通四轮马车,以及将来还要发展的脚踏车等等各种交通工具,足可以描绘出一张全新的无污染动力交通蓝图。 所以在我的规划中,公共交通是大有可为的,只不过,那个天上掉下来的财神打乱了一些我的思路,这个计划对于宋朝的未来关系毕竟不是那么大。 我回答道:“小侄本来是想再致力于新式马车的发展,认为其中有极大的拓展之地,不知叶叔叔以为如何?” 叶师陶笑道:“子晰雄心可嘉,所行之事均为前人所无,开新立异,前途当不可限量。不过,老夫有一言相告,贤侄可自为斟酌。” 我赶紧施礼道:“叶叔叔肯教导小侄,小侄自是高兴万分,还请叶叔叔明言。” “老夫的思量,认为子晰这半年来发展极为迅速,所从事玻璃坊、脂粉行、煤烟行、银行、报社等等,大都是子晰独家的经营,眼下还无人可与你竞争,所以一帆风顺。然而时过境迁,如此丰厚利润,他人总会参与进来,形成多门多户的局面。” “所以,你现在切忌贪多求广,应当专注尽力将眼下的产业依托州府继续扩充,拓展到淮北江南,形成独大之势。日后别人想与你竞争,也没有足够的地盘可供他发展,也就形成不了对你的威胁,子晰认为当否?” 哇噻,我发现岳父大人做生意确有一套,在我们现在一片形势大好的情形下,指出了我的弱点所在。 如果我按照这个思路扩展的话,无疑是非常稳妥的,只不过,是不是会耽误了和财神商定的促进宋朝发展计划呢? 接下来的几天更忙了,内部装修完了要进行清洁整理,所有的部门区域都要安置妥当,服务人员要进行培训编组,各项物品帐薄都要整理归类,等等事项,千头万绪。 这天正站在门口指挥得不可开交之际,忽然间两名御林军拥着一个内侍从远处策马奔来,大声呼喊道:“端木直阁可在?奉皇太后口谕,宣显谟阁直阁端木秀进宫见驾!” 皇太后?这老婆子找我什么事情?我心头疑惑,赶忙跑步上前迎接,跪下高呼接旨。 那个小黄门不过是传话的,我旁敲侧击问了好{炫&书&网}久,恭维话说尽,也没探听到半点音讯,更是一肚子疑惑了。 被人领着穿过长长的宫墙,也不知道弯了几个弯,转得我迷迷糊糊,只知道绝对不是以前去御书房的路线。 来到一座宫殿外,领我前来的黄门示意我等候,他上前尖声禀告道:“启禀太后娘娘,显谟阁直阁端木秀奉谕在廷外候旨听宣!” 不等里面有回音,绣幕一掀,一个姣丽的身影闪出来,伸手拉住我道:“太后等你好半天了,赶快进来!”不用想也知道,就是明毓那小丫头了。我不敢做声,只能低着头任她拉着我进去,这可是在皇太后的宫殿里啊,不像皇帝那里可以放松些。 “皇帝哥哥重病,御医们都束手无策,我想着你平素见多识广,便让太后叫你来出个主意。你可得给我好好干,别让太后失望!”明毓在我前面低声说道,我一听脑袋发蒙,天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精通医术了?皇天在上,我端木秀再怎么吹牛也不敢撒这个谎啊! 完了,今天我要给这小丫头害死了,而且还死得不明不白,我心中暗暗叫苦。 进门以后又往里面跨过一道门槛,穿过两道帘幕,这才到了皇太后的面前。我赶紧跪下山呼:“臣端木秀拜见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心中又不免好笑,皇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73 帝是万岁,太后、皇后等都是千岁,可历史上皇帝大都是死在前头的,真够讽刺。当然这只不过是暂时性的分神,一想到我要给重病的皇帝出点子医治,责任如此重大,腿都有点发软。 “明毓在哀家面前盛赞端木爱卿见多识广,睿智多谋,以往皇上也多有倚重。今日皇上病重,太医院众卿现在都束手无策,特诏卿家前来,望端木卿竭忠尽智,为哀家分忧。”黄色纱帘后面传出的是太后的声音。 我自然叩首谢恩,心里把明毓郡主骂了七八十遍,小丫头发什么神经啊?这么衰的事情要把我拉上。 退出来又跟着她来到一处偏殿中,据说是郡主在宫中的休憩之处,她让宫女们上了茶点,又挥手让她们退了出去。我看左右无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瞪了小姑娘一眼,问道:“皇帝到底得了什么病?弄得咋咋唬唬的,叫我来有什么用啊?” 明毓也回瞪了我一眼,说道:“你急什么,治病下药是太医们的事情,又不是你的责任,我叫你来,不过是多个人出出主意。皇帝哥哥的这个头疼症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也发生过多次,你只要小心些说话,皇帝哥哥好了你也有份功劳。” 我简直哭笑不得,只得说道:“那好,我就在这里看看罢,和太医们聊聊,然后等着皇上自个儿好转。” 她微微一笑道:“那你去吧,记得要聊得仔仔细细的,我就在这里坐坐。” 我点了点头,转身朝门外走去,右脚刚要跨出门槛,心中一想不对,我这个于医术一窍不通的人跑去和御医们聊什么?那不是自陈底细吗?算了,还是保持点神秘感比较好。 转回来,我从明毓郡主面前的果盘内选出一只桔子仔细剥好,送到她面前说道:“请郡主殿下用桔。”只见她嘻嘻笑道:“端木直阁怎么如此多礼?怎么不去和太医们聊天了?” 我笑道:“凡我想得出办法的,不用多做探究,也照样处理得好;若是想不出办法,再怎么设法子,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抽空同郡主聊聊天。” 小姑娘双目笑得弯了起来,说道:“正好我闷得慌,上回你还没有同我说你遇袭的详细经过呢,我正要听听,要说得精彩些。” 我哈哈一笑道:“郡主只管放心,我给你说故事,什么时候不是精彩纷呈了?更何况这故事本身就刺激异常。” 这小丫头可真够损的,那会儿我被人砍得遍体鳞伤,命在旦夕,她竟然还要我描述得更精彩一点才好。你这么喜欢刺激,怎么不自己亲自去试试看? 小皇帝也够倒霉的,自己害病卧床,还被自己表妹作为借口帮人立功建勋,这还不算,居然还以此为掩护在皇宫里聊天听故事。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暗自愧疚,当初那片公忠体国的心思到哪里去了? 皇帝的头疼症我早有耳闻,还不止,是早在历史上就有所耳闻,到后来对西夏作战失利,更是发展到夜不能寐的地步。能够将这个病症根治,说不定这位神宗皇帝要比历史上多活上十年,历史轨迹也会有所改变。 我们这一聊就是一个多时辰,和小姑娘说话还是很开心的,因为她实在是个很好的听众,会随时在旁边添枝加叶,让我的叙述更加离奇有趣。 当然,有关财神的事情我可是半点风声都不敢透露,这丫头聪明着呢,万一她追根究底可就麻烦了。不过当她听说我来了个远房舅舅,而且这个舅舅还治好了薛莲的身体时,立刻来了兴趣,说道:“既然你舅父有这般神通,何不让他来为皇帝哥哥诊治?” 她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虽然这财神自身未必有什么真本事,但他有蟠桃酒这类仙品啊。既然蟠桃酒能让薛莲重获新生,肯定也能治好皇帝的病症,事关大宋朝江山社稷,那老头子应该不会吝啬罢? 就这么了,我立刻来了兴致,说道:“郡主说得是,我这就回去请教舅父,看他能不能想办法替皇上医治,若能治好了皇上的头疼之症,也是大宋之福。” “快去!快去!”明毓郡主哪里还肯拖延,立刻拉着我朝门外奔去,吓得我连忙甩开手,这样让宫中人众见到了,那还了得? 郡主的马车就停在宫内,我们坐上她的马车一路疾驰,途中可能对开封市民的日常生活造成了一点影响,不过也顾不上了。没花多少功夫就来到了我的府第,一跨过门槛,我就问守门人道:“舅父在不在家里?” 守门人赶紧回答道:“大人回来得正好,老爷子在外面和人斗了大半天茶,这才刚回来,应该在屋子里了。” 斗茶?这老头又学上新玩艺儿了,可真够潇洒的。我们直奔后院,来到他的屋前,丫环们还来不及传报,我就一头冲了进去。 财神穿着一件银绣团花紫缎长袍,发髻上插着玉簪,坐在条案前把玩一堆茶具,那模样活脱是位养尊处优的老员外。见我进来,笑道:“今天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可真难得啊。” 我还没说话,明毓郡主也跟着奔入,财神一见到她,眼神变得异常明亮了,起身上前道:“你是赵家的姑娘罢?” 明毓郡主惊异地问道:“正是,我是姓赵,老人家怎么知道的?”财神笑而不答,只是上下打量着她说道:“不错,不错,俏丽可喜,不愧是赵家子孙。” 这老头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姓赵?他可是你们赵家的老祖宗呢,不会连这点感应都没有吧?我心里暗笑,什么不愧是赵家子孙,自吹自擂! “舅父,小侄有一位朋友身染头疼之疾,难以理事,因听说舅父您医术高明,所以特来请医。”明毓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奇怪为什么我不把皇帝的名头搬出来,偏要说是什么朋友的病症,不过她也只是说道:“是啊,此疾难以医治,还请老人家施以妙术。” 财神目光落到我脸上,神光一闪,脸上泛起笑意,我心知肚明,这老家伙毕竟是神仙,这点事情哪能瞒得过他呢? “头疼之症?且容我慢慢想想,你们也别着急,听你们说的这种病症乃是慢性,一时也威胁不到性命,我再细细思量一下。”财神听明毓叙述完皇帝的症状,敲敲脑袋,一幅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老头又装神弄鬼了,我心中冷笑,这可不是烧锅炉,你又懂什么医术了?还是弄些灵丹妙药来才是正经。 “子晰,你将我那徒儿元贞叫来,我有事情交待他。小姑娘别着急,在外面稍候。”想了一会,财神朝我说道,还不忘安慰郡主一下。 我现在也只能跟着他装模作样了,便立刻去叫庄元贞来,这醉道士自从跟随了财神,就在我府第边上的小道观里住下,很好找。两个人都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反正就是唬那些不知情的。 过了没多久,我把庄元贞找来,财神便带着他进到里屋,不知在捣鼓些什么。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庄元贞从里屋出来,对我和明毓郡主说道:“师父传了我医治之法,我这就回去为你朋友医治,快走!”说完便自己走出门去,也不顾我们一脸的疑惑。 也不知道财神到底教给了庄元贞什么东西,要是摆了乌龙,那我可就惨了,一边跟上,我心中一边胡乱猜测着。 第八十四章神医国手 虽然此刻天气凉肃,我的脑门居然还渗出了不少汗珠,一半是因为赶路的缘故,另一半则是因为紧张。 “你可要记住刚才我舅父告诉你的话,一定不要提及我的舅父,就说是我朋友庄道士自幼习得异术,有祛病醒神之能。”一路上,我连声叮嘱明毓郡主,财神坚决不让我把他传扬出去,说是易被天界发觉,只说是庄元贞的能耐好了。 明毓郡主虽不明所以,但是见我们个个郑重其事,也就点头答应,只是一双大眼睛眨来眨去,估计是在那儿胡乱猜想。 在马车里我仔细询问庄元贞,这才知道,财神其实比我还急着要治好皇帝的病症。但是现在他手中并没有蟠桃酒这类仙品灵药,要等到取得,怕又耽搁了时间,只得将据说是张天师给他画的一张驱魔神符化在庄元贞右掌心。这神符也有祛疾消灾的功效,使用后可保九个时辰的灵验,每过一个时辰就消失一成法力,所以才要我们急急匆匆往皇宫去。 等到了皇宫侧门,下了马车,庄元贞忽然拉我落后几步,轻声问道:“我们怎么到了皇宫这里?你不是说要去替你朋友医治吗?”我嘿嘿一笑,也低声回答道:“我说的那位朋友就是当今天子,怎么,那老头子没和你说明白吗?” 明显看到庄元贞双脚有点发软,我一拍他的肩膀,说道:“不要紧张,你只管治病就成,治不好不要紧,只要别治坏了就好。少说话,装得神秘些,其他的事情我来处理。” 庄元贞定了定神,笑道:“贫道并不怕治不好,保生天尊交给我的神符自然是灵效的,只是初次进宫,难免有些紧张。” 我哈哈一笑道:“我原来所见庄道兄之豪气何在?早知道先给你灌几斤黄汤,壮壮胆子,怕就没这么胆小了。” 庄元贞连忙摇头道:“大人笑话了,禁苑之中,喝酒岂不要误事?”赶紧用左手将道袍扯得顺平了,右拳依旧紧握,顿时神情凛然。 只见他跨前一步,回头对我说道:“贫道奉保生天尊法旨行事,为人祛疾除秽,胸怀浩然正气,何惧之有?”说完便大踏步向里面走去,衣袂飘飘,颇有道骨仙风之感。 见庄元贞片刻之间就能镇定自若,我想,这醉道士倒是个能做大事的,难怪老头子找了他做自己的助手。 皇太后听说我请来了一位道法高深的道长,能够医治皇帝的头疼之疾,大为高兴,立刻让人宣我们入殿。和庄元贞交谈了几句,居然对这醉道士颇为信任了,便让一位姓张的内侍总管领路,亲自带我们前往皇帝的寝宫为皇帝治疗。 一路上悄悄观察,我发现皇帝寝宫远不如我想象中的奢华,除了随处可见的代表皇家威严的杏黄色用物,装饰陈设的精致程度比我这个并不很讲究的人都不及。如果和他的表妹明毓郡主的闺房比较起来,那更是远远不如,这小丫头房中哪件物品不是搜罗天下珍奇、极尽精巧之能事啊? “皇上贵为天子,富拥四海,而如此勤俭不奢,真是我大宋万民之福啊!”庄元贞也注意到了这点,很自然地赞叹道。前面明毓郡主听到,回头大声道:“那是自然,我皇兄睿智圣明,胸怀天下黎民百姓,恶奢华而亲廉俭,所以以身作则,为群臣榜样!”我们赶紧连连点头称是。 不过我心中不由得好笑,你这丫头拍起马屁来倒是功夫一流,自己怎么不见“恶奢华而亲廉俭”去? 却听到屋内皇帝的微弱声音传出来:“又是明毓那丫头信口胡诌了。母后驾临,孩儿有疾未能迎候,还望母后恕罪。”我和庄元贞不敢跟入,垂手站在帘外候宣。 先是隐隐听到皇帝太后母子俩的问候,然后是明毓和皇帝之间的说话,我偷偷斜眼去看庄元贞,只见他神情祥穆,丝毫不为外物所扰。 过得片刻,那姓张的内侍总管走出来,宣道:“皇上宣显谟阁直阁端木秀、庄元贞道长晋见!”我们往屋子里面行去,庄元贞朝我使了个眼色,左手指了指他藏在衣袖中的右拳,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要趁着神效赶快医治。 皇帝面色憔悴,斜靠在睡榻上,旁边是皇太后,明毓陪在下首。我们进去行了礼,立刻开门见山向皇帝说道:“臣得知皇上染疾,便想起臣的好友庄元贞道长素有祛疾除痛之神通,便立刻将他请来为皇上治疗。在入宫之前,庄道长已经设坛作法,请得天师神符下降附体,可根除百病。如若太后、皇上允许,臣想现在就请庄道长为皇上治疗,以免时间过久了,神符灵效减退。” 庄元贞上前一步,也稽首说道:“端木大人所言极是,神符为凡间浊气所侵,则神效逐减,还请皇上尽速医治为好。” 皇帝看了太后一眼,又扫视了我们的表情,笑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说,可见拳拳之心,那就请庄道长为朕医治罢。”说完示意庄元贞上前。 庄元贞走到榻前,请皇帝平躺在榻上,自己右拳握于胸前,左掌包住右拳,只有食指朝上,口中念念有词。渐渐的,只见庄元贞右拳里竟然透出明亮的光芒来,那光芒开始颇为柔和,慢慢的愈来愈亮,最后便如同他手握一个太阳一般,但那光线明亮而不刺目。 想不到,这老头子装神弄鬼还真有一套。我虽然心里嘀咕,但其实也清楚,老头子身为财神,不可能一点货真价实的本事都没有。唔,其实也不能算是他的本事,这玩意儿不是张天师给他的么? 只见光芒中庄元贞襟袖飞舞,缓缓伸出右臂,张开手掌,平置于皇帝额顶尺余距离,仿佛神仙一般。寝宫中众人都看得呆了,除了我,几乎所有人的面上都显出虔诚的神态,看来真是把那醉道士当作仙师下凡了。 光芒似乎在下沉,笼罩在皇帝额顶,渐渐将皇帝面容都隐没到光辉之中。过了片刻,光芒又慢慢的变弱了,直至最后消失,寝宫中恢复了原样。 看到庄元贞退到后面,皇太后急忙上前探视皇帝,看了一会,长吁一口气问道:“皇儿无恙否?” 皇帝点点头缓缓坐起来,挥手让前来搀扶的宫女们推开,将围在额头的抹额扯掉,轻轻拍了拍脑袋,惊喜道:“果然神妙!朕刚才一直头内隐隐作疼,现在竟然全然无事了,自感清明通彻,前所未有,真乃神迹!”看他脸色红润,竟然连往日常见的苍白也毫无踪影,完全恢复了神气。 太后双掌合十道:“谢祖宗庇佑,今日竟得真人相助,皇儿顽疾总算是除去了。” 我也终于放下了一只提着的心,还真是你们赵家祖宗庇佑啊,现在看起来是大功告成啦,大家皆大欢喜。 皇帝身体刚刚复原,在庄元贞的建议下,还需休息静养一阵子,便让内侍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74 们带领我们到偏殿休息。那些在皇帝身边的内侍平时对人都是不假辞色的,这次走在庄元贞前面居然也毕恭毕敬,真人前真人后的照顾得好生周到,直把醉道士看作活神仙了。 喝了两杯茶,内侍汤总管宣我们进殿,这时候皇帝已经换上了冕服,容光焕发,气色之佳,是我以前从未见到过的。 汤总管当廷宣读圣旨,封庄元贞为大宋国师,赐号清妙真人,并为开封延真观观主,赏赐黄金五百两,绢帛一百匹。当然我举荐有功,也顺带着被升为银青光禄大夫,龙图阁直阁,赏赐黄金百两,绢帛二十匹。 要不是我想起来,你小皇帝还躺在床上哎哟哎哟呢,为什么给我待遇差这么多?我心中愤愤然。 回去后去找财神告诉他这个消息,庄元贞已经在那里了,不知道他们两个又在商量什么。财神见我进来,搔了半天脑袋,说道:“元贞还混得不错。怎么只给你升了这么点官?而且还是散阶贴职,没有给你管实事的权力。嗯,看来还得找找机会!” 我笑道:“算了,现在也算是个三品的高阶大夫,难道你还想皇帝让我做个宰相不成?就算皇帝肯,群臣也会反对,别忘了我还在经商呢,做官无非是兼职罢了。不过现在从显谟阁跳到了龙图阁,离包青天都只差一点点,已经很不错!总算可以叫做端木龙图了!”想到这里,我还是很有点沾沾自喜。 庄元贞说道:“天尊敬请放心,元贞一定尽心协助端木大人,完成尊使的宏图大业,为我大宋尽心竭力。”然后又听到他们商议,要将延真观建设得更加恢宏,广纳道家良材,看来他们志向不小,还有将道教建设成为中土第一宗教的宏愿。 当然,现在庄元贞以大宋国师的身份出现,比我可神气多了。身着皇帝钦赐的簇新的太极道袍,手持白玉柄镶金拂尘,堂而皇之地成为了延真观观主,想当年,那地方可是不准许他那样的落魄道士踏入的。如今进出都是前呼后拥,沿途民众更是顶礼膜拜,都是称呼他为“真人”的,风光得不得了。 也不知道醉道士原来落魄的时候有没有在哪堵墙壁上写什么字句,这一发迹,说不定也会有碧纱笼之类的逸闻出现呢。 这次为皇帝诊治,太后是把他看作活神仙一般,皇帝对他也颇为信任,没几天,已经召他前去论道两次,礼敬有加。我忽然明白了财神为什么这么急着把皇帝医治好,宋朝崇扬道教,得到皇帝信任的道士对朝政可以施加影响,历史上有不少例子。通过这件事情,庄元贞获得了皇家的信任,也让财神多了个参与国政的手段。 “喂!你那醉徒儿该不会抵挡不住这种纸醉金迷的腐朽生活侵蚀吧?”看到庄元贞现在这么风光,虽然他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但还是有些担心,问财神道。 “你放心,元贞能在落魄之际不堕其志,心志坚定,现今富贵,也绝不会因此而迷心丧性!”财神看起来倒不担心,继续逗弄他的雀儿。 那可不一定,一阔脸就变,这可是国人的遗传因素,我说道:“枪林弹雨之中能够面不改色,灯红酒绿里屈膝投降的家伙,在我们那个时代,难道还见得少了?” 财神转过脸来哈哈一笑道:“所谓阴晴难定,风雨无时,世间万物本来就是无为而为。你也不用担心,元贞真的要变,也由不得你不是?” “认识你这么久,居然还能听到你说句带道理的话,不简单。”我嘿嘿笑道,也不管他如何气恼,径直出门办自己的事情去了。 随那老头子胡闹去,反正现在有了大宋国师庄元贞作他的代言人,他的注意力更加放到如何干预宋朝国政上面去了,我身上的压力也要轻一些。 现在我自身的发展依然还是放在商业上,并没有在工业上面有多少行动,说来说去,还是我深为忧虑的那个能源动力问题。以我现在的知识,能够想到的也只有煤炭和石油,水电对生态的影响很大,风能和太阳能的应用只能是在梦想之中。 石油暂且不论,大宋国境内石油产出地似乎有江苏、四川、河南等地,其他的产油区都在辽国和西夏的控制之下,目前在技术上还不存在开采的可能,而用作内燃机、蒸汽轮机的动力燃料更是遥远。 眼下的情况,也就只有使用煤炭、蒸汽动力才最方便可靠,只不过,用煤炉子煮饭烧水还不算什么,真要出现烟囱林立、浓烟滚滚的场景,我自己第一个就会头疼。 得想些法子,让煤炭的燃烧效率提高,污染减少,再有大面积的森林植被保护,应该就具有应用价值了,我思量着。 森林保护倒不是难事,宋朝的森林面积还是相当可观的,很多地方还是人烟稀少的原始森林,人们的绿化意识也还不错。再通过宣扬环境意识,促使朝廷立法保护,这就不成为什么问题了。 后来的科技发展让煤炭的利用效率提高了很多,污染也降低了,可我不是学这行的,根本无从着手啊。只是听说在做成煤饼时加入一些石灰,就可以减少污染,增加效率,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试试看再说了。当然,最有可能的是使用煤气,煤炭气化似乎不算很复杂的技术,探索些时候,应该可以做到。 哎,现在懒得想那么多了,还是先从商业贸易入手罢,蒸汽机、发电机什么的先由我的工程院研制着再说,等我觉得具备使用价值了再拿出来。 第八十五章沆瀣一气 “红叶黄花秋意晚,千里念行客。飞云过尽,归鸿无信,何处寄书得?”歌女幽婉绵长的嗓音搅得我心头思绪万端,虽然只是一曲拟少女绮怀之作,却也能勾起我这样“远离故土”之人的离愁。 有时候我便喜欢这般独自饮酒,但不是专门去寻那些僻静优雅的去处,而是特别喜欢登高,让目光掠过千家万舍望向杳无边际的远方。古代能上三层的楼阁不多,而开封城里高达四层的除了皇宫和庙观之中的几处建筑以外,就只有樊楼这一家了。 四层楼阁在现代社会中什么也算不上,但是在这个时代,从上面望远的感觉就几如站在东方明珠电视塔三百五十米上的咖啡座一样。 暝色入高楼,有人楼上愁。 不过在这番楼上喝酒的客人,能够像我一般在桌子上摆上一壶“雪醅”美酒的,怕也找不出第二个。 因为我到秦依依处道歉被她接受了,虽然她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对蔡京这厮如此敌视,不过对我的信任还是占了上风,现在手上的这壶“雪醅”,就是她着人送过来的。 对于蔡京,财神也非常的关注,老是叹息自己当初没有留神到这个祸国殃民的家伙,以至于遗恨千年。他现在暗地里在准备做个计划,把后来对宋朝政权带来不利影响的人物列入重点打压名单,像吕惠卿、曾布、章惇、蔡京等等,居然连司马光也在其中。 “你老头子脑袋里没灌浆糊罢?司马光是当朝重臣,历史上也算个人物,不过是保守得极端了点,对大宋朝还是满忠心的,你也不用把他列入黑名单吧?”我疑惑不解地问道。财神的回答是:“凡是无助于我赵家江山发展的,一概在排斥之列!凡是对将来大宋强盛有害的,一概在打压之列!” 这老家伙真偏执,不过也可以理解,憋了几百年了,心理上有些变异是正常的。 我又说道:“还有一点,这些人都是代表各自利益阶层上台的角色,个个都不是吃素的,你凭什么排挤打压他们?难不成还想靠我?趁早别做这种痴心妄想!” 财神面露得色,说道:“这个不用你来操心,你只管做你的事情就行了,我来和元贞想办法。” 就凭你们两个?这不是开玩笑吗?庄元贞再怎么受信任也不过是个道士,怎么可能动摇那些盘根错节的朝中势力?弄不好,连我都会被连累进去。而且这老头子现在对我有些提防,因为我对能不能让赵氏稳坐万年江山不感兴趣,如果变革,君主立宪制是我所能够接受的最低限度,在这一点上,同他的理想有点出入。 楼下的街面上有个少年正在叫喊:“卖报!卖报啦!新出的《京华快报》!前日开封府兵校捕获白日贼十余名,头领走脱!昨晚筒子坊张防御家大办水陆道场,不慎引发大火,连烧四十户人家!欲知详情,报中尽有!” 我自己听了都感觉有些好笑,我的《京华快报》倒像是娱乐生活副刊了,没办法啊,宋代文禁再开明,也有乌台诗案这样的事发生,还是少沾政治为妙。 如今薛莲不仅身体康复,而且更胜从前,我便把玻璃坊和煤火行都交给她打理。我所属的毓筠名绣坊和念奴娇脂粉行也并在叶筠妍名下,现在都已经发展的相当好了,不存在其它较复杂的问题,不用我去操心。 我的精力,现在主要放在书局报社以及银行的发展上,毕竟这两个事业比较新鲜,有太多需要把握调整的东西。由于水力印刷机和铅活字的应用,我已经在开封城的印刷出版业中独占鳌头,市场份额越来越大。比较原来的行业格局而言,从事印刷的作坊越来越少,印刷工匠也在减少,但书籍报纸的印刷量却在猛烈增加。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来同我竞争的报社书局啊,眼下这种“一超独霸”的局面虽然很爽,却有些太清静了,而且,也似乎不太利于传媒市场的发展。 “大人回来得早,印刷作坊里的季小青在前庭等候大人!”刚回到家门口,戚大娘对我说道。“季小青?他是作坊里的工匠么?”下面的各层管理人员我都认识,这个名字没听说过,想来应该是普通工匠了。不过略感奇怪,平时下面人来见我,戚大娘也不会专门等着向我报告啊,我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戚大娘点点头低声道:“季小青家住在汴河边上,前些天邻近的康侍郎府第要扩建,便要季家和居住在那里的一共七户人迁走,说好每人补偿二千贯钱。季家等人惧他权势,也答应了搬迁,不料搬走后,康侍郎却只给他们一百贯,说是只值这么多钱。其他人忍气吞声,季父却是个认死理的人,便上门去找他们理论,被康侍郎家赶了出来。” 豪强土地兼并?我脑袋中闪过这个名词,历朝历代,这都是一个绝症。记得当年包拯出任开封府尹的时候,就在城内豪强权贵的土地兼并问题上和他们斗过,没想到,居然让我给碰上了。 说话间,我们到了前庭,还没看清楚里面等候的人,就听见“扑通”一声,一个看上去年纪轻轻的青年汉子就跪到我面前,哽咽着说道:“小人季小青拜见东主老爷,望老爷为我家作主!” 我赶紧将他扶起来道:“切莫行此大礼,你的事情戚大娘和我说了,你放心,我去找他们,该给你们的钱一分也不能少!” 季小青哭道:“小的不敢要那份钱了,只盼着老爷把我父亲从开封府衙门中救出,小人愿肝脑涂地,来生来世都侍候老爷。” 我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你父亲怎么又被开封府抓去了?”季小青一边哭着一边断断续续答道:“家父被康侍郎家家仆打出来后,不满他霸道,便上开封府告他。未想那康侍郎倒打一耙,反而诬告家父讹诈于他,并且在康府争吵时推倒了康侍郎,开封府不分青红皂白,派人来把家父捉去。青天在上,我家哪敢讹诈康侍郎?家父又怎么敢推倒侍郎老爷?当时明明是康家家人把我父亲打出门去的,邻里街坊都看到了,不敢有半句谎言。小人求老爷为我家作主!” 刚才看到这个青年汉子跪倒在我面前,惶恐无助的样子,我早已是心头火起,又听他这么一说,更加按捺不住了,说道:“你莫慌,先将你家的遭遇仔仔细细写个状纸,如能联系到其他几家一起就更好,我好行事。把帐房何先生请来,请他执笔。” 开封府那些混蛋我还没找他们算账呢,竟然助纣为虐,惹到我头上来了!我恨得牙根痒痒,那个姓康的我并不熟悉,暂时先让人递个帖子上门吧。 等到状纸写好,我便让江越出面,带着状纸、名帖和季小青一起到开封府去了,让开封府先放人,是非曲直,稍后再作理论。 薛莲回来后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她的反应可就要激烈多了,痛斥了官府无道、豪强跋扈等不公平现象,不过还好,没有要舞刀弄剑除暴安良。 对府中家人的议论我也特意不加限制,就是想让财神那个老头子听到,看看他会不会脸红,有没有感触。不过这老头子也真够脸皮厚的,只是说道:“我大宋朝天子是英明的,社会是安定的,只可惜极少数奸佞宵小有负皇恩,利令智昏,忘记了父母官的职责所在。” 我抢白他一句道:“是啊,他们忘记了孔圣人的教诲,忘记了报效皇恩、治国安邦的远大理想,把自己等同于普通老百姓了!” 不料开封府的人并不买帐,只是推说康侍郎已经起状告了季父,若原告苦主不撤诉,他们也没有办法。如果他们私自把人放了,康侍郎找上门来,开封府很难交待,弄不好还会被他参劾。 他奶奶的,你们怕他参劾就不怕我参劾了?不行,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只是季父现在还在大牢中,年迈之人怕受不得那些苦,想了一会,便让江越再跑一趟,带我的帖子到康侍郎府上去,请他们撤诉放人。 等到夜深,江越这才满脸愤色回来了,看样子就知道是情形不对。一问他,原来那康侍郎府上让他等候了老半天,晚上康侍郎的小儿子出来说,季家老父的罪名是坐定了,撤诉是不可能的,不过看在端木大夫的面子上,少判几年还是可以考虑。 我正在和吕周、薛莲一起品茶宵夜,吕周听了说道:“我知道那个康侍郎,他是攀附王相才爬上来的,不久前还只是工部郎中,趋炎附势之徒。你同王公子关系不佳,他们那些人自然不会看你的情面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75 ,若我知道,也不会让你派人去他府上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说来说去,最主要还是因为我的官阶只是个散阶贴职,没有具体职务,他们那些势利眼自然不会把我放在眼中。所谓党派之见,倒还在其次,像这样趋炎附势的小人哪里会真正忠于某个派别呢?现实利益才是他们优先考虑的。 哼!难道我就对付不了你了?我脑袋里飞快地思索着。 这边薛莲嫉恶如仇的性子几乎要爆发出来,顿时回房去取她的宝剑,叫嚷着要去杀掉这个黑心肠的家伙,现在她功力比以前高了许多,更加自信。我和吕周都吓了一跳,薛女侠要是在这开封城里杀个朝廷官员可不得了,后果不是杀几个地主恶霸可以相比的,好说歹说,才在她飞上墙头之前把她劝住。 老实说,面对现在这件事情,我能用到的力量不多,以往无往不利的本领派不上用处。如果对方是个什么流氓地痞倒是好办,管他本事有多大,一枪就了解了,半点事都没有,可是牵涉到这种明争暗斗的官场,不是我一个人就能改变得了的啊。面对这些人,掏出火枪来吓唬他们一下?或者当面羞辱他们一顿?都不起作用。 忽然之间,一直以来踌躇满志的我感到了自己的无力。 目前要做的,就是让季小青把状纸递给开封府,看开封府怎么处理,既然康侍郎告了状可以抓人,那么我们这边告状又看他抓谁? 如果开封府还不识好歹,那可就别怪我不给他们面子了,直接去找他们要人,放不放可不由他,契丹人可以到开封府堂而皇之地抢人,我也给他来这么一招!有本事他们去皇帝那里告状去。就这么办!心中一打定主意,心情也放松了些。 我把我的想法一说,薛莲是高举双手赞成,吕周自然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不过看到我和薛莲都表现得如此坚决,也就赞同了。 这一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入睡。自从我来到这个时代实在是一帆风顺,很快就认识了吕周、叶筠妍,平时结交的又大都是大贾名流,每日里美酒佳肴、灯华锦绣,竟然忘记了无论在哪个时代这样的生活都只属于极少数的人。 第二天一早,我穿戴整齐,腰下挂上两支最新改良后的火枪,剩下两支原来造的,江越带上了一支,连薛莲也带上一支。他们可以说是我最亲的人了,防身利器自然不能独享,火枪的使用方法也都教给了他们,只有制作方法没有告诉。带上火枪之后的江越特别的神气,挺胸昂首,再骑上高头大马,气势简直比得上皇宫里的大内侍卫们。 王达王晓也带了十二个护院一同前往,我估计开封府不可能去康侍郎府上抓人,也没有可能爽快放人,所以做好了抢人的准备。开封府兵校虽然不少,不过在四支“霹雳神机”的威胁下,不知道有几个胆大的敢来拦阻我们?而且我还带了最新研制的更具威力的武器,谁不识相,就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到了开封府衙门,我带着薛莲、江越、季小青径直往里面走,衙役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拦。 府衙内悄寂无人,我回头对季小青大声说道:“出去击鼓鸣冤!请青天大老爷出来办案!”季小青早横了心,跑出去奋力敲击衙门口的大鼓,顿时开封府内“嘭!嘭!嘭!”响起了震撼人心的鼓声。 第八十六章千夫所指 开封府府衙宏伟而森严,上下站了二三十个衙役,都呆呆地看着我们几个,他们大多识得我这个开封名人,或许都察觉到我们是来者不善了,一时间也没有人会想到上前来履行自己的职责。当然,我也极力让自己看起来冷酷些,心战为上嘛,首先就要给对方施加一些压力。 趁着人还没来,瞥眼看看江越和薛莲,江越倒是和我差不多的神情,只是太过做作,站在我旁边,看起来就像是在咬牙切齿一般。大概因为是头一回经历这么刺激的活动,心情太激动了,身上还有些哆嗦,右手也死死地握住袖中的火枪。 薛莲则是手按长剑,神情冷厉,浑身上下都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杀气,到底是混过江湖杀过人的,气势就是不同。 鼓声还是在不间歇的响起,击鼓鸣冤嘛,自然要发些狠,这才显得冤情重大。 过了好些时候,就见一个提辖率领一班差人齐步跑出来,高喊道:“何人击鼓?大老爷这就来了!”我早等得心头火起,冷笑道:“是我着人击鼓,你们府尹大人是不是年老失聪了,这么久还没有听到?” 那提辖见我们大大咧咧坐在大堂上,大声喝道:“好大胆子,竟然敢踞坐公堂,公然冒犯府尹大人,还不与我滚下来!”没等我开口,江越一个箭步冲上去,顺手就给他俩耳光,喝斥道:“你瞎了狗眼了?我家老爷是堂堂龙图阁直阁、银青光禄大夫、检校礼仪院郎中端木大人!你这腌臜,敢对我家老爷大呼小叫?”江越先后两次到开封府来,都没留下好印象,这次逮着面前这个不识时务的笨蛋提辖,大好机会,那还不狠狠下手? 这两个耳光清脆之极,把那提辖打得晕晕乎乎的,捂着脸一时间不敢作声。看到头儿挨了打,那班衙役都不敢言语了,有知道我威名的,更是战战兢兢。 只听到旁边一个声音传来:“原来是端木大人莅临本府,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快给大人上茶。”扭过头看,这才是正主儿开封府尹到了。 “府尹大人,昨日我府上的季小青送来状纸,想必大人也看过了,不知大人准备作何处置?”我也懒得同他客套,开门见山说道。 开封府尹是从三品的官阶,又是管理天子脚下的实权人物,一般来说,对于我这种只有品级而无实职的人物是不用讲多少客气的。不过他碰上了我算他倒霉,在开封城里的士流权门之中,我是个有名的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而且也有强硬后台,可不吃他那一套。可能他也没有料到,我会为了一个作坊里的下人如此兴师动众,本来想关照一下康侍郎,不想却引火烧身了。 老家伙微微笑道:“大人也明白,这是康侍郎府上递的状纸,现在虽无实据,也只能先将嫌犯收监,等待查实。” “哦?既然如此,我们昨天也递了状纸了,告的就是康侍郎强占民宅,康府总管蛮横伤人,这两个嫌犯,也该收监待审了罢?虽然大夫以上不予刑监,那康府总管可不是,不知道他被关押在哪处?”我立刻接着他的话说道。 开封府尹见我质疑,干笑道:“昨日本府是接到了状纸,不过天色已晚,便没有去传人,待到今天再办,还望大人见谅。” 我冷笑道:“原来贵府有规定,午后便算天色已晚,便不能去拿人了,开封府的差人们日子过得倒也清闲。皇上正欲整顿官府冗员,本阁也好上一奏折,将开封府裁些人去,白养着吃皇粮有什么用处?还有,本阁还有一事想请教府尹大人,不知道前几日季父被抓,是什么时候接的案子、什么时候拿的人啊?”我虽然还只是个直阁,但着这家伙面前,倒也可以自称“本阁”。 这番话说出来,可就不只是开封府尹脸色难看了,上上下下的押司、都头、提辖、衙役等等,都把眼光瞧向他。 居然敢这么糊弄我,走着瞧,我非借着这句话把你们开封府搅个鸡犬不宁不可! 看到我丝毫没有要退让的意思,开封府尹也愈发显得不高兴了,说道:“本府办事是否妥当,府中官员是否尽职尽责,自有本府上司和御史台的人来监督判别,大人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这老家伙居然还打起官腔来了?我心中怒火更炽,说道:“执掌法度要让天下人信服,不在于严苛,而在于公平!先是季父告状,你开封府不予理睬,却接受康家的诬告,滥捕无辜。季小青来告,你们又推三阻四,对这件案子的处置,显然有违法理公正。本阁认为你开封府处事不公,官吏冗乱闲散,身为朝廷百官之一,自然有责任向皇上禀告实情。本朝太祖定鼎之初,便有制定士大夫上疏言事之权责,怎么,大人有异议么?” 开封府尹哼了一声道:“那就请端木大人自便,开封府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责。” 我勃然大怒,也懒得再和他饶舌,一下掏出火枪指着他的脑袋,厉声喝道:“要我撒手容易,只是得先问问我这兄弟答应不答应!”那开封府尹只看到冰冷乌亮的枪管,吓得脸色煞白,话都说不顺了,只是说道:“这、这个是什么?大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近处的都头、提辖看到自己顶头上司处境不妙,连忙亮出各自的兵刃,有一个便大声道:“端木大人休要乱来,伤着了府尹大人,你可吃罪不起!”薛莲霍然站起,也未见她有什么动作,而人已经站到了那几个人面前,手中长剑疾指,只听得“铛铛”几声,那几人手中才拔出的兵刃纷纷跌落地面。 江越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怀中的火枪掏出,指着堂下众人,紧张兮兮的,也不知道到底对准哪个才好。 我冷笑着,将手中火枪慢慢移开府尹的额头,瞄准大堂门外左边的石狮子,一扣扳机,“砰”的一声巨响,那石狮子的头部被打出一个大窟窿,碎屑四溅。四周人众都吓得惊慌躲避,一时间窗后柱旁躲满了人,连那石狮子后面也藏了两个慌不择路的,还剩下几个呆若木鸡的直挺挺站在原地。“霹雳神机!这是霹雳神机!”有几个脑袋较为灵活的已经想了起来,脱口大叫道,这一喊,人们更加惶恐,只是碍于职责,不敢夺路而逃。 趁着枪口还冒着淡淡的青烟,我又把枪管转过来,重新指向开封府尹的脑袋,虽然火枪中没有了子弹,但刺鼻的硝烟正好给他心理上带来更大的恐惧。这死老头,今天暂且留下你的性命,不过至少也要吓你个精神衰弱。 此刻开封府尹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煞白来形容了,几乎变成了死人般的颜色,原本一双小眯缝眼瞪得如同死鱼一样,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正常思考了。我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一时间,开封府衙内寂静下来,若不是还有牙齿打颤的声音,会让人误以为身处停尸间之内。 “府尹大人,我刚才问过我兄弟了,他似乎对你们很不满意,你认为呢?”看到他实在是很难一下子恢复语言功能,我开口说道。 “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下官一定照办,一定照办。”老家伙终于回过神来了,明白我现在还不想杀他,恢复了一些神志,不过先前的气焰是全然消失,自称都改成了下官。咦?我似乎还闻到了什么气味,抽了抽鼻子仔细辨认,哈哈,被我刚才这么一吓,这老家伙居然小便失禁了。 我哈哈大笑,用枪管对着府吏们一摆,命令道:“快去给我把季家的人提来!” 下面的事情就好办了,季父被当庭释放,由我们带回家去,康侍郎强占民宅、诬告他人的劣迹立刻立案,我们得胜班师。这一回,我可是豁出去了,就算开封府事后到御史台参劾我也不怕什么,哪怕告到皇帝面前也是白搭。大不了在皇帝面前辨个清白,我也就是行为过激了些,皇帝知道我的脾气,还有人保,最多罚些银子,根本算不得什么大事。 当然开封府尹还是很珍视自己生命的,他哪敢去告我?只不过事情也并不如想象得那么顺利,据说打人的康府家人畏罪潜逃了,几天下来,开封府办案拿人的进展尺寸未进。 这家伙在拖延!我心中雪亮,开封府现在既不敢得罪我,也不愿意得罪康侍郎,所以就以此为借口拖延,想来个不了了之。 不行,康侍郎这个罪魁祸首还在逍遥自在,岂可轻易绕过?只是我也清楚,就算开封府将那几个家人都抓住了,也不能奈何他。再退一步说,康侍郎最多就是把钱补足给季家,案子就算圆满了,难不成开封府还能抓他下狱?而且,这姓康的因为攀附王安石,想讨好王雱,竟然敢在我派去的人面前摆架子,这不是对我明白无误的羞辱吗?打狗还得看主人哩!咳,我可没说江越的意思……口误,口误。 这桩事情,不仅江越气呼呼的,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天底下没这么便宜的事!我想了好{炫&书&网}久,终于决定采取行动,狠狠治一下康侍郎,同时也是向那些因为我非科举出身和不出任职事官而看不起我的人发出警告,想惹我的话,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再说! 首先,我将京华报社中得力的记者叫来,开一个小会,让他们通过各种手段挖掘康侍郎的隐私,当然主要是那些见不得光的。记者只是我们内部的称呼,开封城里的老百姓们另有说法,叫做“报会先生”,意思是说他们这批人是专门搜罗、编述故事的。 这些人头脑都颇为灵活,立刻定下了搜集范围,如那些他老头子有没有不孝敬父母长辈、垂涎晚辈女子扒灰、考试升职舞弊弄假、贪污挪用公款、背叛坑害朋友、虐待家仆下人等等等等,反正能把他名声搞臭的都可以。像他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又不是苏轼、欧阳修那样的坦荡君子,只要努力挖掘,不可能没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这个计划就叫做“狗仔队行动”!我心中冷笑,姓康的,你将有幸成为传媒史上第一个倒在传媒力量之下的角色。 功夫不负有心人,没过两天,大量的信息资料就放到了报社编辑部的案头上,内容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千奇百怪。我和吕周等人一起翻看,嘲笑声、斥骂声一直不断,真没想到,随便一下就挖出这么多隐秘来了,传扬出去,保管叫他身败名裂。不过我还是决定谨慎一点,继续要他们寻找康家的秘密,同时选出一些有用的资料让另外的人去核实一下,尽量避免出现无中生有的事情。 接下来的《京华快报》上就刊载了康侍郎及其两个儿子的荒淫行为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76 ,什么康侍郎在曾经对自己小儿媳非礼啦,他大儿子的老婆同外面小白脸有一腿啦,他儿子又同康侍郎自己的小妾有染啦等等,估计里面有些情况,他们家里人互相之间都不太清楚。 第二天,开封城里就传得沸沸扬扬了,几乎人尽皆知,酒楼坊巷、太学官府,只要是京华快报能够到达的地方,都有人在议论这些事情。一时之间,名不见经传的工部康侍郎名声大噪,康府外面居然都围了不少人指点,真所谓闾里街坊论短长,朝堂皆道康侍郎。当然康侍郎府内也不太平,这些事情被抖出来,家里吵骂得翻了天,据四周的邻居称,打骂声时有耳闻。 才过得两天,又爆出猛料,抖出康侍郎在工部任职期间,曾利用修建黄河堤防的机会,伙同贪污公款多达数万贯。御史台立刻作出反应,将康侍郎传去问话,第二天才从御史台放出来,不过是个停职候审的结果。这家伙还有些气味相投的同伙,兔死狐悲,而且他是王雱那边的人,把他加以惩治会让变法派脸上无光,自然要保上一保。 接着,下一期的京华快报又给爆出一条新闻,前年康侍郎在为亡父守孝期间到烟花之地鬼混,这一下更是击中了他的要害,宋代是宣扬以孝道治天下的,康侍郎不尊孝道这种事情大伤朝廷脸面,不仅皇帝对于这种事情深恶痛绝,王安石也绝容不下他。知道的人都想得到,加上其它的罪名,这家伙虽不至于被砍头,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政治生涯更是玩完了。 《京华快报》的老板是谁,开封城里的人都明白,现在我碰到的那些官吏权贵,都不由自主地显露出敬畏之色。 第一次,我感到了利用人言所产生出来的巨大力量,目前而言,这种非官方的力量远比经济上的力量来得明显,也让我真正拥有了和官场对手斗争的武器。嘿嘿,看那些家伙还敢不敢轻视我,胡思乱想着,不禁有些飘飘然了。 第八十七章凌波飞鹄 开封城顺天门外,有一处绝佳游览之地,便是金明池和琼林苑了,池水水面广阔,周围九里多,四处或聚或散的建有长廊、高台、画阁,树木参差掩映,宛如图画。 此刻我正坐在金明池畔的重廊围栏上,手提一壶“雪醅”美酒,喝一口,唱一句曲子,心情极佳。 这酒确实好喝,喝得都令我上瘾了,秦依依似乎也知道,便派人送来六坛。我都珍藏在自家酒窖内,平日里自己稍稍喝几口,只有这等时候,才舍得带上一壶来助兴。 远处湖面上许多彩舟穿梭飘荡,更有无数各色风筝在金明池上空飞舞,十分热闹,当中一艘由十六名使女划桨的,上面乘坐着叶筠妍、明毓郡主、薛莲、如霞、胭红等人。若不是这湖上风筝竞飞的活动只能由女子参与,我们这些大老爷们也一定会上去疯玩一把,也不知道这臭规矩是何人所定,明显的重女轻男。 令我开心的原因不少,其一是皇帝终于采用了我的一项建议,就是全力发行纸钞代替铜铁钱币,并且取消了以前按界兑换纸钞的规定,使纸钞可以随时随地的在全国流通。并且准备设置钞务府,专事钱钞的兑换、印刷、发行等事务,隶属三司使。能做到这一点,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写奏折,又费了很多口舌得到了一部分大臣的支持,新任国师庄元贞也起了很大作用。 其二就是我们的叶氏银行开张还没多久,储蓄额竟然已经达到了二百七十四万贯,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这样新鲜的事物,即便是我全力在报纸上做广告,人们接受它也需要一定时间。照我原来的估计,头一个月能够到三四百万就很不错啦,没想到如此顺利。 “你那壶雪醅少喝几口,有福要大家享,别以为我们都不知道这酒的来历,你要一个人喝光了,少时叶姑娘面上不好看可别怪我们!”张琮见我连喝了几杯,心有不甘,威胁道。 吕周现在是坚决不和我在这些“小事”上计较了,他现在恨不能搬到我府中居住才好,这样才方便天天亲近薛莲,因而对我特别奉承。再加上黄庭坚有事回乡,贺铸外出公干,所以张琮所说的“我们”,实际上只有他一个人罢了。 “可惜子晰未见到三月初一的盛景,诸路水军竞相操演,帝驾躬临,盛况空前。开封城里的官宦贵家也都要各自作彩船泛于湖上,竞奇斗艳,士庶人等都可以游览品评。而且,那一月也是城内众人踏青游嬉之时,泛舟垂钓,曲戏杂耍,车马每日不下万数,直至四月初八闭池,这才散去。这等秋日风筝竞飞之戏,只能算是小热闹而已。”吕周见我对这些活动非常感兴趣,在一旁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么热闹?可惜啊可惜,三月至四月那段时间我似乎才到开封城呢,正埋头于玻璃坊的创建,丧失了一次大饱眼福的机会。 忽然湖面上骚乱起来,只见一艘大船快速穿行,将其他彩船逼迫得慌乱不已,态度颇为张扬。我站起来仔细看过去,发现那船有桅无帆,也没有船桨,不知是如何在水面行动的。等它靠得近了些,这才发现,在这条船船舷两侧各自均匀分布有六个木制的叶轮,正哗哗地击水前行。 这就是车船!我立刻想了起来,后来洞庭湖上杨幺义军赖以纵横水泽的车船就应该是这样的吧?我发现了新大陆,目不转睛地打量着这艘船。 那艘车船又弯回来,贴着湖岸行驶,惹得岸上诸人纷纷赞叹。 我忽然发现船头上站着的几个人颇为熟悉,定睛一看,首先认出的竟然是石炅这小子,边上站着的是王雱和曹睿,还有几个衣着锦绣的年轻公子。石炅正斜对着王雱,指手画脚地在说些什么,态度颇为殷勤,只见那王雱也是连连点头,笑逐颜开。 好{炫&书&网}久没见到王雱了,听说他已经被皇帝任命为龙图阁直阁、翰林编修,乍一见面,心中颇有感慨,到底人家是科举出生的人啊。 船首大旗上绣着“靖乡侯府”的大字,看来,这艘船是石炅那小子的了。怪事,那小子也对这等新鲜玩意感兴趣? 车船靠近我们这边,缓缓地停了下来,显然,王雱和石炅他们也都看到了我这几个人。王雱高高站在船头,拱手道:“原来是端木公子,想不到今日公子也有雅兴来金明池游玩,幸会幸会!” 我也回了一礼,笑道:“王公子也是雅兴不小,这船是公子命人所建?”听到这么问,石炅哼了一声不做回答,王雱却答道:“此舟是靖乡侯所有。小可今日与诸友游乐,见此舟颇为新奇,制作精巧,所以特地乘坐一回。” 石炅说道:“此舟名字称为‘凌波飞鹄’,乃是依照一名巧匠进献密图所制,行驶时无需风帆,亦不依靠桨力,无论顺水逆水,皆可行走如飞。即便你在海外多年,也未见过这等上国奇物吧?” “不就是车船吗?什么‘凌波飞鹄’的,说得这么神秘干嘛?”我哈哈大笑道。 大家都惊奇地望向我,船上有人不禁问道:“原来端木公子见过这种船?莫非此舟海外亦有?” 我回答道:“此舟本是中原巧匠所发明,海外自然没有,在下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却早已听说过这种船,其中结构原理在下也略知一二,不过是依靠踏轮带动舟外轮桨击水前进而已,与乡野旱时用以汲水的水车轮有异曲同工之妙。”左右众人本来都捉摸不明,听了都点头道:“原来如此,听公子解说,(炫)恍(书)然(网)开悟。” 王雱微微笑道:“端木公子记忆有误,此舟乃是前唐荆南节度使李皋所创制,只是后来不为人所知而已,靖乡侯将其制成,也是极其难得。”记忆有误,有误个鬼啊!我心里骂道,你小子书读得多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这么一说,石炅当然是更得意了,说道:“原来端木公子也不过是听说而已,此舟虽有粗略图纸,但是制作起来难点甚多,本候也花了许多精神才制成。” 我嘿嘿一笑道:“那倒也是,俗谚道:看花容易绣花难么。不过这种船限于人力,只可在江湖中短途行驶所用,论其功效,实还不如风帆船舶。” 王雱忽然笑道:“端木公子原来亦不多想。侯爷只需在这船上挂上风帆,有风张帆,无风踏轮,不就可以取齐两利?”许多人都赞道:“王公子果然高明!”曹睿也连连点头道:“如果挂帆兼踏轮,行驶速度将比寻常船舶要快上许多,用作水师舰船也极好。” 王雱哈哈笑道:“中敏兄此言极是!皇上正欲整顿水师,打造新型舰船,中敏兄这个建议小弟定会转呈皇上,皇上必然欣悦。” 皇帝准备整顿水师?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小子不愧有个做宰相的老爸,消息就是灵通。 “依照雍定侯所献妙策,这凌波飞鹄就更加名副其实了,往来如飞,轻灵若鹄,天下再不可能有这般迅捷的船只!”有人大声赞道。我冷笑道:“这就算往来如飞了?孤陋寡闻,比这快得多的船多得很,你们只不过是没有见过而已!”他们都将信将疑,有人问道:“难道还有比这凌波飞鹄更快的船?此舟已有穷人力之势,再多增叶轮,也快不了多少了。” 笨蛋,光加叶轮当然是起不了大作用了,车船叶轮效率低下,加上风帆也不可能有太多改进,这船再怎么快,能有六七节的航速就算顶破天了。当然,在这种风帆时代能有这么3u.快的航速也很恐怖,只不过我下意识的拿它来和其他动力的船只比较,所以觉得不以为然。 如曹睿所说的在车船上加装风帆,的确是让车船使用灵活性有了提高,用作军船也未尝不可,只是也没什么本质上的改进。车船虽然出现两百年了,但一直未成气候,因为船舶运输讲究的是效率,车船本身的载运量太小,经济性上大不如帆船。如果将车船造大,人力踏动的桨轮动力有限,结果只能增加更多的人手和桨轮,反而是得不偿失。正因为人力脚踏桨轮的种种弊端,所以车船才无法代替风帆船的地位,直至蒸汽动力的船舶出现。 石炅见我对他的“创新”不以为然,也冷笑道:“既然端木大人觉得本侯的凌波飞鹄不值一提,那么也拿出一两艘可以称得上往来如飞的船只,让我等开开眼界如何?”我懒洋洋地回答道:“做一条船又不是一两个时辰就可以做得出来的,你急什么?侯爷只管放心,来日方长,我总会让你看到什么才可以被称作往来如飞的!” “空口白言!”石炅喝道:“大话谁不会说?我却是不信,世上还能有比这张帆踏轮的凌波飞鹄更快的?既然你拿不出来,就不要在这里说大话了!” 我哈哈笑道:“原来石侯爷没见过的就断言不可信,难道不知道其生也有涯,其知也无涯这句话?世间万物你没见过的多多了,墨子上说公输子削木为鸟,成而飞之,三日不下,汉末诸葛武侯作木牛流马,用以运载军粮器物,这些侯爷都未曾见过罢,难道都可以说先人撒谎,都是不存在的?” 来这里这么久了,我对中国古代读书人迷信书籍的观念颇有了解,这些都是经史上记得明明白白的,大家也都相信,没有人敢怀疑其真伪。要说我自己,倒是不相信,只是听说过木牛流马其实就是独轮车而已。 这番话说得石炅哑口无言,旁边的人也都找不出理由来反驳我,王雱微笑道:“端木公子说得也有道理,既然如此,待皇上下旨修造战舰之时,端木公子也可以将所建飞舟献上,与靖乡侯之凌波飞鹄一较高下,胜者定能得到皇上的首肯。我等就等着看端木公子的飞舟如何?”那些人都笑了。 比试吗?那我肯定是赢定了,只是不知道皇帝什么时候开始造船计划啊?来不来得及?不过不要紧,就算蒸汽机赶不上使用,我只须使用齿轮组和螺旋桨,速度就可以超过你。当下笑道:“如此也好,既能报效皇上,也能让鼠目寸光之辈住口,那就一言为定了!” 石炅见好不容易有了台阶下,赶紧一摆手,又让车船启动行驶,继续围着湖岸兜风绕圈,沿途引起人们欢呼阵阵。我冷眼相看,心道:这么招摇卖弄很得意是吧?不过是偶尔露个风头而已,要比新玩意,离我还差得远呢。 不知不觉间到了下午,众女虽然玩兴不减,但是都已经筋疲力尽了,只得打道回府。数辆新式马车行进在其他马车轿子的行列中,确实是非常打眼,都可以听到路人在纷纷议论:“瞧,这些式样新奇的马车就是端木大夫家的!” 但是这样的赞叹已经不能让我高兴了,王雱等人站在车船上趾高气扬的一幕让我极不舒服,也难怪,一般都是只有我在这些新思巧制上让人羡慕的啊。 这些时间以来,我已经习惯于被别人称赞,也习惯于所有的新奇事物都由我一个人来创造,所以才这般失落。 一艘车船有什么了不起嘛,不也是照着别人的构思来做的?等以后我做条蒸汽动力船舶甚至是电动的热气球飞艇,让你们开开眼界! 心中正乱想,忽然马车停下了,只听到前面人声轰然,十分热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马车夫说道:“大人,前边路途被阻了,小的前去看看。” 我和张琮推开车门,站在踏板上往前方看去,这才注意到,我们已经到了内城的郑门附近。被阻的人群和车马还真不少,乱哄哄的,但都又往城门处挤去,仿佛在看什么热闹。城门道路两边,肃立着乘坐高头大马的御林军士卒,衣甲鲜明,旌旗飘展,颇为威武。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们几个都面面相觑,只见马车夫跑回来说道:“大人,辽国派人前来赠送大批礼物给皇帝,马上就要到郑门了,前方道路被封,听说来了好多人啊!” 原来如此,倒很像我们那个年代来了外宾或者中央首长,交警封路、巡警查防的气派呢,我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77 敦促车夫将马车靠近些,我们好看看热闹。 喧闹了一阵,远处闷雷般的马蹄声传来,众人都叫道:“快看!来了,来了!”我们举目望去,只见那人马来得甚为迅捷,转眼就逼近了城门。 当头的是三匹骏马,马上人物衣饰,以及骏马的鞍辔缰索都与身后其他骑兵不同,很显然是率领这些骑兵的军官了。中间那名军官身材高大远超旁人,身上盔甲金光闪闪,加上赤红的皮裘和斗篷,估计是率领这些契丹人的将军。 后面那些契丹骑兵每五人排成一列,前后分为两部,一共四十列,个个跨下马匹都是清一色的雪白,异常神骏,举蹄落蹄都是一般的齐整。马上的骑士们也是剽悍威猛,全身皮裘银甲,弓强刀利,行进间人马如一,显得训练极为有素。 不要多少时间,这些辽国人就穿过郑门往皇城而去,我们都往后面看,却没见什么“大批礼物”的影子。“怪事!就是两百个人而已,什么大批礼物?”我略感奇怪,自言自语道。 忽听到身旁一个粗洪嗓音回答道:“端木公子有所不知,我国送礼物来的队伍还在城外驻扎,进来的只是进贡专使萧远图将军和他的卫队。”闻声便知其人,我一回头,果然是那输给我王右军真迹的契丹大牧场主斛金赤。 “萧远图?这名字倒像是汉人的名字,是萧皇后族中之人么?”我问道。斛金赤点点头道:“正是,萧远图将军官拜御帐亲军都部署司将军、南京侍卫亲军马军指挥使,武艺超群,是我大辽军中数得着的英雄好汉!” 这么长的军衔?不过现在我也习惯了,古人的名衔就是长,就像我,那名刺上也写着“龙图阁直阁银青光禄大夫检校礼仪院郎中食邑六百户”。检校礼仪院郎中是上次出现那两个法兰西骗子后皇帝给我的兼差,也就是怕以后再碰到什么西方来的骗子啦,让我做个顾问。而那号称食邑六百户则根本不知道在哪里,反正除了那些元老重臣会给真正的封邑以外,这东西大都是虚的,朝廷会按照这个待遇给我一定俸禄就是了。 其实我对朝廷发不发钱倒不感兴趣,实在是很关心我那个食邑在何处,就算是让我出钱养着也行啊,只是知道惯例如此,也不好追根究底。 “不知道你们大辽给我朝皇帝送来什么礼物?斛金先生知否?”我问道。辽国领土是在塞外东北么,大概就是人参、鹿茸、貂皮之类的东西了,早听说塞外三宝“人参、貂皮、乌拉草”,乌拉草还是不好意思拿出手的,我想。斛金赤笑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据说除了大宗塞北特产以外,还有极北所产不知名的珍禽异兽。” 听到这个,我哈哈笑道:“那么我可要做好准备了,皇上一定会找我去看看的,我端木直阁见多识广,什么地方没去过?什么稀奇没见过?” “哦?”斛金赤看到我这般夸口,露出一副将信将疑的表情来。 第八十八章极北奇珍 我知道我那个预言是绝对错不了的,碰上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物事,皇帝岂有不想起我这个“无所不知”的龙图阁直阁的道理? 回家以后家人送来一封信件,是杨汉平寄过来的。信上写得极为详细,他和我派去的人一抵明州,就立刻着手建立南洋商行,开始建造巨型船舶,工作现在颇为顺利。 看完信之后,我又看了我遣去随同前往的卢琤捎回来的家信。卢琤是我从玻璃坊中提拔上来的得力青年人,兼之出身渔户,算是知道点水性的,所以让他做了那几个人的头领,正式称谓是南洋商行的财务协理。卢琤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将情况发展仔细写成报告传过来,这是正式的业务汇报,我看了一下,信中内容和杨汉平所言基本无误。 接着,我将卢琤信件的最后一张信纸反铺在桌面上,取出一个小瓷罐,用一只毛笔在罐中蘸水轻轻在纸面刷过,渐渐的便看到淡蓝色字迹显出。这是我教给卢琤的方法,倒是很简单,他只需用少许麦芽粉溶成类似于清水一般,用溶液在白纸上写字,而我收到后用自己浸制的碱水刷上,就可以看到字迹。 这是最简单的隐形墨水制作和使用方法,但当卢琤刚知道写字办法的时候,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几乎要把我视作神人了。要是有电话就好了,没有电话用电报也可以啊,这样互相联络交流就便捷得多了,我看完信,伸了个懒腰想到。 说起来有些对不住杨汉平,只是他为人虽然极好,但终归接触时间不长,也不知道到底可靠不可靠,所以我才想出这等办法来进行监控。我有些自嘲,可惜我不是什么朝廷要员,不然按照cia、kgb之类的建立一个情报机构也好玩。从历史上看,中国历朝对外情报工作都不太出色,似乎只有汉朝在对匈奴作战时还算可以。 念头又转回电话电报上来,电话是怎样制作的我不清楚,但电报的原理却并不复杂,以目前的技术基础,认真研究一段时间应该可以办到。电源可以用简易的手摇发电机来提供,甚至可以使用水力或者风力发电,而发电机的制造并不复杂。在我的工程院里,已经在开始制造一台水力发电机了,虽然很粗糙,只能发出直流电,估计也不太好用,但怎么说也是电气化的开端啊。 当然,这些东西就如同蒸汽机一样,都不可能在这几个月内实现,所以,眼下还是安心使用那些原始手段来工作罢。 半夜朦胧中我建造了一艘巨大的蒸汽动力战舰,密密分布铆钉的钢铁船壳,乌亮的铁甲炮台,当然还有神气活现站在指挥塔上的我。 “左转舵十七度,保持航向,三十节全速前进!”我兴奋得指手画脚,并且我的船也奇迹般的能够以三十节航速行使,向着一条小木船撞过去。小木船上三个人正大呼救命,正是王雱、石炅、曹睿那三个家伙,木船两侧有木浆轮拼命划水,不过却一动也不动。 铁甲舰从木船身边呼啸而过,掀起的巨大浪花顷刻将小船吞没了,我得意得哈哈大笑,却发现王雱等三人安然无恙地站到了我的船上。王雱将手指向我道:“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无非是将几百年以后的东西拿过来唬人,说到真实本事,你连石炅都不如!”旁边忽然出现两个黑衣人,将我双手扣住,喝道:“你这欺世盗名之徒,随我等去见皇帝!” 我忽然一下惊醒过来,冷汗湿透了衣裳,发了片刻呆,四下一看,自己还是好好的睡在端木大夫府的卧室内。 第二天天还早,我的预言就应验了,礼部遣人来通知我上朝,说是有辽国贡使觐见皇帝,文武百官均要前往皇宫观礼。[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3uww.] 我赶紧梳洗干净,换上紫色朝服、玉饰腰带,还有乌纱进贤冠,急匆匆地往皇宫赶。这身三品朝服还是第一次穿呢,作了大宋的官,难得上一回朝,还是不要迟到为好。 才到宫门,碰上了苏颂,他现在除了协助我制作大型望远镜以外,自己主要在研究改进计时装置。我根据近代钟表的原理,向他提到了使用钢片发条作为驱动力来带动计时器的运行,使用齿轮组来增加动力时间,并使用擒纵器来控制运转速度。老先生一听大喜过望,立刻着手具体制作,听他说,发条盒和擒纵器已经做得很精密了,主要是齿轮组还一时间达不到要求。按照苏颂的研究速度,估计要不了多久,第一只机械钟就要问世。 时间单位我们已经商议妥当,一日为十二个时辰,将原来的每个时辰八刻增加为十二刻,每一刻又分为十字,每字分为十秒,每秒分为十忽。虽然计时单位多了一些,但是这是中国自古以来的计时习惯,一下子也不可能改变,等以后根据实用情况再去做调整罢。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往宫里走,还没到专门举行重大朝仪的大庆殿,就看到今天气氛不同寻常,殿廷仪仗林立,大小官员都已经整齐排列就位了。殿上还有不少衣着华丽的辽国人,耶律延峰和以前所见过的辽国使臣都在其中,看起来,开封城中凡排得上号的辽国官员贵戚都来了。 殿前广场上摆放着一堆堆礼物,有两个巨大的被黑布蒙着的方形物体尤其引人注目,四周都是那两百名辽使萧远图的卫队把守。他们布列成长阵,犹如铜浇铁铸一般,虽然人少,气势却丝毫不逊于在场的千余名禁卫军。 我们站立了一会,忽然礼乐声大作,在大殿下面等候多时的辽国贡使萧远图和副手步行上大庆殿。我仔细观察,发现辽国贡使行的是半跪礼,双手搭放在右肩上,和西方人置手掌于胸前的半跪礼不太相同,很有特点。 不禁想起后世清乾隆帝因为英国使臣不肯行三跪九叩大礼而不与接纳的故事来,很显然,宋人既不那么强调君臣大礼,也要现实得多。当然,宋朝军事实力不如辽国,那是明摆的事情,而懵懵然的大清朝丝毫不了解那个远隔万里的大英帝国,还自以为是地沉浸于天朝上国的迷梦中。 辽国副使开始宣读礼单,那些礼物便随着颂念声一件件抬上殿来,让皇帝和群臣过目。契丹人送来的礼物着实不少,一如我之所料,主要是人参、珍珠、貂皮、鹿茸、熊掌等北地特产,念到最后,礼单上写着“极北所产奇兽三头,供大宋皇帝陛下赏玩”的话。 奇兽三头?而且都没有通报名称,究竟是什么?殿上殿下的目光都落到了广场中的两个黑布罩得严严实实的物体上。 萧远图一挥手,四名契丹武士立刻上前拉住黑布的两个角,一齐用力,那黑布就滑落地面,露出一只粗木构造、铁条加固的大囚笼来。 猛然间一声巨吼,囚笼被里面的奇兽撞击得摇摇晃晃,砰然作响,似乎即将要脱困而出,众人都吓得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我运足目力看去,只见里面一团雪白的皮毛,形象体态,是绝对的大型食肉猛兽,这样的猛兽地球上再没第二种了,乃北极熊是也! 看到猛兽发怒,两名驯兽师打扮的契丹人上前,用一根长长的木棍往囚笼内捅,便听到几声低沉的吼叫,笼中野兽安静了些。 “白熊!原来是白熊!”许多人都看清楚了,纷纷叫道。 皇帝微微笑道:“大辽国主不远千里送来白熊,朕深感其诚,只是我朝虽然物产有限,这等白熊倒也不难寻觅,皇宫禁苑之内便有几头。”有不少大臣也笑道:“辽国人没见识,白熊我们中原多的是,他们倒当做什么珍奇送来了。” 萧远图却只是冷笑,等众人说完,便说道:“某家一介武夫,原来听说大宋境内读书人多,敬仰得很,不料今日一见,也没觉得有什么有见识的。”王安石本来只是抚须微笑,听了这话,便摆手叫群臣安静下来,问道:“尊使这般说法,是指此白熊非我大宋境内所见之白熊?”他这一说,大家立刻又仔细观察起囚笼内的白色猛兽来,细心些的,便立刻发现了这头白熊的奇异之处。 萧远图哈哈大笑道:“说得正是!想你们这些宋人也没去过极北之地的,哪能见过这种奇兽?” 既然这家伙这么嚣张,我也懒得等到皇帝点名了,自己从队列中走出,指着囚笼道:“此熊生长于极北海洋之中,活跃于浮冰雪原之上,善泅水,不畏寒,掘雪地为窟育仔,是不是?” 大家都把目光看向我,萧远图也上下打量我一会,不由点头道:“你不错,居然一下就说清楚了,你是何人?” 我施礼道:“下官乃是大宋龙图阁直阁、银青光禄大夫、检校礼仪院郎中端木秀,你说本朝没有去过极北之地的,令尊使失望的是,下官倒是曾经去过。”“怎么可能,极北之地连我们契丹人听说过的都少,你这南朝人怎么会去过?”我含笑不语,给他来个高深莫测的姿态,我去没去你别管,反正知道的比你多就是了。 萧远图又说道:“认出这一头奇兽没什么,你或许只是恰好听说过而已,还有两头奇兽,你如果说得出来历,本使这才真的相信你!” 你相不相信我没关系啊,我又不和你做生意,我笑道:“尊使只管将那两头奇兽现出来让众人观看,知道与否,一望便可确定。”心想对于我这个素来喜爱自然生物的人来说,你就算是弄些恐龙来,我也能认得出几个。再说了,辽国在北地,那里的生物再怎么奇异也就那些种类,如果是什么非洲、南美来的,可能还不认识。 第二个木笼的黑布被撤去,出乎意料的是,出现在人们面前的却是两头颇可爱的动物,远不是我刚才所想的什么奇怪动物。这两个小家伙倒是很好认,我一看就猜个八九不离十,心中不急,旁边的人却更加惊奇了。因为北极熊至少还有些像熊,而这两头奇兽的模样,估计是众人从未见过的,议论纷纷。 囚笼边上的契丹人敲了敲笼子,只听到那两只动物鸣叫了两声,颇为洪亮。 面对如此奇异的奇兽,大家都开始搜肠刮肚地回忆所学知识,包括王安石、苏轼等人也是如此,好一阵,大殿里鸦雀无声。我暂时懒得说话,也不知道海豹在九百年前怎么称呼,世上能人异士很多,说不定,这朝廷之中有人认得出来亦未可知。 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王雱忽然说道:“微臣记得,在山海经中大荒东经有记:东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黄帝得之,以其皮为鼓,橛以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诸君请看此兽形态,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正类似于山海经中记载,想来便是这种上古神兽了。” 他这么一说,群臣中有不少点头称是,更有人(炫)恍(书)然(网)大悟般大声赞道:“王元泽果然不愧是相公公子,经书通博,真是难能可贵!”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78 什么夔啊?上古神兽都扯出来了,这两个小家伙明明不是海狮就是海豹,居然被他说得这么玄乎。山海经我也读过,稀奇古怪的想法也有,但还真没他那么丰富的联想力。当然这也不能怪他,这些文人士子书是读了不少,但在这个讯息闭塞的年代,又怎么能够知道万里之外的奇风异俗?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从经典古籍中去寻求答案了。 最让人难受的,就是那帮拍马屁的家伙特别恶心,想讨好大权在握的王安石,连他儿子的马匹都拍上了。有什么了不起,我书虽然读得少,但见识远过于你,不服么? “什么夔不夔的?样子倒有些像你说的那种,不过,这种奇兽并不是出自东海,也没有七千里那般远,更没有什么流波山!”萧远图听到耶律延峰的解说,这才弄明白王雱说的意思,当下反驳道:“此兽是我国皇帝陛下从北方一处大湖捕来,视为奇珍,特地送来给宋朝皇帝赏玩的。” 萧将军之言深得吾心,我心里夸他一句,毕竟是一个立场上的同僚,对王雱质疑的话我不能说,由契丹人来说是最好不过了。 不过他说什么大湖,难道不是从北冰洋捕来的?海豹或者海狮都是海洋哺乳生物,怎么会出现在湖泊中呢?我有些疑惑,拼命回想以前的知识。 萧远图看到众人都不说话,又看见我也在沉思,更加得意,说道:“那大湖水面辽阔,深广可比海洋,湖中岛屿上有不少这种奇兽,四周猎户偶尔上去捕杀,用来剥皮熬油取肉。只是没想到,原来这就是你们宋人的什么上古神兽,哈哈!真没想到!”这话说得颇为无礼,上下有不少人都立刻向他投去不满的眼光。 难道是他们故意乱说?不会呀,萧远图应该不会在海豹的出产地上做文章骗人,他所说的我感到有些印象。北方的大湖?我的头脑中立刻显出一幅世界地图来,辽国北方的大湖?应该是说的蒙古高原北方的大湖了,莫非是贝加尔湖? 我脑袋中陡然灵光一现,记得原来学地理知道的,贝加尔湖不是有一种淡水海豹吗?就是它了!我立刻哈哈大笑道:“下官没猜错的话,尊使所说的北方大湖,那不就是汉朝苏武牧羊的地方?我朝典籍也把那里叫做北海的。” 萧远图这下惊异更甚,一时间几乎说不话来,半晌才说道:“端木大人果然见闻渊博,你说得不错,那大湖就是当年匈奴单于让汉臣苏武牧羊的地方,前年我国皇帝陛下征讨斡朗改人,就是到此湖北端止兵。” 我笑道:“这就对了,此兽我们称呼为海豹,以鱼虾为食,主要是分布于极寒冷的海洋冰山中,喜爱群居,数量众多。世间各地,除北海以外,再没有第二个湖泊中出产这种奇兽。”几个知情的辽国人,都点头称是。 看到我这么一解说,辽人都心服口服的样子,殿上群臣都纷纷松了口气,气氛立时活跃了些。王安石目光炯炯,对我说道:“端木直阁见闻广博,号称我朝第一人,果然是名不虚传,老夫也自愧不如。”听到他这么直接的夸奖,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连忙施礼道:“王相过誉了,下官不谙经书,别无所长,不过是在外游历得稍多一些而已。能够以此为朝廷效力,下官自当竭诚尽智。” 见我圆满解决了辽国人出的难题,年轻的皇帝极为高兴,立刻诏令嘉奖于我,并宣布赐宴群臣来宾,尽欢尽兴。 “听人说,端木大人曾经游历过天下各国,见识广博,今天看来不是虚言。正好,某家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正和苏颂低声说话,耳旁忽然响起萧远图那洪亮的嗓音,我一转身,恰好迎上他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第八十九章契丹铁骑 有事请教?这些辽国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谦虚了?该不会是像上次耶律延峰那样吧?我微微笑道:“在下不过是以往经商时去过几个地方,说什么见识广博那可不敢当,将军的问题,在下未必有能力予以解答,让将军满意。” 萧远图却似乎不打算放弃,说道:“你既然连常人难以履足的极北之地都去过,还能有什么地方到不了?某家只请教一个问题,我大辽之国力,在大人所历各国看来,是大是小?” 竟然是这么一个问题?嘿嘿,这萧远图有意思,他居然也关心自己国家在国际上的地位?我忽然觉得对这个人要另眼相看了,枉我在宋朝呆了这么久,也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我想了想,说道:“若以疆域来看,辽国东起冰海,西抵流沙,南越长城,北绝大漠,天下诸国,没有可与辽国相比的。”一干契丹人听我这么说,都不禁点头显出自豪的笑容。 “若论军力,辽国数十万铁骑兵精马壮,纵横塞外,天下未有可比肩者。”听了这些,辽人自然是更加高兴,殿上其他人也都望向我,不明白我说辽国这么多好话做什么。 我接着说道:“若以文章教化、商贸交通、医药诊疗、技能工艺比较,则非我大宋莫属,辽国不能算第一了。”那些辽国人听到这里,一下子也不能否认,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听到萧远图冷笑道:“那些东西对国力有什么用处?能替你打仗杀敌吗?敌人钢刀砍来,能替你抵挡吗?” 我笑道:“上兵划谋!谋者,并非只有火攻水淹、施计设陷才可称作为谋,那只不过是兵谋,也叫作下谋。文章教化、商贸交通、医药诊疗、技能工艺等等,谓之国谋,也可以叫做上谋,不战而胜,讲究的就是国谋。” 萧远图哈哈狂笑道:“真新鲜!真新鲜!就算你们有什么国谋,某家倒是只看到残兵败将、断墙破壁,又有什么用?” “急什么?hughsbesthughst!”我淡淡说道,周围的人都没有听懂,萧远图更是摸不着头脑,问道:“这是什么话?”“这是西人的一句谚语,意思是说:谁笑到最后,谁笑得最好!”我也依样画葫芦的哈哈大笑。 他们都还在念念叨叨,拼命对照这两句话的时候,内侍传诏,宴饮就在大庆殿中举行。不多时,流水一般穿梭的宫女和内侍们便将大殿上下布置整齐,众人纷纷按序就座,契丹人也都坐到了他们那边。 碰上这种让我出风头的事,席间我自然成了公众人物,不仅群臣敬酒,皇帝也连赐三杯,颇显恩宠。 耶律延峰端着酒杯走到我桌前,举起来说道:“端木大人今天可是出足了风头,这博闻广记的名头,恐怕大宋境内是难有人可与你比较了。刚才王相赞你博闻第一,那绝对是当之无愧,小王敬你一杯!”他身份不同,本来就较为引人注目,这番话说得又大声,左右不少人便都听得清楚。 他这话一出口,立刻便有些目光变得异样起来,其中必定有王雱,我想。这小子平素就心高气盛,恃才傲物,刚才好不容易从山海经上面找段文字,原以为可以出出风头,却被我抢了去,现在又连续听到人赞我博闻第一,怎么可能甘心? 我暗自凛然,也举杯道:“我大宋人才济济,各有所长,下官不过是多去过几个偏僻地方,多听了几件希奇事情而已,若论博闻广记,那是远远不够的。况且定国安邦,修身治学,依靠的是文章学问,下官这种道听途说的东西也是派不上大用处的。” 忽然觉得两道锐利目光射过来,我微一留神,便发现正是那辽国贡使萧远图。只听到他粗着嗓门说道:“这句话说得倒是不错,为国出力,认的还是行军打仗的本领,这种小聪明确实是派不上大用处。”这家伙又来了,我也懒得搭理他,只是自顾自的和旁人打招呼。 耶律延峰等人讨了个没趣,只得退回到自己席上,和那旁边的辽人、宋臣喝酒说话。 “帮”的一声牙牌响起,只见数十名穿着御前禁卫军服饰的健壮少年,背后各插彩色小旗,头顶盔帽上插着雉鸡尾羽,手执色彩艳丽的木盾、木刀,排成整齐行列,从殿外入场。先是组成内外五个圆圈队形,一霎间又变舞成重重牡丹形,最后列成六簇梅花的阵型,十分好看。音乐立刻变得急促起来,每一簇梅花阵内轮流跃出两人出阵对舞,刀来盾往,如搏击之状,银光闪闪,状似十分激烈,却是翩然有序。 这舞蹈我以前看过,但没有这么大规模,叫做什么“羽林破狄舞”,破不破得了狄那是不知道,不过排演出来煞是好看。 随着出阵人数越来越多,梅花阵变成了波浪般翻滚起伏的舞阵,紧接着又上来数十名舞姬,广袖纤腰,缤纷起落,穿插在军舞阵中。殿上群臣看得兴起,都鼓掌大声叫好起来。 “哈哈!真是好玩,原来宋人的军舞排演来就只是用来跳舞耍闹的,难怪如此不堪一击,哈哈!哈哈!”萧远图突然放声大笑道。 这一下大家都变了脸色,大多低头喝酒,有些胆大的偷偷抬头去看皇帝的脸色,我也瞟了一眼,远远的,根本看不清他表情有什么变化。这契丹蛮子怎么这么喜欢多事?就算你们性格直爽,有啥说啥,也要看地方时机嘛。 却听到耶律延峰笑道:“萧将军说笑了,这些不过是殿前排演的舞蹈,酒宴之余为大家助助兴,说是军舞,不过也就是模仿些军队排演变化的模样而已。” 一名大臣也陪笑着说道:“王子说得是,陛下赏赐酒宴,就是要请诸位来使尽兴娱乐,当以婉曲花巧为宜。在此处操演行伍军事,岂不大煞风景?” 萧远图冷笑道:“既然是军舞,那么跳舞也应该有个行伍的样子,不然还不如叫一群娘儿们来跳。我们大辽国军帐中也多舞蹈,且让我们进献到宋朝皇帝陛下面前,让你们看看如何才叫军舞!”当即站起身,连击三下手掌,用契丹话大喝了一句,胖胖的辽国使臣连忙解释道:“萧将军叫五十个士卒上来,为陛下献舞。” 殿下爆响起一片吆喝,也是契丹话,霎时间听到金属甲胄铿锵撞击的声音,齐刷刷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两列五十名高大勇悍的契丹武士齐步跑上殿来。虽然这些全身甲胄的契丹人并没有带兵刃上来,殿上侍从武官们都还是捏着冷汗,握紧了手中武器。 “儿郎们,跳一段咱们契丹人的舞蹈为陛下和大人们助助兴,不认真的,军法处置!”萧远图这次倒是用宋话说了,接着又用契丹话说了一遍。 那些契丹武士轰然答应,霎那间便排列成两个各二十五人的方阵,只见这些粗豪汉子动作矫健,整齐如一,更带有豪迈不羁的气度,旁边观看的辽国诸人都鼓掌叫好。契丹武士们的舞蹈没有音乐节律伴奏,只见他们一齐跺脚踏步,靴声砰然,仿佛百十张羯鼓齐响一般。 寻常人如果穿上这身数十斤重的甲胄,连走路都费力气,他们居然还能手舞足蹈,雄赳赳地跳舞,真不简单。相比之下,刚才那些禁卫军士卒舞蹈表演,就显得太过精致纤巧了,后面还加入女子舞蹈,看是好看,却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 忽然绿云飞舞,那些契丹武士们都将肩头绿色的短披风解下,双臂张开旋转,就如同挥舞大旗似的,带动大殿中呼呼风起。契丹武士们舞到兴起,放开喉咙齐声歌唱,旁边的萧远图等契丹人也都击掌唱和,好不雄壮。恍惚之中,殿上诸人仿佛置身于漠北大草原之上,耳间朔风呼啸,身旁草海汹涌起伏。 蓦然里绿云一收,那些契丹武士们手中的披风都被绞成了一束,在他们手中挥舞得笔笔直直,犹如一根根绿色的粗棒。 只见他们阵型飞快变化,皮靴在地面上的踏响也变得缓急多端,却又变化有序。手里的披风前挥后劈,左右旋舞,好似一件件用来陷阵杀敌的武器。 突然一声暴喝,契丹武士们都跃起半空,翻身下劈,“嘭”的一声巨响,五十条披风同时击砸在地面上,砖铺地面上腾起一片薄雾般的碎屑。估计在场的人大都吸了口冷气,好生厉害,若是砸在人头顶上,即便不是一命呜呼,怕也只剩半条命了。 他们落到地面后紧接着一个翻身,面对皇帝,成垂手半跪行礼的姿势,用宋朝官话高声道:“恭祝大宋皇帝陛下千秋万载,国泰民安,万岁万岁万万岁!”话虽然说得不甚标准,但是气势恢宏,令人精神一振。 只听到皇帝平静的声音传来:“汝等心意可嘉,赏每人锦绢一匹,银十两。”萧远图等立刻行礼道:“谢大宋皇帝陛下赏赐!”当中也有用契丹话说的,不过我估计是说给那些契丹武士听,只见他们又用官话喊道:“谢大宋皇帝陛下赏赐!”,看来是早先训练好了的。 行礼完毕,契丹武士们又分成两列齐步下殿,依然是齐刷刷的脚步声,在旁人看来,恐怕威势更胜刚才。 虽然契丹武士们的舞蹈很让大家开了眼界,但是心里都惴惴不安,很明显,刚才禁卫军的表演太过纤巧,不如契丹人的表演。皇帝面上无光,下面有牵涉的官员们哪里还能安得下心喝酒?恐怕都在寻思着怎么找替罪羊了。 不过官员们还是会想补救措施,接下来的是教坊正乐大舞表演,这是宣扬文治教化的音乐舞蹈,舒缓端庄,刚好和方才契丹人以及羽林军的舞蹈成对比。说心里话,这种歌舞表演我是一直不太喜欢的,但是现场群臣都端坐肃然,气氛严谨,我也只好装模作样。 还真没想到,那萧远图不只是个赳赳武夫,居然还有做艺术编导的资质,看到他那副满面虬须的面相,我越想越有意思。辽人是有备而来的,从所贡北地奇兽到刚才的武士群舞,件件事情都妄图踩在宋人头上,皇帝心知肚明,只是暂时发作不得。不过负责这些接待事物的官员估计要倒些霉,筹划不足,应变不当的罪名肯定少不了。 反正这些事情于我无关,我该出的力也出了,这些官僚们自己办事没头脑,也确实是应当受罚。 宋朝在历史上以冗官著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79 称,我混了这么久,早就是见识到了的,说不定皇帝深感其弊之后,下决心来个中央机构精简改革也说不定。听一些消息灵通的保守派大臣说,在我上次建议下准备设立的钞务府,皇帝的意思,是准备让我做头儿。不过,因为这个钞务府并不只是负责印制、发行钱钞,还带有部分中央银行的性质,变法派也很注意这个职位,怕是有场激烈交锋。 对于这些官场争斗,我极为厌烦,若不是不想让这个机构脱离当初建立它的初衷,那我真的不愿遗掺和进去。 宋朝虽然文人多,平均教育水平高,但是数十年党争也没造就出两个政党来,反倒是把官场弄得更加黑暗。如果我组织个什么政党,不知道会怎么样,会不会被作为非法组织处理掉呢? 突然殿上热闹起来了,我收住天马行空的思维看去,原来是几个宋将和萧远图争执起来,大概都喝了些酒,也就没那么顾忌了。争论的原因似乎是关于一场宋辽边境冲突的,规模不大,焦点也不在谁对谁错上,而是关于当时谁的战术运用是否正确,到底武将不是文臣。 “你们说了那么多计策有什么用?当时我大辽铁骑一冲,你们的什么阵就垮了,只有一条计策有用,那就是走为上!哈哈!”最后听到萧远图大声笑道,几个宋将似乎也无话可说了,花样再多也是白搭,毕竟事实上是吃了亏嘛。 只听到王雱在一旁说道:“辽国铁骑有何可夸口之处?下官曾经听说,当年有位大人领军作战之时,曾以少胜多,用步兵大败突厥人的精锐骑兵。”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萧远图自然不信,叫道:“胡说!骑兵哪有不敌步兵的道理?天底下哪有这么勇猛的兵将?你说的又是什么先朝古人吧?” 这小子是存心给我添乱子啊,我心中暗暗骂了王雱十几遍,连王安石都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株连”。 王雱笑道:“先朝名将自是不用说了,我说的这位大人此刻就在这殿上!”众人显得更为惊讶起来,纷纷问道:“王公子所言何人?难道是我朝大将,怎么没有听闻过?”萧远图更是急不可耐,连声催问道:“是谁?你说的那个人是谁?”不过里面也有几个是听说过的,都把目光朝我看过来。 任众人胡乱猜测或者是满腹狐疑地望着,我对他们来个不理不睬,直到耶律延峰的声音说道:“王公子说得不错,此事是我亲耳听闻,能以步卒大破突厥骑兵的就是端木大人!” 这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不仅左右的大臣将军们都看向我,连远远在龙座上的皇帝都把目光落到我身上了,我一咬牙,硬着头皮站起来说道:“王子说得不错,不过那已经是在下当年在西人军队中的往事了,时过境迁,也实在不值一提。” 不行,这段“历史”我得慢慢加以改造,让它渐渐的模糊,以免到了后世不好交代。 萧远图瞪着双眼看了我半晌,说道:“不可能!我萧远图十三岁打仗,带兵三十年,从没见过可以打败骑兵的步卒!”我想你这就孤陋寡闻了,当年岳飞在大败金兵铁浮图的时候,就是用的步兵主力,唔,不是当年,这是以后的事情了。 猛然想到,如果岳家军对付的不是铁浮图那样的铁甲重骑兵,而是像蒙古人、契丹人这样以弓箭为主的高机动性骑兵,扎麻刀砍不到敌人的马脚,恐怕没这么容易取胜罢?当然,有什么样的防御办法,就会产生什么样的攻击手段,到了那个时候,能压制对手的武器战术也就会应运而生。 “萧将军不相信,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时光不可逆转,我也没办法让萧将军回到当年去看上一看。”我微微笑着说道。 萧远图依然是满脸的不相信,说道:“既然你如此英雄了得,我们便来比试比试,你若胜得了我,我便相信!”我还没做表示,边上辽国人急忙拉住他,在他耳边一顿叽里咕噜的说话,用的都是契丹语。 不过从他们脸色来看,我也猜得出他们在向萧远图说什么,估计是说:“你傻啦,这家伙一下子就将大辽高手喀颜则拉大师击毙,你向他挑战,岂不是白白送命?” 我笑道:“萧将军想要和在下切磋,那也未尚不可,只是刀枪无眼……”萧远图赶忙道:“我想要领教的是你以步卒破骑兵的本领,不是我们两个人弄枪舞棒,你敢是不敢?” 这不是更荒唐么?我哈哈笑道:“萧将军说笑了,以步卒破骑兵讲究的是阵法组合、兵种配置,我们区区二人,如何进行比试?如果是进行沙盘推演,倒是可以一试。” 这回轮到他傻眼了,问道:“什么是沙盘推演?” 第九十章英豪血性 我发现我似乎总难以彻底改掉这个脱口而出的毛病,不过还好,就算我新名词漫天价乱飞,这个时代的人也听不明白,最多是以为我从“海外”带回来的习惯。 “沙盘推演,哈哈,就是对阵双方用言语来描述作战行动,谁能够将对方说得哑口无言了,谁就算赢,这就叫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本来想解说给萧远图听,但是转念一想,这也算是一项军事成就,没必要让宋朝目前最强的敌人知道,便顺口胡诌了几句。 唔,我可要记得向皇帝提个建议,将宋辽边境、宋夏边境的地形做成大型沙盘,这样也有助于朝廷决策层对边境局势的直观把握。由此可进一步发展,对全国范围进行详细的地理勘测,绘制更为精确的地图。 萧远图摇头冷笑道:“如果两个人徒作口舌之争便可分出胜负来,那世上还打什么仗?你们宋朝人念书人多,道理也多,却也没见到天下无敌,这种事情,还是只能用真刀真枪才能分出胜负来。我们也不要多了人,某家这次南来带有亲兵二百名,你可以派两百名步卒于我对战,若你赢了,某家便相信你是所言无虚!” 两百对两百?依照刚才所见,他属下的亲兵可是极为剽悍的,一个人怕是可以抵得上寻常士兵的五六个。而我这个家伙只是在想象之中带过兵,真要带兵,连指挥都不知道怎么去指挥,再加上骑兵本身就对步兵有优势,不用说,绝对是输定了。 我哈哈笑道:“萧将军是辽国重臣,麾下兵多将广,随意一派就是两百名亲兵。不过我大宋兵权归陛下所节制,即便是武将,亦无权随意调遣兵马。在下乃大宋文臣,又无亲兵部曲,家人仆役倒是可以叫来几十个,兵卒可就派不出一个人了。” 边上耶律延峰说道:“宋朝兵将百万,随便派几百个士卒出来和我大辽兵切磋一下,互为较量高低,以证实端木大人所言虚实,又有何不可?” 切磋你个鬼!我心里骂道,兵将百万又不是我的部队,要不然还站在这里和你们啰啰嗦嗦做什么?早就来一番军事改革,顺便灭了你!“殿下所言不妥,兵将乃是国家干城,保家卫国才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岂可是轻举妄动,随便用于赌戏?”我反驳道。 看到我这么说,萧远图忽然大着嗓门笑道:“宋朝军队确实是国家干城,不可轻举妄动,嘿嘿!这个某家倒是深有体会,每当我大辽铁骑攻击,宋朝兵将都是干缩于城墙之后,决不敢轻举妄动,哈哈!” 这厮也太嚣张了!本来都还在喝酒闲谈、听歌观舞的文武群臣都将目光投向他,大多露出愤怒之色。也不知道皇帝和王安石等重臣听到了没有,我坐着的地方隔得远,根本看不到。 突然听到“嘭”的一声巨响,上下大惊,只见一人霍然站起来,厉声喝道:“好个契丹狗子,竟然敢在我大宋皇宫大殿上口出狂言,辱我大宋军将,莫非以为我杀你不得?”只见那人身躯魁梧,长髯环目,一身服饰正是高阶武将的打扮。他面前酒案从中裂为两半,上面的果盆、盘盏被摔在地面上,碎成大小数十片,菜肴水果也滚落得四处都是。 这武将好大的力气!我暗自惊叹,觉得他略有些面熟,想一想,记起来了,他是侍卫亲军步兵副都指挥使、四品明威将军杨骞。 有人开了头,早有些按捺不住的文臣武将们立刻纷纷站起身来,怒目相向的,直言相斥的,偌大的大庆殿顿时纷乱起来。 那萧远图也是个孔武有力的军汉,立刻跨前一步回敬道:“还有几分力气!不过某家刀下斩杀宋将无数,多你一个,也算不了什么!”杨骞更是勃然大怒,猛然一声暴喝,震得殿上众人双耳发麻。 哇噻,看样子要打起来了!这两个都是高级武将,算是boss级人物对决啊。 两个人分坐在大廷两边,中间隔着五、六丈距离,只见那杨骞身形一纵,两个起落,霎那间就站到了大廷中央,喝道:“契丹狗子快来受死!杨某今日就凭着双肉掌取你项上人头!”有不少文武官员立刻大声叫好。这番展露,令我一下子回忆起嵩山、少林两派比武的场面,看上去,杨骞的功夫似乎和吴东廷之类的武林人物相差无几。大概是历史上留下的不良印象太多了,所以平日里对宋朝武将们都不大看得上眼,今天这杨骞一露面,发觉其中高人还是有不少的。 萧远图也毫不示弱,怒吼一声,双拳紧握,提起脚往廷中跨出。他的方式和杨骞相比要奇异很多,口中发出低沉的呼啸声,一步一步走上前去,每一脚踏下,都听到骨骼关节噼噼啪啪的爆裂作响。记得当初选拔护院的时候,薛莲曾经给我略微介绍过各派武功的大致分别,看他的模样,大概练的外门功夫了。 这家伙也很厉害啊,杨骞未必就能站到多少上风。当然,这里毕竟是在大宋的皇宫中,会武功的将军可不只杨骞一个,只要有人暗暗伸一把手,萧远图就会死得很难看。看看周围不少人对萧远图怒目而视的场景,就知道这种事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生。 “住手!”殿上传来一声威严的叱喝,群臣立刻安静下来,杨骞也退后两步,凝神肃立,看着仍然一步步逼上来的萧远图。 这个声音是王安石口中说出来的,只见他缓缓走下来,说道:“大殿之上,这般冒失胡闹,眼中还有陛下么?” 杨骞赶紧往殿上走几步,躬身施礼道:“末将不敢。只是那辽人太过嚣张,大殿之上公然辱我大宋兵将,目无皇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安石摆摆手道:“现在群臣欢宴,中外欣然,切莫因一二戏言伤了两国和气,杨将军暂且退下罢,萧将军也请息怒。”杨骞只得退回到自己座前,有内侍立刻上来撤掉损坏的酒案,换上新的。既然王安石已经插手制止,杨骞也退了回去,萧远图一个人也闹不起来,悻悻然回到自己那方,冷言冷语说了不少。 大殿的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文武群臣大多除了低声交谈以外,就是在礼赞舞乐声中埋头喝酒,还有一些人同契丹人说笑着,似乎是想化解眼前的场面。 不过苏颂和我坐在一起倒没有这种心情,我们互相探讨到深入时,其他事情也就被老先生暂时忘记到一边去。只是我还不能集中精力同他说话,萧远图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这厮居然在他国皇宫之中如此放肆,公然羞辱对手,也不知是因为他胆色过人,还是因为他属于无知者无畏那一类。 好不容易熬到酒宴完毕,我便和苏颂准备一起到工程院去,研究一下我们奉命制作的大型望远镜,顺便还有几样小发明请他老先生过目。 正在往宫门行去,忽听到身后有人大声招呼道:“端木大人请留步,在下有要事相商!”我们停下脚步往后看,原来招呼我的这人正是刚才几乎要和萧远图火拼的杨骞,一起的还有三个军官。 他找我什么事情?不会是关于辽人的问题罢?我感到有些头疼,也只能施礼道:“原来是杨将军,未知将军找我有何事商量?”他们四个赶上来,同苏颂和我见了礼,杨骞逐一介绍,原来都是侍卫亲军中的将领。那粗黑敦实的叫章怀德,是他的义结金兰的拜把兄弟,另外二人也都是关系甚密的同袍。 “刚才契丹狗子在大庆殿上的嚣张两位都看到了,他们如此羞辱我大宋,想来二位大人也难以释怀。”杨骞倒是直爽,立刻就表明了来意,接着说道:“大人们或许不清楚,那契丹狗这般大胆,是事出有因的。宋辽两国自澶渊之盟后,已经有不少时候没有大战,只有些零星冲突,也算相安无事。不料那契丹国主野心不改,近来又生南犯之意,遣人以进贡之名打探我朝虚实,同时寻机会打击我方士气,所以那些契丹狗才敢如此挑衅。”“原来如此!难怪那些辽人丝毫不加收敛!”我们立刻明白了其中奥妙。 杨骞点点头,神色依然愤懑道:“我们几个兄弟咽不下这口气,又想借着这个机会挫挫辽国的气焰,我们自己的亲兵子弟加起来也有四五百人,打算从中挑选两百个精壮的,同那契丹狗子比试比试。” 我心中不由得一个寒噤,这不是摆明了要拉我下水么?萧远图是听信了王雱的怂恿才向我挑战,只是被我推搪过去,你们要同他比试,那我肯定是脱不了干系啦。大哥,我那是在吹牛啊,难道你们就不能体谅体谅我? 果然听到杨骞说道:“我等也知道那两百契丹骑兵训练有素,我们这五百人胜算不大,所以特来请教端木大人,想请大人说说当年以步兵大破突厥骑兵的心得。” 糟了,糟了,这可是要真刀真枪掉脑袋的事情,我在外边随便吹吹牛不妨,但这种几百个人生死攸关的事情,我哪敢信口雌黄? “杨将军是久经沙场的人,也应该知道,步兵相对骑兵而言并无优势。”我只能把问题说严重些,好让他们死心,便说道:“我之所以原来能够取胜,是有几大有利因素的。” “其一,西人军队中无论步骑,都极为剽悍好战,单打独斗的话,突厥人大多不是对手,只要和突厥人混战在一起,突厥兵难以取胜。而刚才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80 那些契丹人的骁勇各位也都看到了,我朝军队中实难挑出能与之对抗者,各位将军们的亲兵,不知能否与之一战?”杨骞等人想了想,都缓缓摇头。 我又说道:“其二,胜利依靠的是能够克制住敌人的优势,诸兵种密切配合,而我大宋军队中没有西人军队中配合默契的重甲骑士、甲胄步兵和长弓兵,远不能制敌以弓矢,近不能克敌以刀剑,胜算实在不大。”帝国时代里的兵种我都搬来了,现在的西方自然是不可能做到,若真这么善战,蒙古帝国就打不到匈牙利啦。 “其三,当初我参加西人军队与突厥人作战,在人数上占有优势,兼之利用地形,使我军占据有利地势,这才获胜,而这番若同契丹人比试,人数尚不占优,又无地利可用,结果难以预料。胜了自然是无上光荣,倘若败了,死伤不说,岂不是还涨了敌人威风而灭自家士气?朝廷中的大臣们恐怕会更加(炫)畏(书)惧(网)辽人。” 这番话一气说出来,让杨骞等人都露出沉思的表情来,这些问题是实实在在的,他们不可能置之不理。很显然,我所说的并非杞人忧天,两百步卒对两百骑兵,还是公开的比试,能赢的话那才叫奇迹。弄不好,气没出成,自己国家和军队的斗志都会大受折损。 “端木大人所说有理,但是契丹狗如此嚣张,我们忍无可忍,虽粉身碎骨亦无憾!”说话的是章怀德,他们几个都一同点头表示赞成。杨骞一拱手说道:“大人所言我方弊端,在下铭记于心,然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即便我等失败战死,也要让那些契丹狗子心惊胆寒,不敢小觑我大宋兵将。多谢大人良言,我等就此告辞!” 我们看着他们几个走远,虽是背影,那昂扬斗志也能让人清晰感觉得到。 一旁的苏颂忽然道:“刚强勇决,知难而进,杨将军等真不愧为我大宋血性男儿,可敬可叹。只可惜老夫年迈,一介儒生,不能为朝廷效力于疆场。” 发了半晌呆,我叹了口气,对苏颂说道:“晚生不能陪同苏大人去看望远镜了,若苏大人不介意,可以自行前去。”反正苏颂对那里也熟悉得很,上上下下的人都认识,要不要我一起去没多少关系。 “子晰要去助杨将军等一臂之力?”苏颂看到我现在改变了主意,说道:“刚才你一番话语,令杨将军颇有感触,他不是有勇无谋之辈,想来也是去寻找克敌制胜的办法了。子晰去帮助他们,可让他们胜算大增。” 我哈哈一笑道:‘苏大人敬请放心,晚生决不会冲动行事的。‘ 第九十一章悬金募士 看来我已成骑虎难下之势,这回势必要硬着头皮揽下这个马蜂窝了。 这次可是真刀真枪的比试,自己以前那套多半不管用,稍有差池,以前吹得鼓鼓的牛皮就破了。 难道我端木秀混到这里就结束了?去!不就是几个契丹人吗?都差点死过一次了,我还怕他?怎么说我都比他们多了几百年的见识,好好在记忆库里搜寻一下,说不定能让我想出法子来呢? 一边走,我一边思索着是否能出现奇迹。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求助于财神,让他帮助我,这也是帮助大宋不是?但同时我也知道他定然不会使用法术助我,他说过不能在凡间用法术的,不然他就玩儿完了。那么是否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既然杨骞他们坚持要比武,是不是也有一些计策呢? 不管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想我断木秀自从来到这大宋朝以后,基本上都是一路顺风的。当然,那次和薛莲遇刺的事情不算。 来到将军府,杨骞和章怀德几个正在商议此事呢,看到我的到来,他们都很高兴,但并不意外。 “我就说端木大人一定会来的!”杨骞第一个上前来跟我来了一个热情大拥抱,“我早说过,端木大人是有勇有谋之人,又有忧国忧民之志,契丹狗如此嚣张,他一定会为我们大宋出气的!” 章怀德他们几个也点头称是,好像我真是李广再生、岳飞转世似的。不过,这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岳飞是谁。 我暗自苦笑,只能拱拱手说:“杨大人缪赞,端木秀愧不敢当。” 走到屋里坐下,我先听了听他们的意见。他们也商量了一阵了,但商量的结果就是向皇上请旨,从禁军中挑选精壮的勇士进行紧急训练,再配合一定的阵法,或许有一线取胜的希望。 这也算办法?这么大的事情,不经过皇帝的首肯行吗?而只将禁军兵士进行短期集训就想打败强大的契丹骑兵?那不是痴人说梦?再说什么阵法,区区两百人在较场上比武能弄出什么精妙的阵法来?这些久经沙场的将军们大概被契丹人气疯了吧! 说完他们的想法,几双眼睛就齐刷刷转向我。 我当然不能知难而退,我是谁?我是在西人军队中久经考验屡建奇功,卡佩大帝亲封的帕拉丁圣骑士啊!于是,我硬着头皮,故作深沉地说:“正如几位将军所商议的,这件事情首先要得到皇上的支持,只要有皇上的支持,取胜还是有希望的。”既然势在必行,我自然得先给他们一些信心了。 “好啊!”“我就知道端木大人一定会有办法的。”听到我说有取胜的希望,几位将军都喜形于色,好像就真能取胜似的。但天知道,我目前脑子里乱糟糟的,莫说什么取胜之道了,甚至可以说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觉得自己需要静下来好好想想。于是,我说:“那我们大家都好好想想,明天再去向皇上讨旨。”然后,我就告辞回府了,留下他们几个大眼瞪小眼,他们想不到我说了有取胜的希望,却又什么都不说就走了。想起他们的样子还有点好笑,可惜我现在笑不出来。 晚上,薛莲回来了,听说我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便来找我问明事情原委。 听到契丹人的嚣张气焰,莲女侠又一副气愤填膺的样子。她立即表态说要全心全力支持我,可是,她一个女孩子能做什么呢?虽然她武功好,但就算她女扮男装上场,也还差一百九十九个啊。 这话我虽然没说出口,但她却从我的神情中看出来了。只见她淡淡一笑,用一根手指点了一下我的额头,笑着说:“你呀!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世上武功比我好的女子可能不多,但能跟我打成平手的男人却不少啊!” 我呆了一下。不是因为她的话,虽然她的话确实令我茅塞顿开。我呆呆地看着她的娇笑,反复回味着方才她的手指点上我额头的感觉,有些甜蜜,又有些难受。 是因为好{炫&书&网}久没跟我的筠妍亲热了吗?还是这些天没有吃到胭红的豆腐?我为什么会为了一根手指的接触而产生感觉呢?那最多是一平方厘米的接触吧?怎么令我全身一震,想入非非呢?不行,莲儿是我方衍兄弟的梦中情人,而我也亲口跟筠妍说了自己对薛莲没有男女之情的。等会儿让胭红过来消消火,但目前,还是先把正事搞定再说。 “你做什么?真傻了?”薛莲好笑地又推了我一下。 我傻笑两声蒙混过去,然后将这件事情正式交给她。薛莲胸有成竹地说:“你放心好了,虽然不能保证给你两百个高手,但五十个总是有的。” 看着她豪气万千的样子,我终于放心地笑了。我知道五十个武林高手意味着什么,即便他们只能跟薛莲打成个平手,对付契丹骑兵至少也能以一敌三,剩下的一百五十个勇士以三敌一我不信打不过五十个契丹人。 不过,要在短时间内找到这么多高手并不容易,所以我提议弄一个悬金募士,就是在我的《京华报业》上大做广告,招募武林英雄为国出力。当然,酬金是很高的,只是三个月,我出了每人一千贯。 但薛莲说在报纸上打这广告并不好,给辽人看到了肯定笑我大宋军中无人,最好是由她通过江湖朋友散播消息,速度快,且只在江湖中传播,不会对大宋的形象造成影响。而对于酬金,莲女侠说江湖好汉都是爱国的热血男儿,他们不会把这个看在眼里。但我坚持,我始终相信那句老话:没有人会嫌钱多的。 薛莲也并不坚持,她再次跟我保证十日之内挑选出至少五十位武林英雄,我也慎重地对她说我相信她。她很高兴,拿出莲女侠一贯风风火火的作风,很快就出去张罗了。 看着薛莲远去的背影,我想:既然要打,就一定要打胜,最好还能胜得漂亮一点,那才像我端木直阁的作风嘛!不然,我的牛皮不用人锉,自己就破了。 解决了人力问题,我心情特好,叫来胭红胡闹了好一阵,差点就把持不住了。但想到一年之期已经不远了,为了我亲爱的筠妍,我一定要忍啊。 第二天,我先跟几位将军商议了此事,然后一同去皇宫觐见皇上。 皇帝听到我们的决心很是欣慰,但同时也表现出深深的忧虑。赢了固然扬眉吐气,要是万一输了……大宋的脸可就丢尽了。我知道皇帝心里是非常想打败契丹人好压压他们的气焰,可事关国体,他不得不考虑周全。 作为臣子理应为君主分忧,我虽然是现代人,还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尽管我不屑那点俸禄,但我毕竟还是皇帝亲封的龙图阁直阁、银青光禄大夫、检校礼仪院郎中啊。这官名这么一长串,真亏得我居然把它记熟了。 于是,我朗声说道:“请皇上不必担心,臣自有办法可以打败契丹人,扬我大宋国威!” 这句话中气十足,正气凛然,皇上听了果然高兴,连忙追问:“端木爱卿有何妙计?有几成把握取胜?”这皇帝虽然年轻,但并不冲动,更不糊涂。他心里也明白骑兵对步兵是什么概念,但又禁不住胜利的诱惑。毕竟,从太祖太宗至此,大宋在契丹面前就没真正抬起过头来。皇帝需要胜利,大宋更加需要胜利。 “皇上,臣想在禁军中选拔一批勇士,另外还打算从江湖中招募一批爱国英雄,组成一只无敌步兵队,经过短期的集训,定能打败契丹铁骑。”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只是目前还没有弄出来,所以暂时还不能让皇帝知道。 皇帝看我们满有把握的样子很高兴,但同时也隐隐藏着一丝忧虑,他思虑片刻,让我单独留下,说他要好好考虑,让我留下陪他用膳。 我知道皇帝还不放心,想要问个清楚,留我下来必是要慎重考虑,同时也可看出,这位皇帝确实太需要胜利了,即便是一次两百人比试的胜利。 果然,还没开饭呢,皇帝先让我陪他到御花园走走,又屏退左右,让那一班太监宫女远远地跟着,不许听我们说话。 “端木爱卿,你跟朕说实话,你到底有几成把握可以取胜?”皇帝也不跟我绕圈子,开门见山地问我。 我就知道皇帝不放心,当然,换了我也不放心啊。这件事情太重大了,只要有个万一,输的不只是一场比试,输的是我大宋朝的脸面,皇帝脸面,所有大宋子民的脸面。所以,除非有必胜的把握,皇帝是绝不肯冒险的。但同时他也知道,如果我们不答应这场比试,大宋同样没面子。而我更清楚,最没面子的那个人就是我,所以尽管我心里也十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筹划这件事情。 我只觉得脑门上直冒冷汗,该如何回答呢?老实跟他说自己也没底?那绝对不行。算了,死就死吧!我咬咬牙,沉着冷静地回答:“臣不敢欺瞒皇上,对于这次的比试,臣只有七成的把握。”我既不敢说得太满,也不敢把胜算说得太少,七成算是最好的数字吧。这个数字会让皇帝伤脑筋的,尽管赢面比较大,但还有三成呢? 皇帝慢走几步,忽然回过头来问我:“爱卿愿意为朕分忧,主持这件事情吗?” 这话什么意思?我不都趟进这趟浑水了吗?再说,别人可以置身事外,唯独我却不行。哎,牛皮吹得太满也是祸事啊。我只能拿出最忠诚的姿态对皇帝说:“臣愿为大宋强盛尽心竭力,为皇上分忧解难,请皇上放心,臣定不负皇命。” 皇帝转过身来,微笑着说:“既然端木爱卿如此忠心爱国,又有此把握,那朕就把这件事情托付给爱卿了。只是此事兹事体大,为防止其他的大臣进言阻碍,爱卿可愿立下军令状,也好让他们无话可说?” 我一听,什么?军令状?就是周瑜逼诸葛亮签的那玩意儿?也就是说,如果我失败了,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可是,我还有退缩的余地吗? 我在心里偷偷骂了一句小狐狸,脸上却只能高高兴兴、毫不犹疑地答应下来,还要山呼万岁感谢皇上的信任。 于是,我们又回到御书房,皇帝让我正式写下军令状,然后赐我一块金牌,说为了这次比试的胜利,我可以调用任何部门任何人为我服务,还亲自下旨将一座禁军大营借给我做练兵之用,然后,才开始传膳。 唉,为了吃他这顿饭,我可是把小命都搭进去啦。御膳呢,想不到我端木秀还可以跟皇帝同桌吃饭。想到这里,我暂时抛开烦恼和压力,显得有些兴奋。 不过,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皇帝虽然让我陪他用膳,却并不与他同桌,而是在旁边的一张小桌子上。虽然菜肴丰富,做得也极其精致,看起来还十分可口,但我已经没有刚才的兴奋劲儿,谁让他把自己不吃的端给我? 不过,这御膳也不怎么样嘛!看起来好看得很,吃起来却并不怎么样,比起二十一世纪的美味佳肴可差得远了。 回到府里,我想打听薛莲的进展,但她自从早上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并不担心她的安全,但我真的有些担心她的进度。我的脑袋啊,我的小命啊,我的筠妍啊,还有那个仙子一般的秦依依啊,哪一样我舍得下? 算了,我还是先到将军府找杨骞他们商量吧。 将皇帝留我的用意说了出来,他们并不感到意外,听说皇帝已经答应了这件事情他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81 们都很兴奋,但对于我立下军令状一事他们却反应平淡,好像这是必须的,也是很平常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怎么他们对我的命这么不关心呢?其实我不知道,如果这件事情有个万一,也就是说我们如果失败了,不用皇帝下旨,他们都会自尽以谢皇上,以谢天下。 我们商议之后,就开始行动了。 杨骞和章怀德到辽国使馆,正式跟萧远图约定了比试时间,就定在三个月后,地点就在禁军较场,这是皇上亲自选定的。 三个月是我们商量的结果,我觉得应该够了。 于是,我同杨将军他们分头行动,我负责在江湖中招募五十名高手,他们负责在禁军中选拔两百名勇士。 为什么还要他们选拔两百名呢?一来,我引进竞争机制,采取优胜劣汰,让他们共同训练自由竞争,待比武前一周才决定参加比赛的人员名单,所以,他们都会竭尽所能锻炼提高自己,争取参加到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中来。而来为了防止意外,总要有几个替补的吧?为了不影响总体实力,最好替补的队员同入选的队员具有相同的实力。另外,虽然薛莲跟我拍胸脯保证五十个江湖高手没问题,但我却不能不想到凡事都有万一呀。所以,多几十个人是必需的。 我本来还担心有人会贪生怕死,所以让杨骞他们将这段时间参加训练的人员俸禄加倍,而最后能进入比赛的人还有一笔高额的奖金。谁知道他们为了为国扬威,根本没想过这些问题。当然,有了金钱的扶助,他们只会更加感动,更加卖力就是了。 三天之后,杨骞的两百禁军勇士就选出来了。我到禁军大营一看,两百勇士个个身材魁梧,精神饱满,身高都在一米七以上,看起来真是英气勃勃,全是我大宋的英杰俊才。 当然,我既然去了,自然要给些指导意见的。我虽然不像项少龙是特种兵出身,但电视电影看得不少,二十一世纪的练兵方法也多少知道一些,我挑几种训练体能和毅力方法讲给杨骞他们听,他们就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三天后,薛莲的江湖好汉也招募齐了,让我去审阅。我刚到,她就得意地对我说:“怎么样,不辱使命吧?你看,这一共是六十八个人,个个都有一技之长,功夫都不在我之下。” 听薛莲这么说,我就有底了,毕竟莲女侠的功夫我是知道的。我点点头,对薛莲嘉奖了几句,然后正式跟这些个江湖好汉行见面礼。 不过,这些人跟禁军勇士比起来就显得有些乱七八糟了。高的高,矮的矮,胖的胖,瘦的瘦,连兵器也乱七八糟,刀剑枪锤什么都有。我的护院武师王氏兄弟也在里面,还有嵩山派的几位朋友也在。忽然,我发现一件怪事,这群人里面有好几个和尚。 我望向薛莲,她笑了笑说:“怎么,和尚就不能为国出力了?” 我想想也对啊,不能因为人家是和尚,就剥夺人家爱国的权力吧? 寒暄完了,我就带他们到禁军大营我们的秘密基地,把他们都交给了章怀德将军进行集训。 虽然这些江湖好汉功夫了得,但打仗毕竟不同于江湖厮杀,那是要讲究技巧和团结的。作为士兵,纪律也很重要,而这些都是他们所缺乏的。 我知道,要将这群江湖草莽调教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我自己对此更是一窍不通,只能全全拜托章怀德将军了。 第九十二章成竹在胸 自从我答应以两百步兵同契丹两百铁骑比试的消息传出去,我就再一次成了整个开封府的热门人物,从皇宫的朝会、议政厅,到各位文武大臣的府邸,再到茶楼酒肆,所有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大家对这次比试充满了期待,但同时也充满了忧虑。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两百步兵是无论如何不可能打败两百铁骑的。 就在杨将军同萧远图定下比试日子的第二天,吕周、张琮和黄庭坚就一起过来找我。他们都为我担心,这不但事关国体,还担着我的性命。 我让他们不用担心,因为我从来不做折本的生意,更何况是陪上自己的性命。 他们也知道现在劝我为时已晚,只能安慰安慰我,给我精神上的支持和鼓励,然后就离开了。 这天我从工程院回家,路上碰到我那方衍兄弟,他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开封城里居然有人以这次宋辽比试设下赌局,买辽国胜出的以一赔三,买大宋胜出的以一赔十。有很多商人百姓甚至朝廷大臣都参加了这次赌博,他也拿出五千贯买大宋胜出。 我暗自心惊,虽然知道我国古代的赌博形式多种多样,但这种以两国之间的比斗来开赌局的,还不多见。给皇帝知道了,绝对是掉脑袋的事情。 只是想不到既然有大臣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告诉皇帝呢?微微一想,我明白了,谁不想趁此机会发点财呢? 于是,我赶紧问方衍:“这赌局的后台硬吗?会不会卷款私逃啊?还有,赌馆会不会被官府查封啊?” 方衍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但他告诉我,这赌馆的后台很硬,应该可以相信,而且有很多皇亲国戚都参赌了,应该是比较保险的。 嗯,我明白了。看来我还可以趁此机会大赚一笔。 第二天,我刚从工程院回来,叶筠妍和明毓郡主已经等在花厅了。 看到叶筠妍我非常高兴,昨晚想了一整晚呢,偏偏有个大灯泡在,连个豆腐都吃不到。 “子晰,我听说你要训练一支步军跟契丹骑兵比试?”叶筠妍见我过来,立即站起来着急地问我。她本来是等着我自己过去跟她解释的,谁知道我会这么忙,都好几天了,我都没抽出时间来。她急了,拉着郡主就过来了。 我笑笑,知道她是为我担心。我走过去,抓住她的一只手说:“别担心,我一定会取胜的。” “老实交待,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武器?”明毓那小丫头也插了进来,不过看她那表情,纯粹觉得好玩。 “此次事关重大,你真的有把握吗?听说你还跟皇上立下了军令状?”叶筠妍任由我拉着她的小手,脸上写满了担忧。 “郡主说得对,我有秘密武器的,筠妍尽管放心。”虽然我的秘密武器还没有正式研制出来,但基本的构想已经有了,而且也是可行的,现在就等工程院制作出一批来试验了。“至于那份军令状嘛,其实就是一个形式而已,我一定会取胜的,所以筠妍可以当那玩意儿不存在。” “真有秘密武器啊?是什么东西?是不是霹雳神机?”明毓情急之下抱住了我另一只手臂而浑然未觉。 我嘻嘻一笑,说:“不是霹雳神机,但威力更厉害。” “真的?”明毓一张小脸兴奋极了,那飞扬的神采居然有些令人失神。而反观筠妍却只是微微一笑,还笑得有些勉强,显然她还在担心。 “快给我看看!”明毓郡主立即两眼放光,并同时伸出手来问我要东西。 我有些无奈地直想翻白眼,但这两位都是惹不起的,于是我只能老实交待:“这个,秘密武器还在研制当中。等我做好了,一定第一个送给郡主过目。” “还没有完成吗?”筠妍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她刚才大概就想到过这种可能,所以才不放心。她知道我有很多新奇的点子,但这次的事情实在太重大了,她担心我在短时间内是否能完成这件重要的武器。 “筠妍放心,我保证一个月之内完成。”以前没怎么注意想这些新式武器问题,因为我一直不想将厉害的武器弄出来流传到军队中,那样的话以后打仗会死更多的人,我会心有不安的。可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更何况我记得历史上曾经学过,宋代已经有很多火药武器了,就算我弄一个新的出来,也不算篡改历史吧,最多对历史起了一个推动作用而已。 两个女孩子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看我胸有成竹的样子,还是稍稍放下心来,只是对我的秘密武器不免又多了一份好奇,对于这场比试也生出一份期盼来。 “那等你做出来了,一定要第一个通知我们啊!”明毓再次强调,生怕我忘了。 我连忙点头,口中不断说着:“那是当然。等我这秘密武器一做出来,就立即通知郡主和筠妍。” 两个女孩子点点头,虽然我的答案让她们不尽满意,但总算那么担心了,所以也不再追问了。 为了让他们分心,我特意说了有人暗中设立赌局的事情,没想到她们早就知道。 我摸摸后脑勺,怎么大家都比我消息灵通? “子晰很久没去茶楼酒肆了吧?”叶筠妍坐下喝了一口茶,已经恢复了情绪,也许是我的话给了她信心,也许她这只是为了安慰我。 我点点头,这几天都快累死了,哪有那个美国时间啊?“茶楼酒肆怎么说我的?筠妍去了?”我想,以筠妍的身份,应该不会去那些地方吧? 筠妍笑了笑,没有说话。明毓却很快抢过来说:“姐姐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我们也是听人说的。” 我点点头,对啊,她们哪里需要去那些地方呢?她们只要站在名绣坊的柜台后面,什么话听不到呢? “外面都怎么说我的?”我实在好奇啊。看样子筠妍是不打算告诉我了,还是哄那小丫头开口吧。 “嘿嘿,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小丫头故意卖关子。 不说拉倒,其实我大概也猜得到,大不了就是说我自不量力,还能有什么。我虽然不介意,但脸上的表情还是微微有些个不大好看。 “其实,很多人都想不到子晰会有这般勇气。”筠妍知道我的想法,立即出言安慰。 筠妍的话倒在我意料之外,我立即过去搂住她说:“还是我的筠妍好。”也不管明毓那小丫头看了会不会长针眼儿。 “喂,你们两个,太过分了吧!”明毓双手叉腰狠狠地瞪着我。 筠妍红着脸将我推开,我趁机在她脸上香了一口,然后才嬉笑着对明毓郡主说:“非礼勿视,郡主难道不知道吗?” 明毓红着脸,指着我的鼻子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高兴极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好了,既然你如此有把握,我们就先回去了。你忙你的事情去吧!”叶筠妍拉着明毓的手往外走去。 我送她们到门口,临上马车前,那小丫头还给了我一记杀人的眼光,再然后是一个神秘的笑容。 不管她的眼神如何厉害我都不怕,但看到她笑我却觉得有些心里发毛。这小丫头片子一定又有什么坏主意了,那多半是破坏我和筠妍的。 送走叶筠妍和明毓郡主,我忽然想到,她们如此担心,那秦依依是否也同样担心呢?我是不是应该过去看看她? 我好{炫&书&网}久没去樊楼了,她会不会怪我呢?这么重大的事情,如果我心中有她,确实应该亲自过去解释一下,好让她放心才是。 不过,今天筠妍和郡主才来过,我晚上过去有些不妥,还是忍耐一下,明天再去吧! 第二天,我先去禁军大营的秘密基地察看杨将军那边的进展。看了一会儿他们的训练,我暗自点头,杨骞带兵果然有一套。这时,杨骞给我介绍了一个人,是他选出来的这支步兵的队长,名字叫做田烈。 我仔细看了看田烈此人,大概三十来岁的样子,身材很魁梧,相貌虽不及我长得好看,但还是很有男子汉气概。特别是那双眼睛,炯炯有神,一道剑眉也很有气势。刚才看他训练时就很出众,那动作和力度都算得上这批人当中最好的。 我微笑着对他点点头,说:“好好干,我们一定会胜利的,我看田兄英武非凡,此次比试之后,定然前途无量。” 再看看那些江湖好汉,虽然平日里自由散漫惯了,但此时训练起来却很认真,我很是欣慰,本来还在担心这群草莽英雄不服管治呢,看来我是杞人忧天了。 一直到离开前,章怀德才告诉我,这群江湖草莽刚来的时候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为了树立威信,他可是费了一番功夫呢。好在他的武功较高,这群江湖人物中,只有几个人能稍微胜他一筹,为此,大家都心服口服地听他训示。还有那几位少林和尚在其中起了很好的带头作用和协调作用,当有人不服管制时,他们就搬出为国为民的大道理来,不断提醒大家到此的目的,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章怀德过人的武功和机智,以及严格要求以身作则的带兵态度就让他们心服口服了。 我好生欣慰,现在就看我的秘密武器了。 我又立即赶到工程院,继续试制我的新式火药武器。这时,我想到一个地方,大宋的军器监。那里应该有宋代最先进的火药生产技术和最好的制作工匠,那不是我正需要的吗? 我又赶到军器监,将我工程院的研究成果告诉他们,请他们帮忙一起制作新式武器。 听了我的想法,他们觉得有些神奇,有些难以置信,同时也激起了他们好奇心,他们很想试验看看,这样的方法做出来的火器到底威力如何呢? 就在此时,我端木直阁在他们心中的偶像地位就正式确定了。我新奇的点子,我的毫无架子,我对他们的尊重和信任,很快就俘获了大批人心。 这时,我忽然想到一个人,便立即进宫见了皇上。 “爱卿想让苏颂去军器监?”皇帝听到我汇报的进展,这才有些放心了,而对于我的要求,他几乎是无所不应的。 “臣以为苏大人精于制作,去军器监指导定能事半功倍。”也怪我,一忙起来,居然把这位老朋友给忘了,有了他的帮助,我会少走很多弯路的。 “嗯,”皇帝点点头,“朕即刻拟旨,任命苏颂为军器监提案。”我谢过皇帝的支持,出宫回府。 晚上,我命人从花园里剪下几只腊梅,用绸带包扎好,再系上一个蝴蝶结,坐上我的马车前往樊楼。 我在秦依依这里,自然是畅通无阻的,前提是她没有别的客人。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82 今晚我运气好,她拒绝了好几位前来拜访的名门公子,我顺利进入她的小楼。 上楼时,翡翠悄悄跟我说,这十几日来,小姐一直未见客,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连宰相公子王雱和才子蔡京、黄庭坚也没让上楼。 我有些受宠若惊,但很快就听出翡翠话里的意思。秦依依很担心我,但我却一直没有过来,只怕她有些恼了吧!不过我并不担心,秦依依善解人意,她一定会明白我的苦衷的。 首先送出我的花束。尽管樊楼的花园里就种了好几棵腊梅,但怎及我精心包装过后的花束呢?而且,这时还不时新送鲜花,我这独创就显得很有新意,所以秦依依将花拿在手里好好闻了一下,才令人插到花瓶里。随后,她才嫣然一笑说:“听闻子晰领旨督办与辽人比试之事,怎么有空到此?” “有好些日子没过来听姑娘抚琴,子晰心里实在很是惦念,所以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抽出时间过来看看姑娘。”我看秦依依的神情,有些欣喜,有些羞涩,还有些抱怨。这女子的心事是最难读懂的,但我至少能看出,在她心里,我是很重要的,而对于我的到来,她也是很高兴的。 “子晰似乎很有把握?”秦依依轻轻一抬眼皮,眼波流转,迷得我晕忽忽的,都忘了该如何回话。 距上次见面还不足一月,怎么好像她的魅力更胜从前了?要不,我的自制力怎么可能退步? 愣了片刻,我找回魂来,为了掩饰方才的尴尬,于是大义凛然地说:“为了大宋尊严,端木秀敢不尽心竭力?” 秦依依如此冰雪聪明,怎么会没看出我的尴尬来,但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开心的样子。我看着她的笑容,只是那么云淡风清地微微一笑,但我却甜到心里去了。 我让她屏退左右,将这次比试的事情原原本本跟她说了一遍。她早知道我招募江湖英雄的事情,只是想不到我还有什么秘密武器。 听到这里,又看我胸有成竹的样子,她总算是放心了。 得见佳人,又喝到了她的雪醅,听到她美妙的琴声,我总算不虚此行了。不过,秦依依说好{炫&书&网}久没听我唱歌了,这次既然来了,非要唱两首歌给她听。 这还不简单?二十一世纪别的不多,流行歌曲满天飞啊。看着眼前的佳人,我真地感到很幸福。我有筠妍这个未婚妻,又有了秦依依这样的红粉知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这要在我生活的年代,那很本不可能的事情。我想起周华建的《朋友》,觉得歌词还不错,就唱这首吧! “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过,雨也走……”我弹起吉他,满含深情地唱起来。虽然对这首歌而言吉他伴奏并不算很好,但我唱功一流,再加上这首歌本身词曲皆佳,满含真情,秦依依听了,果然感动,连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也是啊,在这个社会,有多少人能有“一生情、一辈子”的感情呢?唱着唱着,连我自己都感动呢。 这以后,我忙里偷闲,经常往云阳伯府和樊楼跑,将我的进展告诉她们,让她们不要担心,又可一解相思之苦,如果有机会,还可以偷香。 因为一切都已进入轨道,又有杨骞、章怀德、苏颂各自主持,我这个总策划兼总指挥除了到两边视察一番,还真没有我插手的余地。 这样的日子其实并不如想象中的紧张,我成竹在胸,偷偷让江越分五次买了十万贯买大宋胜出。这一次我可是背水一战,我把我能抽调出来的流动资金都放进去了,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还能成功吗?况且,如果失败了我连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那些钱也没什么用了。我几乎可以预见,很快,就会有很多很多钱流进我的金库,一赔十呢,天下哪里还有比这更容易的买卖。 第九十三章严阵以待 一个月后,我的秘密武器终于试制成功了,而且不止一件,而是两件。 我首先派人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杨骞他们,然后自己亲自带着两种新式武器到训练基地进行试验。 我命人在五十米外栓了一头羊,然后拿出一根竹竿样的东西来,先用香点燃引信,然后瞄准羊头。只听“嘭”的一声,羊应声倒地,抽搐几下后就死了。 围观的勇士们先是大吃一惊,愣了半晌,然后就开始欢呼。他们虽然不清楚我是怎么做到的,但他们知道这件武器的问世,会让我们处于不败之地。 而杨骞和章怀德几位将军却更加清楚,这件武器问世后,我们大宋军队的战斗力将有一个质的飞跃。 我摆摆手,让他们安静下来,然后又拿出一颗黑色的铁球。这颗铁球直径约二十厘米,全身光滑,只留有一个小洞,垂着一条引信。 这又是什么东西呢?大家都没见过。 我让他们先腾出一块空地来,然后点燃引信,将这颗铁球抛到空地上,然后让大家捂住耳朵。 我自己自然是最先把耳朵捂起来的,那些兵士看我都这样了,也跟着把耳朵捂起来。杨骞和章怀德几位将军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但看我都不顾形象了,也犹犹豫豫遮遮掩掩地将手往耳朵上放。 可是他们慢了一步。只听“嘣!”的一声,铁球爆炸了,每个人都感觉脚下的大地似乎都在震动,那声音,尽管捂着耳朵也大得吓人。虽然大家都多多少少有些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铁球的威力震呆了。 杨骞他们没捂好耳朵的,只听一声巨响之后,就什么都听不到了。我想不到他们会敷衍我而跟自己的耳朵过不去,当然,我提醒得不够也是重要原因,但如果他们真的就这么成了聋子,我会一辈子都觉得愧疚不安的。 只见他们几人摇摇头,五指并拢将耳朵拍了几下,又张嘴叫了几声,然后就好了。 我终于露出了笑容,而那些兵士们想笑又不敢笑,平时杨骞他们可是很严格的。 有了好结果,自然是要通报皇上的。而且,这是在苏颂的带领之下完成的,苏颂去军器监是我推荐的,这也有为他请功的意思,不过他本人并不太在意这些。 我带着这两支竹竿状的新式火器来到皇宫。有皇上的金牌在身上,我很快就见到了皇帝。 听说我研制出了秘密武器,皇帝异常兴奋,居然从龙椅上走下来,说:“端木爱卿,快,带朕去看看。” 我让内侍从外面将那两支火器带进来,皇帝一看,只见两支长竹竿,哪里有什么新式武器呢? 我知道皇帝的疑惑,微笑着说:“皇上不必疑惑,这两只竹竿虽看起来不起眼,但威力足以打死一只羊。我们找个隐秘的地方一试便知。” 皇帝将信将疑,带我们到百兽园中,遣退左右,让我们用园里的那只梅花鹿试枪。 我一直是保护野生动物的支持者,想不到今天居然会亲手杀死一只如此美丽又可爱的梅花鹿。 皇帝见我略有犹豫,有些不解。 我调整情绪,举枪射击。说起来,我骑射肯定是不行的,但用枪可算高手了。虽然这竹竿状的火枪不像现代步枪那么好瞄准,但如果目标这么大都打不到的话那我还混什么。 这梅花鹿在园子里生活惯了,一点都不怕人,自己吃自己的,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危om险。我点燃引信瞄准梅花鹿,心下虽有些不忍,但我知道现在决不能手软,这不是二十一世纪,不会有人夸我热爱野生动物,在这里、在眼前,只有勇士、只有成功一条路。 只听“嘭”的一声,梅花鹿缓缓倒在地上,抽搐着,不久之后就死了。 皇帝很高兴。这么远的距离,如果用箭,除非射头部,否则不可能让鹿立刻倒下,而且,没有几百斤的臂力,也射不了这么远。显然,我的新式武器比弓箭要好。当然,他不知道的是我这新式武器成本可比弓箭高得多了,而且还不能连续发射。这只是我弄来应急用的,我想在战争中大概还无法普及。 “端木爱卿,待到比试之后,朕一定重重赏你!对了,”皇帝忽然想起什么,“这新火器叫什么?” “还请皇上赐名!”我本来想好了名字,但还是顺便拍拍皇帝的马屁吧。 “朕听说爱卿有一把‘霹雳神机’,那道就是这个?”皇帝居然连霹雳神机都知道,我不由得擦擦冷汗,还好他没怪罪我。我知道,在封建社会,个人如果有什么好东西,为了表示忠君,都应该敬献给皇帝的。 我回答:“臣的霹雳神机外形比这个小,但构造是相同的。只是臣愚昧,还无法完全仿制霹雳神机。” “嗯,”皇帝点点头,“那就叫霹雳神机吧!等这次比试之后,就成立一支神机营,负责保卫皇宫。” 我一听这话,立即放下心来。我知道皇帝现在是彻底放心了。而且有了这秘密武器,如果还不能取胜的话,我端木秀就真是草包一个了。 “皇上,其实这次臣和苏大人研制出了两种新式武器,您刚才看的只是其中一种。” “哦,还有一种?” “因为另一种威力太大,在皇宫内无法试验,所以臣没有带进来。”我赶紧解释。 一听这话,皇帝更来了兴致,真恨不得马上就看到。这霹雳神机都这么厉害了,更厉害的是什么? 没有办法,为了满足皇帝好奇心,我只能将我制作的原始炸弹,现称霹雳弹的东西仔细介绍给皇上,从它的外形、内部构造、使用方法、杀伤力等方面都讲解得非常透彻。 皇帝一边听一边点头,有时还问几句。等他弄明白了,居然停下来拍着我的肩膀说:“爱卿真乃旷世奇才,朕有了你,何愁大宋不能强盛?”说完,他开心地哈哈大笑,又要留我用膳。 这虽然是无上的恩宠,但我可是敬谢不敏的,跟皇帝一起吃饭,太累了。于是我只好推托,说还要赶回去与苏颂安排新武器的生产,因为时间紧迫,现在只是做了两件样品出来,而比试日期越来越近了,我必须得抓紧。 皇帝点点头,说:“既如此,大事要紧,朕就不留你了。” 我如蒙大赦,赶紧告辞出宫。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面督促两件新武器的生产,一面去禁军大营的秘密基地讲解新武器的使用,然后与杨骞他们商议比试时的战术运用。关于这些兵法战术,我虽算不上内行,但电视看得多了,倒也没出洋相。 经过几天的讨论,比试时的战术运用基本定下来了,我仔细考虑过了,可以说万无一失。 比试前一周,我的新式武器运到了进军大营。虽然霹雳神机有两百支,但并非人手一支,我们经过讨论,只在两百人中选四十人使用霹雳神机。而霹雳弹也只准备了五十枚,但对于这次比试来说,却是绰绰有余了。 终于,比试的日子到了。 这天,天气很好,虽然是严冬,但开封的阳光却很灿烂,风也很少,我暗自得意,连老天都帮我。财神别的忙没帮到,给我弄个好天气倒是很容易。 在禁军较场,皇帝和朝廷大臣以及辽国使臣一起坐在点将台上,台下,辽国的两百铁骑和我亲自训练指挥的两百步兵严阵以待。再外面,几万禁军将较场围得密不透风。 辽军四十骑一个纵队,两百铁骑排成五排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们,好像我们就是他爪下毫无防抗能力的羔羊。 我方五十人一排,四排正好两百人。第一排全部拿着高大的盾牌,所以辽人看不清我们后面的兵士的装备,但坐在点将台上的皇帝和大臣们看见了,我们的兵器还真有奇怪。有的拿弓箭,有的拿长枪,还有的居然背着一捆竹竿,还有几个人脚边放着一个竹筐,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黑漆漆的东西。 时间到了,点将台上响起了第一通鼓,双方做好准备。 萧远图动也没动,他的骑兵已经排成五排了,没有必要变换什么队形,因为骑兵本来就是以进攻为主,过分注意阵型反而会束手束脚影响发挥,所以他干脆不要阵型。 我方步兵在杨骞的指挥之下,迅速排成了一个阵型,而且是一个奇怪的阵型。 我们两百人分成三个组,每组围成一个扇形。一组略微靠前,另两组略微靠后排在一条直线上,三个组呈三角之势。 在每组扇形的外围有三十名步兵,一手持巨大的盾牌为里面的队友挡住骑兵弓箭的射击,另一手拿着长矛防止对方马匹靠近。盾牌里面一圈是二十名弓箭手,再里面是十名使用霹雳神机的神枪手和两名专门投掷霹雳弹的投掷手。 当然,这些东西,外人是看不明白的,一般的大臣最多能看出这是个阵型,至于它里面的设置和变化在静止时是弄不明白的。即便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也要赞叹这阵型的精妙。 萧远图看我的阵型,便知道我们这边有高手,但他只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在他看来,步兵就是步兵,无论阵型怎样变化,始终不可能是骑兵的对手。 不久,第二通鼓也响起来,骑兵发动了进攻。 萧远图命令他的第一小队向我们冲了过来。 我们这边,杨骞用鼓声指挥阵型的变化。只听“咚咚咚”三声,我方的几个扇形迅速展开连在一起,大概两分半钟的时间,我方的阵型已经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三角形。外面是高大的盾牌和长矛,契丹的骑兵刚进入我们的射程范围,我的弓箭手就已经准备就绪了。前面的盾牌稍微向一旁倾斜,弓箭手们立刻将第一轮箭射出去,然后盾牌复位,刚好挡住骑兵射来的弩箭。 因为我方有盾牌防护,所以契丹骑兵只能趁我们放箭的时候向我们射箭,不管他们反应有多快,始终比我们慢了一拍。所以,我们的第一轮箭射出去以后,契丹的第一纵队就损失了十几个人。 紧接着,我们的霹雳神机上场了,四十名神枪手将火枪从盾牌中央的小洞伸出去,瞄准之后射击,他的第一纵队就有来无回了。事实上,还剩几匹受惊的马跑回去。 这盾牌也是我们为这次比试精心设计的,中间的小洞直径约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83 五厘米,上面有一块铁片,平时放下来,整块盾牌完好无缺,需要发射霹雳神机的时候再把挡住洞口的铁片拨到一旁,发射完毕之后又立即放下来,不让敌人有机可乘。 这时,观看的皇帝和大臣们都喜形于色,议论纷纷,尽管这才开始,我们也只是小胜,但也足以鼓舞人心了。同时也有一些人脸色很难看,我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大概是买的辽国胜,眼看自己的钱都赔进去了,能不心痛吗? 萧远图大怒,命令第二纵队和第三纵队一起向我们冲过来。 杨骞又下达了一个命令,鼓声只有“咚”的一下,阵型变成了一个大圆圈。这次阵型的变化有一个好处,可以让弓箭手和神枪手轮流上场,轮流休息。 但萧远图这次学聪明了,他让他的骑士们都吊在马腹上,我们的弓箭手和神枪手都找不到目标,而趁我们侧开盾牌的时候,他们的弩箭却射了过来。 这一次,我们有了人员伤亡,所幸盾牌只是微微侧开,射进来的弩箭有限,所以受伤的人也有限。我虽然知道像这种比试有人员伤亡在所难免,但看到我们的人受伤,我还是很难过。 我立即对杨骞说:“杨将军,让他们用霹雳神机射击他们的马。” “可是霹雳神机只有两百支,用完就没了。”杨骞没有下令,但一直注视着较场上的变化。 “我们不是还有霹雳弹吗?”我真想将杨骞打醒,他怎么可以让我们的兵士冒生命危om险呢?但随即我就明白了,战场啊,这才是真正的战场。将军只对战争的结果负责,而所有的士兵,都只是他们获取成功的工具而已。 我忽然觉得这个曾经跟我一起喝酒的人有些陌生,但眼前的局势容不得我多想,才几分钟的时间,契丹骑兵已经到了我方的阵前。 这时,杨骞下达了一个出击命令,鼓声——“咚,咚咚!”只见盾牌再次侧开,大概六十来个人举着小盾牌冲了出去。他们手里的兵器很长,也很怪,但我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勾马枪,就是在长枪的枪头上多了一个勾,专门用来勾马腿的,这也是对付骑兵最好的兵器之一。 我知道,这次出去的是薛莲从江湖中招募的好汉,他们身手敏捷,能够比较容易地躲过前方射来的弩箭,同时完成勾马腿的任务。果然,很快,对方的骑兵就变成了步兵,自然不是我们这群江湖好汉的对手。这一次,萧远图的第二和第三纵队又差点全军覆没。 皇帝本来还有些紧张,看到这里才又松了一口气。而那些原本刚刚松口气的人,再次异常紧张起来。 我有些鄙夷地看着这些人,难道为了钱财就可以不顾国家尊严吗? 我忘了,我也参加了这次赌博,我也想大捞一笔。只不过我跟她们不一样,我一开始就预测到了比试的结果,做出了正确的判断,而且恰巧这又是众望所归的一方,所以才能在事实面前面不改色。 我再看较场上,我们的勇士们已经撤回阵内,盾牌中间的铁片也已经取了下来,我们的弓箭手和神枪手已经准备就绪,准备迎接对方更猛烈的冲击。 萧远图大怒,亲自率领剩余的全部骑兵冲了过来。 第九十四章大获全胜 杨骞立即下令全面迎敌。第一道命令:重新组阵,鼓声——“咚,咚咚咚”接连四声。我方阵型迅速变为三个小圆圈,而且这三个小圆圈还紧紧靠在一起,再次呈现三角之势。 第二道命令:霹雳弹出击。鼓声——“咚咚咚咚咚!” 位于圆圈中心的投掷手立即就位,一个人抱着霹雳弹,另一人点燃引信,盾牌微侧打开一个缺口,霹雳弹出手。这一切他们不知道配合了多少遍,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就完成了。 萧远图看到我们抛了一些铁球过去,开始还以为是直接伤人的铁器,只是躲避。但他为人谨慎,很快想到这些东西可能不简单,于是下令让他的骑兵停止前进,将这些铁球围起来,想要看个究竟。 我看到这里忍不住要笑出声。如果他不理会我的霹雳弹,这会儿大概已经冲到我们阵前了,这霹雳弹对他也就没什么威胁了,可是他却偏偏要停下来,这还不算,还要围起来研究。我真是太佩服他了! 我正在高兴呢,萧远图已经察觉不对了,因为他看到霹雳弹在冒烟。 “不好!大家快散开!”萧远图大声地喊,同时挥动马鞭,往我们的阵营冲了过来。[手机电子书网] 我也学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笨蛋,现在才走,晚了! 果然,只听“砰!砰!砰!”几声巨响,霹雳弹爆炸了,其声震天,我早有准备,已经捂住了耳朵。皇帝也有准备,但还是被这巨大的声音吓了一跳!其他的文武大臣皇亲国戚就不用说了,大多数都坐到地上去了,还有两个人,居然双手抱头趴在地上,像两条小狗。 再看较场上,契丹的骑兵离得最近,自然被吓得更惨,加上马匹受惊发狂,绝大部分的人都落到了地上,霹雳弹爆炸时飞溅的铁片也伤了很多人。而我们的兵士因为早有准备,又有盾牌护着,一点都没有受伤。 此刻,不等杨骞再次下令,我们的勇士们已经冲过去了。 契丹骑兵还没从惊惧中恢复过来,我们的人已经杀到了,他们慌忙招架,却哪里是我们的对手。 这个时候,较场上乱极了,受惊的马四处乱窜,受惊的骑兵不分东南西北乱跑,我们的勇士们刀起血飞溅…… 我有些不忍看下去了,虽然辽人确实可恨,但那毕竟也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我看了看其他人的反应,他们大多很兴奋,不高兴的人也是因为赌博的事情。事实上每个人都痛恨契丹人,看到他们即将被我们全部歼灭都从心里感到痛快。但我跟其他的宋人不一样,在我看来,契丹人也好,宋人也好,都是中华民族的一部分,不应该分敌我的,当然更不必用这么血腥和残暴的手段对付他们。其实我也能够想到,几十年来,大宋和契丹数度交锋,我们败的时候,他们不也是这样对待我们的吗?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可是我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如此血腥,心中一阵阵难受。这时如果有人注意我,就一定会发现我的不同寻常。一个在西人军队中作战勇猛、屡建奇功的圣骑士怎么可能会厌恶血腥呢? 真幸运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较场上的打斗吸引去了,没有人注意我。这时,契丹好象只剩下两个人了,其中一个就是萧远图。 我连忙让杨骞收兵。萧远图是辽国使者,他可不能死,不然定会惹来一身的麻烦。虽然目前的辽国势力已经大打折扣,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够和平共处最好不过。 杨骞也知道轻重,连忙鸣金收兵。那时,萧远图已经让几位江湖好手围起来了,如果杨骞的命令再迟一分钟,他可能就没命了。没能杀了萧远图,这些勇士们心中还有些愤然,但看到契丹两百骑兵就剩下两个人,每个人的心里都忍不住乐开了花。这两个多月的汗水没有白流啊。 我们的伤亡较小,死伤一共有四十多人,其中死亡只有七人。田烈带着剩余的士兵向皇帝行礼,山呼万岁,让皇帝从欣喜和激动中恢复过来,对他们大加褒奖,对死去的士兵也下令赐予厚葬。 而后禁军奉旨清理较场,发现霹雳弹爆炸留下了几个巨大的坑。 这下子,所有朝臣都对我刮目相看。事实上,从霹雳弹响起来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彻底抛弃了过去对我的歧视和偏见,在他们心中,我真正成了一个英雄,而见证这场比试的几万禁军更是将我列入了头号崇拜目标。 接下来是封赏和庆功宴。 我作为这次比试的总策划兼总指挥,自然记了头功,皇帝除了赏赐我很多金银财帛,又将我的龙图阁直阁提升为龙图阁学士,封骠骑大将军,还加封了一个太子太师的虚衔。 骠骑大将军这名儿好听,威风!可是太师?我一听这名儿就想起了包青天里的奸臣庞太师,对了,记得宋代还有个王太师,也是一个大奸臣。皇帝怎么封我这个官啊?好像凡做太师的都是奸臣啊?难道我断木秀像奸臣吗?所以尽管我知道这官儿不小,但心里却并不十分高兴。再说了,太师太师的,好像个老头子,我端木秀正值青春年少呢!我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身在福中不知福。 正在想呢,没想到王安石却出来做怪,他说文官和武官泾渭分明,要么让我作文官,要么让我做武官,不可文武官职一快封。 于是,我就保留文职,作了龙图阁学士加封太子太师,可惜那骠骑大将军,我大概是再也没有机会当了。 杨骞、章怀德等人皆有封赏,官进一级;皇帝正式批准组建“神机营”,以我发明的霹雳神机为主要兵器,由这次比试的队长田烈指挥。 这次我方二百步兵除战死的,都编入神机营。而那些个江湖豪杰,如果愿意也可以留下来。不过,答应留下来的只有几个人,这几个人多半有意与仕途,所以才答应留下。而其他的那些江湖豪杰过关了江湖中无拘无束的日子,哪里会愿意留下来当个小兵呢?我看就算给他们将军做,他们还要考虑考虑。 真是皆大欢喜呀!这次的赌博,我分五次投了十万贯呢!现在已经变成一百万了。哈哈哈哈,这回,这位幕后老板只怕要陪死了。不过也不一定,不是说买辽国胜的人多吗?那他说不定还赚了。不过,他怎么知道我们能取胜呢?真的这么信任我?那可真是我的知己啊!一定要查查这人是谁,居然对我这么有信心…… 接下来皇帝在集英殿赐宴群臣,照规矩即便现在我封了太子太师,也要坐在宰相后面,但因为这次赐宴本就有为我庆功的意思,所以皇帝特旨让我坐在他下方,与宰相王安石相对而坐。 席间,皇帝几次向我敬酒,说我这次为我大宋挣回了颜面,挣回了尊严,还说有了这霹雳神机和霹雳弹,就再也不用怕辽人了。 我还算清醒,不管皇帝说什么,我一律说这都是皇帝的功劳,是皇帝英明神武洪福齐天,有上天庇佑,我才能取胜的。 皇帝很高兴,看到我并不以此邀功,就更高兴了。忽然,皇帝突发奇想:“想不到端木爱卿不但长于兵法,还精于设计新式武器,真乃我大宋之福啊!” 我正打算打个哈哈过去,想不到皇帝又说了:“有爱卿之才,又有霹雳神机和霹雳弹相助,朕想收服燕云十六州之日不远矣。爱卿可愿带兵为我大宋收复燕云十六州?” 我差点没被他吓死,才刚刚保住我这颗脑袋,又要我去燕云十六州?我正绞尽脑汁想办法怎样拒绝,不想却有人主动为我解围。 是谁这么好心呢?原来正是坐在我对面的宰相王安石。他说:“皇上有收复燕云之志实乃国之大幸,然目前却不是时机。” 皇帝一愣,随即微微一笑,说:“王爱卿何出此言?” 王安石放下酒杯,正色地回到:“回禀皇上,据臣所知,霹雳神机和霹雳弹虽然威力无比,但造价太高,以我大宋目前的国力,尚无法大量生产。” 皇帝听了,黯然地点点头。想来,他的心情定是一落千丈,原本的壮志雄心被王安石短短的几句话敲得粉粹了。 我可不喜欢这种压抑的气氛,于是连忙说:“王相说的是,但经过这次的比试,辽军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今后也不敢轻易犯我大宋边境。待到我大宋兵强马壮之时,皇上一声令下,莫说收复燕云之地,就是将辽国上京纳入我大宋版图,也不是全然不可能之事。” 皇帝一听这话果然高兴起来,他微笑着问:“以端木爱卿看来,朕还要等多少年呢?” 我就知道皇帝要问这个,早准备好了:“以臣看来,皇上有王相相助,这一天必不久已。”这些个官场上的话说起来就是动听,不但皇上听了高兴,王安石也高兴。 我看到下边王雱朝我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他一定是因为我今天封了龙图阁学士,又加封了太子太师,所以心里不舒服吧。当然,我端木秀大人有大量,不跟那些个小家子气的人计较。 这时,王相敬了我一杯,我也回敬他一杯。 说实话,这御宴的味道并不怎么样,但这酒却实在是好酒,除了在秦依依那里喝到的雪醅,这算是我来到宋朝喝得最好的酒了。当然,这殿上的歌舞音乐虽比不上二十一世纪,也还是另有一番风味的。 不知怎么的,看着这些轻歌曼舞身材绝对一流的美貌女子,我心里却开始想我的筠妍和依依。当然,正确说来,到目前为止依依还不能算我的,但我知道自己一定不会放弃她的。 不知不觉中我居然有点走神。直到身后的内侍轻轻在我耳边提醒说:“端木大人,皇上问您话呢!” 嗯?什么?我的心思回到宴会中,但皇帝刚才问我什么来着?我没注意啊。 皇帝看我的样子,以为我是因为喝多了的缘故,并不见怪。身后的内侍连忙告诉我,皇帝问的是我的婚姻大事。皇帝很奇怪我为什么还不成亲,毕竟在这个时代,像我这种有条件娶好几个老婆,但又一个都不娶,确实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不过,我也只能老实交待,说已经订婚了,但岳父大人正在考验我,要等到明年才能迎娶。 皇帝略微有些诧异,毕竟我端木秀可是天子面前的红人,算得上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想不到还有人不放心将女儿嫁给我。这时,站在皇帝身后的内侍悄悄跟皇帝说了几句话。只见皇帝看着我点点头,淡淡地笑了。我猜这位内侍大概把我和筠妍的事情都跟皇帝说了。 只见皇帝点点头,说:“原来是云阳伯的女儿,难怪……难怪……”皇帝一连说了两个连怪,却并未说明难怪什么,真让我费脑筋。 不过,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84 想不到皇帝对我的个人问题这么关心,真是感动啊。其实这皇帝人挺好的,不过既然作了皇帝,就不得不处处谨慎小心,有时还难免要扮老虎和狐狸。不过能遇上这样的皇帝,也算我的运气。 宴会结束后回到我的府邸。 “子晰回来了!”吕周兴奋的声音我老远就听到了。走进客厅,只见吕周、张琮、莫之扬、黄庭坚、秦观、还有薛莲都在,而在他们中间的那个人居然是我那名义上的舅父。 此刻,他正在听他们吹嘘我们的步兵今天是怎样打败契丹铁骑的。我心里暗自好笑,这么大的事情,我不信他没去,说不定他比谁都看得仔细。 按照礼仪,我应该先向长辈行礼。于是我走过去说:“子晰这段时间一直太忙,没有给舅父大人请安,不知道舅父大人一向可好?” 财神连忙说:“没关系,没关系,我很好。我很好。” 我暗自在心里骂他:那些天我正需要帮助的时候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现在我们取胜了,就跑出来骗酒喝了? 吕周他们都是来向我道喜的,他们明知道皇上会赐宴,还是等着我回来,真是一群好兄弟。我把今天在殿上的事情跟大家说了一遍,大家听了都很高兴。说起婚姻对个人功名的影响,我真不知道,经他们一解释才明白了。像我这样年纪大又不成亲的,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否则御史会弹劾你的,也就是说年纪大了如果不成亲的话连官都做不成。 原来古代皇帝常以孝治天下,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如果不成亲就没有子嗣,没有子嗣就是不孝,一个不孝之人怎么配做朝廷大臣呢? 我摇摇头,即便我跟筠妍生不出孩子,我也决不会因为这个而嫌弃她。这时,我忽然想到项少龙,他回秦朝就没能生出孩子,那么多个女人,一个都无法怀孕,看来为了不打乱历史,像我们这种回到过去的人都无法生出孩子吧。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些遗憾。 算了,还是不想这个了,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应该痛痛快快喝酒取乐才对。 尽管我在宫里已经喝得不少了,但面对朋友的热情,我又豪气大增,猜酒、划拳,虽然这酒比起皇宫里的差远了,我还是不知不觉中又喝了十来碗。 在二十一世纪我就是酒中英雄,到了这里我的酒量更是无人能及。但酒量再好,不停地喝也会醉的。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醉的,但我真的醉了。我还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我把胭红给“吃”了…… 第九十五章无妄之灾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睡在自己的床上,但床上换了新床单,而且还有些零乱。我回想着昨夜的春梦,暗自揣测着那到底是一个梦呢,还是真的发生了。我努力地回想,只模模糊糊地记得胭红有点害羞但也很热情的样子,具体的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觉得身体和心里都异常地舒畅。 我叫来江越,问他昨晚的事情,他支支吾吾地说我喝醉了,胭红扶我回房的。 我轻轻点点头,那么昨晚的一切不是梦了。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可惜,我怎么会在那种状况下要了她呢?虽然知道她会是我的人,但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样对她很不公平。我甚至都不记得了,而且,以目前的形势,我什么都不能给她,哪怕是一个侍妾的名分。 算了,烦心的事情不理它,先看看我一百万贯钱吧?我悄悄问江越,他说已经派人去办了。一百万哪!这是我赚得最辛苦也是最轻松的一笔钱了。 今天做什么呢?还是先到岳父大人家里看看吧! 坐着我的新式马车王云阳伯府驰去。一路上,我看到好多产品都是我生产的,心中的自豪感迅速膨胀,同时有一种欲望在我心里发芽。我要建立一个商业帝国,我要掌握大宋的经济命脉,我要像沈万三一样成为大宋首富…… 到了云阳伯府,叶师陶正坐在客厅里等我。我有些诧异,好像岳父大人知道我今天要来似的。 我连忙笑着迎过去打招呼,但叶师陶只是“嗯”了一声,然后让我在他对面坐下。 咋回事儿?我狐疑地坐下,面带恭敬的微笑,说:“叶叔叔,小侄前些日子为了准备与契丹的比试,没有前来向您请安,今日特来请罪。”我揣测着不是为这个吧!但也说不准。 “事有轻重缓急,老夫并不怪你。”叶师陶说得很轻松,但他的表情却并不轻松。 呃,那……这是什么意思。我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话。这时,岳父大人又说了:“贤侄这次带领两百步兵大败契丹两百铁骑,扬我大宋国威,从古至今,也只有贤侄一人而已。” 岳父大人的话听起来似乎是在表扬我,但我知道他此刻绝对没有表扬我的意思。叶师陶在生气!可是,他生的什么气呢?我连忙说:“叶叔叔过奖了,这次的比试,胜得侥幸,而且非小侄之功。” “噢,是吗?世人都说全是贤侄的功劳呢!”叶师陶的话还是不冷不热的。 我本不是贪功的人,更何况在未来岳父大人面前,太过自傲了一定会让他老人家反感,所以我正色道:“小侄本不愿接下这项挑战,因为小侄也没有把握。可是杨将军他们下定决心要比试,小侄怎么劝也劝不住,无奈之下只能同他们一起,希望尽我之力以使大宋多一份胜算。” 说到这里,我偷偷看看叶师陶,他正看着我呢,示意我继续往下说。于是,我继续说:“说起这次的胜利,有几个方面的原因,一是那两百勇士,如果没有他们不畏艰难不畏死亡的勇气,我们又岂能取胜?第二是杨将军他们对兵士的训练和灵活使用的阵型。第三就是我们的新式武器,霹雳神机和霹雳弹,很多人都说那是我的发明,其实我只是在西方看见过这种火药兵器,对它的构造并不十分清楚,这次能够研制出来,多亏我的工程院里的工匠以及军器监的苏大人。第四,军器监的工匠们不分日夜地赶工,才将我们需要的火药兵器赶制出来。他们才是这次胜利的功臣,小侄实在不敢居功。”没办法,为了讨岳父大人开心,我只好胡扯了。这时候欧洲人还不知道什么叫火药呢! “是吗?贤侄不是加封骠骑大将军了吗?听说皇上有意让贤侄领兵去攻打辽国?”直到叶师陶说出这句话,我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 我连忙澄清误会,这个骠骑大将军我没有当成。然后顺便向岳父大人表明过心迹,说自己无意仕途,入朝为官也只是为了更好的经商,当时岳父大人是很喜欢我这一想法的。经过这次比试的事情,皇上又封我为龙图格学士,还加了太子太师的虚衔,大概岳父大人以为我变了,所以生气。 “小侄是决计不愿去的。如果实在不行,我就离开朝廷不做官了。”还有一句没说出口,我可不想去送死,让我去打仗,我行吗我? “唉!”叶师陶叹了一口气,“你还向皇上立下了军令状,你可知道我和筠妍有多担心你?” 步兵队骑兵,他不担心才奇怪,直到此刻,我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不管怎样,我都应该先向岳父大人和筠妍解释的,也把我的计划告诉他们,让他们能够理解我,支持我,至少也不必那么担心。 “小侄知道错了,请叶叔叔原谅,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敢这样冒险了。”这句话我说的要多真诚有多真诚,真心话嘛!谁愿意提着脑袋做事。 “既然你知道自己是在冒险就好,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不要只顾一时血性,要多想想自己亲人。”岳父大人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他已经原谅我了。 “小侄记住了。今后再也不让筠妍担心了。”我沉重地低下头,这个时候我才真的有些后怕,如果那两件火器没有及时研制出来怎么办?如果比试输了怎么办? 叶师陶看我真心悔过,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让我到里面看看筠妍去。 我谢过岳父大人,赶紧往筠妍的小院里跑去。 筠妍做好点心等在花厅里。 我这才发现,都已经是冬天了,各种花木大都落光了叶子。外面的花园里只有几颗腊梅吐露芬芳,墙角边还有一株红梅,一颗颗地小红点在枝头含苞待放。我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正是繁花似锦,郁郁葱葱的大好春光,真是时光飞逝啊。 “筠妍,我好想你。”我拉着筠妍的手,想将她拉到我怀里坐下,却给她巧妙地躲开了。我看她虽浅浅地笑着,但眉间却锁着一抹轻愁。筠妍这是怎么啦? “筠妍,你有心事?”我想起刚才岳父大人的话,难道是因为我没有主动跟她解释,所以她还在生气,前面因为我要准备跟辽国的比试,所以她不好跟我发脾气,如今比试过了,难道她要秋后算账?“筠妍,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做这样冒险的事情让你担心了。” 筠妍看了我一眼,给我斟上一杯热茶,才悠悠地问:“子晰昨天很开心吧?” 昨天?“昨天我大获全胜,自然高兴。不过对皇上的赏赐我却是无所谓的,只要打败契丹骑兵,扬我大宋国威,我愿以偿。晚上几个朋友又在一起喝了很多酒……”想到这里,我忽然有所悟,抬头看筠妍,她正看着我呢! 难道筠妍知道我昨晚和胭红的事了?那该怎么办?是坦白以争取宽大处理还是死赖到底呢?怎么办?怎么办?我心虚地再次看筠妍,只见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好像在等待我说下去。 不好!她真的知道了!那么说想要赖账是不行了,更何况我也不是个喜欢赖账的人。还是争取宽大处理吧。 我吞了吞口水,继续说:“筠妍,你也知道,我昨天在宫里就喝了很多酒,回到府中方衍他们为我庆贺,我又喝了很多,然后不知不觉地就喝醉了……” “唉,”筠妍轻轻叹了一口气,“子晰怎么如此不爱惜身体呢?你难道不知道纵酒伤身吗?” 只是纵酒伤身么?还是筠妍在给我机会让我坦白?我觉得脑门儿上直冒冷汗,昨天跟辽国比试时也没这紧张。怎么办呢?也不能直接说我昨晚喝醉酒就把胭红给吃了吧。酒后乱性可以帮我洗脱罪名,争取谅解吗? 我站起来,讪讪地笑着走到筠妍身后,从后面抱着她的腰将她拉进怀里。筠妍开始有些抗拒,后来见挣脱不开也就随我了。我心中大喜,看来筠妍已经原谅我了。我还是主动招了吧,以便重新取得筠妍的信任。 我轻轻在她耳边说着甜言蜜语,说我好爱她,好想她,真想立即娶她过门。 筠妍嘴上说我油嘴滑舌她不相信,但脸上却流露出女儿娇羞,我再也把持不住,吻住了她的樱桃小嘴。 筠妍推拒不开,只能从我,最后也深陷其中。直到她喘不过气来我才放开她的唇,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我听到她急促的呼吸,还有我自己的。 我觉得这是最好的时机,于是说:“筠妍,请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筠妍靠着我,有些糊涂地问:“原谅你?原谅你什么?” 我一听,心想,难道筠妍要我亲口说出来吗?那好吧,反正她都原谅我了,我就老老实实说了:“对不起筠妍,我昨晚酒喝多了,不知道怎么的就和胭红上床了……” 我还没说完呢,筠妍就一把将我推开了。“你说什么?你……”筠妍的表情好奇怪哦,她好像第一次听说的样子。难道是我判断失误?哦,神啊,救救我吧! “筠妍,我……”我直怪自己笨,我怎么会弄错呢?原来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的事情不必跟我说。”筠妍留下这句话就走了。不理我了。我还想跟她解释解释,可是她都不给我机会。 我无奈地只能回家去。出门的时候,江越看我神情不对,问了两句,我没理他。他也就不说话了,扶我坐上马车,将我带回了家。 在家休整了两个时辰,我才重新打起精神。一边叹自己倒霉,一边怪自己笨。最冤枉的是,我对昨晚的事情都记不清楚了,甚至过分地想,我也并没有获得什么快乐,却要承受这样的结果。换句话说,如果我清清楚楚记得昨夜的欢愉,又可以时常回味的话,那才叫不冤枉。 算了,烦恼暂时抛一边,还是想想我接下来的计划吧。筠妍,她应该会理解我的,只是时间早晚问题。我这样安慰自己,想着我伟大的商业计划,雄心壮志再次回到我心中。 这时,忽然觉得肚子饿,我才想起自己中午的时候心情低落没有吃饭。我让江越到厨房给我找点吃的来,自己就坐在房里想筠妍。想我应该怎样求得她的谅解,想她什么时候才会原谅我,想…… “大人!点心到!”江越耍宝似的在门外怪叫,我让他端进来放我桌上,忽然看到托盘上还有一封信。 “谁来的信?”我看了一眼信封,上面只简简单单写着“端木秀亲启”几个字。 “不知道,刚才我从厨房出来,在走廊上看到门房,他说有一封刚刚送来的信,让我顺便交给大人。”江越不在意地回答。 “噢,那帮我拆开看看。”我拿起一块桂花糕送进嘴里,不但没尝到美味,还差点噎着。只因江越大惊小怪地叫了一声:“大人不好了!叶小姐被绑架了!” “什么?”我顾不上先喝口水将喉咙里的糕点送进肚子,抢过信一看,大致意思是这样的:叶筠妍在他们手中,让我明日午后去城西五里黑风林赎人。还注明只许我一人前往,如有人跟踪,就等着给筠妍收尸。 看完信,我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阴沉得有些吓人,江越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我,吓了一跳。他小声地说:“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我没有回答他,即刻出门去往云阳伯府。 大概是我的样子有些吓人,我没有经过通报就闯进了岳父大人的账房,下人们也没有阻拦。 “贤侄?你这是怎么啦?”叶师陶看我脸色不对,站起身来关心地问。 “叶叔叔,筠妍呢?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85 ”我着急地拉住他的手臂。 岳父大人看我着急的样子,有些奇怪地说:“午饭后筠妍就出去了,说是去找明毓郡主了。” “啊?”我本来还抱着一丝奢望,自欺欺人地想,说不定筠妍好好地在府里,没有被绑架,这只是绑匪吓唬我的,或者有人跟我开玩笑。如今,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 “贤侄?到底怎么啦?”看我呆傻的样子,岳父大人也有些着急了。 我哽咽着说:“筠妍……被绑架了……” “什么?筠妍被绑架?”岳父大人一听这话,着急地紧紧拉住我的手臂,抓得好痛,可是我这才感觉真实一点了,刚才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是小侄收到的绑匪的信。”我把信递给他,然后扶他坐下。看到岳父大人这个样子,我反倒冷静下来了,我连忙派人去郡主那边看看,打听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 派出去的人刚离开不久,我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来了。我连忙迎上去,居然看到筠妍一路小跑过来了。我是不是在做梦?还是眼花了? 我呆呆地看着筠妍向我奔过来,待她离我还有三步远的时候,我跑上去紧紧抱住了她。 “筠妍!我的筠妍!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回来了?”我激动地在她耳边喃喃自语。这时,我感觉到筠妍的挣扎,于是连忙放开她。她一把将我推开,跑过去抱住了叶师陶。 我看到岳父大人和我一样的惊喜,听到筠妍在岳父耳边说:“爹,女儿没事,女儿回来了。对不起,女儿让您担心了。” 我傻笑着走过去,将筠妍从头到脚看了三遍,仍不放心地问:“筠妍,你真的没事吗?你有没有受伤?你是怎么逃回来的?” 筠妍原本要瞪我一眼,但看着我为她着急的样子就心软了,她说:“爹爹,子晰,筠妍没有被绑架……” 啊?没有被绑架?那么那封信又是怎么回事? 岳父大人跟我有相同的疑惑,他把信递给筠妍。筠妍接过信匆匆看了一遍,又看了看我,这才明白我们为什么这么激动。我看她的眼神,知道她已经原谅我了,于是,我忍不住就笑了。 这回,筠妍真的瞪了我一眼,责怪地说:“傻笑什么?我没事,可是明毓被绑架了。” 第九十六章魔镜摄魂 “什么?怎么回事啊?”我觉得自己快晕了。对了,我还没吃午饭呢,上午筠妍不理我,下午又急怒攻心,刚才又这么一惊一咋的,不晕才怪。我有一种如在梦中的感觉。 原来,明毓去毓筠名绣坊的时候被当成筠妍绑架了。大概绑匪知道我的筠妍的关系,所以想抓住她来要挟我,没想到抓错了人。 “这么说绑匪的目标还是筠妍,筠妍你要小心些,这些天就不要出门了。”我一听这话又开始担心了。 叶师陶看我这么担心筠妍,心里也欢喜,他点点头说:“子晰说得很对,这些天你就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 正在说呢,我府里的一个下人又赶紧跑来见我,说绥阳王府派人请我过去。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因为明毓郡主被绑架的事情找我商量的,于是辞别岳父大人和筠妍,叮嘱她好好呆在家里,立即启程去绥阳王府。 到了绥阳王府,我才弄清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今天午饭后明毓郡主刚来到毓筠名绣坊,正在后面察看新作出来的成衣,忽然一个人从窗外跳进来,一手抱住郡主的纤腰,另一只手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了郡主的脖子上。 就这样,这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就把郡主给劫走了。 我想了想,问:“这个劫匪长什么样子?他有没有帮手?是一个还是几个人?他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郡主的贴身丫环翠屏睁着一双大眼睛,眼里流露出焦急、自责和惶恐。她吸吸鼻子,然后仔细回想了一下,回答说:“劫持小姐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鹅蛋脸,大眼睛,相貌清秀,身材高挑,身穿红色夹袄,领口滚了一道白色兔毛。她有一个同伙,是个三四十岁的男人,中等身材,白净脸皮,面相阴邪,一看就知道是个阴险小人。他们曾留下话,说如果要郡主活命,必须端木大人独自一人到指定的地方去……” 我点点头,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也想到绑匪绑架的目的,那一定不是为了钱财,如果是就不会让我独自一人前去,而对钱财只字不提。他们一定是想要我霹雳神机的制作方法和霹雳弹的配方。 可是,这个算是国家机密,我怎么能让它留传出去呢?更何况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具体的东西要那些工匠才清楚。 怎么办呢?我在堂上踱着步子一言不发。 我不说话,绥阳王着急了,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我:“端木大人有何高见?” “嗯?”我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实在太失礼了,于是连忙向绥阳王告罪,然后说:“无论如何,明天下官是一定要去的,我只是在想对方的目的以及我应该怎样应对。” 绥阳王听我这话并无半分推诿之意,倒有些意外,他说:“端木大人,这匪徒可是说让您一个人去啊!” “王爷请放心,下官一定竭尽全力救郡主脱险。”我对绥阳王慎重承诺。 “如此本王感激不尽!”绥阳王激动地向我一拜。 我可担当不起这个,赶紧拉住了他。早听说绥阳王极爱他这个女儿,原来不假。我还以为古人都是重男轻女呢,其实不然,看绥阳王和叶师陶就知道了。 看来我又要冒险了,这回还是先跟筠妍和岳父大人说一声,不过,无论他们是否反对,我知道这回我也是躲不过的。唉,这段时间我都走的什么运啊!还以为有了财神在身边……对啊,不是还有那老头吗?哈哈,我的舅父大人,他一定不会对这件事情袖手旁观的,明毓可是他赵氏子孙啊。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脸上也闪现出一丝惊喜。绥阳王看我的神情连忙问:“端木大人有办法了?” 我微笑着对绥阳王说:“请王爷放心,在下一定会将郡主平安救回来的。” 从绥阳王府告辞出来,我立即让江越回去把舅父大人给我找回来,而我自己却去了云阳伯府。 刚下马车,我就觉得云阳伯府有了些变化,门前有两个人站岗,手里还拿着兵器,在门口不停地走来走去,好像走镖的镖师。我暗自觉得有些好笑,这也太夸张了点吧!防范是应该的,但这样有什么用呢?就算有人来绑架也不会从大门进去啊。再说了,这么走来走去的也不怕累。 看到是我,这些下人都很恭敬,立即回报叶师陶和筠妍。 我刚到客厅坐下,父女二人就出来了。 我先跟岳父大人打过招呼,然后就盯着筠妍看。 “贤侄打算怎么办?”岳父大人坐下,开门见山地问我。 我看着筠妍,有些开不了口。我今天上午才跟她保证以后再也不冒险了,谁知道世事变化无常,唉!难道我的保证连一天的效力都没有吗? “子晰,你说吧!”筠妍看我的神情就知道我心里在顾虑什么,她也在一旁坐下,冷静地等着我说出自己的计划。 “筠妍,请你谅解。明天,我非去不可,否则,郡主会有危om险。”我看着筠妍和叶师陶,他们都没有表示意见。我知道他们都不愿我去冒险,但是他们也不能置郡主的生死于不顾。 看目前他们都没有怪我的意思,我继续说:“叶伯伯,筠妍,请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平安地将郡主救回来。”虽然目前我还没有什么把握,但此刻我表现出来的自信确实让他们放心不少。 得到叶师陶和筠妍的谅解,我心情大好,脑子也灵活了,所以立即发觉了一个重大问题——我快饿死了!从来没有像这样跑了一天、累了一天而又不吃饭的。 筠妍善解人意地吩咐厨房尽快给我弄了两个菜,我一口气吃了四大碗饭,这才觉得舒服了。人是铁,饭是钢,我总是理解这句话了。 喂饱了肚子,我告辞回府,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呢? 回到府中,我的舅父大人已经等在书房了。 昨晚人多,我还没有跟他算账,当初为了比试找他帮忙,他居然给我躲起来找不到人,一直到比试前一天才露面。 财神一看我脸色就知道我还在为比试的事情生气,他笑嘻嘻地说:“不是都胜了吗?还气什么?” “每次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就给我躲起来,事情完了就回来喝酒。你当这里什么地方啊?”本来也不一定要他帮什么忙,但一有事他就躲,想起来我就忍不住生气。 “我要不躲起来,你能制作出霹雳神机和霹雳弹吗?”老家伙笑得好贼。 原来又被他给算计了,老狐狸!算了,今天我也懒得跟他蘑菇,直接跟他说明了情况,然后问:“这回你说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绑匪不是要你一个人去吗?”这老家伙居然还跟我装糊涂,气死我了。 “一句话,你到底帮不帮忙?”我重重地拍着桌子,吓得那小老儿从椅子上“腾”地一声站了起来,口中嚷嚷着:“你干嘛?吓死我了!”说完,他还装模作样拍了拍胸口。 “你要是这么容易被吓死那也就不用混了。”我瞪了他一眼,让他少演戏。 “嘿嘿,这个,你也知道的嘛,不是我不帮,而是我不能用法术的嘛,既然不能用法术,那我就是想帮忙也无能为力啊。”这老家伙越来越狡猾了。 “郡主可是你赵家子孙,你不帮忙我也不管了,反正又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以退为进,坐下来喝茶。 “我赵家子孙多了,这小丫头虽然可爱,但对我而言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这老家伙顿了顿,喝了口茶接着说:“不过,你可就不同了,你们之间牵着姻缘线,她是你未来的妻子,你不去救她谁去?” “噗!”我被他一句话惊得一口茶全喷在他身上。“你说什么?告诉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啊!” “我会开这种玩笑吗?”财神笑眯眯地望着我,“上次我就看出来了,只是没有跟你说,难道你没有这个意思吗?” “你……”我真是被他气得七窍生烟,郡主被人绑架,性命堪忧,他还有心情跟我说这个。 “别生气,也别着急,小丫头不会有事的。”财神站起来拍拍我的肩膀。 我一听他这话就知道有门儿,这老家伙居然耍我。“你可以肯定?” “当然,都说了你们之间牵着姻缘线,将来是一定要做夫妻的。现在你们不是还没成亲吗?所以说她不会死的,她死了还怎么嫁给你啊?”说完,老家伙又喝他的茶去了。 财神的这种解释真是让我又好气又无奈,不过,我这条命暂时还保得住,这我就放心了。 “那我明天要准备些什么?”从他嘴里多套出点话出来会对我有所帮助的,所以我不遗余力。 “那时你的事情,你看着办吧!反正,多带点奇怪东西胜算大些。”财神不紧不慢地说。 “胜算大些?不是说我们都没有危om险吗?”我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想看看这老家伙有没有骗我。 “我只说你们暂时都没有生命危om险,又没有说你们不会身受重伤……”财神看我生气了,连忙闭嘴。 “身受重伤?”我靠!这算什么?我跟辽人比试都没有受伤,难道这次真得要丢掉半条命? “你也不想想那小丫头是什么身份,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让她嫁给你?”财神轻描淡写地说。 “谁稀罕她了?”真是的,气死我了。不过,那小丫头长得也不错啊,头脑又聪明,跟我挺般配的。“对了,那我和筠妍怎么样?我什么时候能娶到她?” “这个嘛……是秘密。天机不可泄露啊!” 我咬牙切齿地一把抓住财神的衣服将他从椅子上提起来,手握拳头,真想狠狠地痛扁他一顿。这老家伙,该说的不说,不想听的他又偏说给你听。 “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重。”财神将我的手拉下来,好好地整了整衣服,好像生怕我弄皱了他的衣服,破坏了他的形象一样。无意中,我听到他小声嘀咕:“昨晚不才降过火吗,怎么还是这样毛躁……” “你……”我真是差点给他气死,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你有毛病啊,居然连人家闺房行乐也看,不怕长针眼啊?” “我只是知道你们做了好事,又没有过去参观,你不用害羞的。”财神又笑嘻嘻地望着我,然后讨赏似地说:“怎么样?来这里不错吧?在你那个时代,能有这样的艳福吗?”说完,他还用肩膀蹭了我一下。 我算是败给他了,甩甩衣袖走人。反正再说下去他也不会跟我说什么了,只知道取笑我。哼!咱们走着瞧,有你求我的时候。 第二天,筠妍和叶师陶都来送我。我拉着筠妍的手,望着她担忧的眼神说:“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有秘密武器哦。” 筠妍轻轻挣脱我的手,久久地凝视我好一阵,然后说:“子晰,该出发了,我会在家里等你的好消息的。” 她那眼神极其复杂,我想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她此刻的眼神,蕴含了那么多的担忧,那么多的不舍,还有那种种矛盾、款款深情。 我再次跟大家告辞,让他们不必担心,骑上马正打算出发,绥阳王居然也来了。 我正要下马拜见,他阻止了我,在马下对我说一切都拜托我了。我请王爷放心,同薛莲一起骑马出城。 出了西城门,又往黑风林走了三里路,薛莲留下,我独自一人前往两里外的黑风林。 我没有去过那地方,手中只有一幅薛莲画的简易地图,一边走一边看地图一边四处打望,很快,我看到一片茂密的树林。我想,这就是黑风林了吧。怎么叫黑风林呢,就是因为这片树林异常茂密,又多为松杉一类,一年四季枝叶蔽天。走进林子里,即便是在夏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86 季正午,也只有星星点点的斑驳之光,如今正值寒冬,树上树下都是厚厚的雪,走进去“嗤嗤”地响。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环境,不知道郡主怎么样了。 我一边走一边看四周有没有留下脚印,但一点发现都没有。他奶奶的,这么冷的天儿,就算要交易也选一个好一点儿的地方吧。知道今天的任务艰巨,我不敢穿得太多,担心累赘,但又要带很多东西,所以我是又冷又累啊。 走了十多分钟,什么都没发现,难道这俩绑匪耍我呀? 我又累又气,正要开骂,就看到前面的树干上用飞刀插着一封信,原来是指引方向的。我按照信中所指,又往前方走了十多分钟,再次看到一封信,这次又让我往左边走。我心里虽然气愤,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往指引的方向走。如此这般,我都不知道自己转到哪里去了,终于,地方到了。 在我面前有一座坟茔,从墓碑上看这是一个姓彭名志国的人的地盘。按照信中的指点,我找到了墓碑后面的按钮,我用力转动这个按钮,墓碑缓慢地向旁边移开了,路出一个通道来。 我大着胆子走进去,刚下了三道阶梯,就听到后面“轰”的一声,墓碑自动还原了。 通道里每隔十来步远就有一盏油灯,虽然光线昏暗,但也勉强视物,而且,里面比外面暖和多了,就是空气不好。 我一边走一边看,这通道大概有1.5米宽,2.5米高,四壁都是石头,油灯就挂在两米高的墙壁上。但通道并不是直的,弯弯曲曲,一会儿左拐,一会儿右拐的,弄得我七晕八醋。 在地底下转了大概一刻钟的功夫,我终于看到人了。 “端木大人,您终于来了。”一个华服女子站在一扇石门前双手环胸等着我。 我猜这个就是绑架郡主的那个女人了,只可惜薛莲也查不出他们的身份。 “人呢?”我喘着气,一手撑在墙上问她。 这女人没有答话,只将我带进石屋里。 我一眼就看到明毓郡主被反绑着双手坐在地上,那个男的在旁边的一张石凳上坐着。石凳上铺着一张虎皮,这个男人手里还提着一壶酒。 “郡主?”我看郡主衣衫完整,没有被人侵犯的痕迹,但坐在这样冷的石地板上,她怎么受得了?“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没什么,就是没给她吃东西而已。你放心,才一天,饿不死的。”那女人讥笑着说。 我没有心情跟这种江湖杀手谈道德,谈人性,我直接问他们想要什么? 那个男的哈哈大笑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得意地跟女人互看了一眼,说:“端木大人快人快语,很好!那我们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我们要霹雳神机和霹雳弹的制作方法。” 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我并不感到惊讶,我担心的是把配方交给了他们我和郡主怎样出去。他们会放我们走吗? “配方我可以交给你们,但是你们能保证让我们平安回去吗?” “这个当然,我们只是想要配方而已,至于你们的命嘛,无所谓。”那个女的媚笑着走到我身边,伸出右手来说:“端木大人果然爽快,请把制作方法给我吧。” 我缓缓从胸前摸出早已准备好的霹雳神机和霹雳弹的制作方法递了过去。 看到我这么爽快,他们反倒开始怀疑。那个男的打开我的制作方法看了一遍,将信将疑地望着我。 “放心吧,是真的。”这虽然不是正确的制作方法,但除非内行,否则是完全看不出来的。这制作方法里只写了霹雳神机和霹雳弹的外部结构,而内部结构和火药的配方都是错误的。 “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这个?”那个男的问。 我笑笑,说:“你们绑架我心爱的女人,让我一个人来赎人,却又没有说赎金的问题,那么你们的目的就只有这新发明的霹雳神机和霹雳弹了。” “你很聪明。哈哈哈哈……”那个女人忽然笑起来。 我不理他们,径直走到郡主旁边。这时,郡主已经幽幽转醒,看到我,她虚弱地叫了一声端木秀,然后就哭起来。 我赶紧抱住她,给她温暖和安慰。她已经冷得发抖了。 “我们走。”我将她扶起来,还没有迈开脚步,就听那个男人说:“我看你们还是留下到黄泉路上作一对有情鸳鸯吧!” 我就知道他们不会遵守诺言,所以我早有准备。我从衣服里摸出我从二十一世纪带过来的带摄像头的手机,对着两个绑匪轻轻按下按钮,只见一道光闪过,两个人的影像就留在手机的显示屏上了。 “这是什么东西?”两个人早已飞到我身边,抢过我的手机要看个究竟。 但只看了一眼,这两个人便呆了。因为手机盖子的显示屏上有他们的照片。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是照片,所以他们被吓坏了。“这是什么东西?” 我故作深沉地说:“这叫摄魂镜,是我在西方的时候,由最伟大最受尊敬的教皇陛下赠送给我的,只要是被它摄去魂魄,嘿嘿,你们也该知道有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那女的着急了。 “十二个时辰之内,魂飞魄散,小命玩玩儿。”我学着电视里的骗人手法,看他们二人的神情,还真相信了。 “我们毁了这东西!”那男人将我的手机高高地举起来,作出要即刻将其摔坏的样子。 “你可以毁了他,那你就必死无疑了。”我笑吟吟地说。 “那么说还有什么办法可以保命?”这女的看到希望,飞一般的跑到我身边,将一把匕首架在我脖子上。 “可以啊,只要在六个时辰内将镜中的影像除去,你们就没事了。”于是,那女的一把抢过手机交还给我。 我缓缓地说:“我也没有胁迫二位的意思,只要你们送我们出去,我就将摄魂镜中的影像除去。” 那个男的好像有点怀疑,他问:“这摄魂镜真有这么厉害吗?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我懒洋洋地说:“不信拉倒。我只提醒你,魂飞魄散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好,就送你们出去。”那男的说完,冲女的使了一个眼色,女绑匪就去开门了。我扶着郡主走了出去,那男的一直跟在我们后面。 钻出地面,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对两个绑匪说:“好了,我要做法消去镜子里的影像,你们找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坐下不要动。”我看两人将信将疑磨磨蹭蹭的样子,又说:“我施法的时候,最关键的就是你们不能动,不然魂魄散了别怪我啊。” “你会不会骗我们?”那个男的不太放心。 “一直都是你们骗我的,我断木秀从来不骗人的。”这话我说得正气凛然,肚子里却笑得肠子打结。 我说得煞有介事似的。那两个绑匪对我的话深信不疑,立即回地下石室,而我呢,就带着郡主走进树林里。 第九十七章险中求生 看那两个傻瓜真的走进地道里去了,我连忙拉着郡主就开跑。可是她已经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那有力气跑呢?好在我身上带着些干粮,于是我背着她向前走了几百米,在一棵大树底下停下来,拿出干粮来让她吃了一点。 那是我准备的牛肉松,既营养又轻便,我带了两三斤的样子,大概够我们吃好几天了。郡主没吃过这个,但是饿坏了,所以吃起来还真有些吓人。我连忙收起来不让她吃了。这东西吃进去以后发胀了不得了啊,要是把她给撑死了可就太冤枉了。这时我才注意到,我给她的那袋水最多只剩一半了。 “怎么样?可以走了吗?”我将剩下的水和牛肉松重新收拾好,转身问她。 “嗯。”小丫头点点头,然后四处张望。“我父王的人在哪里?” “是我一个人来的。”我淡淡地说,然后将她拉起来。 “你一个人?为什么?我父王怎么不派人来呢?”小丫头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甚为不解地望着我。 我一边叹气,一边用手指点着她的头说:“绑匪点明只许我一个人来,否则就要砍下你这颗可爱的脑袋,我有什么办法?”谁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来冒险啊,可是这次如果我不冒这个险的话,那我端木秀的威名就彻底玩儿完了。现在我才知道,有时候名声真地会比性命还重要。 小丫头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我,那眼神里好像还有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我故意忽视这些,因为眼前最重要的任务是离开这里,回城里去,回家里去。 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我想如果不尽快找到我的马的话,我们今晚就只能在这野地里过夜了。 自从地道里出来,我就一直在往东方走,但是地道的出口和入口有多远呢?我的马还在那墓碑旁边等着我呢,可是我还能找到它吗?我会不会迷失方向呢? “端木秀,你真的把霹雳神机和霹雳弹的制作方法给他们了?”走着走着,郡主大人忽然想起问这个。 “给了,你不都看到了?不过,那是假的。”我装出一幅笑嘻嘻的样子。我知道那可是国家机密,怎么可以给别人呢?就算受人威胁也不行啊。如果有人诚心跟我过不去要拿这件事情做文章的话,我还真是说不清楚。我说是假的就是假的吗?人家非要诬陷说是真的呢?虽然早已考虑过这种状况,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啊,幸好我还留有后招。 小丫头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地问两句,好像吃过东西,一下子就有了精神。可怜我走了这么久的路,还要跟歹徒斗智斗勇,哪里能跟她比呢?不过话也说回来,这小丫头也不愧从小生在皇家,在遭遇绑架之后居然能有这么好的精神和心情,真让我刮目相看。 但是,一边走一边说话的确可以分散注意力,我明显感觉不那么累了。 “你知道那两个是什么人吗?”我问。 小丫头认真地想了想,说:“他们应该是宋人吧,但他们是辽国派来的。” 我暗自点点头,我想也是这样。除了辽国人,还有谁会这么急切地想得到这两样东西呢? 忽然,我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于是停了下来。 “怎么啦?”郡主有些不解地望着我。 我没有时间跟她解释,在旁边折了一根松枝,一边走一边扫掉身后的脚印。 小丫头看了一会儿,问:“后面有人跟踪吗?” “我也不敢确定,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我想起财神的话,他说我虽然能救出郡主,但难保不受伤,所以,我一定要小心。而且,既然是辽国人主使,那么他们说不定还派了人守在外面,只要一拿到东西,就立刻送回国内。 另外,为了防止万一,他们也应该在外面布置人手,如果那两个人不成功,他们仍然可以抓住我们。 想到这里,我更加肯定我的做法完全有必要,同时也暗自赞叹自己聪明。 “端木秀,你好勇敢、好聪明哦!”郡主小美女又开始冲我大送秋波了,难道她不知道眼下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吗?唉,我端木秀真是天生才智难自弃啊,三言两语就将一位郡主迷得神魂颠倒,连疲惫和恐惧都忘了。 我兴奋极了,对前途充满了信心,只是这身体有些不太听话,居然给我弄一个累得要死的状态出来。但为了美好的明天,为了我的筠妍,为了我的大宋首富,我咬紧牙关,继续往前走。 两个时辰过去了,天已经黑了,可是我们还在黑风林里,现在我才真正体会到这黑风林的厉害,这里面居然像迷宫,我记得这片树林不是很大啊,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是没边没际啊? 我不觉得有些气馁,但看着旁边一直用崇拜和信任的目光望着我的明毓郡主,我怎么能露出丝毫的胆怯呢? 正想找个地方休息,就听到有什么声音传过来。仔细一听,好像有好几个人往这边过来了,除了有脚步声,还不时有交谈的声音。 我四处张望,这里怎么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啊?眼看来人声音越来越清晰,我急中生智,连忙拉着郡主躲到一棵树下。 这棵大松树下有一棵小松树,我们坐在小松树下面,将头和身体都藏在树枝下,双脚伸长至大松树的树干。我先将两边的雪拂到我们的腿上盖好,然后用力踢了一下大松树的树干,树上的雪受到震动都落了下来,刚好落在小松树上,给我们盖了一层雪被。 这样,从外面看,就只是一棵盖满了雪的小树而已。 不久,我们就听到人声到了近前,离我们约十米远。我从后面抱着郡主一动也不敢动,听他们在说着什么话,但我听不懂,应该是契丹话吧。 我们的姿势很暧昧,但此刻我是没有那心情乱想的,但小丫头好像忍不住有点胡思乱想,我发觉她的脸蛋好烫人。 忽然,我听到有人用汉语说:“这边哪有人啊?我看我们一定是走错方向了,还是找个地方休息吧!” “就是啊,脚印也没往这边来啊?”另一个人接了过去。 “为什么脚印会消失?”一个严厉的声音响起。顿时,议论嘎然而止,其他人好像连气都不敢出得太大声。 接着,这个人又说:“端木秀很聪明,他一定用树枝扫平了脚印以隐藏行踪,所以,他极有可能走这个方向。只要我们抓住他,就是大功一件。” “不是都拿到图纸了吗?还抓他干嘛?”一个人小声地嘀咕。虽然小声,但所有人都听到了。 很多人都点头表示赞同,要的东西都到手了,还抓人做什么? 这时,那个领头的继续说:“他给的图纸未必可信,还是把他抓回去好。” “都是那两个宋人坏事,不是让他们把人留下来吗?怎么像两个傻瓜一样坐在密室里一动也不动。”另一个接嘴道。 我听了这句话,差点笑出声来。果然是两个笨蛋。 “天都黑了,我们再往前赶两三里路,就走出黑风林啦。如果还没找到他们,大概就真不是走的这边了。我们再在外面守一天,不管能不能抓到他们,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领头地对其他人说,“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87 再加把劲吧,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听不见了,我们才小心地从树下钻出来。刚站直身体,小丫头抖掉一身的雪就要抱怨,我连忙捂住她的嘴。虽然那些人已经走远了,但那都是些武林高手,听力比常人要好,万一给他们听到了可就不得了了。 我们小心地往旁边走,希望可以找到一个山洞来栖身。反正要后天才可以走出去,得找一个隐蔽又相对舒适的地方才行。可是天已经黑了,我们又不敢点火把,到哪里去找山洞呢? 又走了一阵,山洞仍然没找到,我也实在累得不行了,再看看郡主,她也是咬着牙死撑着才没有向我叫苦。这一刻,我忽然有些感动,这个从小娇生惯养的丫头,虽然有些刁蛮,但还是很明事理的。她清楚目前的环境,知道叫苦也没有用,郡主脾气没处发,为了活命,她靠着坚强的意志苦苦支撑着。我可以猜想,她的脚一定起了水泡,可是她仍然走在我的前面。 眼看找山洞无望,我只能另想他法。当然,除了钻山洞,就只能上树了。 我找了一棵大柏树,打算今晚就在这树上过一夜。这柏树上面分叉很多,轻易就可以爬上去,可是下面几米高的距离都没有枝干,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绳子套在了最低的一根树枝上,然后让郡主拉着绳子往上爬,我在下面举着她。 好不容易小丫头上去了,我才拉着绳子爬上去。小时候我一直是爬树能手,但还从来没爬过这样难爬的树,如果没这根绳子,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爬上去。 我们爬到大概离地面十多米高的地方,找了一个大树杈坐下。我把周围妨碍我们倚靠的小树枝都砍下来,放到头顶的树枝上,又放了一下在我们脚下的枝桠上。这样,就算有人从下面经过,也不会发现我们。 然后我检查我的装备。水能吃到明天,肉松还能吃两三天,我有火褶子可以生火,有锋利的匕首,有一根三十多米长的绳子,当然,还有两只霹雳神机。 我们又吃了一些肉松,很快就拥抱着睡着了。 虽然软玉温香在怀,我可一点邪念都没有,抱在一起睡纯粹是为了避寒,唉,实在太累了。不过临睡前我迷迷糊糊地想过,小丫头都这样给我抱过了,难怪财神说她要嫁给我了。但是,我已经有筠妍了,还有胭红,虽然我目前无法给她名分,但我已经不可能抛弃她了……唉,女人多了也麻烦啊,不要吧又舍不得给别人,想要吧又无法完全掌握,看项少龙跟那么多的女人和睦相处我曾经嫉妒得要死,现在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只要是女人,怎么可能不吃醋呢?换个角度想想,如果筠妍还有别的男人我能接受吗? 第二天我们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了。我靠在身后的树干上,郡主靠在我怀里,我轻轻将她摇醒,发现这小丫头居然做梦流口水。我忍不住笑出声来,她还迷迷糊糊不明所以。等她发现的时候,羞得她脸颊通红,赶紧用衣袖拭去嘴角的口水,然后再狠狠地瞪我一眼。 不过,尽管她做梦流口水,我还是觉得她挺可爱的。 “啊?这是什么?”小丫头转过头不看我,谁知道看到一个什么东西,吓得她差点掉下树去。我情急之中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她才幸免遇难,但另一只手和左脸颊还是被树枝刮破了。 我将她拉到树枝上做好,然后用手帕沾雪水给她请洗伤口,再拿出我准备的刀伤药给她敷上。 等忙完这一切,我才发现那个罪魁祸首还站在那边的树枝上没动呢。我看它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但这个小小的笑容惹怒了身边的郡主大人,她给我来了个突然袭击,差点就把我推到树底下去了。 “哎哟,你干嘛?”被她吓了一跳,又差点摔下去,我自然没好气。哼!疯丫头就是疯丫头,要是换了我的筠妍,她一定不会这样对我的。 “人家受伤了,你还笑。”郡主似乎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声音里也多了一份委屈,但高傲的她是不习惯向别人承认错误的。 “我是看那只小松鼠可爱才笑的嘛,谁敢笑话你呀,郡主大人!”我伸手一指,那小家伙两手捧着一个松果,还在看着我们呢。 “那个是什么?”郡主这才看清了那个吓到她的东西原来是一只如此可爱的小动物。 “是松鼠。”我看郡主的样子也是喜爱小动物的,于是一边吃早餐,一边给她讲起了松鼠的习性。我知道松鼠一般住在岩洞里,也就是说这附近应该有岩洞,我们可以进去生火御寒。 忽然,我听到什么声音,连忙示意郡主噤声。我们透过密密的枝叶往下看,只见远远地走来两个人,看样子是一身江湖人打扮,我猜测这是不是那些个辽国人还不死心,又进来搜寻来了。 好在我们一边讲一边在吃东西,声音也很小,不然一定会被他们听到。即便如此,那两个人也在四处张望,明显是在寻找什么人。 走到我们树下不远,那两个人开始更加仔细的搜索,也时不时抬起头来看看树上面。 我和郡主背靠着大树的主干,动也不敢动,我想,那两个人一定是听到我们的声音了。 一个身披灰色披风的人来到了我们树下,转了一圈之后又抬头望我们藏身的地方看过来。 郡主低头望着下面,差点与那个人四目相对。这时,那只淘气的小松鼠又来捣乱,忽地从我们头顶上跳过去。 小丫头张嘴就要叫,我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尽管如此,还是弄出了一点声音,又从树上掉下一团雪去。 我心道要遭,这回要玩儿完了。 第九十八章劫难重重 眼看一团雪掉在灰衣人身前,我心道要遭,这回要玩儿完了。 小丫头也紧张得要死,双手紧紧抓住我的衣服。我也把心提到嗓子眼儿了,悄悄拿出了霹雳神机。 “怎么啦?”另一个人在不远处问。我远远望去,那人披着白色的披风,几乎与雪融为一体,不注意看还真看不见他。 “树上好像有动静。”灰衣人回答说。 “上去看看?”白衣人说着就往这边过来了。 “好,我上去,你在下面看着。”灰衣人说。 “好,你小心一点儿。”白衣人两个起落间也到了树下。 我将霹雳神机对准了灰衣人,决定在他飞上树来的瞬间开枪。 灰衣人又抬头看了看,大概在寻找好的落脚点,正在此时,又听到“倏”的一声,一个灰影一射而过,隐入旁边的一棵大树。 “是一只松鼠。”白衣人笑笑说。 “原来是这小家伙,我还以为上面有人。”灰衣人也放松地笑了。 我不住地抚着胸口。我差一点就开枪了。这只小松鼠,坏事的是它,救命的也是它。 我们仍然神情紧张地戒备着,两双眼睛死死盯着下面的两个人。 那两个人又看了看那边树上的小松鼠,慢慢地离我们远去。 本来我们还打算吃完早餐就下树去找岩洞,今晚在里面生个火好好暖和一下,看来这个计划行不通了。地面的山洞应该是他们的重点查找目标,相对而言,树上应该更加安全。 我看看郡主,她没有说话,只低下头去。我以为她是因为刚才受到惊吓,再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困境,然而我错了。 一直到下午,她还是郁郁寡欢。我跟她说高兴也是过,不高兴也是过,为什么不高兴一点呢?可她还是高兴不起来。 直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我才弄明白,原来这小丫头是因为脸上的伤在生闷气。我总算知道了容貌于女人而言是多么的重要了。可是她这样闷着不说话,我可受不了。 她不说,我说:“别担心,不会留下疤痕的。” 她还是不说话,于是我继续说:“就算留下疤痕也没关系,一点小伤痕而已嘛,有什么关系?美女就是美女,不管怎样,都是美女。” “都有疤了还怎么算美女?”她有些恼怒地望着我,好像我在说风凉话似的。 “难道你不知道吗?女人是因为可爱才美丽的,你那么可爱,一道小疤痕根本就无损你的美貌。”我搬出这句二十一世纪的经典,果然,小丫头开始沉思我的话。 “女人真的是因为可爱才美丽的吗?”小丫头喃喃地问。 “对啊,”我肯定地说,“如果一个绝色美女,但心如蛇蝎,男人见了也只能躲得远远的。” “哼!才不是呢,你们男人只要看女人长得漂亮就一窝蜂围上去,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小丫头又瞥了我一眼,那言下之意好像我就是那种男人。 为了扭转她对我的看法,我又说了一句让她沉思的话:“相对于生命和自由而言,外在的容貌又算得了什么?” 生命和自由?郡主第一次听到有人把这两个词放在一起。她回想自己这次被绑架的经历,失去自由,生命也受到威胁,于是她理解了我这句话。生命和自由的确是最重要的。她忽然充满崇拜地望着我说:“端木秀,你怎么总有这么多惊人之语?”然后她又小声地说:“难怪叶姐姐那么喜欢你。” 我故作深沉地一笑,然后靠在树上假寐。 “端木秀,我喜欢你。”郡主突发惊人之语。 我知道经过这件事情他可能会喜欢上我,但这个时代的女孩子应该没这么大胆吧?我忘了,这个郡主一向是比一般女子大胆的。我闭上眼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端木秀!”郡主大人生气了,她重重地打了一下我的手臂。 我无奈地睁开眼睛,讪讪地笑着,说:“我的郡主啊,你也知道我的,别跟我开玩笑啊。” “我不是开玩笑的,你知道我不是开玩笑的。”郡主一脸肃然,脸庞虽然仍带着些稚气,但神情却很坚定。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能把头转到一边去,然后说:“你知道我有筠妍了。” “那有什么关系?你还不是要了胭红?”郡主说这话的时候眼都没眨一下。 我差点没被她吓到树下去,怎么可能呢?怎么这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了。 原来,那天被我取笑之后,郡主就一直怀恨在心,她收买了我府里原云阳伯府的下人,对我的一切活动了如指掌。她前天受到消息后本来是准备去毓筠名绣坊通知叶筠妍的,谁想到会被当成叶筠妍绑架呢? “端木秀,你怎么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我有些奇怪,不管这郡主怎么大胆,也不能把这些话党说得这样直白吧? 我还真是觉得有点头大,只能给她个模模糊糊的答案:“你这么可爱,谁会不喜欢你呢?” 小丫头并不笨,她当然能听出我话里有几份情意。同时因为我对叶筠妍的痴情,让她既羡慕又觉得幸福。晚上,她依旧靠在我怀里睡觉,还把我抱得紧紧的。 闻着她身上淡淡地体香,我差点把持不住。昨晚是因为太累了,根本没往这边想,但今天不一样,今天休息了一天,她又跟我说了那些动人的话,现在又把我抱得紧紧地…… 天啊,怎么办啊?我不是柳下惠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天亮的时候,我们相继醒来。吃过东西,我们慢慢爬下树,打算出去了。 一路上我们很小心,仍然扫掉身后的脚印。待到看看前面越来越亮,我们知道就要走出去了。 我和郡主相视而笑,高兴地跑了出去,一时间忘了警惕。现在正午已过,我相信那些辽人已经结束任务回去了。 我们顺着大路往前走,旁边只有稀疏的树木,阳光很灿烂地照在我们身上。我们身体虽然疲惫,但心情很好,转过一个弯儿,我们同时停下了脚步。 不会吧,有六个人啊! 只见前面六匹马正无所事事的打喷嚏,旁边六个人正围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吃烤肉。看到我们走出来,他们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在他们眼里我们跟砧板上的肉没啥区别,但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我装作不认识地走过去,问:“各位大哥,请问去开封府怎么走啊?我们迷路了。” 众人先是一阵哄然大笑,然后那个带头略微思考了一下,阻止了手下的人乱说话。他对我说:“正好我们也要去开封城,就带你们一起走吧!” 我知道他心里的小算盘,但他不知道我心里的小算盘。我略一沉吟,很快下了决定。我说:“我们都饿了两天了,各位大哥可不可以分我们一点吃的?” 那带头的很乐意的样子,分给我们一只大大的羊腿。 我也不客气,拉着郡主就到一旁坐下吃起来。这两天一直吃肉松,我早吃腻了,如今有这香喷喷的烤羊肉我食欲大开,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郡主有样学样,跟我很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也敞开肚子吃起来。 我一边吃还一边跟那帮人拉家常。我说:“几位大哥真会享受,这么冷的天气吃烤全羊最好不过了。” “怎么样?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吗?”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人带着讥讽地笑容问。 我装作没看到,毫不在意地回答:“若说起这味道来,如果能再加两味调料就更好了。” “噢,小兄弟倒是说说看,还差哪两味?”带头的接过话去。 我又大大地咬了一口,然后说:“羊肉肉质细嫩,但腥臊味重,必须用川椒和辣椒才能压制……”我还没说完呢,就有人打断我的话。 “辣椒是什么东西?”一个五十来岁,身材瘦小的老头问我。 “辣椒是……”我一看,怎么大家都这样看着我,好像都不知道辣椒似的,连郡主也不解地望着我。我奇怪地问:“难道你们没吃过辣椒?这种调料在西方很普遍啊,就跟我们的姜、川椒一样,而且还有醒脑提神之功效。”因为记不清辣椒是在什么时候传入我国的,我就大胆地胡扯一通。 “没听说过。”几个人都摇了摇头。 我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说:“其实在下身上就带着这玩意儿,不过分量很少,所以就没打算拿出来。既然大家都没见过,我就拿出来大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88 家看看。”说着,我就从怀里摸出一个油布包来。 我小心地打开,里面是红色的粉末状物体。 “你吃吃看。”带头的说。 “好吧,我就示范给大家看。”说着,我用手轻轻捏了一小撮粉撒到我的羊腿上,然后就大口地吃起来。 大家看我吃得这么香,也过来要。我装作不舍地样子,说:“你们没吃过,不要放得太多啊,小心辣到了。”然后我又画蛇添足地说:“我不是舍不得这包辣椒粉,你们没吃过真的不要放太多啊。” 听了我这话,再不放心地人也放心了,他们学我的样子抓了一把辣椒粉撒到自己的羊肉上,然后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当然,我越说少放点,他们就放得越多。 放了我的辣椒粉,大家觉得果然味道好多了,虽然也觉出这里面有一怪味,但并不太在意,毕竟我第一个吃了的。 肉吃完了,也该上路了。 带头地说让我们坐在他们马后,但我怎么也不愿意,我说我老婆可不能坐在你们身后。 几个人哈哈大笑,然后给了我们一匹马。我们自然在中间,前面两骑,后面三骑。 走过三里路的样子,出现了岔道。我知道有一条是通往开封城的,但他们一定不会让我们回去的。于是,等前面的两骑过去,我忽然用力一抽马屁股,走了另外一条路。 这时,几个人才醒悟过来,知道上我当了,随后追来。 我快马加鞭,但怎么也跑不过他们,毕竟我们这匹马上多一个人。 眼看就要追到我们了,我将缰绳交给郡主,自己拿出霹雳神机来,对准离我最近的那个人就是一枪。 只听“砰”的一声,那个人应声倒底,落到马下。后面的几个人见状稍事停顿,但很快又追上来。 我换上另一支枪,对准那个带头的开枪了。那人看我转过身就有准备,但我的枪法那可不是盖的,在这里怎么说也要排第一啊。果然,我打中了他的马头,他的马在疾驰中一下子跌了下去。他身手矫健地跳起来,好像一点都没有受伤,看到他的同伴都停了下来,他很生气地骂了几句,然后跳上一位同伴的马带头追了过来。见状,其他人也跟着追了过来。 但跑着跑着,他们都觉得有些头晕,带头的知道自己着了道儿,不甘心地将他的单刀用力朝我们掷了过来。 我知道躲避不过,情急之下扭转身体挺胸相迎。 郡主紧紧抓着马缰,忽然我用力向她靠了过来。她回头一看,吓得差点丢掉了魂儿。在我的胸口插着一把刀。 我一下子将刀拔了出来,然后用手捂着伤口,催促她快点进城。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知道,这个时候是不宜拔刀的,可是那么一大把刀插在我身上,又在马上颠簸,还不如拔了痛快。 更何况,我知道自己一定不会死的。财神老儿不都说了吗?我也就是身受重伤而已。想到这里,我忽然很想把他的嘴封起来,乌鸦嘴一个。不说点好听的,说起这些个坏话却灵验的很。 我觉得神志开始模糊起来,搂在郡主腰部的手也使不上力,逐渐下滑。 明毓郡主往后一看,好在那 几匹马都逐渐慢了下来,那些人都好像中毒了似的。她也没有时间多想,用我腰间的绳子把我绑在她腰上,快马加鞭往城里赶。 在开封城门口,守城的卫兵将狼狈的明毓郡主给拦了下来。事实上,不管是谁都不能骑快马进城。 明毓郡主本性善良,但此刻她正为我的伤着急,于是给了那个士兵一鞭子,口中说道:“让开!我是明毓郡主,端木大人受伤了。” 听到这话,挨了鞭子的士兵也只能只认倒霉,但我身受重伤的消息却很快传播开去。 郡主径直把马骑到我府门口,然后招呼人过来扶我。很快,我府里涌出一大群人,有的帮忙解绳子,有的扶我进屋去,有的去请大夫,有的去通知亲友。 郡主没有回王府,只派人回去招呼了一声。她要留下来照看我,她不知道我伤得有多重,看我流了那么多血,人又昏迷过去,担心得偷偷哭了起来。 很快,绥阳王就过来了。看到女儿平安,我却身受重伤,他心中很是感激。又看郡主为我伤心难过,就知道我一定是为了保护他的女儿才受伤的。但看女儿伤心狼狈的样子,做父亲的心中不忍,于是劝她回去梳洗之后再过来。 明毓郡主开始不肯离开,不一会儿叶师陶父女过来了,她才跟着父亲离开。 叶师陶问明了我的情况,知道我没有生命危om险就放心地离开了。筠妍却坚持要留下来照顾我,说晚一点再回去。 我本来昏睡着,听到声音便清醒过来,但我没有睁开眼睛。我知道筠妍就在身边,想到前几天的误会,不知道在她心里还有没有在意那件事情,但无论如何,我都决定抓住这次机会与她重修旧好。 第九十九章香软玉润 筠妍看到我脸色苍白,眉头紧皱,不免有些心痛。问起我的伤势,下人们回答说性命无忧,但需要好好静养。 筠妍走近床边仔细看着我,紧咬着嘴唇,眼神中流露出关切和难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了一会儿,忽然转身打算离开。 我情急之下只好学着电视里人们说梦话的样子,紧闭着眼睛,口中着急的说着:“筠妍,筠妍你别走,我是真心爱你的,你不要生气……” 筠妍本以为我醒了,走到我床边看我闭着眼睛才知道我在做梦。她有些好奇,也有些感动,便留下来听我都说些什么。听到我说爱她,便羞红了脸偷偷打量屋里的丫环,这丫环本是云阳伯府的人,此刻听到我说这些梦话,便识趣地离开了。 这时,我又小声嘀咕了几句,筠妍没听清楚,便在我床边轻轻坐下来,靠近我想听清楚一点。 我忽然伸出双手在空中挥舞,口中叫道:“筠妍,筠妍你不要走。我喜欢的是你,我不喜欢郡主的,我只把她当妹妹的……” 筠妍握住了我的手,我也就安静下来,但口中还在小声地说:“筠妍,我是真的喜欢你……” 筠妍红着脸,任我握着她的手,想抽出来,但我又立即抓紧了她,无奈之下,她只能留下。 演戏我并不在行,但如果观众很少看戏的话,我那几下子还勉强能够蒙混过关。因为确实累了,所以在不知不觉中,我真地睡着了。 醒来之后已是半夜了。筠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现在是胭红守在我床边,现在正在打瞌睡。 我心中有些感动,轻轻叫了一声:“胭红……” 胭红听到我叫她,立即便醒了过来,她问我饿不饿,想要吃什么,然后她就去了厨房,很快就给我端回一碗小米粥。 吃饱了,我继续睡,吩咐胭红也回房去睡,但她却怎么也不肯离开。无奈,我只能叫她上床睡,她红着脸,却还是摇摇头。这姑娘,八成想歪了。我心中暗自好笑,怎么都有了肌肤之亲了,她反倒拘束了。 于是我故意沉下脸来,命令她上床来。她很少看我这样摆主人架子,于是爬上床躺在我身边,和衣而睡。 第二天,皇帝听说我回来了,派御医前来为我会诊,还带来很多珍贵药材。而我那个舅父大人却只笑嘻嘻地来看过我一次,还得意洋洋地跟我说:“怎么样?没骗你吧?郡主丫头不错吧?我们赵家子孙呢!你小子艳福不浅啊,还不感谢我?” 哼!我甩都不甩他,那天让他帮点忙,他还说赵家子孙多了他照看不过来,现在又拿那小丫头来献宝,我强烈的鄙视他。 而叶筠妍和明毓郡主也先后过来看望我。以前,她们总是一起的,今天虽然目的相同,但却是没有邀约,但又相继而致。 其实经过昨天我有意而为的梦话,筠妍已经猜到我和郡主之间这两天可能发生的事情。而郡主看到筠妍也在,不自觉地有些不好意思。不管怎样,她是看着我和筠妍相好的,现在自己也喜欢上我,所以也有些不自在。 我最冤枉了,我可是对筠妍一心一意的,郡主丫头自己要缠着我,我有什么办法?当然,我承认明毓郡主也很漂亮,我也对她有一点点动心,可是如果她不主动的话,我是决计不敢招惹她的。我内心里不断地为自己辩解,因为我知道我跟郡主已经牵扯不清了。 虽然郡主表面上还是笑嘻嘻的,但看我的眼神已经不一样了。我觉得有些头大,但也只能回避,而聪明如筠妍又怎会看不出来?我想她心里虽然有准备,但还是很难过的,毕竟郡主是她最好的朋友,还是唯一的朋友啊。好在她心里知道我最爱的还是她,也许会好过一点。 看她们两姐妹表面上仍旧很要好的样子,我心里还是有些难过。筠妍的气度和郡主的聪慧都让我从心底里佩服,佩服之后呢,又是什么?原来齐人之福并不是这么好享的,筠妍可以不在意胭红,毕竟胭红出生风尘,但是她无法不在意郡主。她心里清楚地知道郡主是一个集美貌、才智、地位于一身的女子,与自己不相上下,虽然表面上她不好说什么,但心里一定很痛苦。 果然,刚坐了一会儿筠妍就告辞要离开。我坚持起身相送,他们都阻止,但我倔起来谁的话也不听,他们无奈之下,只能从我。 我送筠妍到门口,牵着她的手欲言又止。最后,在她上车的时候,我终于开口了:“筠妍,聪明如你一定看出来了,我不知道该怎样跟你说,但是请你记住一句话:无论到何时,我端木秀心里最爱的人始终是你。筠妍……” “子晰不用说了,筠妍相信你。你需要休息,快点回去吧!”叶筠妍打断了我的话,坐上马车离开了。我看她神情虽然落寞,但相信我的那句话能带给她多一点的信心和快乐。 走进大门,看到郡主站在不远处正看着我。我走过去,故意取笑道:“郡主大人回魂啦!” 小丫头瞪我一眼,扶我回房休息。我其实伤得不重,但有美人服其劳我自然乐得享受。 中午的时候,又一大帮人赶过来了。吕周、黄庭坚、贺铸、张琮、莫之扬都来了。这次郡主被绑架是高度机密的,我去救郡主也没有通知他们,反正他们也帮不上忙,知道了也只是多几个人担心而已。如今我受了伤,他们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除了关心,少不得对我这次英雄救美充满好奇。 可怜我刚刚好一点就被他们逼着说故事。虽然被人崇拜的感觉很爽,但我已经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爱出风头了。我知道枪打出头鸟,为人还是低调一点的号。而且,圆谎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总担心有穿帮的一天。可是,很多话我是不能说的,不说谎行吗? 我不敢说出摄魂魔镜的事情,因为这东西的存在要是传了出去,我一辈子也别想安宁了。而地下密室里的那两个人多半也不会说出去,毕竟那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我跟郡主说过了,那一段是不能说出来的。 我看张琮好像对我的话有些怀疑,但我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好质疑,只是觉得就这样出了地下密室好像太容易了。 然后说到我们在树上生活的一天两夜,那只松鼠,还有差点被发现的事情。这时薛莲说了一句话我当时就差点晕了。 她说:“那两个人应该是绥阳王府派去的人,他们是来找你们的。你们没有回来,当天晚上绥阳王就派人悄悄去了黑风林。但是他们又担心你们都落入绑匪手里,所以不敢大张旗鼓地搜索,只能悄悄进行,生怕那些歹徒伤害你们。” 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用虚惊一场,出来的时候大概也不会受伤了。 吕周对我的辣椒粉很感兴趣,他不明白为什么我吃了没有事,而那些匪徒吃了却中毒了。 我有些神秘地笑了,这都是薛莲的功劳。 出发前我就想过很多种可能,其中一种就是救了人出来后面临冰天雪地的逃亡。所以,我带了很多东西,除了吃的用的,防守的武器,我还特别要了一种药粉。我原本是为了防止在野外过夜时有野兽来袭,所以让薛莲给我弄些药粉来。只是这药粉味道太烈了一点,我觉着如果撒在身边我大概睡不着,所以又加了一些香料在里边。这时候的香料种类相对较少,能压制这种味道的更不好找,最后我放了些做菜用的调料进去,才勉强能闻了。 薛莲告诉我这药粉毒性并不大,对我这样不会武功的人来说危害更小,但如果是武功高的人吃下去,只要运用功力毒性就会蔓延,加速昏迷。而对野兽来说,那本身的刺鼻味道就能够让野兽离开。 虽然薛莲说冬天也没有什么大的野兽,这包药粉我带着没什么用。但我想凡事小心一点的好,再说这包药粉并不重,指不定就能派上用场,所以我就揣了两包在怀里。在树上过夜的时候用了一包,剩下一包更是派上了大用场。 这一次,薛莲也不得不佩服我的远见和勇气。 事实上,他们听了我们的经历,都对我佩服得不得了。我不会武功,居然能从这些武林高手手中成功救回郡主,这全靠我的智谋和胆识。 鲁直听了一阵,忽然问我:“为什么看到匪徒将刀掷过来,你反而挺胸相迎呢?” 薛莲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看贺铸、张琮、莫之扬他们也都一头雾水,于是老老实实地告诉他们,我胸前有一块护心镜。我原本没想到那玩意儿,是薛莲提醒了我,他说江湖中人一般都要带这个,我想带着总不坏事,说不定还能救命呢,于是就带了一块铜制的护心镜。果然,他就救了我一命。 那把单刀从我的护心镜划过,然后伤了我的右胸,但伤口并不深,我昨天昏迷是因为吃了那药粉,不是因为受伤。 众人见我平安无事,总算放心下来,听了我的故事更是觉得不虚此行。贺铸还提议将我这次英雄救美的事情写一篇文章刊登在《京华快报》上,看来他这个主编还真有职业敏感。但我连忙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89 拒绝,我早就不想当英雄了,更何况这次的事情涉及到郡主的名节。 几天之后,我伤势痊愈,绥阳王请我过府赴宴,说是为了答谢我救回郡主。 我知道事情应该不止这么简单,但还是只有硬着头皮去了。 席间,在绥阳王的一再追问下,我无奈地再一次把这次救郡主的英勇事迹吹嘘了一番,只是关于那摄魂魔镜我只字未提,也嘱咐过郡主不要告诉任何人。她虽然不解,但还是答应我了。 不过说起来这次还真是很危om险呢,如果不是我胆大心细,我们俩准被抓去辽国了。 说完这次从辽人手里死里逃生,我们无意中又谈起了我的南洋公司,绥阳王看过我的《南洋记略》,对南洋已经有了一些了解,经过我的详细解释也来了兴致,说要第一个投资。 我知道这里面有报恩的意思,但送上门的银子我自然不会拒绝。而且,我可以预见,有绥阳王和云阳伯牵头,我的南洋公司一定可以很快壮大起来,看来我下南洋的日子不远了。 谈得高兴,我忍不住又喝了很多酒。郡主是主人,又有父亲在场,自然不好劝我,而绥阳王本是为了感谢我而摆的家宴,自然也不好扫我兴致,于是我又喝得有点疯狂了。 看我越喝越多,郡主担心我纵酒伤身,再也顾不得其他,走过来劝我别喝了。我忽然觉得小丫头好像长大了不少,但已经有些醉意的我已经不想去思考这些了。 我挥开郡主的手,一时性起,想起一首歌来,于是摇摇晃晃站起来就开唱:“我颠颠又倒倒好比浪涛,有万种的委屈我付之一笑,我一下低我一下高,摇摇晃晃不肯倒,酒里乾坤我最知道。江湖中闯名号从来不用刀,千斤的重担我一肩挑,不喊冤也不求饶,对情谊我肯弯腰,醉中仙好汉一条。莫说狂,狂人心存厚道,莫笑痴,因痴心难找。莫怕醉,醉过海阔天高,且狂且痴且醉趁年少……” 这首《醉拳》豪气万千,我借着几分酒意唱出来还真有些成龙的味道,只见满屋子的人都听得出神。他们没有听过这样的曲风,郡主曾听过我唱歌,但那些都是曲调幽婉的,像这样豪放的曲风她也听得一脸沉醉。而绥阳王更不用说了,这样豪气万千的曲风和歌词是他从没有接触过的,本来他对我印象就很好,如今听我这首歌还以为是我自己做的,所以更加对我另眼相看,也理解了女儿为什么为我着迷了。 而我自己还有些迷迷糊糊,唱完之后又喝了两杯,然后就醉倒了,连郡主派人送我回去都不知道,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家里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可忙坏了。先是向皇帝汇报这次的事情,已经有好事者把我告到皇帝那里去了,说我将国家机密给了辽国人。 我就知道那个环节可能出事,所以早有准备。我先向皇帝解释,然后在众多大臣面前作了一个实验。 我亲自在他们面前写下一行字,然后挂在一旁,让皇上处理其他的事情,大概半个时辰以后,纸上便什么都没有了。那行字不见了。在他们眼皮底下不见了。 于是,我告诉大家,我只是使用了一种特殊的隐形墨水而已。而我交给绑匪的制作方法本身就是假的,有诸多错误,而且是用这种隐形墨水写的,所以不会让霹雳神机和霹雳弹的制作方法传出去。 皇帝本来就相信我,我又作了这个实验证明自己,所以他明确地告诉殿上的所有大臣,以后再也不准说这件事情了。 我知道,这件事情在皇帝这里算是了了,但在郡主那里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章南洋募资 身体康复,我又全身心投入到我的南洋开发计划中,有绥阳王带头,又与云阳伯合作,我很快便吸纳了大量的资金。这时我才想起我上次在宋辽比试中赢来的一百万贯钱。回头问江越,那小子吞吞吐吐的,好像出了问题。 我不觉有些生气,这小子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严厉地说:“江越,到底出了什么事?” “大人,我……那个赌坊赖账,所以……”江越支支吾吾地,一边说一边抬头看我。他也许被我吓到了吧,毕竟在下人面前,我很少用如此严厉的语气。在我心里,他们与我是平等的,只是分工不同而已。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还真有些生气了。我的一百万贯啊。 “那个时候因为大人去救郡主,回来又有受了伤,小的不敢打扰您休息,所以没说。”江越低着头,不敢再看我。 “那我现在不是好了吗?你怎么还不说?”南洋集资的事情都一帆风顺,想不到自己资金会出问题。 江越无话可说了,在那里“我”了一阵就没了下文。 我让他将票据给我,我自己去要。 江越拦着我说:“大人,您不能去啊,您要是去了,他们要去衙门告您的。” 我敲了一下江越的头,说:“他奶奶的,你家大人我现在可是龙图阁学士,太子太师,我怕谁啊我?他喜欢告就告去,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真搞不懂,你以前的勇气到哪里去了?” 发了一通脾气,我这才想起问:“对了,那家赌坊的后台是谁呀?” 江越听我问这话,才有了给自己解释的机会,他小声地说:“回大人,那家赌坊是雍定侯曹睿开的,那天我去要账的时候,王公子也在。他们说大人身为宋辽比试的指挥官,居然将两国的比试拿来赌博,视同儿戏,如果我不识趣,他就要他父亲在朝堂伤参您一本……” 曹睿、王雱,好个狡猾的计划,设了赌台收了赌金,输了却不支付赔偿,这还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哼,我怕他?”说着,我就打算去那家赌坊看看他们是怎样蛮不讲理的。 刚坐上马车,我看江越欲言又止的,自己也冷静下来了。虽然我并不怕曹睿,但王雱这个宰相公子我可不敢轻视。这小子聪明得紧,辩才又好,背后又有王安石撑腰,说话的确可以大声点儿。别人不知道,但我心里清楚,皇帝对王安石的器重那是无人能及的。 我隐隐有一种感觉,历史是无法改变的,我能做的只能是适应历史潮流,尽我之力去推动它的发展,而不是妄图想要改变什么。 所以,王安石我是不能得罪的。当然,我也不会刻意奉承他、讨好他,在新旧两党的争斗中,我只能保持中立。这也是我心的选择。 想到这里,我告诉马车夫,去毓筠名绣坊。 此刻明毓郡主和叶筠妍都在,我暗中观察她二人的神情,好像还跟以前一样姐妹情深,但这可能吗?我想不明白。 “端木秀,你来了!”看到我走进来,明毓郡主高兴地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臂。 我微笑着跟两位美女打过招呼,然后不着痕迹地拂开明毓郡主的手。 “子晰前来一定有什么事吧?”叶筠妍微笑着说,似乎比不在意明毓郡主对我的态度。 “筠妍真聪明。”我赞道,走过去就想将她拉进怀里亲热一下。筠妍转了个身坐到椅子上,我的美梦自然落空。我知道她是顾及明毓郡主在此,却不知我根本就是故意要做给那小丫头看的。我要让她知道筠妍在我心里的地位是无人能及的,我不会因为有了她的爱慕而冷落筠妍。 明毓郡主聪明至极,很快便明白我的用意。但她的不快也只在瞬间而已,很快她便调整好情绪,好奇地问我:“你有什么事啊?” 我拿出那几张赌坊的票据递给她们,说:“两位美女,帮帮忙吧,帮我把钱要回来。” “怎么,难道曹睿赖账不成?”叶筠妍一看那赌坊的票据,便猜出个大概。 我不由得再次钦佩起自己的眼光,我的筠妍果真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我这是哪世修来的福气能够得到她的青睐啊。 明毓郡主看我们眉目传情,心中虽有些不快,但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她自己要加入我们的。但她也很聪明,她说:“我去找他要钱,看他敢不给!” 我并不急着答话,而是将目光转向叶筠妍。 叶筠妍笑笑,说:“这件事情交予郡主去办,子晰尽可放心。” 我含笑地对郡主说:“那就麻烦郡主了。”说话的同时,眼神也温柔地转向她。 明毓郡主看我终于看她了,心中似乎欢喜的很,连忙跟我保证,说一定完成任务。 我自然相信郡主的能力,所以放心地去我的工程院看看六分仪制作的进展情况。 第二天,我从外面回来,就听下人通报说明毓郡主久候多时了。我刚走进客厅,明毓郡主就跑过来,兴奋地跟我说:“端木秀,我把一百万贯都给你要回来了,你要怎么谢我?”还不等我回答,她又说:“这回曹睿要破产了。” “郡主出马,曹睿敢不给钱吗?”我笑道,“不过,这区区一百万贯,于曹睿而言只怕是九牛一毛,离破产还远吧?” “一百万贯他虽然心痛,但还没跟我叫苦。不过,若是一千万贯呢?”郡主背着双手,得意地说道。 “一千万贯?”我倒吸了一口气,“谁有哪个胆子买了一百万贯赌我胜出?而且,这么大的数额,曹睿他也真敢接?” “既然开了赌场,客人要赌多少,赌坊就得接多少,而且赌坊向来是只赢不亏的。只不过,他以为可以黑吃黑,只是想不到这次会遇上比他更黑的人。”郡主一脸的笑意,好像对此幸灾乐祸似的。不过我更好奇的是,到底是谁这么信任我端木秀呢? “到底是谁这么信任我呀?”我真的很好奇,我的知音呀! “你好好想想吧,谁有那么多钱,谁又有那个本事让曹睿乖乖交钱。”小丫头有意跟我卖关子。 将我的朋友过滤了一遍,只剩下一个人来,是秦依依。想到她,我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舒心的笑容。 “端木秀!”明毓郡主忽然大叫一声。 “怎么啦?”我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这小丫头好像有些生气,但她刚才不还很高兴的吗? “转过身去!”郡主下令,我自当遵从。 忽然,郡主跑过来从背后抱住了我的腰,然后嘤嘤地哭起来。原来,她见我对秦依依一脸痴迷的样子,吃醋了。我跟筠妍亲热她还好过一点,但她却反感我对秦依依的感情。我开始不太明白,后来终于想通了。原来,她以为在我心里,她连秦依依一个风尘女子都比不上。但事实上,秦依依确实不必她差呀! 当然,这话我是不敢直说的。这小丫头的脾气不太好,又被他父亲娇纵惯了,一句话不对就可能跟我过不去的。 但是,当她抱着我哭的时候,我真的心软了。我想,无论哪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我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我前面来,然后拥抱了她。 郡主带着惊喜的泪眼紧紧抱着我,口中不停地喊着:“端木秀,端木秀……”可是我一句话都没有说。我虽然被她感动了,也承认对她有些情意,但我不会也不敢轻易许下承诺。 尽管如此,小丫头已经很满足了。我这才发现,她已经不是个小丫头了,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少女了。 在离开之前,她忽然想起等了我半天的目的还没有达成。“端木秀,我帮你要回了一百万贯,你还没说怎么谢我呢?” “郡主想要什么?只要是端木秀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竭尽全力为郡主达成心愿。”话虽说得这样好听,但我心里可真没底。 郡主嘻嘻一笑,拉住我的手臂说:“我现在还没想好,反正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我想要什么,你都要答应。”话说到后半句,根本就有威胁加强迫的意思。 听到这话,我就想起了依天屠龙记里面,赵敏和周止若都曾经让张无忌答应过类似的要求。反正到最后大不了让我以身相许,谁怕谁啊。 没过两天,我就收到秦依依的请柬。这可是绝无仅有的事情啊,我心里虽然高兴,但也有些疑惑。向来是别人求见秦依依的,她还没主动邀请过别人,还好我没高血压,否则还不乐极生悲啊。 傍晚,我换了衣服,提着一份特殊的礼物到了樊楼。 翡翠领我上楼,我轻声问她姑娘找我何事,她却但笑不语。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知道一定是好事。 上得楼来,看见秦依依正在珠帘后绣花。我有些意外,照理说秦依依武功高强,应该没有时间再学其它的才对,可是你看她,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连女红也做得这样好。这古代的女子还真是多才多艺啊。比起二十一世纪的刁蛮公主们不知道好多少倍,嘿嘿,看来我还真是来对了呢! “想不到姑娘的女红也这样好。”我出自真心地赞道。 秦依依淡淡一笑,缓缓站起身来,掀开帘子缓步走出。 我呆呆地望着她今日看起来随意实际上超凡脱俗的装扮,心中一直在想,大概仙女也不过如此了。 “听说前些时候子晰为了救郡主,身受重伤,现在可痊愈了吧?”秦依依在桌前坐下,用最自然最优美的姿势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我忍不住在想,如果我是那只茶杯就好了。 我连忙笑道:“多谢姑娘惦念,其实只是皮外伤而已。” 我们客气了几句就谈到正题了。秦依依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她居然是要参加我的南洋开发计划。 “是姑娘要参加还是故楼要参加?”她说要投资一千万贯呐! “有什么区别吗?”秦依依冲我甜甜一笑。 是呀,他们之间其实没什么区别。我只是在想,到时候去南洋远航,跟我同行的是故楼长老呢,还是秦依依呢? “多谢姑娘的支持和信任。”一千万贯啊,这是我得到的最大的一笔投资啊。 “子晰不用谢我,其实这都是你自己挣的钱。”秦依依对我神秘地笑笑。 我很快便想到这是从曹睿那里赢来的。“这是上次宋辽比试时……” 我还没说玩,秦依依便点了点头。 我也笑了。我最恨曹睿这种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90 表里不一的人了,这次让他摔个大跟头真是大快人心啊。 “子晰可愿接受这笔投资?”跟我处久了,秦依依也学会我好多词汇。 “当然愿意。”笑话,我又不是傻子,人家送上门的钱我又怎么会往外推呢? 难怪何不凡说这大宋市面上的经济有三分之一掌握在故楼手中,他们不但有胆识,而且做的都是大生意,想不赚钱都难啊。 这时,秦依依让翡翠把我带的礼物取过来。 “子晰又送我什么好东西?”秦依依看着那个包装得异常漂亮的盒子问我。 “也不算什么好东西,是我新制作的一件小玩意儿,给姑娘无聊时解解闷儿。”我笑着走过去,与她一起打开。 “呀!好漂亮的珠子!”翡翠忍不住的惊叹写在脸上。 秦依依轻轻拿起一颗来细细观看,绝美的脸蛋上也溢满笑意。看了一会儿,她说:“这是玻璃制作的吗?” “依依真聪明!”这是什么东西呢?那是在二十一世纪小孩子玩的东西——跳棋。我也是在无意中视察水晶坊时,想到制作这玩意儿的。这个时代娱乐活动少,玩具就更少了,而跳棋是一种男女老少皆宜的玩具,如果生产出来一定会有众多的消费者。 于是我很快便将我的想法传达给工程院,很快,第一批试制的跳棋就诞生了。我用青铜镂花制作了棋盘,还制作出了不同颜色的珠子,只看起来就华美异常。 我首先送了一副给叶筠妍,然后是郡主丫头,这第三副就给了秦依依。我还有两副,打算托郡主呈现给太后和皇后。 珠子本身并没有挑起秦依依太大的兴趣,但听我解说了跳棋的下法规则之后,她却表现出浓厚的兴趣来。我立即陪她下了一盘,只比她快三步,到第二盘就只快了一步,我脑门上直冒冷汗,我知道第三盘我是必输无疑了。可是我真的有些不服气,这跳棋我从小就开始下,玩了好几年,居然输给一个初学的女子,难道我端木秀的智力就那么差吗? 但我还算有气度,输就输了呗。我从小接受的就是男女平等的思想,所以输给女人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依依真乃女中豪杰,端木秀甘拜下风。”我笑笑,让翡翠陪她下。 依依带着小女孩的得意神情望着我,含笑地说:“子晰不会生气吧?” 我笑笑,第一次看她露出小女儿的娇态,如此的真实,比起以前的聪慧有礼更显得亲近。我说:“输给女人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我怎么会生气呢?” 秦依依有些不解地望着我。 我继续说:“这世上男女各一半,只是性别上有差异而已,在智力上其实是相等的。” “子晰不认为男子应该比女子更聪明吗?”秦依依好奇地问。 “不,我以为男女是应该平等的。男女天生的智力是等同的,只是因为男子一生下来就被特殊对待,可以读书,做事,所以智力得到发展。如果女子也有这些机会的话,她们做事并不会比男人差,甚至更好,因为女子更细心。看依依你不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吗?”这篇二十一世纪的大众理论到了北宋必然是骇人听闻的。秦依依望着我,有些呆了。她想不到从一个男子口中能说出这番话来,这是对女子最大的尊重啊。 从此,秦依依待我更加不同,我在她心里的地位已经稳稳当当,无人能及了。 从樊楼回来,我心情特好,有了故楼的投资,我的南洋开发计划很快就可以施行了。如今等待的只是航海用具的研制,指南针和望远镜都有了,如今就等着六分仪的成功了。 我立即写信给杨汉平,让他抓紧准备,我预计明天春末夏初就可以出海了。 第一百零一章霓裳羽衣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中元宵就要到了。难怪这几天我就觉着街面上的气氛不一样,到处张灯结彩的,家家户户都贴了新的门神,原来过年了。 我知道,古代节日中最重要的便是元宵节。元宵节的活动也最为丰富,我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过元宵节,自然要出去好好玩玩的。节前三天,节日气氛已经很浓了,晚上的夜市和灯市也很热闹。我约了筠妍和明毓郡主,带着薛莲、胭红、吕周和贺铸一起上街逛夜市。 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古人喜欢在元宵节猜灯谜,街道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现在才知道电视里的跟这真实的元宵灯会比起来差得太远了。 一路行来,到处都有彩灯展、花灯会,那些花灯花色众多,格调各异,工巧优美,光彩熠熠。从这一点上看,古人可比我们聪明多了。 而不同的灯也有不同的名字,筠妍一边走一边跟我介绍,有挂花灯、滚龙灯、迎轿灯、走马灯、放水灯、展冰灯……而最希奇漂亮的就是我的水晶坊生产的琉璃灯和水晶灯了。 除了观灯,元宵节还有许多传统风俗节目,有闹社火、耍龙灯、舞狮子、划旱船、踩高跷、扭秧歌、猜灯谜等,真正是华灯照夜,万户生辉。人们都上街踏月观灯,游戏杂耍,尽情玩乐。 而这个时代的烟花最让我惊奇,因为我发现宋朝制作烟花的水平就已经很高了,其配方也好,安全系数比较大。只是我又难免感叹,想起以前看到过的一句话:中国人发明了造纸术和印刷术,却用它们来印刷佛经;中国人发明了火药,却用它来制作烟花和鞭炮;中国人发明了指南针,却用它来看风水。 我国的四大发明为世界文化的发展都做出了巨大贡献,但我们自己却没有好好利用这些发明。不过,这些历史就要改写了,而我端木秀就是来改写这些历史的。 又向前走了几步,发现路边有一家买汤圆的小店。我回想起家乡的亲人和朋友,不觉有些感伤。 开店的是一个年轻男人和一个小姑娘。此刻,看到我盯着汤圆发呆,那小姑娘连忙招呼我们进去。 我们走进小店,看屋子虽小,桌子凳子却纤尘不染,心中首先便有了好感。 只是,这小店如何这样冷清呢?元宵节前,外面人山人海的,应该有很多客人才队,而此刻居然只有两对男女在吃消夜。 我尝了一口汤圆,跟二十一世纪不一样,但我仍然觉着亲切。一碗汤圆下肚,看到店里仍然冷清,我一时来了兴致,问那小姑娘姓什么,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出来卖汤圆等等。 问完之后,我让小姑娘过来跟我学唱一首歌,然后用筷子击打着瓷碗伴奏,唱起了那首《卖汤圆》:卖汤圆,卖汤圆,小二哥的汤圆是圆又圆,一碗汤圆满又满,十个钱呀买一碗。汤圆汤圆卖汤圆,晚来一步只怕要卖完。唉嗨哟……汤圆汤圆卖汤圆,晚来一步只怕要卖完。 这首童谣唱起来琅琅上口,不一会,那小姑娘就学会了。然后就开始到门口去唱。果然,她的歌声很快就吸引了一大群人进来,我们眼看小店已经客满,连忙付钱走人。 小姑娘不收我们的钱,说如果没有我教她唱那首歌,就不会有这么多的客人。真是个善良的小姑娘啊,我吩咐江越,不但要给钱,还要给赏钱。 走出来,明毓郡主便拉着我的手臂兴奋地说:“这支歌真好听,比上次你喝醉酒的那支歌还好听,等你有空了,再唱给我们听。” 郡主大人有令,我还能说什么呢?自然满口答应。 接着,我们又去猜灯谜,不过,有个聪明的叶筠妍在,我有自知之明,还是不要献丑的好。 这个晚上,我们每个人都玩得尽兴,而我,见识到了真正古代的元宵灯会,心情更是久久不能平复。 经过几个月的精心准备,毓筠名绣坊的时装展示会就定在了元宵节的这一天。 此刻时至初春,万物苏醒,开封城内偶尔也可以看到新鲜的点点新绿。春寒料峭中,毓筠名绣坊的时装展示正在紧张的筹备当中。 时装展示在这里还是个新名词,以前我也只是跟她们大致说过,如今要实际操作了,我这个总策划自然要去帮忙的。 不过有三个美女在一旁当监工,所有人干起活来都很卖力,只有我自己时不时有点分心。这三个美人儿都将是我的女人啊,想起来心里那个美啊,得意啊,烦啊……算了,不想了,反正很复杂就是了。 我仿照现代舞台搭建了一个两米高的t形台,然后在后面悬挂巨大的帷幕,我找人在上面用别针挂出了几套颜色亮丽,款式新印的服装,又拜托黄庭坚和苏轼在旁边提了词,这样就更加凸显毓筠名绣坊的高雅品位。我可以想象,到正式演出时,不但闺阁小姐,诰命夫人,很多文人墨客也会闻讯而来。 t台在展示前一天正式搭建完工,只看着舞台就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开封人奔走相告,我又在《京华快报》上大做宣传,所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毓筠名绣坊要办一个时装展示会。 而且大家都知道这是我端木秀的点子,都充满了好奇。毕竟,我端木秀的点子都是新奇的,哪一次不是出人意料呢? 到了时装展示的那一天,还没到时辰,就已经是人山人海了。除了社会名流,京师商贾,连很多朝廷大员、皇亲国戚的夫人小姐们也来了。当然,还有很多开封城的百姓,他们是来看热闹的。 郡主曾经提议禁止百姓观看,但我不这样认为,虽说毓筠名绣坊做的贵妇名媛的生意,但民众的宣传力量也是不可忽视的。但为了保证展示会的顺利进行,我让明毓郡主调用了五百禁军维持秩序。 我在台下前排设立了贵宾座,因为有尊贵的女客,我们还准备了几个包厢,第一个就是给郡主和筠妍准备的。此刻,除了我们三位老板,苏轼、绥阳王、云阳伯都已在前排贵宾位就座。 第二排,黄庭坚、莫之扬、吕周、张琮、贺铸均已就座。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但由于官职不高,所以只能座第二排,我也很无奈。他们来观看表演还有任务,我要求他们看完以后都要给我写一篇关于这次服装展示会的文章。 还有一位不速之客蔡京也跟吕周他们坐在一起。我没有邀请蔡京,但他是我的苏偶像带来的,我除了热情招呼还得热情招待。心里却在想,这苏偶像什么都好,怎么就识人不明呢?居然会提携这样一个大奸臣。本来都想把他忘了,偏偏要来我眼皮子底下晃。 到正式演出前,又来几位客人。雍定侯曹睿、靖乡侯石炅、宰相公子王雱相约而致。虽然叶筠妍也送了请柬给他们,但我以为至少曹睿不会来了,没想到他还是一如往昔地带着他状似温和的微笑来了,还主动跟我们打招呼。 真是个笑面虎,我暗道。但还是拿出主人该有的热情招呼他们坐到贵宾座上,又让人送上特制的小点心。 时辰到了,首先是我这半个主人到台上致开幕词。谁知道大家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所以我准备好稿子还没有说完被迫宣布展示会正式开始,然后自己乖乖跑下台来。后来我还气呼呼地想,如果是筠妍或者郡主来做这件事情的话,大概人们都愿意听她们啰嗦。 随着一阵动听的音乐声响起,人们都安静下来。八名少女盛装出现,她们个个体态婀娜,容貌娇美,随着音乐的节拍用细碎的舞步行至台前,然后表演了一个较为传统的舞蹈。她们身上穿的是同一个样式的服装,但颜色却有细微的不同,排在一起像一道彩虹。 台下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我暗自一笑,这算什么,好看的还在后面呢。 正在此时,又一位蒙面贵客到了,我只看那身形,便知道是秦依依来了。我亲自引她到筠妍她们隔壁的包厢里坐下,然后奉上茶点。 郡主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看到我如此细心地接待这位女客,马上就猜到是秦依依。她有些不高兴地告诉叶筠妍,但叶筠妍却微微一笑,然后硬是拉着她过来跟秦依依见礼。 我对叶筠妍得体的礼仪和高贵的气质真是满意的不得了。就凭这一点,明毓郡主就赶不上筠妍。但我知道自己是导火线,所以安顿好秦依依就立即离开。 此刻,台上的舞蹈结束,真正的服装展示开始了。这第一组是少女服饰。十八名模特身穿不同款式的服装依次从幕后走了出来。她们的步子自然不像二十一世纪的猫步,但莲步轻移间,闺阁女子的清纯气韵便完全展现出来了。而她们身上所穿的服饰也是按照大家闺秀的需求设计的,颜色淡雅,剪裁简单又不失高贵大方,再配合模特们恰到好处的面部表情,展现出的少女天真清纯的神韵真让人神魂颠倒。 然后是一组歌舞,由胭红主舞,将观众带入第一个高潮。 只见台上六名少女都穿着大红的服装,而胭红的服装却是粉红的,然而她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胭红的美集少女的清纯与少妇的成熟于一身,通过舞蹈这种独特的人体艺术表现出来又是另一种风情。她的手腕儿和脚腕儿都带着小铃铛,舞动的时候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蛊惑人心。我敢保证,现场有八成的男人某个部位都发生了变化。剩下的一成是性功能有问题的,还有一成算是正人君子柳下惠之类的吧。当然,我就是那种柳下惠型的。 直到这个舞蹈完毕,胭红返回后台,雷声般的掌声才响起来。大家都看得有点呆了。 接下来是一组少妇服装。只见十八位模特已经变成了成熟的少妇,身段还是那么的婀娜多姿,但服装的剪彩上更注重表现其成熟的风采,突出了丰满的胸部曲线和纤细的腰肢。模特的面部表情也变得妩媚多情,那甜甜的笑容勾魂摄魄,我看到台下好多男人都瞪大了眼睛,有几个人甚至不知不觉站了起来。 我本来想在这个环节弄一个睡衣展示的,我想那些男人看到那种隐隐约约的诱惑,一定恨不得眼珠子能自己跑出来跟着我们的模特儿走。但这个想法被筠妍严厉打击,还怀疑我别有用心,我百口莫辩,最后只能作罢。 接着又是一个歌舞。这一次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91 ,胭红穿着水绿的丝绸,上面有绿色系的粹花,在胸前挽了一朵鲜红的玫瑰,头上带着一朵鹅黄的绢花,耳垂上用细线垂着一颗银色的大珍珠。 我觉得此刻的胭红可以用一句诗来形容:“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这一次她带给观众的是女性的柔美,如果说她第一只舞的装扮像妖精的话,那么现在的她就像水中的凌波仙子。她用优美的舞姿诠释了女子优雅柔顺的性情,再配合那楚楚动人的面部表情,直让男人想将她放进心坎儿里好好呵护。 我看到曹睿不眨眼地看着胭红,他也许是后悔了吧。把这么个美人儿送给了我,却并没有从我这里捞到好处,这回他可亏大了。 我略一走神儿,台上胭红已经表演完了。接下来是一组中年妇女的服饰。 这一组服装走的是雍容华贵的路线。每一套衣服都体现了这四个字,虽然模特们都很年轻,但经过化妆和肢体语言以及面部表情,都体现出中年贵妇雍容华贵,温婉慈祥的神态。看到他们,台下很多人都想到家中的妻子,而那些孩子们也感觉到了她们身上体现出来的,一种母性的圣洁的光辉。 这一组服装虽然看起来不如前两组来得花俏,但朴实中蕴含富贵,简单中体现大方,深受中老年贵妇的喜爱。 最后,是一组特殊服饰展。这一组服装多半是我的设计,引进的自然是现代的服装理念,又融合多种民族服饰的元素。有的简单大方,有的色彩明亮;有的舒适休闲,有的紧身火辣;有的清纯,有的诱惑;有的体现女子的温柔,有的体现女子的妖媚……总之,这一组服装看得人眼花缭乱,心潮澎湃。这些服装都是他们平常没有看到过也没有想到过的。 胭红在其中演绎了五套风格各异服装,而她都很好地把握了服装体现的内涵,通过肢体动作和面部神情表现出来。看着她,我就在想,如果她生在二十一世纪,一定是国际名模。而筠妍和郡主,也会是有名的服装设计师。 看到我的表情,有人又吃醋了。我只是看着胭红发了一会儿呆而已,心里可是正经得很,一点邪念都没有的。 我本来不想解释什么,但我看筠妍好像也有点胡思乱想,这可不得了了,郡主生气是小事,我的筠妍生气可是大事啊。 于是我赶紧过去,先递上一杯茶,然后又送上一块点心,说:“筠妍,你看我们设计的服装引起了轰动呢。筠妍,你真是最好的服装设计师。”说了半天,其实都是废话。 聪明的筠妍自然能听得出来,她看了看我的神情就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她笑着说:“胭红表现得很好。” “嗯,可以说是最好的模特。”我点点头,却不再看胭红了。 筠妍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明毓郡主“哼”了一声,瞪了我一眼,也没有说话。但我知道她那句没有说出来的话:她是最好的,那我呢? 我赶紧赔笑补充道:“筠妍和郡主嘛,是最好的服装设计师。” 这时,我们的服装展示全部结束,我这个老板要到台上去致感谢词了,所以就不陪她们吃醋了。 我首先感谢大家的光临,感谢大家对毓筠名绣坊的支持,然后再次重申我们的宗旨:做最好的服装,把服装做到最好。尽可能地满足每一位顾客的要求,把每一套服装都做成独一无二的精品。 我们的服装展示会取得了圆满成功,在开封府内引起巨大轰动,再加上《京华快报》的大力宣传,毓筠名绣坊的生意越来越好,筠妍和郡主都感到有点吃不消。我心疼她们如此劳累,于是建议她们大胆地将部分工作交给诚实可靠的员工去做,以减轻自己的负担。 而胭红也因为这次展示会为人所熟识,一下子也成了开封城里的名人。只不过,人们总喜欢将她与秦依依一并提起。我有些无奈,秦依依被迫抛头露面已让我觉得难过,而人们总注意胭红的出生更让我气愤。 但我看胭红自己却并不计较这些,她的脸上时刻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整个人都平添了一股动人的韵味。她看我的目光也不同了,变得更加热情和大胆了。我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她的新生,难过的是有人是醋坛子,只怕不会让我好过。 第一百零二章佳期如梦 这天,将我南洋公司的筹资清点清楚,我开心地笑了。有了这么多钱,就等工程院六分仪的成功研制了。 我知道目前朝鲜、日本、东南亚都可以用白银做货币,而大宋目前的主要货币铜钱的使用和监制又有些混乱,所以我将全部的投资都换成了白银。后来跟岳父大人一说,他也把财产换成了白银,并称赞我的远见卓识。 这段时间,三个女孩子围着我转,可真把我美死了。只是筠妍却时不时显得有些伤感。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郡主或者胭红,至少表面上看,她们三个像姐妹一样,其乐融融啊。总不至于她谁都不怪,只怪我吧? 那天是二月初四,我的六分仪终于研制成功了。我高兴地来到云阳伯府,将这好消息第一个告诉叶筠妍。 筠妍笑着祝贺我,但我却总感觉她的神情有些不对。正在疑惑,就听她悠悠地开口说:“既然六分仪已经研制成功,子晰想必就要南下出海了吧?” 我点点头,说:“对呀!我等这天已经等很久了。”直到话已出口,我才明白筠妍的心思。她不高兴,是因为我就要离开了。 我走过去轻轻搂着她,温柔地吻着她的头发,说:“筠妍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筠妍不说话,只轻轻靠在我怀里。我觉得心中的幸福都快溢出水来了,我真是太幸福、太感动了,同时又有一丝心酸。我无法想象,看不到筠妍的日子我要怎么过呢? “筠妍,”我用自己的脸轻轻蹭着她粉嫩的脸蛋,“你说,我到了海上看不到你可怎么办呢?” 筠妍听了这话很感动,泪眼婆娑地望着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索性就吻住了她的唇。 心情平复之后,我拥着筠妍望着花园里开始抽芽的枝条,再一次给她谈起了我的理想,以及大海对我的召唤。听着听着,筠妍也入迷了。她轻轻地问:“大海真的要那么美吗?” 我点点头,说:“大海是我心向往的地方,不回到她的怀里,我会留下终身的遗憾。”当然,这是表面原因啦,最主要的是我要成为大宋首富,不发展海外贸易怎么能行?只有这钱来得快啊。而且,这种翻新历史纪录、流芳千古的事情当然得由我端木秀来做了,当然,这种老实话我是不能跟筠妍说的。 我看筠妍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就给她讲起了大海的故事。《海的女儿》让她感动得稀里哗啦,不停地问我这是真的吗?小美人鱼为什么会变成泡沫呢?为什么她没有灵魂? 到最后,我只能跟她说这是个故事而已,让她不必这么难过。然后为了让她开心一点,我又给她唱了一首歌,《大海啊故乡》。 “小时候,妈妈对我讲,大海就是我故乡……” 这首歌太抒情了,筠妍靠着我,想象着大海的温柔和宽广,不知不觉中也有些神往。我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我的筠妍也动心了,但是目前我还不能带她一起去,等我自己跑过几次有了一定的把握再带她去不迟。 我说:“筠妍,等我跑过几次再带你去。” 筠妍抬头看我,很多时候我们好像是心有灵犀,只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心思。她读出了我眼睛里没有说出口的话,悠悠地说:“筠妍虽然没有看到过大海,但我知道在大海上航行也是万分凶险的。子晰一切都要小心啊。” 我温柔地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睛说:“不敢欺瞒筠妍,大海的确有些危om险,比如海盗,比如风浪。可是,什么地方没有危om险呢?不能因为有危om险,就停止我们远行的脚步啊。” 筠妍博览群书,但这时代描写大海和航行的书籍非常少,只有一些描写黄河长江的文章诗句而已。但尽管如此,筠妍还是知道行船的危om险性很大。可是我的话也有道理,筠妍提不出反驳的理由。 “筠妍不要担心,端木秀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一定会平安回来娶你的。”说着,我又开始吻她。 因为离别在即,所以剩下的一点时间对我们而言就显得弥足珍贵,我只要有一点空闲就往云阳伯府跑。我已经定下二月十八去江南的计划,也就是说我和筠妍在一起的日子也只有十来天了。 初春时节,是外出踏青的好日子,所以我约了筠妍去城郊踏青。 这天早上,我一早就来到云阳伯府,刚到门口,就看到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外面。我只打量了一眼,就知道这是明毓郡主的马车。 我暗想,这小丫头这么早到这里来干什么?莫不是要坏我和筠妍的好事?这些天来,因为几个女子都在,害得我一个都不敢碰,就怕其他人多心,胡思乱想,真是亏大了。如今难得有跟筠妍独处的时间,我正想着怎么渡过这难得的二人世界,留一个美好回忆,她又来捣什么乱。 我心里嘀咕着,脚步却没有停滞地走向筠妍的闺房。还没进屋呢,就听两个姑娘在屋里笑。 我不由得也受感染,虽不知道她们在笑什么,但看到两个人还像以前那样要好,我的心情也一下子好了许多。 丫环通报我的到来,屋子里的笑声很快便没有了。我走进去,却看到筠妍一个人在吃点心。 我也不客气,坐下来跟筠妍一起吃。我装作不知道郡主在此,趁丫环出去的时候就一把搂住筠妍的纤腰。 “呀!干什么你!”筠妍好像被我吓了一大跳。 我暗自好笑,表面上却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筠妍,你怎么啦?” “子晰你……你不要这样……”筠妍躲到一边,又偷偷往屏风看了一眼。 我知道郡主一定躲在屏风后面了。哼,跟我玩捉迷藏吗? “筠妍,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说着,我大步上前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子晰,先不要急。”难得筠妍也有着急的样子。不过,她虽然心里有些着急,脸上却不一定能看得出来。这就是我老婆的聪明之处啊。 “要不,我们先亲热一下?”我故意误会她的意思。看美女发窘也是很有趣的。 “子晰,你……”筠妍看着我奸诈的笑容,立刻就明白了。她淡淡一笑,说:“子晰,我们叫上郡主一起去吧?” “为什么?就我们两个人不好吗?干嘛要带个电灯泡啊?”我脱口而出。 “什么是电灯泡?”筠妍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就是……”我故意歪着头想了想,然后摆摆手说:“算了,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到底什么是电灯泡?”郡主呆不住了,跑了出来。 “我不这么说,你能自己跑出来么?”我哈哈大笑,然后用一根手指点点她的额。 “哼!原来你早知道我在这里。”郡主鼓着腮帮子,睁大眼睛瞪着我,可爱极了。 我忍不住笑了。在我心里,有时候仍然会把她当小孩子。所以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一种罪恶感,除了觉得对不起筠妍,还有一种摧残民族幼苗的感觉。 “郡主的车在外面,子晰一定看到了。”筠妍很快便想到了。 我飞快地搂着她亲了一下,说:“还是老婆聪明。”然后,赶紧跑开哈哈大笑。 筠妍气急了,恨不得打我几下的样子,可是她知道追不上我,所以只能跺跺脚。 我难得看筠妍这样又气又急的样子,我知道,这也是一份美好的回忆啊。 “叶姐姐,你看他好坏!”郡主总算找到同党了,“我们一起出去,不让他跟好不好?” “不好!”我第一个反对。然后乖乖地给两位美女道歉。我知道,郡主这个电灯泡是当定了,我想跟筠妍卿卿我我也不可能了。忽然,我坏坏地想,害我吃不到筠妍的豆腐,就拿你做补偿好了。 我们坐着马车往南门走。我和筠妍都坐在郡主的马车上走在前面,几个下人坐在我的马车上跟在后面。忽然听到有人拦住我的马车,热络地叫道:“端木大人!端木大人!” 我掀开帘子往外一看,原来是那个皮毛商人沈殿英。“沈兄,我在这里。沈兄找小弟有何事?” “嘿嘿,原来端木大人在这里。小人想请大人一起喝杯酒,不知道大人有空没有?”沈殿英也将他的马车赶了过来。他的马车也是在我那里定做的,奢华程度跟郡主这车有得比。三辆马车在路上这么停下来,把交通都中断了,人们都只能从旁边走。 我看街上的人有些敢怒而不敢言,自己也觉着不好意思。最主要的是郡主已经掐了我不知道多少下了。 我连忙跟沈殿英说:“不好意思啊,沈兄,在下今天没空。以后有时间再聚啊。” 一大早的就找人喝酒,多半有事相求。果然,他连忙说:“那明天怎么样?” 我一想,反正明天也没什么事,就暂且答应他吧,郡主的小嘴已经翘得老高了。筠妍虽没有说什么,心里也难免不高兴,我说好今天放下一切事情陪她的。于是,我笑着说:“好,就明天晚上。至于在什么地方就由沈兄安排。” “好的,好的,多谢端木大人赏脸。”沈殿英满脸堆笑,“那就在樊楼吧,小人这就去安排。” 就这样定下来了,我赶紧催促车夫启程,我最不习惯这样在大街上当那挡路狗了。百姓们虽嘴上不敢说,指不定心里怎么骂我呢。 到了郊外,我们下了马车步行。脚下踩着刚冒出头的小草,远望着田野和山坡上那浓淡相宜的新绿,呼吸着湿润而温暖的空气,心情无法言喻地舒畅,精神也为之一振。再看着身边一左一右两位美女,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但我却不知足,我还要远行,我要抛下这两个全心全意爱着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92 我的美丽而高贵的女人,只为了我那不知足的梦想。 谁让我是男人呢?好男儿志在四方,我端木秀总不能一辈子依附郡主和筠妍吧?我要通过自己的才智和努力换取与他们平等的甚至超过他们的地位,这不是我贪恋权势富贵,这是我做男人必须要有的尊严。 我们将丫环仆人们远远地扔在后面,一路指指点点,谈诗论词,既风雅又有趣。虽然我自己写词还不行,但古诗我还是能背不少,也不管它是唐宋元明清哪一朝代谁写的,只要能拿来应景,我就脱口而出了。反正只要是筠妍知道的就是前人的,她没听过的就是后人的,现在就可以当成我的。 虽然看到我也能“作词”了,她们两个都很高兴,但她们更感兴趣的是我的歌曲。我的歌曲都是她们没有听过的,表意虽直白,但曲风多变,我随便唱一首就能得到两人的夸赞。 今天,两位美女要我唱一首关于春天的歌曲,而且,连吉他都给我准备好了。 我笑笑,略微想了想,唱了一首《野百合也有春天》。不过,唱完之后还得编一个故事,但这对我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吗? 这旋律琅琅上口,很快,两个聪明的姑娘便学会了。只是想不到筠妍会忽然冒出一句:“子晰,但愿你永远别做这负心之人。” 这句话可大可小啊,我立即高度重视,放下吉他举手发誓:“端木秀在此发誓,今生今世,绝对不敢有负筠妍。若违此誓,叫我天打雷劈……” 筠妍捂住我的嘴,淡淡一笑,说:“我只是随口说说,子晰不要当真,筠妍相信你……” 我好生感动,最直觉的反应就是将她搂进怀里。但我忘了还有一个大灯泡呢。 筠妍轻轻推开我,我抬头,才发现郡主泪眼汪汪地望着我们。我讪讪地笑着,实在有些不知所措。这女人嘛,各个击破还好办,可要是放一块儿,我可真不习惯。 筠妍轻轻走过去拉起郡主的手,将她拉到我身边,说:“子晰,你就要离开了,可是有些话一定要在离开之前说清楚。郡主的心意你也明白,你的心思我也知道……” “不,筠妍,其实我跟郡主……”我打断了筠妍的话,然后筠妍又打断了我的话。 “子晰不必解释什么。”筠妍再次轻轻捂着我的嘴,“筠妍没有误会什么,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也能好好对待郡主,就像对我一样。我和郡主自小就要好,像亲姐妹一样,如此也好,我们永远都不必分开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支持我跟郡主……这世上真有这么大度的女人吗?我愣愣地,不知所措。 而郡主,此刻正哀怨地望着我,让我一阵心疼。这小丫头的确受委屈了,难为她身为郡主,还能忍受我这么久。我心中有些愧疚,看了看筠妍真诚的笑容,再看着郡主小心而期盼的眼神,轻轻将她拉到怀里。 小丫头抱着我就哭,我轻轻拍着她的背,眼睛却一直望着筠妍。我心里虽然觉得对不起郡主,但此刻想的却是:如果以后筠妍要因此找我算账的话,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这一切都是按她的意思办的,我还委屈呢! 我委屈吗?事后我一再想这个情节,每一次回想都觉得幸福和甜蜜。这以后,我和郡主就可以名正言顺了。这小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漂亮咧! 哎,这个时代的男人就是好啊,三妻四妾还可以这样名正言顺,老婆不但不吃醋,还会帮忙给我找小老婆。这时代,可真是男人的天堂啊。 等郡主哭够了,我就一手牵一个继续往前走。小丫头也许是害羞,也许真长大了,居然不那么调皮了,柔顺地任我牵着走,不时低头傻笑。我看筠妍,她也会心一笑。此刻,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而原因只有一个,因为我拥有筠妍这样的好女人。 正沉浸在幸福之中,忽然从山坡上跑下来几个蒙面人,并快速将我们围了起来。我眼光一扫,他们一个有五个人,个个手里都拿着武器,看样子来者不善。 第一百零三章郊外遇刺 我想将两个准老婆拉到自己身后,可是身后也有敌人,所以我只能搂着她们,像一只母鸡张开翅膀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但我不是母鸡,张开翅膀也无法保护我的爱人。这一刻,我真是恨死了自己,为什么我不会武功呢? “你们是什么人?想要干什么?”我镇静地开口。如果他们都是被人收买的杀手,或许我可以出更高的价钱买动他们。 “端木秀,我们要你的命!”我面前的一个黑衣人说道。 我知道,这就是他们的头儿了。从他的话里,我听了出来,这次是针对我的行刺行动,应该与筠妍和郡主无关。我赶紧说:“你们要我的命是吧,那就请你们放这两位姑娘离开吧!” 筠妍和郡主都转头看我,心里不知道怎样感动呢。 “好两个美人儿啊,”那个带头的大汉说,“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她们的。” 这我就放心多了。身处如此险地,我虽然紧张,但并不害怕,我心里一直在告诉自己:我不会死的,最多也就是受点伤罢了,只要他们不伤害筠妍和郡主就好了。可是听他刚才的话,难道他们居然对我两个准老婆起了色心? 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人让你们来的?他给你们多少钱?我出十倍的价钱。”我镇定地说,好像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但事实上,我其实很紧张,我知道,真正的江湖杀手是不会临阵被收买的。但我要拖延时间,我们的人就在后面,不一会儿就能过来,虽然他们可能都不是这几个人的对手,但说不定他们会因为人多而离开。而且,如果我们的人够聪明的话,也许会偷偷到周围给我们搬救兵。 “你以为我们是可以随便收买的吗?”为首的大汉对我投来嘲讽的一瞥。因为他的手下在听到我的话之后都向他看了一眼,那意思很明显,那几个人都有些心动了。 “这位大哥真是真英雄,在金钱面前还能坚持自己的原则,真是难得。”我笑着说,“能死在这样的英雄手里我端木秀也不冤枉了。” 郡主有些不解地望着我,他大概以为我发疯了。只有筠妍紧紧握住了我的手,她明白我的想法。 “哈哈哈哈……”为首的大汉很高兴地笑了几声,但仍然没有上当的意思,不过不要紧,只要他不忙动手就好。 “这位大哥,不知道在下有没有这个福气知晓大哥的威名?”我拱拱手说。同时将两个准老婆往身后带。 “你想拖延时间?”为首的大汉带着一个嘲讽地笑容望着我。 “在下不会武功,各位英雄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我,我又何必拖这点时间。只是在下死不足惜,如果连自己为什么死,死在什么人手里都不知道的话,不是太糊涂了吗?等到了阎王殿上,阎王老爷问我:你是怎么死的呀?我说我是被人杀死的呀。阎王老爷又问我:是谁杀的你呀?人家为什么要杀你呀?我就只能说不知道了。到那时,阎王老爷一定会骂我是个糊涂鬼的。”我脸上保持了无畏的笑容,好像在说笑话一样。 事实上,那几个杀手都忍不住笑了。如果不是还记得自己的处境,我看郡主和筠妍都会忍不住笑的。 我抓住机会继续说:“本来被阎王老爷骂几句也没什么,就怕他老人家一个不高兴,就罚我下辈子变猪变狗,那可就太冤枉了。我都想好了,到了阎王殿跟阎王老爷说几句好话,哄他老人家开心开心,然后就让我下辈子投生个好人家。待到十八年后,我就又是好汉一条了。” “哈哈哈哈……”一个蒙面人大声地笑了,“你以为阎王爷是你家舅爷呀?这么听你的话。” “阎王爷虽不是我舅爷,但我想他活了那么久了,就算还没老糊涂也一定觉得闷得慌。我说几个笑话给他解解闷儿,说不定他就喜欢我了,然后留我下来专门给他说话。他们想啊,他一定会问我:是谁杀的你呀?杀得好呀,把你送来给我解闷儿,你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我也好当面谢谢他。可是我不知道各位英雄大哥的名讳,岂不白白放过了一个巴结阎王爷的好机会。”我看大家都听得有趣,自然要更加努力才行,而那语言,更是学得惟妙惟肖。 “既然如此,大爷也不妨告诉你,我们是黑龙会的人。”为首的大汉得意地告诉我,“至于我们受谁的指使,按我们帮里的规矩那是不能说的。” 黑龙会?我来这里以后还没有听过,好像是电视里的杀手组织,原来真有叫黑龙会的啊。 我笑着说:“明白,明白,大哥是真英雄,自然不能坏了帮中的规矩。不过,既然你们的目标是我,就请让这两位姑娘离开吧!”我旧话重提,只希望我的两个准老婆能逃过一劫,说不定她们还能想办法救我。 “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伤了这两位姑娘的。如此美貌的女人,兄弟们可都是第一次见到,一定不会很快弄死她们的。”说完,他们都放声大笑起来。 这话惹怒了我,只要是个男人,谁受得了这种侮辱。我发现筠妍和郡主都紧靠在我身边,于是紧紧捏了捏她们的手,然后小声地说:“不要慌,待会儿我放枪,你们就赶紧往回跑,无论如何,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 “子晰……”筠妍听出了我话里意思,泪眼朦胧地望着我。 “筠妍放心,我想我也不会这么容易死的。所以,你们两个也一定要活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慎重地交待。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说这种话,但听那几个人杀手的话,我不得不考虑最坏的结果。 筠妍摇着嘴唇不说话,只用那双噙着泪水的眼睛望着我。 “筠妍,答应我!”我坚定了眼神,仿佛在刹那之间换了一个人。现在的我,看起来是那么的英武不凡。仿佛电视里演的大侠,只可惜我除了外在的这点气势就什么都没有了。谁让我不会武功啊。 终于,筠妍点了点头。我心里总算好过一点了,不论如何,只要还拥有生命,就拥有希望。我再看看郡主,这小丫头虽然不如筠妍那般明白我的话,但她还是坚定地对我点了点头。 真是个勇敢的姑娘,我在心里说。也许就在这一刻,我就真的爱上了她。 “怎么样,磨蹭够了没有?还不快出来受死?”带头的大汉换了语气,变得凶残阴险。原来,刚才他们也在陪我玩啊。 我已经掏出了霹雳神机,作好了一切准备,长长的袖子还帮我做了隐藏。 就在此刻,我听到一阵惊呼和凌乱的脚步声,我知道是我们带出来的下人赶过来了。这些人中间没有一个会武功的,我知道他们来了都只能送死,但这也是一个机会,至少筠妍和郡主逃生的机会更大。 我趁黑衣人分心看我那群乌合之众之时,快速地举起霹雳神机开枪了。我的第一个目标,自然是那个带头的蒙面大汉。 我的枪法一向很准,又给他们来了个措手不及,所以即便那蒙面大汉武功不弱,也让我打了个胸口开花。 趁黑衣人慌乱之时,我已经让筠妍和郡主开跑了。而我还不能跑,我拿出另一支霹雳神机,向离筠妍她们最近的那个黑衣人开枪,然后往相反的方向开跑。 剩下的三个黑衣人虽然吃了一惊,但毕竟训练有素,很快便恢复常态,而后就往我这边追来。 我无暇顾及其他,只能拼了命地往前跑。我知道,我跑得越快,活命的机会越大,筠妍和郡主也就更安全。 虽然不能回头,但我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我心道:完了,这回真的要去见阎王爷了。不知道财神爷和阎王爷的交情好不好,能不能将我的小命从阎罗殿里要回来。他奶奶的,我还是很宝贝我这条命啊,我怎么不将那戒指带上呢…… 因为胡思乱想,我一个不小心踢到一块石头,一下子就摔了个狗吃死。还没等我抬起头来,就听到“嗖”的一声,一柄单刀插进我前面大概一尺来远的草地里。 我心一惊,原来摔跤还算走运呢,要不然我的小命不就完了吗?不过,虽然那一刀没能要得了我的小命,但眼看三个杀手已先后到了跟前,我的小命还是悬在刀尖上啊。 不管了,我总不能“趴以待毙”吧,大不了也就是个死,我不能放弃最后一点机会和时间。于是,我抓起手边的小石子往那三个蒙面杀手掷去,口中叫道:“暗器!” 那三个蒙面杀手一听暗器,直觉地停下追赶地脚步想要躲避。而我抓住这个机会已经起身继续往前跑。跑了一百多米,我发觉有些奇怪。怎么没有听到追赶的脚步声呢?我好奇地停下来往后看,那三个人居然已经倒在地上了,好像真的中了我的暗器。可是我自己知道自己仍的那是什么玩意儿,怎么可能致人于死地呢? 我小心地往回走,直到那三个人就在我眼前。他们真的死了,可是我没有看到任何伤痕。 “不会吧?我有这么厉害吗?”我自嘲地说道。我当然知道这三个人一定不是我杀的。 我四处张望,可是一个人影都没有。忽然,我又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夹杂着嘈杂的呼叫。我听出他们叫的人是我,而呼叫的人除了有筠妍和郡主,似乎还有薛莲和王氏兄弟。 我赶紧迎上去,大声地叫道:“筠妍,郡主,我在这里!” 看到两个准老婆平安无事,我终于感觉踏实了。我一手一个紧紧抱住她们,说:“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很好,我很好!”郡主一边点头一边说。 “子晰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筠妍却着急地上上下下打量我。 “我没事。”我笑着在她们两人脸上一人亲了一口,而后哈哈大笑,说:“我是谁呀?契丹的两百铁骑都不怕,难道怕了那几个蒙面杀手?”能吹就吹,反正这三个人都死了,现场又没有别人。 这时,大家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93 称赞我武艺高强,聪明睿智。我摆摆手,打断了他们的话,这种话偶尔一句听起来还不错,但要是这么多人一起说,我浑身直冒鸡皮疙瘩。真搞不懂,为什么丁春秋、东方不败、任我行这些人不但能听得下去,还以此为乐。 这时,王氏兄弟和薛莲检查了死者的伤,又向四周看了看,同样,他们也什么都没看到。 薛莲悄悄走过来问我:“他们到底怎么死的?” 我老老实实地跟她说:“我也不知道。” 薛莲点点头,护着我们一同回城去。一路上,她和王氏兄弟小声地商议着什么,只可惜我听不清楚。忽然,我想到一个问题:“莲儿,你们怎么会来的?” “我们来救你啊。”薛莲打马小跑过来。 “莲姑娘如何知道子晰有危om险?”筠妍也感到奇怪。 “是舅老爷让我们来的。他说子晰今日有劫难,让我赶紧过来。”薛莲一边说,一边打量我们。今日,我们三个的确有些奇怪,我居然坐在郡主和筠妍中间。而在以前,我一般都不与她们坐在一排的,更何论坐在二女中间,呈左拥右抱之势。 又是这个老家伙!明知道我今日有劫难,却偏偏不告诉我,害得我差一点就死翘翘了。若不是……难道那三个人是他杀的?不可能。他不可能杀人的,要是被天庭知道了,那还得了?更何况他连法术都不能用,又怎么可能杀死人呢? 那么,是谁救我的呢? 一边走我一边想,我的身边有奸细。不然,那些个蒙面杀手又怎么知道我的行踪。 看我在沉思,筠妍和郡主也都不说话。今日本想去郊外好好游玩一天,谁知道碰上这种事。郡主受了惊吓,虽表面上她好像一点事都没有,其实她心里也很害怕。此刻,她就紧紧抓住我的手臂,靠在我身上。 而筠妍虽坐得直直的,但也在腿上一直抚摸我的手。 我看着身边两个如花的美人,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了。烦恼也是过,快乐也是过,我为什么不快乐一点呢?更何况,我有快乐的理由啊。什么金钱、地位、美女,我一样都不缺啊,而被人刺杀也是我们这种有钱有地位的人经常会遇到的事,我烦恼也没有用啊。 回城以后,我们去云阳伯府打发了剩下的时间。为了安抚两位美女受惊的心灵,我想了很多花样逗她们开心。弹琴唱歌、吟诗喝酒、来几盘跳棋、又讲了几个故事。一直到傍晚我和郡主才离开,我将郡主送回王府才打道回府。 我知道王氏兄弟一直在后面暗中保护我,心里很放心,也有些感动。我知道,一定是薛莲吩咐他们跟着我的。 晚上,我们一起讨论了那三个蒙面杀手的死因,薛莲说那三个人都始中了暗器死的。 “暗器?什么暗器?”我连忙问。不会是我那几颗小石头吧? 薛莲没有说话,只是从随身的皮包里拿出几根针来。我一看,怎么那么像东方不败用的绣花针啊?难道是女人? 想到这里,我脑海里立即冒出一个人来,我一抬头,薛莲也若有所思地望着我。我们都想到了同一个人。 我说:“可能是她么?” 薛莲点点头:“很有可能。” 我忽然想起自己那些胡扯的话,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她听到没有?也不知道她听到了会作何想法。 第二天,我原准备去樊楼看看,一来打听一下,二来也是跟秦依依告别。 谁知道刚出门就看到沈殿英在我府外等我。不是说好晚上喝酒的吗?怎么这么一大早就来了?看来他真的有事。 我迎上去,寒暄之后就开门见地说:“沈兄若有事不妨直说!” 沈殿英搓着双手,紧张地说:“听说大人的大宋南洋公司正在集募资金,所以小人也想……” 我微微一笑,原来是想来投资的。别的我可能会拒绝,但钱这东西谁不喜欢?我拍拍他的肩膀,请他进府,很快便谈妥投资合作事宜。商人的眼光毕竟看得远一些,也容易接受新事物,他一来就给我投资了五百万贯。这可是一笔大投资啊,真亏得他这么信任我。于是,我便留他用午饭,他也不推辞。席间谈起我宏伟的南洋开发计划,他越听越兴奋,对我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好像我就是他的财神爷一样。不过,想起我的整个计划,还有一个重要的步骤没完成呢。 下午,我便进宫向皇帝请旨。之所以把这件事情放在最后,是因为我知道皇上一定会支持我的。 我虽然是龙图阁学士,但没有具体差事,所以也是个虚衔,不必天天上朝。有事的时候皇帝会传我进宫,我自己有事也可以进宫面君。 上次为宋辽比武皇帝赐我的金牌还没有收回去,我虽然知道这玩意儿的好处,但还是曾向皇帝请求收回金牌。皇上因为我立了大功,打算就正式赏给我了,可是却遭到群臣的反对。结果呢,金牌还在我身上,皇帝说我还要为他办大事,等我办完事再还给他。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群臣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告诫我不能随便使用这块金牌,当然更不能借皇帝的名义在外面作威作福。 我有那么笨吗?我端木秀别的不清楚,这些道理还是懂的。 因为知道我有这块金牌,所以我径直来到了皇帝的御书房。 行完叩拜之礼,皇帝从一大堆奏折中抬起头来,淡淡地笑着说:“端木爱卿此来可是为了南洋开发一事?” 我高呼皇上英明,赶紧说出了我的计划。我打算先到杭州作前期准备,组织商行,筹集货物,然后去泉州督造大型海船,训练水师。待到准备充分了,先去近处的扶桑和高丽试航,然后再下南洋。 皇帝听我计划周密,又有充分准备,便点头答应了。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皇帝居然将驻防泉州的一支水师的指挥权交与我,又任命骠骑将军韩志钊为副使,协助我训练水师,带领船队下南洋。 我再次称赞皇帝考虑周详,感激皇上的支持,并保证一定为大宋尽心竭力。 皇帝点点头,说:“朕相信爱卿一定不会让朕失望的。只是,海上凶险,爱卿要格外小心。”听了这话,我感动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正事说完了,皇帝忽然问我:“听说有人欲加害爱卿,爱卿可知所谓何事?” 我这才知道,原来明毓郡主已经跟皇帝说过了。这小丫头也真是的,怎么什么事都跟皇上说呢,这皇帝已经够烦了,何必再给他找事呢。我回答说:“回禀皇上,臣以为多半是契丹人买通江湖杀手所为。” 皇帝点点头说:“朕也这样想。前次皇妹被劫,他们索要霹雳神机和霹雳弹的制作方法不成,昨日爱卿又遭遇杀手伏击,看来契丹人是不肯罢休的。爱卿此次南下定要处处防范,不可给契丹人可乘之机。” 我再次感谢皇帝的关心,心中颇为得意,看来在皇帝心里,我的分量不轻呢。 正打算告辞回去陪筠妍,皇帝又说了:“朕已经让韩将军从神机营中挑选五十名火枪手随爱卿一同出海。三日之后他们会先到泉州参加训练,爱卿早点处理完杭州的事情就去泉州与他们会合吧,这样,朕才放心。对了,后天朕在集英殿设宴为爱卿饯行,爱卿准备一下,三日后就启程吧!” 啊,我端木秀走什么运啊,皇帝怎么今天对我这样好啊?我差点就感动得痛哭流涕了。我想,要是今天皇上再留我用晚膳,我一定不再找借口拒绝。可是今天皇帝却没再提这事,冲我摆摆手,示意我可以出去了,他又赶紧埋头在奏折堆里奋战了。 我忽然觉得皇帝有点可怜,虽说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却也不是想什么就有什么的,最主要的是每天都必须看这么多的奏折,又累又枯燥,难怪历史上好皇帝不多呢。想到神宗皇帝身体状况一向不好,在历史上是英年早逝的,所以我又回头对皇帝说了一句:“皇上,朝政固然要紧,但您也请注意身体……” 皇帝有些诧异自己听到的话,眼神中多了几分温暖和感动,但他没有多说什么,随即便微微一笑,示意我离开。 刚跨出御书房的门槛,汤总管就笑着对我说:“端木大人,这边请。” 我心中疑惑,这是去哪儿呀?汤总管看我不解的样子,轻轻对我说:“太后留端木大人用晚膳。” 太后?找我干什么?难怪皇帝不留我吃饭了呢,原来知道他老妈要请我。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我端木秀一下子就成了这么重要的人了吗? 我摇摇头,心里想反正不是坏事,不就是陪个老太婆吃饭嘛,也没什么。 上次虽见过皇太后,但是隔了一道黄色沙帘。这一次既然是请我吃饭,当然不能再隔道帘子了。我叩拜行礼之后,抬起头来就看到皇太后坐在那宽大又漂亮的凤椅上。不过,这老太婆看起来可不老,跟那影视明星一样,保养得宜,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只是一身的威仪神圣不可侵犯,让人怎么都自在不起来。 当然,我可不敢一直盯着太后看,事实上我也只敢看了一眼,就乖乖低下头来。想不到太后却盯着我看了好一阵,然后微笑着点点头,说:“端木爱卿果然英武不凡。明毓跟我说你们昨天去城外踏青遇到了蒙面杀手,多亏爱卿临危不惧,全力护驾,这才保她平安。想来,端木爱卿已经两次救了明毓的性命,这也是你们的缘分。” 我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一定是明毓郡主跟太后说了我们的事情,太后这才招我进宫用膳,其实就是想看看我。上次见面因为担心皇帝病情,她大概也没怎么注意我。听她方才的话,应该是对我很满意了。 我心中又一阵得意。以我端木秀的人才,那不是吹,整个大宋还能找出几人来。 果然,太后很快便透露出想将郡主下嫁于我的意思。我略一迟疑,说:“回禀太后,臣与云阳伯叶师陶之女叶筠妍已有婚约……”我这么说其实就是为筠妍争一个名分,我知道如果太后将明毓郡主下嫁于我,又怎么能容忍我娶叶筠妍呢?就算筠妍不计较名分,我又怎么能让她受这样的委屈呢?至少也要让她们的地位平等才行啊。 “哦?端木爱卿的意思哀家明白了。”太后有些吃惊,沉默了一阵,就不再说这个话题了。我想她一定误会了什么,难道她以为我这话的意思是拒绝明毓郡主?这回误会了大了,如果太后生气了,我和明毓郡主多半要被棒打鸳鸯了。想象那个可爱又漂亮的小姑娘,我还真有点儿舍不得呢。 出宫之后,我去了一趟云阳伯府,将皇帝的旨意告诉叶师陶,然后去见筠妍。知道我三日后便要离开,离别的愁绪再一次笼罩着我们。临出门时,筠妍拉着我的手,竟有千般不舍。我忍不住紧紧抱着她吻了好一阵,差一点就把持不住。哎,最难消瘦每人恩呀! 第二日,朋友们得到消息,都来为我送行。我们饮酒作诗,再加上我美妙的歌声,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十几杯酒下肚,我们都有些癫狂。我踉踉跄跄再一次唱起了成龙大哥《醉拳》。大家都是第一次听,虽然都有几分醉意,但仍然听得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连薛莲都站起来晃到我身边,说:“好,唱得好!有气势,像个英雄,我喜欢!” 我一听这话乐开了花,但随即又冷汗直流,我不是决定成全莲儿和吕周的么?想到这里,我走到另一个空位上坐下,又喝了几杯。 吕周虽然有点醉意,但一定将莲儿的话听清楚了,他踉踉跄跄走过来拉着我问:“子晰,莲姑娘也会跟你去杭州吗?” 我迷迷糊糊地说:“去不去随便她啊。当然最好她能够留下来打理我的水晶坊,我走之后,这大本营总要留人照看啊。”听到这么回回答,他就找薛莲问去了。因为隔得有点远,我没听清莲儿的回答。 我虽然喝了很多酒,他们都说我醉了,其实我心里还很明白的。我嘿嘿傻笑两声,然后将《京华快报》的一切事物都拜托给张琮和贺铸,他们二人举起酒杯跟我保证,一定会将《京华快报》办得有声有色,销量不会下降的。我一再提醒他们不要在报纸上谈及国事,特别是新政的得失。两个主编点点头,我也就放心了。 如果我记得不错,王安石的新法虽然即将遭到很大的打击,但皇帝变法的决心非常坚定,新法一直未被废除,如果这时候站出来说新法的坏话,无疑是自找死路。 这时我那舅父大人居然也露面了。我一把将他拉过来,语气不善地说:“你这小老头又跑哪里去了?每次都这样,有事找你就蹓得飞快,事情过了就过来骗酒喝。哼!我鄙视你!” 财神笑嘻嘻地挥开我的手,然后搂着我的肩小声地说:“你忘了那天在郊外的事了?” 我听他这话,好像那天救我的人是他。我没有说话,只愣愣地望着他。 虽然大家多半都有点醉醺醺的,但还是被我吓了一跳,揉揉眼睛不太相信他们所看到了。我居然对我的舅父大人这样无礼?莲女侠“噌”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我身边,一把抓住我胸口的衣服说:“端木秀,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老人家?” 我被她杀人的眼光一吓,酒就醒了一大半。我连忙放开财神老儿,还轻轻帮他拍着胸口喘口气儿,然后说:“舅父大人,子晰走后,水晶坊的打理就交给您了。麻烦您老人家常去走动走动,有事没事也给我拿个主意。” 财神对我方才的不敬举动丝毫不以为意,他笑嘻嘻地说:“贤侄放心,包管你回来的时候大吃一惊。” 我点点头,拉着他坐到席上继续喝酒。大家看我们两人没有丝毫芥蒂的样子,以为我只是喝多了酒,对刚才的事情也就不以为意,继续喝酒。 第二天醒来,我才想起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做,我还没去跟秦依依辞行呢。明天就动身了,再不去就没有时间了。再说,这次走这么远,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不去看看她我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94 怎么走得心安啊。 来到樊楼,居然看到翡翠也在忙。平时她是不用做什么事情的,今天这是怎么啦?好像……在收拾行李? 我连忙上前问:“翡翠姑娘,你们这是在收拾行李吗?” 翡翠回过头来看我一眼,嘴角带着一个神秘的笑容,说:“端木大人有什么话还是直接问我们姑娘吧!” 我暗道,这姑娘嘴角的笑到底是为什么呢? 拨开珠帘走进秦依依的客厅,我发现墙上挂着的两幅字画居然不见了。正在疑惑,秦依依漫步走了进来。 我看她今日一幅居家打扮,好像平常人家的姑娘。头上没有戴绢花,没有珠钗和金步摇,连耳垂上的珍珠耳环也不见了。只是那衣服虽然样式简单,但布料和做工却是极好的。 尽管如此,她仍然美得那样超尘脱俗,好像堕落凡间的仙子,整个人的气质是那样的纤尘不染。不知不觉中,我又呆了片刻。 秦依依看我一直盯着她看,并没有生气,反而“噗嗤”一笑,说:“子晰这是做什么?” 我回过神来,脸上忍不住有点热辣辣的。我讪讪地笑着说:“在下明天便要起程南下杭州,只怕一年半载都见不到姑娘了,所以忍不住多看姑娘几眼,也好将姑娘芳容铭刻在心,日后思念之时也好稍作慰籍。” 秦依依请我坐下,又亲自奉上一杯香茶,然后才笑意盈盈地说:“子晰看我这是在做什么?”说着她指了指忙碌的翡翠和琥珀,以及变得有些单调的房间。 我瞪大了眼睛,说:“难道依依也要出门?却不知去往何处?以后我们还能相见么?”想到这有可能是最后一次见她,我心里突然觉得一阵阵的难受,神情也在瞬间变得暗淡。 第一百零四章与君同行 秦依依再次轻轻掩着嘴“噗嗤”笑了。只见她面若桃花,双眸盛满笑意,竟是那样美艳动人。 我也跟着傻笑,心里却在想,她该不会是要离开这风月之地吧?难道她要脱籍回故楼去?还是回她的家乡?这原本是我希望的,但此刻,我却没来由地难受。我知道,自己已经中了她的毒了,就是二十一世纪人们常说的那种叫做爱情的、让人防不慎防的病毒。 “我要回老家一趟。我的老家……在江宁。”秦依依小声地说,一边用那双笑意盈盈的明眸打量我的表情。 回老家?果然是要回老家了。江宁?江宁好像在……我忽然狂喜望着她,颤抖地问:“江宁……是江南的那个江宁?” 秦依依看我的样子,忽然羞涩地低下头去,说:“除了江南,哪里还有一个江宁?”不等我说什么,她又说:“依依还想跟子晰一同上路,不知道方便与否?” “方便,方便,我求之不得。”我一时欣喜若狂,居然失态地拉住了秦依依的手,而我的眼睛,也始终不曾离开过她美丽而笑意盈盈的粉脸。 好在秦依依对我的失态并不在意,只是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她对我说:“那好,明日依依会在城外等候子晰的车马。”随后,她就催我回去准备。 我心中感到无以伦比的兴奋舒畅,原本因为离开叶筠妍的伤感也一扫而光。当然,这并不表示秦依依在我心里的地位超过了叶筠妍,只不过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女人在心里往往会占据特殊的地位。 晚上皇帝赐宴为我送行。我到了集英殿,发现人并不太多,但都是皇帝信任的朝廷重臣。王安石、曾布、吕惠卿、陈襄等人都在,连绥阳王也来了。人数不多,却更显出皇帝对我的信任和宠爱。这宴的性质有点近似于私宴了。 因为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所以我并没有喝太多的酒。皇帝也知道这些道理,所以这宴会的时间并不长,很早就让我出宫回府。临走时一再叮嘱我一路小心,说他会在宫中等待我的好消息。 回到府中,我只想早点休息,明天一大早还要上路呢。秦依依会跟我一起走,想起来就高兴。只是想不到胭红居然坐在卧房里等我。虽然胭红已经是我的人了,而且也得到筠妍的首肯,但事实上我却很少让她陪我过夜,想起来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原本还担心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但不管跟筠妍还是跟秦依依在一起,我都明显感觉到自己没病。 “大人……”胭红羞涩地望着我,慢慢地走了过来。 我想,明天我就要离开了,这最后一晚么……呵呵,大概她想留一个美好回忆吧?如果这点小事都不能满足她,我就太说不过去了是不是。 我坏坏地笑着走过去,搂着她的腰,先在她小嘴上吻了一阵,然后才搂着她走到屏风后,说:“陪我一起洗澡吧。” 胭红再次低下头去,服侍我洗澡。 我们鸳鸯戏水,结果将洗澡水弄得满地都是。我看着满地的水哈哈大笑,不以为意。胭红红着脸帮我穿好了睡衣,然后小声地跟我说:“大人,您带着胭红一起去好不好?” “一起去?”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你不是说好了留下来给筠妍帮忙吗?” 胭红低下头,咬着嘴唇没有说话。我想她大概舍不得我,但筠妍和郡主也同样舍不得我啊。如果秦依依不去的话,我还可以考虑带她一起下江南,但如今有了秦依依的陪伴,我怎么能给自己弄道紧箍咒在头上呢?就算不是紧箍咒,至少也是一个超级大灯泡啊。 “胭红担心大人一路上没有人照顾……”胭红不时用眼睛余光瞧我。 我暗自叹气,但脸上却并未显出不悦的神情。我笑着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说:“我也舍不得胭红啊,可是这次下江南有很多事情要做,更重要的是这一路上只怕不会平静。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冒险啊。” 胭红一听,更不放心我了。我亲亲她的脸蛋,说:“胭红会武功吗?你去了又能做什么呢?” 我看她一脸难过的样子,又开导她:“别担心,我福大命大不会出事的,你留在京城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帮我好好照顾筠妍,绣坊里事情太多,郡主又只知道玩闹,只有你还能帮筠妍分担一些……” 颇费了一番口舌,终于让胭红认识到,她留下比跟着我更有用,更能替我分担忧愁,所以也就不再提跟我同去的事情了。 “那,你为什么不带莲姑娘去?”胭红又抬起小脸问我。 看来我一时半会儿别想睡了。我将胭红带上床,耐心地跟她解释,莲姑娘的身份毕竟特殊,我无权替她做主。更何况吕周暗恋于她,我自然要给他们机会的,而目前不就是最好的机会么? 说着说着,胭红就睡着了。我笑着摇摇头,也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我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了。 刚出的城门,吓了我一跳,怎么有这么多的马车和马匹?再一细看,车马的主人正等呢。我的朋友们,一个没落地站在早春的寒气中等着送我。 我心中无比感动,走过去与他们一一拥抱,然后一同上路。 出了南门五里,我劝他们回去,但他们谁都不肯,坚持要再送一程。可是我不知道秦依依会在什么地方等我,如果让筠妍她们知道了,只怕不太容易解释得清楚。唉,我怎么觉得自己像做贼似的呢? 大概又走了两里路,太阳已经老高了。我停下来,喝了离别的酒,互道珍重之后,就打算上路了。 正在此时,又一辆马车追了上来。我远远地就看清楚了,是筠妍。此刻若是换了别人,我就打马走了,可是一看是筠妍来了,还没等我脑子反应过来,已经快马迎了过去。 “筠妍,”我跳下马正好接住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她,“不是说好不来送我的吗?”我们早就说好了,我走的时候她不要来,免得伤感。 “子晰!”筠妍叫了我一声,一下子扑到我怀里。“我总算追上你了。” 我看着她,那眼波中似有千言万语,让我一阵阵心疼。我也很矛盾啊,我怎么舍得跟我的筠妍分开?我紧紧抱住她,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我能说什么呢?说我留下来不走了还是让她跟我一起走? “子晰,我来是有一句话一定要问清楚。”筠妍从我怀中抬起头来,很认真很慎重地看着我说。 “筠妍请说。”我暗想,难道她担心我不能按时回来么? 筠妍看着我的眼睛问:“子晰心里,可有郡主?” 一听这话我有点晕。我不知道她问这件事的原因何在?这件事情我们不都解决好了么?我有些迟疑地开口说:“筠妍为何有此一问?” 筠妍一看我的样子就明白我的想法,对我的顾虑她又高兴又生气。她有些不悦地瞪了我一眼说:“昨天郡主找我,说你心里没有她,还哭了好一阵。” 我很快便联想到一定是在皇太后那里吃的那顿饭出了问题。可是当时我能怎么说呢?而且,我抬出筠妍,也未必就是拒绝嘛!哎哟,还真伤脑筋,都要离开了还让我头痛。 我只能简单跟筠妍把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她。我说在我心里最爱的自然是她,而对于郡主,说我一点不动心那是骗人的,可是如果因为郡主而要我放弃她的话,我无论如何做不到。 筠妍点点头,明白了我的想法。其实男人么,还不都是贪得无厌的吗?她又瞪了我一眼,说:“你不用顾虑我,其实郡主跟皇太后提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你我的关系,我们原本是要效仿女英娥皇的……”顿了一下,她看着我的眼睛问我最后一句:“你给我一句准话吧,你到底要不要她?郡主还在等我消息呢!” 我一时激动,再次将筠妍紧紧抱住,说:“筠妍,只要你不介意,就让她等我吧。当然,如果她后悔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我把这头疼的事情的最后决策权交给了她,同时再次暴露了男人的孽根性。筠妍自然明白我的意思,她虽有些气我的不知足,但同时也被我的深情所打动。在我心里,毕竟她是最重要的。这一刻,我真的觉得古代的女人可悲,无论她多么聪明漂亮,又出身高贵,在婚姻和爱情上却不敢奢求唯一。其实,如果她坚持的话,我会妥协的,为了她,我愿意抛下其他的女人,诸如郡主和胭红。 这时,我听到一阵嘈杂的声音向这边过来了,我知道,一定是为我送行的朋友。好在筠妍的马车为我们挡住了所有窥视的目光,没有人知道我和筠妍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真的要走了,我重重地吻了她的唇,然后不舍地放开她,转身骑上自己的马。 我再次与大家挥手告别,然后追上了前面的车队。 这一次,我带走的不仅有我的朋友穆罕默德,还有我从工程院挑选出来的特殊人才,以及从水晶坊各个管理线上抽调的管理和财务人员。而韩将军带着神机营的人已经先我一步去了泉州,我会先到杭州组织商业联盟,然后才南下泉州。 我快马加鞭,很快追上了我的大部队。但是,我仍然一边走一边四处打望,秦依依说在城外等我,怎么还不见人呢? 大概又走了一里路,我终于看到前面有一辆马车。可是,那是一辆极其普通的马车,秦依依会在里面吗? 我快马追了上去,一看,赶车的居然是朱稆翁。我实在太高兴了,赶紧向老人家请安。 朱稆翁呵呵一笑,连说不敢当。 我双眼紧紧盯着他身后的帘子,虽然知道秦依依定在里面,可是不亲眼见上一面,没听到她的声音,心里总是不舒坦。 “端木大人来的好快,我还以为您要晚间才追得上我们呢。”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出来,我一听,是琥珀。 “怎么,大人跟叶小姐这么3u.快就告别完了?”这是翡翠的声音。想不到我和筠妍道别居然也被他们看到了。那也就是说她们是在那个时候超过我的车队的。 “不得对端木大人无礼!”秦依依有些严厉地说。 我嘿嘿傻笑,丝毫不以为意。 “秦姑娘,我们一同走可好?”我往后看我那车队,暂时还不见影儿。 “前面有一个小镇,我们找家酒楼歇歇脚吧!”秦依依在车里说。 “好!好!”我喜形于色,决定先回去跟我的车队说一声,然后再来追秦依依的马车。 说是车队,其实就十二辆车,还都是轻便马车,我在开封城里用的新式四轮马车经过改造的,减少了很多奢华的不必要东西。可是怎么还是赶不上秦依依的马车呢? 跟江越打了一声招呼,我就一个人跑了,让他们赶紧到镇上的酒楼找我们。江越看我一脸兴奋的样子很吃惊,他一定再想:难道离开开封,我就这么高兴吗?不过,等一会儿他看到秦依依的时候,就会明白我的心情为什么这样好了。 不理会我的员工下属怎样的吃惊和不满,我只快马加鞭追秦依依去了。 很快便到了小镇上,我将整个小镇扫视了一圈儿,走进一家名为“福星”的酒楼。 说是酒楼,其实也就上下两层,面积也不大,但在这个小镇里,算得上最好的酒楼了。我想,秦依依应该会选这家酒楼吧。 我在大门前跳下马来,很快便跑过来一个小二,他一边热情招呼我,一边把我的马牵了过去。我问:“可有三位少女同一老翁来店里歇脚?” 这小二看我衣着光鲜,知道我是有钱人,连忙笑着回答:“是的,那三位姑娘虽衣着朴素,但气度不凡。她们在楼上的雅座。” 我暗想,翡翠和琥珀这两丫环虽不及她家姑娘十分之一,但也算得上第一等的美女,特别是她们身上的流露出的气质,即便荆钗布裙也难以掩饰其光彩。看着小二的样子,多半秦依依带着面纱,不然决不会只是这个样子。 这样也好,如若秦依依露出她那绝世的容貌,即便她们个个武艺高强,也始终是麻烦。 走上二楼所谓的雅座,我一眼就看到坐在窗口的三位姑娘。而朱稆翁却在她们旁边一桌。我连忙上前打招呼,心里却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95 在嘀咕,依依该不会让我跟朱稆翁一桌吧?不过,我实在很不习惯这时代的阶级制度,像朱稆翁这样的老人家,又身怀高强的武功,依依这样对待他让我感觉不太舒服。尊老爱幼不是我们民族的传统美德么? 让我意外的是秦依依并没有戴面纱,而是易了容。易容以后的她看起来跟翡翠她们像是三姐妹,仍然漂亮,但还不至于惊为天人,美的有限度,很实在。 想不到这世上还真有易容术,以前看电视我总不相信,这回在事实面前无论如何不得不信了。不过,虽说易容,但仍能看出大致的轮廓。比如依依,我一眼就认出她来了,但易容后的她与之前又的确是有天壤之别的。 我暗赞她的聪慧,如果弄一面纱,虽然可以挡住绝世的美貌,但以她妙曼的身形和身旁两个如花的丫环,绝对会引来人们更多的好奇与猜测,倒不如让人一下子看得明明白白。而且,易容之后在三个少女中,她并不十分显眼。 “子晰请坐。”还好,秦依依让我坐在她对面。我望着秦依依,发现自己的心思好像全被她瞧了去。好在依依善解人意,她嘴角含笑,却并不说破。我小心翼翼地望着她,生怕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并不着急开口。 “端木大人一直看着我们姑娘笑,却是为何?”琥珀看我坐下来却又不说话,极不符合我的个性,是以出言询问。 “端木大人看我们家姑娘今日的装扮可好?”翡翠似乎看出什么来,换了一个话题。 我向翡翠投去感激的一瞥,说:“姑娘真是聪慧至极,今日的装扮于姑娘那是最好不过了。” “依依愿闻其详。”秦依依淡淡一笑,眼中颇有些好奇。 既然三位姑娘都有兴趣听,我自然放开手脚侃侃而谈。 忽然,琥珀掩嘴一笑说:“端木大人果真好口才,难怪阎王老爷也喜欢听大人说故事。” 我一听这话,呆了片刻,脸上也有些挂不住。秦依依不悦地瞪了琥珀一眼,那眼神中的严厉,还是我第一次见到。 原来那天真的是依依救了我,而且,我的话都被她们听了去。那财神老儿,又骗我。 “子晰……”秦依依明白我的感受,她轻轻唤了我一声。我一抬头,就看到她关切的眼神。 我心中很是感动,真恨不得能抓住她的双手送到嘴边亲吻。“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千言万语,待到说出口,却变成了这么一句俗气的话。 “子晰不必如此。”秦依依看我情绪有些低落,出言安慰。“其实,子晰对生命尊重和热爱让依依很是佩服。” “是吗?”我露出一个苦笑,“我只是认为,生命是宝贵的,无论何时何地,我们都应该珍惜。只要还拥有生命,就还拥有希望,哪怕身处逆境之中。而生命于每个人都只有一次,如果放弃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所以,我不放弃任何一点机会,争取一分一秒的时间……”我淡淡地说,既是为自己的行为作解释,也表明自己的生命观。 虽然不明白什么一分一秒,但她们从我的话里就可以知道一定是形容时间短暂的词语。琥珀和翡翠听了我的话,歪着头想了想,再次看我的目光就有些不一样了。我对生命的看法以及临危不惧的气度都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她们俩看看秦依依和我,总算明白自己和秦依依的差距了。 第一百零五章夺命剑客 我们这边刚刚用餐完毕,我就听到江越带着我的人来了。江越知道我的习惯,所以也是径直来到了这家酒楼。谁叫这小镇就这么点儿大,唯独这座酒楼马马虎虎勉强上得了台面。 二十几个人浩浩荡荡把底楼的桌子占了一大半,好在此刻午时将过,客人并不多。我的大部队一进门,就把掌柜的乐坏了,连忙上前热情招呼。 我不在,江越充老大。我发现他年纪不大,却有些老气横秋的样子,对这等事情,显然比我做得还好。 他很快点了菜,大家闹哄哄地一边吃饭,一边讲笑话。江越不时抬头望向二楼,他是那样笃定我就一定在这家酒楼里。 我跟秦依依打了个招呼,就下楼看望我的精英们。 我刚走下楼梯,大家都起身跟我问好,[5.1.7.z.手.机.电.子.书]我示意大家别客气,坐下继续吃饭。这时,江越乐了,他得意地指着我对大伙儿说:“怎么样?我就说大人一定在这就酒楼里吧?记着、记着啊,每人一百贯钱。” 什么?这小子居然用我来跟人打赌?“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我狠狠地在他头上敲了一记。 “大人,小的这还不都是跟您学的吗?”他摸着头委屈地望着我。其他人一听,哄然大笑。 都怪我平时管教不严,才让身边的这些个下人都这样没大没小的。忽然,我发现靠墙那边的两桌人有些特别。那一共是十二个人,年龄从二十出头到五六十岁不等,衣着普通,相貌也并无特别之处,但他们每个人的双眼都是精光闪闪的。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身边都带着兵器。 我们这边闹哄哄的,若是普通人,多半会跟着起哄调笑,可是那两桌人却气定神闲地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酒,好像对我们毫不在意。要真不在意也就算了,可是他们偏偏又会忍不住偷偷打量我们,若是普通人,想看就看,何必遮遮掩掩,偷偷摸摸呢? 我暗自得意,发觉自己跟个老江湖似的。我猜,这些人一定是冲我来的,大概也在打那霹雳神机和霹雳弹的主意。当然,我并不害怕他们,有王氏兄弟同行呢,一般的江湖人物不是他们的对手。而我自己除了霹雳神机随身携带,还有秦依依他们主仆四人呢! 看江越他们一边喝酒一边调笑,我忍不住开口催促道:“大家吃快点,还要赶路呢。” 其他人一听,都乖乖吃饭,不再说话了。只有江越有些好奇地望着,笑嘻嘻地问:“大人,上面有什么神秘人物啊?”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哪有什么神秘人物!赶快吃饭!” 江越看我有些生气的样子,低下头小声嘀咕:“我才不信呢,肯定有什么人,要不然你您能跑这么3u.快?” 不一会儿,朱稆翁一个人走下楼来,慢慢踱到后面驾车。又过了一会儿,秦依依和翡翠、琥珀一起走下楼来。 她们三人打扮也极其普通,但我发现那十多个江湖人物对她们很注意。当然,我的人也在盯着她们看,不过他们纯粹是欣赏。在这种地方,难得碰到这样清丽的女子,况且又是年纪相仿的三个人,就像三朵姐妹花。 在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看到秦依依状似无意地给我递了一个眼神,而传递过来的信息就是,要我跟她们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我心中好笑,感觉好像悬疑电影里神秘人物在秘密接头。 当然,我的目光还是忍不住跟随她们出了店门。这也不奇怪,很多人都跟我一样,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是? 秦依依她们出门了,我自然着急,催促着大家快点吃,美其名曰要赶路。 等到大家吃饱喝足,我又吩咐大家带上些干粮和水,这才匆匆上路。 我们刚走出来,套马的套马,驾车的驾车。我原地转了一圈儿,发现那十二个人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五个,而剩下的七个人也结账出来了。 我一边暗自称赞自己细心,一边也有些担心,不知道那五个人到哪里去了。难道是赶到我们前面去埋伏了吗?我转身看向王氏兄弟,发现他二人与平常并无两样。他们的表现说明,要么他们没有发现那些可疑的人,要么他们对那些人高度重视,所以才表现出一无所知的样子。但连我都发现了,他们会没有察觉吗?想到这里,我就更加放心了。 果然,上路的时候,王达对我说:“东家,您骑了一天的马,累了吧?还是到车上坐会儿吧。” 我点点头,钻进马车。 刚一进去,王晓就问:“大人可是发现那些人可疑?” 我坐下来,看着兄弟二人说:“那些人是什么来路?厉害吗?” “那几个人的武功很杂,显然不是出于一个师门的,我看他们大概是神枪寨的人。”王达凝重地说。 “神枪寨?可是他们中间没有一个用枪啊?”我有些疑惑。这个什么神枪寨,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大概也没什么名气,由此我想他们的武功也高不到哪里去。那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其实那帮人人数虽众,但还不足为虑,我担心的是那三个少女。”王达一边说,一边回想。 “那三个少女?”我心中好笑,但故意不说破。 “她们的深浅我们兄弟都看不出来。不知道大人有没有注意到,她们经过的时候曾经状似无意地看了您一眼。”王达看着我漫不经心的样子有些着急。 我故意问道:“不就三个少女吗,有那么厉害么?” “那三位姑娘的武功应该都不在我们之下,特别是中间那位姑娘,武功更是深不可测。而对于她们的来历我们又一点头绪都没有,所以要特别小心。”王晓看我不相信的样子,也有些着急。 我心中感激他们的忠心,决定不逗他们了。我笑着说:“对那三位姑娘,你们大可放心。” “大人何以这样有把握?”王达想不明白。难道是我的朋友?可是他们也跟了我这么久了,除了薛莲、嵩山派和少林和尚,我哪里还认识什么江湖中人呢? 看他二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的样子,我就将秦依依的身份悄悄告诉了他们,只是叮嘱他们一定要保密。听说是故楼的姑娘,兄弟俩心中也暗暗吃惊。早就听说我和故楼的关系密切,他们既高兴又有些担心。 我明白他们的想法,像故楼那样庞大的势力,与我结交一定是有所图谋的。可是我除了钱比一般人多一点,脑子比别人好使一点,长得比别人帅一点之外,还有什么是他们能够看上眼的呢?我的霹雳神机?霹雳弹?皇帝的恩宠?这些应该都不是吧?连我自己都没把这些看上眼,更何况他们?更何况,我相信秦依依对我的感情。尽管我们都没有说明,但有就是有,我们都无法自欺欺人。我心里有她,她心里也有我。 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发现前面树林中有几具尸体,仔细一看,就是午间在酒楼里的那几个人。我们正打算离开,他们的同伙就来了。大概他们以为人是我们杀的,所以一上来就开打。 我们这边除了王氏兄弟还有四个护院武师,虽然六个打七个,但他们一点也没占到便宜。不过三两招之间,就有两个人死在王氏兄弟刀下。只见那两人一个被砍断了手臂,割破了咽喉;另一个人被拦腰划破,他自己临死时又使了力,肠子从腹腔流了出来,鲜血及粪便流了一地,一股恶臭四处飘散。 我捂着鼻子进了马车,心中一阵阵难受。以前看电视的时候看到坏人被杀死的时候觉得很过瘾,但当真正的杀戮在眼前发生时,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尽管我知道那些是恶人,如果我们不杀了他,他就可能杀了我们,但我仍然觉得难受。不过,这一次比起那天宋辽比试又好得多了,毕竟死的只有几个人。可是,那一次也没有这么近距离观看啊。 我坐在马车里,想象着外面的血腥,想我以后还可能碰到的更血腥的场面……不行,我曾在西人部队作战多年,怎么可能不习惯血腥呢?不习惯也得习惯。 想到这里,我一把掀开帘子,跳下马车。 此刻战斗已经结束,我们有一位武师受了一点轻伤,地上躺着七具尸体。我不知道是谁杀死的谁,我只知道他们都死了,而且死得很难看。 我强忍着想呕吐的冲动,仔细检查每一具尸体,然后面无表情地吩咐:“挖个坑把他们葬了吧!”到底是死人啊,不是小猫小狗,曝尸荒野只怕滋生传染病。 大家一齐动手,这件事情很快便完成了。我们重新坐上马车上路。但我担心,在天黑以前只怕到不了前面的那个小镇了。 傍晚,我们到了一条小河边,我吩咐就在此安营扎寨。这是我第二次在野外露宿,但比起上次简直有天壤之别。我很知足,而我的下属们自然也不好抱怨什么。 我原本想,就这样睡在野外也不错啊,空气清新,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天山的星星。我们点一堆篝火,再烤上野味,不就是野外宿营加篝火晚会吗? 吃过晚餐,我还给大家唱了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一群人乐呵呵的,都很兴奋。 可是,就在下半夜,我被一阵打斗的声音惊醒。 我睁开眼,拨开马车窗子的布帘。只见两名白衣人手拿三尺长剑正与王氏兄弟打斗。因为在夜间,我又没有武功底子,所以看不太真切。但我仍能感受到他们交手十分凶险,刀来剑往之间,仿佛已经刺入对方的身体,偶尔我还能听到刀剑划破皮肤和肌肉的声音。我发现自己的心情十分紧张,因为今晚的两个刺客非同一般。 先不说他们的剑法,我没练过武,也看不清楚。但有两点让我对他们的武功有很高的评价。其一,他们身穿白衣。要知道夜间刺杀行动,一般都穿夜行衣,穿白色长衫不是暴露自己吗?这样穿的人要么是傻子,要么对自己的工夫极其自信。很显然,这两个刺客不是傻子。其二,这两个人同王氏兄弟打了近一盏茶的时间了,还不分胜负。王氏兄弟的工夫我是知道的,显然这两个剑客与他们在伯仲之间。 我略一沉思,场上又发生了变化。其中一个刺客在打斗中逐渐移到我的马车旁边,然后拚着被王达刺伤的危om险,分心向我掷来一柄小飞刀。我躲避不及,眼看那飞刀就到了面前。我暗想,完了,我出来看什么热闹啊,躲起来不就没事了吗?我的小命啊,难道就这样玩儿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其实我的种种想法也就在那一瞬间,我知道自己躲避不及,但身体已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96 经做出反应,向旁边闪了开去。但意料之中的疼痛和飞刀并没有出现,只听“腾”的一声,飞刀被什么东西打歪了,刺进我对面的窗棱中。 紧接着从黑暗中飞来一阵暗器,但都喂给那两个白衣刺客吃了。王氏兄弟也没看清楚,只是原本无法伤到对方的刀剑此刻却穿透了敌人的身体。 我跳下马车,走到那两个杀手面前。我看到他们临死的目光有太多的震惊和不甘,他们就要死了,但却不知道自己死在什么人手里。我看着他们慢慢倒下去,然后向四周看了看,可是黑暗中什么都没有,只听见惊鸟扑哧扑哧拍着翅膀飞走了。 王达站在原地将四周看了一圈儿,没有发现人影,他只得向空中抱了抱拳,说:“多谢朋友出手相助。”可是黑暗里连回声都没有听到。 我们检查地面,发现多了几棵松果。这人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呀,还好是朋友不是敌人,我暗暗舒了一口气。 王晓带人把尸体埋了,然后跳上马车休息。而我,却久久地睡不着。我知道一定有人在暗中保护我们,而且极有可能是故楼的人,所以我们是安全的,可以放心大胆地睡觉。王达和王晓就是想到这一层,所以放心地休息去了。可是我却控制不住地想秦依依,想她在那里,想我明天能不能追上她,想我若能学到她们的武功…… 第二天王晓叫我的时候,天已蒙蒙亮了。我们简单洗漱,吃了点干粮,然后上路。 大概前行了三个时辰,一座人口密集的镇子慢慢出现在我们面前。我看过地图,知道这个镇名叫阳崮。 阳崮在惠济河边,有一个较大的码头,可以乘船由惠济河进入涡河然后到淮河最后经京杭大运河南下到杭州。当然,可以这样走并不意味着我就一定会这样走。 我看大家的神情都很高兴,特别是我工程院的人,平时大概也没有经历着这么惊心动魄的厮杀,如今到了人流拥挤的集市自然高兴。 我们同样找了镇里最大的那家酒楼歇脚。刚在大门口,就听到有人叫我。我抬头一看,二楼的窗户伸出一个头来,不正是朱稆翁吗? 我吩咐王达和江越带着大家在底楼用餐,自己却高兴地往二楼走。 一上楼就看到三个姑娘坐在朱稆翁旁边的一桌,秦依依还对我微微一笑。我赶紧过去,先向三位姑娘问好,然后向朱稆翁问好。 秦依依笑着说:“出门在外,子晰不必如此客气,快请坐下。” 我坐下一看,三个姑娘都没动筷呢,显然是在等我的样子。琥珀抱怨说:“端木公子总算来了,姑娘不饿,我们可都饿坏了。” 我连忙赔罪,秦依依佯装瞪了琥珀一眼,说:“好了,吃吧。” 大户人家的规矩是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虽然江湖中人不兴这一套,但我们吃饭的时候还是很少说话。 等大家都吃饱了,秦依依才小声地说:“子晰,我们还是走水路吧。” 我本来就是打算走水路的,因为猜到陆路上可能会有人对我不利,所以出发前我们定的计划就是走陆路,并没有保密。待过了两三天,再改走水路。但在船上也并不是万无一失的,所以坐几天船再坐坐马车也不错。这样,可以迷惑敌人,让他们无法计算我们的行程和位置,也就无法在半途中布置杀手。只是想不到那些人这么着急,我才刚出开封城,他们就动手了。 秦依依点点头,夸我想得周到。我想到这两天的刺客,委婉地对秦依依说:“这两天多亏了姑娘。” 秦依依但笑不语,旁边的琥珀瞥了我一眼,说:“端木大人挺聪明的嘛。” 我邀请秦依依她们跟我们一同上路,而不是现在这样一前一后。时间宝贵啊,而我和秦依依在一起的时间就更是弥足珍贵了。这么好的机会如果我都不会利用的话,那我也就不是端木秀了。 想不到我刚开口,秦依依便点头答应了,真让我喜出望外。于是,我们一同下楼,我跟我的下属们介绍说秦依依她们四人要回江南老家,所以与我们同行。 虽然除了王达王晓大家都不清楚秦依依的身份,但有三位漂亮姑娘同行,每个人都很兴奋。 我们立即赶到码头,包了一条大船继续南下。 我们这群人中,好多人还是第一次坐船,都很兴奋,站在甲板上望着两岸的青山指指点点。同时,也有几个人晕船,躺在船舱里睡觉。 本来以我的打算,坐几天船还回到陆地上走,但秦依依笑着说没有必要。既然她这么说,显然是很有把握的,我当然没有异议。这几天我陪着三位姑娘弹琴唱歌,喝酒说笑,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五日后,我们到了十八里集。那天晚上吃过晚餐,秦依依将琥珀和翡翠都打发出去,然后问我:“子晰可愿与我一同前往江宁?” 我一听这话,自然是喜出望外,可是依依邀我同去江宁应该还有别的目的吧。我想起王达的话,心中虽然坚信她不会害我,但仍然忍不住猜想起她的用意来。我笑着说:“依依厚爱,端木秀敢不从命!” 秦依依淡淡地笑了笑,说:“我要你一人独自陪我前去江宁,让江越和王达他们自己先去杭州,子晰也没有异议?” 我只思考了一秒钟,就点头答应:“就我们两个人吗?子晰乐意至极。” 只见秦依依高兴地说:“那好,我们明天就走。” 回到房里,我将江越和王氏兄弟叫过来,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们。江越听完笑嘻嘻地说:“恭喜大人如愿以偿。” 王达皱着眉头说:“大人三思,小人以为这件事情不妥。您一个人去实在太冒险了。” 王晓也说:“大人,让我跟您一起去吧。” 我摇摇头。我都答应依依一个人陪她回去了,如果带上王晓,不是摆明了不信任她吗?我说:“你们放心,我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我相信她不会害我的。” 江越看王达王晓都这么忧心忡忡的,也调转船头开始劝我不要去。我瞪了他一眼,这标准的墙头草。而对王晓和王达,我是打心里觉得高兴的,虽然他们反对我的行动,但他们是真的关心我的安危。 我们争执了好一阵,王达王晓始终不肯放弃地对我“晓以大义”,以这一路上一连串的刺杀为由,让我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危为重。而江越这小子更厉害,居然抬出了叶筠妍和明毓郡主,说我为了她们也应该保重自己。我听他那话里还隐隐有些指责,好像是怪我不知足,有筠妍和郡主还不满足,又要为一个艺妓以身涉险。 我终于听得不耐烦了,我知道他们是好意,可我才是老板耶,难道我连这点行动的自由都没有吗?我沉着脸打断他们的话,说:“好了,好了,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明天一早就跟秦姑娘上路去江宁。” 看我不高兴了,三个人都闭上了嘴,面面相觑。 我看他们的样子,态度也缓和下来,毕竟人家也是为我好嘛。我说:“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但我端木秀做事一向是有分寸的,你们就放心吧。到了杭州找处地方住下来,跟着穆罕默德一起跟那里的商行接触一下,将我们的意思传给他们,我会很快赶过来的。” 对于经商,王达王晓显然都是外行,江越跟了我一年,到是学了一些。看他们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又说:“你们知道吗?秦姑娘在我的南洋公司投资了一千万贯,如果我死了,对他们一点好处的没有,所以你们尽可放心。” 听了我这句话,三个人想了想,这才放心了。 第一百零六章洗髓神功 第二天一大早,我向我的精英们说我要去江宁办点事情,让他们先到杭州等我。同时再次吩咐江越,到了杭州立即找一处环境幽雅又宽敞的地方安置我的工程院院士。我要把杭州作为我商业帝国的首都。而开封嘛,只能算我的老家。 我和秦依依一行人走陆路前往江宁,江越和王达王晓兄弟带着其余人等从水路去杭州,虽然走水路有点绕道,但比起陆地上的危机四伏,多走的这点时间绝对值得。 上岸之后,我们都换了快马,沿着涡河,经义门、赵屯、高炉,很快到了蒙城。又过两日,我们到了怀远。连日赶路,我们都很疲惫,特别是我,只是有苦说不出。依依最后决定我们在此好好休整了一下,然后乘船经淮河去往临淮关。 这些日子跟着秦依依她们骑快马,我的大腿内侧已经磨破了皮。可是,人家三个女孩子都没有说什么,难道我一个大男人还叫苦连天不成?我现在才知道,骑马和骑马赶路那简直是两回事儿,这也算是对我毅力的考验了。 一边我要忍住这份巨痛,另一面我还要跟她们说笑话。人类的语言是沟通的最佳武器,为了拉近我和依依的关系,我只能抓住休息的短暂时间不断地说话以获取她的好感。 换乘船以后,我感觉自己一下子从地狱飞进了天堂。终于不用再骑马了,真好!可怜我的腿,终于可以好好养伤了。 可惜好日子不长,三天之后,我们到临淮关。秦依依说,继续走水路太绕了,现在开始又要骑马了。 这些日子虽然赶了很多路,而且我知道自己经过的地方,与二十一世纪比起来那可真算得上环境优美、景色宜人,可惜我却没有时间和精力好好欣赏这些美景。 我发现秦依依、琥珀、翡翠都时不时地打量我,只有朱稆翁在前面不怎么注意我。我猜想她们是不是知道了我不习惯快马赶路,又或者在怀疑我是不是撑不住了。 想我堂堂帕拉丁圣骑士端木秀怎么可能怕骑马呢?若是传了出去不知自己揭自己老底儿吗?所以,我表现得很轻松,至少从我的脸上她们看不到痛苦,有的只是欣喜。 十日后,我们终于到了江宁。虽然我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但腿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带血的疤。现在不光骑马,走路也痛得要死,但为了我端木秀的英雄形象,我还是挺直腰板,面带微笑,永远是那么的英俊潇洒。 到了江宁,朱稆翁就不见了人影,我猜想着他一定是到前面打点去了。而翡翠和琥珀也跟秦依依告假,说要回去拜祭父母。我这才知道,依依、翡翠和琥珀都是没有父母的孩子,自小就在一起,由故楼抚养长大。难怪她们相处跟姐妹似的。 待他们都走了,就只剩下我和依依两个人了。他们好像对我很放心,让一个绝色女子跟我这个大男人单独在一起。当然,论武功我不是依依的对手,但如有别的什么人打依依的主意怎么办? 我们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依依说明天休息一天,然后带我到附近的名胜游玩。 晚饭后,她催我回房里沐浴休息,临走时给了我一个小瓶子。我有些不解地接过瓶子瞧了瞧,好像是什么膏药。我望着依依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秦依依红着脸低着头说:“泡个热水澡,然后抹在伤口上,过两天就好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等我弄清楚她话里的意思,她已经回自己房里去了。我只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儿,不但脸上热辣辣的,整个脑袋也晕忽忽的。她是怎么知道的呢?我有自信自己掩饰得很好啊。 呆了片刻,我回房泡澡了。泡在热水里过真舒服啊,我都不想起来了。直到水慢慢变冷,我才匆忙从浴桶里爬起来,擦干身上的水,小心地给自己上药。这药膏果然神奇,敷上去的时候感觉凉凉的,很快就在我伤口表面形成一张半透明的膜,并且与皮肤粘得紧紧的。 我心中很是感动,想来依依一定早就知道了,她一直等到翡翠他们都离开了才给我药,也是怕给她们知道了笑话我。真是个细心的姑娘呀。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去楼下吃早餐。在下楼梯的时候她忽然小声地问:“好点没有?”我看着她脸上动人的红晕,差点就滚下楼梯了。好在我及时拉住扶手,但还是吓了一跳。 秦依依赶紧扶着我,说:“怎么啦?还很疼吗?” 我红着脸望着她恢复了本来面目的容颜,自嘲地笑笑,说:“这点小伤原本就没什么,只是今日姑娘没有呃……化妆,所以我就……”我双手一摊,毫不掩饰对她的赞美和迷恋。 她忍不住“扑哧”一笑,但很快就红着脸下楼了。 我们刚坐下,又从楼上下来一对年轻夫妇,看打扮都是江湖人士,那男的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但我总感觉他有点像欧阳克。那女的握着一把长剑,身材丰满圆润,长相也不错,只是打扮显得有些妖艳,勉强可算得上一等美女。 经过我们身边的时候,那男的无意中扫视了我们一眼,当看到依依,他就再也移不开眼了。那女的本来走在前面,看到丈夫这个样子脸都绿了,只听她重重地咳了一声,眼光像刀子一样狠狠地瞪了她丈夫和依依一眼。我心想,你自己的老公不老实,关我们依依什么事? 只见那个男的依依不舍地回到他老婆身边去了,一边艰难地迈步,一边喃喃自语道:“想不到世间竟有这般绝色女子……” 我想了想,对秦依依说:“依依,我看你以后最好还是打扮一下再出门吧。”没办法啊,谁让我不会武功呢,万一要是碰到个好色鬼采花贼什么的,可怎么办?朱稆翁又不在身边,虽然听说依依也是高手,但如果要她出手的话,我这个男人还有什么面子? 秦依依对我灿烂一笑,迷得我差点失了魂儿。不过,我那点心思哪里瞒得过她。 用过早餐,她果然回房打扮了一番再下楼。我看着她,满意地点点头,这回美得比较实在了。 依依说今天要带我在城里转一圈儿,然后她出去雇了一辆马车,让我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走在江宁的街道上,我掀开马车的窗帘往外看,这江宁异常地繁华,不愧为南唐旧都。城里什么货物都有,貂皮、人参、珍珠、香粉,还有我水晶坊的玻璃。忽然,依依指着一家商行对我说:“子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97 晰请看,这家叶氏绸缎庄就是云阳伯在江宁的分号……” 依依还没有说完,我已经放下窗帘,缩回了脖子。我忽然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我看到了那家叶氏绸缎庄,还看到了里面的掌柜和伙计,尽管我知道他们不认识我,更不会将我的事情告诉叶筠妍,但我还是觉得不让他们看见为好。 秦依依愣了一下,很快便明白我心中的想法,只见她低下头,沉默了好一阵。我知道她心里一定有些不开心,但是我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 我说:“依依,我其实……” 她打断了我的话,说:“子晰不必解释什么,依依心里明白。” 她明白什么?我不明白。 忽然,我们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车夫也拉住马缰停了下来。我们掀开帘子往外看,好像前面出了一点事。我们跳下马车,挤进人群里一看,原来是我们二十一世纪里电视常演的那种戏码。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跪在店门前,她的身边用草席裹着一具尸体。我暗自在心里想:唉,卖身葬父的老戏码了,一点新意都没有。 正打算走,秦依依却没有离开的意思,当然我也只能留下。我看那地上的姑娘虽低着头,但似乎还颇有几分姿色,而旁边吵吵嚷嚷的一位年轻公子和他的手下正要带她离开,可是那姑娘又百般不情愿的样子。 不是卖身葬父么?怎么有人买了她又不想卖?对于这种事情,我虽然会有一些同情,但并不打算为她做点什么。这个社会就是这个样子,我端木秀毕竟能力有限,既然她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我就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旁边的人群议论纷纷,我们打听之下知道,这女子姓贾,与父兄一起到此地做生意,她的父亲将一批药材卖给了那位刘公子。前几日刘公子派人上门,说那药材有假,吃死了人,要求退货,还要贾老头赔偿损失。可是姑娘的兄长已经将钱拿去堵坊输得差不多了,哪有钱赔给刘公子。贾老头又气又急,两腿一蹬就死了。姑娘的哥哥听到风声就跑了,留下这位可怜的姑娘在此卖身葬父加还债。 而恰巧这位刘公子见了这姑娘,看她有几分姿色,就打算买下她做妾,成了一家人那帐自然也不用还了,只要买口棺材将那老头安葬即可。可是这姑娘无论如何不肯将自己卖与刘公子,而除此之外又无人肯买她,这才僵持不下。 我心里想:埋个死人倒要不了几个钱,不过还要还债就难了,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谁舍得出那么多钱买一个女奴啊?能有人肯买就不错了,如果还要挑三拣四,趁早跳河算了。 不过看姑娘这么坚持,我猜什么药材有假啊,吃死了人啊,多半都是这位刘公子弄出来的,电视上不都这样演吗?如此看来这姑娘倒还有几分骨气,可惜于事无补。 我摇摇头正打算离开,秦依依却拉住我说:“子晰不觉得这姑娘很可怜么?” 我一愣,随即想到旁边还有一个秦依依,我怎么能让她以为我是一个没有爱心的人呢? 我微微一笑,将秦依依拉到一边,小声地跟她说:“我们找一个人出面,我们给他钱,让他出面把那姑娘的帐还了,帮着把人安葬了就是。” 秦依依不解地望着我说:“子晰为何不亲自出面?” 我说:“我不想惹麻烦。况且,助人若出自于真心,就不必图报。等安葬了她父亲,后面的路就让她自己选择了。”到此刻,秦依依仍没有发觉我拉着她的小手,我心里别提多爽了,但脸上还是装出严肃的神情,好像拉着她的手我自己也不知道。 “麻烦?”依依不太明白,她知道我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应该不会怕了那刘公子,更何况我还是朝廷二品大员。所以,她就糊涂了,我在怕什么呢? 我暂时没有跟秦依依解释,很快就在人群中找了一个面相老实的人,将钱拿给他,让他去把那姑娘买下来。 听说有人要买那姑娘,刘公子显然很意外,他看了看那个相貌普通的人,然后目光又在人群里转了一圈儿。当看到我和依依,他顿了一下,眼神中露出一个奇怪的微笑。我原本以为他看到了依依一定会过来找我们的麻烦,没想到他就真的不再为难那位姑娘,收了钱就走了。我心中不解,难道我判断错了? 回去的路上,我给秦依依讲了一个故事,就是小燕子和五阿哥的故事。当然,这个故事太长了,我就挑了五阿哥买下那个卖身葬父的姑娘那一段讲。 秦依依听了,会心一笑,明白了我的担忧。 第二天,秦依依带着我去了此地有名的牛首山。 今天依依没有易容,但戴了一条白色面纱。 牛首山是一座闻名遐迩、历史悠久的名山,逶迤于长江和外秦淮河之间的丘陵地带。我早就听说过这座山,但还没去过。依依为我介绍说,此山北连翠屏山,南接祖堂山,山势奇特,状如牛头双骑,故名牛首山。 我慢慢往山上走,只见峰峦起伏,壑沟纵横,怪石嶙峋,峭壁陡削,甚具奇伟峥嵘之态。特别是那突起的双峰,兀然相对,高插晴空,恰似牛头上的一双犄角,十分奇特。“牛首山”之名,起得是再恰当不过了。 此刻正值阳春三月,茂林修竹,桃花争艳。秦依依披着粉红披风,粉红的脸蛋洋溢着欣喜,头发上落了几瓣粉红的桃花花瓣。她取下脸上的面纱,高兴地在树下跳起舞来,真像是桃花仙子下凡。我不知不觉就看得呆了。 忽然,我们后面走出一个人来,他一边拍手一边赞叹:“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看哪?姑娘莫不是桃花仙子?在下柳随风,在此有礼了。” 我们的好兴致全给他破坏殆尽,我和依依互看一眼,不理会他,继续往山上走去。谁知那个柳随风却拦住我们去路,眼睛眨也不眨地往和依依说:“自从昨日见过姑娘,在下就茶饭不思,这次尾随姑娘来此也是身不由己。在下一看姑娘就知道定不是良家女子,请姑娘发发善心让在下一亲芳泽……” 去他奶奶地,想不到古代还有这么下流的登徒子。我一肚子气,手一挥打断他的话,他简直不将我这个护花使者放在眼里嘛。我被气地不行,也懒得理会自己的形象,口不择言地说:“好狗不挡道,滚!滚!滚!” 秦依依原本也很生气,但听了我这句话却忽然噗嗤一笑。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依依在笑什么? “姑娘答应了?”柳随风瞪大了眼睛,看得呆了。 “你做梦!” “你去死吧!”我大声吼道,一拳打过去。他似乎根本没注意我,但当我的拳头到了他面前,他却飘然后退了半步,轻松地躲了过去。我听到后面有人说话,赶紧一转身,发现山下又来了一个人,正是那柳随风的妻子,那句“你做梦!”就是她说的。 那女人的眼睛恶毒地看着秦依依那张风华绝世的脸蛋,忽然出手打出几枚暗器,全部向秦依依飞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挡在秦依依身前,紧接着第二反应是:我找死啊我?我不会武功啊,秦依依武艺高强那里用得着我来救…… 我闭上眼睛等死。可是却始终没有预想中的疼痛,难道……我睁开眼睛,那四枚暗器全部落在我身前一尺远的草丛里。而那个坏女人却呆了,我转身,那个采花贼柳随风也呆了。我有点不明所以。 “还不快滚!”秦依依沉声说道。那声音好冷,我都差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一男一女听到依依的话,马上用最快的速度消失在我们面前。 我回头看秦依依,只见她对我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然后微微低下头轻轻地说:“子晰,我们走吧。” “哦。”我点点头,脸上自觉对她露出一个灿烂的傻笑。 很快我们再次被迷人的景色所吸引,好似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午时左右,我们登上了牛首绝顶。纵目望云,长江如线,遥与天连,六朝城郭,历历在目;鸟瞰近处,绿野平畴,人家烟树,如绣如画,尽收眼底。 古代的山林就是不一样,那么茂密的树林,那么苍翠的绿色,那么清新甜美的山风……啊,所有这一切都让我沉醉。自来到这里也有一年了,我这还是第一爬山观景呢。 待到黄昏时分,暮色苍茫,云蒸霞蔚,牛首烟岚,令人陶醉。我和依依却不得不舍下这令人沉醉的一方景致,慢慢下山回城。 当我们回到城里,已是灯火辉煌了。因为水源丰沛,这江宁的夜景似乎比开封更加繁华。 今天,是我和依依相伴来江宁过得最幸福的一天。尽管半路上跑来两只苍蝇,但我将这不愉快自动排除在记忆之外。我记忆中的这一天,没有电灯泡,没有烦心的事情,只有我们两个人,徜徉在动人的山水间,诗情画意,让我回味无穷。我想,无论将来如何,我一定会永远记得这一天的幸福和快乐。 临睡前,秦依依忽然跟我说,她的爷爷想见我,而且时间就定在明天上午。 依依的爷爷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她的长辈,他想见我是什么意思呢?我胡思乱想,可每一种幻想都离不开秦依依。这一夜我兴奋得难以入眠,直到天色发白才进入梦乡。 正在美梦中,我听到了急切的敲门声:“子晰,起床了!” 秦依依的声音无疑是世界上最动听的起床铃声,我一下子就清醒过来,赶紧穿好衣服出去。 今日的依依打扮得极其肃静,月牙白的衣衫,头上只有一根碧绿的玉簪。她脂粉未施,却更显得高洁动人,仿若深谷幽兰,她的美就似那兰之芬芳,馨香四溢。 我望着她眸间的盈盈浅笑,差点忘了呼吸,情不自禁的出口:“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 秦依依缓缓低下头去,脸颊上布满动人的红晕。今日的她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态,将平日里的睿智成功掩饰起来。 我们吃过早餐,乘坐一辆马车在城里兜了一圈儿,最后从南门出发,来到郊外的一个庄园。 下了马车,我仔细打量这个庄园。 “龙泉山庄?这名字挺好听的。”我对依依说。这山庄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大。我初步估计,这个庄园占地至少在五百亩以上。我暗想,难道这就是故楼的总部?果真大手笔呀。 依依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让我收回打量的目光。我们从西面的一个侧门走进去,只见里面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绿树成荫。我们经过一道长长的走廊,又饶过一座假山,再穿过一个花园,来到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院子外面有围墙,围墙上有很多花窗,透过这些花窗我看到里面有一丛翠竹,还有一亩菏塘,塘中似乎还有一座亭子。 尽管我以前曾经去过苏州拙政园,见识过这中国水乡园林,但现在还是忍不住为它的风雅倾倒迷醉。 “子晰?”秦依依看我又发呆了,连忙出声唤我。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说:“依依,这里真美啊。” “是吗?那还不快进去。”秦依依迈进了圆形的院门。 我跟着走进去,顺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来到一栋两层小楼前。正四处打望,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姑娘回来了。长老在客厅等候。” 我连忙回头,可不就是琥珀姑娘吗? 秦依依带我穿过一个小偏厅,来到了客厅。这客厅比我想象中大多了,我看两旁整整齐齐的两排椅子,心中猜想着这大概也是他们的会议室吧。 堂上坐着一位年逾七旬的老者,此刻正在喝茶。虽然坐着,但我仍看出他身材挺拔颀长,能感受到他非凡的气势,毫无疑问,武林高手啊。 秦依依轻轻唤了一声:“爷爷。” 我赶紧上前行礼:“端木秀拜见前辈。” 那老者此刻才缓缓回过头来,但我们进门他应该早就知道。只见他不眨眼地盯着我从上看到下,然后才说:“端木公子请坐。”至始至终,他居然都没有看依依一眼。 我心里不解,但更多的是生气。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依依呢? 我走到一旁坐下,说:“不知前辈召见晚辈所为何事?”我本来以为他是为了依依而想见我,但看方才的表现,显然不是啊。难道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情? 秦长老缓缓说道:“前些时日曾听依依提起,说端木公子想学武功。不知是否确有其事?” 原来是为了我学武的事情,真是太意外了。我连忙回答:“晚辈确实想学一技防身。只是听说像晚辈这样的年纪,恐怕为时已晚。” “只要公子有这个决心,办法总还是有的。”一边说,他一边再次打量我的身材。“公子原本是学武的好材料啊,只可惜少年时没有打下根基。不过,虽然现在开始的确晚了些,但学一技防身还是没有大问题的。” “如此多谢前辈。”我赶紧向他拜倒,真心诚意地磕了一个头。这难道就叫做喜从天降? 秦长老受了我这个响头,说:“公子请起。这件事情虽然可为,但过程却非常辛苦,公子可有这个信心和毅力?” 我毫不考虑地说:“再苦再累晚辈都不怕。” 秦长老点点头,对我说:“如此甚好。但我们故楼从不做亏本的买卖,端木公子……” 我一听,原来还是有条件的。我就说嘛,世界上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过,既然都是生意人,这都是可以理解的,故楼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我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立即回答说:“前辈有什么事情用得上晚辈的尽管吩咐,只要在晚辈能力范围之内,绝不敢推辞。” 秦长老点点头,说:“嗯,果然明事理。”他又喝了口茶,继续说:“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只要公子出海的时候让我们故楼带几十个人一同前往就行。” 果然很简单。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出海本来就是想带领一支商队同去的,如果故楼能参加,我自然是欢迎之至的。更何况我知道目前海面上并不平静,海盗也很厉害的,有故楼的高手同行,我不是又多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98 一份保障吗? 我立即答应下来。但想不到秦长老却说:“端木公子也许没有听清老夫话里的意思,我们故楼可不缺银子。” 这是什么意思? 我略一思索,(炫)恍(书)然(网)大悟,难道故楼竟然……我震惊地抬头看着秦长老。 秦长老捋着胡须,冲我点点头。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秦长老安排我就在这里住下,说三日后四大长老会一同出手,为我施行洗髓大法。 这三天,我同秦依依在院子里学习内功心法,累了,烦了,就弹琴唱歌,喝酒划拳,好不快活。我知道故楼是个神秘组织,所以尽管心中好奇得紧也不敢乱闯。万一把他们的教主惹毛了,不再为我施行那个什么洗髓大法是小,丢了我的小命事大啊。 真奇怪,很多人都以为我不怕死,其实我比谁都怕,我只不过比常人更加懂得珍惜生命而已。 三天终于过去了,我在期待中被送到一个秘密的地下练功房,故楼的四大长老已经准备就绪。我在他们的指导下,先脱了衣服,然后在他们指定的一块圆形寒玉石上躺下。刚躺下,就感觉一丝丝寒气直往我骨子里钻。 四位长老开始运功,我看着他们全神贯注的表情,心里忍不住有些紧张。 三日前秦长老就对我说过,我将要经历的痛苦好比下地狱,好似身上的筋脉和骨头都被人一寸一寸捏碎。虽如此,我还是必须忍受,必须配合,必须保持灵台的清明。否则,就会前功尽弃,而我还可能会有残废的危om险。 尽管知道洗髓大法凶险万分,但学武的诱惑让我无法就此放弃。更何况,如果我因为害怕这些疼痛而放弃学武的话,秦依依会怎样看我呢? 所以,我冒着生命危om险来到了这里。在进来之前,秦依依已经给过我鼓励了,她说:“子晰,你一定要坚持,依依相信你一定能经受住这次考验的。” “集中精神!”秦长老喝了一声。 我赶紧将意识拉回到现实中。“哇!”四位长老抓住我的四肢,开始运功改造我的四肢经脉。我感觉他们好像真的将我的骨头一寸寸捏碎了,那种钻心的疼痛真是难以用言语来形容。我觉得自己就快死了,甚至希望自己马上死掉,死了就不会感觉疼了。可是那一阵接一阵几乎没有间隙的疼痛让我想晕都不行,我不得不睁开眼睛面对现实,我咬咬牙,想着秦依依的绝世容颜,想着筠妍情深意重,想着郡主的甜美可爱,想着胭红含羞的热情…… 我不能死,我死了就再也看不到她们了,我死了那个靖乡侯石炅一定会去纠缠筠妍的。不行,筠妍是我的女人,我绝不允许别的男人碰她…… “啊——”思绪一回到现实中我就发现这疼痛实在无法忍受,可是刚才我想筠妍,想依依的时候好像就没那么痛。于是,我继续想女人,想她们的美貌,想她们对我的深情,想她们完美无瑕的身体……果然,一想到这些,我的疼痛就好像减轻了。 以前看红楼梦,说贾宝玉每次挨打的时候叫几声姐姐妹妹的就不疼了,虽然夸张,但的确有些效果。用二十一世纪的心理学来解释,就叫做注意力分散。 “哇——”又一阵疼痛袭来,我只觉得筋疲力尽,意识也开始模糊,我要晕了吗?“不可以晕过去!”依依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今天早上她跟我说:“子晰是大丈夫真英雄,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都一定要坚持下去,一定要保持清醒的认识,不可以晕过去……” 想到秦依依,我又清醒过来,我不能晕…… “吸气!”秦长老的话在耳边响起,“气守丹田!” 我听话地将这三天刚学会的内功心法用起来,在四位长老强大内力的引导下,顺着他们早就为我制定好的路线,在全身经脉行走了整整七便,一一修复受损的经脉。 以前看电视还真不太相信有内功这回事儿,想不到还真有这玩意儿。不过,这种先将经脉弄断再按自己的意愿重新修复的方法不知道是哪个大变态想出来的,虽然对我有用,也把我弄了个半死。 人们都说女人生孩子是人的身体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的疼痛,现在我可以反驳这句话了,洗髓大法带给人的疼痛比女人生孩子更加厉害,那种痛苦已经在人身体的承受极限之外了,我肯定。哪个女人要是不相信就让她来也尝尝这味道,哪个男人要是不相信就让他先去生个孩子。 我早就知道我不会死的,我还没娶到筠妍和郡主呢,怎么会死?只是想不到这种折磨比死更难受,还是我心甘情愿请求人家弄的,想起来连我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终于,洗髓大法算是完成了。我被抬回客房里,秦依依正等我呢。我撑着最后一口气给了她一个虚弱的笑容,却看得她泪眼涟涟,随后,我就睡着了。我实在太累了。 第一百零七章脱胎换骨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张开眼睛,发现秦依依坐在我床前。我心中既感动又欣喜,这份罪总算没白受啊。能得到依依这样待我,我受什么苦都是值得的。 看我醒过来了,依依连忙问:“子晰你醒了?觉得怎么样?身上还疼吗?” 我觉得这画面好熟悉,好温暖,此刻的秦依依,不正像一个照顾丈夫的小妻子么?我笑了。 “子晰你……”秦依依担忧地望着我,我可以猜到她后面的半句话是:你没变傻吧? “我很好,依依不用担心。”一开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居然都哑了。我开始回想,我昨天没有叫得很厉害吧?怎么把嗓子都叫哑了?我偷偷看秦依依,她有没有听到我杀猪似的叫唤呢?我的一世英名不会就这样被毁了吧?唉哟,口真的好渴。 正在想呢,秦依依已经端了一杯清茶过来,她先慢慢将我的头扶起来,然后另一只手端着茶杯小心地喂我。 我靠在她纤细的手臂上,紧挨着她浑圆的胸脯,我脸上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用尽全力感受她的柔软,我的眼睛也控制不住偷偷往旁边一瞥。可惜啊,什么都没看到,依依的茶杯已经到了我面前。 我张开嘴很快就将茶杯喝的滴水不剩,然后望着她的眼睛说:“多谢依依。” 秦依依重新扶我在床上躺好,又为我盖好棉被,说:“子晰先躺会儿,我去乘碗粥来。” 虽然万般不舍她离开,但我确实饿坏了。趁秦依依出去给我弄吃的,我又将新学的内功心法复习了一遍,引导体内残存的真气在自己的经脉里细细地走了一遍。这种感觉实在很奇妙,我发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变轻了,于是又开始胡思乱想。 我想这下子练轻功一定会事半功倍了,我的身体变轻了嘛,以后打不过的时候就跑,我不信那些个兔崽子还能追得到我。哼!以后我练武功也应该比常人厉害,过个一年半载的,说不定秦依依都不是我对手。嘿嘿!我现在一定比别人跳得高,如果去打篮球的话,说不定可以进nba…… “你醒了,感觉如何?”一个苍老但浑厚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紧接着,我的四肢就开始痛了。他正在检查我的四肢经脉。 我疼得龇牙咧嘴,想笑一个以便装英雄的计划在突然而来的疼痛中流产了。 我咬紧牙,将这锥心的疼痛忍下来,然后说:“多谢秦长老,晚辈感觉很好。” 秦长老看着我头上的冷汗,露出赞许的眼神。他说:“每天让体内的真气在全身经脉中运行三遍,过个三五天就可以下床了。” 我说知道了,并且再次感谢他以及故楼的其他三位长老。 就在此时,秦依依推门进来,看见他爷爷站在床边,叫了一声“爷爷”,脸上一红,但随即又变得苍白。我发现她好像很害怕秦长老,在他面前,她显得很拘束,甚至给我一种战战兢兢的感觉。秦长老不是依依唯一的亲人吗?为什么她这么怕他?难怪我们到江宁几天了才来故楼,一定是依依不想回来。 我看见秦长老看了依依一眼,然后就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秦依依一直等她爷爷出去了,才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她赶紧关上门,然后扶我起来喝粥。这期间,她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这样的秦依依是我第一次看见,想起在樊楼的秦依依是那样的聪慧睿智,才华横溢,巾帼不让须眉,原来再坚强、再聪明能干的女人也有软弱害怕的时候。此刻,我真恨不得一下子跳起来将她搂进怀里好好呵护,我会对她说:不要害怕,有我呢。 事实上,我虽然没能跳起来,但嘴却毫无遮拦地开口说:“依依,以后就让我来保护你好不好?” 秦依依错愕地望着我,我的神情是那样的坚定,我的眼睛溢满深情……“呀——”她端着的小米粥差点就打翻在我胸口。 我笑了。这样的时刻,我常常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就在几个月前,这样的画面我是想都不敢想的,但此刻,依依真的在喂我喝粥。 三日后,我已经在床上躺得极度不耐烦了,在我的坚持下,秦依依扶我下床到花园里走动。虽然走起路来还有点疼,但经历了洗髓大法的我根本就不把这点疼放在眼里。 看着花园里满园春色,红的杜鹃,白的梨花,绿的柳树,生机盎然,无处不透着春的喜悦。 我想起那次和薛莲遇险,身体刚好一点我就下床走动,在花园里跟胭红胡闹还被戚大娘说了一顿,不知道我和依依是不是……算了,还是不要想了,依依可不比胭红,万一她恼羞成怒的话,我可吃不消啊。 “子晰为何发呆?”依依看我一直盯着河塘边的柳树,知道我又天马行空,魂儿不知道飘哪里去了。 “呃,我看那柳树,想起了几句诗。”我可不敢跟她说自己脑子里的色情思想。 “哦?不知道子晰想起来哪位前辈的诗?”秦依依知道我不会自己做诗,所以开口就问我想起了那位前辈的诗。不过这话听起来还真是不怎么舒服,难道我端木秀自己就不能做诗吗? 嘿嘿,我自己作诗虽不在行,但我看得多呀,宋以前的算前人的,那么宋以后的呢?我赶紧在我的记忆库里搜索了一番,很快便找到一首元曲。我装模作样地吟出来:“柔条不奈晓风梳,乱织新丝绿。瘦倚春寒灞陵路,影扶疏。梨花未肯飘香玉。黄金半吐。翠烟微妒。相伴月儿孤。 “柔条不奈晓风梳,乱织新丝绿……影扶疏。梨花未肯飘香玉……相伴月儿孤。”依依重复了几句,看着不远处随风飘动的杨柳,以及旁边开得正艳的梨花,一脸惊奇地望着我说:“想不到才短短几个月,子晰在诗词上竟有这样的造诣。” 这话严重了点,我赶紧澄清:“依依千万别这样说,我只是一时灵感触发而已,造诣这个词实在不敢当。”虽然被依依这样称赞实在很爽,但我还有分寸,知道哪些牛皮是不能吹的。 “不过,这个曲调我还从来没有听过。另外,现在还不到晌午,最后这句‘相伴月儿孤’并不贴切。”略一思索,依依就给我挑出毛病来了。 我连忙打哈哈:“我对词牌格律等还不太熟悉,自己胡乱想起几句就吟了出来,让依依见笑了。” “毕竟时日尚短,子晰能有此成就已经很难得了。”依依对我灿烂一笑。我不禁又呆了,只感觉阳光在她的笑容面前也黯然失色。 正在此刻,秦长老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他看我和依依相谈甚欢的样子,似乎没有不高兴的样子,但依依一发现他来,就赶紧后退几步,以跟我保持距离。 我笑着上前行晚辈之礼,并未表现出紧张的神色。本来嘛,我跟依依一直都是保持距离的。 秦长老说:“看来端木公子真的适应得很好。那老夫今天就开始传授公子武艺。” 我一听,高兴得立即就要跪下拜师,但随即我又停了下来。我看着秦依依,如果我拜秦长老为师的话那我不就比依依高出一辈来了吗?好像古人很重视辈分这无聊的东西,小龙女和杨过不就是因为辈分而不为人接受吗? 秦长老看我的样子,大概猜到了我的顾忌,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秦依依,最后叹了口气说:“算了,也不必拜师了,我就指点你一下,能学多少就看你的造化了。” 我高兴地直想欢呼,连忙说:“多谢爷爷成全。”嘿嘿,趁此机会将称呼也改了,一下子就显得亲近多了。我望向依依,她好像也很高兴,但很快又板起脸来。 于是,我便跟着秦长老习武,他将基本的锻炼方法交给我,传给了我一套大力金刚掌,然后给了我一本小册子,让我自己看着练习。他说既然我不算故楼门人,又急着离开,也只能这样了,说是以后若有机会再指点我一下。 事实上,有此收获我已经是欣喜若狂了。大力金刚掌耶,以前看电视,这好像是少林和尚的武功,我记得似乎还挺厉害的,想不到有一天我端木秀也能学会这门神功。哎呀,我端木秀的运气,那岂是一个好字了得呀! 十日后,我的武功小有所成,大力金刚掌的掌法已经记得差不多了,以后只要勤加练习就可以了。而我的内功发展却很快,我每天行功两次,每次半个时辰,想不到收获却很大。我现在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轻飘飘的,走路、练功一点都不觉得累,好像体内有用不完的精力。 秦长老说他学这套掌法的时候,整整学了三个月才有我今日的成就。每次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得意,我真是,哈哈……我真是天才啊,不,简直就是武学奇才! 可是我商业王国的大计才刚刚起步,我必须抓紧时间赶回去,江越和穆罕默德他们还在杭州等我呢。我已经计划好明日离开,所以依依决定陪我去江宁的旅游胜地游玩。 我知道江宁名胜甚多,除了我们去过的牛首山,还有汤山、孔山、青龙山、横山以及云台、天宝、白头诸山,岗岭绵绵,林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99 木森森;更有祖堂、方山等,更是山秀景幽、自古闻名。 我问依依:“众多名胜,我们去哪里呢?” “去一个特别的地方。”依依说完之后,神秘一笑。 我们骑马出了城门,一路往祖堂山而去。我看到依依马上挂着一个包袱,但问她里面装的什么东西她又不说。我心下不由得更加好奇。 到了祖堂山山脚下,依依并没有爬山的打算,反而来到西南麓的山峰之下。 这是什么地方?两座小土丘?像两座小山一样。我又仔细瞧了瞧,发觉这两座小土丘居然有点像两座陵墓。我暗想,如果这真是两座陵墓的话,那气势可够宏伟的啦。 只见秦依依跳下马来,缓缓走近其中一座小土丘。我赶紧追过去,但心里实在不解,依依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略一走神,依依已经跪在山丘前拜祭起来了。原来这还真是一座陵墓,而她包袱里装的是祭拜用的物品。 “依依,这里是?”我虽然不解,但既然秦依依前来祭拜,我也跟着跪下来祭拜准没错。 “子晰知道这里面沉睡的是什么人吗?”秦依依看我也跟着跪下来,甚为不解,于是轻轻问我。但我发现她问这话的时候眼神显得那么缥缈,思绪不知道飘哪里去了。 “我虽然不知道里面的是什么人,但既然依依如此诚心地过来祭拜,想来大概是你的亲人吧?”更重要的是,我明天就要走了,依依不会无缘无故带我去一个地方,更何况是一座陵墓。我几乎可以肯定,里面埋葬的一定是依依的亲人。 “是的,里面是我的亲人。亲人啊……”秦依依悠悠地说道,那眼神显得那么幽远。 “为什么不立一个墓碑呢?”我看了看这陵墓,连个墓碑都没有。看那坟头那么大,几乎就是一座小山啊,一般人怎么可能修建这么大的陵寝?可既然死者身份地位显赫,为什么连个墓碑都没有呢?如果不是我特别聪明,还看不出这是一座陵墓呢。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秦依依忽然轻轻地念了这么两句。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我接了过去,但心中疑虑重重,依依怎么忽然想到这首词呢? 依依有些意外地望着我,那意思好像在说:你怎么也知道这首词。她略一沉吟,继续念:“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饷贪欢。” 我更加奇怪了,难道依依今天要考我诗词?于是赶紧接道:“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秦依依忽然转过身来,奇异地看着我,好半天才开口说:“子晰回大宋不久,为何熟知后主词?” 我心中揣测着她如此激动的原因,口中轻松地回答:“像李后主这样的风流传奇人物,他的故事和诗词早就传遍天下了,我会背诵他的词很奇怪吗?” 依依看了我半晌,没再说话,然后走到另一座坟墓前祭拜。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能紧紧跟随。但我心里却波涛翻滚,依依和这南唐后主有何关系呢?我记得南唐二主的陵墓好像就在祖堂山下,难道这两座小山就是?可是依依与南唐二主又有什么关系? 江宁是南唐首都,依依又是江宁人,他们只是子民与故国的关系吗?可是南唐灭国都一百年了,那个时候她的爷爷都尚未出生,她与南唐又能有什么感情?对了,刚才依依说里面是她的亲人,难道依依竟然是南唐皇室之后? 搞不明白,我也就懒得想了。 “子晰可否答应依依一件事情?”正在偷懒遥望祖堂山呢,依依忽然来到我身边。 美女的吩咐我一般都是很难拒绝的,更何况是我心仪的依依的请求,我自然是满口答应。依依静静地望着我说:“今日之事,请子晰不要对第三人提起,子晰能否答应?” 就这么点事?“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但既然依依有此要求,端木秀就在此立誓,今日之事绝不向第三人透露,若有违背,天地不容。”我爽爽快快像模像样的举手发誓。 秦依依冲我点点头,淡淡地笑了。 然后,我们回到龙泉山庄。依依说不能陪我前往杭州,但是担心我的安危,要检查我的武功。 我嘴里虽多谢依依的关心,但心里却老大不太愿意。能跟依依两个人花前月下,共游江宁春景不知道有多浪漫,却偏偏要回来练武。这半天时间能练出什么名堂来? 依依带我来到一间地下密室,先看我将这几天学的大力金刚掌练习了一遍,然后她又教我一套新的拳法。她说这叫逍遥拳,步伐飘逸,招式简单,对付一般的泼皮无奈最适合不过。我暗想:以我端木秀这样俊逸非凡的人品,再配上这步伐飘逸的逍遥拳,那还不成为武林的头号少女杀手? 我暗想:我的武功越好,成就越高,将来娶到依依的可能性就越大,依依一定是在为我做准备了。想到这里我心里就乐开了花,可是明天就要走了,我就是不睡觉也未必能将这套拳法学会呀。不过依依显然对我很有信心。我也只好打起十二分精神学习。也不知道是我天生就比别人聪明还是怎的,到晚饭的时候,我就将这套逍遥拳法学得像模像样了。 晚饭后,依依让我再练习一下,说等会儿会和我过招,增加我的实践经验。我一时口快地说:“理论联系实践,在实践中增强对招式的灵活应用,这是最好不过了,依依真是个好老师。” 好在我的奇言怪论依依已经听多了,也就不以为意,只是嘱咐我在这密室里不要出来,她说教我这套拳法秦长老并不知情,然后她就出去了。 我是最听老婆话的人,虽然依依现在还不是我老婆,但我还是很听话。正练得起劲,我忽然听到什么声音。我赶紧趴在地上一听,果然好多杂乱的脚步声过来了。怎么办?我转了一圈儿,这密室大则大矣,但是空旷得很,连个可以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正在着急,忽然依依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闪了进来。她示意我不要说话,然后走到南墙边,在一个灯座上后面找到一个按钮,又打开一道门,将我引了进去。这其实只是一个暗格,仅有一平米的样子,我们两人只能紧挨着坐下来。 很快,就听到脚步声进来了,好像有五六个人的样子。 我听到秦长老的声音在说:“端木秀明天启程去杭州。徐飞,你带人跟去。” “是,秦长老。”我听到一个年轻的声音回答。 正才此刻,我感觉秦依依在我身上点了一下,我只觉得身上一痛一麻,但随即就好了。难道秦依依点了我的穴道?她一定是不想我听到故楼的秘密,所以点我穴道,可惜这个暗格里没有光线,她凭着感觉出了错,所以我只麻了一下就好了。也罢,我暂时不动,就让她以为我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吧。 “记住,不要让他发现你们,暗中监视保护他。”秦长老沉声说道。 我心里老大不舒服,干嘛暗中监视我啊,虽然后面还有保护两个字,但我的思维已经自动将这两个字忽略掉。我想转头看秦依依,又担心依依知道我没有被她点中穴道,于是只好斜着眼睛往旁边看,可惜黑乎乎的看不清她的表情。 “属下明白,我会尽可能不让他发现我们,即便让他发现了,也不会让他知道我们的身份。”徐飞向秦长老保证。 “长老,属下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个人身上下这么大的功夫?还劳驾四大长老耗费功力为他施用洗随神功。”另一年轻的声音问道。 正好,我也正奇怪呢。原本以为是因为秦依依的关系,但目前看来可不这么简单。 “这个人,对实现我们的目标会有很大的帮助。”秦长老说,“不久之后,他将带领船队下南洋,那里气候适宜,物产丰富,文化落后蒙昧,正是我们建立基地的好地方。” “可是,那个人可靠吗?我看,他只是个喜好风月的浪荡子。”也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我在想,这两个人一定是依依的仰慕者,他一定看不惯依依对我这样好。 “我们考验过这个人,他做事情很有毅力,忍耐力也相当高。经过测试,他是一个施恩不图报的人,这样的人往往对自己的恩人会倾其所有来报恩。而学武是他最大的心愿,我们故楼四大长老不惜耗损自己的功力为他施行洗髓大法,又传他武艺,他一定会感激我们的。”秦长老大概喝了一口茶,他再次开口的时候我听他的声音也变得圆润多了。 我听到他继续说:“另外,这个人是商人,还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他精于计算得失,他会明白跟我们故楼合作,对他的帮助将是巨大的。况且我们故楼已经投资了一千万贯到他的南洋公司,我们就是他的商业伙伴,而且我已经跟他暗示过我们的目的不只是钱,他也同意了。” “可是他既然不肯加入故楼,又怎么可以学我们故楼的武功?”这好像是那个徐飞的声音。 “我教给他的只是一套普通的少林‘大力金刚掌’,所以不用担心我们故楼的独门武功外泄。”秦长老毫不在意地说。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大力金刚掌对他们来说只是一套极普通的功夫,因为以前看电视好像记得这是少林和尚的功夫,以为威力很大,想不到事实却不是如此。原来我又被糊弄了。 难怪秦依依要教我逍遥拳呢,现在想来,临阵对敌的时候,逍遥拳确实比大力金刚掌好用多了。再加上我初学武艺,没有深厚的内功基础,就算大力金刚掌厉害,我也发挥不出它的威力来。 然后,他们又布置了其他的事情,我听不明白,也懒得听了。 但只要一想到故楼是在利用我,我就恨得牙痒痒。从来就只有我端木秀玩别人,想不到居然有人给我设套儿。什么情深意重,什么帮助我练武功,全是狗屁!等我出去了一定让他们好看! 可是他们说的目标是什么呢?又要建立什么基地呢?我暗自在想,秦长老说考验过我,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来江宁时长途骑马,他们看我是否叫苦?对了,还有那天街上的那个卖身葬父的女子。难怪我打算离开的时候依依将我拉住呢,她一定知道这是对我的考验,所以暗示我应该帮助那个女子。看来依依对我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想到这里,我好过多了,毕竟在我心里,秦依依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她对我是真心的,不管她的爷爷怎么对我,都是可以原谅的。 又过了一会儿,秦长老带人出去了,秦依依聆声听了一阵,然后又在我身上点了一下。我这次肯定了,原来她刚才真的点了我的穴道。 片刻之后,我开始活动双腿,然后转过头问她:“依依?你在不在?” “子晰别怕,我这就带你出去。”我心中一喜,看来她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不过,把我当小孩子似的,我堂堂男子汉,难道还会怕黑不成? 很快,秦依依打开暗格的门,我们一起钻了出去,刚才在地上坐得太久,又没有活动,现在只觉得两腿发麻。秦依依无奈之下只能扶着我走,她大概还以为是刚才点了我的穴道导致的血脉不畅通。 第一百零八章苏州豪门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告辞离开故楼。依依得到她爷爷的许可,送我出城。 我启程时天色尚未大亮,路上行人都很少,所以我们一路快马,从龙泉山庄直接绕到城外,往土桥方向走。 也许是昨晚听到的话让我愤怒,尽管我知道秦依依对我的感情是真挚的,但我却无论如何无法做到像往常一样对待她。我想我需要时间,无论如何,我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忘记她。 到了淳化,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灿烂的阳光在她身上披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我望着她迷人的侧脸,手提缰绳让马慢慢停了下来。我说:“依依,就到这里吧。” 秦依依也停下来,她跳下马,走到路边的一块大青石上坐下来。 我无法对她的忧郁和沉默视若无睹,也赶紧跳下马来,走到她身边坐下。 “子晰,我想……再听你唱支歌,行吗?”秦依依低下头没有看我,我想她大概不敢看我。对于眼下的分别,只怕她比我更加难受。 我望着她额前飘落的一屡长发,只觉得此刻的她是那样的柔弱,需要我的保护。我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无论她的爷爷怎样对我,依依始终是爱我的,我确实不应该将这件事情迁怒于她。我感觉一阵心疼,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依依没有拒绝,柔顺地靠进我怀里,我感觉她的身体是那样的柔软,那般的馨香。我艰难地开口说:“分别在即,我为依依唱一首分别的歌吧。” 秦依依轻轻靠着我,没有说话。 我缓缓地开口:“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会泪始干,泪始干……”李商隐这首诗依依一定看过无数遍,但此刻听我唱出来却绝对可达到震撼的效果。那份无奈的伤感蕴含着深深的情意,我缓缓低头,她微微抬头,两双眼睛居然都是泪眼汪汪的。 我骑在马上,马儿孤单地奔跑在江南的古道上,马蹄也许沾满了花粉,风中似乎飘荡着花香,我都不甚清楚。我的心还停留在离别的时刻,我不知道依依是不是已经打马回江宁了,又或者还在我们分别的那个路口遥望我已然消失的身影。我只记得我们吻别的那一刻,她柔软的嘴唇,以及依依难舍的深情…… 马儿逐渐慢下来,我耳边逐渐出现了一些声音。我向两旁看了看了,原来已经到了湖熟。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有些饿了,于是找了一家小店吃点东西。依依不在,我又忙着赶时间,也就不再注意什么身份和档次,只希望快点填饱肚子早点上路。 一直到付钱离开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店主的女儿一直在冲我笑。而我更不知道的是,我方才的目光一直盯在人家身上。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00 当我牵马走出小镇的时候,我一直暗中注意身后的情况,秦长老不是让人跟着我吗?怎么没看到呢?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如果有人跟踪,一回头总能发现什么的。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到呢?是我的功力不够,还是故楼的手段过于高明? 不管他了,没人跟着更好,如果真让我发现有人跟踪,我会浑身不自在的。 一路快马,四天后,我到了宜兴。 美丽的太湖就在眼前,我已经基本回复到往日的情绪中,兴致勃勃地想要好好游览太湖风光。 我牵着马,走在太湖岸边,一路上呼吸着潮湿的新鲜空气,心情也跟着新鲜起来。虽然我知道自己应该尽快赶到杭州去,但转念一想,反正都耽搁了这么多时间了,也不赶这一天。早就听说“上有天堂,下游苏杭”,如果到了太湖却不去苏州的话,到了杭州我也一定会后悔的。 顺着湖岸,我从宜兴出发,经过雪堰到了无锡。一路行来,我发现一件怪事,太湖上碧波万顷,风平浪静,却没有人打鱼。开始我还以为这是因为现在是鱼的产卵期,所以湖面上才没人打鱼。可是,等我路过新安的时候,才无意中发现很多村民都在望湖兴叹,而大部分的人都面黄肌瘦,更多的人则露出饥饿的神色。 我怎么感觉自己走进了正值灾荒的贫困渔村呢? 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村民们都不敢下湖打鱼,是因为有人以保护太湖中的鱼和纯净的水面为由禁止捕鱼。我刚一听,觉着这人真是有先见之明,这就懂得保护太湖的环境和渔业资源了。甚至还暗想,如果有时间我应该去拜访一下这位高人,但随即我就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村民们告诉我说,这位禁止捕鱼的大人要求每家出五百贯钱,只要交了钱就可以去太湖打鱼了。 这不是勒索吗?难道太湖是他家的?我听过之后很是气氛,又听说这位大人本人并不是什么官儿,而是当地有名的望族,姓白,他的兄长在京城里当大官,又跟太湖上的九龙帮勾结一气,就更加气愤了。看来只有小皇帝一个人想要振兴图强,而没有廉洁的官吏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此刻,王安石变法已经三年了,此地已经实行了青苗法和农田水利法,说起来这两项改革都是有利于民的,怎么这些人还是这样饱受欺压吃不饱饭呢?真应该让王安石自己来看看。我早就知道他的变法行不通的,可惜他在这个问题上,一点宰相的度量都没有。 看来问题棘手,我想了想,虽然我不怕他什么京城里的大官,但既然人家有江湖上的人帮忙,我那点粗浅功夫最好还是藏起来的好。况且,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我现在的功夫最多就算条四脚蛇吧。 所以我给他们留下一些钱财,继续往前走。 第二天下午,我走进了苏州城。此刻的苏州园林虽然不少,但历史上有名的那几个园林都是后世建的。我有些失望,于是想,还是去游湖吧,难得有这个机会。我听说太湖中还有什么东洞庭山,西洞庭山的,而最吸引我的是缥缈峰。 我暗自好自笑,原来缥缈峰却在这里,只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一个灵鹫洞?将马寄存在木渎,我乘船前往太湖中最大的岛屿,西洞庭山,又叫太湖西山。 到了太湖西山,虽然山并不高,但整个山头都被绿荫环绕着。从二十一世纪来的我最喜爱的便是这郁郁葱葱的绿色了。 离岛的时候,我发现对面过来一只大船。这条船不仅大,而且布置得颇为豪华,我不由得想起了江南名妓在湖上招待客人的画舫。听这船上的琴音,显然是位风尘女子,只不知道比起秦依依的风华绝世会怎样? 我凝神打量,期待佳人能够掀开船舱的珠帘,好让我一睹芳颜。这时,船已经越来越近了,一个年轻公子身着华服走出船舱。看到玉树临风的我,他自惭形秽,知道比不上我,所以生气了。 只听他朝我大声喝道:“哪里来的下贱奴才,看什么看?清莲姑娘也是你看的么?还不快滚!” 我四下望了望,身旁身后都没有别人,这才明白他居然在骂我。我看看自己的打扮,因为连日来急着赶路,风尘仆仆的,连头发都有些零乱,难怪那小子以貌取人。 可是我端木秀是这么容易给人骂的么? 我故作不解地四处望望,而后朗声说道:“哪里来的疯狗乱叫?啊,是了,春天来了么,菜花开了,疯狗也开始叫春了。” “好你个臭小子,居然敢骂我?”这人气得挽起袖子就要向我冲过来。只见他几步到了船舷眼看就要冲进太湖洗澡,关键时刻又忽然发现自己还在船上,他连忙收住脚,结果还是重心不稳,差点跌进河里。 我看着直想笑,但我忍住了,还装出一幅不解的样子说:“我在说疯狗呢,难道这位公子以为自己是畜生?哎呀,真是想不到,疯狗居然长着人的面貌,你说起怪不奇怪?哎,别担心,往下跳没关系。难道你忘了狗都是会泅水的吗?” “你……你……”这位公子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我这才发现,他一着急就结巴。主子说不出话来,仆人赶紧帮着开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想跟我们白家三公子斗,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是在你的狗窝呀!” 白家三公子?就是禁渔的白家吗?我暗想,我没来找你,你居然给我找上门来,那我端木秀也不是吃素的。我继续挑衅说:“我可没说你的船是狗窝,里面还有天仙一般的人物呢。至于你们吗,也许是主人收留的丧家之犬,不过,既然承蒙主人收留,就应该知恩图报,怎么能随便乱吠呢!” “好个大胆的奴才,有种就留下名姓,敢不敢到我们白府走一趟?”另一个小厮走到甲板上跟我叫阵。 我正要回敬几句,就听船舱里传出一个好听的声音:“好了,这位公子也不要太过分了,我们三公子是豪门子弟,自然不会和你一般见识,你也不要得寸进尺。” 这声音非常好听,用出谷黄莺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但我更高兴的是,从她的话里,我听出了她对我的关心和担忧。虽然很想再回敬那白三公子几句,但我却不得不给美人几分面子。我向船舱略一抱拳,说:“多谢姑娘大量海涵,在下言语间多有得罪,还请姑娘恕罪。” 我听见那白三公子哼了一句,然后钻进船舱,依稀听他对那舱中女子说:“姑娘何必为那个奴才说话?” 只听姑娘淡淡地回答:“我瞧那位公子远来是客,而且气度不凡,三公子何必与他计较。” 啊,这位姑娘真是慧眼识英啊,我忽然就起了结交之意,于是也就不管自己有没有时间,也不去想会有什么后果,只向那女子说道:“在下路过苏州,想不到在此偶遇姑娘,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认识姑娘?” “你说你不认得姑娘?”一个女子声音,大概是那清莲姑娘的丫环。 “实在抱歉,在下刚到苏州,还没有听过姑娘大名……”我这话本来很实在,但在有心人的耳朵里直接就变成了想借机亲近佳人的谎话。 “奴家相信公子,请到船上一叙。”看来清莲姑娘相信了我的话。 “慢着!”白三公子对我大声喝道。然后他又对清莲姑娘说:“姑娘,我们出来是弹琴唱歌游山玩水的,叫这么一个江湖浪人上船,岂不坏了姑娘的雅兴?” 这么3u.快,我又变成了一个江湖浪人。我自嘲地一笑,等待姑娘的回答。 大概三秒钟以后,我听到清莲姑娘问我:“这位公子可会弹琴作诗?” 我自信地一笑,说:“在下自幼生活在西方,不会使用中土的乐器,也不懂得吟诗作赋。” 我听到清莲姑娘轻轻地“哦”了一声,仿佛有几分失望,紧接着就传来白三公子的嘲笑:“我就是说个下贱奴才,姑娘还不相信,你看,他果然什么都不懂。” 我哼了一声,朗声说道:“在下虽然不会吟诗作赋,但西方的乐器也能弹奏一二,平时最爱西方的歌曲。如果姑娘不弃,在下愿为姑娘献上一曲。” 清莲姑娘听了我这句话好像很高兴,就听她对我说:“如此,清莲就洗耳恭听。”我听她语气里也包含着喜悦,知道她此刻一定很期待。 当然,关键时刻,我自然选我最拿手的歌曲,约翰?丹佛的《takemehomecountryroad》——乡村路带我回家。 虽然没有吉他在身边,但是我耳边仿佛能听到二十一世纪的音乐伴奏,尽管知道英文他们每人能听懂,我还是唱得很投入,我想起了那句话:音乐无国界。 一曲完毕,我许久才听到清莲的夸赞。我还以为她不喜欢呢,怎么会没有表示呢?还好那个白三少没有插进来泼我冷水,要不然我就只有转身离开了。 清涟姑娘说第一次听西方的歌曲,原来如此动听,她一时入了神,请我原谅。 嘿,这有什么好道歉的,这种表示比最动听的赞美还让人心情舒畅呢。我正要问现在我可以上船了么?就听到清莲姑娘的丫环说:“姑娘请公子上船。”说话间,船已经靠了岸,我轻轻跳了上去,站得稳稳的,身子居然晃也没晃一下。这就是我练武的成效啊,虽然才开始,但进步很大啊。 我缓缓走进船舱,看到白家三公子和他的两个仆人都死死地瞪着我,只是碍于清莲姑娘的面子不好发作。我感觉着清莲姑娘好像是第二个秦依依,那些个富家公子大概散尽千金也未必能换她一见。 可惜,清莲姑娘的面前还有一道珠帘,我看不清她的容貌。不过,看惯了叶筠妍、郡主、秦依依的绝世风华,我对清莲的容貌只是有些好奇,并没有十分的期待。 清莲姑娘请我坐下,然后互通姓名。事实上,我已经知道了这位姑娘名叫清莲,主要就是我向姑娘通报自己的姓名来历。因为担心自己的名头吓到大家,所以我易名为木浩天,字鹰翔。 清莲姑娘再次夸我的歌唱得好,问我是不是可以再唱一首。此刻我是不知道谦虚两个字咋写的,我愉快地回答说:“这是在下的荣幸。” 我想了想说:“西方的歌曲姑娘听着也不明白,在下还是唱一首自己回中土后作的一首歌吧。”我望着船舱外宽阔的湖面,思绪也跟着飘得很远,心中回忆着那些熟悉的旋律,最后选了一首老歌,黄安的《新鸳鸯蝴蝶梦》。 “昨日像那东流水, 离我远去不可留, 今日乱我心多烦忧。 抽刀断水水更流, 举杯消愁愁更愁, 明朝清风四飘流。 由来只有新人笑, 有谁听到旧人哭, 爱情两个字好辛苦。 是要问一个明白, 还是要装做糊涂, 知多知少难知足。 看似个鸳鸯蝴蝶, 不应该的年代, 可是谁又能摆脱人世间的悲哀。 花花世界,鸳鸯蝴蝶, 在人间已是颠, 何苦要上青天, 不如携手人间。” 因为感觉这最后一句歌词有些不妥,担心在清莲姑娘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所以我改动了四个字,也还勉勉强强混得过去。 唱完之后,我发现每个人都在沉思,都听得入了迷。 忽然一阵珠帘碰撞的声音,我抬头,发现清莲姑娘竟然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她向我福了一礼,说:“清莲怠慢了公子,还请恕罪。” 我赶紧站起来,连忙说不敢当。心中却有些惊艳,这清莲姑娘果然人如其名,仿佛一朵水中摇曳生姿的白莲华,明眸皓齿,肌肤赛雪,整个人给人感觉柔而不弱,正像那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知多知少难知足……谁又能摆脱人世间的悲哀……”想不到我只唱了一遍,清莲就记住了这么多。 清莲回味许久,然后又说:“木公子,你这首歌写得真好。公子还说初回中土,不懂得诗词歌赋,依小女子看来,仅看这一曲,公子就不逊于当今任何一位文人墨客。” 这么高的赞誉我可担当不起,于是我赶紧说:“姑娘过奖了,在下虽然回归中土不久,但我大宋朝人才济济,又岂是木浩天可比拟的。远的不说,就说欧阳少师和苏大人,以及前朝的布衣卿相柳三变,在下就万万不及的。” 清莲姑娘点点头,显然对我的谦虚非常满意,而且,大概这三位也是她的偶像也说不定。 接下来,清莲姑娘又问了我很多西方的见闻,然后又让我教她唱这首《新鸳鸯蝴蝶梦》。那位白三公子基本上插不上话,他恼羞成怒,不止恶狠狠地盯着我,还出言挑衅:“木公子好本事啊,不知道有没有胆子到我苏州白府作客?” 我嘲讽地一笑,回答说:“我木浩天也没什么本事,就是胆子比别人大点儿。白三公子放心,区区一座地方豪门在下还不放在眼里。” 刚说完大话,我就发现清莲姑娘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我很快就明白了,她一定是担心我的安危。大概这位白三公子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不知道有多少人就死在他手里,所以方才她才一直在言语间帮我,不让我去白府送死。想不到的是,我居然爽快地答应了白三公子的挑衅。 不一会儿,船回到了木渎,我们一起下船上岸。我牵回自己的马,跟清莲姑娘告别。 清莲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说:“小女子就住在灵岩山下清荷池上,望公子多多保重,来日有缘……再见!” 我对她自信地一笑,说:“姑娘放心,我们一定会有再见之日,请姑娘也多多保重。” 清莲久久地凝视我,最后叹了口气走了。 我骑马急速赶到苏州城里,打算先找了一家干净的酒楼稍作休息,填饱肚子,然后再去会会那白门疯狗。 既然到了苏州,有些东西不可不吃,其一就是被称为“太湖三宝”的银鱼、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01 鲚鱼和白虾;其二就要品一品洞庭的碧螺春。这家酒楼在这些服务上面还不错,先是给我送来了一壶碧螺春,然后紧接着才是银鱼汤、焖干菜煮鲚鱼、清蒸白虾。 古人好像很喜欢将食物清蒸,虽然从营养学的角度看这种烹饪方法比较好,但我实在有些吃不惯。勉强吃了几口,我又想起清莲来。我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起她,不管她怎么美貌,怎么出尘脱俗,总还比秦依依和叶筠妍差上一筹,难道男人真的知多知少难知足么? 不过,这碧螺春的味道倒还真得不错,比起我二十一世纪吃的口味还纯正一些,现在毕竟是完全没有污染的嘛。 正在慢慢品味,忽然听到邻桌的几个人在小声地说话,而内容似乎也涉及到白家,于是我凝神仔细听起来。 听了一阵,我明白了一个大概。原来这白府不但强收渔民的钱,还向苏州的各大小商铺收取保护费,如果不交,就让人天天过来砸东西。所以本地的商贩只有两条路走,要么给钱,要么关门。 我就奇怪了,虽说他白府在京城里有人,但也不能这般横行霸道吧?难道苏州官员都不管的吗?多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白府这么做的目的居然是要这些人都去向官府借青苗费。这样一来,苏州官员圆满完成皇帝交待下来的任务,而且百姓借得多了他还能受表扬,而白府白白得了那么多钱财,自然也乐于向官府进贡,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虽然我早就知道王安石的变法有问题,但不又能直接跟他说,他那个拗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可是亲眼看百姓的日子几乎都过不下去了,我还是有些难受。 吃饱喝足,我开始思量怎样去白府。要是就这么冒冒然闯进去,被人家黑了就太冤了。不管怎么样,没有八成的把握,我是不会冒险的。至于那位清莲姑娘看不看得起也无所谓,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实在不愿再弄一乱麻过来。当然,如果她比秦依依或者叶筠妍还要美上几分的话,我还可以考虑冲动一下。但比依依和筠妍更美的女人,我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世上没有,至于天上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 最后,我决定找人跟我一起去,白府总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草菅人命吧,而只要有人在我被白府强留下来时四处嚷嚷,让故楼的人知道就得了。 主意已定,我开始联络临街的几家商铺,听说我也是商人,他们先对我有了好感。然后我又表示,自己在朝廷里也有能说上话的人,他们就更加信服我了。我让他们分头联络城里的商人,然后一起去白府讨说法。 第一百零九章苏州豪门 到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在白府门前会合,我发现这个队伍还真有点庞大,我粗略估计怎么也有三百多人吧。我想,无论你白府怎样蛮横霸道,总不能将我们三百多人都杀个片甲不留吧。 我是组织者,此刻是当仁不让一马当先带头到府门前要求见白府的当家。开始的时候,守门的两个家丁不把我放在眼里,关上门不理我。 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哼!我要让他们知道我瑞木秀的厉害。[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3uww.] 我看着自已组织的这些商人,此刻看到白府不理我,都有些不知所措。我微微一笑,让他们不用害怕,只要听我指挥,白府一定不敢小瞧我们。 我马上将自己拟定的口号传下去。让大家跟着我一起喊:“朗朗乾坤,天理何在?白家不仁,天打雷劈!”嘿嘿,虽然只才十六个字,但好记,而且保管白家人听了坐不住。在这个迷信的时代,谁不怕天打雷劈啊? 果然,我们才喊第三遍,门就开了,白府的管家就出来了,他怒气冲冲的说:“大胆刁民,竞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谩骂我们白家,你们活得不耐烦了!” 紧接着,就出来五六个打手,冲过来就要打我们。 我看到人群里有些人露出了害怕的神色,于是我第一个上前抵挡,并且号召所有的人一齐动手。我说:“同胞们,大家一齐上,不要怕他们。他们凭什么打人?” 一边说,我一边运用逍遥拳法对敌。虽然还不习惯应敌,但身法奇特,对方往往摸不到我的路子,所以勉强不至于落败。 不一会儿,几个打手被愤怒的人群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管家也躲到大门前的石狮子后面去了。我缓过气来,将管家提到人群中。朗声说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我们大家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们是被你们白家逼得活不下去了。我们都是大宋朝的手民,我们热爱我们的国家,热爱我们英明的皇上,我们按时向朝廷交纳了赋税,为什么还要向他白家交税?他白家是什么人?是官府吗?还是这苏州不是皇上的。而是他白家的?” 从小老师就在讲热爱祖国、热爱人民,我知道政治这东西是最敏感的,也是皇帝最在意的。所以一上来我就给他和上一顶大帽子,并且首先声明了我们热爱大宋,热爱英明的皇帝。 这样一来,就算苏州的官府想出面干预,也不能给我们扣上谋反的帽子。我知道,别的帽子都好戴,只有这谋反的帽子和绿帽子不好带。 然后。我们的口号又加了一条:“我们是大宋朝的子民,不是白宋的奴隶!我们向大宋皇帝尽忠,不向白家纳税!” 由于白府本来就在城中的繁华地段,所以很快我们周围就围上了更多的人,听我们在讨伐白家的恶行,很多人都加入到我们中间来。那个管家看局势越发不可收拾,赶紧爬起来给我陪笑脸、说好话。而我根本就不理会他。反而对大家说:“你们看,只要我们站得住理,只要我们团结起来,他们就不敢小视我们,我们就有了与豪门平等对话的资本。我们不是他们的奴才,我们同样是大宋的子民。我们是平等的……” 我虽然不是政治系的出生,但报纸电视里看得太多了。知道怎样煽动民众的情绪,怎样在保护自己的基础上达到目的。 我看到管家偷偷从人群中爬出去了,却故意不加理会,我知道很快白家就会出来人了,而且是可以主事的人。 果然,我们的口号才喊了一半,就只见白家府门大开,二十多个下人簇拥着一个半百老人出来了。我猜这就是现在白家的当家人,白家三公子的父亲白燧。 我冷冷地打量他,并不开口说话。 “这位公子,不知道阁下煽动这么多的百姓到我府门前闹事是何道理?”这老头身材高大,面相威严,只微微有点发福的迹象。他故意装出一幅不问世事的样子,好像这些事情都是下面的人背着他搞出来的一样。 我冷笑一声,走上前去,略一抱拳,说:“白老爷,你也不必跟我装糊涂,在下只问你,这苏州城到底姓赵还是姓白?” “这位公子,如何称呼?”白燧也在仔细打量我。 哼,不是明知故问么?我心里巳经对他有了坏印象,即便他长得再好看,说话再有礼,我都不吃他那一套。“在下木浩天,白老爷应该知道吧。”我站在他面前,身子直挺挺的,显得英气勃勃,比他足足高出半个头来,而气势上也绝对不输给他。 白燧看着我的眼睛,想从我眼里看出贪婪或者害怕,可是他看到的只是冷漠与嘲讽。好像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不觉得有点害怕,又开始胡乱猜测,我真的只是一个路过的普通人吗? “既然木公子这么说,那老夫也不多说废话了。公子请进府,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公子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白燧露出貌似温和的笑容,但我一眼就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老奸巨猾。 我说:“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大家说的。让我进府,只怕有别的目的吧?”[手机电子书网] “木公子,如果要谈,我们就进去谈,如果你不敢,那我们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了。”白燧看着我犹豫的眼神,甩甩衣袖回府去了。临走时他留下一句话:“木公子如果要谈判就请进府,老夫先行一步。” 我看着白燧自信的脚步,一时间竟然决定不下。进去还是不进去呢? “公子你不能去啊!”“白府进不得啊!”“……” 白燧一开口要我进府,所有人都劝我不要去。我当然明白,进府肯定是要冒风险的。那么。这件事情是否值得我冒险呢?我看着这些关心的眼神,想到我南下的目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我向几位带头的商人吩咐了几句请,让他们不用担心,只要按我的吩咐做,我就能够平安出府,并达成目的。然后我又找到云阳伯在此地的商号老板。他本来只在外围观望,我将他带到一旁。他本来有些不明所以,我给他看了一样东西之后,他就立刻变得恭敬起来。 我知道云阳伯的商号都有一条独特的联系方式,速度很快,我还帮岳父大人改进过,所以知道。我让他立即联系云阳伯。将苏州百家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呈报上去。 一切都淮备好了,我像个毫不(炫)畏(书)惧(网)的英雄大步走进了白府。只听门后众人的呼唤在大门砰然关上的那一刹那变得更加激动。 管家领着我去往客厅。我看他的眼睛里明显有些得意,好像只要我进来就必死无疑了,刚才他被打的仇也就报了。我不由得万分戒备起来,一边走一边观察白府的地形,待会儿动起手来打不过好跑啊。 到了客厅,管家退了出去。我看到白燧坐在主位,他身后站着三个年轻人一脸傲慢地打量我,其中一位就是那白三公子。另两人身材也跟他们的父亲一般高大。但其中一人身形微胖,另一人皮肤较黑,只有白三公子稍微好看点儿,但也是一脸病态,一定是女人玩多了。我刻薄的评价,对坏人没有必要褒奖,即便是天生的外貌。 “木公子请坐。”白燧望着我微微一笑。我看得出来。他那是发自真心的笑,因为他以为我已经成为他砧板上的肉。 我在客位上坐下来,丫环很快就奉上茶点。白燧冲那丫环摆摆手,那个小姑娘就乖乖地退下去了。我端起旁边茶几上的茶喝了一口,正是本地最有名的洞庭碧螺春。刚才发表演讲,又领着大家喊口号。我确实感觉口干舌燥。 “木公乎不怕我在茶中下毒吗?”白燧捋着胡子说。 “想不到你还真敢来。”白三公子狠狠地盯着我,好像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对付在下这样的小人物。白老爷还没有必要用下毒这种卑鄙的手段。”我也对着他们笑笑,好像信心十足的样子。 “不知道木公子是哪里人?到苏州所为何事?”白燧看我自信的样子,更加怀疑我的身份。 “在下来自开封,这次南下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到杭州做点生意。”我半真半假地说,让他更加摸不着头脑。 听说我来自京城,他不由得有些紧张,但听说我是来做生意的,他又很快放心了。但是,我到底什么身份他却怎么也猜不出来。 忽然,白燧“啪啪”拍了两声,很快,一位红衣少女托着一个盖着红绸的托盘过来了。到了我面前,女子双膝跪下,将托盘举在我面前。 我很快就明白了白燧的意思。哼!想用钱财收买我。我嘲讽地一笑,轻轻掀开红绸。果不其然,里面有大约各一百两的金银,还有几串珍珠和一些玉器。 “木公子可还满意?我想公子此次南下可以满载而归了。”白燧呵呵的笑起来。我看他身后的三位公子,此刻也带着嘲讽、愚弄甚至可怜的目光看着我。 “白老爷这是什么意思?让我拿了钱财滚回开封去吗?” 我忽然大声笑起来。 “木公子倒是明白人。”白燧也喝了一口茶。他一定以为我是商人,最看重利益,但他不知道的是我要的利益他根本就给不起。 我淡淡一笑,再也不肯多看那些金银玉器一眼,摆摆手让那少女将东西拿走。 只见白燧神色大变,阴沉着脸,深深吸了几口气,才隐忍怒气地问:“木公子嫌少?” 我也学着虚伪地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好!好一个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白燧忽然给哈大笑,然后笑容忽地一敛。换上了一张阴险的面孔,双手重重的拍了三下。 只听一阵咚咚的脚步声,二十几个人瞬间从大门和后堂涌出来将我团团围住。这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所以我并不慌乱,而是赶紧再喝几口茶,吃两块点心。我知道等我们开始动手,就必然走一场恶战。我初学武功。并不熟练,而且所学的又不是什么高深的武功,对付街头的泼皮无赖还将就,要是碰到江湖上的三流高手也可以比划一下,若是碰上二流高手就只有逃的份儿,而且能不能逃得掉还要看我的运气。 我看白府中的这些个护院武师多半算是江湖上的三流人物,但难保没有二流高手在里面啊。无论如何。我都要想办法保住我这条珍责的小命。 这么多人涌进来,却看到我在喝茶吃点心,一时间都停下了脚步,不敢上前来。我暗自好笑,他们一定以为我是什么武林高手,所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却哪里知道我心里的这种怪异想法呢。 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反正都快死了,还有心思吃?但我还不想死啊。我要为自己的生命作最后的努力,哪怕是多吃一点东西,多积蓄一点能量。 可惜,点心没有了,茶也喝干了。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吓得那帮人连连后退好几步。连白氏父子四人都后退了好几步,站到了后堂门口。我哈哈大笑,趁他们分心害怕的时侯往门口冲过去。 等我冲出客厅大门,那帮人才回过神来。我听到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他们现在都知道被我唬弄了。 我虽然进府的时候留意过,但这座府第也实在太大了。回廊又多,花园都有好几个。我很快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这时,后面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02 的追兵己经到了,我利用逍遥拳飘逸的步伐勉强躲过他们的刀剑和拳头,但几乎是没有还手之力,我现在最大的目标是逃。我知道,只要我被一个人缠住,等他们人到齐了,我就必死无疑了。 所以,我不看路的四处乱窜,让他们跟在我屁股后面追。 但他们的武功都比我好一点,我只不过仗着步伐飘逸,暂时没有被抓到。但这逍遥拳的步法并不像段誉的凌波微步那样夸张,我的处境真的可以用险来环生来形容。不多久,我身上就挂彩了,好在都是些皮外伤,伤口也不大,而我对一般的疼痛又已经免疫了,所以看起来跟没有受伤也差不多。 我身后的那群追兵又开始犯迷糊了,他们开始猜测,我是不是修炼了什么魔功,所以受伤之后脚步也没有慢下来。我听他们一边追一边相互打听,心里既好笑又着急。 忽然前面出现了一道拱门,我快速的钻进去,这才发现里面是一个小院,然后就是高高的围墙。没有路了。怎么办?我看那围墙,怕有三米多高,我虽然现在修习内功,但还没有练过轻功,这墙我爬不过去啊。老天爷啊,你不会是在玩我吧? 很快,我就被包围了,二十来个人一拥而上,我很快就被打得满头包,全身上下到处都开了花,鲜血直流,将我这身原本清雅俊逸的白色丝袍染出朵朵桃花来。 我觉得好累,头也开始发晕,我知道一定是失血过多加上太过劳累了。好在他们有心要将我活捉,都没有痛下杀手,不然,我早就给阎王爷讲故事去了。 当有人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就乖乖地停下来不动了。我想,虽然被抓住了,但他们应该不会这么3u.快杀我的。他奶奶地,累死了,先休息一会儿。然后,我就晕了。 我感觉到一阵痛,缓缓张开眼睛,就看到灰白的石壁,以及石壁上昏黄的油灯。我感觉到身下很硬,也很冷,微微一转头,看到原来自已躺在一块大石头上,连半根草都没有。我这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间地下牢房里。迷迷糊糊的,我又睡着了。反正现在我也无能为力,不如睡觉以积累精力。 不一会儿,我听到开门的声音,于是赶紧清醒过来。我忍住疼痛挣扎着坐起来,觉得现在比刚才好多了。故楼的洗髓神功果然厉害,我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疤了。 进来地是白燧和白三公子,白家的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没有来。白燧仔细地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然后假惺惺地问:“木公子,你感觉如何呀?这一身的伤口是不是比那些金银珠宝更讨你喜欢呢?” 我冷冷地看了他几眼,并不答话。我知道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侯,但要我向他低头我也绝对做不到。所以我干脆不说话。 “木浩天,你到底是什么人?”白三公子走过来凶狠地冲我吼。 我冲他露出嘲讽的笑容,说:“我的身份……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事实上,如果让人知道我瑞木秀在苏州被人弄得这么惨,我的一世英名不就毁于一旦了吗?说什么也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 “你还敢嘴硬!”他一把抓住我胸前的衣襟,看样子好像要打我一顿。 我用吞全身的力气一把将他的手挥开,脸色一沉。顿时气势凛然。我盯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凭你?还没有资格教训我!” 白燧不愧是见多识广的老狐狸,他看我到了牢房居然没有露出一点害怕的样子,对我的身份就更加怀疑了。我看到他不断地用眼光扫规我,看我的气势、神情、服装、佩饰,看了好几遍。 我知道在我昏迷的时候他们就检查过我身上的东西了,所以才将我关在这里,又迟迟不敢下手。我明白其中的原因,因为我身上的衣物饰品无一不是出自京城的毓筠名绣坊。其中两件玉饰还是宫中之物。只要白燧是个识货的,他就不敢在没有弄清我身份之前下手杀我。 但我同时也知道,我要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唉,这回又要等别人来救了,我真是窝囊啊,学了武功还不如前几次顺利呢。前几次遇险哪一次不是凶险万分呢,没有武功我还不是平安闯过来了。等着故楼的人来救可真不是个滋味。 算了。不想了。我再次打量这个地牢,发现里面一共有六间牢房,而就在我旁边的牢房里还有一个人。 我立即来了精神,大声叫这位牢友。可是他好像睡着了,一动也不动。我忽然想,他不会是死了吧?他是什么人呢?白燧为什么要将他关在这里?如果死了。为什么不把尸体弄出去埋了? 可惜地牢里光线很暗,我看不清楚那是个什么人。正在疑惑呢。那人忽然动了一下。我心中一喜,还好是个活的。要是让我跟着个死人在这里住几天,妈呀,还是不想的好。 “喂。你是什么人?”我趴在铁拦前探着头问。他奶奶的,这地牢居然比官府的牢房还做得好,我记得官府的牢房也不过是用木头做的。 我听到那人咳嗽了几声,然后才缓缓地爬到铁栏边来。原来是一个瘦弱老头,头发乱糟糟的,浑身恶臭,看样子被关进来至少也有十来天了。 “公子……公子……”就说了这两个字,他又开始咳嗽了。我心中有点着急,看他那样子,会不会死啊? 可惜我身上又没有药,怎么救他呢?要不用内功?可是我那点内功自己都不够用,行吗? 正在伤脑筋,就听到大门哗啦一声又打开了。什么人来了?会不会是白三公子折回来要我的命呢? 真是乌鸦嘴啊,果然,白三公子带了两个人进来了。他们也不跟我废话,一进来就将一把锋利的匕首比在我脖子上。我暗叹倒霉,脑袋飞快的想着办法,我知道只要拖延时间,故楼的人一定会来救我的。生死攸关的时侯,这些颜面问题就顾不上了。 我连忙说:“白公子,你其要杀了我么?” 白三公子笑笑,用匕首在我脸上比划了几下,说:“你说呢?” “你也不问问我是谁吗?”我故作轻松,其实心里紧张得要死,我只有不停地跟他废话才能拖延时间。 “你不是不肯说么?”他用那匕首在我脸上轻轻划了一下。痛,出血了。糟糕了,我被毁容了。 “你不怕杀了我会惹麻烦吗?”我故作镇静。 “我们白家不怕麻烦。”白三公子此刻是拿我当小白鼠玩,可是为了争取时间,我还必须好好的陪他玩。 “听说白家有人在京城里做官?” 财神爷,死老头,快点派人来救我!我只怕支持不住了呀!白三公子已经越来越不耐烦了。忽然,我听到外面有了响动。 “快点!”一个年轻有力地声音。我觉得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是!是!大侠,您剑拿远点……”这声音颤抖着充满惧意。但我怎么觉得那么像白燧呢。 很快,一群人就进来了。两个手拿武器的家丁走在前面,但一直回头住后看。一个年轻人手拿长剑抵在白家大公子的脖子上。白燧和白家二公子以及十多个家丁紧跟其后。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救兵到了!这故楼的人办事果然快呀。这个人就是秦长老派来保护监犯我的徐飞了,难怪我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呢。 徐飞瞪了白三公子一眼,让他们赶紧放我出来。我走出牢门又让他们把旁边的牢门也打开,将那老头也带出来。 白三公子楞楞地看着我,忽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有人质在手,我们很快就从侧门出来了。我听到大门那边那些商人还在抗议,要白燧将我放出来。我刚才跟他们说过了,如果我进去半个时辰不出来,就让他们向白府施压。 我们绕到大门前,发现苏州府已经派了人过来,说这些商人聚众闹事,要把他们抓起来。可惜人数众多,他们抓不过来。 当然,这苏州的捕快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自己的亲人受白家压迫他们无能为力,如今难得有人出头,他们不暗中相劝?迫于上头的命令,也不过做做样子罢了。所以现在不但一个人没捉回去,还能听到商人们略略有些零乱的口号:“放木公子出来!白家谋害木公子啦!苏州还有没有王法!” 徐飞若有所思地望着我。我想现在到了外面,他们总该顾及形象,不敢再把我怎么样了吧。于是,我冲徐飞点点头,说:“多谢这位大侠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徐飞没有说什么,只是复杂的看了我一眼立即就放了白家大公子,然后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我扶着从牢里救出来的老头,慢慢向人群走去。我看到白府的人跟在我们后面大概十多米的地方,既不上前来,又始终尾随其后。 那些商人看到我平安出来,都很高兴,一窝蜂地围了过来。而苏州的捕头挤进了人群。 难道真的想抓捕我?我的无名火直住上冒,我发誓,只要他跟我过不去,我就要他好看。老虎不发威,还当我是病猫呢! 那苏州捕头看我神情不对,又偷偷拿眼晴打量白府的人,然后一个小捕快又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就领着他的小喽罗走了。 我也暗自有些奇怪,那小捕快跟他说了什么呢? 第一百一十章苏杭商会 我让大家暂时都回去,让他们派代表明天到客栈来找我,然后扶着老头回他的家。 这老头姓温,就住在胥江旁边,原本是个花匠。 他住在三间小茅屋里,门外有一个小院子,房子周围都种满了花。可以想象,从春季到寒冬,这几间小屋始终被包围在一片花海当中。 温老爹家里有一个老伴和一个失明的女儿。看到我扶着温老爹回来,温大娘和他女儿都摸索着赶紧过来了,一家三口抱头痛哭。我有些奇怪,他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得罪白家呢? 我想问问清楚,可惜他们又肯说。我等温老爹安睡下,就回了客栈。虽然心里好奇,但我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多管闲事。 还是不知道的好。 刚走进客栈我就发现有什么不对。店老扳和伙计都在偷偷打量我,也许是听说我能从白府平安出来,也许是有人要他们注意我的一切行动。 我懒得理会他们,只要不来烦我就是了,我现在需要将伤口清洗一下,然后上点药。好在离开龙泉山庄的时侯秦依依给我打包了一些江湖中人常用的药品,我让给我端水进来的小伙计帮忙,给每一道伤口都上了药。想不到依依给我的药这么少,只擦了一次就所剩无几了。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虽然脸上只有一道伤口,可要是留下难看的疤痕不就毁了我端木秀这张英俊无敌的脸吗?这样还怎么配得上筠妍和依依? 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我就觉得精力充沛了。这练过武功就是不一样啊,现在,我开始感激秦长老了。对他利用我一事也既往不咎。 刚刚吃过早饭,昨天交待的几个商会代表就过来了。我首先跟他们分析了目前苏州商人的状况,然后说自己在京城有人,白家的事情可以通过官府来解决,只是时间上有点慢。 然后我又说起了商人在社会中的重要作用,跟他们分析怎样才能在社会中取得相应的地位,这些话他们显然都是第一次听人说起。显得有些激动,那眼神中除了崇拜还是崇拜。我端木秀的魁力就是这么的势不可挡。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接下来我跟他们谈了一下我的理想,说我打算组织船队出海贸易。都是精商了,大家都知道这其中的利润,但同时也有很多担心,其中一就是官府方面。另外他们还听说海面上不太平,有海盗。 官府方面自然不用担心,不过听说有海盗我倒是来了兴趣。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过欧洲多海盗,想不到我们大宋也有海盗。我兴奋极了,真想快一点赶到泉州去,好好训练一只船队跟海盗大干一场。 这些商人听说这次是朝廷组织出海,也放心了很多,都表示要带货物组船参加。而我无形中就成了他们的带头人和联系人。趁此机会我要他们将苏州的商人好好组织起来,形成商会。制定统一的经商条例,统一管理,有什么事情大家就通过商会向官府交涉。这样才不会被官府和地方豪强欺负。 原来,各实际上都有商会,只是流于形式,没有起到什么实际的作用。我快速的将我心目中的商会说给大家听,并且很快就拟订出商会的条例。提出商会成立的目的、实施过程、作用等,让他们记录下来多传抄几份拿到苏州的商人中间传阅。等大家都对我要成立的这个商会有了一定的了解,如果愿意加入的就递交一份入会申请,然后由所有会员选举出会长和常务理事。 想到这里,我觉得还应该拟定一系列的规章制度出来,比如商会的选举制度、会长和常务理事的职责、会员的义务等等。通过这几个制度让所有会员对商会制度有一个更深入详尽的了解。可惜现在没有时间了,我想只有等我到了杭州。将杭州的商会的制度完善之后送过来。 来的这几位商人都是苏州商业的核心人物,本地的大富商,所以我仔细跟他们讲解我心中的计划,将他们培养成为苏州商会的核心人物。我知道,这对于我的商业大计将有很大的帮助。 说起来这些人的钱都不少,平日里也是呼风唤雨及其享受地,但因为封建社会的重农抑商,商人始终没有地位,所以总是受地方豪强的欺压。听到我能够提高所有商人的社会地位,他们对成立新的商会一事都很尽心。 我们商量了半天,将我拟定的商会条例作了更详细的补充,然后他们就去联络苏州的商人了。我明天就要离开苏州,剩下的事情就全交给他们了。我相信经过我的临时培训,他们应该能够把这件事情做好。 下午,我再次到胥江边上看望温老爹。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想着他那个失明的女儿。同时,对他的事情也非常好奇,我隐隐觉得,温老爹被白府关在地牢里跟他的女儿有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03 关。 那个叫兰馨的盲女子是我这一生中见过的最楚楚可怜的姑娘。那原本是一个非常清秀的少女,一双眼睛水灵灵的,真看不出来她居然是个瞎子,我相信如果她没有失明的话,一定会是一个活泼快乐的姑娘。 可是现在的她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一种忧伤,那种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伤感会感染,让人跟着她难过、心痛。她没有流泪,没有哭诉,什么话都没有说,可是只要她静静地坐在那里,那种忧伤仿佛就随着空气四处飘散。只要你在她身边,只要你远远地看她一眼,就会忍不住的为她心痛。 我也暗自奇怪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有这样沉重的忧伤。她绝对算不上绝色,不但比不上筠妍和依依,连胭红都比不上。可是她居然只凭一个印象就留在了我的心里,我忽然很想帮助她,很想了解她,很想好好爱护她。这种感觉在比她清丽十倍的清莲身上我也没有体会过。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看到我来拜访,温大娘显得非常热情,一再感激我将温老爹救出来。我看到温老爹躺在床上。已经服过药睡着了,心里也就放心了许多。但同时疑虑更浓了,白家为什么把他关在地牢里呢?如果他跟白家有什么过节的话,即便昨天被我救出来,他们也会派人把他抓回去的。 还是问问温大娘吧。 我开门见山的问:“大娘,你可以告诉我白家为什么要抓温老爹吗?” 温大娘一听这话就沉默了,过了好一阵才说:“家丑不可外扬。公子就别问了。这一次老头子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我们认命了,以后再也不敢去找白老爷了。” 这话里透着古怪。认命了?这时,兰馨房里忽然传出什么声响。我和温大娘赶紧跑进去,却看到兰馨蜷缩着身体躺在地上,她紧咬着嘴唇,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我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忽然发她的裙上有血。 我楞楞地站在床边不知所措。脑子里不断地想,这是怎么回事?她身上怎么会哼血? 看到我手上的血迹。温大娘一下子扑到女儿身上,大声的哭着说:“兰馨啊,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要是有个万一,让我和你爹怎么活呀……” 难道兰馨自己吃了毒药?我看了看兰馨桌子上的花草,又看了看床上兰馨紧咬牙关的坚强模样,她的头发都打湿了,嘴唇也咬出了血。可是她却始终不肯呻吟一声。 这个女子值得我尊重。我想我有些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她有特殊的感情了,因为她的坚强,在逆境面都不肯低头的倔强。这和我的人生信念颇为相似。 我现在可以肯定,她吃不是致命的毒药,她应该很爱惜自己的生命。那么,在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吃的又是什么药呢? “兰馨。你别怕,娘这就去请大夫。”温大娘忽然起身。 擦干眼角的泪水就要去请大夫。经过我身边时,她拉着我说:“木公子,麻烦你照看一下小女。老生去请大夫,很快就回来。” 我点点头,一口答应下来,然后走到床边。兰馨仍然蜷缩着身体,双手紧紧抱着腹部。忽然,她张开嘴大声地叫道:“不!娘,你不要去!我不会死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温大娘在门口有些犹豫。我连忙问:“到底怎么回事?” 温大娘眼看隐瞒不住了,一边落泪一边说告诉我实话。她说兰馨怀了几个月的身孕,现在只怕是吃了药,要把孩子打下来。 昨天兰馨姑娘坐在桌子前面,所以我没看出来她居然身怀有孕,不过,看她的打扮显然是个尚未出阁姑娘啊。难怪刚才温大娘说家丑不可外扬呢。 可是私自打胎只怕会有危om险啊,我觉得还是找个大夫比较稳妥。我说:“温大娘,打胎是很危om险的,弄不好会连大人的命也赔进去,还是请个大夫来比较保险。” 但是躺在床上的兰馨说什么也不让找大夫,温大娘无奈的摇摇头,也只能随她。按照民间的说法,女生生产或小产都是不吉利的,男人要远远地避开,所以温大娘频频向我道歉。我才不信这个呢,我说:“在下从小生活在西方,从来不信这些的,大娘不必如此。” 听了我这话,温大娘对我就更加敬重了。 半个时辰之后,胎儿终于下来了。我赶紧去药铺里帮她抓了几副药。到晚间,温大娘才跟我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兰馨姑娘每天清晨都在苏州城里卖花,半年前的一天,白燧经过的时候看见了她,于是派人将她的花全部买下,然后让她送进府里去。年轻的兰馨不知道这是个阴谋,进府以后就被白燧强暴了。 到傍晚的时候姑娘才一路哭着回家。她还年轻,只知道女子名节大于性命,但她又实在不愿放弃自己年轻的生命。温老爹也没有主意。想来想去觉得只有将兰馨送进白府为妾。兰馨心里不愿再进白府,但她也没有别的办法,最后只能听从父亲地安排。 当温老爹到白府找到白燧说起此事,白燧根本不认账,还说就算纳妾也不会要个花匠的女儿。温老爹没有办法,只能吞了这苦果,他只希望这件事情不要传出去。今后远远的为女儿找个婆家。 但三个月后,兰馨发现自己怀孕了。这真是晴天霹雳,温老爹无奈之下带着兰馨再次去白府找白燧。白燧想了想说,先让兰馨把孩子生下来,如果生个儿子他就接兰馨进府,如果生个女儿就让他们自己看着办。 温老爹忍无可忍,大声骂了他们几句。父女俩就遭到一顿毒打。混乱中,兰馨的头在回廊上撞了一下,当场昏迷。白家将他们二人扔出后门就不管了,温老爹醒来之后将女儿带回了家,可是兰馨醒来之后就失明了。他们想请大夫,可是又担心兰馨未婚先孕的事情传出去,所以就这样拖了下来,以为过些日子就好了。谁知道两个月过去了,兰馨身上的伤都好了。可是眼睛仍然看不见。 十多天前,温老爹第三次去白府,请求他发发善心,给兰馨治病。可是恶人怎么会发善心呢?白燧觉得这老头太烦了,索性打了他一顿然后关在了地牢里。 我越听越气愤,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同时也为这个社会感到无奈,姑娘被人强暴了。却不敢报案。当然,我想就算报了案也只是自取其辱。而温老爹居然还想将兰馨嫁给白燧那个老头子为妾,真是糊涂。事已至此,我觉得现在也好,孩子没有了,跟白燧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不过。既然已经跟我结了这梁子,他白家今后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就是了。 温大娘熬好了药。端给兰馨,忽然大声叫起来。我连忙赶过去,发现兰馨又流血了。这一次没有办法,只能去请大夫了,不然命就保不住了。兰馨还想拒绝,我问她:“命重要还是名节重要?”她这才不反对了。 等大夫看过之后,给她开了药,我又回去找了一瓶止血药过来,兰馨的血才止住了。可是大夫临走的时候说,兰馨以后只怕再也不能生育了。一家人又开始哭起来。幸好兰馨还不知道这个情况,她失血过多,已经昏睡过去了。 想到兰馨的遭遇我很难过,但我明天就要走了,又能给他们什么帮助呢?这时,我听到温大娘说:“实在没有办法,就让她去妙云观出家吧!” 温老爹也点点头说:“也只好如此了。” “为什么?”我脱口而出,但随即就明白了。已经看过了大夫,这件事情迟早会被人家知道的,兰馨的名节已毁,还怎么可能嫁到好人家呢?更何况她现在已经失去生育能力,就更不可能有人肯娶她了。即便她嫁了人,过得几年生不出孩子还是可能被休回家来。与其这样,还不如出家呢。 我想着这个满是忧伤的可妇子,终于不忍心看她苦守青灯古佛一辈子。我试探着说:“温老爹,如果你们相信在下,就把她交给我吧。” 温老爹和温大娘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是清清楚楚知道兰馨的情况的,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我怎么可能会要她。 我慢慢给他们解释,说:“这一切都不怪兰馨,我知道她其实是个纯洁自爱的好姑娘。在下自幼生活在西方,不在乎那些所谓虚伪的名节。”我又想了想,继续说:“这样吧,兰馨暂时算我义妹,如果她找到愿意托付终身的男人,我就给她办一份丰厚的嫁妆;如果她愿意跟着我,我就照顾她一辈子。” 听了我这话,温老爹夫妇俩都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温老爹擦了一把老泪说:“木公子,你真是大好人呐!可是我们的女儿已经这样了,怎么能拖累您呢。” 话说到这份上,我不得不说实话:“温老爹,在下就跟您说实话吧。其实在下不姓木,在下原名端木秀,木浩田是易名。” 看着二老不解的样子,我继续解释,将我的身份和易名的原因都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们。只是目前我身边并没有可以证明我身份的东西,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相信。 听说我居然是朝廷的二品大官,温老爹就越发不敢将一个失贞的女儿嫁给我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告诉他们:“实不相瞒,在下虽尚未成亲,但在京城已经有了两位未婚妻,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照顾兰馨的。如果她愿意跟着我,我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我的两位未婚妻都是心地善良。善解人意的大家闺秀,我相信她们也不会为难兰馨的。” 原本还担心温老爹不相信我的话,毕竟像我这样的骗子也不是没有。但他们夫妻俩商量之后,认为我实在犯不着欺骗一个失贞的瞎女人。所以他们选择相信我。 于是,我拿出一块随身携带的玉佩,说:“明天我就要去杭州,但我会尽快派人到这里来接兰馨过去的,说不定还能治好她的眼睛。到时侯就以这块玉佩作为凭信。”我将玉佩交给他们过目,然后留下一些钱让他们好好照顾兰馨,说我明天一大早就要走,就不过来了。 老夫妻俩激动地望着我,没有说话。我再看了看兰馨,在心里祝辐她早日康复,然后回了客栈。 第二天一大早。商会的人来为我送行。我拜托他们帮我照顾温老爹和兰馨,想不到的是有三位商人也要去杭州。他们都带着货物,有自己的商船,从运河去杭州。我考虑到自己身上还有伤,在他们的盛情邀约下决定搭个顺风船。 这时代的运河还相当漂亮,水质纯净。两岸水乡人家袅袅炊烟,河岸上绿草茵茵。一扫排排的杨柳随风舞着枝条,好一幅江南春景。 我躺在船舱里,打开窗户看着两岸醉人的景色,跟同行的三位老板天南地北的乱侃,对于我浑身是伤的身体真是难得的享受。 同行的三位老板分别是经营丝绸生意的林家辉林老板,经营茶叶生意的郑陶之郑老板,经营客栈酒楼的周明扬周老板。 他们都是江南的大商人,在苏州杭州嘉兴等的都有分号,这次去杭州也是要组织货物去北方。 一路上,我跟他们学了不少的东西,听说我去杭州也要组织商会,他们都非常支持。 说到这里周老板提议说:“为什么不将杭州和苏州的商会联合起来呢,反正苏州和杭州的大商家都是有联系的。” 我一想,也对啊,就成立一个苏杭商会吧,等我以后到了泉州,回了开封,还可以成立一个中华总商会。哈哈,想起来就舒服,要是在二十一世纪,我端木秀就是跳断了腿也不可能当上着中华总商会的会长啊。 想到出海贸易问题,我忽然问他们:“三位老板看过《南洋记略》没有?” 郑老板一脸惊喜地问:“木公子也看过?” 我想他们将来都会是我的合作伙伴,于是也就不再隐瞒自己身份,我不好意思的说:“其实在下就是端木秀,《南洋记略》就是在下写的。” 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们怎么都想不到我就是端木秀。 我看他们的神情,好像对我还挺了解似的。原来,几个人经常去京城,林老板就在经营我的玻璃器皿,对我的事迹他们几乎是耳熟能详。我现在才知道。在大宋商人的眼里,我已经成为了一个新的奇迹。这么说我是所有商人的偶像啊。实在忍不住,我又自大了一回。 都是精明人,他们也不问我为什么改名换姓,知道反正一定有我的理由就是了。后面的路程我们相处得更加愉快了,知道了我的身份,他们无形中对我有了一份敬畏,但我生性豁达和气,不喜欢摆架子,跟他们兄弟相称,很快就打成一片。 我知道,到了杭州,他们就是我组织商会的得力助手。真是意外的收获呀!这一趟江宁之行真是不虚此行啊。 现在我每天晚间都要打坐练功,我知道自己才进门。今后的成就全靠自己的勤奋。而为了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长得更加牢靠,我必须得努力。 五日之后,我们到了杭州。 三位老板通过他们的关系网一打听,很快就帮我找到了江越的住所。他们在大运河岸找了一处房子,院子很大,分为五个独立的小院。我工程院的人就住了一个院,然后另一个院子改了他们的实验室和生产车间;给我留下一个院子;下人一个院子;客人一个院子。 我微笑地点点头。只是原本我想将工程院的人单独分开,让他们有一个独立安静的空间好好思考,这样才有利于创新发明嘛。不过这样也不错,等我找到更适合的房子再让他们搬过去。 事实上,他们就比我先到了十来天,这才刚刚安顿好。 穆罕默德倒是在市面上转了几圈儿。把杭州的商业情况摸得清清楚楚的。不过,我有了三位朋友帮忙,做起事来也是事半功倍啊。 谈起我这一趟的收获让江越他们不得不再一次对我顶礼膜拜,特别是江越的眼神,那明明就是在说:大人就是大人,去江宁陪个姑娘也能有这般收获。 这时我才想起苏州的兰馨姑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04 娘,于是叫来王达,让他辛苦一趟,去苏州将兰馨接过来。 我此话一出。再次让下人们惊得张大了嘴。他们一定在想:大人泡女人的本事还真不是盖的。有了云阳伯的女儿和郡主还不够,跟那个秦依依也可以说是事出有因,想不到从苏州路过也能找个女人回来。前面几个都还没进门呢,这一个花匠的女人居然要先进门了。 对筠妍和秦依依我的确有些得意,可是对兰馨我只有一声叹息,这个苦命的女子,我只是尽我之力帮助她而巳。我对她的感情是怜。而不是爱,我心里非常清楚。 第二天,我已经投入到紧张的工作当中。首先,我亲自到市面上作调查。我将整个杭州转上一圈儿,明白杭州都有哪些商品,价格大致如何。缺少那些商品,人们最想要的是哪些商品。人民的消费能力如何等等。作完这些调查,我整整用了三人。 然后,我开始结识杭州商会的商人,弄清他们的进货渠道,进货底价等。这本来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因为有林老板他们三位的帮助,这件事情反而进行得很顺利。 第三步,就是将杭州的商人联合起来,重新组织,真正发挥出商会的作用。我将苏州的经验借鉴过来,在几位大老板的帮助下,这件事情也进行得相当顺利。 结果不用我说,大宗都应该猜得到。我端木秀原本就在商人中具有很高的威望,又是这个商会的倡议者和组织者,自然而然被选为会长,在组织过程中不辞辛苦的几位大老板被选为了常务理事,其中就包括从苏州来的林老板、郑老板和周老板他们。 我的商会就有模有样的组织起来了。 这时,王达也早将兰馨姑娘接过来了,我安排她住在我院里,又买了两个丫环服侍她。接下来,我写了两封信,一封给我的岳父大人云阳伯,向他报告我组织的苏杭商会的情况,以及苏杭地区的商业分析报告。另一封自然是写给我心爱的筠妍的,我向她报告了这边的所有情况,重点是秦依依和兰馨姑娘的情况,然后最重要的是告诉她我很想她,请她多多保重。同时又备下了两份礼物,也就是些女人喜欢的小玩意儿,不值几个钱,但我想她们一定会喜欢的,尤其是郡主那个小丫头。 当然,这段时间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仿制玻璃制品的问题。本来你要仿制就仿制吧,但至少质量弄好一点啊。就算你笨,质量不好你就自己弄一个牌子啊,干嘛毁我水晶坊的声誉啊。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在我原本打算在这边建立一个商业基地,所以决定尽快在杭州建立起新的玻璃制作基地和水利印刷局。因为带来了工程院的精英,所以技术上面基本没有问题,只要在当地市面上挑一块好的地皮,然后雇用一些工人就可以了。 因为我一向大方,对工人也比较好,所以工人们都很卖力,我的玻璃坊和印刷局很快就初具模型。接下来工程院的人将刚刚制作的机器安放进去,将雇用的工人集中培训,然后他们就上岗了。因为这些东西在开封的时候他们都弄得很熟悉了,所以进展很快,到我离开杭州的时候,玻璃坊和印刷局都正式投产了。 我相信只要我的生产的玻璃制品一上市,那些个假冒伪劣就会自动下柜。谁让那些仿制品质量实在太差了呢? 这些日子我找了很多大夫给兰馨看眼晴,可是吃很多药都不见效。我知道兰馨的眼晴是因为脑内的淤血压迫到了视神经,所以导致失明。要想恢复视力,就必须将她脑内的淤血清除掉。可是这个时代谁有那个本事给她动手术?所以就只能吃药了。但吃药的效果本身就不太好,药效又慢,我看了也很着急。 相反,兰馨反倒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她总是那么安静,好像不习惯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但又好像很适应的样子。府里的人都觉得她很安静,待人非常温和有礼。我明白她的想法,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寄人篱下,她又双目失明,还能怎样呢?所以我每天都要抽时间去看望她,让她不要觉得那么孤单,同时也给她一些鼓励和信心。我还命人每天都采一束鲜花给她,每每能见她一展笑颜。 因为我即将离开杭州,而泉州那边又没安排好,所以就不能带她过去了。我答应她,等我在泉州安顿好了,就接她过去。我看得出来,这些日子以来,她对我越来越依赖了,而且丫环也说每次我来她就非常高兴。 不过,这段日子我真的过得好辛苦啊,每天事务繁忙累不说,两个月不碰女人也憋得我难受。原本家里有一个兰馨,尽管她双目失明,但并无损于她的美貌。相反,她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好多次想将她搂进怀里好好怜爱。可是每次看到她没有焦距的双眸,我心底的罪恶感便油然而生。我一再告诚自己不能趁人之危,既然说了暂时将兰馨当妹妹,我就应该尊重她,而不是急切地得到她的身体。 现在的我像柳下惠再生,一点都不符合我端木秀风流倜傥的风格嘛。就算在开封,我还可以经常吃到筠妍和郡主的豆腐,没想到到了杭州我居然变得这么乖,说出去自己都不信。 我真是这个时代的新好男人啊,美女们,看清楚啊! 马上就五月了,天气也热起来了,我留下一个管事的人,就打算去泉州了。这个人是我从开封带过来的,叫戚沛霖,是戚大娘的一个远房侄儿,三十多岁,精明能干又很忠心。由他在杭州坐镇,我非常放心。 听说我要去泉州了,苏州太守朱永贵邀我一定参加完杭州一年一度的西湖游湖会再走。 说起这个杭州太守,自打知道我在杭州,就隔三差五前来拜访,可是我都忙晕了,哪哼时间跟他磨牙?事实上也就只匆匆地见过几面,那还是我不好意思一再推辞不见。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一方父母官,我总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拂了人家颜面啊。不然,他肯定以为我在摆架子,或者看不起他。而事实上我端木秀是最喜欢结交朋友的。只要他这个太守不要太贪得无厌,把个杭州弄得乌烟瘴气的,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是,每次听到他的名字我就好笑,这也太老土了吧。听说他家还是大地主呢,怎么好像他父亲都没读过书似的。 至于他说的那个杭州游湖会,不知道是个什么东东? 第一百一十一章游湖大会 我想那什么杭州游湖会大概就是趁着这大好春光,邀约些文人雅士在西湖上荡两圈儿,吟诗作对,喝酒谈天吧。 我问住朱永贵,他居然笑而不答,说暂时保密,还要给我一个惊喜。那好吧,我就在忍耐几天吧,我倒要看看他能给我带来什么惊喜。 为了配合我的行程,朱永贵特意将游湖会提前。就要离开杭州了,我还没有好好游览西湖呢,正好趁这机会看看这名噪几千年的杭州西湖。 那天,一大早我就将自己收拾好了,乘坐马车来到西湖边,朱永贵已经备好船等着我了。这是一条两层的楼船,分前中后三舱,有厨房、客厅、客房、浴室等,后舱上有楼阁,可以登高远眺。每个房间里面的装饰都异常精美奢华,整个像一栋水上别墅。我忍不住想,这朱永贵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做了这么漂亮的一条船。 我小心地将兰馨从马车里扶出来,牵着她的手慢慢登上船。朱永贵早知道我有一位失明的妹妹,但此刻还是被我吓了一跳。他大概做梦都想不到我会带个女人来,而且还是个失明的女人。 我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呢,我在杭州的时间不多了,当然要利用好一分一秒的时间。兰馨的身份本来就有些尴尬,又双目失明,在这里难免有寄人篱下的感觉。我虽然隐瞒了她被人奸污有孕的事情,但她心里一直有个疙瘩,正好趁此机会好好陪伴她,以增进我们之间的信任和感情。 我将兰馨带到二楼的小客厅里坐下。打开窗户,给她描述西湖的美景。 不多时,陆陆续续来了十多个人,也就是本地的乡绅富豪、文人才子、商贾巨富等。这些人我有些认识,有些还是第一次见。不过,所有人都对我们很热情,上船第一件事情就是过来拜见我。谁让我是二品大官呢。在地方上,四品官就很了不起了,更何况我还是皇帝亲封的正二品龙图阁学士、太子太师。 兰馨本来就十分清秀,一双眼晴也相当漂亮,不注意观察你定会以为她是个正常人。但朱永贵早跟他们打过招呼了,所以大家都知道她是个失明的姑娘,特别注意她。也很注意自己的言语,生怕姑娘听了不高兴。 当然,我带兰馨出来也有另一层意思,我把她介绍给杭州的名流,如果有人不嫌弃她双目失明,我倒是可以成全他们的。只是以目前的状况看来,这些人好像都不敢打她的主意。 我不是说了兰馨是我义妹么?怎么好像他们都把她当成我夫人?这一次,我大概失算了,不过。如果兰馨真的要跟别的男人走,我想我还是会有些不舍的。 此刻西湖上只有零星的几只船,除了我们,我看到另外几条都是小船。这游湖会难道真的就是很多船一起游湖么?应该还有什么活动吧,我暗中揣测,会是什么活动呢?依据我的经验,无论什么会应该都少不了女人的装扮…… 果然。很快我就听到一阵悦耳的琴音。循着音乐,我看到一条大船从我们方面划过来了。那也是一条两层结构的楼船,看外面的装饰似乎比我们这条船还要奢华,听那丝竹之声,看那粉红的纱帐,我知道这一定是条花船。 兰馨也听到了。她轻轻问我什么声音,我也不瞒她。把我看到的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她。 近了,我看到那船上写着天香楼三个字。 自从来到杭州,这天香楼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啊,横竖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人们的称赞。而那些商场上的朋友、官场上的朋去每次请客都去那里,所以,我也去过几回。 听这琴音,好像正是天香姑娘在抚琴。不过可惜,这位传说中的西湖第一名妓我也只闻其名,连个影都没见着。 我只知道这位姑娘架子大得很,见客与否全凭一时心情,一般的官商聚会请她多半要碰钉子的。我就奇怪了,这个也不见,那个也不见,她喝西北啊?那老鸨也没意见? 后来才弄明白,她虽然不常见客,但每个月有七天都会在她的天香小楼上现身,抚琴、舞蹈、或是与才子们谈谈文章诗句,只不过,她多半还要戴面纱的。那些成天没事做的色鬼们就可以趁这个机会前去一睹芳容,顺便孝敬银子。 我暗想,男人就这么贱,越是像这样架子大的、看得到吃不着的女人越是趋之若鹜,面对家里乖巧的老婆却总是看不顺眼。不过,这可不包括我,等我和筠妍成了亲,我一定做个模范老公。 若在以前,我一定要想方设法见一见这个天香姑娘,但自来到杭州以后,忙得我晕头转向,哪有那个美国时间跟她做这种无聊游戏?自命清高的女人我见多了,也不少她天香一个,有时间还不如陪陪我的兰馨妹妹。 我站在窗口放眼一看,不知何时西湖上已经飘来好多花船,丝竹声也逐渐变得哼些杂乱。难怪朱永贵一定要拉我来呢,敢情这游湖会就是一个群芳大会啊。 兰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问我说:“那天香姑娘一定非常漂亮吧?” 我有些诧异她会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她说:“既然这么有名,想来还是有几分姿色的吧,不过,她漂不漂亮都不关我的事。”我看到兰馨面上一红,微微低下头去不再问我了。 也不知何时,天香楼的船已经到了我们旁边。朱永贵请我下楼到甲板上去坐,我牵着兰馨的手,打算一起出去,但兰馨却摇头拒绝了。我知道她心里有疙瘩。也不勉强,让她坐在船舱里吃点心,吩咐小丫环小心伺候着,就一个人下楼了。 我慢慢走出船舱,斜眼一看,原来是那天香姑娘到船首来了,正对着我们船上的人盈盈一拜。我没好气的想。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肯见人了? 我慢条斯理地坐到朱永贵旁边,再抬眼仔细看那天香。他奶奶的,居然带着面纱!我说嘛,我们都没给钱呢,哪有这么便宜就让人看清楚的道理。 “端木大人,听说您在音乐方面造诣非凡,对西人的乐器、歌曲非常熟悉。今天能不能让我们开开眼界?”朱永贵忽然对我来了这么一句。 我摆摆手说:“今天就算了吧,今天看看她们的。”我指了指那些个花船。 “端木大人,您不想看看天香姑娘的绝世芳容吗?而今天天香姑娘是否肯摘下面纱就全看大人您的了。”杭州第一富绅洪志海也凑过脑袋来了一句。这洪志诲是苏杭商会杭州的常任理事之一,一个月来跟我也很熟悉了。 “怎么回事?”我皱眉,不明白。 洪志海再次凑过来小声地解释了一番,我总算明白了。原来这天香姑娘喜欢新奇的东西,对那些有特殊技艺的人格外看重,比如在诗词歌赋上特别有才气的,或者在音乐器乐上有过人之处的。以及书法、剑术出众的,她都会热情接待。而如果此人相貌俊雅、又有些资财的话,住住就能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原来这天香姑娘并非卖艺不卖身,我倒是很意外,对她的印象再打折扣。自甘堕落! 前两次去天香楼的时侯都不是我自己作东,虽然主人曾邀请过天香姑娘,但都被她拒绝了。听洪志海的意思。天香姑娘早听说过我的事迹,一心盼望我亲自前去拜见,可惜我事务缠身,没有时间。 我暗中揣测,难道这洪志海也是天香的入幕之宾?既然天香并非坚持卖艺不卖身,那么她的高傲大概就是做出来给人看的了。目的嘛。就是为了换取更高的身价。 趁着今日的游湖大会,这位眼高于顶的姑娘还想考验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05 我一番。大概要我主动热情的拜见她,然后她拒绝,而我仍不放弃,于是为她献上一曲曲西洋歌曲,最后她就肯接见我了,然后再向我表达丝丝情意。我心中暗想,这样倒是成全了你的面子,那我端木秀的颜面呢?万一传回开封去,筠妍和郡主还不把握撕成两半啊? 现在,我这船上的人都指望我在西洋的见闻、以及我的西洋乐器能够打动佳人,那么他们这些人也就可以一睹天香的绝世容貌,并跟我一起得到她的热情招待。 感情这些人是将我卖了啊?我故意夸张的将船上的人扫视了一圈,每个人接触到我的目光都不好意思地冲我抱拳打笑脸。我靠!居然全都商量好了。好个朱永贵啊,还当你是老实人呢,居然还给我来这一招。 虽然对天香的容貌的确有些好奇,但我端木秀绝对不能让人牵着鼻子走。更何况我今天还带着兰馨呢,想到楼阁上的她,我更不能出这个风头了。但一船的人都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我……唉,为难啊。 正在此时,忽然听到江面上传来一阵熟悉地歌声。“…… 由来只有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爱情两个字好辛苦……“ 我寻声望去,只见天香楼后面又来了一条大船,船上挂着的牌子却是“清荷院”。 “这是何人?这曲调似乎从未听过……”朱永贵看着越来越近的船,喃喃自语。 “好像是太湖灵岩山下的清荷姑娘……”我还未开口,旁边洪志海已经猜到了。 “就是那苏州第一名妓清荷姑娘么?”很快,船上的人都来了兴致,反倒把天香姑娘的事情撂在了一边。 “听说清荷姑娘的才貌不在天香姑娘之下呢!” “听说这位姑娘还卖艺不卖身呢,身价只怕比天香姑娘还高。” “那倒未必……” 我微微侧过头去,将所有人的表情一览无遗。通过他们的话,我知道哪些人曾经见过天香姑娘,哪些人一个都没见过。 甚至还有的人两个都见过。 须臾之间,清莲姑娘地船便已经到了我们旁边。我们船上众人个个面露惊喜,看来这位清莲姑娘对我们船上某人有意呢。我听到大家的窃窃私语,都认为清莲姑娘是从苏州来的,来到杭州自然要先拜见杭州知府的。我想起清莲清秀的容貌,也有几分期待。 这时清莲的丫环挑帘出来了,看到了我。很快又钻进船舱去了。不一会儿,清莲就亲自出来了。她穿着淡绿色的刺绣丝绸,头上也只有一支玉簪,看起来真是朴素得很,但给人的感觉却恰当地演绎了她清莲的名字。她的美,是一种自然之美,纯净之美。而显然她自己也很会装扮自己,知道淡雅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清莲对我们盈盈一拜,含羞带笑地说:“清莲见过诸位大人。” 朱永贵连忙起身,正要说什么,清莲又望着我说:“不知清莲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诸位大人到奴家船中小坐?” 此话一出,我们这边可谓群情激动,想不到居然能得到苏州第一名妓的邀请。后来想想,船上有朱永贵这个杭州太守在。能得到这种特殊待遇也不足为奇。 我猜测着清莲多半是为我而来的,于是拱拱手说:“太湖一别,不觉一月有余,不知姑娘一向可好?” 清莲望着我,眼中竟是毫不遮掩的情意,一时间竟然无语。 “在下早就说过定会与姑娘再见面的,只是想不到这么3u.快。”我看所有人都看着我们。于是开口打破这僵局。 清莲很快回过神来,将他们的船靠过来,搭上木板,请我们过去。我让大家先过去,自己却回到阁楼上接兰馨。 看到我最后一个过来,手里还牵着一位姑娘。不知道清莲心里是什么感受。但我能怎么办?我总不能扔下兰馨自己一个人过来吧。 当发现兰馨双目失明,清莲也充满了同情。她看着我们欲言又止。于是我主动给她们做了介绍,两位姑娘表面上到很客气,只不知道她们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不是我端木秀自恋,我早看出清莲姑娘对我一见倾心,而兰馨也对我越加依恋了。只不过,我瑞木秀能力有限,现有的这几个女人已经让我大感吃不消了,哪里还敢四处留情。对于兰馨的安排,那也是万不得已的。 清莲是苏州第一名妓,虽然架子也很大,但比起天香姑娘可亲切多了,待人处事十分得体,交际手腕很是高明。她安排我们坐下,又送上香茶,然后给我们弹琴唱歌,又带着我们猜谜喝酒。我知道清莲姑娘也是卖艺不卖身的,看这船上十来双眼睛色迷迷的盯着人家看,心里还真有些不是滋味儿。 我将清莲亲自送过来的茶吹凉了端给兰馨,又叮嘱她小心一点,看得一船人瞪大了眼睛。他们大概不明白我怎么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跟自己的义妹如此亲近。我看看大家的表情,难道我这样又有违礼教了?我关心照顾失明的妹妹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干嘛把我当怪物看? 最后,我实在忍受不了这么多人注目礼,将兰馨送到清莲在二楼的小卧房里休息。 这时,一个小丫环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我看到清莲面露微笑,一曲完毕之后站起身来请我们品尝清荷院的美食。 我逐渐明白了,原来这游湖大会游湖到在其次,最主要的就是杭州的几大妓院展示自己地舞台。当然,除了要有红牌姑娘、要有歌舞才艺,最主要的还有一个厨艺大比拼。所以这游湖大会既可以说是赏花大会,也可以说是美食大会。而且,今天的招待还都是免费的。 啊,果真是个美事啊。不知道这点子是谁想出来的。 难怪朱永贵让我一定要来呢,还有那个天香,居然肯抛头露面,大概就是因为今天拉到的客人关系到天香楼今后一年的生意。 如果有出色的姑娘加上顶尖的厨艺,绝对能够吸引男人的脚步。当然,这也是其他小妓院表现自己的时候,如果买到一个姿色上等的姑娘。或是请到一个一流的厨子,这都是展现自己的时侯。如果哪家的花船能邀请到杭州的名人雅士,并得到称赞的话,可以想象这家妓院今后一年的生意都会特别好的。 看样子,今年的游湖大会,风头全被这清荷院抢了,杭州的官商要人、名人才子都在我们船上了。其他的花船最多还能找到几个有钱人罢了,哪里能跟我们船上的人相比呢。 清荷院有清莲这样的美女,当然要有相匹配的厨子。很短的时间里,厨房就端出来十多个菜,有西湖醋鱼、松树鳜鱼、凉瓜河鲜虾、莲子扣肉、碧玉豌豆仁、珍珠鱼丸、鲜菇肉片汤等等,既有时新蔬菜,又有传统名菜。我只看那色、形、闻那香味儿就令我食欲大开。心里就已经打了九十分。看船中其他人,也跟我一样。 而我最感兴趣的一道菜,是用鱼骨做的。我相信其他人也应该对这道菜感到惊奇。当菜瑞上来的时侯,我看到鱼盘里有一条鱼骨,除了没有鱼头,其他部分骨骼仍保持完整,在鱼头的位置是一个鸽蛋,鱼身的部分浇满了透明的葛粉粥,里面有用糯米、薏米、苡仁等混合制成地小丸子。呈半透明状,看起来像一颗颗珍珠。除了这种小珍珠,葛粉粥里还有莲子、绿豆和两颗红枣。当然,装盘的时候还有萝卜雕刻的花朵和绿叶。 乍看这道菜,我们都被那鱼骨头吸引。不知道为什么要将这鱼骨放在中间,但谁都没有把它当成菜,只当是一个装饰。 所以大都是用勺子取那一颗颗小珍珠品尝。 只见清莲姑娘微微一笑,向我们示范了鱼骨也是可以吃的。我心下忍不住好奇,轻轻夹了一根鱼刺放在嘴里,居然入口即化。那味儿淡淡地微微带一点咸,而与周围的甜粥融合得相当好,吃起来一点都不觉得怪。 我们每一个人吃过这道菜之后都赞不绝口。有人问起这道菜的做法,清莲姑娘但笑不答。只说欢迎以后常去清荷院品尝。我们心下都明白,因为涉及竞争,这些都属于商业机密。 饭后,那些个才子们又开始了吟诗作斌,清莲姑娘弹琴唱歌跳舞,好不热闹。 对于今日清荷院的招待,我们每一个人都是满意地,可以想象,今后清荷院一定会增加很多杭州客人。 相比之下,今日天香楼就不怎么样了。虽然有天香这个西湖第一名妓,但因为架子过高,今日摔了一个大跟头,风头全都被苏州来的清荷院抢光了。 我想她回去以后一定后悔死了,她一定以为我跟其他的男人一样会因为她的容貌而迁就她,但她不知道的是,有了叶筠妍和秦依依那样的绝世美人,对一般的美女我已经免疫了。即便对那独特的清莲姑娘,我也只把她当成花园里一朵美丽的花而已,也许一时动心,也会驻足称赞,但走过就算了,决不会产生将她采回去放在屋里的想法。 整个下午,我们在清莲姑娘的陪伴下一起游览了西湖,大家都争着为清莲姑娘当导游、作介绍。清莲姑娘时不时偷眼瞧我,但我只当没发现,大多数时候都去陪伴兰馨。 傍晚,我们就在船上看西湖落日,然后随西湖中其它的船一起准备回岸上去。远远地就看天香楼的船就在我们前面不远,也往岸边驶去,我邪气的一笑,忽然来了兴致想要唱歌。 我扶兰馨靠着船舷坐在船口,然后也不要伴奏就开始唱:“速度七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希望终点是爱琴海。全力奔跑梦在彼岸,我们想漫游世界,看奇迹就在眼前。等待夕阳染红了天,肩并着肩许下心愿。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闪电的力量,把浩瀚的海洋装进我胸膛,即使再小的帆也能远航。随风飞翔有梦作翅膀,敢爱敢做勇敢闯一闯。哪怕遇见再大的风险再大的浪,也会有默契的目光……” 这首歌曲满含着我追逐梦想的豪情壮志,再加上琅琅上口的曲调,是听者无不被我感染,很快就都安静下来,全神贯注听我唱歌。除了清莲和兰馨,每个人都是第一次听我唱歌,但他们的表情是一样的,那就是:此曲只应天上有啊…… 等我唱完,船刚好靠岸,我温柔地将兰馨扶起来准备上岸。这时清莲姑娘忽然走过来,对我说今年中秋她就满十九岁了,希望到时候我能够去苏州的清荷院看望她。开始我没明白她的意思,看她着急又害羞的眼神我才一下子明白过来。今年中秋,清莲如果不能脱籍从良的话,就要被迫卖身了。 我心中一痛,真不忍心看她这样一个品性高洁的女子沦为卖身的娼妓。可是,今年中秋我是绝对没有空的,就算有空,我又能怎样?我看了看船船里的各位官商要人,他们都在等我的答话,看得出来他们都是对清莲有意的。如果我不去的话,他们大概都会去苏州,只不知道谁能将她买下。 我紧紧握着兰馨的手,故作潇洒的说:“真是抱歉,端木秀即日就要南下去泉州赴任,今年中秋怕只能在茫茫大海上过了。无论今后是否有再见之日,都祝愿姑娘觅得佳婿,脱离苦海……”说到这里,我望着西湖万顷碧波,不觉心中有些茫然。也许我这话有些显得孟浪或者无情,但却是我真诚的祝福。 清莲强忍泪水望着我们离去,我隐隐听到有人跟她说:“姑娘别难过,虽然端木大人不能来,但在下是一定会去的……” 刚上岸,就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从旁边的软轿中传出来:“端木大人!” 我正欲上马车,闻言停下转身一看,软轿的帘子被轻轻撩起,一个白纱遮面的美人坐在轿中望着我。“天香姑娘?”应该是她吧,坐这种软轿,又白纱遮面弄得神神密密的,不正是她的风格么? “难得今日在此巧遇大人,奴家想请大人到天香小楼一叙。”说着,天香竟掀开了面纱。 我听到四周一阵唏嘘声,连我自己也有几秒钟的失神。不愧是西湖第一名妓,天香的容貌果然可以用国色天香来形容,比起清莲的确有过之而无不及。而我之所以失神,是因为差点误以为她就是秦依依,但仔细一看,却只是神似而巳。依依的美貌和气质,岂是这个孤傲的风尘女子所能比的。当然,秦依依在我心里,绝对不算是风尘女子,我心中的秦依依,是落难的前朝公主。 我想到对我情深意重的秦依依,很快又想到我的未婚妻子筠妍,还有那个聪明可爱的小郡主,她们都在默默地等我、想我、念我…… 我立即敛神一笑,对天香说:“多谢姑娘厚爱,只是端木秀诸事缠身,怕只能辜负姑娘美意了。”然后,我立即转身扶兰馨上马车,自己也随即跳了上去,然后让车夫赶马离开,至始至终,竟没有再看她一眼。 我可以想来天香的震惊,以前都是她拒绝别人,现在也尝一尝被人拒绝的滋味吧。我瑞木秀虽然喜好美女,但也是有原则的。 第二天早上,我正在吃早餐,江越忽然风急火燎地跑来告诉我说,昨晚天香姑娘悬梁自尽了。我吃了一惊,可惜了一个绝世佳人啊,想不到她的性子这么烈。早知道……算了,我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还是会拒绝她的。但是,一丝无关情意的遗憾却悄悄滞留在我心底……第一百十二章东海海盗 第一百一十二章东海海盗 第二天,我布置了在杭州开办技术学校的事宜,又给工程院介绍了几个攻关课题。第三天,就坐船南下去住泉州。 其实在来到杭州不久我就收到杨汉平的信,知道他在明州一切顺利,已经将南洋的航海路线和注意事项打听清楚了,还找到了几个去过南洋的水手。就在不久前,他还组织人去了一趟日本,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遇到大的风暴,本来算是满载而归的。可惜回来的时候在东海遇到海盗,货物被抢劫一空,好在那些海盗不伤人性命,只有几个人在混战中伤亡,凡是向他们投降的人都留着小命回来了。 我心中愤怒,但又激情万丈,我知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06 道我的下一个目标是消灭这些海盗,扫清我南洋开发计刘的又一个障碍。这一个多月来,我不动声色地为此事做准备,现在终于万事俱备了。 听说那海盗头子叫张承四,那些个小海盗称他为张四爷。 登上去往泉州的商船,我心中暗道:张承四么,你等着,我端木秀来了。 我们一行只有三条商船,但经过一个月的改造,这三条船已经变成了目前杭州装备最好的战船。这条船前尖后方,有两层船舱,配备了八门大炮,双桅,载重量在一百吨左右。 我给这条船配备了最先进的火药武器、最好的水手,还向杭州太守朱永贵借了五百水兵,而且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的。 顺便,我将杭州水兵的总指挥振威校尉周涣也要过来了。 周涣是在海边出生海边长大的,熟识水性。少年的时侯经常出海打鱼,后来参加水军,混了十多年,终于给他混了一个从七品的振威校尉。 我们分别乘坐三条船前住泉州,表面上看三条都是商船,但都是经过我改良的武装商船,里面除了士兵什么货物都没有。全是必备的淡水和食物。我命令船长稍稍远离海岸线,生怕那张承四不来抢劫我们,这次我要玩一个钓鱼游戏。 出了杭州湾,我本想去明州看看杨汉平,但想到此行的重要目的是钓海盗这条大鱼,便隐忍下来,等到了泉州之后再修书一封让他到泉州与我会合吧。 五日后。我们已经进了台湾海峡,再过两日就可以达到泉州了。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大的风浪,而海盗更是连个影儿都没看见,船上众人都有些高兴,而我却失望得很。准备了这么久,难道就白忙活了? 无论如何,还有两天才到泉州呢,我还是让大家打起精神,坚持到最后一刻。 午后。我拿着望远镜正在看天蓝蓝海蓝蓝这海天一色的美景,忽然几条船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仔细观察,那不是商船。目前朝廷并没有派水师在海面上巡逻,所以如果不是商船,那多半就是海盗了。 我兴奋极了,立即拉响一级警报。所谓的一级警报,就是密集的三声钟响。很快。我的士兵就各就各位,准备妥当了。 负责指挥战斗的周涣也立即赶到我身边。 我让周涣用望远镜仔细观察敌情,然后立即布防。而我自己自然是总指挥,要对整个战斗负责的。只是相对于我的兴奋,大家都显得很紧张。事实上,我也很紧张啊。不过我对自己有信心,我知道我一定会胜利的。 海盗一共有六条小船。速度很快,每条船上大概三十多人。我知道他们小船的优点就是灵活机动,而那些海盗个个都是不怕死的,所以马上就会有一场恶战。 很快,他们就将我们包围了。 我们的人大多隐蔽起来了,他们看到只是我有意让他们看到的水手。现在不能暴露我们的实力,要让他们以为我们是一条商船,万一把他们吓跑了就不好了。 这时,我们的船排成一个三角形,我所在船在最前面。只见我们面前的海盗船中一个三十多岁、一脸络腮胡子的海盗向我们吼道:“兀那船上的人听着,东海的张四爷到了!识相的就赶快投降,乖乖交出你们的货物,我们四爷慈悲,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不知好歹想要藏私,就别怪我们的刀子不长眼睛。” 我站在二楼的瞭望台上,心情除了激动还是激动,一点都不着急。我笑着对他们说:“不知道哪位是张四爷,在下久仰大名,正想来拜会呢。” 大概想不到我一点都不害怕,这些海盗都有些不解,但他们是不知道害怕的。听我问起张承四,他们齐刷刷的都望向那络腮胡子旁边一个三四十岁的精壮汉子。 我知道那就是张承四了。我看他身材魁梧,肌肉结实,想来一定力气很大,只不知道武功怎样?不过,我有王氏兄弟在旁边,就算他是高手我也不怕。 这人能收服这么多的海盗,想来也是有些本事的。我想到自己将来下南洋难免不遇上其他海盗,如果能收服此人必定对我大有帮助,于是起了爱才之心,立即传下令去,让他们不要伤了张承四的性命。 我们不投降,也不着急开跑,海盗就生气了,他们又喊了一遍,我还是微笑着不理他。很快,我看到张承四做了一个手势,他们进攻了。 周涣望着我,举出黄旗,我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我们三条船上都有人指挥,我是总指挥,周涣对负责将我的命令传达下去。而传达信号除了铃声就是这信号旗,根据不同的颜色和动作传达不同的命令。这是我拷贝的近现代的海上联络方式。 首先是密集的两声钟响,我们的人从隐蔽的地方出来,个个手中都拿着武器,并迅速到达自己的防守位置。 待海盗离我们还有十米远的时候。我们的霹雳弹投了出去,个个命中目标,过来的四条船都炸翻了。但我这次使用的霹雳弹跟前次与辽国比试时使用的不一样,这次由于时间和资金问题,所以做得比较小,威力自然大打折扣,再加上那些海盗水性好。毙命的并不多。 但尽管如此,还是起到了威慑作用,那些海盗很多都开始害怕了,他们大概还没吃过这样的亏。我看那张承四也气的吹胡子瞪眼晴破口大骂。但是,他们并没有后退的意思,所有的人都向我们的大船游过来了。我不由地暗赞了一声:这些海盗果真是不怕死,倒也算得上一条好汉。 但是。欣赏归欣赏,我一举歼灭海盗的决心并不会因此而改变。紧接着,我的弩箭己经准备就绪。周涣一声令下,只听“嗖嗖嗖”一阵箭声,到了我们船下地落水狗就沉到海底喂鲨鱼了。 张承四想不到我们船上还有这样正规的武装,此刻他巳经意识到什么了,我看他拿起弓箭向我射过来。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道理他还是知道的。可惜他又失算了。 我脚下一踩机关。旁边的两块张铁网立即交叉挡在我前面。这可不是普逼的铁网,这铁条上有磁性的。果然,接连三箭,都被我成功拦截了。 张承四眼看他的人死伤过半,明智的立即命令后退。 可是,我好不容易等到他来,哪里肯就此放他离开呢?我哈哈大笑着说:“四爷。你别急着走啊,不如过来喝杯酒如何?” 那张承四听我这话,越发惊慌了,他一边命令手下将船开走,一边用恶毒的眼神看我,好像我是魔鬼一样。我仔细打量自己。白衣飘飘,玉树临风啊!哪里像魔鬼了?再说了。有我这么帅的魔鬼吗? 这时,我的三号方案巳经开始进行了。 只见我们船上很多人都拿出一面镜子往他们船上照。五月的阳光非常灿烂,几百面镜子在周涣的指挥下都照向同一个地方,那就是海盗船的船帆上几点。相信你一定知道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 海盗们看到自己的船帆起火时的表情真是难以用语言形容。那是恐惧还是绝望呢? 灿烂的阳光下,海风徐徐,火势越来越大,很快就落下零星的带着火花的船帆。船上的海盗忙着救火,连掌舵的都跑过来了。没有舵手,没有帆,没人划桨,两条海盗船就在水里打转儿。 等他们砍掉桅杆,扑灭船上的火花,个个都又惊又累,哪里还有斗志?既然他们没有斗志了,那不就是我们出击的最佳时刻吗? 我们立即放下几条小船,由王达带领,活捉海盗头子去了。当然,海盗头子是定了要活捉的,那些小喽罗们就看他们自己是否识时务了。 我们的小船迅速划到海盗船边,王达轻轻抛过去一只八爪金龙,稳稳抓住了船舷,然后他拉着绳索轻轻一借力就跃到了海盗船上。这次派出去的都是有武功底子的,他们也都借着绳索上了海盗船。 危急时刻,这些海盗还是很拼命的,我看着他们刀来剑往的,心中第一次有些担心。无论如何,我都不愿意自己人受伤,可是在凶残玩命的海盗面前,要保证无人受伤那简直等于异想天开。 好在经过刚才的连番打击,这些海盗信心已失,又疲劳不堪,我们还是占有很大的优势。 几分钟以后,我看到海盗已经死了十多个,我们的人也有几个受伤,还有一个差点死在方才喊话的那个络腮胡子刀下。 我虽然对最后的胜利有十足的信心,但实在不忍心看到自己的人伤亡,所以我在船上喊:“海盗们听着,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投降,就绕你们不死。” 我喊了一遍,就让周涣接着喊。 这招还是有些作用的。那些海盗之所以拼命就是因为他们别无选择,如今既然我给他们找了一条生路,那些胆小的、识时务的自然放下武器投降。 很快,除了张承四和那个络腮胡子。其它的海盗不肯投降地都见阎王去了。 我站在船上大喊:“张承四,还不快快投降!” 张承四在与王达的打斗中被我吓了一吓,分了点神,右手臂上就挨了一刀。王达抓住机会一脚踢飞他手中的大刀,然后将自己的单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看到张承四被抓住了,那个络腮胡子发了狂,接连砍伤我们好几个人。王达将张承四交给船上的其他兄弟。赶过去支援围攻络腮胡子的兄弟们。 我发现络腮胡子对张承四十分衷心,于是赶紧喊道:“络腮胡子听着,赶紧放下武器,不然我就杀了张承四!”然后,我开始数一二三。 络腮胡子好像不知道我数一二三是什么意思,但他听得明白,他不放下武器我就要杀人了。我看到他不时看向张承四。 眼光中满是担心着急,见状我立即又喊:“只要你投降,我可以绕你们不死。”权衡再三,他退后几步,扔下了武器。 终于,我们大获全胜。这两百多个海盗,居然只剩下六十三个。很快,这两个海盗头子就被五花大绑着推到我面前。 周涣厉声吼道:“还不跪下!” 但这两个人站着就站着就是不肯下跪。周涣踢了他们一脚,两个人一个踉跄很快又站好了。周涣见状很生气。还要打他们,我摆摆手制止了他。 我不喜欢给人下跪,也不喜欢人家给我下跪。我说:“张承四,张四爷,你在海上横行多年,想不到会有今天吧?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呢?” 张承四呸地一声朝我吐了一口痰,大声说道:“你要杀就杀。老子眨一下眼睛就不是好汉!” 他向我吐的这口痰惹得众人都很愤怒,但他后面的那句话却很让人佩服。我看王达王晓甚至周涣都露出赞赏的神色。 我潇洒的躲过他那口痰,笑着称赞:“果然是条好汉!” 张承四想不到我不怒反笑,还称赞他是条好汉,一时间楞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怒气冲冲地瞪着我。 我重新坐下说:“张四爷。在下敬你是条汉子,也不为难你。只要你答应以后不再做这杀人越货的勾当。在下就放你一条生路。”说这话的时候,我显得无比的认真慎重。 那络腮胡子想不到我会这么说,他眼睛闪了闪,问道:“此话当真?” 我站起来走到他们面前,气势凛然的说:“我端木秀说话算话,决不食言。” “端木秀?你就是大败辽人的瑞木秀?”张承四忽然激动地望着我。 这下子换我楞了,我摸摸下巴,小声嘀咕:“我有那么出名吗?”连海盗都知道我的大名? 同时,王达站出来说:“不错,这位就是以两百步兵大败辽国两百铁骑的龙图阁学士、太子太师端木大人。” “原来您就是端木大人,小人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败在您的手下,小人无话可说。您要杀要刮,小人绝无怨言。”听了我的大名,张承四忽然给我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说着,他居然给我跪了下来。旁边的络腮胡子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 我连忙将两人扶了起来,说:“两位不必如此,在下说了,只要你们改邪归正,过去的事情在下决不再追究。”这时,我看张承四看我的眼神巳经由怨恨变成了崇拜,让我忍不住就有点飘飘欲仙的感觉。 想不到这两个人又跪下来,说:“如果端木大人不嫌弃,小人愿意追随大人,当牛作马绝无怨言。” 这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但想不到收服这两个人这么容易。 原来我这么有名啊,都成了爱国者的偶像了,我真是想不到啊。我再次将他们扶了起来,笑着说:“二位有这个意思在下最高兴不过,我端木秀最佩服的就是你们这样敢做敢当、不怕死的汉子。” 然后,我亲自给他们松绑,又让王晓拿刀伤药过来。将他二人的伤口包扎好。 晚上,我们组织了一场庆功宴兼欢迎大会。对他们二位的归顺表示欢迎。 张承四自从听到我答应他留在我身边就兴奋得跟个什么似的,那毫不做作的表情让我感觉他的心思单纯得像个孩子。不知道这样的人怎么会成了海盗头子。 而他最感兴趣的就是我大败辽人的故事,只听他手舞足蹈地说起来,时不时就来一句赞美和崇拜。 我脸皮虽然比较厚,也知道他说得真诚,但还是不习惯这个。我连连摆手说:“上次宋辽比试的事情,全仰仗江湖朋友帮忙、禁军勇士们拼命。以及杨骞、章怀德两位将军布阵有方,在下所做的实在有限,值不得张大哥这般赞誉。” 现在,我己经叫他张大哥了,他原本不肯让我这样叫,说让我叫他的名字就好了。但我一向不在意这些身份问题,把身边的人都当成朋友。所以我也坚持,不理会他的抗议。 听了我这话,他更是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说我谦虚、不贪功、不求名利、把下属当兄弟……总之,说了我一大堆优点。 我自己听着都有些汗颜,我谦虚?当然,咱自大的时侯没人看见;我不贪功不求名利?那我现在在做什么?把下属当兄弟么,倒是真的。 张承四在海上好几年了,一直是称王称霸所向无敌的。想不到今日会在我手中惨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07 败,而更想不到的是我居然是他的偶像。真是世事难料啊! 后来,他给我说起了他的身世。我猜测着,这多半又是一个逼上梁山的故事。 果然如此。原来,张承四是海边的一位渔民,曾经跟村里的一个怪人学过几年武功。他悟性虽差,但为人勤奋。倒也勤能补拙,我猜大概跟郭靖差不多。后来因为当地的恶霸欺负她妹妹,他一怒之下杀了人,为逃避追捕而出海。在海上遇到了这群海盗救了他的性命,在两年前前任海盗头子去世之后,他因为作战勇猛。待人热情,被推举了做了新的海盗头子。 而那个络腮胡子名叫莫知名。是张承四从海里救起来的。 当初从海里救他起来的时候他身上有重伤,很多人都说救不活了,只有张承四没有放弃他,将他带了回去。后来经过细心的治疗,总算活过来了,但对于自己的一切都不记得了。于是取名叫莫知名,就是不知遣自己名字的意思。 虽然不记得自己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莫知名对张承四的救命之恩却铭记于心,发誓要永远追随他。我让莫知名刮掉胡子,果然是一张英俊的脸。 现在我知道,这两个人都将会成为我忠实的朋友和仆人,因为他们都是有恩必报的人。 在张承四的请求下,我们调转船头开住他们的老窝。他说他老窝里还有一两百人,他们抢劫的好多东西也还在岛上呢,让我们取了再去泉州。 他们的老窝就在东海的一个小岛上,他们给取地名字叫金银岛,意为有很多金银财宝,预祝抢劫顺利。 到了岛上,我们发现这个小岛环境并不好,植被很少,淡水不多,海盗们大多住在山洞里。每次抢到的东西如果自己有用就留下自己用,不能用地就运到常乐、福清一带贱卖,然后换些钱买些必后品,再去妓院里痛快玩一回,最后回金银岛。 我有些奇怪,他们为什么不抢一些女人到金银岛呢?我问张承四,他说他们抢劫,但从来不杀人,也不抢女人,这是他们的规矩。所谓盗亦有道,海盗也有海盗的原则。 我暗想,如果你们抢劫又杀人的话,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海盗们想不到张承四居然会向一个朝廷的官员投降,并发誓永远跟随他。他们跟惯了张承四,决定继续跟随他,不做海盗做水手好了。 我们清点了岛上的物品,金银珠宝不多,但也不少,足足有三大箱,另外,还有很多瓷器、丝绸、棉布和粮食。 我们将这些东西都装上船,然后开住泉州。 在到达泉州的前一个晚上,我们遇到了一场风暴,好在我们的船够大够坚固,才没有被巨大的海浪打坏。我虽然不是第一次坐船,但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坐的是钢板制作的坚固的轮船,到了宋朝就只在平静的运河里漂了几天。这海洋的恐怖还是第一次体会,好在我早就有心理准备。 这一次,我可是把财神给我的戒指牢牢的带在手指上,那几句咒语也背得滚瓜烂熟。反正无论如何我的小命是没有危om险的,我一定能够活着回去见筠妍,这就够了。 我听到海浪不断地爬打着我们的船,发出巨大的声音,将我们的船摇来摇去。我坐在船舱里颠来颠去,表面上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海面上风雨很大,我们既要随时观察船和风浪的情况,各处都要有人守护,又要避免自己被风卷到海浪里去,所以今夜派出去值班的人都是有武功底子的人和经验老到的水手。张承四带领那群归顺的海盗也去守船了。只有王晓一人陪着我。 风暴一直持续到清晨,当太阳在海面升起的时候,大海巳经变得很温柔了,仿佛昨夜的风雨只是一个梦。 我们高兴地迎接这新的一天。一个老水手对我说,在海上,每一天都是新的,因为你不知道明天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所以,珍惜每一个全新的日子。 我这个时侯才想:乖乖,原来在我所经历的事情中,这一件才是最惊险的,因为在海面上漂泊的时候你不知道对手是什么,是海盗还是风暴还是龙卷风?不知道它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出现,不知道自己的船能不能经受得住……在海上,有太多的未知数。 午后,我们终于到了泉州港。此刻,江越和韩将军已经等得万般焦急了。 江越走的陆路先一步抵达泉州,将我的行程告诉了韩志钊将军,按照正常的航程推算,我们前天傍晚就应该到了,可是一直到今天中午都没有消息。昨晚海上又有大风暴,他们怎能不担心呢? 两个人虽然没有说出来,但那份担心是一样的,要是我出了事情,那可怎么办好呀? 当他们看到我们的大船时,终于放心了一半,然后一直看到我从船上下来,才完全放心了。听说我收服了张承四,他们惊讶之余对我的崇拜再次升级,好像我在他们的眼中就成了不败将军。 但是我自己知道,我端木秀也就是比别人聪明一点、运气好一点而巳,我贪生怕死,所以为了生命在困难面前坚持的毅力比别人强一些。说起来,我连个英雄都算不上。 当然,这些话只能闷在自己肚子里。 第一百一十三章初试锋芒 晚上,泉州太守黎鸿威率同泉州水师总指挥赵孟德将军和我的町使韩志钊将军一起为我接见洗尘。 我叫上周涣、王氏兄弟和张承四莫知名等人一起赴宴。席间,我们把酒言欢,一边看歌舞,一边听他们吹捧我的“丰功伟绩”,畅谈我伟大的南洋开发计划。一直喝得东倒西歪,一个个全趴在桌子上起不来才转休。 第二天直到日上三竿我才逐渐清醒过来,一夜宿醉让我睡了一个好觉,现在虽然还有点头疼,但喝过一碗醒酒汤就好多了。 我伸了个懒腰到饭厅里饱餐一顿,然后带着江越去泉州水师视察。 宋代的水师规模不大,平时也疏于训练,我看了一下,这些人体质都不算很好,大多长了很多赘肉。我一看就知道一定是平时缺少训练造成的。现在,韩志钊正在对他们加强训练,赵孟德也在一边协同指挥。 看到这里,我对这个赵孟德的印象大打折扣,看来也是个只知道享受的主。韩志钊一直是个闲职,现在好不容易皇帝派了个差事,又是跟随我这个皇帝面前的红人,所以他倒是很卖力地在做事情。 我现在是这只水师的总指挥了,既然来视察,自然是给出一点意见的,虽然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我知道目前还不能弄得太急了。韩志钊一个月前来这里已经烧过三把火了,我就先让他们稳定几天再慢慢加柴火吧。 所以我先夸奖了他们一下,然后鼓励他们继续努力。说不久之后就将带领他们驰骋在波涛滚滚的南洋海面上。然后我再把韩志钊和赵孟德叫过来。给他们布置了任务,要他们加强对水兵体能的训练,然后再抽调一些人学习火药武器地使用。同时,我把张承四地海盗也编到水师里面,还让张承四作了韩志钊的助手。 我告诉他们,一个月后再来视察,然后就去船坞看我订做和大型商船。 明州是与日本、朝鲜的重要通商口岸,而泉州是大宋与南亚、东南亚和西亚的通商口岸,往来有南洋诸国的商队。是唐五代以来对外通商的重要口岸。 虽然泉州目前还不是宋朝最大的港口,但造船工艺发展到世界上也算得上是先进的了。目前大枕头生产地大型商船一般是二百到四吨的排水量,而我理想中的商船排水量大约在六百到八百吨。我想起以前看得西洋海盗船以及近代的武装商船,给船厂讲了我理想中的大型武装商船。 这种船底尖上挑,树三桅。主桅高四丈,舱五层,船面设楼高如城,旁有护板,士兵掩护在其后向敌船射箭发弹,可以减少伤害。由于船身高大。首昂尾翘,航行迅速,不惧风浪,并可以顺水顺风冲撞敌舰。这对造船厂来说无疑是一个新地挑战。 我在船厂是早就下了定单的,但一问才知道,由于船厂的生产好,我的大型商船又颇为复杂,所以给我排到后面去了。时间啊,最宝贵的时间啊。我的船什么时候才能作用出来啊?当然,我心里清楚船厂也有船厂地难处,这种大型商船不是一两天就能够造出来的。我又给出很多建议,足够他们伤脑筋了,所以目前我只能等待。 好在我去船坞的时候正好有一艘即将制造完工的大型商船,排水量有四百吨,虽然离我的构想还有一定的距离,但也算得上是目前世界上好大的商船了。我立即将其购买下来,然后让他们按我的要求改造成三桅三舱,并且给我装几门大炮上去。既然目前海面上不平静,我就必须将我的商船弄成武装商船。 在等待的同时我上书皇帝建议在此设立市舶司,向往来的商船收税,皇帝对充实国库地建议一般都是予以采纳的,更何况这是我端木秀的建议。很快,朝廷的批示就下来了,在泉州设立福建市舶司,由我全权负责。同时朝廷在明州也设立了市舶司,称两浙市舶司。 原来像泉州、明州、杭州这样的海口。政府都有管理海外贸易的官员,只是没有专门的机构和人员。目前,海外贸易事务都是由当地水师负责人兼职的,因为周涣已经回杭州去了,我就只能领先赵孟德了。 就这样,我很快就像模像样地将大宋的第一个海关建立起来了,为适应港口城市的发展需要,我又将城墙往外扩修了不少。除了泉州湾,我又计划整修出另外两个海湾来,深沪湾和围头湾,在每个港湾中各有四个支港,这样就应该能够满足泉州的商业发展需要了。 市舶司对往来的商船进行检查并收取关税,使大宋与南洋的贸易逐渐规范起来。所有出海的船只必须从市舶司拿到“船引”方可出海,否则视为非法。将我的具体工作报上去,皇帝看了很满意。我知道,他之所以满意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为大宋征得的税收。 当然,这些工作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我只负责提供想法,具体实施还得让泉州太守和水师总指挥去忙活。 一个月后,船厂传来消息,说我购买的排水量四百吨的商船已经按照我的意思改装完毕。我让他们加紧赶制我的六百吨的商船,而我先岛开垦种植,稳固海疆。等我回来,这世界最大的武装商船可以打造好了吧? 在我去琉球的同时,可以让杨汉平亲自带领船队前往南洋贸易,勘察路线地理,探查当地情况势力。这算是先头部队,等我的大型商船打造完毕,就可以亲自率领船队去南洋了。 有了船。我才想起应该去水师看看他们的训练情况了。来到水师。看到士兵有很大的进步,但我总觉得还差点什么,我看看大海,仔细想了想,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我让他们脱掉鞋子在海滩上练习,然后在海面上停靠几条小船,让他们到船上练习。虽然他们也曾随船出海,但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权当免费出海旅游。一点都没有达到训练地目的。小船在海面上摇摇晃晃的,水师士兵在上面练习打斗很不习惯,我给了他们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后我要他们在小船上打斗好比在沙滩上一样。等将来到了大船上可比这小船平稳多了。 另外,我还要求韩志钊加强对水兵的训练。我要每一位水兵都是优秀的水手,并让他们熟悉船只的构造和驾驶,如果有需要,随便一个士兵都可以做舵手。当然,这一切都需要实际操练,也需要时间。而我却没有足够的时间给他们,而那些练习火药武器的士兵更需要实际操作,我让他们都上船去实习。思虑再三,我想,就让我地琉求之行做他们的实战演练吧。 利用这半个月的时间,我联系了泉州的商行,将商行联合起来组成商会,正式成立了南洋公司总部,然后挑选人手跟我去澎湖和琉球。 我将我的第一艘武装商船取名为“云阳号”,然后带领其他七条小型武装战舰前往澎湖和琉求。就是小型武装战舰。其实排水量也有一百吨左右,完全是战斗装备。我听张承四说琉求也有海盗。主要抢劫往来南洋地商船,所以我要先除去这个毒瘤,为自己下南洋作准备。 我们一行八条船浩浩荡荡扬帆出海了。 当然,这次去澎湖和琉求主要是探路,建立据点,便于以后往来的南洋时做个中点站。我只带着少量的商品,这是打算送给高山族人民以及当地汉人的见面礼,一些瓷器和丝绸,希望可以让我带的贫民与他们和睦相处,共同开发这宝岛台湾。 另外,我听说目前琉求上也有很多汉族的人民,他们是东汉末年至今从福建一带迁徙过去的移民后代,在那边过着无政府的自由日子,不过很快他们就将成为大宋地子民了。鉴于此,我特地带上了大宋目前最先进的家具和简单的机械,还带上了打铁的工匠。今后,我还会将各行各业的工匠都带到岛上来,让琉求尽快发展起第一个城镇。 一路上风平浪静,大海向我们展示的是她温柔的一面,尤其海上的日出日落,对于初次出海的人来说那绝对是人间至美的景色。连我自己都有些沉醉了,差点就忘了暴风雨来临时大海地恐惧和愤怒。 第五天,我们的船开进了美丽地澎湖湾。 现在的澎湖岛人口极少,不足千人,主要是因为澎湖岛上土地贫瘠,很多农作物都无法生长,目前种植得最多提高粱。在宋代,高粱还是十分重要的粮食作物之一。另外,岛上的瓜果种植还算顺利,海湾的渔业资源相当丰富也为人们提供了食物。虽然还有诸多不足、诸多不便,但没有战乱,没有官府的压迫,使这里几乎成为贫民心目中的世外桃源。 这里靠近海湾设有往来船队休息的据点。晚上,我们在岸上歇息。正巧那天晚上就刮起了狂风,海面上海湾涌起几丈高,呼啦啦地击打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08 着我们的船以及岸边的礁石。只见们们的船只在风流里摇摆不定,像小时候的摇篮。好在我们的船在海湾里,风流相对较小,如果出了海湾,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的确,对于第一次接触海洋的人来说,这样的风暴简直就是噩梦,恐惧难以想象。可是对久经风雨的水手来说,这点风浪算什么呢?什么也不是,就像在陆地上刮了一阵风,下了一阵雨,正常得很。 船上虽然留着人,但人数不多,都是一些老水手了,我相信他们能把船看好的。而我的大部队全部上岸休息,勉强躲过了这场风暴。第二天风暴一停,我们就向琉求出发了。 根据我收集的资料,此时的琉求有一些土著居民。就是高山族人民。但他们大部分生活在山区,远离海岸线。当然,也有很少地一部分生活在海边,主要以捕鱼为生。我知道这些少数民族人民大多是热情好客地,琉求又这么大,他们对我们的移民应该不会很排斥吧。 而最重要的是此时琉求上已经有很多汉人了,人数近万,大多生活在南部海边,以农业和渔业为生。近年来这些汉人逐渐被一个海盗团体控制了。生活不复往日的平静。根据张承四提供的资料。这些海盗大部分是福建的汉人,也有日本的浪人武士。这群海盗的老大叫雷扬,人称雷老大,连张承四也要叫他一声雷老大。 他们曾与张承四有过接触。达成了协议,张承四的地盘是东海,主要目标是大宋与日本朝鲜地商船。而雷老大的地盘在南海,他们的目标是往来南洋的商船。 我们的船驶进澎湖水道不久,我就用望远镜发现了两条巡逻船。那是两条小船,船上只有几个人。看样子正是出来打探消息地海盗。 我命令船队立即布防,从张承四那里知道,这批海盗实力不弱,不但人数众多,而且武器精良,大多会武艺甚至还有几个高手。 我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当海盗船出现的时候我还是有点晕,只见海盗上密密麻麻大概有三十多条船向我们包抄过来,我命令炮手准备,一旦海盗进入我们的射程范围就给我开炮。 眼看那些小船越来越近,每条船上大概有十多人,我暗自心惊,三百多人的海盗团还真是点吓人呢!像称霸东海的张承四总共也不过三百多人。这群海盗一出任务更是三百多人,只怕老窝里还有人把手,加起来只怕在五百左右。张承四说一年前雷老大才只有三百多人呢,想不到这么3u.快又增加了两百人。而我只带了三百水兵,能完全吃下他们么? 看到这么多人,我还真有点担心。但是我也只在心里担心一下,表面上我信心十足,好像这几百海盗我根本就不放在心里。我有大炮呢,我怕什么,要是我着了慌,那我手下那些人还不跟跟慌神么? 这次我们的船围成一圈儿,我所在地大船自然首当其冲在最前面抵御敌人。 看到我们临危不惧,对方也有点心惊,他们迅速把我们包围起来而又不做其他行动。 我站在瞭望台上,用眼神将我的士兵巡视了一圈儿,他们都很紧张,还有些害怕。毕竟,除了我从杭州带过来的人,谁见过海盗啊?就算跟我打过张承四,上次的场面也没这么大啊!我发现唯一还算比较沉得住气的就是跟张承四一起归顺于我的那些海盗以及我的神机营火枪手了。 我清清嗓子,大声地说:“兄弟们,不要怕,虽然他们人多,但咱们人也不少!大家都见识过大炮的厉害了吧?现在就让这些海盗也见识一下我们大炮的威力!” 就简单几句话,我发现我地人已经有了信心,大炮也早就准备好了。只可惜其他每条船上只有四门大炮,而我云阳号也只配备了八门大炮。 其实我地大炮射程虽然不远,但也有五六百米,但我不能浪费炮弹啊,所以我决定等那些海盗船开近了才发令开炮。 当海盗船离我们约有三百米左右的时候,我手中红色进攻令旗一挥,鼓声立即响起来,我们的二十二门大炮几乎是一起开炮,那声音真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 只是可惜啊,经过二个月的训练,我的炮手们水平实在不怎么样,毕竟实战机会太少,海盗船又一直在运动,二十二发炮弹居然只打中了十六条船。我一边惋惜一边想,这准头还不如霹雳弹呢,早知道就多生产一些霹雳弹了,成本比这低点不说,还不浪费。要知道就这几十门大炮和火药,可花了我不少的钱呢。 当然,我的惋惜只是刹那间,紧接着我已经打起精神指挥战斗了。鉴于此次战斗的重要性和严峻性,我决定亲自指挥。让韩志钊作了我的副指挥。而张承四是我地参谋长,不过目前他们都各自在一条船上指挥。 剩下地海盗船越来越近了,被打落水的海盗也爬上了自己兄弟的船,事实上,海盗的损失并不大。而此刻,我的大炮也已经不能再打到他们了,因为距离太近了。这也是一个弊端,而我目前还无力改进。 我看到他们还在装火药,大概心里着急,加上动作不够熟练,所以常常出错,显得手忙脚乱的。反正暂时也用不上这些大炮了,我干脆下令不要填装火药了,让火枪手和弩箭手准备。 越来越近了,我发现海盗船里也有弓箭手,正在准备对我们射击。不过我们的船有专门针对弓箭的防护墙,就像城楼一样,士兵放箭后可以借旁边的墙躲一下,但如果敌人弓箭密集地话,还是很容易受伤的。我让营打头阵。火枪只要从墙垛上的枪也伸出去就可以射击了。可以很好地保护火枪手。 这些火枪手是韩志钊从京城带过来的,曾经跟我一起打过契丹铁骑,对我有一种盲目的崇拜,哦不,崇拜我是很正常地,一点都不盲目。总之,这是我的亲卫队,他们对我是全心全意地服从和保护。所以我也要尽我所能地保护他们。 我将指挥权交给韩志钊,毕竟火枪手一直都是他在训练。 事实上,火枪手主要集中在我的云阳号上,有五十支枪,而其他七条船才只有五十几支枪。 “兄弟们,瞄准,射击!”韩志钊指挥,紧接着是两声锣响。他跟我处久了,也习惯管手底下的人叫兄弟。 只听一排枪响,海盗就倒下一大片。我心中暗叫精彩,脸上也洋溢着欣喜,几乎是一颗子弹都没有浪费。我发现我的这些火枪手枪法又精进了,几乎都可以赶上我这个神枪手了。 这时不断有弓箭射到船上来,我们的弩箭手也在往对方小船放箭。可惜的是我们的突火枪只能发一发子弹,而填装新的火药颇费时间,就在火枪手填火药的这么一阵儿,我们已经伤了五名弩箭手。我看着可真心疼啊,这些人不仅仅是我的士兵,他们也是我的兄弟和朋友。 这时,好几支弓箭冲我射过来,但都被我面前的磁铁网成功拦截,海盗有些不解,看我的眼神也有些异样,我发现对方也有弩箭,只是数量极少,大概不足十把,看样子是从以前抢劫的商船上收缴的。 我们的大船毕竟还是有些优势的,首先它比海盗船高得多了,可以说易守难攻,所以我们的伤亡比起海盗来说是很小的。只是我的兄弟,只要伤亡一个,我也是痛心。 “大人,您请放心,这些海盗马上就会被我们消灭干掉的。”韩志钊在我旁边一条船上对我说。 我也看到我们前面的海盗越来越少,但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感觉,好像我错算了什么%…… 我冷静下来仔细看着海面,为什么这些海盗在这样大的伤亡面前仍不肯后退呢?还有那两艘离我们远远的船,船上站着的应该就是那个海盗头子雷扬吧?他在看什么怩? 忽然,我发现离我们船不远的海面上有很多人,原来这些人不全是被成重任摔下海的,他们偷偷游过来,是想爬上我们的船。我连忙提醒韩志钊,让弩箭手往水里射击。 正在侥幸自己得早,忽然听到张承四的声音。“大人,我们这边坚持不住了。” 我连忙转身,看到张承四的船上居然有好多海盗。他们什么时候摸过去的?好像比我们这边的人还要多。遭了,上当了。原来海盗的主力攻击的是云阳号的后方,张承四他们那边的几条商船。难怪刚才我们的炮一响,海盗船就乱了呢,原来是趁乱迂回到我的后方去了。 不能让海盗占领我们的商船,一条都不行,我连忙命令船长将船开到张承四他们那边去,还有好几米远,我就飞了过去。这几个月我一直都没有忘记练功,轻功又精进不少。 由于我的内功在迅速提升,所以我现在的轻功飘逸而迅速,轻轻一跃,就到了张承四的船头。 我发现这船上的海盗有几个是日本人,用的是日本的东洋刀,武功却是不错的,我生来最恨日本人,虽然目前他们还没有什么大动作,但将来总会挑起血腥的。 看到我玉树临风仿佛神人一般从天而降,那些海盗都对我有所(炫)畏(书)惧(网),三个日本人居然放下原来的对手一起围攻过来。 现在的端木秀已经不是在苏州独闯白家的端木秀了,现在我已经将逍遥拳打得随心所欲,大力金刚掌也能发挥出它五成的功力了。另外,我还跟王达学了一些实际的打斗经验,也学会了用刀枪剑等常用武器。 看到三个人围攻过来,说实话我还有有点紧张的,但大场面见得多了,这点紧张只能让我更好的发挥。我眼明手快,刚刚站稳脚跟就用脚勾起甲板上的一把单刀,刀把刚刚接到手中就顺势挡住敌人最近的攻击。紧接着,我一个旋风脚扫向后面一个人的腿,同时手中的刀跟着扫了一圈儿,成功挡住第三个人的攻击。 这时,我的援兵到了,张承四和莫知名已经甩开纠缠自己的海盗赶了过来。我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手中的刀几乎不用我指挥已经自动砍向一个日本人。由于没有另外两人的配合,几招之后,他便死在我的刀下。我没有停歇,带血的刀刃指向那些小海盗。 随后,张承四和莫知名也很快就解决了对手。船上的小海盗越来越少,可是不断有人从小船上爬上来。我看我们的士兵很多都受了伤,心中越发发了狠,激起我无限的斗志和力量,几乎是一刀一个,杀得红了眼。 在我的鼓舞下,我们很快将船上的海盗消灭干净。我看向其他的船,在王达王晓的帮助下,基本上也都将各自面前的海盗收拾干净了。事实上,只有我们这边的三条船上来了海盗,另外几条船都没有让海盗上船,将其消灭在大海和小船中了。 这时,我所在的船上已经横七竖八到处都是尸体,有海盗,也有我们自己的兄弟。我让大家一齐动手将海盗的尸体全部扔下船喂鲨鱼,然后赶紧救助我们的兄弟。 本来我还想收服这些海盗,将来带到南洋去搞“开发”,但现在我已经被他们惹毛了,我顿时下定决心一定要全歼这股海盗。 因为过来的人几乎全部被我们歼灭,雷扬见状已经带着剩余的人撤回去了。正好,我还愁找不到海盗的窝点呢,这次就给他来个炮轰海盗窝,我要将他们的老巢夷为平地。不用我吩咐,我们的船已经跟了上去。 我们扯足三帆,很快就追上那两条小船上。我发现雷扬已经有些发慌了,于是下令放慢速度,反正这几个人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姑且让他们多活一会儿吧,我还要他们为我带路呢。 这时,张承四忽然站到瞭望台上,对不远处的小船喊道:“雷老大,投降吧!你们不是我们的对手,只要你肯投降,我会在端木秀大人面前为你求情的。” 这家伙,我倒是没想到他会自作主张去劝降。我望向张承四,他大概看出了我的愤怒,知道我要疯狂报复了。对于过去的同行,他大概对他们还有几分情况吧。喊完之后,他才回头看我,看到我皱着眉头瞪着他,他居然给我露出一个傻笑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初试锋芒 这两个月来的相处,他已经摸透了我的脾气,知道我对下属跟兄弟似的,是很少发火的。我其实也并不怪他,只是我并不打算放过雷扬以及其他所有小海盗。他们伤了我们这么多人,还死了二十几个人,不把他们杀光难解我心头之恨。 忽然,我警觉到自己好像变得十分嗜血,为什么要赶尽杀绝呢?若在以前,只要他们投降,不再成为我的威胁,我一定会放他们一条生路的。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杀了他们为我的兄弟报了仇又怎样呢?死去的人是不会重新活过来的。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情逐渐平静下来,我想到今后的路还很长,死几个人将会是家常便饭。我必须要看得开,这样才不会觉得累,才能实现自己多年的理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必须要有大海一般广阔的胸襟,对自己的下属像朋友和兄弟,对于其他的生命也应该要尊重,只要不再对我构成威胁,我就应该原谅他们。人的一生谁都难免不做错事,只要后悔了改正了就行,佛家不是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 我明白,只有有了这样的胸襟和气度,我才能做真正的大事。 这时,我听到雷扬的回话,他说:“张承四,你他妈的居然带朝廷的人来打自己人,你忘了朝廷的昏官是怎样对待你的吗?大不了就是个死,想要老子跟你一样做朝廷的走狗,门儿都没有!” 张承四听了并不生气。他继续说:“雷老大。你知道这次来的是什么人吗?是以二百步兵大败契丹二百铁骑的端木大人。他可是好官儿,对我们下属像亲兄弟一样。你就跟我们一起跑南洋吧,那才是男子汉大丈夫应该做地事情。” 我看到雷扬看了看我,虽然我没有给他好脸色,但他却更加认真地思考起来。 他会投降么?我不知道,也并不期待,现在在我的眼里,他的价值并不大。 我拿起望远镜,远远地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09 。陆地已经出现在面前,越来越清晰。 张承四也看到了,他有些着急地对雷扬吼着:“雷扬,你他妈的想好了没有?再不投降,端木大人要炮轰你的狗窝了!” 我望着张承四笑了。这家伙表面上看起来是个粗线条,其实聪明着呢。我还没说,他就知道我的意图了。 我爬上瞭望台,再次举起望远镜看了看。此刻,韩志钊也冲我点点头。我的意图张承四能猜到,他当然更明白不过。我手中的黄色预备旗一阵挥舞。很快八条船都准备好了。大炮和火枪的火药全部填装完毕,弓箭手地弓箭也准备好了。 越来越近了,我已经看到海盗搭建的窝棚和木房子。我缓缓举起手中的红色进攻令旗。 “大人!”张承四有点着急了。他连忙望向雷扬,这海盗头子还在犹豫呢,他身边的小海盗害怕了,正在催促他作决定。 我沉着脸看着雷扬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降还是不降?” 雷扬望着高高在上仿若天神不可侵犯的我,欲言又止,在我不耐烦的眼神中终于开口了。他说:“让我投降。除非能打过我!” 我冷笑一声,现在可是你有求于我。还敢跟我讲条件?不过,我一定会让你心服口服地。我放下令旗,并让船停止前进。然后掏出霹雳神机,对着雷扬的桅杆就是一枪。只听“嘭”地一声,桅杆断了,砸下来打伤了两个躲避不及的小海盗。我看到所有的海盗都对我充满了恐惧,不由得在心中得意地笑了。 “这个,靠着利器伤人,也不算什么本事。”雷扬缓过气来,虽然有些怕我,但还是不服气。 我淡淡地问:“那你要怎样才服气?跟我打一架吗?” “你敢吗?”雷扬居然用起了激将法。 我暗自点头,这雷扬能收服这么多的海盗,也不是浪得虚名的。这个人够聪明,只是私心太重了。他大概舍不得自己地地位,所以才会在生命与地位之间犹豫不定。他太贪心了,居然两样都想要,为此不惜冒险赌博。 这样的人,即便要用也得小心,我对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但为了上百条人命,还是给他这个机会吧。况且,他不能用,他的小海盗们未必不能用啊。 我说:“就给你这个机会。你先回去将你的人集合起来,然后我会在所有人面前跟你过招。无论输赢,只要你肯投降,我端木秀都答应饶你们不死。如果你赢了,这些海盗还是你的人,当然不能再当海盗了。如果你输了,也就没有资格再当他们的老大了,一切就都由我决定。” 我胸有成竹气定神闲,仿佛我一定能赢他。而事实上我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因为我还没有看见过他出手。但是如果我不接受他的挑战,我的手下会怎么看我呢? 很快,雷扬就将他老巢里地人集合起来了,并且跟他们说了目前面临的状况。对海盗来说,力量就是一切,谁地拳头最能打谁就是老大,谁当了老大就能指挥他们。所以,对此他们并没有异议,事实上他们已经同意了投降。毕竟,自己生命还是很重要的,无论做什么都得留着这颗脑袋才行啊。 “端木大人,请上岸吧!”雷扬站在沙滩上对我说。 我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了他们集合的全过程,观察了雷扬和其他人的表情,然后慢慢走下瞭望台。 韩志钊和王达王晓看我要孤身犯险,都很着急。我听到他们在不同的船上同时开口说:“大人,您不能去。” “大人。让雷扬上船来。” “大人。我跟你一起去。” 可是,我不去行吗?那还不说我胆小怯懦吗?我对他们笑了笑,有些无奈但同时也很有信心的样子。我说:“韩将军,你留下指挥全局。王达王晓跟我一起去。” “大人,我要跟你一起去。”张承四坚决地站到我身边,看样子是非去不可。 这时,雷扬让人划了一条小船过来接我。我站在甲板上,看到小船到了我们地大船和沙滩地中间位置,足尖在甲板上一点。人已经飞起来落到小船上,但我只在小船的船舱上一点,人已经再次飞起来,潇洒地落到了沙滩上。 我感觉自己就像以前看的电视里的大侠,白衣飘飘。英俊潇洒。可惜,因为刚才的打斗,我一身潇洒的白衣已经站满了鲜血,远看去就像染上去的红色碎花。唉,真是破坏我端木秀玉树临风的英雄形象。 尽管如此,我还是获得几乎所有人的称赞和掌声。我听到我地士兵和海盗都在说:“好!好功夫!” 紧接着。王达王晓也跟我一样飞了过来,站在我身边略微靠后。我向他们其实可以飞得更远,之所以落在我身后,是不想抢了我的风头。而张承四的轻功不行,只能在船上干着急。 我但笑不语,带着王氏兄弟气定神闲地走到雷扬面前。我看他脸上虽然仍带着笑容,但脸色都变了。他大概被我的轻功吓倒了吧,再加上我极度自信的样子,他越来越没有把握了。 “开始吧!”我说。然后让海盗拉出一个大圈子来。面向大海地这边没有人,因为我的士兵也等着他们崇拜的端木大人的一展雄风。打败海盗王。 雷扬提着一口三十多斤的大刀,看着我手无寸铁地站在他面前,迟迟不敢动手。 我说“动手吧,在下就空手跟你过几招。”语气中,很是自信,对雷扬极其轻视。一来可以给他压力,打击他的信心;二来又可以羞辱他,让他自己先沉不住气慌乱起来,我才有机可乘。 事实上,王氏兄弟知道,我最拿手地是逍遥拳,然后是大力金刚掌,这都是不用兵器的。我虽然刀枪剑都能用,但并不精通,遇到高手反而会碍手碍脚,影响正常发挥。 到了此刻,雷扬知道不能再犹豫了,他大叫一声提刀攻了过来。我双目如炬,紧紧盯着他双手提着的大刀和脚步的运动规律,待他到了跟前,我身体迅速一转,利用逍遥拳飘逸的步伐轻松闪过他第一式的攻击。 此刻,我的眼里只有面前的雷扬和他的大刀,周围地海盗以及我的士兵地呐喊统统不在我心上。 又闪过几招,我看雷扬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手中的大刀也变得迟钝起来。我发现他的武功并不高,他的刀法虽然有些章法但显然没有学全,来来去去就是那几招。他能当上这些海盗的老大大概就胜在他的力气比别人大。看他的样子,我想起了一个历史人物程咬金,雷扬跟他还真有些相似。 我知道机会已经来了,于是在他的大刀再次砍过来的时候没有像前面那样躲避,而是躲过刀锋然后绕到他身后给了他一拳。不出手则矣,既然出手我就决不留情,用上了十成的力道。 谁知道这回我却上了雷扬的当,他的刀法还有一招,在我欺进他身边的时候,他的刀居然很快反手收回向我砍来。 我再要收招躲避已经来不及了,连在心里骂他都没有时间,我仍旧一拳狠狠地向他打过去,然后另一只手利用太极的粘字诀粘住他握着大刀的手,然后借力打力,趁他被我打中的机会将他的力量引到一边,牵引着他的身体转了半圈儿,彻底化解了他这招对我的威胁。 化解了他的刀势,我并没有跳出圈子,而是趁此机会跳起来再给了他一拳,狠狠打在他的后颈。我本来比他高出半个头,又跳了起来使出全身的力量,实实地打在他的后颈上,只见他踉踉跄跄往前小跑几步。然后就倒在了地上。 这时。所有人都为我欢呼。而我自己知道,这一次实在很险啊,上了他地当,差点就死在他地反手刀上。好在我的那一拳力量够大,不然怎么能转动他的身体呢。还好我以前曾经练过几天太极拳,基本的东西知道一点,不然躺下的可能就是我了。 我还有些后怕呢,那些个称赞就已经源源不断传进我耳朵里了。 “端木大人神威无敌!” “端木大人是大宋第一勇士!” “端木大人是真正的大英雄!” “……” 虽然我仍然不习惯这么多人一起拍马屁,但我知道这个时候就需要这个。果然。那些海盗看到我“轻松”打败他们的雷老大,都跪下来投降归顺。我听他们都在说:“我们以后就听大人的了。” 我双手插腰,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奶奶的,总算把这些海盗摆平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一下激动地心情。对他们说:“你们愿意跟着我的就编入泉州水师,以后随我驰骋南洋。不愿意跟着我的就留下,打鱼也好种地也罢,只要不再做海盗就行。你们以前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了。” 听了我这话,很多人表示愿意跟随我,毕竟做惯了打打杀杀的日子。再让他去拿锄头织渔网他们大都不会习惯地。但还是有少量的人犹豫不决。 我也不勉强,将海盗窝里的东西全部没收,然后将船开到汉人的居住地。 因为我收服了海盗,当地的人民对我都非常热情感激。原来,这群海盗虽然不来这里抢劫,但经常来这里抓人,年轻的小伙子和姑娘被他们抓去了不少。而那些在犹豫地和不愿跟我离开的海盗,多半就是被雷扬抓回去强迫做的海盗。我理解他们,并不强迫他们。 我将归降的海盗都给了张承四带领。安抚他们的情绪,然后再将他们分散编入水师。 雷扬在半夜醒来后不见了人影。我也懒得理他,一条丧家之犬而已,如今他的部下都跟我了,我料想他也翻不出什么浪来。谁知道第二天王晓才悄悄跟我说,他已经将雷扬“处理”好了。我看着王晓,虽然有点吃惊,但还是表扬了他。我知道要做大事就不能有妇人之仁,许多我不忍心做的事情就让他们去帮我做好了。 我决定在汉人聚居地修建一座小城,取名安平城,以后就在此传播大宋文化,并与琉球人民进行贸易。 我一面让人修筑城墙,一面派人回去招募更多的贫民过来,好稳固这边的根基。同时让韩志钊再给我带一队水师过来,从此这里就是大宋地领土了,当然要有大宋的士兵守护。 可是,这些事情吩咐下去就行,都不需要我亲自动手,我感觉真地有些无聊。这一两个月的时间我做什么好呢? 想来想去,我决定去寻找高山族人民,跟他们开展贸易。我记得台湾盛产樟木、红桧,特产天然樟脑、香茅油,近海还盛产珊瑚。这些东西运回大宋都是可以变大钱的,以后我从南洋回来经过这里的时候就顺便将这些东西带回去。不过最好在此地弄一个木材加工作坊,将木材加工以后再带回去,既经济又方便运输。那下次多带些木材加工工匠过来。 嗯,就这么办。 听说我要去跟当地土著高山族人打交道,所有的人都摇头。我愣了,咱们国家的少数民族哪一个不是热情好客的,为什么不让我去?我还想去看看那日月潭、阿里山、蝴蝶会呢?不过时间上可能不够,毕竟现在的交通实在太差了,说难听点连路都没有。但是我不灰心,我相信过个三五十年以后,岛上一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岛上的汉人跟我说,他们长期住在岛上,也跟那些土著人没有什么交往,他们也不会跟我做买卖的。这时,我忽然想起来,收服海盗的时候不是救出很多女子吗?除了有汉人女子,还有几个高山族女子,不如趁此机会送她们回去。缓和一下我们之间的互不相通的气氛。 决定了。我要送那几位高山族女子回家。 我先同她们沟通,知道他们被抓到海盗窝也有一两年了,已经学会了汉人语言,有几个海盗也懂一些高山族语言。我就带着他们一起上了云阳号,去找高山族地据点。 为什么上船呢?原来被抓来地这几位女子都是琉球南端的排湾族人,他们生活在岛南端的沿海及浅山地区,也是因此,她们才会被雷扬带人抢走。其他的高山族各部都生活在岛中部的中央山脉附近,雷扬要是敢进去我可以肯定他会吃不了兜着走。 海盗们说。排湾族的部落离这里还有好远呢。这我当然知道,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台湾西南,隔着澎湖水道与澎湖列岛遥遥相望,而排湾族所在的地方是台湾最南的尖角。 面对现在这个到处都是原始森林地台湾,我知道还是坐船沿着海岸线走比较安全。 第四日午后。我们遇到了排湾族的渔船。我们都很高兴,特别是那几个排湾族女子。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族人,忍不住都哭起来。 刚看到我们的时候,那三艘渔船显得很慌乱,以为又是海盗来了,而且我的云阳号在他们眼中是那么地大。经过几位姑娘的介绍。这些人才逐渐解除了对我们的敌视。 我的大船速度很快,大概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就看到排湾族的部落了。一个小渔村的样子,我暗自评价。 但此刻,问题来了,船停在哪里呢?船大也有大地难处,无法靠岸啊。我们在周围兜了一圈儿,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抛锚。无奈之下,我也只能在附近的一个海湾抛锚。然后乘小船靠岸。 早就看到了我们的大船,所有的排湾族人都聚集起来。人人手里拿着渔叉等兵器,以为海盗又来了。等我们的小船一靠岸,就立刻被包围起来。 与我同来的张承四、莫知名和王氏兄弟都拿出兵器防备起来,气氛顿时变得异常紧张。我连忙让他们四人将兵器收起来,然后面带微笑地对带头的首领鞠躬行礼。紧接着,几位排湾族姑娘已经找到自己的亲人跑了过去,父女兄妹抱头痛哭。看到我们就要起冲突,几位姑娘深明大义,立即将我们地来意说明,言语中大力称赞我们怎样打败雷扬,怎样降服海盗。 既然误会解除,我们立即受到热情的欢迎,我将带过来地礼物送给他们。当我拿出精美的瓷器、陶器和铁器,族长非常高兴地收下了,这些正是他们需要的东西啊。随后族长就回赠了很多他们认为宝贵的东西,我知道,事情发展到这里,就可以说是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10 不虚此行了。 我原本就没打算从排湾族取得什么商业利益,我之所以过来,主要是为了缓和两个民族的关系,毕竟他们是这个岛的原始主人。我还要大量移民过来,如果两个民族打起来就不好了。 我向族长介绍正在修建的安平城,告诉他们以后有什么需要的物品就到那里去交换。 晚上,族长为我们接风,还安排了篝火晚会,好不热闹。我毫不吝啬地拿出大宋最好的美酒与大家共饮,并且一边喝一边唱,吸引了好多排湾族姑娘。高山族也是一个喜欢唱歌的民族,无论姑娘小伙子都唱得很好,但我的歌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虽然没几个人能听懂,但那优美的旋律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也许是太高兴了,也许是太累了,也许真的喝多了,我居然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早晨醒来,我惊异地发现自己身边躺着一个高山族姑娘,这一下可把我的酒全吓醒了。我暗道:糟了,这回只怕名节不保。想想真是可惜,好{炫&书&网}久没碰女人了,居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心里确实少了许多烦躁。 我悄悄再看了看那床上女子,虽然皮肤较黑,但很健康,充满青春活力。这可怎么办呢?难道要把她带回去?那怎么跟筠妍她们交待,更何况这个女子连兰馨都比不上,就算带回去也不会喜欢她的。还是让她留在这里找一个爱她的人吧! 于是,我装作不知道有这回事,跟族长见面的时候对那个姑娘只字未提。 第二天,我就急急忙忙告辞回安平城了。王晓笑着说:“大人这回是怎么啦?我们不赶这点时间呀,怎么好象村子里有鬼在追您一样,跑得这么3u.快!” 瞪了他一眼,厚脸皮的我也忍不住有点脸红,那几个人看到了居然哈哈大笑。 回到安平城不久,韩志钊就带着一队五百人的水师过来了,同行的还有四五百贫民和工匠。我点头称赞了一番,直夸他办事得力,这么短的时间就招募到这么多的移民。 对于我带来的移民,岛上的居民并不排斥,反而很欢迎。特别对那些有技艺的人很尊重,我把带来的新式农具和粮食种子送给他们,他们都非常感激。我看到所有人都这么高兴,心里感到非常的满足。 同时,韩志钊还给我带了一封信过来。 我打开一看,原来是从开封过来的。叶师陶、叶筠妍、明毓郡主、薛莲、吕周都有信,厚厚的一叠。 还是郡主聪明,她居然在朝廷六百里加急的传送文件里夹带给我的私人信件,只是不知道皇帝知道了会不会治她的罪。不过,不用白不用嘛,多带几封信也不重是不是? 看完信,我对京城这几个月发生的大事都有了一个了解。我的生意薛莲和财神一起帮我打理得很好;报社印刷局那边运行也良好;皇帝对我还是比较满意的,只是听郡主信中的意思,皇帝好像挺想我的,希望我快点完成使命回京城去。我心里甜丝丝的,这丫头,怕是她自己想我了吧!不过说实话,我也挺想她们的。 叶师陶、叶筠妍、明毓郡主、吕周都提起了一件事情,就是目前王安石的变法出现很大的阻力。这我是早就料到的,所以离开之前我一再叮嘱他们不要在报上妄谈政治。 而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叶筠妍已经表示接纳了兰馨,说既然我不在意她发生过的事情,就收了她,不要再把她推给别人了。她说这个社会不是每个男人都有我这样的胸襟的。筠妍这话听着就是舒服啊,我虽然猜到筠妍能够接受兰馨,但直到现在亲眼看到她的回复,我才算得到大赦。 等回到泉州,我第一件事就是立即让江越回杭州,将兰馨给我接过来。我在泉州的房子都弄得差不多了,早该把她接过来了。一方面我还要在泉州待一段时间,另一方面我想泉州外国的商人多,说不定能找到人医治她的眼睛。 我记得以前曾看到过的关于印度草医的介绍,他们用各种药油擦洗病人的身体和头部,连精神方面的疾病都可以医治,说不定能治好兰馨的眼睛也未可知啊。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能放弃,如果找不到天竺来的大夫,我就干脆从海上去天竺请两个回来。 想到这里,我忽然对前途充满了信心,我相信兰馨的未来也是充满光明的。我要让她亲眼看看,他的端木大哥是怎样的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巧遇知己 韩志钊同时给我带来一个好消息,我的大型战船基本打造完了,现在正在安装大炮,相信再过一个月就可以出海试航了。 我看琉求得事务处理得也差不多了,当平城已经初具规模,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水师去做了,我马上下令准备回泉州。 来的时候满载着士兵和粮食商品,回去的时候士兵水手只有原来的一小半,商品器具也没有了。一路上我们扯满帆,很快就顺利回到泉州。 我将在琉球建立安平城、设置水师代表朝廷管理当地民众、以及招慕贫民到琉球垦荒的事情上报朝廷,然后就着手谁备我的第一次南洋之行。 第一个准备,武装商船。我现在已经有五条属于自己的武装商船,除了一条排水量六百吨的大型商船,剩下的四条船都是载重在两百万吨以上的大型商船。我想,这一次是代表朝廷出海,顺便带上少量的商队赚外快。所以将泉州水师所属的几条大型战船也调过来作准备。 且不论一路上还有没有海盗,为了扬我大宋国威,这次出行的武备一定要好,如果有哪个国家不给我大宋面子,我就用我的大炮给他长点见识。 所以,我的每一条船都要装上大炮,虽然投资有点大,但一次投资可以重复便用啊,多跑两次就赚回来了。吸取了这短时间的海战经验,除了大炮,我又制作了很多霹雳神机。并且改进了火棉的制作。使火枪手装配火药的速度提高了一倍。另外,小型地霹雳弹我也生产了很多,我基本上是把它当手榴弹看待地。还有就是弩箭,这也是不可或缺的武器。 当然,让炮手练好准头也是很重要的,炮弹不能来费啊,目前的火药制作成本可不低呢。还有需要联系的就是船与船之间信息的传递、命令的传达,船队之间的合作也很重要,在海面上难免不碰上暴风雨和海盗。所以需要大家同心协力共进退。 第一次代表大宋去南洋,牵扯到一定政治因素,所以要做完全的准备,我要求所有士兵和水手都是最好地,都保持最佳状态。所以。每个人都要抓紧训练才可以。 第二个准备,我既然要带上少量的民间商船,就不能只带自己的人。我通过泉州商会挑选跟我同去的商行。因为这次有朝廷的水师开路,而且我刚刚打败了东海南海地海盗,所以大家都知道这次跟着去是比较保险的,一时间报名组船参加的商家有一百多家。 我当然不可能带这么多人。而且对船的要求也比较高,不然万一碰到大的风暴怎么办。经过筛选和竞争,最后有四十二家商家自由组合了二十六条船参加。 当然,跟着我们有保障,那自然是要交保护费的是不是?不过与下南洋地利润比起来一点都不贵。一条船我才收五万贯,二十六条船才收了一百三十万贯,很我的投资比起来,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我订下出海的日期,让他们准备好货物。过时不候。我可是不等人的,一天都不会多等。 而我的商船就交给杨汉平去谁备。主要带上我的玻璃制品,少量的瓷器和丝绸,因为我知道其他的商船会带这些东西。作为大宋地便者,当然也要带些东西送人。我选了自己玻璃坊特别制作的酒器、花瓶,以及一些装饰品,还有我那玻璃珠子地跳棋、玻璃瓶装的香水、弘扬大宋文化的书籍、茶叶等。 穆罕默德是我的朋友又是商业伙伴,他的物品全部租用我的船,我也收了他十万贯的租借费意思意思。我一条船可值几百万呢,收他十万贯租借费一点都不贵,况且我还要负责路上的安全呢。 第三步,我将去过南洋的水手和这次要去的水手全都集中起来培训,让他们互相了解,分享行船的经验。同时讲解练习水师的指挥信号,确保在出现海盗或者与南洋当地武装起冲突时能有效的自卫并打击敌人。 当然,这几步是可以同时走的,也因为如此,可把我累坏了。不过虽然累,但心里高兴啊,有几个男人能有我这样的胸襟和抱负呢?就算有这样的抱负又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的机会得以实现呢? 兰馨过来好几天了,不管有多累,我回到府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看她。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地就能让我心情平静下来,仿佛心灵得到一次净化和休息,可以便整个人身心都放松下来。 我陪她说话,跟她说我一天的工作,说外面有趣的事情;陪她唱歌,愉悦她也放松自己;轻轻拥抱她,摸摸她苍白的小手,轻吻她白皙细腻的脸蛋…… 不过我要申明,我对兰馨仅此而已,没有过分的举动。而且,这可是筠妍同意的,不算我打野食哦。 紧张的筹备之后,我们的船队终于要出发了。我将我第一艘排水量六百吨的大型武装商船命名为“南洋一号”,也就是说以后还会有“南洋二号”,“南洋三号”,“西洋一号”,“西洋二号”等等很多先进的大型武装商船。 出发的日子我早就选好了,就在八月初六。看来今年的中秋只能在大海上度过了,也别有一番情趣是不是?我豪情万丈地在心里大喊着:南洋,我端木秀来了! 想到中秋,忽然就想起苏州的清莲姑娘来,不知道她能不能遇到可 以托付终身的人。我们相知一场,也只能给她祝福了。 八月初六,黄道吉日,既顺且发,还有比这更好的日子么?在我的要求下。昨天货物就装载完毕。我们一大早就上船了。我站在瞭望台上,手中黄色令旗一挥,前进地鼓声立即响起来。 在我“南洋一号”和“云阳号”地带领之下,由二十六条武装商船和十条大型武装战舰组成的大型船队浩浩荡荡驶出泉州港口,向南海进发。 公元1072年八月初六,端木秀第一次下南洋的船队驶出泉州港口。 我可以想泉,以后史书上一定会这么记载的。千年之后,历史课上老师定会让学生记住这一历史时刻,以及改变历史的民族航海英雄端木秀。 一连几天。我们所有的人都处在出海的兴奋之中。那蓝蓝的大海和蓝天,灿烂的阳光,金色地波浪,白色的海鸥掠过海面……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美轮美奂。 出海后第六日,我们的船队顺风顺水。已经到了台湾。我们在安平城补充了给养,留下顺便带过来的几百贫民和货物,第二天便启程,第三日就绕过高山族地排湾人村落,进入了巴士海峡。 这天傍晚,我站在甲板上看海景。此刻圆圆的红日从海面上落下去,好像真的掉进海里去了。天边绚丽的晚霞其色彩的艳丽真是难以用笔墨形容,倒映在海面上随着波浪此起彼伏。我一时来了兴致,想要用歌声抒发胸臆,而印入脑海的第一首歌就是黄沾地《笑做江湖》,我让人从我船里取来吉他,放开歌喉就开唱: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摇,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清风笑,竞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我船上的人都跟我好一段时间了,知道我的喜好,每到高兴的时候都要唱几句,而他们又特别喜次听我唱,所以只要开说我要唱歌,所有的人只要能走开就会跑过来当我的忠实听众。 今天也一样,我才唱几句,周围就围了很多人。听过这首歌才知道什么是荡气回肠,什么是生死之交,什么是独醉江湖,什么是一生飘摇,潇潇烟雨中,仿佛可见一叶扁舟乘风扬帆,直入茫茫沧海……可惜没有好的伴奏,如果有笛和古筝的话,那效果就更好了。 正在想呢,伴奏就来了,从我后面地两条船中分别传出笛声和古筝的伴奏。我们没有经过任何地排练,我相信他们都是第一次听我唱这首歌,可是就有那么好的默契。自从听到他们的伴奏,我就唱得更投入 了,我知道,我有知音人了。 连续唱了两遍,我终于停了下来。住后一看,我身后一条商船的甲板上站着一个年轻的白衣公子,竹笛刚离唇。只见海风下的他白衣翻飞,真是俊雅之极。 同时,他也望着我,我们立即就有了一种心心相惜的感觉。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我从未见过此人,但此刻见到他却感觉亲切无比,好像是多年故交。怪哉,怪哉! 他冲我微微一笑,然后一声长啸,足尖在甲板上一点,就朝我的船飞了过来。我以为自己的轻功已经非常飘逸了,想不到看他的身形,竟然更加的俊逸无匹。 相隔十多米,他居然飞过来了,像一只海燕,又像草原上的雄鹰。不知道为什么,对他,我心中总充满着惊喜,他越是厉害我越是高兴。若换了别人,看到比我优秀的人我定然心里老大不舒服的,总会忍不住想方设法挑一挑人家的毛病,但对此人我却毫无这种龌龊念头。 他站在我面前,对我微笑着,说:“独立船头,风入胸襟,唯听得浪潮涛涛。忍把心事化长啸,豪情付夕照,生死何足道。江湖从来剑影急,可叹知己太寂寥,此生唯有琴相伴,浮尘荣辱皆忘了。兄台这首歌真让人感为知己,在下穆钰,字子玉。” 我赶紧迎上去,抱拳说道:“在下端木秀,字子晰。今日在这茫茫大海中能觅得知己,真乃三生有幸。穆兄,请勿怪子晰孟浪。方才听兄台伴奏。在下就知道我到了知己;待看到穆兄面目,在下更感觉亲 切,仿若多年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11 知交。” “子晰千万别这样说,在下也是这般感觉。”穆钰也是一脸的惊喜。 我实在忍不住,与他像久别重逢的兄弟一般拥抱了。 然后,我请他去我舱里唱酒。他爽快地笑了。 穆钰浑身散发地气质跟我很相似,长相也几乎跟我一样英俊,只是个头比我稍微矮一点,大概有一米七八地样子。 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谈论自己的身世。原来他竟是天山派的弟子,武艺高强,这次应邀为一个商家做保镖也是为了可以去南洋游览。他说自从看过我的《南洋记略》,就对南洋一心想往。想不到能见到我,居然还是他寻觅多年的知己。 越说越投机。我们决定结拜为兄弟。说做就做,我立即布置香案,磕头盟誓正式结为兄弟。他今年三十岁,比我大,做了我的兄长。我们继续喝酒,然后我借着酒意又唱了一首《醉拳》。 大哥感动得跟个什么似的。红着眼晴拍着我的肩膀说:“好兄弟,大丈大,我的知己。” 然后我们又说起那古筝伴奏,不只是何人所为。我想到那船地方好像是故楼的船。这一次他们有三条船,带的货物和人手比我还多,光商行的人和货物也有两条船,另外三条船载的是朝廷准备还送南洋 诸国国王地礼品,只不过是在我端木秀的商行定制购买的而已。 想到这里。我忽然心中一动,难道是她? 看我忽然出神。大哥也看出什么来了。他说:“子晰想到了什么?难道认识那伴奏之人?” 我回过神来说:“不知道是否是我一位知交。” 大哥拍拍我的肩膀说,那还不简单,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于是,我们走出船舱,来到外面,想不到天已经黑了。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天空,在海面投下一个圆圆的被海浪拉长的倒影。 海风一阵阵拂过,带走了我们酒后地燥热。此刻,我们的船队已经抛锚,各条船上都在生火造饭。我们站在甲板上仔细寻找,我很快就发现古楼的船,于是跟大哥一起飞了过去。 刚落到船上,就有人从暗处跑出来,对我们一幅防备的样子,问:“来者何人?”因为光线不好,所以他们并没有看清我们的样子,不然,他们大都是认识我的。 “在下端木秀,特来拜会秦长老。”我抱拳回话。 “原来是端木大人,失敬,失敬。请到舱中小坐,小人即刻去请长老。”看清了是我,他立即变得恭敬起来。当然,怎么说我还是这只船队的带领者啊。 我和大哥刚坐下,秦长来就出来了。我们礼貌性地寒喧了一阵,然后我终于问了出来,我说:“爷爷,不知道这次依依有没有来?” 其实我在上船以前就问过,可是故楼那边答话说秦依依不会同行,所以我就没再多问了,但今天的琴真得很像是依依所奏。 秦长老意外地看了看我说:“子晰不是派人问过了?为何今日有此一问?” 我也觉得自己这样问有些不大好,但我真的很想念依依,所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地机会,我也要试的。我知道,既然秦长老跟我说了秦依依不会来,那么即便依依在船上,他也不会让她出来见我。所以还是得先过他这一关。但看他地表情,好像依依真的不在。 我不觉得有些失望,但还是老实说我方才听到一阵琴音,很像是依依的琴韵。 听我这样说,秦长老若有所思地想了想,然后说他也有些疑惑。他的船上怎么会有人会弹琴呢?他立即叫来一个人,听声音有点像我上次在龙泉山庄的密室里听到的其中一个声音,我当时就认为他是依依的仰慕者。我记住了他的名字,李世恒。 李世恒看了看我,然后在秦长老严厉的目光下,小声地说:“小姐她……确实来了。” “真的?”我“腾”地一声站起来,抓住李世恒地双臂。 李世恒瞪了我一眼。我才发现自己的行为实在太冒失了。我连忙向他赔笑道歉。只希望他早点让我和依依见面。 秦长老让李世恒叫依依马上过来,然后请我们喝酒。 我刚才和大哥已经喝了差不多了,此刻又沉浸在依依的喜悦中,不知不觉中又几杯下肚,觉得精神都有点恍惚了。 大哥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掐了我一把,我立即清醒了许多。 这时,李世恒带着一个人敲门进来。 我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个人。那是个男人啊,虽然身材显得有些矮小瘦弱,但浑身上下看不出哪点像女人。他也偷偷将目光飘向我。我一看他的眼晴就认出来了,真的是依依。 我高兴地站起来就要扑过去,好在刚走出两步大哥就及时将我拉住了。我因为喝多了一点,脚步显得踉踉跄跄的。我很快明白过来,现在这里这么多人。怎容我抒发自己的感清。 秦长老严厉地瞪了依依好一阵,才说:“还不快见过端木大人!” 秦依依缓缓转过身,望着我好一阵却没有说话,然后走进里舱去了。 我有些迷糊,但大哥一幅事不关己的样子。我暗自说道:你没见过依依地真面目,等你亲眼看见她的国色天香。你就知道我这表现已经算自制力好的了。 不一会儿,秦依依已经换回女装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我再次被她的美貌所感,失神了好一阵。 虽然秦依依换回了女装,但只是一件极其普通的、颜色素净地衣服,她也没有时间打理头发!只长长地披在身后。但她的美貌是天生的,不需要后天服饰的装扮依然美得夺人心魄。 我不知道大哥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感觉,因为等我回神,他依然是那样的气定神闲。我不由得再次佩服他地定力。但同时也有一点点担心,他不会也爱上依依吧? 不过我对自己。对依依有信心,依依心里有我,是不会轻易爱上别人的。而我的大哥也是光明磊落、重情重义的君子,他应该不会跟我抢女人的。 我看秦长老好像对依依这次女扮男装混进船队的事情很生气,只是碍于我在此,所以不好发作。我知道依依迟早要过这一关的,所以起身跟秦长老告辞。 在经过依依身边的时候,我对她眨了眨眼睛,并且悄悄比了一个手势。然后拉着大哥离开了。 我的这点小动作自然没能瞒住大哥,但他只是笑笑什么都没有说。将我送回船舱他就告辞回去了,说我酒喝多了,要好好休息。 我乖乖地躺下,刚迷迷糊糊睡着,江越就端着醒酒汤来叫我了。我乖乖喝下这醒酒。就再也睡不着了。 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秦依依却始终没有来。我失望得很,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来。难道秦长老罚她不许出门?还是她没有看到我地手势? 又或者她不知道我住哪里? 正在胡思乱想,大哥敲门进来。虽然佳人没有来,但看到大哥我还是很高兴的。 大哥看我红肿地双眼,知道我一定一宿没睡。他笑着问:“怎么样?她来了吗?”, 我摇头苦笑。然后他劝我不要着急,说我们出去看看日出。 刚出海那会儿我几乎天天都早起看日出,太壮观了,可是无论怎样的美景,看得多了总会失去兴致的。所以,这次出海我还没有看过日出。 天刚蒙蒙壳的时候船队就起锚了,此刻已经驶出昨晚的驻地好远。 清晨的海风凉凉的,带着潮湿的气息非常的舒爽。大哥忽然说我们比划比划,我一听立即来了兴致。这些天只是在船舱里练内功,还没有好好活动一下手脚呢。 我们跳到甲极上,让大家拉出一个圈子来,就你一掌我一拳地比当开了。大哥的武功显然比我高得多,身法也非常飘逸好看,这都在我的意料之中。一边比刻,他一边指出我的不足。对我地帮助很大。 我猜想大哥地武功只怕比王氏兄弟、秦依依都要高出一筹。只不知道和秦长老相比如何。 忽然,我听一群水手在说这么鲸鱼,我连忙带着大哥赶过去,原来真的是鲸鱼在呼吸,而且不是一只,是一群。远远地,像喷泉,又像大海开出的花朵。船队中有好多人都是第一次出海!大家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的鲸鱼都很兴备。 我忽然心中一动。朝故楼的船一看,果然,秦依依也站在甲极上看鲸鱼。我顾不上大哥,自己就飞了过去。 站在故楼的船上,c我回头看大哥。他微笑的望着我,摇摇头。我心中好温暖。我的朋发都在开封,此刻身边的人虽然也已经打成一片,但总及不上我与方回等人地情谊。而穆钰的出现!络我的不仅仅是友 情,在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还让我感到很多的亲情。 秦依依早已发现我。我这时都忍不住想她刚才是在看鲸鱼呢还是在看我。 “子晰,你看那鱼好大!”秦依依兴奋地说。此刻地她显得那么的天真单纯,虽然仍身着男装,但没有易容,所以仍然是那么的清新亮丽。 我笑了笑,跟秦长老打过扫呼!然后说:“其实那不是鱼!也是哺乳动物。” “什么是哺乳动物?”秦依依追问,秦长老和身边的人都望着我。 我这才想起来。哺乳动物这个词儿好像是达尔文的进化论出来以后才提出来的,我这个时候提这些会不会太早了一点呢?可是现在骑虎难下。也只能卖弄一下了。 我说:“哺乳动物是动物分类中地一种,他们的共同特征是胎生哺乳,比如人。” “人也是动物?” “这大鱼也是胎生的?还要吃奶?” 我一听,这可有点严重了,不知道我几向话是否说得清楚。我回答:“人当然也是动物中的一类,只是比一般的动物高级,是最高级的智慧生物。我们刚刚看到的鲸鱼虽然外边看像鱼!其实身依构造和生理结构跟一般的鱼不同。一般的鱼算是比较低等地动物,而哺乳动物刻比较高级……” 趁扯起多,到后来,我筒直就像跟他们上了一堂生物起源课。 “端木大人怎么知道这么多?”一个水手问。 我正不知该知何回答,就看到另一个水手推了那个发问的水手一下说:“端木大人博学多才,是天上地文曲星下凡,又曾经游历西方,自然见多识广,你以为是你呀!什么都不懂。” 说到这里,大家都笑了,算是给我解了围了。我一转身,就看到大哥站在我身后,刚才给大家上课,没有注意到大哥什么时候过来的,同时也可以看出大哥的我武功真的是深不可测。 我将依依带到大哥面前,正式络他们做了介绍。熟悉之后,大哥提议说我们再来一次合奏,我唱歌,他们两个伴奏。我看依依没有异议,也点头称好。 唱什么呢?我正在伤脑筋,要适合这个时代的,并且适合笛和古筝伴奏。 秦依依忽然说:“就唱子晰交给苏州清莲姑娘的那首歌好了,叫什 么鸳鸯蝴蝶梦?” 我一听着话头顶直冒冷汗,依依居然连这个也知道,那么说她应该知道我和兰馨的事了?她会怎么想呢?难怪她昨晚不来呢,原来在生气。 “子晰?”大哥轻轻推了我一下。 我回神之后立即笑笑,点头称好,然后先将旋律哼给他们听,等他们记了个大概,然后三人在一群水手的簇拥中开始合奏。连张承四和王氏兄弟都趁过来瞧热闹。 第二次合作,又经过短暂的排练,我们这次的演出真可以说是珠联璧合,难怪引起轰动。所有听到歌声的人都在拍掌欢迎。 我忽然想,我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就该往歌坛和演艺圈发展,看我的外形和歌声,保怔是实力派加偶像派全都通吃,让那陆毅、李亚鹏等人都靠边站去。当然,如果我将秦依依带回去,原来的那些什么玉女明星就只好乖乖下台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初履海外 就这样,我们时不时就来开个演唱会,既娱乐了自己,又带给水手们轻松与快乐,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可情呀,秦依依从不单独与我相处,好像秦长老把她看得很严,生怕我们做什么事似的。我端木秀是这种人么?我可是风流而不下流的。 我的第一站是吕宋,看海图,算行程,还有几天就到了。 这天晚上,我们正在唱歌聚会,忽然海面上刮起风来,我迅速站起来,通知所有船只准备抵御风暴。 事实上,所有船只的船长和水手不必我下令也知道今晚有风暴。所有人都开始忙碌,我们的演唱会自然取消。 穆钰和秦依依都是第一次出海,还没有经历过大风暴,前面也只是经历了一阵小风,所以他们还不明白风暴的可怕。但看我们所有的人都这么积极备战的样子,心里也有些紧张。 我安慰他们不要着急,说风暴虽然可怕,但我们的船是大船,一般的风暴都经受得起。而且海上的风暴很频繁,就跟陆地上刮风下雨一样,大了就习惯了。 话虽知此说,我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我隐隐觉得,这次的风暴只怕不筒单。 果然,风越刮越大,掀起巨大的海浪向我们的船扑打过来。很快,又下起倾盆大雨。我听到很多第一次出海的人都在恐惧地尖叫,我管他是谁呢,跑过去就冲他大声地吼:“不许叫!没什么好怕的!”然后将他们全都赶回自己的船舱。 面对暴风雨。有经验地水手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用我指挥,所以我赶回来跟大哥和依依在一起。 为了让他们分心,我让大哥讲讲他地江湖见闻,就当看武侠。 但大哥没说一会儿就借故离开了,说是要回雇主的船看看去,我猜想着他是为了给我和依依制造机会。 大哥一走,我就起身抓住秦依依嫩白的小手。她的皮肤温润细白,丝毫看不出来这双手还会使刀弄剑。我得寸进尺正想将她搂进怀里,她却巧妙地躲开了。 我正想发挥自己三寸不烂之舌的特长。她居然告辞离开。我看着她坚定地走出船舱,居然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我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的。想到当初我们在江宁分别时是那样的情意绵绵,回忆我们 分别的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12 吻,她的嘴唇是那样地香甜……这几个月不见。她怎么会对我如此疏远呢? 这一夜我在风雨飘摇中想我的依依,对外面的风雨不闻不问,江越和王晓一直守在外面也没有进来打扰过我,我知道船队没出什么大事,这点风浪我们的船队还能够应付。 后来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等我醒来风雨已经停了。走到甲极上。阳光非常灿烂,天空万里无云,仿佛昨夜的风雨只是我地一个梦境,从不曾发生过一样。看我的水手们还是那样的精神饱满,乐观热情,我心中也不觉对他们生出一股敬意来。 大海就是这样的变幻莫测,水手们只能随时保特最好的精神状态,以不变应万变。消极地人是无法成为一个好水手的,我发现我地水手都是最好的水手。以不变应万变。我想有时候我应该向他们学习。 四日之后,我们都站在甲极上远眺。根据地图的行程,我们今日就能到这吕宋岛了。这是一个鼓舞人心的消息,经过半个多月的航行,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了。 午后,我们逐见发现一些渔船和商船从旁边经过,看到我们的船队都生出几分惧意来。我暗自得意,一下子看到这么大规模的船队,除非拥有强大的水师,否则谁不得惧我几分呢? 傍晚,我们在吕宋岛地阿帕里海湾抛锚,然后派人上岸与当地政府交涉。 根据来过吕家的商人地介绍,此刻的菲律宾群岛有八个政权,其中面职最大、实力最强的就是我们面前的吕宋国。所以只要我在吕家站我脚跟,其他的几个小国都不成问题。 第二日清晨,我正准备带人上岸,吕宋的水师总管阿巴布就带着五十多条战舰过来了,说奉吕宋王令不唯我们登陆,并且要我们速速离开。难怪带这么多人呢,想来是要威吓我们吧,不过他们这些战舰在我 眼里还不知我们的商船呢。 听说不让我们上岸,真是群情激愤,有人就建议向吕宋水师开炮,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看他不准我们上岸。 我经过仔细考虑,觉得现在还没有动武的必要。我毕竟是打着朝廷的旗帜前来贸易、交友好之邦的,如非必要还是不要动武的好。于是我拿出一套上好的玻璃器皿送给他,对这个水师总管大人进行糖衣炮弹的轰炸,又大力宣扬我大宋国威以及与吕宋友好交住的意愿,软硬兼施,逼得阿巴布说了实话。 原来,当我们还在巴林塘海峡时像有商船经过发现了我们,然后立即向吕宋王极告。吕宋王听说我们声势浩大,担心我会上岸打劫,甚至感胁他的王位,所以不准我们上岸。 我听了真是觉得好笑,如果我真的有这个心思,那他不是反给了我动武的借口吗?我耐心地跟阿巴布解释了我们欲行贸易交友好之邦的心愿,说之所以组织这么大的船队,是因为听说南洋海盗猖狂,大宋皇帝特地命我前来剿灭海盗,同时给南洋诸国送礼物的。 阿巴布收了我的好处,又听说我是来给国王送礼的,便对我们热情起来,说回去以后立即报告吕宋王,尽快安排我们朝见国王。 然后我进一步说我们想在此买一块地。建立驿馆。作为今后大宋商人歇脚补给贸易之用。阿巴布听了有些迟疑,说这个他做不了主,让我们朝见国王以后亲自跟国王说。然后又告诉我们,目前吕宋王年迈,两位王子为了王位明争暗斗,国王最近认识的人是一位汉人之后,姓林,名昭华。 我谢过阿巴布,然后与他一同上岸。等他安排觐见吕宋王。但我可不会傻傻地等着,我不会浪费时间的,哪怕一天半天几个时辰。 我一面令人打探吕宋王宫方面地消息,一面派人给林昭华送礼,同时派人勘察地形。选一块好地建立驿馆,与吕宋人进行贸易。我打算在此建立一个中转站,与吕宋及南洋诸国、阿拉伯、印度等地地商人进行贸易。等我站稳了脚跟,嘿嘿,就看我端木秀怎样垄断南洋的海上贸易吧! 第三天,我得到传令。说吕宋王要见我,于是我带上给吕宋的礼品进宫了。吕宋国虽然不大,皇宫也不如我们大宋的亭台楼阁精美复杂,但里面装饰却很奢华,比我们大宋的皇宫奢华多了。 吕宋王其貌不扬,花白的头发,黝黑的皮肤,满脸皱纹。虽然他坐在王椅上,但我一眼就看出他个子矮小。站起来最多及我胸部,大概只有一米六的样子。我不懂吕宋语。但一旁有翻译。 我代表大宋朝廷,是不必向吕宋王行跪拜之礼地,只是礼貌地弯弯腰。我将礼单送给吕宋王过目,他看了以后眼睛眯了一下,不知道满不满意。但我敢肯定只要他看过这些东西,一定会喜次的。我端木秀对自己特别制作的玻璃品还是有信心的。 我提出想要在港口买块地,便于以后大宋商人来吕宋做生意。这老头看了看朝堂上一个个头较高、面相圆滑的大臣,说要考虑一下。 我跟着他地目光看了看这位大臣,心中已经猜到这就是那个林昭华了。这人个头、面相在宋人堆里都算一般,但站在吕宋的朝堂上却显得鹤立鸡群,与众不同。 我暗想,今后要多多地移民过来,这里地理环境不错,显然当地土著人种无论在外形还是智慧上都不如我们宋人。我们大量迁些人口来,也是为了更好地开发吕宋岛,不浪费地球资源。通过联姻和贸易,还可以提高当地人的素质。这可是做好事啊,还是利国利民、有利于子孙后代的大好事。 晚上,我带了大量的礼品拜会林昭华大人。 林昭华在吕宋官居宰相之位,可以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但 对我却显得很热情。我笑笑,这真是一个聪明人。 林昭华说,大家都是汉人,自然要互相帮助的。我点点头,说无论到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中华民族都应该团结一致,互相帮肋。又恭维他在吕宋取得重要成就,真是我们汉人地骄傲。 林昭华说他的祖先是在唐代迁居于此的,靠着勤奋和智慧,才逐成为现今吕宋的汉人第一豪门。 我委婉地提起买地建立驿馆一事,他哈哈大笑,说这事筒单,明天他就去跟国王说,而且还给我要一块地点好、面积大的。我连声称谢,知道我的礼物已经起了作用。 然后我们又说了一些吕宋朝廷的事情,他说现今吕宋王年迈,只怕命不久矣,两位王子都是有勇无谋、胸无大志的人,除了争抢王位,整天就是喝酒玩乐,调戏女人。 大王子伊桑不但无德,而且残暴,经常强抢汉人女子进宫玩乐,玩腻之后赏赐给部下。这些汉人女子最后的下场大多是被卖到官府地酒楼妓院。 而王子达拉比大王子好一点,他娶了一位汉人女子作王妃,但也只知道享乐,全靠汉人的力量支持才能与大王子形成对峙地局面。 我很快就明白了,大王子是吕宋本土力量的代表,二王子是汉人势力代表。当然,这也表明他林昭华是支持二王子这一方的。 然后,林昭华说明天安排我见一见二王子。我嘴上说表示荣幸,但心里却不以为然,只怕这位二王子登位以后也未必能有什么作为。 回到驿馆。我的民间探访队也已经回来了。将本地的情况跟我做了汇报。原来,从东汉年间起,就有汉人陆续来到此地营生,因为汉人聪明勤劳,无论做什么都比当地土著人做得好。特别是汉人带来地先进生产技术,对吕宋地农业有很大的提高。吕宋的土著人既羡慕敬重汉人,又从心里妒嫉汉人。 另外,汉人身材高大,面貌俊美。也让土著人又羡又妒。他们很想同汉人通婚,但因为其自身条件实在太差,汉人女子多半不愿嫁过去,汉人男子也不愿娶矮小难看的土著女子。 当然,也有汉人不计较这些。与土著人通婚成功的,他们的后代就明显比其他纯种土著人高大聪慧。而他们的后代就基木上只娶汉人女子,而将女儿嫁到上层土著人家庭。 现在,吕宋王室基本上都有汉人姬妾,但正室始终是土著人,所以王位继承者也纯种是土著人后代。只有这位二王子不理会王室规定。娶了一位汉女王妃。也是为此,很多汉人都支特二王子继位。而那些保守的土著人却认为二王子乱了血统,反对他成为继承人。 哎,这政治问题就这么烦。要我说,不如两个都王子都不要,立一个拥有汉人血统的王室子弟。最好是个小孩子,那样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候,做太上皇了。而且小国王要长大还需些时日,可以在此期间将他培养成汉人所希望地样子。比如亲近汉人。重用汉臣,对汉人施行优惠政策等。 那么我要不要提醒林昭华呢?还是等等看好了。先看看局势的发展再说。 这两天,我们的货物已经开始在本地销售了,吸引了很多阿拉伯商人,我的货物差一点被他们抢购一空。好在我跟大家说过了,无论知何留一些,我们还要去其他国家的。我知道他们会将这些货物带到其他各国去销售,说不定还会运回西亚去。既然他们抢得这么凶,就说明我们地货物很好卖,利润很高,反正都来了,这钱为什么不自己赚呢?而且,多走几个国家,也可以多增长一些知识,多带一些货物回去。 第二天,国王就批准了我们建立驿馆的事宜。我早就选好了地,国王大印一盖,我就立即动工。图纸我都准备好了,要盖大一些,有休息的旅杜、酒楼,有储存货物的仓库,有交易的大型集市,还有保卫的炮台和武装。 当然,这此投入算朝廷地,管理由我负责,获取的利润我就跟朝廷五五分帐好了。 然后见到了二王子,一个看起来年龄在三十岁左右的矮个子男人,皮肤较黑,小鼻子小眼睛,以我的审美观念来看,真是难看的紧。他开口就说我这给他父王的东西漂亮,说我们大宋朝大方,宋朝人长得漂亮,有机会一定要去觐见我大宋皇帝。当然,这些话是翻译过来的,为了便于交流,我特意请了一位在此生活了多年的商人做我的翻译。 其实不必他开口。我都会送他礼物地,毕竟他算是吕宋的潜力股 嘛!不管我心里怎么想地,表面上还是要跟他搞好关系的。可是他这么一开口我就知道他的底了,我暗自摇头,怎么看起来都是三十来岁的人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这么没脑筋呢? 我虽然面带做笑,但目光四处神游尽量不看他。不久之后,我就觉得有一个异样的眼光看着我,直让我感觉不舒服,我寻着目光一看——妈呀!二王子那是什么眼神?好像色老头看见漂亮姑踉一样。他,他,他把我当什么了?我越看他越生气,心里又羞又怒,紧跟着脸都红了。好歹也是个王子,他不会是个双性恋吧? 我眼看他慢慢走到我跟前,慌忙站起来。 只听他一边走一边叽里呱啦说着什么,但我又听不懂,转头看翻译,只见他胀红着脸也说不出话来。我很快想到,达拉一定没说什么好话,连翻译都羞于说出口。 不管了,我连忙告辞,然后飞快地跑出来了。对自己的身材和容貌我从来都有些自恋,但此刻。我却希望自己不要长这么帅。唉。长得 太帅也是麻烦啊! 那翻译把我的话说给达拉听过以后也赶紧跑了出来。出得门来,穆钰和江越正在外面等我,看到我像见鬼似地跑出来,都吓了一跳。大哥立刻拿出备战地姿势,并将我护在身后。 江越也着急地问:“大人,怎么啦?该判不成功?关系破裂?” 我瞪了他一眼,真不知该怎么说好,干脆就不说。我连忙拉着他们二人上了马车,吩咐车夫立刻回驿馆。 当马车开动。我往后看时,正好看到我那翻译跑了出来,正向我招手。我看后面没有追兵,才让车夫停下来等他。 看我们这个样子,穆钰和江越都好奇的很。既然我不肯说,他们就问翻译。翻译看着我铁青的脸,识时务的什么都没有说。我微笑着对他点点头,说回去给他发奖金。 回到驿馆,江越将我的狼狈样一说,所有人都关心起来。当然有些人是好奇。他们对我和翻译轮番轰炸,但我们二人都守口如瓶,让他们更加好奇了。 大哥看着我,那眼神分明在说:真是想不通,我们可以说是无话不说,这一次怎么连我也瞒呢? 我只能回他一个苦笑,红着脸仍然不开口。 他奶奶的,气死我了!这个变态达拉!可恨的是我什么都不能说,再多的怨气都只能闷在心里。不过。我端木秀可不是好欺负的。咱们走着瞧! 一个时辰之后,有人拿着林昭华地帖子请我过府一叙。说是有事相商。我立马想到是怎么回事,于是立即让人回绝,说我身体不适,改日再去拜会。 韩志钊听说此事后悄悄问我,说是不是同林昭华和那个二王子没谈拢?问我要不要准备备战? 我一听,立即想到,我这样坚决地拒绝了达拉和林昭华,只怕他们要报复。嗯,积极备战,化被动为主动。如果他们要敢动手,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我们这次的水师士兵也有两三千人,而且武器精良,就算打起来也不怕。 不过,能不开战最好,免得浪费我的火药。这样吧,时刻准备着,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 韩志钊点点头,明白了。他大概也在奇怪我为什么不说明同吕宋二王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冲突,但他很聪明,既然我不愿意说他就不问。 第二天一大早,林昭华就带着吕宋太医亲自过来了,说要探望我的病情。我也懒得跟他说绕圈子,让他直接进了我地房间。 看到我好好地坐着,他也并不感到奇怪,只吩咐太医出去,然后有坐下来详谈的意思。 我见状心中老大不爽,难道他是来做说客的?但人家在此既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好歹也要给点面子。而且我也好奇,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待我的。 我让江越出去拿些茶点过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13 来,实际上是打发他出去。江越自然知道我的意思,连忙答应着,屁颠儿屁颠儿就出去了。我有些奇怪他今日答应得竟然如此爽快,于是一直看他出了门,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才关门坐到林昭华面前。 我淡淡地对林昭华说:“林大人有什么话就明说吧!” 林昭华看我显然不高兴地样子,也有些意外,他大概以为无论我怎样不高兴也应该做做表面功夫的。毕竟他是吕宋的宰相啊!他面带笑容地说:“端木大人,那我也就不说圈子了,我来是想奉劝大人不要得罪二王子。得罪了二王子,就等于得罪了吕宋所有的汉人。” 我冷笑一声说:“林大人这是在威胁在我吗?我端木秀可不是被吓大的。” 听了我这话林昭华也有些生气了,他立即就变了脸色说:“端木大人,这里可是吕宋,而不是在大宋!” 我立即打断他的话说:“关于这一点在下清楚得很,不劳林大人提醒。” 看我硬的不吃,林昭华马上又推出笑脸来说:“其实端木大人不必如此,退一步我们大家都好说。” 什么叫退一步?我握紧拳头忍住气,皮笑肉不笑地说:“依林大人的意思。好像这种事情不值一提?” 林昭华虚情假意地笑了笑。说:“其实这种事情在我们吕宋算不得什么稀奇。很多土著贵族都养着汉人奴隶,其中就有很多男奴。” 我忽然想到国王对他的信任,难不成……我想问,但又觉得这样问太不礼貌了。人家下流并不表示我就要跟着没礼貌吧? 我站起身来,对林昭华郑重其事地说:“林大人,请您听好了,这件事情没有丝毫商量地余地。我端木秀堂堂男子汉,就是死也不向人低头。烦您转告二王子,事情到此为止。如果他还要纠缠,管他是王子还是天王老子,休怪我对他不容气。” 说完,我打开门请他出去。可是,门外江越和穆钰还有张承四像三棵木桩一样愣愣地站在廊下一动也不动。 我又怒又气。让大哥送林昭华出门,并给了他一个暗示。大哥略微点点头,表示他理会得。然后我瞪了江越和张承四一眼,“砰”地一声关上门。 我坐在桌前地椅子上,端起一杯茶却迟迟没有喝,想到达拉地那个丑样子就想吐。越想越可恨。我将茶杯重重地被在桌子上,立时摔了个粉碎。 “子晰,你没事吧?”门外传来大哥关切的声音。想不到他这么3u.快就回来了。 我重重地呼了一口气说:“我没事的,大哥。”, 随后,我听到张承四在问穆钰:“穆大侠,刚才那个林大人到底什么意思?为什么大人这么生气?” 听到这话我简直想晕,他居然没听明白。不过也好,免得多一个人笑话我。 大哥大概也想不到张承四没听明白,只听他愣了一下才说:“没听明白就算了。这话也不要出去跟人说起,就当没听见好了。”然后,他就推门进来了。 我斜眼看了他一眼,他面无表情。我讪讪地说:“现在你想笑就笑,不过出去以后不许再笑了。” 谁知大哥并没有笑我,而是很慎重地说:“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他们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你会不会有危om险?我们的人会不会有危om险?” 我抬起头来看着大哥,好像在重新认识他一样。有个大哥就是好啊,我想不到他居然这么细心。不过,这些问题我已经考虑过了,也让韩志钊去布置了。我才不怕那个丑八怪呢。 不是我以貌取人,我知道人最重要的是心地,一个人无论长得多丑,只要其心地善良,就是可爱可敬的:相反,一个人知果长得丑,而心灵更是扭曲不堪,怎不让人厌恶? 晚上,秦长老和依依居然也过来了。依依身着男装,但并没有易容,一张粉雕玉琢地脸蛋怎么看怎么动人。原来他们接到韩志钊的传令,要求随时做好战斗准备,但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前来问问清楚。 我涨红着脸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不知道从何说起。看我的样子,江越第一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随后,连大哥也忍不住转过身悄悄笑起来。 我看着他们,心里很得牙痒痒。大哥我不好说什么,可是江越这个小王八蛋,好像很喜欢看我的笑话。都怪我平时疏于管教,都骑到我头上来了。 我看秦长老和依依都是一幅不解地样子,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我先请二位坐下,然后沉声道:“江越过来!” 江越老老实实过来了,站在我面前等待我下一个指示。 我继续指示:“转过身去!” 江越转过身去,又回头看了我一眼,实在不明白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弯腰!” 江越听到指令就弯下腰,还来不及想怎么回事就明白我要做什么了。因为我在他弯腰的那一刻刹那就冲他屁股一脚踢了过去然后就传来他的哀叫声。 我懒得看他趴在地上学狗吃屎,瞪了他一眼说:“还不快滚!” 得到命令的江越赶紧爬起来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捂着屁股。这样子实在很滑稽,大哥和依依都笑了,连秦长老也面带做笑。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只好实话实说了,大不了让他们笑一笑好了。我都已经快要习惯了。 果然,我还没有说完,依依便捂着嘴笑起来。反倒是秦长老一脸的严肃,他说:“嗯,原来知此。那子晰的确要小心,而且我们整个商会都要小心。” 我点点头,到底还是成大事的人考虑得多啊。 “不过,我们也不能消极被动,给了做好准备防止敌人偷袭,最好的办法就是化被动为主动,我们要主动出击。如果能让两位王子互相攻击,与我们才最有利。”秦长老捋着胡子说。 我暗自点头,这样当然最好。只是,人家对峙了好多年了,也没有火并的纪录,说明要挑起两方的接争斗并不容易,这两边都应该有一个聪明人在幕后指挥。 正在费脑筋呢,江越又跑进来了。我正要喝斥他几句,忽然想到他一定是有事情。果然,他小心翼翼地走到我跟前说:“大人,大王子派人求见。” 我和秦长老对视一眼,来得正是时候。我立即让江越把人请讲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王位之争 很快,江越带着一个小老头进来了。这老头五十来岁的样子,又黑又矮,一看就是纯种土著人,但一双眼睛却显得精明。我心里捉摸这个人大概就是大王子的狗头军师了吧?刚才那贴子上写的叫什么来着?穆哈? 我连忙起身相迎,泰长老、依依和大哥穆珏也站了起来表示尊重。我笑着打哈哈说着什么久仰荣幸之类的费话,也不知道他是否听得懂。 “端木大人不必客气。”只一句话,我就对他另眼相看了。这小老头居然会汉语。难怪他看起来比一般土著人聪明呢,一定读过很多汉人书籍。 “啊,穆大人会汉语,那真是太好不过了!”我笑着说了一句大实话,然后将泰长老和穆珏介绍给他认识。我说他们都是我扔朋友,也是来此地做生意的商人。 穆哈跟他们打过招呼,眼光却在依依身上多停留了地阵。我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立即将他列入打击黑名单里,居然敢对我的依依起色心,该杀! 不过,他看泰依依的眼光与一般色鬼明显不同,他的目光里有惊讶,有赞赏,也有猜疑。 大家重新落座,依依立即站到泰长老身后。 穆哈不再打量依依,而是看了看泰长老和大哥穆珏,那意思很明显,他要说什么要紧事情,闲杂人等最好回避一下。 我让江越带着下人们都出去,然后指着泰长老和穆珏说:“他们三位都不是外人,穆大人有话可以直说。” 穆哈有些诧异。但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开口就表明来意。他说大王子仰慕大宋文化,想以朋友的身份与我结交。 我一想到二王子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吐,实在不愿意再去招惹什么大王子。可是我立即又想到方才刚刚起了个头地计划,也明白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看我有些犹豫地样子,穆哈又说:“请端木大人放心,大王子决不是二王子那样的无耻之人。” 他这话一出口,就明确表示他知道我和二王子之间的事情。我忍不住有些脸红,但马上又转青了。被气的。 我想了两分钟,然后点头答应下来。钽随即又说:“以在下看,我与大王子还是暂时不见面为好,免得引起二王子的误会,引了不必要的麻烦。” 穆哈立即回答说:“端木大人不必顾虑二王子,只要大人愿意与大王子合作。相信一定可以将二王子的势力一并铲除。也好报大人被辱之耻。” 我直勾勾地盯着穆哈的眼睛,想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但这人居然是老狐狸一个,我没看出什么破绽来。我故作不解地问:“大王子就那么信任在下么? 穆哈看我心动,立即回答:“大王子在二王子府中安插有人手,对端木大人那天在王府中发生地事情知之甚详,而且在下知道今日一早。林昭华拜会过大人,显然也没有达成共识。所以我和大王子大胆揣测,想端木大人乃大宋二品高官,定然容不下此等侮辱,所以大王子派在下前来与端木大人洽谈合作一事。” 我心里直把那二王子十八代祖宗全翻出来骂了个七七四十九遍,但脸上却带着虚伪地笑容说:“穆大人快人快语,不似那拐弯抹角的下流小人,端木秀喜欢!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端木秀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在下的确对二王子很不满。如果大王子要对付二王子的话,在下定会全力支持。” 穆哈连声说好。我让人送来美酒,一起干了杯,我们的同盟关系就正式成立了。 然后谈论具体的细节问题,我说这毕竟是吕宋的家务事,我也不好插手,只能帮他们参详一下行动计划,在动手的时候为大王子提供人力支持,其他方面我就无能为力了。 穆哈立即就说,他希望我可以让今天早上送林昭华出门的那个勇士帮助他。 我笑着望向大哥,他点头一笑算是答应了。 穆哈聪明,一看我将目光转向穆珏,就知道今天早上的那个人就是他。他立刻两眼放光,看着穆珏像找到了什么心肝宝贝一样。 我知道,今天早上大哥送林昭华出去地时候给他露了一手。他亲自送林昭华出了门,然后右手随手往他的马车一扬。林昭华开始不明白,等他上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马车已经全部碎了,只要轻经一碰,立刻就尘土飞扬。这一下吓得他不轻,他应该明白我这只是给他一个警告而已。 想不到这一幕居然被大王子的人看到了,看来自己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才是。 我表示同意让穆珏帮助他们,但同时提醒他,穆珏是我的朋友,希望大王子能给与他应有的尊重,否则别怪我跟他翻脸。 穆哈看着与我一样风度翩翩的穆珏,微笑着向我保证,说绝对不会怠慢穆公子。 就这样定下来了。我还说如果行动开始以后,他的人马若处在下方可以向我请求支援,我会带大队人马支援地。 穆哈知道,在无法正面交锋的争斗中,一个穆珏可以顶千军万马。而如果正面交锋又有我地大队人马支援,他总算放心了。 然后,他提出现在就让穆珏跟他回去,他对穆珏充满信心,我猜想他大概是想让大哥充当杀手去刺杀二王子。 我看着大哥,心中总觉得对他有些抱歉,他是我的朋友和兄长,不是我的仆人下属,没有义务为我做这么多的。大哥淡淡地笑着,走过来拍着我地肩膀说:“是兄弟就什么都不要说了。” 这时泰长老也走过来。对穆珏说:“穆公子的武功,在下是很放心的。只是这次合作关系重大,万望公子凡事以大局为重。” 我想泰长老对我大哥还不熟悉,我大哥办事比我还见不到细心,我放心得很。听到泰长来的嘱咐,大哥也只是淡淡地一个微笑,说:“泰前辈请放心,在下明白。” 于是,大哥就跟穆哈去了。 后来,泰长老问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放心让穆珏跟穆哈去吗? 我说有什么不放心的。以我大哥的能力,穆哈要想暗算我大哥那是算找苦吃,最多就是想利用大哥的身手罢了。但我大哥办事聪明细心,他绝不会做于自己不利的事情。 泰长老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了。我有些明白他的感觉。在大宋,哪里都有他的故楼旧人,什么情况他都一清二楚。可是到了这里,他发现自己有点手忙脚乱不知所措,凡事好像都慢了一拍地样子。看赤这种角色转换他还没有适应过来。 相比之下我的适应能力就比他好多了,不管遇到什么状况都不会慌乱。来到此地的第一步,我就让杨汉平去发展我的情报网去了。只要肯花钱,什么样的情报弄不到? 第二天,林眧华再次上门,不过这一次他显然没有了前几次见面的气势。 我仍然不冷不热地接待了他,等他自己说明来意。只见他从怀里摸出一个什么东西来递给我,我接过一看,原来是一块树皮,上面还有字:放弃王位之争。饶尔一命。 我一看就知道是大哥做的,想不到他动作这么3u.快。我故作不解地问:“威胁二王子的?看来大王子要有大行动了。” “可是大王子身边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物?而且还是汉人。”林昭华明显有些怀疑我。也有些害怕。经过昨天的事情,他开始觉得我的实力是不可估量地。 我跟他打哈哈,说:“这个在下就不知道了。不过,在下倒是知道大王子身边有一位精通汉语的谋士,叫穆哈。林大人应该知道吧?” 林昭华并不傻,我这么一说他就知道我见过穆哈了。而我又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就等于跟他说我还没有答应跟穆哈合作。于是,他立即跟我道歉,说二王子对那天的事情非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14 常后悔,希望我可以原谅他们。 我淡淡地说无所谓,反正我不会再见二王子就是了,只要他不来招惹我,我也不会跟他过不去。 林昭华听着这话总算放下心来,然后再次邀请我与他合作,说以后只通过他联系,我不必亲自去见二王子。 这话听着不舒服,但我不跟他计较,以后我还要用他呢。我装作高兴地说:“这样就好了。林大人,这端木秀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来,我们干一杯,以前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从今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我亲自向他敬了一杯酒,然后哈哈大笑的拍着他的肩膀,好像是相交多年的老朋友。在我的感染下,林昭华终于放下心防,像以前一样自信了。 然后我们商量了关于二位王子争位之事,我提议说不如化被动为主动,选一个时机对大王子地人实行全面的打击。林眧华略微有些犹豫,说他不是没有想过主动出击,只是力量不够,胜算较小。然后他就献媚地对我说:“端木大人手下高手如云,如果能够借用一下,那二王子就可以奋力一博了。” 我就知道他打这个鬼主意。 我一口答应下来,说可以给他几个高的手。并且,等行动结束以后,如果他们地人有落败的迹象,我还可以带大队人马支援。 林昭华听了很高兴,立马就想见识一下我属下高手的厉害。我嘲讽地一笑,心想你昨天还没有见识够吗? 为了让他放心,我让王氏兄弟给他露了一手。 王达仁话不说,走到外面转了一圈,然后停在一块大石屏面前。我们跟着他,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只见王达一个马步,然后右手用力往石屏上一牚打去。 石屏没有动。只有一个淡淡的掌印。但我知道绝对不止这样。王达示意林眧华去碰一碰那面石屏,林昭华看了看我们,将信将疑地将手伸了过去-- 只见林眧华的手刚刚碰到石屏,石屏便变成粉末轻轻落到地上,边上地那些粉末还飘了一些过来,我们连忙用袖子掩住川鼻。 林眧华傻傻地愣在那里,身上盖了一层粉末。 然后王晓在花园地一棵树上用细线吊了几片树叶,随风摆动。他自己站在百步之外,手中也只有几片树叶。只见他先向我们略一抱手。然后转身,手中树叶飞射而出。 他动作很快,我们都没看清他是怎样出手的,只见那几片吊在树上的树叶已经飘飘悠悠落了下来。 林昭华再一次惊得张大了嘴。他一定在庆幸没有与我为敌。我朝两兄弟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夸奖他们做得很好。 林眧华看我身边的人都这么厉害。对我就更殷勤了。我可不吃他那一套,但表面上还是很受用的样子。 我让他回去拟定计划,然后带过来我看看,如果合适,就按计划行事。林昭华高兴地离开了,临出门前。我告诉他我这里有人监视着,让他出门的时候不要一付兴高采烈的样子。而且,以后也不要来我这里了,我会定时派人过去收取消息的。果然,他“怒气冲冲”地出去了了。 三日后,双方都有了行动计划,但都有些类似,不过都用我的人作为刺杀的先锋。我对两边的行动计划了如指掌,为了让这次行动向着我希望的方向发展。我不惜用反间计将双方的计划透露一点结对方,生怕他们不使出全力。 我虽然给两边都派了人。但真正地实力去还在我这里。我就好像这次争斗的主宰,站在高空俯视这场征战,随时支援落败一方,最终的目的是要他们两败俱伤。 双方的计划经过我地修改都布置下去了,我让他们每一方都以为自已占了先机,所以他们是信心十足的样子。当然,我的人马也各就各位了,只不过没有我的命令是指挥不动的,而我的命令具体是什么还要看局势的发展。 时间都定在两日后,计划的第一步是刺杀对手,第二步是逼老头子退位。我觉得很麻烦,干脆就给他搁一块儿了。只不过,不劳他们动手而已,我有兵不血刃的方法。 地点在离王宫不算很远地一个河岸上。为什么选在这里呢?因为双方从自己的老窝出发,正好在这里碰到而已。呵呵,这地方不错了,天然草坪啊,我可是考虑了很久才选中地。而且,也方便我在河岸另一面的高台上观察嘛! 决战的前两天,我们的人跟平常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只有吕宋朝廷的人感觉到一些不寻常的气氛。 决战的时刻终于到了,时间在辰时。 双方的人马同时从隐蔽的地方冲出来,在半路上就碰头了。虽然双方都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但也没有时间多想了,只能奋力向前冲杀。 很快,双方都感觉对方的实力很强,所以双方都派人请求我的支援。我两边都答应下来,但一个士兵也没有派过去。 我的每一个士兵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经过严格训练的,万一派到战场上受了伤怎么办?我要尽是避免任何不必要的伤亡。 很快,双方都知道上了我的当了,可是骑虎难下,只有将老虎打死了他才能下来。为了生存,为了最后的胜利,每个人都很拼命。 我站在不远处的一座高台下,用望远镜观测战场的形势。虽然是在夜晚,但两边都带者火把,所以我勉强能看清楚战场上的大致形势。 为了今晚的行动,我已经让林昭华将全城戒严,特别在这一带加派人手,不许贫民进入站圏。虽然政治难免要死人,但我希望能够尽量减少贫民的伤亡。 由于有一定的距离,又是在黑夜,所以我对战场地血腥看得不是很清楚。这也是我选择黑夜地原因之一。我想我不是不太习惯近距离面对太多的血腥。 这是一场真正的血战。双方势均力敌,这些土著人脑子又比较直,不会找个角落装死,也不会寻找机会偷跑,只是不停地拼杀,一直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当然,就算他们有人跑出战圈也是送死,他以为我的人守在外面是好看的吗? 一直到黎明的曙光出现在东方,战场才逐渐安静下来。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当然安静了。不断有人跑来跟我汇报消息,我知道,该死的人都死了。于是我传令,目的经达到,我们的人该隐蔽地隐蔽。该撤退的撤退。 第二天,人们首先发现二位王子死在自己府里。在大王子的尸体旁边有王府的侍卫,同时找到几句蒙面人的尸体,经查证正是二王子身边地护卫。而在二王子的尸体旁边,也有王府的护卫和蒙面人的尸体,经查乃是大王子的护卫。 然后。有人举报,官兵很快发现了河边的战场。 昨晚周围地百姓虽然听从官府的命令不敢出来,但那些恐怖的杀人的声音不是自由无阻地飘进他们的耳朵里。所以,一大早人们就从家里跑出来,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来到战场边儿上,好多人都吓呆了,太恐怖了!这战场不太大,死的人却有三千多人,到处是人的残肢断臂。血液、脑浆、糞便也流了一地,草地被染成了暗红色。无数的血流进河里,将靠近战场的河水染得昏黄…… 我没有亲眼去看,这一切都是韩志钊回来对我说地,我摆摆手让他不必说了,又不是什么值得赞扬的事情。难道他以为人嗜血?天知道,我端木秀是天底下最善良地人了,虽然迫不得已弄了个计划死了这第多人,其实我心里还是很难受的。 消息迅速传到吕宋王的耳朵里,二位王子为争夺王位火并,同归于尽了。 那老头一听这话,站起来拍着身前的御案,颤抖着嘴唇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然后就死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在事前让他喝过一点点药水而已。自他死得这么干脆,一点都没有受苦,就算他到了黄泉,也应该感谢我的。 这下子,满朝文武都惊呆了,支持二位王子的人大部分还在朝堂上,我只杀了几个核心人物,而且特别留下了林昭华。 林昭华是最早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当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死在门口他就猜到了。然后一大早他就来找我,而我正在床上补眠呢。累了一晚上,这不才躺下,就来扰人清梦了。 我一边条着呵欠一边问:“林大人,怎么有空这么早过来啊?” 我看林昭华铁青着脸,我这句平平常常的话差点没把他气死。他用手指着我的头,“你”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看天色不早了,吕宋朝廷大概闹翻了,这时候正需要他这个宰相去维持大局啊,我还是做点好事帮他把话说了吧。 我说:“林大人,您不必着急,二王子死了也不要紧,大王子不也死了么?你再找个有汉人血统的王室子弟继承王位不就得了。朝廷上还等着你维持大局呢,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赶快去朝堂吧。” 然后我就赶他出去了。我要小憩一会儿,我知道后面的麻烦还不少呢。 在朝堂里,林昭华沉着冷静,舌战群臣,但是终无法让大多数的大臣信服。然后这群人忽然静了下来,因为王宫被包围了。 我在众多高手的护卫下气势凛然地走进朝堂,大臣们一个个都傻呆呆地望着我。 我的人很快便控制了朝堂,我走到王位前的台阶上,示意大家听我说。谁知道有个不识时务的居然还没等我说话就出言顶撞,虽然不知道他叽里咕噜说的什么,但不把我端木秀放在眼里确是实情。 我抬起右手作了一个手势,也没看见什么动静,那个人忽然就直呆呆地站着不说话了。旁边的人感到奇怪,推了他一下,谁知道一推他就倒在地上了。 这下子可把那些大臣们吓坏了。我看到连林昭华都打了一个哆嗦。我将林昭华叫到了身边来做翻译。然后对吕宋全体大臣训话:“各位大人,昨晚二位王子为争夺五位发生冲突,手下侍卫死伤殆尽,二位王子在五府里也被对方派有暗杀。你们的国王年老体弱,承受不住这样地打击,居然被活活气死了。这是吕宋地不幸啊。这本来是你们吕宋的家务事,我大宋朝廷不该插手,可是在下看你们互相争论了半天也争不出个结果来。本着大宋与吕宋的睦邻友好关系,为了让吕宋王室尽快从混乱中重新振作起来。在下就帮你们维持一下秩序。” 我停了一下,让林昭华先把这几个意思翻译下去。 然后我继续说:“大宋与吕宋刚刚结为友好邻邦,互通贸易,在下决不能坐视吕宋陷入混乱中而不闻不问。所以,如果有人敢在此刻闹事的话。那个人就是榜样。”我指着方才顶撞我、此刻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人说。 等林昭华翻译完毕,我继续说:“我们大宋有老话‘国不可一日无君’,既然二位王子和老国王已死,我们就不得不选一位新的国王来。”然后我望向林昭华说:“林大人,你是吕宋的宰相,你说该让谁继位啊?” 林昭华直到此刻才知道我是来帮助他的。他方才多半以为我要来夺这吕宋王位呢。我暗自好笑,这群笨蛋,不但没脑子,更没知识,这么几下子就把他们控制住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这群人真的难缠的话,我的日子只怕就不好过了。 林昭华再次重申他的主张,在王室子弟中挑选新的王位继承人。这一次,没有一个人再坚持有汉人血统的王室子弟没有继承资格。 原本这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不过有些顽固总是认为吕宋国王不应该具有汉人血统,所以方才林昭华提议的时候才有人反对。现在看我控制了大局。只要不算太笨的人都知道,现在保命要紧。 事实上我早就调查过吕宋的王室子弟,并从中搅乱出了我闪为合适的继承人。等林昭华派人将这些有资格继承王位的候选人全部带到堂上,我又提议:让吕宋王的祖先们选择继承人。 过程也是我设计好的。在先王的灵位前竖一面小旗,让每一位继承人依次上前拜祭。如果哪位候选人拜祭时小旗动了,就算是先王选定的候选人。为了防止有人说闲话,我还有第二道程序,让选定的候选人再次拜祭先王,请求先王赐予灵光。 听我说完这么复杂的选王方式,很多人都暗自摇头。第一步还好说,难免有一丝风吹过来,小旗就动了。可是第二步,那个什么先王的灵光怎么可能作假?难道先王真的在天有灵? 这个时候的吕宋还没有普及全国的宗教,人民还处在原始蒙昧的时代,只有少数人接触了印度来地佛教以及阿拉伯传过来的伊斯兰教。为了让这个过程可信,我跟他们解释了好大一阵他们才明白。 我想,下次来的时候要带些和尚和佛经过来传教,其实利用佛教教化人民也是一项不错的治国之法。 吕宋王室先祖选择继承人正式开始。先由一位王室的长辈祭拜先祖,说明此次拜祭的缘由,希望先祖显灵帮助选出新的继承人。 候选的王室子弟一十三人从大到小依次拜祭祖先。可是那灵位前的小旗一动也不动。我听到有人窃窃私语了,大概有人开始怀疑这种方法了吧。 到了最后一位候选人,一个六岁的孩子,叫斐多。他还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蛤是学着哥哥们的样子,到祖先的灵位前拜祭,可是就在此刻,奇迹发生了,灵位前的小旗子无风自动了。 大臣们立即发出惊异的声音。 我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宣布进入第二次的选择。我让十三位候选人在众大臣面前站成一排,然后下令关紧门窗,并且用黑布将整间屋子围起来。 最后,我下令吹灭烛火。奇迹再一次发生了,斐多的身上发出一种淡淡的荧光,而其他的孩子身上却没有。 既然效果出来了,我就将黑布收起来了,打开门窗,房间再次变得明亮。斐多成为了不争的继承人。 我知道一定还有人对此有疑惑,但没有任何证据我表明在弄虚作假,而且这件事情是由王室长辈的宰相林眧华主持的,我只负责维持秩序而已,就像我前面说的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15 ,不干预吕宋的政务。 接下来就是安排新王登基和已故老国王的葬礼。这些事情我都交给林昭华去做,并且让韩志钊从旁“协助”。我只给他下了一个指示,抓住机会,在朝廷里大力培植汉人势力。 第一百一十八章外寇来袭 三日后,斐多登基。五日后,先王下葬,同时,二位王子也陪伴在他左右。 由我撑腰,汉人势力趁此机会大抬头。土著贵族中的汉奴得到解放,汉人的地位提高,大宋商人在吕宋享受最好的待遇。我还准备修建大宋驻吕大使馆,派驻大使和军队,以保护在吕宋的大宋商人的利益。当然,我还要修建好几个大宋贸易基地,一来发展商贸,二来作为我大宋在海外的军事基地。 鉴于同故楼的约定,我向吕宋的小国王要了离吕宋岛不远的一个小岛——甘米银岛上的一块地皮,交给故楼作为他们的“商业”基地。 对此,秦长老很满意。他也知道自己是挂羊头卖狗肉,吕宋岛上人太多,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还不如在一个小岛上,只要动作不是很大,应该不会引人注意。 既然地点选定了,秦长老留下人修建基础工事,他自己就打算回去带人和货物过来。顺便,还有一些想回去的商行我也让他们跟着回去,有故楼的人护航,他们的安全也比较有保障。 我让张承四也带人跟秦长老一起回去,同时写了奏折和一封信让他交给泉州太守黎鸿威。当然,也让张承四顺便给我带一些货物过来,我将清单开好让他交给我在杭州的负责人戚沛霖,他知道怎么做的。 对了,差点忘了,应该给我的岳父大人和筠妍写封信。告诉她们我一切顺利。让她们不必为我担心,我很快就可以回去娶她了。郡主和筠妍一起的,信上题她们二人的名字,信我就只写一封了,而兰馨看不见就免了。 当然,礼物是不能少地。我从阿拉伯人那里找了一些好玩意儿,就给我的准老婆带回去吧。同时将我收购的象牙、黄金、香料也顺便带回去。最重要的,是吕宋向大宋称臣的国书和礼物,我让张承四和莫知名一定亲自押送。一路上给我看好了,千万别让海盗给我抢了。 这一次,他们带走了八条商船,我又给了张承四两条战舰。 其他商队要回去的也一起回去,不回去的就跟杨汉平和穆罕默德继续往前走。将我们的货物卖完,顺便买更多的东西带回去。 这些日子可把我忙坏了,除了要视察我的大使馆的进程,要接见前来拜会的汉人,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是要陪伴那位吕宋的小国王。也不知道怎么地,那小子好像特别喜欢我。我就有点奇怪了。虽说我端木秀玉树临风人见人爱是不假,可他还是一个小孩呢。 不过,这小子很崇拜我倒是真的。 斐多的母亲是汉人,这也是我选中他的原因之一,而他会汉语,就是我选中他的最重要因素了。 吕宋的汉人越来越多,需要一个有汉人血统的国王,而且会汉语的孩子更容易接受汉人的文化。我要将他培养成为一个知晓诗书礼仪的天朝读书人,至于治国之道么。懂一点点就好,不能太精通了。太精通了我还怎么混啊? 我给他请了一个汉人师傅,教他学习汉人的文字和历史,让他有一种“我是汉人”的自觉。这样,他才会从心里对汉人好,提升汉人的地位。 “端木大哥,你总算来了。”我刚一进门,斐多就高兴地跑过来抱住我的腿。 “大王又无聊了?”虽然是个小孩,我还是叫他大王,免得那些朝臣们说我不尊重他们的国王。 “端木大哥,来,我们下棋。”说着他就让人去取跳棋来。 这跳棋正是我笼络这位小国王的最成功武器。当时我派人将他悄悄带出来,就给了他很多汉人的玩具,拨浪鼓啊,风车啊,风筝啊,还有围棋跳棋等等。只要我能找到的、能制作出来的玩具,都给他弄了一套来,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玻璃珠子的跳棋了。然后,我陪他玩了两天,他就很听我的话了。 这孩子常年被关在家里,因为母亲是汉人没有地位,所以他的童年并不幸福。所以我将他带出来,给他好吃的好玩的,他很快就跟我亲近了。他也不愧是我们汉人之后,比一般的吕宋小孩子聪明,我教他的东西一学就会。我都有点担心,长此下去,过不了几年,他就有了自己的主张和见解,只怕就不那么好控制了。 “好吧,就下一盘。”我并不太关心他的学业,只要让他开心,听我的话就行。而学业么,懂一点就好,这也是我给他的汉人师傅交待的话。 斐多初学跳棋,进步也很快,但怎么是我对手?每次他都输给我,但他不灰心。我发现他很能总结经验,很会向我学习,我用过的招数,他很快就能运用了。 我笑着说:“大王进步真快,再过几天,我就不是大王对手了。” 斐多听了很高兴,招呼我吃水果和点心,然后要我给他讲故事。 讲故事虽然是阿拉伯人的特长,但博览群书的端木秀也不输给任何人。对此,我颇为得意,古今中外的故事,我从小听的、看的可以说不计其数,对付一个小孩子那还不容易。 在王宫里吃过晚饭,很晚了我才回驿馆。秦长老临走时把依依带去甘米银岛负责那边的事务了,害得我跟她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找到。我还不知道她在生我什么气呢,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了隔阂?不然的话,怎么也该跟我亲热一下吧? 这几个月可憋死我了,在船上的时候只有一个依依,可她离我若即若离的。没抓着。来到吕宋以后。土著女子实在太丑。汉人女子虽然不少,但跟秦依依比起来差得太远,我又不愿意将就。更何况,依依也在城里,要是让她知道了,只怕她以后就再也不会理我了。 唉,做男人真累啊!做好男人就更累了! 回到驿馆,大哥穆珏正在等我。他现在已经辞了商行的聘请,一心一意跟着我。我不知道大哥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很多时候我都怀疑自己在做梦。我常常在想,大哥对我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而我对他的感觉也非常怪异。我非常希望留他在身边,喜欢跟他畅谈理想、弹琴唱歌、喝酒划拳、并肩作战…… 我忽然想,糟了,我不会变同性恋吧?哦。不对,我还是喜欢秦依依的,对大哥也没有那种想法。我只是喜欢在孤独的时候有他陪伴而已,那么大哥呢? “子晰,你回来了。”大哥看到我,一脸的惊喜。 “大哥。你在等我么?”我明知故问。 “有重要的事情,所以等你回来。”大哥说,“今天下午收到密报,周边几个国家正在齐集军队,准备攻打吕宋。” “什么?”我吃了一惊,“什么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想趁火打劫?活得不耐烦了。” 大哥让我不要激动,慢慢告诉我他收到的情报。原来,菲律宾群岛的其他六个政权联合起来准备攻打吕宋,说我这个大宋特使颠覆吕宋政权。挟持国王,他们的口号就是要驱逐大宋特使。解救吕宋国。 我在王宫的时候还没有听说这件事情,说明我的消息网比起吕宋国家的情报网还要高明快捷,也不枉我花了那么多钱。 杨汉平离开以后,情报网我就交给大哥负责了。现在我的人手稍嫌不足,张承四带着莫知名跟秦长老回大宋了,杨汉平和穆罕默德又将大部分商船带去马拉西亚群岛了。现在江越也要帮我处理商务上的事情;韩志昭要负责水师的管理和训练,以及吕宋朝廷的稳定;我必须负责大使馆和商贸中心的修建,幸好有大哥还可以帮我。 我略微想了想,说:“让我们的情报网继续收集有用的情报,让韩将军明天来见我,另外,我要一份本地的详细地图。” 大哥点点头微笑着说:“子晰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大事临头却不见半点慌乱,沉着冷静很快就理出头绪来了。” “嘿嘿,”我傻笑两声,“有大哥在,我怕什么!” 大哥看我这个样子,忍不住又笑了。 “对了,地图的事情我找林昭华要,就不麻烦大哥了。”我忽然想到,吕宋朝廷应该有周边各国的详细地图,我何必再派人去找呢,直接找林昭华要不知道多方便。 我发现大哥笑起来温文尔雅,真的很帅也,忽然我想到一个问题。我凑到他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两句话,就看到大哥胀红了脸,瞪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哈哈大笑,洗澡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韩将军就过来了。大哥已经跟他说了几国联军准备进犯吕宋的事情,所以他皱着眉头,在堂上踱来踱去。 我走进去,笑嘻嘻地请他跟我一起用早餐。 韩志昭有些差异,好像我笑一笑、心情好也不对。我说:“敌人人打过来了也要吃饭啊。不吃饭哪有精神想对策打败敌人?”然后逼他坐下,跟我一起吃。 一边吃饭我一边东拉西扯。我问他:我们现在还有多少船?有多少水兵和水手?我们的火药和霹雳弹还有多少? 然后我又问:你知道吕宋有多少人口吗?有多少军队?其中水师有多少? 韩志昭对我们自己的事情一清二楚,对吕宋的情况就所知不详了。然后他又问我说难道大人对这些都了解? 我老老实实地说,现在这些情况我还不了解,但是我很快就要去弄清楚。而我目前非常清楚的一件事情就是:吕宋是这一带最大的国家,军事实力也是最强的。既然吕宋有这么强大的实力,又有我们这么好的指挥官。那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韩志昭点点头。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然后不知不觉中,他就吃了很多东西。 吃过饭,我们研究了对敌策略,拟定了准备计划,然后分头行动。 我首先找了林昭华,告诉他我收到的情报。 听说周边各国正准备联合进攻吕宋,他瞪大眼睛显然被吓得不轻。但他并没有明确表示什么,看我说得轻描淡写的,知道我一定又我的计划。所以吃惊也只在片刻。 我暗自点头,这才像个宰相的样子。 然后我问他要周边各国的详细地图,以及他们的军事情况,然后是吕宋的详细军事信息,军队人数、编制、武器装备、可堪一用的大将等等。 他立即派人收集我要的地图。然后跟我详细介绍吕宋的军事力量。他说:“吕宋现有军队二十万人,其中水师有八万人。分别驻扎在吕宋的边境地带,京城这边只有一万五千人的王城守卫军。至于可用的将军,主要有三人。一是负责王城守卫军的卡拉德将军,年龄四十二岁,纯种土著人。他作战英勇。但为人古板,不懂变通。” 我点点头,这一次就是他派人帮我将战场围起来的,若不是上了我的当,我又将二位王子派出去求救的人全部杀掉了,只怕即便是胜利了也讨不了好。 林昭华接着介绍:第二位是在圣克努守卫的哈马里将军,他手下有六万多人,其中有三万水师。哈马里将军年纪在五十岁左右,祖上有汉人血统。但看起来比较像纯种土著人,是土著实力的代表。他特别精通水上作战。所以先王派他守卫圣克努海湾。 圣克努?是哪里?我想了想自己手中的吕宋地图……算了,想不起来,也许翻译的不一样,我让林昭华继续说。 他喝了一杯茶,继续说第三位是在巴莱尔的塔兰斯将军,他的母亲和祖母都是汉人,年纪很轻,刚刚三十出头,但有勇有谋,只是资历尚浅,所以无法得到朝中大臣的支持。塔兰斯将军手中有三万水师,一万陆军。 我点点头,等地图到了好好研究了一下,然后问他:“这次对抗六国联军,有谁统领挂帅比较好?” 林昭华狐疑地看了看我说:“难道端木大人不准备亲自领兵吗?” 我狡猾地笑了笑说:“我有这个想法,可是合适么?吕宋朝廷没有意见?” 林昭华摇摇头说:“我想除了卡拉德,其他人不会有意见,因为朝廷里没有其他人能领兵出战。而端木大人深得大王信任,他们有意见也只能闷在肚子里。” 我有点好奇,这次朝廷的变动几乎可以说是翻天覆地,怎么各地好像都没什么感觉啊?害得我警惕了很久。我问林昭华,他说吕宋跟我们汉人不一样,在这里,只要是得到承认得大王就会得到军队的效忠。所以尽管斐多只有六岁,但他是由王室祖先选中的,参选的过程又是由王室长辈主持的,所以没有人怀疑斐多继承王位的合法性。 如果当时是由我强制扶持斐多上台,那可能现在首先打起来的就是吕宋的内战了。还好我没有得意忘形,事后也没有参与吕宋朝廷的内政,所以才避免了这场内部争斗。 而我在吕宋取得一切特权,给我的土地甚至向大宋称臣的国书等,都是我直接跟斐多说了,有斐多提出来的。大臣们反对过几次,但一方面斐多坚持,另一方面有林昭华和所有汉人的支持,这一切才如此顺利。 既然内部没有问题,那就好办多了。至于那个卡拉德,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说起周边几个政权的力量,林昭华:“说起六国联军,其实也未必有那么可怕,据我所知,乌苏的军队只有六万人左右,这次出兵最多三万人;萨马的军队有十万左右,这次可能出兵四至六万人;棉兰老诸国实力较强,但相距吕宋较远,因此只能派水师出战,人数大概在三万左右;其他三国人数更少,最多能派出五万人来。他们的联军统共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万人。” 我点点头。明白了。联军总兵力不超过二十万。而且不可能同时到达吕宋,应该是分为陆军和水师两部分相继到达吕宋。这中间,只要我给他来个偷袭,保管让其死在半道上。只是这军用物资的开支问题怎么解决?吕宋有这个能力吗?打仗可全靠强大的经济力量支持啊,要不然中国怎么迟迟不敢跟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16 美国正面交锋啊。 我说:“打仗可是要花钱的,吕宋的国力如何?能支持吗?” 林昭华对此颇为得意地说:“这个端木大人请放心,我们吕宋的军事装备都是最好的。” 军事装备最好?跟谁比?我嗤之以鼻,跟我大宋水师比起来,连个小虾都算不上。但转念一想。既然吕宋的这种水平也能在此地算“最好”,那么可以想象其他各国的水师是什么样子。 下午,我让林昭华召集所有大臣在议事殿开会。小国王名义上是主持,实际上是旁听。我在王位一侧的帘幕后面,通过几面巨大的玻璃镜将大厅里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听说六国联合攻打吕宋。所有大臣都显得很震惊。我仔细观察,大部分的人都显得惊慌害怕,只有少数人还比较冷静。从其神色可以看出,他们对六国联军虽然气愤,但显然不把他们的力量放在眼里。 我特别注意了卡拉德,这个老古板倒是很有勇气。大有要将六国联军全部歼灭的气势。 让他们议论了一阵,也基本摸清了各位大臣的底,我示意小国王,该让他们安静下来了。 斐多用一块镇石在面前的御案上重重地一拍,大殿上顿时安静下来。我暗想,这小子还有点国王的气势啊,咱还真没选错人,也难怪这些大臣们都挺服气的。 斐多人小鬼大地说:“不就是六国联军要打过来了么?有什么好惊慌的?我吕宋兵强马壮会害怕他们?看看你们都是什么样子?遇到这么一点事情就慌成这样,还能做什么大事?”这话是我教给斐多的。只不过他现在说的是吕宋话,我听不懂。 当然。有一点我一直没有提,就是六国进犯吕宋的口号,是要驱逐我这个大宋特使,解救吕宋国。我想,先把军队抓在手里,等他们知道我也不怕了。 被小国王训了一顿,大臣们一个个都低着头,头上直冒冷汗。 斐多继续说:“怎么不说话了?都成哑巴啦?谁能领兵出战保家卫国,站出来!” 旁边翻译悄悄跟我说了一句话,我就明白小国王现在说的是什么。 大臣们面面相觑,明显感觉到今日的小国王比大人还厉害。我暗自偷笑,他们一定再想:果然不愧是祖宗选出来的大王啊,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魄力,长大了定是一代明君,一定可以让吕宋更加强大。 过了大概三分钟的样子,眼看小国王又要骂人了,卡拉德终于站出来了。只见他站在众人之前先向小国王行了礼,然后不紧不慢中气十足地说了几句话。汗!可惜我听不懂。 旁边的翻译小声地跟我翻译过来,大概意思就是卡拉德自动请缨出战。 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然后小国王又说了:“卡拉德将军,孤王知道你能征善战,可是敌人有强大的水师,你没有指挥水师的经验,能保证将敌人全部歼灭在大海上吗?” 卡拉德愣了一下,回答了一句话。不等我问,翻译就说:“臣竭尽全力。”我点点头,跟我预想的差不多。 “只是竭尽全力怎么行?孤王怎么能将整个国家的生死存亡交给你一句竭尽全力?”斐多说起话来一板一眼,我怎么看怎么得意。都是我教出来的啊,能不得意么? 斐多此话一出,殿上所有人都愣了。这话是没有错,可即便是先王也不敢这样跟卡拉德说话啊。卡拉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进退两难。 然后就有大臣说了,朝中除了卡拉德大人,还有谁能领兵出战呢?众人又议论了一阵,果真再找不出比卡拉德更有威望的人物来。 这时,林昭华上场了。 他清清嗓子,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将我提出来,说既然吕宋已经向大宋称臣,就是大宋的附属国,吕宋有难,大宋就不能置之不理。而恰巧我这个大宋特使还在吕宋,所以,不如让我领军出战。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大臣们议论纷纷:让一个其它国家的特使带领本国士兵出战?这在历史上闻所未闻啊!再说了,端木秀有那个本事带领这么多人迎战吗?他就有取胜的把握了? 翻译把这些话都翻译给我听。 趁着殿上议论纷纷,斐多偷偷拿眼光看我。我给他比了一个“做得好”的手势,然后示意他可以让那些人停止了。 “好了,不要再议论了。”斐多再次端出国王的架势,“林大人,你说说看,大宋特使端木大人能担当此重任吗?” 林昭华往前一步向国王行礼,然后说:“据我所知,大宋特使端木大人自幼游历西方,当时西方诸国正逢突厥人和大食人侵扰边境,西方诸国在教皇的号召下,有法兰西卡佩大帝率领多国联军围剿突厥军队,端木大人就参加了那次战斗,并且因为军功显赫被卡佩大帝封为圣拉丁骑士。”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众位大臣表情和议论。因为这里有很多阿拉伯商人,他们倒是听说过法兰西、突厥、大食等国家,因此对我的这段经历将信将疑。 林昭华清清嗓子继续说:“端木大人回国以后,曾以二百步兵大败契丹二百铁骑,一时间名噪大宋、契丹及边境诸国。此次率领船队出海,在海上两次遇到海盗,均被端木大人打得落花流水……” 第一百一十九章小胜乌苏 汗!自己说自己能干还真不习惯啊,这篇稿子我可是红着脸弄出来的。不过显然效果很好,看那些大臣个个张大了嘴,显然想不到我还有这么大的来头。别的他们不知道,他们可是吃够了海盗的苦了。听说我打败两股海盗,只这一项,他们就该佩服我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小国王首先点头同意让我领兵出战,然后跟林昭华一党的大臣立即附和,一些长于见风使舵的人也跟着附和。剩下几个人见此事已成定局,知道反对也是自讨没趣,于是聪明的没有开口。 就这样,我还没有在众人面前表态,就成了吕宋抵御六国联军的统帅了。 第二天,我在大殿上正式接受任命,亲自从国王手中接过象【炫|书|网】征吕宋最高军队统帅的、镶嵌着好多宝石的佩剑。 我偷眼一瞧,这宝剑上的宝石哪一颗不是价值连城啊?红宝石、蓝宝石,天哪,还有这么大颗的钻石……我心中忍不住想,要是把这玩意儿弄回二十一世纪去不知道能卖多少钱?少说也要几千万美元吧?要不等打败六国联军,我想个法子跟斐多要了这柄剑?不就一把剑嘛,那小东西该不会吝啬吧…… 我上任的第一件事情,让卡拉德将军赶到与乌拉的边境地带,齐集全国三分之一的陆军集训,抵御六国联军的陆上部队:让哈马里将军拦截六国联军西南海上的海军,塔兰斯将军拦截东面海上地海军。 第二件事情,视察吕宋地军器监。检查有哪些兵器、数量、生产速度等。然后齐集全国的力量按我的要求打造弩箭和新式火药武器。说起来南洋还真是落后。连弩箭都没有。弓箭的使用也很少,士兵多用长枪、大刀和鱼叉。 第三步,集合我从大宋带过来的水兵,加强训练。同时招募在吕宋的汉人参与这次战斗,但不上战船,只负责后勤工作。 三件事情都开始了,吕宋才接到边境的快报,了解了六国联军进犯吕宋的原因和口号。但我已经接任吕宋最高军事统帅,并且有了行动计划。他们也只能私下议论几句,没有人敢拿到小国王那里去说。 这几天小国王老不太高兴,因为我太忙了,哪有时间陪他玩?无奈之下,我找了一个大宋商人的小孩给他作伴。他才高兴起来了。 我地船队准备就绪,即将开赴前线了。虽然吕宋两边的海域有两位将军把守,但海洋太大了,难保敌军不会远离海岸线绕过我们的水师。所以,我要带领我的船队做一支奇军,深入学习海盗的作战模式。对敌军来一个出其不意,先下手为强。 临出发地时候,我又得到支援。秦依依带着故楼的高手过来了。且不说这些人的实力如何,只一个秦依依就能让我高兴得三天睡不着觉。 秦依依还是女扮男装,脸上稍微化了一点妆,但明眼人仍然能够一眼看出她是女子。我拉着她的手说:“依依,你真是雪中送炭啊!” 谁知道她却不着痕迹地收回手去,说:“子晰有事,依依代表故楼尽一份小小的心意。也未必能帮上什么忙。” 我就糊涂了,说她生气了吧。又怎么会听到我要出战就赶过来呢?说不生气吧,怎么又对我若即若离?对了,她有什么好生气的?我端木秀没做过对不起她地事情啊。 本来打算兵分两路,但想一想我们本来剩下的船就不多了,还是大家在一起吧,万一真要打不过还可以跑啊。当然,这种丧气话我可不敢拿出来说,只在心里计较而已。 这时我忽然想到杨汉平,他带走了六条商船,那可都是大型的武装商船啊,比起吕宋的战舰可先进多了,另外我还给了他两条战舰,那战斗力也属不容小觑的。如果能联合他一起攻打六国联军,那我胜算就更大了。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会不会已经回大宋了?他奶奶的,这时代最讨厌的就是通讯太落后,要是像二十一世纪那样有手机,一个电话就搞定。 嗯,先不管这些,反正把武器装备给他们准备好,万一碰到了也好给他们补充军需。我可知道我们商船上的水手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比起那些训练多年地水兵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的船队还有十六条船,其中有六条战舰,十条武装商船,一千六百多人呢!虽然算不上规模强大,但我想怎么也比那些海盗强吧?我听说这一带地海盗谁碰上谁头疼,连各国水师都没有办法的。 我将船队带到南海一个无人的荒岛上驻扎,一上岸我就插上大宋的旗帜,从此以后,这就是大宋的海外领地了。嗯,这岛叫什么名字呢?看岛上到处都是黄色的岩石……黄岩岛!我记得中国在南海中有这么一个岛屿。虽说现在大宋要这小岛没什么用,但以后用处就大了,这茫茫南海就归我们中国了。 接下来,我一方面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一方面在这小岛上学习海盗的先进经验。 派出去的人是我收服的张承四的部下,有多年从事海盗的经验,所以派他出去打探消息。当然,除去打探消息用小船,平时是系在我们大船后面的。我给他挂上三帆,顺风时也快得很的。 我们在岛上学习海盗的打劫经验,开始很多人还不服气,一个个嗤之以鼻,好像我侮辱了他们的样子。只是在我面前不好发作而已。连秦依依都不解,说学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学海盗? 我发现我的这帮人看起来聪明。但还是太古板了。我决定对他们来一次大洗脑。我站在中间对他们大声说:“海盗人数并不多。装备也不够先进,为什么能在海上横行霸道?” 一个个刚才还很不服气的样子,现在却不得不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我继续说:“虽然海盗地行为是违背律法和道德地,使我们应该唾弃和打击的,但我们不得不承认,在海盗的身上,还是有很多优点。” 还没说完呢,又议论开了。 我拍拍手,让大家安静下来。继续说:“海盗一个个大胆不怕死、打斗的时候拼命,让被打劫地商队一看就害怕,失去组织战斗的信心,所以总是能满载而归。” 我看了看下面一张张不服气的脸,笑着说:“当然。你们也是不怕死的好汉!所以我们两次与海盗交战都是大胜而回。但你们怎么能跟海盗比呢?你们都是经过刻苦训练的,朝廷的正规水师士兵,而海盗是什么?是浪人逃犯!他们没有人引导,没有经过正规地训练,也能有这个水平,难道不值得学习么?” 这下子。底下又安静了。 接下来,我给他们讲了“黑猫白猫,能捉住老鼠的就是好猫”的理论,大家点点头,终于明白了。于是开始分析海盗的成功经验。 经过大家的讨论,总结出了几点: 一、神出鬼没,让敌人防不胜防,首先从心理上给敌人打击。 二、行动迅速,机动灵活。打了就跑,不给敌人反击地机会。 三、要有坚定的信念。为了自身的生存,决不能有妇人之仁,该杀人的时候决不手软。 四、听从指挥,既要用力又要用智。 然后,我让大家踊跃发言,还有什么补充的尽管说。气氛很热烈,连依依从故楼带过来的人也很兴奋,但依依却始终没有说话,让我摸不着头脑。而大哥穆珏只是微笑地望着我,也没有开口。 学习了理论,我让他们实践一下,在沙滩上好好活动活动手脚。刚开始不到半小时,就接到王达传回来的信号。 发现了六国联军!我们所有的人都兴奋起来,立即上船向信号指明的海域开过去。 我们的船体形如梭,扯满三帆,再加上船上没有装载货物,相对较轻,又顺风顺水,在海面飞驰起来并不比蒸汽机带动的近现代轮船慢多少。 很快,我们就看到王达的小船了。 我们快速追上去,王达及船上地其他人都上了大船,将小船系在大船的后面。 王达刚一上船就跟我报告说:“一共六十八条船,每条船上大概八十人左右,大人,能吃得下么?”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说:“现在才考虑能不能吃下,刚才干什么去了?不是跟你说过,要看敌人地具体情况决定发信号弹么?来都来了,如果(炫)畏(书)惧(网)不前,就是在打击自己人的自信心了。” 我语气中虽然有一点点责怪的意思,但脸上表情却很轻松。大哥看王达低下头一幅做错事的样子,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说:“大人的意思是,就算我们不能将敌人全部吃下,打一仗就跑还是没有问题的。” 还是大哥了解我啊,我再次举起望远镜,镜头中已经出现了一片小黑点。“我看到了。”我语气中很兴奋。 “哪里哪里?”没有望远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17 镜,其他人什么都看不到。 韩志钊、穆珏、秦依依都拿出望远镜来看。江越没有望远镜,在我们身边转个不停,眼睛不停在我们的望远镜上打转。末了,他还小声嘀咕:“大人真是见色忘义,连秦姑娘都有望远镜,就我没有……” 这个臭小子,怎么总也学不乖呢?他怎么会以为自己能跟秦依依比呢?我有些无奈地将我的望远镜给他看了几眼,他才高兴了。 敌人越来越近了,用肉眼也能看到一片黑点。 我传令:所有人等。准备作战! 我、大哥和韩志钊站到瞭望台上指挥。其他人也各就各位。 敌人进入我们大炮的射程之内了。我传令:瞄准了打,不要浪费炮弹。然后让韩志钊具体指挥,不要几发炮弹打到一条船上就浪费了。 这次地火药经过我地改进,携带了一些易燃物质,只要打到船上,就会引发大火。嘿嘿,尝尝我新研发的燃烧弹吧。 敌人越来越清晰了,看到我们的大船,敌人也停下来布置防务了。 我简单将敌人的战船分成几大块。然后分给我的几条战舰。这是咱们新研制的战略,叫做责任承包制。将敌人量化分发到各条战舰上,使每条船的目标都变得明确而有限,如果消灭了分给自己的任务,就可以帮助自己的同伴了。当然。我也让每条船地指挥者灵活一点,能多吃一条船就多吃一条,千万不要客气。 我的“南海一号”首先出击。这条船有二十四门大炮,我将船横在海面上,然后十二门大炮从船舱里探出头去,瞄准。射击! “轰!轰!轰!”炮弹在敌船上陆续炸开了花,硝烟弥漫,火苗腾起。敌舰上的人马上就乱了阵脚。 我让船急速转身,另外十二门大炮也续势待发。韩志钊一声令下,又是一排炮弹打出去。敌人知道厉害,但躲避已是不及,我的二十四发炮弹例无虚发,敌人二十四条战舰起火。 与此同时,其他几条战舰也瞄准自己的目标开炮了。海面上浓烟滚滚。我地大炮虽然没能把敌人的船打沉,但给敌人的威慑作用却是很有效的。面对我的新式武器。敌人满眼都是恐惧。 船上起火了,自然要救的,既然敌人手忙脚乱救火去了,我怎么能放过这样地好机会呢? 我传令:弩箭手、火枪手准备!瞄准——射击—— 又一片“嗖嗖”地箭声和“嘭嘭”的火枪声,敌人在各条船上的指挥者陆续倒下。 先将敌人的将领消灭干净,这是我们的基本方针。 敌人乱作一团,很多战舰都在大海里打转。 不知道这些士兵的战斗力如何。我对大哥说:“大哥,你带人下去活动活动筋骨如何?” 穆珏笑笑,点头称好。我立即下令将船开到敌舰中去,很快,我们的船就钻进敌舰中去了。我们的船又高又大,站在甲板上往下看,敌舰像一条条小船。 眼看敌舰离我们只有几米了,大哥立即带领他精心挑选的五十名勇士分两队分别跳上敌舰。 大哥地登陆方式也是可圈可点的。他还是那么地英俊潇洒,左手握着一柄长剑,右手拉着一根绳索,像一只白色的海鸥飞向敌舰的桅杆。 他将绳索在敌舰的桅杆上套得牢牢的,然后跳下甲板练剑了。有了大哥拉的绳索,我们的勇士轻而易举地就滑到敌舰上。 另一个分队是由王晓带领的,他也跟大哥一样将绳索套在敌舰的桅杆上,只不过那姿势远不如大哥来的潇洒。 我站在瞭望台上仔细观察,我们的勇士跳上敌舰以后,完全可以用虎入羊群来形容。乌苏国的水兵哪是我们的对手。这根本就是一面倒的屠杀,看到后来我都懒得看了。 不过既然如此,也不必浪费我们的火药和弓箭了。我下令:弓箭手、火枪手船上待命,其余士兵全线出击。 我找到敌人的主舰,那是一艘载重量一百吨左右的大船,虽然也中了我的燃烧弹,现此刻已经将火扑灭。船上大概有二百三四十人,我发现其中也有弓箭手。 我下令“南海一号”靠近敌军主舰,让韩志钊先将那条船上的弓箭手给我除去。然后我打算亲自下去练习一下我新学的“逍遥剑”。 韩志钊知道我的意思,虽然觉得我作为主帅不应该这样冒险,但他知道我一旦来了兴致,那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的。 他亲自拉弓引箭。“嗖嗖嗖”三箭连发。直取敌人咽喉,敌舰上三个弓箭手中箭倒下。在韩志钊的鼓舞下,其他地弓箭手和火枪手也向对方地弓箭手射击,几乎个个都是神箭手、神枪手,例无虚发。 当然,敌人也向我们射箭,而且目标一齐对准了我。这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就怕你们不射我呢! 我得意极了,看到敌人射过来的箭都被磁网成功拦截。如果他们射我的士兵,那伤亡是难免的。可是他将目标对准了我,就只能是给我送箭来了。 眼看敌舰的弓箭手伤亡殆尽,我立即带人登陆敌方主舰。 我学大哥的样子,左手拿剑,右手拿着绳子跃到敌舰的桅杆上。将绳子套牢,然后轻飘飘地落在甲板上。顺着这根绳子,我五十人的亲卫队也跟着下来了。 意料之中,这条船上的士兵战斗力稍微好一点,但我仍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一个潇洒的转身,我已经拔剑在手。目标:敌军主帅。 敌人显然也知道我是主帅,所以一群人都向我围了过来。我将手中长剑舞得虎虎生风,敌人的长短刀都递不进来。虽然一大堆人围着我,但我却感觉游刃有余,时不时递出一剑,将几个贪功的倒霉鬼送去西天。 忽然,一支长枪、两把鱼叉递进战圈,我立即觉得压力大了。这几个人都是高手啊,看样子好像是汉人。为了躲避前后左右的刀枪和鱼叉。我不得不利用轻功躲避。可是这样也太费力了点儿,我趁飞上桅杆地霎那看了看船上的局势。我们五十个人对付人家二百多人。虽说武功要高上一个档次,但人家三四个围攻你一个,还是有些吃力的。 特别是我,大概因为我是主帅,所以围攻我的人有十多个,我杀死一个立即补充一两个上来。他奶奶的,围攻不够,还用车轮战啊。 不过,我们的战果也不错,我看到船上已经有了好几十具尸体,那些都是乌苏人地尸体,目前看来我的亲卫队没有一个伤亡。 看到这里我稍微安心一点,但敌人这么多,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我忽然有些后悔,你说我发什么神经啊?在自己船上当个总指挥不好么?干嘛自讨苦吃下来受这个罪呀!可是我的士兵们都下来拼命了,我这个做主帅的亲自上场参加战斗也是理所当然的呀…… 一分心,敌人的一支长矛就差点吻上我的脖子,我头上冒出一阵冷汗,好险啊!差点小命不保啊! 他奶奶的,是谁趁我分心偷袭我?我立即将用长矛和鱼叉的人列为一级目标,“唰唰唰”几剑过去,迫得对方后退了好几步。我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我身后地敌人呢? 我赶紧跳上桅杆一看,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帮手。他们全部围在我身边,显然是保护我的。我感动得差点热泪盈眶,我地依依啊,是她亲自带人过来了。 此刻的依依虽然身着男装,但是没有易容,聪明人一看就知道是女扮男装。只见那敌舰的主帅以及围攻我的士兵大都看得呆了,直到一剑毙命才清醒过来。 我趁机从桅杆上一跃而下,长剑直指敌舰主帅。只听“哧”的一声,我的剑穿透了他的胸膛。我一招得手,赶紧拔剑往后跃开,这时,敌人已经回神过来,要为主帅报仇了。 一剑杀了敌军主帅,我立即精神大震,再次加入战圈儿,手中的剑好像忽然之间有了灵性,变成了我手的一部分,运用起来灵活自如,完全打破了招式的限制。一切以实用为原则,我的脑袋此刻也特别好使,真是无招胜有招,招招有人毙命。 我知道我的武功又提升了一个档次,心中无限欢喜。看来那敌人试招的策略是完全正确的,虽然有些危om险,但我的弟兄们哪一个不危om险呢?他们都不怕,我身为主帅,难道还不如他们吗? 想到这里,我手下更不留情,很快将我面前的敌人解决干净。然后我就去支援我的亲卫队员,在他们危om险的时候适时帮上一把。 到战斗结束的时候,我的身上全是敌人的鲜血,我居然一点都没有受伤。反观我的弟兄们却几乎人人都有伤,还有三个重伤昏迷。 我让他们将伤员送回我们船上清理伤口,赶紧上药,我只能在心里祈祷他们能够活过来。 然后,我带着还能支持的兄弟去其他船上支援。秦依依带人始终跟在我后面。我知道以她的武功是没有人能伤害她的,所以并不担心。而且,有她在身边,我也放心。 半个时辰过去了,战斗接近尾声。 我们都累了,上船休息。只有一两条船的战斗尚未结束,但我们也是胜券在握,不必担心。我将浑身是血的衣服换下来,喝了一口茶坐在甲板上等待战斗的最后胜利及伤亡数据统计。 依依回舱里换衣服去了,大哥、王达、王晓都陪在我身边。我看着敌人七零八落的战船,心中升起无限的豪情。 第一百二十章佳人受伤 很快,战斗全部结束,韩志钊向我报告,我们一共死亡六十四人,伤四百三十六人,其中重伤八十七人。敌人一共五千八百多人,全部歼灭。收缴船只五十八条,弓箭、刀枪等武器两三千。 唉,这场战斗居然让我失去了六十四个兄弟。虽然我们胜利了,但我心里仍然觉得沉甸甸的。我身边的人都知道我在难过什么,他们一边安慰我,一边为我感动。 自这一战之后,我的士兵对我更加的崇拜和信服了。特别是我的亲卫队们,他们永远不会忘记我浑身是血的赶过去支援他们的情景。他们是我的亲卫队,到最后却是我在解救他们,怎不让人感动呢? 有我这样爱护士兵的主帅,每一个人都觉得跟着我战斗是一种幸福,而把能为我牺牲看作一种荣耀。 我和韩志钊分析了一下,一致认为我们消灭的应该是敌人的先头部队,敌人的大部队应该不久之后就会过来,所以我们最好还是避避风头,休整一下然后再见机行事。 我拿出地图仔细分析,决定先去圣克努海湾找哈马里将军。 韩志钊将军也点点头,要对付乌苏几万海军,就靠我们这一千多人可不行。再说,这里离圣克努很近,我们即刻启航,晚上就可以到达。 我即刻传下令去,往圣克努海湾进发。 大家都很累了,我让士兵们轮流休息。我自己也打算回船里打坐练功。刚坐到床上。我忽然想到有什么不对,好一阵了,怎么没看到依依出来? 我连忙去依依的船舱,门关着。我敲门,半天都没动静。我又奇怪又担心,正要冲进去呢,门就开了。秦依依苍白着脸站在我面前。 我还没见过依依这么苍白的样子,好像……好像受了伤,失血过多地样子。我连忙进门。牵着她的手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她,口中着急地问:“依依,你怎么啦?受伤了吗?” 依依没有说话,转身走回床边坐下。我关上门走过来,看到地上有一堆染血的衣物。 我着急了。连忙拉着她的手问:“依依,你伤到哪里了?快点告诉我,严不严重?我去叫大夫!”我知道她一定是受了重伤,不然她不会让自己的房间这么凌乱,到处是血迹。 依依拉住我的衣袖,小声地说:“子晰。你别告诉别人。我没事的。你既然来了……就,就帮我上点药吧……” 我现在更加肯定她一定伤得很严重了,不然不会让我给她上药。我停下脚步仔细看她,心中在想:她到底伤在哪里了?难道在背部?所以自己才无法上药。 只见依依背对着我,缓缓脱下衣服,雪白的香肩慢慢露了出来,然后是背部的伤口。 天啊,在她的右边肩胛骨下,有一道约十五厘米的伤口。到此刻仍然在流血。 “不行,依依。你的伤口必需得先清理一下才能上药,否则会发炎的。”我四处张望,找到一盆清水,看来依依想自己清理,可惜力不从心。 我小心地用清水将她的伤口洗净,然后敷上金创药。接下来应该要包扎吧,可是这里哪里有纱布? 我东张西望,想了想准备回自己房间里,拿我的白色棉布衣服过来撕成布条给她包扎。 依依好像背后长了眼晴,又好像我肚里的蛔虫,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却递给我一件白色衣服。 我毫不犹豫地三两下将这件衣服撕成布条,可是,怎么包扎呢?是斜着穿过肩部包扎呢,还是横着绕过胸部包扎?还是斜着包扎吧,那样应该更牢固。我也不去管那什么非礼勿视以及女子名节的诸多问题,小心地将布条盖上她的伤口,然后绕过她的左肩和胸部,再从右腋下穿过来,绕过伤口在肩部打了一个蝴蝶结。 我看到依依斜眼看了一下那个白色的蝴蝶结,故作轻松地笑着问:“怎么样?好看吧?”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这是什么时候,我怎么能还有心情笑?难道看到依依受伤我很开心么? 想到这里我真是后悔得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赶紧跟依依赔不是,解释说我原本只想让她轻松一下。 秦依依什么都没有说,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生气,于是乖乖地帮她穿好衣服.然后紧紧握住她的一只手,放到嘴边吻了又吻。我知道,她一定是为我受的伤。 我轻轻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深情地说:“依依,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累你受伤了。我端木秀在此发誓,今生今世,绝不负你。” 我们四目相望,眼眶里满是浓浓的深情。我轻轻将她搂进怀里,摩挲着她的头发,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我无法再跟她说一些虚假的甜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18 言蜜语,从今往后,我对她的每一个承诺都要实现。 忽然,依依在我耳边轻轻地说:“子晰,你知道么?天香……是我姐姐,我的亲姐姐……” 我只觉得自己脑袋里轰的一声被炸得晕晕乎乎的,天香怎么会是依依的姐姐呢?尽管她们有几分神似,但是……不可能啊。 依依没有看我,继续说:“姐姐好命苦,为了替故楼收集情报,她十五岁就沦落风尘。在她十七岁那年,为了挽救故楼地危难,她不得不用自己的身体作交换……她本来对所有的男人都失去信心,想不到你却出现了。她知道你和兰馨姑娘的事情,心里很感动,可是你好像对她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既高兴又难过。本来想借着游湖大会跟你结识。可是你却拒绝了她。她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你对她的唾弃,所以悲愤自尽。” 我想不到事情居然是这样,可是以故楼地实力,会有什么危难呢?如果真的是称得上危难,是一个女人的身体就能够挽救的么?我想不通。而让我更加难以接受的是,居然因为我一个眼神,她就选择了自尽。难怪依依不理我呢,原来是因为天香。依依一定很矛盾,因为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她在我身边的时候却无法忘记天香的死。 “依依,我……”我想说点什么安慰她,可是我发现自己此刻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还能说什么? “子晰,我并没有责怪你。我只是为姐姐感到难过,为什么我这么幸福。而她却这么命苦……”依依搂着我的腰,将头靠在我怀里。 我小心翼翼搂着她的肩,生怕碰到她的伤口。心中却在想,眼看大战在即,依依又受了重伤,应该要好好修养才行。可是把依依交给哈马里将军照顾我又怎么放心?依依这么漂亮。难保看到她的男人不打坏主意啊!可是如果将她留在我身边亲自照顾,等敌人打过来,我也未必能保护她不受伤害。 怎么办呢? 过了一会儿,我发现依依竟然趴在我身上睡着了。我轻轻躺在床上,让她可以睡得舒服点。迷迷糊糊中,我也睡着了。 忽然有人敲门,我和秦依依一起惊醒过来。“什么事?”依依开口。 “小姐,端木大人失踪了,整个船队正在找他。”原来是故楼的人。 秦依依看着我。我咧嘴一笑。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秦依依沉声说道。 “是。属下告退。”说着,我听到轻轻的脚步声逐渐走远。 “子晰,你快点出去吧,免得大家着急。”依依轻轻将我推开。 我怎么舍得就这么离开呢?怎么也要趁机来个道别吻吧。我想这么小事就不必请示她批准了,我赶时间呢,赶紧吻个够好出去啊。脑子里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立即得到我全部理智的同意,当然就付诸行动了。 好{炫&书&网}久没吻她了,我其的好想念她温润的嘴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依依一而再再而三的抗议之下,终于心满意足地放了她。我舔舔自己的嘴唇,回味无穷啊。 依依心有不甘地在我腰上拧了一下,我就捂着嘴跳起来。不敢再招惹她了,我赶紧开门出去。 我做贼似的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赶紧跑回自己船舱里。后来想想连自己的都觉得好笑。 刚一进门,就听见一阵脚步声过来了。 “大人真的不在屋里,我找了好几遍了。”这是江越委屈的声音。 “他会去哪里呢?真的将船上每一个角落都找过了么?”这是大哥着急的声音。 “整个船队的船我都找过了,都没有。”这是韩志钊的声音。 我既羞愧又好笑,赶紧开门出去。 “大人!?” “子晰!?” 三个人一起张大嘴巴望着我。然后,我看到江越差点哭出来,大哥和韩将军也松了一口气,但随即那眼神变得很疑惑甚至江越的眼中还有些愤怒。 不必这么夸张吧?我知道自己这样无声无息失踪是不好,但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着,连连摆手说:“对不起啊,让大家担心了。不过我也不是故意闹失踪的,我只是太累了;一不小心睡着了……” “大人!你到哪里睡觉去了?我到处都找遍了,连你半个影子都没有看到。”江越怒气冲冲地瞪着我,我都怀疑他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不过,看在他为我担心的份儿上,我就大人大量不跟他计较了。 “我……”啊,不能说,不能说我在依依房里睡着了。 “好了,人没事就好。哈马里将军正等着你呢。”大哥拍拍我的肩,让我赶紧换衣服下船去。 “哈马里?我们到了圣克努了?”我问了一句傻话。 韩将军点点头说:“因为找不到大人。没有凭信。哈马里将军派人把我们围起来了。” 原来如此,难怪他们心急火燎地找我呢!我觉得自己真是罪大了,赶紧进房里换衣服。 换好衣服,拿起象【炫|书|网】征我身份的佩剑,我跟韩将军、大哥、王氏兄弟一起下船去见哈马里。 哈马里就在我们船下,虽然将我们围了起来,但他还是不敢轻举妄动。我想他心里还是相信了韩志钊的话,只是我的失踪实在大大的出人意料。 远远地,我就看到一个精明的小老头。虽然又黑又矮,但感觉却并不那么难看。 我们大步走了过去,我缓缓举起手中的佩剑。哈马里将军及他的随从看到佩剑立即给我们下跪行礼。虽然他叽哩咕噜不知道说什么,但多半是一些参拜道歉的话。 我不等翻译过来,立即将哈马里将军扶起来说:“哈马里将军请起。端木秀无意中闹了个失踪,让诸位大人久等了,其是罪过,还望诸位大人恕罪。”翻译将我的话翻译给哈马里听,他们慢慢抬起头来。哈马里将军将他手下的几位重要统领介绍给我,而我的人他早就认识了。 然后哈马里将军又说了几句。就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翻译跟我翻译了刚才哈马里将军的话,他说让我们立刻去水师总部他的官邸休息,我船上其他人他会安排他们休息的。 提起这个其他人等,我立即想到了依依。我跟哈马里将军说等一下,我还要去接一个人,然后就立即飞奔回船上。这一举动不只是哈马里将军他们大感诧异,连韩将军和大哥都有些不解。 哈马里将军大概在想:什么人需要大人亲自去接?派人通知一声让他自己过来不就好了吗! 韩将军他们也迷迷糊糊摸不着头脑,对哈马里双手一摊摇摇头。 大概约七八分钟以后,我搀扶着秦依依下船来了。 我看到所有人都忍不住向我们行注目礼。 依依换回女装。虽白纱遮面,但体态轻盈。不必看容貌已是绝色天香的美人。 哈马里也忍不住看直了眼睛。 走到大哥身边时,他小声地说:“子晰你这是做什么?你应该知道这样会引来多大的麻烦。” 我看着大哥,知道他是场上唯一清醒的人,很是佩服他的定力。心中却忍不住想:为什么大哥对依依这样的美人都没有反应呢?难道他真的不喜欢女人? 我小声地说:“大哥,依依受了伤,让她呆在船上我不放心。”现在船队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秦依依是女儿身,偏偏她又长得那么漂亮,船上那些士兵又都好{炫&书&网}久没有女人了,难保不会受欲望的驱使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来。 如果依依没有受伤,那是谁都动不了她地,可是以她现在的情况,稍微身手好一点的人都可以将她制服。所以她不让我找大夫,就是担心她受伤的事情被人知道引来危om险。 直到我和大哥对了一句话,其他人才陆续清醒过来。韩志钊跟了我这么久,也见过依依的,仍然想不到她换回女装竟然这样的倾国倾城。 哈马里将军也涨红着脸问:“这位是……” 我微笑着介绍说:“这位是我的夫人。” 此话一出,哈马里倒没什么表示,韩将军和王氏兄弟却吃了一惊,连依依也在我腰上拧了一把。 我们的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大哥的眼睛,但他没有表示什么,只默默跟在我们身后。 来到哈马里的将军府,他已经准备好了酒席,看我仍然半搂着娇妻,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说:“是不是请夫人去内堂,由在下的夫人照顾?” 翻译一跟我说,我立即摇头。我说无论到哪里,我与夫人形影不离。 哈马里将军请我上坐,我推辞了。还是做客座吧,免得所有人都顺理成章地盯着依依看。 这是一顿丰盛的晚餐。可是直到落座以后我才发现问题。依依蒙着面呢。怎么吃?我看向依依,她也看着我。大哥显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二话没说就走了出去。而其他人都等着依依解下面纱,看一看是怎样的绝世容颜。 我拍拍依依的手,让她不要着急。然后就当她不在身边似的,跟哈马里将军举杯喝酒。 我们身后都配着翻译,所以只要有人说了话,翻译就会立即在我们耳边翻译过来。这样,沟通倒也比较方便。 我一只手紧紧握住依依的手放在桌子下面。另一只手举杯向哈马里敬酒。哈马里早就接到密报,说有乌苏水师先头部队往圣克努而来.谁知会在半路上被我们消灭。对我们以少胜多,他大表赞叹,说早就听过我的威名。一直疑心传言过于夸大,但今日他却心悦诚服。 这时,大哥回来了,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斗笠状的东西,上面垂下一圈儿白纱。就像电视里好多蒙面女侠的帽子,既能掩饰容貌。又可以在帽子底下安心吃饭。 我亲自将这斗笠戴在依依头上,然后给她解下面纱,开始吃饭。原本吕宋人是不用筷子的,可是哈马里将军居然细心地给我们准备了筷子。 我帮依依夹了些清淡的菜肴,又给她盛了一碗鸡汤。 依依虽然小口小口地吃,但还是很快吃饱了,她拿出手绢轻轻擦了擦嘴角,然后静静地坐在一旁。 而此时我们男人的酒宴正在高潮,不知道还要高兴多久才结束。 我想到依依的伤。她应该多休息地,可是将她交给别人我实在不放心。于是我赶紧填饱肚子跟哈马里告辞。说今天实在太累了,想休息了。 哈马里将军倒也善解人意,立即让人引我去客房休息。 然后,我的人相继告辞,跟在我们身后去客房休息。 我看哈马里的安排还好,将我们安排在相邻的几个房间里,有事也好照应。我让王达王晓回船上看看,今晚跟我们的士兵一起睡,那边没有个主事的人不行。 两兄弟点点头,知道事关重大。我拍着他们的肩膀说:“今晚就辛苦你们了。你们俩轮流睡吧。” 王达向我抱拳说道:“请大人放心,我们兄弟知道该怎么做。” 这时,大哥走过来说:“我记得我们还有很多信号弹。我刚才回去也带了两个在身上。” 王达王晓都点点头,我们几个人相视而笑,然后各自回房。 我先检查了依依的伤口,似乎没有再流血了。仆人送来梳洗的热水,我和依依梳洗之后就歇息了。 依依伤在背上,只能趴着睡,我自告奋勇,让她趴在我身上。一时间,温香软玉在怀,我忍不住有点心猿意马。 依依倒是一点都不担心我会侵犯她,很快就睡着了。可怜的我却总是胡思乱想,饱受天人交战的煎熬。 是呀,不论我怎么想,我都不会在这个时候侵犯依依地。她就是笃定了这一点,连做梦都在笑。唉!折磨我啊! 这一夜倒是平平安安,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是依依将我叫醒的。 我们穿好衣服打开门,仆人已经等候多时了。梳洗完毕我们到客厅吃早餐,我发现大哥好像一夜没睡的样子,心中很是感动。 大哥淡淡一笑,什么都没有说,也示意我不必多言。 秦依依看着我们,若有所思。 饭后,我跟哈马里将军商议怎样对付乌苏的三万海军,他却笑着说不必担心,乌苏所有三万海军,但不可能同时出战,因为他们的战船不足。而且昨天又被我们歼灭了五千人,损失了六十多条战船,他们的实力已经大打折扣,不足为惧。 这话也有道理,可是就算不足为惧,他总还是要打过来的吧,到时候怎么办?而且我担心的是,他会不会同其他国家的水师一起过来?吃一堑长一智,他应该不会傻得再派几千人的队伍过来送死。 我心中忧虑,跟哈马里一说,他仍然是那句话:“大人请放心,就算六国联军的水师一起过来,我哈马里也让他们有来无回。” 我不由得暗想,难道他的水兵能比我的兄弟还厉害?既然我是军队的最高统帅,就去看看他的水兵吧! 首先看了士兵的训练,果然个个精神饱满,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我点点头,称赞哈马里带兵有方,果然不愧为吕宋第一名将。 这话听着舒服,我看到翻译跟他说了以后他整个人都变得神采飞扬。 然后我又参观了他的战舰和兵器。一般都是载重量在八十吨左右的战船,在东南亚算是比较大的战船了。只是那些兵器实在不怎么样,我建议他多准备一些弩箭。 哈马里摇摇头,说吕宋人不会制作弩箭。 我呆了一下.简直是难以置信。中国在秦代就能制作很先进的弩箭了,现在都宋代了,他们居然还不会制作弩箭。 我也只能摇头了。现在教他们制作,为时已晚。只是,他没有弩箭,我到哪里要补给呢?我的火药有限,可全靠这些弩箭呢。 然后我顺道去看我的船和士兵,虽然我和韩将军都不在,但他们在王氏兄弟的带领之下已经开始训练了。 我跟他们说过,要想在战斗中活下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把自己变得强大,比敌人强大,只有如此才能在残酷的战争中多几分存活的机会。他们都深深领悟了我这句话,每天都坚持训练,而且根本不用人监督,每个人都很刻苦。这也是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19 我们拥有强大战斗力的原因之一。 看到我的士兵整整齐齐,一个个都高高大大,且训练有素,我看哈马里也不自觉地露出钦佩的神色来。 而他看我战船的样子更是掩饰不住地神往,对一个水师指挥官来说,这样的战舰比任何东西都来得有吸引力。我说:“哈马里将军,你看我大宋的战船怎么样?” 哈马里激动地大大夸赞了一番。 我又说,现在大宋和吕宋交好,吕宋已经向大宋称臣,如果吕宋需要,我们可以为吕宋水师打造这样的战舰。 此话一出,不止哈马里,连韩将军都被我吓了一跳。我看着他的表情,狐疑地说:“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韩将军看我真的不明白的样子,小声跟我说:“难道大人真的不明白,像这种先进的武器装备,只能本国使用,怎么可能将技术传给其他国家呢?” 我笑笑,不以为然地说:“吕宋既然和大宋是一家人,又分什么彼此?难道还担心吕宋会进犯我们大宋不成?更何况,由我们的船厂打造战舰,就是送给他们也未必能弄清里面的技术啊?”还有一点我没有说,如果东南亚各国都到大宋订购船只,这将是一笔巨大的收入啊。我一定会说服皇帝开展这项贸易的。 听我这话,韩将军不再说什么了,而哈马里却两眼放光,盯着我的船喃喃自语。可惜,我听不懂。翻译又一边打蚊子去了,没听清楚。 第一百二十一章南洋海盗 修整了两天,补充了一些食物、淡水和弓箭,我又向哈马里将军要了三千精兵,然后出发往乌苏的海域开去。一方面,我打算寻找杨汉平的船队;另一方面,哈马里跟我说,卡拉德已经再马洛斯跟几国联军的陆上不对交手了,虽然目前看我们节节胜利,但伤亡也很大,我想来个“围魏救赵”。 尽管我的船队远离海岸线,一路上还是不时碰上小股的乌苏船队,但都被我们全部歼灭。我自然不会留下一个活口回去通风报信的。更何况,在茫茫大海上,就算我不杀他们,只将船只全部带走,那些落水狗也是必死无疑的。不是谁都有张翠山的好运,能够和一个美女飘到荒岛的。 这一路行来,虽然不断遭遇敌人和风暴,可是我们都用坚强的意志战胜了这些困难,伤亡并不大。很多士兵都说我们这只船队是无敌船队,甚至有口号说:大宋特使端木秀带领的船队所向无敌,横扫南详。 那是离开圣克努的第五天,我们的船队到了岵邦岛,与马尼拉海湾遥遥相望。因为有指南针和六分仪,又才准确的海图,我们成功躲过乌苏的水师,绕到了乌苏的后方。 看我的将士们一个个都很兴奋,我心里更爽,等到了地头我会让他们更加兴奋的。 一直远离海岸线,最幸运的是没有遇到海盗。 我听说这一代有一群海盗,一群真正的海盗,让吕宋、乌苏等国都感到头疼的海盗。据哈马里将军说。这群海盗地人数超过万人。张承四和雷老大地队伍跟他们比起来简直能是小巫见大巫。一万人呐!难怪所有人一提到这支海盗都打寒颤呢! 很多事情是上天注定的,不是我想要或者不想要可以左右的。我拿起望远镜,视线在蔚蓝的海面上巡逻,看到几只海鸥姿势优美地划过水面。 忽然,我无意中往后看时在我的视线里面多了一个漂亮的身影。我仔细一看,在我们的船队后面,好像是一只海豚。我兴奋极了,出海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海豚呢。可惜我不会训练海豚。不然的话在海上有这么个朋友倒是有趣的很。 “大人,海豚!”一个水手兴奋地指着海豚的方向对我喊道。 “是啊,海豚。”我微笑着回答。我认识这个水手,他是随张承四过来地人,名叫杨鹏。我只是想不到除了我还会有人喜欢海豚。看管了海洋馆里海豚的表演,对这大海中的海豚也感觉很亲切。 海豚有发达的脑神经,也是一种智慧生物,可以做人类的朋友。 “大人,我以前曾经养过一头海豚。”杨鹏继续说。 “真地?”我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 “是的,大人。所以属下看到海豚就觉得很亲切。”杨鹏说。 旁边一个水手笑着说:“不就是一条大鱼吗。有什么了不起?” “不,海豚不是鱼。”我说,“而且,训练海豚也非常了不起。”我走下嘹望台,来到甲板上,重新认识我的水手。 “大人,我可以跟它做朋友。”杨鹏显得很兴奋。 “真的?好,你试试看。”我看着他跃跃欲试的脸,心情也激动起来。 我看这只黑海豚体形相对较小。大概还是个孩子,不过是个顽皮的孩子。他好像对我们地船队很感兴趣。追逐着船队后面的波浪。忽然,这只海豚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游到我“南详一号”前面来了,并且不时跃出水面。我暗想,原来海豚天生就喜欢跳跃呀,难怪海洋馆的海豚跳起来那么卖力、那么高兴。 哎呀,不对!我看到海豚的后面还有一个大的黑影。 “快,火枪队准备!”我大声喊道。 正坐在甲板上谈笑的火枪队员听到我的惊呼立即站起来,很快就拿着火枪过来了。 “大人,不好,那头鲸好像要伤害它。”杨鹏也发现了,一脸的着急。 我连忙招呼我的火枪手:“看到没有?一只虎鲸在追海豚,你们赶快准备,一起向虎鲸开枪。注意,别伤了海豚!” 在我的指引下,大家很快发现了海豚后面的虎鲸。 “准备——开枪——”十支火枪一齐向虎鲸开枪了。 虎鲸突然中弹,在水里翻滚了一下,沉了下去,一会儿又浮出海面,慢慢地向远处游去。 我看到我的火枪手们都有点震惊的样子。十支火枪一起开枪居然没把一条鱼打死。他们一定走这样想的。 刚才枪声响的时候,海豚也吓了一跳,沉入海里,现在看到虎鲸受伤离开了,它才知道是我们救了它。 我赶紧吩咐:“有鱼没有,快拿点过来。” 很快,有个水手就提过来一桶我们昨天刚刚捕捞上来没吃完的鱼。我叫杨鹏赶紧抛了两条下去,海豚跳起来在空中就接住了。原来这也是本能,我暗想。 我们将一桶鱼都给了海豚,它看起来很高兴,跟着我们船边不时跃出海面。 “大人,我想下去。”杨鹏说。 “好,不过你自己要小心。”我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目光。 杨鹏二话没说,一下子就翻出围栏跳了下去。由于重力作用,杨鹏的身体沉入海面下。海豚看到了,立即用它长长的嘴将杨鹏顶起来。 其实杨鹏哪里需要海豚帮忙呢?他只是想借此跟海豚亲近而已。他用手不断地抚摸海豚的身体,那小家伙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我看着杨鹏和海豚如此亲密,心里也高兴得很。甚至有些跃跃欲试地冲动。 “大人!你快来!”忽然。韩志钊站在另一条船的嘹望台上大声地叫我。 出什么事了么?我连忙提气飞身上了嘹望台,远远地就看到前面一片的小黑点。 是大型船队!看样子,起码有五六百艘的样子。乖乖!这么多船是干嘛的?不会是乌苏的船队吧?根据我掌握的情报,乌苏的船队已经被我消灭了一半了呀!他不会把另一半都集中起来对付我吧? 我赶紧抓过韩志钊的望远镜,一看,顿时傻了! 那不是乌苏的船队,也不是南洋任何一个国家地船队,他奶奶哟,海盗来了! 此刻,我回头一看。韩志钊也愣在一边。我赶紧大声吼道:“愣着干什么!赶快传令准备战斗!” 韩志钊回过神来,立即拉响一级警报。顿时,我们船队每条船上都是警报声不断,所有的船员都迅速准备起来,各就各位准备战斗。 看韩志钊惊慌的样子。我也无法怪他,毕竟,我们出海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大型的船队。只是,如果连他这个副总指挥都是这样地话,可以想象其他的人又会如何呢? 好在他也只是愣了一小奋儿,我将他吼醒之后很快就进入了紧张的应急状态中。 这个时候。我意识到,作为总指挥,我更不能够慌乱,我要立即冷静下来想出对策才行。敌人如此强大,我们应该怎样对付,逃么? 这一定是南洋最大的那股海盗了,听说有一万多人。看那船只虽然大小不一,但总人数至少也有八九千人的样子,而我们才四千多人。 那些海盗一定是看到我们船队打着商船的幌子。所以想过来抢劫一把。他奶奶的地,早知道我就不打这商船的旗号了嘛!真是自作自受啊。 不过。我们有先进的装备,人数虽然比他们少一半,但还是有胜算的。只不过……我马上想到,就算我能将这群海盗拿下,那我还有力气打乌苏吗?这里离乌苏这么近,要是他们再派一支船队出来,我还不死定了? 我将我的士兵打量了一下,很多人脸上都难免有些惊慌的神色,但毕竟也经历过好多次战争了,即便心里没底惊俱也还不算太明显。我立刻明白过来,于是用上内力大声地向他们说:“兄弟们,不要怕,我们一路上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哪一次不是打得敌人落花流水?这一次虽然敌人多一点,但是也没什么好怕的!我们有先进的武器,你们又都是最勇敢地地士兵,我们是所向无敌的大宋特使端木秀地船队!”紧接着我高举右臂,大声地喊着口号:“我们是无敌的!胜利永远属于我们!” 每条船上的士兵都跟着我喊起来,一时间,气吞山河。我也顿时来了无限的豪气,望着我的船队,我每一个士兵都是那么的威武不凡。经过我的鼓舞,明显地可以从他们的脸上看出力量,就连我从哈马里将军那边要过来的三千人也来了信心和勇气,脸上尽是无畏的神色。我非常满意,尽管心里还是没底,脸上还是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时,大哥飞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是一只手说:“子晰,不要担心,无论什么时候,大哥永远站站在你身边。” 我感动地望着大哥说:“嗯,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大哥,我们一定会闯过这个难关哟。” 这时,海盗船越来越近了,我大致数了一下,他们一共有六百多条来,大的船上有两三百人,小的船上大概百八十人。看这个浩浩荡荡的庞大队伍,怎么也有一万人左右。 越来越近了。 忽然,前面的两百来条船继续向我们开过来,其他的船往海港开去了。 我和大哥相视一笑,都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全部给我围过来,这样一对一的打法我最喜欢不过了。呵呵!我端木秀的运气就是好啊,连海盗都这么帮忙,不打个漂亮的大胜实在对不起老天的安排啊。 我立即跟韩志钊商谈作战部署。很快便有了主意。 我让韩志钊下令。我们地船全速后退,但随时准备战斗,给敌人造成一个惧怕逃跑地假象。 我用望远镜打量,领头的一条大船上站着几个人,大概是他们的头领,其中居然有一个女人。那是一个高大而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看样子是白人和黄种人的混血儿。 收起我的好奇心,我抓紧时间赶紧去看看我的依依。她的伤还没好,我担心她会因为担心我而跑出来。如果伤口恶化就糟糕了。现在敌人减半,而且轻视我们的力量,我非常有信心可以将其全部歼灭。 听到一级警报,依依就赶紧换木服,我走进她地舱里。发现她已经换了一套天蓝色的男装,看起来英姿勃勃,正打算出门找我。 我赶紧将她推回舱里去,让她不要担心,说我已经胜券在握。 可是依依不听话,摆明了不相信我的话嘛。她说:“子晰不要瞒我。依依知道这次的敌人不同以往,还是让依依跟在你身边吧。” 我看着她坚定的神情,明白她一旦下定了决心是不容易改变她。但是我还要做最后的努力,我一把将她搂进杯里,深深地吻着她的嘴唇。 依依大概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么危急的时候我会吻她,她开始的时候挣扎,但很快又非常柔顺地配合我了。我心里明白她是不会因为我的吻技而臣服地,她多半以为我是因为缺少信心或者心中感动才吻她。 可是我呢,我原本是想将她吻得晕忽忽的。然后就听我话了。看样子这个目标不容易实现,特别是在这个时间紧迫的情况下。不过。呵呵,咱怎么也不吃亏啊。 此刻,外面已经响起了战斗预备警报,我知道战斗即将开始,作为总指挥,我必须出去了。可是看着怀里红着双颊的依依,即便身着男装也是那样的魅惑人心,娇艳欲滴啊。我立刻下了决心,给她下了一道命令:赶紧易容,然后去“云阳号”指挥。她从故楼带过来的人都在那边,我相信那边故楼的人会拼死得护她的。 我即刻回到指挥台,敌人离我们已经只有四百米远了,韩志钊已经将这二百条海盗船分成若干块,将任务分发到各条船上去了。我点点头,夸奖韩志钊做得好。 我带兵最大的特点就是赏罚分明,不管是谁,犯了错就一定要惩罚。同样,无论是谁,有功我就要赏。这特别对那些普通士兵地胃口,他们对我,是全身心的支持和信任。 眼看敌人越来越近,我立即下今:停止后退、全线进攻。 只听一排炮响,敌人前排地六十多条船应声中弹,而且随即起火。我下令让我们的船靠过去,紧接着就是一阵弩箭过去,各条船上的指挥着倒下大半。我用望远镜清晰地看见了那些海盗头子钓的表情,那又怒又气又急的样子可真是好看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啊。 但这毕竟不是一般的海盗,经过我们如此严厉的打击居然很快便沉着冷静下来。 想不到的是那女海盗真是这批海盗的头领,在我的炮火下居然调动有度,很快就组织了抵抗。 这大概还是他们第一次组织抵抗吧,以前都是他们进攻,别人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20 组织抵抗。这一次,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尽管如处,这些海盗还是快进入角色。几十条小船冒着我们密集的弩箭冲了过来,船上前排的海盗都举着盾牌,让我们的弩箭几乎完全失去效用。 我知道海盗要跟我们近距离交战才能发挥他们的优势。虽说一对一的打海盗未必能占便宜,但我们也讨不了好。我可以想象经过近身肉搏,我们肯定是两败俱伤。而我是最见不得我的士兵伤亡的。 怎么办? 我让士兵往他们船上射火箭,不用射人,往船上容易着火的地方射。很快,敌人的船帆着火了,桅杆也烧起来了,可是敌人的船也到了我们的船下面了。 这时风向一转,火苗能往我们船上扑过来,气得我把那老天骂了个七八十遍。可是不顶用。我得想办法。我让船立即后退,同时命令火枪手和弩箭手瞄准落水和海盗和企图爬来上我们大船地海盗,一枪一个,一箭一个,不要浪费武器。 这些海盗空有一身蛮力,可惜不能近前与我们交手,大多死在水里或者船上。我得意地用望远镜打量那女海盗头子,发现她居然沉着冷静地望着这边。我心中感觉有什么不对,但总想不起来具体什么地方出了错。 我打量我其他船只地战况。大多如此。海盗只在离我们几米远的时候向我们掷长矛和鱼叉,大部分都插进船的护墙上,对我们几乎不起任何作用。 正在疑惑,忽然,“云阳号”旁边一条小船上的一个船员风风火火地跑上甲板上对我说:“大人。不好了,我们的船漏水了!” 我心中咯噔一下,很快就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我们用火攻,他们居然用水攻。 我怎么忘了海盗的水性之好可比鲨鱼,他们虽然落水,但只要不被我们的弩箭和火枪击中。就可以游到我们架船底下凿穿船板。只是,这些混蛋怎么这么3u.快呢? 在水里是不太能用上劲的,他们一定有特殊武器。 我的船队中,除了我地“南洋一号”船底下铺有一层薄铁板,其他的船都是全木制作的船板,相信都会惨遭海盗的毒手。我即刻传令,每条船都挑选水性最好的士兵下水去,消灭船底地海盗。 担心我的士兵在水底下不是海盗的对手,让韩志钊再次挑选水性好的弩箭手下水去支援。虽然在水里弩箭不像在陆地上好使。但近距离发射准头和力度还是挺大的。不求能一箭毙命,能让海盗受伤减轻战斗力就是目的。 这时。我再次用望远镜打量那女海盗的表情,显然,看到我的士兵陆续下水,她也有些焦急。 我思量着这样下去,谁都讨不了好。我固然可以消灭这些海盗,但我们的船难免不让他们弄沉几条,而且士兵的伤亡也会是我出海以来最多的一次。更何况,他们的大部队就在不远处,看到这边失利,一定会再派人过来的,到时候我怎么办?扬帆出逃么? 如果能和解就好了。但是可能吗?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大哥,他思虑了两分钟,说可以一试。只是,以什么理由说服这些海盗呢? 我知道海盗最看重利益,而他们的最初目标应该跟我们一样,赴乌苏后方空虚,想过来大大地抢劫一番。而他们也应该看到我的实力了,如果与我为敌,不过走两败俱伤,他们也讨不了好。不知道以这个说服对方会不会有效。 大哥点点头,说试试看吧。 我立即找来言利郓将军,他是哈马里将军派给我管理他那三千水师地助手,父母都有汉人血统,看起来跟我们没什么两样,只是皮肤黑得可以。他会好几种语言,除了汉语,吕宋群岛甚至马来群岛的各种语言他基本上都会。 我让他跟海盗通话,转达我想停战谈判地她意思。 言利郓往对方打了几个手势,对方也回了几个手势。然后他跟我说,海盗方面同意谈判。我想不到跟海盗也是可以通过手势交流的,立即便下定决心,一点要让我手下的人跟他好好学习,把这一套全部给我学过来,以后一定还用得上的。 然后,我让他转达我想停止战斗的意思。言利郓很快传回消息,要我们也停止攻击。我立即答应下来,首先让弩箭手和火枪手停止射击。而我的大炮因为添装的火药已经打完也停了下来。 那女海盗看我似乎挺有诚意的,也下令停止攻击。只见她拿起一个海螺用力一吹,那些海盗们便陆续退了回去。很快,连水底的海盗都浮出水面游回去了,只是人数不多,只有十多二十个人。 我们的人也陆续上来,我询问了一下水底的情况,虽然我方力量强一些,但还是伤亡了二十多个人。而船底敌人的份亡在一百人左右,都是被我们的弩箭射杀的。难怪我看游回去的海盗不多呢,原来都沉到海底喂鲨鱼了。 我看着这些到水底战斗的勇士们,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这些人好像大多是哈马里派过来的人。我看向韩志钊,他回了我一个暗笑的眼种。 我立即就明白了。 韩志钊跟我一群,舍不得自己的弟兄伤亡,所以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交给哈马里的人去做了。反正也是为了吕宋在战斗,他们牺牲一下也是应该的是不是?更何况,说起水性,除了我收服的海盗之外,哈马里将军的人跟我的水兵也在伯仲之间。我刚才说挑选水性最好的人下船去,那些人被挑选到都感到光荣呢。 我暗自有些惭愧,对生还的人大加赞赏,称赞他们都是水底英雌,为我们的船队做出了巨大贡献,说等战斗结束以后一要大大的奖赏他们。然后对牺牲和受伤的人也大加抚恤,让那些没去成的人好生羡慕。而我们的人也聪明他很快体会到我和韩志钊的心意,对我们也是感激涕零,更加坚定了为我们拼命的决心。 如此一来,船队所有的人都紧密团结在我身边,将我奉若神明,对我是打心眼儿里信服,自此以后言听计从,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能够永远留在我身边。 经过清点,这一仗我们基本上没有什么人员损失,只是火药和弩箭费了不少,那可都是钱啊。我好生心疼,暗自下定决定,一定要将这些损失捞回来。 这时,海盗那边传来消息,要我们派人过去谈判。 第一百二十二章与狼合作 这一战海盗损失了一百多条船,伤亡的人数上千,他们算是领教到我端木秀的厉害了。我只担心他们会不会伺机报复.表面上与我们谈判,私底下不安分,趁我们不防备,给我们来一个突然袭击。另外,他们有可能扣押我们派过去谈判的人。 派谁去好呢?我身为主帅,可以随机应变拿主意,而且辩才也算不错,是一个好人选,可是除了我自己,没有人同意。我想了想.我似乎的确不应孩以身犯险,万一海盗将我扣住,我手下这群人岂不乱了套儿。 韩志钊说他去,王达也自告态勇,大哥穆珏也坚定地说让他去。 我看了看这三个人,条件最好的当然是我大哥穆珏,他的武功好,而且沉着冷静。虽然他平时不常说话,但我知道他如果想说那口才也是很不错的。 可是,万一… 大哥拍着我的肩膀,说:“不用担心我,无论到哪里,我自信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我望着大哥,眼中除了感激就是感动。只有大哥最了解我.而且毫不犹豫地为我牺牲一切。虽然我们还没有经历过那样的生死难关,没有说什么,但我就是知道,就是相信他。 很多时候我都无法不去想我和大哥之间的感情,难道我们之间只有友谊吗?士为知己者死?仅此而已吗?可是.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呢? 大哥从来没有对我要求过什么,只是一味对我好。让我怎样报答呢? 我看着所有期待的目光。终于点了点头,与大哥拥抱了一下,说:“大哥,你一定要保重。” 大哥拍着我的肩,轻松地笑着说:“干嘛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我只是去谈判,不会有事情地。你做好战斗淮备,等我地好消息。大哥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这才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我和大哥的关系本来就有些说不清楚,如此一来只怕更说不请楚了。但是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心里对大哥就是放不下,生怕他出点什么事情。但随即我又想,大哥又不是女人,不用担心他被人强奸,而除此之外。他的武功又如他所说的,自保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我的确没什么好担心的。 大哥跟言利郓一起上了一条小船,刚开出几米远.我又让王晓跟去。王晓足尖在护墙上一点,像一只海鸥轻轻飘落在大哥的身后。 很快,到了海盗船下。大哥和王晓一人一边抓住言利郓地手臂。 提着他飞上了海盗的大船。我用望远镜清晰地看见那女海盗将大哥他们带进船舱里。 我焦急地站在甲扳上不断打望那海盗船,可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甲扳上的那些人也没有什么动作,我想将船靠近一些,又担心海盗误会我要进攻,如果对大哥不利那就适得其反了。可是,这样的等待真难受啊。 这时,依依轻轻走到我身后,轻轻地说:“大哥不会有事的。” 我看着依依。知道她是在安慰我。 我让所有地士兵分批休息,同时吩咐厨房赶紧做饭。让大家补充体力。万一谈判不成,那可是一场苦战啊。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我即将失去信心,这时,王晓回来了。只见他站在小船上,用内力推动小船快速地向我的大船驰来。 我没看到大哥.着急地问:“我大哥呢?他怎么没回来?” 王晓知道我心急,来不及喘口气,赶紧回答说:“依莲娜要穆公子留下才肯答应与我们合作。” “依莲娜?”谁啊?那女海盗?看不出来还有这么好听的名宇。 “就是那个女海盗。”王晓接过王达递过去的茶喝了一口。 我点点头,早猜到了。要留下大哥做人质?我稍傲放心点了,可是……“与我们合作?合作什么?” 王晓兴奋地说:“穆公子己轻跟依莲娜达成协议,说我们共同进攻乌苏,到时候让他们先抢。” 还有这等好事?不但放过我们.还要合作去抢劫?大哥果然厉害。我终于露出了笑容。 我想,只要我们按照协议,不跟他们抢财物,他们应核就不会为难我大哥吧! 我问王达:“具体我们要做什么?” 王达含笑地说:“我们只要在这里不动.等他们抢够了再靠岸就行。” 这么简单?“不让我们打头阵?”我有些不敢相信,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么? “这都是穆公子争取过来的。本来那个女海盗要我们跟他们一起打乌苏水师,可是穆公子说如果我们将船靠过去,他们围攻我们怎么办?海盗船又这么多。所以坚决不同意。”王达说起来很兴春.我可以想来,他一定被大哥地魅力折服了。 我想象着大哥跟那个女海盗据理力争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我大哥可真有本事啊。 好吧,既然这样,那我也可以暂时放心了。我让王晓带两个会海盗语言的、会打手势的人过去,有什么消息尽快给我传过来。 王达点点头,高兴地站起来就要动身。我让他等等,到大哥舱里收拾了几件衣服让他带过去。大哥是最注重仪表的,跟我一样。也不知他会被扣在那边多久,我还是给他带点衣物过去的好。 临走时,我拍拍王晓的肩膀说:“辛苦你了。” 王晓和王达都感动地望着我,王晓腼腆地点点头,说这是他应该做的。然后跳下小船住海盗船去了。小船上。韩志钊批选的两个人也已经准备好了。 我看着小船很快到了海盗船下面,王晓带着两个人上了船,然后再次消失在甲板上。 紧接着,海盗船队开始移动了,缓缓地向海港驶去。我连忙下今紧紧跟着海盗船,始终保持几百米地距离。不要跟得太近,也不要离得太远。 很快,我听到了海盗和乌苏水师地厮杀声。我站在瞭望台上,用望远镜将战况看得一请二楚。 海盗地实力我已轻领教了。可以说是我出海以来遇到的最强的对手,而乌苏的水师我也是见识过的,实在找不出可以称赞的地方。这二者的战斗情况瞎子都猜得到的。 根据我地情报.乌苏在此地的水师大概有两万人,但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战船不足。看看船只,乌苏大概只有几千人在海面同海盗交战。岸上有几千陆军在呐喊助威,可惜没什么效果。 这时,一群鲨鱼赶了过来,我想它们一定是闻到水里的血腥味了。那么多人的尸体掉进海里,鲨鱼可以饱餐一顿了。 再仔细一看。后面还跟着一条海豚,好像就是方才那一条。难怪那些鲨鱼游得那么快呢,原来后面有这个小家伙在追他们。我好笑地想:难道海豚脉也喜欢吃人了?好像没这纪录吧? 很快我又笑了。这只海豚来到我的“南洋一号”旁边,就慢慢停了下来,不时在海面上跳跃表演。原来他是来找朋友地。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只海豚.我紧张的心情立即平静下来。反正暂时也只能等待,不如忙里偷闲跟海豚培养一下感情。 我让人赶紧拾我弄一桶鱼来,开始喂这个水精灵。依依看这大家伙可爱。也跟我一起喂它。我们看着这个可爱的朋友,暂时忘记了烦恼。 韩志钊不太明白。他欲言又止好多次,终于开口说:“大人何必理会这畜牲?如果善欢.属下找人抓一条上来就是了。” “不!它不是畜牲,它是人类的朋友。你不要以为它就是一条大鱼,其实它很聪明的。”我笑着解释。然后郑重地下今:以后我们的船队无论在什么地方看到海豚都要对它们友好,发现有虎鲸要伤害它们就要赶紧将其赶走,还要将船上地鱼拿一些喂它们。最后我还说这是一项制度,要求向每一条船的船员和士兵传达,任何人不得违抗。凡有伤害海豚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21 的人.我一定严惩不怠。 韩志钊不明白我为什么在这么紧张的时刻下这么一条命今,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服从。他很快就将我的命今传达下去了。我笑笑,知道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会不解,但同时都会放松紧张的心情好好休息。 这就是我的目的,保护动物、爱护士兵,我一箭双雕啊。 我知道海豚地胃大得很,我们这点鱼只够它塞牙缝的,可是它似乎能体会我们地好意,显得很高兴。不时地为我们表演它的绝技,偶尔发出“嗷嗷”的叫声,真是可爱极了。 大概半个时辰以后,韩志钊对我说:“大人,海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海盗上岸了。” 我赶紧拿起望远镜观察,海盗巳经将乌苏的陆地部队杀得七零八落了。我看到那些乌苏士兵明知道自己不是海盗的对手,但还是奋勇拼杀,尽管死伤很大,逃跑的人却很少。 我不由得暗自佩服乌苏人的勇气,虽然本身身体素质不好,但为了保护家园,这些人真的在拼命啊。还好我没有过去打头阵,不然我一定会有不小的伤亡。 我看了看海盗,大概又损失了一千多人了。如果换成我的士兵,也未必能比海盗好多少,只不过我的武器比他们先进而已。 终于,战斗全部结束,无论海面上还是沙滩上,到处都是人的尸体。我懒得看这些血腥,让韩志钊看了来报告。而我只专心寻找那女海盗的船,想看看我大哥有没有消息。 可惜,那条船虽然一直在我的监视之下,也没有参与战斗。可是大哥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不过。派过去的那两个士兵倒是不时传过消息来,但内容都一样,说我大哥好好地,没事!让我不用担心。 人都没看到,不担心才怪。只不过,我也别无他法。 “大人.海盗都上岸抢劫去了。”韩志钊对我说。 我举起望远镜看了看。果然,绝大部分地海盗都上岸去了,海面上还有几条海盗船上有人把守。 这本是一个好机会。可是大哥在他们船上,我不敢轻举妄动。我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可是如果不走.等那些海盗抢劫回来会放过我们吗? 栽立即将这消息传到海盗船。根快便有了答复,说这可以放心。海盗的脑子并不傻,他们不会跟我硬拼的。 我想那海盗如果真有脑子就应该这样想。而事实证明.那海盗头子可聪明得很呢。 然后,我又得到一个消息,那个女海盗居然是海盗的二当家,她说话也是可以算数的。 我不禁再次回想那个混血女人。想不到她居然是海盗的二当家。看来真的有两手。不过,也说不定是因为跟那个大当家有一腿… 不过,我对这些八卦没兴趣。管她是什么人呢,反正跟我没关系。虽然她身材丰满又高挑,面相又带着些迷人的邪气的妖娆,但跟我天仙一般地依依比起来,根本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怎么会那么请晰地记得她的脸呢?我有些不解。摇摇头懒得去想。 又过了一个时辰,海盗们大包小包地回来了。有的还带着年轻的女人。我暗自摇头,虽然同情乌苏的百姓,但我无能为力。如果今天没有遇上海盗,那么抢劫地就是我的士兵了。只不过,我会招呼他们不许杀人,不许带女人回来,如此而已。 想到这里我暗自心惊,原来我的仁慈也只到这个地步。我发觉自从来到这里,参加了并指挥战争,心变得越来越硬了,我都有点不认识自己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原本也不想这样的,为了我心爱的女人,为了我大宋首富的梦想,这些都是必需地。 既然有协议,那么他们抢完了,是不是就该轮到我了?而且,大哥可以回来了吧? 我把这个消息传过去,回答是:我想怎么抢就怎么抢,可是大哥暂时还不能回来。 我在心里将这些海盗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遍了,还是没有办法。我当然可以带船队离开,可是,我怎么放得下大哥? 韩志钊问我说:“大人,我们真的要去抢劫吗?” 我反问道:“你以为呢?” 他说:“如果我们下船去抢劫,那些海盗趁机攻击我们怎么办?” 我点点头,笑着说:“不错,分析得很好,继续说。” “您看我们是不是派一小部分人上岸去意思一下就回来?”韩志钊打量我的神色,小心地揣摩我的意思。 “好啊,就这样。不过不是去意思一下,你带一千人上岸去,找到乌苏的兵器库,有用的给我搬回来,没用的给我毁掉。带几颗霹雳弹去,将他们的兵器作坊一并给我炸了。最好再放把火给我烧得干干净净。对了,记得打上吕宋水师和我端木秀地旗号,让他们明白与大宋为敌是多么不明智的事情。”我看着港口四处冒烟地城镇说。 “是,大人。属下即刻就去!”韩志钊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露出一个会意的笑容。 这时,依依轻轻地开口说:“子晰,你是不是还应该下一道命令,严令他们不要杀人,以及……” 我明白她的意思,于是赶紧补充:“韩将军,你记得约束屑下,不要伤害无辜平民。”说到无辜平民的时候我特别拖长了语调。 韩志钊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领命而去。 依依看着我,似乎有所怀疑,但又不好说什么。 我看着海盗船起锚就要远去,不知道追还是不追。正在伤脑筋,大哥传过话来。让我不要跟。说他没有危om险。让我按原计划行事,说他会来找我的。 为了顾全大局,我只能牺牲个人感情。我再一次在心里感激大哥,他总是那么了解我,知道我会为此事为难,马上就出来为我解决掉了。 我传话让大哥保重,然后眼睁睁地看海盗船浩浩荡荡慢慢退出我的视线。 三个时辰以后,韩志钊带人回来了。我们这次出去地人都很兴奋,带着大批地武器。大概还抢到一些财物。我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此不闻不问。贪婪是人的本性,只要他们不要太过分,我是可以纵容的。 我问韩志钊:“没有人伤害无辜百姓吧?” 韩志钊严肃地说:“回禀大人,这次出去。所有士兵谨尊大人律令。没有一个人违犯。” 我点点头说这就好。然后再仔细看韩志钊的神色,他似乎因为对我有所隐瞒而觉得有些愧疚。我看了看那些回来的士兵,说不定跟海盗一样强奸过女人,看他们那欢快的脚步,那是只有在女人身上折腾之后才有的。 我当然明白这是男人的生理需要。孔圣人不都说“食色性也”,说这是男人的本性吗?我自己不得不憋一下.可是不能强迫所有人跟我一样憋得住啊。更何况,让他们发泄一下也是也好地.免得整天有意无意盯着我的依依看。 好在依依已经回自己船里去了,不然,她看到那些士兵的表情就明白了。她在风月场所呆得久了,这种事情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 毁了敌人的兵器作坊和兵器库,我们继续前行。准备故技重施,去萨马玩一下。 萨马本来不大。又已经向吕宋出兵,我想他国内一定空虚,这回该是我地了吧?那海盗不会又来跟我抢吧? 路上.我顺便去米沙和戈罗斯骚扰了一下。这是两个小国,也是进攻吕宋的六国之二,不让他们吃点苦头他们学不乖的,所以我尽力教导他们:落后就难免要挨打,而不识时务更是要挨打的。 我仍旧打着吕宋水师和大宋特使的旗号,利用我船大速度块的特点,先将他们的水师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然后迅速上岸抢劫了一番,最后再放了几把火。 其实我原本也不想放火的,只是这中国人几千年的老毛病改不掉,走一路烧一路。不过,我让他们先将人赶出来再烧的,基本上没有直接杀人。至于有些人要不顾性命去救火,我也无法阻拦不是? 而我烧得最多的是富人的府第,他们的房子大,烧起来才有意思。而贫民的房子就几块小木板,就算我给他们烧掉了,他重建时与我也没什么好处。而那些富人就不同了,他们如果要重建府第的话,少不得还会买一些地商品回去装饰的。而我这些从他们府里顺手牵羊“牵”过来地东西就可以卖个好价钱了。真是一举多得呀!说起生意经,我可是当仁不让的。 轻过这些打击,我提出停战条件:第一,立即从吕宋撒兵;第二,向大宋称臣;三、租借一块地皮作为大宋的商业贸易基地;第四,赔偿的战争军费。 为了让我早点离开,米沙和戈罗斯国王立即就答应了我的要求。 说起上岸活动,包括抢劫我认为都是必要的。士兵们跟着我出来,没有功劳也哨有苦劳的,更何况这一路上的每一次战斗他们都很卖命。他们将性命都全部交付与我,我又没有多余的钱给他们发奖金,只能变通一下给他们一点好处了。 只不过,为了不让依依对我反感,每一次上岸话动我都在船上指挥,让韩志钊带人出去。韩志钊也很懂事,没有让人带女人回来,而且回来之后对女人只字不提。我暗赞他聪明,并且带兵有方。他红着脸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而对于抢劫财物的事情,依依也是爱理不理的。她一定也明白我的无奈,只可惜,她怎么就不明白我的需要呢?我也是男人啊,他们一个个都轮流出去爽了,看得我心急火燎的,还不敢表现的太过火。我怕她不高兴。怕她看不起我啊。 可怜的我只能时不时抓住机会讨个吻压压火,顺便在她意乱情迷的时候上下其手诱惑她一下,如果她把持不住我就“性福”了。不过可惜啊,依依的自制力不是普通的好,总能守住最后的防线。弄得我又气又急还无计可施。她的武功比我高多了,要不然我都可以考虑用强了,正她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嘛…… 老天啊,这世上还有比我更可怜的男人吗? 终于到了萨马。 不过敌人显然早有防备。我发现萨马的水师正严阵以待等着我呢。奇怪!他们怎么知道我要来的?一路上我的速度很快啊,就算乌苏、米沙和戈罗斯有消息会传过去也没有那么快啊。 既然偷袭不成,就只能能硬拼了。我还是让大炮打前阵,先给他们一个威慑.吓破他们的胆。这样对我们后面的厮杀也会有很大的帮助的。 萨马的水师人数不多,我看最多只有一万人,虽然是我的两倍多,但我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对于胜利,我很有信心。一路上见识了三个国家的水师,实在是不堪一击。相比之下,乌苏的还强一些。 我想萨马的水师也不过如此,大跑之后就是火枪火箭和弩箭射击,我特别交待了要节约,特别是火药。这玩意儿贵啊,当然要让其发挥最大的功效,如果打进水里不就浪费了? 眼看敌舰很快燃烧起来,船上众人都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救火,我抓住机会让船靠近,又是一阵弩箭之后就派人上船。 我再次手痒,也想下去,可是韩志钊不同意.依依也不同意,说我完全没有必要犯险。可是,就这些水兵能奈我何?我话还没说出口呢,就被依依瞪了一眼。想到上次的冲动,如果不是依依赶来相救,我的小命只怕巳经玩儿完了。为此,依依还受了那么重的伤。想到这里,我才打消了下去练剑的念头。 大哥不在,王晓也不在,我让王达率领五百精兵跳上萨马的军舰,发扬我们船队的优良传统,不但要胜利,还要胜得漂亮。 萨马水师怎是我们精兵的对手,看着我们的将士将萨马水兵打得落花流水,我心里得意极了。我端木秀的队伍就是这样的不可战胜! 这时,我从哈马里将军那边要过来的人手痒了,他们看到萨马军队这样不堪一击,也想下去捡个软柿子,也好立功受奖。 对于自己士兵这样的战斗热情,我怎么能泼冷水呢?所以,我不但允许他们参加战斗,还给了他们鼓励。 两千多人很快加入战斗,局势变得更好。 半个时辰以后,海面上还能活蹦乱跳的都是我的人,而萨马的战船上以及水里、水面上躺的、飘的就全是尸体了。 经过统计,这一战我的伤亡人数有六百多,绝大部分是从哈马里将军那里要来的人,我的直属部队伤亡不足百人。而敌人死了六千多人,剩下的三千多人逃跑了。 我让韩志钊赶紧带人上岸,跟以前一样,持抢劫放火进行到底。韩志钊高兴地领命离去,这一次我让他带上两千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美人计 我悠闲地坐在甲板上享受日光浴,依依问我说:“你怎么不上岸去?” 我怎么不去?去了还不给你误会啊!我没好气地想,还不一切都为了你嘛!我说:“岸上有什么好看的,所有的东西加起来也不及我的依依好看啊。” “就这样?你不想去看看你的下属是怎么样的抢劫、强奸、杀人、放火的吗?”依依用望远镜看着港口的尸体和浓烟,说话的时候看都不看我一下。 我头顶直冒冷汗。依依都知道了?我就知道瞒不过她的眼睛。可是,他们即使有强奸也没有杀人吧? 的确,我虽然默许他们这么做,可是如果真的要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地话,我还是做不到。我从小受的教育可是热爱祖国热爱人民,咱是好孩子呀。我实在还不太习惯当坏人特别是被一群无辜百姓指着鼻子骂。 我有些心虚地站起来走到她身后,从背后搂住她的腰,想要跟以前一样,先拉进身体的距离,然后再拉进心灵的距离。可是,这一次我失败了。依依一挥手,我就被她推出好几步远,然后,她将衣袖一甩,就回她的舱里去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以前的事情都是依依默许了的,只要她不愿意,我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想不到我和依依的差距这么大。更重要的是,依依很生气,非常非常的生气。 我该怎么办? 我赶紧追上去,可是吃了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22 闭门羹。她躲在房间里不理我。我发现船上为数不多的水手士兵都在偷偷笑我。他奶奶的没有良心地东西。我若不是为了他们能够过得滋润一点,能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导致这样地后果么? 我狠狠地瞪着他们小声骂道:“忘恩负义的东西,你们以为出去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啊?你们都出去爽了,倒要我给你们背黑锅,现在还反倒在这里笑话我。你们说,良心是不是让狗吃了?” 看我真的生气了,几个人都乖乖地低着头听我训,想到我对他们的好。几个人再次抬头的时候那样子就叫感激涕零。 三个时辰过去了,韩志钊还没有回来,我在心里暗暗骂他越来越放肆了,说好三个时辰就回来的,怎么连个影儿都不见了。 难道遇上了溃逃的萨马士兵?还是萨马的女人比较对他们地胃口?我心里想着无数的可能性。脸色越来越难看。 忽然,江越战在了望台上大声地喊:“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大人!” 我烦躁地瞪了他一眼。这个死小子,没看见大人我心里不爽么?说话还给我颠三倒四的,还大吼大叫什么不好了。什么不好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不好了又不给我说清楚。 这小子一直想要望远镜。我都没给他。这玩意儿可是这个时代的高科技呢,我又没有大批量生产,哪有多余的给他玩啊。所以,我不用地时候他就死皮赖脸给我要过去打望。 被我瞪了一眼,这小子总算变聪明了。只见他指着海面说:“大人,海面上来了船队,好大的船队。好象是……好象是……” “他奶奶的,到底是什么?”我几步冲上了望台,抓过他手中的望远镜一看—— 海盗?就是海盗!那可恶的南洋海盗。那支人数近万的南洋海盗!那带走我大哥地南洋海盗…… 耶,大哥?大哥回来了? 我一方面拉响一级警报;着急地在心里骂韩志钊还不把人给我带回来;另一方面又有一种期待,期待那女海盗依莲娜把我大哥还给我。 大哥和王晓回来了,我就多两员生力军啊。不但可以以一挡百,还能为我出谋划策啊。 很快,海盗船就开进我们的射程范围。可是由于不清楚对方的意图,大哥又在他们那边,我没有下令开炮。只是询问他们的意图,让他们不要再前进了。 很快,传回来的消息把我气得半死。那群贪婪的海盗居然要我把这几次抢劫来的财物拱手相让,还想要我的船。 上次回去以后他们一定后悔了,我的船是当今世界上最先进地海船。是每一个在海上拼搏的人地梦想。上次他知道自己实力不足,这一次居然来趁火打劫了。 他们一定算好我的形成,这才趁我们大部队上岸的时候过来抢劫。但他们还是算错了,如果韩志钊准时,现在已经回来了。可是他奶奶的,韩志钊就是没有回来。 我的船绝对不可能给海盗的,那么就只有一场硬仗了。这一次比起前几次与海盗过招可苦得多了,我的人数减半,海盗的人数却增加了一倍,我必须以一敌四了。 看我的士兵有难免有些慌乱,我赶紧镇静下来,大声地说:“弟兄们,不用怕!韩将军马上就会回来了!海盗有什么可怕的,我们不是与他们交过手了吗?还不是打得他们落荒而逃!” 为了鼓舞士气,我不得不厚着脸皮夸大战果。我要尽量激发出所有士兵的自信和潜能才能抵挡海盗的进攻,争取时间等待韩志钊回来。 这时,秦依依赶到我身边,默默地站在我身后。我心中好生感动,无论她刚才怎么生气,大事临头,她还是知道以大局为重,知道我此刻最需要她的支持。 这才是一个聪慧而可爱的女人,成大事者不可或缺的贤内助。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好象全身都充满了力量。为了我的依依,我必须要胜利。可是韩志钊带走了两千人。我也只剩下两千人了。除了王达。连个大将都没有。我现在急缺人手啊。 现在也顾不得大哥了,我相信他一定能保护好自己的。 我决定对海盗船开炮。 我很快将任务奋发下去,让他们瞄准海盗船给我狠狠地打。现在我唯一可以倚重的就是我先进的火药武器。 我让炮手在开炮以后赶紧再填装一发炮弹,而在以前,我都只打了一发炮弹。事态严峻,我也顾不得心疼这些火药值多少钱了。保命要紧啊。不过,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加倍讨回来的。 一排又一排的炮响,海盗船应声中弹,而后起火。前面有七八条小一点的船居然被我打的稀巴烂。这些船的做工真的不怎么样,居然一发跑弹就打散了。可是海盗还有几十条载重一百吨的大船呢,我一发炮弹也只是让它震动一下而已,虽然也起火了,但我知道很快就会被扑灭的。 海盗船虽然起火。但仍然在向我们驶过来。 这群不要命的混蛋!我的第一发炮弹已经打完,第二发的填装工作还没有完成。炮手们需要时间啊。 我命令霹雳弹住。就让他们试试我新装配的投石机的厉害吧。这是我经过改装的投石机,当然投掷的不是石头,而是我的霹雳弹。这还是上次跟海盗交手之后我让人制作的,好在这玩意儿不复杂,我在米沙抓了些工匠。很快就弄好了。 海盗想不到不过几天时间我又有了新武器,这霹雳弹的威力比起炮弹来并不逊色多少。以前只是靠人工投掷,无法远距离杀敌,现在有了投石机,可以说比大炮更加灵活。 只是霹雳弹的成本比炮弹还要高出许多,我没有大批量生产,现在所有船上的霹雳弹加起来不超过一千数。而且我不能全部用完,我怎么着也要留下一点后面用啊。 不过,如果真的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命都没有了哪还有以后? 不断有海盗船被霹雳弹击中,有的沉没、有的起火,但那些海盗却没有退缩的意思。他奶奶的全是榆木脑袋,不知道保命要紧么? 我心里不断地咒骂着,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可是韩志钊还没有回来。我开始考虑我是不是应该扬帆起锚,边跑边打。 可是那两千人怎么办?没有船和武器,他们很容易被消灭掉的。那可是两千精英,我一半的力量啊。 眼看海盗船越来越近,我下令起锚,我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我可能会全军抚摩地。 忽然回来看到依依,她的表情神圣而平静,好象一点都不担心。我看着她,发觉此刻的她特别像一个仙女,让我很快就镇静下来了。 我忽然心生一计,赶紧与依依商议。秦依依看了我三秒,我一脸的坦诚,没有任何的愧疚。既然我和她相爱,就要同她共患难,无论艰难险阻,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可以不择手段。反之,她对我也应如此。 我说:“依依,对不起。为了我们的船队和我们自己,我没有更好的办法。希望你可以理解我。” 依依深深地看着我的眼睛,嘴角淡淡一笑,说:“这点牺牲不算什么,子晰不必介怀。依依不是目光短浅不通情理之人。相反,我很高兴。因为我知道你是能成大事的人。”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句话一直是我的座右铭。 我将她的手抓到嘴边一吻,然后她就跑回船舱里去了。 我们的船扬帆起航,似乎要逃跑的样子。当然,我确实也有逃跑的意思,如果跑得掉的话。 海盗船立即追赶过来。我虽然作出逃跑的架势,但一点都没有放松对敌人的打击。我的投石机还是不停地将霹雳弹抛到敌人的船上,虽然两方的船都在移动,但毕竟目标大,这些霹雳弹几乎没有浪费的。 然后,我的船队变换了阵型。所有的船呈半月形将“云阳号”围在中间,形成一个口袋的样子,而另外半圆就是让敌人进来的入口。 可是敌人会乖乖进来么?我自然会让他们钻进我的口袋,我所有的船支第二发炮弹已经填装完毕。只等他们进入我的包围圈就会被一网打尽的。 这时,秦依依已经换回女装站在“云阳号”的指挥台上。海风徐徐,白衣翻飞,她亭亭玉立地站在突出的了望台上,像个仙女。 这是我使的美人计了,虽然好象有一点利用秦依依,但此时敌众我寡,也没有别的办法。更何况,在了望台上,有磁铁网护身。应该不会有危om险。她最多就是牺牲一下色相而已,我也舍不得啊,可是实在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好在依依能够理解我,并且丝毫没有怪我的意思。 我用望远镜打量海盗的表情,跟我料想的一样。这世上没有人可以逃脱秦依依的诱惑,更何况是刻意而为的诱惑。 那些大海盗小海盗,无论是黄种人白种人还是这一带的土著人,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秦依依,那眼神之中全是掩饰不住的情欲。看他们的眼睛,好象已经将秦依依扒了个精光。我看着这些意淫的目光,真恨不得将他们的眼珠全部挖出来喂鱼。 我开始有点后悔了。虽然说他们并不能将依依怎么样。但是这样的眼光实在下流到了急电,真让人难以忍受。我冰清玉洁的依依何时受过这种侮辱? 平时若有人敢这样看她,绝对会死得很难看地。我暗暗发誓,这些人,所有的人都会死得很难看的。 强盗果然不顾一切地将船开了过来,只想靠近“云阳号”,想要亲手触碰我的仙女。 进入我的包围圈,我一声令下,几十发炮弹齐发。五六条海盗船的桅杆就被我打断了,还有三条船被击得粉碎。海面上漂着一块一块的碎木板。 我担心这些海盗故技重施,凿穿我们的船底,于是让火枪手和弩箭手严密监视落水的海盗,在离我们的船十五米远时就给我射击。 前面的海盗船遭受重创,后面的海盗越发发了疯。可是,他们除了十来个人会使用弓箭,期于的人都必须要近身搏斗才能发挥作用。他们的长矛鱼叉射程也只有十多米,基本上无法对我的大船构成威胁。 可是,尽管海盗只有十几把弓箭,我们还是损失了一百多人。特别是我的火枪手和弩箭手,虽然有护墙躲避,但射击的时候还是难免要暴露在敌人面前。海盗船上的弓箭手聪明得很,专门挑他们出去的时候射击,而且全部对准了他们。我那个心疼啊…… 忽然,我想起了什么,赶紧让人进船舱里去取来我的两支霹雳神机。我瞄准了两个弓箭手,一枪一个,打得他们两个胸口开花。然后,我又让他们将船上上好火药的火枪送过来,瞄准再次射击。 因为我在“南海一号”的瞭望台台,有磁网护身,敌人的弓箭拿我没有办法,而我却可以将枪筒伸出去射击。特别是竹竿一样的火枪,一点都不受磁网的影响,换了十几支枪,终于将我射程范围内的弓箭手全部射杀。 然后,我的弩箭手和火枪手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瞄准了射击了。当然,我不是说他们刚才射击的时候没有瞄准,但紧张和担心还是难免会有的,这一着急,准头就可能不够了。本来应该打在敌人胸口的,就打到敌人肩膀上了。 我粗略估计,海盗应该损失了两三千人了。不知道海盗头会不会心痛,然后放弃对我们的进攻。 我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海盗骰子的表情。那时一个高大的白人,似乎有混血血统的迹象,我估计可能是阿拉伯人同南洋汉人结合的后代。他看我们这么难对付,似乎有些优越了,可是一看:“云阳号”上的秦依依,他还是舍不得走。这个时候我真是哭笑不得啊,美人计原来是好的,而且确实有用,可是现在就起反作用了。 而更要命的是,我的火药填装需要时间,霹雳弹所剩无几,弩箭也不多了。可是海盗却没有后退的意思…… 正在着急,海盗船忽然停止了前进。排成一排。跟我们打手势要求停战谈判。 这一次虽然是海盗主动提出谈判,但我知道自己实力不够,在谈判中底气不足未必能成功,现在只是拖时间。不过虽然如此,此刻谈判对我却是极有利的,无论谈判的后果怎样,至少我的火枪手和炮手可以再填装一次火药。 我立即要求他们放我大哥他们回来。[手机电子书网] 海盗很快回复,让我送秦依依过去,他们就将我大哥送回来。 去他妈的。都被我打成这样了还想要我的女人。由此可见秦依依的魅力之无敌。 我断然拒绝,本来还想骂几句,可惜骂人的话无法通过手势传达过去。 然后海盗威胁说,如果不将秦依依送给他,他就要大举进攻了。他说他还有六千人。而我只有一千多人,更何况他们在海上向来无往不利,说我无论如何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些话对我没有丝毫的影响,可是对我船队的其他人影响却很大。每条船上都有精通手语的人,所以他们都很清楚我们的谈判内容。我可以想象,一定会有很多人认为我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而置整个船队于不顾。 我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可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将依依送给海盗啊。 这时,依依大声对我说:“大人,你就让我去吧!” 依依平时似乎不会叫我大人的,这一次,在所有的下属面前,她故意撇清淡化我们的关系,是想维护我在所有士兵中的神圣地位。可是她不知道,对我来说,她才是最重要的。 我怒吼一声。大声骂道:“你给我住嘴!我端木秀就算死一千次一万次也绝不会将你当成礼物送人以换取自身的平安。” 依依看我发怒的样子,感动得热泪盈眶。同样,依依从故楼带过来的人看我的目光也不一样了。这一次,他们才真正接受了我,真正认同我和依依。 可是,其他的人的想法却不一样,生死关头,未必每个人都能与我同进退。如果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那么他们或许能够坚定地为我拼命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23 ,可是现在既然可以不用死,他们就动摇了。 人,毕竟还是贪生的。活得好好的,谁愿意去死呢? 在这些人看来。一个女人是不值什么的,更不可能与这么多人的生命相提并论。 我可以严词拒绝我的敌人,可是我要怎么面对我的属下和兄弟。 这时,一个小队长对我说:“大人,你英雄盖世,何必为了一个女人……” “你给我闭嘴!”我立即打断他的话,“再有人说这样的话就不是我的兄弟。 然后,大家都沉默了,我知道很多人都赞同那个小队长的话,只是他们都不敢再说出来而已。这一刻,我面对的是我出海以来的最大的危机,人心向背的危机。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饱含深情地说:“你们都是我的兄弟,在我心里,你们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非常宝贵的。可是我们都是男人,我们的性命如果要靠一个女人来保全,那我们还算是什么男人!如果今天海盗要的是你们的妻女,你们会怎么做,你们会怎么想?难道你们也要把她拱手送人吗?” 说到这里,我再次看拉看众人的表情,我的话已经成功激起了很多人的血性。我知道,我的士兵毕竟还是热血男儿,虽然贪生,但怕死的却是少数。 我正在欣慰成功安抚了士兵的情绪,忽然发现大家都望向“云阳号”。我赶紧转身一看,秦依依已经从了望台上下来了,现在正站在甲板上。 看到我的目光,她含着眼泪开口说:“就让我去吧!这是最好的办法。” 我赶紧从了望台下来,飞奔到“云阳号”的甲板上,一把将依依搂进怀里。我正要骂她几句,忽然听她在我耳边小声地说:“子晰,你怎么忘了,依依不是弱不禁风的平常女子,让我过去吧,我们可以擒贼先擒王,说不定我还可以救出穆大哥。? 我一听这话很快冷静下来。我真是糊涂了,依依这么聪明的女子怎么会答应这样的条件呢?但是,让依依一个人以身犯险,我怎么能放心? 我考虑了两分钟,觉得我已经上了一次当了,海盗已经软禁了我大哥,我怎么还那么天真呢?于是我坚决的摇了摇头,不让她去海盗船。 依依不解地问:“为什么?” 我说:“我宁愿和你一同战死,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这样的奉贤。” 秦依依淡淡地笑了,她望着我的眼睛说:“人生何处不是在冒险呢?而且以目前的情况,冒这个险是值得的。” 我还想说什么,忽然觉得身体一僵,居然动也不能动。我知道,依依一定是点了我的穴道。我大叫:“依依,你做什么!快帮我解开穴道!” 依依再次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对不起,子晰,这一次依依不能听你的。” 然后,她就叫人跟海盗船联系,让他们放穆珏和王晓回来,她立即就过去。为了表示诚意,她还小心翼翼地下到小船里去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漂泊海上 海盗们一直关注着我们这边的情况,他们虽然不太明白我们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秦依依上了小船,也立即明白我们答应了他的条件。同时,他们收到我们这边的要求,立即将穆珏和王晓放回来。 我眼睁睁看着依依上了小船往海盗船划去,心里紧张得很,可是又不能动。我立即大叫:“王达,给我解穴。” 王达在另一艘战舰上指挥,听到我的命令赶紧飞了过来。可是,他研究了一阵,却始终解不开。眼看秦依依就要到海盗船了,我还是不能动。我忽然想到,这是故楼的点穴手法,应该让故楼的人来解穴才对。 这时,没等我吩咐,故楼的李世恒已经走了过来。他说:“既然小姐决定这么做,端木大人有何必阻拦。再说,这未必不是一个好办法。”然后,他迅速在我几个穴位上点过,我就慢慢恢复了知觉。可是这个时候,依依已经在海盗船下了。 我看到她在跟海盗头子对话,虽然听不清楚,但知道那一定是在向他们讨要大哥和王晓。而这时,所有的海盗都在欢呼。 我恨恨的骂道:这些没有人性的东西,他们已经忘了刚才有多少海盗死在我的炮火下,在他们眼里只有小船上那个绝世的美人。 几分钟以后,大哥和王晓以及言利郓被带上了甲板。我用望远镜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们的脸,以及脸上的表情。大哥是淡淡的忧郁和痛苦,而王晓则是愤愤不平。 然后,大哥和王晓上了小船。大哥和依依说了什么。紧接着,依依就上了海盗船。小船里的两个故楼高手立即将大哥和王晓送了回来。 我一边注意依依的情况,一边关注大哥和王晓的情况。 依依刚上了海盗船,我就看到那个海盗头子想扑过去拥抱她,可是被依依灵巧的躲开了。如果我不是早知道依依的实力,看她刚才的表情都要误以为她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 我稍稍放了点心,然后看大哥他们。小船到了我所在的“云阳号”下面,两个高手一左一右将大哥和王晓都送了上来。 我赶紧搀扶着大哥,不知道他为什么浑身无力。我着急的问:“大哥,你怎么样?他们把你怎么啦?” 大哥看我一脸关切,还是那么淡淡的笑着说:“我没事的。只是中了他们的迷药。秦姑娘说她舱里有解毒丸,我吃了一颗就好了。” 我赶紧让李世恒去依依舱里取药。他却直接走过来说:“这种药在下身上随身带着。”然后他随手一摸就拿出一个小瓷瓶来。只见他拔开瓶塞,倒出两颗墨绿色的小丸子喂进大哥和王晓的嘴里。 既然大哥没事了,我继续关心我的依依。 这时。海盗头子正要去拉依依的手,却见依依顺势靠向他的胸膛,然后忽然拿出什么东西抵在他的脖子上。我仔细一看,好像是一把匕首。而看海盗头子僵硬的身体,多半已经被依依点了穴道。 这时,所有海盗都乱起来。 依依大声说着什么。我想应该是威胁海盗的话。但我看效果却并不明显,因为那些海盗似乎根本不把海盗头子的生死放在眼里。我猜测这个海盗头子平时一定作恶多端,不把下属当人看,所以在这种时刻众人都不理会他的生死,说不定还巴望着他被人杀死呢。 可是,依依怎么办? 此刻,依依也应该看出了端倪,只见她手上一用力就割断了这海盗头子的喉咙。然后,她用最快的身法迅速杀掉周围的二十多个人。然后退到了船头。 我知道那些海盗对依依一定又爱又怕,既不舍她绝世的美貌。又对她的武功和身法感到恐惧。一时间,双方处于僵持状态。海盗不敢过去,也不忍心用弓箭和鱼叉射击秦依依。而面对船上的两百多人,依依也不敢贸然过去。 忽然,海盗分开一条道,一个人走了出来。我仔细一看,这就是那个海盗的二当家,叫依莲娜的那个女人。既然大当家死了,那么现在她就是大当家了。 不知道这个女人又会如何对付我们。 这时,一个士兵兴奋的向我报告说:“大人,韩将军他们回来了。” 我赶紧掉转镜头一看,果然,韩志钊带着我的两千精兵大包小包的回来了,正站在沙滩上发愣呢。他大概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想不到海盗会趁他们不在时过来抢劫。 我心里直把他们骂了个百八十遍,但还是下令立即会海港接人。 将韩志钊以及我的两千精英接回来,我才发现那海盗船居然开走了。想到还在海盗船上的依依,我立即下令扬帆追了上去。 一边追,我一边听韩志钊解释。他说出去后碰到萨马的散兵,所以打打杀杀耽搁了时间。本来要好好骂他一顿的,但想到我的依依此刻情况危急,就把这件事情暂时搁下。哼!等我救回依依再找他算账。 我们扯满帆,逐渐拉近与海盗船的距离。我站在瞭望台上,用望远镜观察海盗船的情况,发现依依已经跟海盗动手了,现在海盗船上是一片混乱。 只见有几十个人将依依围在中间,十多人用鱼叉之类的长兵器一起出手,纵然依依武艺高强,还是感到吃力。忽然,那个女海盗依莲娜出手偷袭,一剑刺中秦依依的手臂。我忍不住大叫一声:“依依……” 然后,依依运起轻功飞到桅杆上。 只见依莲娜一个手势,吩咐了几句。很快就有几个弓箭手过来了。不好。他们要用弓箭射依依了。 怎么办? 我们的船离海盗船至少还有六百米,我怎么才能帮助她呢? 这时,只见依依忽然放开桅杆上的绳索,像一只白色大鸟飞向大海。 依依跳海了! 我站在瞭望台上干着急,这种风力帆船的速度是无法用人力大幅度提升的,尽管我们的船已经很快了,但仍然无法在瞬间追上去。 我连忙用望远镜搜索秦依依跳海后的下落。想到她身上有伤,我们这里刚才又经过了激战,成群的鲨鱼很快就会过来了。到时候依依怎么办? 终于,我在海面上看到了一个白影。幸好依依在水乡长大,水性极好。可是她毕竟受了伤,这下子经过海水的浸泡,只怕不容易复原。多半是要留下疤痕的。我倒是无所谓了,可是依依难免不会在意这些。 这时,我忽然发现什么不对。仔细一看,不好!海盗船调转船头向我们开过来了。难道他们要跟那个死在秦依依手下的大当家报仇?我赶紧拉响警报,让所有人投入战斗。 事实上,不用我拉警报。大家都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终于,我不用望远镜也能够看到依依了。我连忙让故楼的人划小船过去将依依就回来。 李世恒立即带了两个人上了小船,眼看他们就要离开,我忽然也跟着跳了下去。等我落到小船上才发现自己此举不妥。眼看海盗奔我们过来了,这可是强敌啊,可是我这个主帅却跳下小船去救人。 救人的事情当然可以交给别人来做,可是我不放心啊。船上的事情我暂时交给了大哥指挥,现在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看我已经站在小船上了,他大声的对我说:“子晰放心救人。船上的事情就交给我好了。” 我相信大哥的能力,于是奋力向依依划过去。 离依依还有几米远了。我发现她似乎已经没有力气了。这也难怪,在船上激战了那么久,又受了伤,然后在海水里拼命游泳逃离海盗的射程,别说是个女子,就是久经训练的水手也未必有这么好的体力啊。 忽然,前面冒出一片黑点,我仔细一看,心都差点跳出来了,果然来了一群鲨鱼。 我来不及多想,赶紧跳进水里向依依游过去。 终于来到依依身边,我一手抱着她,另一手赶紧往小船划。看到我赶过来了,依依在我伸手抱住她的时候就晕过去了,我想她一定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鲨鱼。 眼看就要到小船了,鲨鱼也近了。看着鲨鱼那一张张巨大的嘴和锋利的牙齿,我心里也直打颤。 就在我即将抓住小船抛过来的绳索的时候,领先的一条鲨鱼冲过来了。我赶紧将伸出去准备抓绳子的手收回来从腰上拔出匕首防备。 这一条鲨鱼还好对付,可是就有这么一大群怎么办? 第一条前来送死的鲨鱼张着大嘴向我们冲了过来,我连忙转身避过,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插进它的头。以前听说鲨鱼的皮很厚,还担心自己一刀不能让其毙命,想不到这么容易就将匕首全部插进它脑袋里了。后来我分析了一下,这里面有两个原因,一是我都匕首锋利,二是练武之后我的力气陡增。 可是,虽然解决了这第一条鲨鱼,我的匕首也卡在它脑袋里拔不出来了。眼看更多的鲨鱼冲过来了,我心里也发慌了。 这时,李世恒和他带下来的两个人都拿出随身的暗器,帮我们暂时抵挡鲨鱼的进攻。我抓住这个机会正要爬上船,忽然船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船上的三个人一时间都没有注意,脚下没站稳,全都“扑通”“扑通”掉到大海里。等我重新浮出水面,发现船已经随着振动飘远了。 我被气得半死,不知道是哪个罪魁祸首干的好事。而我船上的人看到这个变故都惊呆了,我只听到很多人乱七八糟的在喊: “大人……大人掉到水里去了……” “子晰,快点划小船过去……” “秦姑娘……” 这时,我忽然觉得我下面有什么东西。正在担心。就被完全举出了海面。我一看,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原来是那只调皮的海豚。它大概以为我下水陪它玩呢,带着我们不停的在海面上冲浪,很快就游出很远。 紧接着,我听到一阵炮响,我们和海盗再次交火了。我的人马都回来了,又有大哥坐镇,我倒是不太担心。我知道,大哥之所以到现在才开炮。也是顾及我和依依,如今我们远离炮火线,大哥才下令开炮的。 可是眼看离船队越来越远,我着急了。可是能怎么办呢?跳下海豚的脊背向我的船队游过去么?如果没有鲨鱼的话我还可以一试。可是前面不但有成群的鲨鱼,我还带着一个身受重伤而昏迷的秦依依啊。 我开始把希望寄托在这海豚上。我能够看得出来,它对我们是友好的。我感觉它像个小孩子,喜欢与人一起玩耍。可是,要玩也不是这个玩法啊,还应该看看时间才对嘛! 我小心抚摸着它的背脊,想与它进行交流。可惜这家伙虽然喜欢我摸它。却始终无法明白我的意思。 眼看船队越来越小,然后变成一个个小黑点,直至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不知道海豚会把我们带到哪里去。我还无奈啊! 这家伙好像觉得追逐鲨鱼很好玩,带着我们专往鲨鱼群里钻,害得我把神经绷得紧紧的,生怕不小心从它背上掉下来。而依依仍然处于昏迷中,我一边要紧紧抱住她,还要担心她的伤势。而我身上又没有带药的习惯,再说即便身上有药。被这海水一泡也都不能用了。我想将她弄醒,却不见成效。越如此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24 ,我心里越是着急。可是着急有什么用啊,屁用没有啊。 忽然,这顽皮的东西不知道怎么来了兴致,一下子跃出海面三尺多高,可怜的我丝毫没有准备,带着依依再次成了落水狗。我心里那个气啊,忍不住就破口大骂。可惜那罪魁祸首听不懂,又用那长长的嘴将我们顶起来。 我真是败给它了。这才知道,还是跟人打交道好啊。这小家伙虽没有害人之意,却把我折腾得够呛。我端木秀还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呢! 我再次爬上海豚的背脊,任它带着我们四处乱跑。我只在心里期待它会将我们送回我的船队,因为这一路上它好像一直跟着我们的船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顽皮的家伙好像累了,速度也慢了下来。我四处打量,目力所及的地方除了茫茫大海,就是那蓝色的天空了。 天啊,就算要害死我也请另外想个不折磨人的办法吧。 这时,秦依依醒了。 我差点感动得流泪,也不管两人此刻的狼狈样,重重的在她嘴上亲了一口。 依依给了我一个虚弱的笑容,然后沙哑着嗓子问我:“我们这是在哪里?” 这里是哪里?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我露出一个苦笑说:“我们在海豚的背上。” “啊?”依依四下看了看,也皱起了眉头。 “别担心,海豚一定会送我们会船队的。你忘了,这只海豚一直跟着我们船队的。”天知道它会不会送我们回去呢,可是,现在只有这个希望可以安慰依依了。 依依笑笑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依依相信我们不会就这么死去的。” 多么聪明而又勇敢的女人啊,我端木秀这是几世修来的福份啊!想到这里,我不禁深深凝视她,帮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看到她手臂上淡淡的血迹,我问:“你的伤怎么样?” 依依沉默了一阵才说:“反正现在也无能为力,我的伤就暂时别管它吧。” 那怎行呢?伤口被海水泡过很容易发炎的,最好用干净水清洗,然后上药。可是,哪里来的干净水?哪里来的药啊? 忽然,我想起以前电视里看的,于是轻轻拉过依依受伤的手臂。撩高袖子。她的伤口长约一寸。现在还隐隐冒着血丝。 我先用嘴将她的伤口以及伤口里的血吮吸干净,然后用舌尖压住伤口,让她的血慢慢凝固。由于口中温度很高,所以血液凝固很慢,可是除了用舌头,我都不知道哪里还有干净的东西可以压住伤口为她止血。要是严格说起来,舌头也不干净,口腔中的细菌很多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看太阳慢慢沉入海底。我和依依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样呆在海豚背上也不是办法,而且它也会沉入水里捕食的,那我们怎么办呢?偏偏这里连个小鸟都没有…… 忽然,我看到前面有些黑点,我连忙招呼依依一起看。 “是船队!” “我们有救了!”我们两人同时说。 海豚好像也很高兴。连忙迎了过去。等到我看清这支船队,我都幸福的想晕。 这是我的船队啊!是杨汉平率领的去马来西亚群岛贸易的船队。 我大声的喊着:“喂——杨汉平——救命啊——” 离船队只有一百多米远了,船上的人也发现了我们,放下一条小船过来。 终于,我和依依得救了。 到了船上,认出是我。整个船队都轰动了。大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和一个受伤的绝色女子在海上漂泊。而更加诡异的是,我们居然坐在海豚的背上。 杨汉平很快就赶过来了,他已经听说六国联军进攻吕宋的事情,心里很担心。他知道我们的船队分散之后力量不足,非常关心船队的安危,所以正在往吕宋赶。 我将这一路上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听说我们打了这么多胜仗,所有的人都感到自豪。特别是我们和海盗的两次交手。真是振奋人心。杨汉平带着船队在这一带行走,比我更清楚海盗的实力和恐惧。在这一带的商人甚至政府都对这支海盗没有办法。很多人听到这支海盗的名头都会双腿打颤的。 有这么夸张么?当我说出这支海盗的大当家已经被依依杀掉的时候,所有人都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居然能杀掉海盗头子?我相信,从此以后,在秦依依的身后一定会跟随很多崇拜的目光。 我想大哥一定会按照原计划将船队带去棉兰老诸国,虽然说棉兰老诸国实力较强,但我们骚扰一下就跑还是没有问题的。 更何况我现在找到了杨汉平,我可以给它来一个两面夹击。 既然我来了,这支船队就由我做主了。虽然船队中还有很多商人和货物,可是没有我他们什么也得不到。他们都很清楚,我和所有大宋商人的利益是绑在一起的,所以大家对我的行动是无条件支持的。 我很欣慰,我们大宋的商人就是目光远大啊,即便现在耽搁点时间,甚至舍点老本都不要紧,重要的是我开辟的这条商路,以后会为大宋的商人带来巨额的财富。 更何况,船队中我的商船最多,我不是笨蛋,不会做赔本生意的,那么他们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打败六国联军,在吕宋站稳脚跟,也就是在南洋站稳脚跟的第一步。 船上什么都有,依依的伤口有了药,我又特别关照让他们多弄些补品给她好好补补身体,几天以后等我们到了棉兰老诸国,依依的伤已经好了大半。 因为担心在海上漂泊久了可能会因为缺少维生素而生病,所以我在泉州出发前的船长培训大会上就说过,每到一处都要补充新鲜的蔬菜水果。因此,我的船队上一直都有水果,虽然不算很新鲜,但总比没有的强啊。 南洋的水果非常丰富,除了柑桔类的,还有凤梨、香蕉、西瓜等等。我对南洋的食物还不是很习惯,但这边的水果却让我大饱口福。 我计算着“南洋一号”的行程,应该快要到棉兰老诸国了吧?可是,我们应该走的同一航线,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难道在与海盗的交手中失利了?不大可能吧!对于自己船队的实力我还是很有信心的。打不过,还跑不赢吗? 难道,他们在吗茫茫大海上找我?这也不无可能,但若真是那样的话就糟糕了。 不等了,虽然我人手不够,但只要骚扰一下应该能够全身而退的。 我立即召集所有船长和各船的水师指挥集合开会,对他们再次进行强化军事培训,熟悉一下我的作战信号和方法,然后赶紧装配投石机等经过检验的好武器。 然后,我准备第二天就开始行动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大败棉兰 我们换上吕宋水师的旗帜,将船开到了棉兰老诸国的北部海湾。我的基本方针是打它几发炮弹就开溜,然后寻找下一个港口,如法炮制。反正没有什么船的速度能比上我的船队,除了我,谁也没有远程火药武器。 正要发动进攻,忽然我望远镜里出现了一支浩浩荡荡的船队,远望去竟有好几百只船。 我的笑容立刻僵在脸上,心里想:早听说棉兰老诸国的水师厉害,难道这一个海港就有这么多的船队么?而且,我总觉得这支船队好像海盗的船队。不会这么冤家路窄吧?怎么什么地方都能碰到他们。 船队越来越近了,我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我的船队怎么会和海盗船一起?那站在瞭望台上的的确是大哥啊!难不成大哥和海盗又达成了协议? 与此同时,大概大哥也看到了我,我看到他满脸的兴奋地对我挥手,好像恨不得一下子飞到我身边。 我立即让人跟大哥用手语联系,马上制定出联合进攻的计划。 我和大哥本来就默契十足,所以只需几个手势就明白了对方在想什么。 我带领杨汉平大张旗鼓地进攻了。我们虽然挂出吕宋水师的旗子,但我们的船大部分是商船,只有两条战舰,棉兰老诸国的水师虽然想不到我们会突然出现,但也一定不会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我邪气地一笑,等会儿你们就知道我端木秀的厉害了。看着吕宋水师旗旁边我大宋特使端木秀的旗帜正迎风飘扬。我心里无比地自豪与自信。 敌人进入我们地大炮射程之内了。棉兰老诸国的水师的确不同于前面见到的南洋诸国水师。看他们的船队阵容整齐,每条船大小装备一致,连士兵都很有些气势。 但我也只是淡淡一笑,这一次我有必胜的信心, 我从容不迫地下令开炮。 一排炮响之后,几十条棉兰老诸国的战舰纷纷起火。这显然给了这支舰队很大的打击。他们想不到我们几条商船而己,虽然个头大点,能有什么本事呢?毕竟火炮的威力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识。 哼,不是联合五国要讨伐我么?怎么不先把我端木秀的本事弄清楚再出兵?不让你们见识点厉害的,不知道你端木爷爷的手段。 紧接着。我们的船掉了个头,第二排炮弹打了出去,又是一排战舰起火。棉兰老诸国的水师好像恼羞成怒,中弹起火的战舰停下来灭火,后面没有中弹的军舰快速向我们开过来。 我命令投石机准备。然后将率先进入我们射程的几十条战舰列为打击目标。 我一声令下,几十发霹雳弹飞了出去,稳稳当当落到敌人的军舰上。刚刚落到敌人军舰上的霹雳弹引信还没有燃完,所以一般要落到地面几十秒至一分钟以后才会爆炸。 我看到很多军舰上的人看到我飞了一个黑乎乎地铁球过去,立即围了一圈儿人过去。由于没有人认识霹雳弹,也没有听说过这种火药武器。所以很多人的表情都是疑惑不解,不过这种表情不会保持太久的。我的霹雳弹爆炸可是不等人的。 几十秒之后,中弹的各条军舰相继发生爆炸,不但炸断了桅杆,炸坏了甲板,更炸死了很多士兵。而且,多半这条船的指挥者也在其中。谁让他们那么好奇的? 我笑得灿烂极了。不止我,我们船队的每个人都为此感到骄傲和自豪。 本来,霹雳弹爆炸地威力虽然比较大。但伤人却不多。可是,如果人家非要跑过去送死我也没有办法啊。 第二轮的霹雳弹显然就没有收到这么好地效果了。棉兰老诸国的水师也不全是傻子。看到前面的战舰发生了爆炸,他们就万分小心了。可是他们第一次接触霹雳弹,没有拦截装置,看到我的霹雳弹从天而降,就赶紧躲得远远的。 所以,爆炸同样炸断了桅杆,炸烂了甲板,却没有太多的人员伤亡。我淡淡一笑,炸不死你就让你尝尝海盗的滋味好了。其他几个国家都对这支海盗万分恐惧呢,不知道棉兰老诸国的水师跟他们交过手没有?我实在很期待呢! 我命令船队见好就收,赶紧开跑。 看到我们打了就要跑,棉兰老诸国的军舰自然愤怒地追了上来。可惜,他们的军舰哪里能赶上我们商船的速度。若不是我们船上载着大量的货物,那速度就更快了。不过,今天我的帆没有扯满,有意放慢速度让他们以为再加把劲就能追上我们,从而对我们紧追不舍,这样,才能进入我们的包围圈。 当这支水师发现自己被包围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大哥在“南洋一号”上指挥,很快,他们也尝到了火炮和霹雳弹的滋味。不过,大哥也明白我的心思,火药贵啊,能少用点就少用点吧,达到目的就成了。 棉兰老诸国的水师尝到了我们船队的火炮,又发现大哥率领的“南洋一号”跟我有同样的装备,自然把溃逃的才向转向海盗。 我想他们应该交过手的吧,因为我发现棉兰老诸国的水师发现海盗船的时候,那满脸的恐惧跟其他国家的水师发现海盗一样。 我暗自得意,海盗这么厉害怎么样?还不是为我所用。想到这里,我虽然得意,但也糊涂。我自然清楚我们的船队跟海盗船接了什么梁子,前两次的战斗,虽然没有将海盗打败,但也让他们伤亡惨重啊。他们怎么可能来帮助我们呢?更何况依依还杀了前任的海盗大当家。 我做梦都没有想过能让海盗帮我杀敌。大哥是怎么做到地呢? 海盗和棉兰水师地厮杀可是很有看头的。我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看。毕竟这样免费的表演不多见,我的人都跟我学乖了,知道抓住机会看个仔细,以后回了大宋说起这段光荣的往事那也是很长脸的。 我看见我们船队中的商人都趴在甲板上者,一点害怕的表情都没有,反倒是一脸地自豪感。看到这些,我更得意了。如若不是我,他们看到这支海盗那还不是只能夹着尾巴有多快跑多快啊。 这一仗虽然激烈,但时间并不太长。不过半个时辰,这支棉兰老诸国的水师就被全部歼灭了。既然人家这么卖力的替我们打仗,当然也要让人家尝点甜头了。 大哥请他们全部上岸抢劫,我们替他们把风。想到这里,我不得不露出一丝苦笑。这就是和海盗合作的坏处了。我端木秀的船队是多么尊贵多么骄傲地一支船队啊,居然沦为把风的,还是给海盗把风,你说这话要是传出去我多没面子啊。不过,其他的船队就是想给海盗把风,人家也未必愿意呢。我这样安慰安慰自己。 这时。大哥带着船队过来了,我们的船队终于汇合在一起了。还有十几米呢,大哥就飞了过来,拉着我的手上上下下把我看了好几遍。我笑着说:“大哥,我真的没事.一点伤都没有。那只海豚直接把我们送到了杨汉平这里。”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大哥轻轻拍着我地肩膀,满脸的感动,甚至眼眶中有些雾蒙蒙的感觉。他有些哽咽地说:“你不知道,你和秦姑娘在大海上不见了。我们多么担心着急。我们分散在那一片海域找了整整一天都没有你们的消息,我还以为这辈子永远都见不到你了。为了完成你的心愿。我才同海盗合作……” 想不到大哥对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25 我的感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我非常感动,但同时又有点胆战心惊。大哥对我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我说:“大哥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这一次,让你们担心了。”事实上我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男人.不会有比大哥对我更好的了。而女人,我相信筠妍和依依都一样能为我牺牲一切地。 正在想呢,依依就出来了。她站在我身后轻轻地说:“穆大哥,谢谢你。” 我有些不大明白,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依依要谢谢大哥?应该是大哥谢谢依依照顾我才对吧? 只见大哥淡淡地一笑,然后低下头去,小声地回答说:“说这些做什么,我又没有损失什么。”过了一小会儿,他才抬起头来问:“你怎么样?那天我好像看到你受伤了。” 我发觉大哥的表情好古怪哦。刚才从他的眼神中,我竟然发现一些落寞。这是我那个意气风发的大哥么?还有,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没有损失什么?他损失了什么? 看样子依依好像很清楚,今天晚上找个机会好好“拷问”她一下。 我听到依依淡淡地说:“我的伤已经全都好了,本来也没有伤到要害……” 我越看越不对劲,他们之间好像也有很深的感情。可是,我的依依不会喜欢别的男人的,大哥也不会跟我抢女人啊。更何况,依依还是我心爱的女人啊。 我神情微微一变,他们两个人都立即发现了,大哥说:“子晰,你和秦姑娘还是回‘南洋一号’去吧,你们的房间我一直都没有动过,还跟原来一样,你们的东西都在里面呢。” “噢,好啊。”我连忙答应着。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飞回‘南洋一号’。 晚上,我们召开了船队会合后的第一次集中会议,一来互相通报这段时间的情况,而来重新联络感情,熟悉新的作战方式,便于更好的配合。 我们都对今天的打法给予很高的评价,这样的打法我们基本上没有什么伤亡,而且还节约了火药的弩箭。而对海盗来说。由我们打头阵。用先进的火药武器开路,他们也减少了伤亡。而且有我们把风,他们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抢劫。 这样也好,免得由我们动手抢劫搞破坏给南洋诸国留下恐怖的印象,今后经商的时候大宋商人难免会受排斥的。如今这些黑锅都让海盗一起背了,对我们的声誉会好一点。 而且,有了南洋海盗这个盟友,今后到此经商的安全系数也高些,各国谁不怕海盗啊。怕就乖乖买我们的商品吧!嗬嗬!这招还真毒呢!只是我怎么都想不通海盗为什么会那么听话。就算对他们有利,以他们独来独往天不怕地不怕地行事作风,也不大可能与别人合作啊。 本来想把大哥留下来问个清楚,可是会议刚刚开完,他就急冲冲地走了。我还没有看到过他这么急切的样子呢。他这么着急是要到哪里去?这个世上除了我。难道还有对他很重要的人么?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我心里就是不舒服。是谁抢走了我的大哥呢? 本想找依依打探情报的,可是很晚了,她睡了,我又不好意思半夜敲人家女孩子的门,只能摇头做罢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和海盗联合,故技重施,将棉兰老诸国各大港口的水师都打得落花流水,几乎每一处都将其全部歼灭。然后我给棉兰老诸国下达指示,首先立即从吕宋撤兵,然后向大宋称臣,最后给大宋商人一块租地,我要修建大宋南洋商社。 看在棉兰老诸国还比较听话的份上,我就决定发扬我大宋宽大为怀的国威。放过他们了。 于是我带着船队开始往回走了,不过。这一次走的不是来时地路,这一次我走的是太平洋的路线。 这次路过萨马的时候,萨马水师在港口严阵以待,如临大敌.看到我们过来,他们所有人都是一幅恐惧的样子。我摸摸下巴,邪气地笑着,心里特爽。 正在考虑今天该给他们上什么课,那水师统领就打着白旗过来了。 哈哈,终于知道怕了吧! 要投降?也可以啊!我也可以节约一些火药嘛!不过海盗那边答不答应就要看他们的诚意了。我说开出条件:一、萨马立即从六国联盟中退出,并且立即退兵;二、萨马向大宋称臣;三、我要租用萨马一块地皮修建大宋南洋商社,作为大宋在萨马的商业基地;四、战争赔款。我开一张单子,限三个时辰把东西给我送上来,否则,就炮火伺候了。 这可都是跟洋鬼子学的,当年他们侵犯我大清朝的时候.不是又要割地又要赔款吗? 那水师统领听了我的条件,看了我开的单子,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我想他一定在心里骂我是无赖。 我神色自若地想,这算什么?这就叫无赖了?想当年洋鬼子跟我大清索要赔款动不动就是白银几十万两,我要的这点东西又算得了什么? 当然,他不会知道大清,也不会知道跟洋鬼子比起来我根本就是活菩萨。我端木秀不知道心地多善良啊,简直就是世间难觅的好人了。要不然,我的部下能这样忠心耿耿地跟着我么?像筠妍和依依那样的绝色美人会爱上我么?我索要的赔款会这么一点么? 想到前次的惨败,看我们声势浩大的队伍和令人恐惧的火炮及海盗,萨马最终还是妥协了。反正他注定是打不过我们的,等吃了败仗,被我们消灭干净,我要的那些东西还是会得到的,只不过可能会多死很多人罢了。与其如此,不如直接满足我们的要求,至少可以保住这么多人的性命。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暂且等待三个时辰吧。 对此,各方面都非常满意。不动一兵一卒就得到想要的结果,这样的好事他们都还是第一次遇到呢。只是他们想不到我居然会要求这么多,到现在,他们才明白我并不是那么清心寡欲的。而对于我这样的本事,他们是打心眼里佩服地。我可以想象,等这边事情办完我们回到大宋。下次出海的时候一定会有更多商队抢着跟来的。那我应该考虑到时候多收取一些保护费了…… 等待的时间是有些无聊的。我一边派人打探萨马的消息,一边观察那位妖娆的海盗大当家。我忽然发现她和大哥的关系有些暧昧,而大哥好像不冷不热的样子,似乎极力在撇清和她的这种若有若无的纠葛。 我忽然觉得很好玩,心里也明白了几分。原来大哥使的美男计啊!不过,那个女海盗条件也不错,勉勉强强配得上我的大哥。只是看大哥的样子,大概是有很多不得已的。我想,他多半在为那个女海盗过去的不洁在生气。 我几乎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那女海盗以前的私生活应是很淫乱的。一个漂亮女人在那么多的海盗中求生存,还坐上了第一把交椅,那也是很不容易的。 我对女人的过去倒是无所谓地,只要她不是真正生性淫乱的女人,就算有过别的男人又怎样?男人不是也有过很多女人么?只要没惹上那些什么脏病就行……对了!那个女人不会有病吧?会不会传染给我大哥啊? 想到这里我就着急了。赶紧将大哥叫到我船舱里,然后小心翼翼地问他说:“大哥,你还好吧?” 大哥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我说:“我很好啊,子晰为何有此一问?” 我讪讪地笑着,倒是不好意思说了。我只能摆摆手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咦,这语气跟大哥很像嘛!如果我不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来历,我都要怀疑我和大哥是不是真的同胞兄弟了。 大哥忽然若有所悟,脸色顿时一片潮红,我怪怪地看着他,他又立即变得一脸的卡白。都说女人变脸快,原来男人也丝毫不逊色嘛!不过,好像真的有事哦! “大哥?你怎么啦?”我关心地问。 大哥连连摆手说:“没事,没事。我走了。”然后.他像有鬼在追一样一下子就跑了。 大哥好像怕我知道什么。可是他有什么事情怕我知道的?我真的糊涂了。就算他跟那女海盗有什么不清不楚我也管不着啊。他为什么怕我知道呢? 我过去问依依,她只是笑笑,却怎么都不肯说,还要我什么都别问了。说大哥对我这样好.我不应该这样打听他的隐私。 我想想也对,可是心里还是好奇啊。 终于,三个时辰过去了,那水师统领带着二十几箱礼物过来了。并且说已经将我的要求上报拾他们的国王,说国王自上次遭到打击之后就已经派人将前往吕宋的军队调回来了,此刻已经在路上,大概还有几天就能回国了。而向大宋称臣以及租借地皮的事特也没有问题,说萨马再也不敢与大宋为难了。 我非常满意这个结果。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谁强大谁就有发言权和决定权。我相信就算我今日离开,他们也不敢不认账。我的目标除了当我的大宋首富,就是要让大宋更加富强。有大家才有小家嘛,这个道理我比谁都清楚。 我将绝大部分的财物都送拾了海盗,那女大当家看起来高兴极了,看我的目光也有些火辣辣地。 我从来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色,[5.1.7.z.手.机.电.子.书]因为是她伤害了我的依依。若不因为她与大哥己经结盟,我一定会想办法也在她身上弄个窟窿为依依报仇的。 此刻看她这样不知廉耻的目光,我在心里就更鄙视她了。这时我忽然想到,难道这就是大哥不敢面对我的原因?因为依莲娜伤害了依依,而他却跟依莲娜有了那种关系…… 可是依依好像也没有为此而不高兴嘛,我虽然心里不舒坦,但看他的面子,我也不会为难她的。大哥多虑了,我笑笑。 我想我应该去给大哥说请楚,这件事情不会影响我们的兄弟情谊。 大哥一直住在另一艘上船上主持大事,一般都是他来找我,我只去过他的艇房两次。依着记忆慢慢来到大哥的船舱,大哥居然不在,门紧紧地关着。难道去依莲娜的船舱了?还是我记错了?我正打算走,忽然听到房间里有动静。 我正打算踢开们冲进去,忽然觉得这样不好,还是先听听看什么事情。我将耳朵贴在门板上,里面的声音就清晰地传进我耳朵里。 大哥说:“你不要那么无耻,现在还是白天呢!” 依莲娜淫荡地笑了几声说:“白天怎么啦?白天就不能上床了?” 想不到依莲娜居然还会说汉语,更想不到他们会是这么个情形。 大哥好像被气得不行,过了好一阵才开口恨恨说:“没见过你这样淫荡的女人!” 想不到那依莲娜笑得更放肆了,她似乎在房间里走动了几步,说:“我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好多男人想上我的床都被我打断了骨头呢……快来吧啊……”按着,就听到衣服落她的声音。 只见到大哥“哼”了一声,好像不为所动。 “穆珏,你不要不识抬举!你要是再不让我满意,我就去找你那兄弟去。呵呵……”她刚开始好像很生气,说到后来又媚笑起来。 “哼!我义弟才不会看上你这样不知廉耻的荡妇。”大哥好像对依莲娜很不耻啊,那他们怎么会有关系的?难道大哥是被逼的?” “我知道他恨不得杀了我,我伤了他那个心肝宝贝呢!”依莲娜顿了顿,在房间里走动几步,然后又按着说:“你猜他若是知道了你的心思你们还能做好兄弟么?” “你少胡说八道,我有什么心思怕他知道?我们兄弟肝胆相照,感情比亲兄弟还亲,那份生死与共的感情岂是你几句挑拨的话就能抹杀的?”大哥说这话真让我感动。 “你自己不打自招了吧?你就是喜欢他对不对?可惜啊,人家喜欢女人.不会喜欢你的!哈哈哈哈……”依莲娜得意地笑了。 “你……你胡说……”大哥好像又气又急。难道大哥真的喜欢我?大哥是同性恋?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明白得很,相信只要我一说,你的子晰弟就明白了。到时候看你怎么面对他……”说到这里,依莲娜好像又走回床上去了。 大哥沉默了好一阵。: 我想不到大哥真地对我有那种感情,我想到两个男人扭在一起的画面,不禁有些想吐。看来以后要离大哥远点了。 正在这时我听到大哥叹了一气,说:“我只是一心一意对他好,从没有想过要从他那里得到什么,能跟他做兄弟,已经是我最大的幸福了……” 听到这句话,我再一次被感动了。爱本身是没有错的,就算那不是我想要的爱,但他并没有伤害我,也没有强迫我,他不求回报地这样对我,我有什么理由去讨厌他,疏远他呢? 大哥其实很了不起,我觉得。其实我心里也是非常爱他的,只不过那是一种朋友和亲人之间的爱。 第一百二十六章海盗女匪 一时出神,没有听清里面的话。再一细听,好像又变了内容。 只听依莲娜说“这是我们的协议,你答应跟我上床我才答应跟你们船队合作的。怎么。你想反悔?那你可别怪我不念这几日的夫妻之情,我就是拼得两败俱伤,也要你的心上人好看!我依莲娜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想不到事情的真相居然会是这样。难怪依依不要我追问。她一定是知道内情的。可是,这种事情,她怎么会知道的呢? “你……可是这还是白天!” “白天又怎么了?白天不是更有情趣?” “你……现在还不行!” “咯咯……你过来就行了嘛……嗬嗬……” 大哥好像被那个依莲娜吃得死死的。我要不要进去救他呢?如果我进去将大哥拉出来,就表示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毫不介意。但是这样大哥难免会觉得脸上挂不住,只怕适得其反,反而让我们兄弟之间有了隔阂而疏远。嗯,还是装糊涂的好。只要不捅破那层纸,我和大哥就还是好兄弟。 又出神了。 “……你要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26 是不高兴就用力一些,我不会介意的……咯咯……”等我回过神来就听到这么一句。 看来,大哥已经屈服了。 想不到那样英雄气概的大哥,居然会为了我而屈服,我竟然成了大哥的软肋。原来真的不止女人会被强奸。男人也会被强奸的。不过。我真有点不明白大哥,这是好事嘛,为什么要拒绝?像我,都快一年没有女人了,咱想要这样的艳福还想不到呢!想到这里,我忽然想到秦依依不禁打了个寒颤,赶紧悄悄开溜。 走到甲板上的时候碰到很多的士兵和水手,他们都对我很恭敬。我没说什么他们也没有问。 我赶紧回“南洋一号”。 这时已是傍晚时分,我们的船队在萨马的一个海湾抛锚,今晚就住这里了,明天再走。 我站在“南海一号”的瞭望台上,跟秦依依一起看落日。那轮火红的落日。以及天边五彩的云霞和它们在海面的倒影,波光粼粼中另有一种韵致,这真是人间至美啊! 看着看着,依依忽然问我说:“子晰,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我望着依依平静的侧脸,“依依想家了?……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快了吧,等吕宋局势稳定,我们就回去。” “那回去以后……又怎样?”依依淡淡地说,等我回头看她时她好像一动也没动过,我甚至怀疑刚才的话是她问的么? 是呀,回去以后又怎样?我能将依依置于何处呢?依依不是胭红,也不是兰馨啊…… 待回到乌苏的海域,知道乌苏还在顽强抵扰,不肯从吕宋撤兵。也不知道卡拉德那老头是否顶得住。这乌苏怎么如此不识时务呢?我仔细一想,很快就明白了。 经过这次战争。乌苏反正都把吕宋和我这个大宋特使得罪了,趁现在六国联军还没有全部撤回,他自然要放手作最后一搏。乌苏又与吕宋接壤,等六国联军散去,吕宋若要报仇,那肯定是拿他第一个开刀了。 我决定以强势的船队相威胁,要求乌苏立即从吕宋撤兵,并且同萨马一样,向大宋称臣,给我准备退兵的酬劳以及我大宋南洋商社的租地。 为了达到最佳效果,让乌苏人手脚利索点,我先炮轰了他几个港口,然后让海盗去厮杀一阵,再抢劫一把,最后放了几把火离开。 现在我也不怕让他知道我们和海盗船的关系,大张旗鼓地跟海盗合作。等消息传出去以后,南洋所有的人在谈到大宋特使和海盗的时候,都是心有余悸劫后余生的感觉。 经过这些步骤,当我提出我早就拟定好的要求,乌苏很快就全部答应了。看样子只要能将我们送走,要什么他们都会答应。 即将回吕宋了,我心情有些复杂。又召开了一次船队联合会议,商讨海盗的问题。如今,六国联盟已经彻底瓦解,各国的水师都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俯首称臣。如果海盗继续跟着我们,到了吕宋的领土,要是他们老毛病犯了,动不动就要去抢劫一番,那可如何是好。我们要想制住他们,只怕还要费一番功夫,弄不好就是个两败俱伤,给其他国家有机可乘。 我觉得应该跟海盗分道扬镳了,可是我并不清楚当初大哥与海盗协议的具体内容,如果话说得不中听,难免他们也要跟我们翻脸。 本来我想一切都交给大哥去办,但想到大哥的委屈,又不忍心让他一个人面对,所以才召开会议集思广益。大家虽然不清楚大哥和依莲娜到底怎么回事,但多多少少知道两人有些暧昧,所以我一提这个话题,他们就嬉笑着说交给穆公子就好了。 我看大哥神色未变,也佩服他心理素质之好。 我轻声地问:“大哥,作觉得他们会乖乖离开吗?” 大哥看了看我,似乎已经发觉我今日的表现与往日有些不同,他说:“只怕不容易打发。请神容易送神难哪!” 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这海盗即便肯离开,也定然会狠狠地敲我们一笔。海盗是最贪婪的,像海里的鲨鱼。尽管每到一处我们都给了他们大量的财物,也配合他们上岸抢劫了好多次,但我知道他们是不会就此满足的。给他们的越多,他们就越贪婪。就想要的更多。 大哥自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他看大家都不开口,只好自己站起来说:“这样吧,我先去探探他们的意思,不管他们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我尽量拖住他们。但同时,我们要做好战斗准备,我提议立即派人联系西米尔塔兰斯将军的水师,我们联合起来,将其一举歼灭。永除后患。 听了大哥的话,大家全部表示赞同。只是怎样拖住海盗呢?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大家都明白这些海盗除了凶残不怕死之外,都不是傻子。特别是那个依莲娜,不但武艺高强…心计更是胜过很多男人。当然,大家都清楚,这件事情没有人比大哥更合适了。 后来,这一切还是全仰仗大哥了,我心里真有点不好受,为了我,为了船队,要让大哥作出那样的牺牲…… 等大家都走了,我将大哥单独留下,我略微有些犹豫地说:“大哥,让你为难了。” 大哥怪怪地看着我说:“有什么好为难的。你不会以为我真的爱上那个女海盗了吧?”说完,他还笑了。 我知道他故作轻松,其实心里很无奈。但是为了不让他起疑,我也跟着调笑说:“其实那个女人身材脸蛋都好,想来滋味应该不错。” 大哥终于放松地笑了。他说:“子晰该不是有那个意思吧,小心我告诉秦姑娘。” 我连连摆手说:“这个可说不得的。我只是随便说说。哪里敢动坏心思,依依聪明得紧,给她看出什么我还不死定了。” 大哥看我这样在乎依依,显得非常高兴,他说:“秦姑娘是个好姑娘,为了你差点连自己的命都搭上了。子晰万不可辜负人家。” 我连忙点头称是,心里却在想:我也不想辜负她呀,可是只怕筠妍和郡主那一关不好过啊。要不然我们先将生米煮成熟饭,最好能让依依怀上孩子,那筠妍就没有理由不接纳她了。可是如此一来,我又怎么对得起筠妍呢?万一筠妍恼羞成怒跟我悔婚可怎么办? 唉,聪明漂亮的女人的确可爱,可是多了也麻烦啊! 我立即派人用最快的速度联系塔兰斯,并且派人上岸找吕宋的兵器作坊准备我需要的火药武器。也许时间不够,但我至少要做到尽人事,就算这次用不上,准备着总不会有错的。更何况我现在还是吕宋军队的最高统帅,从吕宋的军用兵器作坊调用武器那是理所当然的,这将节约一笔多么大的开支啊。趁我还没有将兵权交出去,赶紧多捞点好处再说。 然后大哥将海盗的情况带了过来。 我看大哥表面上看起来还是那样从容不迫,但眉宇之间那股轻愁却越来越浓了。我关心地问:“大哥,你没事吧?”我心里也忐忑不安,担心大哥是不是果真被依莲娜传染了什么脏病。可是,我又不好意思问出口来。 大哥抬起头,看着我真诚的关心,淡淡一笑说:“我能有什么事?子晰不必担心。只是海盗那边实在可恶……” 原来,海盗还想到吕宋的都城去向吕宋王邀功,要吕宋准备大量的珍宝财物答谢他们的相助之谊,还要准他们在吕宋的任何一个港口上岸。 我也恨他们太过贪婪。不过,这也可以拖延时间给我们做准备。我准备亲自会见一下那个淫荡的女人,看看到底是她聪明还是我端木秀厉害。 这还是我第一次同依莲娜面对面的会谈,以前我都是通过大哥跟她联系的。看到她我就忍不住想起她对秦依依的偷袭,以及逼迫大哥的无耻。我尽量收敛自己的情绪,努力将她当成一个没有私怨的谈判对象。可惜,我努力了,效果却不明显。 好在大哥和韩志钊就在一边,时时提醒我注意自己的情绪。我堆起满脸的假笑,说:“依莲娜大当家,你们是不是过分了一点?” 依莲娜应该是名,但我不知道她姓什么,只好这么称呼她了。我甚至有些怀疑她自己也未必知道自己姓什么。 看我不知不觉中眼神又不对了,大哥凌空一指轻轻弹在我身上。我立即恢复过来,尽量不看那个搔首弄姿的女人。但耳边还是传来她满不在乎的话“我们是海盗呢。端木大人又何必跟我们讲什么过分不过分的大道理。 这简直是无赖!我想不到她居然连借口都懒得找。直接跟我说我们海盗就是这样,你能奈我何?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还从来投有一个女人能让我这么生气呢!我说:“那么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这女人嬉笑几声说:“端木大人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反正这钱是由吕宋国出,又不要大人一分一毫。端木大人何必为吕宋王省钱?更何况,瑞木大人以后还要来南洋的,将来还会不会与我们和作也很难说。” 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吕宋的国力也就那个样子,被她敲了么多去,我还有什么好捞的?更何况。如果就这样被海盗胁迫,那我的一世英名不就毁了? 不行,我付出了这么大代价,这样劳神伤财,又牺牲了那么多的战士。不取回属于自己的回报怎么行? 我狠狠地瞪了依莲娜一眼说:“你都把好东面全部要走了,我带着船队东奔西跑,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岂不什么都捞不到?” 这句大实话一出,举座皆惊。大家都想不到我还有这个心思,多半他们以为我是那种不慕虚名、不重名利地圣人呢。切!圣人有什么好?等他们多想想就会明白。我有这样的心思那完全是很正常的嘛。 只有依莲娜最先反应过来。她哈哈大笑,然后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说:“依莲娜最喜欢端木大人这样快人快语的真君子,不像那些小人,满嘴的仁义道德,谁知道心里想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然后,她居然攀着我的肩小声地说:“要不,晚上我们亲近亲近?” 我一听这最后一句,浑身直冒鸡皮疙瘩,脸都被她气绿了。我正想站起来将她一把推开。就听到大哥严厉地说:“没见过作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 我一抬头,只见大哥那双眼睛几乎能杀死人。而此刻,他的目光就盯在依莲娜那张无耻之极的脸上。 所有的人都深有同感,但谁都想不到大哥会说得这么直接,大家都在担心,万一这女人恼羞成怒立即跟我们翻脸只怕不好收拾。 但结果往往出人竟科。只见依莲娜不但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然后走到大哥身边望着大哥生气的脸说;“怎么,你吃醋了?”然后又是一阵咯咯娇笑。 这个女人!我真是败给她了。原来她是那样地在乎我大哥,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用错了方法,这祥,只会适得其反。 然而在场的人除了我没有人明白依莲娜的心思,大家对她都只有一个看法,就是淫荡无耻。 大哥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时,得不到回答的依莲娜居然想伸手去摸大哥英俊的下巴。大哥一把拍掉她的手说:“把你的脏手拿开。” 然后大哥几步走到我身边说:“你要是想男人,你们海盗有几千人,你要几个也好要几百个也罢都随便你。我们大宋的男人再没出息也不会看上你这样淫荡无耻的女人。” “你——”依莲娜被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大哥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过了好一阵她才愤恨地说:“好你个穆钰,我今天晚上就找几个男人给你看。” “随你便,你就是累死在男人床上也不关我的事。”大哥脱口而出,几乎都没有思考。 我怎么觉得这好像一对男女在赌气拌嘴啊,可是这话我可不敢说出来。我看大哥脸色也已经是一阵红一阵白了,经过依莲娜这么一闹,大家都知过他和依莲娜有暧昧了。 依莲娜跺跺脚走了,临走时她还发狠地说:“穆钰,你会后悔的!” 大哥仍旧“哼”了一声,不理她。 我想起那天偷听到的话。心中疑惑,为什么当时大哥会受她胁迫,而现在又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呢?联想今天的事情,我猜测着一定是依莲娜向大哥表白了。大哥是何等的聪明,他既然知道依莲娜已经爱上他,自然要利用她的这份感情牵制她的。依莲娜为了得到大哥的心,一定不会把事情做绝,那么就一定不会说出大哥的秘密。大哥是稳操胜券啊。 不过,大哥还不了解女人,只是此刻依莲娜对大哥还没有死心,等她对大哥完全死心之后,女人的报复可是很可怕的。想想那个马夫人,就为了乔峰没有多看她几眼,就能不惜一切手段设那样的毒计陷害人家,最后搞得乔峰身败名裂。那么对大哥痴心一片的依莲娜,却受到大哥这样的无情的对待,她心里的怨恨不比马夫人更强百倍? 当然,大哥也没有错,是依莲娜自己不洁身自爱嘛,可是女人若是讲理那就不叫女人了。 想到这里,我还真有些担心。 当天晚上,依莲娜果真大张旗鼓地叫了几个男人进她的房间。 因为白天的关系,所以很多人都站在各条船的瞭望台上看热闹,我也忍不住拿了望远镜站到“南洋一号”的瞭望台上打望。 依依知道我的意图后,红着脸狠狠他瞪了我一眼,那眼中有强烈的鄙视。但我笑笑还是拿着望远镜上来了,这样的热闹,百年难得一遇啊。 依莲娜的船在我们的船队东边,由于我们的船都比她的船高大,又都知道她住的房间,所以为我们打望提供了很多方便。 远远地似乎能听到房间里面的嬉笑声.我们站在不同船上看的人心情也不尽相同。其他的人多半是在看热闹,只有我心里有些着急。我知道这样一来,依莲娜便绝对不会再有机会了。而我大哥,他好像根本不关心这件事情,一早就回自己船舱里去了。 我想,一个女人若是真他爱上一个男人,应被不至于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来。即便依莲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27 娜不是个普通的女人,又没有人教过她什么叫礼仪廉耻,但聪明的她应该知道,即便跟别的男人上了床,她也一定不会得到快乐的。那样,只会让自己彻底绝望。我想她如果真的聪明,就只是做做样子。 果然,过了不多久,几个男人就放踢出来了。虽然依莲娜没有露面,但是我能理解她的无奈。 想到这里我暗自心惊,我怎会去关心一个自己恨之入骨的女人呢?难不成这个女人跟我有什么联系? 我摇摇头,不可能啊,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喜欢她的,那还能发生什么关系呢?难道她跟大哥会有结果?这也不太可能啊。大哥这么优秀,就算喜欢女人也绝对不会看上这个淫荡无耻的女海岛啊。 戏看完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只是脑海中乱七八糟的,让我久久不能入睡。 我本来以为第二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因为担心依莲娜会动手,所以我一大早就起床了。 虽然我已经秘密下令严密监视海盗船的动静,但我还是不大放心,所以亲自用望远镜借观察海景之名行监视之实。 忽然,我看到依莲娜的门打开了,她一个人冲到甲板上,站在船尾好像在……呕吐? 联想到以前看的电视,我呆了,难怪我一直觉得有事要发生呢,想不到依莲娜居然怀孕了,这多半是我大哥的孩子。我就说嘛,总觉得我跟依莲娜还有什么牵扯,原来她怀了大哥的孩子。要不要告诉大哥呢?看样子,依莲娜并没有告诉他真相,不然我想大哥决不会如此无情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计取海盗 我立即找秦依依商量,看是不是要劝劝大哥,毕竟是他的亲生骨血啊。 依依想了想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只怕大哥正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甚至可能怀疑那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亲骨肉。现在只能找依莲娜谈一谈,希望她会看在孩子的面下收敛一点,不要再跟别的男人鬼混了。这样,等过些时候,大哥看到依莲娜的转变,或许他们还有机会。” 我想了想,好像依依分析得有道理。可是让谁去劝依莲娜呢?这种事情,好像什么人都不合适啊。 依依想了想说:“别人都不好开口,还是我亲自去吧。” 我一把将依依抱住说:“她上次偷袭你让你受伤,我还没有跟她算帐呢,你何必这么帮她。” 依依轻轻靠着我怀里说:“我不是帮她,我是在帮你啊。” “帮我?”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依依轻轻从我怀中抬起头来,温柔地望着我说:“以你和大哥的感情,如果放任这件事情不管,而让大哥的骨肉飘泊在外,将来做个海盗,难道你会心安吗?我们这样不是在帮依莲娜,我们都是为了大哥。我们欠大哥的太多了。” 这倒也是。不管我怎样恨依莲娜,孩子总是无辜的,更何况是我大哥的孩子。既然大哥心里喜欢的是我,只怕以后也不会有别的女人了,那么这个孩子就可能是他唯一的骨肉了。不管怎么样。我都应该保住这个孩子。为了不让依莲娜在伤心之余将孩子拿掉,我一定要给她希望才行。 “好吧,等会儿你就去,不过要小心一点。那个女人脾气暴躁得很,万一她不肯承认或者恼羞成怒,很有可能会对你出手地。”我还是不太放心。虽然知道依依武艺高强不在大哥之下,但怎么看她都是那样地柔弱啊,跟那个疯狂健硕的女海盗比起来,我怎么能完全放心呢? 依依笑笑。没有再说什么,立即就去了。 我目送依依几个起伏间飞过几条海船来到依莲娜的船上。 那些守卫的海盗看到依依的身手如临大敌,他们不知道依依到他们船上来做什么。 依依停了下来,说了几句话。我自然听不到,但我想应该是让那几个海盗去通报依莲娜吧。 果然。一个海盗跑去依莲娜的房间,其他人仍然把秦依依当坏人看得紧紧地。 不久,那个通报的诲盗就回来了,然后依依被他带到了依莲娜的房间。 依依这一进去就是半个时辰,可把我急坏了。我想起当初海盗给大哥他们吃的迷药,依莲娜会不会将依依迷倒。然后来威胁我和大哥呢? 想到这里,我赶紧去我大哥商量。正打算飞去大哥地船,就看到我的依依像凌波仙子一样飞回来了。正好,我将她接住抱了个满怀。 这时天己大亮,很多水手和士兵都在偷偷看我们。依依赶紧挣脱我的怀抱跑回她自己舱里去了。 我得意地笑笑,也跟了上去。 自从上次依依不顾我的反对.为了船队所有人以身犯险自己跑去了海盗那里,最后还杀了那个海盗大当家,她俨然就成为我们船队的公主。所有的人都对她很尊敬。她的武功和胆识使很多男人自愧不如。受她影响,我的威信自然被打了折扣。 来到依依的船舱。依依正在喝茶。想来她一定口水都说干了,又不敢随便喝依莲娜的茶,这才这样渴。还是我的依依聪明细心,不用我提醒,她就想到这些了。 我静静地坐在她面前,看她喝了一杯,又喝完第二杯。 依依看着我,忽然“扑哧”一笑,说:“怎么不问我结果如何?” 我笑着说:“我等你茶喝够了慢慢说。而且,我知道你已经成功了。” 依依笑着看了我一眼,那眼里地意思好像在说:原来还不笨嘛。 我也回了她一个得意的眼神:我端木秀是谁啊? 嫣然一笑的依依以及这样的眉目传情让我有点把持不住。我几乎不经大脑就抱住她顺势滚到地板上热切地亲吻起来。依依推拒了几下,在我的坚持下还是依了我。我知道她不忍心伤害我,不然,我那点武功还不被她打成残废啊。 正在浓情蜜意之时,忽然依依一把将我推开,然后赶紧整了整衣服坐了起来。我还愣愣地不知所措,忽然听到门口有人在笑。 我转身一看,大哥倚在门口,脸却望着外面。 我本来心中正在恼怒是谁坏我好事,想不到会是大哥。看到他笑我,我也忍不住有点脸红,叫了一声:“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大哥回过头来,那笑容虽然是淡淡的,但我却感觉他笑得那么开心。他看着我们,故意一本正经地说:“子晰啊,难道这也要大哥教你?以后记得办事之前要把门关好,免得被别人看了去。你倒是无所谓了,我弟妹以后可怎么见人啊。”说完,他又用袖子挡着嘴笑起来。 “大哥!”我和依依异口同声地喊。我看依依脸羞得通红,头都快垂到地上去了。 “好了,好了,不笑你们了。其实也没什么,人之常情嘛,正常的很……”大哥忍不住又唠叨开了。 我无奈地再叫了一声大哥,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说,连忙闭嘴。看样子今天大哥很高兴嘛,可是,他有什么好高兴的? 我问:“大哥这么早过来.一定有什么事吧?” 大哥灿烂地笑着说:“子晰你猜!” 我和依依对视一眼,小心地问:“难道是依莲娜……” “对呀。刚才她派人来跟我说。可以考虑改变昨天提出地要求。”大哥以为是依莲娜向他让步了,可是他一定还不清楚依莲娜为什么会让步。 我们也不说破,装出很意外、很高兴地样子,立即要求跟依莲娜重新谈判。今天晚上就可以到达塔兰斯将军所在地巴莱尔海湾了,如果不能跟海盗方面达成协议,那么我们可就要实行歼灭计划了。 今天的谈判显然不同于昨天,依莲娜仿佛一夜之间收起了自己的傲气,主动提出说可以放弃最后一个条件。最后一个条件,就是允许盗船随时在吕宋各个港口登陆。 这确实是最让我无法接受的条件。其余的都还好办,也有说得过去的理由。只不过,她就不能将酬金减少一点吗?他们毕竟已经捞了很多好处了,还要向吕宋政府要那么多,我怀疑她的海盗船还装得下么? 可是。既然人家已经退步了,我这样步步紧逼会不会适得其反啊?万一她怀疑依依跟她说的话别有用心怎么办? 我考虑了半分钟,决定暂时答应下来.反正一切都得小国王点头才算数,等到了王宫,我想怎么样也就由不得她了。 傍晚时分。我们就到了巴莱尔海湾,因为我曾传话要对付海盗,所以塔兰斯将军已经严阵以待了。 我拿出象【炫|书|网】征最高统帅的那把佩剑,塔兰斯立即上前拜见我。我为人一向热情,也不喜欢摆架子,所以立即笑嘻嘻地将塔兰斯拉起来。 这位塔兰斯将军确实很年轻,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个子比较高,大概有一米七。算得上这一带的高个子了。说实括,看到他我就觉得亲切。他跟汉人几乎没有什么分别,年纪轻轻就是统领一方水师的将军,显然才华横溢啊。我端木秀向来惜才,自然要好好提拔他一下了。 晚上,塔兰斯淮备了一席简单的家宴招待我们,全部是我们很久没有吃到的中华佳肴,每个人都吃得很尽兴。我暗赞塔兰斯聪明细心,搞一个小型家宴,既让人感到亲切随和,花费又不大。 宴后,我悄悄找塔兰斯密谈了一下,跟他说明我与海盗暂时达成了协议,但让他暗中派人注意海盗地动向,不可掉以轻心。塔兰斯也是聪明人,不用我交代,已经派人密切监视了,本未按照他的意思,干脆趁此机会将其一举歼灭得了。 可是海盗全部住在海盗船上,而且每天夜晚都有人轮班值勤防守,显然他们也不信任我们,只怕想要偷袭也不容易。要不然,我早就偷袭了,还用等到现在。 能不动用武力就不用武力吧,我的火药所剩无几了,新订做的又还没有生产出来,就算要动手也要再等等。 塔兰斯将军早听说过我们船队火药武器的厉害,我还不知道,现在大宋特使的船队已经威名远播了。我带领一支不足五千人的船队,将吕宋群岛六国的水师逐个击破,成功解救了吕宋被六国围困的局面。因此我端木秀已经成为吕宋所有军人的骄傲。 第二天我们的船队继续前进,去往吕宋京城。塔兰斯将军以护送为名派了一百只船总共一万人跟着我们。塔兰斯本人因为要守卫克莱尔海湾,所以不能亲自相送,对此,他忍不住露出一丝遗憾。临走时,我对他说:“不要觉得遗憾,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三日后,我们登岸前住吕宋首都。我们的船都停靠在海湾,海盗聪明得紧,他们拒不上岸,全部留在船上,让我们把东西给他们送过来。 我早猜到他们不肯上岸,但我也不怕他捣乱。海湾本来就有吕宋的水师,塔兰斯的船队又被我留下,我又将我的船队留下,让韩志钊带领,只带少数人去京城。 有这么多人在,相信海盗不敢乱来,而我给我们船队及吕宋水师的指示是:密切监视海盗地情况,随时做好战斗准备,等候我的命令。 因为大哥要跟我一起回王宫。所以我邀请依莲娜跟我一起来。她很有些犹豫。她自然希望可以跟我们一起,那样至少可以看见大哥,可是她又担心我有什么诡计,担心我对海盗不利。 不得已,我只能用美男计了。反正大哥都牺牲成那样了,就再牺牲一下好了。我让他想办法使依莲娜能够乖乖跟我们一起去王宫。本来,我以为大哥会觉得为难,谁知道大哥一口答应,并且很快就搞定了。 我一打听才知道。他不过跟依莲娜说了两句话就完成任务了。原来,他跑过去跟依莲娜说:“我要跟义弟回王宫了,以后只怕没有机会再见了。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临走时,我奉劝你以后还是洁身自爱 地好。要是弄出病来,你就等着跳海喂鲨鱼吧!” 就这两句话让依莲娜欣喜若狂,因为她从这两句话里听出来,大哥还是关心她的。为此,她抛下所有顾虑,要跟我们一起走。 我向大哥伸出大拇指。笑着称赞他高明,以退为进,让那个痴心的女人乖乖上钩。不过,大哥可不知道我这是连环计,我也想趁这个机会让他重新认识依莲娜,毕竟她怀了他的孩子嘛。为了我侄儿.就算以后大哥生气我也认了。 其实仔细想一想,也难得依莲娜一片真心,就算大哥不喜欢她。带回去做个丫环也不错。反正大哥也不大可能结婚,我想依莲娜即便无名无分。只要能留在大哥身边她也是愿意的。 再过些日子,裁就告诉大哥,他要当父亲了,不知道大哥会是什么表情,看他还能不能如此镇静。不过,换一个角度想,一个淫荡无耻的女人要给自己生一个孩子,这滋味确实不太好受。但愿依莲娜真的能够改过。我倒觉得,只要依莲娜改了,就不必再计较她从前的事了。 另外,依莲娜在我手中,我才能放手收拾海盗呀,要不然若是误伤到我侄儿可怎么办? 嘿嘿,我自己还没有儿子,先有个侄儿也不错啊。 到了京城,我先进宫向小国王报告战况。实际上,小国王早就知道我的战况了,但我还是要意思一下地。 小国王斐多早听说我要回来,高兴得不得了,在宫殿门口走来走去地等了好{炫&书&网}久了。 我刚刚向他行礼,他便跳过来要我抱。虽然这份热情实在让我感动,但好歹也体谅我一下吧,我可是马不停蹄赶过来的,连驿馆都没来得及回去。 “端木大哥,你总算回来了。走,我们进去玩。”说着,他拉着我就跑。 唉,孩子就是孩子啊,一点都不知道体谅人。我无奈地翻着白眼说:“大王可否让我先休息一下?” “噢?你很累吗?”斐多停下脚步。 废话!要不你快马跑一天来试试看。旁边的宰相林昭华赶紧接过话去,将我的情况说了一遍。 斐多点点头说:“噢,原来如此。那端木大哥你就先休息吧,明天再来陪我玩。” 还是玩!我都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我赶紧将所有的事情报告了一遍,然后询问他对海盗地处理意见。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28 本来国家政事就是由林昭华做主的,问一问斐多不过是例行公事做个样子而已,他当然不能做主,但是如果他坚持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听说海盗这孩子兴奋得很,直说要看看海盗长什么样子。我跟他说海盗也是人,跟一般的人没什么差别,只不过这个海盗头子是个女人。他一听更来了兴趣,非要看看不可。 我装出无奈的样子让林昭华安排明天依莲娜进宫见小国王。而对于海盗的处理我和林昭华却有了分歧。他认为可以考虑答应海盗地条件,送他们一些财物然后赶紧让他们走,只是不能全部满足依莲娜的要求。 而我的意思是答应依莲娜的全部要求,先将海盗稳住,然后将依莲娜扣押起来,将财物送给海盗,让他们内讧自相残杀,最后再由我出面将其一网打尽。我也老实跟他说与杨汉平汇合以后,我的力量又增大了几分。再加上港口有那么多的军队。我可是胜券在握地。 而林昭华一直犹豫地是,依莲娜的要求太过分,索要地的财物实在太多,让他心痛不已。我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更何况钱是由国家出的,又不用他的私房钱。另外,他还是有点担心我们不是海盗的对手,毕竟这支海盗在南洋还没有吃过败仗。哪个国家都怕他的。 他听说过海盗的实力,但我就不清楚吗?我与海盗交战了两回,又看他们与他国水师交战了好多回,海盗的大致实力我还是能估计到地。我说难道你没有听说过我端木秀船队的实力吗,那几乎可以说是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呀! 最后。在斐多的干预下,林昭华还是妥协了,同意支付这笔巨额的酬劳,并支持我向海盗用兵。不过,也不能光说不练不是?既然说要支持,那就要拿出支持的样子来。我让他又从国库中抽调出一笔资金。用来装备我地火药武器。我还是军队的最高统帅,在军器作坊下订单也是合情合理的,而且既然是为吕宋打击外敌,那当然应该吕宋负担军费。 看来吕宋的国库真的不充裕,万不得已,林昭华动用了国王的小金库。斐多才六岁,还不太明白自己地小金库与国家财政有什么不同,只是知道国家的钱不够,所以向他“借一点”。因此他大大方方地就同意了。王室的长辈出来干预,林昭华威胁他。有本事你去打海盗?那样就不必给钱了。 海盗的事情南洋诸国没有人不知道的,除了我端木秀之外,谁有那个胆子敢跟他们交手?王室长辈也无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吕宋国王历代积累下来的财宝就这样白白送给了海盗。 他们都指望我能将海盗打败,然后将这些财宝夺回来。 我自然满口答应。当然,我的原则一向都是能省就省,坚决反对铺张浪费,所以我制定了一个不用炮火的计划,只是不让林昭华和朝中大臣知道而已。 林昭华看到的是我给他讲过地计划。 首先,带依莲娜觐见国王,让她成功从国库中要到所谓海盗的巨额酬劳,然后就将她扣押起来。接着将这些巨额地财物送到海盗船上,这些是依莲娜跟小国王要到的酬劳,然后让他们立即离开。而依莲娜没有回来也很好解释,吕宋政府担心海盗拿了东西不走人,所以将她留下作人质。 这对海盗来说其实是个好的消息,早有人觊觎依莲娜的位置了,她无法回去正好。很快,海盗中起了内讧,几方人马为了争夺大当家的位置以及这巨额财富的分配权而大打出手。 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而后面的事情是怎么发展的,我心里有数,林昭华就未必那么清楚了。 海盗几方人马经过厮杀后终于安静下来,新的大当家产生,虽然死了一两千人,那还是要庆祝不是? 这段时间海盗一直没有上岸,也不敢上岸,现在船上的食物已然不多,那自然是要上岸购置的。可是海盗就是海盗,怎么舍得花钱?他们本性难移,心想反正钱己到手并且即将离开,不如好好地再抢劫一把再走。 港口驻扎着大量的军队和水师,我的船队也全部在这里,海盗自然不敢轻易犯险。他们只能离开港口,然后选择没有水师的的地方登岸抢劫沿海的贫民和少数的富人。只是这些人的确没有多少好东西,他们只能将就着把一些食物和酒水抢了回去。 然后他们就驾船离开,晚上再开庆祝大会,痛痛快快喝酒吃肉。 等我们的船队追上他们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海盗都睡着了,横七竖八地在甲板上、船舱里躺着。 对付海盗我们自然不能心慈手软,一刀一个将他们全部解决,然后将海盗船上的财物收归己有。这也是我应该得的酬劳吧,我们打败了海盗,当然海盗的东西就是我们的战利品。不过那些海盗船我拿来没什么用,就送给吕宋的水师了,做个顺水人情嘛! 然后,我又拿出从海盗船中缴获财物的百分之一,以大宋皇帝的名义赈济沿海被抢劫的灾民,赢得一个大宋皇帝爱民如子的美名。毕竟,吕宋已经向大宋称臣,是大宋的属国了,在吕宋有难的时候,我们大宋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我自信这是我端木秀打得最轻松、最漂亮的一仗,而且获利最丰。只是我到底是怎样打败海盗的,我严格保密,跟我船上的人都打了招呼的,谁也不许说出去。大家都得了好处,自然守口如瓶,对外界只称这一仗打得怎样怎样的惨烈。 很多人都奇怪我是怎样在海盗的食物中下药的,连我的士兵都不知道。我只不过事先将一些掺了药的酒水和腌制牛肉送拾沿海我估计会抢劫的贫民。我知道他们一定暂时舍不得吃,至少也要全家人到齐了,或者请上几个亲朋好友再享用。这毕竟是我赠送的大宋来的美酒和牛肉啊。 可惜,他们上午刚刚将我礼物放进屋子里,下午就遭到抢劫了。就算没有被抢劫他们自己吃了也没有关系,那只是迷药.只不过药效长了一点而已,我估计一个人睡个一两天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我这个计划连大哥和依依都颔首称赞,直叹我算得准。他们说万一海盗不去抢劫怎么办?要是他们走远一些再去抢劫我的计划同样要落空啊。[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3uww.] 海盗会老老实实拿钱买食物?他们要是有那份良知也不会去当海盗了。而根据我的水师布置,也限定了他们只能在那一带抢劫。我送礼物去的时候就说了,哪里哪里有我的水师,让他们不要妄想上岸抢劫我吕宋的子民。 结果呢,我算得很准,海盗很听话,所以不但我现在很有钱,随行的人员包括商队都有好处,给皇上的礼物也有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端木秀虽然爱财但还是取之有道,而且善待下属吧。 第一百二十八章满载而归 既然吕宋面临的危机已经过去,我这个军队的最高统帅也该将权利交出来了。其卖我倒不走留恋这什么最高统帅的虚名,只是那个镶满宝石的佩剑用惯了,还真有些舍不得。算了,斐多几乎将半个国库都给我了,这把剑还是还给他吧。 按日子推算,我枯计张承四也应该抉回来了吧。等他将新的货加带过来,我再走远一点。我听说苏禄群岛中有一个岛国叫猫里务的,是南洋的商品集散中心,我想去看看。回来的时候顺便将撒马、米沙等国臣服大宋的国书一起带回来。还有大宋在各国的商社也应该陆续建起来才是。 三日后,张承四带着部队到了吕宋。这一次的部队比他回去的时候可庞大的多了,除了带回去的八艘商船、两艘战舰,这次同来的还有另外四十八条大型商船,十条大型战舰。加起来一共六十八条载重量都在两百吨以上的大船,以及一百多艘载重量从几十吃到一百吨不等的小型商船,总人数近两万,浩浩荡荡的,比我来的时候还威风几十倍。 原来张承四回去以后,立即将我的信件奏折和礼物呈交皇上。皇帝看过之后非常高兴,夸奖我办事得力,然后下旨让明州和泉州水师全力支持我。所以,按照皇上的礼示,明州水师总指挥军赵孟德将刚刚打造完成的新型战舰派了过来,并且装上了最先进的武器和我需要的弹药。 而我们商队在南洋大受欢迎的情况也传遍了大宋商界,特别是沿海一带。传得沸沸扬扬。说我们的商品怎样受欢迎,怎样被抢购。所以好多商人都跃跃欲试,也想来南洋捞一把。特别是我苏杭商会和泉州商会的人,他们立即组织了船队,要跟张承四一起来南洋,泉州的福建市舶司、明州的两浙市舶司也给他们发了“船引”。 然后张承四像我上次离开前一样,将这些商船集中起来培训,挑选最好的水手和水师士兵,将所有的商船都武装起来。由朝廷负责他们在南洋的一切安全保卫事宜。他们只要到了地方自己将商品卖掉,然后购回自己所需要的商品就行了,其他的一切都不要他们管。 当然,这个保护费还是不能少的,总不能让朝廷吃亏吧。大型商船五万贯一艘的价格其实很低了。上交朝廷一万贯,士兵和武器花费三万贯,我最多赚他一万贯而已。 而那些小型商船每条只收了他们五千贯,一来这些商船都是一些小老板的,人家本来也没有多少钱,带的货物也不多。二来他们带得最多的是想要移民过来的福建一带的贫民。我还指望他们过来巩固汉人的地位呢,市舶司也就免了他们的出海费。 这一次大家带的商品非常丰富,而我带得最多的还是我琉璃坊的玻璃制品。其他商行的瓷器、丝绸、茶叶、蔗糖等也很多,这些都是目前在世面上最受欢迎的东西。通过转手阿拉伯人,大部分转销到了欧洲。 我在想,等我站稳了脚跟,我要慢慢将阿拉伯人排挤出去,独占南洋市场,而且欧洲的市场也可以开辟。不一定非要阿拉伯人不可吧。 其中,故楼这次又过来八条商船。还带了很多人过来。虽然当时张承四就质疑他们不需要这么多伙计,但想到我和故楼的关系,在秦长佬的坚特下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反正这些人又不要我们付工钱,一路上的用度也是故楼的,他想带多少人就带多少人吧。 当时张承四走的时候我忘了跟他说带一些工匠过来,这边的生产实在是很落后啊。想不到不用我吩咐,那些小船中就有很多的工匠,而且还有几个和尚,这正是我所需要的。 接见了各家商行的代表之后,我特意接见了这几位佛门高僧。原来他们都是福建少林寺的高僧,听说南洋落后愚昧,在普度众生的佛法教义下,便义不容辞的要过来弘扬佛法。我正愁南洋的这些土著人太过愚昧不好控制呢,佛教的教义正适合他们。 因此我非常热心,在各国都给他们要了地皮修建寺庙,让几位高僧感激不己。我装出虔诚的样子,说我与嵩山少林及大相国寺都有些交情,佛门又是普渡众生的,我帮助他们是应该的。 而对于那些移民过来七千多的贫民,我将它们分散安置在吕宋群岛各国。而在吕宋一国,我就留下了三干多人。 对于此次的事情,张承四办得非常出色,好得出乎我的意科。我不但在众人面前夸奖了他,还给了他丰厚的赏赐。他本来不想要,认为他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但我端木秀一向是有功必赏的,更何况是这样的大功一件。 不但张承四,跟随他一起回去的每个人都有赏赐,特别是莫知名,这个文武全才,全靠了他张承四才把事情办得这样好。可惜他不愿同张承四分开,只愿意作他的幕僚,不然我还想重用这个人。后来想想也罢,他帮助张承四不也是帮助我吗? 到了晚上,我才把张承四带来的皇帝密旨和筠妍他们的家信拿出来看。 皇帝的密旨其实也没什么,就就对我的功绩夸赞了一番,说我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让我批续努力云云。我笑着想,上次带回去的那点东西算什么,等我把这次的收获带回去,他能知道我以前所说字字不虚了。 开发南洋市场,决对可以为大宋赚回很多钱的。且不论它大大刺激了大宋的商业发展和手工业发展,朝廷就在这段时间通过市舶司收取的关税就是一笔很大的收益。这个皇帝又是只看收入不看支出的,我为朝廷创造了这样多的税收,他自然高兴了。只是他没有注意的是。朝廷建立市舶司、打造军舰、制作火药等新式武器的投入。只怕至少要三至五年才能收回成本。 所以我才拼命敛财嘛,我可不是只为自己哦,我端木秀可是很忠君爱国的。 当我激动地打开筠妍的信,眼前就浮现出那张绝美的芙蓉面,那含娇带怨的眼神让我好生心疼。哎,我的筠妍啊,不知不觉中,都离开她八个月了,好想她啊。 筠妍在信中说。家里一切都很好。她和郡主还有胭红,三个像姐妹一样,将绣坊的生意打理得很好,特别是新推出的保养面膜,非常受贵妇小姐的青睐。生意甚至做到皇宫里去了。 而薛莲在我“舅父大人”的帮助下也将水晶坊的生意越做越大,而我的报社和印刷局运行也十分顺畅。开封的工程院已经研制出近代西详时钟。可以说,开封的一切事情都不必我担心。 然后是杭州方面的消息。 杭州的工程院发展很快,我给他们布置的任务是沼气灯、沼气社的研发,以及蒸汽机和发电机的研发。目前,沼气已经被开发出来了。沼气灯和沼气社都已通过试验,开始在市面上推广了。只走蒸汽机和发电机的开发效果还不太理想,不过没妍关系,我也知道这两样东西不是短时间能弄得出来的,平竟我对这个不熟悉,只知道一个大致的原理,具体的事事情全靠他们自己慢慢摸索。 而我的技术学校开办得不错,培养了一批适用的商业管理人员和手工业技术人员,第一水学员已经毕业分配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29 到各家商行里做事去了。现在已经招收了第二批学员。 杭州方面的印刷局生意也很好,不但帮我赚了银子。还赚取了名声,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了。 然后泉州方面,我的“南洋二号”“南洋三号”正在赶制当中,相信很快也可以全部完工了。 只是兰馨一个人在泉州举目无亲,显得很孤独。等我这次回去,能把她带回开封去,那边有胭红和薛莲,又有筠妍照顾,一定能够让她活泼一点的。 本来还有点担心我交出吕宋的军事指挥权,又已经将依莲娜的海盗一举歼灭,只怕萨马乌苏及棉兰老诸国等撕毁协议,不肯向我大宋巨服,递交国书。如今我一万多人的大部队到了,又有最先进的武器,我看哪个国家还敢放肆。 大哥还不知道依莲娜怀孕的事情,但我想没有时间了,现在就告诉他吧,马上我就准备出发去吕宋群岛诸国及猫里务了。大哥肯定是要跟我一起去的,但带着个怀孕的女人多不方便啊。若是不把她带去,又怎么安置她呢? 依依回到吕宋就回他们故楼的基地去了,我没有信得过的女人可以照顾依莲娜,最重要的是还要看住她才行。万一她把孩子拿掉了,或者耐不住寂寞跟别的男人乱搞怎么办? 唉,女人还真是麻烦啊。要不然,还是将她送到依依那边去吧,那边都是故楼的人,相对要单纯一些。 我找来大哥,跟他说了依莲娜的事情,大哥一听脸色果然很难看然后过了一阵他才说:“谁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孩子?” 我也愣了好一阵,想不到大哥会说出这种话来。大哥应该是很有担当、很负责任的男人啊,他怎么……不过想想也不怪我大哥,依莲娜自己不检点,就算她跟大哥在一起的时候,也难免没有跟别的男人乱搞啊,大哥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万一是大哥的孩子呢? 我看大哥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不会接受依莲娜了,也不再会那个孩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在乎那个孩子。我总认为那就是大哥的骨肉,所以我一定要保住那个孩子。 我跟大哥说:“大哥,你看这样好不好?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将孩子带走,她要去哪里就随便她了。不过在孩子没有出生之前还是.要好好照顾她。” 大哥看了看我说:“你看着办吧。反正我不管。” 这话是大哥说的么? 算了。我知道大哥心情不好,就不计较这些了。一个男人被女人强奸,说出去会很没面子的,也难怪我大哥变成这样啊。 于是,我就自作主张把依莲娜送到甘米银岛,交给秦依依好生看管和照顾。 然后,我在吕宋群岛诸国组织了几次大宋商品展销会,一来扩大我大宋南洋商社的知名度,二来借此名义视察各国情况。并且,通过这种公开竞价的方式,我们的商品可以卖更好的价钱。 这次再次来到吕宋岛诸国还有一个目的,上次带领船队将他们的水师打了个落花流水,但对于它们园内的情况却不知之情。而且,各国虽已答应向我大宋称巨。想必那国书和进贡的礼物是要我催一催才准备得好的。 特别是棉兰老诸国,因为距离吕宋最远,实力也在其他几国之上,似乎记忆力就可以比其他的国家差点,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好像就把当初答应我的事情全忘光了。当然。我大宋是礼仪之邦,一向以宽大为杯,为这么点小事就动刀动枪的也不好。所以我就只好带着我的商队来走动走动,亲近亲近,想必棉兰老诸国的国王陛下就会记得他答应过的事情了。 另外,各国既然已经答应租借领土与我修建大宋南洋商社,我自然就要积极一点,总不能等人家建好了请我来住吧,所以。顺便也把这件事情办了。反正我在各国修建的大宋南洋商社是大同小异的,第一个在吕宋国内的又已经修建完毕。只要将那边的经验搬过来就可以了。 修建商社的事情本来主要是由江越在负责,虽然他曾经因为六国之战的时候离开了一段时间,但工程一直没有停止,因为我还有一位从“水晶坊”管理层抽调出来的副手一一徐家坤。 这也是个年班人,二十多岁,但十三四岁能出来当学徒,跟着做商人的老板学了一些本事,然后经过我的短期培训班,进入“水晶坊”一年来成绩显著,我就带他来了。 既然吕宋国内的大宋南洋商社修建完毕,我又十分满意,那么其他各国的修建任务我也全部交给他和江越了。当然,他们手底下还有很多人帮忙的。 本来以我们商品的受欢迎程度,我们只要举办一次展销会就可以将商品全部卖完了。但我才不那么笨呢,一次展销会中商人毕竟有限,价格上也有限制,只要花点时间多走几处,意见商品的价格只要能提高百分之十,我们的走的这点路就绝对不冤枉。 当我们到达棉兰老诸国,商品已经卖得差不多了,但参加展销会的商人却比前面任何一次都要多。最后,我们的商品卖价最高的可以达到大宋境内的十八倍,利润最低的商品卖价也是大宋境内的八倍。如此,可以算出这条商路的利润之高。怪不得尽管这一路上海盗横行,也仍然有那么多的商人不惜冒这个险。 我以前就听说过在南洋有个地方叫猫里务的,离吕宋不远,是一个商业及其繁荣的小岛国。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要想富,去猫里务……”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且不妨去看看。只是听说那里是阿拉伯人的地盘,好像比软排斥大宋的商人。那么为了不引起注意,我就少带点人和商品过去,化装成一个小商人好了。 虽然没打算在猫里务待太长时间,但我还是让韩志钊带领部分军舰护送那些已经准备好回去的商船,同时也把乌苏、萨马、米沙、戈罗斯、棉兰老褚国向我大宋称巨的国书以及进贡的该者和礼品送回大宋去。 上次回去让张承四带队,这次让韩志钊也锻炼一下,我相信以他的能力也能够做得很好。更何况带着这样的礼物回朝,皇上肯定走要大加封赏的。这样的好事情应该轮流起来才好,也体现我对部下的信任和爱护。 上次张承四回去的时候,我就给皇帝上了密折,并他的身世来历交代得很清楚,同时也把他的悔悟以及衷心爱国写进去,最重要的是把他对朝廷的忠心和此次出海的大小功劳记上去。皇帝说他能够将功补过也属难得,不但撤销了他的案子,还对他大加褒奖,让张承四感动之余对大宋、尤其是对我更加忠心不二。 作为主帅,切忌不能独自贪功,反正任何的功劳都有我的一份,不必我自己说,皇帝自然知道。可是部下要想获得封赏,却全靠我的推荐。所以御下之术,必须恩威并济并给与其恰当的表现机会。 韩志钊久居官场,虽一直不得志,但这些道理却是极为明白的,我把这个意思跟他一说,他感动得热泪盈眶并立即跪在我面前感谢我的栽培和信任。 我带着笑意将他扶起来,说:“自出海以来我们生死与共、共御强敌,我早已把你们当成我的亲兄弟一般。以后我们继续保持这颗忠心,尽心竭力的为国家、为皇上把这开发南洋的事情做好就是了。” 其实我也有我的私心,虽然目前我圣眷正隆,但我知道自己志不在此,我最想、最适合的还是做一个商人,真到了那个时候…… 我抓紧时间写好了给皇帝的密折,然后是给筠妍他们的家书,累了我两个晚上才弄好。 我让杨汉平将我们的大部分商船也带回去,将我们购买的商品转手给苏杭商社好了,然后尽快收集新的货物跟韩志钊一起回来。我要抓紧时间,能多跑一趟就多跑一趟,十几倍的利润啊,说不心动那绝对走骗人的。 因为早有计划要取代阿拉伯人在南洋商贸中的地位,如今又即将开始行动,我连哄带骗让解罕默德留下他的信物,然后带着商品跟韩志钊一起返回大宋。说起来好像才点对不起朋友,但谁让他是阿拉伯人呢。再说,我也并不针对他,只是难免要对他的阿拉伯朋友耍些手段,为了不让他看到难过,所以还是避开他为好。 经过几天的准备,韩志钊带着三十多条大型武装商船出发了,随行的还有一百来条小型商船,我调给他八条大型武装战舰护航。只要路上不遇到大的风暴,我相信他能够完成这个任务。这次任务比起上次张承四更为重大,当然事成之后功劳也更大,韩志钊心里也清楚得很,不必我提醒了。 韩志钊带领商队回大宋,我也准备出发去猫里务。乘着小商船,带着少量的货物,化妆成一般的大宋小商人,应核不会引起阿拉伯人的注意。韩志钊走的时候可是打着我的旗号走的,外面的人多半以为我回大宋了。一个小小的障眼法,我相信会对我这次的猫里务之行有帮助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商贸小国 我带着大哥、张承四、莫知名和王晓以及十来条小商船向猫里务进发。而让王达带着其他商船和战舰留着棉兰老岛上,一方面继续收集货物、督造棉兰老诸国的大宋南洋商社,另一方面随时准备支援我们。 猫里务是苏禄群岛上的一个岛国,面积倒不大,因为地理位置好,是南洋商品的集散中心。既然我在吕宋群岛上都建立了大宋南洋商社,又有大量的汉人移民来此,我大宋商人在吕宋的地位基本上已经牢固了,没理由放过近在咫尺的猫里务。 只是猫里务的商务长期被阿拉伯商人控制,连猫里务国王都要惧他们几分,我如果要在其中插入大量的汉人势力肯定不容易。但是降低阿拉伯商人的市场占有份额,直到由我大宋南洋商社完全垄断南洋的商贸是一个趋势,是我不得不做的。 本来我以为我们十来条小商船不会引起阿拉伯人注意,谁知道就这样阿拉伯人都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我们刚靠岸,就有几个水兵过来盘查,因为我打的是大宋的旗号,他们反而查得更紧,然后就要向我们收取进驻港口的关税。 我想这也是应该的,只是想不到这猫里务小国的海事商贸管理制度竟然这么完善,就连我们大宋的市舶司也是我才提出来建立的,难道他们比我们大宋还先进? 谁知道当他提出关税的金额可真把我吓了一跳。 就我这点商品,最多卖个几千银子,他竟然要收我三百两白银。这不是摆明了打劫嘛!想想我们大宋的市舶司,也没有它猫里务黑心呀。 更何况我大宋幅员辽阔,人口众多,而这猫里务国小人少,他凭什么收这么重的税啊? 本来想跟他讲讲道理,谁知道那个水兵很不耐烦地说:“嫌贵啊?那就别来这儿做生意啊!” 这是个什么理?南洋有名的商贸基地,居然有商人拒之门外之理? 张承四一听就骂开了,他说:“他奶奶的,爷爷四处经商,只听说这里商人云集才来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海港!什么臭规矩啊!这不是摆明了抢劫嘛!” 我知道张承四其实不是这么鲁莽的人。他这么做应该有他的用意,于是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而后静观其变。 “吼什么吼?到了这里就得按这里的规矩办事!”一个水兵给我们吼了回来,“你以为在你们宋朝呢,充的哪门子爷爷!” 这个水兵会汉话。我倒有几分诧异。看他的样子又黑又丑,标准的当地土著人嘛! “什么规矩!是你们猫里务国王的规矩还是你们自己定的规矩?”张承四双手叉腰又吼了回去。 “哟,还真是个不识时务的。告诉你,到了这儿,就是爷爷我说了算!要么交钱,要么走人!”那水兵虽然足足比张承四矮一个头,但他的气势倒是跟张承四有的比。 这时,我们已经引起很多人的注意,我发现港口很多人都往我们这边看过来,还有些人已经动身往这边过来了。 张承四还想说什么,莫知名暗中拉了一下他的衣袖,我也同时出声说:“算了,我们交税就是。” 反正我这次来是打探情况的,就是交点学费吧,现在太过引人注目反到不好。 本来都打算交钱了,谁知此时有一支阿拉伯商船进入港口,然后立即有人帮助将船上的货物搬运下船。甚至有几个水兵都跑过去帮忙了。 见状张承四拿着钱袋的手伸出去又立即收了回来,他指着旁边的阿拉伯商船说:“他们怎么不交钱就让货物上岸了?” “没看见么?那是阿拉伯人的商船。”那水兵理所当然地说。 “这里是猫里务又不是阿拉伯,即使是本国商船也应该收税啊!”我接过话去。 “你们懂什么!在我们猫里务,阿拉伯商人是免税的!你们交不交税?不交就立即离开!”怎么这水兵好像巴不得我们离开似的。 我们都没有来过猫里务,但听过一些猫里务排挤大宋商人的传言,想不到居然到了这种地步。 我示意让张承四交钱,无论如何我都要上岸看看,看看这个地方到底值不值得我如此大费精力。 张承四心不甘情不愿地将银子给了那水兵,然后再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 我留下王晓带着几个人看守船只货物,然后立即进城寻找一个合适的铺面。 进的城来,仿佛走进来阿拉伯的城镇,到处是身着白色长袍的阿拉伯人不说,街道两旁的商店民居也都是阿拉伯式样,远远的还有两座清真寺。 大哥还是第一次看到清真寺,指着那白色的圆顶说:“子晰,那是什么?是王宫么?” “是清真寺。”我正要开口,旁边莫知名忽然抢先一步开口。 我诧异地看着莫知名说:“难道莫兄来过此地?” “呃?”他又将四周看了看,摇摇头说:“似乎很熟悉,但什么都记不起来。” “那就不要勉强了。”我知道这种事情着急不得的,如果他果真来过这里,总会对他有些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30 刺激,对他恢复记忆总是有些好处的。 “走,我们看看这里商品的价格如何。”大哥倒是比我心急,几步走进旁边的一家店铺,“呀!子晰快过来看!” 我们连忙走进店里,也确实吓了一跳。定窑的瓷器,水晶般的玻璃、蜀锦、江南刺绣……这个店里的商品几乎有一半都是我们在吕宋抛售的商品。 店主看来了客人,连忙出来招呼,从我们的打扮,他很快认出我们是大宋人。所以他立即向我们兜售他另一排货架上的商品。波斯的香水、地毯,还有珍珠、宝石、象牙等珍贵物品,这些应该就是从中亚和欧洲运来的商品,他们的销售地应该是东亚、东南亚地区。 对这些东西我们当然很熟悉,因为我就曾经从阿拉伯商人哪里购买了这些东西让杨汉平带回大宋去。我关心的是它们的价格。 我好像对商店里的所有商品都很感兴趣,让主人一一报价。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我早就想到大宋的商品在这边很吃香,价格也很贵,大宋的商人来这里销售商品那是最好不过的;而这里作为商品集散中心,从中亚和欧洲销往东亚东南亚的商品应该比在其他各国便宜。可是我想不到的是这个价格会有这么大的差异。不就隔了一个苏禄海么?这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先说我那玻璃酒杯吧,我在吕宋岛销售的时候价格是大宋境内的十二倍,到了这里,居然上涨到十五倍;而我在棉兰老岛上购买的波斯香料,在这里只需要原来三分之一的价钱就可以买到。我立即就决定了,这些钱绝对不全让阿拉伯人赚了,我端木秀无论如何也要插一脚进来。 大哥说:“我们再到别处看看。” 我点点头,然后将附近几条街的商品大致看了看,发现其中只有几家汉人店铺,天竺商人也很少,绝大部分都是阿拉伯人。而在此地,同一商品的价格几乎都相同,似乎是经过统一协商的,其间即便有些差异,那也是因为店面地点、商品品种是否齐全以及商品的细微质量问题综合决定的。 我与其中一家汉人店铺联系了一下,决定将我的商品拿到他的店铺里销售,我付他百分之十的酬金,但具体的销售方案却必须按我的计划形式。他可以监督我的收入,以便计算他该得的酬劳。这也是一位八面玲珑的商人了,也许是看出我们气质不凡。他对我们很热情,对所谓的酬劳也不甚在意。我暗赞他是个聪明人。如果我的展销取得成功,那么他的店铺也得到了宣传,今后的生意一定会更好的。 经过了解,这个汉人姓陶,名师祖,字慕先,三十五岁。我一听这名字就在想,他该不会是春秋时期那位著名的大商人陶朱公之后吧?可是陶朱公范濉姓范啊,难不成他的后代将姓都给改了? 这时大哥已经将我的疑惑问了出来,果不其然,还真是陶朱公的后代。不过他的祖先在东汉年间就已经来到南洋,在他爷爷的时候才来到猫里务经商。说起他们的姓氏问题,他说具体也不清楚是在哪一代改的姓,反正他们家族一直流传下来都说是春秋范濉的后代。 陶师祖自小跟着祖父父亲经商,南洋诸国他都熟悉,而且精通多种语言,除了汉语和吕宋群岛的土著语言,阿拉伯语是他的第二母语,另外他还会一些常用的印度语、波斯语等等。 原来他的母亲居然是阿拉伯人,难怪他比一般的人长得高大长得帅呢。不过他的混血儿特征并不十分明显,不然我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 我看他说起自己混血儿身份的时候有些不自在,心中明白此时的混血儿被人看作是杂种,不大被人看得起的。好在在这种外来人口集中的地方混血儿较多,他的特征又不太明显,所以可能受歧视的情况要稍微好点。 想到这里我忽然想到大哥对伊莲娜的态度,也许大哥不接受伊莲娜的孩子其中就有这个原因,他不愿意自己的孩子是个混血儿被人看不起。 我想纠正他们这种不正确的观念,于是立即笑着说:“难怪陶兄看起来高大挺拔俊逸不凡呢,原来结合了两个民族的优点,赶明儿我也要娶一位白人女子,生几个可爱的混血儿宝宝。”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怪异地看着我,我看陶师祖的眼光还有所怀疑,难不成他以为我在讽刺他么? 果然,陶师祖不冷不热地说:“人们都说异族结合所生的都是杂种,难道穆公子不以为然么?” 为了不引人注意,我现在的名字是穆浩天,字鹰翔,大哥穆钰的亲弟弟。嘿嘿,为了当大哥的弟弟,我把当初在苏州的化名改了一下。 我正色地说:“那都是世人的偏见,别人或许愚昧,但陶兄怎么也跟他人一样流于俗见。陶兄难道不知道,不同民族的人结合所生的孩子不仅外形俊美,而且比常人聪明的多。” 陶师祖愣了一下,他想不到我居然是认真的,他仔细看了看我说:“穆公子为何有此说法?在下实在是第一次听说。不过,猫里务异族通婚的人家很多,虽然我们这些血统杂乱的人常常被人看不起,但仔细一想穆兄的话,事实似乎的确如此。无论是相貌或才智,我们并不比别人差。” “不是比别人差,是比别人强。而且,身体素质也应该更好,陶兄从小到大,没有得过什么大病吧?”我打断了他的话,依据现代优生理论进行推测。 听我这么说,陶师祖惊异地叫了一声说:“啊呀,陶某活了三十多年,也曾随父亲东奔西走游历各国,想不到今日在此竟然遇到知音人!”说着,他紧紧抓住我的双手,感动的眼睛都湿润了。我又猜对了。 连大哥都有些感动,他也走到我们身边说:“愚兄第一次听到这般高论。兄弟,你总是给我那么多意外。” 我笑了笑,自然知道大哥话里的意思,他已经准备接受伊莲娜的孩子了。我对陶师祖说:“陶兄不要与那些短视的人一般见识。在下认为,不同民族不同信仰的人既然聚居到此,相信异族通婚也是大势所趋,而且这也是有利于民族多元化,有利于人类自身发展的大事。” 我的这一番理论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的。像张承四和王晓,就有一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而我面前的陶师祖、大哥和莫知名却都有所感触。虽然还不理解什么是民族多元化,什么有利于人类自身发展,但他们都应该看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混血儿不比纯种血统的人差,而且结合了两个民族的优点,往往比常人更加优秀。 这些道理从汉人与土著人的结合就可看得出来,因为有了汉人血统,他们的后代往往变得比纯种的土著人优秀百倍。这还是因为土著人原本自身条件太差,无论外形和智慧都无法与汉人相匹配。 但是如果是汉人与阿拉伯人这两个同样优秀的民族结合,那后代的素质就会吸取两个民族的精华,如若不是因为世俗偏见,这些混血孩子确实都应该是人中龙凤。 一个关于血统的问题拉近了我们和陶师祖的距离,我们好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他对我不但热情,而且打心里佩服尊重,对我的商品展销自然不遗余力的支持。 我立即让王晓带人过去将东西都搬过来,然后着手布置我的商品展销宣传。 首先我要在各条街的路口都挂上一条巨大横幅,让所有登岸的商人一眼就看见,知道在什么地方有一个大宋商品展销,而且价格便宜。 然后在店铺的门口立一个大牌子,写上:为酬谢八方商友对我大宋商品的青睐,本店商品一律九折优惠。 只是陶师祖有些忧虑,说我们这样降价销售只怕会引来阿拉伯人的不满。我让他不用担心,我自有应对的方法。 我虽然跟穆罕默德学了一些阿拉伯语,但若要让我写那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的,所以这些事情就交给陶师祖去做了,他精通各国语言,而只要有文字的语言他就能书写。 我知道自己又有了一个全方位的人才,对于我在猫里务的计划又多了几分信心。我心里那个爽啊,外溢出来就是灿烂的微笑,连陶师祖那个十三四岁的女儿都忍不住对着我傻笑。 大哥趁人不注意用手肘碰了碰我,小声地说:“收敛一点啦,不要迷惑小孩子。”说着,还用眼光瞟了瞟那个帮着我们收拾货物的小姑娘。 我知道大哥跟我开玩笑,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说:“唉,长得太帅就是没有办法,‘天生丽质难自弃,回眸一笑百媚生’啊!我也没有办法,你总不能不让我笑吧。” 说这话我虽声音不大,但这间店铺本来就不算大,所以几乎每个人都听到了,连张承四都瞪着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看着我,莫知名和陶师祖暗自好笑,他们都没有看到过我这个样子。 大哥笑骂道:“真是不知耻,形容女人的话你也敢安在自己身上。” 我不以为然地说:“那有什么,这不是更显得我英俊不凡、盖世无双、与众不同么?”越说越夸张,连我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当然,店里面所有人都早已笑成一团,连那个可爱的小姑娘都红着脸一边笑一边看我。 因为我刻意的调笑,每个人都觉得很轻松,做起事情来也不觉得累。我虽然是老大,也带头跟着工人一起搬运摆放货物。可是他们都不准我出去搬运货物,说那样有损我的身份和形象。最后在我的坚持下才准我在店铺里帮忙摆放商品。 当然,有我带头,谁能偷懒?不止大哥,连陶师祖都亲自帮忙,还把他的女儿叫出来帮着收拾。我本来就经常与下属同甘共苦,很少摆架子,更何况到了这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自然要彻底的放松一下。但看在陶师祖眼里显然又不一样了。 他经商多年,又去过很多国家,眼力自然不差,他大概看出来我并不像外表表现出来的只是一个小商人。我发现他不止在观察我,而且特别注意观察大哥、张承四和莫知名等人。 我顺着他目光一看,心中已经知道不可能瞒得住他这个精明的商人。 张承四海盗出身,身上有一种自然的霸气;莫知名精明内敛,一看就是谋士角色;大哥风度翩翩,文武全才。还有王晓,看起来身材瘦削,但搬起一两百斤重的箱子来一点都不吃力,显然练过功夫。而这些人显然却都以我为尊,刚才还说什么要我顾及自己身份形象,联系起来,我的身份就绝不简单了。 既然我能想到这些,他肯定也想到了。 只见陶师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我,我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说:“陶兄不要担心,也不要着急,不久之后自然知道分晓。” 正在此时,只见外面吵吵嚷嚷来了一大群阿拉伯人将我们的店铺团团围住,我们几个对视一眼,心中都在说:动作挺快的嘛…… 第一百三十章商品展销 陶师祖第一个忍不住跑出去看,眼见一大群人阿拉伯人站在自己店前,吵吵嚷嚷指指点点的。 看到陶师祖出去我们也放下手中事情跟了出去。 只听其中三个阿拉伯人叽里呱啦跟陶师祖说着什么,看那语气和气势好像陶师祖欠了他的钱没还似的。但我当然知道陶师祖没有欠他的钱,仔细观察那些阿拉伯人,发现好几个阿拉伯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店门前的那块广告牌上。 那是陶师祖刚才给我写的那个打折的广告牌,因为刚写的大字墨迹很浓,所以我干脆将其放到店门口让风吹一下,谁知道这么3u.快就将人给吸引来了。我那广告牌还是平放在屋檐下的呢,这都能给人瞧了去,而且很快就传给这么多人知道,这至少说明猫里务的广告宣传效果很好嘛。我自嘲的想。 我仔细听他们的话,勉勉强强能听清那些阿拉伯人认为陶师祖的打折活动会打破整个猫里务的正常商业秩序,引发所有商家竞相降价,导致所有商人都损失利益。 这话原本是有些道理的,但我知道即使到了二十一世纪,要想禁止这种商业竞争方式也是不可能的。我自己的东西,我喜欢便宜点卖,我愿意放弃自己的一部分商业利润而给消费者以实惠,这到哪里也说得通啊。 可惜我的阿拉伯语还不够流利,他们说快了我也一时反应不过来,所以只能将自己要说的话通过陶师祖翻译给阿拉伯人。 为了不连累他,我让他将一切事情都推到我身上,说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陶师祖看了看我,有些犹豫。 我笑了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让他不必顾忌,照实说就好了。可是陶师祖看了看那些气势汹汹的阿拉伯人,仍然在犹豫。为此,我心中有些感动。 事实上,那些阿拉伯人已经注意到我了,于是我干脆大大方方走出去跟他们说:“诸位穆斯林朋友们你们好。在下是从天朝大宋来此经商的小商人穆浩天,因为早就听闻猫里务是南洋的商品集散中心,商人云集,所以将自己的一点为数不多的货物带过来,是想要给喜欢和销售我们大宋商品的阿拉伯朋友一个实惠。希望大家能交个朋友,以后有机会多多合作。” 这段话是我早想好的,用阿拉伯语说得很慢。虽然我的阿拉伯语语调不是很正宗,但就像外国人学说中国话一样,我想大致意思他们还是能听懂的。 我看到那些阿拉伯人又开始小声议论了,乱七八糟的,语速又快,我又听不清楚了。 这是陶师祖靠过来跟我小声的用汉语说:“他们在说你的价格比吕宋岛高得多了。比棉兰老诸国的大宋商品展销还要贵。” 我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我的价格比吕宋岛的展销高得多,但我比猫里务的价格低啊,这总比从其他的阿拉伯商人那里买便宜吧?不如就要等大宋商队下一次来南洋了。可是等下一批大宋商队来此,至少还要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时间就是金钱啊。我给他们节约了时间,这不是让利是什么?这还不算给他们实惠? 我猜这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31 群商人一定都参加了我前几次的商品展销,所以才会怪我坏了他们的生意。 这时,又有一些商人过来了,除了阿拉伯人,还有印度人和汉人。他们都站在外围看热闹。 于是我继续说:“在下刚才仔细查看过此地的物价,我可以保证我们的定价绝对比任何一家商铺都低。这不是想和诸位抢生意。在下说过了至少想给买主一些实惠。刚才听有的朋友说我的定价比吕宋岛的定价高,这个在下承认。从吕宋运到猫里务毕竟还有这么远的距离,价格自然不可能跟吕宋一样。可是如果在吕宋岛已经买到商品的商家,自然不会在此地购买相同的商品,想要购买这些商品的,必然是没有赶上吕宋岛的商品展销。既如此,在下的价格和诸位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反正你们也不会买的。”当然,如果他们愿意,我还是可以卖给他们,然后他们怎样定价就不关我的事了。 猫里务的商人主要有两类,一类是常驻在岛上的坐商,他们将运到此地或附件的东西方商品买下来,然后转手卖给来此进货的各地商队。另一类商人是只来此短暂逗留的行商,他们一般会抓紧时间进货和出售,所以商品齐全的当地坐商就是他们更好的选择。而且由于阿拉伯人商会的控制,岛上商品的价格总数保持一致的,他们也没有想过在价格方面居然还有优惠。 而我主要吸引的就是来此进货的行商,他们已经习惯来猫里务进货,但我的销售无疑能让他们多赚一笔。所以,很多行商看到我的广告牌都是两眼发亮的。 当然,我也可以将价格调整成同猫里务阿拉伯商人的一样,但在同等的价位下,谁会来买我这个第一次来猫里务的商人的商品呢?对商人来说,除了商品的质量和价格,人脉就显得相当重要。因为我是行商,所以必须抓紧时间,如果我的商品不能及时抛售出去,又哪来的资金进货呢?最后我的选择只有一条,就是将自己的商品以很低的价格卖给当地的坐商。 可是我端木秀能吃这样的亏么?再说啦,进港的时候海关可敲了我一大笔银子呢。我相信,只要我给行商们打个折扣,我的货物很快就会被抢购一空的。 三个带头的阿拉伯商人小声议论了一阵,再出口时竟然将矛头全部对准了陶师祖。他们严厉责问陶师祖为何要破坏了商会的行规。还威胁说要按照商会的制度查封他的店铺。 这些话我听懂了一半,另一半是莫知名给我翻译的。我立即意识到莫知名应该同阿拉伯商人很熟悉,说不定还来过此地。但此刻没有时间追究这些,先将眼前的事情摆平了再说吧。 我让莫知名上前与阿拉伯人对话。 莫知名说:“请问你们商会的行规也没有规定不准将自己的店面租借给别人?” 陶师祖立刻回答说:“没有啊,我们商会的行规里没有这一条。” 三个带头的阿拉伯人不说话,其他却有很多人回答说商行的行规里确实没有这一条。 然后莫知名又说:“陶掌柜只是将他的店铺租借给我们,怎么能说他违反了商会的行规呢?” 三个带头的阿拉伯商人想不到我们会这么说,一时间拿不出话来反驳我们。 莫知名继续说:“至于商品怎么定价,那是我们的事情,与陶掌柜无关。” 那些个阿拉伯人又讨论了一阵,然后就带着人走了。 陶师祖感激的望着我们,正要开口说什么,我笑着阻止了他。我知道,这件事情肯定还没有完,这些阿拉伯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时,现场留下的就只剩下那些错过我在吕宋群岛的商品展销的本地坐商以及到此进货的行商。如果我不来,他们就只能买岛上其他商铺的产品。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阿拉伯商人对来此销售商品的其他商队征收重税的原因了。交了重税,只要是商人,自然是想要捞回来的,那么商品的定价不说比那些阿拉伯商人高,怎么也不至于比那些人低就是了。但相同的价格,当地坐商又远比到此贸易的行商占优势。 然后就有人过来询问我们商品的定价了。既然都是商人,自然知道时机的重要,如果不快一点,只怕我的这点东西就要被人抢光了。 这是来到猫里务的第一炮呢,我一定要把它打响才行。 我首先感谢大家对我大宋商品的热爱,然后说展销会后天才开始,今天我不接受任何的贸易洽谈,请大家暂时回去等待。可惜我的话好像效果不太明显,我都不知道那些人不肯离开是因为我说话语调不对甚至用词错误他们没听清楚呢,还是我长得太帅了他们舍不得离开。 我有些愣愣的望着陶师祖,他将我的话再复述了一遍,这些人才不舍的回去了。 切!真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他们就不听我的话呢?还是他们对外来的商人不信任?还是……他们真的很急迫的想买我的商品? 回到商铺里,我们继续搬东西。我们要将全部商品的样品在陶师祖的店铺摆放整齐,而绝大部分的商品则是搬到陶师祖在港口的仓库里面去了。这个步骤工作量可不小,虽然将船上的大龄货物运到陶师祖在港口的仓库并不太费力,但要将陶师祖原本的店铺整理出来,然后摆放我们的商品可是个精致活儿,我估计最快也要明天中午才能完成。 既然商品摆放急不来,那就先抓广告的事情吧。除了刚才陶师祖写的打折广告,我还打算在城里几条主要的街道上拉条幅。 写字就拜托陶师祖了,可问题是上哪里去找那么长的布给我做条幅?这港口的街道还不是一般的宽阔呢。 当然,阿拉伯人的商店里有我大宋的丝绸,可是用那个来写字……我担心老天爷知道了会打雷劈死我,太暴殄天物了。 后来想一想,还是拜托陶师祖从当地土著人那里买一些他们自己纺的粗布。虽然同样没有那么长,但三两匹接起来也就勉强够用了。 我先让陶师祖的女儿帮我们将布条缝起来,然后再让陶师祖写字。这是我又别出心裁,让他在上面写阿拉伯字,因为这里阿拉伯人最多;然后写上汉语和印度语,这样,所有的商人都知道我的展销会了。 所有的条幅写好以后天已经擦黑了。我立即让陶师祖派个伙计给我。然后让莫知名张承四一起出去贴广告。本来我想要亲自去的,但大哥说还是商量一下后天展销会的具体计划吧。虽然前面我们在吕宋群岛已经成功举办了好几次商品展销会了,也积累了很多经验,但是猫里务的情况不同于其他地方,尽管这次展销会的规模比较小,但还是把可能出现的问题都想一想比较保险。 我邀请陶师祖跟我们一同讨论,毕竟他对这些阿拉伯人比较熟悉,展销会上他们可能会用哪些招数为难我们,我们先有个底。免得到时候慌乱。 足足讨论了一个时辰,我们才把可能出现的情况都清理的差不多了。张承四和莫知名也回来了,他们已经将我们的宣传条幅拉在了各条街的路口位置,还在拉的时候就已经引起轰动了,可以想象等到明天会有怎样的轰动效应。 后天,我一定会大出风头的。当然,那前提就是我们及商品全都平安无事才行。 晚上,进化中今天应该完成的工作全部完成,陶师祖摆了一桌家宴欢迎我们。席间他一再劝酒,我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最后无奈之下,我只好跟他说:“陶兄盛情,小弟感激不尽,只是今晚实在不宜喝酒,还请套兄见谅。” 陶师祖看着我虽然含笑但颇为认真的表情,连忙问道:“难道穆公子晚上还有事情?” 我露出一个苦笑说:“小弟看下午那帮阿拉伯人临走时愤愤不平的神态,只怕今晚陶兄的店铺和仓库都要小心防备才是。” 陶师祖一听,立刻禁止起来,他大概想起了什么,连忙放下酒杯要多安排人手过去。我让他不必慌张,想来那些阿拉伯人手脚还没那么快,等我们吃饱了饭再去守株待兔不迟。 这次过来的人手和货物都不算多,但那只是相对于在吕宋群岛的商品展销而言。我带的人手都是从我的亲卫队中挑选出来的,商品也全部是从我的商队中抽调的。负责商品销售的掌柜和伙计也是从我的商行中挑选的,经过前几次大型的商品展销,他们都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 我做事向来小心,又怎么给敌人机会伤害到我。这次跟随我过来的水手兼水兵就有五百人,而负责商品销售的伙计也有近一百人。因为我刻意的隐瞒,没有人注意到我带了这么多人,我暴露在外面的总共只有一百五十多人而已。如果没有发生大的冲突,只是保护店铺和仓库,这点人也够了。我隐藏的人都呆在船上,带上岸的一百多人此刻已经把店铺和仓库秘密保护起来了,我自然可以吃饱了饭慢慢过去。 我们兵分两路,我和张承四莫知名一起守店铺,大哥穆珏和王晓守仓库。 猫里务的港口实际上是一个小平原,有十多万人,其中百分之九十是当地土著人,他们从事捕鱼、农业、养殖、狩猎等多种生产方式,但还有很大一部分人在阿拉伯商人的店铺中充当伙计和苦力,或者成为阿拉伯富商的仆人侍女。当然,印度商人以及我们汉人也雇用了一些当地土著人。但是人口比例当中,汉人和印度人加起来大概有五千多人,阿拉伯人有五千多人,另外还有一些吕宋群岛、马来半岛、印尼群岛等地过来的商人和移民。 港口作为猫里务三大城市之一,其实非常年轻,城镇的建设全部是阿拉伯人大量涌入之后形成的,在此之前,这里也不过是一个土著人的聚居点。 阿拉伯人在取得王国的授权后,占用了这个小平原中最平坦的、最靠近海岸线的一大片土地,修建了很多的商铺和民居。但他们有一个弊端,就是将商业区和居民区区分开来,这样其实是不利于商业发展的。 猫里务政府把这个城镇定名为港口,不过用的是他们的土著语言,很不好听,所以当地汉人以及来此经商的人都习惯用本民族的语言表达同一个意思,只有阿拉伯人一般称其为吉达。吉达是阿拉伯半岛上濒临红海的一个港口。 我估计那帮人如果动手应该在子时以后,所以让大家轮流休息。至于我自己嘛,那当然是要休息的。我和衣躺在守夜的小床上,吩咐说等事情来了叫我一声就是了,这就是当老大的好处啊。 迷迷糊糊中,忽然莫知名将我摇醒:“大人?大人?” 我赶紧睁开眼睛跳下床来,小声的问:“来了?” 莫知名点点头说:“来了。” 房间里没有点灯,但我适应黑暗之后能勉强视物。我发现自己的内功似乎又精进了。来到窗口,莫知名小心的推开窗户。陶师祖的店铺仍然保留了我们汉人的习俗,在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在黑夜里使我们店铺门前很大一个范围内都依稀可见。但我们的人一个都没有看到,我知道张承四一定已经带着他们埋伏起来了。只是不知道埋伏在什么地方。 只见一起黑衣人手脚利索的抱着什么东西往我们这边过来了,我仔细一看,好像是干枯的棕榈叶。果然要防火啊,唉,一点新招都没有。我还以为这些人怎么聪明呢。更何况这里的店铺一排一排的,如果真烧了起来,只怕损失的不止陶师祖店铺,这一条线上的商家多半都难逃劫数。 不过,烧得越多,他们获利越大。也难怪他们会用这个虽然老套但效果最好的方法对付我。 猫里务本来气温就高,这大火要是燃起来了只怕不好扑灭。我小声的问:“怎么还不动手?” “他们人还没到齐。”莫知名在我耳边小声解释,“我们在周围都布置了眼线,当他们从街口过来我们就知道了。” 我暗想:布置得很好。我们士兵的功夫也很不错,侦查后能快速将消息传回来还不被敌人发现。我想,对方派出来的人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吧。看来不用我担心,他们已经计划要将这里的人全部歼灭了。 全歼敌人自然是好,可是到时候谁来收拾尸体?这里离海边还远呢,想要将他们都抛进海里喂鲨鱼也太麻烦了点。可是如果不给他们收尸,明天一早让人知道我们店铺门前死了这么多人只怕会影响我的展销会啊。 我小声更莫知名说:“告诉张承四,不要伤他们性命,一人给一箭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就是了。” 莫知名立刻出去传令,但看他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变得仁慈起来了。难道我嗜血吗?我本来就很仁慈嘛! 很快,又有两批人过来了。看样子,这些阿拉伯人还真是大手笔呢,不就放个火吗?用得着这么多人吗?我大概数了数,有三十多个人呢!可惜对我们来说还是太少了点,我们的弩箭手一人一个都不够分。 他们果然不止针对我们,我看到最后过来的这几个人将棕榈叶放在了我们隔壁商铺的墙上。 黑暗中突然一声蛙叫,我们的弩箭手一起发射。只听“啊!”“呀!”的惊叫声一齐响起来,那群蒙面人撒腿就跑,只可惜有好几个人的腿受伤了,跑不快不说,跑几步还要趴在地上做几个俯卧撑才肯离开。 因为我早有命令,所以倒没有人追他们。很快,隔壁的商铺陆续亮起灯来,然后有人开门察看。 我们的人早就隐藏起来了,也不怕吓倒人,只是地上还躺着几个人呢。 我让莫知名点灯,也装模作样出去看看。 地上还要四个人,一个已经昏死过去,另外三个重伤,只留着一口气。 我跟在莫知名后面出去,开门的时候,我故意大声的说:“咦,哪里来的棕榈叶?” 然后看到地上的黑衣人,我好像被吓了一跳:“哎呀,这是什么人?” 看我不解的样子,周围商铺的人都有些疑惑。他们跟我说这些黑衣人可能是来放火烧我商铺的,结果却被人射伤了。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32 我立即说道:“这些是什么人?不知为何要烧我的商铺?我这商铺才租借过来,几天后就要归还主人的,这不是害我吗?我好像没得罪什么人呐。更何况,这火要是烧起来,莫说周围的商铺,就是这一条街只怕都要被烧个精光啊。” 黑暗中我看到这些商人眼睛里怒火在熊熊燃烧着,因为他们看到自己商铺的墙壁上也有干枯的棕榈叶。他们当然知道白天我们和商会发生的冲突,更知道商会的手段,比较这种事情在猫里务已经发生过无数次了。只是这些人也太毒了点,就算要对付我,也不能害周围的其他人不是? 我接着说:“各位左邻右舍的朋友,你们看这可如何是好?他们今晚没有成功,明晚还会不会来啊?” 愤愤不平的骂了一阵,有人提议还是报官吧,让官府来处理这件事情。我知道他们说出这句话,就表示他们都不敢跟商会计较这件事情。 我就等这句话呢,让官府派人来把人领走,免得我麻烦。 阿拉伯人的商会按照资历和势力分为高级会员、中级会员和初级会员。几乎全部是阿拉伯人,但初级会员中也有少数汉人或者印度人。高级会员只有十几个人,负责制定商会的制度,统一商品的价格,拥有私人武装处理商会的事务。 中级会员有五六十人,负责将高级会员的决定传达下去,并对初级会员进行管理。 初级会员人数众多,除了每年要交纳为数不少的会费,在贸易的时候也不能同中高级会员争抢。比如两人同时看中一种商品,初级会员连价都不能回,只能直接放弃。 像这次的行动明显就是白天领头的的那三个高级会员做的,他们自然也不会顾及那些低级会员的利益。对低级会员来说,这种事情是常有的,但是却敢怒而不敢言。这次的事情算是给他们出了一口气吧,但尽管如此,这些精明的商人还是不敢得罪商会。 他们因为我不知道,其实我心里明白的很。港口的官府基本上是阿拉伯人的走狗,虽然配备了五千人维护治安,但哪一次不是看商会的脸色行事呢? 处理完黑衣人的事,我便回房继续睡觉了。莫知名看着我,对我刚才的表现有诸多不解,我拍着他的肩头笑着说:“咱们初来乍到,人手又不多,凡事不要做绝了才好。” 虽然我不怕什么人,但把人家逼急了,也是给自己找麻烦。当然,就算我放过他们,他们也不会放弃给我找麻烦,但至少我可以赢得初级会员的同情和欢迎。另外,敌人的情况还没有摸清楚,还是小心一点的好,不能锋芒太露了。 好{炫&书&网}久没演戏了,今晚又练习了一下,我忽然发现自己还很有演戏的天赋。真搞不明白,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我怎么就没发现呢?要不然,咱现在多半都成了偶像派加实力派的影视歌三栖明星了。 说实话,这些阿拉伯人挺让我失望的。我还以为他们会怎么对付我呢,结果一排弩箭就打发走了,我现在体会到独孤求败的心情了。口误!口误!所有敌人都蹩脚才好,我可不想吃败仗。 不知道大哥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虽然相信大哥的办事能力,我还是让张承四派两个人过去看看。 躺着床上还没睡着呢,张承四就来回报了。那边的情况跟我们这边不同。那边的黑衣人好像要将我们的商品全部偷出来搬到自己的仓库,因为所有商家的仓库几乎都在港口附件,所以搬动倒是很方便。当然,也是为此,他们不能再放火,不然就可能殃及到自己。 大哥没有手软,那些黑衣人总共五六十个全部有来无回,好在那边离海比较近,抛尸大海也容易。 这回大哥辛苦了,等展销会结束我给他们小队发奖。 可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心中不知为什么总想着叶筠妍。等我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我就可以回去跟她成亲了。说不定下一次来的时候还可以带她一起来。 天亮了,我们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继续布置我们的展销会。中午的时候,样品算是摆放好了。匆忙吃过午饭,我们又赶紧进行商品定价、设计订单等工作。一直忙到晚上,才算是将全部准备工作做完。辛苦了整整一天,我让他们吃了一顿好的,然后赶紧回去休息。 因为有足够的人手,所以白天和晚上在商铺和仓库里都是换班值守的。这一夜倒还平静,我一直睡到天亮也没有人打扰我。 我们的展销会正式开始了。 宣传的条幅前天傍晚就挂出去了,效果相当很好。再加上前天晚上的事情悄悄传播开去,又吸引了很多看热闹的人。这不,我的店铺已经是人满为患了。 我一律实行明码标价,全部商品按照其他商品的九折定价。要就要,不要就不要,我才不喜欢跟他们罗罗嗦嗦讲价钱。 虽然阿拉伯数字十三世纪才传入中国,但此时阿拉伯人已经使用了几个实际了,我的定价牌上采用的是阿拉伯数字,让这些阿拉伯商人既感觉亲切又一目了然。很多人都惊奇的望着我们,因为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发现有汉人会使用阿拉伯数字。 我知道挤在我店铺的这些人当中有很多是来看热闹的,也有人想看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甚至还有人过来是为了捡便宜。 我将我的商品分为四大区域,每一区域里的商品都有编号、商品名、价格。每一个区域我都设立四个促销员兼保安,旁边有一个柜台负责商品的销售。买主看上了哪一种商品只要记住编号和商品号,就可以到相应的柜台订购。 订购时缴纳百分之三十的定金,第二天凭订购单到我们的仓库提货。为了防止有人仿冒我的订购单,我们的订购单除了写清商品编号、名称、单价、数量、金额、预付定金等情况,还有买主的姓名和所属的商铺地点等一式两份,下边有我的亲笔签名。我的亲笔签名全部是用炭笔写的,现在应该还没有人能在短时间内仿冒。在复写纸的帮助下,这份订货单一式两份,防止在提货时发生冒领和超出定量购买的现象。 柜台的掌柜除了填写订货单,还要随时注意商品的库存,如果存货不够,要如实告诉买家。当商品销售完毕,我们立刻在样品的位置放上一张卡片,上面清楚的写着:此商品已经销售完毕,有意订货者可以找总台。 这就是为我下一批货找买家了。我估计,两个月后,韩志钊带领的船队就该回来了,到时候如果主要在这里销售,那么利润又要上升了。 只是如果到时候猫里务港口水师还要对我们收取重税的话,那又得得不偿失了。我得想办法把这莫名其妙的关税制度废除掉。 这次带的商品不多,我估计最多两天就可以全部销售完毕,没想到只半天就所剩无几了。下午还有很多商人闻讯而至,但抢手的货物都卖完了,我的展销会就显得空空落落的,有些名不副实了。 我赶紧找陶师祖商量,问他愿不愿意将他收购的大宋商品拿出来卖。虽然定价比平时低,但成交量一定很大。所谓薄利多销,还是有利可图的。更何况他并不像我那样被收取重税,利润就更大了。 陶师祖略微有些犹豫,他担心被商会知道了,连整个店铺都会被查封的。可是他是商人,他更看重眼前的利益。虽然商会有统一的定价,但实际上仍然有很多人会暗中降价销售,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也是个敢作敢为的人,三思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趁此机会将自己的大宋商品拿出来销售。 第一百三十一章兄妹重逢 晚上加班可把我们累坏了,因为要将陶师祖的商品编号、取样、定价,我们整整忙到半夜。本来我可以放手让下面的人去做,但想到陶师祖对我的帮助,我怎么能让他自己忙活,而我却去睡大觉呢?不过我和陶师祖也就是起个指导作用,具体的事情都是交给店铺的伙计和我带来的专业人才在做。另外,我还时不时地跟他们讲笑话,刺激一下大家忙碌的神经,为大家赶走瞌睡虫。 张承四和王晓一直劝我回去睡,但我坚决没答应,我虽然没有帮上什么忙,但总算是与大家同甘共苦。陶师祖的后勤服务也做得很好,他发动全家为我们煮了宵夜,并随时备上好茶和点心,让每一个忙碌的人都感到很温馨。 于是,第二天的商品就主要是陶师祖的了,但是为了不引人注意,我们仍然和第一天一样。布置、价格、订货单等,都完全比照我昨天的样子。反正我们的商品都在一个仓库里,提货时除了我们自己,外人又如何知道这是谁的货? 我发现商会有好几个负责人都过来查看过,显然有些怀疑,但我一口咬定这是我的商品,他也拿我毫无办法。我这次带了十几条小商船,但货物装得不多,如果他们在我上岸时就检查,还能查出些名堂。现在才想到要查我的货,那是啥都查不出来的。更何况,你凭什么来查我的货啊? 一个阿拉伯人追问这些商品地出处。都是大宋来的,大部分还就是我泉洲商会的货物。我自然娓娓道来,如数家珍。 第三天,商会决定他们的商品全线降价,将价格调整到与我相同的水平。我暗自好笑,我的东西卖完了,你要怎么当其他商铺开始降价吸引买主之后,我们已经开始清理帐单了。陶祖师对我们的销售情况非常满意。跟我商量以后长期合作。他虽然是本地地坐商,但他的家族有人正跟着阿拉伯人跑南洋到欧洲的商路,而我主要跑东亚到东南亚地转运。如果我们联合起来形成一个循环的商业圈,利润比以前自然提高很多倍。 我地大宋商品展销会取得了圆满成功。我在猫里务的第一炮算是打响了。 接下来,我一边继续对猫里务的考察,一边收集我想要地商品。这里的商品比起吕宋群岛各国来说可丰富多了。最难得的是集中,可以让我货比三家,讨价还价。我卖东西谢绝讲价。但买东西不讲价那还不是傻子?虽然商会明文规定不许私自降价,但着背后地猫腻谁不知道啊。 由于猫里务的阿拉伯商会对我恨之入骨,所以我买东西的时候他们都将价格抬得老高。他以为我非买不可呢,有了陶师祖的帮助,我什么样的东西买不到?大不了就是等上两个月而已。别的行商等不起,我可无所谓,这一次来本来就不是为了单纯的几庄买卖。弄就随你了。倒是便宜了那些刚刚到达的行商,若不是我带来了货物,他们哪里能享受这样的好事? 因为记挂着兰馨的眼睛,我特别注意印度人的的商铺,每走一家都询问是否有印度来的医生。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失望了n次以后,我终于打听到一位刚来猫里务不久的印度草医。 有一位印度商人在猫里务生了重病,本地的医生毫无办法,他又无法再乘船回去,所以他的儿子特意让自己的船队回印度请了一位有名的医生过来。 我打听到这位印度商人的地址,请了一个印度翻译,就去寻找这位印度医生。 好不容易找到这人,也将事情谈妥了,印度医生愿意同我去大宋为兰馨治眼睛。当然,这主要还是我的酬金高的吓人。 都准备好要走了,谁知道阿拉伯人又出来跟我捣乱。他们借口有一位阿拉伯人生病了,不让印度医生离开猫里务。我听到这个消息那个气啊,立即带人来到印度商人的居所,却被告知人已经被阿拉伯人带走了。 我又赶到那位据说很有势力的阿拉伯人那里准备要人。在门口,两个阿拉伯刀斧手拦住我们不让进去。我先礼后兵,求见这位大人物,但没有得到接见,我自然知道这是阿拉伯人有心跟我为难,但心中却觉得很痛快。我正愁没有理由修理你们呢! 此刻我身边只有大哥和莫知名,另外还有六个亲卫队员。张承四和王晓去港口装运货物去了,因为我们本来打算就要离开的。 大概看我们比较文雅,以为我们好欺负,这两个刀斧手不但傲慢,言语中还很无理。我们三个交换一个眼神,大哥即刻飞过去,一阵剑光闪过,两个刀斧手立即就去见他们的真主阿拉了。 然后我们踢开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院子里很快出来十多个人,个个手中都拿着兵器,将我们团团围起来。 这些连三流货色都算不上的人怎是我们的对手,我们潇洒地拔出自己的佩剑,用最短的时间和最优美的姿势将眼前围住我们的人全部格杀。 因为不想自己身上沾染上令人嫌恶的鲜血,我和大哥一般都直接割断他们的咽喉。所以,当所有的人都倒下之后,我和大哥白色丝质长袍上一点血迹都没有。 莫知名穿着蓝色长袍,与我们一样干干净净。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莫知名杀人,我发现他杀人的手法干净利落而没有丝毫的花俏。杀人的时候他的眼神冷漠而坚毅,我虽然只看了他一眼,却印象深刻。这种眼神只在两种人身上有。一种是久经沙场的战士,另一种就是职业杀手。 从诸多情况分析,我认为莫知名以前可能是职业杀手。而从目前地情况看,他有恢复记忆的征兆。我只希望他恢复记忆后待人处世不要改变,不要辜负张承四和我对他的情谊。 几分钟里杀了这么多人,这下子主人再也呆不住了,只见一个高大而略显臃肿的阿拉伯人在十多个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我看此人五十来岁,根据陶师祖提供的资料,他是本地阿拉伯商人的领袖之一。与猫里务国王交好,所以为阿拉伯商人争取到了诸多特权,其中一项就是进出港口不用交税。为此猫里务不知道少收多少关税。于是他又建议对其他国家的商船收取重税。 因为猫里务是南洋的商品集散中心,所以仍然有很多商队来此购买货物。但无论什么人,在不平等地关税制度下都免不了心中不愉快,可惜人家有国王撑腰。大都敢怒而不敢言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33 。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胆大妄为敢在在这里杀人?”旁边一个人气势凶凶地向我们喝道。而那个阿拉伯商人首领却冷冷地盯着我们不说话。在我们的强势面前,他还要摆他地架子,想用他在此地的权势压住我们。他也不想想。我们要是怕事地人,会过来跟他闹还杀了这么多人吗? 我懒得跟他们废话,刚才我好好生生求见他不理我,现在有装模作样问我的来历,我自然也不理他。 我们手中提着长剑慢慢向他走过去。我、大哥和莫知名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我的六名亲卫。 看到我们眼中没有一丝惧怕之意,又不回答他们地话,特别是院子里躺着的十多具尸体,让这群人开始感到恐惧了。只见他们慢慢后退,一边退还一边嚷着:你们要干什么?你们眼中还有没有律法?你们到底要怎样…… 很快,这群阿拉伯人就退到客厅里去了,里面的丫环仆人看到我们这个样子,都尖叫起来,热闹极了。 我径直走到客厅里客座地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端起旁边茶几上的茶喝了一口才慢吞吞地用阿拉伯语说:“人呢?老老实实给我带出来,就暂且饶了你一条老命。”汗,为了表达不发生错误,我只能说慢一点。 大哥和莫知名站在我身后,我的六亲卫守在门口。 只见那老头哆哆嗦嗦向旁边一个人交代了几句,那个人就赶紧下去了。然后他又战战赫赫对我说了两句话,翻译过来大致意思就是:“人马上就来,人马上就来。” 我懒得看他的窝囊样子,把目光转向房间里的布置和摆设上。这间客厅高大又漂亮,白色的墙壁和柱子,地上铺的是精美的波斯地毯,我看着都觉得浪费,南洋的天气炎热潮湿,哪里需要铺地毯呢? 还有很多木制家具也非常精美,我认出来,这些家具大多是用花梨木制作的,而且造型独特美观,很有中国风味。我暗想,这老家伙倒是识货嘛。当然,一个精明的商人会不识货吗?只是意外他们居然会喜欢中式的家具。 传统的阿拉伯建筑,配上中式的家具,的确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而家具上摆放的装饰品就更多样化了,有很多来自中国的瓷器和玉器,还有来自欧洲的雕塑和油画,还有……这是什么?哈哈!居然还有我“水晶坊”的玻璃制品。看来我的玻璃制品在哪里都受欢迎嘛! 看这一屋子琳琅满目的精品,乖乖!这些东西值多少钱啊!这阿拉伯人真是奢侈啊! 还没看够呢,他们已经将那印度医生带出来了。 那印度医生想不到我会亲自过来要人,更想不到的是阿拉伯人会将他交给我。只见他不时打量我和阿拉伯老头,然后慢慢走到我面前。 我缓缓地站起来,瞪了那阿拉伯老头一眼,然后对印度医生露出温和的笑容,作出一个请的手势。印度医生现在明白了堂上的形势,显然我人数不多却占据上风。他也是个识时务的人,原本又是跟我讲好地。于是立即跟我们离开。 回到陶师祖的住所,他看我轻轻松松就将人带回来了,心中对我们更是钦佩了。但我却担心会因为这件事情连累他,毕竟我们杀了人。所以我立即让人收拾东西,打算搬回客栈去住。我的人大部分都留在客栈呢,过去跟他们一起住就是了。 虽然预料到阿拉伯人不会善罢甘休,但我端木秀也不是好惹的,正好趁此机会好好跟他们玩一把大的。就算他们人多势众,我打不过还跑不掉吗?我可是打听好了。猫里务的水师设立起来就是收取关税的,要论打仗根本不行。等我回去带人过来,嘿嘿。那可就怪不得我了。我正愁找不到借口呢! 只是想不到陶师祖不放行,说既然是朋友。就不要说见外的话,有什么事情他都要与我分担。陶师祖还说他跟猫里务的几位大臣也有往来,所以只要事情不大。就不用担心。 事情不大?我差点忍不住想要跟他说实话,我们杀了十多个人呢,你说事情大不大?我只怕说出来把他吓坏了。既然对商会他都毫无办法。这杀人地事情我怎么能让他牵扯进来。 后来我才知道,在猫里务,宁可得罪朝廷的命官,也不能得罪阿拉伯人的商会。因为朝廷命官贪财,只要有好处拿,他们一般都不会跟你过不去地。但阿拉伯商会就不一样了,钱少了他们看不上,要入得了他们法眼的钱财一般人也出不起。所以,凡是损害了他们地商业利益,就会受到严厉打击。阿拉伯商人的私人武装我也是见识过的,虽然力量不怎样,但人数却不少,加起来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对于陶师祖这样的初级会员来说,只有躲地份儿。 陶师祖因为母亲是阿拉伯人,有在此地居住了三代,费了好多心思才加入阿拉伯人的商会的。进入商会以后当然也有一些好处,比如他地船进出港口的关税,按照阿拉伯人的特权可以全免。但是作为初级会员,在商会里他根本就说不上话。对那些高级会员来说,低级会员最大的用处就是为组织交纳为数不少的年费,而且通过商会的统一管理,容易对商品实行垄断销售。 如今他若与我交好,与阿拉伯人作对,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这一次他们师出有名,只怕就不是暗杀而是正大光明地查封他的店铺了。 我感激望着陶师祖说:“如果商会的人问起,就说我们已经离开了。” 陶师祖还想说什么,我只微笑着对他点点头,说:“陶兄,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走在回客栈的路上,忽然街上的人都疯狂地跑起来,只见路边的商铺都在急切地关门。我仔细听他们叫着什么来了,可惜那个词我还听不懂。到底什么来了?看人们怕成这样。台风?海啸?难不成阿拉伯商人的私人武装组织起来抓我来了? “海盗来了!”莫知名给我翻译过来了。 “海盗?”我和大哥对望了一眼。海盗不是被我们全部歼灭了么“没听说南洋还有第二支海盗啊?难道是一只小海盗?以前因为依莲娜的海盗名头太大,不敢出来,现在因为知道那支海盗没有了,所以出来充老大了? 我们赶紧赶回港口,我们的船都在那里呢,虽然只有十几条小船,但我们很多士兵和武器都还在里面藏着。 来到港口,远远地看到密密麻麻的海盗船停在一千多米远的海面上,而周围的阿拉伯船只都在紧张地装运准备离开。 这是在做什么? 我们都糊涂了。海盗为什么不进攻呢?那些阿拉伯人好像想逃,可是现在走还来得及么? 我从船上取出望远镜,又将两支霹雳神机别在腰上,然后走到甲板上观察情况。 “大哥,你快看那海盗船!”用上望远镜,看清了那海盗船上的人,我被吓了一大跳。不过,这一次依莲娜的海盗船大大小小破破旧旧的显得参差不齐,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老古董。幸好这几天大海上没有风暴,不然我可以肯定她这些船十之八九都会被变成碎木片。 “怎么会是她?”大哥也愣了。那船头上站着的不是依莲娜是谁? 张承四看了几眼。疑惑地问:“那是谁啊?大人认识?啧啧,那姑娘还挺迷人地……” 而莫知名的望远镜却放在眼睛上好像拿不下来似的。我本来想跟大哥商量怎么办,不经意间竟然发现莫知名有点奇怪。 “莫兄?莫兄?”我叫了两声,他都没有回话,甚至他的姿势都没有变一下。 我又连忙问张承四:“张大哥,他怎么了?” 张承四看着莫知名,也觉得奇怪。他也叫了两声不答应,就走过去在他肩上拍了一掌。 受惊的莫知名立即回过神来,望远镜放了下来。却只见他竟然泪留满面。 这……这又是怎么回事?谁能给我答案?难不成莫知名以前不是杀手,而是海盗? “我妹妹……在船上。”莫知名莫名其妙说了一句,然后再次拿起望远镜。 我很快明白过来。 莫知名恢复记忆了。依莲娜大概是他的妹妹。 我转身看大哥。他应该是明白了莫知名话里的意思,脸色也不大好看。 我看周围的阿拉伯商船陆续开走了。而猫里务的水师正在布防。 我必须在最短地时间内弄清楚情况,选择我们的立场。只是,我尽管有六百多人。装备也很好,但看海盗的样子,密密麻麻地全是人。只怕又有一万人的样子。我心里疑惑太多了,现在有添了一万个,依莲娜上哪儿又弄了这么多人来? “大家说说看该怎么办?”我问。 可是等了整整三分钟都没有人回答我。 “要不,我们也走把!”终于还是大哥出声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奇怪?海盗为什么不立即进攻呢?看那些阿拉伯人的样子,好像海盗在等他们离开?”我看着阿拉伯人紧张又忙碌的样子,好像他们真地能够带着货物离开一样。可是,海盗真的允许他们这样离开么?为什么他们不立即动手?海盗不都是喜欢突袭的么? 我一说,大家都觉得奇怪。大哥说:“看样子还真像是海盗在等待阿拉伯人离开。” “为什么?难不成阿拉伯商人在海盗那边也有特权?”想不到阿拉伯商人还真有些本事啊。 “这个……”张承四摇摇头,“不大可能吧!” “我知道。”莫知名说,“阿拉伯人和海盗之间有协议。海盗地头领历来都是阿拉伯人的后代,我妹妹也是。” 海盗首领?依莲娜?“依莲娜,真的是你妹妹?”我小心地问。 “是的。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莫知名回答。他似乎没有联想我是如何得知依莲娜名字的。当他和张承四回到吕宋的时候,依莲娜虽然还在我手里,但却没有跟他们见过面。我们也跟他提过歼灭海盗的事情,但当时没有恢复记忆的他对此也不甚在意。 “她……怎么会做海盗?”大哥有些犹豫,但还是问了出来。 “十年前,我们的商船遇到那支海盗,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我的继父,也就是依莲娜的父亲,将她送给了海盗头子,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说到这里,莫知名眼眶中已经闪动着泪花。 想不到会是这样。十年前,依莲娜才十五岁吧! 停顿了半分钟,莫知名继续说:“因为这件事情,我离开了这里,去了大宋。 原来如此。现在,我忽然觉得依莲娜变的可亲起来,因为她是莫知名的妹妹,因为她的遭遇。妹妹,多么亲切的称呼啊。 我望向大哥,他没有说话,我也弄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 眼看阿拉伯商人大批的逃走,我忽然发觉这是一个驱逐阿拉伯商人的好时机。“现在是一个驱逐阿拉伯商人的好机会,莫兄,你愿意帮忙吗?”我看着莫知名。 莫知名奇怪地看了看我说:“大人何出此言?我虽然恢复了以前的记忆,但并不表示我就忘了张大哥和大人对我的情谊。你们对我有活命之恩,又拿我当兄弟,大人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只管吩咐就是了。” 我一听这话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我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说:“果然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和依莲娜为难的。”然后,我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直到这时,莫知名才发觉我和依莲娜是旧相识。 我叮嘱他一定不能说出我的事情,担心依莲娜因为我和大哥欺骗她的事情会恼羞成怒,那我的计划就泡汤了。 莫知名虽然不太清楚我和依莲娜之间的恩怨,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他知道现在没有时间说这些,连他的身世也没有时间说。 “那我们就分头行动吧!其他的等这件事办完以后再说。”我算是下命令。 大家点点头,各自行动。莫知名带着一条小船往海盗船开过去,王晓带着我们目前最大的那条商船,打着阿拉伯商船的旗号去找王达了。我立即带人上岸去找陶师祖,他不是说在朝中有人吗? 至于那位印度医生,我让他跟莫知名一起去了,不管怎么样,现在跟着莫知名比较保险一些。 第一百三十二章趁火打劫 当我带人返回商业街,所有的店铺都已经关门大吉,街道上冷冷清清的,一个人影都看不到。在那些将大门关得紧紧地屋子里,偶尔会有窗户被偷偷打开,一个个恐惧地眼神正在冷清的街道上探索。 来到陶师祖的住宅,同样大门被关得紧紧地。我们步伐零乱地走到门前停下。我让张承四敲门。 大白天里,静寂的街道上咚咚咚的敲门声显得很突兀,甚至有一丝诡异。整整半分钟,里面始终没有动静。 我相信陶师祖没有离开,他应该也是害怕吧!难不成把我们当成了海盗?如果真是海盗,会这么客气地敲门么?而且,街面上也没有其他声音啊。敢情连陶师祖也被海盗给吓坏了。 我无奈之下只有大声地叫道:“陶兄,小弟穆浩天,还请开门!” 话音刚落,就只见二楼的窗户打开了,一个机灵的小脑袋探出头来,却是陶师祖那个十三四岁的女儿。 紧接着,门就开了,陶师祖亲自站在门口请我进去。然后他一看我身后的人愣了一下。我身后有五百多人呢,而且全副武装。带过来的那些负责商品销售的掌柜和伙计带着我购买的商品跟王晓一起去棉兰老诸国了。 我微微一笑,带着大哥和张承四走进去,却将其余人留在门外。我轻轻掩上门,示意陶师祖不要害怕。让他坐下来说话。 看他狐疑地坐下,我说:“陶兄,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现在有些事情小弟也就不瞒你了。”然后我将自己地真实身份和我的计划告诉了他,并坦言希望得到他的帮助。 陶师祖早就猜到我不是一般的小商人,但他决计想不到我会是那个声名显赫的大宋特使端木秀。在南洋人的心中,我是个褒贬不一的人物。 我的船队打败了进攻吕宋的六国水师,打败了海盗,为南洋地商人带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34 来丰富而精美的商品。这些都是南洋人称颂的。可是我凭着船队地强大威势纵容手下烧杀抢掠,又与海盗合作,强迫吕宋群岛各国向大宋称臣。这让人们对我又惧又恨。但有一点是所有人公认的,我端木秀绝对是一个难缠地利害角色。 陶师祖将我的话消化了两分钟。才慢慢地说:“想不到竟然是声名显赫的大宋特使端木秀大人。先前小人失礼之处……” 我打断他地话,并且走到他身边亲切地说:“陶兄千万别这么说,先前小弟隐瞒身份实在情非得已。还请陶兄见谅。我端木秀的为人陶兄现在也许还不太清楚,但相信今后了解之后我们会成为知己至交。如今面临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正是我们炎黄子孙大展宏图地时刻……” 我用真诚打动了陶师祖。因为我不但要用他,还要他的忠诚,这些只有用真诚才可以换回来。 我让人在陶师祖的大门上画了一朵大大的白莲花,然后跟陶师祖一起联络没有离开的商人,要他们联合起来一同抵抗海盗。可惜的是,有这份胆识的人太少。我并不灰心,人们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中,联合他们本来就只是一种形式,借此让我的大宋船队受到瞩目。 我没有停歇,立即快马赶去猫里务的王宫。 猫里务的王宫远离港口,位于小岛的中心位置,我们快马赶了三个时辰才到达。 陶师祖找了他在朝中熟识的朋友,献上精美的礼品,求见国王。在我要求下,陶师祖对我的身份暂时保密,我只说是从大宋来的商人。而我这次只带了十八个人过来,包括我大哥。其他的士兵我都留在港口隐蔽起来了。 陶师祖结交的这位大臣名字叫做图海威,跟猫里务比较有名的汉族商人都有来往,还娶了一个汉人小妾,在国王那边虽不十分受宠,但也是几位权重的大臣之一。 图海威带着我们风尘仆仆地来到王宫外面,在等待接见的时候我仔细看了看猫里务的王宫。 与其他国家的王宫比起来,猫里务的王宫确实是极有特色的,在高高的长方形大理石基座上,王宫的正门和大殿显得非常高大宏伟,巨大的拱门上有大理石浮雕,后面居中有一个巨大的白色园顶,四周有四座高高的尖塔。正门前有一条三四十米宽的大道,两旁有白色大理石柱。周围是一个很大的花园,花园中大部分是低矮的花木,花园外面却偶尔会有一排高大的树木。 这座全部由白色大理石修建的王宫高大气派,带着明显的伊斯兰教特色,显然是阿拉伯人大量涌入之后帮着修建的。远望去,这不像一座王宫,更像是一座清真寺。难怪阿拉伯人有那些特权了,只看这座王宫,人家可就费了不少的心思和银子。 我正在欣赏外面精美的石柱雕刻和壁画,图海威已经说服国王接见我们。 随着侍卫走进王宫,陶师祖略微显得有些拘谨,只跟着走,头也不转动一下。而我神色自若,对于这次行动,我有十足的信心。我一边走一边大量王宫的内部,与外面的白色外观成反比,王宫里面的装饰色彩艳丽。却看得我连连摇头。比起我曾经见过的清真寺,这里面的装饰更加奢华,而过多的珍品堆砌出来的后果就显得不伦不类,俗气!由此我也可以猜测出这位国王的性格。 国王在宽敞高大的议事厅接见我们。图海威在门口将我们接了进去,然后介绍给国王。 猫里务的国王是个肥头大耳地家伙,由于保养得好。皮肤并不太黑,看惯了可爱的猪八戒形象再看他,样子也还不太难看。 听说我们是从港口来的,而港口正遭到海盗的劫掠,这位国王被吓得双手紧紧地抓住宝座的扶手,嘴里牙齿打颤,好一阵才能正常开口说话。我假装没看到他的恐惧样子,继续报告情况,说猫里务的水师畏敌而逃。阿拉伯商人几乎全部逃逸,说不定海盗正在前往王宫的路上…… 国王被这个消息吓得手足无措,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还是图海威冷静。建议召开群臣大会,共商对策。国王立即准允。让人宣各大臣进宫商议。 在等待大臣进宫的时候,我们在王宫里享用了一顿美食。补充了能量,我们地精神明显都好了许多。我觉得自己体内充满了力量。 再次回到议事厅,群臣都到齐了,我带来的消息已经传播开来。众朝臣议论纷纷,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猫里务是一个小岛国,土著人口有三十万左右,外来人口有一两万人,主要分布在岛上的三个中心城镇上。除了我们用于商业贸易地港口之外,还有猫里务王宫所在地的王城,以及另外一个小平原形成地城镇亚阿布。王城有人口五万左右,也是猫里务贵族聚居地,商业和文化相对落后,周围有少量的农业分布。 亚阿布是猫里务的农业中心和渔业基地,是猫里务最大地城镇,人口占整个猫里务地五分之三,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城市,只是人口比较分散,没有大的城市建筑。其余地方多是茂密地热带雨林,人口稀少。沿海有少量的居民从事渔业。 随着商业贸易发展起来,来猫里务经商的商人和他们的护卫队人员却逐渐增多,到现在已经有两万多人的外来人口,除了华人,还有阿拉伯人,印度人等。阿拉伯人的数量实际上并不占优势,但是他们都是最好的商人,又取得国王的信任,在商业贸易中逐渐取得了垄断地位,几乎可以左右猫里务的经济。 猫里务的水师人数有两万人,主要驻扎在港口,另外亚阿布也有一部分,毕竟亚阿布也临海。港口的水师是设立来收取关税的,平时疏于锻炼,基本上无法打仗,更何论与强悍的海盗对抗。听说猫里务统治者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水师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周围各国,所以他连训练费都免了,对此我只有暗自摇头的份儿。 猫里务的陆军总人数也有两万人,主要驻扎在京城负责保卫王宫,以及在港口保证城市的治安,亚阿布有少量分布。这些军队是经过训练的,战斗力也比较强,因为这些人是用来对付国内人民,保卫国王的。 这样一个富有的国家,武备却如此的差,没有被抢劫我才感到奇怪。周边各国由于阿拉伯人在其中周旋,倒是没有来打劫的,可是海盗以前也不怎么来这就有些奇怪了。 我看国王跟众大臣一样毫无办法,于是挺身而出,说我们大宋商人可以打败海盗,保卫猫里务。可惜的是我的话他们听不懂,只是暂时安静下来,全都狐疑地看着我。 这时陶师祖为我做了翻译,于是朝堂上又议论开了。 以前他们一直依靠阿拉伯商人,猫里务这些年来也没有遭到大的抢劫,想不到现在海盗一来,阿拉伯商人就立即逃走了。在这种危急的时刻,居然有人主动请缨,还扬言能打败海盗,怎不让人惊奇呢? 国王好像看到了救星,连忙问我需要多少人马,有什么条件。 我自信地说不用猫里务的一兵一卒,只用我们大宋商人的护卫队就能将海盗赶走。但是海盗走后,希望可以由大宋商人接替阿拉伯商人在猫里务的贸易特权和地位。 国王看着我,显然不太相信我的话。 我自信地说我们大宋商人来南洋贸易都带有装备精良的护卫队,人数虽然不是很多,但我们有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目前为止还从未遇到对手。然后我小心地提到大宋特使的船队在吕宋群岛地战况,说我的装备与特使端木大人的装备一样。只是人数不多。但我表示可以联合其他的大宋商人,联合我们的力量,保卫猫里务的平安完全没有问题。 国王被我说动了,大臣也没有意见,对他们来说,只要有人前去抵挡一下也是好的。至于我提的条件基本不是什么问题,既然阿拉伯人在危难的时刻离开了猫里务,国家赋予他们地特权自然就予以收回,而我们大宋的商人作为新的保卫者。自然可以继承这些特权。当然,前提是我们真地能够击退海盗。 既然条件已经谈好了,我就该出发了。不过既然天色已晚。还是明天再出发吧!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往港口方向赶回去。不过,回去的时候我可不像来地时候那么着急,连陶师祖都发现了。他多次看我的神色,却又始终忍住没有开口问我。 我笑笑。说:“陶兄不必担心,我们不用赶时间,晚一点到也许更好。” 港口没有城墙,只是一条通往王城的官道。回到城中刚刚将我隐藏地人马招出来,还没有交火,海盗就逐渐退走了。等我们回到港口,海盗已经退回船上去了。 但此刻的港口已经被海盗洗劫一空,绝大部分的货物都被抢走了,剩下地一些是海盗看不上或者带不走的。陶师祖看到这个样子很是心急,他连忙赶回家去,发现自己的家人完好无损地呆在屋子里,总算松了口气。 海盗在这里抢劫了两天,却始终没有人动他们的房子。陶师祖很快明白过来,家人的平安都是因为我在他家大门上画了一朵白莲花的缘故。他忽然明白了,看我的目光也总是若有所思的。 阿拉伯人虽然离开,但走得匆忙,只来得及带走少量的贵重物品,所以留下仆人看守商铺。海盗过后,那些商铺不但遭到抢劫,看守商铺的人也死的死、伤的伤。其他没有逃走的印度商人和汉人也遭到了抢劫,只不过人员伤亡少些。 像陶师祖这样海盗连家门都没有进的,绝对是独一无二,不过,他的商铺也未能幸免,不然,他就会遭人非议了。 这时,王达王晓带着我的船队来了,在海面与海盗僵持着。看依莲娜的面子,王达没有下令攻击,而依莲娜吃过我们的亏,知道不是我们船队的对手,也不敢主动出击。 这时,我主动现身了。莫知名很快回到我身边,向我报告海盗抢劫的情况。事实上,我最想知道的是依莲娜肚子里的孩子还在不在,以及她这么庞大的海盗队伍是从哪里找来的。可是这两个问题现在都不是时候问,我只是说想见见依莲娜。 经过莫知名的协调,我们和依莲娜再次见面了。 才二十多天不见,她好像瘦了很多,看到我,她立即两眼冒火。因为担心依莲娜看到大哥会失控,所以这次大哥没有跟过来。看到依莲娜的表情,我暗自庆幸自己的决定是对的。莫知名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用眼光不断地打量我们。 我微微一笑,很轻松地跟依莲娜打招呼,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依莲娜哼了一声,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瞪着我却没有说话。 为了缓解这种尴尬的局面,我只好先让莫知名说说他的情况。 莫知名慢慢回忆…… 他本名叫蔡宏之,父亲也是经营南洋贸易的商人,在蔡宏之五岁时,父亲带着全家来到南洋贸易。谁知在南海上遭遇风暴,同行大部分的船都被风浪击碎了,不但货物全部沉入海底,绝大部分的人也死了。当时只有一条船在这场风暴中幸存下来,好在他们全家人都在这条船上。可是他父亲受不了这个打击,很快就病倒了。为了给父亲治病,他们在最近的米沙国登陆,在那里他们遇到了依莲娜的父亲,一个阿拉伯人。因为蔡宏之的父亲曾经和这个阿拉伯人合作过,所以在无奈之下他们一家都接受了这个阿拉伯商人的资助。但是没过多久,父亲还是病死了。临死前。父亲将他和母亲一同托付给了那个阿拉伯商人。 后来,阿拉伯商人带着他们到了猫里务定居,娶了他母亲作妾,不久之后就生了妹妹依莲娜。他的阿拉伯继父那个时候对他们还是很好地,教他们读书认字,还找人教他们武功。由于继父经常在外面跑海上贸易,所以大多数时候他都与母亲和妹妹呆在家里。可是只要继父不在家,他们就会受到主母的虐待。为了保护母亲和妹妹,他只有勤奋地练功。希望自己可以快一点长大,也因此,他与妹妹依莲娜的感情非常非常好。 母亲死的时候他十七岁,妹妹十一岁,自从母亲死后,继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无论去哪里都带着他们兄妹俩,让两个孩子很兴奋,他们很快就喜欢上了大海的生活,一直到依莲娜十五岁的那年遭遇海盗。为了活命,他献出了自己年轻美丽的女儿。 那个海盗看了依莲娜的美貌非常高兴,不但放过船上众人的性命,连船上地货物也没有全部带走,还给他们留了一半。 船靠岸以后,蔡宏之就离开了他的阿拉伯继父,离开了那个冷漠自私的男人。 那个时候他已经二十一岁了,离开了养育自己多年地继父,他心里又怨又恨,却不知该往哪里去。想到自己原本是宋人,可是自己长大以后还没有回过自己在大宋的故乡。于是他搭乘大宋商人地船队回到大宋,然后在福建少林寺继续学习武功。 三年后,他离开了福建少林寺,打算前往南洋找寻妹妹。 回到猫里务,他还是去见了继父,从他口中知道了依莲娜的情况。知道妹妹尚在人间,还成为海盗的二当家,他有些不知所措,于是再次返回大宋。 在泉州港口,机缘巧合下他认识了一个绝色女子,然后在她地要求下,他加入了一个杀手组织。原来这个女子竟然是这个杀手组织诱饵,但是深陷情网的他无力自拔,为了搏她一笑,他一次又一次圆满完成了组织下达的任务。 他最后一次接地任务是刺杀从南洋经商回来的一个商人,他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商人而已,所以心里很不以为然。谁料到这个商人并不是普通人,他身边有十多个护卫,都算得上江湖的二流高手,其中还有三个东洋忍者。那一次任务他失败了,而且深受重伤。 醒来之后,他便不记得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了,但人的本性是不会变的,为了报答张承四的救命之恩,他暗自发誓要一生一世追随他。 这个故事有点长,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35 还有些沉重。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叹了口气说:“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好在你们兄妹总算团聚了,老天爷还是长眼的……” 还没说完,就让依莲娜打断了。她瞪着我说:“老天爷长眼吗?那你怎么还安然地坐在这里?”听她这话的意思,好像我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应该遭到老天的报应才对。 我看着依莲娜,那表情明确表示我的疑惑:我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我端木秀向来善良又正直,你怎么能诽谤我的名誉? 依莲娜看我厚脸皮的样子,干脆转过头去不看我。 蔡宏之也看出什么来了,他有些奇怪地看着我。他不过和张承四离开两三个月,我和依莲娜能有什么天大的仇恨呢? 我讪讪地笑着,将蔡宏之拉到一边,小声地跟他说:“蔡兄,我和依莲娜之间有些误会,我想……向令妹提婚,希望你能够答应,” 事实上我已经跟大哥交换过意见了,知道依莲娜是莫之名的妹妹,大哥自己也知道他是非娶她不可了。虽然一切都怪不得大哥,但为了保全我和莫之名的兄弟情谊,大哥知道他这次是逃脱不了。事实上我虽然觉得大哥有些委屈,但却是极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而这居然与莫之名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对依莲娜肚子里的孩子的关心,连我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 蔡宏之好像明白了什么,终于松了一口气笑了。他立即跟我说:“没问题,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我也笑了,然后歪过头给依莲娜一个灿烂的笑容。 我们重新落座,蔡宏之小声地跟依莲娜说:“刚才,端木大人向我提亲,你……” 蔡宏之本来以为我会回避一下,但我却表示没有必要。果然,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依莲娜打断了。 依莲娜沉声说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她皱着眉头看了看我,好一阵才说:“这是他地意思吗?” 我立即回答:“当然!” “为什么?” “因为你是蔡兄的妹妹。而他是我们的兄弟。”我望着蔡宏之老老实实地说。 依莲娜当然知道是这个原因,但她或许还有什么奢望吧,女人总是渴望爱情的。特别是当她已经付出了这么多的时候。 蔡宏之听了我的话又糊涂了。我看他一头雾水,却没有时间跟他解释。 “我不愿意。”依莲娜欲言又止好几次。终于说出口了,只是我想不到听到我耳朵里却是这样简单的拒绝。 不愿意?为什么?我愣了,脱口而出的是:“难道你要让自己的孩子没有父亲?” “孩子?”蔡宏之看了看依莲娜地肚子。又看了看我。我很快就发现不对,他误会了。 “大哥不要听他胡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依莲娜冷着一张脸。 我连忙跑过去。也不避嫌地一把将依莲娜从椅子上提起来,看着她平坦的小腹傻眼了。我摇摇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怎么会这么冲动呢?又不是我的孩子,担心个什么劲?就是大哥,原本也不想要这个孩子地呀。嗯,对,就是这样,就算孩子没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我又呆呆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一句话都没说。 “你们谁给我解释一下!”蔡宏之好像有点生气了。 我知道和谈只怕要到此结束了,于是挥挥手说:“让你妹妹给你解释吧啊!我走了。看来现在和谈是不可能了,我走了,你们谈吧!” 说完,我就座小船回到自己地船队。再回头,依莲娜也下令海盗船开始起锚离开了。 海盗走了,猫里务开始了重建工作。既然阿拉伯人已经走了,他们的货物也被抢得差不多了,他们的商铺也就被猫里务官府没收了。当然,说是官府,不过是我在征得官府地同意后组织人查收的。然后,我们大宋的商人就该住进来了。 今后,我要将这里建设成为一座商业小城,在港口统一修建用于储物地仓库,在原来的商业区修建猫里务大宋商业城,修建规格统一的店铺、开展商品展销的大厅、供前来贸易的商旅暂住的驿馆和酒楼等等。 对了,下次将移民安置一些到这里来,帮助稳定这边的局面。还要有佛教僧人教化人心,我们大宋子民还是信奉佛教的多。伊斯兰教的清真寺是不能拆的,这里毕竟还有一些阿拉伯人,而且今后还是会有很多阿拉伯人过来贸易的。 我要尽快让更多的大宋商人过来,不然会影响猫里务的商贸地位。作为南洋最大的商品集散中心,随时都有各国的商人过来贸易,而目前猫里务的商品储备显然不足。 我一边鼓励中亚和欧洲各国的商人尽快组织一批商品过去,同时派人联系依莲娜,让她把抢来的商品分批运过来销售。 依莲娜也是聪明人,立刻将商品清理了一下,将原本产自大宋的商品装成一条船,由蔡宏之出面,打着大宋商人的旗号在港口靠岸。如今大宋商人享受阿拉伯商人的特权,不用交税直接上岸。我立即给了他一个仓库,又将一个铺面划给他,很快,这些原本是抢来的商品就被抢购一空了。 依莲娜赚了钱当然高兴,看我的眼神好像也不那么恨之入骨了,我想其中也有蔡宏之的功劳吧。 岛上原本还有些阿拉伯商人,现在补充了货物就立即出发去中亚和欧洲了。现在大家都明白,谁最先弄来那边的货物谁就赚大钱。陶师祖也跟着他的那位族人一同出发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浑水摸鱼 陶师祖他们前脚刚走,依莲娜的第二支舰队又来了。这一次当然是化装成阿拉伯商船过来的,好在她原本就是混血儿,海盗中又有很多阿拉伯人的后裔,他们装扮起来还是很像那么回事的。不过现在阿拉伯商人没有特权,要老老实实交税了。依莲娜倒不在乎这点小钱,反正是无本的买卖。她爽爽快快地交了税款,我就立即派人协助她找仓库和店铺。 非常时期,非常价格.但同样火爆。岛上的坐商很快就把这第一批过来的商品抢完了。等那些跑东亚和东南亚线路的商人过来进货,谁手里有货谁就赚钱了。 运气很好,第二天就有好几支商队到达猫里务,有从东亚来的,也有从欧洲过来的,总算缓解了岛上商品不足的状况。 也许是因为赚了大钱,依莲娜告诉了我一个惊人的秘密。他们这支海盗原本就同阿拉伯商人首脑有协议,海盗抢劫的东西都是由阿拉伯商人负责销赃的,所以他们可能会在其他海域抢劫阿拉伯商船,但却从来不来猫里务抢劫。如今依莲娜因为实在损失惨重,除了这里,没有更好的给养基她,所以她才打破了那个不成文的协议。但尽管如此,她还是给了阿拉伯商人一个时辰的时间离开。 这支海盗原本有两万人,而每次出现都只有一万人左右,所以人们都以为他们只有一万人。实在难以想象居然会有这么庞大的海盗队伍。你说这么多人怎么都要去当海盗呢?难不成海盗真是一个暴利的好职业? 也难怪依莲娜在吕宋全军覆没以后会逃回去重整旗号呢,,她的老窝里还有一万人呢。可是他们平时生活在哪里呢?怎么可能一直没有被人发现?我好奇得要死,可她就是不告诉我。 我心中非常明白。不管我现在和依莲娜情况怎样.海盗始终是发展南洋商贸的一个毒瘤。我必须将其除去。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的力量也还不够。 蔡宏之大概知道了大哥和依莲娜的关系,我发现他看大哥的时候有些不自然。本来想让大哥再次去提亲的,可想到依莲娜既然没有孩子了,还是不要委屈我大哥了吧。蔡宏之也无法怪我们。毕竟一切都是依莲娜自己惹出来的,我也曾经向她提亲,是她自己不答应的。我们可以说做到仁至义尽了。 很快,陆陆续续有很多商人来到猫里务,大多是从中亚和欧洲过来地阿拉伯人和波斯人,还有一些印度商人,大宋过来的却比较少。我知道我的船队应该还在泉州港口整装待发,要过来也要一个月的时间。好在这时来了一支东洋的商队,带来了日本和朝鲜的一些货物,将西方的商品带了很多离去。 本来在吕宋群岛各国还有一些商人需要西方的货物。可是以前都是猫里务的阿拉伯商人将这些商品转手过去的。现在阿拉伯商人大量逃亡。而我的购买能力毕竟有限.于是就出现了西方商品滞销地现象。 我立即让王达带人回吕宋群岛各国,一来销售刚刚转手的商品,二来鼓动当地的商人到猫里务来进行贸易,希望可以缓解这种局面。 王达带队去吕宋群岛了。陶师祖又去中亚了,蔡宏之平常总跟他妹妹在一起,很多事情我都不敢交给他。如今我发现自己人手不够用了,现在我身边就只剩下大哥、张承四和王晓了。 因为刚刚接受猫里务的商贸,我担心人心不稳,又担心阿拉伯人巷土重来,所以将大部队留在了猫里务。我将我的全部人马分成两部分,明的一部分由张承四带领驻防港口,另一半由王晓带领在陆地上隐藏起来。 那天视察港口。发现来了一支小型的阿拉伯船队,因为现在阿拉拍人要交税,所以他们船队的领队商人正在跟港口的水师交涉。我赶了过去,站在一旁听了他们的介绍。这支船队是从阿拉伯本土过来的,但他们都是猫里务的常驻商户,只是海盗来袭之前就已经离开,所以不知道猫里务发生了这样的变化。 我有些不大相信他们的话,那些逃逸的阿拉伯人难道没有回去吗?来的路上也应该可以碰上别的商队啊.他们怎么会对此一无所知呢? 我找来一个有点像阿拉伯混血儿的士兵,让他拿着穆罕默德的信物接近这支商队,打探他们的真实情况。 穆罕默德的家族在这一带都是很有名望的,那位阿拉伯商人见了信物很快就老老实实交了关税,将货物搬上岸。 看到这里我反倒有些担心了。只怕这只船队跟穆罕默德家族很熟悉.我派去的这个卧底只怕很快会露馅儿。 当天半夜,这个士兵就回来了,消息也打探到了。 这小子也机灵,他说自已是穆罕默德家族的下人,海盗来袭的时候穆罕默德整个家族的人都走了,留下他和几个下人看守商铺。海盗来了,不担抢了商铺里来不及带走的货物,还杀了另外的那几个人,如今,就剩下他一个了。他说主人离开时说过会很快回来的,所以他看到从阿拉伯来的商队就跟进过来打听主人的消息。 阿拉伯人向他打听猫里务现在的情况,他也不隐瞒,该说的都说了。然后阿拉伯人又问大宋商人的武装力量,他直接将港口的那些士兵指给他们。 阿拉伯人相信了他,说他的主人再过十来天就会回来了,让他不要声张,乖乖回去等待消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 这不是摆明了阿拉伯人在十多天后会反攻么? 我高兴极了,强将手下无弱兵啊,我拍着他的肩膀说:“辛苦你了,这次立了一大功啊。等任务完成了接受封赏吧!” 我立即着手准备新的战斗。 我想阿拉伯人主要是想争回猫里务的商贸控制权,而我接手时是得到了猫里务国王的首肯的。那么阿拉伯人要想要回曾经属于自己的特权,一来要打败我的大宋商队,二来要得到国王的支持。 这可是一个趁火打劫的好机会呀!我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计划来,为了不引起疑心,我联系到蔡宏之。让他带我地亲笔信回吕宋将我留在当地驻防的船队全部带过来。 接下来的十来天里,大批的阿拉伯商队抵达港口。尽管知道这次阿拉伯人是来者不善,但作为一个商贸中心,猫里务不可能不让人家上岸。我也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让他们收了税就放行。 说也奇怪。这些阿拉伯商人居然二话没说就乖乖交了税,不过,看他们的脸色显然很不好。钱啊,商人的命根子。以前他们不用交税,还给其他商队定下这么高的税制。现在算是自食其果了。 因为他们的商铺都已经被没收了,所以我出面热情地帮他们安排仓库和商铺。当然,那是要收银子的。因为安排他们的住所,所以我也把他们的力量侦察清楚了,一共有八千多人。不过,他们全在我的监视之下。 而我目前在猫里务的人有五千多。港口在明里有水师三千,化装成各种职业分布在商业区的人有两千,还有一支五百人的亲卫队留在我身边,随时听候差遣。另外,我留在吕宋驻防的三千人也应该在这一两天之内到达吧。 事实上我倒不是很担心阿拉伯商人八千多人武装,相反我还希望他们的力量再强大一些。毕竟猫里务有四万人的武装呢,如果他们跟猫里务士兵开战,这点人手只怕无法消灭大部分的猫里务士兵。我还盼着他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呢! 表面上我的人手好像跟阿拉伯人差不多。但突际上我知道自己的实力远远超过他们。先不说别的,我武器上的优势就可以抵得上几千精兵。 但我还是有点担心海盗会趁火打劫,毕竟抢劫是人家的本职工作,他们又是最具有职业道德的,我要想改变他们谈何容易?虽然才给了他们不少的甜头,但贪婪是他们的本性,如果依莲娜过多的压制海盗的这些本性,只怕会给她带来麻烦 好在当天晚上蔡宏之就将船队带过来了,为了不引起阿拉伯人的注意,他在我的吩咐下让船队靠近海岸线但远离港口五六里的地方抛锚,他跟领队的黎洋一起只带着一条船回来向我报告。 黎洋是我留守吕宋的水师总指挥,因为有前面的六国联军进攻吕宋,所以我留下他负责维持吕宋的国家安全以及内部稳定。虽然只给了他三千人,但只要有我大宋特使端木秀的名头在,我相信还不会有人敢挑战我大宋水师的权威吧! 因为猫里务事发突然,我急需人手,就让他把人带过来了。我想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36 也不过就离开半个月,吕宋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才对。 我找来蔡宏之,跟他商议海盗的事情。他也明白我的忧虑是对的,当海盗毕竟不是长远之计。他劝过依莲娜,可是依莲娜现在是海盗的大当家,她舍不下这来之不易的他位。更何况过贯了打劫惊险刺激的生话.让她做回一个小女人她怎么能够适应? 不过蔡宏之跟我保证,至少这一次海盗不会拖我后腿,让我放心准备对付阿拉伯人。 我忽然想起来问他,不知道他的继父在不在岛上,到时候要不要对他手下留情呢? 蔡宏之思虑良久.说一切顺其自然吧。 我心下明白,尽管那个阿拉伯人做得实在不像一个父亲,但他毕竟将蔡宏之兄妹俩抚养长大,蔡宏之心里虽然恨他,但养育之恩永远存在,他本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又怎么会对那个阿拉伯人毫无感情。 第二天寅时刚过,正是人们睡得最沉地时候,一群阿拉伯人穿着白色长袍悄悄向港口的水师驻扎地挺进。看样子,有三千多人。 我站在港口的睐望台上。一身黑衣将我完全融入夜色当中。天空依稀有几颗星星,却将地面上阿拉伯人的白色长袍照的朦朦胧胧的。我暗自好笑,这些人经商的时候可精明得很嘛,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就不懂得变通呢? 越来越近了,我发现其中还是有不少人身着夜行衣。看来也不是所有阿拉伯人都那么死脑筋嘛。咦,原来这些人不是阿拉伯人。有本地土著人,还有些看不清楚,不知道有没有汉人和印度人。但不管什么人.既然参与了这次行动,就修怪我嗜血了。 临近了,只见身穿白色长袍的人都停下来了,那些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却提着什么东西进了营地。刚才没看清楚,现在才发现他们原来还提着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呢? 港口地水师才一万人,平时驻扎在里面的大概有六千人左右。其余的四千人应该处于休假期住在家里。自从我接管猫里务港口的防务以后,安插了自己的三千人。由张承四负责。所以报猫里务国王批准以后从原来的一万人中淘汰了三千人出去,而他们的薪金就直接支付给我们了。不过,我的人只负责海面巡查和保卫任务,港口的关锐仍然由猫里务人负责。 现在每天在港口执勤的仍然由六千人,我的三千人长期驻扎在此,猫里务水师也有三千人。港口有两处营地,按照协议,我们地人住在南面的营地,猫里务水师住在北面的营地。而水师战舰上,只有很少的人守卫。说实话,猫里务水师的所谓战舰不过是做个样子,不担没有参加过水上作战,连训练都少得可怜。 不过,我的水师向来是睡在船上的。反正我们的船就停靠在港口,同样能起到驻防作用,相对来说住在船上万一有事备战还可以快一些。这样,南面的营地就空出来了,于是猫里务水师又把那营地给要了回去。我非常理解他们,因为我参观过他们的营地,条件确实很差,十多个人挤在一个小屋子里,通风又不好,真不知道猫里务的水兵是怎么熬过来的。也因此我才让我的士兵住在船上,尽管在船上还是很挤,但比起这个营地却要好得多了。 自从知道阿拉伯人要进行反扑,我就改变了计划。我暂时要回南面的水兵营地,表面上还装得似乎有些无奈。当我并不打算让我的士兵住阴暗潮湿而且不透风的小屋里面。我在营地靠近海岸的地方开了一个小门,让我的士兵通过这个小门回到船上。这个小门开得十分隐蔽,不走到营地的最后一排小房子后面是绝对看不到的,谁让营地房子一排一排的还摆放得密密麻麻的呢? 就在昨天晚上,晚饭后张承四才对猫里务水师负责执勤的士兵说,今晚我们的士兵要开会,全部住在船上,所以南部营地可以暂借给他们一晚。猫里务水兵非常高兴,房间里少了一半的人,温度至少降低零点五度。于是,有近两千的猫里务水师士兵在这个晚上住进了南面的营地。 因为十多天无人居住,我又特别交待要把营地里的清洁卫生搞好,所以我们南面的营地比北面营地干净清爽多了,所以猫里务水兵都喜欢住在我们南面的营地。甚至有人为了争夺一个较好的床位还大打出手,但在张承四的协调下,总算将事情圆满解决。 对于这个临时决定,猫里务水兵事前一点风声都不知道,阿拉伯人又怎么能打听出来呢?所以阿拉伯偷袭武装重点偷袭我们南面的营地,而北面营地他派了约一千人把守,目的是不让人出来营救我们南面营地就行了。 对于阿拉伯人的行动,我非常期待。阿拉伯人的精明是出了名的,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招数对付我。 只见这些黑衣人将手中提着的那东西倒在并排着的房舍上,好像是汽油?这个时候有汽油吗?那是石油?还是灯油?不管了,反正我知道他们要放火了。三千人的驻地面积并不小。但这些黑衣人也还聪明,选了四个角放火。相信很快都会燃起来地。而且,这几个人的武功应该很好,提着油桶溜进营地居然没有惊动任何人。不过.那守在门口的八个守卫都在打瞌睡,所以被人一剑毙命也不稀奇。 很快,火苗燃起来了,南面营地的猫里务水师士兵很快被惊醒。大声呼叫着救火,整个营地都乱起来。这时,外面等待的人一起杀入,声势浩大,将里面本来就已经混乱不堪的猫里务水师吓得更加慌乱了。 随后远远近近的狗都叫起未,很多人听到闹哄哄的声音也起床开门查看。原来水师驻地着火了,不过火势不大,这些人有的继续看热闹,有地回房睡觉了。 当然,这样的热闹也把北面营地的士兵吵醒了。本来他们还在为没有占到南面营地地位置而报怨。而此刻他们却觉得幸运。但都是骨肉同胞,又同事多年。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他们很快就拿起工具要去南营灭火,可是在门口却遭到堵截。 猫里务的水师自然不是阿拉伯人的对手,大概一小时以后,战斗逐渐平息下来。难道猫里务几千人水兵这么3u.快就被阿拉伯私人武装全部解决了?我记得刚才放进去的前来救援的正在休假的水兵怎么也有一两千人啊.这战斗力也太弱了点吧!我还以为怎么都能坚持一个时辰的。 而此时火势虽然越来越大。但也只局限在外围的一圈房屋。我的缭望台建在离开港口不远的一面地势较高的悬崖上,风往这边吹的时候,那些浓烟也呛得我难受。好在今天的海风不是很大,风向也还好,我才没有被熏成黑碳。 我拿出火摺子,用一面小镜子往海面上照了一下。很快,远处尚在沉睡的人们全都被一阵炮声惊醒,等他们跑出家门一看,原来的水师驻地已经是一片火海。只听到里面乱哄哄的呼声震天。 我的燃烧弹打在陆地上的效果好像比打在船上要好多了,不过几排炮弹过去,这驻地就成了一片火海了。看来以后陆地战的时候好好利用.说不定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此刻的水师南营里,只要还有一口气的人都争着要出去,可是这水师的驻地入口很小,也不知遂当年为什么这么修建,反正现在发现是极度地不适合阿拉伯人逃生的。而我开的那个小门早就被我堵起来了,这样才能关门烧狗嘛! 本来争先恐后往外跑,可是跑到出口的人很快又往后退,这下就更加乱套了,前面的后退,后面的使劲儿往前挤……很多人没有被烧死,没有被对手杀死,却被同伴踩死了。 这样也好,省了我不少的弩箭啊。这地方落后,生产出来的弩箭质量都不怎么好,不过勉强可以用来近距离杀人。 被惊醒的人成群结队赶过来要救火.被张承四拦了下来。张承四说并不希望他们知道所有的真相,只说有人在里面放了火,杀了港口的水师。为了维护港口人民的人生安全,他会竭尽全力将这些匪徒堵在营地里面。 这时仍然不断有人从火海中冲出来,毕竟与其被活活烧死还不如让我的弩箭杀死来得痛快。我的士兵们无奈地一次次端起弩箭瞄准射去— 而此刻在北营,猫里务水兵和阿拉伯私人武装的一千人的激战也到了尾声,猫里务水兵几乎全军覆没,但阿拉伯人也没讨好。当火苗在南营燃起之后不久,正在休假的水兵就陆续赶到,他们一部分支援南营,一部分支援北营。 支援南营的人马在我有意放行之下全部进入营地,支援北营的人也逐渐将阿拉伯人赶进营地里面,然后我的人在再外面围上一圈,将营门口堵死。 南营的情况不用说,北营中的阿拉伯人自然一个都跑不掉。当然不止阿拉伯人跑不掉.猫里务水兵也跑不掉。 这时,我想到在城里驻扎的五千陆军。水师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居然一点动静的都没有,看来确确实实做了阿拉伯人的走狗。也难怪阿拉拍人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过他们又低估我的实力了。 当我向港口陆军统领表明我的身份,他立即倒戈。表示愿意臣服于我,只要我一声令下。他就带人将阿拉伯人一网打尽。对于这种临阵倒戈的小人,我是最讨厌不过的,若不是他还有些利用价值,我真想一剑结果了他。最后,我提出只要他保证陆军不会被阿拉伯人利用。只在原地待命就行了。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大火逐渐变小,里面原本哄闹的呼救声也归于平淡。围观的人也开始散去。 清查战果不是我关心的事情,我将港口方面地事情全部交给张承四。而我自己则骑上准备好的快马带人赶往猫里务王宫。 我的先头部队三千人已经出发很久了,算算时辰,昨天就应该到王城了吧。我带领地是我五百人的随身侍卫队和两干水师士兵。作为先头部队地援兵,这点人也够了。 赶了半天的路。我们都累了。特别是我。虽然骑着马,但我昨晚设睡觉啊。 这是通往王城的必经之路,我找了一个隘口将人马埋伏起来,前面一里一哨,如果敌人过来了。我会很快得到消息的。我想那些阿拉伯人应该不会那么不中用,怎么也要几个时辰才会退过来吧。既如此,我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同时,我也让劳累了半天的士兵们轮流休息。 大概睡了一个时辰,士兵将我叫醒了。我知道敌人很快就要过来了,所以让大家赶紧吃点东西准备迎战。我自己也吃了一点干粮补充能量。 大约半小时以后,我五个哨口的人都回来了,也就是说敌人离此最多一里了。 我连忙下令隐蔽,弩箭手也爬上大道两旁地大树准备。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其间还有乱七八糟的吵闹声。 大约两千余阿拉伯人闯入我们的视线,远远地,后面追着他们的正是猫里务的王城守卫军,人数有三千多人。 我的霹雳神机一声响,弩箭纷纷从两旁射下来,疲劳不堪的阿拉伯人在迷糊和惊慌中就丢掉了性命。这一受阻,后面的追兵很快就到了,又是一阵厮杀…… 大约半个小时,战斗以阿拉伯的全歼而结束。猫里务的王城守卫军战斗力果然不错,看来猫里务国王对王宫的防务抓得很好,不知道大哥的偷袭成功了没有。 战斗结束,剩下的两千多人都累坏了,他们纷纷坐下来,打算休息一下再赶回去。 可是我们已径休息够了,我拿出第二支霹雳神机,对准那个显然是将领的人开了枪。受惊的王城守卫军连忙站起来,成了我们弩箭最好的靶子。 几排弩箭过去,剩下五六百人围成几十个小圈子还在抵抗我们仿佛从天而降的弩箭。 我知道大家带的箭也射得差不多了,于是带头从树上跳下来。我右手提着长剑,仿若天神下凡。来到人群中我运起逍遥剑法,剑尖不断在敌人的咽喉间游走,每到一处,就有一个人倒下。这些王城守卫军普遍比我矮小,长途行军又经过刚才的激战,还能拿得动武器就不错了,哪里还有还手之力。而我为了节省体力,所以总是看准他们的咽喉下手。 十多分钟以后,战斗就全部结束了。而我一人就杀了好几十人,到此刻还精神抖擞。 我让士兵将战场上的所有弩箭都收集起来,现在是非常时期,没有地方补充武器,只有这样节约着用了。大家都知道这些弩箭还有大用处的,另外也可以顺手将那些人身上佩戴的东西“牵”进自己的腰包,所以这件事情做得很积极。 我在路边不远处找了一个低洼,让大家再出点力,将这些人的尸体全都扔到低洼里,然后将上方的枯枝和泥土扔下来将其掩埋。 忙完这些,大家也都有些累了,可是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我们必须继续赶路,前往王城相助王氏兄弟。 我们到达王城的时侯已经接近子时了,城门早已紧紧关闭。我正要打暗号,这时旁边树林里闪出来几个人,我一看,正是我要找的人。 这是王晓留下来跟我们接头的人,通过他们,我立刻明白了此刻城里的情况。 我浑水摸鱼的暗杀计划已经成功了。在阿拉伯人带着大部队想要逼迫国王恢复其特殊地位的时候,大哥潜进王宫成功刺杀了猫里务国王。然后立即有消息传出,阿拉伯人杀了国王。愤怒的一万王城守卫军立即与阿拉伯人开战,将阿拉伯人打得落荒而逃。然后他们派了四千人追出城外,一路上打打杀杀,到我们的埋伏地只剩下三千多人。 我算了一下,城里的王城守卫军应该还有五千多人,而我们的先头部队三千人躲在暗处,城外我的援军也是两千多人,可以说是胜卷在握… 我们绕过城门,在城西的一片树林里休息了一下。 这里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了帐篷和食物,我们吃了东西很快就睡着了。 寅时刚过,值夜的人悄悄将我叫醒。再吃了一些干粮,喝足了水,我们出发了。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37 来到西城下,我们队伍中有人学了三声蛙叫。很快,城里响起了同样的三声蛙叫。 我们拿出几十根绳索,,轻轻一扔就越过了墙头。很快,另一头就被绑在了城里面的某个地方。 我们拉着绳索陆续翻过了墙头。 进城以后,王晓和大哥已经等在一旁了。我们无言地拥抱,分享成功的喜悦,也预祝今晚的行动能够成功。 王晓小声跟我报告:“在城里的王城守卫军一共有五千人左右,其中东西两个城门各有一千人,王宫的守卫大概有一千五百人左右,还有一千五百人在城卫府负责全城的治安。另外,各王公大臣有一些私人武装,但人数不多.全部加起来在一千五百人左右。” 我点点头,也就是说我们的敌人才六千五左右。 然后大哥跟我报告说:“那肥老头死了以后,他的三个王子和两个弟弟已经开始争位,每个人在朝中都有人支持,实力相当。到目前为止,几方只有小规棋的争斗,死伤不大,但我们有机可乘。” 我立即明白了大哥话里的意思。然后我们在大哥和王晓的带领下,兵分两路,一路赶往王宫,目标是三个王子,有我和大哥带领;一路赶往王宫外面的王府,目标是国王的两个弟弟,由王晓带领。 第一百三十四章混水摸鱼 来到王宫外面,远远地就有人把守,花园里和花园外围了两圈人,每隔十来米就设一个岗哨,每个岗哨两个人。特别是王宫正门,宽敞的大道两旁聚集了五六百人的样子。我粗略估计,王宫外面有一千人,里面应该有五百人。看样子好像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啊。不过我上次来的时候把守可没这么严密,不然,大哥也不可能轻易得手。 难不成要硬冲过去?虽然我有把握能取胜,但我还是比较喜欢伤亡少而胜算大的打法。当然,我不是天生喜欢偷偷摸摸,只是这种事情还是隐秘些的好,万一引发民众暴动就不好了 大哥让我不要担心,他带着我们来到王宫南面的花园外面。这里有几棵大树,而岗哨就在大树下面。 大哥取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打造的小飞刀,只见他似乎随手一扔,树下的两个岗哨就倒下了,死前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在他们两边十来米远的地方,还有两个岗哨。大哥左右开弓四只飞刀同时出手,两边的四个人都静悄悄地倒下了。 为了不引起守卫军的注意,我让几个体型相对较小的亲卫兵换上守卫军的衣服继续站岗。一来迷惑敌人,二来还可以给我们放哨。 然后我留下两千人在外面接应.带着五百亲卫队迅速挺进花园。 花园很大,我们向前走了三百多米才看见王宫外的第二圈岗哨。 我们面前种地大部分是一种一米多高的小灌木。中间还有很多低矮的花圃,里面种的是草本花卉。 我们不得以只能弯腰钻过去,而遇到花圃就只能爬过去了。我和大哥带头,众人跟在身后,小心地尽量不弄出声响来。 但钻树丝难免会有一点声音的,幸好此时风神来帮忙,吹得树叶沙沙地响,将我们弄出来的声音成功掩盖了。看来老天都在帮我啊。 离岗哨还有三十多米了。我用手语让所有人全部停下来隐蔽好。然后仍然借助大哥直取咽喉的毛刀。成功消灭了离我们最近的这一个岗哨。 然后我和大哥继续前进十多米,大哥将两边的岗哨也除去了。 同样地,我将岗哨换成我们的人。将那几个人的尸体拖进花园藏起来。因为这里相对安全,所以我又留下两百人地伏兵。带着其余的人一路杀向王宫地侧门。 想不到王宫的侧门也有一百来人守卫,我立即放弃从侧门进去的想法。这王宫总有窗户地吧,我就不信我找不到一个可以翻进去的窗户。 很快,我们就找到一个窗户,只是这窗户的位置很高,大概离地面有三米。由于本地气候炎热,所以这窗户倒是开着的。 大哥轻轻一跃就趴在了窗口。他往里面看了一阵,然后又跳了下来。 我知道里面一定有人,大哥担心可能会打草惊蛇。 大哥用手比划了几下,我看得似懂非懂,干脆也跃上窗子看个究竟。原来里面是一条东西走向的走廊。走廊里同样十步一岗。东面往前就是国王的议事大厅,西面应该是国王的寝居室和书房,还有一个偏厅,我上次来的时候就是在那里吃饭的。 这回我明白大哥的意思了。他的意思是我们往西面走,再找一个窗户进去好了。 这一路上的岗哨都已经换成了我们的人,所以我们很快又找了一个窗户。 这一次找对了,里面是国王的书房,此刻没有人。但旁边不远的一个房间里亮着灯,吵吵嚷嚷地好像有很多人。我看卯时已近。我的时间不多了,就这个窗口吧。 我和大哥先爬上去,悄无声息地将玻璃窗里面的木质窗棱毁掉,然后再轻轻跃到地上。我悄悄打开门.外面没有人,大概十多米远的门口有六个人守卫,应该就是那间有很多人在的房间。也亏了那屋子有很多人,而且还闹哄哄的,我们这边弄出点什么声响来也不打紧。 房间里铺着地毯,我和大哥将其卷起来,叠成三层放在窗口下。接着从窗口垂下一根绳子,我的士兵拉着绳子很容易就进来了,跳下来的时候还真没有什么声音。好在国王的书房很宽敞,我们两百多人虽然有些拥挤,但总算是全部装下了。 然后我们打开门,开始对付那六个门神。大哥只能连续发两次飞刀,不然时间稍微久一点就难免会被发现。所以,我调过来四只弩箭,让他们与大哥合作将六个门神一起解决掉。 我在他们身后小声喊:一、二、三!四个人同时出手,六尊门神统统完蛋,其中有两个人发出了一声闷响,幸好没有引起屋里人的注意。 因为担心他们倒地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所以我以最快的速度过去接住他们的尸体,缓缓放到地上。 房间里面是什么人呢?原来正是三位争位的王子。我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确定了里面的大致人数和方位。我将任务分配好,当门忽然打开,我们上中下三排弩箭朝着各自的方位射击—— 紧接着,我和大哥冲了进去,将没有即刻毙命的人立即送去见阎王。外面的岗哨只听到里面原本闹哄哄的,忽然有几个奇怪的声音传出来,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还好外面已经是我的人了,不然这么奇怪的事情还不引起注意了吗。 为了暂时不暴露自己,也为了节约资源,我们一律将尸体上的飞刀和弩箭带走。本来我们今日的目的已经达到,但大家都认为好不容易进来了,不多杀几个人太不划算了。 可是,王宫里灯火辉煌,十步一岗。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无异于痴人说梦。刚才的顺利只是源于地理位置较好,国王的书房正好处在一个转角,又因为屋子里没有人,所以门前没有设岗。如若不然。要杀掉三个王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衡量了一下局势,觉得还是趁天亮以前离开比较好。我看大家的神色显然很不甘心似的,这么辛苦才进来,好多人都还没动手呢,又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 不说他们,我也心有不甘,但为了我的长远计划,我还是毫不犹豫地下达了撤退命令。 于是,我们原路返回。从书房的窗户爬出去.穿过花园。离开王宫范围。本来想将化装成王城守卫军地那些士兵留下来。可是一来没有人带领,二来觉得危om险性很大,我当机立断,大家一起来,一起回去。 黎明前的黑暗,小心地将我们的身影隐藏起来。 回到集合地点。王晓也带人回来了,看到我们平安回来,他冲我做了一个胜利地手势。我也高兴地回了一个胜利。我们所有的人都相视一笑.但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天就要亮了,东天已经慢慢泛白。等到天亮以后,猫里务的王城守卫军发现争夺王位的五个继承人都死了,不知道王城会乱成什么样子?按照我们大宋的做法,应该要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查可疑人等。 我可不想留下来让人家关门打狗。于是带着大部队从来地西城墙上翻出去,留下二百人跟随王晓继续潜伏在城里打探消息,大哥轻功最好,负责我们两方的联络。 我仍然将人带出城外,每隔五里设一个岗哨负责传递消息回港口,每个岗哨四个人。这些人都是经过训练的情报人员,现在用来传递消息好像有些大材小用,但如今我人手不够,事情又关系重大,只能如此了。 出发前地集体培训,我再次跟他们强调了安全问题。我的每一个士兵都是我的好兄弟,我希望这次战斗结束以后,我们能一起喝酒吃肉唱歌…… 我现在手上总共有八千多人,张承四在港口留了三千人,王城这边有四千多人驻扎在城外.王晓带着两百人在王城打探消息,剩下五百多人负责传递消息。 接下来我打算去猫里务最大的城市亚阿布看看。我将大部队都留了下来,只带五百亲卫队前往亚阿布。 亚阿布是猫里务最大的城市,说最大,因为亚阿布是猫里务的农业和渔业中心,是一个临海的小平原,面积最大,人口最多,但经济上却是最落后的。亚阿布近海,但海边有很多大型的珊瑚礁,是天然的渔场,但大型的船只却无法靠岸,所以阿拉伯人才放弃亚阿布,重新在猫里务的东面找到港口这个天然的深水港。 原本猫里务的王城就在亚阿布,后来在阿拉伯人的建议下才搬到了现在的王城。 亚阿布的人口有十八万左右,占全国人口的五分之三,驻军却不多,只有五千陆军.五千水兵。 见识过王城守卫军,因此对这支五千人的陆军我还是高度重视。更何况亚阿布人口众多,万一激起民变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我购买了一些在猫里务相对来说比较廉价的装饰品和生话用品,乘着几条小船,沿着海岸线来到了亚阿布。 这一次与我同行的是蔡宏之。因为他会当地土著的语言,就充当我的翻译和谋士了。 我此次亚阿布之行的主要目的是全面了解亚阿布的情况,顺便笼络亚阿布土著人。亚阿布的常住人口主要是土著人,这边基本上是自给自足的经济,只有一些小商人会带着少量的装饰品和生活用品过来卖给当地政府官员和驻军,以及土著人中的少量贵族。 亚阿布的五千水师也只是挂名,基本上没有完成水师巡逻的职责,好在谁都知道亚阿布穷,也没有海盗会打它的主意。因为平时没有商船经过这片海域。所以我刚刚将船开过来就引起了亚阿布人地注意。这里的土著人有一半从事渔业,在这种珊瑚礁密布的地方也有他们独特的方法。他们驾着小渔船,白天用声音将鱼群赶进渔网,晚上用灯光吸引鱼群上当。想不到在这个时候他们就知道用这种方法。我不由得感叹。智慧确实是在实践中产生的。 迎接我们的就是这样一队小渔船,虽然没有见过我们,但看着我们友好的笑容,他们还是显得非常友好。 我通过蔡宏之转达我的意思。我说我是继阿拉伯人之后,获得猫里务国王批准享受商贸特权的大宋商人。为感情国王陛下地厚爱,所以带了一些礼物到亚阿布,赠送给亚阿布的人民。 我首先拜会了当地的行政长官和驻军首领。将我地来意转达给他们,同时送上精美的礼品。为此,我得到了他们地热情欢迎和帮助。从他们这里,我了解了亚阿布的全面的情况,人口数量、分布、经济、驻军等等。 我按照他们提供地亚阿布详细的村落地图。将礼物亲自送到村长手里面。每到一处,亚阿布人都有相同的疑惑。我感谢他们地国王就直接送礼物给国王好了。为什么要送给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呢? 我就是等这个机会宣传我大宋的国民思想。我说:国家是由人民建立起来的。是保卫人民生命财产、为人民服务的。在我们大宋,国王虽然是国家的主牢,享受至高无上的特权,那也是在全体人民的拥戴下才能实现的。所以我们的国王时时刻刻都在为人民谋福祉,凡事以人民为重。尽心竭力保护拥戴自己的所有子民。来到猫里务,我既然亨受到国王赐予我的特权,饮水思源,我除了要感谢你们的国王陛下,也要感谢所有支持国王陛下的人民群众…… 我的这些话他们听得似懂非懂,但有一个思想慢慢进驻他们心里,那就是在大宋,平民百姓很重要,国王非常爱护自已的子民。每到一处我就发表一次演讲。等我将这些村落全部走完,整整用去了六天的时间。 在这六天里,猫里务的政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王城的事情终于传到了亚阿布,亚阿布的驻军和行政长官都有些蠢蠢欲动。毕竟在猫里务只有三个城市,港口长期以来都是由外来人口把持,王城有国王和贵族,只有亚阿布才是猫里务人口集中的城市。对猫里务的政治,特别是国王的选立,亚阿布人应该最有发言权。 此刻王城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由于五位王位继承人互相攻击残杀,现已全部死亡,各个贵族都在想尽办法争夺王位,王城的军队负责人也加入到这个行列来,毕竟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虽然现在王城的守卫军人数不多,但在王城.其他势力加起来也无法与其对抗,可是由王城守卫军首领继任国王那些贵族显然不服,尽管那位王城守卫军的首领也是贵族出生。 于是,双方明里暗里都有武装冲突,我的两百精英时不时就冒充其中一方人马潜入另一方刺杀。几天下来,王城守卫军的力量已经削弱到了两千多人,各贵族和朝廷重臣的私人武装也被消灭得差不多了。 现在,亚阿布的长官也参与进来,他们也想做国王。 我一面很快将这些消息散播开去,在人民心中形成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38 恐慌,另一面鼓动亚阿布的驻军首领带兵前去平乱。 很快,王城就加入了亚阿布的夺权力量,在他们面前,王城守卫军感到很吃力,可是,亚阿布一向被贵族们看不起,他们更加无法接受由亚阿布人当选新国王。 新的战争开始了,三方人马在混战中将整个王城弄得哀鸿遍野,血流成河。王晓带领的两百人不断平衡他们的力量,谁强大了就会被暗杀削弱一下,直至几方的势力基本平衡,谁也没有力量通过武力使其他势力屈服。而王城的两万多平民深受其害,纷纷逃往港口和亚阿布。 根据传回来的最新消息,现在王城里的人马总共不到五千人。猫里务的贵族死伤惨重,谁也没有能力使对方屈服。 正在这时,王达也带人回来了。我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 我首先在港口举行起兵仪式,正式打出大宋特使端木秀的旗号。以平叛为借口带着我五千精兵进军王城。 王城的军队已经不足五千人,连日奋战已经疲劳不堪,我轻而易举就将其全部歼灭。然后我开始了对民众的安抚工作,我让士兵帮助他们修整房屋,又调来一支医疗队免费为他们治疗在战争中受的伤。甚至对重度贫困家庭发放钱粮。 最后我宣布,由于猫里务国王被阿拉伯商人刺杀,导致各方势力争权夺利相互残杀。使猫里务的人民,特别是王城的人民遭受了战火的荼毒。为了解救猫里务受苦受难地三十万人民,我正式将猫里务纳入大宋国的保护之下。 紧接着,我在港口设立行政机构,将猫里务纳入大宋版图,作为大宋的第一个海外领土,取名宁南郡。由张承四暂代郡守一职。等我呈报皇上再行批示。 虽然确定由张承四位郡守,但我知道他带兵打仗还可以,而作为一个行政官员,只怕能力还有所不及。根据在这次事件中各方的表现,我让蔡宏之协助他处理政务。让图海威负责答理部分政务,让陶师祖负责经济方面的制度和重建。 对于此次的变故猫里务人虽然觉得太过惊异.但尚还没有人敢正面提出质疑。由于我已经将猫里务的贵族和大臣杀了个精光,只要我多加安抚.也不怕有人会出来造反。 然后我将猫里务王公贵族藏起来的宝物整理起来,除去了这段时间地开销,再留一点作为给全体士兵的奖金,其他的打算全部装船运回大宋。 这一次地收获还真让我喜出望外,猫里务国家不大,宝物还真不少,不说别的,就是他们王宫里的东西也够我装上一船了。不是小船哦.是我载重四百吨的大型商船。 其它从贵族府里收缴的财物,以及从猫里务的国库中获取的银子就留下补偿我的开销了。不要以为我私吞了多少钱财,除了弥补这段时间的开销、发放给士兵的奖金,我剩下的也不多了,那还是作为今后的发展基金的,我可不敢划到自己的私人财务里面去。只不过,嘿嘿,我给自己发的奖金要比别人多一点点而已。 我一向是奖罚分明,这次取得这样大的胜利,除了有我英明的策划和正确的指挥,还是多亏了手下兄弟的忘死拼搏。说是奖励有功将士,事实上,我哪个士兵没有功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所以也就等于全体发奖金,只是对于潜伏王城的两百士兵以及负责传递消息的三百多人特别奖励。 王氏兄弟,特别是王晓也获得特别奖励。大哥自然功不可没,给他的奖金也是最高的,可是说什么他都不肯要,说是他拿来也没什么用,还没有地方放。无奈之下我就只好暂时替他收着,我的船上随时都留着地方装我的私人财物,我想将来他结婚养孩子用得着。 白天刚刚发了奖金,晚上正准备开庆功宴呢,吕宋就传来密报,说是吕宋国内贵族趁我不在,准备发动政变,要推翻斐多的统治,撤销斐多给大宋的特权。 看来我在各地安插的密探工作开展得很好,我们几个主事的都不在,只有二级负责人和三级四级下线散布在吕宋群岛。在这关键时刻,还是全靠了我们情报局制度的完备,消息才能迅速传到我这里,总算没有浪费我这笔巨大的开资。 事情紧急,我的庆功宴也开不成了,得赶紧布置好赶回去才行。既然已经任命张承四为郡守,那么这里的一切都交给他了,我让蔡宏之留下协助他,同时留下五千精兵和四艘武装战舰,其他的我要全部带走。 临走以前,我特别挤出时间找蔡宏之密谈。不知道依莲娜是怎么跟他说的,所以我干脆将依莲娜和大哥的事情原原本本跟他说了一遍,当然,我偷听到的那些情况是不能说的。我希望他可以帮助依莲娜,要么收服海盗,要么离开海盗。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机会再见到依莲娜,不知道她的孩子是不是真的没有了。如果孩子还在,我希望依莲娜可以将他生下来,如果依莲娜仍然不愿意嫁给大哥,我也会将孩子抚养长大的。 蔡宏之很感动,他只有这一个妹妹,自然是希望她好,因为知道了依莲娜的过去,他也不能强迫大哥负起责任将依莲娜娶回家。他想不到我和大哥并没有嫌弃依莲娜的过去,还是愿意要她和孩子。他明白这世上难得有男人有这样的胸襟和气度,他跟我说,依莲娜如果能够嫁给大哥那是她的福气,他一定会尽力说服她的。 我总算放心了。带着大哥和王达王晓兄弟立即启程回吕宋。 第一百三十五章平息叛乱 目前我手上可用的人手又不够了,有大哥和王氏兄弟三位大将倒是不错,可惜士兵太少了,如果真的跟吕宋动手,我这几千人哪里是他们几十万人的对手。 我们所有人员昨晚就上船连夜准备,船队在天刚蒙蒙亮时就出发了。这些日子确实太累了,累得我连想女人的时间都没有,虽然前面说不准又是一场硬战,我还是睡得跟个死猪一样。就是因为前面还要劳心劳神,现在才要抓紧时间休息嘛。不但我自己要休息,我还让士兵们轮流休息。 我的士兵都是水手,所以在船上他们只能轮流休息,不过他们都是乐天派,又刚刚取得那么大的胜利,他们对即将要面对的困难一点都不担心。他们说,只要有我在,什么困难都不怕,什么困难都难不住我们。也是,自从跟我下南洋以来,我好像还没有吃过败仗。 我深深认识到自己是这支船队的精神支柱。所以,我一定要爱惜自己的身体,要保持最佳状态面对前面的困难。所以,我就理所当然地将一切的事情都交给王达,然后自己好好地休息。 睡了两天,我实在睡不着了,看来我没有享清福的命啊,所以我不浪费时间,立即找大哥商量对策。 我睡了两天,大哥也无聊了两天。我真不明白,大哥怎么就不觉得累呢? 我认真地问大哥,他微笑地看着我说:“这点辛苦算什么?子晰也是练过武的人。当初练功地时候不是比这辛苦多了么?” 练武是辛苦,可是也没这么累啊?我忘了自己的基础是故楼五大长老耗费自己的功力为我铸成的,而一般人为了打好根基,夏练三伏冬练三九,那份苦也不是常人能坚持下来的。也因此,江湖上真正的高手始终不多。 大哥看我不说话,知道我又神游去了,他轻轻推了我一下说:“又在想什么?我们来过两招吧!”然后也不管我是否同意,径直将我拉到甲板上过招。 我自然不是大哥的对手,但每一次跟大哥过招我都会有所收获。大哥总能轻易看出我的破绽,然后盯着这些破绽出招,我在惊异中往往能突破自己的局限。脑瓜子在那危机地时刻特别灵活,往往能想出办法来抵挡。当然,大哥出招的时候速度并不太快,给我留了一点思考的时间,而当我真地无法抵抗的时候,他也会及时收手,绝对不会误伤到我。 我对大哥招式地收发自如佩服得五体投地,追着他问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他笑着说:“手中的兵器就是你的手,你手地一部分。自己对自己手的控制还不容易吗?只不过有时候你还要有一种思想,那就是不怕自己吃亏受伤。要忠诚于自己的心,心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前面一句还能听懂,后面一句就糊涂了,忠诚于自己地心?人的双手本来不就是忠诚于自己的心吗?算了,这个问题有些深奥,还是以后慢慢体会好了。我正色地问大哥说:“大哥,你对吕宋的事情怎么看?” “如果能赶在他们动手之前阻止也许会好一点,如果我们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就麻烦了。”大哥摸着下巴说。 我想了想,点点头。不过,我随时都应该做好最坏的准备,万一回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动手了,我该怎么办?“对了,巴莱尔的塔兰斯将军,我有把握他会支持我们的。还有圣克努的哈马里将军,我想至少在我落败以前,他可以保持中立。”想到这两位将军,我的眼中神采飞扬。 看着我一脸的兴奋劲儿,大哥微笑着点点头说:“但愿如此。我们尽快赶到巴莱尔去见一见塔兰斯吧。” “只怕时间上来不及。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赶回吕宋,只能顺路拜访圣克努的哈马里将军。”我摇摇头。 大哥背着双手踱了几步,忽然停下来望着我说:“要不,还是我跑一趟吧。只是……” “只是什么?”我心中清楚一定要派人跑一趟巴莱尔,而大哥无疑是最好的人选。但他在担心什么呢? “如果我去了巴莱尔,势必就要晚你一步到吕宋王宫,我只是有些担心……我们在吕宋的兵力太少了。”大哥不无忧虑地说。 原来……唉,大哥还是在担心我的安危。可是我们分头行动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以前也没见过大哥这样忧心忡忡啊。 “大哥放心,我会见机行事的,如果形势不可逆转,我会开跑的。”我笑笑。无论如何,我相信自己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知道为什么,对这次行动我好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大哥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要是真的没有把握,可以去甘米银岛,我相信故楼的实力。” “对啊,怎么忘了。”故楼现在在甘米银岛大概有几千人了吧,这个力量可不小啊。我兴奋地说:“我可以派几个人过去借点人马过来。” “可是现在秦长老应该回到甘米银岛了吧!”大哥不冷不热地插了这么一句,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哥的意思……”以我和依依以及故楼的关系,这点忙他们怎么都要帮的吧? “如果我猜得不错,子晰和故楼之间应该有什么约定吧。请他们帮忙,只怕是饮鸩止渴……”大哥看着我慎重地说,“秦姑娘对你的感情那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子晰不要忘了,如果有故楼的长老在,秦姑娘的话未必能起到什么作用。我担心他们会不会……”后面地话大哥没有说出来,但我知道他的忧虑。 我不没有想过自己和故楼的关系,可是因为秦依依,我拒绝去想他们利用要挟我的可能。 大哥也不是外人,我索性将自己与故楼的关系全部道出,最后说:“我想,目前他们应该还不会与我为难吧。” 大哥听了这么多,沉思了很久。 “大哥,你怎么看?”我好像对大哥越来越依赖了。真是…… “我以前在江湖上听过很多关于故楼的传说,也隐隐猜到他们的来历。只是想不到你的胆子这么大。”大哥略带责怪地瞪了我一眼,好像我纯粹是为了依依的美色不顾一切一样。 “大哥你不知道,学武对我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我回想起不会武功地那些日子,几次死里逃生。 “好了,现在说那些都没有用了。你说得不错,现在故楼还不会跟你翻脸的,我想他们应该会竭尽全力帮助你。最多也就是要挟你答应他们一些条件,都到了这个份上儿,顾虑这些已经晚了。”大哥拍拍我的肩,让我忽然有了一种心心相连地感觉。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似乎大哥不只是我地结拜大哥,而是另一个自己。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可以无条件的全身心地信任对方。 我听出了大哥话里的意思,事实上我自己也知道,故楼的麻烦不在这里,而在于我回到大宋以后,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地麻烦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大哥在我的抽屉里拿出地图看了一阵说:“我在奥隆上岸,骑快马去巴莱尔,如果顺利,我就跟塔兰斯借五千精兵赶去京城。” 我点点头,这样最好。虽然跟塔兰斯只见过一面,但我就是相信他会跟我站在一起。 “京城那边有卡拉德一万五千人的王城守卫军,战斗力也很强的,子晰你千万不要轻敌啊。”大哥皱着眉头说。 “卡拉德那老头有勇无谋,不足为惧。他的王城守卫军经过前次的几国会战,应该没有那么多人了吧?”对卡拉德,我显得很自信。 “你怎么知道他的兵力在战后没有得到补充?一般说来,王城守卫军的编制是不会轻易改变的,上次的战争结束之后,他的损失应该立即得到了补充。”大哥似乎不遗余力地打击我的自信。 我摸摸鼻子,想了想也确实是这样。“嗯,就当他有一万五千人好了。” 大哥看我不那么轻敌了,又转移了目标:“我反倒有些担心哈马里,他毕竟是土著势力的代表……” “可是他够聪明。”我打断了大哥的话。虽然大哥是在担心我,可是如果我表现得有把握一些,只怕大哥还是不放心离开完全巴莱尔。 看着我自信的样子,大哥略微有些错愕,然后他又语重心长地说:“对哈马里不要太自信,还是小心些的好。” 我忽然觉得大哥有些像我老妈,他可以无限制地包容我,为我做任何事情而不求回报,最重要的一点,他不放心的时候就会显得唠唠叨叨。 我怪笑着偷偷看大哥,不知道他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会哭还是会笑。 “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39 子晰?”大哥显然对我的怪笑有了怀疑。 “啊?哦!我知道,大哥放心,我会小心哈马里的。”我连忙举手保证。 大哥笑着摇摇头,带着无奈的语气说:“真搞不懂你,有时候深沉得很,有时候又单纯得像个孩子。” 唉,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对不同的人当然要有不同的态度和方法。 大哥忽然想起了什么,只见他从腰上抽出一把软剑递给我说:“这把剑你暂时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我还是第一次见识软剑呢,心中好奇便接过来舞了两下,可是这剑软绵绵的好像使不上力啊。 大哥微笑着指点了以下,我再次出手就觉得好多了。 我很快便对这新玩意儿着迷了,在大哥的指点下练了两三天。直到练得跟平常惯用地硬兵器一样好用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将其当作腰带在腰间围起来。 我们的船扯足了帆,终于在离开猫里务的第八天靠近了吕宋岛。大哥在奥隆与我分手前往巴莱尔,而我径直前往圣克努海湾。 我们的船队到达圣克努的时候,哈马里将军亲自到港口迎接。我让船队待在港口不要上岸,让王达留在船上负责全面管理和指挥,我带着王晓和另外六名亲卫队员上岸与哈马里会面,其中一名亲卫队员精通吕宋土著语言,兼任我的翻译。 哈马里对我的安排显然有些不解,隐隐还有些不快,我连忙笑着跟他说:“哈马里将军不要误会,在下这次确实有急事,本来想直接回京城觐见国王陛下的,但想到前次打击外寇幸得将军帮助,如果路过圣克努却不与将军见上一面,岂是朋友之道,只怕将来遗憾。所以这才挤出时间与将军见上一面。叙一叙朋友之谊。但也不敢耽搁太久,见过将军之后,在下还要赶回京城去。” 翻译将我地话翻译给哈马里听过之后,他的脸色才好些了。他通过翻译问我说:“不知道端木大人有什么事情这样急着赶回京城?” 我示意哈马里将军让闲杂人等退下,然后才搂着他的肩小声地说:“难道将军没有听到风声?” 打死我都不会相信他哈马里会不知道吕宋贵族正在策划地这件事情。作为土著势力的代表,吕宋贵族一定会求得他地支持才敢行动。不过,我相信哈马里不是笨蛋,他即便不反对,也绝对不会贸然参与进去。也是有这个把握,我才敢带着几个人上岸与他会面。 一时间忘了哈马里不懂汉语,只见他狐疑地看着我,那表情明明白白就是告诉我他不知所云,好在我身后的翻译及时将我的话翻译出来,哈马里地眼神立即闪了一下。 略有迟疑,哈马里跟我说了好长几句话,我连忙望向我的翻译,很想立即知道哈马里对这件事情的解释。将哈马里将军地话翻译过来就是:“这个……既然端木大人知道了,在下也就不隐瞒了。朝中贵族确乎曾跟我联系,说大人挟持国王陛下干预我朝内政,他们打算趁大人不在的时候发动政变,要废掉国王另立新主,希望得到我的支持和帮助。但我没有答应他们什么,我想我的任务是守卫圣克努,不让敌人入侵,至于朝廷的事情,我并不太清楚,也不好乱下判断,就让他们在朝的大臣做主好了。” 我暗骂一声老狐狸,脸上却拿出最真诚的笑容对他说:“将军英明。吕宋有将军真乃万民之福。在下总算没有交错你这位朋友,有将军这句话,在下也就放心了。” 听明白了我的话,哈马里也笑起来。他说:“能与端木大人做朋友是在下的荣幸。在下一直仰慕大宋文化,将来还希望能够去瞻仰和学习大宋的船厂和军器制造厂的先进经验,到时候还要将军多多帮助。” 我很快从他的话里听出来,原来他一直忌惮我的大型战舰和新式武器,所以尽管他手底下的人是我的十余倍,但还是不愿与我为敌。就算他能够将我一举拿下,到时候我大宋的水师舰队开过来,他可没有把握能战胜强大的大宋水师。只看我带领的这几千人的船队就知道了,我还只有几条战舰呢,就将吕宋群岛各个国家的水师打得落花流水。 我连忙笑着接口说:“吕宋和大宋其实也就是一家人,将军不用客气,到时候在下一定向我大宋皇帝陛下请旨,允许大宋的船厂和军器坊为吕宋的水师打造新型的战舰和火药武器。” 听明白我的意思,哈马里高兴得不得了,那脸上的笑容非常自然,我看着也舒服。他再次向我行礼谢我,然后又让人送上一份礼物,让我一定收下。 我也将准备好的礼物送给他,我们双方都愉快地接受了对方的礼物。然后,我就急着上路了。 两日后,我上岸骑马赶往吕宋京城。根据情报,反叛行动正在紧张的筹备当中。就在这一两天就会有行动了。 我带着三百亲卫队快马加鞭赶在前面,王晓带领三千士兵随后赶来,王达留守在船上。 来到京城东门外,远远地我就看到城门口地士兵把手比往日严格百倍。他们将大门口划出两条道来,一边进一边出,每一边都由四名士兵负责清查出入的人员,看样子似乎在检查有没有兵器。而检查的重点显然就是华人。 难道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我心里着急,万一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那城里的华人只怕都要遭受他们的毒手。负责守卫京城的是由卡拉德将军带领的王城守卫军,那个老头死板得很,跟我又没有什么交情。上次我还抢了他的最高统帅,只怕他心里还在恨我呢。我知道这个人是无法拉拢的。难道真地要硬碰硬么? 不管了,先进去看看,应该还没有动手吧。不然他们应该将城门关闭才对,而不仅仅是加强检查。 我让大家立即隐蔽在两旁,等我冲过去杀掉检查的八名门卫再冲过来。可是部下们都不同意我一个人冒险,最后我答应带四个亲卫兵同去他们才放心让我离开。我暗自苦笑,我是统帅,有的时候却不能违背自己属下地意思。因为他们确确实实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如果我一意孤行,势必会伤害他们的感情。 于是,我们下马慢慢向大门走去。我们跟其他人一样排队,等轮到检查我们的时候,我们五个人一起出手。我拔出宝剑,一剑就是两个,谁让他们挨那么紧呢,我一剑过去就划断了他们两个人的咽喉。紧接着,我地剑随着我的目光已经找到新的目标,旁边两个正打算逃走地门卫。 此刻大门已经乱成一团,城里的往里跑,城外的往外跑,伴随着一声声恐惧的尖叫。没有人会理会他们,我的三百亲卫兵已经冲过来了。同时,我的第二个目标和第三个目标也倒在了地上。看另一面,我的四个亲卫兵已经成功将另外四个人斩杀在地上。 马儿很快就到了眼前,我们跳上马背,往王宫飞奔而去。这一刻,我都没有时间去想万一我背关在里面怎么办?卡拉德有一万五千人,我此刻才几百人,就算王晓带领的三千精兵能进城来,我仍然不可能打败他。 半小时以后我们到了王宫门口。只见王宫外面围了好多人,最外面好像是京城的百姓,我们的快马冲了过去,百姓立即让出一条道来。里面是贵族,但他们显然想不到我这么3u.快就回来了,一时愣住了。 而在王宫前面,有一排士兵,看来他们和这些贵族已经僵持很久了。在士兵的中央,正是吕宋的宰相林昭华。 我又糊涂了,卡拉德到底站哪边啊?怎么好像士兵在保卫王宫啊?而那些贵族怎么会站在王宫门前与林昭华形成僵持状态呢?他们怎么不直接运用手中的军队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先将贵族围起来,然后开出一条道来走道林昭华身边。看到我回来,他好像掉进陷阱的孩子终于得救,感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怎么回事?”我问。 “他们要逼迫国王退位。”林昭华回答。 “这个我知道,”我翻翻白眼,“我是说他们怎么会和你站在这里讨价还价?他们不是掌握着一万多人的王城守卫军吗?” “噢,那是因为他们的家眷还在王宫里。”林昭华说这话的时候,那表情也透着“幸好如此”四个字。 这些贵族的家眷怎么会在王宫里?既然他们要行反叛,又怎么会一齐让自己的家眷进宫呢?算了,暂且不管这些贵族的家眷为什么会在王宫里,总之这是一个筹码。 “保卫王宫的五千士兵是忠于国王陛下的。所以他们也不敢轻易动手。”林昭华平静下来继续解释。 不错嘛,能从卡拉德手中争取过来五千人。我故作轻松地点点头,轻轻拍着林昭华的肩膀说:“你辛苦了。这件事情做得很好!” 正在此时,忽然从王宫两旁迅速涌出很多士兵来。我站在台阶上一看,带头的正是卡拉德那老头。 看卡拉德的阵容怎么都有好几千人吧,我连忙让我的三百亲卫队撤回到我面前,那些贵族反正是跑不掉的。 此刻我忽然意识到我被算计了。从京城四门的检查到贵族围困王宫,显然都是有预谋的,目的就是引我上钩。不只是我,说不定这些贵族也是他手中的一粒棋子。都说卡拉德有勇无谋,为人死板不懂变通,他怎么能想出这样的计策呢? 正在疑惑,忽然从卡拉德身后走出一个人来,在他耳朵说了什么,然后就看到两个人都在得意地笑。那个人我认识,就是大王子的谋事穆哈。 原来他没死。说不定此次的政变全是他挑拨起来的。看他得意的样子,好像以为我必死无疑了。斐多不是还有忠于他的五千士兵吗?那卡拉德也就剩下一万人了,在加上我带来的三千人,只比我们多两千人他们几乎没有什么胜算。 啊!糟了!又上当了!那围住王宫的五千士兵不是忠于斐多,而是卡拉德派过去的,一来可以将王宫牢牢掌握在他手里,二来可以迷惑我,如果我进入王宫那就等于走进他们的陷阱,我就全完了。难怪那些贵族的家眷会在王宫里呢。虽然现在我还没有完全进入他们的陷阱,但也好不到哪里去,目前我仍然是腹背受敌的状况。 林昭华小声跟我说:“端木大人,要不我们进去将卡拉德的夫人女儿拉出来,如果他们敢冲过来,我们就先杀了那两个女人。” 我有些怀疑地看着林昭华。他会不会也是敌人的一个棋子呢?他会不会背叛斐多,背叛我呢? 林昭华接触到我审视的目光很是不解,但眼神中却没有慌乱。我知道他还没有背叛我,只是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也是,那些贵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过林昭华,因为一直是他在谋取汉人在吕宋的特权和地位。 我小声地跟他说:“暂时不忙,我去跟卡拉德谈判一下。” 我缓缓走到卡拉德前面五米外站着,那些贵族自动给我让出一条道来,等我过去了,他们很快回道原位,我立即呈被围之势。 第一百三十六章平息叛乱 卡拉德想不到我会过来跟他谈判,他以为我会进王宫提取人质威胁他才对。只见他看了看旁边的穆哈,穆哈同样有些摸不着头脑。 哼!事事都按你们计划好地走,这场戏还有什么看头?我冷冷地看着卡拉德说:“卡拉德将军,我是来跟你谈判的。将军一向忠于王室,为何会受小人挑拨做出这样叛逆的事情来?只要将军立即醒悟,与我一同保护国王陛下,我可以保证对将军前面的所作所为既往不咎。” 一边说,我一边前进了两步,那步子伴着我的嗓音有一种独特的蛊惑效果。穆哈连忙大声叫了一声:“将军不要听他废话,赶快下令将他抓起来。” 我暗自好笑。穆哈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同他都是说的汉语,而卡拉德根本就听不懂汉语,如果他不跟卡拉德翻译的话,卡拉德对我的做法更加是一头雾水。 我不会留时间让他想清楚的。我迅速抽出腰间的软剑,目标正是前面与我只有三步之遥的卡拉德。我一剑得手,第二剑又缠上了穆哈的脖子。 直到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方才我的速度太快了,没有人看清我是怎么出手的,不过眨眼之间,我已经到了卡拉德面前。他们只剑我剑光一闪就站立着不动了,而卡拉德和穆哈却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这个变故太突然了,不仅卡拉德的士兵和将军,我身后的贵族也同样傻站着不知所措。 我抓住机会扑向卡拉德下属的三个将军。他们被动地挡了我一下,但在我难以想象的速度和高明的剑法面前,他们心中只有恐惧。我看到他们额头瞬间冒出来的冷汗,下一个瞬间,我就送他们去陪伴他们的主子去了。而此时,他们身后的士兵才如梦初醒般惊恐地望着我,但他们的脚却在不由自主地后退。 杀掉三个领头的,我立即停手。然后对着面前仿佛看见瘟神已经后退好几步地王城守卫军大声地说:“你们的卡拉德将军利用你们的忠诚发动宫廷政变,向要谋害国王陛下,现在已经被我就地正法。只要你们及时醒悟,发誓永远效忠国王陛下,我可以对你们之前作过地事情既往不咎。如果你们不识时务,一意孤行,这几位将军就是你们的榜样!”说着,我还指着前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五个人。话刚结束,我才发现自己说的是汉语,面前这些人十有八九听不懂的。我转身立即示意林昭华翻译。 那些士兵愣愣地望着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最后看到我指着他们死去的将军,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等林昭华翻译完毕,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很快就跪下来表示愿意效忠国王。 我冷笑着转身,那些贵族连连后退。可是后面就是我的三百亲卫兵,他们无处可退,只有双腿打颤地满脸恐惧地望着我。 我瞪着他们,凌厉的眼神让那些人仿佛被我刺中了一剑似地捂着胸口。我嘴角露出一个冷笑,一步步朝他们逼近。当时见识过我那个笑容的人后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40 来回忆说,那就是恶魔的微笑。 我一边走一边无奈地说:“唉,做错了事情就要接受惩罚,你们也不要怨我,谁让你们一时头脑发热呢?”话音刚落,我一提气立即跃进人群,软剑出手,又有几个人慢慢倒在地上。 几个起落间,我在贵族人群中游走,软剑开路,招招毙命。所有的贵族早就在恐惧地尖叫着到处乱跑,可是前后都是士兵,他们无处可逃。 将几个我认为是带头的贵族杀掉以后,我立即停手回倒林昭华身边。我这才发现林昭华也是满脸的恐惧。我很快便明白,他是为以前得罪我的事情感到后怕呢。他知道我手下有很多高手,但他却怎么也想不到我本身也是一个高手。 何止他想不到呢?除了曾与我共同作战的兄弟,谁都不知道我会武功,而我的武功到底到了什么水平,除了大哥,连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我问林昭华:“保护王宫的士兵是由谁带领的?将他叫过来,我有事情吩咐。” 林昭华转身对身后的一个士兵说了几句,那个士兵就跑进王宫了。 不一会儿,那个士兵就将一个精明的黑脸将军带出来了。这个人应该混血人种吧,个头比一般的土著人要高出许多,面相却比土著人好不到哪里去。 林昭华给我介绍说:“大人,这位是加洛斯将军,他的母亲是汉人。这一次多亏他带兵保卫王宫,控制了那些贵族的家眷,陛下才能安然无恙等待大人回来。” 我再次露出我恶魔般的笑容对他说:“加洛斯将军对吗?这一次可对亏了你啊。你说我应该怎样奖励你呢?” 看到我的笑容,不止林昭华,连这个加洛斯都有浑身打颤的现象。 没有等他回话我继续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们的计划很好,只不过可惜被我识破了。” 听到我这句话,加洛斯猛地抬起头来,那眼神中不是慌乱和恐惧是什么,甚至他还不由自主地退了半步。 我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加洛斯不过假意投诚,他的任务可是控制贵族的女眷们,然后趁机杀掉我和斐多。他不明白我是怎么发现的,他们自以为天衣无缝呢,连那些贵族都不知道他是假意投诚的。 当然,被我识破了,他哪里还能留下命来。我突然出手,他只来得及用手臂挡一下,第二剑,我就割断了他的咽喉。 事发突然,站在加洛斯身边地林昭华只来得及蹲下身去,我已经将加洛斯解决了。 这时,所有的士兵都起了骚动,他们还不明白我为什么要杀加洛斯,只有我的亲卫兵们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密切注意周围所有人有没有异常状况。 我冲着林昭华骂了一句:“还不快起来,堂堂宰相蹲在地上像什么样子。”看他缓缓站起来我又说:“放心,我不会杀你的。加洛斯是卡拉德派过来假意投诚的。他的目的是要控制国王和所有的贵族,然后将我们一网打尽,卡拉德想自己做国王。所以我刚才才没有进王宫去,不然我们都完了。” 林昭华听了我的话傻愣着,我瞪了他一眼说:“还不快将事情地真相告诉大家!”他目前最大的涌出就是充当我的翻译,虽然我地亲卫兵中有几个学会了一般的土著语,但我知道林昭华地翻译比较有威信。 经过林昭华的解释,有的人如释重负,有的人若有所思。 这时斐多出来了,他看到我,立即就飞奔过来将我紧紧抱住。我有些无奈地想,怎么好像是我儿子似的,一见面就要我抱啊。 轻轻抱了他一下,拍拍他的背安慰安慰他,我便将他放下,郑重地对他弯腰行礼。而此刻,所有人士兵和贵族都给斐多跪下行礼,请求他地原谅。 斐多看了看我,我小声地跟他说:“只要他们改过,发誓从此以后效忠陛下,对这次的事情就暂时不予以追究,等局面稳定了再说。” 斐多很快就明白我的意思,他叽里呱啦说了几句,那口气还很严厉,很有国王的气势,一点都不像他刚才跑过来抱出我的样子。 听了国王的训示,那些士兵再一次指天发誓,至于内容,我可以猜到,却不知道具体。 我看局面基本得到了控制,于是小声问林昭华:“你身边有没有信得过的人?派到王城守卫军里暂时接替卡拉德他们的位置。” 林昭华想了想,提了几个人。我反正不认识,但既然是林昭华信得过的,相信没有大问题。我让他尽快把人找来。这倒容易,都是他信任的人,所以这一次全部跟在他身边,此刻就是王宫里保护斐多。斐多也认识那几个人,只见林昭华转身说了几句,这几个人就已经跪到斐多面前。 我示意小国王该发布新的任职命令了。 斐多立即下令,由这几个人暂时接替卡拉德将军的位置,同时对他们不顾自身安危地护驾进行褒奖,似乎还另外赏赐了些什么。 我暗想,不知道斐多的私人小金库还有多少东西,怎么他好像一点都不爱钱啊。这个小子长大了怕也不是池中之物,为了我大宋的长久利益,我要不要将其扼杀在萌芽阶段呢?可是,人家只是一个孩子,我怎么下得了手? 这场反叛就这样被我扼杀在王宫大门口,而我端木秀近乎神技的武功也开始在士兵和朝臣中传播开来。几乎神技?这评价是不是太高了点?这些吕宋大概没有见识过我中华武学,他们不知道我的武功在大宋现在最多勉勉强强算个二流高手而已。 晚上,我的三千精兵才赶到京城。听说我已经将叛乱平息了,他们都松了一口气。我知道他们急行军赶过来都很累了,安排他们在西城门扎营休息,同时正式接管了西城门。 这行叛乱好像已经解决了,但我心中却总有些不安。以穆哈的精明,只怕后面还有安排才对。还有一个问题,那些参与反叛的贵族及其家属如何处置,这是迫在眉睫的,越快处置掉越好,免得夜长梦多啊。还有那一万五的城卫军,哪有那么容易被新任命的将军控制住,万一有人出头反叛,只怕很多人就会响应。 虽然我也很累了,但我还是连夜到宰相府找林昭华,这件事情不处理好我无法安心睡觉。 林昭华也辛苦了这么久,好不容易事情解决了,他早就睡下了。 我不顾下人的阻拦,硬是闯进他地卧房将他从美梦中提了起来。事实上看到他熟睡的样子我就有些后悔了,他确实太累了,好在他晚上没有找女人侍寝,不然就更好看了。 “林大人,醒醒!”来都来了,我总不能守着他睡一晚吧。我还是很不人道地将他摇醒。 “嗯……哎呀!谁呀!谁那么吵!快滚快滚!老爷要睡觉。”林昭华闭着眼睛朝我挥着手。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有些惭愧,但同时又觉得好笑。我忽然对着他的耳朵大声地吼:“失火了!失火了!失火了!” 我吼第一声的时候他还一边摇头一边挥手,当听到第二遍的时候他安静了下来,第三声传进他的耳朵,他就猛地跳了起来。 “失火了?哪里失火了?还不赶快去救火?”我估计他眼睛都没睁开就在往外冲。我一边笑一边想,这一招虽然老套,可效果还真好啊。 门口,跟进来的管家将他拦了下来。“大人,没有失火。” “没有失火?”林昭华愣了一下。 “没有失火。”管家一边擦汗一边回答。 “啪!”管家挨了一个耳光。“没有失火你把我叫起来做什么!”林昭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往床铺走。 “不是小人说的,是端木大人说的……”管家扶着林昭华,委屈地说。 此刻,我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 林昭华终于睁开眼睛朝我看过来,当他看清楚确实是我地时候,那表情真是哭笑不得。 我连忙走过去将他扶到一边的藤椅上坐下,然后让管家弄点吃的过来,又将其他人全部打发走。我地“英雄事迹”早就在府中传开了。所以他们谁都对我又敬又怕,倒是听话得很。 将林昭华从熟睡中骗起来,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地,我说:“林大人,这个……这么晚把你骗起来实在抱歉得很,你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就请原谅我这回啊。”勇于承认自己的不是,并请求对方地原谅也是我一大特点。理亏就是理亏,我不会用自己的地位和权势去掩盖自己过错。 “不过,这么晚还来找你,真的有事情。”我正色地说。 清醒过来地林昭华也知道我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否则我不会这么冒失的。 “端木大人请说。”林昭华提起桌子上茶壶给我珍了一杯茶,然后他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喝了几口。 “这次事情到底是由谁发起的?像卡拉德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被轻易说动?还有,引起这件事情的直接原因是什么?”我一口气将我最想知道的问题都问了出来。 “这个……”林昭华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我听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都参与了这次反叛行动。卡拉德在那个时候还在摇摆不定,我还亲自去见过他。谈话中他对国王陛下对汉人的优惠政策,特别是成为大宋的属国这件事情非常不满,但同时他又很犹豫,因为他以及他的家族一直都是忠于王室的。我们原本没什么交情,他又一直看不惯我重用汉人,给汉人太多特权,所以那次会谈没有收到什么效果。” 我想不但没有效果,只怕还会适得其反。“后来不久他就正式加入反叛组织了?”我猜。 “是的,大概三天后,我的得到了卡拉德反叛的消息。”林昭华点点头,又喝了一口茶。 这时,管家敲门进来,送过来一些点心和水果。林昭华吩咐不允许任何人过来打扰,让他派人在后院守卫。管家连声答应着出去了。 我也不客气,拿起一块杏仁糕吃起来。不能睡觉好歹也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吧。 “你看事情的策划者会不会是穆哈?”我吞下一口茶问。 “穆哈?我没有收到有关他的消息,不过看他今天的表现,很有可能。”林昭华自然也知道穆哈和我的过节,而且他不但有这个动机更有这个能力。 “这次事件就是因为吕宋成为大宋的属国引起的?”我小心地问。说实话,我很不愿意提及这个问题,但我知道这个问题一直存在。对于吕宋的汉人来说,吕宋成为大宋的属国还算是件好事,毕竟自己的祖先都生活在大宋的土地上。可是对于吕宋的土著人来说,这就是一种赤裸裸的侵略。 林昭华没有开口回答,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我不由得有些恼怒。不就是向大宋称臣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实力不够,活该呀!不就是每年遣使朝贡一次吗?用少量的贡品和虔诚的姿态换取平安这很划算嘛!再说,有了我大宋地保护和支持,不但能大大地促进吕宋经济的发展,吕宋的生产力也将会有很大提高的。 林昭华看我半天不说话,大概也猜到了我的一些想法。他也是老狐狸,不会贸然开口引我不快。 我忽然开口问了一句:“你知道最近猫里务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嗯?猫里务?”林昭华不知道我怎么又转到猫里务去了。他想了想说:“在下听说端木大人刚刚从猫里务赶过来?难道猫里务也成为大宋的属国了么?” “不。”我悠闲地又喝了一口茶,“我把它变成了大宋的海外领土。” “什么?”林昭华显然被我吓了一跳。他急切地追问道:“海外领土……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猫里务现在是属于大宋的领土,只不过脱离大宋的本土而孤悬海外。我将其改名为宁南郡,大宋的宁南郡。相信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播开来的。”我面无表情地说,但一双眼睛却一直盯着林昭华看。 林昭华神色变幻很快,只是他地眼神在昏暗的灯光中还难以看得十分清楚。他现在应该知道我提猫里务的意思了吧? “端木大人你……”林昭华指着我却不知说什么好。过了半分钟,他才小心地开口问:“难道大人也想将吕宋……” 我正色地说:“我从来都没有这个意思,不过,事情的发展谁也不敢保证,看情况吧!我希望最好能保持原状。” 林昭华沉默了。这件事情实在太重大了,他一时之间消化不了。作为吕宋的宰相,如果我占领吕宋,将其变成大宋领土的一部分,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反而会遭到上至国王下至百姓的谩骂,可是我却偏偏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跟他说,让他想置身事外都不行。而且,他还不能坏我的事情,得替我保密,甚至出谋划策,否则我不会放过他。不过我也说了,自己从来都没有那样的想法,只要局势能够控制,我愿意维持原状。所以,他的任务就是尽力使吕宋的政局维持稳定。 当然,我也有我的顾及,他知道一些,却无法完全了解我面临的问题。我知道等猫里务的事情传开,吕宋群岛必然对我大宋诚惶诚恐,各国表面的态度可能会有所不同,但骨子里应该是一样的忌惮。我只怕他们再次联合起来排斥大宋商人,甚至还可能排斥华人,那我前面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现在吕宋发生叛乱,引火线就是为主权而起,而我要将吕宋变成一个什么样的国家这是吕宋群岛每个国家都关心的事情。他们都很清楚,吕宋就是他们的榜样。 所以我必须把吕宋的事情处理好。可是,到底是让它维持原状呢,还是真地将其变成大宋的领地?我心中清楚吕宋不比猫里务,猫里务面积小,人口少,贵族和军队又让我全部歼灭,所以将其纳入大宋版图国内不会有太大的反应。而吕宋呢?吕宋是吕宋群岛上最大的一个国家,军队就有二十万人,我要将其全部打败,即便没有周边国家的干涉,那也至少需要五万水师,所需的兵器钱粮更是无数。我知道,朝廷是绝对不会拿这么多军队和钱出来的。 所以说,这条路是很不明智的。 损人又不利己的事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41 情我端木秀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做的。其实,暂时保持原状也不错,反正斐多还小,等它长大至少也还需要十年,在这十年里,只要我大宋的商人掌握了吕宋的经济命脉,他们要想驱逐我大宋商人只怕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不过,为了防止这次的反叛事件再次发生,我必须要做得干净一些才好。 “如果能保持原状自然最好。”林昭华说,“不过,对那些参与反叛的贵族,大人打算如何处理?” “这就是我们今晚要讨论的主要问题。”我笑着说。 林昭华深深吸了一口气。它带着些幽怨地看了我一眼,神情充满无奈,却迟迟不开口。 我笑得有点无赖了,不管他是否愿意,反正我就把问题抛给他。谁让他是宰相? 林昭华没有说话,我知道他在思考,所以也好心地不去打扰他。对于吕宋的局势他比我清楚的多,所以我才将问题交给他,并且将我对此事的态度都告诉他了,我相信他会竭尽全力做到最好的。 他吃了点东西,喝了两口茶,然后又站起来在屋子里踱了几步,似乎还看了看窗外的月色。大概十多分钟以后,他终于走到我对面坐下了。 “想好了?不错,不错,速度很快嘛!”我奸笑着为他把茶杯斟满。 林昭华也不客气,端过去就喝了一口。然后他开始正色地跟我说:“对于那些参与叛乱的贵族,自然不必手下留情。为了起到威慑作用,也为了免除后患,应该要斩草除根,而对于那些没有参与进来的贵族……” 林昭华停了下来,看了看我的表情。 我回他一个赞赏的笑容,请他继续说。果然不愧为老狐狸,他很清楚我的心思,为了防患于未然,对那些没有参与此次叛乱的贵族也应该要处理,但如何处理却是个问题,总不能明目张胆给他们安个罪名吧,那样还不人心惶惶,逼人谋反啊。 “对于那些在此次反叛中站稳了立场,没有参与进来的贵族,我们自然应当给与表彰……”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下来,存心调我胃口嘛。不过办法既然是人家想出来的,我也只好配合。 我笑眯眯地说:“好,应该要表彰。你继续说。” 林昭华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接着说:“我认为最好的表彰方式就是,将他们的子孙送去大宋读书,学习中华文化,将来回国也好为国王陛下分忧。” “嗯,好!”我笑着站起来,“就这么决定了,明天你就带人开始对参与谋反的贵族进行斩草除根行动。为了免除意外和麻烦,我觉得应该快刀斩乱麻,将其迅速处理掉,就给你两天时间吧!过两天我再去对那些剩下的贵族进行表彰。” 不理会他的目瞪口呆,我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继续说:“辛苦你了!你为吕宋所作出的贡献一定会名留青史的。今天晚上实在抱歉,打扰了你休息。现在事情都商量好了,你快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办事呢!我给你关门啊……” 说完,我立即走出去,并顺手把门关上。 第一百三十七章午夜失火 出了林昭华的房门,我看到花园里六个人一队的护院家丁提着灯笼正在巡逻,而另一面,走廊里也有这么一队家丁。看来林府的安全措施抓得不错,我看那些巡逻的家丁一个个都是精神抖擞的,但走起路来却几乎没有什么声响,这样才不会打扰主人的睡眠。 我穿过院内的小花园出二门,看到管家还坐在门口打瞌睡。难为他一把年纪了还在此守门,其实这种小事他大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嘛!旁边两个护院武士倒是很尽职,正靠在墙壁上打哈欠,看到我出来,立即就醒了。 “大人要走了?”一个武士恭敬地站好给我行礼。 “大人要不要备车?”另一个武士脑筋也转得很快。 因为我是临时起意过来的,没有跟驿馆里的人说。考虑到这些天他们也够辛苦了,所以也没有叫人备车,我是一个人走过来的,但现在我也要一个人走回去吗?嗯,看样子他的精神还不错,就麻烦他一下好了。 我微笑着点头说:“备车?好啊。我等你!” 那个武士愣了一下,然后就高兴地下去备车了。我有些纳闷儿,给我备车值得如此兴奋吗? 我得管家摇醒,让他回房里去睡。管家揉着眼晴感动得不得了,急忙说:“多谢大人关心!小人先给大人安排好客房再去睡。” 就住在这里?嗯,不错呀!困死了。好,就在这里住一晚了。我跟着管家去客房,临走时对另一个傻站着的武士说:“这样我就不回去了,麻烦你告诉刚才那位兄弟,叫他不要麻烦了。” 林家地客房随时都是收拾得很好的,管家提着灯笼进去把灯点上,请我坐一会儿,说他马上就给我打洗脚水来。我连忙摇手说:“不用麻烦了,老人家快回去休息吧!我困死了。先睡了。”说完,我将鞋一蹬,衣服也不脱。倒在床上就睡。 管家拉过旁边的丝被给我盖好,然后小声地退出房门。并轻轻把门关好。我心情一放松,立即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我揉着眼晴坐起来。掀开丝被下床才发现房间里站着两个丫环。 看到我起来了,一个丫环立即伺候我梳洗,另一个丫环赶紧去厨房张罗早饭。哦。也许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午饭。丫环打开窗,我看看外面的日头,大概离午时不远了。 很快,丫环请我到偏厅用饭。到了所谓的偏厅,其实是一个很大的饭厅了,靠近花园的一面没有墙,是高大地折叠门设计,便于喝茶或者吃饭的时候观赏花园的景致。而靠墙地桌面上还有一盆珍贵的兰花,此刻抽出三枝花蕙,使整个偏厅都弥漫着淡淡地清香。 管家亲自到此相陪,满脸笑客地请我原谅他家主人一早就出门了,没能亲自招待我这位贵客。我笑着问:“林大人还好吧?他知道在下昨晚在此借宿吗?” 管家连忙解释,说他今早起晚了,他家大人已经出门了,所以我的事情林昭华还不知道。不过,他已经禀报了主母,只是男女有别,林夫人也不好亲自相陪。 我猜也是如此。看管家小心翼翼的样子,我温和地笑着请他不必如此,是我打扰他们了。 说实话,我确实饿了,所以赶紧把目光转向一桌子地好菜。我仔细一看,有本地的特色菜肴,但更多的是汉人地传统美味。我一边吃一边称赞林府的厨子好,出来这么久,这是吃的最地道的中园菜了。 这林府的管家真不错,把一切都打理得紧紧有条,这一系列的服务自然周到,别说出来以后在船上没法比,就是在其他人府第暂住的时候也没有哪一家比得上这里。这里给了我一种家的味道,他们对我好像不是对一个客人,我感觉,好像他们就把我当成了自己的主子在伺候。 想到家,就想到了叶筠妍。不知不觉,出来都快一年了,不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一定不好,我不在,她怎么会好?我还曾有秦依依的陪伴,可是她呢?不管是郡主还是胭红,都只能勾起她加倍的思念。 想到这里,我真觉得对不起她。我的筠妍啊,我口口声声说爱你,可是我又给了你什么?先是胭红,然后是郡主,现在又多了秦依依和兰馨。天哪,我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女人?还好把薛莲让给了吕周,要不然还要麻烦…… 女人多了麻烦呀,可是我身边现在一个都没有还是怪想的。 一边伸着懒腰,我一边走出林府。这回没等我吩咐,马车已经候在门外了。我感叹着林府的周到服务上了车,车夫问我去哪里,我想了想,还是先回驿馆看看吧,昨晚走的时候没跟他们说……糟了,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他们一定找我着急了吧!想起上次在船上闹了一回失踪他们可把整个船队都翻遍了。我头上直冒冷汗,赶紧让车夫快一点儿。 “大人,驿馆……”车夫在外面奇怪地叫着。 “到了?”我赶紧掀开帘子走出来——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大宋驿馆怎么成了一片废墟?事实上,不止我的驿馆,驿馆两旁的民居和商铺也烧毁不少。 我赶紧跳下车,从围观的人群钻进去。我的亲卫兵还在清理现场,旁边停放着十多具烧焦的尸体,王晓红着眼晴还在指挥人四处寻找其他人的尸体。 我呆了片刻,赶紧飞奔过去看那些已经分不清男女的尸体。再站起来地时候,我也已经红了双眼。我不知道死得都有谁。但我知道里面一定有我驿馆里的亲如兄弟的侍卫和仆人。 “王晓……”我轻轻叫了一声。 王晓愣了一下,回过头来看到是我,他高兴地飞了过来将我紧紧抱住。“大人,真的是大人,我没有做梦……”说着他又赶紧放开我,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了好几遍。“大人回来了!大人好好的回来了!”他高兴地大声吼着。 很快,原本清理现场的亲卫兵都飞奔过来将我团团围住。那一双双发红的眼晴,那脸上脏兮兮的烟灰,让我感动得一阵阵心痛。我这一走可把他们急死了。 我与他们紧紧拥抱。口中不断地说:“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兄弟们……”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驿馆怎么会被烧成废墟的? 我立即清醒过来,转身问王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放地火?”想不到我昨晚骗林昭华失火了。而自己的驿馆却真的失火了。 王晓拉着我往我们军营方向走,他说:“大人,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去军营。” 这时,林府地车夫看到我,大声地说:“大人。让小人送您吧!” 我想不到他还没有走,也不跟林昭华客气了,拉着王晓上了车。 “大人,去哪里?”车夫问。 王晓回答:“去城东大宋军营。”然后,王晓才小声地问我:“大人,这是谁呀?” 我简单地跟他说了我昨晚的事情,然后我真诚地说:“实在对不住兄弟们,我昨晚临时起意去林府,没有跟你们说一声。让你们担心了……” 听了我昨晚地行踪,王晓倒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说:“幸好大人昨晚不在,否则……” 我听他那意思,好像如果我昨晚没去林府,此刻就生死难料了。 然后王晓说了昨晚驿馆发生的事情。 昨晚大概在我走后不久,王晓将我们地士兵安排驻扎在城东,然后赶回驿馆。还没到门口,他就觉得有些奇怪。整条街都安安静静的,若在平时街上有人走动,那狗一定叫得此起彼伏的。这条街上有好多条狗。 王晓知道出了事情,赶紧飞奔过去,正好看到几十个黑衣人在驿馆里面放火。那些人看到王晓,立即将他围住。这群人原本不把王晓放在眼里,可是五六个人围攻也没占到什么便宜他们就不再轻敌了。二十多个人将他层层围住,生怕让他跑了。另一面,火苗已经燃起来了,王晓已经闻到一阵焦味儿。 王晓着急得不得了,他一边打一边叫,可是始终没有人回应。除了他和那群黑衣人,周围好像都没有活着地生命。 此刻王晓认定了我在里面,不停地叫我,几次想冲进去将我放出来,都被黑衣人拖住了。 王晓发了狂,他知道只有将眼前的黑衣人杀死,才能放我出来。可是这些黑衣人武功都不弱,而且看招式很显然是大宋武林中人。王晓想不到是什么人会对我下毒手,一边打一边跟黑衣人谈条件。他认定这些黑衣人都是被人收买的杀手。既然是杀手,就能被更多的金钱收买。可是无论王晓提多么高的价码,这群杀手都始终不为所动。 其中有一个杀手还用汉语说:“你不用白费心机了,我们不可能临阵被收买的。” 后来,王晓受伤倒地昏迷,那些黑衣人以为他死了,就不再理会他。 最后,那些黑衣人看到火势已经蔓延开,知道很快就可能有人过来,迅速离开了。 就在黑衣人离开的时候,王晓被一阵焦味熏醒。他赶紧店起来,不顾火势冲进屋里,可是里面浓烟滚滚,根本无法睁开眼晴。他眯着眼晴一阵摸索,却始终没有找到我。在旁边的房间里,他找到了我的六亲卫 之二。他刚刚把他们两个抱出来,房子就开始塌了。 而此刻他们三个人身上都已经起火,他赶紧就地打几个滚,将身上的火熄灭,然后又赶紧灭掉两个亲卫身上地火苗。 等他再次抬头的时候。一切都完了,房顶全都都塌了,整个驿馆变成了一片火海,连旁边的两家民居也已经燃起来了。 这时,他听到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抬头一看,是我驻扎在东城门的士兵赶到了。 放哨的士兵看到这边有火光,看方位好像是在驿馆周围,所以他立即将大家叫醒。全部都赶了过来。 但是面对熊熊大火他们已经回天无力,只来得及从两边的民居中放出人来。为了控制火势,他们推倒了几面墙。挽救了两边无辜的居民。 这时,有人提出用泥土灭火。紧接着。大家都赶紧找工具挖泥土,找不到工具就用手挖,没有器具就脱下衣服兜着……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大火才全部熄灭。王晓让大家都回东城军营,只留下几十个人清理火场。因为王晓在我房间里没有找到人,所以他还是对我抱有一丝希望。可是我又一直没有出现。让他又不断地怀疑自己地判断。 他想过很多种我不在房里的可能。也许我自己逃出去了,只是受了伤,无法赶回来;也许我在他赶到之前就被那群黑衣人带走了,他们可能会拿我做人质,所以暂时我还是安全的;也许我自己在事发前就出去了,所以才不在房里…… 可是劳累了一天,我半夜出去做什么呢?最后那种可能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所以他觉得只有前面两种可能。于是,他一面带人清理现场,一面暗中派人四处查访。 也幸好我半夜发神经出去啊,不然……我打了个寒颤,我这条小命可真是九死一生啊。 回到东城军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42 营,我让林府地车夫先回去,并叮嘱他,回去以后一定告诉管家,对我昨晚借宿林府的事情一定要保密。 王晓有些不解,我回来地事情那些黑衣人一定已经知道了,在刚才围观废墟的人群中,一定有昨晚的黑衣人。既如此,我又何必掩饰昨晚地行踪呢。 我淡淡地说:“就让他们去伤脑筋吧!我要让他们以为我有某些特异功能,有天神庇佑,所以能在大火中毫发无损。” 然后,我仔细察看了王晓的伤势。他的头发烧焦了好多,额头还有烧伤地痕迹。刚才还以为是清理现场弄的烟尘,原来是昨晚进火海救人留下来的。我知道他身上一定还有很重的伤,只是他没有提而已。一个人被二十多个杀手围攻,他不说我也可以想像其中的惊险。他能留下这条命,真的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感动地握住他的手说:“你的伤一定很重,快去休息吧!既然我回来了,一切都交给我了,你放心。”然后,我立即让人请来军医替王晓上药。 我的军医同时也是士兵,在我的部队里,总共只有三十多个人,而目前随行的只有十来个。他们跟其他人一样行军打快,但找斗结束了,其他人可以休息,他们却不行。他们其实才是最辛苦的。 王晓还想硬撑着,但他的伤实在大重,因为我回来,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人也很快晕了过去。我知道他一定是失血过多加上过度劳累造成的,等军医给他上了药,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就会醒过来的。 想到在这次火海中丧生的驿馆的兄弟,我心中一阵阵难受。特别是我的四个亲卫,他们年轻乐观,对我忠心耿耿,想不到就这样死了。 这时,本地情报组织的主管来了。 我让其他人都下去休息,将这位主官带到主营中密谈。 这个人姓黎,名秋生,字桂实,三十多岁,汉人,中等身材,一双精明的小眼晴,两撇八字胡,在人群中绝对不显眼。他确实是最好的情报人员。 对于这次的事情,他认为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察觉敌人的阴谋,才导致如此重大的后果。他觉得是他的失职,所以请求我给他处分。 我知道一个杀手组织的行动,外人是很难查出来的,这件事情怎么能怪他呢。这次吕宋贵族的反叛行动若不是他及时查出来向我报告,只怕等我接到林昭华地消息斐多已经身首异处了。 我让他不必自责。并就吕宋的反叛事件给与他奖励。黎秋生很感动,发誓要更加全面、更加细心地为我收集情报。 我点点头,让他先回去,重点还是放在吕宋的朝廷这边,至于昨晚的事情,能查出多少是多少吧,对此我不抱什么希望。 下午,我正在思考这次事件的主谋,忽然听到外面有点闹哄哄的。是谁赶回来了? 我赶紧出去。看到大哥正抓住一个士兵询问我的情况。 “大哥!你回来了!”我高兴地大步走过去。 大哥看到我无恙地站在他面前,几乎有的不相信自己的眼晴。他忽然扑过来将我紧紧抱住,语无伦次北说:“天哪。子晰你还好好地活着……我听说你出了事,都要急死了。感谢老天。幸好你没事……” 我轻轻拍着大哥的背说:“大哥我没事,我很好。” 大哥又赶紧将我推开,不住地打量我。跟早上王晓看到我一个样。他狐疑北问:“子晰,你有没有伤到哪里?” 想到死去地兄弟和身受重伤的王晓,我露出苦涩的笑容说:“大哥。我很好,真地,一点伤都没有。” 大哥这才放心了,赶紧找了一壶水咕终咕终灌了几大口,然后找个地方坐下来喘了几口气。 我赶紧坐到他身边问:“大哥,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大哥是从东面来的,而王晓只派了人往西面去给王达报信啊。 大哥奇怪地说:“一路上,我听很多人都在说啊。” 怎么可能?昨晚才发生地事情按照正常渠道怎么可能传得那么快?除非是主谋之人早就安插了人手定时放出消息。 可是我昨天才回来啊,他们怎么可能这么3u.快就安排好一切?难道说是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我回来这些计划就开始实施?嗯,很有可能。 “子晰,你在想什么?”大哥看我不说话,脸色也不好,关心地问我。 我把自己心中疑惑告诉大哥,他也沉默了一阵。 过了一会儿大哥忽然问我:“如果主谋之人跟你有仇,杀了你就够了,何必四处宣扬呢?” 对啊,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暂时想不出来,大哥也似乎弄不明白。 “对了,我从塔兰斯将军那里借了五千精兵,他还派了一万水师跟过来,就驻扎在港口。你这边情况怎么样?”大哥想起他此行地目的。 我将昨天平息叛乱的事情跟大哥说了一遍,最后我笑着说:“这次还多亏了大哥地软剑呢。以后就送我了吧,我不还你了啊。” 大哥也笑笑,楼着我的肩说:“咱们兄弟还有什么好说的。” 虽然是故作轻松强颜欢笑,但大哥回来确实让我心中踏实了不少。 大哥忽然正色地说:“我从塔兰斯将军那里借的人大概傍晚的时候就能到京城,你准备怎么安排?” 虽然叛乱基本平息,但卡拉德的旧部还不得不防,塔兰斯的人马来得正好。我要从塔兰斯的下属中选几个能干的作为王城守卫军的高级将领,最好将这五千人全都安插到王城守卫军,将原本卡拉德的直系旧部送给塔兰斯好好看管。 我把这个想法跟大哥一说,他也觉得这样最好不过。然后他又说:“我看以后我们还是住在军营里吧,还是这里安全。”想到我转述的昨天晚上的事情,他还心有余悸。 “这个倒不必,我有一个好地方,保证大哥喜欢。”我想到了林昭华的宰咱府。反正他房子大,客房也多,我跟他一起住也好随时掌握他的办事进度,顺便培养一下感情。 等我离开吕宋回国,这边的事情势必要全部交给他,他可是只老狐狸,不把他套牢一点,万一他胆子大了不听话怎么办?现在他对我言听计从,那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利益,而且他手中的权力还不足以控制整 个吕宋,他必须仰仗我的势力。但是等他将朝中反对他的势力全部清理干净,剩下来的就全是他的亲信,万一他要跟我反目,我要想再收服吕宋可就得花点功大了。 嗯,王城守卫军一定不能控制在他手里。昨天是情急之下没有别的人选,又拉心卡拉德的旧部没有人管制会心生叛乱,这才将他的人派了过去。如会既然有塔兰斯的人,我自然不能让他一个人把政权兵权全部 掌握在手里。尽管我对塔兰斯还缺乏深入认识,但即便塔兰斯另有目的,两个人也是互咱牵制。这对我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傍晚,塔兰斯的五千精兵果然到了东城门外。我让他们就在城外驻扎,让几位带队的将军跟我进城。 我们一面走一面熟悉。这次的总带队是尤尼亚中将,也很年轻,听说是塔兰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我看他咱貌堂堂,谈吐不俗,眼神睿智,心中也很有好感。 另外还有三位偏将,多奇、萨利纳、向荣。这三个人都应该有汉人血统,看起来比一般的吕宋人高大,相貌上也觉得亲切。而向荣根本就汉人,来到吕宋也有三代了。 我直接提出我的建议,希望他们能留下领导王城守卫军,并计划将他们带来的五千人全部编入王城守卫军。对此他们当然是愿意的,陆军谁不愿进王城守卫军呢,那不但是陆军的光荣,更不必说王城守卫军的薪金比其他所有士兵都要高。只是,他们毕竟是塔兰斯的部下,尤尼亚的意恩应该先向塔兰斯将军情示。 我笑笑,说你们即便进入王城守卫军那也是塔兰斯将军的属下,他不会反对的。听了我的话,他们很快就明白我的用意,他们知道我打算将吕宋的兵权交给塔兰斯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初现端倪 到了丞相府,林昭华刚刚回府,并且正在听家人说昨晚我驿馆出的的事情。听说我带了很多人来访,他打起精神拿出笑脸赶紧出来迎接。 先给他介绍了跟我一同来的几位将军和我大哥,然后我看着他的黑 眼眶。假惺惺地说:“林大人,辛苦你了!你看,都有黑眼圈了,你要注意休息啊。” 林昭华又气又恼地瞪了我一眼,但在这么多人面前又不好发作,只能假笑着多谢我的关心。 我忽然上前一步,亲热地揽着他的肩,像老朋友似地说:“玉堂兄,你听说了吧?昨晚我的驿馆被一群黑衣人给烧了,幸好我过来找你了,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可怜我驿馆里的兄弟,死得冤枉啊……”说利这里,我真情流露,哀伤无比。 林昭华赶紧说:“在下刚刚才听下人说起这件事情。大人要节哀呀。唉。也幸好昨晚大人不在驿馆。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狠毒,要置大人于死地?” “唉,我想了一天也没有弄出头绪来。”我叹了一口气,停顿了几秒钟。“你看我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玉堂兄向来好客,想必会收留我吧?” “那是应该的,端木大人能住到我府里,是在下的荣幸。”林昭华愣了两秒钟,赶紧拿出欢迎的姿态。 “那真是感谢玉堂兄了。你也不要客气,叫我端木就可以了。你老叫我大人我不习惯。”改变称谓是拉近距离的第一步。 不过显然林昭华却越来越不明白我了。他支吾了一下。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就称呼大人为端木兄弟了。” 我连连点头说好。熬后我又指着我身后地人说:“他们本来都是我的客人,如今不得以就只好过来麻烦玉堂兄了。我们几个挤一挤,玉堂兄的客房应该住得下吧?” “唔,住得下,住得下。不必挤,不必挤也住得下。”林昭华连 忙回答。我看他一愣一愣的样子.心中暗自有些好笑。 紧接着,林昭华设宴款待我们。事先没有任何难备。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弄出这么一大桌子好菜,我真是很佩服他的厨子和管家,当然。这也说明林昭华这个人做事一向细心周到。 但吃饭当然不仅仅是吃饭,席间。我有意拉进林昭华和尤尼亚他们的关系,因为都是汉人的缘故,我们全都说汉话。倒是亲切得很。一顿饭下来,林昭华和尤尼亚他们都有相见恨晚的感觉。当然我知道这里面有尤尼亚刻意奉迎地结果。不过,尤尼亚也不是俗人。说话很有技巧。他的奉承话总让人感觉很真诚,非是刻意而为。我看林昭华就受用得很。 当然,我也是席间的主角,每个人都想着方儿奉承我,除了尤尼亚他们几个,林昭华也忍不住一再称赞我左王宫前面平息判乱地英雄气概。我虽然知道他心里指不定怎么怨我呢,但这些话听起来就是舒服啊。 席间只有大哥没什么话,虽然每个人都没有冷落他的意思,他却总是淡淡地笑着,当说到自己地时候总是几个字轻描淡写地带过击。我知道大哥一来很累了,二来他极不喜欢这种官场上互相奉承的场面。 眼看林昭华和尤尼亚关系拉进了,我的日地也达到了,我便立即露出疲惫的神态,要求提前退场,要回房好好体息。 林昭华不甩说,自然和我一样累得半死,因为我的关系他这也是不得不舍命陪君子。现在我要回去休息了,他自然也顺水推舟结束宴会,让大家都回房休息。事实上.其他几个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只不过知道这是一个巴结宰相地机会,不想白白浪费,这才打强打精神的。现在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大家都拖着疲惫的身躯准备回客房睡大觉。 走进客房,热水已经堆备好了,每个房间还有两个服侍客人沐浴婢女。我就知道林府的服务周到.除了大哥,我想大家都会感到满意的。我就说这是一个好地方嘛! 洗了热水澡,全身的疲惫去了一半,我躺到床上,剩下的一半就随着周公一起来找我了。我安心地闭上眼晴,三两分钟就进入梦乡。 清晨迷迷糊糊地感觉床怎么变小了,我记得昨晚都很大的嘛,睁开艰睛,却发现旁边睡了一个人。我放吓得赶紧坐起身来,仔细一看,原来是大哥。可是,大哥怎么会半夜跑到我床上来?万一我昨晚将那个服侍我洗澡的丫环留下来过夜,那岂不是太尴尬了? 我一动,大哥立即就醒了。看到是我在动,他明显松了一口气。只见他打了一个哈欠,对我摆摆手说:“天还没亮,再睡一会儿。” 睡了一觉,我觉得精神很好。可是,看大哥的样子,难道他昨晚没有睡? 我心中疑惑,但看到大哥这么累的样子,又不忍心打扰他。我只好躺下来闭目养神,顺便把这次的事情好好想一想。 昨晚驿馆的事情,应该是早有预谋的,仔细一想,大概和这次的版乱有直接的关系。 卡拉德一定探查过我和塔兰斯、哈马里的关系。给马里保持中立,卡拉德知道只要自己不要做得太过分,哈马里就不会跟他为难。而塔兰斯一定是坚决地站在我一边,所以卡拉德一定要防备塔兰斯坏他的事情。 卡拉德知道,一旦我同他正面交战,搭兰斯一定会派人相助与我的。塔兰斯有一万陆军,三万水师,其实力除了哈马里无人能比。但因为塔兰斯的汉人血统。如果他有什么非分之想是决计不可能得到朝中贵族支持地。所以,当刺杀行动执行以后,卡拉德立即将我被杀身亡的消息传给塔兰斯,那么塔兰斯无奈之下就只能接受已成的事实了。 卡拉德不将我被刺杀的消息住东面传播,因为他还在忌惮哈马里。以哈马里的实力,如果要跟卡拉德争夺王位的话,卡拉德几乎没有什么胜算。他知道哈马里保持中立,一来是不想明着得罪我,二来也是给他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如果给马里真的有心争夺王位的话。等我和卡拉德斗得两败惧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43 伤时,他就可以渔翁得利了;或者当他知道我被刺杀,他就可以以平叛为由带人入主京城。 这也是卡拉德只向东面传播消息。而不向西面传播消息的原因。 当然,卡拉德是想不出这样的计划的。多半是他背后穆哈出的主意并亲自安排的。 只是那些杀手,王晓说应该是大宋的杀手组织,因为那些人地武功路数各不相同。却招招夺命。想不到我大宋的杀手集团生意做得这么好.任务都接到南洋来了。忽然.我想起了蔡宏之曾将带过的杀手组织。他们就经常接往来南洋地商人的订单。唉,算了.反正人是抓不住的,只能以后小心些吧。 天亮以后,大哥也醒了。睡了一个时辰,看起来糟神不错。我们梳洗完毕,他忽然跟我说:“昨晚我发现有人夜探林府。” “啊?什么人?”我立即想到是那帮杀手,前天晚上他们没能杀死我.就算没有完成任务,对杀手来说,那岂不是有辱组织声名吗?而且酬金也拿不到。他们一定不甘心,所以他们还会刺杀我,直到完成任务。 想到这里,我头上直冒冷汗。敌暗我明,敌人又惯用一些卑鄙下流手段,我麻烦大了。 大哥看我地样子已经知道我再想什么,可是他也觉得有些有心无力。他说:“以后我跟你住一个房间。” 我知道大哥这是想要保护我,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排斥,依莲娜的话到底还是起作用了。 “子晰,你怎么了?想起什么来了?”大哥看我不说带,立即想到我是不是想起了杀手组织的什么事情。 “噢,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这回麻烦大了……”看来以后要小心,大哥如此精明,可不能让他知道我那天偷听到的事情。 “于晰也不用太过担心,毕竟宰相府不是其他什么地方,守卫还是很严的,又有我在旁边,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闸题才对。”大哥微笑着说。 我知道大哥误会我的意思了,但我并为多做解释,就让大哥这样以为吧。 刚刚用过早餐,王晓就带着王达过来了。我也猜到王达听说我出事的消息会带人赶过来,但想不到他们速度会这么3u.快。 看到我安然无恙,王达这才算放心了。当他刚接到消息说我驿馆被焚,我又下落不明时,可以想象他是如何的焦急。待他带人连夜赶过来.虽然在途中接到消息说我已平安回来,他还是不怎么放心,直到亲自见到我的那一霎那。 我让王达和他带过来的一千人马暂时在西城门我军的驻地休息,待明天还是赶回港口去。载船上还有好多准备带回去孝敬皇帝的财宝呢,不多派点人守着我怎么放心? 我打算等本日林昭华下朝后就与他商议王城守卫军统领的调整问题。我料想他心里尽管不情愿,甚至在心里把我骂个百八十遍,但表面上应该还不会与我为难。本来当初任命他的人暂代王城守卫早统领也是形势危急下的权宜之计,当时就说了是暂代,而不是直接的任命。不过,我也不能过河拆桥,我以后还是要靠他管理吕宋呢,所以,我会络他的人留下两个职位的。 林昭华回府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我知道这两天他在忙着处理贵族反叛一案。因为牵连甚广,我又只给他两天时问,所以他指挥着监察院和刑部的人日夜赶工,将那些涉及反叛的贵族及其家人全部抓起来突击审问,然后定罪。在我的指示下。按照载们华夏地传统,犯上作乱一律是诛连九族的,我暂且不去刨他们的九族,但这些案犯的近亲却无一幸免。 斐多已经下了命令,明天将在位于京城中央,离王宫不远的国家刑场上对主要案犯执行死刑。其余从犯已经在监狱中处理一批,剩下的也会在接下来的两天四全部执行死刑。为了斩草除根,这一次连女人和小孩都不放过。想起来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那些女人和孩子何其无辜啊。但是吕宋群岛日前的情况容不得我心软。更何况现在对我没有威胁她女人和小孩在多年之后难免不成为新的隐患,为了大局,为了吕宋的长治久安。就让林昭华作一回刽子手吧! 为了不再激化矛盾这一次我表面上是置身事外地。但明眼人都知道。林昭华对贵族的清理绝对是得到我支持地,说不定就是我指使的也大有可能。但这一切仅限于猜测。没有任何的事实依据。不过,这一手应该算是给吕宋群岛其他国家敲了一个警钟吧。如果有人想要与我大宋为敌,要跟我大宋商队过不去。吕宋就是一个好榜样。 林昭华跟我报告了审问结果,基本上与我猜测地一样。挑起这次事件的人的确是穆哈,是他从中穿针引线,将这些贵族联合起来反叛。也是他说服卡拉德参与反叛并成为反叛首领。但有一个情况是我没有料想到地。这次的事件居然阿拉伯人也有份儿。 当我刚刚夺得猫里务的腔制权,阿拉伯商人才离开猫里务,就有人前住吕宋,那个时候他们就有意从吕宋方面扯我后腿。恰逢当时穆哈正在联络贵族预行反叛,也不知道阿拉伯人怎么会那么快知道消息,总亡他们立即就掺了一脚进去。 而他们最直接的支持就是这次刺杀行动。根据优先的供词,这次刺杀行动是由阿拉伯人牵头,移哈亲自与杀手组织达成协议的。协议的内容不得而知,但杀手组织的来历却有些端倪。有贵族交待,这些杀手来自大宋沿海一个主要从事海上刺杀的组织。这个组织与很多往来南洋的商人都有来往,经常到南洋其他国家执行刺杀任务,基本上没有失败的纪录。 我暗想,这个组织说不定就是蔡宏之被骗进去的那个杀手组织。这个组织网罗了一些在大宋境内被通辑的逃犯,这都是些亡命之徒,武功相当不错,再经过特珠的训练,绝对是最好的杀手。 谈到王城守卫军统领的问题,林昭华反映相当平静,大概在昨天晚上他就看出端倪了。好在尤尼亚他们都有汉人血统,在政治上也是倾向于他的,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是接任王城守卫军统领的最佳人选。 事实上,林昭华和塔兰斯关系一向不错,塔兰斯能有现在的地位,自然少不了林昭华的提拔,所以也可以说他们原本就是一家人。既然如此,他当然要卖我这个面子,而且恭顺得无可挑剔。当然我也知道,有时候表面太过恭顺往往隐藏着内心的不安分。 至于将尤尼亚的五千精兵编入王城守卫军,林昭华也一口答了下来。如今没有卡拉德的牵制,他也算完全控制了吕宋朝廷。至于哈马里,手握重兵镇守一方,固然算是为吕宋保疆卫土功不可没。但哈马里政治手腕还是不够灵活,在如今吕宋贵族势利被连根拔起的情况下,仅凭一己之力还是不足以威胁到林昭华的地位。至于塔兰斯,也算是手握重兵的一大势力,但他本身隶属与汉人势利,威望也还远不及林昭华,自然还不足惧。 林昭华目前唯一(炫)畏(书)惧(网)的大概就是我了,我所句披靡的大宋水师,以及我身后强大的大宋政权都让他(炫)畏(书)惧(网)。而更主要的是,与我合作他只有好处,并没有太大的损失。林昭华是一个出色的政客,他很会权衡利弊得失,只要我没有占领吕宋的意图,其他的对他来说都不值一提。 对此事的解决我非常满意。 第二天,我在国王朝会的时候请求觐见。 进入朝堂,所有的文武大臣都战战兢兢都看着我。我带着淡淡地笑意扫了他们一眼,这些人又都赶紧低下头去。我不由得暗自捉摸。我有那么可怕么?今天在这朝堂之上的,大部分都是华人及其后代吧,我不是为他们争取到很多权益吗?应该说我是他们地大恩人啊,干嘛都用一种小心翼翼的惧怕眼神看我? 行礼之后,我向国王进言,说因为前几天的贵族反叛,我进行了深入思考,觉得这些贵族之所以反叛,是因为他们不经教化。不懂礼仪造成的。我天朝大宋乃是华夏礼仪之邦,中华文化泽被四方,如果国王同意。可以将国内的贵族子弟送住大宋京城读书,学习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将来长大之后学业有成,也好帮助国王治理吕宋。 由于如今朝堂上大多是华人,虽然朝会仍然用的当地语言。但基本上所有人都能听懂汉语。所以我此话一出,朝堂上顿时议论纷纷,而国王斐多也带着寻问的眼光看着我。我一愣。难道这两天林昭华没有给国王提起过?我看句林昭华,他立即低下头。我暗自贵怪自己不够细心,为了那个杀手组织连这么大的事请都疏忽了。我应该先很斐多通通气地。 不过,此刻斐多对我的信任和支持就立即显示出来了。他一愣之后立即大声地说了几句话,看那样子义正言辞的,连我都不得不佩服他。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说地什么。毕竟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呀,以前有什么事情我都事先给他说过,并且将群臣地反应和应对之词也一并教他,他做起来像模像样的已经让人惊叹了。可是今天没有丝毫准备,他仍然能随机应变真让我大吃一惊。 看到我吃惊的样子,斐多趁众朝臣议论地时候朝我招招手,我本来与斐多就很近,现在再上前两步,与韭多就只有一米的距离了。斐多站起身来,踞着脚尖小声地跟我说:“端木大哥,我刚才说你说得对,感谢你对我们吕宋的关心和帮助,还让林大人立即拟定名单,让有资格地贵族子弟尽快前住大宋学习。” 我错愕地点点头,然后对他露出一个赞扬的微笑,还悄悄伸出大拇指冲他比了一下,称赞他做得好。 斐多很高兴,小孩子的心性暴露无遗。 这才正常一点。我想。 然后我再次建议说,如果国王陛下愿意,我可以回国桃选一位饱学之士来吕宋,帮助国王学习中华先进文化知识。 现在教导斐多的也是一位汉人学士,是林昭华从本地汉人中找的,应该说把斐多教育得很好,可是我觉得他好像太尽职了一点儿。还是回国机选一个人来比较好,趁现在斐多年纪小,比较好控制。 斐多虽然没有准备,但我的提议他都一一应允,让所有的朝臣都嫉妒国王对我的信任。但我知道.如果我离开太大,这种信任就会被时间慢慢侵蚀。我知道自己不可能长期呆在吕宋,以后商路畅通,我也未必事必躬亲,很多事请都会交由下面的人来做,一年之中能来南洋两三次就算很不错了。所以,我要找一个信任的人留在斐多的身边影响他的成长。 下朝后,斐多留我用午餐,我也好{炫&书&网}久没有跟他在一起了,应该沟通一下。 没有朝臣在的时候,斐多恢复了小孩子的天性,在他眼里,我好像不只是一个大哥哥,似乎还扮演了文亲的角色。他要我陪他玩,给他讲故事,还最喜欢要我抱。 我记得以前我同事六岁的小孩独立意识已经很强了,整天活蹦乱跳的,根本不让人抱。怎么这个小国王还真是异于常人啊!虽然无奈,但我还是很耐心,不管怎么说,这至少表明他愿意亲近我,这总算是一件好事吧而且,让他对我有所依赖这正是我的目的,只不过自己没有孩子,突然要我跟个六岁的小孩子相处实在有些不太习惯。 我一边夸奖他今天表现很好,很有国王的气概,一边称赞教他的汉人师傅教导有方。 谁知这小家伙撇撇嘴说:“他才不好呢,不准我这个,不准我那个,总要我背那些弄不明白的文章诗句,还说我的字写得不好……”一说起他这么汉人师傅,斐多就开始抱怨个不停,看来这个师傅的确不适合他。 我说:“师傅对你严厉那是希望你快快成长为了一个真正了不起的国王,那是对你好。不过,你年纪还小,正是无忧无虑尽情玩耍的时候,也确实不宜太严厉了。而且.以陛下现在的年纪能有此气势和学问,比起一般的孩子可能干多了。 斐多听我前一句话,立即苦着个小脸,听了后面两句又立即笑逐颜开。他高兴地说:“我就知道端木大哥最通情达理,你回大宋一定给我找一个好玩的师傅。” 我笑笑:“光会玩怎么行?陛下是万民之首,还是教您才学才是正事。只不过,做事请应该要劳逸经合,学习更是如此,学一阵,就应该休息一阵,这样学习的效果才会好。” “就是!就是!端木大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斐多听我这话高兴极了,一个转身又坐到我身上。 我好么?我看着斐多充满信任与依赖的眼神,那双童稚的大眼睛正闪耀着他内心的常福,一双小手正搅着我的脖子……此刻,他真的很像我的孩子。至少,在他心里,我被当成了文亲一般来崇拜。我忽然感到难受,内心再一次问自己:端木秀,你的良知真的泯灭了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有惊无险 斐多的午餐相当丰盛,席间他特意屏退下人,我们两人无拘无束,吃得非常自在开心。本来吃饭时是不宜说话的,但一来我离开有一段时间了,斐多有很多话想跟我说;二来我认为自己跟斐多相处的时间有限了,所以抓紧机会哄他开心。于是,我和斐多开怀的笑声便不时传到餐厅外面。 午餐结束后,斐多对我说他好{炫&书&网}久没这么开心地吃过一顿饭了,然后又表示希望我每天都来王宫陪他吃饭。 我推说这不合礼制,只答应有空的时候进宫陪他。 这时斐多又提出要我住进王宫里,他已经知道我驿馆被焚之事。他说我住在外面太危om险了,他不放心,如果我住进王宫就不怕那些坏人了。 我露出一个苦笑,斐多毕竟还是孩子,他以为王宫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上次的叛乱王宫表面上被牢牢地保护起来,让他以为王宫的守卫是固若金汤的。但我心里清楚,真正的杀手在王宫杀人也是如履平地的,比如我大哥刺杀猫里务国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44 王。而我面对的那帮杀手虽然不肯定有像大哥那样的一流剑客,但武功与王晓不相上下的人却为数不少。 想起来还真有些头疼。这些杀手也未免太尽职了,既然主使人已经死了,有没有完成任务也没有人追究了,他们何必对我锲而不舍? 出了王宫,大哥就等候在宫门外。我们坐着马车一起回到宰相府。大哥早上跟我一起来的王宫,只怕还没有吃午饭吧?都怪我,被斐多那个小子一缠就把大哥给忘了。我抱歉地跟大哥说:“大哥,你还没有吃午饭吧?都怪我……”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大哥打断了。他笑着说:“我带着干粮呢。再说了,江湖儿女四处漂泊,经常是饱一顿饿一顿地,早就习惯了。” “我想大白天的,那些杀手不会那么大胆吧?”我换了一个说法。想让大哥白天不必这么小心谨慎,最好他能放心休息一下才好,不然这么没日没夜地守着我。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啊。 大哥摇摇头说:“职业杀手善于抓住一切机会进行刺杀活动,他们才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要我们放松警惕都可能遭到致命的一击。” 我无声地点点头,大哥说得很对,杀手善于推断人的想法。善于利用人的心理,而他们最善于就是抓住时机。 正说这事呢,我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而就在这一瞬间,身旁的大哥已经将我扑倒在马车上。等我抬起头一看,从马车的车窗里射进来好几只箭,歪歪斜斜钉入马车地木板中,另外还有一些箭头穿过马车的木板,闪着锋利的青光。 我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正要问问大哥有没有伤到,他已经飞出了马车。 我也赶紧爬起来,掀开马车地门帘一看,车夫已经倒在一旁,在他胸口正中插着两支长箭。事实上我只看了车夫一眼,我的注意力已经被吸引到发狂地马和不远处与人打斗在一起的大哥身上。就在那一瞬间我已经跳下马车飞奔向打斗的剑圈儿,在赶到打斗圈子地三五秒之间,我已经拔出了围在腰间的软剑。 与大哥打斗在一起的有六个人,每个人都背着一把弓,而他们使用地武器除了刀剑,还有一个人用九节鞭。看他们的服饰,若不是背着一把大弓,与街上的普通人无异,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也停着一辆马车。 大哥一身白衣翻飞,在六个人的围攻下似乎并不吃力,但我没有经过思考的软剑已经刺向了最近的敌人。 我的剑法在大哥的指点下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但具体到了什么水平我还不是很清楚。毕竟我还没有碰到什么对手,以前杀的那些人都算不得高手,所以尽管我凭借手中的剑杀了很多人,但并不能表示我的武功就到了某个地步。与大哥过招的时候,由于大哥本身的实力就高深莫测,而他又总不愿让我败得难看,所以跟大哥的比试是比不出的。而其他武功好点的人对我抱着敬畏之心,比试时从不使出全力,让我无趣得紧。 但这一次,正是检验我剑法的大好机会。我抓住这个机会,用尽自己平生所学所见,开始的时候稍微有些慌乱,但很快我就冷静下来,沉着应战。很快,就有三个人死在我的剑下,而每到危急时刻,大哥的剑就会及时出现替我挡住攻击。我知道大哥这是让我拿这些刺客试招呢,而有他在一旁护着,我基本上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我只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练剑就可以了。 七八分钟以后,六个刺客都倒在了地上,其中有一个是大哥杀的,另外五个都死在我的剑下。当我停止舞动手中的软剑,才注意到不知何时,我的周围已经围了很多的人。而这些围观的人群有路过的,有附近商铺的,却唯独没有维持王城治安的王城守卫军。 我对着大哥舒心一笑,问:“大哥你没事吧?” 大哥摇摇头,反问我说:“你呢?有没有受伤?” 我也摇摇头说:“我很好。我们回去吧。” 刚一转身,一队王城守卫军就赶过来了。看到地上已经死去的刺客和圈子中的我,带队的小队长立刻变得非常恭敬。无意间,我似乎还看到他在发抖。 原来这就是王城守卫军的速度。我心中虽有些气,但今天尤利亚刚刚入主王城守卫军,我就给他一个面子,不过这些听到出了事情还磨磨蹭蹭无法立即赶到现场的士兵实在有些可恶。我瞪了他们一眼,然后与大哥一同步行回宰相府。 想不到这些刺客如此猖狂,还真是不按理出牌呢。想到这两次地刺杀事件,这个杀手组织还真不是浪得虚名的。他奶奶的,为了要我的性命,居然什么手段都用上了。上次是自己运气好,这一次全靠大哥机警,那么下一次呢?想个什么办法才能将这件事情彻底解决呢? 唉,名人的烦恼啊! 回到宰相府,我立即让厨房准备饭菜。我要陪大哥好好吃点东西,然后让他去休息。这两天因为担心我的安危,大哥基本上都没怎么休息。方才又经过这一场打斗,他必须要休息。 在林府,我好像一点身为客人的自觉都没有,简直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府第。当然这一切都是林昭华这个当主人的照顾得好,才让我有“宾至如归”地感觉。 反正这个时候,除了大哥,府里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商量刺客的事情,还是先考虑其他的事情吧。 王晓回军营去了,而尤利亚他们今天上午正式得到任命,现在已经上任熟悉情况去了。王达一早就带人回港口去了,而那个时候我还在睡觉。 林昭华还没有回来,按照他一般地工作情况,他会在傍晚时分回府。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确实辛苦,而要做个好宰相就更辛苦了,更别说现在地国王基本上不管事。 不知道猫里务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虽然对张承四和蔡宏之的能力很放心,但那边毕竟只有几千人,如果有人鼓动挑起内乱,又或者周围有其他国家借机生事,只怕也不好对付。 尽管我的情报系统非常发达,但也只是建立在这个时代的基础之上的,猫里务地消息传到吕宋,再怎么快也要十天左右,如果真的出了事情,就算我立即赶回去也来不及。 算算日子,韩志钊应该要回来了吧?等他回来,我就又多了一支精兵以及一员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不知道杨汉平有没有按照我的吩咐将穆罕默德留在大宋,以目前的状况,我实在不想面对他。其实经过这一两年的磨练,江越在商业打理上也逐渐成熟了,只是他有时候难免有点小心眼儿,偶尔会搞不清楚状况,还有一点儿小孩儿心性。但愿这次让他督建大宋南洋商社能让他更加成熟一些,那我就又多了一个帮手了。 很快,饭菜弄好了,我陪着大哥好好吃了一顿,然后让他回房休息。可是大哥不放心我,怎么都不愿意。最后我答应跟他一同呆在屋子里,他才放心地睡着了。他也知道,晚上的危om险更大,他应该要将精力留到晚上护卫我的安全。 这段时间太忙了,我的内功都没有坚持练习,经常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正好趁此机会静下心来温习一下。 傍晚,林昭华回来。现在他回府第一件事情就是过来看望我,生怕有怠慢之处。我心中感激他的热情周到,虽然明知道他也有他自己的目的,但像他这么识时务又能干的人确实值得我结交。不知不觉中,我也抛开了间隙,与他真诚相交。 他轻轻推开门,看到大哥在休息所以没有立即开口说话。我来到门口,他小声地说今天已经将尤利亚等人安排进入王城守卫军,但看那些士兵神色,似乎有些不服,只是碍于形势不好发作。 我点点头,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那些王城守卫军不是那么好收服的,尽管他们当时慑于我的威势而宣誓效忠国王,但一旦自身安全得到保障,他们那颗不轻易向人折服的心就难免开始蠢蠢欲动。 不管尤利亚他们在塔兰斯那里如何出类拔萃,如何受到重用,在王城守卫军这边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能力。毕竟他们都很年轻,在一般的眼光中,年轻除了威望不足之外,还往往表示阅历不够,甚至是能力有所不及。当然,我可以算是个意外。 尤利亚他们要想彻底征服这帮手下,只怕还需要些时日,但这段时间他们难保不会被人利用。虽然朝廷中的贵族已经被林昭华抓起来了,但并不表示他们地势力已经被连根拔起,即便是在现今的吕宋朝堂上,也不是所有人都支持我的。我心里清楚,在平静的背后,还有很多敌人正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但这些事情我并不打算过多的插手,这是吕宋的内政,我不想也不便直接干涉。只要吕宋向我希望的方向发展,具体的措施就交给林昭华这个能干的宰相好了。 晚餐时间到了,但大哥还在睡。我下午陪大哥吃得很饱,也还不怎么饿,于是让人带话过去。让林昭华自己吃,我饿了会找厨房要地。我知道林府的厨房彻夜都有厨子值班的。既然林昭华这么热情好客,我也就不跟他客气了。 大哥醒来地时候已经是亥时二刻了,我都想不到他会睡这么久。看来,这些天他确实累坏了。我含笑地说:“大哥,睡醒了?饿了没有?我让厨房准备点饭菜。” “我们一起去吧。”大哥伸展着双臂活动筋骨。 刚刚打开房门,我们立即察觉到有什么不对。 整个林府安静得异常,而平常应该在花园和回廊巡逻的家丁护院一个都没有看见。人呢? “不好!出事了!”大哥皱着眉头说,“我们不要分开,一起出去看看。” “我们也换上夜行衣吧!”正要出门,我又将大哥一把拉回来。 “嗯,好!”大哥知道我地意思。 我们迅速行动,换下一身的白色长衫,穿上了一袭紧身的黑衣黑裤,最后,我还夸张地拿出两条黑色面巾蒙面。 大哥与我相视一笑,明白我在危急之中又想玩闹了。对此,他表现得跟我一样积极。 我们做贼似地悄悄掩上门穿过花园来到偏厅。花园里有两队巡逻的家丁乱七八糟躺在地上,偏厅里也躺着两个小丫鬟。我一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他们都中了迷药。我看这种迷药大概与我上次用来对付海盗地差不多,药效较为缓慢,但劲头却很大,最好是混入食物中,人吃下去大概半个时辰之后才会发作。 对于林府这么多的奴仆下人,吃饭的时间并不相同,但相差却不会超过半个时辰。所以用这种药恰到好处,可以让府中的人全部迷迷糊糊吃下迷药而丝毫不引起注意。如果不是我和大哥没有过来吃晚饭,那我们现在大概也躺在地上不动了。 我与大哥小声商议:“我们带两个人回房间。” 大哥与我心意相通,立即明白我的意图。他点点头说:“这样也好。” 然后,我们在护院家丁和武师中找了两个身材与我和大哥相近的人带回我的房间,将我和大哥的衣服给他们换上,然后将其中一个安置在椅子上,面前放一本书,另一个躺在椅子底下。 我相信如果不认识我们的人走进房间,一定会把他们当成我和大哥的。就赌那些杀手不熟识我和大哥吧! 我钻到床底下躲起来,大哥则躲在花园里的一颗梧桐树上放哨。我们估计,那些杀手很快就会过来察看他们的成果了。 约摸半个时辰以后,我都快睡着了,总算有了动静。只听房顶传来轻微的响动,虽然声音很小,但在宁静的夜里却听得很清楚。 我摒住呼吸,小心注视着房门口。府里的人虽然都被迷晕了,但各个回廊的灯笼是早就点好的,所以整个府里仍然是灯火辉煌的,而卧房里,因为在“昏迷”以前“我”一直在看书,所以我房里的灯也很明亮。 房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三个黑衣人闪了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其中一个黑衣人哼了一声说:“什么所向无敌的端木秀,还不是一样要死在我们手里。” 另一个黑衣人立即奉承道:“有大哥出马,就算他是天王老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还是小心些好。大哥,我们赶紧将他们解决掉离开吧!”第三个黑衣人说。 “这次的计划天衣无缝,将迷药掺在厨房的水缸里。保证万无一失,况且刚才我们已经察看过了,整个府里的人全都中了我们的迷药,不到明天中午是不会醒过来的。阿才,你的胆子越来越小了。”第二个黑衣人说。 “上次的计划不也万无一失吗?怎么让他逃脱了?”第三个黑衣人反驳道。 “上次是因为他偷偷溜走了,我们的迷香才没有迷倒他。这次不一样,这次的迷药是放在水里的,不管他吃什么都会是同样的下场。而且,人不都在眼前了吗?”第二个黑衣人说。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反正现在总算是将任务完成了,没有辱没我们组织的名头。”第一个黑衣人出言干预。 “大哥,我们何不把端木秀绑回去,换取大量的赎金?”第二个黑衣人将靠在竹椅上地人提起来。 “我们是杀手,杀手有杀手的规矩。要是坏了这规矩,以后谁还跟咱们做生意?”那大哥话刚出口,手中地刀晃了一下。椅子上的人头就到了他手里。然后,他又将那个人头仔细端详了一阵,说:“这个是端木秀吗?会不会弄错了?” 看到他们豪不犹豫地杀人,我心里升起一股愧疚,那个护院与我虽不熟,但总归是我朋友的手下……唉,为了让他们死心,只好牺牲他了。但愿这些人不认识我,不然这个护院就白死了。 “应该不会错吧!阿才探查过了,这个房间确实是端木秀地房间。”第二个黑衣人回答。 “阿才,你不是见过端木秀吗?你过来看看是不是他?”那个大哥一声吩咐,叫阿才的黑衣人立即走过来。 阿才仔细看那人头的面容,然后又看了看椅子上地身躯,半天才说:“身形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45 很像,但是面貌属下不敢肯定。上次在驿馆废墟看到端木秀时隔得很远,这两天来探查也隔得远,又因为是晚上,面貌上看不太清楚。不过这个房间肯定是端木秀的房间。” “那应该不会错了。地上这个人就是端木秀的结拜大哥穆珏吗?”黑衣人大哥又问,眼睛也盯着地上躺着的白衣人。 “应该不会错。他们两人向来形影不离的。”阿才回答。 “他就是天山派雪衣神剑吗?想不到天下第一剑客最后会栽在我们手里。”黑衣人大哥得意地笑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大哥在江湖上这么有名。雪衣神剑?还是天下第一剑客呢!这些杀手果然是大宋过来的败类。 “杀了他,我们赶紧离开吧!”阿才说。 “好!”黑衣人大哥一个手势,阿才的剑立即刺向躺在地上一身白衣的护院。我看到鲜血不断从那创口冒出来,而那三个黑衣人却已经离开屋子,飞上房顶,消失在夜色里。 我走出去,却没有看到大哥,心中有些着急,也有些担心。不是说好躲在树上的吗?怎么没有人? 我将整个林府全部找遍了,也没有看到大哥。 我知道这迷药是没有什么特效药可以解的,所以只能回西城找王晓。 王晓听说宰相府发生的事情也非常震惊,想不到那些杀手为了刺杀我,真是什么卑鄙手段都使得出来。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幸运女神特别眷顾我,所以才让我两次死里逃生。今晚就留在军营过夜了,但我还是有些担心大哥,他去哪里了呢?难道他独自追踪那些杀手去了?那多危om险啊! 但王晓劝我不要太担心,他说:“穆公子在江湖上闯荡多年,阅历丰富,身为天下第一剑客,谁与他为敌谁倒霉,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原来王晓一直都知道大哥的名头,可笑我是大哥的结义兄弟,却对此豪不知情。想必依依也是知道的吧!他们大概以为我知道这些事情,所以没有跟我提过,可是大哥向来不是那种喜欢吹嘘自己的人,他怎么会主动告诉我这些呢?不过仔细想一想,大哥不但武艺高强,而且心思缜密,应该不会出事吧? 不过,为了林府其他人的安全,我让王晓带人将林府围起来不让人进去,只等里面的人药效一过自己醒来。 当林昭华醒来发现府中出了这样的事情吓得他差点丢了魂儿。还好匪徒不是冲他来的……不是冲他来的,那是冲谁来的?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赶紧跑到我住的客房,只见一具无头尸和另一个白衣人死在屋里,他吓坏了,因为那尸首分明穿着我的衣服。 林昭华无法冷静下来,但他还是下达了正确的命令,立即派人联络王晓,这件事情总要面对的。 王晓就在外面,得知里面的人醒了,很快就进去拜见他。得知我并没有死,林昭华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让他对自己府中的防务生出很多不安全感来,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但也不能怪他啊,全府的人都被迷晕了,要是人家有心要他的命,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昭华觉得有必要再次加强府中的戒备。 而此刻,我正在王宫里陪伴斐多做游戏。这次的游戏是叠积木,看谁在最短的时间里“造”出最漂亮的房子和拱桥。这是我新“发明”的玩具,斐多非常喜欢。 我没有将昨晚的事情告诉他,反正他知道了也只能增加恐惧,对我也没什么帮助,还是让他快乐一点吧! 第一百四十章狼烟再起 晚上,我回到林府将昨晚的事恃跟林昭华说了一遍,一来让他不必恐惧,对方的目标是我。二来也表达我的歉意,因为我让他府里几十口人差点全部送命。 林昭华心有余悸地说:“只要端木大人没事便好!” 我知道他被吓坏了。除了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万一我死在他的府里,他知道他的这条命也是保不住的。我拍拍他的肩,让他不要再烦恼了,我决定搬回军营去住。想来想去,还是军营里安全一些。 回到军营,我也觉得累了,于是直接回营帐里休息。掀开门帘走进去,我惊喜地看着瑞坐在小茶几长的白包人影。“大哥?你回来了?” “刚刚才赶回来。”大哥淡淡地笑着。 “大哥是追那些杀手去了吗?你有没有事?”虽然一直有些担心. 但我看大哥神色虽有些疲惫,眼角却透着些欣喜。 “总算将这件事情做了一个了断。”大哥示意我坐下,端了一杯茶给我,然后慢慢将他的追踪三个杀手的事情讲给我听。 大哥一直追随三个杀手回到他们的组织,而三个杀手回到组织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此次行动的结果通报给其他人,然后立即写了一封信,说是明天一早遣人送回组织。紧接着,杀手租织七八个人一起去了本地最有名的妓院花满接。 第二天也就是今天早上,组织中的老大将一封信交给另一个大概负责传递消息地人送出去。然后几个人便分开四处游玩。这就是他回来晚了的原因了,这几个人虽然不多,但分散开来让他好找啊,直到一个时辰以前,他才将最后一个人送去黄泉。 最后,大哥以了一口气说:“也许以后他们的组织会怀疑我,但等我回到大宋,也不打算让这个组织继续存在。” 杀手组织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大哥也不再跟我挤一个房间。我们终于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 第二日,韩志钊带领船队终于到了。 这一次他真是让我喜出望外,不但带来了丰富的商品。带回了我的几千精兵和装备精良的战舰即武装商船,他还给我带来一万水师以及八千移民。天哪。他怎么知道我需要这些? 拥抱之后我兴奋地问他如何得知我现在需要大量的士兵和移民?更何况,要争取这么多的士兵和移民也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皇帝那里即便有心支持我速度也没这么3u.快啊。更何况。我给皇帝的奏折中只表示希望朝廷多多送些移民过来,并没有提及水师的事情,当初韩志钊走地时候我们的水师刚刚打完胜仗呢!我原本以为。即便是这些移民就够皇帝头痛地了,朝廷中的保守势力一定会阻止这么大规接的移民计划地。 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说服百官为我募集到这么多的移民。 韩志钊笑开了,他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其实在我回大宋之前,皇上就早有计划组织移民和水师,让我带来听候大人调遣。听说是国师夜观天象得到地启示,说大人在南详能为大宋开疆扩土。为了巩固大人取得的成果,皇上就立即组织人手招募自愿移民到南洋的贫民,并让我再带一万人过来。” 国师?对了!我怎么把我那个“舅父”大人给忘了,他可是将一个深得皇帝信任的国师放在了皇帝身边,现在正是用他的时候。看来那财神老儿还真有些本事呢,我原本还以为一个国师对朝政不会有计么影响,看来我低估了他们的本事。 给吕宋的大宋商杜留下一些商品,我就带领船队巡游吕宋群岛,一来给查江越他们督建的大宋商杜的情况,二来销售部分商品,但大部分的商品我要留着带到猫里务去。 至于此次的移民,我打算全部带到猫里务,毕竟那边现在是我大宋的领土,增加大宋本土移民可以巩固统治。而那新增添的一万水师,我留下三千人加强吕宋的防守,其余七千人全部去猫里务驻防。这样,吕宋境内就有我六千武器精良训练有素的精锐水师,而在猫里务,一万二千精锐士兵只要不是面对大规模的叛乱和进攻,保卫猫里务应该是游刃有余的。从整个吕宋全岛的局势来说,东西两方都有我的重兵,料想也没有哪个国家敢轻举妄动。 虽然吕宋群岛各国均已向我大宋称臣,但各国实际上一直心怀不满”只要我在南洋的势力出现一点劣势,只怕他们立刻就会倒戈相向。好在这次吕宋的叛乱给他们敲了一个警钟,谁要是有胆子要在老虎头上 拔毛”我会让他知道我端木秀是老虎还是病猫。 我让韩志钊和王达带领七千水师移民和大部分商品先去猫里务,而我自己带少量商品和船队巡游吕宋群岛各国。只吕宋的事情,就交给林昭华去烦恼吧! 各国的大宋商杜均已修建完毕,除了有用作贸易的大型展销厅,还有大型的储物仓库,另外,服务设施也建得很好,大宋风格的客栈和酒楼会让到此的商人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才短短几个月,我修建给当地坐商的精品商铺已经全部租出去了。我看了一下,这些坐商几乎都是汉人,以前是这一带的行商,与当地的商人有密切的贸易联系,现今既然坐在此地也能赚大找,他们何必四处奔波呢? 大宋的商品在南洋向来受欢迎,特别是丝绸、瓷器、茶叶等,现在又多了两样,玻璃制品和蔗糖。说到蔗糖,尝到甜头的人们无论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对这种高档食品赞不绝口。因为我一向不喜欢吃糖,所以以前一直没怎么注意。虽然我国地蔗糖生产已经有几百年了,但发展相当缓慢,制作工艺非常简陋。可以说现在的蔗糖生产还处于起步阶段,而这项商品的受欢迎程度目前只在丝绸、瓷器、茶叶之下。这可是一块大蛋糕啊,等我回去以后要好好地在上面花点心思。 虽然各国对我还心存芥蒂,但他们对我大宋的商人及商品却只有欢迎和喜爱。我暗自得意,从经济上控制一个国家是最好的手段,且往往不被防备。在我的带动下,现在到南洋经商的人越来越多。而原来的定居于此的汉人也开始与大宋商人贸易,共同分享这块蛋糕。既然都是炎黄子孙,我自然要帮一把。于是在我地干预下。大宋商人带领商品进驻吕宋群岛各国的关税一降再降,直把大宋商人们乐得合不拢嘴。 既然关税下降。商品的价格也有所调整,各国地消费者和分销商也很高兴,商品的销量直线上升。我干预地后果是除了当地政府由于减少了关税收入将我恨之入骨。其余无论贵族还是百姓都对我赞颂有嘉。 我想,只要经济贸易趋于稳定,各国的政治也会逐渐稳定下来。政治与经济不是相辅相成的嘛。而我,只要控制这些国家地经济就好了,至于政治,暂时不做大动作,应该不会引起各国当权者的注意。 每到一处,我都受到热情接待。猫里务被纳入大宋版图和吕宋叛乱的事情现在已经传开了,而我刚刚到达地七千水师的船队前几天才从他们的海岸线经过,聪明人都知道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要惹到我,不 要给我借口,说不定我正在为此烦恼呢。 由于我们的商品及其受欢迎,所以很快就被抢购一空,跟随我的商人们都很高兴。但没有看到阿拉伯人的商队,他们也有些遗憾,因为他们还要从阿拉伯商人那边进货呢。我告诉他们,要买东西,有比吕宋群岛更好的地方。 我带着空空如也的船队开往猫里务,要进货,还有比那里更好的地方吗?许多人都是第一次去猫里务,但猫里务的大名他们是早就听说过的,只是同时也知道猫里务是阿拉伯人的地盘,汉人到那里需要交纳很高的关税,所以他们大都没有去过。 进入苏禄海,猫里务……哦不,是大宋德宁南郡遥遥在望。我站在“云阳号”,的瞻望台上,用望远镜打量这片离开不久的海域。 咦,不对啊,那是怎么回事? 只见前面有一支阿拉伯船队,这本来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尽管我现在占领了猫里务,但并不表示阿拉伯人就彻底从南洋商贸中消失了,事实上,目前阿拉伯商人在南洋的商品经济中仍占据重要地位。但奇怪的是这支船队有商船还有战舰,而且看那甲叛、桅杆以及船舱等几乎全都被炮火烧得面目全非。 这应该是我大宋水师的杰作,目前还没有其他武装掌握了如此先进的火药生产技术。但问题是,他们是怎么惹到我的大宋水师的?难不成他们还想夺回猫里务?他们不知道我的大宋水师又增加了一个万人队? 看到我们的船队,那些阿拉伯人好像见到鬼一样,掉转船头往满加拉方向去了。虽然搞不清初状况,我还是立即下令我们的船队追上去,并且下令整个船队进入战备状态。 船队中的商人们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担忧害怕。目前我的船队只有十二条船,除了我的“云阳号”,还有三条中型武装商船,只有一条战舰,其他商船的武装力量都不强。 因为东海南海的海盗都被我消灭了,韩志钊回大宋的时候吕宋群岛比较稳定,我们又一致认为依莲娜的海盗已经被我全部歼灭,所以他放松了警惕,对商船武装力量不够重视。再加上他还带着一万多人的水师护航,哪里考虑过来自人为方面的安全问题。不然以我最初的标准,这些商船达不到武力标准也是不能随我们出海的。 现在看样子要起战事,那些底气不足的商船都有些担忧了。 而阿拉伯船队却有五十多条船。看样子每条船上都有四五百人,那他们不是有好几万人吗?我们士兵加商人加伙计也才四千多人,实力悬殊实在大大了。 也难怪那些商人害怕。这不,派代表跟我交涉了,他们不明白我这是在做什么。我安慰大家不必担心,说我们地万人水师就在后面。 “真的?”连王达都不相信。但他看我的样子又很严肃认真,而且他知道我是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如果没有把握,我不会这么莽撞的。 “在哪里?大人为何如此肯定?”,王晓也是一脸的疑惑不解。他们一直跟着我。也没有看我收到什么情报,我凭什么这么肯定? “大人这么说自然有依据的。”大哥轻松地笑着。 还是大哥是我的知己。还好他是我地大哥不是我的敌人,不然我也没有自信能比他更高明。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46 不过这就是我的过人之处。不但自己能干,更能让聪明能干地人为我所用。这可不是人人都有的本事。 我给了大哥一个灿烂地笑容,然后对所有疑惑不解的商人和士兵解释说:“看阿拉伯人的船队,很显然刚刚跟我们地水师交过手。而且是被打得落荒而逃。他们看到我们十来条船的队伍都像见鬼似的,说明我地水师正在后面紧追不令。” 大哥笑着接过去说:““若不是后面有我们强大的水师在追赶,吃了大亏的他们在人数远远超过我们的情况下一定不会急着逃跑。而是立即找我们报仇,拿我们出气。看他们的船队实力,如果我们的水师少了一万人不会让他们怕成这样。” 商人和士兵们听完我和大哥的解释,不住地点头。特别是第一次跟我的商人们,对我几乎是敬若神明。 既然都明白了,我就下达命令了:“传我命令,瞄准阿拉伯船队开炮。”管他怎么回事呢,先缠住他们再说。对阿拉伯人,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趁火打劫了。 尽管我们整体实力不足,但我“云阳号”的战斗力不比战舰差,再加上几条经过改装和训练的武装商船,敌人想在短时间内我们战胜我们的唯一可能性就是做梦。不但不能伤害到我们,我可以保证在我的远程武器用完之前他们连我们船队的一块木板都碰不到。 一排排的燃烧弹打过去,阿拉伯人的船队很快就乱了套,每条船都想跑快一点儿,结果情急之下就发生了自己船撞自己船的事件。当然,他们的前进速度就难免慢下来了。 可是,我们的水师怎么还没有赶过来呢?接理说,我们的船队速度应该比他们快才对呀。我又有点迷糊了。 到底怎么回事呢? 大哥的神情也有些疑惑,但他却安慰我说:“子晰不必担心,我想他们很快就会跟上来了。” 果然,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大宋水师的船队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可是,让我们诧异的是这支队伍并不庞大,也只有十来条船,大概四五千人的样子,但带头的却是我的“南洋一号”。 通过望远镜,我们看到了对方。看着我们的船队,带队的张承四非常高兴。奇怪了,怎么不是韩志钊? 我们通过手语交流,张承四说他船队的炮弹用完了,所以只能与阿拉伯人保持距离,说韩志钊带船队在后面。 我也让船队将速度慢下来,我想这中间有些事情需要了解清楚。 张承四带着船队快速赶了过来,带“南洋一号”和“云阳号”的距离只剩十来米远的时候,我提气飞了过去。紧接着,大哥也飞了过来。 “大人,没想到你们这么3u.快就来了。”张承四高兴极了。 我也高兴地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笑着问:“到底怎么回事?那些阿拉伯人还不服输么?” 说到这件事情,张承四就更加兴奋了。他说:“昨天清晨,阿拉伯人前来偷袭,被我打得落花流水,痛快极了。他们想不到我们的水师这么厉害……” “韩志钊带来地七千人呢?难道阿拉伯人不知道我们新来了水师,补充了实力吗?”我奇怪地问。 阿拉伯人应该是先将我们的实力打探清楚了才来偷袭我们。难道他们不知道猫里务新增添了七千水师么?难不成韩志钊的七千人没有驻扎在港口?即便如此,我端木秀的船队在南洋所向无敌的事迹阿拉伯人不会不知道,他们胆子还真大啊,难道他以为我是浪得虚名之辈么?又或者他们以为我离开了,船队就变成软脚蟹了? “韩大人带着船队巡游整个宁南郡去了,他说要寻找新的港口。”张承四回答。 “所以你这个郡守大人就亲自出马了?”我笑笑,“既然韩志钊不在,你还敢追过来?” 张承四也笑了。他自信地说:“我已经派人给他送信了,宁南郡就这么大。以他的速度,最迟昨天中午就应该回港口。接到我的消息,他应该快追上我们了吧?” “那你到底打什么主意?”我仍然淡淡地笑着。但语气却有些变化。 张承四并不笨,知道我有些生气了。连忙进入正题。他将洋洋得意的笑容收敛起来,恭收地站在我面前说:“回禀大人,据查这次阿拉伯人敢来宁南郡挑衅。一来他们认为我们在港口驻扎地水师不多,二来主要是得到了满加拉的帮助,所以属下想借此机会追到满加拉去。将他们一同打尽,重新确立大宋在南洋商贸的影响和地位……” 我点点头,明白了。看到张承四略显紧张地样子,我忽然噗嗤一笑,拍着他的肩膀说:“看你,搞得这么严肃做什么?我只是问一下,并没有责怪你地意思。你的想法很好,只是稍微大胆了一点。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韩将军有事耽搁了,久久不能赶来与你会合,形势立即会发生改变的……” “大人,属下知错了。以后不敢再这样冒险了。”张承四并没有因我地话而放松,他并不笨,自然能听出我语中蕴藏的涵义。 我淡淡地笑着,接着他的肩一边往瞭望台走,一边说:“不都说了不怪你吗?别想大多了,振作精神,到了满加拉好好打一心……对了,这段时间宁南郡没发生什么叛乱吧?”, “暂时没有发现什么迹象。大人请放心,属下在城里布置了很多密探。”张承四仍然不敢直视我。 我很高兴,他显然已经适应了他地新工作。“恩,做得很好!” 我转身找王晓拿望远镜,发现大哥正盯着我看,可是我却无法完全解读他的目光,我发现大哥的目光里多了一丝审视的意味。难道大哥对我刚才的表现有异议?不行,无论别人怎么看我,我与大哥之间一定不能有隔阂。 我对大哥露出一个真城的笑容,眼神既坦然又带着些疑惑。 “大人,韩将军来了。””张承四兴奋地叫着。 我赶紧举起望远镜,韩志钊带领的大宋水师特别舰队已经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大概十多分钟以后,韩志钊带领的水师特别舰队已经与我们汇合在一起。在“南洋一号”上,我们召开了一个紧急军事会议,商讨即将面临的会战。 首先,我要大家明确我们这一仗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打仗。没有事先没有明确战争的目的,我们又怎么能够达到自己的目标呢?可是,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怎样确定我们的目标才符合实际和利益,我也有些疑惑。 方才张承四说的,为了趁敌击溃阿拉伯人的势力,宣布大宋才是南洋商贸的霸主,这应该是一个比较符合实际,并且能够实现的目的。但既然到了这一步,如果就这样轻易放过满加拉,好像不是我端木秀的作风啊。以后要是别的国家都跟我来这一套怎么办?重要的是,满加拉的地理位置也不错,面积嘛,只比猫里务大那么一点点…… 可是,我对满加拉的了解还不够,在那里暂时还没有我们的密探。在敌情不明的情况下就暴露自己是非常不明智的,所以我才对张承四的做法有点生气。我们目前的力量足够吃下满加拉吗?关键是会不会引起周边国家的联合反击?当初猫里务的政变是由阿拉伯人和他们本国挑起来的,由于我有意封锁消息,其他国家也是事后才知晓的,但如今满加拉的情况可不一样。我相信,周边其他国家都在密切注视着我们呢! 到底怎么办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正面交锋 我让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意见,说说看我们的目标要怎么定才是最符合实际利益的? 韩志钊看了看大家,吞了吞口水。我知道他有话说,但看样子只怕他胃口不小呢。我精明的眼光扫了他一眼,揶揄地笑着说:”韩将军,有什么想法直说无妨。跟了我这么久,怎么反而变得胆小畏缩了?” “大人,属下的意思,满加拉不过是弹丸小国,居然敢冒犯我大宋国威,这一次若不能予以惩戒,只怕将来南洋的其他国家都不把我大宋放在眼里。”韩志钊一边说一边打量我的神情。 我淡淡地笑着,不置可否,等他停下来超过半分钟后才开口说:”怎么啦?你说的很对,继续说呀!” 韩志钊摸不清楚我的心思,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说:“属下以为,可以趁此机会一举拿下满加拉,作为我大宋孤悬海外的第二郡。” 我仍然淡笑着说:”韩将军有多大的把握?”然后,我将头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看着他。 “这个……”韩志钊又看了看我,似乎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他犹豫了几十秒钟,忽然站起来严肃而郑重地说:”大人,属下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将满加拉一举拿下。” 这时,王晓忽然皱着眉头说:”韩将军,对不起。不是在下不相信大人,只是这件事情过于重大,小人以为没有十足的把握和精密的计划都不应该冒险。” 我投给王晓一个赞赏的目光。对韩志钊说:”战争本来就是最具风险的赌博,既然有八成把握,倒也可以一试。我也相信凭我们的实力完全可以将满加拉的水师一举歼灭。” 听我这话韩志钊显然有些高兴,但我接着又说:“但是韩将军,我们打败或者歼灭满加拉水师以后,你又有多大的把握掌控满加拉的政权?用武力使其屈服吗?将他们的王室成员及贵族全部杀掉?将他们的军队杀掉还是活埋?或者全部解散?周边国家如果派兵干涉,我们又该如何应付?”我一口气提出一连串的问题。 “这个……”韩志钊涨红着脸低下头去,“对不起,大人,属下太冲动了。属下……” “大人,我们的确考虑得太少了,趁现在一切都海来得及。要不我们立即向满加拉开战,待我们将他们一举歼灭然后就带舰队离开。”张承四看韩志钊困窘的样子,立即开口相助。 我嘴角一扬,露出一个怪怪的笑容说:“就这么走了,我们的军费开支由谁负担?” “啊?这个……大人的意思是……”张承四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我一看其他人的表情也都差不多,都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不过,大家都在搅动脑汁思考我话里的意思。但是一个人永远都是那么与众不同,我发现大哥跟其他人不一样。他嘴角扬着一摸淡淡的笑意望着我,那目光好像说我是老狐狸。我怎么会像老狐狸呢?就算像狐狸,那也是一只玉面狐狸吧! “要控制满加拉并不困难,我们只是需要时间准备。可是,有了时间给我们准备,我们又会失去进军满加拉的借口。”说到这里,我已基本理出了头绪。其实这种方式还真不错,我很容易看出别人计划的不足,通过分析这些不足,很快就能完善自己的计划。 “大人,要找一个借口还不容易吗?等我们打败他们的水师,给他来一个狮子大开口,不怕他们不蹦出来闹事。”王晓很快就接过话去。 我点头,再复杂的事情,只要好好分析,将存在的问题一个一个提出来,抽丝拔茧之后,谁都可以很快想到解决的办法。 接下来,我们分析目前我们的兵力情况和武器装备,讨论了作战的部署,制定了作战计划,我就让大家立即下去布置。明天就可以到达满加拉,到时候一定要给他们一个毁灭性的打击。不过,那些阿拉伯人暂时还不宜全部歼灭,没有他们从中挑拨,我的目的又怎么能够顺利实现呢? 晚上,用过晚饭之后,我叫住了大哥。 “怎么,子晰还有事?”大哥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我。 “我……大哥就没有什么话要问我吗?”我不希望在大哥的记忆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可是白天看大哥的神情,他似乎对我的做法有了一定的看法。大哥是我来到达宋之后所结交的最知心的朋友,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有一种心心相惜、血脉相连的感觉,我不希望我和大哥之间有隔阂。 看我放不开的样子,大哥忽然开心地笑了,他走过来用力的拍着我的肩膀说:“看你,像个小媳妇似的,让人看见了笑话。我理解你,作为一个统帅,个人感情和原则是不能混为一谈的。你放心,没事了。” 我自然明白大哥话里的意思,一个包袱放下了,忽然又有了一个新的困扰。我对大哥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感情呢?不管面对怎样的危机情况我都能临危不乱当机立断,可是有大哥在身边的时候总让我有一种可以依靠的感觉。那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依靠,事实上我并不需要他为我做什么,那纯粹是一种心灵上的依靠。 可是这种心灵上的吸引又不同于我和筠妍、依依之间的感觉。真是迷糊,等回到开封一定找到财神老儿问清楚,我和大哥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将所有船帆拉满,加速赶上前面阿拉伯人带领的满加拉水师。我甚至懒得跟他们废话,一声令下。一排炮弹就打了过去。 经过昨天的实践检验,对方的船防火性很差,我们的炮弹打过去,很快就有很多船开始起火了。但令我意外的是,对方的灭火手段挺高明的,也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他们就将船上的火苗全部扑灭了。当然,他们的船帆也被烧得七七八八了。昨天因为担心我的大部队为何迟迟没有跟上来,所以没有注意对方的灭火速度。想不到满加拉人还有这个本事。等我征服了满加拉,一定要将这一手学过来。 因为有一要将战火引到满加拉本土,所以我的炮火打击并不十分严密。两排炮弹过去就停止了。等船上的士兵手忙脚乱开始救火,正好是我们用火枪和弩箭射杀对方士兵的好时候。 因为我的目的只是让他们的船失去远航能力。另外再让他们损失一些人力,同时又不能完全暴露我们的实力,所以打击的力度有所保留。任他们在前面跑。我们在后面紧追不舍。 正午的时候,满加拉的海港终于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 这时,我们发动了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47 猛烈的炮火打击。不但将满加拉的水师打的落花流水,更将他们的军舰和港口设施全都轰得稀巴烂。 还没有与我们正面接触,满加拉的水师就损失了大半,有幸活下来的士兵都往陆地深处逃命去了。这是一个中型港口,规模不及猫里务的港口,同时海港深度不够,我的“南洋一号”居然开不进去,不过好在其他船只能顺利靠岸了。 我让经过短期训练的侦察兵化装成满加拉平民到岛上收集情报,然后派韩志x带一只两千人的队伍上岸找满加拉政府谈判。同时我让王达带领船队中的商人们立即去猫里务,尽快组织一些商品过来销售,以此掩护我们的侦察兵传递消息。而我自己则守在船上接受各方面的消息,以便及时作出决定。 三日后,满加拉国王勉强同意了我们提出的要求。第一,向大宋称臣,并且在一个月内向大宋正式递交称臣的国书,并准备好进贡的礼品派使臣前往大宋朝拜大宋皇帝;第二,赔偿大宋水师军费白银三十万两;第三,由大宋水师在满加拉港口驻防,满加拉负责一切军费开销;第四,建立大宋南洋商社,由大宋南洋商社协同驻港的水师共同制定并收取进出口的关税。 本来我还想要他五十万两白银的赔偿,但经过初步打探,这满加拉小国的确没有这么多钱给我,想到他还要准备进贡大宋皇帝的贡品,又要负担我们水师的军费,我就发发善心,暂时饶了满加拉。 而大宋南洋商社是我的大宋南洋公司下最赚钱的产业之一,是我与大宋政府合资筹建的半官方组织,我要负责派人管理并从中收取决大部份利益,这些利润将作为分红回报给当初参与集资的股东们。 在这些条款当中,我并没有提到对于阿拉伯人的制裁,我相信,不用我说满加拉君臣们就知道怎么做的。而我更知道阿拉伯人也不是这么容易认输的民族,从云端坠入深渊,他们会为了自己的利益奋斗到底的。 过了三日,王达带着商队回来了。按照我的要求,这次的商品种类繁多,而且数量也不少。我光明正大的占据了港口阿拉伯人的仓库和店铺,然后大张旗鼓的销售起我的商品来。 与阿拉伯人带过来的商品相比,我这一次的商品品种更加繁杂,而价格却略有下降,让满加拉的消费层,特别是满加拉的贵族及有钱人普遍认识到,大宋的商人到此也并不全是坏事情。 由商队上岸,满加拉当局即便怀疑,也不敢对我们的人随便搜查。商队人员众多,进出港口也是常事,传递消息也不会引人注意。另外,还可以用“物美价廉”的商品逐渐获取满加拉贵族的好感。 同时,没有受到限制的阿拉伯人并不甘心,明里暗里都与我们的商队作对,可是现在的满加拉可不是以前的满加拉,现在可是我们大宋水师做主。面对我们大宋商队有意而为的傲慢无礼和强势,阿拉伯人在强大的反差之下越发不堪忍受。一场针对大宋商人和大宋水师的阴谋迅速开始酝酿。 随着大量的商队涌入满加拉,我需要的各种情报也源源不断送到我的手里。满加拉的人口、经济、财政、军队、装备、布防、国王及贵族朝臣的性格心态等等,以及各个重要人物见不得光的丑事都一一呈现在我面前。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非常重要情报,诸如阿拉伯人的活动,以及被他们收买或者与他们合作的朝臣及贵族的动态等等。有了这些情报;在知己知彼的情况下,我相信幸运女神会再次眷顾我地。 阿拉伯人用财物收买了一些见钱眼开的满加拉贵族和朝臣,暗中预谋起兵反抗大宋的“压迫”。而满加拉的国王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去谋划。反正如果成功了对他只有好处。若是失败了他以为自己也可以置身事外。 与阿拉伯人的收买计划不同,我收买的大部分是贵族和朝臣家的下人。一来,他们对自己主子的事情甚为了解。就算不了解的也可以为了钱财冒险去偷听。二来,收买几十个下人的费用绝对比收买几个贵族来的便宜。既然能达到相同的效果。我自然要将钱省着用了。 对于满加拉的朝臣和贵族,经过选择,我只接触了三个人。经过谈判,现在已经取得了预期效果。 在得到满加拉叛乱行动的计划之后,我立即召开了军事会议。针对敌人的具体计划而制定相应的趁火打劫的行动方案。趁火打劫是我端木秀最喜欢的作战方式,用最小的力量和损失取得最高的收益,这才符合我来南洋的根本利益。 为了配合他们的计划,我有意将港口的水师调离一部分回猫里务,只剩下五千人。并且对他们的计划表现的一无所知,似乎在我眼里满加拉已经被我成功收服,就跟吕宋群岛上的几个国家一样。更何况,跟那几个国家比起来,满加拉也确实显得太小太弱了,我这样“粗心大意”也不奇怪。 由于满加拉的水师几乎被我全歼,他们的战船虽然没有被我全部损毁,但也受我的限制,不准出海。所以,他们并不十分明确我撤离满加拉的水师是不是真的回了猫里务。同时,他们想获得国外大规模的武器支援也成为妄想。 但阿拉伯人原本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生意人之一,既然明的不行,他们就学我用经商做幌子,鼓动其他国家的商人从周边国家秘密购进武器。当然,这种敢提着脑袋赚钱的商人并不多,而且我给他们准备的时间非常有限,自然,他们购买到的武器也非常有限。我探查的一清二楚,这件事情,有日本的商人参与,有印度的商人参与,棉兰老诸国官方也有份,但最可恶的是就连我的大宋商团中也有人参与。 想不到在我费尽心机为大宋争权夺利,特别是为大宋商人争取到这样优惠的关税条件,打败海盗营造了稳定的商业局面,而那些受我恩惠的人居然会为了区区几万两银子就背叛我,为我的敌人购买运输武器。越想我心中越发愤怒,尽管我一再告诉自己,无论何时何地,小人和傻瓜都始终存在,但我还是忍不住的失落。但面对部下和前来拜会的商人我却显得春风得意,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我不断告诫自己,我要沉住气,这些短视的笨蛋,等我收拾了满加拉再来收拾你们。 而对于那些暗中接济满加拉的国家我也暂时不动声色,等我大事办成之后腾出手来灾收拾他们不迟。根据我得到的情报,棉兰老诸国的国王实际上知道自己的朝臣在向满加拉输送武器,可是他故意不闻不问。等我将满加拉一举歼灭以后,我会把参与此事的人的名单交给棉兰老诸国,让他们国王自己处置。虽然已经杀了很多人了,但我仍然不愿自己的双手沾染太多的鲜血,而借刀杀人一向是我最喜欢的方式。我想,识时务的棉兰老诸国国王会让我称心的,除非他嫌自己的主权太多了。 当“我”带领“南洋一号”及其他几十条战舰离开满加拉三天以后,阿拉伯人在清晨对我们驻防在港口的水师发起了攻击。 我不得不佩服阿拉伯人的学习能力。被我打了几次之后,他们现在也开始使用火箭了。 同样用火攻,满加拉人的火箭怎么比得上我的燃烧弹和霹雳弹?而他们更不知道的是,我所有的船都过防火处理,我几乎所有的船板都特意刷了几层防火漆,所以一般的火攻我一点都不担心。 既然敌人给我们送了好箭来,我怎么也得回敬一点不是,我们大宋水师可是最懂得礼貌的。既然他们喜欢玩火,我就送他们燃烧弹好了。待燃烧弹将灰蒙蒙的天空染得火红,我就将他们的箭送还给他们。同时送上我们的弩箭和突火枪的子弹。 有火光照明,我们的士兵一枪一个,一箭一个。看得我热血沸腾,忍不住居然有些手痒。正考虑要不要练习一下自己的枪法。大哥却技巧的劝阻了我。他调笑着说:“不要浪费你宝贵的子弹,我们大家都知道端木大人枪法无敌,所以你完全可以不用表演了” 虽然大哥以调笑的口吻说了这句话。但从中我也领略到他坚决劝阻的意味。我很快就冷静下来。我不是普通士兵,更不是屠夫,我的任务不是多杀几个敌人。我是全面指挥这场战争的最高统帅。所以我应该对战争的全局负责,而目前,密切关注战争各方面的发展才是我该做的事情。 偷袭不成,由阿拉伯人带领的满加拉士兵迅速溃逃。我命令张承四带领一千水师留守在船上,我和韩志钊带着其余士兵上岸追击。 我们兵分三路,韩志钊往西,王晓往东,我和大哥往北。满加拉的王宫离此并不远,若骑快马只需半天时间。上岸之后,我很快找到我们商队早已秘密运过来的马匹。我们骑上马,很快追上那些溃逃的士兵。犹如虎入羊群,我们的快马过后,留下的就只是被鲜血染红的尸体。 我没有多看一眼,我不是屠夫,看到被自己杀死得人不会令我产生成就感,相反,我只会感到难过。那不是阿猫阿狗,是跟我一样鲜活的生命啊。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谁让他们要跟我作对呢?一千多年之后的人们尚不可避免战争,更何况是在这落后的古代。 我觉得自己越来越厌恶这种血腥的事业了,可是要让大宋的商人在南洋站稳脚跟,这些血腥是难以避免的。我的目标是成为大宋首富,而经营南洋商贸也是我必不可少的项目,我只能安慰自己,为了实现自己的目标,为了明天更加美好,我必须坚持下来。等这边安定了,我也想回大宋了。 到达满加拉王宫以前,我的伏兵与我顺利会师。那是三天前离开的人马,他们当然没有回猫里务,他们只是远远地绕到满加拉的后面,划着小船在一个无法停靠大型船只、也没有人烟的海岸上岸。然后秘密解决掉周围的武装力量,让满加拉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损失部分兵力,然后兵分三路,等待与我们会合。满加拉的王城分布有两万人的守卫军,而专责保护王宫的就有五千人。而我这一路带领的所有士兵加起来也不过五千人,要想一举歼灭两万敌军似乎并不容易,但我的士兵们没有任何(炫)畏(书)惧(网),而我,就显得更自信了。 前些日子的情报和拉拢工作不是白做的,我精美而昂贵的礼物也不是白送的。所以,迎接我们的不是敌人的刀枪,而是欢迎的仪仗。我计划中最关键的一个人物,正是王城守卫军的指挥官吉达将军。这是我第一次与吉达见面,以前都是通过信件联系的,他跟我想象中有点不一样。通过情报分析和于他的书信往来,我认为他是一个精明而贪婪的人,而且既然是守卫王城的将军,身材长相也应该很魁梧才对。但事实上,吉达个头并不高,一双精明的小眼睛,精瘦的脸上留着一缕小胡子,从他的脸上我基本上无法探测他的真实想法。我知道这个人不简单,这是上最可怕的敌人就是你永远无法了解得人,无法了解对方的想法,也就无法防范。 我暗想,这个人物很危om险,等局面稳定了,要尽快除去才好。 看来我对他的防备是正确的,要是按照韩志x的看法,我这一路是最轻松的,只要两千人就够了,但我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分配了三路中最多的人马。为此,他们心里难免对我有些意见,但我也没有作过多的解释。解释多了,他们反而会认为我是在为自己的胆小找借口,但我端木秀是不是胆小的人我相信大家心里有数。 吉达对我不算热情,但也丝毫不冷淡,可以说他将自己外露的感情把握的恰到好处。 因为语言不通,我们只能通过翻译交流。 我问了一下目前的情况,知道吉达已经按照计划将王宫控制起来了。我将三千人留在王城外面,带了两千人进城。 我们骑马到了王宫,我带着三百人随我一同进驻大殿。 第一百四十二章满载而归 大殿上,满加拉的朝臣战战兢兢的坐在地上,他们的背后站着士兵,冰冷的刀剑一直放在他们的脖子旁边。而满加拉的国王贾德面如死灰的坐在他的王位上,我发现他的坐椅不但雕刻精美,居然还贴了一层黄金,有些眩目。 贾捷二十二岁,身形瘦削,倨我调查,他并不是一个草包,相反,他是那种很想有一番作为并为之努力过的人。只不过,他选错了方向。他大概也调查过我,所以担心我会吞并满加拉,所以才会在阿拉伯人的挑唆下进攻猫里务。失败之后,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为此,他再次冒险,任由朝中贵簇与阿拉伯人勾结,以为这次行动即使失败也不会对自己有影响。他大概以为自己的境况已经是最糟糕的了,但事实证明,还有比这更糟糕的,那就是彻底失去王位和生命。 我有些同情的望着他,他也充满恨意的蹬着我。我不以为意的笑笑,然后对吉达说:“位国王似乎不应该再坐在哪里。 吉达弄懂了我的意思,朝贾德背后的士兵作了一个手势,贾德便被他身后的两个士兵押了出去。我走到王位前站立,大声地说:“就是与我大宋为敌的下场。” 身边的翻译将我的话翻译了一遍,众朝巨都打了一个哆嗦,只有三个人没有动。其中两个嘴角依稀有些微笑,我猜测应该是被我收买的另外两个人了。而剩下那一个却用愤怒地眼光盯着我,并且丝毫不担心被我发现的后果。我不认识这些满加拉官员,也不大看得起他们,但对这个人却有了兴趣。我让吉达介绍一下, 他告诉我说那是满加拉的军务大巨,名叫拉诺。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他正是这次行动的策划者,是满加拉支持特阿拉伯人的核心力童。我心中佩服他的胆量,但还是决定让吉达将他第一个处决。我拉着吉达的手。亲自并他送到国王的宝座上坐下,而后向大殿里所有人宣布,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48 吉达就是满加拉的新国王。 对这些人的处决。就交给吉达了。 坐到王位上的吉达有片刻的失神。只见他用手抚摸着王位上黄金的搂花,狂喜的眼神一闪而过。我非常满意他的表现。这是一个贪念权势的人。只不过.如果他太执著于权势也不太好,只怕会对我的控制产生抵制,但目前这不是我操心的问题。等这第一步计划完全实现之后再来考虑吧,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也和我有相同的想法。 吉达很快进入角色,在我的提议认下。他第一个处理的就是拉诺, 在处决之前,吉达宣布了他的罪状。尔后,吉达冷冷的让站在拉诺后面的士兵执行立即处决的命今。这杀鸡敬猴的戏码果然收到良好的效果,拉诺刚刚人头落地.就有很多人匍匐在地上颤抖着向吉达求饶。 我站在吉达王位前靠左的地方,不但严密注视殿上朝臣,眼晴的余光更密切关注着吉达的表情。而大哥站在王位靠右的她方,他除了注视吉达.也耗时警惕着护卫我的安全。 吉达将与阿拉伯人有联系的人全部扔进大牢等候处决,并宣布没收他们的财产。 然后,我们双方在其余朝臣的见证之下签订合约,合约的内容与前面我与贾德签订的内容大致相同,但有一条关于军事的新内容。今后,满加拉只保留一万人的王城守卫军,其中两千人由大宋选派;而满加拉其他城市只允许保留两千人的联防军负责各地的治安,但军队的负责人由大宋指派;满加拉的港口完全由大宋军队负责守卫。也就是说,由大宋完全负责满加拉的安全问题 从第二天开始,在我的监督之下,吉达开始对满加拉的朝臣进行改组,也逐步将各地的武装解散,我方的军队也按照计划在港口驻防,并且派往各地的联防军首领也陆续到位。 而对于阿拉伯人我并没有赶净杀绝,相反,我显得相当的大度。我承诺,只要他们安心做生意,不参与各国的政治,我可以不计前嫌让我的大宋商社与他们进行交易。 阿拉伯人虽然心有不甘,却拿我无可奈何。在现实利益的考虑下,他们恢复了商人的本职工作,全部投入到商品交易当中。当然,我驻扎在港口的士兵会严格检查他们的商品是否存在违禁式器,同时,会征收较高的关税。当然.这个标准只是高于大宋商人,但与其他国家的商队确是平等的。 半个月后,满加拉基本改建完毕,我竟其变为了大宋的海外殖民地,只是相比较后来的西方殖民者.我实在太仁慈、太善良了。剩下的事情交给韩志钊了,我让他全权负责满加拉的一切事务,特别叮嘱他密切注意吉达的活动,并找个机会将其从王位上换下来。 韩志钊明白我的意思,虽然不能像张承四那样威风,但他已经很满足了。只要控制了满加拉的国王,也就等于控制了整个满加拉。 我吩咐他注意文化渗透,利用宗教和辉煌灿烂的汉文化影响满加拉的人民,同时加强经济方面的控制, 只要政治、经济、文化三方面都征服了满加拉,就算他吉达再历害.也无法与我大宋相抗衡。 我留下七千水师在满加拉驻防,然后就赶往猫里务。我决定在猫里务招募当地土著和大宋移民三千人,经过训练以后接替猫里务的防务,让张承四再给满加拉派三千精锐士兵过去。毕竟相比之下猫里务比满加拉平静的多.隐藏的危om险因素也比较少。 此时。张承四已经将八千移民安置妥当,他们带拉的先进生产技术一定会对当地的土著人民有很大帮助的。同时,他们也将是稳定我大宋统治的核心力量。 韩志钊带来的剩余的七千水师虽然去了满加拉,但猫里务和满加拉相距并不远,可以互相策应。只要过个几年,这边局势稳定了,我就可以抽调部分力量巩固吕宋群岛的防务。 为了让士兵们安心留在这里驻守大宋的第一个海外领土,我允许他们在局势稳定之后娶当地的移民女子或者土著女子为妻,在此成家立业。这样,他们会拼了命保护猫里务和满加拉。 当我到达猫里务地时候,各商队都将货物准备整齐了。如果我再不打仗,他们就打算先行一步返回大宋。 我的商队也买进了需要的商品。只是没有得到我的吩咐,他们都留在此等候命令。 本来是过来南洋做生意的,因为被皇帝封了一个大宋特使地职务。结果就陷入政治和战争当中,基本上没什么时间管理商团。好在我有识人之明,大胆任用有才能的人。才让我的商团在没有我的情况下发展的这样好。 虽然心里感觉有些累,但想到我这一趟南洋之行的收获,我就忍不住满心的欢喜。姑且不论我的商队来往这几次获取的巨额利润,我那些通过政治手段和战争取得钱财自然比正当的贸易利润高得多。 没有人会不喜欢钱多的,更何况我端木秀本来就是俗人一个。 猫里务在张承四和蔡宏之的智力下,商品经济已经复苏,看到港口的商铺中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形形色色的各国商人,我觉得万分自豪。因为引进了部分大宋的先进生产经验,猫里务的农业生产也有较大的进步,手工业也逐步发展起来。 猫里务的大宋南洋商社也初具规模,我不但表扬江越,并赐予他重重的物质奖励。这小子高兴极了,本来还在理怨我将一切事情都丢拾他,但一看到那些自己从来不敢想象的巨额奖励,他立马改口,开始对我歌功颂德。我笑着摇头,这小子,十足一幅小人嘴脸。 将猫里务的事情安排好,我再次提醒蔡宏之密切注意依莲娜以及海盗的情况,他点头表示明白,并感谢我对依莲娜的关心。我察觉到他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但我实在太忙了,没有找他问清楚。 紧接着我就带着商队返回大宋,随我同行的除了随韩志钊出来的商队,还才各国正式朝见大宋皇帝的使者。 前面他们虽然己递交了国书,并且送上了贡品,但没有大臣同行亲自朝拜大宋皇帝,对此我一直不满意。本来各国还在跟我拖,说是贡品没有准备齐全。我知道那是因为他们已经献了一次贡品,现在再让他们贡献一次他们心才不甘。可是当满加拉的事情传到他们耳朵里.他们就再也不敢跟我叫苦了,很快就准备好了贡品并且挑选出代表国王朝见大宋皇帝。 其实我早就知道,在这个时代,实力就是一切。 在经过吕宋的时候,我看望了塔兰斯将军,感榭他对我的支特。又停留了两天看望了斐多和林昭华,吩咐我在吕宋的负责人密切注意各方的动态,并将我准备的礼物送给我由于时间关系无法会面的哈马里将军。 吕宋派往大宋的使者是斐多的亲哥哥,嘉蓝公爵,他今年二十三岁。他带的贡品不多,因为吕宋的国库己被我掏得差不多了。但是他带了一百多贵簇子弟前往夫宋“学习”,也算得上是一份礼物。 经过甘米银岛的时候,我又停了一个晚上,本来打探察鼓楼的发展状况,同时与泰依依见一面,最好能说服她跟我一起回去,但得到的消息确是秦依依两个月前己回大宋去了。 我万分失望,强打精神才勉强将秦长老的欢迎宴会应付过去。回到船舱,江越那小子不知死活居然冷嘲热讽暗示我不知足。我更加郁闷,差点就将他丢到大海喂鲨鱼。他应该庆幸我不是残暴的主子。若不是念在他跟我最久,心里已经把他当兄弟,哪里容他如此放肆。 好在还有大哥在身边,为了让我分散注意力,我们谈音乐,谈江湖,谈武工。大哥给我讲了很多他的江湖经历,真是刺激。听他讲,我默默的在脑子里幻想。就好象看电视一样。但是大哥总是避免谈到女人的问题,一来大概不想让我产生联想,二来在他的心里大概也确实没有女人。 其实大哥跟我一样有些自恋。但不同的是我还能以谦虚的心境发现别人的长处,会喜欢美貌有才德的女子。而大哥除了我大概很少有他看得起的人,虽然他表面上对人谦逊有礼,但内心深处却未必看得起对方。也因此。这世上少有能让他心存敬佩的女子,在遇到我的时候,他才会那么高兴,知己难寻啊! 看来我真地很幸运。大哥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经过半个月的航行,我到达了琉求。一年不见,琉求变化之大让我吃惊。在移民和福建水师的帮助下,沿海已经建立起几个大的城镇,而安平城只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城镇。 城镇的手工业迅速发展,我看到好几个手工作坊,而商业更是繁荣,在城里的店铺中,我看到很多琉求特产,有珊瑚,珍珠,中药,还有上好的木材和经过初步加工的木材制品。 琉求地气候条件不错,我到认为可以种甘蔗,然后提炼蔗糖。不过,等我回到杭州以后,先让工程院将蔗糖的提炼技术改进之后再说。 当大陆的海岸线漫漫在我眼中变得清晰,我的心情万分激动。离开整整一年,我终于回来了。 大哥站在我身后说:“今天是六月初三。 “六月初三?时间过得真快啊。”我感叹。在南洋天气一向比较热,回到大宋没怎么注意,原来已经是盛夏了。离开筠如一年多了,不知道她好不好。 “在想秦姑娘?”大哥走到我身边,扶着栏杆看着前面不到一千米远的泉州港口等待靠岸。 “不是。”我温柔地说,“在想我的未婚妻。” “不是秦姑娘?子晰心中还有别的女子?”大哥很吃惊。 我这才想起,我没有跟大哥提过我在京城的几个女人,大哥只知道我有依依这个红颜知己,还知道我有一个失明的义妹。 我不好意思地回答大哥说:“我的未婚妻是云阳伯的女儿叶筠研,她是我一生中最爱的女人。而依依在我心中也占有相当重的分 量,特别是出海以后她为了救我而受伤,我更不可能辜负她了。可是……” “叶小姐既然是云阳伯的女儿,大概不会同意你纳妾,而让秦姑娘做你的妾室,只怕她也不愿意。”大哥沉思了一会儿说。 “筠研那里问题倒不大,她早能知道我对依依有情。只是郡主那边可能会坚决反对……”我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只是一直藏在心里,从未对人说起过。大哥也不是外人,我想听听他的意见。 “怎么又多了一个郡主?”大哥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说,“子晰,你到底惹了几个人?” 我露出一个苦笑,缓缓地说:“其实我最爱的是筠研,但是后来又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依依。对郡主原本没有那个想法,可是那次我了救她难免有了一些接触,她就非嫁我不可了。我看她生得聪明可爱,筠研也不反对,就接受她了。而对兰馨我只有怜爱,当时收她作义妹也是无奈。我本来说帮她治好眼晴,如果她能找到好的归宿,我就祝福她,如果她找不到中意的人,我就只好收下她了。至于胭红……” “还才一个?”大哥的表情明明白白写着:端木秀,你麻烦大了! 不得已,表只好将胭红的来历仔细说给大哥听。 还没说完呢,船就靠岸了。 大哥看着前来港口迎接的一大群人,拍拍我的肩膀说:“晚上再说。我不喜欢这种场面,还是留下来等你吧。” 我们已经商量好。只在泉州停留两天,卸下部分商品,然后立即前往杭州。 整个商队在泉州也就该散了,但大部分的商队跟我们一样都要回杭州去销售 船上还有我献给皇帝的贡品,虽然说在泉州码头应该不会出现盗窃案件,但一切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有大哥呆在船上我也放心。 我让王氏兄弟也呆在船上,只带着江越一起上岸。迎接我的是泉州太守黎鸿威以及泉州水师总指挥赵孟德将军,还有泉州的其他官员和工商界人士。他们早就听闻我在南详的事迹。前面张承四和韩志钊带队回国又带回那么多的商品,他们都知道我是满载而归的。这里面除了巨额的利润,还有我如日冲天的名气。 我让大宋地臣民再一次沸腾。特别是知道同来的还有各国使臣,他们都已经向大宋称臣。让我们的臣民又自豪了一番。而各国地使臣也第一次见识到了大宋的繁荣,让他们唏嘘不已。他们大概都在心中感叹着,还好没有和大宋作对。 晚上地宴会很热闹。黎鸿威的安排略显奢华,但我没有反对的意思。在各国的使者面前,确实需要气派一些。免得给大宋的泱泱大国形象抹黑。终于回来了,我心里高兴,在黎鸿威的频频劝酒之下忍不住就多喝了就杯,还好我的酒量不错,所以只是有点头晕而已。 晚上,黎鸿威安排各国使者住在驿馆。我原本打算回去看看兰馨,谁知道黎鸿威在宴会前就悄悄跟我说兰馨两个月前已经被接到开封去了,既如此,我还走回船上住好了。 这段时间我已经习惯了船上地生活,所以在大家都往陆地上跑的时候,我却毅然选择住在船上。 江越叫了马车送我回到港口,而他自己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我也不怪他,这小子大概也憋坏了吧?就让他去放松一下好了。 下了马,我缓缓向我的“南洋一号”走去。我一边走一边想,筠研和郡主为什么要把兰馨接去开封呢?她们不会对她怎么样吧?筠研还好说,只是对那个聪明又爱吃醋的郡主,我实在没有把握。 由于分心,走上浮桥的时候差点摔到大海里。我慌忙中立即敛神,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船上。 上船之后才发现亥时已过,可是甲板上守夜的士兵仍然精神抖擞。我很高兴,赞赏他对他们说:“今晚船上人少,多注意点。有什么事情立即叫我。辛苦你们了!” 王氏兄弟不在,我晃晃脑袋,才想起来他们到我另外几艘船上值夜去了。 我轻轻地下船舱,担心吵到士兵们睡觉。看到我房间里柔和的灯光,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49 心也跟着暖和起来。旁边大哥的房间也亮着灯,却设有人,我知道他一定在我房间里等我。 我一时兴起,轻手轻脚走过去,看到大哥正在灯下看书。当我接近门口的时候,他忽然抬起头来。看到是我,他微微一笑,放下书对我说:“这么晚了,我以为你不回船上了。怎么没有回去看你的义妹么?” “哎,别提了。她被郡主接到京城去了。”我有些沮丧地说,然后走过去坐到大哥对面,端起桌上的茶杯就要喝。 “你很想她?还是担心?”大哥一把将我手中的茶杯抢过去,然后又关心地问:“喝了很多酒吗?我重新给你泡一杯吧!这茶都凉了。” 凉了不更好?反正天气这么热。我用眼神询问大哥。 “喝了酒吃冷茶对胃不好。”大哥淡淡地解释。很快,他就端来一杯热茶。 大哥知道我一向不太喜欢喝太浓的茶,但是为了解酒,这次大哥却我泡得很浓。我微微皱眉,喝了一口就放下。 大哥笑着说:“要不要吃块糖啊?” 吃糖?我知道这是大哥故意讥笑我像小孩子怕苦,但还是老老实实将茶杯端起来,喝了几大口。 虽说浓茶醒酒,但现在我一点威觉都没有,我只知道自己头晕,想睡觉。 “还是洗个澡再睡吧!”大哥一看我的样子就知道我想睡觉。紧接着,他就走出船舱吩咐了几句。 我皱着眉头,浑浑噩噩的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什么样的想法都一齐冒了出来。那感觉,就像好好的脑袋里有一千只蜜蜂在嗡嗡乱叫。我感觉到自己被扶到了船上的特别浴室里,我想起那是一个小浴室,但是安装了蓬蓬头。我嘿嘿傻笑着,心里得意。这是我一个人的发明哦,说不定后来西洋的蓬蓬头设计也是从我这里学过去的。 迷迷糊糊中,有人帮我脱衣服,扶我坐到木质的浴缸里。接触到温热的水我感觉很舒服,迷茫地睁开眼睛,依稀看到大哥站在我的对面,双手环胸看着我。我似乎还听到他说了一句话:“……炫怪,怎么会醉成这样?他的酒量一向都很不错的……” 我傻笑着回答:“我的酒量是不错啊,我只是好想筠研……我要娶她……可是,兰馨怎么办……” 大哥瞪着我说:“自作自受,谁让你没事到处惹女人……” 我不服地大喊冤枉:“我哪有到处惹女人?我只是一时好心收留胭红……兰馨很可怜的……她们都很漂亮……”到后来,我都不知道自己乱七八糟的说了些什么。 第一百四十三章港口遇袭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透过窗户我知道天已经亮了。我抚着额头,觉得还哨一点头痛。我忽然想起昨晚的宴会,我虽然喝了很多酒,但似乎还不至于醉成这样吧?还有宴会上的其他人,好像有几个很早就趴下了,还是下人扶着出去的。我算是情况最好的了,我记得黎鸿威这个主人也醉得趴在桌案上……难道说,昨晚的酒水有问题? 我赶紧穿好衣服打开舱门,船舱里静悄悄的,但甲扳上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 看天色好像己经是中午了,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我赶紧跑到甲板上,发现大家正在做清洁。咦?怎么到处都有血迹? 大哥看到我立即小跑过来,到了我跟前,他关心地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看着甲板上纵横交错的刀痕,头脑却在瞬间玲静下来,思维立即变得清晰。我冷着脸问:“怎么回事?” 难不成真有人想抡劫?在我到达泉州第一个晚上?在泉州水师驻扎的泉州港口? “昨晚你喝醉了,睡得不省人事,我就想到可能会有意外情况。果然,在个今早丑时三刻左右,就有一群黑衣蒙面人偷偷往我们船跑来。我让大家暂时隐蔽,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他们上了甲板以后直奔我们的船舱。我担心他们是冲着你来的,于是立即展开反击。”大哥说得很慢。脸上的表情也怪怪的。 我没有说话,默默在心里重现那个画面。 大哥指着船上无处不在的划痕继续说:“是我低估了他们。为了不让他们到船舱,我一直守在这里不敢离开。”大哥忽然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说:“他们只有五十多人,却差点让我们船上的一百多名执勤的士兵全军覆没……” “啊?”我立即跑到士兵中间,看到他们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脸上无一不是写着忧伤和难过。我清点了人数,发现只有八十多人。我着急了,大声地问:“其他人呢?伤了多少?严重吗?他们在哪里?” 大哥跟在我身后有些难以启齿地回答:“有十多个重伤的士兵被送到港口的医馆了。其余的人……已轻……” 我好像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心里很快明白事情的经过。大哥为了保护在船舱的我,不能离开船舱入口救助其他的人。结果死了五六十个人。 出海这么久,我还没有栽过这样的跟头。昨晚留下来的都是我亲队中的精英啊。我们同吃同住同患难。他们就像是我的亲兄弟一般……我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因为我地一次醉酒,就失去了六十多个亲如手足的士兵。 我闭上眼睛。一再提醒自己要冷静,只有冷静下来才能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才能查出凶手为他们报仇。[手机电子书网] “子晰。你还好吧?”大哥有些担心地看着我,“是大哥没用,都怪我,我一向太自负了……” 我抬头看大哥,发现他满脸的愧疚和痛苦,那双从前时时带着笑意的双眼此刻却闪着泪光。我连忙说:“不,大哥,不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我此刻大概己经给阎王爷报道去了。” 大哥摇摇头,继续说:“昨晚看到你醉酒的样子我就觉察到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我看你没有中毒的迹象就放松了警惕。我自以为自己的武功天下无双,还把敌人引到船上来…如果在发现敌人的时候我就下令射击,我们就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伤亡……” “大哥,你别这样。没有人能够保证他一生中不会走错一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追悔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扶着大哥的肩膀说:“大哥,你要振作起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大哥看着我的眼睛,好一阵才开口说:“子晰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幕后主使的。” 忽然,我脑海中飘出一个想法来,吓了我一跳。我连忙问大哥:“大哥,我们其他的船怎么样了?港口的其他商船有没有受到袭击?”我的几条商船是停在一起的,没有道理另外几条船看到我们出事而不过来援救啊。难道其他的船也遭到了袭击?王达和王晓呢? “我们其他的船都没事,但他们昨晚都喝醉了,也没有听说有其他商队受到了袭击,可以肯定他们的目标是‘南详一号’。”大哥似乎恢复了常态。 我知道大哥己经考虑过这件事情了,于是继续问:“他们的目标是‘南洋一号’,我们船上有什么东西是别的船上都没有的吗?” 大哥望着远处的茫茫大诲说:“最初我以为他们的目标是你,但后来我想了一下,排除了这种可能。你原本计划回水师总督府去住的,回到船上也是临时起意,敌人应该不知道才对。所以应该不是针对你。可是除了你,船上唯一可以算得上特别的东西就是南洋诸国的贡品了。当然.我们私人物品里有些东西也很宝贵,但敌人不可能知道这些。所以我怀疑敌人的目标是各国的贡品。” “什么人会打贡品的主意呢?”说起来,这次各国的贡品根本算不得珍品,珍品都成了我的私人收藏了,那么他们的目的何在?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大哥叹了一口气。显然,他也想不出谁会对贡品有兴趣。 抢劫贡品可是大罪,谁会为了那些钱财冒这个险呢?我也陷入沉思。忽然,我脑诲中闪过一道灵光。我脱口而出:“难道敌人不是为了钱财?” “不是为了钱财?”大哥仔细思考这种可能性。 贡品被劫可能对什么人有好处呢?又会让哪些人倒霉呢?我仔细朝这个方面想,倒霉的人不用说,第一个就是我,然后就是各国地使者。可是我实在想不出谁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难道真是冲我来的?因为在南洋取得成绩引发了朝中其他人的嫉妒?又或者根本是南洋方面的人在捣鬼,他们记恨我在用武力干预了他们的主权,存心让我难堪?如果大宋皇帝发怒,那我以后也许就不能去南洋了。 “大哥,那些人的武功怎么样?他们有没有留下尸体?”我忽然想从这个方面入手。 “他们的武功很杂,各门各派的都有。所以不好从武功上面定论他们的身份。他们也死了十多个人,但却没有一具尸体留下。当时我们伤亡太大,所以也没有追。”大哥摇摇有。他大概也从这方面调查过。 “他们都是宋人吗?有没有可能是其他国家的人?”虽然有些失望,但我还是希望能从这方面找到一些证据。 “这个不太好说。我只能肯定绝大部分是宋人。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怀疑是谁?”大哥摇摇头。然后又好奇地等待我的回答。 我将自己的怀疑告诉大哥,他沉默了一阵,却否决了我的看法。 “大哥认为不可能是南洋方面的人?”我想不到大哥这么3u.快就将我的想法否决了。 “不可能。”大哥坚决她说。“即便他们有这个想法,也没有这个能力。” 我没有说话,静待大哥的分析。 “这次的敌人力量非常强大。从那几十个黑衣人的武功看,他们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子晰你想一下,江湖中有哪个门派拥有这么多地高手?即使是有这样的高手,他们又为何要与你为敌?事实上江湖中无论什么门派都不敢正面与朝廷为敌。如果不是江湖门派所为,又有什么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调动这么多的高手?”大哥缓缓分析给我听。 可是经过大哥的分析,让我更加糊涂了。 “会不会是辽国或者西夏派来的人? ”按照大哥的分析,肯定不是由一个人能做到的,隐藏的敌人至少也应该是一个组积,更有甚者可能是一个国家。 “属国的贡品在大宋境内被抢劫,这事传出去确实有损大宋威严,但对辽国和西夏却没有什么实际的利益,我以为他们没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而且我们刚刚到泉州他们就动手,说明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只等我们到达,可是他们怎么对我们的行程和贡品的位置这么请楚?照说各国使者并不是搭乘我们的船来的,他们都有自己的官船,一般说来贡品也是由他们自己保管,若是没有内部消息,敌人又怎么知道这些贡品在我们的船上?”大哥继续分析,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我也有些难以接受,难道说我的船队里有敌人的卧底?可是这件事情在我商队中也只有各条船的护卫队长和船长才知道,与我同行的其他商队均不知情。可是,我怎么也无法相信自己信任的护卫队长和船长中会有一个是敌人的奸细。我忽然想到一种可能:“会不会是些使者自己说出去的?” 大哥楞了一下,点点头说:“也有可能。” 那范围不是太大了吗?我觉得有点晕。这时,王晓向我们走了过来。 走到我面前,王晓向我行了一个礼,关心地问:“大人没事吧?” “我很好。”我看着王晓,发现他一脸的沉重。 “大人,我和大哥己经调查过了,目前为止还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王晓低着头向我报告。我一楞之后很快明白,在我还在昏睡的时候,大哥已经吩咐王氏兄弟前去调查这件事情了。 “昨晚参加宴会的其他人有没有中迷药?”大哥皱着眉头问。 “据查,昨晚所有参加宴会的人都中了迷药,而且情况比大人严重。好多人到此刻还在昏迷当中。我们调查了当天的酒水和饭菜.在当晚酒库地剩余酒坛中都发现了迷药。”王晓继续报告。 “没有查出是谁下的药吗?”我忍不住问了一句废话。刚才王晓不是说了没有任何线索吗? “回禀大人,因为酒库的把守并不严格,所以如果是轻功高强的人,在不知不觉中进去放置迷药是完全可能的。” 王晓有些无奈地回答。 一时间,我们都沉默了。 我慢慢爬上嘹望台,任耀眼的阳光毫无遮挡地亲吻我的身体。刚才站在嘹望台的阴影里不觉得,现在才知道在阳光下曝晒的滋味,不到一分钟。我已经汗如雨下。 “大人?”者到我奇怪的行动,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事情看着我。 “子晰你在做什么?快点下来!”大哥一边说,也一边上了嘹望台。 我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来到宋朝这么久。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能化险为夷,但是对这一次的事情。我却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我希望这炽烈的阳光烙印在身上地疼痛能够让我清醒,但事实上它好像只能让我更加眩晕。 也许是因为迷药的关系,也并是因为半天没有进食。我忽然觉得眼前黑了一下,脚下也一个踉跄。大哥赶紧扶着我,同时惊呼:“子晰?你怎么了?” 我很快恢复过来。抓住身旁的拦杆,回头对大哥说:“我没事。我们下去吧,不要让大家担心。”我看着下面那一双双担忧她眼神,心中充满了愧疚。 他们对我是全身心的信任,但此刻出了这么重大的事情,我却只顾自己心烦失落和伤心,完全忘记了他们还需要我。我是他们最后的信心啊,他们心中己经有了恐惧,难道我还要给他们火上浇油吗?这一刻,我真觉得对不起他们的信任和支持。 回到甲板上,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对甲板上所有的人说:“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牺牲了那么多的兄弟,我非常心痛。对于已经离开的战友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50 ,我相信大家会和我一样永远在心里怀念他们的。” 紧接着,我吩咐王晓,对于牺牲的士兵,要尽快将抚恤金加倍发放下去。反正在南洋牺牲的士兵的抚恤金还没有发下去,就一起加倍发放好了。 然后,我上前两步,继续说:“为了保护我,为了保护我们的货物,他们牺牲了,可是我绝对不会让他们的血白流的!”说到这里我很激动。我举起手,神情坚定地看着我眼前的士兵说:“我端木秀在此发誓,一定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听到我的誓言士兵们也跟着激动起来,他们也学着我的样子举手发誓,他们不是用说的,他们是用吼的。那一声声呐喊不仅喊出了他们胸中的愤怒和决心,也喊出了他们的信心和勇气。 我激动地看着我的士兵,继续说:“今天在这里的有很多都是跟我从开封过来的神机营战士,从与辽国骑兵比试开始,我们一路走来,多次击溃海盗和各国的水师,我们不但是无敌的海上舰队,在陆地上我们同样不可战胜。无论什么样的困难和敌人都不能将我们打倒!只要我端木秀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带领大家与困难搏斗,与敌人厮杀,只要我们团结一致,我们就都是无敌的战士!” 我高举着拳头大声地说:“我们是无敌的!我们是不可战胜的!” 士兵们跟着我一起举拳呐喊:“我们是无敌的!我们是不可战胜的!” 不但“南海一号”的士兵跟着我喊,连旁边两条船的人也跟着我们一起呐喊,一时间,天地间都响彻我们的誓言,连诲面上觅食的海鸥都受到惊吓而一起鸣叫起来。 这一刻,不但我的士兵们重新拥有的勇气和信心,连我自己也在霎那间增添了信心。不过牺牲了几十个人,我还有几千人呢,怕什么?我就不信那个什么组织能将我信心十足的勇士们全部打败。武艺高强的人毕竟是少数,而且有我的先进武器,即便遇到了高手也不怕。只是这新式武器地制作权在皇帝手中。我如果和下制作只怕会给人以口实。吃过午饭以后,我精神好多了,于是立即召开会议商讨昨晚的事情。这次参加会议的人员不多,除了大哥和王氏兄弟,就只有我其他船的负责人而己。 昨晚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很清楚,也都很难过,大宋都静静地低下头坐着,谁都没有开口。 气氛非常压抑,我知道这次的事情对大家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在自己的家门口被人袭击了。任谁都难以接受。我们在南洋无论是政治上还是商贸上虽然都比较顺利,但其中无数次的战斗也不是小孩子玩家家,我们都是从真刀真枪中拼过来地。说是历尽艰辛并不为过。而我们所作的一切并不只是为了我们自己和自己的商队,我们可以说是为了国家以及大宋的所有商人在与敌人斗智斗勇。 我们挥洒血泪,牺牲了那么多的同胞手足,终于取得了眼前地这点成就。我们可以当之无愧地说是大宋的英雄,即便千年之后有人置疑我们血腥的做法。历史也无法抹杀我们对大宋的功绩。可是回到大宋,迎接我们的却是同胞的劫杀……我的心情也跟大家一样无法平静,但是我必须镇静。我必须给他们勇气与信心。 既然已经回到泉州,那么水师士兵就不能再跟我的私人商船去杭州了,即便是为了护送南洋诸国的贡品,也不能将几千水师士兵全部带在身边,我们的力量将减少到原来的三分之一。虽然我并不以为人多就能有什么保证,但人多一点无论对士气还是现实都有很大的帮助。 想来大家也都清楚这件事情。如果没有昨晚的事情,可能对于随行士兵的减少大家都没什么感觉,但现在这样的状况下,减少大部分护卫士兵却无疑是对大家的一个重大打击。怎么办呢? “子晰,人都到齐了,开始吧!”大哥小声提醒我。 我点点头,知道我越是沉默,大家越是不安。我端起面前的茶喝了一口,然后平静地开口说:“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我也不必再多说什么。我现在要说的是,第一,这件事情不会罢休的。敌人不会罢休,我也决不罢休。大家跟我也有一段时间了,我端木秀的为人大家都清楚,我是绝对不会任人欺负的!”说到这里,我不但提高了声调,眼中更是散发出狠绝的光芒。 “明天我会挑选最出色的士兵与我们同行,在诲上,我相信还没人能犯我怎么样。”我表现得根自信,而且特意不说士兵将减少这个敏感字眼,而说成是挑选最出色的精锐士兵,这样大家听者会舒服一点。 “到了杭州之后,我会作短暂的停留,将我们商队中的大部分商品脱手,然后再带南洋使团进京面圣。今天下午我已经写好了奏折送往京城,等我们到了杭州,皇上就会派神机营过来按我们的,所以大家都不必担心。只要我们今后小心一点,谨防敌人的偷袭,敌人正面交锋一定不是我们的对手。”我看了看大家的神情,似乎比刚才好一点了。 正在此刻,有人禀报说泉州太守黎鸿威以及泉州水师总指挥赵孟德将军一起过来探望我。他们昨晚也中了迷药,醒来之后被告知我这边昨晚出了状况,所以他们立即就赶过来了。 我心中一动,也许他们来得正是时候。 我出门将黎鸿威和赵孟德一起接进来,告诉他们我们正在开会讨论昨天晚上的事情,并无意中提起因为昨晚的伤亡很大,我们对前面的路程有些担心。 黎鸿威和赵孟德对视一眼,赵孟德说:“大人,请让卑职带人护送您去杭州。” 现在我是泉州水师的总指挥,但是为了防止人家说我以权谋私,让朝廷的水师做我私人商船的保镖,我才没有运用手中的权力下今赵盂德带人与我们商队同行。 我故意皱着眉头说:“这样只怕有人说闲话,说我让朝廷的水师舰队做我私人商船的保镖。” “大人,请允许卑职带人保护大人和南洋使团,至于那些随行的商船,他们只是跟我们一起出发而己,卑职并不认识。大海这么辽阔,没有理由只许我们走而不让他们走啊。更何况,保护在我们辖区内的正当船队不遭受袭击也是我们泉州水师的义务。”赵孟德站在我面前,恭敬而认真地说了这段话。 “这样好像也对。”我点点头,“那就这样吧。为了不给敌人准备的时间,我们明天就出发。” 有泉州水师护航,我们船队中所有人都好似吃了定心丸,不管怎么说,至少从泉州到抗州这一段路程是不用担心了。 我让大家即刻下去谁备,明天一早出发。 我暗中留下十几名情报人员继续调查那群黑衣人的来历,同时,也宣布我端木秀的情报网络正式启动。为了节省资金,我的情报网络中专业人员较少,他们负责联系社会各种职业的人为我获取有用的情报。 这些人并不知道自己在为谁工作,他们仍然从事自己的本职工作,只要将自己在工作或生话中听到看到有价值的东西向我们的情报人员汇报就可以了,如果他们提供的消息有价值,就可以得到一大笔奖金。 第一百四十四章致命研究 四天后,我们的船队在泉州水师的护航下安全抵达杭州港。 杭州的港口非常热闹,从港口停靠船只上的旗帜看,不但有来自大宋各地的商船,还有来自高丽和日本的商船。不过一年不见,杭州的港口似乎又扩大了不少。与初到泉州时的欢迎盛况相比,我们到达杭州并没有引起轰动。这时我忽然想到,没有人知道我们到达泉州的具体时间,可是为什么我们到达的时候会有那么多人到港口迎接呢?我可不认为黎鸿威或赵孟德有这样的本事,能在我到达泉州的十来分钟里组织那么多的人。回忆那天的欢迎盛况,有很多的百姓参与,是谁告诉他们我们船队到达泉州港口的消息? 这应该算是一个线索,上岸之后我立即传书给泉州的情报人员,让他们从这方面入手调查。 我们传递重要消息一律用信鸽,但是为了避免信鸽被有心人拦截,我们传递消息一律用暗码,仿照近代电报的样子,将常用字编码,这样也就不怕我们的消息被别人知道了。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虽然很不道德,但对我们快速获取有用的情报却非常有效。现在很多组织都用信鸽传信,这给我们获取情报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平台,但是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注意,最好能想出一种能抓住信鸽却不伤其性命的方法。我们获取情报之后仍旧将信筒装好,让信鸽带回去。 当其他人员都在忙着搬运货物她时候。我这个当大人的已经带着使团住进杭州的驿馆。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我特别关照杭州府要加强戒备,切实保证各国使者的安全。而我自己,在杭州有自己的房子,也就不住在驿馆里了。 这样,即便使者在驿馆里出了什么事情,也是杭州府的责任,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杭州县令是个聪明人,他明白我的意思。所以在安全方面特别重视。他不但派了重兵把守,对进出人员也实行严密控制,不相干的人根本不让进去。驿馆里面的人也不让出来。使者们有什么需要直接和守卫的士兵提出来,有专人负责这方面的事务。 刚刚回到自己在杭州的府邸。闻讯赶来地拜访者就络绎不绝。有苏州府和杭州府的各级官员,还有当地的坐商行商,我都以身体劳累为由全部打发走。而我在杭州的负责人也赶过来汇报这一年来的情况。我听了一个大概就让他回去了。 账本我暂时没有时间清查,过两天等所有人都安顿休息好了,我再指派两个随我去过南洋地掌柜帮我查账好了。现在我要做的是尽快将手中的货物出手。然后带着使者尽快进京。 苏杭商会地商人们早就等着我们回来了,所以我的货物刚到码头差点就让他们抢光了。好在我跟江越打过招呼,无论商人们出怎样的价钱,都要给我留下一些紧俏商品带回京城销售。 为了挑选精锐士兵,也为了等待前来接应的神机营战士,我不得已只能在杭州耽搁十来天了。 同时,当然也要给我心爱的女人和我的岳父大人写信,告诉她们一切安好,并且即将返回京城。同时也是暗示岳父大人,可以着手准备我和筠妍的婚礼了。 另外,我还特别给贺铸写了一封信,将我在南洋的大致功绩说了一下,然后告诉他我刚到泉州就被劫杀的事情。我希望这件事情尽快报道出来.倒不是向国人邀功,主要是打击一下那些来刺杀我的人,如果那些杀手还有些良心,也许以后就不会与我为难了。而现在,杭州的报馆已经在准备了,我想这篇报道明天就可以面世了。 对于我的做法很多人不以为然,他们认为既然是杀手,又哪有什么良心可言?可是大哥跟我说过,那天晚上袭击我的黑家人都是江湖中第一流的高手。而据他所知。江湖中这样的高手绝对不会这么多一起沦为别人的杀手,他们多半是受骗而来的。如果真是这样,等他们看到这篇报道,一定会惭愧的。 趁此机会我也去杭州我的商铺、报馆、印刷局以及工程院各地了解情况。商铺在戚沛霖的打理下我非常满意,报馆和印刷局的生意也很好,工程院更是让我大吃一惊。 工程院现在所在的地方十分隐蔽,位于九溪边上的一个大庄园里,那是前朝一位杭州富商所建的别院,可惜子孙太会败家了,传到现在不但将周围的田地变卖干净了,连这个宅院也卖了。 我和大哥骑着马过来的,沿途风光秀丽,景色宜人。庄园的前面及左右两面都是茂密的树林,只有一条小道通向庄园的大门。这可真是一个避暑胜地啊,看来戚沛霖的眼光不错啊,听说这庄园就是他帮忙找的。 走进庄园,里面亭台楼阁假山泉水应有尽有,而里面占地最广的却是一个荷塘,此刻正开满了粉红的、洁白的荷花,空气中弥漫着荷所特有的芬芳,只深深吸一口气,便让人精神为之一爽,头清目明。 两旁的柳树和桃树也有些年头了,粗壮的树干隐现腐败的迹象。此刻正是桃的成熟季节,我看着树上一颗颗鲜美的果实,忍不住就要摘下来尝尝。说起来就有这么怪,如果不是在这样自然的景色当中,就是端着一盘水蜜桃放在我面前我也未必会有胃口,可是看到树上的果实我就是有一种想要亲手摘下来品尝的欲望。 我伸手摘了一个就要吃,大哥连忙阻止。他惊呼着:“子晰你……”然后挫败她瞪了我一眼。将我手中的桃抢了过去,拿出随身地匕首削皮。 “成熟的桃子为什么不摘下来呢?你看都坏了那么多了。”大哥边削皮一边问身边的山庄管事段锦瑜。 “懊,这个啊……,”段锦瑜笑呵呵地说,“他们不让采摘,就喜这样自己到树上摘来吃。” 因为工程院的人大都是工作狂,所以才找了段锦瑜专门负责他们的生活起居,看样子他把我的精英们照硬得很好。 大哥没有见识过我工程院的精英,现在听说他们有这个癖好也笑着摇头。他看了我一眼,那意思好像是说:看吧。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我接过大哥递过来地桃,味道不错,被阳光照了一阵。还是热的呢。我得意她说:“味道不错,大哥。你要不要也来一个?”大哥怒地瞪了我一眼,没有接话。 穿过桃林又迎来一个葡萄架,无数串葡萄垂下来。可是那样子实在难看。我猜测工程院的人一定站在葡萄架下一颗一颗摘下来吃地,而不是一整串地摘下来。想着那画面我就觉得好笑,这群人还真会玩呢。 大哥看我不住地打量这些葡萄。又一个人傻笑,直翻白眼,好像我无可救药似的。我嬉笑着说:“大哥放心,我对别人吃剩下地没有兴趣。” 终于到了他们的工作间。 第一间屋子里面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51 正是沼气研究组,他们已经成功研制出了沼气灯和沼气灶,现在正在试验如何将沼气灯的外形做得更漂亮。 第二间屋子正在研究如何改进织布机地结构,提高工作效率。 第三间屋子研究的是蒸汽机,当初他只画了一个草图给他们,想不到一年之后他们已经小有成就。 我一边参观一边对研究员进行精神鼓励,并许诺尽快给他们放奖金。大家都很高兴,但却并没有人因此而停下来,在这些研究院眼里我这个老板兼超级帅哥实在不如他们手中的机械有吸引力。我很欣慰, 我觉得自己找到了一帮真正热爱研究的人。 第四间屋子里没有人,段锦瑜笑着说他们大概到庄园后面的空地里 做实验去了。我看了看屋子里的东西,硝石、硫磺、碳粉、铁屑…… “难道他们研究的是火药武器?” “大人真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段锦瑜乐呵呵地笑着说。 我皱着眉头,方才的欣喜全都不见了 “子晰,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大哥看我脸色不好,有些着急。自从在泉州的那天中午我在船上差点晕倒开始,大哥就一直特别注我的身体。 “我身体很好。大哥不用担心。”我叹了口气,“这火药武器朝廷是明令禁止民间私自研究的,如果让人知道了,说不定会被扣上一顶谋反的罪名。”怎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他们居然会不知道呢?我真有些搞不清楚。 “没这么严重吧?”段锦瑜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说。 “到底是谁提议研究这个的?”我冷着声音问段锦瑜。 段锦瑜看我顷刻之间变了脸色,忍不住牙齿打颤。他颤颤巍巍地回答说:“大人,这个小的不太请楚。好像……好像是薛院长接到您的书信,然后才组织人开始研究的。” “薛院长?我的书信?”我重复道,“我没有提过研究火药武器的事啊。” “即刻停止研究,并且参与这项研究有关的一切东西全部销毁。” 略一思索,我已经打定主意。我一边往后门走一边继续说:“我们去看他们。让他们立刻回来。” 庄园的后面有一条小河,河岸都是茂密的树林,其间有一片荒地,薛院长带着十八个人正蹲在一旁。 “薛老大,大人回来了。”段锦瑜赶紧跑上前去。 “走开,走开。没看到我在忙吗?离远一点!要是待会儿发生爆炸炸死了活该!”薛珩山看都没看他一眼,一只大手朝段锦瑜的方向挥了挥。 虽然距离三十多米远,我还是一眼认出了薛珩山。他是我杭州工程院地负责人,是我从开封带过来的。他是个醉心研究新东西的人,他的心里只有研究,连女人都不感兴趣。此刻,只见他一脸的胡子,也不知道多久没有刮过了。 对他的工作态度我是非常欣赏的,可是,我也知道这个人有点倔。 我大声叫了一声:“薛珩山!” “啊?谁叫我?”薛珩山抬起头来转了一圈,“大人?端木大人!” 这一声“端木大人”让另外几个人也抬起头来。我听到他们在说“端木大人?端木大人回来了?” 我快步是了过去。将地上黑乎乎的铁东西瞄了一眼,严厉地说:“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什么时侯让你们研究这个东西了?你们不知这是朝廷明令禁止民间和自研究的么?快点起来,将屋子里有关火药研究地东西全部给我藏起来。” “大人……”薛珩山不解地望着我。“不是您让我找人研究的么?” “你们受骗了,我从来没有让们研宪过这个。是我的敌人串改了我写给你地信件。现在一朝庭的兵马很快就要过来了,你们动作给我快一点!”因为事态严重,我不得己将自己地猜测说成事实。我阴沉着脸。看他们还在发楞,忍不住又吼了一声:“还不快点儿!都不想话了?” “澳,小的知道了。快点将屋子里的东西椴出来,我们挖个坑把那些东西都埋了吧。”薛珩山吩咐道。 我让段锦瑜帮忙,并且将其他几个组地人都调过来,一起将研究火药武器的一切用具都椴到荒地上。就在大家挖了一个大坑将要掩埋的候我忽然叫停,我将四周他环境看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停在不远处的小溪上。 “不能将东西埋在这里,我们将东西藏到河里去。”我立刻作了决定。这一刻我的脑袋好像特别好使,我知道这是我在危急时候的应激反应,这也说明,危om险临近,而不是我杞人忧天。 “河里?怎么藏?”薛珩山看着那只有一尺多深的河水问。 “你,”我指着段锦瑜,“带几个人在这里用石头和泥土暂时将河水拦断。”然后我又指着旁边一个高大的汉子说:“袁风,你带人在这下面挖一个大坑。挖出的石于和泥土倒在上面拦截河水。薛珩山,你带人找几个箱子,将那些东西全都装起来。” 一口气下了几个命今,我便挽起袖子打算帮忙。 “子晰你不要去,要是待会儿官府的人来了,看到你一身的湿衣服只怕会引起他们的惊疑。”大哥将我拉住,不让我动手。“你负责指挥就好了。对了,有没有派人在庄园外面放哨?” 大哥这一提,我才想起来,确实将这件事情了忘了。一定得派个人在前面放哨才行,要不然等人家来了,不就将我们逮个正着了么?我说:“亏得大哥提醒,我把这件事特给忘了。”我东张西望,不知道让谁去放哨。 “不用找了,我去。你们尽量快一点。”大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提剑就是。 时间紧迫,他运起轻功,几个起落间已经不见人影。 人多力量大,一个时辰之后,我的掩埋工程全部完成。我让人将挖出来的泥土抬到下游倒掉,将上游的水放下来,很快就让小镇恢复了原状。 “大人,那个坑怎么办?”薛珩山指着荒地里的那个坑问我。 “将旁边的土推下去填起来就是了。”段锦瑜说。 “慢着,”我想了想说,“庄国里有没有喂养牲畜?弄死一只埋到坑里。” “有,有猪有羊,还有狗。”段锦瑜回答。 我忍不住好笑,感情他将这庄园当成养殖场了。“那就挑一头肥一点的猪吧!” “是,大人。”段锦瑜回答,但却没有行动。 “怎么啦?”我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大人,这个……小的不会杀猪啊……”段锦瑜为难她说。 “你不会啊,那你们以前都是由谁动手的?”我挑眉问道。 “以前需要杀猪杀羊地都是请的一里外的张屠户。可是个天没有预约,不知道他在不在?”段锦瑜一边说一边皱眉。 天啊,我手下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啊?我刚来的时候怎么会以他很能干呢?还预约?难不成真要我亲自动手?我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庄园里谁的武功最好?” “武功?”段锦瑜傻楞楞地看着我。 我心中一凉,不至于这里的护院都不会武功?那还算什么护院? “大人,庄园里最厉害的就是袁风了。”薛珩山指着袁风说。 袁风?最厉害?别人我不请楚,袁风地底细我可是一请二楚的,他也是我从开封带过来的,他哪里会什么武功呢? 没有时间蘑菇了。为了庄园几十条人命,看来只好由我亲自动手。 我让段锦瑜带路。我要去猪圈里瞧瞧那头大肥猪够不够大。我让段锦瑜叫几个护院到猪圈,让其他地人立即回去换衣服,然后该干什干什么去。 没是两步。我忽然又大叫一声:“等等!” 等大家停下来是到我身边我才继续说:“把你们几个研究室里不要 的东西椴一些去火药研究室,然后召集庄园里所有人在大厅里开会。” 因为庄园远离市集。为了解决庄园里地食肉问题,同时也是为了帮 助沼气研究组产生沼气,庄园里养了很多牲畜。不止哼藉和羊,听说还养了很多家禽。 好在这里水源方便,卫生搞得比较好。外面的味道不大,可是,难道我真得进去将那头肥猪用掌力打死吗?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刚是进猪舍,旁边就窜出一条大狗来。我赶紧飘开几步远,这才发现这狗被拴在旁边地柱子上。我心中一动,被疯狗咬死的猪当然也不能吃。只能挖个坑埋掉是不是? 我立刻吩咐段锦瑜,让他将狗牵进猪圈,等猪被咬死了好拖出去埋。 段锦瑜却有些犹豫,他看着猪圈里的六头猪不舍地说:“要是将黑龙放进去,它把几头猪都咬死了怎么办?我们这几个月吃什么?” 我觉得自己真得要被他气死了,这个人怎么会这么迂腐?我在他耳边大声地吼道:“是几头猪值钱,还是庄园里几十条人命重要?” 段锦瑜没再说什么,赶紧将那条叫黑龙地大狼犬放进猪圈。这黑龙野性十足,不到一刻钟,就咬死了三头猪,也难怪段锦瑜要用绳子将它套起来。 我从怀里摸出一支两寸来长的飞镖,忽然出手用力掷向“黑龙”的脑袋。只见“黑龙”怪叫一声,然后慢慢倒在地上。 我暗自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成功命中目标,没有在众人面前丢脸。大哥的这项“雕虫小技”我可学了好{炫&书&网}久,没想到第一次派上用场居然是用来杀一条狗。 我立刻让几个护院将三头将死未死的猪连同那条立功的黑龙一起抬出去活埋。我取回飞膘,然后赶到研究室察看他们的“椴家”状况那间原本的火药武器研究室里,现在放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其他几个研宪室早就想扔出去却一直没有地方扔的东西我点点头,就把这间屋子当作放杂物的好了。 来到大厅,等了五六分钟的样子,所有人都到齐了。我先将每个人都仔细观察了一遍,从他们的神情推断他们的性格,以及他们是否清楚火药武器研究的内幕。 据薛珩山所说,他们的研究室是不让外人进的,除了工程院的研究员,庄园里就只有段锦瑜和一个叫杜建峰的护院可以进出。 我首先将庄园里不知底细的奴仆集中在一起,问他们说:“你们知道我们庄园是做什么的吗?” 这些人不知道我问这话什么意思,因为段锦瑜通知他们到大厅来的理由是庄园的主人来了,让他们过来拜见。于是,这些人大概猜测着我是要考他们呢,所以争先恐后地说知道。 我面无表情地按着问:“你们都知道?那你们说说看?我们庄园到底是做什么的?” 因为整个庄园只有后院不许他们接近,所有他们都知道私密就在后院里。于是,有的人说庄园是我用来招待贵客的;有的说我在后院里建地下室;也有人知道后院里的人在搞发明研究。 我小心地追问:“你知道他们是在搞发明研究?那你知道他们研究的是什么东西么?” 这个问题让人为难了。只见他挠挠脑袋,嘿嘿傻笑着跟我说他不知道。 我追问真的不知道?他说真的不知道。 我这才放心了。然后严厉告诫他们:“今后无论什么人问起,都不得将山庄的事情说出去,谁要是胡乱说话,小心他的小命!” 看很多人都脚底打颤,我挥挥手让这群人先下去。 然后剩下的除了研宪员,就是那十来个护院了。我也终于打听清楚了,这十几个所谓的护院都是附近的农民,因为我们庄园开的薪金高,他们就来当护院了。 我瞪了段锦瑜一眼,他好像搞不请楚护院是用来做什么的。一点都不会武功的能保护庄园吗?没有能力保护庄园又叫什么护院? 虽然段锦瑜说他们大都没有去过后院,但是时不时的爆炸他们是一定知道的,也许他们心里己经有数了。 不过这些人没有那么多小心眼儿,只要我动之以情,诱之以利,再夸大事情败露的后果,相信他们能够对我言听计从,助我渡过眼前的难关。” 我说:“你们大概都知道我们庄园里在研究新机器,但是我希望你们最好不清楚他们具体的研究项目,如果知道了,就自己烂在肚子里。不管你们心中有多少好奇,从现在开始,一律不得相互打听研究院的情况。今后,无论什么人问起,他们都不请楚研究院具体情况。如果有人敢乱说,今天在庄园里的所有人以及你们的家人都难逃一死!” 威胁够了,我也给他们一点甜头。我说:“大家要相互监督,闭紧你们的嘴,大家相安无事过日子,我会给大家发奖金的。只要你们忠于我端木秀,今后你们的薪金在原来的基础上提高三成。” 此话一出,刚才还处在恐惧中的人现在已经两眼放光了。我挥挥手让这些护院们都下去,大厅里就剩下工程院的研究员了。 这些人都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我想他们都是因为太信任我才毫无疑义冒着生命危om险搞研究。我让薛珩山将我写给他的信拿来看了一遍,前面的内容的确是我的原信的内容,后面让他秘密研究火药武器的话是加进去的。 这个人能仿冒我的笔迹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封信是怎么被掉包的?看日期,应该是韩志钊那次回来的时候带过来的,但我相信韩志钊是不会害我的。那么就是他的随行人员有问题了,可是他的随行人员也不少,要查出来也并不容易。更麻烦的是现在韩志钊在南洋,我振本就无从查起。偏偏事情又这么紧急,唉!看来一切都在敌人的算计当中。 本来这封信算是我调查的一个线索,但目前却是可能给我惹来无限麻烦的证据,所以,我将这封信仔仔细细地再看了一遍,然后将它化为了碎片。 再次叮嘱他们以后随时注意管住自己的嘴,将原本研究火药武器的研究员分配到其他几个研究组,再让薛珩山筹备下一个研究组,负责蔗糖的提炼技术,而后我就让他们回去像往常一样做自己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五章一场好戏 等人都走光了,我忽然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52 很不舒服,我到底怎么了? 这时,段锦瑜走了进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有点奇怪地问。难道官府这么3u.快就派人过来搜查了? “大人”情到饭厅用餐。”段锦瑜又恢复成为一个合格的管家形象。 用餐?吃饭?对啊,现在什么时辰了?大概下午三点多了吧!难怪我觉得心里不舒服呢,原来是饿了。我自嘲地笑笑,然后问段锦瑜说:“其他人呢,安排他们去吃饭没有?”他们比我还累,应该早就饿了吧,说起来还真是有点对不住他们,好在我也算与他们同甘共苦。 “大家都在等大人!”段锦瑜回答。 “等我做什么?大家又累又饿的,让他们赶紧吃饭!”我招招手让段锦瑜快点过去让大家吃饭,而我自己,打算等大哥回来一起吃。 慢慢走到饭厅,我看到所有人都巳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有的盯着桌子上的饭菜不停地流口水,有的趴在桌角打瞌睡,有的端着一旁的茶水猛往肚子里灌,还有的三五几个一起在乱七八糟胡天胡地的乱侃,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吃饭。段锦瑜在自己的座位面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我立即明白大家都在等我,于是赶紧走进去,大声地说:“怎么了?累了一天都没有饿?给我省粮食啊?他奶奶的,薛垳山。别人不知道我地脾气,你还不了解吗?让你们不用等就自己吃呀!”我一看,大家仍然傻愣愣地望着我,我又好气又好笑,又吼了一句:“看我做什么?快吃吧!” 三秒钟过后,听清楚的人迅速拿起筷子哄抢饭桌上的佳肴。我看大家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下更加感动了。表面上看这些家伙好像都是粗人,但实际上他们处处都很细心。不过看他们的吃相,还真是“不动则矣。一动惊人”呢! 庄国里的规矩是大家一起用餐,这也是因为平时大家都各忙各的,一起用餐也正好可以联络感情。只是不同的人坐的座位不一样。饭菜却都是一样地。我也看到给我准备的桌子和食物,我的座位在最前面地中间位置我的饭菜却是跟大家一样地,但份量明显比他们要多。他们是四个人用一份饭菜,而我一个人用一份。 我让厨房的妇人帮我准备了一个食盒。装上一只烧鸡、两斤牛肉,带上一壶酒和一盘饭后水果,我自己提着找大哥去了。 六月的阳光热情得很。但在树荫下面却非常凉爽。我穿过道道回廊,从大门走出去,树林里只有星星点点地光斑,比在屋子里凉快多了。 我沿着大路走了两里路都没有看到大哥的身影,真是又累又饿。我四处张望,连个人影都没有。我想大哥一定还在前面,于是一边走一边喊,又走了十来分钟的样子,大哥忽然从一棵大树上跳了下来。 看到我手里地食盒,大哥高兴极了。他一把接过食盒说:“走,我们到树上去吃。” 长这么大,树倒爬过几次,在树上野餐却没有试过。上次营救郡主虽然在树上呆了两天,但那怎么能算野餐呢?不说食物,气氛都不一样。 爽热的复季,坐在茂密的大树上与知己好友一边喝酒一边聊天,那真是人生一大享受啊。我和大哥一边喝酒一边吃肉,暂时忘却眼前的烦恼,只诉说着以往的开心事,真是惬意。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酒喝光了,肉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们两人都带着半分醉意。当然,这半分醉意也不是因为酒,而是因为周遭的美丽景致和两个人心灵的契合。 拨开树枝看看天色,阳光好像不那么耀眼了,我对大哥说:“大哥,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庄国里一切都安排好了?”大哥问。 我点点头说:“只要我们内部不出叛徒,我相信应该能够应付官府的搜查。” “那我们回去再把人召集起来吓唬他们一下。”大哥笑得很随意。 “大哥,你说会不会是我多虑了?也许对方不是打的这个主意。”我忽然不自信起来,天都快黑了,也没看见官府的人来啊。如果对方真的打这个主意,应该会注意我的动向,发现我到了庄国,应该会立即带官兵过来才对,这样才能“人赃并获”嘛! “不管他们打什么主意,我们都要防患于未然。”大哥看着我笑了,“子晰,这一次你的反应很快嘛。” “当时我非常敏感,一下子就猜到了对方可能实施的计划。”我也笑了,虽然只是感觉到危om险,但前几天的惨痛救训却告诉我一切都要小心谨慎。 想到前几天死去的兄弟,我脸上的神采很快暗淡下来。 大哥拍拍我的肩膀说:“无法挽回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最重要的是以后。我们回去吧!” 我点点头,跳下树来。 “子晰,我们比赛看谁先到庄国怎样?”大哥刚刚跳下树就兴奋地提议。 “好!”我一口答应,虽然明知道自己的轻功比不上大哥。话音刚落,我已经飞跑出去。既然真功大不行,总得想点别的办法吧? “好小子”耍赖啊!”大哥一边笑一边追了上来。 很快大哥就追上我了,但他却不着急超过我,只跟我并肩行走,我快他也快,我慢他也慢,然后一边跑他还一边跟我说话。 我可不敢开口说话,我要是一开口速度准得慢下来。 不到十分钟。我就看见了庄国的大门。想不到这么远地距离用轻功这么3u.快就到了,不过,我人虽然到了庄国,却抱着门口的石狮子直喘气。一抬头,只见大哥坐在另一只石狮子上,气定神闲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刚才跑了那么远的距离。 大哥看着我直喘气的样子说:“你的内功还要加强练习,内力是轻功的基础,不过你学武不过一年就有这样的成果也算很了不起了。” 我心里想:大哥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剑客。不但在剑术上超凡绝伦,只怕其他方面的造诣也当得一派宗师。有了财神地帮助我的运气果然非凡,能与大哥结拜不就是最好的运气吗?看来老天不会让我那么快完蛋地。 “子晰?你在想什么?”看我不说话。大哥跳下石狮子走到我身边来。 “没事。我只是在想……”我笑了笑,却没有接着往下说。 “想什么?”大哥好奇地追问。 “想我能与大哥结拜。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这也是我地心里话。虽然我自己也觉得自己很不错,但现在我不得不承认,跟大哥比起来。我其实没有什么优势可言。 大哥忽然怪怪地笑了,他调笑地说:“我以前只听说过夫妻之间有这种说法。” “啊?是吗?朋友之间不可以这么说吗?”我想到大哥以前说过喜欢我的话,不觉得有点后悔刚才的话。要是大哥识会了可怎么办? 回到山庄。我看大家表面上一切如常,只是看起来都很累地样子。只是那些不明就里的人总是偷偷拿奇怪的眼神看我。 晚上用晚餐地时候,我再次将庄国的会体人员集中,大家互相打望,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吩咐。 大哥对段锦瑜说:“我两个人将门外的石礅搬一个进来。” 段锦瑜知道大哥是我身边的重要人物,又看我没有反对,所以他尽管不明白大哥要做什么,还是赶紧让人去搬门外走廊里的石礅。 我知道外面走廊的石礅,那是整块花岗岩雕划的,高约一米五,直径约两尺,重量有一两百斤。 两个护院家丁非常吃力的才将它搬到了大厅中。 所有的人都奇怪地看着我和大哥,不知道我们到底要做什么。事实上,我也不清楚大哥会怎么做。 只见大哥优雅地走到那石礅前面,然后伸出右手轻轻在石礅上面拍了一下。然后,大哥抬起头来,忽然严厉地说:“会天晚上叫大家来,主要是想告诉大家一句话:你们能在端木大人底下做事是你们前世修来的福分,端木大人一向待人宽和,但我穆子玉却是个江湖舔血的人,如果让我知道有人敢出卖大人,这个石礅就是他的榜样。” 我和所有人一样,将目光转向大哥旁边的石礅,只见大哥轻轻一跺脚,那个原本完好无损的石礅立即就变成粉末散了一地。我们都想到了刚才大哥那轻轻地一拍,想不到大哥那么随意的一拍居然有这样的效 里。 我以前看过王达一掌将石屏打成粉末,但当时看到了王达运气、出掌,而且石屏上还有一个淡淡的手掌印。王达也算得上高手中的高手了,显面易见,大哥的功力不知道要高出王达多少倍。 我抬头看众人的表恃,只见一个个都露出恐惧的表情。 大哥非常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他重新回到我身边,看着下面一张张面露恐惧的脸孔,面无表情地说:“希望大家牢牢记住我会天晚上的话,以后无伦何时何地,无论什么人问起,不管知道不知道,明白不明白,都不要乱说话!” 然后,大哥冲我打了一个手势,表示他说完了,可以让大家吃饭了。 我淡淡地笑了,声音非常的温和。我说:“好了,我知道今天大家都很累了,都坐下来吃饭吧,吃饱了早点下去休息。” 众人如遇大赦,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吃饭。只是,却没有人像今天下午吃饭那样粗鲁急躁了。大家都小心翼翼地。生怕弄出一点声响来。 对于这种不论身份在一起用餐的情景,我没什么感觉,只不过好{炫&书&网}久没这样了,有点奇怪而已。而大哥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也许他出身江湖,不大注意这些。但我想如果让筠妍知道了,她一定会反对的,她一定会说下人就应该紧守下人的本分,做主子的也要有主子的派头…… 我真的好想她…… 刚刚吃饱了睡下,忽然被一阵哄闹声惊醒。我老大不爽地起床打开房门,大哥一个箭步来到我身边。小声地说:“官兵果然来了!” 我迷糊的脑袋立即清醒,这么晚来?也对啊。这么晚了,我不但跑不掉,也不好做手脚。正好被他们拿住。 我整理好衣裳前往大厅,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敢来我的地盘闹事。 走进大厅,只见十多人侍卫簇拥着两位官员。而门外则站满了拿着火把地士兵。 看清了带队的大人,也是老朋友了,正是苏州大守朱永贵和杭州总兵武祥伟。 我冷哼一声走到大厅的主位上坐下,面带嘲讽地望着朱永贵说:“朱大人,您这么晚来不会是想给我接风洗尘吧?” “端木大人请息怒,下官也是没有办法,今天上午接到密报,说……”朱永贵一边擦着额头地冷汗,一边偷偷打量我。 “说什么?说我的庄国里和藏了逃犯还是我端木秀杀了人?”我有意打断他地话。 “那个到没有。只是密报上说大人的庄国里一直在研究火药武器。下官也知道这火药武器就是由大人研制的,可是朝廷曾明令禁止民间和自研究火药武器。所以下官不得不带人过来问问大人,不知道大人地研究有没有得到朝廷的特令?”朱永贵以前没有看到过我发怒的样子,所以言语间还有些颤抖。我相信他也是为形势所逼,不得不过来跑一趟。 “火药武器?我们庄国里没有研究那个东西呀?朱大人听谁说地?”我自然矢口否认。 “没有……””朱永贵呆了一下。 “怎么?朱大人不相信我的话?”我冷冷地说。 “可是密报上说得很清楚……说此次研究正是由大人手下的薛垳山主持的……”朱永贵大概有些骑虎难下,他也许想过我会用权势压他,或者用会钱笼络他,但他大概没有想到我会矢口否认。毕竟如果我真的有研究那个东西,只要派人搜查,立见分晓。 “薛垳山!”我将薛垳山叫过来,“研究院有哪些项目?到底有没有研究火药武器?” “回禀大人,研究院目前有三个项目,沼气的制作和应用、蒸汽机的试制和蔗糖的改良提炼被术,没有火药武器这个项目。没有得到大人的批示,我们怎么敢随便增设研究项目呢?更何况还是被朝廷明令禁止的。”薛垳山一副老实人的样子。 “这个……”朱永贵看了看薛垳山,又看了看我。 “大人,既然您的研究院并没有研究火药武器,可否让我们参观一下,也可以还大人一个清白。”武祥伟站出来不卑不亢地说。 我早就注意到这个武祥伟了,我以前也跟他有过交往,却始终无法看透这个人。说不定在这次的黑幕中,他的位置不低。 我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马下脸说:“武大人说得好,为了还我清白,就请武大人带人搜查好了。只不过我在这里先提一下,如果你们搜到什么火药武器的研究我自然无话可说。如果没有证据表明我的人在研 究火药武器,还请武大人打个招呼,我庄国里的东西若是有什么损失,我可是要计价索赔的。” “这个请大人放心,小人一定约束属下,断不敢乱动大人庄国的物品。”武祥伟向我鞠躬行礼,接着转身对部下严明纪律,然后就让他们四处搜查去了。 我打了一个呵欠,然后靠在椅背上假寐。 过了几分钟,我睁开眼晴瞟了朱永贵和武祥伟一眼,冷冷地说:“二位大人。我的庄国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全部搜查完毕可能还要等一会儿呢,你们还是坐下来慢慢等吧!”说完,我又转身对大哥说:“大哥,要不我们下盘棋?” 大哥笑笑,说:“既然睡不成,就下一盘打发时间吧!” 然后我立即让段锦瑜准备,我和大哥就到隔璧地小偏厅下棋。 我和大哥到了小偏厅。朱永贵和武祥伟也跟了过来。 大哥双手环胸,微笑着对我说:“子晰你先来,这次我让你五子。” 我故意哇哇大叫:“大哥你大过分了吧?这么打击我。就算我下不过你也不要你让!”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待会儿要是输得太惨可别怪我。”大哥含笑地摇摇头。 我和大哥有说有笑地下棋。朱永贵和武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53 祥伟站在一旁观战。 不一会儿,我就明显落入下风。我将整个棋盘都看了一遍,也没发现解救自己的方法。我烦躁地对段锦瑜说:“段管家,怎么连杯茶都没有?他们搜他们的。你们做你们的。还不快给我泡茶过来。”等他走出两步我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别忘了给客人也端杯茶来。” 我忘了给客人上茶吗?当然没有。先前不理会他们,只不过是因为我不想让他们以为我端木秀好欺负而已。 大哥看着我烦躁的表情。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我偷偷冲他眨了眨眼晴。 段锦瑜刚刚将茶端上来,那些出去搜查的人回来了。 武祥伟退后几步,小声地问:“怎么样?” 一个士兵小声地回答:“回禀大人,没有发现火药武器。” “都搜查过了?有没有遗漏?”武祥伟语气中似乎透露着不信。 “回大人,我们每间屋子都搜查过了。”士兵回答。 “我就说端木大人这里不可能违反朝廷律法的嘛!”朱永贵抬了一句。 我和大哥对视一眼,心下立即明白了。这件事情,是武祥伟带地头,而他背后还有主谋之人;朱永贵是墙头草,暂时不想得罪我。 我带着嘲讽地笑容看着站在门口向士兵下达命令的武祥伟,他以为离我远一点、说话小声点我就听不到了,他的主子一定以为我还和以前一样不懂武功。 我听到武祥伟下令扩大搜查范围,让士兵看看花国和后院以及庄国附近有没有异常情况。 我喝了一杯茶,故意皱着眉头对大哥说:“我认瑜了,反正每次都下不过你。”然后我伸伸懒腰,对朱永贵说:“朱大人,屋子搜查完了吗?请问我可以回去睡觉了吗?” 朱永贵露出一个虚伪地笑容敷衍我,然后为难地看着武祥伟。 我暗想,朱永贵是苏州大守,武祥伟只是他辖下的杭州府总兵,可是朱永贵好像对武祥伟有一分(炫)畏(书)惧(网),这说明了什么呢? “既然我们地卧房已经搜查过了,我们就去休息了。我再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你们不睡觉,我的人还要休息呢!”我算是给他们下达了最后通牒了,然后转身往自己地卧房走去。 因为大厅在庄国中间位置,而我的卧房安排在庄国的后院,所以走回去需要几分钟地时间。刚走进后院就听一群人闹哄哄的说庄国外面发现了什么东西。 我并不担心自己藏在小河里的东西被发现,我猜那些士兵大概看到了外面荒地上有新动土的痕迹。 我冲大哥打了一个暗号,口中却说让他先回去睡,我打算过去看看。我是主人,又是这场戏的重要演员,不出场实在说不过去。 到了荒地,这里已经被无数的灯火照得亮堂堂的,那些士兵看着那一片被挖松的泥土却没有动,想是在等武祥伟过来。 果然,几分钟以后,武祥伟就赶过来了,在他后面,朱永贵追得气喘吁吁。 武祥伟将那一片明显动过的泥土仔细看了看,然后春风满面地看着我,装模作样地问:“端木大人,请问这里是怎么回事?” 我不以为然地回答:“不就一片荒地么?有什么好瞧的?” “哼哼,不是吧?”武祥伟得意地说,“这明显是新动过的泥土,里面一定是埋了什么东西。不知道下官猜得对不对呀?端木大人?” 我看着他得意的小人嘴脸,有意配合他的演出。我略显慌张地回答:“是好像新动过啊。段管家?”我连忙叫段锦瑜过来,然后装模作样地问:“段管家,这里是怎么回事?武大人说里面一定埋了什么东西。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段锦瑜并非笨的无可救药,我们虽然没有彩排过,但他却知道自己扮演的角包。他抹了抹额上的汗水,战战兢兢地回答说:“回禀大人,这里面确实没什么好东西,还是不要挖开的好。” “哦?难道里面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武祥伟自信地笑着问。 “这个……”段锦瑜显得有些为难,但我想他为难的是现在要不要说实话,他不知道我玩够了没有。 段锦瑜抬头看我,我故意黑着脸说:“到底什么东西?段管家,你只管照实说。” 段锦瑜这才转身面对武祥伟说:“前两天,庄国里的一条狗有发疯的迹象,但小人实在喜欢那茶狗,舍不得杀掉,期盼着它不是真的疯了。只将其拴在牲畜栏的柱子上,不想今天早上它挣断铁链跳进旁边的猪圈里,将几头肥猪咬死了。小人见事情大了,所以带人将其打死,与那被咬死的猪一起埋在这里。” “什么,里面埋的是疯狗和被疯狗咬死的死猪?”我吃惊地问。 段锦瑜点头哈腰地说:“是的,大人。” 我转身面对武祥伟,笑着说:“武大人,想不到原来里面真的埋了东西,不过既然里面埋的是疯狗我看还是不要挖开的好……” “端木大人——”武祥伟打断我的话,“下官并非不相信大人,只是为了还大人一个清白,我看还是挖开看看清楚的好。”武祥伟虽然口称下官,但对我一点尊重的意思都没有。这边刚对我说完,那边就下令立即将土挖开检查。 我看他此刻自信又得意的样子,真不知道等他看清楚里面的东西会有什么表情,对此我非常期待。 第一百四十六章幕后主使 再看朱永贵,我这才发现他一直在观察我,此刻正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我对他点头一笑,然后走到他身边关心地问:“朱大人没有这么晚出过任务吧?怎么样?累不累?” 朱永贵大概已经明白我是有恃无恐的,他一边抹汗一边弯腰回答说:“多谢大人关心,下官也是莫可奈何呀!下官一直以来始终都是相信大人的,只是有人造谣……下官真的是被逼无奈才过来打扰大人休息,还望大人谅解……” 我打断他的话,邪气地说:“不要紧,朱大人。本官知道你也是公事公办,怎么会怪罪于你呢?先不要说这些了,快过去看看,说不定里面真有什么好东西呢!” 十多个士兵一起动手,很快就将三尺深的泥土挖到一边,里面凌乱地躺着三头猪和一条狗。 武祥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里面的死猪死狗,又立即下令将这猪和狗搬开,他想看看下面还有什么。 士兵们略微有些犹豫,疯狗耶,不知道碰一下会不会被传染。武祥伟大声吼了一句,士兵们才磨磨蹭蹭地将死猪死狗搬到一边。现在已经看得很清楚了,里面什么都没有,而且下面的泥土明显没有被动过。 可是武祥伟不相信自己判断有误,让士兵继续往下挖。 我故意讽刺地说:“好啊,继续挖。挖深一点。说不定里面还埋藏着前代遗留下来的宝物呢!不过,这里虽然是在庄园外面,但也算是我庄园地领地,你们可不能跟我抢啊。”我笑笑,然后继续说:“ 但是我会付你们辛苦费的。” 武祥伟不理会我的讥讽,下令让士兵继续挖。 我冷眼瞧他,心里却在捉摸他在这件事情中的位置,在他背后的人是谁呢? 很快又挖了一米多深,当然是什么都没有。 这时薛珩山冒出来说:“再挖深一点。旁边也拓宽一些,正好可以做一个沼气池。你们在旁边另外挖个坑把那死猪死狗埋了吧。” 士兵们面面相觑,然后齐刷刷地望着武祥伟。 武祥伟面如死灰。死死地瞪着眼前的大坑。两三分钟以后,他才回头对我露出一个虚伪而勉强的笑容。说:“请端木大人恕罪,下官也是为了平息谣言,这才这么晚来打扰大人。请大人回房休息。下官立即带人离开。” “武大人不再看看别的地方?要不再找个地方挖挖看?”我的表情无比地真诚,却唬得武祥伟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朱永贵看到这样的状况,连忙将人组织起来,打算离开。 我连忙叫住他说:“方才我说过了。如果你们搜出什么东西也就罢了,既然什么都没有找到,那么我也要检查一下庄园里有没有损坏和遗失什么物品。” 我转身向段锦瑜:“段管家,你立即下去看看,庄园里有没有遗失和损坏什么东西。” 段锦瑜狐疑地看了看我,然后慢吞吞地走进庄园。我想他一定在伤脑筋,不知道我的胃口有多大。 我对朱永贵说:“朱大人,我们还是回庄园里坐一会儿吧?”然后我作出一个请地姿势。 朱永贵对我弯腰行礼,从后门走进庄园,而武祥伟还呆呆地看着我。 我走到他面前,脸上虚伪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见,我盯着他慌乱地眼睛说:“武大人,请您转告一声,就说我端木秀非常期待与他正面交手。当然如果他喜欢玩这种见不得光的游戏,我也奉陪到底。” 武祥伟张大嘴看着我,他这才明白今晚我不过是陪他演了一场戏而已。 “怎么?武大人有难处?”我冷冷的说。希望我冰冷地口气能让他清醒一点,那么我才能想办法找出他的幕后主使来。 “啊?没有。端木大人说笑了。下官不明白端木大人的话,不知道大人要给谁带话?”武祥伟总算恢复了正常。 “要给谁带话武大人心里清楚,又何必说得这么明呢?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如果我是武大人,就一定不会这么早就下注地。”我亲密地揽着武祥伟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地说。 回到大厅,朱永贵已经坐下喝茶了,我知道这个时候他原本应该躺在床下快活的,看来他的牺牲也不小呢。我带着奸诈的笑容在主位上坐下,然后对段锦瑜说:“段管家,清查得怎么样了?我们损失了多少?” 段锦瑜恭恭敬敬地对我鞠躬行礼,然后从衣袖里掏出一张清单来。 只见他清了清喉咙说:“回禀大人,经过清点,今晚武大人的士兵搜查时无意间损坏的物品如下……” 只听段锦瑜噼里啪啦念了一长串,我不耐烦地打断他说:“这么罗嗦,你直接说总共折合多少钱就是了,这清单交给二位大人慢慢看。” “是,大人。”段锦瑜停了下来,“这次损坏的物品以及各房报上来的遗失物品换算成钱币,总计是八十三万五千六百贯。” “有这么多么?你有没有算错?”我故意皱了皱眉头,事实上我觉得大哥算少了点。 “回禀大人,因为遗失的物品里有几件是工程院几位先生的家传宝物,对几位先生来说几乎是无价之宝,换算成钱币几位先生都不这么满意,他们一直说希望能够找回自己的传家之宝……”段锦瑜也是一幅为难的样子。 我暗中点头,这块木头有时候还是很聪明的。 “朱大人,武大人。你们这么说?”我收起笑容,语气中透着严厉。然后,我让段锦瑜将清单拿给朱永贵。 “请大人放心,下官一定按照清单清查这些物品的下落,但如果实在无法找回,还请大人大谅,让我们以钱币作为补偿。”朱永贵非常识时务。 “既然有朱大人这句话,本官可放心了。好了,很晚了,本官要去休息了。你们也尽快回去休息吧!恕本官不送了。”我有意一口一个本官,提醒他们我是朝廷的二品大官,皇帝眼前的红人。然后我一边打着呵欠一边起身回卧房。 回到卧房,大哥还在等我呢。 大哥说:“怎么样?还满意么?” 我叹了口气回答:“还不到一百万贯。我今晚大概只能算是义务演出了。除了给庄园所有人员的奖金,剩下的作为牺牲士兵的抚恤金,只怕还不够呢。” “朱永贵和武祥伟这两个人的收入虽然不少,但他们一向开销大,所以短时间里能拿得出来的最多也就一百万贯,难不成你要让人家心疼得跳脚啊。”大哥笑着摇摇头。 “反正我注定了要挨骂的,为什么不多要一点呢?”我也笑了。八十万贯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了,也算给那两个人大放血了。 不过我很好奇,大哥怎么这么短时间里写出了这么长地清单呢? 大哥看出了我的疑惑,他笑着说:“我把工程院的人都召集起来,让他们每个人想两件东西,一件是平常使用地被损坏的物品,另一件是他们地传家之宝。他们都很尽心,把自己看到过的和想像中的东西取了一个名字,我一个个写上去就是了。” 我呵呵大笑,然后又摸着下巴说:“这算是我赚得最轻松地一笔钱了,只可惜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这样的事情难道你还想要再来一次吗?”大哥瞪了我一眼,然后正色地说:“子晰,你猜出幕后之人是谁了吗?” “啊?这个……”我跺到大哥身边小声地说,“我怀疑一个人,只是仍然有些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不遗余力地陷害我。” “有了目标就好,只要想办法证实就可以了。”大哥淡淡地说。他语气虽然淡淡地,但我却感觉到他话里的关切。知道事情有了进展,他也很高兴。 “以前我一直没有怀疑过他,因为我实在找不出他要陷害我的理由,但今晚朱永贵和武祥伟的表现却让这个幕后之人的身份浮出了水面。”想到这个对手,我心里非常的不舒服,算起来也是老对头了,只是想不到他会公私不分。不管他怎么讨厌我,为了朝廷,他也不该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对付我。 “子晰说的这个人是谁?”大哥皱眉问道。 我轻轻吐出三个字,大哥愣了一下,然后摇着头说:“不可能。不可能是他。” “大哥认识他?”我疑惑了,为什么大哥这么肯定不是他呢? “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我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他的胸襟不仅于此。”大哥一脸的慎重。 “可是除了他,朝中再也没有其他人有这个能耐。”以目前的形势看,这件事情的主谋定然是朝中重臣所为,而朝廷中的人除了他,谁又有这个能耐和必要陷害我呢?忽然,我灵光一闪,不由得脱口而出:“难道是他的儿子?” “你说是他?”大哥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54 也呆了一下,然后他点点头说:“他也有这个本事。据闻他聪明绝顶,自幼便有神童的美名,难免心胸狭隘些。” 想通了这一点,我基本上可以肯定就是他了。 “只要密切注意武祥伟,应该能够拿到证据。”大哥说。 我点点头。“事情失败,他应该会立即向他的主子报告,只是现在太晚了,鸽子不太好抓。”我笑着说。 “看机会吧。”大哥也很高兴,“只要知道是他就好办了,我们总会拿到证据的。” 终于将事情理出头绪来了,我心中一宽,睡意随之而来,我连打了几个哈欠,脚也不由自主地往床铺走去。 “还是洗个澡再睡吧!”大哥建议。 “不洗了,晚饭后不是洗过吗?”我挥挥手,今天实在太累了。 “可是你刚才走来走去,不是又走出一身汗来……”大哥很是不解,不明白我一身臭汗怎么睡得着。 “反正现在一个人睡,又没有老婆在身边,怕什么……难得今天有机会可以懒一次……”当我说完这几个字,已经躺到床上去了。 大哥有洁癖,他大概想不到平时也很爱干净的我也会有懒得洗澡地时候。 我很快就睡着了。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大哥叹了口气,然后走出去并将我的房门掩好。 第二天一早我将薛珩山找来,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后就跟大哥一起回城里。 我们的商品该卖的已经出手了,要带回开封去的也已经装运好等待出发。 我派人通知南洋各国使团。明天一早出发。既然幕后主使是他,朝廷的神机营多半是指望不上了,我还是早点出发吧。想着我在京城的女人们,我早已归心似箭了。 下午,朱永贵登门求见,送上了昨晚的赔偿金八十五万贯钱。因为数量巨大,他又听说我向来喜欢白银,所以将这些铜钱全部兑换成了白银。我也不得不佩服他做事果断麻利,这么短的时间,难得他能找到这么多地白银,毕竟现今白银不是市面流通的主要货币,钱庄和富人的储存量并不多。 为了表达他地歉意,他还送了我一对白玉麒麟。 我这人一向宽宏大量,既然知道他不是同谋也就懒得与他计较,世事难料,谁知道今后有没有合作的时候呢?而且我看得出来,这个人表面上看好像只知道吃喝玩乐,但对官场上那一套却熟捻得很,说不定哪天就调进京城了。而我却是无意久在官场地,所以给别人一条路的同时也是给自己留了后路。 我只是暗自有些可惜,看朱永贵的样子,这八十万贯钱对他好像是九牛一毛,我从他地脸上一点都没看出心疼的迹象。早知道就让大哥多写一点。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很贪婪,哦,用词错误!我端木秀怎么是贪婪的人呢?我只是为我牺牲地兄弟们讨回一点抚恤金而已。再说,我们昨天这么累,难道不应该要点加班费? 准备出发的事情我只需要动动口,剩下的自然有人动手。我反倒显得清闲起来,人一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我一没事情做忍不住想女人。可怜我这个正值青壮年的正常男人,一两年来基本都没有好好享受过男人的最大乐趣,如果不是清楚知道自己时不时冒出头的需要,我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将我心中的女人逐个想了一遍,我又想到了薛莲,不知道我那方衍兄弟追到她没有。想到秦依依的时候就想到了只见过一面的天香姑娘,她确实死得有些不值。然后又想到了清莲身上,她,清纯如白莲的女子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嫁到好人家。 当然,最让我挂心还是兰馨,我都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原本打算找不到合适的人就收下她,可是看目前的情况只怕郡主那里不好过。就是算郡主勉强同意了,只怕她在我身边也无法拥有较高的地位。不知道她的眼睛怎么样了,据戚沛霖说我请的印度医生与她一同去了开封,但效果如何还不知道。 我没有练过那些个诸如道心种魔大法之类的神功,我又不想厚此薄彼,不知道能否让每个女人都获得“性福”。真是的,以前我怎么就没有想过这些呢?然后我又反问自己,想过又怎么样?你真的舍得下这些女人么?我摸着良心说,面对这些美丽多情的女人,要让我故作清高学那柳下惠我可做不到。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漂亮的女人呢?更何况还是对我情深意重的漂亮女人。 说起来,只有兰馨在我心里有些特殊,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冲动。可是,事已如此。我又怎能放任她被人欺负而不管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从杭州北门出发,在杭州驻兵的保护下,走水路前往江宁。 说实话,在水上我是不怕地,在大海上见惯了风浪,运河上这点小浪花算什么?就算对方请了水盗过来我也不怕,只可惜从杭州到开封,我只能走这么一段水路。还有一半的路程得走陆路。陆地上地形复杂,要想平静无波地到达,我自己都觉得是一种奢望。 因为派出了士兵专门负责联络前面的官府,所以路过的州府行政长官都派兵迎接护送,生怕我在他们的管辖区内出问题。这样一来安全比较有保障。但是速度却慢了很多。 我左右为难,到底速度重要还是安全重要呢?表面上看似乎安全第一,可是此刻的我早已归心似箭。好想长出一对翅膀飞回东京,飞到筠研身边。不知道为什么,离得越近我越是心痒难耐。离开一年多,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想念我心爱的女人。 是离开得太久了么?是呀,我离开太久了。 到了镇江,我们沿着长江逆流而上,顺利到达江宁。 到达江宁码头时正值午后,江宁县令亲自到码头迎接,我也不跟他客气,开口就问他要了几十辆马车,有的装运货物,有的载人,因为从这里开始我就要走陆路了。 到了江宁,不自觉地就想起了秦依依。她回来也两个多月了,不知道是不是还住在龙泉山庄。想到我们往日地深情甜蜜,我将所有事情都推给王氏兄弟和江越那小子,委婉拒绝了江宁县令的邀请,带着大哥秘密前往龙泉山庄。 本来我打算一个人去的,但是大哥不放心我,坚持要跟我一起去。我想大哥和依依也是旧识,又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没什么好瞒他的,于是就一起去了。 到了龙泉山庄,我本来想走大门地,但看到大门紧闭,又想到当初秦依依也是带我走的小门,于是仍然从当初进去的小门进去。 小门仍然有人守着,外面什么都看不到,敲门也没有人应。我刚推开门进去,就发现明晃晃一柄长剑朝我脖子砍了过来。我情急中后退半步,仰面躲过,同时迅速出手想点对方地穴道。 事实上我对于点穴这门功夫还没有学过关,认穴也不是很准,力量拿捏更是没有把握,这次情急下出手也只是为了退敌,并不期望能够得手,但没有想到的是我的手指居然碰到了对方的身体。 我一愣之下很快明白一定是大哥抢先点了对方的穴道,我正要回头问问大哥是怎样出手的,冷不防又是一柄短剑忽地飞了过来。 虽然不是第一次接触暗器,但对这玩意我确实有点恐惧,第一直觉就是躲。我顺利躲过了这支短剑,这才想起大哥就在我身后,他并不一定看到了这柄短剑,如果没有防备的话…… 我一转身,发现这柄短剑稳稳当当地被大哥两只手指夹着。 “什么人擅闯龙泉山庄?”发暗器的那个人大概想不到有人能轻松截住他的暗器,脸色霎时变得很难看。 我赶紧回话:“在下端木秀,路过江宁,特来拜访几位长老和秦姑娘。”并不是怕了这守门的,只是我时间有限,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长老不在,秦姑娘在闭关,端木公子请回。”不知什么时候又冒出一个人来,听他的口气似乎认识我,只是很不友好。 我看了对方一眼,脑海中不断翻阅着我所认识的故楼人物,可惜的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看样子又是依依的仰慕者。我心中既恼怒他的阻拦,又因为依依多我倾心而感到得意。 我叹了一口气,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不知秦姑娘为何闭关?什么时候出关呢?” “这个嘛,是我们故楼内部的事情,请端木公子见谅。”对方不冷不热地回答我。 我心中有气,于是假笑着问:“请问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在下周宏君,先师是云长老的二弟子。”周宏君抱拳回答,语气中似乎颇有几分得意。看他那表情,明显看不起我。 我知道很多江湖中人并不把朝廷官员放在眼里,这个周宏君看不起我多半因为我的武功不济。一年不见,他以为我的武功还跟去年离开龙泉山庄时一样呢。 我有一种想要教训他一下的冲动,转身看大哥,他回我一个尽管放心的笑容。我知道无论怎样大哥都会全力支持我的,但我却因此立即放弃了那个冲动的想法。 如果依靠大哥的武功,就算我打赢了又怎样呢? 我礼貌地一笑,说:“原来周兄是云长老的再传弟子,难怪如此英雄了得。既然诸位长老不在,秦姑娘又在闭关,在下就先告辞了。” 话音刚落,我转身就走。尽管心中无限的遗憾,我的脚步却很坚决。也许我和依依的感情注定要经过这诸多的磨难,不是说风雨过后是彩虹么?我始终相信,两个人心有所属,互相惦念,就一定能冲破世俗和人为的阻碍相结合的。我不断地告诉自己,依依是爱我的,我和依依的前途是光明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生死一线 回城的路上我一直沉默着,大哥默默地跟在我身后,什么话也没有说。他非常清楚我和依依的感情,以及横在我们中间的阻碍,也许是先入为主吧,在他眼里依依已然是我的妻子,他的弟妹了。或许在他心里对我拥有诸多女人有些不满,他不明白我怎么可以在有了像秦依依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以后,心里还能装得下其他的女人。我原本以为自己是个专情的新好男人,现在才知道,大哥也许比我更像是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新好男人。 离开龙泉山庄不久,骑在马上的我忽然看到天空中一只鸽子飞过来,我想也不想地从怀里摸出一支短镖对准目标一扬——可惜的是我的眼力和功力都还不够,我的短镖连那只鸽子的一片羽毛都没有碰到。 但是受惊的鸽子却忽然大力扇了几下翅膀,然后在我们身后的一棵大树上停下来。 大哥原本以为我只是练习眼力,现在才发现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停下马来,跳到地上摘下一片厚实的树叶对准鸽子射了过去。 鸽子刚刚飞起来就被大哥的树叶打到,像断线的风筝直线下坠。我这才想起,刚才大哥出手的方位略偏高,根本没有对准那只鸽子,而是计算了鸽子起飞的高度。 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可是要完全做到却需要长时间的练习。我打马跑过去,捡起那只鸽子。取下它脚上的小竹筒。 小竹筒中是一张用油纸包裹地白色丝绢。上面写了两行小字:“探查清楚,准备就绪。”在丝绢的左下方有一个标记,我知道那是故楼的记号,也就是说我脚边的那只鸽子是故楼的信使。 什么探查清楚了呢?他们又准备做什么?难道故楼又有什么行动?难怪四大长老都不在呢,只是不知道他们的行动和我有没有关系。 大哥说:“把信装回去,别让他们知道被人看过了。” 我看了看地上的鸽子说:“都这样了,放回去又如何?” 大哥不说话,接过我手中的丝绢,捡起我脚边的油纸和小竹筒,重新绑到鸽子腿上。然后,他将鸽子抚弄了几次,那原本应该已经死去地东西居然又活过来了。大哥将其往空中一抛,它就飞走了。 我惊奇地看着大哥。他淡笑着说:“它原本就没死,我只是将它打晕。” 我震惊得无话可说。这么远的距离用树叶打一只小鸟。只将其打晕而不伤性命,这份功夫我想我一辈子都学不会。我有点怀疑,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大哥不能做到的? 大哥不理会我地震惊。他说:“故楼的事情暂时不必理会,现在我们麻烦已经够多了,还是好好想想怎样才能平安回到东京。” 我点点头,无论如何我都相信至少现在故楼还不会对我不利,他们要做什么就任他们去做吧,只要不打扰我就好。 晚上江宁县令为我接风,大摆宴席。江宁是几朝古都,经济繁荣,吃穿用度一尽奢华,而江宁县令特意讨好我地宴席就显得更加奢靡。来到宋朝两年了,又多次参加皇帝和南洋各国国王的宴会,古代的这些奢侈场面已经无法引起我丝毫兴趣了。相反,现在地我对这种奢华有一种反感。 尽管我现在有了很多钱,我也在不停地追求更多的财富,但我的目标并不是仅仅为了享乐。事实上,我觉得只要过的舒适就好,未必什么都要最贵的。贵的并不是好的,我一直这么认为。 江宁县令看我神色间似乎对他的安排并不喜欢,心中有些忐忑,他不明白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够好还是做的太奢华了。他对我的了解不多,事实上我的喜好还没有人能完全摸得清楚。我自然知道他心中所想,也不想为难他,看他今天这么尽心尽力,尽管我不喜欢,但也不能抹煞人家的一番心意吧。 我微笑着说:“姚县令不必多心,你的心意本官心领了,只是连日赶路,旅途劳累,我想休息了。以后若有时间我们再好好聚一聚。” 江宁县令看我说的挺真诚的,神色顿时轻松了很多,他恭敬地向我表达歉意,说他没有体会我的劳累和辛苦,然后请我和使团的重要使臣今晚就住在县衙里。 我没有拒绝他的一番好意,虽然这些天并没有人出来捣乱,但并不表示他们都不会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55 出来。在县衙里安全系数总要高一些吧。我的护卫们很累了,也该让他们休息一下。 到了客房,明显看得出经过一番精心的准备,不仅是里面全新的物品,还有一些细微的地方也体现出主人的细心。 这客房很大,屏风后面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水里面还有一些花瓣。我暗自好笑,我又不是女人,给我弄些花瓣做什么?在小厮的服侍下走进浴桶,我才发现里面原来不只是花瓣,而是添加了一些安神解乏的草药煮的药汤,加上花瓣只是为了让味道好闻一些。 洗过之后,果然全身舒爽。空气中飘散着荷花特殊的香气,我转身,看到一只大花瓶中插着两只含苞欲放的荷花。我摸着下巴想,这怎么有点像少女的闺房? 正要躺下睡觉,忽然一个体态婀娜的少女敲门进来,含羞带怯地望着我。我看这少女的打扮和气质似乎不是下人,可是这江宁县令总不至于让她女儿来服侍我吧?想到这里,我顿时感到头皮发麻,连忙将那少女推出门外,然后赶紧关上房门。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了,江宁县令也很早起床送我。但他想不到只不过过了一晚我的脸色就变了。他的宴会已经让我反感了,而他安排的那个少女更让我看不起他。就算是为了讨好我,也不能拿自己的女儿做礼物吧?虽然我并不确定那就是他的女儿。 诚然,我端木秀确实好{炫&书&网}久没有闻到荤腥了,可是都回了大宋了,我怎么可以乱来?如果将来被我老婆查出来了,那还得了?反正这么长的时间都忍过来了,也不在乎这十来天了。 大哥含笑地看着我对江宁县令板着脸,那一抹笑意中有着了然与赞同。 看着江宁县令为我挑选的护卫兵,我不由得在心里摇头叹气。这些士兵地素质实在不怎么样。跟我带的亲卫兵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我真怀疑这些人平时有没有训练。就这样的士兵还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可以想象没有被选中的那些人是个什么水平。 不知道为什么。自打从江宁出发,我心中就有些不安,好像前面地路途会出点什么事情。 但我转念一想。虽然江宁县令派给我的护卫素质差,但我的亲卫兵个个都是身经百战地,战斗力较强,再加上大哥和王氏兄弟这样的高手,即便有人来犯也应该不至于出大问题。 “怎么啦?”大哥大概看出我脸色不太好。 “没什么,只是总觉得前面不太平。”我淡淡一笑,在大哥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多愁善感”。 “我一向不相信感觉。我认为只要把该做的事情做好了,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迎刃而解。”大哥注视着前面的队伍,“不过,你的感觉一向很灵验,所以我们可以做些准备。” 只要把预防工作做好了,就什么事情都不怕吗?这种话也只有大哥敢说。我心里反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于是,我叫来王达,问情前面的路线,叫他小心些。 从我们的路线上看,今天到明天应该都没有危om险,这一段路都是大路,而且地势平坦,又没有茂密的森林,敌人就是想伏击我们也没有地方隐蔽。表面上看虽如此,但我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我让我的亲卫兵们轮流休息,而将江宁县令派过来的人当苦力。谁让他们平时不锻炼呢?我相信跟随我负责套马赶车的仆役也比他们能打。 晚上,我们住在一个小镇的驿站里。我让王达加强警卫,从我们的亲卫队里挑选出一百人分两批值夜。 这一夜没有出现什么情况,我却因为担心睡得不是很好。 接下来的五天,护卫我们的士兵换了一批又一批,我们的队伍也经过了几片树林,过了几个山坳,但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再有三天就能到开封了,我的心情更加激动起来,晚上常常睡不着。我看其他人的神色都有些疲惫,警觉也不像从江宁出发时那么高了,不由得暗暗着急。 我让大家再坚持三天,等到了开封就好了。说到即将回到京师,众人都很高兴,有些人的家在京城,自然想家;很多没有去过的人也很期待,毕竟是国家的都城,平时也没有什么机会去。 我对大家郑重承诺,等平安到达京城,我一定请他们去最好的酒楼吃一顿。很快下面就有人闹开了,说去最好的酒楼吃饭还不如去最好的妓院爽一回。此话一出,大家就闹开了,看来不单是我在想女人啊。我看大哥,这一回连他也淡淡地笑着,显然他也很理解大家的心情。 又过了一天,我们到了蓟县,前面经过陈留就是开封了。按理说我也该放松了吧,但偏偏我心中的不安更加强烈了。 由于天气炎热,我们都是早上很早出发,中午早早地找酒楼吃饭,然后找地方休息,下午很晚才出发,一直到天黑才找地方休息。碰上客栈就住客栈,没有客栈就住农家。 后天就可以到开封了,但这天晚上我们却没有客栈住。连个农家都没有。我还好,比这艰苦的条件都过来了,这点苦根本算不得什么。但那些南洋诸国的使臣们却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前面住宿农家他们已经大喊吃不消了,今晚要在野外过夜,他们就更加难以忍受了。好在我在他们心里已经接近于魔鬼,他们尽管心中有怨气也不敢到我面前发牢骚。只苦了那些服侍他们的士兵,被他们呼来喝去做这做那,还免不了一顿臭骂。 我的直觉告诉我。就是今晚了吧!错过今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大哥,他没有不相信我,但也不同意将我的忧虑告诉士兵。他只叫我不必太过担心。说他会安排好一切的。 我发觉自己现在非常依赖大哥,这不是好现象。但我又怎么拒绝大哥的关心和帮助呢? 我看到大哥找了王氏兄弟做安排,然后他就不见了。我猜测着他大概去附近查看去了,因为我一句话。他就这样不辞辛劳地奔波,怎么不让我感动呢? 半夜了,大哥还没有回来。我不由得有些担心。以大哥的轻功,要将周围探查一番似乎用不了多少时间吧?难道大哥遇上了什么人?但是又没有听到任何打斗的声音,真是奇怪!大哥到哪里去了呢? 我在马车上迷迷糊糊中刚睡着,就听到一阵马蹄声。 我赶紧爬起来,跳下马车,往声音地方向一看,只见一支马队从我们后面跑了过来,几十支火把将官道照得很亮。虽然半夜骑马赶路很是可疑,但看人家声势浩大又点着火把,应该不是冲我们来的吧! 果然,这支马队很快就过去了,对我们似乎从未瞧上一眼。大概一刻钟之后,又响起一阵马蹄声,远远地,仍然是几十匹马,几十支火把。 我忽然意识到不对,立即下令全体戒备。 值班士兵将全部人员叫醒,然后立即拿好兵器作出防备状态。刚刚从进入梦香地士兵慌慌张张地爬起来,抓起身边的兵器就准备战斗。 就在此刻,第二批马队到了,这一次他们却是冲着我们来地,而且直接就往我们的营地里冲。我们晚上值夜用的弩箭终于派上了用场,只见一排弩箭过去,在离我们十来米远地地方就倒下一大批人马来。 可是后面的队伍并不慌乱,根本不理会我们的箭雨,只知道往前冲。弩箭的填装需要一定的时间,虽然经过训练他们的填装速度已经非常快了,但对骑兵来说,这点时间已经足够了。 我们第二批的弩箭尚未填装完毕,敌人的快马就冲过来了。我们的弩箭手连忙向两边躲避,但躲过敌人长枪和马刀的人却不多。 我早就忍不住冲了过去,拔出腰间的软剑轻灵地一跃而起,一剑挥过,迅速结束了两个敌人的性命。可是,敌人都是骑兵,我们没有做好防范骑兵的措施,现在完全处于挨打状态。看到死在敌人马下的士兵越来越多,我真是心如刀绞,愤怒中杀掉一个敌人之后抢过马匹,不断的将周围马匹上的敌人砍下马去。 这时,王氏兄弟也学我一样,杀人、抢马、杀人…… 敌人已经冲进我们的营地,那些南洋使臣一个个紧紧靠在一起,眼中无一不是写着恐惧。我立即打马赶了过去,他们可都是我的战利品,我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 就在此刻,又一阵马蹄声响起,刚才过去的第一支马队又返回来了。虽然敌人总数不足百人,但我知道我的四百多护卫不是他们的对手。 怎么办? 看样子敌人好像要斩尽杀绝,他真的就这么痛恨我么?我原以为他心中总还是爱国的,但此刻才知道,在个人利益与国家利益相冲突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个人利益。 眼看我的士兵死伤过半,我心中也越来越急。我知道我们之所以败的这么惨,是由于事发突然,我们没有结成统一防御战线。否则,尽管敌人是骑兵,也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造成我们这么大的伤亡。 危急中我大喊:“一号防御阵型!” 这是我们练过也是使用过无数次的防御阵型。我的亲兵们在战斗中移动自己的位置,迅速结成一个统一的防御体系。然后,不用我指挥,大家就知道怎么做了。 形势顿时逆转,敌人被我们挡在防御圈外,再也不能轻易杀伤我们的士兵。大家再一次体会到团结的力量,战斗中配合的更加默契,每个人心里都有这样的想法:“保护好身边的同伴就是保护好自己。” 但尽管如此,敌人骑在马上。又都是用的长兵器,我们仍然吃亏。我们的长兵器太少了,短兵器适合近搏。对骑兵杀伤力不大,目前只是勉强能够防身。但却相当耗费力气。 我知道等时间一长大家的精力耗尽,就是我们地死期了。 我得尽快想出办法来才行。 我左手在马背上用力一拍,身体随之往上一跃。然后在空中转身,软剑刺向旁边的敌人。 一招得手之后,我将他的尸体踢到地上。同时以左手抢过他的长马刀,稳稳地坐在他的马上。紧接着,我用长马刀一挥,架开旁边向我进攻地一支长枪。 这马刀还真重呢,怕有十多斤重,我没有用过这种重兵器,现今又是用左手握着,使用起来还真是费力。 我很快就明白这玩意儿不适合我,对于我这种半路出家练武的人来说,比较适合轻灵的武器。当然,如果我手边没剑,采用双手握刀地话,效果也许会好点。 我再次抬手,马刀挡住第二次攻击,然后果断将马刀扔出去,砍伤敌人的手臂。趁敌人手中的马刀一沉,我抓住机会迅速送上一剑。得手之后,我即可跃上对方的马背。眼看这人就要摔到地上,我忽然将他拉起来,用左手搂住他的腰,让他紧紧靠在我胸前。万不得已,我只好用了这人肉盾牌,我尽量不去想自己搂着的是一具尸体,而将其想象成一个身受重伤的人。 随即我调转马头,回到我们的防御圈外。这样,我就可以不必担心身后,只要全副身心对付前面和左右的敌人就可以了。 有了这张盾牌,我的安全系数一下子就提了上来,正面的敌人若想伤害到我,就必须穿透这人肉盾牌。我很快就发现这盾牌好用,敌人基本上不从正面进攻了,都改从左右两面进攻。 一时间,深处最前线的我,在敌人的左右夹攻之下显得有点手忙脚乱,好几次险些挂彩。我身后的士兵们比我还着急,不时叫我回到他们的防御圈里去。 得想个办法才行啊! 一分心,我的左腰立即添了一道伤口。我情急之中再也顾不得其他,大声叫道:“全体注意,三号防御阵型!三号防御阵型!” 同时,为了配合身后士兵的阵型变化,我抢了递过来的一支长枪,而将软剑插入身前的“盾牌”中。我放弃软剑,放弃盾牌,而将长枪舞的虎虎生风,不让两边及前面的敌人进攻我身后开始转换阵型的防御圈。 三号防御阵型原本是很好的,但需要很多的人手,前面一排负责御敌,中间一排随时准备接应,后面一排作准备。三排士兵不断变换位置,可以轮流休息,更重要的是可以重新装备自己的武器。以目前的状况,一般的士兵想要杀敌只能依靠兵器上的优势,我们必须启用弩箭和突火枪,但这两种武器都需要时间填装。 在我的防御阵型当中,只有三号防御阵型最适合这两样武器的发挥。但在目前的形势之下,要将一号防御阵型改为三号阵型,由于人手不够,只能缩小防御圈。可事实上中间就是南洋使节以及他们的贡品,防御圈无法缩小,这也就意味着转换阵型时要冒很大的风险,前面一排的士兵必须在队友突然减少三分之一的情况下,牢牢地守住防御圈。也许会有很多人会因此丧命,但只有后面的弩箭手和火枪手准备就绪才能射杀敌人,敌人不除,所有人终究都难逃一死。 每个人都清楚目前的状况,大家都知道我这是在作最后一搏了,尽管风险很大,但士兵们都没有任何迟疑。作为主帅的我在最前线为他们抵挡敌人,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要坚持几分钟就可以了,等弩箭填装完毕,前面的敌人很快就可以减少一半。 可是敌人太疯狂了,他们虽然不明白我的三号阵型是怎么回事,但他们知道一点,那就是倾尽全力破坏我们的阵型。我听到很多士兵的惨叫,我身上又添了两处伤,我的马已经自动后退,我即将退入防御圈。 就在这危急的时候,我又听到一阵杂乱的声音,其中有我最熟悉的大哥的呼喊。 我大声的回答说:“大哥——我在这里——” 虽然不知道大哥怎么会去了那么久,但我知道大哥的到来就代表希望,我不是还听到了一些杂乱的声音么?那一定是大哥搬来的救兵了。我心中一放松,疲惫和疼痛立即将我吞噬,我打起精神挡住迎面而来的一支长枪,然后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失去知觉的最后一眼,我看到大哥飞了过来,满脸的焦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56 急和心痛,而他身后的那个身影,好像是我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第一百四十八章大难不死 当我清醒的过来的时候已经时第二天的傍晚了,睁开眼睛就看到大哥守在我身边,而马车似乎还在前进。 “子晰你醒了”这声音却不是大哥的声音,而是我非常熟悉的,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世界上最甜美的声音。这不是泰依依的声音么? 我连忙转一下头,看到依依在另一侧,而她的双手正握着我的一只手。我心中顿时感到一阵甜蜜,一时间好像伤口也不疼了,肚子也不饿了。 泰依依还是一身夜行衣,头上插着一支玉簪,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首饰。她脸色苍白,神情疲惫而痛苦,但看在我眼里,却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容颜。 我忍不住想开口安慰她,告诉她我没有事情了,可是一张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几乎说不出话来。 大哥在一边说:“来,先喝口水。”然后,我的头被抬高了,大哥拨开水壶的盖子,小心地喂我喝水,生怕我呛到。 喝了水,我觉得喉咙好多了,刚想张口问清楚情况,大哥却连忙开口阻止。他知道我要问什么,所以立即对我说:“你先不要开口,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然后他顿了顿,带着几分忧愁说:“南洋使团和贡品都完好无损,但我们伤亡很大,死了一百多人,重伤的有两百多人,其余的身上也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 大哥知道我最关心的就是这个,说完以后。看我神情很不好,知道我在心痛,他还是继续说:“昨晚我出去不久就发现有大批敌人埋伏在前面树林里,可是敌人人数众多,我担心打草惊蛇,所以没有跟他们动手。本来打算立即回来通知大家做好准备,无意中发现有另一队人马隐藏在敌人后面。” 大哥停了一下,我知道那支人马就是依依带领地故楼的人了。 大哥继续说:“你大概也猜到了,不错。那就是秦姑娘带领的故楼的人。”说道这里,大哥看着秦依依,示意她自己接着说。 秦依依看着我询问的眼神。缓缓开口说:“我们的组织早就发现一些江湖势力不寻常的调动,经过调查。基本确定了他们的目标是你。于是我带领故楼的人赶到他们地集合地点,暗中跟着他们,想在他们行动时再现身阻拦。” 说道这里依依低下头去。我猜他们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不然怎么会比敌人晚到这么久? 依依叹了口气才接着说:“可是想不到对方早就察觉到我们的存在,昨晚他们用一队人马骗过我们。让我们跟踪很远……后来穆大哥发觉不对,敌人离开的方向离你们地营地越来越远了。所以我们连忙赶回来,但还是晚了……” 我明白了。看依依的样子,好像相当自责,大哥也一样。我连忙开口说:“不晚,你们到的正是时候,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如果你们到晚了,我不是已经下阎罗殿了?” 只不过被那帮狡猾的敌人骗了而已,我不也受了骗么?当敌人的第一支马队过去地时候我就应该意识到他们的目标是我,半夜在官道上疾驰,对路旁的大队人马却看也不看一眼,这不是明显的破绽吗?为什么我当时就没有想到呢?如果早作准备,又怎么会败到这步田地。 我抬头看大哥,忽然发现他的脸色很不好,我以为他是因为自责,担心我的伤势,于是连忙说:“大哥,我很好,你不用自责。大不了多躺几天,正好让我好好休息。” 大哥看了我好一阵,神色很复杂,然后他露出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说:“饿了吧?我去找点吃的。” 大哥不提还好,一提起这个,我才发现自己真的好饿。我皱着眉头苦着脸,大哥看见反而露出一个淡淡的然而开心的笑容。 “你们两个抓紧时间亲热啊,等我回来就没有机会了。”临走时,大哥居然取笑我和依依。 依依羞红了脸,显得越发美艳动人。我忍不住握紧她的手,想将她拉过来亲一口,不过才动了动手指头,我就感到手臂上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疼痛。我痛的呲牙咧嘴,却仍然舍不得放开她。 依依心疼地说:“别动,小心伤口!” 我可怜兮兮地望着依依,情欲在全身流动,与依依的每一分触碰都能让我敏感的神经兴奋半天。如果能亲一下她白嫩细滑的脸蛋就好了,当然,如果能吻一下她略显苍白的嘴唇就更妙了……我的目光下移,从洁白秀美的颈项往下,停留在被黑色夜行衣紧紧包裹而突起的胸部,我调动脑海里有限的记忆,不断回味着曾经触碰过的柔软…… “你看哪里?”依依红着脸瞪了我一眼,“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老实!” 我委屈的说:“这么久不见了,依依,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的目光在她的脸上巡视着,细细地看她每一寸裸露在外的肌肤。 当我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停驻,心底那份深深的情感也随之流露出来。再次将目光停留在依依的嘴唇上,心里的话一时不查就溢出口来:“我好像吻你……” “你……”依依又羞又急,“动都动不了。你能不能不要想这个……” “可是我忍不住了……”我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知道现在不应该想这些,可我是男人,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我地自制力就这么点儿。忽然,我的嘴角扬起一个坏坏的笑容。我对依依说:“虽然我不能动,但是你可以动啊,依依,你就让我吻一下好不好?”言下之意就是让她主动一点。 “你……”依依好像生气了,只见她将头转到一边。然后不理我。 依依不会真的生气吧?我发现只见还握着她的手,于是用拇指轻轻摩梭着她手背细致的皮肤。依依想抽开自己的手,可我怎么都不肯放手。但是不管我怎么摸她。依依像毫无感觉似的,既不看我。也不说话。 又过了一阵,马车好像停下来了。同时,马车外响起了两声刻意的轻咳声。然后大哥地声音传进来:“子晰,我进来啰?” 我还没开口,依依已经抽回她的小手,同时用她甜美的声音说:“穆大哥请进。” 我因为舍不得放开依依地手。在依依强行离开的时候牵动了手臂上地伤口,正痛得我直冒冷汗,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我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多少伤口,为什么这么动一下也会这么痛啊?难道是因为很久没有受伤了么? 想起当初在龙泉山庄,四大长老为我施行洗髓大法的时候,那个痛我都忍过来了,这点痛与那一次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想到这里,我也找到了转移痛苦地办法,那就是尽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我看到大哥掀开门帘进来,然后将我抱起来……痛啊!呃?大哥抱我做什么?我不解地望着大哥,然后又看看依依。 大哥抱着我下了马车,我这才知道原来到了一家小客栈,我们今晚就要在此留宿。 上了二楼,到了一个干净的房间,大哥轻轻将我放下。咦,好软!比在马车上舒服多了。难道大哥在竹席下铺了几层棉被?可是并不感到热啊! 我轻轻转动脑袋左右看了看,好像是……吊床?似乎床板都被取下来了,这床只有一个架子而已,实际上已经变成了一张吊床。再抬头,大哥已经端着一个托盘过来了,上面放着一锅汤,似乎还有一碗粥。 “时间仓促,只弄出了这点东西。”大哥抱歉地对我说。 “管他是什么呢,有的吃就行。”我献媚地笑着,“更何况大哥亲自张罗地一定是好东西。” “先吃点小米粥吧!”大哥说,然后将一碗小米粥端给旁边的依依。 我高兴地笑着,对大哥投去感激的一瞥,我想他大概看出了什么,所以努力给我制造机会。大哥笑着瞪了我一眼,神情中满是宠溺。好奇怪哦,我在大哥面前,常常会露出孩子气的一面,相处的越久,这种情况越发明显。 大哥轻轻走出房门,并随手将门掩好。依依坐在我床前,一口一口地喂我吃。我觉得自己好幸福,连身上的痛也忘了。 忽然,我听到外面一阵闹哄哄的,隐约还有打斗的声音。 我停下进食,注意倾听,好像有大哥的声音。我奇怪了,这世上还有大哥搞不定的事情?只可惜他们的声音并不大,又有很多杂乱的声音,我听不清楚他们说的什么。一抬头,发现依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窗口,正背靠着墙壁偷偷打量着下面的情形。 奇怪,依依好像怕下面的人看见她,怎么像偷看一样。不过也难怪,刚才依依下马车的时候就是轻纱蒙面的,大概她知道自己的绝世美貌容易惹来麻烦。 几分钟之后,杂乱的声音逐渐平息下来,依依也回到床边继续喂我,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依依,什么事啊?”我实在好奇啊。 “没什么。”依依淡淡地说,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止,我正要开口,她却抓住机会喂了我一口。 我知道一定有什么事情,而且不是小事。不然依依不会在窗口看那么久。可是为什么她不告诉我呢?难道因为我受了伤,不想让我担心?可是不告诉我,不是更让我费脑筋吗? 我赶紧将一碗粥吃完,然后立即开口问:“依依,到底出了什么事?很严重吗?我虽然不能打,但出出主意总还可以吧?” 依依又盛了一碗汤,然后静静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才走过来坐在我身边。她显得有些犹豫,这是我在她身上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我静静地等待,希望她能告诉我真相。此刻我已经非常肯定确实出了什么大事。 但是最后秦依依还是敷衍地跟我说:“这件事情跟你没有什么直接关系,是穆大哥地私事,你不要担心。好好养伤吧。” 大哥的私事?与我无关?我才不信!但我知道依依既然拿定主意,就不会告诉我实话了。 两碗鸡汤下肚。肚子就开始发胀了。我有些尴尬地看着依依收拾好了碗筷准备出去,在她跨出门口的时候我叫住她说:“依依……呃,可不可以帮我叫大哥过来一下……” 依依停下来。转身看着我说:“穆大哥应该在吃饭吧。你自己好好休息,自从你受伤以后,穆大哥他坚持要亲自照顾你。一直都没有合眼,你就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这个……我当然希望大哥好好休息,可是这人有三急啊……要不你帮我叫王达也行。” 依依看了看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只见她红着脸走出门去,什么话也没有说。 不一会儿,门轻轻地开了,大哥轻轻走进来,温和地说:“怎么样?好点没有?厨房里正在熬药,一会儿好了我再端上来给你喝。” 喝药?“我好像还没有看过大夫啊?”我有些困惑。 “是我开的药。”大哥一边说一边轻轻抓起我的手为我把脉。 “我不知道大哥还会这个。”我有点吃惊。大哥好像真的无所不能似的,让我忽然感觉不太真实。世界上真的有这么出色的人么?就算有,也不能比我优秀太多了吧? 大哥淡淡地笑了。“在江湖上行走地人,多半都会一些医术,特别是对于跌打损伤,不但身边随时带着伤药,也能够自己开方子抓药。”他说。 这个我知道,电视里都这么演的,江湖中人身上随时都带着金疮药。可是我看大哥的样子,十足一个中医大夫的架势。 “这一次你伤得太重了,还好我拿到了师门的还魂丹,不然真不知道你……”大哥忽然停了下来。 我不太明白,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呢?刚才依依说大哥好像有了什么麻烦,难道大哥为了拿到那什么还魂丹,与他地师门闹翻了,对了,一定是这样!举凡此类灵丹妙药多半都是门派中的宝贝,大概连帮主都舍不得用的,又怎么能轻易给别人?大哥也许要不到,所以就去抢了。 但是,这种东西应该在他师门放着吧,他是怎么拿到地呢? 我小心地问:“大哥,你是不是为了拿这还魂丹救我,因此得罪了你的师门?” “你别多想了,不是因为这个。”大哥虽然不承认,但我却听出来了,他真的与师门闹翻了。 这时,我实在憋不住了,小声地说:“大哥,我想方便一下。” “方便?”大哥似乎没有听明白,“哦,要去茅房?”他很快就想到了。 看我点了点头,大哥连忙将我抱起来,带到屏风后面去解决。 大哥本来要代劳地,但我坚持要自己弄。虽然手轻轻动一下手臂就会痛,但我实在不习惯一个男人帮我穿衣服,所以我只是让大哥扶着我。 刚刚解决问题,我正在艰难的整理衣物。忽然,我感觉到扶着我的大哥手臂一僵,然后我就听到有什么东西从我的房间的窗口射了进来。 大哥示意我不要动,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张手帕让我捂着鼻子。我有些不明白,难道敌人扔进来的是迷香?那大哥怎么办? 我斜眼一看,大哥已经摸出一支飞镖拿在手里。由于右手扶着我,所以他是用左手拿的飞镖。我知道大哥左手地准头和力度并不比右手差,但如果敌人很多怎么办? 我看大哥没有捂着嘴也没事,于是拿开捂着嘴的手绢,用眼神跟大哥交流,配合嘴型告诉他说如果敌人进来让他不要管我,先对付敌人。 大哥点点头,意思是他知道了。 大概三分钟之后,一个黑影从窗口跃进房门。他一眼看到床上没有人便立即转身。当他的目光扫过屏风,一支飞镖也朝我们飞了过来。奇怪的是大哥手中的飞镖并没有出手,他只是抱着我转了一圈。 我一低头就看到大哥胸前有一支飞镖。此刻大哥正用左手两只手指捏着它。“大哥!你受伤了?”我大声的叫。 奇怪的是,这支飞镖与大哥的飞镖几乎一摸一样。我很快就明白了。来的不是别人,正式大哥的同门。情急之下,我挣脱了大哥的手。两步转到大哥面前,担心地看着他地伤口……伤口呢?怎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57 么不见了? “你这是做什么!”大哥皱着眉头着急地扶着我的身体,“你忘了自己身上的伤了!” 大哥这一提。我身上地痛一下子就汇集到脑子里来了。我咬紧牙关,让自己靠着后面的墙壁,好让大哥腾出手来对付眼前地敌人。 “大师兄,你真的要背叛师傅吗?”屏风外面,一个年轻的声音传了过来,语气中带着几分规劝的味道,但我却不认为他可信。 “是师傅教我要时刻心存善念,学武之人应以匡扶正义为己任。我一直将师傅的话放在心里,八年来从不敢忘记,也从未做过有违正义的事情。我想这次地事情一定是师傅一时糊涂,等他清醒过来一定会后悔的,所以我不能完成师傅在不清醒的状况下下达的命令。”大哥缓缓走出了屏风。 “你真的没有做过有违正义的事情吗?你以为你在南阳帮着端木秀做的那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师傅不知道?”大哥的师弟吼道。不用看,我也可以想象此刻的他一定冷笑着看着大哥,他一定以为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光明正大的事情。真是个可恶的白痴! 我心中极为不爽,正确的说法是极其愤怒。他怎么可以离间我和大哥的感情?说我什么杀人越货?我端木秀做过这样不入流的事情吗?想起我在南洋的所作所为,似乎确实不够光明正大,不过,我这不都是为了大宋嘛! 这时,门外响起了秦依依的声音,她说:“穆大哥,子晰怎么样了?” 一想到我的伤势,大哥立即表态,只听他一字一句无比郑重地说:“五师弟,请你回去告诉师傅,就说我时刻牢记他老人家的教导。但是,如果你们要伤害我义弟,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哼!想不到你会为了一个男人背叛师门!大师兄,你真是太让我们失望了。”那个五师弟叹口气,还在试图改变大哥的决定。 “你走吧!如果下次你还敢来,就不要怪我不念同门之谊。”大哥丝毫不为所动,我心中既高兴更感动。 随后大哥对窗外说了一句:“秦姑娘,王兄,请让他离开。” 我听到那个五师弟哼了一声,然后跃出窗外。随即大哥走进屏风里,将我抱回床上。 我感动地说:“大哥,谢谢你!你对我实在太好了……” 大哥无限温柔地看着我,好像在看自己心爱的女人,但我此刻却没有感到不舒服,我心里担心的是他会不会因为他师傅而离开我。至于其他的,我暂时没有精力理会。 大哥看了我一阵才悠悠的开口,他说:“子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就好像看见亲人一样。我从小就没有父母,是师傅将我养大的,可是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那份亲切感便胜过多年养育之恩的师傅。当看到你难过的时候,我就难过,看到你受伤,我比自己受伤还难受……这些话我一直不敢跟你说,我担心你知道以后……唉,我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你以后会不会……” 我知道大哥的担心,于是也说了实话。我说:“大哥,其实我心里的感觉也是一样的,跟你在一起的感觉比亲兄弟还要亲,也许……” “这个,也是有可能吧。我们的相貌还真有几分相似呢!说不定我们真的是亲兄弟。”大哥误会了我话里的意思,但他确实觉得这种可能性和大。 兄弟么,是绝对不可能的。难道大哥是我的祖先?我怪怪地看着大哥,难道我跟自己的祖先结拜成了兄弟?可是大哥姓穆而不是端木啊,这又怎么解释呢? 第一百四十九章安全返京 这一夜,大哥一直守在我身边。我知道这两天大哥都没有合过眼,心中既感动又非常担心,我让他回去休息,可是他怎么都不肯。他说明天就可以进开封了,这最后一夜他怎么都要坚持过去。 想起大哥的那个师弟,我心中疑惑重重。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好像大哥的师傅要杀我,而大哥却阻止了他们的刺杀行动。说不定那天晚上大哥去了那么久,就是被他的师弟们给引开了,因此我才遭到重创,难怪在马车上大哥的神情怪怪的。 大哥心里一定很痛苦。一边是抚养他长大、传授他武艺的师傅,一边是比亲兄弟还亲的我,无论怎么选择,他都逃脱不掉良心的折磨。可是,大哥的师傅为什么要杀我呢?我好像没有得罪他吧?我根本没有见过他啊。难道,这又是那个人的杰作?他一定打探到我和大哥的关系,所以收买了大哥的师门来对付我……这招可真毒啊!好在我和大哥情深义重,不然我就死定了。 真是欺人太甚,这人简直比卑鄙无耻还要卑鄙无耻。我还时常为自己在南洋的行事手段不够光明而愧疚,到现在我才放下这个包袱,跟他比起来,我做的那事情简直太幼稚了。 正睡得香呢,大哥就将我摇醒了。他先检查了我的伤口,给我重新上药,接着喂我吃了一碗小米八宝粥,然后又喂我吃药。 “大哥,让江越过来服侍我就好了,你也下去吃点东西吧!”看到大哥这样不顾自己,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他在督促士兵装运货物呢。其他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就让我照顾你吧!”大哥淡笑地说。 我看大哥笑得很勉强,知道他心里难过可是还要强颜欢笑,我心里也很不好受。可是,对此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无论面对什么状况,我都自私地希望大哥能够永远留在我身边。 刚刚把药喝完,就听到一阵“咚咚咚咚”地脚步声。我微微皱眉,知道一定是江越那小子。好像只有这小子学不会体贴,这么一大早客栈里还有很多人在睡觉呢,也不怕人家背地里咒他。 “大人,可以出发了。”也不敲门,他大步跨进房门就大声地说。 我瞪着他,这小子能力见长,但脾气却越来越不可爱了。自从让他负责督造大宋南洋商社开始,他就逐渐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说话做事就开始很有“派头”了。本来想骂他几句,但我知道自己不能大声说话,更不能生气骂人,融牵动伤口受苦的还是我。 “江越,以后走路小声点儿。还有,进门之前要先敲门,说话也不要那么大声。”大哥缓缓回头,面无表情地说。 大哥的语气并不严厉,但声音却冷冷的,再配合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我微微一笑,江越那小子跟我总是没大没小的,我也总狠不心管教他,这回我受伤了他还不懂得收敛,大哥一定会好好“管教”他的。 江越本来不大服气地样子,他总以为大哥不是他的主子,平时说话就不够尊敬,大哥也从来没有理会过他,想不到今天大哥板着脸来这么吓人。我看微微打了个寒颤,大概有些害怕了。 “是,多谢穆大侠教诲,小的以后会注意地。”江越低下头显得很恭顺,“一切都准备好了,请大人上马车。”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们马上下来。”大哥一边说一边帮我整理衣物。 大哥抱我一马车,我一路上努力转动眼珠子东张西望,可是怎么都没有版秦依依? 大哥知道我在找什么,他将我放在马车上,小声地说:“秦姑娘一大早就走了。” 啊?走了?“去哪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她。 “到前面探路去了吧!”大哥坐在我身边说,“今天下午就可以进城了。她可能……暂时不会出现……”大哥努力挑选着比较委婉的词语。 我心中明白,到了开封就有筠妍照顾我了,毕竟我们现在无名无分,她又怎么好意思留下来。 一路上我和大哥都显得很沉默。 大哥让我好好休息,不要多说话,他却一直不停地为我摇扇。马车里实在有些热,虽然开了两扇窗户,而且还在我身下地凉席下铺了一层厚厚的青蒿。大哥有意无意地扇着风,虽然力道不大,但感觉刚刚好。 我知道他心里难过,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接近开封,这段路程路况比较好,但是躺在马车上还是有点颠簸。不知不觉中我睡着了。 由于我受了伤,所以我们的速度再次放慢,本来应该在中午就进城地,但事实上直到傍晚,我们终于迈进开封城。 前来迎接的开封府尹藤进大人大概已经等了很久了,他想不到我们的速度这么慢,大哥特别嘱咐过今早回开封报信地士兵,暂时不将我受伤的事情透露出去。所以,藤时并不知道我受伤了,而且差点连命都没有了。 当大哥拆开马车的门帘,藤进看到躺在马车上的我,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端木大人?怎么会这样?”他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淡淡一笑,缓缓地说:“没什么,前天晚上遭到刺客袭击,受了点伤,还请藤进大人进宫给皇上说一声,我大概要几天以后才能进宫给皇上交旨了。” 马车上光线比较暗,我到底伤在哪里看不太真切。但藤时看我动也不动地躺着,说话也非常吃力的样子,知道我伤得不轻。他一边关心我地伤势,一边赶紧派人送信时宫。 我将南洋诸国的使者交给他,请派人护送这些人去驿馆。到了驿馆,我礼部的人会安排他们觐见皇帝的具体事宜。以我目前的状况,就直接回府了。 当我们的马车刚刚在府门前停下,就听守门的下人打开大门往里面大声地喊:“大人回来了!大人回来了!” 终于到家了,不知道筠妍有没有在府里等我。我前面给她的信说这两天到的。她会在家里等我么? 很快,我就听到一阵杂乱地脚步声。听声音有很多人呢! “端木大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马车外面响起。是兰馨吧!听声音里面含着兴奋和惊喜,难道好的眼睛好了? “大人――呃。这位公子是?”又是一个熟悉地声音,应该是戚大娘吧!好一定看到大哥从马车上下去。原本以为是我,谁知走近了看才知道不是。 也难怪好认错,大哥的身材与我相近。服饰爱好也跟我差不多,甚至面貌上都有几分相似。那么说,刚才兰馨也把大哥当成我了。 “戚大娘。这位是穆公子啦。”江越走了过来。 “穆公子?不好意思……”兰馨认错了人,听语气有些不好意思。 “这位是兰馨妹妹吧?你地眼睛好了吗?大哥很快就猜出了兰馨的身份。 我躺在马车里,听得到,还能从门帘的缝隙里看几眼,可惜地是一点都不能动,还真是难受。我真想好好看看我阔别已久的家。 “大人呢?”“端木大哥呢?”戚大娘和兰馨同时开口问。 “大人受了伤,还躺在马车里。”江越立即接了过去。 “啊?大人受伤了?” “大人受伤了?” 江越的话象一颗炸弹,立即让底下地人沸腾起来了。 “好了!大家不要担心,端木大人只不过受了点伤,没什么大事。大家赶紧将东西搬进府去。”大哥大声地说,“江越,你负责将东西搬进去。戚大娘,大人的房间整理好么?” “是的,虽然大人不在,但是大人的房间每天都有人负责打扫,跟大人走的时候一样。”戚大娘说。 这时,大哥转身拆开门帘,准备将我抱进去。 “啊,大人怎么伤成这样?”戚大娘尖叫一声,然后立即用手捂住了嘴。 “端木大哥……”兰馨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将目光转向大哥。 我知道自己的样子,因为全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所以大哥只将几处大的伤口用白布条缠起来了,还有一些皮外伤他只擦了药。如果全部的伤口都缠起来的话,只怕我已经变成一个超级大粽子了。 因为天气热,我在伤口外面只穿了一件白色丝质长袍,下身穿了一条白色棉质长裤。当下人们将灯笼举过来,马车顿时明亮起来。透过白色丝质长袍,我身上的伤口几乎是一目了然,难怪戚大娘吓成这样。想起刚才在城门口,藤进看见我不也是这个样子么?想起这次受伤,自然要想起那个指使杀手刺杀我的人来,我端木秀可是恩怨分明,有恩报恩,有怨报怨的人。 这次受伤在我身上留下很多痕迹,我暗自庆幸,还好我这张英俊无匹的脸没有伤到。 我简单地将大哥介绍给他们说:“这位是穆珏穆公子,是我的结义兄长,你们以后对他要像对我一样尊敬。” “是。”戚大娘点点头,仔细看了看大哥。 大哥只微微点头示意,然后就轻轻将我抱起来,跟随戚大娘走进大门。一路上,很多人都在偷偷打量我和大哥。我忽然想起我那位“舅父大人”来。哼!这老东西一定知道我受伤了,都不出来看我。 穿过回廊到了后院,我看着眼前熟悉的假山流水,不禁又想起我的筠妍来。若不是怕她担心而没有提前给她送信,此刻她一定已经在我身边了。天啊,一年不见了,我真得好想念她。对了,怎么胭红那丫头也不在? 大哥小心地将我放在床上,然后又皱着眉头将屋子和床打量了一下。他大概在想怎样改装我地床吧。 “兰馨,你的眼睛终于治好了,我真高兴。”兰馨一直跟在我们身后,但一直到此时才找到机会跟她说话,真怕她多心。 “多谢端木大人给我找的大夫。”她红着小脸说。 “嗯,戚大娘。我‘舅父大人’去哪里了?”我问。 “哦,舅老爷昨天去延真观静修了,说三个月后才出关。真是不巧啊。也不知道舅老爷为什么忽然喜欢学道了?如果他晚两天静修,大人就回来了……”戚大娘一边走一边回答。 这老头。一定知道我今天回来,所以跑去躲去了,真是不够意思!我为大宋江山鞠躬尽瘁。差点就死而后已了,他居然不来看看我的伤势,难不成怕我打劫他的仙药啊……我愤恨地抬头。忽然又想起一个人来。天都要黑了,可是胭红怎么还没有回来?我有担心地问:“戚大娘,胭红怎么还没有回来?” “胭红啊,她去绣坊了。应该快回来了吧!”听戚大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58 娘的口气,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估计胭红平时也都这么晚回来的。 就在此时,又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我听到一个年轻地女声在叫:“端木秀――端木秀――” 好像是明毓郡主。一年不见那个小丫头了,还真有点想她。听她这样大呼小叫的,这性子怎么越长越回去了。还好这里没有外人,不然传出去一个堂堂大宋郡主居然这么没气质的大跑大叫,人家会说绥阳王没家教地。 明毓郡主都来了,我的筠妍呢?她不会跟郡主一起来?我满心期待,只可惜自己还不能动,只能焦急地等待那越来越重地脚步声尽快来到我床前。 “端木秀!”明毓郡主跨进门口,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我。 “参见郡主!”所有人都跪下给她行礼。只有大哥绕到后面开窗户去了不在这边,他说房间里太闷了,要打开所有的窗户透透气。 “端木秀……你,你怎么伤成这样?”明毓郡主扑到我床边,泪眼汪汪地望着我。一年不见,这小丫头长成大姑娘了,面容比起从前更加艳丽,身材也更加丰满匀称。想到这个高贵又美丽地少女对我痴情一片,我心中也非常感到。 “郡主放心,我死不了的。还是先让大家起来吧。”地上还跪了很多人呢。这小丫头一着急就把人家给忘了。 “哦……”郡主转身,“你们都起来吧。”她衣袖一挥,淡淡地说。然后她再次转身面对我,一脸忧色。 “到底怎么回事?是这两天才受的伤么?有没有叫御医?”明毓郡主在我床边坐下,轻轻抓起我地一只手来。 我手臂上有伤,疼痛立即就传达到大脑。我一声闷哼,咬紧牙关。人家是关心我,可不能辜负人家一片心意啊。 “你别动他,他手臂上也有伤。”大哥走过来就看到这一幕,连忙皱着眉头阻止。我猜他对这个莽莽撞撞,看起来没有教养的郡主没啥好感。 “你是何人?见了本郡主为何不行礼?”明毓郡主生气地一抬眼,看着站在一边的大哥。大概直到此刻她才发现房间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大哥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然后仔细查看我手臂的伤口有没有裂开,压根不理她。 我眼看郡主大人要生气,连忙咬紧牙关露出一个苦笑,说:“大哥,我很好。一点点痛而已,我是男人,没那么娇气的。大哥,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明毓郡主。”然后我又看着郡主说:“郡主,这位是我的兄长,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他,端木秀不知道死了几回了……”说这么一大段话还真有点费国呢。 “多谢大哥救命之恩。方才不知大哥身份,言语间多有得罪。请大哥见谅。”胆毓郡主一听说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态度马上就变了,立即向大哥道谢。 大哥看了看郡主,想不到她会因为我而跟他道歉。他微微点点头说:“郡主严重了,是在下鲁莽。”然后大哥对恭敬地站在一旁地戚大娘说:“戚大娘,你现在去帮子晰准备饮食吧。他身上有伤,你知道该准备些什么吧?对了,以后子晰房里少用熏香,每天插一束鲜花就好。” “是。”戚大娘看看大哥又看看我。然后立即下去准备了。她看我的眼神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大哥像个主人一样发号施令。我说过要他们像尊敬我一样尊敬大哥,看来他们以为我那只是一句客套话。 “子晰。你的床要不要换?”大哥轻声问我。 我明白大哥的意思,可是难道又要把这床板拆掉么?“这个……会不会太麻烦了……? “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大哥对我点点头,然后又对郡主说:“麻烦郡主照看子晰,但是不要让他说太多话。有什么事情等会儿问我。” 紧接着,大哥又对兰馨说“兰馨姑娘,我们去荷花池采几枝荷花。”临走之前。大哥又回头对郡主说:“对了,你给他轻轻扇一下风,他会舒服点的。”说完,大哥递给郡主一把折扇。 我忽然觉得,大哥很适合做我的秘书或者助理,只是在这里好像只能称之为管家。 大哥带着兰馨走出房门,关门的时候他对我笑了笑。我心里明白大哥的意思,但心中却有点恼怒,难道我就那么像急色鬼么? “子晰,你……”明毓郡主本来打算问我什么,但想起大哥的吩咐,他又硬生生停下来。 “一年不见,郡主过得好么?”我“深情”地问。因为受伤,底气不足,说话地时候想不“深情”都很难。人家身为郡主,日子自然是过得好的,但谁不喜欢人关心呢? “你少说话……”郡主连忙伸手轻轻捂着我的嘴。 “我慢慢地说没有关系。”我趁机亲了一下她地手指,“郡主,筠妍没有跟你在一起么?”我知道这样问郡主可能会不高兴,但是我实在忍不住啊。都到家了,怎么还不见我心爱的筠妍呢?她没出什么事吧? 果然,郡主地脸色呆滞了一下,但很快地她就恢复过来,说:“叶姐姐回家了,我想她很快就会过来的。” “筠妍……”我小声地叫。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门口那让我魂牵梦绕的动人身影。 郡主转过身,看到了叶筠妍。她说:“叶姐姐,你快来,你看他伤得好重。”说到我地伤,她忍不住流出泪来。 “子晰……”筠妍缓缓向我起来,而我们的目光却始终锁着对方不放。 “大人,你怎么什么伤成这样?”从筠妍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这才发现原来胭红一直站在筠妍身后中。 “我没事,你们不要担心。”我看了胭红一眼,目光就自动转回筠妍身上。我看着筠妍清瘦的脸庞,轻轻地说:“筠妍,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看着她含着泪,咬着唇地模样,我真想伸出手将她搂进怀里。 我心里这么想,手就开始行动了,虽然动一下手臂真得很痛,但是成功将手抬了起来。 筠妍赶紧抓住我的手说:“别乱动!” 我露出一个傻笑,努力用尽每根神经去感觉她温润细腻的皮肤,感觉她的存在。“筠妍,我想……” “别说话……”筠妍用另一只手轻轻掩住我的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都明白……”我望着筠妍的眼睛,她眼眶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奔涌而出。 “筠妍……”我轻轻开口,我的嘴唇已经碰触到她的手指。 “我没有怪你……只是,你怎么会伤成这样?”筠妍收回掩在我嘴上的手,掏出手绢轻轻拭去脸颊的泪水。 “对啊,到底是谁把你打伤的?”明毓郡主一着急就忘了刚才大哥交待的话了。 就是怕她们担心,先前我才没有给她们送信,我想当我“好好”地出现在她们面前时,她们应该不会那么担心。但事实上,面对我全身上下几乎无处不在的伤口,她们又怎么能不担心呢。 这时,只听房门上响了“咚咚”两声。 “可以进来么?”是大哥的声音。 筠妍放开我的手,然后赶紧将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并且立即从我床边站起来。 “大哥请时。”我含笑轻声说。 大哥微笑着走进来,看着筠妍说:“弟妹你放心,他死不了的,最多也就是在床上躺一两个月而已。” 我赶紧为筠妍介绍说:“筠妍,这位是我的结拜大哥,穆珏穆子玉,人称雪衣神剑,若不是他……” 我正打算说大哥多次救我性命,大哥却打断我的话。他皱着眉头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看他眼神中充满疑惑,难道他打算一直瞒着我么?我笑着说:“大哥你太不够意思了,如果不是那天听那三个杀手提起,我还不知道大哥在江湖上这么有名呢。” “那些虚名,提他做什么。”大哥展眉,然后转身吩咐兰馨取花瓶。 我这才看到兰馨怀里抱着几支含苞欲放的荷花,还有几支刚刚出水还打着卷儿的荷叶。 “胭红去取花瓶吧。”筠妍吩咐,然后才向大哥行礼说:“小妹多谢大哥这一年来对子晰的照顾。” 我有些奇怪,好像筠妍和大哥见过面似的。筠妍看出我的疑惑,微微红着脸说:“刚才来的时候,我已经跟大哥见过面了。” 哦,原来如此。看筠妍脸红红的,难不成刚才她也把大哥当成我了?我和大哥身形相似,再加上天色已晚看不清楚……嗯,很有可能。但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些不舒服。我知道大哥和筠妍没有什么,但还是…… “端木秀――”这时,又一个风风火火的女人来了。听声音,应该是薛莲。 第一百五十章皇恩浩荡 “端木秀——”这时,又一个风风火火的女人来了,听声音,应该是薛莲。 大哥忽然皱着眉头对我说:“这样下去,你还怎么休息?我看这样好了,你的女人可以留下待半个时辰,其他的人明天再来探视。”说完,大哥就转到门口拦人。 刚好,大哥刚到门口,薛莲也正要迈进来,两个人正好撞在一起。大哥想不到薛莲的脚步这么3u.快,薛莲也没想到会有人堵在门口。 “你没事啊?他们说……咦,你是谁啊?”薛莲也把大哥当成了我,然后一抬头才发现不是。 我忍不住好笑,但一笑之后立即牵动胸前的伤口,原本的笑声立即变成痛苦的呻吟。 “子晰——”“端木秀!”筠妍、郡主、大哥、薛莲一起开口,然后都围到我床边。 “我没事的。”我连忙开口,总不能让这么多人担心吧。 “我看看!”大哥拨开人群,将郡主和叶筠妍都挥到一边站着。他小心拉开我的衣裳查看我胸前的伤口。“都跟你说了不要多说话,不要激动,不许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你就是不听话。现在伤口裂开了,活该你多受些痛苦。”念叨完之后,大哥又叹了口气,立即从怀中取出伤药重新为我上药包扎。 我心中大呼冤枉,刚才不是大哥给我递眼色让我抓住机会好好跟我的女人亲热地吗?再说了,一年多不见了。就是神仙也未必忍得住啊。 大哥瞪了我一眼,然后又淡淡地笑了。他神秘地说:“不管你想做什么,总要讲究方式方法的。最重要的是,要考虑自己的身体状况。” 这话半明半暗,我自然一听就明白,至于其他人么——我眼睛转了一圈,发现有的已经听明白了,有的还是思索,有的根本不在意。 此刻胭红和兰馨已经将荷花插好了。正远远地站在一旁。我忽然发现这两个女子都显得很沉默,跟我离开的时候可不太一样。兰馨已经复明,应该活泼开朗很多才对。怎么她也不说呢?还站那么远。 略一思考我就明白了,有筠妍和郡主在。这个房间里哪有她们的位置呢?而薛莲不同,她原本出身江湖,与我也是朋友兄妹之情多过男女之情。自然不必忌讳什么。 想到这里刚才的甜蜜一下子就跑得差不多了,我开始烦恼,今后她们两个在府里的位置又如何呢?还有一个秦依依。她几次舍身救我,我又怎能让她受委屈。 大哥许是看出我的烦恼,他立即板着脸下逐客令:“子晰的伤势你们也看到了,他现在需要休息。所以大家就请回吧。多谢大家对子晰地关心,你们的情谊他心里都明白。” 我心里既舍不得她们走,但大哥的话也很有道理,而且我知道他看出了我的烦恼。 大哥既然这样说了,其他人自然也不好留下,她们都让我好好休息,然后轻轻离开。 大哥看了看我,忽然拦住筠妍说:“弟妹留下照顾他一下,我出去找点东西。” “哦,好。”筠妍奇怪地看了看大哥,然后重新回到我床边。 这时,已经跨出房门的薛莲忽然转身问大哥:“为什么你要让叶小姐留下?你到底是谁啊?” 只听到大哥小声地说:“叶姑娘是子晰的未婚妻,人家小两口自然要单独相处说悄悄话。怎么难道你也想留下?难不成你跟子晰也……” 我笑着看筠妍,只见她羞红了脸,真像三月的桃花。 “你少胡说!你到底是谁?凭什么管这么多?”房门外薛莲好像有些生气了,声音也不自觉大了一点。 “我们过去说,不要影响子晰休息。”大哥的声音越来越远。 大哥和薛莲的声音慢慢听不见了,我深情地凝视着筠妍。想起刚才大哥的话,我轻轻地说:“筠妍,我好想你。” 我的手又动了动。 “不是跟你说不要乱动的吗?”筠妍立即拉住我的手。 “可是我好想……筠妍,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第二天早上我刚刚查过身体换好药,连饭都还没吃呢,就听说云阳伯和筠妍一起来看望我了。一定是昨晚筠妍回去得晚,又说我伤势严重,所以云阳伯一大早就亲自过来探望了。 我反正是只能躺在床上的,也不管他是谁来了,我都只能等着。这是大哥专门为我装的吊床,很宽、微软,有雕花护栏,还在上面吊了一袭白色纱帐。床头有茶几,床下有踏板,茶几上的花瓶插着几支新鲜的荷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我躺在纱帐中感觉如梦如幻,像走进了女子的闺房。 有点搞不明白大哥的喜好,他虽然有洁癖,喜欢白色的衣物和饰品,但也不必把我的房间布置成这样吧?当然,这样也挺好看的,可是一点男子汉气概都没有,怎么配得上我的威武形象呢?我刚刚露出疑惑的眼神就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结果我什么都没有问出口。 大哥这些天不高兴,我只好弄出点事情让他分分心了。那些杀手的事情我暂时不提,反正谁人主使我心里有数。不过,既然到了京城,我想他们应该收手了吧! “贤侄感觉怎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贤侄得罪了什么人么?”叶师陶担心地看着我浑身是伤,而筠妍看了我一眼就亲自张罗我的饮食去了。 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真让我不知先回答哪一个好。我想起他曾经说过的话不由得有点担心。他该不会阻挠我和筠妍的婚事吧?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59 我小心地回答说:“多谢岳父大人关心,小婿没事的,过些天就好了。至于这次被人刺杀的事情,我想也许是因为我在南洋的那点成绩遭人嫉妒吧!请岳父大人放心,小婿伤好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向皇上辞官,然后陪着筠妍过安稳日子。” 我故意称呼他为岳父大人,就是试探他有没有改变心意,同时也表明我对筠妍的爱意始终不变。 “这样就好。只是郡主那边怎么办?如果你决意辞官,只怕绥阳王……”我这点小心思自然逃不过叶师陶的法眼。他也不跟我绕圈子,直接提出他关心的问题。 “郡主?”我头大了,虽然我跟郡主并无婚约。但事实上我已经默许并承认了与她的关系,这可怎么办好呢? 不管了。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毕竟在我心里筠妍比较重要,我说:“我只要筠妍就好了,至于郡主么……问题在她身上。她会想办法地。”言下之意,郡主想嫁给我就自己搞定那些身份上的问题。 我知道这样说对郡主很不公平,这个美丽高傲的女子对我也算是情深意重了。我不想辜负她,可是如果为了她要我放弃筠妍,那我绝对办不到。 对我这个答案叶师陶还算满意,他又问了一下我在南洋的情况,商量了一下公司里的具体事情,然后就回去了。 我交待大哥把准备好给叶师陶和筠妍的礼物送过去,还有送给绥阳王和郡主的礼物也要尽快派人送过去。唉,我可真难受啊,不但不能动,心爱的女人碰不到,外面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呢。 带回来的商品就交给叶师陶去销售,南洋公司成立一年了,按照承诺,也该给股东们分红了,这件事情也交给叶师陶。就让我这位岳父大人多辛苦一点了,反正我的伤势这么严重,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所以暂时也无法与筠妍完婚,婚礼的筹备也只能延后了。 叶师陶刚出门,筠妍就端着我的特殊饮食进来了。是什么呢?又是小米粥?小米粥虽然好吃,可是天天吃那也腻啊。不过今天好像有新花样,嗯……我闻了一下,有点像炖鸡的味道。 筠妍小心垫高我的头,喂我吃了一口。好像不是鸡肉小米粥,啊,我知道了,是鸽子。这味道很熟悉,从泉州一路回来,我们经常偷着射杀从天空飞过的信鸽。当然,我知道这样很不道德了,可是谁让敌人这么卑鄙?我这行为跟他比起来,那还不是小巫见大巫?只可惜,信鸽倒是打下来不少,有用的消息几乎没有。 有心爱的女人在身边的滋味就是好啊,筠妍一口一口喂我的小米粥又何尝不是她对我的爱意呢? 因为筠妍过来得早,所以大哥将服侍我的工作就全部交给她了。兰馨和胭红看过我之后插不上手,又不好意思当大灯泡,兰馨就自己回房去了,胭红则赶去绣坊主持那边的工作。而奇怪的是薛莲看过我之后就围着大哥转了,我猜测着她多半看上我大哥了。 刚刚吃过早饭,绥阳王带着御医来了。绥阳王非常关心我的伤势。御医诊断后说我的伤势严重,能活下来真是奇迹,但他同时也说我已经度过危om险期,没有生命危om险了。听到这句话绥阳王才放心了。 我忍不住想,绥阳王如此关心我的伤势,一定是跟郡主的终身大事有关。我与郡主的事情他是了解的,去年走的时候没有来得及把这件事情办好,如今郡主年纪也不小了,一颗心又放在我心上,他怎能不着急呢? 紧接着,不时有朝中的大臣以及我的故友前来探望,筠妍不便露面,就去厨房看着煎药去了。大哥再次接管我的会客事宜,他担心我的伤势,所以他只让他们看了我一眼就将人撵走了。 我暗自奇怪,怎么吕周他们还没有过来呢?以我们的关系,他们几个应该第一个赶过来才对啊。还有财神那老头,明知道我受了伤也不来看我。他也不想想。如果不是他我会受伤吗?难不成他担心我敲诈他的仙药?我就知道这老家伙精明得很,想敲诈他不容易。 正想着呢,贺铸就过来探望我了。我看了看他后面,怎么只有他一个人呢?我忍不住问:“方回,你来了。怎么不见吕兄?” 贺铸奇怪地说:“难道子晰还不知道?吕兄和莫兄都外放到地方去了。” 外放了?我暗自点头,也对啊,他们考中进士,本来就是在等待朝廷的任职。“可是怎么都没有人跟我说呢?” “我以为叶小姐会跟你提,所以我信上就没写。”贺铸不好意思地笑了。 筠妍是我的未婚妻。她怎么会在给我的信里写别的男子呢? 然后我问了一下他们外放的情况,贺铸又跟我说了一下报馆的事情,最后终于提到了我在南洋政府各国的情况以及回程途中被行刺的事情。 这件事情牵涉太大。我又没有确实可靠的证据,因此我不打算跟他说实话。否则那只是害了他。于是我装着疑惑不解的样子,只将事情的大概说了一下,其中的内幕却是只字未提。然后不等我提起。他就主动要求要将我此次南洋之行的事迹在报上连载,并对我在泉州以及开封城外被人刺杀的事件作评论,强烈谴责这两次事件的幕后凶手。 我不宜多说话。所以大部分的情况都是由大哥介绍的。因为大哥要求我好好休息,所以我跟方回也没说几句话,然后大哥就把人带到外面偏厅去了。 这时,张琮也请假赶过来了。前面听闻我在南洋的事迹,他们一个个都激动万分,直嚷着怎么没跟我一起去,不想终于等到我回来了,居然会身受重伤。张琮可不笨,他在吏部混了几年了,官场上的事情也看得比较明白。虽然我对自己被刺杀一事表现得疑惑不解,但他却能从我有限的几句话中猜出个大概。我反而只能劝他不要胡乱猜测,更不能把自己的猜测拿出去说。他明白我的好意,同时大概也明白我并非自己所说的一无所知。 同样,大哥担心他们会影响我休息,限定每个人只能跟我交谈一刻钟,并且交待我少说话。好在朋友们都能理解大哥的好意,也知道想了解情况不急于一时,他们都很快放过我,然后将大哥围起来。 真想念当初一起去樊楼喝酒的日子,可惜我受了伤不能动,我那方衍兄弟和莫兄又去了地方,那样快活无忧的日子离我远去了。当然,快乐还是有的,我和筠妍就要成亲了,有了大哥这样的好兄弟,又去南洋弄回了那么多财宝,怎能说没有快乐呢?只是以目前的状况,除非我顺利辞官,否则我的日子绝对无法过得舒心就是了。 午饭后,我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后来大哥将我叫醒,说是郡主陪着一位贵客来探访我的伤势,同行的还有十多个护卫和一位公公。 “和郡主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公公?筠妍呢?她和郡主是好姐妹,让她先招待一下。”我一听,瞌睡虫立即跑光光了,如果我猜得不错,那多半是皇上来了。我端木秀这是交的什么运啊,前两天刚刚被人刺杀,差点就丢了小命,今天又蒙皇上亲临探望……唉,皇恩浩荡,不遭人嫉妒都难啊! “刚才胭红派人回来说绣坊出了一点事情,叶姑娘赶过去了。”大哥微微皱眉。 还好今天下雨,不然这个时候赶路可热得要死。我又仔细问了这位贵客的年龄相貌,果然是当今圣上。 我赶紧告诉大哥,这位贵客多半是当今圣上,让他好生招待,然后我想下床迎接,但是大哥却不允许。他说:“你是真的受了伤无法下床,又不是装病,怕什么?如果皇上是明君,自然不会怪罪于你的。” “大哥,这样的话以后少说,免得祸从口出。你不知道伴君如伴虎么?”不过好在大哥说得小声,外面也听不见。不过大哥的话也有道理,我就不坚持了。 很快,郡主和那位贵客就进来了。只听见郡主高兴地说:“端木秀。你看看谁来看你了?” 我小声地说:“皇上驾到,臣受宠若惊,下官无法起身相迎,还请皇上恕罪。” “端木爱卿不必如此,朕此次是微服私访,爱卿不必执着于那些礼节。”皇上仔细看了看我浑身是伤的样子,眼中现出忧色,但很快又转成愤怒。 我赶紧说道:“多谢皇上垂爱。” “昨晚听闻爱卿终于回京,朕心中万分高兴。不想却惊闻爱卿身受重伤。原本朕还不信藤卿所言,今早又让王御医为卿诊治,不料王御医回报说爱卿能保住性命几乎是个奇迹。朕想不到爱卿为我大宋建此奇功居然遭人妒忌至此。这指使之人简直居心叵测。幸得爱卿性命无忧,定是上天垂怜。才为我大宋留下国之栋梁。”皇上说得很激动,让我感觉很舒服也很烦恼。看样子我想顺路辞官恐怕不容易。 我迅速转动脑筋说:“皇上过誉了,臣万万担不得国之栋梁地赞誉。臣在南洋取得的成就全仰仗皇上的英明决策和支持。及时为臣送来士兵、武器和移民,再加上我大宋水师勇猛,这才得以征服蛮夷。扬我大宋国威于海外……”不管事实怎样,反正功劳一定皇帝最大,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爱卿不必过谦,朕心中明白。”皇帝显然对我的回答很高兴,我看他脸上云雾稍霁,露出淡淡的笑容。 唉,我就怕他太明白了。皇帝是高兴了,可是我接连说了这么多话,脸上实在忍不住露出痛苦的神色。大哥和郡主同时发现,两个人扑了过来,惊叫道:“子晰,你怎么了?” “爱卿?这是怎么回事?”皇帝也着急了,“赶快传御医!” “皇上,臣……没事。”我撑着说。 “你别说话了!”大哥心疼地瞪着我,同时小声地吼了我一句。 大哥也不管皇帝和郡主在,直接拉开我的衣裳,发现我胸前的伤口上,白色布条边缘已经被血水染红了。他用指甲划破布条,一层层拨开。 我想看看到底怎么样了,又被大哥吼了一句:“我叫你别动!”说完,他干脆点了我的穴道。 我知道大哥关心我,可是皇帝在呢,大哥吼得这样大声,万一皇上认为冒犯了他权威怎么办? “伤口裂开了,先得用温开水清洗。”大哥小声地说,但感觉就是说给某个人听的。 “噢,我去。”郡主赶紧跑到门口大声吩咐要温开水。 温开水未到,无法进行下一步处理,大哥回头对皇帝说:“请皇上恕罪。皇上还是请到一旁坐下喝茶吧。” 看到我身上满是伤口,如今这已经裂开的伤口又渗出血迹,对从未接触过血腥的皇帝来说确实有点恐怖。我发现他脸色都变了。听了大哥的话,他果然走到一边坐下,但是没有喝茶,而是一直望着我。我想他既想离开,又担心我的伤势。所以他可能要等御医过来确定我的伤势之后才离开。 很快就有下人送来温开水,大哥立即帮我清洗伤口,然后擦上药酒。看我紧咬牙关,大哥生气地小声骂了我一句:“活该!谁让你不听话的。” “他都这样了,你怎么还骂他!”我被点了穴道,再疼也说不出话来,明毓郡主忍不住为我抱不平。 我淡淡地笑了,小丫头不知道,但我却能听出大哥话里的心疼。 “我说郡主大人,你是个未出格的姑娘,这样一直盯着男人赤裸的胸膛看好像不合礼貌吧?”大哥忽然回头看着郡主说。 “我……”明毓郡主羞红了脸,恨恨地瞪了大哥几眼,然后跺跺脚走到皇帝身边坐下。 酒的刺激很快过去,大哥为我敷上药,很快就不疼了。这药很奇特,敷上去以后很快就会在伤口表面结疤,避免细菌感染。紧接着,大哥为我轻轻缠上两层布条。 我可怜兮兮地望着大哥,意思是让他给我解开穴道。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小丫头看着我伤口处理好了,立即跑过来。在她身后,皇上也慢慢走了过来。 “暂时没事了。但是需要好好休息,不能再乱动了。如果伤口再裂开……唉,我的伤药所剩无几了。”大哥看着我,叹了口气。那眼神还在怪我不听话。 “不就是几瓶药么?皇宫里什么药没有?”明毓郡主立即反驳。 大哥沉思了一下,然后对皇帝说:“皇上,若要端木大人好得快,普天之下可能没有比这更好的药了。可惜草民身上只有这么一瓶,如今就要用完了……” 大哥还没说完呢,皇帝就打断了他的话:“这药叫什么名字?如何配置?不知道宫里有没有?” 大哥略为迟疑地说:“皇宫里此刻不一定有,但是只要皇上下一道圣旨,很快就有了。” 我暗自担心,大哥说话太直接了,哪有这么跟皇帝说话的?但愿皇上关心我的伤势,不要注意这些才好。 皇帝没有生气,相反他还着急地追问说:“噢?是什么名贵伤药连皇宫里都没有?你说说看,哪里有这个东西?” 大哥再次拿出那个小瓷瓶说:“这是我们天山派的独门秘方,除了药庐的弟子,其他人都不清楚他的配方。我曾经试着调制,但始终没有成功。因为宝贵,所以只有师傅的亲传弟子在下山时才能领取一小瓶,我们从来都是贴身收藏的。只要皇上下一道圣旨,我想师傅会非常愿意将此药作为贡品敬献给皇上。” 皇帝点点头,然后又微微皱眉说:“天山派距此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至少要一个月,远水难救近火啊。等御医来了问问看宫里有没有好的伤药。” “皇上不必担心,在京师里就有天山派的分舵,分舵主身上就有这种伤药。”大哥立即回答。 皇帝奇怪了,但他还没有开口,郡主就问了:“既然你是天山派的,为什么不回去取?” 第一百五十一章佳人吻别 郡主就问:“既然你是天山派的,为什么不回去取?” “这个……草民如今是天山派的弃徒,已经与师门反目成仇。否则也不必劳烦皇上。”大哥实话实说,但神情低落。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60 然后,大哥轻轻解开我的穴道。大哥解穴跟电视上不一样,电视上看那些个大侠手指迅速在穴位上一点就完事了,但大哥却在我的穴位上按摩了一阵才将我的穴道解开了。 “那朕即刻下旨。”皇帝看了看大哥,神色有些奇怪。我暗自有些着急,皇帝变了脸色多半是因为大哥的态度。 这时,御医到了。 皇上令他立即检查我的伤势。这位御医看了看我身上的其他伤口,说我恢复得很好。还问我用的什么伤药,说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神奇的刀伤药。 皇上和郡主听了这句话都放心了。随后,皇上和御医先后离开,而郡主将皇上送出门口又折了回来。 但是大哥担心我受到影响伤势恶化,所以不准任何人接近我,连郡主也不准。 傍晚筠妍回来,大哥跟她说了几句话,然后她就离我远远地,也不再亲自喂我吃饭喝药了。我知道大哥是为了我好,但是好歹让我偷个香吧。我想起昨晚筠妍在我的软语哀求下主动献吻,那久违的滋味真是太美好了…… 这天晚上,由我口述。大哥执笔,给皇帝写了一份奏折。其中将占领猫里务,战胜满加拉的经过简单写了一下;又写了从这两国获得利益和取得的特权;然后写上我在两地的临时安排。最后再写上我对南洋诸国治理政策的建议,以及对南洋行政及军事人员安排的建议等。 随后的十几天,我只远远地看了筠妍几眼,大哥不理会我的抗议,对我实行“封闭式”管制。我的一切事情都由他负责打理,当然,他也不笨。该放手的一点都不留恋。他将煎药、熬粥的事情交给筠妍,让兰馨负责房间里的清洁打扫,让薛莲每天给我换鲜花。天气热,他亲自给我摇扇。 当然,这几天里发生的事情大哥也会讲给我听。比如皇上已经看了我的奏折。接见了南洋诸国的使者,正在商议册封事宜。宁南郡正式册封,但张承四能不能当郡守还没有定论。因为朝廷中有一些保守派认为以他的出身绝对不能当一方行政长官。相反,对韩志钊任命为驻满加拉特使的建议几乎没有遭到反对。而派往南洋的军事长官一直没有中意的人选,虽然韩志钊在那边。但是依照宋朝的军事制度以及对军人的防范措施,南洋那么多的人口和土地不可能只有他一个将军。 另外,我的英雄事迹以及被行刺的事情也见报了,这次由贺铸亲自操刀,将这篇“英雄报道”写成了访谈的形式。当然,访谈的对象有我、有大哥、有士兵、有随行的商人、还有南洋过来的使者们。 大哥给我念了几段,写得挺好的。只是我听着有些心虚,按照报上的说法,我可是全心全意为了弘扬大宋国威而屡屡身先士卒,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但事实上呢,我在南洋获取的利润超过我三条商船跑一次南洋所获取的回报十倍不止。 好在皇上只看成绩,对于我上交的各国供品以及南洋公司各项收益中的国家利润部分很满意,而并没有深究我从中获取了多少。 而天山派的独门伤药皇上也已经派人送过来了,有了这么好的药,在大哥的严格“管制”下,我的伤好得很快。那些小伤口已经结疤脱落了,几处大的伤口也开始结疤了,只要我不做剧烈运动,就不会再有伤口崩裂的危om险。 我好几次跟大哥请求解除“管制”,大哥只给了我四个字作回答:“再过三天。” 再过三天?可是我一天都忍不了了。 那天下午炎璜过来看望我,说了几句话就让大哥带到外边去了,对我的“监视”任务暂时交给了筠妍。我抓住机会,骗筠妍说胸口有点疼,等她跑过来察看我的伤口时一把抱住她,好好吻了个够。 奇怪的是大哥很久都没有回来,一直到筠妍出去为我准备晚饭他才进门。我心里舒服极了,对大哥露出灿烂至极的笑容。不想大哥却打击我说:“别露出那么恶心的笑容,我又不是你的筠妍。” 我立即意识到大哥一定看见我和筠妍亲热了。前些天筠妍一直都很听大哥话,怎么都不让我碰,所以大哥有事的时候才会将我交给筠妍来“管制”。想不到筠妍也有不听话的时候,大哥一定生气了。我赶紧解释:“大哥你别怪筠妍,是我骗她过来的。” “我知道是你用奸计骗人家上当的。这么大的人了,还用这种小孩子的手段,你丢不丢人啊!”大哥瞪了我一眼,然后又叹了口气说:“唉,我知道你心痒,但是你怎么这么点耐性都没有呢?连筠妍都知道来日方长……等你伤好了,你想找几个女人大哥都不会拦你。” 听了大哥的话,我羞愧地低下了头。 “对了,等你伤好了,多陪陪兰馨。既然你回来了,又决定收下她,就应该给她应有的地位。你没发现她这些天总是很沉默吗?”大哥走了两步是似乎准备出门,但又回过头来说一句话。 我暗想,难道府中的下人给兰馨脸色看?难怪她总是沉默寡言呢!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站在兰馨的角度看待问题。也许她曾经以为只要她眼睛好了。我回来了,就会给她幸福和宠爱。谁知道我回来却受了伤,这些天来也没能说上几句话。我想对她打击最大的应该是筠妍和郡主吧!这两个绝世美人,不但相貌上比她好,家世更是令她自卑。相比之下,胭红都比她好,不管怎么说,胭红已经得到筠妍和郡主的承认,又是唯一跟我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相比之下。她什么都不是。 跟着我,真的就是对她好么?尽管我不会计较她的出身和过去,但她自己能完全放开么?在我众多的女人当中。她的自卑能为她带来地位和幸福吗? 越想越麻烦,当初将兰馨带走原本是想给她幸福。但现在我才发现,要给一个女人幸福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晚上,我沐浴之后睡不着。大哥准备的药汤洗起来很舒服。而且对我的伤很有帮助。可是,洗过之后血液循环加速,我兴奋得难以入眠。 说起来这个时候也不晚。亥时刚过。我站在窗口,望着天空中一轮满月。是呀,今天是七月十五呢。传说中“鬼节”,一年中阴气最重的日子,据说很多孤魂野鬼会在今晚出来游荡。 我忽然有点期待地想,如果我到花园里散步,不知道会不会遇上一个美丽的女鬼。嗬嗬,我忽然自嘲地笑了,身边的几个女人已经搞不定了,还想什么女鬼啊。 要不把大家都叫出来开晚会? 嗯!好主意! 我立即行动。 大哥就在我外边,我兴奋地走出去,看见他正在看书。我有时候真不明白大哥为什么那么喜欢看书,一有时间就抱着本书啃。若是我,有了时间不如好好陪我的女人…… 唉,我忘了大哥没有女人的。不过这也怪他自己,天底下那么多聪明美丽的女人,只要他愿意,还怕没有女人自动送上门么?对了,这些日子好像薛莲那丫头经常跟在大哥后面,看得出来她对大哥应该很有意思。他们都来自江湖,以大哥的翩翩风度以及在江湖上名气,莲儿爱上他并不奇怪。吕周那小子既然与薛莲无缘,不如就凑合她和大哥吧。肥水不落外人田不是? “子晰?不睡觉在那里站着傻笑做什么?”奇怪了,大哥似乎眼皮也没抬一下,他怎么知道我在傻笑?哦,不对!我哪有傻笑?我端木秀的笑可是倾倒众生的笑啊。 “大哥,我睡不着。我们出去赏月吧!叫上兰馨、胭红和薛莲。”我想起来就有些兴奋,如果筠妍和郡主在就更好了。传出去,我端木秀携众美眷月下狂欢,定然是一袭佳话! 大哥打量地看着我说:“伤口刚有点起色,有想出什么新花样了?” “我们来一个月光晚会。”我说,“唱歌、跳舞、弹琴。”我想如果我的晚会办得热闹,说不定财神那老头就会忍不住现身地。 想起这个奸诈的老头儿我就生气。我身受重伤回来都这么久了,他都不来看我一下。就算怕我敲诈他的仙药吧,现在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七月十五!”大哥淡淡地笑着说,语气里似乎并没有不允许的样子。 “切!难道大哥也相信鬼神这些东西?我倒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上一个美丽的女鬼呢!”我说笑道。既然有神,自然也有鬼吧!正好将财神老头贬做东西!我小心眼儿地想。 “好吧。”大哥放下书站起来说,“我去安排。但是你要先跟我保证不许玩得太疯,不许喝酒。” “好,我保证!”我立即举手作发誓状。 大哥看着我笑笑,然后出去准备了。 很快就准备好了。 地点在后院的楼阁上,居高望远,又可尽览府中月色。此刻楼阁上已经摆放好了茶果点心,我和大哥先到,随后薛莲带着兰馨胭红也到了。 我们先说了一会子闲话,这些天大哥不让我多说话,又限制我在府中的活动。可把我憋坏了。大家这么久不见,这才有机会好好说话。不过热闹当中也显得有些怪异,这主要是在场的三个女人与我的关系太过复杂,让我说话不得不有些顾忌。 薛莲还好,目标主要在大哥身上,说话也直接,是我们当中表现最自然的一个了。胭红因为身份问题,又顾及人多,很多话都不敢说。而兰馨也显得很沉默。她看着我们每一个人,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既然聊天无法放开来,那就唱歌吧。 当然。我首先得征得大哥的同意。大哥点点头说,小声一点。然后限定我只可以唱一首歌。我又别出心裁,搞了一个点歌大会,我们每个人轮流出题猜谜、脑筋急转弯。回答正确的人可以要求出题人做一件事情。但我首先声明,我今晚只唱歌。 我的歌声,大哥的笛声。胭红的舞蹈,薛莲的剑舞,兰馨的琴艺,我们还真是多才多艺呢。尤其我想不到兰馨会弹琴,我以为兰馨的家境应该没有多余的钱财让她学习这些东西地。但实际上,兰馨识字,琴也弹得好。 正高兴呢,忽然大哥停下来,迅速转到窗沿上打量着月色下朦朦胧胧的花圃。“什么人?既然到此,何不现身相见?” 见到大哥这奇怪的举动,我们都安静下来。我和薛莲同时来到大哥身边,往楼下看去,只见月华流光,哪里有什么人影呢? “人在哪里?”薛莲是个急性子。 “大哥,会不会是你听错了?”我小声地问。 只见大哥淡淡一笑,再次扬声说道:“不用隐藏了,出来吧。” 真的有人?我正在疑惑,只见一个黑色的人影从一棵柳树后面走了出来。 当人影走进月光中,我忍不住一声惊呼:“依依!”而同时,大哥也叫了一声“弟妹”。 我一时激动,也忘了自己身上有伤,忘了这楼阁有多高,一翻身就跳了下去。冲动的后果就是我力不从心,将原本一个月色下白衣翩飞的轻盈动作变成了秤砣落地。 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啊——” “子晰!”“大人!”“端木大哥!”一声声惊呼接连不断。 刚刚落地的我,正开始感觉疼痛,大哥和依依就扑了过来。 大哥站在我身边不远处,而依依已经将我扶起来。我趁机装作伤势未愈,扯破伤口的痛苦样,将全身重量的一大半都交给了她。 “子晰,你怎么样?”依依果然上当,语气中透着焦急。 “我,好像……伤口……”我紧紧靠着依依,话也说不完整。 “子晰!”大哥着急了,连忙过来扶着我,我趁机轻轻在他身上掐了一下。 大哥立即就明白了,他装着着急的样子说:“不好,他的伤口又裂开了。” “啊?那怎么办?”秦依依还没开口,胭红先着急了。 大哥在原地转了半圈,然后分工:“弟妹,你先扶子晰回房间。你知道子晰的房间吧?”大哥以询问的口气看着秦依依。 依依似乎对大哥的叫法有意见,但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她看了看我苍白的脸色,立即点了点头。 然后大哥继续吩咐:“胭红,你去准备药汤给子晰洗澡。莲姑娘,我立即去开方子,你马上出去抓药。兰馨,你赶紧准备,等莲姑娘抓药回来你就立即煎药。” 大哥这一连串命令让人信以为真,每个人都很着急,很担心。 秦依依扶着我往房间走,我故作虚弱地靠着她,深深呼吸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处子幽香。我微眯着眼,却在痴迷地望着她的侧脸、她细致的皮肤、圆润的耳垂、秀美的颈项…… 不看路的后果就是我被伸到路边的一条小树根拌了一下。若不是秦依依扶着我,赶紧将我拉起来,我就要去亲吻地面了。 “子晰……你怎么样?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依依语气里带着哭腔,她将我的不看路当成了虚弱。 “依依……我。我没事的……”老天,我要怎么圆这个谎。 秦依依忽然抓住我的手为我把脉。 我心中更加着急了,依依不会看出什么来吧?我骗了她,她会不会生气了啊? 刚才从楼阁上跳下来虽然没有造成大的伤害,但身体尚未完全康复的我强用内力,气息已乱。眼下我心里着急,心跳加速,脉象就更加不平稳了。 依依对于医理大概不甚精通,她不但没看出我装病。反而把自己吓得不轻。 我把握好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到最后不但得以一亲芳泽,依依还答应留下来。可惜好景不长。我们还在情意绵绵,胭红就过来说药汤准备好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去乖乖泡澡。我想等兰馨药煎好了我也得乖乖喝下去。难怪大哥帮我骗依依呢,原来是一箭双雕啊。自从胸口开始愈合,我就不肯喝药了,但是大哥说继续喝药会好得快点。要我说,适当运动、心情愉快才能好得快呢。 泡过汤药,依依见我已没有大碍,就打算离开。 我死皮赖脸缠着依依不让她走。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61 我说:“依依。我还没有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呢,你怎么能走。” “我不要你的报答,只要你过得好就是了。”依依知道我在取闹,可是她的回答却很认真。 “可是我心中总装着你,你又不在身边,我怎么能过得好?”反正我将其他人都打发出去了,也没有人看到我煽情的样子。 “那你要怎么报答我?”依依淡淡笑了。 “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又岂是一般的东西能够报答得了的?再说一般的东西依依也看不上,所以……所以我就以身相许好了,我把我自己送给你作为报答好不好?”尽管我的说法很搞笑,但我说得很认真。 “你……你真是……”依依脸红了。 “噗哧!哈哈……”一阵突兀的笑声传来,我和依依连忙转身一看,门口站着三个人,大哥、薛莲和兰馨。 真奇怪,他们什么时候来地,我怎么都不知道。就算我受了伤,功力退步,依依总应该听到脚步声吧? 我大窘,依依低着头,脸更红了。我大声抗议:“你们太过分了!你们怎么可以偷听人家说悄悄话!” “我们才没有偷听呢,我们是光明正大站着在这里听,是你自己没有发现我们而已。”薛莲饶有兴趣地望着我们。 “兰馨,药拿来。”大哥轻轻叫了一声,“兰馨?你怎么了?” 我们循声望去,发现兰馨的表情有点奇怪。 兰馨将药端给大哥,说她有点不舒服,然后就回房去了。 最后,药是依依亲自喂我的。喂我喝药地同时,她说了几句奇怪的话。她说:“你与故楼的协议已经完成,今后就不要再跟故楼联系了。” “嗯。”我点点头。我知道依依这是为我好,看样子故楼要准备行动了,跟故楼扯上关系,万一让朝廷知道了我性命不保。 “你跟叶小姐要成亲了吧?叶小姐秀外慧中,对你情深意重,今后你要好好待她,不要四处留情惹她伤心了。”依依低着头说得很小声。 但依依这是什么意思呢?我怎么都没有弄明白。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只能说:“端木秀不是薄情寡义的人,我会对筠妍好的。但是依依,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并不下于筠妍,你应该知道的。” 依依摇摇头,然后将药碗放到一边。 我看依依神情不对,忽然将她拉到怀里。依依没有反抗,不知道是不是担心碰到我的伤口。好{炫&书&网}久没有与依依亲热了,我趁机吻住她的嘴唇。 依依依然没有阻止,也许她跟我一样怀念。我们的吻很狂烈。也很深情。天啊,好{炫&书&网}久没有体会这样的甜蜜了。我美丽甜美的依依…… 后来不知道怎么忽然就睡着了,等我醒来,依依已经不见了。而从这以后,她再也不来看我了。她只给我留下一封信,让我好好对筠妍。让我忘了她,让我不要去故楼找她…… 十天后,大哥给了我一个爆炸性消息。 “大哥,你说真的么?”我还是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大哥居然跟我说他想要娶兰馨。 “怎么,你舍不得?”大哥望着我愉快地笑了。 “不是。”我怎么会舍不得呢?“可是大哥你应该知道兰馨她曾经……”而且,我以为大哥跟薛莲是一对。 “那个我不计较。”大哥不甚在意地回答,眼睛只看着我的表情。 “我以为大哥喜欢莲儿。”我实话实说,“你们都出身江湖,又都有一颗侠义之心……” 大哥摇摇头。淡淡地说:“我不喜欢舞刀弄枪的女人。” 我忽然想到,也许就是为此大哥才一直没有找到喜欢的女人。而且,依莲娜给她的打击也不小。 “怎么?不相信大哥吗?”久久不见我回答。大哥却并不着急,我听他的语气也是带着笑的。 “当然。我相信以大哥的为人,既然决心娶兰馨,就一定会给她幸福的。”我摇着头说。 事实上我此刻心里却觉得有些尴尬。虽然兰馨名义上是我义妹,但得到筠妍许可之后,我跟兰馨也曾经……虽然没有到跨越最后的防线。但想到她即将成为我的大嫂,我心里还是有点不自然。 “那就好。你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对你的管制就此解除,不过,你不许乱来。”大哥看我兴奋的样子立即就要给我戴上紧箍咒。他说:“准备一下,明天就去云阳伯府下聘,尽快定下婚期。到时候我们一起办喜事。” “好啊!”能够尽快将筠妍娶回来当然最好,跟大哥一起办喜事也值得期待。 既然伤好得差不多了,也该去皇宫正式向皇帝交旨了。 一年不见,皇宫一点都没有变。 皇上一直关心我的伤势,如今见我康复了也很高兴。他兴致勃勃地让我再将南洋的经历讲一遍,我挑了些惊险刺激的讲给他听,看样子他听得很过瘾。还不时问几句,后来我忽然警觉,皇上好像对我大哥的事情很关心啊。凡是说到大哥做了什么事情,皇上一定会问得清清楚楚的。 然后皇上又跟我提起变法的事情,说朝中很大部分的大臣都在反对变法,问我是什么意见。 我推说离开一年了,不太明白新法实施的具体情况,但我肯定王安石一片报国赤诚,但再次委婉提起是不是下面的人没有完全按照新法去做。并且举了一个例子,就是去年太湖白家的事情。皇帝听了果然很生气,但他只看到新法的优点,而将推行新法过程中可能遇到的问题,甚至是已经出现的问题淡化。 我心中很无奈,既然历史是无法改变的,我又何必操心呢?反正历史总会这样进行下去的,我着急有什么用。 第二天皇帝就正式下旨,将我册封为定南侯。咱一下子成了侯爷了。 午后,我带着聘礼去云阳伯府提亲。叶师陶倒是没有难为我,一口就答应下来,然后说明天就去大相国寺找先生挑一个黄道吉日为我们完婚。 我高兴极了,两年了,我终于得偿夙愿了。 婚礼的筹备就交给戚大娘了,她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听说我和大哥同时成亲,大家都感到很惊讶。特别是筠妍,她大概以为我和兰馨已经不清不白了,想不到兰馨居然会嫁给大哥。可是不管怎么说,我身边少了一个女人我想她心里总是高兴的。 我曾经找机会单独问过兰馨,她低着头说了一句话:“请端木大哥成全。”然后她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我明白了,兰馨原本就是个聪慧女子,她已经明白跟着我在筠妍和郡主面前没有丝毫的优势,而如果她跟了大哥却完全不同,成了我的大嫂,她就可以与筠妍郡主她们平起平坐了。更何况,大哥文武双全,风度翩翩,不但相貌还是品行都是上上之选。嫁给大哥并没有委屈她。 只是有一点我一直有所怀疑,大哥娶兰馨会不会是因为我?他难道只想帮我解决问题? 因为皇上册封我为定南侯。我又定下与云阳伯之女的婚期,朝中官员都争相向我道贺,礼物堆了一大屋子。 正高兴呢,明毓郡主到了。我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看到郡主来了连忙笑着迎过去。谁知道她将屋子里的下人全部赶出去,然后厉声叫道:“端木秀!” 我在她板着个脸的时候就察觉到情况不对,等她将下人赶出去我虽然脸上还带着笑,但心里可是七上八下战战兢兢的。我早知道这样做她会生气,但我不清楚她会怎么做。 “郡主怎么啦?”我只好装糊涂。 明毓郡主指着我的脸说:“端木秀——你……你太过分了!”说完。她就趴在凉榻上哭起来。 如果她跟我大声吵我倒是不怕,可是她这样子一直哭我就没辙了。心中隐藏的内疚一下子就冒出来了,我轻轻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对她说对不起。 可是她压根不理我,只是一个劲地哭。我无数句对不起、抱歉、请原谅说得我口干舌燥。可是她还是哭。这丫头多半以前没怎么哭过,今天哭上瘾了怎的? 十多分钟过去了,情况一点都没有好转。天哪。女人真是水做的吗?她的眼泪怎么没完没了呢?她哭得这么凶都不累地么? 我终于没有耐性了,大声吼了一句:“别哭了!” 郡主停了一下,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吼了我一句:“端木秀!我恨你!”然后又埋头哭她地。[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3uww.] 我忽然抓住她的双肩将她翻转过来,然后用我高大的身躯将她压在凉榻上。她开始挣扎,但娇小的她如何推得动我沉重的身躯。我抓住她的双手手腕置于头顶,然后开始吻她。 说实话,吻一个哭得乱七八糟的女人实在没有什么情趣可言,原本的一个大美女在哭得稀里哗啦之后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但我心中升起地愧疚和怜惜却让我无法坐视她的眼泪和“魔音”,她不就是要这个吗?那我给她就是了。 吻干她的眼泪,吻肿她的嘴唇,吻红她的颈项……当我一只手抚上她饱满的胸脯,她终于不哭了,连抽泣都没有了,只是大口大口地吸气。 我放开她的手,然后无意识地抚摩她细致的皮肤,用怜惜的眼神看着她的脸和眼睛。“不许哭了!”我虽然小声,但语气很严厉。 “你既然不要我,又为什么要碰我?”郡主满眼含怒地看着我。 “我哪有说不要你?”我瞪着她。 “你还不承认?”看样子郡主又生气了,“你向叶姐姐提亲,可是却不向我父王……”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最后两个字她还是没有说出来。 我理直气壮地说:“你的婚事你父王能做主么?” “为什么不能?”郡主也给我吼了回来。 我的气焰顿时被压下。我小声地嘀咕:“你的婚事不是该由太后做主的么?” “那你就去跟太后说呀!”小丫头吼得很凶。然后,她忽然又双手捧着我的脸说:“端木秀,我真的好喜欢你。我都被你欺负去了,你别不要我……” 这话太痴情了,我忍不住再次吻上她的嘴唇。 许久我才恢复平静,想到面临的难题我就觉得头大,想来想去还是让郡主自己去解决最好。我说:“我是肯定要娶筠妍的,可是我既然有了筠妍,太后就不肯把你嫁给我了。我有什么办法?” 眼看小丫头又要生气,我赶紧接着说:“所以我想最好由你父王去跟太后说,如果太后同意了,到时候我们一起成亲你说好不好?” 能跟我成亲自然好,而且能与筠妍一同嫁给我她更高兴。只见她终于笑了笑,然后眼珠子一转,说:“你先去跟我父王提亲,等我父王同意了,你再去求皇上。如果由皇上去跟太后说,太后就不会反对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我奖励地亲了她一下,调笑说:“我夫人真聪明!” 对这个称呼小丫头高兴得不得了。她搂着我的脖子撒娇地说:“你这才知道啊!告诉你,我肯嫁给你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到处弄些女人回来。” 我哭笑不得,我哪有到处弄些女人回来?说得我跟什么似的。我也不就是有个胭红和兰馨么?如今兰馨有了大哥,我也就只剩下……糟了,我忘了还有秦依依。 其他的女人我都舍得,但秦依依我怎么舍得下?我们之间曾经经历了生死与共的患难考验,这样的感情又怎么可能轻言舍弃?依依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如果辜负她。我还算是个人吗? “又在想哪个女人?”我一时失神,被小丫头给逮到了。 “哪有?我在想你父王不会反对吧?要不你先跟他说说看?”我立即把问题扯到她身上。 “哼,”小丫头瞪着我说。“我父王要是不同意我们的事情能让我来看你吗?” 也是啊,想起来我还真是艳福不浅呢。这么几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都对我情有独钟,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我深深地感觉对不起她们每一个人,但是又一个都舍不下。 忽然我听到门外有什么声音。难道门外有人?我小声知会了郡主一声,然后赶紧起身开门出去。外面艳阳高照,哪有什么人呢?我正要转身回房。就看到丫环彩玲端着什么东西过来了。我灵机一动,上前询问道:“刚才有没有人从这边过去?” “叶小姐刚刚从这边过去,大人要找她吗?”彩玲说。 “没什么,我知道了。”我淡淡地说。待彩玲走远,我才赶紧追过去。筠妍一定听到我和郡主的话了,她会怎么想呢?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我和郡主在凉榻上……糟糕,只怕问题不小。 我实在想不到外面这么大的太阳筠妍怎么会过来。来到客厅,正好听到叶师陶在问筠妍说:“子晰呢?怎么没有一起过来?” 我立即明白了,原来筠妍是来叫我的,岳父大人这个时候过来会有什么事呢?难道是我们的婚期确定了? 我赶紧进门向岳父大人请安,然后看着筠妍笑嘻嘻地说:“筠妍跑太快了,我差点追不上。” “人都要娶进门了,还说没追上?”大哥调侃道。我这才发现大哥也在。 筠妍看到我进来,立即对她父亲说想找薛莲说说话。叶师陶点点头,什么都没有说。按照一般礼仪,知道我们在谈论婚事,当事人的确应该躲开的,所以叶师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看到筠妍看也不看我一眼就出门去了,我心里那个急啊,真想跟着她一起出去。 “子晰?”大哥笑着叫了我一声,“你们很快就要成亲了,到时候还怕看不够啊。” 我这才收回了长了脚的目光,讪讪地笑着。叶师陶很高兴,他们丝毫没有发现我和筠妍之间出了问题。 原来叶师陶真是过来商量婚期的,看样子他已经跟大哥说过了。我连忙追问:“岳父大人,不知道我和筠妍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好?” 看着我猴急的样子两个人很不给面子的又笑了。 “前两天我让人到相国寺问过了,说九月十六那天日子很好……”叶师陶微笑着开口。 “还要等一个多月啊!”我顿时垮下脸来。 大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62 哥瞪了我一眼说:“两年都等过去,区区一个多月又算得了什么?” 我点点头,这到也是。“难道没有近一点的好日子?”我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子晰!”大哥看着我那眼神好像我多丢脸似的。可是我只不过想早点成亲而已,这有什么不对? 岳父大人也收起了笑容,微微皱眉地说:“成亲是一生的大事,岂能草率?” 我看着岳父大人有些不高兴了,赶紧让幻想就此打住,连忙附和道:“岳父大人说的是,是小婿太着急了。” 叶师陶点点头说:“那就这样定了,时间仓促。赶紧准备吧!” 我还叫“时间仓促”?我倒,按我说就算婚期定在三天后时间都不算仓促。我忽然想到明毓郡主的事情,欲言又止。 “贤婿还有什么事情?”叶师陶那双眼睛可精明得很,一眼就看出我还有话说。 我有些忧郁,毕竟这件事情还没有得到绥阳王以及太后的同意。 “子晰?”大哥奇怪了,我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有什么话说不出口? “刚才明毓郡主过来……我已经答应她到时候娶她一起进门……”我一边说一边打量岳父大人的脸色,就怕他发怒然后不让筠妍嫁我了。 大家都沉默了一阵,叶师陶盯着我看了一阵。说:“筠妍知道了吗?” 我深深吸了口气说:“刚才筠妍走到门口,听到了我和郡主的对话。”经过短暂的思考,我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那你直接问筠妍的意思吧。”看样子叶师陶果然生气了。他说:“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说完。他站起身来就走。 我赶紧送出去,一边走一边赔不是。 送走了叶师陶,我赶紧去找筠妍。按说我和郡主的事情也是筠妍一手促成的。她现在应该没有吃醋的理由才对,可是她为什么生气呢?难道是因为我没有跟她商量就自作主张? 来到薛莲房里,筠妍并不在里面。薛莲说筠妍来过。但很快就离开了。 自从大哥的婚事传出来以后薛莲就一直郁郁寡欢,此刻,她正坐在房间里绣花。我知道她一定受到了打击,以为自己输给兰馨是因为自己不会女红,但我知道原因一定不是那样。 本来想看看薛莲的工夫如何,谁知道正好看到她扎到手指,指尖瞬间冒出一颗血珠来。再看她绣的东西,不知道是鸭子还是什么?哦,大概是鸳鸯,这时代的人不都喜欢绣这个吗? 薛莲瞪了我一眼,说:“想笑就笑,我知道自己绣得不好。” 我摇摇头,很认真地说:“其实你不必如此,你就是你,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你不必为了别人的喜好而改变你自己。更何况,大哥选择兰馨并不是因为你不会女红。如果一个男人真心喜欢你是不会在意你会不会女红的。相信我,做回原来的你吧!你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的。” 薛莲奇怪地看了我好一阵,又低下头想了一阵。我正打算离开,她忽然开口问我说:“那你说穆大侠为什么选择兰馨而不选择我?我出身江湖,不是更适合他么?” 我想除了薛莲,大概不会有女子会将这种话说出口的。出身江湖的她并不注意这些如枷锁一般的封建礼教。 “这个……”我能怎么说,难道我告诉她大哥之所以娶兰馨是为我解决问题吗?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这样怎么可以乱说。更何况这样的话如果传出去兰馨又要受到伤害了。 “我想,也许大哥厌倦了江湖的漂泊生活,想安定下来……而且大哥自小无父无母,所以会想要一个温柔的港湾,那样能让他感受到从未感受过的母爱。”事实上我也曾这样猜测。 “是这样吗?”薛莲低着头喃喃地说。忽然她又抬起头来问我:“你说真的会有人喜欢我吗?我抛头露面,又不够温柔,女人会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 我原本想跟她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女人,我也会喜欢她的,但好在我的理智还在,这种会惹麻烦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我安慰她一定可以找到真心喜欢她的人,然后赶紧告辞离开去找筠妍。 筠妍到哪里去了呢?我想胭红在绣坊,难道她去找兰馨了? 果然,在兰馨房门口就听到几个女孩子的笑声。听声音,好像郡主也在。 我不让丫环通报,想悄悄走过去听她们说悄悄话。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又停了下来,现在兰馨可是我的准大嫂,不能这么随便了,于是我敲了敲门。 看到我来三个女孩子的表情各不相同,郡主是一脸的兴奋。然后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羞红了脸。兰馨看我的神情有些复杂,但已经透着疏远。而筠妍则是冷着脸不看我。 我就知道筠妍生气了。我先示意郡主赶紧离开,然后再想办法怎样将筠妍骗到我房里去。只要她进了贼窝,我总会有办法让她原谅我的。 郡主看了看叶筠妍,也发现她的神情有些不大对劲,她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还是听话地告辞回去了。我发现现在这小丫头听话多了,这倒是个好现象。兰馨看着我们,也觉察到我和筠妍之间有什么问题。 我亲热地拉着筠妍的手说:“筠妍。我今天收到一件特殊的贺礼。走,我们看看去。” 筠妍也明白目前的状况,我们确实需要好好谈一谈。除非她不想嫁给我了。 走进我的书房。我立即关上房门,然后紧紧将她搂在怀里。 筠妍很生气。她知道我在女人生气的时候最喜欢用这招,但是今天她似乎不想就这个原谅我,所以她一直在挣扎。 我赶紧道歉:“筠妍。请别生气。是我不好,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原本是想先将你娶进门,以后即便郡主嫁给我也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可是那小丫头太能哭了,我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只是这样么?”筠妍推开我,转过身去。 我从背后抱住筠妍的腰肢,在她耳边深情地说:“筠妍,请你原谅我。我知道是我不好,有了你这么好的未婚妻,我实在不该再跟别的女人有牵扯。我本来是想这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的,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也许男人天生的不知足吧,我才会招惹到胭红和郡主……可是筠妍请你相信我,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情,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女人。我跟你发誓,以后绝对不再招惹其他女人了,如果我的眼睛有一点不老实,你就狠狠地骂我……” “这些,是你的真心话么?”筠妍颤抖着问。一滴眼泪从下巴滑落,刚好落在我的手背上。 “是的,我保证百分之百是我的真心话。”我举手发誓,“其实我喜欢你为我吃醋,为我嫉妒,不喜欢你的大方。如果……如果当初你坚持的话,现在就不会有郡主,也不会有胭红……”我犹豫了一下,为了让她原谅我,我还是说出了这句大实话。 但这句话给她的打击太大了,她久久回不过神来。半晌,她才幽幽地说:“原来是我错了。可是,你不是喜欢她们的么?” 我细细亲吻她粉嫩的脸蛋,说:“她们都很漂亮可爱,又对我情深意重,说不动心是骗人的。可是这世上美丽的女人不计其数,难道我都要占为己有吗?如果一开始的时候我就知道没有希望,不管她们怎样漂亮,我都会想办法管住自己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是有点心虚,别人不说,至少对秦依依,我明知道不该招惹她,但还是无法自拔。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我又怎么能够无情无义地抛下她们呢?” “那你跟郡主什么时候有的……”筠妍忽然红着脸小声地问。 “什么,我怎么不太明白?”我跟郡主有什么?婚约?当时也是筠妍做的红娘啊。 “你不早就欺负人家了吗?”筠妍问得很小声。 我终于明白她在计较什么了。我哈哈大笑,然后说:“你想歪了。我只不过抱过她几次而已,我们之间可是很清白的。”我要将我积累了一年多的爱和欲全部给筠妍,在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哼!清白?那你们刚才在屋子里做的什么?”筠妍难得有吃醋的时候,那撅着的小嘴,含怨的眼神都是那样的迷人。 我垂涎地盯着她的美丽,说:“筠妍想知道?那我们也做一次好了……” 第二天我便立即上门拜访绥阳王,也许郡主跟他提过了,反正他也没怎么为难我,只是要求我一定要对郡主好。我自然是举双手保证,所以这一关很轻松就过了。 接下来,我即刻进宫找皇帝请旨。听我说明来意,皇帝淡淡地笑了,他早看出来郡主对我的情意了。在他看来二女共侍一夫这很正常,虽然这两个女子身份尊贵,但我现在也是个侯爵了,只要将两个女子娶作平妻就好了。 有了皇帝老大的话我可放心多了,但愿太后也跟皇帝一样开明才好。 皇帝让我回府准备婚事,说暂时放我两个月的婚假,一来因为我受伤之后身体还不是很好,二来我在南洋舍生忘死劳累了一年,也应该要休息。 临走前我给皇帝推荐了一个人,杭州水兵总指挥周涣。我说这个人曾经跟我一同打败东海海盗,是个很有抱负的人,带兵很有一套,如果他去南洋驻守,应该能保证那边的安宁。 皇帝细细询问了周涣的情况,可惜我所知有限,我将知道的都跟他说了他还不甚满意,说先让吏部的人将周涣的考核表呈上来他看看再说。然后他忽然又问起大哥穆珏的事情,因为不知道皇帝的意图,我回答得很小心。 最后皇上跟我说了实话。他说大哥很像一个人,七年前曾对他有救命之恩的人。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对大哥的过去并不十分了解,我说我只知道大哥是天山派弟子,武艺高强,在剑术上有非凡的造诣,被尊称为雪衣神剑,甚至有天下第一剑客之说。 当皇帝听到雪衣神剑这几个字的时候似乎有所触动,他沉默了一阵,然后挥挥手让我告退。 三天后,皇帝正式下旨,将明毓郡主下嫁于我,经过钦天监推算,时间仍然定在九月十六,并特旨明毓和筠妍地位相等。 事情总算圆满,只等九月十六一到,我就可以将两个美丽又可爱的女人娶回家,想起来都觉得美。 因为现在多了一个郡主加入,婚礼事宜就交给皇家去布置了,礼部有专人负责此事。这样戚大娘就轻松了,而我么,反正是什么都不会的,只等着当新郎官就好。 本来我和郡主的婚礼是不宜再有其他人加入的,但我早说了要和大哥一起成亲的,况且大哥也算是皇上的救命恩人,所以在皇上的干预下,礼部那帮老固执终于点头同意我和大哥的婚礼同时举行。 第一百五十二章出征边关 眼看婚礼的时日越来越近,我府中也变成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到处披红挂绿,看得人好兴奋。为了紧守心中对筠妍的承诺,我以非人的毅力忍受着几乎要将我焚烧殆尽的情欲,伤势痊愈之后反而变得乖了。因为正式定了婚期,所以筠妍和郡主在婚前都不宜再到我府里来,我只能亲自上门才能偷到几个香吻。 有时候我忍不住想反正都要成亲了,干脆提前把那周公之礼行了算了。但想到两位岳父大人对我的好,我还是忍了下来。这种事情传出去人家会说岳父大人没有家教的。 伤势稳定之后我就去查看过我在京城的产业,玻璃坊和印刷局的生意一直很好,我让江越在京城新开的商铺生意也很不错。然后我又去工程院看望了他们的研究进度。如今纺纱车的改进已经完成,在我岳父大人的纺织作坊里面已经开始应用。而我当初留给他们的新课题也已经完成,只等我的指示就可以投入生产。 我看着那些各式各样的座钟直叹可惜,让人摸不着头脑。负责此项研究的研究员杜宣立即垮下脸来,直跟我道歉。 我糊涂了,说:“兴文做得很好呀,为什么道歉?” 跟在身边的大哥看了看杜宣说:“我也觉得杜师傅的座钟做得很好,如果生产出来投放市场应该很受欢迎才对,子晰为何叹气?” 我哑然失笑道:“我说可惜是因为这么好的东西没有立即生产出来投放市场。如果早点生产地话,现在我一定已经赚回很多钱了。” 杜宣松了口气,笑了。 我拍着他的肩膀说:“兴文,你辛苦了,你做得很好。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将座钟投入生产,你将有关的资料准备一下,明天我就找人跟你联系。” 听了我这句话,所有人都开心地笑了。我的这句话让他们很有成就感。但除此之外,我还要给他们奖金,一份大大的奖金。 接下来我给他们布置了新任务,那就是弹簧。有了弹簧可以做很多东西。弹簧床、沙发、椅子等等,我要将这种舒适的商品打造成为高档消费品。以几十倍的利润赚取那些有钱人的银子。 这还是这次受伤给我地启发,大哥给我做了一个原始的吊床,我也可以将其改造一下投放市场。我相信,前景是光明的,人民的生活会越来越美好的,银子会源源不断滚进我腰包的。 回去的路上经过延真观。想到我那个在“闭关”的“舅父大人”,火气不由得又冒了上来。 我立即叫马车停下,跳下来走进道观里去。 也许是因为暑热,道观里人并多。我并不是第一次过来这里,但上次来那也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夏季的延真观在暑热中透着几分清幽。那一丝丝的绿色让我感觉到几分舒爽,原本有些愤怒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 来到大厅,参拜了太上老君,我正要去找财神老儿算账,就听到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转身一看,却是此地的主人庄元贞,也是大宋的国师,财神老儿的徒弟。 “恭贺端木大身体康复,贫道等候多时了。”庄元贞瘦高身材,一身素净的半旧道袍,只见他手握浮尘,眼神睿智,面相温和,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看他的打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63 扮和神情,倒还真的没有被尘世那些污七八糟的东西侵染。 “一年不见,道长一向可好?”我一边回礼一边思索他的话,听他话中的意思,似乎知道我会来。 “端木大人,天尊早有训示,让贫道今日在此等候大人。”庄元贞很快解除了我眼中的疑惑。 这么说来,那老头铁定又不在了。 “说吧,我那‘亲爱的’‘舅父大人’是不是又走了?他临走前留下什么话?”我强忍怒气,假笑着问。 “天尊让我转告大人,说机缘天定,顺其自然。天尊还说,大人想知道的答案已经在您心中,不久之后定会真相大白,请大人不必着急。”庄元贞只要一提起那财神老儿就是一幅虔诚恭敬的模样。 机缘天定?顺其自然?难不成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哼!明明是他将我拉到这里来的,干嘛推到老天头上去?不过话也说回来,来到这里好像也没什么不好。有世界上最美最好的女人,有同生共死的朋友,有显赫的地位,挥霍不尽的财富,还有能让我发挥特长的舞台。 我想知道的答案已经在我心中?那么说我的怀疑是正确的,大哥真是我的祖先?我不由得看了看大哥,嘴角带着怪怪的笑容。我真的跟我的祖先拜了把子! 已经是九月初八了,再有七天就能将筠妍和郡主娶进门了。这些天我经常兴奋得睡不着,反观大哥却仍然那么潇洒,好像即将成亲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这几天天气很好,白天艳阳高照,晚上星光满天,更难得的是天气已经入秋,夏的燥热已经不复存在,每到晚间都有凉爽的晚风吹过,安抚我的烦躁。 这些天要见筠妍和郡主越发不容易了,所以我只能拿胭红灭火了。但不管身体怎样想释放,不管憋得多难受,我始终保持清醒,把握好一个度。我不断告诉自己,我已经很对不起筠妍了,这一次一定要坚持到底。反正婚期越来越近了,我很快就可以拥抱我美丽的筠妍入睡了。 可是,我不知道自己这样的态度却让胭红伤心,她不明白我为什么总在最后一刻放开她。她怀疑我是不是不喜欢她了。直到昨天看到她哭我才明白她心里的委屈,我将自己的想法跟她讲了以后她就点点头说明白了,但我看她离去的背影却带着伤感。我很无奈,我不由地开始怀疑,一个男人真的可以同时爱几个女人么? 九月初九,重阳节,我想我永远无法忘记这一天。本来一个好好的节日,想不到会从边关传来噩耗。辽国向大宋进兵了! 我现在虽然是南洋安抚使,又是皇帝陛下亲封的定南候。但并不需要天天上朝,有事皇帝会宣我入宫的。 这天午后,宫内有位年轻的公公过来传旨。宣我即刻进宫面圣。这位公公我在皇帝身边见过两次,只知道是御书房的随堂太监。 在进宫的路上,我询问了这次皇上宣我进宫的原因。 这位公公告诉我,皇上收到兵部呈上来的紧急军情,然后就立即宣各朝臣进宫。 兵部急报?难不成哪儿发生了叛乱?还是辽国西夏进兵大宋了?不管是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事。我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皇帝叫上我,不会是想让我领兵出征吧?不会。不会!朝廷那么多的大将,哪里轮得到我呢?更何况,我婚期在即,皇帝不考虑我,也要给他疼爱的小皇妹面子吧? 来到大殿里,发现除了兵部的人外,朝廷的几位重臣都在,还有那些只有虚职的各级将军们也到了。相比之下,我还算经验比较丰富地了。这种认知让我那种不好的预感再次冒了出来,我不由得头上直冒冷汗。但愿皇帝体恤我重伤未愈,别让我出征。 正在担心,皇帝就到了,行过跪拜之礼,一抬头就看到皇帝紧锁眉头。看来事情严重啊!也是废话。不严重皇帝会召这么多人进宫吗? 在皇帝示意下,王安石向众臣说明今天召集大家上殿的原因,说是辽国大举进攻了。 我暗想,此刻的辽国国力已呈下坡趋势,怎么会发动大规模进攻呢?但听王安石念的兵部急报,辽国又不像是玩假的。他奶奶的,什么时候犯边不好,偏偏挑我成亲的时候捣乱!略微分心,此刻朝廷上已经议论纷纷了。 有的人主张立即加派援军,有的人主张立即派人议和。这也是意料中的。反正每次有战事都无外乎这两种分歧,但关键是我站在哪边好呢?按照我的看法,当然不能示弱,现今的辽国并不可怕,只要大宋集中兵力,选派良将,完全可以将其一举击败。但问题是如果我站在了主战派,万一皇帝真让我领兵出征怎么办? 还没想出办法来呢,皇帝就询问我的意见了。他说:“端木卿家以为如何?” 问我?前面大家都怎么说来着?都怪我刚才开飞机没有认真听,不知道刚才是哪位大人提出了看法,更不知道那位大人是主战还是主和。 我收起脑中的乱麻,泰然自若地出列,然后对皇帝说:“启禀皇上,臣赞同王相公的看法。”我记得皇帝未到之前,好像王安石是主战的,我就附和他吧,有什么都算在他头上,今天我可不想出风头。 只见皇帝眉毛一挑,诧异地问我:“端木卿家与王卿家商议过了么?” 我感觉脑中好像忽然有颗炸弹爆炸了,炸得我直想晕。我怎么没有注意到,原来皇帝还没有问到王安石呢。我真是……此刻,议论声更大了,连王安石都不解地望着我。 现实容不得我多想,似乎越是危急时刻我的脑袋越好用。我立即回答说:“回皇上,臣方才曾听王相公说过,辽国近年来国力大不如前,而我大宋却在持续增长,只要集中兵力、选派良将,一定可以将契丹贼子一举击败。”王安石刚才真有这么说么?我记不得了,但以王安石的性格,他应该是主战派的吧? 果然,皇帝一听我的回答就将目光转向王安石了。不止皇帝,朝中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飘到了王安石身上。而此刻王安石却不解地看着我。 我心中再次擂起战鼓,难不成刚才王安石真的没有说过他主战? 这时我忽然发现一道凌厉的目光盯着我。我循着目光一看,原来是王雱。我看他目光不善,难不成他们父子居然主和?还是他以为我这是在主动出击?我想起当初在杭州对武祥伟所说的话,不由得暗自责怪自己。自从回京之后,一直没有时间正视这个敌人。不管我决定以牙还牙还是既往不咎,都应该跟他打个招呼才对。 “回禀皇上,臣确实有此想法,只是……”王安石似乎对我知道他的想法颇为惊讶。但此刻他却不便询问我是如何知晓的。 我暗自松了口气,还好,他的确是主战的。并且同意我的看法。 我早知道皇帝也是主战的,他受够辽人的嚣张气焰了。在他看来这一次也算是个好机会,一个扬眉吐气、收复幽云十六州的好机会。只听皇帝说:“朕以为王爱卿所言极是,以我大宋目前的国力。何须惧怕辽人。” 皇帝态度一明,那些个善于逢迎的人就马上开始了阿谀奉承。一个个都想着方称赞皇帝英明神武,大有汉武唐宗之风。功绩盖过本朝先祖。仿佛只要皇帝下令发兵,辽国必败,收复幽云十六州也是手到擒来之事。 我却知道,要打败辽军并不太难,但要收复幽州却不是易事。按照历史上的记载,宋朝直到灭亡也没有能够收复幽州,难不成我的到来真地可以改变历史? 既然皇帝都表态了,识时务的众臣们也都开始讨论下一个议题——由谁领兵去边关打败辽军、收复幽州?既然驻守边关的将军要求增派援军,那么抽调什么地方的军队去增援?又由谁带领? 皇帝将众臣看了一圈,目光停留在我身上,我连忙低下头,心中不住地在祈祷千万别挑上我啊!我还要娶老婆呢! “不知哪位将军愿意领兵出征?”皇帝开口,底下小声地议论立即停止。 朝堂上安静极了,安静地我觉得怪异。怎么都没有人说话了呢?刚才不是很多人主战么?好多都是武官呢?怎么这会儿没人站出来说话了? 我微微转头将各位将军都看了看,只见一个个都低着头,好像生怕被皇帝点到名字。我再抬头看皇上,只见皇上冷着脸,刚才的得意兴奋一扫而空,眼中隐藏着熊熊怒火。而此刻,皇帝的目光就停留在我身上。 唉,看情况不妙,大大地不妙啊!看样子皇帝是等我说话了。难道皇帝真的愿意我去? 我只好硬着头皮将这场戏演下去了。我转头看着身后的诸位将军,然后故作奇怪地说:“刚才听诸位大人的高论,似乎辽人并不可惧,大家都有把握能将其一举击溃,并收复幽云十六州的不是吗?怎么现在大家都不说话了呢?打败辽军,收复幽州,这可是名垂青史的功绩啊!” 说完这段话,我再看皇帝,他似乎更生气了,双眼中两簇熊熊怒火异常明显。我好死不死地再次转头想看看各位大人的表情,但一个个低着头。什么都看不到。再看王安石父子,只见王安石也正看着我,而王雱则带着诡异的笑容看着我。 我心中一阵恐惧,难道王安石也认为我去最合适?而王雱又在算计什么? 我记得当初辽国太子在皇上的盛宴上大放厥词,还有章怀德、杨骞等将军站起来跟辽人挑战,怎么两年不见军部的将军们一个个都成缩头乌龟了? 虽然杨骞和章怀德两位将军一个带领神机营负责皇宫守卫,一个调去庆州防备西夏,但剩下这么多的将军,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敢带兵反击辽国吗?看到这里,不但皇上生气,我都忍不住生气。国家每年的俸禄就浪费在这种人身上,大宋怎么不弱呢?俗话说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感情这些人只拿俸禄都不做事啊。 想到这里,我就再也不因为自己在南洋“私自奖励的奖金”过多而愧疚不安了。不管怎么说,我确确实实为朝廷作了事情的,反观这些人,简直是米虫嘛! “皇上,臣以为有位将军如果出征。定能击败辽军,收复幽州。”一干武将不说话,文臣们就出列举荐了。此刻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宰相王安石。 “哦?不知王爱卿说地是哪位将军?”皇帝仍然冷脸,语气仿佛从冰箱里出来的一样。 我知道自己就要倒霉了,王安石一定会举荐我了。 果然,王安石回答说:“臣以为,若要打败辽军,端木将军是最佳人选。” 皇帝不说话。示意王安石继续讲。 “端木大人曾以两百步兵大败辽国两百骑兵,辽军对端木大人甚是(炫)畏(书)惧(网),曾称端木大人为‘霹雳雷神’。而今。端木将军在南洋歼海盗、服蛮夷,打败诸国联军。又将孤悬海外的宁南郡纳入大宋版图,此等的威武睿智正是我大宋百年难遇的奇才。若有端木大人出马,大败辽军、收复幽州将指日可待。”王安石果然会说话。将我的主要功绩摆出来,明着夸我“威武睿智”,同时又向所有人证明我有这个能力打败辽军,暗地里却断了我的后路。 但是我有这个能力又为什么没有主动请缨出战呢?皇帝会怎么想我呢?这也让我和皇帝之间有了隔阂,说不定此刻皇帝已经生我气了。 “端木卿家可愿带兵出战?”皇帝发话了? 老天啊,干嘛这么玩我啊,还有几天我就能娶到筠妍了!我真是欲哭无泪。 “回皇上,辽军臣倒是不怕,也有信心能将其击败。只是皇上也知道微臣……”唉,我真是说不出口啊。难道成亲比保卫国家重要?若是私底下问我,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对我来说,成亲确实比什么都重要。契丹人要不要打过来干我屁事!反正我知道北宋亡国还有几十年呢。可是现在皇帝就在龙椅上坐着,又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我要是敢说出心里话,立马就会被批得体无完肤,今后也别想在这朝堂上混了,能不能保住小命都成问题。 皇帝似乎将我的爱国情操看得过高了,他似乎压根没想到我成亲那件事上去,只听他关心地问:“端木爱卿地身体如何?” 对啊,我这才想起自己两个月前刚刚被人刺杀,当时可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如今也不过才两个多月,我伤势尚未痊愈也在情理之中。我说:“回皇上,如今辽军进犯我大宋边境,做臣子的理当为君分忧。臣以为,我大宋现有精兵百万,又有先进的火药武器,如果带兵之人得力,应该能够打败辽军。只恨不知什么人妒嫉皇上对臣的信任,屡次派人刺杀微臣。如今外敌来犯,臣的外伤虽好,只是内伤未愈,功力尚未恢复,虽有心为皇上分忧,为国家出力,但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本来皇帝只问我的身体,但我却扯上这一大堆,一来让皇上知道不是我不愿意出征,而是我伤势未愈。二来也让那个刺杀行动的主使人在国家大义面前内疚一下。如果王安石知道是自己的儿子派人刺杀我,他一定会好好训斥自己的儿子,也许这些刺杀行动就到此为止了。我话里的第三层意思是,大殿上这么多人,都拿皇帝的俸禄,如今国家有难,每个人都应该以身报国才对,而不是盯着我这个重伤未愈之人。 皇帝沉思了一会儿说:“朕也知道端木爱卿原本是带兵抵御辽军的最佳人选,可惜他伤势未愈……难道就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带兵出征吗?” 朝堂上又安静了。我看着那些平时趾高气扬,此时却低着头的那些人,心中真是厌恶到极点。他奶奶的,刚才吹捧地跟什么似的,如今要动真格了,一个个又都成哑巴了。 皇帝发怒了,他一手重重地拍着面前桌案,另一手扶在龙椅的椅背上站起来,盯着满朝文武说:“没事的时候一个个巧舌如簧,如今真的需要你们为朝廷做点事了,一个个都成哑巴了!朝廷养你们来有什么用?” 这也是我的心里话,想不到皇帝盛怒之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64 下真的吼了出来。 想到皇帝对我的好,我很想劝慰皇帝不必动怒,怒急伤身。可是我能怎么说?难道我说:“皇上息怒,若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臣就带伤领兵出征吧!” 这话说出来皇帝一定会很感动的,可是筠妍和郡主知道了会怎么想?叶师陶会怎么想?最关键的是,我就要成亲了,盼了这么久。忍了这么久,眼看好事将近,我怎么舍得下两个如花似玉的未婚妻? 可是皇帝对我真地很好。我端木秀又是个重情重义之人,难道眼看皇帝为难而不管?烦啊! 再转头看王安石和王雱父子。王安石在沉思,我猜他大概在脑海中搜寻其他可以领兵的将领。而王雱虽然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但眼睛里却闪烁着算计的光芒。眼看他就要开口。我立即抢先一步开口对皇帝说:“请皇上息怒!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之人出行,就让臣带伤出征吧!” 不是我脑壳坏掉,而是我知道如果让王雱开口。准没好事。与其让他激我出战,还不如我自己主动请缨,至少在皇帝心里,我端木秀是真正想要为他分忧之人。 果然,王雱对皇帝说:“皇上,臣听闻端木大人几日后即将迎娶明毓郡主,想来端木大人成亲的时候伤势应该无碍了吧?臣以为可以等端木大人成亲之后再领兵出征。” 这人可真毒啊!他这不明摆着说我故意夸大自己的伤势么?这下子所有人都将目光汇聚到我身上了。的确,从表面上看我的确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然大哥也不会同意我成亲啊。可是我内伤未愈那也是事实啊。 我简直被他气得七窍生烟,我都大人大量没有继续追究他刺杀我的事情,他居然还敢挑衅。简直太张狂了!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以为我端木秀真地好欺负! 我冷冷地说:“难道王大人以为那些刺客没有尽力,端木秀受伤是假,在蒙骗皇上么?” 我此话一出,聪明人都听出些什么来了。王安石立即代子向皇帝请罪说:“犬儿无知,冒犯了端木大人,请皇上降罪。” 皇帝也认为王雱的话太过分了,他沉着脸说:“端木爱卿的伤势朕是亲眼见过的,当时太医说他能活过来简直是奇迹。朕一直以为端木爱卿之所以有幸活过来,定是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保佑,方为我大宋留下栋梁之材。王卿家,你这样怀疑端木卿家确实太不应该了。” 王安石立即接过话说:“臣管教无方,以致犬子言语冲撞了端木大人,臣这就代犬子向端木大人谢罪。” 看来,皇帝还是信任王安石地,这样训了王雱一句就算了。我心有不甘,但又不好说什么,我总不能在皇帝面前显出我的小心眼儿吧? 可是我不方便说什么,其他人可以说啊。只听谏史陈泽站出来说:“臣以为朝堂之上只有君臣,没有父子。” 对啊!这根刺挑得好啊。 果然,不用皇帝说什么,朝臣们已经开始议论了。可是我小看了王安石和王雱在皇帝心目中的份量,只听皇帝大声说了一句:“都不要说了。现今之计是讨论辽军进犯,派谁出征的事情。方才说到正事你们一个个都默不作声,就会挑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讨论?还讨论什么?朝堂上这么多人,有几个敢直接跟皇帝开口的?我郁闷地想,自己这次多半又跑不掉了。可是我的婚事,我的洞房花烛夜啊! 忽然想起财神老儿留给我的那几个字——“机缘天定,顺其自然”,难道就是要我顺其自然地带兵出战吗?有了在南洋的磨练,我并不那么害怕战争了,我应该不会为国捐躯吧?只不过对于战场上的血腥我还是很排斥,契丹人可不是南洋土著也不是阿拉伯人,这是个骁勇善战的民族,其整体作战实力和诡计多端的计谋我是非常清楚地。而且,他们也是中华民族的一分子啊。 结果不出我的意料,自然是讨论不出什么的。皇帝下令大家都回去。只将我一个人留下,然后让我陪他去见皇太后。 不用皇帝多说什么,我已经知道自己带兵出征的使命逃不掉了。 皇帝让跟着的太监宫女们离远一点,他跟我说的话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皇帝让我走在他旁边,然后带着真诚地关心问我:“端木爱卿,你跟朕说实话,以你目前身体状况真的能够带兵吗?唉,[5.1.7.z.手.机.电.子.书]可叹诺大一个朝廷,除卿之外竟无人能为朕分忧。” 皇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我只好实话实说:“多谢皇上关心。以臣的身体,只要没有剧烈运动倒是没有大碍,只是不宜长途行军。即便到了边关。臣也不能亲自出战。只能作全面指挥。” 皇帝点点头,相信我说的是实话。他暂时没有说什么,大概在考虑要不要我出征。 虽说皇帝让我走在他旁边。但谁又敢真的走在皇帝身边呢,所以我略微靠后,让皇帝走在我前面半步。我在他身后正好可以观察他的神情。 又走了几分钟,皇帝的脚步忽然慢下来,他微微转身问我:“爱卿可愿带兵为朕平定边关?” 前面我已经说过了,如果皇帝没有可用之人,我也只好带伤出征了。如今事实摆在面前,我也只能顺着前面的话说:“愿为皇上分 忧!”不管怎么说,我身为臣子,皇帝不但对我信任有嘉,又将一个可爱的郡主嫁给我,我怎么都得报答他不是? 最后皇帝叹着气说:“那就有劳爱卿了。朕将朕的天子銮驾赐给你,一来表示嘉奖,二来可减轻路途中的颠簸之苦。” 既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我也只有认命了。但皇帝的天子銮驾我可不敢要,于是连忙推辞说:“臣定当尽心竭力以报皇恩。但是陛下的銮驾微臣就不要了,臣还是自己布置一辆特殊马车吧。” 我想,这件事情可以交给当初研究新式马车的工程院院士,再让大哥负责出出主意,挑挑毛病,对付这急行军应该没有问题。 到了太后寝宫,太监通报之后我和皇帝才一起进去。将我们的来意说明,太后却反对由我出征,一来因为我的伤势未愈,二来我与郡主婚期将近。虽然说事出有因,但我放郡主鸽子总是不好的,这样对郡主的声誉很不好。太后疼爱郡主,自然舍不得她受这样的委屈。可是如果我们成亲后我再出征,万一我死在战场上怎么办?难道让郡主年纪轻轻就当寡妇? 可是我不去,边关又怎么办? 皇帝将事态的紧急再说了一遍,重申除我之外,无人能够领兵出征,希望太后理解并且支持。 我知道太后的顾及,于是主动说:“请太后放心,臣一定会活着回来迎娶郡主的。事情紧急,相信大家都会谅解的。郡主那边,如果太后不好说,就让臣亲自跟她说吧。”我真想抽自己几个耳光,话说起来简单,但我知道这一关一定不好过。郡主那边还稍微好些,只怕筠妍一生起气来就不嫁我了。 我真担心筠妍会不会因为气我,而在我赶去边关的时候随便找个人嫁了。 “爱卿还有什么要求么?”皇帝问我。 我想了想说:“希望陛下应允,让神机营全体将士跟随微臣出征。另外,武器方面,臣需要大量的火药武器和一些新式作战武器。臣会列一个清单交给军器监,希望皇上督促他们尽快完成然后送到边关。” 皇帝一口答应,然后问我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 我原本想要趁热打铁,向皇帝提出此次出征回来以后就辞官,但想一想目前的状况,皇帝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放我离开的。还是等解决了辽人事情再说吧。 兵贵神速,我打算三日后就出发,皇上和太后点头称好。反正事情已经到了眼前,我跑是跑不掉了,那就尽快解决掉好了。只希望事情不要太棘手,最好两个月之内搞定,不要让筠妍和郡主等太久。 出了皇宫,我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先去了绥阳王府。 绥阳王已经听说今天收到兵部急报。但具体内容却不清楚。看我一脸沉重,又知道我刚从宫里出来,他已经猜到一定出了什么大事。我也不跟他绕弯子,开口就问:“不知岳父大人可知今日午时收到的兵部急报?” 绥阳王摇摇头说:“不是很清楚,到底什么事情?看贤婿一脸忧虑,难道是边关告急?” 我点点头,说:“皇上已经下令让我赶赴边关御敌。” “什么?那你和明毓的婚事怎么办?”绥阳王瞪大了眼睛。 “只能延后了。”我心里也很不爽,但是有什么办法?要想娶人家的女儿,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我就说嘛。老天怎么会白白送个美丽可爱的郡主给我做老婆,还不是要我给她的家族拼命去,有本事活着回来方能抱得美人归。 “可是你的身体……”绥阳王担心地看着我。 “多谢岳父大人关心。小婿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我笑得很勉强,我要说自己内伤未愈。他们能放心让我去吗? 绥阳王仔细询问了我今天在宫里的情况,知道事情到此已经无可挽回,也只能宽慰我几句。让我好好准备出征。 然后来到后院找郡主,小丫头在作画。看到我来,她满脸的惊喜。按照习俗。婚前我们是不可以见面地,虽然我一向不忌讳这些,但她却奇怪今天绥阳王会允许我进来。 我没有多做解释,先搂着她吻了一阵,然后才告诉她我三天后就要出征。我们的婚礼要延期举行了。 郡主的反应跟我想象中的一样,她焦急地问清了情况,然后就要去找皇帝和太后,她不放心我去,特别是在我伤势未愈的情况下。我一再说明我的伤已经完全好了,然后再给她保证我会平安回来,最后我慎重地告诉她这件事情皇上已经决定了,我即将带兵出征这已成定局。 安抚了好一阵,这小丫头才红着脸答应让我出征。我总算放心了一半,接下来我就要去做筠妍的工作了,而我之所以先搞定郡主这边,也是想让郡主帮我劝劝筠妍。 我跟郡主商量好,我先过去,她一个时辰之后再过来。 来到云阳伯府,我岳父大人外出视察还没有回来,正好,我可以强闯进去。下人们知道我已经和筠妍订婚,哪里敢真的拦我呢,所以我毫无阻拦地来到筠妍的闰房外。我不让下人丫环跟着,让她们走远一些,我要自己进去。丫环们捂着嘴偷笑,我也懒得理会。 筠妍正在专心致志地绣花,我悄悄走到她身后,然后一下子抱住她。受惊的筠妍不小心扎到了手指,我心疼极了,连忙抓住她的手指放到嘴里吮吸。 我们有好些日子没有见面了,筠妍看到我又惊又喜。我二话不说,将她搂进怀里就吻。筠妍以为这是因为我们几天不见心中思恋所至,没有丝毫地反抗,我想她跟我一样想念这份甜蜜。 尔后我仍然让筠妍靠在我怀里。我抚摸着她的头发,看着她的眼睛,艰难地对她说出真相。 筠妍看着我好一阵都没有说话。我知道她心中不放心我,也许更恼怒我说话不算数。我总是说要尽快辞官,要给她安定的生活,不再让她担惊受怕,但是我总是食言……可是我真得很无奈啊。 我着急地看着筠妍,不知道她会有什么反应,不知道她能否理解我的苦衷。当然,我的筠妍一直都是善解人意的,我相信最终她还是会理解我的。 “筠妍,你……你别不说话啊?我知道又要让你担惊受怕了了,我真的不想这样,可是我可以反抗任何人,却无法反抗皇上啊……”筠妍不说话,我反倒更着急了。 “子晰担心我会怎样?”筠妍坐在我怀里,搂着我的脖子看着我的眼睛。 “我……我担心你生气,担心你一气之下随便找个人嫁了……”我小声地说。 “那好,等你出征,我就随便找个人嫁了。”筠妍面无表情地说。 “啊?不许!我不准,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许你嫁给别人。”我霸道地说,然后再次发疯似地吻她。 当我离开她的唇,筠妍喘了—口气说:“我跟你说笑的。你当真了?傻瓜!” 我看着筠妍布满红晕的脸蛋,看着她嘴角浅浅的笑,呆了。 筠妍理解我?她没有怪我?她跟我开玩笑的?哦,老天啊,我真是太幸福了!我一高兴,又将筠妍搂进怀里。我对她发誓。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既然得到郡主和筠妍的谅解,我就赶回去做准备了。筠妍知道事关重大,并未留我。只一再叮嘱我一切小心。 回到府中正好赶上吃晚餐,我一边用餐一边将今天的事情讲给大家听。 因为两个女人那里我已经得到谅解。所以我说起这件事来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我的态度让所有人都停下了进食,全都狠狠地盯着我。 我愣愣地抬起头。首先看到的是大哥要发疯的眼神,然后是薛莲“你找死啊”的神情,最后是兰馨一脸地担心。 我想误会大了。难不成他们以为我愿意啊。我赶紧解释说:“我也是被逼的,且不说我的伤势有没有痊愈,我还想留下娶老婆呢!我等了这么久,眼看就要娶到筠妍了,谁知道辽国这个时候来犯边啊?更可恶地是满朝文武居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领兵出征,皇帝一直在看我,而王安石父子又极力推荐我,我还能怎么办?我都跟皇上说了我伤还没好呢。可是皇上说把他的銮驾给我……” “好了,别说了。”大哥叹了口气,“不管我们是否理解你,反正事情已经成为定局无可挽回,还是抓紧时间做准备吧!” “对,就是这样!还是大哥最理解我。”我赶紧拍马屁。这次去边关打辽国大哥可是我的前锋呢! “我找少林寺发一道英雄帖,邀请江湖好汉去边关助你一臂之力。”薛莲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我,下了这个决定。 “嗯,好啊!那我的胜算就更大了。谢谢莲儿!”我献媚道。 兰馨看了看大哥和我,欲言又止,但最终也只是说了一句:“那你们一切都要小小啊。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65 ”’ 薛莲的求助信连夜用信鸽发出去,而大哥也连夜计算兵力和武器。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张地图研究,我本来想帮忙看看,可是被大哥赶回去休息。 胭红知道我要出征,立即就泪眼汪汪了。我轻轻拭去她的眼泪,将她轻轻搂在怀里安慰着。我知道她担心我,舍不得我,可是除了跟她保证我一定会平安回来以外,我还能保证什么? 经过三天的准备,我带着皇帝派给我的神机营战士、十万禁军领旨出征。当然,既然辽军这么张狂,十万人怎么够用,皇帝给我的大部队不在京城。 我坐在大哥在三天里帮我改制的四轮马车上,舒服地不得了,只是一个人坐在里面无聊了些。 大哥就在马车外面,他习惯骑马。王晓带人在前面探路,而王达带人跟随粮草和武器一同出发,现在跟在我们后面。 皇上跟我说他已经从青州调集了十万人赶赴边关听我调令,大名府也会挑选十万精兵随我出征。另外,太原府、真定府和河间府也各有十五万大军,也就是说我手中有七十五万的军队,七十五万啊!我从来没有带过这么多的兵。不过我早跟皇帝要了两个人,就是我的老朋友杨骞和章怀德将军。杨骞是神机营总指挥,现在就在马车外面;章怀德在庆州负责防备西夏进攻,现在兵部调令正在途中,等我到达宋辽边境时,他也应该到了吧。 对于宋辽边境的太原府、真定府、河间府一带我并不熟悉,但我已经让皇上八百里加急给三府守将,让他们赶紧给我准备好详细的地图和沙盘。 另外,薛莲联系少林帮我邀请的江湖豪杰也在陆续赶往边境。说起来还真是个意外,当初在南洋为少林和尚们争取到了传教的诸多优惠政策,并且帮助他们选址修建寺庙。这一切原本是为了教化人心巩固统治,但却让少林上下感恩戴德,将我当作恩人一般看待。也难怪自从我被刺杀的事情在报纸上大肆宣扬之后,江湖中以少林带头自发组织了一支专门为我肃清敌对势力的武装。只不过上次的活动太过隐秘,他们未必能查到什么线索,但这段时间王雱确实老实多了。 信不是我写的,薛莲只是说我要带兵前往宋辽边境抵御辽军,希望少林寺以其在武林中的超然地位,号召江湖中的忠义志士前往边境助我一臂之力。然后少林寺二话不说,立即将消息传播开去,并且派人将英雄帖亲自送到各大门派。 我想,这些武林人士将会是我手中的一支奇兵。从开封出发,半个月后我们终于到达了真定。 真定的战事并不太紧张,但前线的战报不断传来,河间府的敌人进攻却很凶猛,我们伤亡惨重。河间府的十九万人马,如今只剩下八万人左右。而且负责防守的主将蒲骏已经为国捐躯,现在河间府的防御由蒲骏的副将刘浩森负责。 敌人目前主要将大军摆在河间府外,太原府和真定府也有少量兵力侵扰,我看他们的目的就是让太原府和真定府无法抽调士兵去河间府支援。但是太原府和真定府还是各派了两万人去河间府支援。 进攻真定府和太原府的士兵大约各五万人,而河间府城外却聚集了二十万人。但是我暂时不打算去河间府,集中兵力先收拾了真定府和太原府外的十万人再说。 第一百五十三章宋辽之战 我让来自大名府的十万人赶到河间府,仍然由刘浩森负责防护,刘浩森是个人才,蒲骏牺牲已经半个月了,他在兵力减少一半的情况下仍然牢牢守住了河间府。 另外,提调大名府十万精兵的将领瞿扬将军老成持重,应该能够帮助刘浩森守住河间府。等我收拾了真定府和太原府外的辽军,再去与他们会合。 我将大军留在真定府,如果辽军主帅没有把握一短时间内拿下河间府的话,他要么将真定府和太原府的军队调回去,要么就带大军来真定府与我决战。不管他怎么选择,都将打破他原来的计划。当然,前提就是我们得牢牢守住河间府。 虽然有大哥的改良马车,但连续一个星期快马加鞭地赶路还是让人难受。大哥总说让我好好休息,也不让人陪我聊天,每天也就是有约两个时辰的时间讨论边关的战局,其余时间就无趣的很。到了真定府,我第一件事情就是好好洗一个澡,然后立即去真定外城城墙上观察敌营的情况。 当时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了,九月的阳光仍然那么灿烂,夕照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让人感觉宁静而温暖。城外是一大片草原,零星地点缀着一小片低矮的树丛,远远的青山是淡蓝色的,只比天空的颜色深一点。远望去,从上而下色彩纷呈,美不胜收。 草原上辽军的营地里是一大片灰白色的帐篷,在面向我们这一面有一排栅栏。大营门口还有两座临时搭建的高高的观察塔楼。辽军还真是大胆呢,他们的营地距离我们的城墙只有五千米左右,如果我们发动骑兵,几分钟就可以杀过去。难道我大宋边关守军给敌人的印象就是这样软弱可欺、连主动进攻都不敢? 放下望远镜,我抬起一条腿坐在城墙的墙垛间,背靠着墙垛悠闲地欣赏黄昏的美丽景致。身边一群人见我这个样子,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去。我才不理会他们呢,中规中矩地将领就能打胜仗么?恍恍惚惚地我又忽然感叹,这么美丽的景色。这么鲜活的生命,为什么要有战争呢? 我回头问真定总兵谢长阳将军说:“敌人来些驻扎多久了,我们有没有与他们交战?” 谢长阳回答:“辽军于月前到此,几乎每天都会过来叫阵,开始我们也与他们交战过。但总是不敌对方一身蛮力,死了三名副将。如今已近二十天没有出战过了。” 我暗自叹气,原来我们还真不敢主动出战。甚至连人家打上门来都不敢应战。当然我心中也清楚,没有把握贸然出击绝对不是成功之道。只是,难道我们地兵力真的这么差么? 我又问:“敌军主帅是谁?他带兵有什么特点?” “回禀大人。辽军主帅是当今大辽皇帝地亲叔叔,南院枢密院宰相耶律彦平。此人四十多岁,身材高大,惯 用两只铜锤……”谢长阳看我似乎很不高兴,说起话来有些忐忑,还时不时地偷偷看我的神情。 耶律彦平?不熟悉,大概在历史上也不大有名。我心中颇为不屑地想。 “耶律彦平算得上是有勇有谋,元帅不可大意。而进攻我们真定府负责是知南院枢密使事萧宏,他是耶律彦平的心腹,尽管性子有些急,但作战勇猛,而且颇能听得进意见。这一个月来我们虽然出动了近十万人马,仍然不能迫使对方撤兵。”我寻声望去,说话是年高个青年。只见他古铜色的健康皮肤充满爆发地活力,虽然年轻,但脸上却刻着与他的年龄不其相符的沉稳与坚持。 我以审视的目光打量他,旁边的谢长阳大概以为我生气了,偷偷打量我的眼神既担心又着急。而被我打量的青年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我暗自给了他很高的评价,心中也很高兴,总算又找到一个可用之材。 我有心想要试试他的武功,于是沉着脸走到他前面,也不跟他打招呼不开始偷袭。他急切中后退一步,躲过了我的第一招。 我大赞了一声:“好!再来!” 这时,身边很多人惊呼:“大人!”“大人请息怒!”“成靖还不退下!” 我虽然说话,但手上并没有停下来,说话间,我又接二连三地出招。对方没有让我失望,利落地躲过了我的攻击。当然,我没有出全力,他也只有躲避没有进攻。 我终于满意地停手,然后哈哈大笑。“这位将军如何称呼?”我问。 “末将成靖!”成靖仍然那么气定神闲的,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给我的感觉很像一个人,我大哥。 “成将军的功夫很好啊,我们再来过几招。”说着,我又大笑着从旁边的士兵手中抢过一把剑扔给他,而我自己也取下围在腰上的软剑。憋了这么久,我一定要好好活动活动筋骨,不然骨头要生锈了。 “大人?这个……万一……”谢开阳看我兴致很高的样子,似乎并没有生气,但又很担心。我想这个成靖的武功一定不谷,所以谢开阳才会担心我。 成靖看了看我兴奋的神情,又看了看我手中的软剑,嘴角扯出一个淡淡地笑容说:“大人请!”然后,他拔剑摆出一个长剑横兄的起手式。 我赞赏地点点头,光看这起手就不俗啊。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见过哪家剑法的起手式是这样的。他很认真地对待这场比试,我很高兴。 我不敢托大,甚至想过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但是对于这场比试我很期待。这样放开手脚地比试难得啊,而且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毕竟我是主帅。 我手中软剑微微一抖,已经灌满真气。成靖大声说:“请元帅赐教!”话音未落,他的剑已经到了我面前。 我见招拆招,使出的是泰依依教我的逍遥剑。越打我就越熟悉,怎么成靖的剑法我在哪里见过似的?咦?这不就是大哥跟我练招的时候使用的招式吗?难怪我反应这么3u.快呢,原来练习过的。只不过他在这套剑法中还参杂了其他地招式,所以我一时间没有看出来。 “端木元帅!”正打得起劲呢。忽然一声怒吼传过来。 我与成靖赶紧分开,比试自动终止。其他人都在猜测谁那么大胆敢这样大声地叫我,我寻着声音而去。只见大哥黑着脸直过来了。 我讪讪地笑着叫了一声:“大哥,你来了……你手脚真快啊……”哎。又被逮到了,这下子比不成了。大哥不是在帮我收拾屋子,并帮着做沙盘吗? “看来元帅的身体康复得很好。武功也进步了,要不要在下陪大人过几招啊?”大哥像只雪鹰一下子就从城下飞到城墙上,然后几步走到我身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 说实话,大哥这个样子真的有点吓人,一点都不可爱,让我感觉头皮发麻。 我正在想怎样转移大哥地注意力,回头看到成靖那小子脸色怪怪的。我亲切地走过去搂着他地肩膀对大哥说:“大哥,你看我找到一个人才,他叫成靖。他的武功很不错,不但跟你有点像,最重要的是他不是那种(炫)畏(书)惧(网)权势见风使舵的……”还没说完,我忽然觉得在靖和大哥的表情都有点怪。 成靖怪怪地笑着对大哥说:“大师兄,好{炫&书&网}久不见……” “二师弟!是你……”大哥一脸的惊讶。 晚上,谢长阳准备了一桌简单的酒席招待我们,除了我、大哥、成靖,还有禁卫军首领宋天逸、神机营指挥杨骞等人。我将王晓也带了过来。虽说他们兄弟俩是我府中的下人,但我从来都当他们是兄弟的,现在我接了这么一份大差事,也少不了他们的帮助。 说起成靖,跟大哥一样,也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物,性格也耿直,适合戍守边关。等这次击退边军回去,我一定向皇上推荐他。 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成靖虽然是大哥的师弟,却是被赶出师门的。虽然不明白其中的因由,但我想多半是因为大哥的师傅神经有点问题。自己是非不分,却要弟子绝对的服从,一个不从就说是背叛师门。像我大哥这么好的人,而且曾经是他最疼爱的弟子,都会被赶出师门,更何况他人。不过对我这个出生在二十世纪的人来说,要不要这个师门有啥了不起的? 三天之后,该到的人都到齐了。章怀德带着五千直系部队赶了过来,王达押运的第一批粮草和武器也正式到位。从青州过来的十万大军已经在城里驻扎,带队的将军是韩家的人,名叫韩志同,是韩志钊的叔伯兄弟。不过,韩志同的父亲在族中地位较高,因此他才能当上青州兵营的总指挥。 我让杨骞从神箭营挑选眼力好的士兵进行突火枪的训练,我们目前的神机营只有两千五百人,我打算扩大到五千人,以一带一的方式,让这些新兵尽快掌握突火枪的性能和操作,有射箭的基础,我相信他们都会成为“神枪手”的。至于神箭营的空缺,我将补充大量的弩箭,这玩意儿不需要长期的练习,经过短暂训练就可以上战场,而且练习用的弩箭也可以回收。 接到少林寺英雄贴的门派都派了人过来,还有一些没有门派的江湖豪侠也赶了过来。经过统计,全部的江湖势力加起来竟然有五千多人。其中丐帮弟子众多,人数近两千人。 我找到丐帮帮主,希望丐帮能够执行特殊任务,让丐帮弟子分散到幽云十六州负责为我们查探消息。陆帮主知道这件任务正是丐帮的长处,而且正确地情报对于战争的胜负关系重大。立即就答应下来,我另外再从各派中挑选了一百轻功较好的人负责传递消息。剩下的三千多人将经过短暂的训练执行其他特殊任务。 很多门派都把这场战争当成了磨练子弟的手段,这些弟子武功可能不算太好,但个体搏杀能力却远远高于经过长期训练的一般士兵。这可以作为一支机动部队,当然前提是要经过一定的训练。我准备将这件事情交给大哥和成靖,毕竟他们来自江湖中,特别是大哥,除了武功少有人及,又拥有很高的名望,这件情况交给他最好不过了。 我地意思是将他们简单收编,等战争结束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留下可以离开。就以二十人为一个小队,一百人编成中队。一千人为一个大队。先让大家自由组合,然后再进行调整。 小队、中队、大队先选出队长。当然,采用民主投票。然后这些队长先接受成靖的培训,再让他们下去训练自己的士兵。至于训练的内容。主要是应战时地调动进攻口令、以及简单的队形变化等。针对这些人物单个作战能力强,协调合作能力不够的特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66 点,采用阵形训练是最佳地训练方式。 但是做这一切工作之前,还有一个重要的步骤,我要给他们讲话。 这些来自江湖的英雄豪杰来到真定以后我专门划了一个营区给他们,方便他们互相熟悉互相学习,也免得与正规士兵发生冲突。可是他们内部却时常发生一些冲突,真让我头疼不已。都是来帮助我地,不能偏袒谁,又不能太严厉,毕竟他们不靠我养家糊口。 当我走进“江湖专区”,走上那临时搭建的将台,底下乱七八糟的人群还真让我忍不住皱眉头。这些人站的站,坐的坐,在将台下面横七竖八的,而他们的精神面貌也不敢恭维,好些人我怀疑昨晚是不是赌了一整晚。 看到我走上将台,有些人安静了下来,但还有相当一部分人还在说话。这些家伙,真是一点礼貌都不懂。大哥命人敲了三通鼓,场面才逐渐安静下来。这群人中有几个自然的领导者,少林的明镜大师,丐帮的周老帮主,栖霞山庄的二庄主江云飞,而在这三人中,又以明镜大师为尊。明镜大师先将大哥和我介绍给他们,然后请我讲话。 三千多人散在草地上,如果要讲话必须用上内力,不然后面的根本听不到。大哥担心我内伤未愈,不宜使用内力,但我想这是第一次与这群江湖豪杰见面,得拿出我端木秀的气魄来,不然对这些人来说闻名不如见面,他们会看不起我的。 我走到将台边缘,先向大家抱拳致意,然后开口说:“诸位都是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今天能来到这里,表明大家有一腔爱国之志……” 我先将他们爱国热情褒奖了一番,感谢他们前来助我抵御契丹的侵略,然后我再慎重地说明,战争事关重大,既然来了,就要听从指挥,不能争当个人利益,而要服从大局。我强调,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尽管你们只是暂时的士兵,也要穿军装,服从命令。另外,不管大家原来是朋友还是仇人,到了军营就是战友,要团结友爱,互相帮助。 当说完这些,就听到一阵议论。我严肃地说,大宋目前需要的是绝对服从命令的士兵,如果有谁认为自己无法做到这一条,现在不可以离开。 议论声又响了一阵,然后自发停了下来。在这个时候离开,那以后还要不要混啊?所以虽然很多人心里百般不愿,但为了面子还是选择留下来。 既然留下来了,就要服从命令。三位武林前辈再次给大家重复了一遍,然后退下将台,将指挥权交给大哥。 大哥已经穿上装,看起来真是英武不凡。他先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将我带伤出征的事情讲给大家听,然后给支队伍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神风营”,意喻像风一样的迅速和变幻莫测,同时简单介绍将由“神风营”完成的战斗任务类型。 接下来成靖将军为神风营所有将士讲解军纪,要求每一个人都牢记。然后开始让大家自由组合并选举队长。我知道后面地事情我帮不上什么忙,就回大营视察神机营和神箭营的训练状况。 这天晚上,我们召开了第一次扩大军事会议,所有的将领都参加,连新选出的神风营各大队的队长也参加了。看着这一屋子的人,我深深感到千军易求,良将难得。这么多的将军,如果都有本事,大宋又怎么会惧怕三十万辽军? 心中有了这种想法,我也就取消了原来的会议内容,只提出并展开了其中一项——对于此次宋辽之战,你有什么看法和建议。 问题出来以后,我就仔细观察每个人的表情,有地在深思。有的在偷偷看我,有的看身边地人,还有熟悉的人在小声地互相商量讨论。我将这些地表现一一记在心里。然后等着他们的发言。我的要求时,自由发言,发言地时候站起来,其他人就安静下来认真听,然后才可以发表自己的看法或者反驳人家的建议。 三分钟以后,就有人站起来发表自己地看法。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黑脸汉子,身材不算高大,最多一米七,但是他的脸庞看起来棱角分明,而眼神也很坚定,看得出来,他早就无数次思考过这个问题了。他的看法是我们目前可以先将真定和太原府外面的敌人消灭,然后集中力量对付河间府的敌军。这只是一个大致的构想,他也提出敌人可能会产生的应对反应以及我们计划的调整等等。 我暗中点头,这个人的想法跟我基本一致,但是他比我考虑得更多。我记住了他的名字,宋晓。我不做表示,示意其他人继续发表看法。 接下来,也有人提出应该再派大军到河间府与敌人决战,至于这边暂时不管,反正敌人暂时也攻不下来。如果将大军一起留在真定,敌人将牵制真定和太原两府的十万大军调回河间府,那么河间府就更危om险了不说,我们想要打败辽军也就更困难了。 这种想法也有一定的道理,但我仍然不做表示。 然后,就有些人开始发挥他们三寸不烂之舌的特长了。他们大肆吹嘘我所取得的成就,将他们知道的我有限的战绩拿出来品评一番,其实也不过是拍马屁罢了,当我仍然什么都没有说。 看我没有表示反感,马上就有更多人加入这个吹捧的战团。我注意到好几个人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大哥穆珏,谢长阳、章怀德、王氏兄弟,还有几个连名字都没有记清楚的人。我看杨骞,他什么表情都没有,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而成靖更绝,他居然带着嘲讽地笑容看着我。还有刚刚才认识宋晓,他不时打量我的神色,欲言又止。 我终于受不了了,打断他们说:“有没有什么建议?如果没有的话,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吧。” 这时,坐到最后面的一个年轻人站了起来,他先向我们大家鞠躬行礼,然后发表他的看法。他认为我们暂时还不宜打击真定府和太原府城外的辽军,也不着急去河间府,他认为我们可以按兵不动,进行积极的准备,然后…… 当他说到这里,我就明白他的想法了。这可真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啊。我打断他说:“好了,我知道了。你先坐下。”然后我站起来对大家说:“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大家都下去休息。” 我拿到那个年轻人非常不解甚至有些失望地看着我,缓缓地走出了会议室。 当他走出会议室不久,大哥就将他带到我的卧室。 看到他进来,我一反刚才的冷漠,非常热情地招呼他坐下,看他仍然小心翼翼不明所以,我推心置腹地跟他表明为了不让他的计划流传出去,我只能宣布会议停止,让后将他带到这里来。 他这次放松地笑了,知道自己的计划并没有被我否定,相反获得我如此重视他显得很兴奋。 重新落座,我再次认识了这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他名叫石翼,虽然不知道他跟那个出卖幽云十六州地石敬塘有无血缘关系,但就是因为这个姓让他始终无法得到重用。 我明白其中的道理,中国古代是最喜欢“连坐”的,一人犯错,全家遭殃,甚至同宗同族也不能幸免。他还能做从七品的偏将也算朝延格外开恩了。 我充满期待地看着他,示意他可以将他的计划全部说出来。如果真的是他的祖先出卖了幽云十六州,现在由他收回来未尝不是一件快慰人心的事情。 石翼的意思是我们暂时按兵不动,进行积极地准备,然后一歼灭真定和太原连府外的敌军。然后迅速拿下紧邻的寰州、朔州、应州、蔚州、涿州,然后与河间府对辽军形成包围之势,定能一举将敌人歼灭。 他地这个想法总体说来是好的。但具体还有些东西不得不考虑。比如,敌人会不会将河间府地大军开过来?他们会不会增兵?敌人会不会给我们时间准备?能够给我们多少时间? 想到这些问题。我头脑稍微有点乱。我记得爱因斯坦说过的一句话,他说提出一个问题往往比解决一个问题更重要。我知道,只要问题提出来了。就总会有解决的办法。 第二天,我召开秘密军事会议,这一次参加地人很少,昨天拍马屁的人和没有发言的人都被剔除在外。我让石翼将他地想法再说了一遍。然后再提出我想到的问题,让大家都想想办法,看看这些问题可以怎样解决。 事实再次证明了人多力量大这个真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不但提出自己的想法,也找出敌人的不足加以补充。很快,一个比较完善可行的战斗计划就初具雏形了。 既然有了计划。就放手去做吧。 第一百十章宋辽之战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为了这个收复幽云十六州的伟大计划而积极准备着。为了不让敌人直疑,我每天都派出部分兵力攻打城外以及太原府外的辽军,既让他们吃些苦头,损失些战斗力,但又不造成其致命影响。我给他们留下的印象是,我很想一举歼灭这两处的敌人,但是有些力不从心,或者说我的军事指挥能力不够。 这样坚持了二十来天,我估计他们剩下的兵力加起来应该不足六万人了。主在此时敌人终于忍不住了,耶律彦平从幽云十六州抽调了大部分戍守精兵,使两部的敌人加起来近十五万人。 要一举吃下这十五万人确实不容易,不过好在他们也是分散的,而我手中还有三十万精兵呢。我再次召开军事会议,仔细研究了即将发动的进攻计划以及可能遭遇的种种情况。 我让韩志同和成靖去太原府主持这次进攻计划,同时将神风营、神箭营、神机营的人马分了一半给他们。另外,我特别跟皇上要的火药武器也运到了。有了先进的武器,再加上正确地指挥,我对这一仗充满信心。 经过一个月的特别训练,神机营、神箭营、神风营的战士都有很大提高,只要在战场上练习个几回,应变能力和合作技巧应该就可以像老兵一样了。在这次的收复之战中,这就是一支奇兵。 既然准备好了,我也就不浪费时间了,根据河间府的送来的军情,耶律彦平在河间府久攻不下,已经开始感到烦躁了,若不是我们在真定和太原两府总是主动出击而又显示出不强不弱的力量,只怕他早就起疑了。但即使如此,他也已经感到极度的不耐烦了,他可以等,可以拖,可是辽国内部不会允许他这样与我们僵持着。 自从大军陆续到来,很多人都变得浮躁,想与敌人正确开战,想要为自己死去的战友报仇。我理解他们,但是我有自己的主张,好在皇上很信任我,对我只守不攻一个多月也并为责难。当然,这也归功于临行前我和皇上的一番长谈。 由于新增添了力量,敌人这几天每天都到城门前叫阵,我们已经“免战”两天了,但今天我们不会再当“缩头乌龟”了。我声令下,城门一开,大哥就带领五千精兵冲了出去。 这一战我一定要杀杀敌人的锐气,所以我派出了武功最高地大哥及战斗力最强的禁卫军 大概因为这两天我们没有出战,萧宏心中有些得意了,他或许以为我们害怕了他们新到的援军,因此他没有亲自出战,而是派出了辽营一员虎将韩海滨。 韩海滨使的是一把特制的马刀,比其他辽人使用的马刀要长,怕有好十多二十斤重。我站在城门上,用望远镜观战。这是大哥第一次出战。因为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同时也担心大哥不熟悉马上作战,我一直没有让大哥出战,虽然大哥的武功几乎是无敌的。但马上和马下地功夫不一样,大哥这些日子虽然加强了马上的训练。我还是有些紧张。 大哥最擅长的自然是剑,但是剑并不合适在马上对敌,所以他改用长枪。只见枪头地红樱上下翻飞。像一幅流动的画,而画面中最绚丽的颜色初了红樱就是敌人喷涌而出的鲜血,我麻木了么?为什么对战争和死亡这么无动于衷?可是我还能怎么样? 只用了三招,韩海滨就被大哥刺中,而后点了穴道抓回来当俘虏。我看着萧宏气绿的脸,都跟我们磨了一个月了,他不明白我们这边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员虎将。 我真是兴奋,想不到大哥用枪也这么厉害。难怪大哥总是那么自信呢。这是我们第一次抓到俘虏,全城沸腾。有幸观战的八万士兵齐声欢呼,声音震天。我暗暗一笑,好戏还在后头呢!今天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准备了一个多月,难道只抓他一个大将就甘心么? 韩海滨被俘,萧宏自然震怒,他立即让手下另一员大将萧远威上场,同时他们的阵形发生变化,看样子不管萧远威战况如何他们都要总体进攻了。 萧远威用的是一把宽厚地大刀,刀身虽然并不长,但力度非常大,我真是疑惑,怎么辽国人力气都那么大啊。 也许是看出萧远威武艺不凡,大哥扔下长枪,拔出了马背上的三尺长剑。这炳剑还是一位江湖好汉送的,因为大哥的软剑送给了我,平时又没有带剑的习惯,所以他拿着一支笛子来真定的。 大哥的这个伙伴显然并非凡品,只见银白色的剑身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同时透着丝丝寒意。只见大哥闪过萧远威的马刀,握着长剑的手往上一提就削断了萧远威的一条手臂。我惊异地看着剑尖上的鲜血迅速滴落在地上,而长剑上没有丝毫血迹。 萧远威的落败让敌人震惊,自他出战以来经历大小战事不下一百,从来没有败绩,想不到今天会在一个“无名之辈”手中落败。 我知道大哥已经成功打乱了敌人的计划,我看到了萧宏脸上的犹豫。此刻萧宏的目光从大哥身上转到我身上,正确地说是我使用的望远镜身上。 当初朝廷曾经向我订购了一批望远镜,并且发到各地的将领手中。既然是朝廷订购的,作用又是用于军事观察,我就自作主张采用了我目前最先进的技术制作了这批望远镜,但是我原本的一片好意却收到了相反的效果,因为不会使用,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67 那些将领居然将我辛辛苦苦制作出来的新宝贝扔在箱子里给老鼠当玩具。 我永远不会忘记谢长阳和成靖第一次用望远镜时,脸上那种惊奇的表情。有惊喜,有懊恼,有后悔,他们说如果早使用这个东西,前面就不会中了敌人的埋伏,造成那么多无辜战士的阵亡。 萧宏不明白我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做什么用的,小心谨慎的他改变了主意退回大营。 我相起当初营救明毓郡主时骗人的那个“摄魂魔镜”,也许萧宏正在猜想我现在用的是不是那个东西,另外,我端木秀一向是以新奇玩意儿和希奇点子闻名的,以他稳重的性格看样子短时间内是不会主动出战了。 不过,没有关系,他不出战我们出战好了。 我取来另一架望远镜打量敌人周围以及后方,得令的王达掏出一面特殊地镜子王三个方向照了一阵。只见敌人周围以及后方也闪过一道道耀眼的白光。我微微一笑,一切都在计划中。 我和王达又换了望远镜,然后开始用手语联络远处的传令官。这是借鉴的我在南洋海上成功经验,用手语交流,除非经过特殊训练,否则即使在敌人眼皮底下商量作战步骤他都弄不明白。而我先进的望远镜为这样的交流提供了技术保证。 我对王达小声吩咐了一句,只见他手中红色彩旗一挥,一通奇怪地鼓声响了起来。紧接着,城门大开。骑兵、步兵与神机营、神箭营的士兵所组成的混合部队约五万人浩浩荡荡开出城外。我赶紧下城门,站到一辆特殊的马车上,跟随着前面地部队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 我们的队伍呈扇形向敌人的阵地缓缓推进。敌人小心戒备着,摆出迎战地阵形和准备。但并没有主动向我们进攻。到了预定地点,离敌人阵营还有约一千米的距离,我们停了下来。 又是一通鼓敲过。我们地阵形发生了新的变化。外部仍然保持扇形,但面向敌人的前排却出现了一种新型地四轮小车,小车上有一面面厚重的盾牌。而在盾牌的下面是一种新型武器,大炮。不但敌人没有见过这种大炮,我们很多士兵都不知道有这秘密武器地存在。 我下达了攻击命令,目标是敌人在两座土丘上的观察设施。 我的传令官王达用金色小旗晃了晃。约一分钟以后,只听两声炮响,大地在震动,而敌人在土丘上的观察点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坑。 没有给敌人时间准备,我立即下达全面打击命令。王达拿起红绿两色彩旗晃动着,半分钟之后,炮声一排排响起,我们很多新兵都捂住了耳朵。 我一直用望远镜观察敌营的情况,我们的大炮威力很大,一炮解决一个帐篷,但更多的炮弹是落在敌人的方阵中,虽然帐篷里面不一定有很多士兵,炮弹直接打击到的敌人也不够多,但震慑的威力是拿出来了。尽管萧宏的士兵训练有素,军纪严明,但在我们的炮火下还是显得很慌乱。 我们大炮的火药填装需要一定的时间,这个时间我就将它交给了“霹雳弹”。只听又一阵爆炸声响起来,敌人的军营里冒出浓浓的硝烟和火光,很快敌营中就开满绚丽的火花, 一股股黑烟腾空而起。我估计我们士兵们都很疑惑,我们没有再开炮啊,敌人军营里的爆炸声是怎么回事? 呵呵!我笑得得意极了。这是经过我改良的燃烧弹啊!而发射这燃烧弹的,是我改良后的投石机。如果是晚上偷袭,这火光应该还要好看得多,不过晚上敌人一定戒备森严,不如在白天正大光明地打他个落花流水。 遭到炮火突袭的萧宏没有后退,他迅速组织了一批士兵向我们冲了过来。说实话我挺佩服他的,在这种状况下还能组织进攻。但是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不用我多说什么,我们的第二排炮火打击开始了。 敌人有近八万人呢,我们刚才的那点火力只能让他乱一阵子,并不能伤其筋骨。我不无遗憾地想,如果我们的大炮再多一些就好了。 我用望远镜看了看敌营后方,远远地有股黑烟,然后,天空中出现了声音巨大的焰火。白天看焰火确实看不怎么真切,不过那声音可好听得很。我知道,敌人的粮草已经被“神风营”成功焚毁。 说起来我是真的不喜欢做这种杀人放火的事情,这多浪费啊!从小老师就教导我要节约,特别是对粮食,老师总是说这是农民伯伯辛辛苦苦中出来的……可是险些之外别无良策啊。 等敌人到了我们前面两百多米,也已经经受了我们两排炮火洗礼。但等待他们的却是我们严阵以待的弩箭和突火枪,为了有效抵御敌人在箭术上的优势,我们的防御阵形外部是一排高大厚重的盾牌。盾牌后面是两排弓箭手和两排火枪手,轮流上前射击。在他们的后面,还有四排战友等着接替他们,等他们累了。立即就可以换在休息。 萧宏大概还从来没有惨败至此。眼看一排又一排的骑兵遭到阻杀,他愤怒得想吃地肉,看着他睁得圆圆地眼睛,我不断地对自己说,这人太不可爱了,不看他!不看他! 当得知自己的粮草已经被焚毁,萧宏不但没有后退,反而发了疯似的逼着他的士兵进攻。进攻就等同于送死啊,虽然不想造太多的杀孽,但敌人到了近前我总不能不射击吧?只是。弩箭和火药都好贵哦,特别是火药,又不能重复使用,我看着这么不断地射击还是挺心疼的。 大概十分钟后,萧宏的目标似乎有所改变。他让冲锋到我们阵前的士兵朝我放箭。因为我的马车停靠在阵形中央略微靠前,所以一般地羽箭射不过来。当然,即便有某个大力士能够将箭射过来我也不怕。我马车上的磁网可不是做来玩的。 又过了十来分钟,杨骞告诉我说我们带出来地火药和弩箭所剩不多了。而此时,敌人的士气已经跌落谷底。萧宏在周围几员大将地劝说下下达了退后命令。 我看着辽军逐渐后退,知道是让我们的士兵出击的时候了。若在平常地战争中,为了节约弩箭,往往在几发箭之后就停止,然后会有骑兵或者步兵出击,而我今天一直使用弩箭和突火枪远程攻击就是为了减少自己士兵的伤亡。 同样是为了减少伤亡,我让神风营剩余战士打前阵,大哥领命而去。对大哥我既担心又无奈,虽然他的武功很好,但在战场上除了个人武技之外,团体地团结协作是非常重要的。可是大哥是神风营总指挥,不让他去又怎么能够自圆说法?说到底我还是自私的,只是我的自私是有限度的。 神风营后面紧紧跟随着我从京城带来的禁卫军,虽然分了一半给太原府,但我还有五万人。在我们后面,十多万大军也已经开出城门,我的目标不仅要歼灭敌人,还要收复幽云十六州。这是皇帝念念不忘的事情。尽管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容易,但无论如何我得试试看。 敌人虽然在撤退,但整体阵形并不慌乱,萧宏的实力真是不容小觑,如果不是碰到我,他怎么可能这样灰溜溜地撤退?敌人越强大越是激发出我心中的战意,我要胜利,我要成功,所以我要战斗! 这不是我第一次上战场,但也许会是我的最后一次。今天,就让我放手拼搏吧! 首先将全线歼敌、收复涿州的命令传出去,然后我就带头往前冲了。因为前段时间受伤,可把我憋坏了,养伤的日子真是受罪啊!我要好好活动活动。 辽兵大多用的那种弯弯马刀,那我就用大哥送我的软剑好了。这把剑轻灵,只要稍微输入一些内力,就可以变成我手臂的一部分,灵活而锋利。 我骑着马赶了大约十多分钟才冲进敌军的撤退阵营,而此刻大哥带领神风营战士正跟他们打得热闹。 大哥看到我真是又气又急,而我却对他哈哈大笑。我高兴嘛!身体终于好了,不活络一下怎么行?我提着软剑在辽军中有若无人之境,每冲过一路,两旁就会增添很多辽兵的尸体。 大哥紧紧跟在我身后,他还是不放心我,我看到我们的神风营士兵个个勇猛,招招毙命,心中更热血沸腾,而我的出现也让他们感到意外,我身为主帅,实在不应该这么恣意妄为的。 在敌军中砍杀了一阵,我逐渐对这个血腥的屠杀失去兴趣,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一阵阵难受。看着战场上尸横遍野,而且尸体大多残缺不全,断手断脚无头尸随处可见,草地上到处是人的大肠小肠,血液和粪便满地都是,臭烘烘的熏得人难受。 我逐渐停了下来,回到指挥用的特殊马上上。 约半个小时之后,战斗接近尾声,敌人的主力被我们歼灭,萧宏带着残余的两千多人逃往涿州城去了。 但是我们当然不会让他们就这样逃回去,我精心挑选并训练过的五万骑兵一直没有加入战斗,就是在等待这个时候追击敌人地。而那些放火烧粮草的士兵本来已经深入敌人背后。他们没有与我们前后夹攻也是有原因的。我让他们去奇袭涿州了。 那支队伍人数不算很多,总共八千人,神风营、神箭营和神机宫各一千人,再加上章怀德的五千直系精兵。他们从真定城的地道出去,成功绕到敌人背后,并且焚烧了五里外的屯粮仓库。紧接着,他们就出发去攻打涿州。我想涿州一定没有准备,毕竟在我们中间还有萧宏的几万大军,而且幽云十六州的精锐士兵都被抽调走了。 虽然说五万骑兵对付几千残余辽军绰绰有余。但我还是集合队伍立即向涿州进发。 这一仗我们伤亡较小,初步统计在四千人左右,而敌人却留下了八万多人的尸体。 我看谢开阳高兴得很。大概他还没有尝到过这么甜美的胜利果实。事实上自从他听到我的计划之后就一直很兴奋,而敌人正像我们预计中的一样溃败。可以预想收复幽云十六州指日可待。 我让宋骁带五万精兵留守真定府,其他将士随我追赶敌人,并向幽云十六州进发。 按照计划,今天韩志同和成靖也会全歼太原府外地敌人。 然后韩志同攻打寰州和朔州,成靖攻打应州,而后两人连兵攻打云州。最后负责云州至儒州的防线;章怀德奇袭涿州,然后去蔚州,再去新州与大哥会合;大哥带兵长驱直入攻打新州、妫州、武州、儒州,然后赶到檀州与我会合;我亲自带兵从涿州绕过莫州和瀛州,夺取幽州、顺州、檀州、蓟州。莫州和瀛州以及耶律彦平的二十万大军就全部在我的包围之下了。 因为莫州距离瀛州太近,所以没有成全地准备我不打算攻取莫州,以免打草惊蛇。这一次的计划最主要的就是一个“炫”字。如果惊动了对方,就达不到“炫”地效果了。 分兵以后,每位将领带五万人左右,虽然实力不算太强,但是也绝对不弱。看起来我这样分兵进攻似乎颇为不智,但这是经过我反复思考并且得到全体将士通过的。 根据我们得到的可靠消息,萧宏向河间进发进就从十六州抽调了部分防守兵力,几天前又抽调了七八万大军,如今的幽云十六州里,除了瀛州有耶律彦平驻扎的大军,其余十五州基本上没有什么戍守士兵。 近几十年来我们对幽云十六州已经转为守势,耶律彦平认为我们能挡住萧宏的进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更别说朝后幽云十六州了。对他们来说,进攻就是防守。现今幽云十六州各州的防守一般都在五千人左右,且都是被萧宏征选以后剩下来的老弱病残。而我就是要利用这个机会,在他疏于防守的时候发动突袭。 这一个月来我们始终小打小闹,一来是为了做准备,不暴露自己的实力,二来也是为了麻痹敌人,让他们以为我们确实怕了他们,别说出战,能安危保住真定府和太原府就很不错了。 谁都知道耶律彦平的三十万大军正在河间与我们对峙,而大宋的大军也集中在真定抵御萧宏的进攻,我们又怎么可能插上翅膀飞过去袭击幽云十六州呢?时机很重要,所以我选了敌人落败,而消息尚未传回各地的这个时候。说实话,对这次的分兵突袭我比较自信。 为了结成最佳战斗力,我将神机营、神箭营、神风营的士兵分配到各部,同时各部都配备了一定数量的大炮和霹雳弹。有了这些特殊人才和先进武器,就好似胜利女神与我们站在一起。 我带领五万人先去幽州。幽州是辽国的南京,又称燕京。燕京城墙高三丈宽一丈五尺,幅员三十六里,是辽国五京中最大的城。我早就将这些情况调查得一清二楚,燕京虽然城墙比较坚固,但由于没有防备,兵力又不强,只要发动突袭,定能将其一举拿下。 当我们赶到幽州的时候是第二天地中午。前面开路的神风营战士负责保密工作,凡是看到我们的人一律不准进城,而最好的办法就是点了他们睡穴,等他们一觉醒来,说不定就换了青天,因此当我们的前锋站在幽州城外一千多米外打量城门的时候,敌人丝毫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只见城门大开,因为是中午,也没有什么人进出。守城门一小队士兵十多个人还在喝酒吃肉。 我让大军暂时隐蔽在低矮的树丛中,但要求每个人都做好随时进攻地准备,为了不引起敌人注意,我让化装成百姓的几个神风营战士前去夺取城门。 只见六个百姓随意地向城门走去。守城的辽军继续吃自己地,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四个百姓进城去。然后上了城楼。另外两个百姓却守在城门口。 一切顺利,我向后面打了一个手势,第一个冲了出去。只几分钟。我的快马就冲到了城门口。这里敌人才发觉到不对,慌慌张张地抓起武器想往城里面跑。城门口只有两个人,但是对付十来个士兵却是绰绰有余的。同时,城楼上的人也动手了,只听一声声惊呼和哀号。我们进城以后迅速上了城楼,很快就将城楼上的约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68 五百左右的辽军一举歼灭。 我们地部队顺利进驻幽州城,然后分兵三路,第一路两万人去军营,目标是全歼军营里的辽军,第二路五千人,目标是燕京留守官衙;第三路两万五千人,目标是幽州的其他三个城门。我们攻占幽州地消息需要保密,因为经过短暂的休息,我们还要向紧邻幽州的顺州、檀州和蓟州进攻。 我亲自带人攻占幽州军营。 此刻午时将过,幽州军营里的老弱残兵大部分在午睡,还有一些在赌博。军营外面倒是有人站岗,不过几个士兵将兵器放在一起,正围在一起赌博。 想不到现在辽人也这么喜欢赌博,也难怪辽军开始衰落了。虽然说萧宏将城内的精壮士兵和得力将领都提走了,但留下来也不是这样混日子吧?我的两万精兵很快就将他们杀了个片甲不留。他们死得一点都不冤枉。 对于这样毫无挑战性的对手我简直不屑动手,一切就交给手底下的士兵吧! 将幽州城内的辽军全部扑杀以后,我将俘虏的辽国官员全都关进大牢里,然后将城中的百姓分区集中训话。 燕京是辽国五京中最大的一个城,人口也是最多的。我分东西南北中五个区域将他们集中,一来宣告他们大宋已经打败了辽军夺回了幽云十六州,他们的苦难结束了;二来警告他们,不允许将燕京城内的任何情况带出去,我要在四个城门实行管制,不允许百姓随意进出,战争期间,希望百姓能够体谅;第三要杀鸡儆猴,将燕京长期奴役汉人的辽国官员和汉族士大夫们杀了几个,如果有人想要背叛民族大义为辽军做事情,这些人就是下场。为了达到震慑效果,我使用了最残酷的腰斩和五马分尸。 这样的酷刑连我这个从战场上走过来的人都不忍看,更何况普通百姓。我再次强调,酷刑是针对敌人的,对于愿意为大宋尽忠的汉人,我们会有奖励的。奖励么,就是从辽国官员和汉族士大夫府中收出来的粮食和金银钱财。当然,那些百姓们不懂得价值的古玩字画就由我先收藏起来好了,不然王羲之的字给们拿去糊窗户、商代的青铜器拿去喂小狗就太暴殄天物了。 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对紧邻幽州的顺州发动进攻。顺州城小,人口和士兵比幽州更少,在我们的突袭下很快就易主了。 接下来我的目标是檀州,刚刚通讯员给了我一份军情简报,大哥已经事后成功占领了新州和武州,如今正向妫州和儒州进发。正好,我拿下檀州就可以与他会合了。 因为担心风声传到耶律彦平耳中,我们的速度一定要快。但愿河间府的全力出击能够有力牵制辽军主力,只要再给我几天时间就好了。 将顺州城内的辽军杀了个精光之后,我留下五千人防守,然后就连夜赶往檀州。檀州也是隶属燕京管辖地一个小城,紧邻顺州。根据情报,檀州已经得到顺州陷落的消息。我虽然百般防范,不知道哪一个环节出了错,还是让敌人知晓了,既然如此,我们只有辛苦一点,连夜赶路了。 刚刚天明我们就到了檀州城下,但想不到迎接我们的不是敌人,而是一群汉人的欢呼。原来在知道燕京已经陷落,而我们的大军又兵临城下,城内的一支汉人武装帮助我们杀死了守城的军官和辽兵,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去。 后来我才知道,这次的事情全靠一个江湖帮派的帮忙。在檀州城内有一个武林门派叫道河门,他们控制着燕京辖内地水路陆路运输。平时表面上与辽国官府似乎关系密切,但只为了门派的生存,自丐帮深入幽云十六州之后,官府没怎么注意,但这些长期跑江湖的人却很敏感。他们通过自己跑运输地特殊渠道很快了解了目前的战事。然后他们几大长老商议,决定帮助大宋夺回幽云十六州。 丐帮帮主谨慎,他始终不肯将我地计划透露出去。因此,直到我们拿下顺州城,他们才揣测出我的意图,并杀了檀州城守迎我们进去。 我热情接见并夸奖了道河门,并让他们协助管理檀州乃至整个燕京地区稳定,并特别将反间谍任务交给他们。当然,我也没有忘记感谢帮助我的其他江湖门派,特别是丐帮,他们不但为我们提供了准确地珍贵军事情报,我还肯定了他们工作中的谨慎和坚定。 如今的目标指向蓟州。 有了道河门同丐帮作内应,蓟州同檀州一样很快就被我占领。事实上,真正困难地事情不是占领这些地方,而是占领以后要守得住。一下子吃下辽国的南京道和西京道的大部,辽国不发狂才怪。而我目前的重要任务是收复莫州,然后将驻扎在瀛州境内的辽国大军一举歼灭。 布置了边境地区的防务,我带兵返回顺州与大哥会合,然后南下幽州,一直抵达莫州城外。我记得以前曾经看到过报道,在宋辽边境地区往往有一些工程浩大的地道,我在真定府就是因为成功找到了地道而送了一支军队到敌人后方,我想再试试自己的运气,说不定能让我找到永清的地道顺利进入莫州。 我记得永清的地道不仅规模宏大,分布点广,而且洞体结构复杂,而已严密。设施上,既有翻眼、掩体、闸门等军用设施,又有气孔、置灯台、土炕等生活设施,被后代史学家称为地下长城。如果我运气好的话,应该能够找得到吧? 说起找地道,除了我,每个人都感到疑惑,我第一次来到这里,怎么会知道地底下有地道呢?特别是常年戍守边关的将士,他们也没有听说过下面有地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当我第一次在真定外城找到洞口的时候,每个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连大哥看我的眼神都不自然。我只能说这原来是一个秘密,是我出征的时候皇帝悄悄对我说的。我总不能说这是九百多年后的考古告诉我的吧?反正也没有人会跑去问皇帝的,我这个慌也不怕被拆穿。 我亲自考察了永清地形,根据记忆中对永清的地道的模糊描叙,然后推断出了几个位置,让士兵往下挖。不知道是我推断得正确还是永清地道面积庞大,反正就给我挖出来了。 此刻,我们已经对耶律彦平的二十万大军形成合围之势。我故技重施,利用地道输送了五万精兵进入莫州城与我里应外合,迅速拿下了莫州。 莫州与瀛州之间并没有派兵驻守,只有一个小队约五百来人负责城门的治安状况。我派出神风营的高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拿下两座城门。然后,我的大军就长驱直入,直达耶律彦平的背后。 大概几天没有得到真定府和太原府外萧宏的战报,耶律彦平已经产生了怀疑,我们刚刚进入瀛州,就遭遇了一队信使。我们的先头部分虽然迅速将其斩杀,但仍然让对方发出了警报。 一阵奇怪的牛角声响起。当我们反应过来,敌人已经顺利将们地偷袭报告了离此不远的岗哨。真不知道辽人的耳朵怎么那么好,这么低沉的声音也能听得到。 我果断下令停止前进,整军备战。 我将我所有的火药武器都集中到前线,大炮、霹雳弹、神机营、神箭营、神风营都在最前线,不过不将阵形摆好,我们未必是耶律彦平大军的对手。 一个时辰之后,耶律彦平手下的先锋官耶律超千领着五万人马到了。 我暗自高兴,五万人正好够我吃啊,多了我只怕一时半会吃不下。我首先用大炮欢迎他。然后是密集的子弹和弩箭。等他们士气大落、损兵折将以后我再让神风营出击,一举杀得他们落花流水。耶律超千被大哥刺成重伤,狼狈地逞着几百新兵逃回去。 我向前追击了五六公里。然后全军驻扎下来,等候决战的时刻。 耶律彦平最多还有十五万人马。我不相信这次地围攻他能逃得了。 我让士兵临时搭建了一座高台,上面再建一座简易塔楼,我要上去观察敌营的布置。有了望远镜,敌人的阵营就全收在我眼底了。当然这还多场子了耶律彦平战场选得好,一望无际地大平原,一马平川。在我们两军中间,横着一条河,那就是清河。清河的水非常清澈,不知道琼瑶一剪梅里的清河是不是这条河。 已经是深秋了,河水冰凉刺骨,河岸的草大都干枯了,不时吹过的风夹着霜刀割着人地脸。我们的士兵因为是轻装出行,基本上都没有带棉衣,我第一次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天气不好转,不用敌人来打,我们自己就会因为寒冷而丧失战斗力。 说起来都是我地错,我准备了粮草,准备了武器,就是忘了给士兵准备棉衣。我会武功,相对来说不那么怕冷,而且大哥将我的行李打点得很好,棉衣狐裘披风等一样都不缺。 目前只能尽快将敌人一举歼灭,然后等待朝廷的棉衣尽快送过来。为此,我决定今晚就对敌人发动突袭。 先让士兵们轮休休息一个时辰,然后生火造饭,吃饱了就各自检查自己的武器装备,只等我一声令下,就全线出击。 偷袭的时间定在最冷的三更天。 初更的时候,我正在各处营地检查,忽然探子回报,敌人也准备今晚前来偷袭。 我们打算偷袭敌人,敌人也来偷袭我们,真是有意思,我歪着头想了三分钟,笑了。我决定将计就计。 当敌人小心翼翼接近我们的营地,我们执勤的士兵还是烤火喝酒吃肉,当然还有一部分在打瞌睡。似乎没有人注意到敌人已经到了营地前面,因为所有人的兵器都是扔在旁边地地上而不是握在手中。 当然这是敌人的想法,他们不知道的是今晚所有执勤的士兵都是神风营的将士,而其余的将士已经在营地中心整军待发。就是营地外围的帐篷里面,也有我们埋伏的弩箭手和神枪手,当然,少不了我的霹雳弹。 忽然,营地中响起一声短哨。所有士兵在最短时间内躲到了帐篷后面,敌人仿佛只是眨了一下眼睛,我们的士兵就不见了,敌人正在疑惑,我们的霹雳弹就爆炸了。 一颗颗被点燃引信的霹雳弹不断飞到敌人队伍中,炸得敌人鬼哭狼嚎。敌人原来是准备用火功的,由于太过谨慎,失了先机,他们身上带的易燃物碰上我们的燃烧弹,立即烧红了半边天空。 不用耶律彦平下令,敌人已经慌乱地后退、逃跑,他们的目标是一里外的清河。 这么好的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一通鼓响,我们全线追击。但是为了节约弩箭和火药,我暂时放弃了这两种威力最大的武器。当然,没有这两种武器,敌人的逃跑就容易多了。 到了清河边,很多尚未烧死的敌人争先恐后跳进河里。然后没被淹死的再踉踉跄跄游到对岸。 敌人原来在清河上反革命了一座浮桥的,只不过被我移动了位置。变成我军过河地工具了,所以敌人上岸以后同样也难逃一死。 因为是偷袭,敌人派出的兵力并不多,应该不超过五万人,结果自然是被全部歼灭。我们的偷袭计划继续进行,只不过敌人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偷袭失败,想来已经有了防备。 我们的大炮已经准备就绪,我一声令下就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敌人有防备又怎样?有本事飞过来跟我的大炮打呀! 我正在得意,忽然得报敌人的大部分兵力已经转移。 原来。当我的燃烧弹将偷袭的辽兵烧成烤乳猪地时候,耶律彦平已经知道自己失败了,然后他果断下令。带着大部队逃走了。 可是他能往哪里逃呢?我们已经将他包围了,但不管他逃往哪个方面,我们的士兵都必须经历一场苦战。为了存活下去。耶律彦平一定会拼命的。 辽营剩下地敌人不多,不过三万人左右,被我们全部歼灭。 到第二天白天,我们察看了地上留下的马蹄印,才知道敌人往东面突围了。我们布置在东面有两万人,只怕躲不过敌人地铁蹄。 我有些难过。都怪我太自信了,我以为敌人已经在我的手掌心里,没想他居然悄悄给我溜了。 既然河间府之困已解,城里留那么多军士也是浪费,我带着他们即刻追击耶律彦平。而一路跟随我的士兵我让他们先在城里将装备补充完毕之后再跟上来。 我很担心刚刚被我们占领的南京道会不会重新落入敌人手中,担心城里的百姓会不会遭遇杀戮,所以我带着五万轻骑追击敌人,让步兵随后跟来。 大哥认为我这样太冒险,耶律彦平手中还有七八万人,我只带五万轻骑,没有大炮没有霹雳弹没有神机营我怎么对抗英勇善战的辽军?虽然耶律彦平是逃走地,但他带走的这部分士兵并没有遭到重创,实力是很强的。 我自然知道这些,可是眼下除了我带轻骑追上去以外还有别的办法吗? 辽军的行军速度很快,我们足足追了三天才在顺州境内追到敌人。一路上真的是尸横遍野,有辽兵,也有大宋的士兵,还有一引动无辜百姓也遭到清洗。 为了赶时间,我们也不能停下来为他们收尸,只大概看了一下双方伤亡人数,看样子敌人目前还剩下五六万人。 我本来以为耶律彦平会死守燕京,没想到他的决定是一路北逃,其他的居然什么也不顾。我暗想,即使他逃回去也绝对没有好果子吃,他损兵折将不说,还丢了燕云十六州,辽国皇帝会放过他才怪。现今的辽国已经开始腐败,国力大不如前,如何经得起这样的失败? 面对我们敌人有些慌乱,但事实上我们面对乱人又何尝不慌乱呢?这一路赶来大家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也没有好好休息,又亲自见识过敌人留下的战友的尸体,心中又岂能没有恐惧? 这支骑兵毕竟不是我一手带出来的,虽然经过我短暂的训练,但是战斗力跟我在南洋驰骋的士兵差距还是很大的。特别是心理素质方面。 我对全体士兵作了短暂的演讲,鼓舞他们不要(炫)畏(书)惧(网),勇猛杀敌。我提醒他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69 们这一次我们不但打败了辽军,解了河间府之困,还收复了幽云十六州,皇帝一定会嘉奖我们每一个人的。当然,前提就是我们还得留着命回去,而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必须消灭敌人。所以我们一定要互相合作互相帮助。 我再强调了集体的力量,强调与敌人作战中发挥好阵形的重要作用,然后就向敌人发动了进攻。 防守可以有阵形,进攻也有,只不过进攻时要保持阵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我端木秀做得最好的事情就是化腐朽为神奇。 我让各个大队的队长一边进攻一边提醒士兵保持阵形,与赶来的檀州守军以及道河门召集的南京道的武林人士一起打败了耶律彦平。辽军的三十万大军到了最后,在顺州被全部歼灭。 至此,幽云十六州的辽军主要力量被全部消灭,我的任务基本完成,只要皇帝派来的援军一到,我就可以回去交差了。啊,我的筠妍、我的君郡主丫头,这回你们跑不掉了。呵呵……呵呵…… 在决定作战计划以后我就立即跟皇帝上了一道密折,请他以最快的速度为我调集三十万大军来北部防线。因为如果我的计划顺利,收复幽云十六州就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收复以后的防守却是至关重要的。 消灭耶律彦平以后我立即将部队带到檀州防守,等待援军到来。 两天以后,我们的步兵才赶到。七天之后,皇帝派过来负责防守的三十万大军也到了。我将他们分散到蓟州、儒州、妫州、新州、涿州、武州等地防线上,暂定由章怀德、瞿扬、刘浩森、谢开阳、成靖、石翼等人担任正副指挥使,负责边境的防线。 然后我召开了大会感谢大家在此次战争中的出色表现,特别感谢了来自江湖的热血男儿们,又特别提到丐帮为我们收集的情报在这次战争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反正打胜了大家都有功,所有人都要提点一下,除了我自己。 接下来就要准备回京复命了。但在此之前,我还要将神风营解散。说实话,一起经历了生死,我还真舍不得他们,但舍不下又能如何呢?我总不能私自组建军队吧?当初招募武林人士可是得到皇帝特许的,当时就说好一旦战争结束就要将其全部解散。当然,如果他们愿意留下来也可以,但是必须打散分配到各个缺员的编队中。 我归心似箭,没有大军的拖累,我的伤也完全康复,我可以快马加鞭赶回京城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希望种子 为了早日见到我心爱的女人,我才不跟大家一起走呢。我们成功收复幽云十六州的消息已经传了回去,因此一路上都有地方官员的庆功宴.有百姓的夹道欢呼,威风是威风,可什么时候能到京城啊? 我和大哥、王氏兄弟一起,化装成一般的江湖人物,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开封。 进城以后,风尘仆仆的我先不着急回府,而是打算先去云阳伯府看我的筠妍。大哥揶揄道:“一身臭烘烘的,哪个女人愿意给你抱?” 耶?也对!先回去洗澡换衣服,要不然两个爱干净的美女一定不让我抱。 于是我还是跟大家一起回府。如果我一到家就让人把消息带给筠妍和郡主,那等我洗完澡两个美女就应该到了。 我乐滋滋地想着,但等我回到府中却惊呆了。 我的府里怎么会有孩子的哭声?走的时候没听说哪个女人怀孕了啊?还有,为什么那些仆人都怪怪地看着我? 穿过花园,正好者到兰馨抱着个孩子在摇。兰馨怎么会有孩子?难道她捡了一个小孩子回来养?那也应该等她跟大哥成亲以后再说吧,毕竟她是否真的无法生育那还很难说啊。 “穆大哥、端木大哥你们回来了!”兰馨看到我们高兴极了。胭红也没有去绣坊,看到我们回来,立即去准备热水让我们洗澡。但她离去时的眼神好生奇怪,好像很担心地样子。我都回来了。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看了看孩子,我忽然觉得这孩子的相貌有些眼熟。难道……“兰馨,这孩子哪里来的?” 兰馨复杂地看了看我,然后告诉我说这个孩子是三天前一个商人送过来的,说是受人所托,将这个孩子带来给我。 我连忙追问对方有没有留下书信。兰馨回房取了一封信给我。信是蔡宏之写的,孩子正是依莲娜的孩子,也就是大哥的孩子。依莲娜骗了我,孩子并没有被打掉。她还是将他生了下来,于是蔡宏之派人将孩子带来给我,还是个男孩呢。如果大哥真的是我地祖先。那这个小东西说不定也是,看来我得将他好好养着。 这时。孩子又哭了,兰馨让人叫奶妈来。我愣愣地看着兰馨怀中白白胖胖的孩子,心中无比的激动。忽然。我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大哥呢? 我转了一圈,看到大哥站得远远地,而他手中还拿着蔡宏之写给我的信。他的表情呆呆地。好像大受打击的样子。虽然意外,但也不必这个样子吧? 这时,胭红过来请我们回房沐浴更衣。 我高兴极了,决定先洗澡然后再出去抱孩子。 胭红服侍我洗澡,我趁机揩油,将她拉到怀里上下其手。想不到胭红却坚定地拒绝了我。她忽然幽幽地问:“大人准备将那个孩子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当然是让兰馨养啊,反正她迟早要嫁给大哥的嘛……”我理所当然地说。忽然,我终于猜到胭红地意思了。她一定以为孩子是我的吧?我说:“胭红,你不会以为孩子是我的吧?” “难道不是吗?”胭红反问。语气也不似平常那么恭顺。 “当然不是!”我大呼冤枉,“孩子是大哥的。”我忽然打了个寒颤,该不会筠妍和郡主都以为我在南洋有了一个孩子吧? 我连忙问胭红,她点了点头。 这下子误会可大了。 我也不让胭红给我洗澡了,让她亲自去给两个姑娘说请楚,就说我回来了,孩子不是我的。 当我重新回到兰馨那里看孩子,大哥居然也在。只见他呆呆地看着那个孩子,一句话也不说。 我一把将孩子抱过来,小心地逗弄着,高兴极了,虽然他给我惹了麻烦。我不会抱孩子,毕竟没有经验,生怕力道重了会伤到孩子,又担心一个不小心将孩子掉到地上去。这孩子没有像中国传统那样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头,而是像二十一世纪那样只穿着厚厚的衣服,外面罩了一件小披风。 这一切都是孩子的奶妈做的,虽然戚大娘坚决反对,但由于语言不通。那个混血儿的奶妈却不听她的话。听说戚大娘正在物色新的奶妈,要将这个“不听话的洋婆子”换掉。 我故意将孩子抱到大哥面前说:“大哥你看,这孩子多可爱!我就说嘛,混血的孩子最可爱的,而且铁定很聪明。”[手机电子书网] “你喜欢就送给你。”大哥冷冷地说。 “真的?以后你不要找我要回去啊。”我笑着说,“这孩子这么可爱,我当然喜欢。而且,说不定没他就没我呢……” 一个不小心,就将我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什么意思?”大哥耳朵尖,脑子聪明,不但听到了,还抓住了我话中的疑点。 “这个,还是等我那个‘舅父大人’现身以后再说吧。现在我也说不清楚。”我将孩子交给兰馨,远远地看到筠妍和郡主都来了。 筠妍冷着个脸,郡主怒气冲冲地瞪着我。 干嘛?我是大宋的英雄呢,就不能对我好点?我厚着脸皮迎上去,但两个女人都不让我抱。我佯装生气地说:“真的不让我抱?待会儿可不要后悔哦!” “呸!谁稀罕你抱了?”郡主又蹬了一眼。我看事情闹大了,也顾不上开玩笑了,求救的眼神转向大哥。 大哥看我可怜兮兮的样子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心软了。我就知道他最见不得我难过地。果然,大哥走到兰馨身边,第一次抱起了那个孩子,说:“孩子……是我的……” “什么?” “真的?” 好像除了我,没有一个人相信。大家齐刷刷地看着大哥。我忽然也为难了,大哥一直将依莲娜的事情视为一生的耻辱,如今难道要他将这段往事摆在大家面前? “那可否请大哥告诉我们,孩子的母亲是谁?”筠妍淡淡地问,眼神摆明了不相信。 “他的母亲叫依莲娜,是一个汉人女子与阿拉伯人所生。她……”大哥神情痛苦地回忆着,我看着真不忍心。 我连忙说:“大哥,你如果不想说就不要说了。” 大哥苦笑道:“你说的对。混血儿并没有什么可耻的,他比一般地孩子聪明、漂亮 我不应该计较他的母亲是谁。”大哥沉默了两分钟才轻声地说:“他的母亲,是一个海盗,而且是南洋最大一支海盗的首领……” “啊?”“海盗?” 大家都惊呆了。尽管她们心地善良,但仍然不能在短时间内接受一个海盗的孩子。一个女海盗。一个海盗头子,她们难以想象。 “兰馨,这是我的孩子。我原本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我的孩子。”大哥走到兰馨身边,“如果你……” “不,穆大哥,没有如果。我会好好爱这个孩子的,我会当他是我的亲生骨肉……”兰馨流着眼泪,但她眼中的却不是委屈,而是惊喜。 一场误会终于烟消云散。我终于抱到了两个美女。 将两个姑娘带回我的房间,我一手抱一个,一人脸上亲一口,心里高兴极了。唉,如果不是辽军进攻,此刻她们都己经是我的妻子了。两个女孩子这样同时让我抱着都有些不习惯,脸蛋羞得红彤彤的。 两个女人虽然相信了孩子是大哥的,但对他们之间的故事却好奇得很,我以前给她们讲过我在南洋的经历,却从来没有讲过大哥和依莲娜的事情。 我叹着气将大哥为了我而牺牲自己的事情给她们说了,叮嘱她们不许说出去,也不许在大哥面前提起。两个懂事的姑娘点点头,柔顺地靠在我身上。 我浑身燥热,可是两个女人在身边,我总不能两个都带上床吧……唉,结果是一个都吃不到。 跟两个女人亲热了一阵,我就立即去皇宫觐见皇帝。 皇上前几天才接到捷报,知道我顺利收复幽云十六州,心中高兴得不得了。连太祖太宗没有做到的事情,都由他完成了,他怎能不兴奋?这几天里,皇宫到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看到我毫发无损地回来,皇帝高兴之余神情也有些怪异。我明白宋朝最忌讳的是功高震主,更何况像我这样的军事天才。就算皇帝相信我的忠心,朝廷里那一干吃饱了没事做的大臣们绝对会在皇帝面前提醒皇帝防范我的。想来,皇帝正为此事烦恼。 我看皇帝正高兴,忽然跪在地上。 “爱卿这走为何?”皇帝愣了。 “请皇上答应微臣一个请求。”我非常诚恳地说。 “爱卿请讲!爱卿为朕收复幽云十六州,劳苦功高,有何要求尽管开口。”皇帝以为我想要讨什么封赏。 我缓缓道来:“自从微臣自南洋负伤归来,就答应过两位未婚妻,伤好之后立即向皇上辞官,与她们过平静安宁的日子。但想不到辽国会在那个时候犯边,朝中又无人愿意前往边关御敌,臣想到皇上对臣的信任和恩德,不忍皇上焦虑,所以才带伤出征。这次能成功收复幽云十六州其实全赖皇上的信任和支持。如今辽国大败,想来短时间内无法再对大宋构成威胁,因此臣想辞官专心做生意,为我大宋国富民强尽一点心力。请皇上恩准!” 皇帝一直看着我。我没有丝毫做作,这一切都是我的心里话。 皇帝首先挽留我,然后又说要考虑考虑。说过几天等立功将士回朝以后再说。我明白皇帝的顾虑,但我相信皇帝也己经有意让我辞官了。 回到府中,刚刚准备休息,胭红敲门说有人来访。 这么晚了,谁会过来?更何况我回来地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吧? 走进客厅,来人正在喝茶。看我跨过门槛,来人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 “秦长老!”真是一个惊喜呀!秦长老来了,那么依依呢? “听说端木大人带伤出征收复幽云十六州,老夫特来恭贺。”秦长老微微笑着。但我听着心里却莫名其妙有些不舒服。真奇怪! 我知道秦长老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他这么晚来到底有什么事呢? 秦长老示意我换一个地方说话,于是我们到了我的书房。 “什么?”我惊得一下子站起来。秦长老居然要我举兵反宋,光复南唐。 我一口回绝:“对不起,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端木大人不用这么急着回答。老夫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秦长老冷静地说。 “不用了。”我再次强调,“这种祸乱国民的事情端木秀是绝对不会做的。” “难道大人不珍惜你的前程、不想要依依吗?”秦长老冷笑着说。 “前程么,我端木秀还真不怎么看重。至于依依。无论未来如何,她永远在我心里……”想到依依,我的心就有一种隐隐作痛地感觉。自从上次她离开以后。我仔细回忆她的话,已经明白我和她的未来充满坎坷。曾经我以为两个人只要真心相爱就必然能够冲破一切阻碍,但我忘记了这是个封建专制的时代,在这里,很多的事情都由不得自己。 “原来你对依依的感情也不过如此。”秦长老冷哼了一声,“三天后,我会和依依在城东南大云寺等候大人的。如果大人不来,我就只能忍痛将她送人了。只是,到底送给谁比较好呢?唉,依依可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秦长老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气。 “她是人,不是一件东西,你怎么可以将她送人!更何况,她还是你的孙女……”我肺都要被他气炸了。依依是她的亲孙女啊,他怎么可以将她随便送人?怎么可以? “对了,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告诉穆珏,否则你这辈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70 子就再也看不到依依了。”秦长老看着我的眼神像看一个可怜虫,他笃定了我一定放不开依依的。 离开之前秦长老还说了一句话:“[5.1.7.z.手.机.电.子.书]难道依依没有告诉过你么?在故楼,失去利用价值的女孩子就只有被当作礼物送人这一条路。” 接下来的三天我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我经常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冥思苦想,我时常忘记吃饭,连叶师陶和绥阳王来访商议婚事我都提不起精神来。大哥有些奇怪,但我却只能说因为皇帝对我的怀疑,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哥劝我想开些,说不做官也好。 三天很快就过去了。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救依依,就必须做出选择。 我单身一人来到大云寺,知客僧领我到了后院的一个房间,秦长老坐在矮桌上品茶,很悠闲的样子。 看到我进来,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待知客僧离去之后径自打开一个暗门,进入一个地下密室。 地下室里,秦依依见到我立即一脸苍白。我看到她眼中噙满泪水,是那样的楚楚动人。他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依依!”我连忙跑过去抱住她。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再来找我么?你为什么要来?”依依挥开我的手,后退几步。 “端木大人考虑好了没有?只要你答应带兵起事,你就可以带依依离开,否则的话,你就等着朝廷灭你九族。至于依依么,我知道很多人都喜欢她,这次谁的功劳最大,我就把她赏给谁。”说话的不是秦长老,而是四大长老中的余长老。 余长老话刚说完,就立即引发一阵欢呼。无数双邪恶淫秽的眼睛看着依依,我知道那些人都巴不得我拒绝。这样秦依依就是他们的了。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大宋再起血腥么?那样不等我起事,财神老儿就会将我踢到其他时空去。为祸国家,使得人民生灵涂炭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是做不得的,可是依依怎么办? 此刻,余长老己经将依依押到一边去了。看我久久不说话,余长老冷哼一声说:“对了,这次谁的功劳最大啊?不知道谁有那个福气能够得到依依这个八大行首之首?”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欢呼了,都在大力举荐自己。余长老看过来看过去,好像真的在挑选功劳最大的人。 我明知道余长老这是在吓唬我。但想到依依可能被这些人中的某一个人奸污,我就失去理智。 我大声吼了一声,说:“好了。我答应你们就是了。说吧,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只要端木大人牢牢掌握兵权,与我们一同起事。”秦长老说。 “不行,皇帝己经开始不信任我了。而且我也己经向皇帝辞官,今天上午他刚刚应允。”我施行着缓兵之计。 “真的?”余长老不相信地者着我。 “不是哪里都有你们的人么?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情?”我反问。 余长老看我不像说谎,很快又有了主意:“既然如此。那你做一件简单的事情吧。” “什么事情?”简单?故楼的事情有简单的么?我并不会傻得相信他的话。 “明晚皇帝不是准备了一个庆祝晚宴吗?你只要在晚宴上杀了他就行了。”余长老轻松地说。 “什么!要我刺杀皇帝?我刺杀了皇带还能有命吗?再说皇宫里那么多的大内侍卫,我那点武功只怕无法帮你们达成目的。”我低着头慢慢踱着步子,似乎在思考,但实际上我在向秦依依移动,我决定带着她一起杀出去。 “端木大人以为我们不熟悉宫中的宴会吗?宫里的宴会侍卫都是在殿外侯旨的。更何况我们知道这一年来你的武功突飞猛进,应该算得上一个一流的高手了。”秦长老皱着眉头说。 一流高手?我?既然如此,那么我和依依闯出去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好吧,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得争取。 “怎么样?端木大人想好了吗?其实你的安全不用担心,你只要在宴会时往皇帝的酒杯里弹进一粒药丸就可以了。而且那是一种慢性药,皇帝吃下去以后要半夜才会发作,任谁都怀疑不到大人身上。”余长老跟在我身后。 “只要这样就可以了吗?这么简单?”我故意作出有所心动的样子来。 “端木大人这是答应了吗?”秦长老眯着眼睛问。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带依依离开?”我故意不正面回答,弄成似是而非的样子。 “只要皇帝一驾崩,自会有人将依依送到您府上。”看我答应了,余长老语气里也对我尊重了些。 “就这么点小事谁都可以做到,故楼为何会找我?”我装出仍然不放心的样子。 “其他人么,当然也可以做到这一点,可是其他人手中没有兵权啊。”余长老笑了。 我也笑了。我说:“你们不会不知道宋朝是最忌惮武将的,任何将帅回京以后就得立即交出兵符,没有了兵符,我一个兵都调不到。” “这个大人不用担心,到时候只要您登高一呼,自然会有将士前来为您效劳的。更何况我们更加看重的是您的军事才能。幽云十六州割让给辽国一百多年了,哪朝哪代不想将其收回来,可是却只有端木大人做到了……”秦长老同余长老一唱一和的,无非就是要让我抛开一切顾虑答应为他们效劳。 “大人虽然不重名利,难道大仇也不报了吗?只要您答应效忠故楼,我们立即就能让主使以及刺杀您的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余长老说。 说起这个,我心里还真不舒服,我想皇带对我的忌惮和怀疑应该跟王雱那小子脱不了关系。但我虽然恨他,却不喜欢这种暗杀的方式。我要光明正大地胜他,而事实上我已经做到了。我想,这才是对他最大的打击。 “怎么样?端木大人答应了吗?”余长老再次确定。 “好吧,我答应。”我说。然后我看见所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趁他们不防备,我赶紧闪过去,抓起依依就往外跑。 依依呆了一秒钟,很快明白我的意思,我们一起往外跑。刚刚上了几级台阶,秦长老和余长老就追到了。这两个老家伙真他妈不是人。速度快得跟鬼一样。 我随手往后一抛,大叫一声:“暗器!”袖中什么东西就飞了出去。 秦长老和余长老直觉的躲开,我和依依已经到了秘室门口。 我不会开门。干着急。依依很果断地将一个六边形的石台转了三圈,门开了。 门开了。可是两个老家伙又追到了。依依开门的时候我已经将软剑拔出来提在手中,看到两个人影飞了过来,我立即一剑挥出去。两个老家伙没有防备。一个被我刺伤了手臂,另一个仗着轻功高强勉强躲过。 “快走!”依依拉着我出了密室大门,我们重新回到那间禅房。 可是想不到禅房里也有人。看到我们出来,即刻就将我们围起来。 难道天要亡我? 我才不管这些是什么人呢,脚尖一点飞了过去,手中软剑已经唰唰唰连刺几剑。两个人立即倒她,三个人受伤退开,我和依依正要往前冲,密室里的家伙们都跑了出来。 “秦依依!你真的要叛教吗?”余长老沉声吼道。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们杀他。”依依流着眼泪将我护在身后。 这像什么话?我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让一个弱女子来保护?我赶紧将依依拉到一旁,挺身而出面对两大长老。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们无情!”余长老说,“听着!这两个人知道我们太多秘密,如今叛教,定然留他们不得。凡能重伤二人者,重重有赏!” 余长老话音刚落,一群人就开始同时向我们进攻,而两大长老却退出战圈外,我想他们应该是在找机会偷袭。 围攻我们的人很多,但绝大部分的人都指向我而不是依依。我明白他们还是舍不得伤害依依的。想到这里我有些后悔,既然他们舍不得伤害依依,我又何必将依依拖出来送死。也许他们地话只是在吓唬我,如果真的不答应,死的也只是我一个人而已。 我很想叫依依一个人离开,但我知道她一定不会丢下我的。., 大约五分钟以后,我的后背多了一条伤口。当然这是指大伤口,其他的小伤口就不说了,全身到处都可能有。回头看依依,她的手臂和后背上也已经渗出血迹。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地叫道:“依依,别管我了,你走吧!” “不,我护着你,你走!”说话间,依依又为我挡了一剑。 我匆匆挡过前面送过来的两把长剑,大吼一声:“好!要死就一起死吧!” 这时,两大长老出手了。 我知道我和依依都不是这两个老东西的对手,连忙将依依拉到我身后。我仍然抱着幻想,他们要杀的是我,也许不会要依依的性命。 正在分神,秦长老一掌劈了过来。我想要闪开,但是余长老的剑也己经到了。匆忙中我举剑挡住了余长老的剑,而秦长老这一掌看来是躲不过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冲了过来,一柄长剑帮我挡住了秦长老的进攻。不用仔细看我就已经知道,大哥来了。那种温暖而安心的感觉立即布满我全身,我重新拾起了信心。 大哥护着我们边战边跑,很快就出了禅房,然后逐渐往大云寺大门口移动。 这时,我的援军陆续到来。薛莲、王氏兄弟、连杨骞也来了,还有一些曾经同我并肩作战的武林朋友。形势逆转,我与依依很快就被救了回去。 三天后。 我一个人在养伤,我静静地躺在地上。没错。是躺在地上,因为我养伤的地方是牢房。 这里是天牢,我回府没多久就被人抓到了这里,说是皇帝下的旨意,说我想要谋害皇上。 我什么都没有解释,伤得太重,我根本没有力气说话。但是我很想笑,笑这个可笑的社会,笑那些可笑的人。笑我自己的善良和愚蠢…… 刚刚张琮来看过我,我讥讽地笑着,难道皇帝开恩了?他不是不允许别人来看我的么?张琮告诉我皇帝下了旨意已经抄了我的府第。并将我的财产没收充公,但念在我为朝廷立下的功劳。没有为难我府中的下人,只将他们全部遣散。他还听说这两天就要将我秘密处决。 我什么话都没有说,静静地听着。 张琮还说我同筠妍及郡主的婚事太后已经下旨取消。由我推荐的人也正接受查处,所以没有人来探望我。 我忍着痛,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辽国边境的守将都是由我推荐的。皇帝却要查处他们。我可以预想,我刚刚夺回来的幽云十六州很有可能会被辽国夺过去。我曾经以为自己改变了历史,但事实上历史真的无法改变。 张琮走后不久,门又开了,一阵淡淡的芳香飘了过来。我眼睛微微一转,看到了为我心痛地那两个女人。 筠妍跪坐在我面前,轻轻将我扶起来,靠在她的胸前。一双温润的小手慢慢抚摸我苍白的脸庞以及与此极不协调的黑色的胡渣子。我心酸地看着她紧咬着的嘴唇,含泪的双眼…… 再看郡主,那己经不是当初那个可爱调皮的郡主了,此刻的她是一个女人,一个正在伤心流泪的女人。她也正在仔仔细细地看我,偶尔一声压抑不住地抽泣。 “依依的身体已经快康复了,你可以放心,现在我们开始吧!”筠妍说。 郡主将一个大包袱放在一旁,然后她们慢慢解开我的衣裳。 我疑惑着,她们这是要做什么? 贴身的衣物上沾染了鲜血,如今已经跟我的伤口紧密贴在一起,哪里能脱得下来。 “用剪刀。”筠妍吩咐,郡主果然从腰上拿出一把剪刀来,将那些粘连的衣物剪碎。 “热水。”筠妍再吩咐。郡主带着哭腔向外面重复了一句,很快,牢房外面就端进来一盆热水。 两个姑娘细心地为我清洗伤口、上药、换上干净的衣服,最后给我披了一件厚厚的裘皮披风。 “好了,喂他吃东西吧……”筠妍仍然让我靠在她胸前,双手紧紧抱着我的头和肩。 郡主喂我吃了一碗我曾经吃得不耐烦的小米粥,然后又喂我喝药。 我的精神逐渐好了一些,但是我仍然没有说话。我贪婪地呼吸着身边女人的体香,享受着她们的深情关爱。 可是这幸福的一刻是那么的短暂,我听到牢房外面一个牢头对郡主说:“郡主,叶小姐,你们请回吧!要是让上头知道了,小的真的担待不起啊。” 我看着两女不舍的神情,强忍着心痛开口说:“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依依已经为我而死,我不能,再连累你们……” “不,你不会死的,我会跟皇帝哥哥求情,跟太后求情,他们最疼我,一定会答应的……”郡主开口以后,眼泪更加忍不住地往下掉,她用衣袖一挥,又对我说:“端木秀,你不要担心。我知道是他们冤枉你的,我一定会让父王查出真相的……” 这时那牢头又在催了。 筠妍看了看外面,回头对我说:“子晰,无论如何,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 然后,她们又问外面要了两床棉被,一床铺在地上,轻轻将我放在上面,又给我盖了一床在身上,这才不舍地离去。 临走时,我听到筠妍吩咐牢头好好照顾我,然后又给了他们一袋钱。 晚上,昏黄的灯光下,几个牢头正在喝酒取暖。而我,进来之后吃过的唯一一顿饭。就是那天下午筠妍和郡主带过来的小米粥。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饿,也许是心已经痛得麻木了,哪里还能感觉出饥饿呢? 忽然,一道光闪过,财神那张虚伪的笑脸出现在我面前。他手中拿着一个瓶子,又将我扶起来,看样子要喂我吃。我转过头去表示拒绝。都怪这老东西,如果不是他将我带到这里来,我又怎么会如此的心痛?可是心底另一个声音却在反驳。如果不是来到这里,我又怎么能拥有这份刻骨铭心的爱情? 财神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在怨我,我 大富翁之异时代风云 分节阅读 171 也没想到会这样。我以为你的到来可以改变历史。但是我错了。有些东西可以改变,而那些结局却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你的到来不过是用一个错误去掩饰另一个错误……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现在我都告诉你。”财神看着我的眼睛,显得无比的认真,在我记忆中他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他说:“穆珏确实是你的祖先。你猜得不错。你就是他和依莲娜那个孩子的后代,所以你会不自觉地关心那个孩子……还有,你刚刚夺回来的幽云十六州。一个月之后又会重新落入辽国手中。你离开以后赵顼会后悔,但是为了掩饰这个错误,他不允许史官将你的事情记入历史……至于这次的事情,全是王雱那小子弄出来的,他故意指使朝廷潜伏在故楼中的奸细谎报你要谋反。都怪赵顼那小子太笨,居然被他给蒙蔽了,不过你放心,他很快就会明白是他冤枉了你。如果你肯原谅他一次……” 当他说到这里,我冷冷地说了几个字,打断他的幻想:“没有如果了……” “算了,我也想开了,这一切都怪他自己……好了,你把这瓶药喝下去吧。你的朋友们我都安置好了,很快你就可以见到他们了……” 我目不转晴地看着他,不太明白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来救我的吗?”我着急他问,身上也不知道怎么来了力气,居然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衣襟。 “你其他的朋友都好好地活着,等你离开这里就可以去看望他们……”财神一边说一边将他手中的药水倒进我嘴里。 财神的影子越来越模糊,我慢慢陷入昏迷中。 半年以后,杭州。 我在工程院所在的别苑里,让知了扰乱我心痛的回忆。不远处,大哥抱着一个胖嘟嘟的小男孩向我走来,在他身后,兰馨一路小跑地跟着他。 这个孩子就是大哥和依莲娜生的那个孩子,他姓端木。当初大哥以为我死了,想到我膝下无后,于是让孩子跟我姓。原来,这就是历史的真相。难道说我原本就是历史的一部分吗?似乎又不对,我发明的那些玻璃、座钟、望远镜等等怎么会在历史中消失呢? 这个问题太深奥,我决定不去研究。也不知道财神使了什么法,我的很多产业都登记在了其他人的名下,因此得以保全下来。如今我躲在家里享福,商场上的事情都交给了三个女主人。对了,我忘了说,筠妍和郡主和依依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听说皇帝后悔了,也隐隐知道我并没有死,但是我永远不会回去了,我决心打造一个商业王朝,如个虽然刚刚起步,但我对自己很有信心。 至于王雱,即便我不再进入官场,我也决不会让他好过的。我不同意大哥前去刺杀他,那样实在太便宜他了。人必须要活着才能够承受痛苦。我写了一封信给他,里面只有几句话:“熙宁七年,变法使得天怒人怨,王安石罢相;熙宁八年,王雱郁郁而终。” 这时,筠妍向我小跑过来,还没到跟前,埋怨就己经出口了。“你怎么又跑出来晒太阳?你的身体刚刚好一点,就不能好好在屋子里呆着吗?” “叶姐姐,我都说过了不能对他太好,你就是不听。他要有那么乖,还用得着我们操心吗?”明毓郡主拿着一把团扇跟在筠妍后面走了过来。 依依却是早一步闯进了我的怀抱,“相公,喝一碗冰镇莲子羹吧!” 我开心她笑了,将筠妍和郡主紧紧搂在怀里,张开嘴,让依依喂我吃莲子羹。 大哥走过来笑骂道:“你小子真是太幸福了……好了,你不许再吃了,剩下的给我儿子吃……” 我很幸福吗?是的! 虽然结局没有改变,但我己经播下了科技的种子,总有一天种子会发芽,中国会强盛,世界终会属于中国人的!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炫书网-】>>>>.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炫书网()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