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异侠传》 第1章 《三国异侠传》 作者:萧玉寒 整理制作,并提供下载 第一卷飞蝉神功第一章三星冲霄 (更新时间:2006-6-1015:02:00本章字数:8296) 夜色苍茫,云星横空。 荆州襄阳城北三十里的蚬山之巅,一位白发白胡的老人,正迎风挺立,目视苍穹。 茫茫天际,星斗密布,有的闪烁不定,有的悬凝不动,有的晦暗无光,有的灼灼耀射。 忽地,东、南、西三方天角,各有一道强烈光华腾升而起,仿如电光,划过天际,射向正北面。正北面之中,一颗大如拳的紫色星斗,被射来的三道光华冲击,猛烈摇晃;其光本已晦暗不明,再一摇动,则更显惨淡无光,大有摇摇欲坠之势。 白发白胡老者察此异象,不由猛地打了个寒噤,暗道:北面正中乃主汉室国运之紫微星,南面乃赤色朱雀荧惑星,东面乃青色青龙岁星,西面乃白虎太白星。三星合于一宿,乃奇凶大险之兆,当主国危兵凶,天下生灵涂炭,亦主国将由合而分矣! 白发白胡老者目睹此惊人天兆,不禁仰天长叹道:“哎!光武帝于我庞氏一脉有知遇之恩,我受父亲之训,势须匡扶汉帝刘氏血脉。但其子孙后人却为君非君、为臣非臣,外戚、宦官轮流荼毒苍生,天怒人怨、地火奔腾,终于天现凶象,看来汉室国运,已危如累卵了!当此时势,好教人进退两难矣!天乎,我庞德公将如何是好呢? 就在庞德公心里震汤之际,正西方距地平线六丈之处,忽地闪出一颗斗大白星,光华灼灼,摇曳生姿,似沉寂已久的顽童,终可现世,欢欣雀跃,大有立刻出手摇撼乾坤,进而令天地翻覆之势。 庞德公察天悉地知人,精通天机之学,他目睹之下,心神不由更为震撼,喃喃的失声道:“唉!不料连司危星亦骤现于世,此星现,则主天子失政。而天下豪杰起兵之兵凶之兆!而太白、荧惑、岁星直犯紫微帝星,三星光华,掩盖帝星,则主天下行将三分!哎,神州大地、百姓苍生,只怕须经历一番血火战祸大劫难也!我庞德公又岂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虽然天机大势不可逆转,但难道便不可延缓吗?嘿嘿嘿! 且看我的人谋,是否可与天机斗上一斗上吧!” 庞德公仰天长啸一声,即毫不犹豫,展开绝顶的轻功身法,掠下他隐居数十载的蚬山。 他一路向东面掠行,因为他深知犯紫微帝宿的三星中,以东方青龙岁星光华最热,气势亦最盛,对汉帝的威胁因而最厉害,他若要匡扶汉帝刘氏一脉,便非要于青龙岁星的宫宿所主地域,寻觅一位足与青龙岁星的气运抗衡的能人异士不可。 庞德公一路东行,数日后便抵达谯郡(今安徽亳县)地域。他眼前忽地一亮,只见于平川之上,突现一座雄伟山峰,自东向北蜿蜓。山体青翠。有如一条盘于起伏的青色巨龙。他向当地人打探,原来这座山峰便叫“青龙山”,是沛国谯郡地域最著名的名胜之地。但当地人此时尚仅知此山为风景胜地,对其内在的无穷奥秘,却毫无所知,亦毫无所察。 但落在庞德公的眼中,却有如久渴之人,忽遇清甜甘泉,心神不由为之一振,长途跋涉的疲困,亦忽地跑到九霄云外。 庞德公毫不迟疑,便向青龙山上纵跃而上。他的功力已达通玄境界,雄伟而并不险峻的青龙山,自然丝毫不能令他为难。 仅花了半个时辰的工夫,庞德公便已呼地跃上青龙山的顶峰。他放眼向四周望去,不由叹道:“不料沛国谯郡平川,竟隐伏如此一座奇峰大龙脉!若将其真龙潜伏之地点出,得获之人,其子孙血脉为王为贵,将指日可待也!” 但见青龙峰屹立于青龙山岭之中,前后左右皆有山峰耸立,左如青龙,右如白虎;前竖如屏,后立如幛;正西面处,有九道河川蜿蜓奔流而来,左有东沙河、仓河;正中有涡河、惠济河;右有茨河、河,绕山而过,犹如九尾白龙盘游而至,十分奇特玄妙。 庞德公喃喃地道:“好气势,左有青龙右有白虎,好地脉,前有房、后有障………更有九河回环,天造地设,当真千年难得一见的王者大龙脉也……哎哟不好………”他忽然惊叫一声。 原来庞德公被眼前的“惊天大龙脉”景象迷祝忘了他此刻正站于尺高的草丛中,因此右腿不知被甚么东西咬了一口,登时痛澈心脾。 他连忙一跃而起,跳至一块石上,俯身一看,只见右腿脚跟处,已红肿一片,一道形如小蛇的黑气,正向腿上蜿蜓爬行,他深知此乃毒性向上蔓延之象,只要侵入心脏,便必死无疑,于是连忙向腿部上面疾点一指,封住向上伸延的穴脉。他再一跃而起,打算尽快掠下山去,寻郎中救治。 不料他忽感一阵昏眩。内力似已尽失,根本跃不起来,反而一跤摔跌于大石上面。放眼四望,山林遍野,山风呼啸,但却难见一个人影。庞德公心中不由大骇,仰天长叹道:“天意!天意!莫非当真天亡汉室刘氏一脉么?难道天下三分之势当真不可逆转吗?” 此时,天已近晚,四野凄清,寒风在密林中呼啸。庞德公渐而已感心智迷糊,眼前景物一片蒙胧。他深知此乃剧毒侵犯之象,只要毒入心肺,那便神仙难救。蒙胧中他但见有一樵夫模样的汉子,正向他这面疾奔而来,庞德公正欲张口呼救,不料却连些微音响也发不出来。 蒙胧间,庞德公但见那樵夫已奔近身前,更俯身仔细察看。然后樵夫竟毫不犹豫,张嘴贴着他的伤肿处,连连吸吮,恍惚中见樵夫连吐几口黑血,接而樵夫又摸出一粒丹药,咀嚼一会,连同唾沫涂于庞德公伤肿的地方。 庞德公心中又感又佩,他万料不到,一位山野樵夫,竟有如此仁义心胸,舍命救他,这比那等满腹经纶的学问之士,遇事先要讨较自己的利益安危,显见又强多了! 又过了一会,庞德公但感一股清凉之势,沿伤患处向上伸延渐入血脉,心胸一阵凉快,他的神智便完全恢复了。他试运真气,但感十分畅顺,内力亦已尽复,他不禁十分高兴,一跃而起,向那樵夫深深一揖道:“这位大哥,救命之恩不敢言谢,但请告诉我,你可有甚心愿?我必助你达成!” 那樵夫是一位年已五十许的汉子,脸上满布沧桑岁月的印痕,但筋骨却十分健壮。他一听,便憨憨的笑道:“这位老人家,客气甚么?其实我所以救你,一半的原因是为了我自己的目的啊!” 庞德公奇道:“这位大哥有甚目的?” 樵夫道:“老人家知道么?此地独出一种奇毒之物,叫赤练蛇,其色赤,长如练,其毒甚烈,若中其毒,所行不过七步,便必毒发身亡,因此又称为”七步蛇“,歹毒无比,闻者心惊!我因生活所逼,以此山砍柴为生,不得不冒此凶险。半年前幸遇一位采药老人,山上跌断了腿,是我把他背下山去。他为了答谢我,便赠我一把药丸,说此药丸乃”七步蛇“的克星,若被它咬伤,将此药丸嚼碎,清除黑血,然后涂于伤口,便必定可以起死回生!我得此药丸已久,可惜一直未有机会试验其效,今日终于碰着老人家你受此奇毒蛇伤,我的药丸终可试验其效,又果然证实乃赤蛇毒的克星,是我这人于山中谋生的起死回生仙丹妙药!因此啊,我救老人家你,岂非一半是为了我自己的目的么?” 庞德公见樵夫如此憨直,绝不以恩人自居,更无欲无求,对他的品格不由更为感佩。庞德公莞尔一笑道:“虽然如此,但老夫的生命,到底是你所救,你有不求报的道理,我亦有必图报的理由啊!”庞德公一顿,目注樵夫一眼,忽然微笑道:“嗯,这位大哥,若我所料不差,你必年已五十,却膝下犹虚,并无子嗣血脉遗下,此必乃你的一大憾事,是吗?” 那樵夫一听,先是一阵目瞪口呆,接而如见鬼魅似的霍地跳后一步,喃喃地道:“老人家,你…你怎知道?你是仙神,还是鬼怪?” 庞德公微微一笑,道:“这位老弟,你的命宫山林位,有青气直犯天中、辅角、太阴、少阳、准头、子嗣,亦即预兆你从廿五娶妻,直至五十,尚缺子嗣,此乃青煞之气直犯子嗣官之兆应也。尚幸你五十命宫廷尉之下,忽现淡紫,乃主你巧遇贵人,当助你化解此一厄运。” 那樵夫先是一阵沉默,似惊疑不定,过了一会,才下了狠心似的咬牙道:“不错,不错!所判一切千真万确!啊,对啦,老人家你莫非便是那位大贵人了?” 庞德公微笑道:“我也不知是否那位贵人,但你于我有救命之恩,你的解困心愿,我倒十分乐意为你玉成,或许这便叫缘份吧!” 那樵夫一听,又连忙向庞德公拜道:“小弟叫夏侯海,这里先行谢过老哥哥的大恩大德啦!但未请教老哥哥高姓大名?为甚竟能如此厉害,仅凭一面之缘,便可以窥透小弟几十年的隐衷?” 庞德公甚喜这樵夫的憨直忠厚,便坦然的含笑道:“原来是夏侯老弟,实不相瞒,我即荆州蚬山庞德公是也,因事抵此山巅,遇此凶厄,几乎生命不保,幸而碰着夏侯老弟,又刚好配备此灵丹妙药,令我得保生命……哎,不然我的乾坤大计便要落空了!” 樵夫--夏侯海不等庞德公说完,便忽然以手附额,失声叫道:“万幸! 第2章 万幸! 不料我夏侯海误打误撞,竟有幸遇到一位绝世高人!”他说着,又连忙向庞德公再拜了一拜,喜形于色的道:“庞先生的高名。小弟早就听闻啦!都说荆州蚬山的庞德公,乃如见首不见尾、神龙一般的人物,他洞天彻地,神通广大,若有幸遇上他,便天大的人生苦境难题也可迎刃化解!庞先生呵庞先生,民间之人,均称你为绝世的一代天机隐侠呢!”夏侯海心神激汤,话也多了,竟滔滔不绝,说个不休。 庞德公淡淡的一笑道:“夏侯老弟不必客气,我怎敢自夸”天机隐侠“?我不过是冀求天下太平,苍生莫受战火蹂躏罢了!”庞德公一顿,又决然的道:“夏侯老弟,走吧!” 夏侯海一怔道:“庞先生,上哪儿去?” 庞德公欣然的道:“夏侯老弟,自然是上你家祖坟,实地勘察,才好作勘点迁坟的工夫。” 夏侯海见庞德公言诺必行,不由十分惊喜,连声道:“是,是,多谢庞先生如此美意相助!但我夏侯家自爹爹起已一贫如洗,根本无力请人堪舆,更休题甚么风光大葬,只是草草在山中寻个坑洞,填土封埋罢了,未知这是否算是祖坟呢?” 庞德公微笑道:“但凡埋祖宗遗骸之地,均称为祖宗坟墓,夏侯老弟便领我上那山洞墓穴去吧!” 夏侯海一听,心中惊喜参半,因为他实在不敢相信,祖宗坟地的所在,竟可以令他断子绝孙的厄运改转!但这是他数十年来最大的心愿,眼看有一线机会,他又如何会经易放弃?因此他再不敢犹豫,向庞德公连声道:“是,是,是,那便请庞先生跟我走一遭崎岖山路啦!” 夏侯海说罢,连忙领先而行,走了几步,却又折转身来,对随行跟着的庞德公道:“庞先生伤患刚愈,只怕难走如此崎岖山路,我夏侯海别的没有,但力气却足,不如由我背负先生走好了!” 庞德公近一甲子的修为,内外功均已臻通玄的境界,山路崎岖又怎会看在眼内? 他呵呵笑道:“放心,放心,夏侯老弟只管使出力气,在前面引路,你能走多快,我便可跟多远。” 夏侯海一听,不由老大不服,心道:我平生砍柴为生,久走山路,背负百斤柴薪,亦可健步如飞,你庞先生虽然甚有学问,但论凭力气走山路,又怎可与我这樵夫相题并论?他心中不服气,脚下不由便加快加速,他筋骨强壮,久走山路,果然如一头山豹,健步如飞,一路向山的西面奔去。 他走了一大段路,后面再也闻不到庞德公的气息及脚步,他恐怕他到底年纪已老,自己这般逞强,岂不难为了他?于是连忙顿住脚步,缓缓的向前移动,好等庞德公跟上。不料依然听不到后面的脚步声,夏侯海不由吃一惊,以为庞德公在后面不支跌倒,连忙转身,欲去救助。不料后面的长长山径,竟人迹全无,庞德公也不知到何处去了。 夏侯海不由一阵发呆,接而又狠狠的顿足道:“哎!都怪我逞强好胜,动起比脚力的蠢念头……如今可把一位绝世高人走失了。” 夏侯海正在自怨自艾,忽地一缕尖音钻入他的耳际:“夏侯老弟只管向前奔走,我正紧随于你身后,顺便替你夏侯家勘点一座上佳龙脉地也。” 夏侯海不由吓了一跳,他四处张望,方圆十里。竟瞧不见庞德公的身影,显然他是在十里之外发话的了。夏侯海不由一阵发呆,喃喃的失声道:“老天,十里之外发声,竟如此清晰,犹如对面说话,遥隔十里,竟窥透我的一举一动,犹如近在咫尺,巨细无遗……天,这到底是甚神通法术?” 夏侯海以砍柴为生,根本未涉武学之道,自然并不知道,庞德公此刻施展的,正是道家正宗的玄门内功心法,只要修炼到家,便可“千里传音”,以及“百里辨物”,相隔千里,自然可以清晰见闻,巨细无遗。 夏侯海心料庞德公必乃剑仙侠客一类的人物,他也不敢犹豫,放开脚步,向他的埋祖骸洞穴疾奔。 向西再奔行了二十里,夏侯海终于抵达一个洞穴前面。这是一个位于山脚的天然洞穴,洞口仅宽约三尺,放入祖宗遗骸,再把洞口封住,便成了埋葬祖宗之地,果然十分方便省力。封洞口的石板上面,已布满了青苔,显然夏侯家的祖宗遗骸,葬入此洞已有一段很长的日子,洞口外面就连标志祖宗名号的墓碑也没竖,若非夏侯海自己亲临,天下间便再无人知道,这山洞原来是一座天然墓地。而且四周就连一丝拜祭用的香烛残留物也没有,显然夏侯海自把祖宗遗骸葬入洞穴后,便从来没有前来祭祖,他绝非虔诚的“孝子贤孙”。 夏侯海此时怔怔的站在洞口石板前面,心中又惊又奇,暗道:我已依那庞德公的吩咐,抵达祖宗埋骨之地,但为甚他仍不现身呢?他心中焦急,不由喃喃的自怨自艾道:“夏侯家的列祖列宗啊,可莫怪你的儿孙把你等草草埋于此,委实是无力为你等风光大葬,若然如此便注定夏侯一脉断子绝孙,那也非你等子孙之错,委实是为势所逼啊!” “嘿,夏侯老弟为甚如此叹息,你就算在此嗟叹一生,只怕也无济于事呢!” 忽地,刚才那一缕尖音,又在夏侯海的耳际响起。 夏侯海转身一看,庞德公已忽然在他身后不到三尺之地出现了。夏侯海心中一阵骇然,他不由喃喃的反问道:“为甚么?庞先生,难道身为夏侯一脉的祖宗,亦不欲自家子孙有血脉承继香火吗?” 庞德公闻言不由呵呵一笑,道:“山脚洞穴,乃阴寒之地,上面更有千重石压。 你把祖宗骨骸葬于其中,祖宗灵气长年累月,受无尽煞气侵害,更如负千钧重担,世人受此折磨,尚且生命难保,你祖宗先灵受此贱酷磨折,夏侯一脉,又岂能不夭折中断呢?” 夏侯海大骇道:“原来祖宗葬地,竟有如斯学问,难怪我夏侯海自把祖宗骨骸葬入此洞后,便终日心绪不宁。虽可勉强度日,但绝无余粮,只有干一日活,才有一日活命口粮,数十年来便如此度过的,至于子孙血脉,更想也休想,而且就算有子孙诞生,亦恐怕无力负担呢!这数十年来,我夫妻二人,便如负千钧重压,愁愁惨惨,苦不堪言也,庞先生,为甚竟有如斯折磨报应呢?” 庞德公微叹口气,道:“祖宗先人受此千钧重压,阴寒折磨,如负千斤重担,子孙后人又怎会安宁快乐呢?夏侯老弟如此草葬先人,虽为势所逼,但招来的磨劫,却也无法躲避。” 夏侯海不由脸色大变,骇然道:“庞先生,这……这如何是好?” 庞德公微笑道:“夏侯老弟放心,你目下命宫运位已届廷尉,当主你有晚年奇福之缘,我恰好于此时遇上,亦早已替你夏侯家觅到一处移葬祖宗的吉壤也。” 夏侯海一听,又喜又惊,忙道:“多谢庞先生助我夏侯一脉,但我委实家无余粮,怎有能力如富户人家般风光大葬呢?只怕白费了庞先生的一番心血啊!” 庞德公道:“夏侯老弟,你的境况我岂不知?世间有等富户,为祖宗风光大葬,大摆排场,以为如此必可荫庇子孙,但他们并不知根基,运命根基不如宏厚地方,因此墓穴之地的吉凶,比外表的排场重要多了,我亦并未打算要你风光大葬你的祖宗遗骸,你只要依我吩咐,诚心诚意办妥一切移葬事宜,足可令你夏侯一脉运命由凶转吉了。” 夏侯海一听,这才转忧为喜道:“是,是,一切但凭庞先生吩咐便是。” 庞德公也毫不犹豫,当下即吩咐夏侯海,挖开洞口的石板,把洞穴中的祖宗骨骸,小心收拾,装入一个骨塔之中,然后又助他背着骨塔,辗转折回原路,攀上东面三十里的盘龙山峰。 在盘龙山峰的北面,庞德公原来已用石块摆了一个大“品”字,他再仔细审查一番,决然的对夏侯海道:“夏侯老弟,可于”品“字的正中挖穴七尺,然后放入令祖宗骨骸,再封土成坟。” 夏侯海依言在“品”字的正中下锄挖土,他力气充盈,不大一会,便挖出一个七尺方圆的坑穴。他把祖宗骨骸盛载的骨塔,放入坑穴,再填土封固,外面再堆土封牢,一座土墓便大致成形了,但尚差了一样最重要的标记,便是土墓的墓碑。 此时只见庞德公已拾来一块长约三尺的石板,倏地插入土墓正北面。然后他忽地默运真气,力贯于中指,猛地向石板上面画去。不大一会,夏侯海但见石板上碎末纷飞掉落,一行刻字竟然清晰的现出来了。刻的是“谯郡夏侯列祖列宗之墓”等十个大字。 夏侯海瞧着,不由又一阵吐舌,心道:这般以指代刀锯啊,只怕当今之世便绝无第二人了,但此刻他已无暇惊叹,连忙问庞德公道:“庞先生,这……这便是世人所称的祖宗风水墓地吗?却未知有甚好处?” 庞德公不答,沉声道:“快,夏侯老弟快叩拜祖宗先灵!” 夏侯海一听,不敢怠慢,连忙收摄心神,依言跪于坟前,虔诚的叩拜起来。奇怪的是,庞德公并没喝令叩拜完毕,因此夏侯海便只好一直叩拜下去,虽叩得昏天黑地,也不敢中途停止。 庞德公此时却绝不轻松,因为他深知夏侯祖宗已得据“盘龙地脉”,祖宗灵气已复,必与其子孙后人有所感应,因此不敢懈怠,在夏侯海叩拜时,凝神贯注夏侯氏这座外形古的土墓。 就在夏侯海叩到第十个响头时,土墓前竖立的墓碑上面的刻字,在“夏侯”两字上,石粉忽然纷纷而落,“夏侯”两字渐变模糊,接而竟隐约变形,合而为一,变成一个十分奇怪的刻字,似“曹”非“曹”,似“夏侯”非“夏侯”,十分奇特,亦十分怪异。 第3章 庞德公心中不由一动,以已领悟了甚么,但并没说出,继续凝注墓碑上的动静。 他默不作声。并无停止的表示,夏侯海也就只好一直叩拜下去。 忽地,土墓正中,冒出丝丝紫气,淡淡的,正在凝聚,渐而浓烈起来,竟化作一朵紫色烟云,同墓碑这面冉冉飘来。说也奇怪,这朵烟云似长了眼睛,长长的墓碑那处也不停留,竟稳稳的粘于那似“夏侯”非“夏侯”,似“曹”非“曹”的刻痕上面,久久凝聚,并不散去,直到夏侯海叩拜至四十八次时,这朵紫色烟云,才淡化而失。 庞德公心中一跳,皱了皱眉,似乎连他亦有甚么疑难未能参透。他忽然对夏侯海道:“夏侯老弟,且起来吧,不必再叩拜下去了。” 夏侯海骨碌碌的跳了起来。也顾不得叩拜得昏天黑地、头昏眼花,急道:“庞先生,这如何了?” 庞德公含笑道:“也没甚么,但可确证,你夏侯一脉的祖宗元气,已与龙脉龙气相汇,遂成威力强大的祖宗龙灵之气,更已与你自身一脉相承,很快你便可验证此龙脉坟地的威力了。” 夏侯海惊奇道:“庞先生,是这样吗?但为甚祖墓一片死寂,毫无异样呢?” 庞德公伸手一指墓碑道:“夏侯老弟,你且看墓碑上有甚不同了?” 夏侯海依言向墓碑一瞧,但见墓碑上的刻字:“夏侯”二字上竟变得十分模糊,连成一个古怪的刻字,也不知那是甚么。他不由一阵惊骇,失声道:“不好了,庞先生,墓碑上的”夏侯“两字竟然似失未失,十分模糊,那岂非暗示夏侯一脉,快将灰飞烟灭吗?这却如何是好?” 庞德公不由呵呵一笑,道:“不然,墓碑上的异变,乃喻示你夏侯家必将因”改姓而贵“,此事必于十年之后发生,你一切好自为之了。” 庞德公忽地戛然而止,不再说下去。他心中疑惑不已,暗道:按墓碑异变所兆,这夏侯家必出一位奇贵之人,但为甚又发生改姓之事呢?而且那“紫色烟云”,粘于“夏侯”变形字上。当夏侯海叩拜到第四十八次时,便淡而化之,这又暗兆甚么呢? 庞德公虽然精于寻龙之术,但到底非仙神一类,因此对这等极长久之后的玄机,一时也难于参透。 他决定不再在此事上纠缠下去,因为他此番下山,是为了要造就匡扶汉室的奇人异士,以期暂保天下太平,苍生免受战祸之苦。他为了达成他这个惊天大计,前面尚有漫长之路,也不知尚需经历多少艰难曲折。 庞德公这般思忖,便决然的对夏侯海道:“夏侯老弟,你祖宗骨骸既已移葬于此,不久将有兆应,其中虽然另有曲折,但无论如何仍是你夏侯一脉的子孙,因此夏侯一脉的香火,亦必定可以延续了。我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等于此,就此告辞,一切务请善自珍重。” 庞德公话音未落,夏侯海也来不及再追问甚么,庞德公的身形一晃,谯郡龙山盘龙峰上,便已失去他的踪影。 夏侯海不由一阵发怔,呆呆的站立祖墓前面,好一会,他才跌足叹道:“这等高人,想必留他不住了……哎,不想他,不想他,且先到市集买粮,家中的老伴,尚等着米粮来下锅啊!” 夏侯海向祖墓拜了拜,便决然的转身下山,出市集购粮填肚子活命去了。夏侯海就算再蠢,也深知只有自己活命下去,才谈得上那子孙血脉的延续啊!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一卷飞蝉神功第二章夏侯世家 (更新时间:2006-6-1015:04:00本章字数:6630) 夏侯海自这一天巧遇庞德公,替他寻龙脉移葬祖坟后,便接连发生了几起奇事。 先是他回家不久,约莫是三十日后,他的老伴竟半惊半喜的告知他,她已怀了身孕了,夏侯海年已五十,他的老伴亦年达四十,此时忽怀身孕,当真是件老蚌生珠的大奇事。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果然诞下一位男婴,男婴肥肥白白,十分可爱。夏侯海惊喜之余,他不能不相信。他在龙山上的奇遇果然应验了,他因此替男婴取名为“嵩”。意思是“从高山上得回的孩子”,十分贴合他在龙山上的奇遇。 夏侯海自夏侯嵩降生人世后,依然每日上山砍柴为生。家中添了一张嘴,夏侯海也毫无怨言,每日辛苦一点,多砍几捆柴,多一点生活费,日子也将就的过下去。但直到夏侯嵩十岁时,家境依然如故,因此连夏侯海这十岁的孩子,也得上山相帮砍柴,这才勉强维持一家三日的生活,不过夏侯嵩也因此练得一身力气,十分强壮。 秋分时节,夏侯嵩又帮着爹爹夏侯海挑柴,上市镇卖了换口粮。 一天,当把柴卖光,父子两人正欲往购米粮,此时镇上忽然走来一群鲜衣华服的人,簇拥着当中一位大官模样的老年男子,十分威风。 夏侯嵩孩子眼利,他忽然发觉,路旁的人丛中,正有一位粗眉大汉捏着一柄匕首,目光灼灼注视走近的老年官儿,眼中充满仇恨。夏侯嵩孩子心性,他十分渴望人家打架凑热闹,因此极不想粗眉大汉一下便把老年官儿打倒。 在老年官儿毫无防备,粗眉大汉正悄悄接近,欲一刀刺向老年官儿时,夏侯嵩忽然冲出人丛,他自小久走山路,脚力极佳,竟如练了武功,十分快速,他一下抢到那老年官儿面前,张开小手臂,不知死活地挡住执刀粗眉大汉的去路,大叫道:“喂,这不好玩啊!明刀明枪大杀一场,才有热闹好看……” 就因夏侯嵩这般顽皮一闹,本来毫无戒备的老年官儿,便立刻发觉了粗眉大汉的异动,他往后猛地一退,喝令身边的卫士,把那执刀的粗眉大汉擒住了。老年官儿因此躲过了一场命丧凶厄。 这老年官儿,原来大有来头,是当今汉桓帝刘志的大宦官、大红人。他因定策迎立刘志为桓帝,官封费亭侯,权倾朝野,他姓曹名腾。曹腾十分喜欢夏侯嵩。当场决定收夏侯嵩为义子,改姓为曹嵩,带回京城养育。又当场封赠了一笔银两,给夏侯海安享晚年岁月。 夏侯海返回家中,老伴见他带回大笔银两,十分惊奇。夏侯海长叹一声道:“你也不必惊奇了,前因早种,我夏侯一脉,果然是十年后”改姓而贵“啊!”又过了几年。夏侯海夫妇便先后去世了。 夏侯海夫妇去世后的第二年,曹腾亦一病不起,宦官并无子嗣,因此曹腾的“费亭侯”便由十八岁的义子夏侯嵩--曹嵩承继,曹嵩于是一跃而贵为费亭侯。 再过了两年,曹嵩娶妻章氏,诞生一儿,取名为“操”,字“孟德”。曹操自小便十分顽皮。他降生时,便似乎知道生母章氏的痛苦,懂得眨眼逗章氏欢喜,因此章氏替他取乳名为“阿瞒”,取其智计,可令人“隐瞒痛苦”之意。 曹操在这个显赫的“侯府”家中,渐渐成长起来了。 当日庞德公与夏侯海别后,掠下龙山,折回西北而行,一路考察山川地脉。十年后,抵达涿郡涿县的一座山峰脚下。 山体雪白,山形如一头卧伏的巨形白兔,庞德公向当地的涿县人打听,此山以山形命名,果然便叫“白兔山”,山如其名,十分奇特。 庞德公一见,心中不由一动,暗道此山通体呈白,漫山遍野,弥漫着一股淡紫烟气,十分珍贵,乃“白中现紫”的“火浴凤凰”奇格也。莫非此山隐伏一座大地龙脉吗?这倒要仔细勘察一番了! 庞德公心中转念,也毫不犹豫,展开轻功,便向白兔山上掠行而去。 他抵达山巅,凝神远眺,但见白兔山的正西面,有一群山脉连绵。他精通山川地脉,如西面极远处的山峰,便是属于龙脉发源地昆仑山的中干延脉---北岳恒山,恒山再向东行,突耸而为太行,大行山脉一路东延,沉而复昂而起,便是他脚下的白兔山了。由此足证,白兔山属于尊贵无比的昆仑脉母体的中干,山中隐伏稀世龙脉,将无可置疑了。 庞德公心中判断,他也不再迟疑,在白兔山上周遭奔走,仔细查堪。 不知不觉,太阳西沉,接而黑漆一片。不过再过一会,一轮大如银盘的月亮,便在东面浮升起来,把山中林木山地,照得一片银白,整座白兔山便显得活灵活现,真有如一头跃跃欲奔的巨形白兔。 庞德公也忘了疲困,趁着月色,遍山游走,勘察他判定必然隐伏的惊世龙脉。 就在庞德公游走至白兔山西面的一道参天石壁前面十丈远处时,他忽然足底传上一股极强烈的热气,自足部传上心胸,令他心神一振,疲困尽消。 庞德公蓦地顿住脚步,又暗运真气,伸手向四下一招,三块石板,便呼地飞至,噗噗噗的落在庞德公的身周三尺,成一“品”字,刚好把庞德公围于品字的正中央。 庞德公凝神默察,但感足底的炽烈热气,已渐而停顿,不久便沉寂下去了。他暗松口气,心道:我误打误撞,竟然一脚踏上“龙脉之眼”,引动龙气外,若非我反应奇速,以“鼎足而立”大法镇住,岂非让此稀世白兔龙脉遁逸了? 庞德公正思忖间,又忽感有物咬脚,他不由一跃而起,跳出“品”字,凝神一看,见是一团白光在“品”字正中射出,嗤地落在前面三丈远处。他再仔细一瞧,只见白光射落之处,竟有一只雪白的兔儿,蹲伏不动,红眼珠却盯着庞德公,似有所待。 第4章 庞德公身形一晃,闪电般向那白兔掠去。不料白兔的身影更快,呼地向后一纵,依然落在庞德公前面三丈远处,蹲伏不动。 庞德公心中一动,便向那白兔拱手道:“我是荆州蚬山庞德公,因目睹天机三分大势,欲寻三位足以匡扶汉室振兴之人,尊驾若是白兔龙脉现形化身,欲有所示,请不吝赐告!” 庞德公话音未落,那白兔竟在原地翻滚转动,就如兔儿见了青草般欢蹦乱跳,又似向庞德公示意:你猜对了!我很高兴! 庞德公亦已领悟白兔之意,便又拱手道:“如此,请在前面引路,我于后跟随便是!” 那白兔一听,红眼珠滴溜溜的一转,白色的头儿忽地连点三点,然后呼地向山下蹿去。庞德公也不敢犹豫,展开轻功身法,便跟随白兔,向前飞掠。 白兔在前,庞德公随后,眨眼便已掠下白兔山山脚。山脚的东面,此时忽地隐隐传来妇人凄切的哭声,庞德公心中如受针刺,因为他平生最怕听闻女人的哭啼,亦因此他至今仍是孤身独处。 那白兔却偏偏向那传出哭声处奔去,庞德公暗暗皱眉,大感为难,但为了他那匡扶汉室的大计,无奈只好紧随白兔而去。 传出妇人哭声的地方,原来是一处村镇,在银白的月色照射下,座落着数十户破旧的屋宇。 白兔一直向那村镇蹿去,接近村镇时,却忽地折向村镇的东面,笔直的向一间破烂的旧屋奔去。那凄切的妇人哭声,便是从这间破屋宇中传出来的。 庞德公心中又惊又奇,虽然心中为难,亦只好紧随白兔向那旧屋掠去。 庞德公掠近时,那白兔在屋前忽地打了个翻滚,眨眼便失去形踪。就在此时,屋中却传出妇人的哀哭声:“夫啊!你竟忍心弃下妻儿去了么?你教我母子日后如何生活下去?”哭声凄惨,刺人心。 庞德公心中虽然十分难受,极不欲闻此惨厉哭声,但这是白兔所示之屋,他却不能不进去细察。他猛一咬牙,呼地便掠进屋中了。 屋内的情景,竟令庞德公忘记了心中的难受。 只见在屋的厅中正面躺着一具男子的身,仅以草席包裹。但草席甚新,似乎是刚刚编织的席子。身侧边一灯如豆,闪烁不定,犹如鬼火,身旁边,半跪半坐一位青年妇人,正掩脸悲泣,但她似已哭嚎甚久,眼泪也乾了,只是乾嚎而已。 在妇人的身侧,跪了一位年仅五六岁大的男娃儿,这男娃儿神情肃穆,意态凝重,犹如大人般的老成,却没有哭叫,只是捏着小拳头,默默的跪着不动。 庞德公目睹此情此景,心神不由一阵悸动,他喃喃的道:“哎!可惜我非仙非神,否则便令躺着之人复活,也免睹人间如此凄惨一幕也!” 庞德公在后面悄声叹息,那妇人却浑似不觉,依然掩脸悲泣,在她的心中,这世间的一切,似已不存在了。 那跪着的男娃儿却忽然接口道:“这位伯伯说的不错,爹爹躺着已一日一夜,再不会起来了,娘亲也已哭了一日一夜,我劝娘亲莫哭她也不听,我……我只好也跪求一日一夜,求爹爹快点起来!” 庞德公一听,心中如遭电殛,一阵悸动,他按捺不住,一步奔了过去,把男娃儿抱于怀中,连声道:“娃儿呵娃儿,你即便再跪上一月一年,你爹爹也不会起来了! 你可吃过饭了么?” 男娃儿摇摇头道:“没啊!村中有叔伯大哥送了饭来,但娘亲不吃,我也不吃。” 庞德公心中一阵感佩,暗道:这娃儿小小年纪,不料竟如此孝感动天,单凭此点,便足证他绝非奸恶之人品了! 他再向男娃儿的容貌仔细一瞧,但见他身长、手长、耳大,手垂下可过膝,双眼可自视其耳,不由暗吃一惊,心道:此乃王者之贵的奇相啊!那白兔叫我至此,想必大有深意了! 他心中转念,便向男娃儿问道:“孩子!你姓甚名谁?可否告知伯伯呢?” 男娃儿一听,毫不犹豫朗声道:“我姓刘名备,是爹爹在生时替我起的名字!” 庞德公微一沉吟,又问道:“噢?那刘备,你知道你爹爹为甚替你起名为”备“呢!” 男娃儿--刘备一听,不由瞪大眼睛,因为这问题决非他所能回答。此时那掩脸悲泣的妇人--刘备的娘亲,掩脸的双手忽地张开,眼红红的瞥了庞德公一眼,见他白发白胡,一派仁慈长者模样,这才轻声的道:“这位老人家,我母子二人正逢丧事,未能招待,尚请原宥。备儿之名,乃先夫当日所起,据先夫说,孩子降生我刘家,目下虽逢劫难,却是有用之意,以备将来光大门楣,因此便单取一个”备“字了。” 庞德公一听,又目注刘备一眼,忽然道:“这位大嫂,若我所料不差,大嫂夫君,必非世代居此之人,其祖宗先世,必源自大富大贵之家!是么?” 青年妇人--刘母一听,神色不由一变,失声叫道:“老人家,你怎的知道啊?” 庞德公微叹口气,道:“我看令郎命官之山林位,于其末稍有紫气闪现,此乃三代先祖大富大贵之光也。因此可以断定,他的先父,必非此地穷乡僻壤之人。” 刘母听了,不禁一阵发呆,好一会才喃喃的道:“观六岁娃儿,竟可推算其三代先祖之事!天,这等本事,真的非仙即神!”刘母长叹一声,道:“老人家想必是仙神一类的人物,我亦不敢相瞒。听先夫提及,他的祖先,乃虞景帝之子中山靖王刘胜,到备儿已是第五代子孙血脉了。但自先夫祖父起,家境便已衰落,先夫生前,于涿县郡当一名吏书,勉强度日。到先夫死时,并无积蓄留下,我母子二人,往后也不知如何过活啊!”刘母说到伤心处,忍不住凄泣不止。 此时那小娃儿刘备忽地捏着小拳头,十分坚决的道:“娘亲,放心吧!爹爹不是教会我等编织草席吗?备儿以为,只要草席编织得好,拿到市集,必有人买!这样,不就有银两可以购米粮吗?” 刘母听了,尚不知所措,因为她委实估料不到,刘备这六岁娃儿,竟有这般挣扎求存的勇气。 庞德公一听,心中却不由欣然一笑,暗道:刘备这娃儿人穷志不短,身处此绝境,竟有如此坚毅果敢的决心,即使七尺男儿,只怕也万万不及呢!而且他又是汉室刘氏的血脉,看来,我这匡扶汉室的大业,非落在此儿身上不可了!庞德公心中主意已决,他再无丝毫犹豫,确判刘备为“天机三分、匡扶汉室”的绝佳人选之一。 于是,庞德公不顾疲困,当晚便替刘备母子打点料理丧事。他出资替刘备先父购买棺木,请来仵作,把刘备先父的身收殓,然后运上白免山。庞德公又指点仵作,在射出白兔形光的三块品字石的正中,掘土开穴,下葬刘备的先父。 办妥这一切,虽然庞德公身上并无多少财物,但还是把仅有的三十两银,留下二十两给刘母,劝她鼓起勇气,挣扎苦忍,好好的生活下去。三天后,庞德公才告辞离开刘家。 庞德公走出刘家门口,这才忽然发觉,原来刘家的门口东南角,不知甚么时候,长了一棵桑树,桑树虽然只有丈许高,犹如世人之年幼时期,但生机十分蓬勃,枝叶翠绿,生机极旺。庞德公目睹桑树,忽地欣然一笑,似乎已判断了甚么,再无疑虑,毅然决然的一路远去了。 刘备母子,自得庞德公相助,下葬先父后,母子二人,便靠庞德公留下的二十两银,购买了编织草席的器物原料,编织草席,拿到市集售卖。刘备母子所编织的草席,手工精巧,用料上乘,人躺上去,但感十分凉快,因此客人十分满意,争相传颂,竞相购买。刘备母子靠织卖草席维生,虽然艰苦,但总算可以勉强度日。 就这样一连过了几个年头,刘备已经是一位年方十五岁的少年了。说也奇怪,刘备家门东南角的那棵桑树,自刘备的先父下葬白兔山后,生得更旺,七八年后,已长成一棵大桑树,丈多高,枝叶繁茂,浓荫满地。远望之下,树丫冠犹如贵人座驾的顶篷,又如天子头上的皇冠。十分奇特。当时路过他家门的有识之士,均驻足惊叹道:“家门奇树,必出贵人!” 此时,刘备的形相,亦如桑树一般十分奇特英伟,他身长七尺五寸,垂手过膝,耳大垂肩,目能自顾其耳。他平日少言寡语,喜怒不形于色,但待人十分和善,极喜交朋接友。 不过,刘备因家境贫困,每日需编席卖席,与娘亲艰苦度日,他根本无能力上学堂读书识字,十五岁的少年,依然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文盲。 就在此时,一天他在市集卖草席时,一位文士恰好看中了刘备所卖的席子,一口气便买了十张,说买回去供学堂的学生坐着听书。草席十张,十分沉重,这位文士搬不动。刘备便自告奋勇,向文士道:“这位先生,待我替你背回学堂吧!你既然是教人读书识字的先生,这搬运的工钱也不计较啦!” 刘备自小劳苦,练得一身气力,他把十张草席往背上一扛,便稳妥的背着了,对文士道:“先生走啊,我助你搬回学堂吧!” 这位文士姓卢名植,原来是当时的大学者马融的门生,满腹经纶,极有学问,他起初尚没留意刘备,以为他只不过是卖草席的草野娃娃。此时向他仔细一瞧,眼神不由一亮,暗道:此子印堂已现紫气,此乃奇贵之象也,怎会沦落到卖席维生如此穷困? 第5章 原来卢植不但精通经纶学问,亦善风鉴之术,他所教授的学生,并不讲究穷与富,单凭他一双锐目审察,但有潜质的,才肯收授。此时,卢植已萌全力助刘备成材的念头了。 果然,待刘备把草席背到学堂,正欲告辞离去,卢植把他留住了。他向刘备询问一番,得悉他的穷困境况,便慨然的决定,免费收刘备入学堂受授;更赠送一笔银两,供刘备作安家费,以便刘备不必再以卖席维生,静心攻读经纶学问。 刘备也不推辞,也没多言,只是立刻向卢植跪倒,行了拜师大礼,道:“先生待刘备的恩德,刘备必永志不忘,请容刘备日后相报!” 卢植欣然而笑,他伸手扶起刘备,道:“刘备不必多礼,你但能学而成材,便是对为师的最佳报答也!” 刘备回去,安顿好娘亲。从此,便在卢植的学堂研读经纶学。 他的悟性奇高,在卢植的学堂仅研读了一年,便可与其他攻读了五年的学子并驾齐驱了,卢植十分惊奇,他更确信自己的“风鉴术”所相测准确无误,因此便更向刘备悉心教授。他除了经纶学问,甚至把他的师门秘学“风鉴术”也特别传授予刘备。 此时刘备尚不知道,恩师所特别传授的师门秘学“风鉴术”,对他日后的大业,其中的助力将如何宏大。 刘备除了研读学问,亦喜欢乐谱音韵,以及射击狩猎等的玩意。刚好学堂中有一位学子,姓公孙名瓒,来自武将辈出的辽西,一身家传武学,十分出色。公孙瓒与刘备志趣相同,年纪又比刘备大,因此刘备视公孙瓒为兄长,公孙瓒亦将刘备当作小弟。公孙瓒文材比不上刘备。时常要刘备替他赶做功课,以便向先生卢植交差。为了答谢刘备,公孙瓒也毫无保留,把一身武学本领,传授刘备。 刘备在卢植的学堂中,眨眼便度过了五年的岁月,在这五年中,刘备因缘际会,已从一位卖席小儿,一跃而成为一位文武双全的青年了,而恩师所传授的风鉴术,刘备亦已融汇贯通,初具火候。 到此时,刘备才忽然醒悟,他在儿时丧父的那一晚,所遇的那位“白发白胡老人”。为他母子二人殓葬先父,亲堪墓穴,所伏下的玄机,是如何的深不可测……虽然这其中的奥秘,因刘备所学的风鉴术限于火候未逮,尚未能参透。但他已确信无疑,那位自称来自荆州蚬山的“白发白胡伯伯”,必定是一位上能洞悉天机、下能彻察地秘的绝世高人!可惜却不知何年何月,是否能与他再相遇了……这是刘备一直耿耿于怀的未了心愿。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一卷飞蝉神功第三章卧龙初现 (更新时间:2006-6-1015:05:00本章字数:8800) 乾坤运转,天机变幻。 就在刘备渴望与儿时那位“白发白胡伯伯”重逢之时,这位白发白胡的绝世高人,正抵临一处云遮气腾的古老山城。 在过去的十五年岁月,这位“白发白胡老人”庞德公,终年累月游历天下名山大川,他并非游山玩水,而是费尽心血,预伏“天下三分、匡扶汉室”的惊天玄机奇局。 至于庞德公预伏了甚么惊世玄机妙局,因天机大势尚处潜伏阶段,世人自然仍毫无所知,甚至连当事人,如谯郡的曹操、涿县的刘备等,至今仍毫无所察,对此天机大势仍一片迷雾。 而十五年后的此时此刻,庞德公再度又风尘仆仆的抵临一座云遮气腾的山城城郊。 那是一条流向山城的河流,江水清澈,平静如镜,岸边的石上面,正坐着一位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于江边垂钓。 中年男子隔了许久,才偶尔抽起钓竿看看,那鱼钩却是笔直的,连半点弯曲也没有,他就这般的端坐着,他似乎已坐了很久,但瞧他的神气,就算再坐七日七夜,亦决计不会放弃离开。 庞德公远远见了,不由笑道:“世人钓鱼之钩是曲的,你的却是笔直……直的鱼钩,又怎能钓到鱼儿?” 中年男子一听,忽然古怪的吟道:“……宁向直中求,不向曲中龋是非自有判,莫问我是谁……” 庞德公一听,心中不由一动,暗道:此人所言,岂非隐含“是非曲直,曲我而判”的玄机深意么?又似乎隐隐知道自己此行的来意……庞德公心中大奇,便向那中年男子一掠而近前,拱手道:“这位兄台,你于江中钓甚么?” 中年男子蓦然转过身来,向庞德公上下打量一番,这才忽地回了一揖,道:“这位老人家,可是来自不知名的远方?” 庞德分不答,反问道:“你且先说说,为甚以直钩于此垂钓?” 中年男子此时仔细的凝视庞德公一会便坦然的道:“在下复姓诸葛,单名一个字,乃阳都县郡丞。五日前因梦见周朝先圣姜子牙,于东边垂钓,又听他于梦中吟颂,便是刚才那四句。在下想这必定是姜子牙对我有所启示了,便仿他的模样,上这江边垂钓也。其实也没打算钓到甚么鱼获,只是且看看有甚应梦的好处罢了!” 庞德公听了,向中年男子--诸葛注视一会,忽地含笑道:“恭喜兄弟,家中刚添了男丁,但尚未足一岁。” 诸葛一听,不由猛地抽起鱼竿,就连钓鱼也忘记了,忙道:“老人家……你……你……你如何知道?” 庞德公微笑道:“诸葛兄弟的子嗣宫已现第二道赤紫,乃添次丁之兆也,因此并不难推断。” 诸葛惊喜参半,他定定的注视庞德公一会,喃喃的道:“在此垂钓三日,果然遇上高人了!姜太公之梦,莫非便应验于此人身上……老前辈贵姓?”他的口气也忽然变得十分诚恳。 庞德公含笑道:“我是荆州蚬山庞德公。” 诸葛一听,又连忙深深一揖道:“原来是民间相传的一代天机隐侠庞德公前辈,在下怠慢之处,万望恕罪!亦难怪有此惊人神通啊!实不相瞒,在下妻室果然于八个月前,添了一名男丁,单名一个”亮“字,亮儿之上,尚有一位哥哥名瑾,年仅十岁,前辈一眼窥透,这等神通果然十分惊人。” 庞德公淡然一笑,又道:“诸葛兄弟,按我所察,令郎诸葛亮,诞生之时,想必有甚异兆,是么?” 诸葛一听,却想也不想,便决然的道:“没有!并无甚么异兆啊!” 庞德公不由微一怔,暗道:按我所察,诸葛瑾子嗣命宫新添赤紫之气,当主出一位绝世奇人,怎会如此默然无闻呢?他心中好奇,便对诸葛道,“诸葛兄弟可否领我返家,引令郎出来看看?” 诸葛大喜道:“庞前辈肯降临寒舍,自是求之不得啊!请庞前辈随在下入城。” 诸葛引领庞德公进入城中。原来这座远远望去云遮气腾的山城,属徐州琅郡,名阳都城,存世已近千年了。 庞德公进入城中,只见城破不堪,形如荒野。城中百姓衣衫褴褛,人人面黄饥瘦,一片荒凉惨象,心中不由一阵叹息,暗道:如此藏龙卧虎的龙脉结聚之地,竟因人祸戾气弄得如此破败凄凉……莫非这天机三分的大势,当真不可逆转了吗?但这话是决计不能外的,他只好默默隐于心中。 诸葛引领庞德公,走到城南一角,来到一处古旧的庄园,便是诸葛的家宅了。诸葛时任阳都郡丞,此时的家境尚属小康。 庞德公随诸葛进入客厅,却见厅中一位年约十岁的娃儿正在读书。诸葛道:“瑾儿,快过来拜见庞先生老前辈!” 这娃儿原来是诸葛的大儿诸葛瑾,年方十岁,十分好读,甚得诸葛的欢心,因此极欲得庞德公的扶持。 庞德公含笑点头,目注诸葛瑾一眼,但见他神态老成持重,不苟言笑,心道:子严谨有余,灵气不足,日后成就亦仅中规中矩而已。但此时他并没表示甚么,却向诸葛含笑道:“诸葛兄弟可否带令郎诸葛亮出来一见?” 诸葛忙道:“瑾儿,快入内堂,请娘亲抱亮儿出来,拜见庞先生!” 诸葛瑾答应一声,走入内堂。不一会,一位年约四十的妇人,怀抱一位婴儿,从内堂走出,向庞德公万福道:“妾身拜见庞先生,也代小儿拜见先生。” 原来妇人便是诸葛的夫人徐氏,徐州的一户大家闺秀。庞德公含笑答礼,向徐氏目注一眼,但见她的命宫寿上位,有一道黑气骤起,直抵两额,聚而不散,牢牢盘踞。庞德公心中不禁一阵黯然,心道:此乃丧亡于寿上至两颧命宫之兆,徐氏必定过不了四十至四十七此玄关了!心中又暗道如此一来,诸葛氏的血脉,只怕须历一番艰难周折了!但为甚会如此呢? 庞德公心中转念,此时也不便明言,只好向徐氏怀中的婴儿--诸葛亮仔细审视。 婴儿--诸葛亮却似极有灵性,此时竟霍地哇哇一叫,又把脑袋儿向庞德公连点五点,就如徒弟见了恩师似的满心欣喜。 庞德公心中不由一动,向徐氏道:“诸葛夫人不必客气,这便是令郎诸葛亮么?” 诸葛夫人未答话,诸葛恐怕庞德公冷落大儿诸葛瑾,便忙道:“庞先生,他便是亮儿,但未足周岁,并无甚奇特之处。” 庞德公此时却接过婴儿--诸葛亮,向他仔细一瞧,但见他目如朗星,深远无比,似可洞悉天地乾坤、世间万物,他再看他的掌心。并无异状;把他的脚掌拿起一看,庞德公眼神不由大亮,只见婴儿--诸葛亮的右脚掌心上,清楚玲珑的现出一排黑点,细数之下,竟含七点之数。 第6章 庞德公不由欣然一笑,也不再审视,把诸葛亮交回他娘亲的怀抱,向诸葛微笑道:“恭喜!令郎果然是一代奇材!诸葛一脉,因他而名扬四海,且天下大势,亦必因他而逐浪翻波!” 诸葛一听,不由惊喜参半,忙道:“庞先生为甚如此判断?” 庞德公欣然道:“令郎之运格,乃深藏不露之奇命也!按我所察,令郎目如朗星,深远无量,此乃洞悉天地乾坤万物之象也。又他脚心有墨痣,合计七点之数,此乃脚踏七星,主出一代奇材!” 诸葛连忙看他儿子的右脚心,但见果然有七点墨痣,清楚玲珑。他如梦初醒似的长叹道:“怪道自亮儿降生后,我便连续三次梦见姜太公于江边垂钓!我惊奇之下,也来个江边下钓,果然便把庞先生大驾引来相会!料不到亮儿竟有此天大福缘啊!” 庞德公欣然道:“令郎果然与我有缘,我决悉力以助其成材,未知诸葛兄弟意下如何?” 诸葛一听,虽然庞德公相助的,并非他喜欢的长子诸葛瑾,但诸葛亮到底也是他诸葛家的血脉,他又岂有推辞之理?他连忙道:“小儿能得庞先生栽培,乃诸葛家的莫大福缘,求之不得,岂有异议!” 庞德公微一点头,心道:诸葛家既已诞生如此一代奇材,其祖宗风水地力必十分丰厚,倒不必在此事上再花心血,只需前往实地一察便知端详矣。他这般思忖,便向诸葛道:“诸葛兄弟,贵祖墓地位于何处?可否引领我去堪察?” 诸葛道:“我祖宗世代均葬于城郊银雀山腹地,距此不过是二三十里,庞先生若欲察勘,此时动身也还可以赶个来回呢!” 庞德公欣然道:“如此甚好,但需带令郎诸葛亮一道前往,未知诸葛夫人是否舍得呢?” 诸葛夫人徐氏忙道:“庞先生乃一代高人,所作安排想必对亮儿有莫大好处,妾身怎敢拒绝,一切请先生多多照应!” 庞德公微笑点头,他也不再迟疑,亲自接过诸葛亮,抱于怀中,便与诸葛一道出门。 诸葛脚力甚健,庞德公功力通玄,自然更不在话下。二三十里路,很快便抵达银雀山了。 诸葛氏的祖墓,原来位于银雀山的北麓。庞德公向四周一望,但见山岗南面开阔,稍远处便是江面宽阔的沂河,山岗的东西两面,各有一座雄峻的山峰耸峙,北面则是莽莽平川。 庞德公不由暗暗点头,心想:此岗南面开阔,更有大江回环,合明堂广阔的龙脉象,又东、西各有山峰耸峙,乃左青龙、右白虎之格,诸葛氏祖墓所处之地,恰位于龙脉结聚的山腹,乃一“卧龙”奇格也。“卧龙”者,龙潜于渊也;机缘若到,则龙跃九天也!这岂非甚合诸葛亮这婴儿的命格吗? 庞德公已作了判断,他再不犹豫,向诸葛道:“诸葛兄弟快抱令郎叩拜祖宗。” 诸葛依言抱着诸葛亮,跪在墓碑前叩拜。墓碑上书列诸葛氏的历代祖宗名号,其中最早的,竟是于西汉末平帝朝中任司隶校尉的诸葛丰,至诸葛是整整第五代了。 庞德分心中不由一动,暗道:诸葛丰乃西汉末年的著名清正之官,任司隶校尉之职,专门监察京城大小官吏。诸葛亮恰好是其第六代孙儿,一脉相承,继承远祖之志,匡扶汉室,定是此子无疑矣。 庞德公正思忖沉吟间,诸葛抱着诸葛亮,已向祖宗叩拜到第五十四次了。就在此时,诸葛亮忽然大哭起来,诸葛亦感心慌意乱,竟再也不能叩拜下去。 庞德公见,不由微叹口气,心想:此象已预兆了诸葛亮日后的运数,他于五十四岁食仓命宫位,必历凶关,若大步跨过,便可直入玄关大道,否则便有于此凶关夭折多厄了。庞德公于此时也不便点破,他暗地决定,势须向诸葛亮传授“祈星延寿”大法,以便他届时用作自救,以祈迈过此凶关。 此时诸葛已抱着诸葛亮,站了起来。说也奇怪,站起来不再叩拜,诸葛亮的哭声也就立刻停止。 诸葛心中不由又惊又奇,忙向庞德公问道:“庞先生,为甚亮儿不肯叩拜下去,莫非祖宗地力与其无关吗?” 庞德公微一沉吟,简略的道:“此乃令郎运数使然,日后他自会善为处之,诸葛兄弟不必担心,这与祖宗地力并无关系。” 诸葛又忙道:“庞先生以为,我祖宗地脉,是否可令子孙血脉发扬光大呢?” 庞德公一听,不由呵呵一笑,微露端倪道:“你诸葛氏祖宗地脉,乃一”卧龙龙脉“,五代潜于渊,目下已届一跃而飞九天的旺发期也,此事日后自有应验,诸葛兄弟不必耿耿于怀。” 诸葛一听,却不由猛吃一惊,暗道:按庞先生所判,“五代深潜于渊”,自太祖起,到我诸葛,恰好是五代之数,莫非我诸葛也是“深潜于渊”之人吗? 但转念又觉安慰,心道:如此说,则我诸葛一脉,到第六代当可一飞九天,亦瑾儿、亮儿这一代也,我有子光大门楣,总算不辱祖宗,亦该欣慰啦! 诸葛自思自量,没把心事说出,他和庞德公在银雀山上再逗留了一会,便下山返家去了。 一路上庞德公默然无言,似在思索甚么。 庞德公返回阳都诸葛家后,便借了诸葛的书房,日夜伏案疾书,也不知他弄甚玄虚奥秘。 到第七日早上,庞德公取出三对锦囊,均严密封牢,上书“甲、乙、丙”三个封字。他郑重的交到诸葛手上,殷切的道:“令郎诸葛亮决非凡品,务请悉心栽培。诸葛兄弟可先教其识字,待他五岁之年,便先可把这甲字锦囊开启,着他自行研习。再到他八岁之年,可再把这乙、丙两锦囊交到亮儿手上,着他于十七岁之时再开拆乙字锦囊,然后到五十四岁,再开启丙字锦囊。先后次序,开启时间,须严格依循,切记!切记!慎之!慎之!” 诸葛见庞德公神色凝重,不敢怠慢,连忙双手接过三封锦囊,小心翼翼的收藏好了,才又略带迷惑的问庞德公道:“庞先生待诸葛家大恩大德,在下与小儿等永志不忘,但在下有点疑惑,为甚第二、第三封锦囊,到他八岁时,便要交到他手上,由他自己日后开启呢?难道待他十七岁时,在下亲手替他开拆便不行吗?” 庞德公目注诸葛一眼,但见他命宫隼头,谏台两位之上,青黑之气聚而不散,牢牢盘踞,绝无延散之象。他不由暗叹口气,心道隼头、谏台乃主人寿之四十八、四十九,青黑乃丧煞之气。固聚于两位置,亦即你之寿数仅得四十八、九,距现下只得八年了,待诸葛亮十七岁时,只怕你已身入“卧龙脉中”,成“五代深潜于渊”之数了,还谈甚么替诸葛亮开拆锦囊呢? 庞德公心中忖念,也不忍道破,便淡然一笑道:“此乃你诸葛氏祖宗地脉运势使然,不可逆违,诸葛兄弟也不必为此耿耿于怀。” 诸葛未得要领,又见庞德公已有告辞离去之意,知无法强求,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不舍的道:“庞先生待诸葛家恩重如山,今日一别,未如何日相逢了。” 庞德公一听,不由微叹口气,暗道:我也想亲自培育诸葛亮成材,因此子与我甚有缘份。但目下天机大势凌乱不清,其运行走势连我亦未能参透,我又怎可把全部精力、时间留于此呢,我必须再周游天下,一面预伏玄机,一面研悟,以期参透那迷蒙天机大势啊! 他这般思忖,便向诸葛微笑道:“诸葛兄弟,有缘千里能相会,我与诸葛氏一脉,日后必尚有重逢之日。” 庞德公说罢,便决然的告辞离去了。 诸葛始终未得要领,也未能确定,他与庞德公是否会再行相见,因为他表示必会重逢的,仅是“诸葛氏一脉”而已。但又知此等绝世高人,决计难以挽留,无奈只好长叹口气,喃喃的道:“罢了,无论日后我的运命如何,但有子孙光大诸葛一脉门楣,也就不辱祖宗,不枉姜太公梦示江边垂钓,喜获奇缘的一番美意了。” 自此之后,诸葛果然便把全副身心精力,放到诸葛瑾和诸葛亮两儿的身上。 特别是诸葛亮,他年仅二岁,诸葛便开始教他读书识字。 到诸葛亮五岁时,诸葛果然依嘱,把庞德公留赠的三锦囊中的“甲”字锦囊开启。锦囊原来有两份书函,一份乃指示诸葛向诸葛亮教授的经纶学问、三经五典。一份则是纪录了一大段古怪的口诀,着诸葛亮熟读默记,以便日后领悟时自行研习。 诸葛亮这孩子亦令诸葛惊喜不已,诸葛亮年仅六岁时,诸葛自己穷数十年学得的知识,诸葛亮竟可全部接纳。上至天文,下至地理、诸子百家,但凡诸葛教授的,诸葛亮竟一点即通,更能举一反三,渐而诸葛亮所提的疑问,竟连身为郡丞的诸葛亦无法解答了。 特别是庞德公向诸葛亮传授的古怪口诀,其中的含义更匪夷所思,诸葛曾偷阅一下,发觉极为深奥,根本无法参透。但诸葛亮到六岁时,便不但熟读默记,更可领悟,进而自己研习起来,诸葛亮的体魄,竟越来越健壮,比体弱多病的哥哥诸葛瑾强多了。 原来庞德公传授的口诀,竟是源自得道老祖李耳的“无为神功”心法,其要旨为“坚则毁、锐则挫、无为而笑大巧、无藏而至有余”,十分深奥,也只有诸葛亮这等奇智,才能领悟研习。诸葛亮自小便研习了“无为神功”的内功心法,这为他日后的大业,奠定了十分稳固的根基。 第7章 诸葛亮”“这位未来的一代奇材,也就在阳都城这个云遮雾掩的古老山城中,在充满诡秘莫测的人世间,慢慢成长起来了。 天鼓,音如雷而非雷,音潜地心而浮于地表,天鼓既鸣,兵发其后。 天狗,状如狗之星,所堕之地,望之如火光焰焰冲天,范围之大,数顷田亩而上观有黄者,现之乃主破军杀将之兆。 蚩尤之旗,类雪星而尾曲,如旗,见则王者征伐四方之象。 长庚,如匹练横空,此星见兵必起。 星移斗转,日月浮沉,乾坤幻变。 先是天鼓之音如闷雷骤响,神州大地四处可闻。 接而天狗食日,白昼如同黑夜。 再而,有星如归,横空而扫,状如长尾。实为蚩尤之旗,睹之令人心魄动遥最后突见如布长星,横空而展,状如旗,乃长庚星现于天地……一连四起,征战杀伐、刀光凶劫的天兆,于数日内骤现于东汉灵帝刘宏中平三年的神州大地,眼看这合久必分的天机大势,似已不可逆转,正静静地、恐怖地、慢慢展开了。 本初元年,岁值丁亥,汉质帝刘缵年仅九岁,当皇帝亦仅一年,因直斥大将军梁冀为“跋扈将军”,而被梁冀令左右置毒于饼中,毒杀了。梁冀专断横行,立刘缵的堂侄刘志为汉桓帝。梁冀与其妹梁太后专权朝政,汉桓帝刘志昏庸腐败,极好女色,宫中之女六七千人,加上杂役等,宫中之人竟达二万之众。于是皇帝与外戚竞相敛财,搜刮民脂民膏,桓帝死时,东汉朝廷已经是田野空、朝廷空、仓库空,危机四伏,一片风雨飘摇的景象。 延熹十年,岁值戊申,桓帝刘志在位二十年而逝,窦太后及其父窦武主政,迎立桓帝的小叔父刘宏为帝,时年十三岁,是为汉灵帝。窦太后临朝执政,曾一度重用名贤李膺等人辅政,欲振国运。但不久即被刘宏乳娘赵娆及宦官曹节、王甫等互相勾结,劫持刘宏至德阳前殿,夺其国玺。幽杀窦太后,捕杀李膺等清流名贤,株连者千人被杀,宦官权倾朝野。 刘宏少而好色,又十分昏庸,竟呼宦官中常侍张让为父,赵忠为母。宦官父兄子弟为官者遍布天下。宦官王甫的养子王吉出任沛相,任官五年期间,杀人万余,他将被杀之人,均置于车上,直至夏季首腐烂,便以绳线串连白骨,绕城郡竟达一周。 汉灵帝刘宏,十三岁为帝,即慨叹未为帝时生活贫苦,未能好好享受。即位后,便埋怨桓帝无私产,不能供他挥霍享用。于是大兴卖官鬻爵之风,公开标价卖官,富者先交钱再上任,贫者先上任再交双倍价。灵帝后宫有宫女六千,日费万金。又大修宫室园林,收集天下奇珍于宫中,标价卖给宫女,灵帝有时竟亦作商人打扮,亲自卖物。某日他忽作奇想,宫驾弃马而改用骡四匹。名为“四骡驾”。于是京师争相仿效,骡价竟贵于马。 这一天,汉灵帝刘宏,正在温德殿接见百官,他刚欲坐上龙椅,宫殿一角,忽地狂风骤起,随即只见一条巨蛇,浑身青色,从殿梁上飞了下来,跌在龙椅上面。 刘宏吓得登时昏倒,左右太监慌忙把他扶入后宫,百官亦无一敢上前救驾,纷纷逃避。 一会后,巨青蛇忽然不见,却立刻雷电大作,接而大雨倾盆,并夹以冰雹,横扫京城,毁屋无数,至半夜才突然停止。 不久,京都洛阳,发生大地震,随即海啸大作,沿海百姓,纷纷被卷入惊涛巨浪之中。过不了多久,京城中有一母鸡,忽然变作雄鸡,高唱不息。接而又有一道黑气,长达十余丈,飞入温德殿中。 更可怕的是,一天深夜,一道长虹,竟横驾于帝宿紫微宫上,紫微宫帝星惨淡,善观天象之士,均忧心忡忡。就在这一天的凌晨,京都城郊毕原、白鹿原、少陵原、高原、细柳原五地,山石尽皆崩裂,天下震动……天象凶兆发生后的第七日,位于河北的钜鹿郡有兄弟三人,名为张角、张宝、张梁,均为当地的农家子弟,自小练得一身力气。这天早上,张角入山采药,在途中忽然遇见一位老人,老人碧眼童颜,手执棘藜之杖,对张角道:“你随我来!” 张角跟随碧眼老人,抵一处山洞。碧眼老人取出三卷书册,对张角道:“此乃太平真经三卷,今赠于你,可代我教化天下,普渡世人,弘扬我道。若违我训示,必遭惨烈恶报!切记!切记!” 张角本来是一位读书秀才,因朝廷卖官鬻爵,家贫无法入仕途,只好以采药维生。他一听便连忙道:“弟子张角,不敢有违师父训诲!敢拜问师父高姓大号?” 碧眼老人嘿嘿一笑,道:“你非我弟子,我亦非你师父!我不过是顺天机大势,而导其演进而已。你与此天机演行大势有缘,故借你的手加以启动罢了!你且看看,那不是南华老仙现身于世么?”碧眼老人忽地伸手向洞外一指。 张角回头一看,洞外一片寂静,哪有甚么“南华老仙”的踪迹?他再回头一看,洞中的碧眼老人也已失了身影。张角心中大骇,他忽然醒悟,所谓的“南华老仙”即碧眼老人,碧眼老人便即“南华老仙”。 张角把“太平真经”三卷藏于密室,日夜研读。真经中有呼风唤雨之术,又有符咒驱魔除病之法。张角勤加研习。从真经中,张角又获悉“天机五行终始”奥秘。所谓五行,即金、木、水、火、土。根据五行推算,当今的东汉朝廷属“火德”,日后取而代之的,便是“土德”的帝朝,雀土克水、水克火”之五行相克大旨。张角初识此“五行终始”天机奥秘,尚不敢妄动,以免违逆赠书的碧眼老人的训示。 他自号为“太平道人”,开始以“太平真经”中所授的符咒驱魔除病之术法行走江湖,济世救人,甚为灵验。于是名声大噪,穷苦人家子弟纷纷投效求拜入门下,为数甚众,竟达五百余人。张角的二弟张宝、三弟张梁,此时也弃农入道,归入张角的“太平道”门下。 门徒五百余人,得张角的传授,又四出行走江湖,广收门徒,不久张角的“太平道”门,人众竟达三十万。张角把天下门众分为三十六方,大方一万人,小方六千人。每方立一首领,称为将军。 张角的门众纷至各地去讲授五行终始的天机奥秘,说当今朝廷属火、火燃后成灰,灰即是苍,因此如今苍天已死。而日后取火而代之的,必定是土,而土在五色之中,属黄,因此日后黄天当立。又向门众昭示:“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因此他令门众以白纸,书写“甲子”二字于家中大门上面。于是,青、幽、徐、冀、荆、扬、克、豫八川之民众,皆尊奉张角为“大贤良师”,天下瞩目。 张角此时心动了,他对二弟张宝、三弟张梁道:“最难得者,天下之民心也。如今民心已尊奉于我,若不趁势取此天下,岂非十分可惜吗?” 张宝、张梁均附和道:“当今朝廷,君非君、臣非臣,弄得天下百姓人非人,天怒人怨,地火奔腾!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于是张角决定,自封为“天公将军”,张宝为“地公将军”,张梁为“人公将军”。而太平道的门众。以黄巾缠头,打黄色旗帜,于当日深夜举兵升旗。张角向徒众说:“今汉运将已终结,大圣人已出,你等均须顺此从我举兵,以亨太平。” 于是军心大振,从黄巾军的人众,竟达四五十万。四县官兵,闻风先遁,黄巾军兵不血刃,已连占四乡十八县城。 天下震动,朝廷惶惶不可终日。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一卷飞蝉神功第四章龙脉分峙 (更新时间:2006-6-1015:06:00本章字数:7965) 而当年一代天机隐侠庞德公,他所伏下的玄机妙局,也已开始萌发了。 庞德公替樵夫夏侯海堪点了一座“盘龙龙脉”,下葬其祖。夏侯海之子夏侯嵩,便遇上大宦官曹腾,收为义子,易名为曹嵩。曹嵩生一子,名操,字孟德,乳名阿瞒。曹嵩后来继承了曹腾的“费亭侯”,曹操的少年时代,便是在“侯府”中度过的。 曹操到十岁那年,即由顽皮好动,变得沉稳好读。他涉猎群书不但阅经习史,还研读兵法。到他十六岁那年,一位懂风鉴术的朝廷太尉桥玄,遇见曹操,便对曹嵩道:“本官阅人无数,但令郎无人可及。他日于大乱之世,平定天下的,非令郎曹操莫属也。” 不久桥玄便去世了,曹嵩这位做父亲的,也不敢判断桥玄所说的是真是假。 不过曹操在二十岁的那年,便被州郡推选出来做官,任洛阳北部尉,当时洛阳是大京都,分东西南北四部,每部设尉官一人。因宦官权倾朝野,在京城中,谁也不敢将宦宫的的亲朋戚友论罪。 曹操正值年少气盛,血气方刚,很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气魄,他赴任后便在衙门外悬挂五色大棒十八根,并向外宣称:“今后凡违反朝廷律例者,无论谁人,一律严惩不贷;罪行重者,乱棒打杀,决不宣宽宥”曹操奉行的,是“治乱世,用重奖”的史训道理。 他也果然说到做到,赴任不久,皇帝宠幸的宦官蹇硕的叔父违禁夜行,曹操获悉了,便派人把他抓到衙门,乱棒打死,曹操年少气盛,不畏权贵、执法严明,虽受人称赞,却因此而得罪了权倾朝野的宦官,很快便被逼辞官归家,称病不出,若非他借了其父曹嵩的面子,他很有可能逃不过宦官的毒手。 第8章 曹操在家乡谯县城外盖了一所房子,谢绝宾客,读书打错,表面上不问世事,暗中却更密切留意天下大势。 不久,东汉朝廷组织了一支新军,号称“西园八校尉”,新军统帅便是大贵族外戚袁绍,曹操也被朝廷任命为八校尉之一的典军校尉。到此时,曹操正式加人军旅征战生涯,就在此时,张角的黄巾军已攻到幽州,即河北一带地域的边陲,正拟向幽州郡发起进攻,当时的幽州太守是汉朝宗室之后刘焉,接黄巾军将犯境的警报,连忙召校尉邹靖商议防守大计。邹靖道:“贼兵势众,我方兵力薄弱,如何抵敌?请大人速召四乡义勇民军抗贼。” 刘焉采纳邹靖的献汁,当即下令出榜文召募义兵,招兵榜交很快便发到四乡郡县,刘备此时已在卢植的学堂结业出来,正赋闲在家,终日在四处游荡。他所在的涿县,恰好亦是召募义兵的郡县之一,招兵的榜文,贴在涿县城内各处显眼的地方。 刘备正在城中游逛,忽然被招兵的榜文吸引,便随众走近细阅,阅后却不由长叹一声,似有无限感触。 忽地,刘备背后有人厉声叫道:“大丈夫当为国家出力,叹气什么?” 刘备回头一看,只见发声之人,身躯雄壮,豹头环眼,一把环颔虎须,声如响雷,动如脱兔,十分勇猛。刘备此时的风鉴术已甚具火候,他一见便心中一动,暗道:此豹子性格,心性义勇忠猛,极宜结交,便连忙向他拱手道:“请问壮士贵姓?何方人士?” 豹子形的壮汉大声道:“我姓张,名飞,字翼德。世代居于涿郡,有几亩庄田,卖酒屠猪为业,甚望与天下英雄豪杰结交。刚才见你望榜文长叹,未知为甚,忍不住发话相问。” 刘备一听,心中不由暗喜,坦然告道:“我姓刘名备,远祖乃中山靖王刘胜是也。目下黄巾作乱,欲统兵破贼安民,可惜力所不速,因而叹息。” 豹子形壮汉——张飞一听,立刻慨然道:“我尚有点家产,乐意相助,召募义兵,与你共举大事。你意下如何?” 刘备大喜,忙道:“张兄弟有此壮志,十分佩服。若不嫌弃,请到酒店一聚细商。”张飞爽快的一口答应。两人进入酒店中饮酒,相谈甚欢。 就在此时,店外忽然有一大汉,推着一辆木车,走到店外门口停下,走进店中,对店小二道:“快!斟酒来喝!我急着赶去州郡投军也?” 刘备听闻,向大汉仔细一看,但见其人十分雄伟,身长达九尺,五履长须,脸如重枣颜色,唇若涂脂赤红,眼如丹凤,眉如卧蚕,相貌堂堂,十分威武。 刘备见其相貌,心中不由一动,暗道:张飞乃“正豹形格”,乃主武将之运命;而此人乃“正熊形格”,乃主将中之帅也。且此人眼如丹凤,乃主“人好酒量,聪明智慧”;又眉如卧蚕,乃主“心中智巧,旋转机关,早立功业”,三者印证,足显此人乃一代将帅之材也。刘备的风鉴术已甚具火候,他于短短半日内,连遇此两大将帅之材,料定两人必可成为他“匡扶汉室”大业的左右臂助,心中不由大喜,决意与此两人结交。 刘备于是毫不迟疑,当即站了起来,向那大汉拱手道:“这位壮士,请问高姓大名?愿过来同席一聚么?” 大汉并不推辞,大步走过来,亦向刘备拱手道:“我姓关,名羽,字云长,河东解良郡(山西解县)人氏。因当地权势恶霸,仗势欺人太甚,我便将其一刀杀了,无处容身,四处逃难,至今已五六年了。闻此地召募义兵破贼,故前来投效。” 关云长坐下,与刘备、张飞饮酒,谈说甚为投契。刘备把自己和张飞招兵图举大业之意,对关云长坦然相告。关云长大喜道:“此乃我之志也,彼此走向相同,可共谋大事。” 刘备尚未及答话,张飞已居笑而起,道:“妙也,我庄后有一桃园,花开正盛,明日当于园中祭告天地,我等三人结为兄弟,同心合力,大事可图也。”刘备一听,正合心意,他与关云长同声道:“好啊,张兄弟之议,正合我们心意。” 第二天一早,在张飞的庄园桃林中,置备黄牛、白马诸等祭天之物。三人焚香跪拜天地,同声誓言道:“今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叩告天地:我三人虽然异姓,今结为兄弟,便即同心合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百姓黎民。我等三人,虽非同年同月同日生,却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鉴我等此心,若背此誓约,人神共戮杀也。” 誓约毕,叙了年庚,刘备年长为兄,关羽次之,张飞为弟,拜祭完天地,便杀牛屠猪,设下酒宴,召聚四乡勇士,得三百多人,在桃园庄中痛饮结盟,准备起兵。 众人收集了一批兵器,可惜缺了一批战马,刘备、关羽、张飞三人正焦急间,庄丁入报道:“外面有两者人前来,且有伙计赶着一群快马,前来拜见。” 刘备大喜道:“此天助我也。”他与关、张二人,连忙出庄迎接,原来投庄的两位客人,一个叫张世平,一个叫苏双,同以贩马为业,近日因黄巾造反,向北面贩马,中途被阻折回,无处落脚,故前来投庄,刘备邀二人进庄饮酒,席间把自己的讨贼安民主意说了,二位客人慨然道:“刘公既有此壮志,我们的马,早晚亦必陷贼手,不如尽数赠予刘公,助你成事吧。”不但如此,二客又慨赠五百两,熟铁一千斤,供刘备等打造兵器,刘备等向二客殷殷谢过,热情款待。第二天才派人护送二人回乡。至此,刘备等人的起兵壮举,才总算筹备妥当。 刘备在卢植的学堂,因与辽西公孙瓒为友,从公孙瓒那儿学得一身武功,因此对兵器之事并不陌生。他下令铸造兵器,他自己用的是二把双股剑,关云长造的是一柄青龙偃月刀,重八十二斤,锋利无比。张飞却铸了一支丈八蛇矛,寒光闪闪,如蛇吐信,十分怪异。刘备又打造了三副铠甲,供自己自己,供自己和关、张二人披挂上身,俨然将军打扮,十分威武。 诸事妥当,刘备、关羽、张飞三人,便统带五百兵丁,前去幽州郡投军。幽州太守刘焉见刘备、关羽、张飞三人,互通名姓,刘焉才知刘备亦是汉室宗亲,不由大喜,为鼓励其志,便即席认了刘备为侄,又安置刘备所统义军入住兵营,作朝廷兵马编制。 过了几天,探子前来飞报,说黄巾军将领程志远统兵五万进犯涿郡。刘焉即令刘备统兵五百,前去破敌,以五百兵丁,迎击五万黄巾军,那简直是以卵击石。刘焉不肯多派兵给刘备,显见他只是利用刘备替他抵御黄巾军而已,并非真心重用。 但刘备深知此乃他首度出师建功立业之机会,他的壮志绝非寄托于刘焉,因此欣然领兵,并不推辞。 刘备所统五百兵丁,由幽州郡校尉邹靖引领,一路向深郡进发,抵大兴山下,即与黄巾军卒然相遇,只见黄巾军兵将均以发披面,头缠黄巾,打扮怪异。刘备军兵丁切历战阵,未战先怯。刘备见状,拍马舞剑而出,关羽、张飞左右护卫。 刘备扬鞭大骂道:“你等叛贼,还不下马投降,”黄中军将领程志远大怒,令副将邓茂出战。张飞挺丈八蛇矛,如飞骤至,手起矛出,一下便刺入邓茂心窝,邓茂倒翻下马,当即毙命。 程志远见邓茂被杀,无将可用,只好拍马舞刀、闯出阵前,直取张飞。关羽一见,舞动大刀,拍马冲前,直迎程志远,程志远但见来将形如天神降世,不由大骇,手足发软,不及一个照面,便被关羽青龙屠户刀一挥,斩于马下,黄巾军兵众,见主将被杀,立刻掉头逃窜。刘备率军追示? 杀,黄巾军纷纷降顺,刘备用精壮者编入军中,他的兵力因而增至数千。刘备初战告捷,刘焉这才不敢轻觑刘备的实力,大加赏师,慰劳将士。 第二天,忽又接青州太守龚景的告急文书,说黄巾军势大,青州城将陷于贼手,求刘焉派兵救援。刘焉与刘备商议,刘备急于建功立业,便奋然道:“我愿率兵前去救援青州之危。” 刘焉无法推搪,只好下令由邹靖统带兵马为主帅,联同刘备三人所率部属,共五千兵马,驰赴青州救援。 不一日抵达青州,黄巾军见有援军至,即派军兵冲杀过来。刘备兵力薄弱,不敢硬接,只好后退三十里以避敌军锋刘备令三军下好营寨,与关羽、张飞二人商议道:“敌众我寡,不宜力敌,宜以智龋”关,张二人忙问何计? 刘备道:“明同战,我与邹将军率军冲击敌阵,云长统—千兵力伏于山的左面,张翼德领一千兵马伏于山右面;以鸣金为号,让敌以为我收兵,你二人却突出奇兵,接应我军合击。 关羽、张飞喜道:“兄长奇谋妙计,必获全胜。” 第二天早上,刘备统一千兵马,大声呐喊前进。黄巾军立刻派军出迎,刘备打个照面,即引军疾退,黄巾军挥兵追杀,刚转过山岭,刘备军中金号大鸣,关云长即从左路杀出,张翼德从右路杀至,刘备挥军回杀过来,三路夹击下,黄巾军心惊胆怯,向青州城退却,青州城中太守龚景,趁势率军从城中出击,黄巾军被四路夹攻,不由大败,溃不成军,青州之危很快便解除了。 龚景迎刘备等入青州城劳军,邹靖见青州之危已解,便欲率军返回。刘备对邹靖道:“我接报,中郎将卢植近日与黄巾军主帅张角,于广宗一带大战,卢植是我恩师,待备恩重如山,不得不前往助之。” 第9章 邹靖勉强同意,但决只准刘备带本部五百军前去,其余四千余众官兵,坚要带返幽州郡守城。 刘备无奈,只好与关羽、张飞二人,率原来投军的五百名亲兵,赶赴广宗(河北威县)。 刘备率兵赶抵广宗,此时卢植已被朝廷起任为中郎将,手下有精兵五万,与黄巾军主帅相峙,彼此互有胜负。 卢植见到刘备三人,十分高兴,他目注关羽、张飞二人,知刘备已与他二人结为兄弟,不由欣然而笑,因为卢植深知,刘备的风鉴水已大成了,他得关、张二人之助,必如虎添翼,他的前程将无可限量了,当下卢植与刘备殷殷叙旧,十分欣慰,过了两日,卢植对刘备道:“你非一城一地的池中之物,宜多历练,我先分兵一千,归你统领,赴颍川助皇甫嵩一臂之力吧。”刘备虽然留恋,有点不舍与恩师分别,但见卢植之意甚决,知不可勉强,无奈只好向卢植拜辞,第二天,刘备与关羽、张飞二人,统本部五百兵马,加上卢植调拨的一千官兵,共计一干五百兵马,开赴颖川。 当时在颍川与黄巾军副帅张宝、张梁相峙的,是北地太守皇甫嵩,黄巾军起,他被朝廷任为中郎将,与副将朱僬一道、率军围剿黄巾军。 皇甫嵩骁勇善战,初接战时,曾被黄巾车所败,但他井不洌? 畏惧,故意放弃颍川,退守长社,诱黄巾军进入颖川。黄巾军被胜利冲昏头脑,竟在颍川依草地结寨下营,犯了兵家大忌。 果然皇甫嵩即与朱僬计议道:“贼军依草结营,我计成矣。”他当即下令,由军中勇土,每人密藏干草一把,潜入黄巾军结营的草地中埋伏。 到二更时分,狂风起,潜入草地的官兵,即放火烧草,将草地引燃,狂风烈火,卷向黄巾军的兵营。黄巾军未战已乱,纷纷避火救亡,皇甫崖乘势领军掩杀而至,黄巾军五万兵将,如惊弓之鸟,被烧、被杀不计其数。 杀至天明时分,黄巾军的副帅张宝、张梁,眼见大势已去,只好率领残军,夺路而逃。 当张宝、张梁二人,率军逃抵一座山前,突然冲出一队兵马,打着红色旗帜,截住去路。当中一位将领,身长七尺,正是护都的曹操,此时他已被朝牙任为骑都尉,统军五千,前来颍川助阵,刚好碰上黄巾败军,大杀一阵,斩敌万余,仅张宝、张梁等死战逃脱,曹操引军拜见皇甫嵩,皇甫嵩即令尊操领军追杀张宝、张梁。曹操不敢违令,当下不顾疲劳,领军追杀而去。 就在此时,刘备、关羽、张飞等三人,亦领军赶到,皇甫嵩并不留意刘备,以为他不过是卢植帐下的一员将领,便傲然的对刘备道:“我已破黄巾贼众矣,何劳卢中郎派兵救援? 倒是黄巾残军,张宝、张梁必投奔广宗张角,卢中郎必会吃紧、你快率兵返回救援也罢。” 刘备见皇甫嵩如此心高气傲,知难于相处共事,便也不再多留,率军循原路赶返广宗。 走到半路、忽见一队兵马,押着一辆囚车,远迟驶来。刘备尚不甚留意,待囚车驶近,却不由大惊,原来囚车之人,竟是中郎将卢植。 刘备见是恩师卢植被囚,连忙滚鞍下马,趋势前问道:“不见半月,恩师为何落到如此地步?” 卢植长叹一声道:“我与黄巾张角相峙,互有胜败,正寻计破敌。不料朝廷派黄门左丰前来视察军情,向我索贿,便可与朝廷为我美言。我说:‘军粮尚且不足,何来余钱奉承专使。’左丰怀恨在心,回去奏知朝廷,说我畏贼不战,散乱军心。因此朝廷震怒,派遣中郎将董卓前来取而代之,然后押我回京问罪。” 刘备一听,小由心中黯然,道:“恩师此行,未知是吉是凶,不如随学生一道,带兵抗贼立功抵过吧。”卢植摇头苦笑道:“我知运命,必有此劫,决难逃避,幸而我并非夭折之相,尚不致有生命之危。” 张飞在一旁听了,却不由大怒道:“朝廷听信奸佞,图害良将,待我枪刺押闪之军,救卢将军出囚吧。” 刘备忙道:“三弟不可鲁莽,恩师精于风鉴之术,自知其运,决无差错。否则井非救他,反而令恩师一生英名尽丧也。”张飞无奈只好退立一旁,尤仍愤恨不服。 押车的军将,趁机推着囚车远去了。 关羽亦感不平,他向刘备道:“卢将军对朝廷一片忠心,尚蒙此不白之冤,教人心寒,且领军之将已易主,我们回去,必难容身,不如率军返回涿郡,暂且安顿,徐图进取可也。” 刘备心想:时势如此,亦只有暂时按兵不动,方为上策,于是同意关云长的主意,率军向涿郡进发。 刘备率军一路折向北行,走了二日,忽然听闻山后喊杀打斗之声震耳。刘备和关云长、张飞纵马跃上山岗,向喊杀声处望去,只见朝廷官兵已然溃败,后面的黄巾军疯狂追杀,旗上大书“天公将军”四字。刘备一见,即对关、张二人道:“这是黄巾主帅张角之军,不可错失此杀敌时机。” 于是三人率军杀出,张角正追杀官军,把官军的主帅董卓团团围困,突然被刘备等人率军拦腰冲杀,卒不及防,黄巾军大乱,张角慌忙下令退军五十里,再图破官军之计。 刘备、关云长、张飞三人,奋力救出董卓,返回董卓的帅营。 董卓起初对刘备等和颜相向,待返回他的帅营,惊魂已定,便忽然问刘备道:“你现居何官职?” 刘备道:“刘备尚是一介布衣,并无官职在身。” 董卓一听,神色立刻一变,微哼一声,井不赐座,也不再答理刘备等人。 刘备无奈告退,走出帅营,张飞早已恨得牙痒痒的,此时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一挺丈八蛇矛,怒道:“我等浴血奋战,救了这姓董的家伙,他竟然如此怠慢我等,等我把他一矛戮杀,以消心头之恨。”说时便欲挺矛入帐,刺杀董卓。 刘备和关羽不约而同阻住张飞道:“董卓到底是朝廷命官,杀他便即反叛,岂能莽为?” 张飞大叫道:“若不杀他,便须在他帐下受他奴役,我决不甘心,二位兄长若要留此,我自己另行投奔别处好了。” 刘备听了,吃了一惊,他亦知留在董卓帐下,决难有作为的了,便决然道:“我兄弟三人,情同手足,义同生死,岂能分离?不如一齐投奔他处便了。 张飞这才稍解怒气,勉强同意刘备的决定,兄弟三人,经一番商议,决定投奔朱僬。 朱僬本为皇甫嵩副将,大败黄巾军副帅张宝、张梁后,皇甫嵩便分兵朱僬,命他追击张宝,皇甫嵩自己则与曹操一道,进攻张梁。 当晚刘备领军投奔朱僬,朱僬为人比董卓豁达,又知刘备是中郎将卢植的的门生,便热情相待,没宴置酒,连张飞亦甚感满意。 此时张宝正统领八万黄巾军,屯驻山后,与朱僬对峙。 朱僬命刘备为先锋,沿攻张宝,两军摆开阵势,张宝令副将高升,出马拼战刘备,刘各令张飞出马迎战,张飞横枪跃马,直取高升,不出二个回合,张飞挝矛一刺,便把高升挑落于马下。 刘备趁势挥军冲杀过去,张宝在马上披髦执剑,作起法术,只见风雷大作,一股妖气,从天而降,黑气中似有千军万马杀来,刘备军登时心慌意乱,呼喊一声,败下阵来,刘备率败军回返军营,向朱僬请罪,朱僬并未深责,反而安慰刘备道:“此乃黄巾施妖法‘书纸成兵’也,非战之罪,明日我准备猪羊狗血,令军士伏于山头,敌若施妖法,当头泼下,其妖术必定破解。” 刘备依朱僬之计,令关羽、张飞二人,率军一千、带备猪狗羊血,伏于山后高处,准备破敌妖法。 第二天,黄巾军张宝擂响战鼓,向朱僬军挑战。刘备依计领军出战,交锋之际,张宝果然再度施法,风雷大作,飞沙走石,黑气遮天,滚滚人马,自天而降,十分可怕。刘备立刻领军疾退,张宝率军追杀过来,快到山头,关羽、张飞率伏军,张飞率伏军,,从高处泼下猪羊狗血,洒向张宝的“天兵天将”,半空中登时飞飞扬扬,人纸马纷纷落下,风雷静息,沙石沉寂。 张宝法术被破,连忙下令退军。 就在此时,右面关羽,左面张飞,二面夹攻冲杀下来,后面的刘备、朱僬,亦趁势挥军,掩杀过来,黄巾军顿时溃败。 刘备远远望见“地公将军”旗号,知是张宝,他意于建功立业,便拍马疾冲而来。张宝见状,不敢接战,落荒而逃。刘备急忙搭箭,嗤的一声,正中张宝左臂。 张宝带箭而逃,抢入阳城,坚守不出。 朱僬下令大军围住阳城攻打,但张宝下令死守,朱僬竟屡攻不下,在阳城两军僵持住了。 此时,忽有探子回报,说皇甫嵩因董卓屡败于黄巾张角,已取董卓的帅位代之,率军猛烈攻打,张角忽然暴毙,张角三弟张粱继帅位,与皇甫嵩大战,皇甫嵩七战七胜,斩张梁于曲阳城。皇甫嵩平乱大捷,奏报朝廷。朝廷加封皇甫嵩为车骑将军,兼冀州牧,掌冀州军政大权。皇甫嵩又奏报朝廷,说原中郎将卢植有功无罪,朝廷准卢植官复原职。而曹操亦平乱有功,封为济南相成为济南郡长官。探子又报称皇甫嵩不日将班师回朝,赴新任所去了。 朱僬闻报,十分焦急,下令全力攻打阳城。不久黄巾军有人斩了张宝的人头来献降,朱僬得以攻克阳城,又收复被黄巾军攻取的数郡,黄巾之乱,终于大致平定。 第10章 在连番的征战中,刘备与关羽、张飞出力甚大,朱僬向朝廷奏报战功,倒也如实向朝廷奏知。但久而未接朝廷封令,只好先行率军班师,驰返京都洛阳城。 第一卷飞蝉神功第五章黄巾坠落 (更新时间:2006-6-1015:07:00本章字数:6522) 朱僬回京不久,朝廷即封他为车骑将军,兼河南尹治理河南郡的事务。但随朱僬入京的刘备等,却寂寂尤闻,朝廷根本对三人未加留意。 刘、关、张三人闷闷不乐,出街闲逛,张飞倒没什么,他只要有酒痛饮,也就自得其乐,但刘备建功立业之心甚炽,被朝廷冷落,郁郁不得其志,甚感落寞,三人在酒店中饮酒解闷,张飞自得其乐,关云长闷然不语,刘备却忍不住连连长叹,此时在朝廷任职的郎中张钩,亦进店中饮酒,恰见刘、关、张三人,甚感惊奇,暗道:这三么相貌不凡,各怀绝艺,为什么于京都之地,借酒消愁,如此落寞。 于是过来探问,刘备忍不住把他兄弟三人,为朝廷屡立战功,却遭冷落之事,向张钩诉说。张钩听了,吃惊道:“皇上宠信十常侍,视为父母,言听计从,此必乃十常侍嫌公等无物进贿,不加奏报公等战功,致受冷落,乃十常侍误国之罪也。” 张钩回去,上朝时向汉灵帝奏道:“启奏皇上,黄巾之所以作乱,乃因十常侍误国所致,如今又欺蒙皇上,有战功而无进见有者,隐而不报,致令有功之士意冷心灰,实非朝廷之福也冤皇上先斩十常侍,然后下旨,有功者重加赏赐,则民心归顺,四海靖平。” 所谓“十常侍”,即灵帝刘宏呼为“父”的中常侍张让,呼为“母”的中常侍赵忠等十位大宦官。 当下刘宏闻张钩所奏,竟毫无主意,反问十常侍之首张让道:“父以为如何处置?”张让冷笑道:“张钩胡说八道,存心欺骗主上。”刘宏便下旨把张钩逐出朝殿流放去了。 散朝后张让与常侍王甫商议道:“张钩今日所奏,必是因平乱有功者出怨言,未受朝廷封赏。为稳住其心,然后再伺机除掉便了。” 果然,不久朝廷便有旨意传下,凡于平乱中有军功者,均受封赏。刘备也因而被任命为中山府安喜县尉,并令即日赴任,不得留在京城。 刘备被授此县中小史,心虽有不甘,但亦不敢违抗,无奈只好把所带的兵将,遣回乡中,自己和关、张二人,仅带了二十亲随,赴安喜县上任,刘备到了安喜县,任县中的保安之职,他尽职尽责倒也把县中的治安搞得一派靖平。他与关羽、张飞二人,并无分彼此,食时同坐一桌,睡时同眠一床,情同手足。而刘备每出席公会,关羽、张飞二人,亦必左右侍立,就算站一整天也毫无抱怨。 这样过了数月,忽闻朝廷又有旨命下来,凡因平乱有军功而出任地方县吏的,均须接受审核,不合格者悉数罢职。 刘备心中暗料,自己也必在罢职者之列了,过几日,一位负责审核的朝泛督邮便果然来到安喜县。刘备无奈,只好到县城郊外迎接。刘备站着向督邮行礼,督邮高坐马上,仅以马鞭向刘备点了点,便算答礼。关羽、张飞见了,心中均勃然大怒,勉强按捺,没有即时发作。 刘备把督邮迎到县衙,督邮高高坐在椅上,刘备则站在阶下侍候。过了好一会,督邮才冷冷的问道:“刘县尉的出身是什么?” 刘备只好据实答道:“我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自涿郡领兵平乱,大小三十余战,立了点功,才蒙授此县尉之职,”督邮大喝道,“你胆敢诈称皇亲,虚报功绩吗,朝廷下旨,要罢免的便是你等之人。”说罢,拿眼角膘着刘备,看刘备有何反应。 不料刘备并未会意,督邮便粗声把他喝退了。刘备出来,与县吏商议,县吏悄声道:“督邮乃中常侍王甫之人,他此举不过是索贿敛财罢了。”刘备为难道:“我并未收受百姓任何财物,些微傣禄,哪来财物向其贿赂?” 县吏道:“若然如此,督邮只怕决不肯罢甘休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督邮便把县吏召去,逼他出面指证刘备残害百姓。刘备闻讯,自知难免解职之厄,便三番数次、前去督邮府第,求请辞职,以免为难一众县吏。不料督邮仍不肯罢休,决要县吏指证刘备害民,以便报奏朝廷,治刘备的死罪,因此不放刘备进去陈情。 此时张飞刚好饮了几杯闷酒,自督邮驾临安喜县后,刘备怕张飞鲁莽行事,便不让他跟在他身边。张飞独自闷饮,不觉饮出一肚子的闷气出来。他摇摇晃晃的走着,刚好路经督邮的府第。 张飞只见有一群老人,聚在督邮府第前面痛哭流涕。张张飞问道:“你等为什么如此凄苦?可是受人欺负?” 众老人道:“受欺负的并非我等,而是刘县尉埃我等安喜县百姓父老,好不容易才盼到一位如刘县尉的清正父母官,却被朝廷派来督邮欲强加罪名在他身上,我等欲去替刘县尉求情,又被督邮今人乱棍打出。心痛更加皮肉之痛,忍不住哭了起来。” 张飞一听,勃然大怒,豹眼猛地一张,跃身便直奔督邮府门,守门人哪能阻挡,早被一拳打进去了,张飞进奔后堂,见督邮正高坐椅上,心中更怒,他一把将督邮揪住,扔在地上,大喝道:“害民之贼,认得我张翼德么?” 督邮被天豹似的张飞吓呆,也未及答话,早被张飞抓住他的头发,扯出府外,拖到县衙门前,绑在树上,一手折了一把柳枝,便抽打起来,一连打断了十根柳枝,直把督邮打得魂飞天外。 此时刘备正在县衙中闷坐,闻到外面人声嘈吵,连忙出来,一看原来是张飞痛打督邮,刘备吃了一惊,连忙走上前去,问张飞为什么如此气恼?张飞道:“这等害民之贼,不将其打杀,留在世上作什么?” 督邮此时威风尽失,形如死囚,连忙向刘备哭告道:“刘县尉救我。” 刘备虽恨督邮作恶,但他的心软,抵不住督邮苦苦哀求,便叫张飞停手。 此时关云长走了过来,沉声道:“兄长建功不少,却仅授县尉小官,显见朝廷受奸人迷惑乱政,留恋什么?如今被这等蝇头小官侮辱,又何苦来哉?我认为荆棘丛中,并非凤凰栖身之所,不如将此奸人杀了,弃官还乡,另图大计吧。” 刘备见关羽、张飞皆主意甚决,也无心留恋,当下即把尉官印取出来,挂在督邮的颈上,斥道:“你作恶害民,本应杀掉,如今且饶你生命,望好自为之。官印已然缴还,也不必罢我之官也。” 刘备说罢,即与关羽、张飞一道,扬长而去。 县吏见刘备弃官而逃,天奈替督邮松了绑,督邮恨透刘备,回京向王甫哭诉。王甫大怒,即下令各州府衙,缉捕刘备、关羽、张飞三人,谁敢违抗,格杀勿论。 缉捕捞文下到各州府衙,刘备、关云长、张飞三人,无处藏身,只好化装易容,隐匿乡间,四处逃亡,十分狼狈。后来,刘备、关云长、张飞三人,潜往代州,在山西代县一带,投奔代州太守刘恢。刘恢得知刘备是汉室宗亲,才大胆把三人收留顾匿在府衙中。 此时刘备年已二十八岁,已届而立之年,不但事业无成,反而成了朝廷的通缉犯,几乎落到无处容身的地步,他不由仰天长叹道:“天乎?我刘备一心立志匡扶汉室,为什么运途如此坎坷?莫非天运舍我而去么?”他百般无奈,辗转难安,不由更思忆起他儿时所遇的奇人,一位“白发白胡伯伯”的往事来了。 “白发白胡伯伯”——庞德公,这位一代“天机隐侠”,此时到底潜隐于何处呢? 当日,天机隐侠庞德公在琅琊阳都山城郊的溪畔,巧遇诸葛圭,并且留赠三大锦囊于诸葛圭的二儿诸葛亮,他自忖已得一位衣钵传人,日后必可助他达成匡扶汉室的大志,大志,心中感到十分欣慰。他匡扶汉室,扶持汉室刘氏一脉的信心和意志,因此而更坚定了。 这十数年来,庞德公一面周游天下,预伏玄机妙局,另一方面亦密切注视正急剧演变中的天机大势。 发生于汉都洛阳城内、宫内的种种异兆、凶兆,庞德公早就洞悉了。但是“青蛇绕殿”的凶兆,并没引起庞德公的注意,他深知此乃一时一事之凶邪,并不足以动摇汉室朝廷的根基。他最担心的,却是“长虹横贯紫微帝宿”的天象异兆,特别是随而引发的“五原由石崩塌”的惊变,更令庞德公惊骇不已。因为他深知五原乃汉都洛阳的地脉,屏障青龙白虎,“五原崩塌”,亦即拱卫京都洛阳地脉的屏障龙虎尽失,帝都孤伶,前景堪虞。 果然不久便发生了张角的黄巾造反,其势之大,其力之宏,足令汉室根基摇晃不已。其后黄巾造反虽然被平息,但庞德公深知,这不过是“天下三分”的天机大势,在猛烈演行中暂时沉寂而已。这是否预兆另一场大风暴即将降临之兆呢?庞德公心中惊骇不已,他终于按掠不住,决定直接潜入京都洛阳,于咫尺近地审察汉室朝廷、刘氏一脉的运命根基,到底处于何种境地? 无人知道庞德公这位一代天机隐侠的年岁,也无人知道他根基来历,更无人知道他从何处来往何处去。他就犹如神龙一现,庞德公的踪迹,忽然便在汉都洛阳城内出现了。 这个时候正是汉灵帝中平六年的正月,此时洛阳城中、皇官内外,已是一片愁云惨雾。 第11章 庞德公进入洛阳城中,他很快便获悉一宗发生于皇室刘氏子孙血脉的异事。 那是发生在戊午年,也就是汉帝光和元年的宫帏中事。 汉灵帝刘宏这年二十二岁,正值男子血气方刚的年岁,刘宏又极为好色,因此大凡宫中的美女,他自然一个也不会放过。 当时,宫中有一位采女、姓何,名艳。何艳祖籍南阳,父亲何真是一家屠户,长兄何进亦协助父亲经营屠宰之业。 何艳年方十六岁时,已出落得十分美丽。她的父亲何真不想女儿屈于屠宰之家而终,便千方百计为女儿谋个出路前程。刚好这一年汉官廷派出中官到各地招选采女,何父便以重金贿赂中官,得以入选进宫为采女。 过了二年,何艳在宫中已十八妙龄,出落得更为娇艳迷人,与众不同,令人注目。一天何艳奉命往宋皇后宫中送花,刚好皇帝刘宏昨晚留宿宋皇后宫中,何艳被刘宏发现了,他见了便有如蜜蜂儿遇花,趁宋皇后还未返,即时便把何艳抱住,又模又吻,把何艳弄得娇喘连连。 何艳不敢亦不会反抗,因为她进宫的目的便是寻找富贵前程,宫女被皇帝看中宠幸,还有什么比此更妙的前程?何艳娇喘不已,半推半就,更把刘宏挑逗得血脉沸腾。刘宏把何艳一把抱起,扔到床床上,即时便把她宠幸了。 不料何艳就在这次便怀孕了。刘宏自登帝位,后宫所生之子均都夭折,因此直到此时仍元子嗣,他得知何艳已有身孕,不由大喜,着宫人小心照料。怀胎到十月后,何艳产下一子,取名为辩,就是后来仅当了一年皇帝的少帝。刘宏当即便把何艳封为贵人,其地位仅次于皇后。又过了四年,宋皇后被废后,刘宏即把何艳册封为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艳的富贵前程果然到达巅峰了。 可惜何艳的父亲何真此时已去世。刘宏下旨,追封何真为车骑将军,兼舞阳侯。何艳长兄何进被封为侍中,摇身成为大官,而且还是皇帝的近身大臣,何氏一门,因而荣华富贵,十分显赫。 何艳——何皇后捕捉荣华富贵已达巅峰,她亦再无进一步的期望,只是如何设法保住这个显赫的位置。而皇后的最大靠山便是皇帝,因此如何固宠,如何防止其他贵人、妃嫔“生子夺宠”,便是何艳唯一须做的事。 不料刘宏这位好色皇帝,不久又遇上一位叫王枝的采女。王枝姿色犹胜何艳,更能书善画,口才极佳,刘宏被她的一身姿色材艺遮住,很快又将王枝宠幸了。奇怪的是,与何皇后一般,仅一次宠幸,王枝便怀了身孕。刘宏于是册封王枝为美人,成为贵人之下的妃嫔。 何皇后闻讯,严加侦查,若王枝真是怀孕了,便非要把王枝置诸死地不可。 王枝生性聪敏,她为保命,怀孕之事绝不敢吐露半点风声,或露任何形迹。她进后宫晋见何皇后时,便用腰带束身,把肚于硬生生勒紧,因此并没露出破绽。 但王枝的肚腹越来越大,根本不能用腰带收束了。王枝十分惶恐,她为了保命,只好命宫女秘密购办坠胎之药回来,饮服下去,希望把胎儿打掉,保住自家生命。 不料坠胎之药竟然无效,胎儿在腹牢固不动。反而于当晚便得梦兆,梦见自己负背一个小小太阳,辛苦奔行。一连数晚均是如此,王枝不敢再妄为。她只好称病留在宫中,半,半步不出,以避何皇后的耳目。不久后王枝果然诞生一子,取名为协,即后来的汉献帝。 刘协诞生之年是辛酉年,此年亦恰恰是诸葛亮降生的年份。 何皇后闻知王枝生子,怒不可遏,派人下毒,把王枝毒杀。 刘宏见王枝死时浑身发黑,知是中毒,下旨查究,何皇后很恐慌,连忙买通受刘宏宠信的中常侍张让,由张让在宫中找了一个替死鬼,把毒杀王枝的事掩饰过去,何皇后竟安然无恙。 但刘宏亦心生警觉,他为防有人再向王枝之子刘协下手,便把刘协带入董太后宫中,托董太后小心抚育,董太后一口答允,刘协才得以保住生命。 庞德公获悉此事,特别是获悉刘协的生辰,竟与诸葛亮同年同月同日生,他不由暗吃一惊。心想:诸葛亮的运命,于五十四岁有可怕凶劫,那刘协岂非难逃同一厄运吗?但灵帝刘宏既已生长子刘辩,按汉室律例传长嫡,日后继位者该是刘辩,为什么刘协却与天生“匡扶汉室”刘氏血脉的诸葛亮,有如此深厚渊源呢? 这一切均分庞德公十分迷惑,他沉吟良久,终毅然决定,冒险潜入宫中,就近查探。 这天是汉灵帝中平六年,正月初八日,灵帝刘宏正在御花园与张让、赵忠等十常侍饮酒谈笑。谏议大夫刘陶,迳直闯入御花园,走到灵帝席前便跪下痛哭。刘宏吃惊道:“刘大夫为甚恸哭?” 刘陶道:“皇上的江山危在旦夕,天下民怨沸腾,皇上尚? 与此等欺君瞒主的阉人饮酒作乐吗,”灵帝不悦的道:“黄巾贼乱已平,天下安靖,四海清平,张常侍等皆向朕贺喜,独你前来危言耸听吗。”’刘陶道:“黄巾之乱虽平,但盗贼继起,侵掠州郡,天下黎民水深火热,国人独霸大权,买卖官爵,正人皆去,好人当道,如此危局,祸不远矣。” 张让、赵忠等十常侍一听,恨透刘陶,便抢先来个先发制人,一齐跪下奏道:“皇上,臣等为朝臣所不容,不能活矣。乞求皇上准臣等回还故乡,保住残命吧。” 刘宏与十常侍感情极深,闻谏不由大怒道:“刘陶,你家中亦有近侍之人,为甚不容朕之近侍也。来人,把此欺君贼子推出斩了。”,武士一拥而出,欲架刘陶。刘陶大呼道:“臣死不足惜,可怜汉室天下,四百余年基业,终丧于阎人之手。” 武士将刘陶推出午门,正欲斩杀,有一大臣司徒陈耽,恰好路过,大声喝住武士,暂勿行刑。他即闯了进去,奏问灵帝道:“刘大夫何罪要受诛?” 刘宏道:“贼子毁谗朕之近臣,辱及朕躬。” 陈耽道:“天下臣民,皆欲食十常侍之肉,而陛下独敬之如父母。他们未立寸功,竟身列侯王,而且更勾结黄巾,欲为内乱,陛下若再不警醒,社稷只怕立刻便要崩倒也。”说着以头撞地苦谏。 刘宏大怒道:“都是你等乱臣贼子,视君王如无物,肆意辱朕,致今天下臣民离心。来人,先把此两贼子乱臣收入天牢,三司会审,查明党羽,一并治罪。” 于是,陈耽便与刘陶一道,被收押入天牢候审。但就在当天晚上,十常侍派人入大牢,把二人杀于狱中。刘宏事后获悉,不但不怒,反而欣喜说道:“此乃欺君者不得活也。” 但自此之后,刘宏竟心神恍惚,每晚均见刘陶和陈耽二人,血淋淋的跪在床前。以头顿地,以手捶胸,壮甚激愤,却不作声。 刘宏夜不能眠,他本已好色过度,身虚体弱,受此惊吓,竟一病难起。刘宏挨至四月,已知为时不久,便下沼召大将军何进入宫,欲商托后事。 十常侍之一的蹇硕首先获悉刘宏欲立长于刘辩的意图,不由大吃一惊。因为他深知大将军何进乃刘辩的舅父,若立刘辩为帝,则朝政大权必落人何进手上,届时十常侍的地位便岌岌可危了,于是蹇硕便力言刘辩轻浮,不足以为君,宜立刘协,由十常侍鼎力扶持,必可胜任,刘宏并无主意,对十常侍又一向言听计从,因此也就倾向于改立刘协为帝,蹇硕又进言道:“若欲立刘协为帝,便非要先诛杀何进不可。因何进乃刘辩的亲属,手握军权,他若不服,则刘协之帝位危矣。” 刘宏也就同意诛杀何进,因此借口商谈后事,召他入宫,就近诛杀。 何进奉召,他出身屠户,并无多少心计,身登大将军之职,不过是借其妹何皇后之力罢了。他奉帝召,便连忙进内官来了。 何进来到官门,司马潘隐火速赶至,对何进道:“将军切勿进宫,十常侍欲杀你积谋已久,你若进去,必死无疑。” 何进大惊道:“我奉帝召,商议托孤之事,若不进宫,皇上降罪下来,将如何是好?” 潘隐道:“朝中大臣,欲除十常侍久矣。且先返将军府中,从长计议。” 于是何进与潘隐一道,潜返将军府中,不久,又有密探来报,说灵帝刘宏已驾崩,中常侍蹇硕与其他常侍商议,秘不发丧,宣何国舅入宫,就近诛杀,以立皇子刘协为帝。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一卷飞蝉神功第六章禁宫巨变 (更新时间:2006-6-1116:26:00本章字数:6849) 何进接报,连忙召集朝中文武大臣紧急商议。座中有一年轻将领,忽地一跃而起,朗声道:“宦官之势大,滋长蔓延极广,岂能悉数诛灭?若事情泄露,必有灭族之祸。请大将军三思。” 何进一看,原来是他旄下的典军校尉曹操,不由怒斥道:“你们小辈,怎知道朝廷大事。” 正犹豫间,内宫使至,果然宣召何进入官,说是帝召商议后事,何进这才知道事势果然刻不容缓,不是他死,便是己亡了。 此时曹操又忍不住进言道:“目下情势危急,宜先立君位,再除国贼。” 何进道:“在座谁敢为我进宫杀贼,扶立君位?” 何进话音刚落,一位年轻将领又挺身而出,原来是司马袁逢之子,身任司隶校尉,负责纠察京师百官武职的袁绍,袁绍道:“我愿统领精兵五千,斩关入宫,册立新帝,诛杀阉贼,扫清朝廷,以安定天下。” 第12章 何进大喜,当即派拨御林军五千,交由袁绍统带。袁绍全身盔甲披挂,率兵入宫去了。何进亦率文武大臣三十余人,随后入宫,就在灵帝的遗体之前,扶立太子刘辩为君,是为少帝。百官向刘辩参拜,何进则为辅政大臣。 袁绍人宫诛杀阉官,蹇硕知事败,连忙走入御花园躲避,十常侍之一的中常侍郭胜截住蹇硕,道:“形势危急,藉你人头,以解其余常侍之危。”说罢即把蹇硕的人头斩了下来,拎看去见袁绍。袁绍并不满意,欲趁机尽杀十常侍。 十常侍之首张让等心惊胆颤,慌忙跑到何太后,即原来的何皇后何艳的寝宫,哀求何太后道:“欲谋杀何将军的,只是蹇硕—人,不关臣等,如今蹇硕已被我们所杀,何将军听信袁绍之言,欲尽杀我们,乞清娘娘垂怜。” 何太后当年毒杀皇子刘协之母时,曾得到张让、赵忠等内侍相助,她因而才有今日太后的地位。何太后对张让、赵忠等十分感激,使答应道:“你们放心,哀家当力保你们的生命。” 何太后宣何进入内宫,密仪道:“我们出身微,若非张让等助之,如何有今日的富贵呢?主谋之一蹇硕既然已经伏诛,为甚尚要杀尽其他内侍,”何进素无主见,听其妹何太后这番话,便出来对百官道:“蹇硕乃谋害本座的主犯,今既然已伏诛,又灭其家族,其余不要再多杀戮。” 袁绍道:“若不斩草除根,必为后患。” 何进道:“我已决定了,你勿再多言。”袁绍怏怏不乐而退。 过了一日,灵帝的养母董太后,即何太后的婆婆听闻何进等已立刘辩为帝,心中恐慌,秘密张让入宫,道:“何进之之妹,当初若非哀家抬举她为皇后,她哪有今日之贵?如今她的儿子即帝位,其兄何进又为辅政大臣,屠户之家,独揽朝政,将置哀家于何地呢?” 张让道:“娘娘为先帝之母,地位当在何太后之上,为甚不好好利用呢,”董太后会意,即下旨封皇子刘协为陈留王,她自己的兄长董重为骠骑将军,与张让等同为辅政大臣,而由她自己垂帘听政,于是,部分朝政,又落入董家及张让等人的手中了。 何太后获悉,不由又怒又恨,特别设下酒宴,请董太后赴席。饮了数杯,何太后即捧杯走到董太后席前,参拜道:“娘娘,我等均妇人之身,不宜参预朝政。当日汉室吕后因握重权,宗族千人因而被杀,往训不可不诫也。愿娘娘和本宫均深居内宫,朝廷大事,任由朝中大臣自行裁决,岂不清静?望娘娘体察。” 董太后大怒道:“你毒杀王美人,妒心奇重,如今又倚仗儿子为帝,以兄独揽朝政,反劝我深居九重么?你若再胡言,我当令董骠骑断你等首级,易如反掌也。” 何太后被揭疮疤,不由恼羞成怒,亦反唇斥道:“我以好言相劝,令你得保天年,一番好心,你并不领情,反而恶言恶语辱骂本宫?” 董太后冷笑道:“你出身屠沾小户,有何见识。” 何太后恨怒至极,她返宫之后,立刻召何进入内,力言董太后有向何家下毒手之意,何进大怒,当下借少帝刘辩之口,下旨把董太后迁出洛阳,徒去河间郡安置。一面又派兵围攻骠骑将军、董太后兄长董重的府邱,董衙知难逃一死,便在后堂自杀了。 十常侍中余下的张让、段圭等入,见董太后大势已去,连忙又以大批金银财物,结交何进的弟弟何苗,又早晚必至何太后处拜候,甚得何太后的欢心。 不久,何进又派人到河间郡,把董太后毒杀了。董太后的棺柩运回京城时,百官出拜,但何进却称病不出。他旄下的司隶校尉袁绍,见状便谒见何进,道:“内侍张让、段圭等,散布流言,说公毒杀董太后,图谋不轨。公若不趁此时一举诛灭阉臣,必为后患。如今公旄下兵强马壮,诛灭奸贼,此其时也。” 何进犹豫不决,未能定夺,袁绍无奈,只好退出。 张让等闻讯,大吃一惊,连忙以重金收买何苗,求他入宫向何太后求情。何苗入官对何太后道:“太将军辅佐新君,不行仁慈之政,却专门杀戮,如今又图谋尽杀十常侍,只怕会引起大乱。”何太后点头,赞同何苗的见解。 一会后,何进果然入宫晋见何太后,言准备诛杀阉宦之臣。何太后道:“内侍等统领禁省,保护皇上起居的安全,乃是我汉室律例。先帝新丧,你却欲杀旧臣,非求安稳之策。” 何进心性犹豫,并无主见,听何太后之意,便默默退出了,不再坚持。 袁绍尚在何进府中,见何进回来,忙迎住问道:“太后如何决断?” 何进道:“太后并不答应,如何是好,”袁绍道:“既然如此,可召四方英雄之士,带兵入京城,兵谏太后,不容太后不应从也。” 何进一听,笑道:“此计甚妙。”便欲发檄文召天下武将,常兵入京。 何进大将军府的管家,也是师爷的主簿陈琳大吃一惊,谏阻道:“大将军,此事万万不可。所谓掩目而捕燕雀,是自欺欺人,微少之物尚且不可以示之以弱,况且国家大事呢? 将军如今尚有皇威,手掌兵权,无人敢不从,诛杀阉宦,大可从容行之,犹如燃炉火烧毛发而已,只要将军当权立断,决然从事,则天下莫敢抗逆。若反邀外臣,统兵入京,各路英雄聚会,必各怀异心。此乃把干戈倒转,把戈柄授人握住,谋事不成,反招致天下大乱也。”陈琳朗朗而道,甚有见地。 不料何进却大笑道:“你此论乃懦夫之见也。我召天下英雄入京,正显我威震四海,令出如山。你毋须多言,我决行袁绍之计。” 于是,何进发下密沼,往各地召集统兵重臣入京,此时,董卓是统领四凉大军二十万的刺史,即当时十三州中的陕西、山西一带的西州,是当时最高的长官,掌握当地的军政大权。董卓接何进的密诏,不由大喜,对他幕僚兼女婿的李儒道:“昔日我与黄巾苦战,却被阉宦诬我征战无功,夺我兵权。我花了大笔财物,才把阉宦买通。得领西州兵马,如今何国舅有令入京,我的仇指日可报,此天助我也。” 李儒称是,又进计道:“今虽奉沼,但其中恐有奸谋,主公欲谋大事,宜先上表,奏报朝廷,然后名正言顺,大事可成。” 董卓大喜,果然奉表上朝。其人朝奏表道:“我听说天下之所以大乱不息,全因黄门侍郎张让等人作崇。臣以为欲止沸汤,必须抽薪。臣愿鸣响钟鼓入京、剿灭乱党,以保社稷太平。” 何进接了董卓的进表,向朝中大臣展示。当时地位仅次于丞相的侍御史郑泰说道:“此事万万不可。那董卓乃是豺狼之辈,若是让他入了京,必食人无数也。” 刘备的恩师中郎将卢植,此时已官复原职,留在朝廷参政,亦进谏道:“植深知董卓为人,面善心狠,若入京城,必生祸患。我等之人,必死无葬身之地也。切勿今其入京,免生祸乱。”卢植精于风鉴之术,他的判断,十分中肯。 不料何进却大笑道:“我统领国家三军,董卓乃一州之将罢了,他奉我之令入京,正是忠于本座的表现也。不必担心,让他入京可也。”于是下沼令,准董卓统兵入京都洛阳。 郑泰、卢植等人见状,知危机将至,又无可挽救,便弃官潜出京师隐匿去了。朝中百官,见势头不对,走的走,逃的逃,董卓尚未入京,百官竟已走了一半。 董卓带兵浩浩荡荡进入京城,何进派人迎接,令董卓在城中的渑池驻札,按兵不动,待令而行,董卓也乐得先行侦查京城防务,果然静静的驻札,并无异动。 此时,各州刺史亦渐次赶到,如荆州刺史丁原等,何进自负天下州郡,旨听其号令,大局已定,便对百官的出逃不以为意。而且碍着何太后的面子,并设紧急行事。 各地州郡刺史,统兵入京的讯息,却很快便被张让等人获悉。张让与段圭等密议道:“这是何进的计谋,欲借各地武将之力,胁逼太后,诛杀我们。若我们不作图谋,必有灭族之祸矣。” 于是张让、段圭决定抢先行事,于长乐宫嘉德门内,伏刀斧手五十人,然后再入宫告何太后道:“大将军伪造帝沼,召外兵人京,欲杀臣等,乞娘娘救助。” 何太后道:“你们为什么不亲去大将军府请罪求情呢?” 张让哭道:“若臣等去大将军府,只怕立刻便化为圾粉了。万望娘娘宣大将军入宫,喻以大义,饶恕我们,若大将军不肯依从,臣等立刻在娘娘面前以死谢罪便了。” 何太后见张让等人痛哭流涕,意态甚诚,便答应宣召何进进入官,替他们求情。 何进奉召,毫不考虑,便欲入官。他的主簿陈琳却十分机警,立即阻止何进道:“此必乃十常侍之谋,将军进宫,必凶多吉少。” 何进大笑道:“此小儿之见,我掌天下兵马大权,十常侍有多大的胆了,敢对我不利?况且此乃太后亲笔诏书,太后是我的胞妹,我有何忧哉。” 何进不听陈琳所劝,施然入长乐宫见何太后。当他进入宫门时,突见张让、段圭等人,率五十刀斧手一拥而出,把何进团团围祝张让怒骂道:“何进。董后无罪,为什么你竟毒杀?你本屠沽小辈,若非我等保荐于天子,你有今日之权贵么?你竟不思图报,反欲加害我等。你说我等奸恶,请问清正者又是谁?” 第13章 何进无言以对,欲夺门而出,早被刀斧手乱刀斩杀,尸身断为数截。 此时何进旗下的将领袁绍、曹操二人,闻讯闯入官中,接应何进。但久候未出,袁绍便隔着宫门大呼道:“请大将军上车回府。” 张让此时在宫门墙楼上出现,他一手将何进的人头扔了下来,大声喝道:“何进谋反,已伏诛也。你们可速退,概不追究。” 袁绍大怒,厉声道:“阉宦奸贼,谋杀大臣。欲诛此奸贼者,速来助阵。”何进的部将吴匡,便在宫门外放起火来,袁绍、曹操等,领兵突入宫内,见宫中阉宦太监,无分大小,一律斩杀。十常俘中的赵忠、程旷、夏惮、郭胜四人,被追杀至翠花楼,剁成肉泥。 官中火焰冲天。张让、段圭等人,知大势已去,便劫持何太后和少帝刘辩、陈留王刘协,从宫中的秘道,逃去北宫,又挟持少帝和陈留王刘协,逃去洛阳北面的北邙山。 袁绍入宫不见少帝,大怒之下,下令分头斩杀十常侍所有家族。官中不少无须之人,均被误杀。 后来,张让等人,在北邙山附近,被朝廷官兵截祝张让、段圭见大势已去,投河自荆少帝刘辩、陈留王刘协被救,两入返京城时,同乘一马。恰好应了当时流传的一首民谣:“帝非帝,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邙。” 不久,地位相当于丞相的司徒大人王允,以及太尉杨彪,和御林军的中军校尉袁绍、典军校尉曹操等人,领兵五百,均前来迎候护驾。此时,出奔的少帝刘辩年仅十四岁,而与少帝刘协一同出奔的陈留王刘协年仅九岁,兄弟二人却颇有情义,同乘一马。 车驾走至半途,距都城洛阳尚有十里,忽见旌旗蔽日,尘土遮天,冲出一队兵马。百宫失色,少帝刘辩口不能语。袁绍见状,驰马而出,大喝道:“来者何人?” 兵马队中,一痴肥将军驰马而出,唱道:“天子何在?”少帝刘辩吓得连话也不会说了。 此时,年仅九岁的陈留王刘协,却拍马上前,喝斥道:“你是何人?敢惊扰圣驾?”痴肥将军大声道:“我乃西凉刺史董卓,率兵前来接应。” 刘协道:“你是前来护驾,还是劫驾,”董卓无奈道:“特来护驾。” 刘协道:“大胆。既然前来护驾,天子在此,为何尚不下马拜迎?” 董卓不料刘协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胆量,心中不由暗暗惊奇,便有轻少帝而重刘协之心,他果然下马,拜迎于道旁,刘协只好以言抚慰,令他随行护驾返都。 当日车驾返宫,何太后早被中郎将卢植救出,宫中的大火,亦被救熄了。检点宫中,最贵重的传国之宝玉玺竟然不翼而飞,宫中之人,均感惊骇。朝中大臣,亦惊惶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西凉刺史董卓,却洋洋自得,自恃拥二十万西凉大军,大将军何进又已身亡,他身为西凉州牧,无人可以禁制,便屯兵于洛阳域外,每日带铁甲马军入城,横行街市,百姓惶恐不安,出入宫廷,更肆无忌惮。 御林军统领之一的后军校尉鲍信,听闻董卓肆虐,便来见袁绍,道董卓必有异心,宜速除去。袁绍道:“朝廷刚刚安定下来,不宜于轻举妄动。况且董卓手握二十万重兵,万一事败,我等势必无一幸免。”鲍信不服气,又前去司徒府见王允,说及前事,不料王充办不敢决断。鲍信知朝廷百官,人人皆欲保命,不敢与董卓抗衡。他心灰意冷,便率本部御林军五千人,开赴泰山避世去了。 鲍信既走,御林军群龙元首,董卓趁机把何进直属的部队,收纳自己的麾下,他的势力因而更为强大,董卓对他的女婿兼谋士李儒道:“我欲把少帝废掉,此人懦弱无能,陈留王刘协年纪虽小,却甚得我心,我欲改立其为帝,你以为可行么?” 李儒微笑道:“目下朝廷传国玉玺已失,大将军何进又已身亡,群龙无首,惶惶不可终日,正宜从速行事也。明日可于温明园中,召集百官,议立新帝。有不从者立刻斩杀立威,则大事成矣。”董卓闻言不由大喜。 第二天,董卓即大排宴席,遍请文武百官、朝廷公卿等人赴宴。百宫公卿果然皆欲自保,慑于董卓的威势,谁敢不到?早就纷纷前来赴会。 董卓待百官坐上席后,才突然带剑而出,刚饮了几杯,董卓便下令停止饮宴,撤去乐队,按剑厉声道:“我有一言,众官静听。”文武百宫皆屏息不语。董卓道:“天子为万民之主,无威仪不足以胜任,如今少帝刘辩懦弱,陈留王刘协,比他强多了,何不废少帝而改立刘协?诸位必与我有同感也。”说罢按剑怒视文武百宫,以示威吓。文武百官果然一片死寂,不敢作声。 此时,座中一人,与董卓一样,是奉召入京的荆州刺史丁原,却按捺不住,拍案而起,怒斥道:“万万不可。天子乃先帝嫡子,并无过失,岂能妄自废立?董卓,你是何人?敢参预如此朝廷要事,难道想图谋叛逆吗?” 董卓一听,恼羞成怒,拔剑而斥:“顺我者生,逆我者死。” 说解便欲趋势前斩杀丁原。就在此时,李儒突见丁原身后,挺立一将,生得气宇轩昂,威风凛凛,手执方天画戟,怒视董卓,随时迎战之势,李懦料此将驹勇,董卓亦非其敌,便连忙大声道:“今日乃饮宴之会,不宜谈论国政大事,待明日上朝再作理论便了。”董卓一怔,立住了脚步。 百官中,有人连忙劝丁原先行离去。丁原亦恐身陷重围,便连忙骑上马背,与那威仪大将飞驰而去,就因丁原这般一闹,董卓议立新帝之事,便无法再进行下去,董卓恨怒不已,责问李儒。李儒道:“丁原身后站立之人,乃丁原义子吕布,字奉先。此人有万夫不挡之勇,当时若斩丁原,必有一番恶斗,,恐于主公不利。”董卓一听,这才息怒,又断然道:“我必先除了丁原,且图大计。” 第二天,有探马飞报董卓,说丁原率军在城外,向董卓挑战,董卓大怒,即点起大军,与李儒一道出城迎战。 两军布阵对峙,大战一触即发。 丁原军中,只见吕布头戴金冠,身被战袍,金色盔甲,纵马舞戟,随丁原出到阵前,丁原扬鞭指着董卓骂道:“国家不幸,阉宦弄权,以致万民涂炭。你无寸尺之功于社稷,竟敢妄议废立帝君,乃判逆国贼,人人得而诛之也。” 董卓未及回话,丁原身后的吕布,已飞马言冲过来。董卓不敢直樱其锋,慌忙退下。丁原军乒掩杀过来,董卓军兵大败,退了三十里,才勉强停下,结营下寨。 董卓召众商议,道:“吕布果有万夫莫挡之勇。丁原有其相助,乃我心腹大患也。我若得此人归顺,何愁大事不成?” 董卓话音刚落,帐前便有一人出言道:“主公不必忧虑,属下与吕布乃同乡,知此人有勇无谋,且为人见利忘义,属下愿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吕布乖乖来降。” 董卓一听,不由大喜,他细望发话人,原来是原属大将军何进旗下的中郎将李肃,满心狐疑的道:“李将军何能说服吕布,令其心悦诚服地降我?” 李肃道:“末将听说主公有名马一匹,号为‘赤兔’,可日行千里。若得此马,再加金银财物一批,以厚利打动,再以说辞游劝,则吕布必反丁原,来投主公。” 董卓果然有一匹名马,称为“赤兔千里马”,是西凉马中的良种,董卓十分珍爱。他听李肃之言,心中不舍,问李懦道:“我若用赤兔千里马,可换回吕布吗?” 李懦微笑道:“主公若志在夺取天下,则区区一马,有甚可惜呢?” 董卓的心事被李儒一言道破,他呵呵大笑道:“好。李将军,赤兔千里马便交你作利,换回吕布?另外再加黄金一千两、明珠三十颗、玉带一条,你务必把吕布带回见我。” 李肃胸有成竹说道:“主公放心,吕布此人心性,我已窥透,此行必马到功成也。”李肃说罢,便带了赤兔千里马,黄金明珠玉带,悄悄奔赴吕布的营寨。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一卷飞蝉神功第七章惊天之变 (更新时间:2006-6-1116:32:00本章字数:9894) 李肃一路向吕布的营寨奔去,到寨边时,被前哨兵截住,李肃从容道:“请报知吕将军,说故人李肃求见,”哨兵进帐禀报,一会出来,向李肃道:“吕将军令你进帐。” 李肃走入营帐,见吕布高坐案前,威风八面,便向他拱手道:“贤弟别来无恙吗?”吕布见李肃一身华贵,这才站起,向李肃一揖道:“久没相见,如今于何处高就?”目中甚有羡慕之意。 李肃见状,不由微微一笑,随即道:“我现任朝廷中郎将之职。闻贤弟来此,民扶社稷,十分欣喜,今有良马一匹,日行千里,登山渡水,如踏平地,名为‘赤兔千里马’,特来献赠贤弟,以助虎威。” 吕布令人牵马进来,只见此马浑身上下一片赤红,绝无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由蹄至顶,高八尺;嘶叫咆哮,犹如腾空入海。 吕布见了,不由大喜,向李肃深深一揖,谢道:“如此良驹,兄赠与我,教我如何相报,”李肃笑道:“我为彼此同乡兄弟情义而来,岂求相报哉。” 吕布更喜,吩咐摆酒招待。 第14章 两人饮至半醉,李肃忽然道:“我与贤弟少见面,但令尊却见过了。”吕布笑道:“兄饮醉了,先父弃世已多年,怎会与兄相见呢?” 李肃道:“呵呵,我所语乃今日的丁刺史也。” 吕布一听,脸有羞渐之色,喃喃的道:“吕布寄身于丁原处,亦是无可奈何埃并无功名,未能晋列朝廷。” 李肃见状,心中不由微微冷笑,他把吕市“贪图富贵”的心性彻底窥透了。于是毫不犹豫的说:“贤弟有擎天驭海之才,天下谁人不知,功名富贵,犹如探囊取物,为甚如此无奈,肯寄人篱下呢?” 吕布叹道:“可惜布未逢明主。” 李肃道:“我知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若不抓住时机,则来日悔之晚矣。” 吕布不由心动,道:“兄于朝廷,知谁是当世英雄吗?” 李肃立刻道:“我遍察朝中群臣,英雄气概均不如董卓,他为人敬贤礼士,赏罚分明,来日必成大业。” 吕布不由叹道:“吕布有心相投董公,可惜并无门路。” 李肃一听,更不犹豫,当即下令随从,把金珠玉带献上,铺排于吕布的案桌上面。吕布见了,目中羡光大炽,忙道:“怎会有这般宝物?” 李肃清吕布叱退左右,这才悄声道:“实不相瞒,这是董公敬慕贤弟之才,特令我带产献赠。赤兔千里马亦是董公赠给贤弟的埃”吕布忙道:“蒙董公如此厚爱,未知要吕布如何报答董公呢?” 李肃并不明言,引逗道:“我才不如贤弟,但于董公处亦为中郎将,贤弟若在董公帐下,将贵不可言也。” 吕布心痒难熬,忙道:“我亦有此意,可惜并元半点晋见董公之礼。” 李肃微笑道:“贤弟若欲立功,仅是举手之劳罢了。” 吕布沉吟半晌,猛一咬牙,道:“若我杀丁原,引军投归董卓,以为如何?” 李肃断然的点头道:“若能如此,乃莫大功劳也,董公必另眼相看,但事不宜迟,望弟速决速行之。” 吕布咬牙道:“我意已决,明日便赴投董公,请兄回去转告董公,预备接应。” 李肃一跃而起,道:“如此甚好,我便先回去安排一切,静侍贤弟佳音便是。”说罢,李肃即告辞,悄悄离开吕布的营寨。 当晚二更时分,吕布提着利刀,走入丁原的帐中,丁原正在烛下看书,见吕布来到,根本毫无戒心,含笑道:“布儿来此,有甚要事?” 吕布恨恨的道:“我堂堂七尺丈夫,岂甘心作你之子?” 丁原不由大吃一惊,慌忙道:“布儿,义父待你不薄,你为何有此念头?” 吕布不答,也不待丁原话落,冲前一步,手起刀落,丁原的人头已被吕布斩下了。 吕布手执丁原的人头,走出帐外,厉声大叫道:“丁原不义,胆敢抗拒董卓,我已斩杀,愿跟随我投奔董卓者,留在原处,不愿跟从的可自行散去。”丁原的兵马,登时如鸟惊飞,逃去大半。 第二天一早,吕布手提丁原首级,前来投奔董卓。董卓大喜迎接,吩咐摆酒招待。席中,董卓先向吕布深深一揖道:“我得将军,犹如干旱之苗得甘霖。” 吕布连忙站起,请董卓坐席上,他下拜道:“若董公不嫌弃,吕布愿拜董公为义父。” 董卓更喜,欣然收认吕布为义子,又赠黑金甲锦袍,当即自作主张,封吕布为骑都尉中郎将都亭侯。 董卓自收纳吕市,威势更盛,丁原已被吕布所杀,辖下兵马尚余数万,跟随吕布投到董卓旗下,董卓因此而坐拥三十万大军,天下十三州州牧,均难望其项背,朝中大臣,亦莫敢撄其锋,李肃便劝董卓早定废立汉帝大计,董卓亦已再无忌惮,他下令于省中没宴,在皇帝议事之处,遍请朝中文武百官、公卿赴会,又令吕布率领披甲武士千人,侍卫左右,这一次宴会,连辅助太子,位居三公之一的太传袁隗也来了,袁隗是朝中仅剩的三公,虽无实权在握,但于废立国君的大事上,极有发言权,若袁隗同意,则百官莫敢异议,因此董卓特别邀请袁隗赴会。朝中大臣,见袁隗也赴会,自然人人不敢不到。 酒宴中饮了几巡,董卓即按剑而起,厉声道:“今少帝懦弱,不足以为君,我决废帝为弘农王,立陈留王刘协为帝,若有异议者斩。” 文武百官皆面露惶恐神色,谁也不敢作声。 但中军校尉袁绍却按捺不住,挺身而出道:“皇上即位不久,并无失德,你欲废嫡立庶,岂非造反吗?” 董卓大怒道:“天下之事由我裁决,我既作决定,谁敢不从,你以为我手中之剑不锋利么?” 袁绍亦毫不畏惧,猛地拔剑在手,怒道:“你的剑锋利,我的剑难道便不锋利?” 董卓怒极,正欲令吕布斩杀袁绍。李肃却向董卓进言道:“废立之事未定,不宜多杀。” 董卓这才厉声道:“敢有异议者死,有不从我者可自行离去。” 袁绍见满朝文武百官,竟无一人挺身而出,不由大感失望。他也不再多言,向文武百官微一拱手,即提着宝刀,大步而出,走到东门,把自己的中军校尉官印,挂悬在门上,即扬长而去,投奔至冀州,到河北南部及山西东南部一带的郡县去了。 董卓盯着袁绍的叔父袁隗说道:“你侄儿对我无礼,我瞧在你的脸面上,姑且饶恕,那废立之事又如何了?” 袁隗无奈,只好道:“董公所见甚是。” 董卓厉笑道:“这便是了,敢阻我意者,必以军法处置。” 文武百官至此莫敢异议,均道:“一切但凭董公主意。”董卓大笑道:“这才叫好宴,彼此可好来好去埃”到这年的九月,董卓即强请少帝刘辩升殿,大会文武百官,董卓并不跪拜,手握宝剑,对文武百官道:“天子懦弱,不足以坐镇天下,当决废之。” 说罢,董卓即令左右亲随走上金阶,把少帝刘辩挟扶下殿,强脱他的皇帝冠冕,面北长跪,口称臣听命。又派人把何太后押了出来,当众脱剥她的太后服饰,与刘辩一同跪下,听候新帝旨意,少帝和何太后母子二人,抱头痛哭,在场文武百言均感恻然。 陛下有一大臣,十分愤怒,高声叫道:“贼臣董卓竟敢作此欺天乱谋,我愿血溅朝殿以明志。”说时,把手中象牙的手板笏一挥,直冲向董卓。董卓挨了一击,不由大怒,喝令武士擒下立斩,被斩的大臣,原来是尚书丁管,他被斩时仍大骂不绝。 董卓令人扶出陈留王刘协,刘协时年九岁,战战兢兢,不知将受何刑,不料董卓却亲手把他抱起,大步走上金阶,放在龙椅上面。然后转身向文武百官大喝道:“新帝已立,天子登位,你们敢不叩拜吗?”文武百官无奈均跪下朝驾参拜,董卓挺立金阶之上,群臣参拜的,倒似是他董卓。 群臣参拜毕,董卓故意与刘协耳语几句,即代传圣旨,定帝号为“献”,刘协即为献帝,时年九岁,董卓又自封为大相国。随即以相国名义,下令将少帝刘辩、何太后、唐妃三人,押去永安官幽禁,封锁宫门,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自此之后,董卓上朝不拜,并带剑上殿,比皇帝更加威武。 董卓的女婿兼谋士李儒,劝董卓提拔重用名流,以助声势。董卓便召蔡邕上朝,不料蔡邕称病不来,董卓传话道:“你若不来,便灭你九族。”蔡邕无奈,只好上朝拜会董卓。董卓见了蔡邕,却又大喜,一日之间,连续三次升蔡邕的官职,直至地位极高的侍中,待蔡邕十分亲热。 少帝刘辩,与他的生母何太后、妻子唐妃三人,自被押入永安宫幽禁,宫中的衣服饮水日渐缩少,几乎衣不蔽体,食不饱腹,刘辩此时年仅十四岁,他的妻子唐纪亦年仅十五岁,如何受得这般苦楚,一日刘辩偶尔瞧见一只燕子,飞于庭中,便深有感触,写了一首诗,诗中有怨愤之意。 不料官中遍布董卓的眼线,刘辩的这首“双飞燕”,很快便呈到董卓的眼底了。董卓一看,即嘿嘿冷笑道:“有此怨诗,我终于等到杀你们的借口?”于是立刻命李懦带武士七十人,直奔永安宫。 很快,武士便把刘辩、何太后、唐妃三人,提到李儒的面前,令武士斟酒,捧给刘辩。刘辩惊道:“这是什么酒?” 李懦道:“春光明媚,董相国特赐长寿酒。” 何太后道:“既然是长寿酒,请你先饮一杯。” 李儒一听,怒道:“你等不饮长寿酒么?”喝令左右把短刀和白布放在桌上,道:“长寿酒不饮,便领此两件短命之物吧。” 刘辩的小妻子唐妃,虽年仅十五岁,却甚有情义,跪下求告道:“妄身愿代帝饮此酒,望保存他母子生命。” 李懦喝斥道:“你是什么人,可以代王而死?”说罢举酒向何太后道:“你先饮罢。” 何太后此时思前想后,无计可施,绝望之下,不由破口大骂道:“我兄无谋,引狼入室,引贼入京,致有今日之祸……”她也忘记当初毒死王美人时,哀求张让替她遮瞒,才有后来被张让利用,诱其兄何进进宫被杀之事了,而假若何进未死,董卓也不敢贸然行事,有因必有果,因果连环,果然十分可怕。 李儒见何太后犹如泼妇骂街,一时倒也难奈她何,便转而逼刘辩道:“令堂不饮,你可先饮。” 刘辩道:“请容我与太后、唐妃作别。” 第15章 刘辩说罢,即大哭而歌道:“天地易兮日月翻,弃万乘兮退为藩;为臣逼兮命不久,大势去兮泪空流。” 唐妃亦哭歌道:“皇太将崩兮,后土亦颓矣;身为帝姬兮,可恨不能随。生死异处兮,从此欲离别,如此短促兮。痛哭心中悲。” 母子媳妇三人,忍不住抱头痛哭。 李儒面不改色,斥喝道:“相国正等着回报,你等拖延,还望有谁来救你们么?” 何太后已然绝望,不由破口大骂道:“董贼逼我母子,皇天不化,你们助虐,必遭灭族。” 李儒一听,怒火大炽,他双手揪住何太后,猛地向楼下一摔,登时命丧,又令武土绞死唐妃,再给刘辩灌毒酒,不一会刘辩亦七孔流血而亡。 李儒返回洛阳,向董卓回报。董卓更肆无忌惮,他每夜均人宿宫中,躺在皇帝的龙床上,宫中千百妇嫔宫女,悉数被董卓奸淫。 一次,董卓偶尔兴起,带军出城,说是平定乱贼。走到半路,见一市集,有男女千人集会,董卓即下令军士围住,千余男女全遭杀害,尽掠财物,装载车上,又把千余颗人头,悬挂于车下。车队浩荡返回京城,说是平贼大胜而回,下令在城门下焚烧人头,以示庆贺。一时臭气薰天,天愁地惨,风云变色。 董卓又大封董氏家族,凡沾点亲的,即使是三岁孩童,也封侯晋爵,更放纵自己的西凉兵将,四出抢掠,奸淫妇女,掘坟盗墓,滥杀无辜。直把京城洛阳一带,弄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东汉末年,发生于京都洛阳的这一场惊天变故,不过是于庚午年的四月到九月之间的事。 这数月来,天机隐侠———庞德公一直隐潜于洛阳城中、皇宫内外,所发生的一切,均或悉或闻或目睹,尽数落入庞德公的心底。 庞德公县然身负天机、地脉、人伦三大奇学,但朝廷的急剧演变,官帏内的残酷激斗,亦把他弄得眼花缭乱。他根本不能判断,谁是可以“匡扶”的汉室刘氏血脉?以及如何“匡扶”。一切均发生得太急骤、太诡异,而且太多变了。 他曾在暗中窥察少帝刘辩的运命,发觉他命宫山林位竟然一片青黑,而且直犯“天中”,牢盘不散。庞德公便知刘辩丧亡在即,决不会超越命宫天中十六岁之玄关了。因此刘辩决非可予“匡扶”,以延续汉室朝廷刘氏血脉之人。 果然不久,刘辩便应验了“帝非帝,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邙”的民间偈谣。而不久,刘辩年仅十四岁半,果然难于逾越“天中”命宫十六岁玄关。 直到此时,庞德公才忽然醒悟,“长虹贯紫微帝宫”的天象异兆,“长虹”指的便是“痴肥胖大”的西凉刺史董卓。他亦忽然惊觉,“紫微帝宫”的惨淡无光,即预兆“汉家刘氏帝室衰微”,而且事实上,自汉高祖刘邦创立汉室刘氏朝廷,历经四百年后,刘氏帝室的嫡孙血脉,仅剩下目下由董卓强立的汉献帝刘协了。 判断了此点,庞德公不由更为惊心,暗道:献帝刘协年仅九岁,一切尚未足自立,身边又有董卓这一头狼卧伏,刘协犹如一头弱小的羔羊,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被董卓这头巨狼吞噬了。而假若刘协亡逝,汉室刘氏的帝系血脉即断,汉室朝廷,也便彻底完结。 庞德公虽已窥悉天机大势,但天机大势的可怕演行,依然令他十分震惊,心潮起伏,不知如何面对。 这数十年来,庞德公一直在为如何延缓天机演行而默默努力。他已先后堪点了几座可以“匡扶汉室”的龙脉,如涿郡的刘备,又预先造就了“医扶汉室”的人材,如阳都山城的诸葛亮,可惜刘备虽然已得“白兔龙脉”脉气,屡获奇遇,从一草席孤儿,一跃而成文材武略兼备的俊杰,但刘备的祖宗血脉受煞气太重,造成刘备的部分本命十分艰难曲折,甚至连“白色龙气”亦被他的本命煞气抵销,因此至今仍未能成大器,亦即未能成为“匡扶汉室”大业的中坚力量及人循…庞德公沉吟良久,他不由仰天长叹道:“可惜。可惜。我判断足以匡扶汉室的上佳人选诸葛亮,时至今日,如汉献帝刘协一般,尚年仅九岁,又如何参与匡扶危在旦夕的汉室大业。哎,莫非‘汉室倾亡、天下三分’的天机大势,当真如此激进惨烈,无法以人谋延缓吗?莫非当真是天亡汉室?” 庞德公思潮翻涌,心胸郁结,难以开抒。他虽然知道,欲以人谋延缓天机大势十分艰难,甚至绝无可能,但他仍然不服气,苦苦思谋一切可以挽救目下沉室将倾的玄机妙法。知不可为而偏为之,这或许是庞德公眼下最痛苦的决定了。 忽地,庞德公目中精光一闪,眼前浮出一位青年将军的身影,此人身长七尺,印堂紫气洋溢,极有气概,此人便是朝廷的典军校尉曹操了。庞德公心中一动,暗道:此人显然已获祖宗龙脉荫庇,且龙气十分强盛,足以令他成大器,且目下正值旺发之期,若此人肯加入匡扶汉室的大业,以其旺盛龙脉,与汉室刘氏一脉汇聚,或许可以挽救目下的危机。但不知曹操此人的来龙去脉如何呢”他曹氏的祖宗强盛龙脉是谁替他堪点的? 庞德公心中又喜又奇,他决心直接现身,参与挽救汉室将倾的这一场惊天大危机。 当时曹操尚留在京都洛阳城中,他目睹朝廷的剧变,毫无军功的董卓,竟因大将军何进的失策,引狼入室,令其坐大,更进而血腥废立汉帝,一跃而成独霸天下的“太上皇”,心中十分愤恨。但他心思缜密,深知董卓目下手握三十万大军,更有其女婿谋士李儒、卖主求荣吕布的相助,如虎添翼,势大如天,不能轻易摇撼。若贸然行事,必招灭门之灾。因此每日深居简出,不问朝政,极力避免与董卓的正面冲突。 而董卓亦因此认为曹操已向他臣服,便没有向他发难。 这一天深夜,曹操仍留在校尉府中的书房,研读兵书,不时俯仰低昂,十分用神。 就在此时,他的亲兵来报,说外面有一位白胡白发老人,登门求见,说是有惊天奥秘告闻。曹操心性素来十分好奇,一听便心思大动,连忙吩咐亲兵快请,他自己随后亦出厅迎候。 不一会,亲兵便引领一位老人进来,白胡白发,模样十分玄奇。 曹操对奇人异士素来十分感兴趣,因此他一见白发白胡老人,便快步迎了上去,拱手道:“老人家贵姓?在下曹操诚心迎迓。”…白发白胡老人便是庞德公,当日袁绍、曹操入宫诛杀阉宦十常侍,庞德公便潜伏在宫中,于暗处与尊操有一面之缘,可惜并未细加审察。此时曹操与他相距不过三尺,,他凝神目注曹操一眼,心中不由一动。 从曹操五官中的口鼻,庞德公脑际忽地忆起一樵夫夏侯海。眼前的曹操,他的口鼻轮廓,竟与夏候海有七分相似,同样是鼻笔挺,口形甚大,庞德公知道,世人的命格,有“口大食四方”之说,因此曹操与夏侯海似极有渊源,甚至是源出一脉,不过,为甚两者一姓夏侯,另一却姓曹呢?庞德公不由更感迷惑。 庞德公决心要探究明白,便坦然的对曹操道:“老朽姓庞,来自荆州蚬山。”庞德公说时,突觉曹操眼神一闪,似感十分惊喜,但一闪即逝,却没有什么进一步的表示。庞德公不由一怔,也忘了往下再说什么了。 曹操微一沉吟,却忽然向庞德公俯身一揖,十分热诚的说:“原来是庞老先生。请,请庞老先生到书房叙话。” 庞德公微微一笑,也不推辞,跟随曹操,欣然而去。进入书房,曹操亲手捧了一杯香茗,敬献庞德公道:“庞老先生从荆州蚬山远道而来,本该盛宴接待,但时值深夜,又加时局艰困,恰逢宵禁,无法为先生置办,只好以茶代酒也。” 庞德公也不客气推辞,坐下接茶,呷了一口,又目注曹操一眼,这才忽地含笑道:“曹公子,老朽见了你,忽然想起一位故人,未知公子是否认识?” 曹操正若有所思的默默出神,闻言不由微一震,忙道:“庞老先生所说的故人,未知是谁呢?” 庞德公又呷一口茶,微笑一下,忽然低声而十分清晰的说:“我的故人姓夏侯名海,曹公子可认识?” 曹操一听,又不由一震,但很快又镇静的笑道:“天下同名同姓之人甚多,简单一个名姓,又怎能说明什么?因此请问庞老先生,你这位故人,是在何时何处何事相识的呢?” 庞德公见曹操心思十分缜密,显然极工于心计,不由微微一笑。庞德公的这一笑,含义十分复杂。一方面他不得不承认,曹操不但身潜旺发龙气,且心智过人,确是领袖群臣匡扶汉室的人选,但另一方面,他又惊觉,曹操的心思十分绩密,以至滴水不漏,深沉至极,这种性格,若用于乱世平乱,不失为英雄,但若用于治国,则未免流于阴险,确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大奸雄。 庞德公心中虽然十分为难,但目下情势危急,也容不得他再深思熟虑。于是庞德公终于微叹口气,坦然道:“实不相瞒,我当日是在沛国谯郡一座叫龙山的峰上,受了蛇伤,幸遇一位年约五十的樵夫所救,樵夫复姓夏侯名海,如今与他已别数十载矣……”此时曹操忽然接口道:“庞老先生,后来又如何呢?” 庞德公道:“我见夏候海年已五十,并无子嗣继后,恰好我又已于龙山北麓,发现了一座‘盘龙龙脉’,于是赠与夏侯海,助他移葬祖宗骨骸于龙山北麓。 第16章 此事匆匆已过数十年,那夏侯海如无意外,必已有子有孙传宗接代了。曹公子听过这事么?” 曹操听了,神色不由一阵激动,他终于按捺不住了,冲口而出道:“曹操当然知道。” 庞德公见状,微笑道:“那曹公子认识我的故人夏侯海么?” 曹操又心神激动的猛一点头道:“曹操当然认识。虽然曹操并未见过。” 庞德公不由微感惊奇,忙道:“为什么曹公子既说当然认识,却又说并未见过呢?” 曹操此时蓦地站了起来,把书房的门牢牢的关上,退回来,挨近庞德公的座前,悄声道:“因为夏侯海便是曹操的嫡亲祖父埃”庞德公并不十分惊奇,因为他早已若有所判,他微一点头,亦轻声道:“既然如此,为甚公子姓曹,你的祖父却复姓夏侯呢?此中的因由来历,愿告知么?” 曹操此时已断定庞德公是世人传为“天机隐侠”的一代高人,又知他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世人寻他千百度,他却出现意外中,因此绝不敢怠慢,站起身来,亲手替庞德公再斟一杯香酩,又向他俯身深深一拜,道:“庞老先生,夏候家得有子孙传宗接代,全赖先生恩德所赐埃此事说来话长,且是我曹操家传之秘,但在庞老先生的慧眼之下,曹操不敢隐门。” 当下,曹操把他父亲夏候嵩,儿时偶然救了大宦官曹腾生命,曹腾十分感激,且又无子,便收养夏侯嵩为义子,更改姓曹的往事,一一向庞德公细说。末了,曹操感慨的说:“我虽凭曹姓而责,但决不敢恋宗背祖。在我心底,仍视‘夏侯’为我的同宗。” 此时庞德公亦不由怔了怔,他决计意料不到,他当日替夏候海堪点风水龙脉,原意只是助他延续子孙血脉,好替夏候家传宗接代,不料却发生如此奇变巧遇……夏侯家的血脉似断未断,似责非贵,夏候家当日的子孙血脉,却已变成曹氏一脉了。而且其第三代孙儿,意隐隐成了领袖群雄匡扶汉室的人眩至此,庞德公才猛然醒悟,当日复候海叩拜祖墓时,墓碑上的“夏候”二字竟然剥脱,隐隐化作另一字,似夏侯非夏侯、似曹非曹的惊人预兆,原来如此神妙。 这一切,均非庞德公当日本意,但事势上演化如此,虽然淙大出庞德公的意料,他亦只能顺势而导行之了。这岂非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么?庞德公心中无奈的叹了一句。 此时,曹操又续道:“我父曹嵩,现仍健在,他曾亲口向我训示,说祖父当年临终,别的不说,只吩咐我父:莫忘荆州蚬山庞德公。因此在下一听先生来自荆州蚬山,又姓庞,便不敢大意怠慢了。可惜正逢目下时局艰困,未能为先生盛宴相待,尚请原谅。” 庞德公见曹操并未因贵而恋宗,又甚有为汉室朝廷焦虑的意思,片刻的疑虑不由消退了几分,而且目下情势危急,也不容他深思熟虑,便含笑点头,表示领会曹操的心意,随即又肃然道:“曹公子,一切既已成定局,也就不必耿耿于怀,过于执着了。我深夜到访,其实另有要事与曹公子商量。” 曹操深知庞德公有洞天彻地之能,对他所说的“要事”,自然不敢轻慢,连忙屏气凝神,郑重的道:“在下愿聆听先生教诲。” 庞德公当下也不再犹豫,把目下的天机大势,向曹操略为喻示,然后道:“朝廷之变,汉室之危,你已亲眼目睹,无需我细说可。目下正需一位大智大勇之士,挺身而出,领袖群雄,匡扶汉室,此乃不世奇功,自然十分艰辛,甚至九死一生,且看谁有此智勇胆识了。”庞德公蓦地一顿,并没往下细说,注视曹操,十分留意他的反应。 只见曹操沉吟不语,似在思忖什么,好一会,曹操才忽然站起,向庞德公俯身一揖,答非所闻的说了一句:“多谢先生教诲。”他一顿,却又立刻问道:“但请问先生,在下的运命如何,幸勿隐瞒,不吝赐告。” 曹操说时,神色十分凝重,炯炯的盯着庞德公看,似乎他是否参与匡扶汉室的大业,便看庞德公如何判断了。 庞德公见曹操如此注重自己的“运命”,似乎更重于匡扶汉室的大业,不由微微—怔,心中略一犹豫,暗道:眼前这夏侯一脉的子孙,到底是否领袖群雄匡扶汉室的最佳人选呢? 就在此时,曹操的亲兵手呈一份书函,勿匆进报,原来是朝廷司徒大臣明日生辰,请曹操赴会。司徒大臣王允在书函中,虽然并没向曹操指明有要事商议,但显然绝非祝贺生辰如此简单,因为司徒王允,对汉室朝廷十分忠心,他之所以表面附和董卓,其实内心另有所图。 亲兵道:“曹将军,司徒府的送函人仍在外面等候,等将军回复,明晚是否赴会?” 曹操目注庞德公一眼,见他仍无什么表示,便沉声道:“你先去稳住司徒府来人,我是否赴会,待会才有决断,下去吧。” 亲兵依言出去,先行稳住司徒府的送书函人去了。 庞德公已知司徒王允,邀曹操赴会,必有所图,很有可能是商议如何对付董卓的大事,他不由问曹操道:“曹公子何以未能决定是否赴会?” 曹操十分凝重的说:“自古有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又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今奸贼势如巨焰,如日中天,若我不知自身运命,又如何谋定而后动呢?” 庞德公见事势危急,也不待细思了,只好决然的道:“曹公子原乃夏侯一脉,已得祖宗盘龙脉荫庇,贵不可言,当有将相王侯之贵,曹公子又担心什么呢?” 曹操一听,心中一动,但仍不放心,又连忙追问道:“既然然如此,那请问庞老先生,曹操的寿数又将如何?是否会夭折呢?” 庞德公目注曹操一眼,道:“公子贵气起自命山林,乃得祖宗龙气之象也。又此紫色贵气直抵命宫‘金缕’位,牢盘不散。‘山’位紫贵旺发,乃主曹公子目下廿九之年;‘金缕’位乃主六十有六,既然贵气直达,且牢盘不散,公子的寿数据此该以自明了吧。”庞德公虽然没有明示,但已清楚预示,曹操贵气旺发于二十九岁,而终达于六十六岁,因此其寿数之断,已不言而喻。 曹操一听,他心性聪慧,悟性亦高,略一沉吟,但豁然而悟,他先是微微怔住,似乎对“六十六”这岁数之终结点并不满足。但稍过一会,却又呵呵大笑道:“人生七十古来稀,我的贵气既然可达六十六,比之苟且偷生,庸庸碌碌的长寿之人,不是强胜百倍吗?好,庞老先生,多谢教诲,我已决定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一卷飞蝉神功第八章紫气盘龙 (更新时间:2006-6-1116:32:00本章字数:7732) 庞德公对曹操的心计虽然略有疑虑,但见他主意已决,依然甚感欣慰,含笑道:“曹公子决定了什么?” 曹操毫不犹豫的说:“领袖群雄,匡扶汉室。”曹操一顿,见庞德公神色欣然,又连忙道:“此乃惊天之举,曹操不想孤掌难鸣,若庞老先生肯留在曹操身边,不时指点迷津,则必事半功倍矣。” 庞德公见曹操竟有留他作幕僚谋士之意,不由呵呵笑道:“曹公子虽然一番盛意,但我着眼之处乃大机大势,决非一人一时一事,又怎可长留公子身边,我若能如此,早已直接参与诛凶,又何必专门夜谒公子你呢?” 曹操想了想,暗道:庞德公有洞天彻地之能,他虽然身处朝廷之外,但对朝廷、宫帏之事却了如指掌,显见他出入朝廷禁宫如人无人之地,他的武功亦可见一斑,因此可以推断,他之所以不直接出手,是他知“天机不可违逆”也,而我欲留他在身边谋事,岂非缘木求鱼么? 曹操心中转念,便打消留庞德公在身边的主意,但也仍心有不舍,转而向庞德公拜问道:“先生如神龙一现,曹操自知难以挽留。但曹操甚慕天下奇人异士,极欲招纳,以助我一臂之力,先生是否可不吝举荐?” 庞德公一听,微笑道:“海纳百川方成其海,只要公子心胸如海阔,又何愁百川不来归附哉。我言已尽于此,一切请公子好自为之……”曹操见庞德公已有离去之意,心仍不舍,又忙道:“我与先生能再相逢么?” 庞德公呵呵一笑道:“我与令祖一段故人情,数十年后竟能与其子孙见面,岂非有缘千里能相会,无缘咫尺亦难逢吗? 曹公子一切且随缘吧。” 庞德公话音未落,他端坐椅上的身子亦不见移动,但见略微一晃,身如电光,竞射窗而出,眨眼不见。 曹操目睹之下,深知此乃武功通玄的境界,决非妖人幻术,他不禁仰天叹道:“当今之世,有如此高人,若得其相助,只怕草野亦可成帝上之业也。” 曹操忽地嘎然而止,他快步走出外堂,对司徒王允派来的家丁道:“请回去转知王司徒,就说明晚曹操必准时赴会。” 第二天晚上,司徒王允果然摆下生日宴席,朝中的大臣多半赴会。曹操也果然准时赴宴,王允心情不喜不悲,然后便吩咐摆上酒菜,招待众赴会宾客。 刚饮了几杯,王允忽然以袍袖掩面,放声大哭。众人惊间道:“王司徒生辰大喜之日,何故悲泣?” 王允道:“实不相瞒,今日并非我的生日,欲邀请各位聚议同事,又恐董卓生疑,因此才用此借口罢了,董卓欺主弄权,汉室社稷朝夕难保,我想起高祖刘邦,当日诛秦灭楚,久历艰辛,才得大下,不料传至今日,竟丧于董卓之手,我辈竟无能保国安民,苟且偷生,因此忍不住哭泣。” 第17章 众大臣闻言,触动心事,均大哭起来,一场生日喜宴,倒成了哭丧似的,一片愁云惨雾。 曹操非但没哭,反而微微冷笑,状甚不屑。王允虽正领头哭着,但十分留意座中各人神情,见曹操神情,不由心中一凛,忙道:“曹将军为何不哭,难道不为汉室将倾而心伤?” 曹操抚掌呵呵大笑,道:“满朝文武大臣,就从白天哭到黑夜,从黑夜哭到白天,便可以哭死董卓了么?” 王允怒道:“曹将军祖宗亦是朝廷臣子,食汉室俸禄,如今国亡在即,不但不伤心,反而大笑什么?” 曹操从容说道:“我并非笑什么,只是笑各位只顾痛哭,却不思妙计诛杀董卓而已,曹操虽力有不逮,却有意斩董卓人头,悬于都城楼上,以告慰天下臣民。” 王允一听,连忙道:“请曹将军随我入内堂一叙。” 进人内堂,王允问曹操道:“曹将军有何妙计,可杀董卓?” 曹操道:“曹操近日巧与董卓周旋,正欲令董卓信任我,以便有所图,董卓如今已相信,因此曹操可以惜机接近。听说王司徒有七星宝刀一柄,十分有名,曹操打算以献刀为名,进入董卓府第,寻机杀他,若能杀此国贼,曹操死而无憾,只是王司徒舍得那柄宝刀么?” 王允慨然道:“曹将军有此壮志,乃天下之大幸,王允便送上生命亦甘心,何况区区一一柄宝刀。” 王允说罢,取出七星宝刀,捧给曹操,又亲手斟了一杯酒,双手向曹操敬上,以表谢意,曹操接酒,慨然道:“我诛杀董贼之心甚坚,若有异心,当如此杯。”说罢,曹操一饮而尽,又把酒杯扔在地上,摔得粉碎,王允见曹操意态坚毅,视死如归,不由十分感佩。 曹操把七星宝刀藏好,与王允一道,重新出来饮酒,不一会,曹操便先行告退了。 第二天,曹操先派人向董卓禀报,说一会儿会前来拜会。 然后他才藏好宝刀,前往董卓的相府。来到相府,曹操问董卓的亲随道:“董丞相现在何处?”亲随已奉董卓的口喻,知曹操前来拜访,便毫不疑心,道:“曹将军,丞相正在府中小阁等你晋见,你快去吧。” 曹操暗中咬了咬牙,从容而进。他上了小阁,只见董卓坐在床上,义子吕布在他身边侍立。曹操一见,心中不由一凛,暗道:吕布神技惊人,有他在此,如何下手?便连忙上前,以下属之礼,向董卓参拜。 董卓甚喜,问曹操道:“曹将军为何迟到?” 曹操心中又一凛,忙俯身道:“未将之马弱劣,因此来得迟了。” 董卓便扭头对吕布道:“我有西凉进贡的好马,布儿已得赤兔,且去替曹将军拣选一匹吧。”吕布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曹操见状,心中暗喜心道:合该董贼死期至矣!但见董卓仍坐在床上,知他神力惊人,一刀杀他不死,便再无机会,只好暂时按兵不动。 又过了一会,董卓身躯肥胖,坐下不多久,便倒在床上侧身而卧,面向床内,背对曹操。 曹操心口又暗道:“天意注定董贼必死无疑了。”他连忙从怀中摸出七星宝刀,正欲向董卓的背颈部狠狠刺下。 不料董卓面对床内,床内恰好有一面衣镜,董卓从镜中突见曹操在他身后拔刀,疾速转身,喝问道:“你拔刀打算干什么?” 恰就于此时,吕布已牵马至阁外,曹操心中大骇,慌忙向下一跪,双手捧刀,向董卓道:“未将近得一口宝刀,欲献给丞相。” 董卓接过,见此刀长尺许,上有七星嵌镶,十分锋利,果然是一柄宝刀,心中一喜,便没再追问,把刀递给吕布。吕布即带曹操出阁外看马,曹操向董卓致谢,又连忙道:“请允未将试骑看看。”董卓笑道:“识马之人,自然要亲自试骑也。”于是吩咐替曹操备好鞍辔。 曹操牵马,缓缓走出相府,翻身跃上马背,向前驰出数十丈,见四下无人留意,即扬鞭策马,一溜烟似的飞驰而去。 曹操刚才的神态,不料已落人吕布的眼中,他对董卓道:“刚才曹操似怀不轨,见父帅发觉,才推说献刀,以掩饰其奸.”董卓不由醒悟道:“布儿所言不错,我也有所怀疑也。” 此时李懦进来,董卓便告诉他刚才曹操之事,李儒沉吟道:“曹操生父曹嵩,告老还乡,现居谯郡,曹操本人无家室在京都,单身独居校尉府中,如今可差人前去传召,他若奉召前来,便非心怀不轨,确实是献刀,若他不敢前来,则必心虚,便是欲行刺丞相了。” 董卓点头道:“此计甚妙,立可试出曹操的真面目矣!来人,即去校尉府传召曹操前来见我。” 董卓的四名亲随,领命前去传召曹操,去了许久,回来报说:“曹操并没返回校尉府,而是飞马直奔东门,守城门官兵查问,曹操回说,奉丞相之命,出城有急事,然后即纵马飞驰而去。” 李儒道:“如此,便足证曹操作贼心虚,行刺不遂,逃亡而去。 董卓大怒道:“我待他不薄,反欲谋害我么?” 李儒又进言道:“此事绝非曹操一人之计,必有同党,只需捉住曹操,详审之下,不难揭破。” 董卓于是立刻下令,发通缉令到各州郡县,上绘曹操面貌和身形,但能捉擒曹操来献,赏赐黄金千两,官封万户侯,若有窝藏者,与曹操同罪论处。 董卓此时挟天子以今天下,他以朝廷丞相的身分,发令地方,通缉曹操,曹操立刻成了天下无处容身的通缉犯了。 曹操此时的处境,竟与刘备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是,刘备犯的是打小小督邮的罪,而曹操所犯的,却是欲谋杀丞相董卓的弥天死罪。而且,直到此时,刘备尚仅是一位寂寂无名的乡间小吏,而曹操却已经是身任朝廷校尉的武将,因此两者的背景极不相同,而同样的遭遇处境,后果亦极不相同,刘备和曹操两人运命的差异,于天机大势的演进中的结果亦各有奇通,其中的玄妙,的确十分神奇。 当日曹操自逃出京都洛阳之后,便向东南方的谯郡一路亡命飞奔而去,幸而他所骑的是西凉名马,日行数百里不知疲劳,因此不到半日工夫,曹操便驰抵远离京城洛阳三百里的中牟县城了。 谯郡是曹操的故乡,他的生父曹嵩,此时已告老返乡,在谯郡定居,曹操此时唯一可以隐身的,只有谯郡而已,但谯郡远在中牟县城东南数百里,而欲奔谯郡,中牟县穿城大道是必经之路。曹操虽然明知凶险,但仍自忖自己马快神速,朝廷通缉他的榜文采必可以抢在他前面赶到。因此只好拼着胆子,硬着头皮向县城门走去。 不料守城的官兵向曹操略一审视,便不容分说,把曹操绑了,押着去见中牟县县令。 县令问曹操是谁?曹操道:“我是—名客商,复姓皇甫,今偶经此地,为何捉我?” 县令仔细审视曹操一会,沉吟半响,方道:“你身分甚有可疑,且收押在监,明日再审问清楚便了。” 军士领命,把曹操收押入监牢。曹操在监中自忖今番凶多吉少,且又饥又渴,心中不由大骂县令这狗奴才。 到了半夜,忽然有军士进来,把曹操押去县衙内堂。那位中牟县县令,已安坐守候,他见曹操押到,便挥手摒退左右,直到曹操面前,悄声道:“曹操,你好大的胆子,身为朝廷钦犯,竟敢自称客商,招摇过市,不怕把你押上朝泛斩头么?” 曹操不由吃了一惊,道:“你怎认得?断认我是曹操?” 县令微笑道:“我早年于洛阳求官,曾见过你一面,自然知道你便是朝廷已发榜文通缉的曹操。” 曹操一听,知事已败露,自忖必死无疑,便不再与县令答话,默然不语,县令却又问道:“我听说董丞相待你不薄,你为甚反而欲加谋害?惹祸上身?” 曹操被县令弄得十分烦躁,怒道:“你这只燕雀,怎知我鸿鹄之志?我既被擒,已知必死。快解我上京领赏去吧,罗嗦什么?” 县令道:“你别轻视我是小小县令,我亦素怀大志,只是未遇明主而已。” 曹操见县令有商量余地,便慨然道:“我便是欲谋刺董卓的曹操不错。因我祖宗世食汉室俸禄,若不思报国,与禽兽有什么不同?我之所以与董卓周旋,不过欲趁机杀贼,为国除害,如今事竟不成,乃天不助我也。” 县令道:“曹公此行,打算逃往何处呢?” 曹操道:“我非逃也。我打算先归故乡,举义兵,发檄文,号召天下英雄与我共襄讨伐董卓,乃我未了之愿也。”曹操此时把心一横,神态十分慷慨激昂。 这县令听了,沉吟不语。一会后,忽地走上前去,亲手替曹操松绑,扶上座椅,倒身便拜,道:“曹公真乃当世救国教民之英雄啊?” 曹操不敢轻慢,亦回拜县令,道:“请问县令贵姓,乡籍何处?” 县令坦然道:“我姓陈名宫,字公台,母亲妻小,均在东郡,曹公乃忠义之土,我打算弃官不做,跟随曹公逃亡去也。” 曹操大喜,连忙向陈宫致谢。两人又商定了逃亡的方法及路径。 当晚夜深时分,陈宫即收拾他在任内的一笔银两,与曹操各自化装易容,佩了剑器,潜出城外,两人乘马飞奔,一路向东南奔驰,直奔曹操的故乡谯郡。 奔行了三日后,这天黄昏时分,两人抵达河南的成臬乡郊。 第18章 曹操扬鞭向树林深处一指道:“此地有一名士,姓吕名伯屠,是父亲的结义兄弟,先去投宿一宵,趁便打探一下我家消息,你以为如何?” 陈宫道:“如此甚好。” 于是二人策马入林,至一座庄园门前下马,入见吕伯屠。 三人寒暄几句,吕伯屠即向曹操悄声道:“我闻朝廷已发下榜文,通缉你呢。你父已避居陈留县去了,你为什么还到此自投罗网?” 曹操把陈宫弃宫私放他的事说了,道:“若非陈县令仗义相救,曹操只怕早已粉身碎骨了。” 吕伯屠十分感佩,向陈宫致谢道:“曹操乃我小侄,若非陈县令,曹氏必遭灭门之祸了。请安心住宿一宵,明日再上路不迟。” 吕伯屠说罢,即站起来,步入内堂。许久,又走出来,对曹操道:“老夫家中无好酒待客,十分过意不去,请贤侄与陈县令稍候,老夫前去西村买酒。”吕伯屠说罢,神色匆匆的骑上驴子,一路出去了。 曹操与陈宫在外堂枯坐,等候了好会,吕伯屠尚未转回,曹操心中牵挂父亲曹嵩的安危,不禁有点坐立不安。就在此时,庄内后园牛忽然传来一阵磨刀霍霍的声音,于深夜中十分刺耳,曹操神色一凛,对陈宫道:“吕伯屠并非曹操至亲,他行迹可疑,待我前去查探一下。”陈宫亦感怀疑,于是二人悄悄抵达庄后园。 只听有人悄语道:“先将其绑了,再杀,便省力多了,不然大费周章。” 曹操一听,脸色骤变,恶从心起,恨恨的道:“果然如此,若我不抢先下手,必死无葬身之地。”陈宫一听,亦感惊惶。 于是二人拔剑闯入庄后园、内堂,不分男女,见人便杀,一连杀死八人。二人杀到厨房,突见有一头生猪,四蹄被绑,准备宰杀的模样。陈宫一见,惊道:“曹公疑心太重了。他们说绑而杀之,原来是指宰猪埃如今误杀好人,如何是好?” 曹操不答,催促陈宫出庄,策马飞奔。二人奔行了约莫二里路,忽见前面转出一人一驴,原来是吕伯屠,驴子的脖上挂了二瓶酒,他自己则手挽一筐果菜。吕伯屠乍见曹操,便急忙道:“贤侄与陈县令为何勿勿离开呢?” 曹操沉声道:“有罪在身之人,不便久留。” 吕伯屠道:“我已吩咐家人宰猪设宴款待两位,两位为甚连一宿亦不肯留下呢?快随我返敝庄去吧。” 曹操默然不语,策马便走。留下吕伯屠又惊又奇,在后愕然相望。曹操走了十数丈远,忽然猛一咬牙,拨转马头,拔出宝剑,向吕伯屠奔来,吕伯屠见曹操转回,心中正感高兴,曹操忽然沉喝一声道:“来者何人?”吕伯屠回身一望时,曹操已手起剑落,把吕伯屠斩杀,倒地驴子下面,鲜血淋漓,十分恐怖。 陈宫见状,不由大惊道:“刚才已误杀多人,如今又明知故犯,连结义伯父亦故意杀了吗?” 曹操解释道:“伯屠家人,五子三妇旨已被我们杀死,虽是误杀,但不杀也杀了,也不能令其复生。如今伯屠若活着回去,见家人被杀,必知乃我们所为,他愤恨之下,必报官追缉我们,我等还有路可逃吗?故此不得不杀他灭口。” 陈宫依然余怒未息,恨道:“但无论如何,明知他无辜而杀之,总是存心不仁也。” 曹操此时心烦意乱,见陈宫唠叨不休,不由亦怒道:“我得遇天机侠隐,知我可至六十六大贵之运,又知我乃目下领袖群雄,举义讨贼,匡扶汉室、拯救万民的唯一人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重任在身,只好处处小心提防,宁可我负天下人,而不可天下人负我。” 陈宫见曹操一派大义凛然的模样,也不知他是真是假,只好沉默不语,但心中到底为吕伯屠一家被杀的事愧疚不已。 两人夜行数里,走到一处客店,进去投宿,喂饱马后,曹操便对陈宫道:“我心烦意乱,遇事必过于敏感,这守夜值更人事,便有劳你担任了。”说解即先去安睡。 陈宫负责守夜,到了半夜,陈宫心想:“我以为曹操是仁义之人,不料是豺狼心性,若留他在饥上,必为后患。”便拔出佩剑,欲杀曹操。 不料就在此时,陈宫突见,在曹操的周身上下,浮起一团紫气,形似盘龙、把他的身躯浑身罩住,十分怪异。 陈宫不由又惊又奇,暗道:“曹操真如他自己所称,可至六十六大贵之命,且是领袖群雄、匡扶汉室的唯一人选吗? 不然为什么几番凶危,均死里逃生?陈宫心中思忖,便杀不下手了,无奈自叹道:“我为汉室朝廷弃官救他至此,若此时杀他,岂非有负于汉室朝廷吗?罢了,他虽不仁,我不能不义,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他分开便是了。” 陈宫主意已定,便悄悄离开客店,牵出马来,乘夜投奔他的故乡东郡去了。 曹操一觉睡醒,不见了陈宫,知他已悄然离去,心中暗道:陈宫恨我错杀多人,必认为我心术不仁,不肯再跟随于我,他又可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道理呢?解了,就随他去吧,此地也不可久留,还是尽快离开为妙。 曹操于是连忙一跃而起,摸出客店,乘马连夜奔驰,赶往他生父所在的陈留县。 曹操驰抵陈留,见了他父亲曹嵩,曹操把朝廷危急之势告诉了父亲。曹嵩才知儿子有领袖群雄、匡扶汉室的雄心壮志,心中又惊又感欣慰,他忙问曹操道:“阿瞒。今你被朝廷通缉,天下难以容身,你有何打算?” 曹操道:“目下唯有破釜沉舟,挺身一战也。请父亲献出家财,召募义兵,以图壮举。” 曹嵩道:“我的资产不多,恐怕难成大事,但我有一友,乃此地孝廉,姓卫名弘,此人家财百万,且仗义疏财,若得他相助,大事成矣。” 曹操大喜,于是摆下酒宴,邀请卫弘赴会。席间,曹操向卫弘道:“如今汉室将倾,天下危在旦夕矣。董卓欺君害民,天下切齿,只需有一人振臂而呼,讨伐国贼必成燎原之势也。 曹操欲作此振臂人,可惜力量微弱,未足成事,卫公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卫弘一听,竟不假思索,便立刻道:“董卓之祸,我早有所闻,若能为国除此恶贼,卫某万死不辞。”曹操不由大喜。 很快,曹操便向天下发了一檄文,以曹家世袭的都亭候身分,加上曹操自己的“典军校尉”朝廷职位,力陈董卓祸国殃民,号召天下英雄义士群起而攻之。另一方面,又在卫弘庄中竖起忠义大旗,向四乡各县召募义兵。短短数月之间,投奔者已不下数百。 当中包括在山西平阳的乐进,在山东山阳巨鹿的李典等人,均颇有名望,曹操并且任乐进、李典二人为帐前幕僚。 过了两日,有一位叫夏侯淳的壮汉,带着一千往丁前来投奔。细问之下,曹操得知原来是他祖父夏侯海的兄弟之孙,亦即曹操的同宗兄弟,夏候淳武艺精湛,十四岁即学武拜师,学得一身本领。后来有人辱骂他的师父,夏侯淳将此人杀了,与同族兄弟夏侯渊一齐率庄丁前来投效曹操。曹操不由大喜过望。 喜事接踵而来,不出二日,又有同姓兄弟曹洪、曹仁二人,率一千兵勇前来投奔。二人武艺精通,更晓兵数千,声势大壮,卫弘又尽出家财,置办盔甲器械施旗粮草马匹,一支曹家军队很快便装备起来了。 此时,曹操才忽然忆起天机隐侠——庞德公给他的临别赠言:“海纳百川之成其海,只要公子心胸如海,又何愁百川不来归附哉?”曹操心中不由十分感慨,暗道:我当日错杀吕伯屠一家,虽为势所逼,但亦是心胸不够阔,疑心太重之故,才白白失去陈宫这一位人才……可惜,可惜……心中感慨叹息不已。也因此在一段时间内,曹操极力抑制自己的多疑心性,虚怀待人,广纳人才,为他的大业打下扎实的基础。 第一卷飞蝉神功第九章方天画戟 (更新时间:2006-6-1116:39:00本章字数:12417) 当日,董卓于朝中按剑逼朝中大臣废立汉帝,司隶校尉袁绍曾毅然挺身而出表示反对,几乎被董卓杀害,袁绍一怒之上,于宫门挂印弃官而去,袁绍返回故乡河南的汝阳,之后又前去他袁家势力最大的地域——冀州,出任董卓为收买他而封的渤海守之职。 袁绍在勃海,秘密招兵买马,很快便建立起一支数万人的军队,成为袁绍与天下英雄争锋竞逐的本钱。他的胞弟袁术,原本任朝廷的虎贲中郎将,见其兄出逃,亦逃亡到河南的南阳地区,招兵聚众,经过一番励精图治的整顿,终于成了当地的土霸王。 袁绍心中极恨董卓,因此接到曹操所发的讨伐董卓檄文,便聚集旗下文武将官,统带大军三万,离开渤海大营,前来与曹操会合。 袁绍大军抵达陈留(在河南汗封地区陈留县),曹操当日便与袁绍会面。两人曾于朝廷共事,又一同1宫诛杀宦官,志趣相投,谈笑甚欢。而且两人均受董卓逼害,对董卓同仇敌忾,因此二人很快便商妥,共发讨伐董卓檄文,号召天下各州郡地方统帅,出兵会盟,共同讨伐董卓。很快,讨伐董卓的檄文,便向各州郡发下去了。 这一篇讨伐董卓的檄文大意道:“今绍、操等以大义告示天下:董卓欺骗天地,拭君灭国,淫乱宫廷,残害生灵,恶如豺狼,罪行滔天! 第19章 我等奉天子密诏,大集义兵,誓志扫清华夏,剿除群凶。望各地响应,各举义兵,共讨国贼,扶持王室,拯救黎民,安抚百姓。檄文到日,请即奉行兴兵。” 讨伐董卓的檄文,说得大义凛然,令人振奋。各地州郡豪杰纷纷响应。 第一路诸侯,是袁绍之弟,南阳大守(河南南阳地区)袁术,统兵二万,前来会合。 第二路诸侯是冀州刺史(河北南部、山西东南部地区)韩馥,带兵一万,前来会盟。 第三路是颖州刺史(河南南部、安稳北部)孔由。统兵一万,开赴陈留。 第四路是充州刺史(北部、山东西南部)刘岱,统兵一万五千,前来响应。 第五路是河内太守(即河南腹地)王匡统兵一万,响应讨伐董卓。 第六路是曹操军所在地的陈留太守张邈,派兵加入曹操的军队。 第七路是东郡太守(今河南淮阳地区)乔瑁,兵力有一万。 第八路是山阳太守(山东省金乡县一带地区)袁遗,带兵一万,前来会盟。 第九路是济北郡相(相当于太守,今山东济水以北地区)鲍信,领兵一万,前来会盟。 第十路是北海太守(山东省昌乐县一带)孔融,统兵一万五千,向陈留开发。 第十一路是广陵太守(江苏省江都县地区)张超,统兵一万,前来会盟。 第十二路是徐州刺史(山东省郯城县一带)陶廉,统兵一万会盟。 第十三路是西凉太守(甘肃省西北部敦煌、酒泉一带,亦即董卓的起家之地)马腾,统一万五千西凉兵前来助阵。 第十四路是北平太守(河北、北京一带)公孙瓒,统兵一万五千,南下会盟。 第十五路是上党太守(山西省东南部衷治县一带)张扬,统兵一万,西行会盟。 第十六路是长沙太守(湖南长沙地区)孙坚,率兵一万五千,前来助阵。 上述十六路大军,皆应召而来,向陈留、洛阳一带进发,前来会盟。加上袁绍、曹操的二路,共计十八路诸侯,总兵力达三十万,前来陈留会盟,讨伐董卓,声势十分浩大,而上述十八路诸侯,也就是日后逐鹿中原的十八路英雄好汉了,因此详列于前,往下自有详细叙述。 十六路诸侯豪杰,分东、南、西、北四路,向洛阳都城方向进发,其中北平太守公孙瓒,曾与刘备同拜学于卢植处,和刘备情同兄弟。公孙瓒喜穿一身白战袍,骑白色骏马,北平又属“辽西”,因此当时人称公孙瓒为“辽西白马将军”。他统兵一万五千人,一路南下,路经德州平原(今山东省陵县)地域时,忽遇上一位故人。 公孙瓒在白马上远远望见,在桑树林中,闪出一面黄旗,却仅得数骑,驰奔而出。公孙瓒仔细一看,原来来人竟是昔日的同窗好友刘备,刘备身边还有两名英伟大汉,三五随从。 那二名英伟大汉,自然便是关羽和张飞,但公孙瓒离开涿县已久,根本不认识关、张二人。 公孙瓒见是刘备,十分高兴,连忙问道:“贤弟为何在此出现?”刘备长叹一声道:“小弟逃难,在此地隐身。闻公孙兄大军至此,特来迎候。” 公孙瓒伸手一指关羽、张飞二人,道:“这两位壮士是什么人?” 刘备道:“乃小弟之结义兄弟关羽、张飞也。” 公孙瓒喜道:“闻说贤弟破黄巾贼时,有义弟二人,出力不少,便是这两位壮士么?” 刘备道:“的确如此。” 公孙瓒十分欣赏,问道:“他二人现居什么职位?” 刘备道:“乃布衣草民之身。” 公孙瓒叹道:“如此真可谓埋没英雄也!如今董卓作乱,天下诸侯皆前去讨伐,贤弟何不带同关、张二位壮士,一同前去;为匡扶汉室出力,亦可趁此机会建功立业,你以为如何?” 刘备忙道:“天下英雄有此壮举,刘备岂敢落后?愿一同前去。”公孙瓒大喜。 此时张飞在刘备身后,恨恨的对关羽道:“当日若允许我一枪刺杀董卓老贼,又何来今日之祸乱也。” 关羽忙悄声劝解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事已至此,抱怨无益,还是放开心怀,跟随兄长一道前去杀贼吧。”张飞这才不再发狠。 当下刘备率关羽、张飞二人,投入公孙瓒的辽西大军,一同开赴陈留,曹操派人迎候。 此时各路诸侯陆续赶到,各自安营下寨,三十万大军,分布了近三百余里地方。各路大军的首脑,均前来曹操的大营相会。曹操下令宰牛杀猪,盛宴款待各路诸侯,趁机商议进军讨伐董卓之策。 河内太守王匡首先进言道:“我等既以匡扶汉室为大义,彼此同心,何不推立盟主,以定约束机制,再行进兵讨贼呢?” 众诸侯一听,皆同声附和,但谁当盟主,各路诸侯却各有心计,谁也不愿抢先表态。 曹操见状,心中不由一凛,暗道:眼见各路诸侯表面前来加盟,但心中却各怀算计,若彼此异心,讨伐董卓大事岂非未战先溃败吗?那天机隐侠虽然暗示我曹操是领袖群雄、匡扶汉室的人选,但我兵力只得五千,各路诸侯以我兵力最弱,他们又岂会服我调遣?按目下情势,唯有抢先推出一位强者,先慑服群雄了。 曹操心中转念,便决然的进言道:“依曹操之见,袁绍乃四世公之后,兵强马壮,乃各路诸侯之首,理当出任盟主,以领袖群雄也。” 袁绍一听曹操提议,心中不由暗喜,但口中却连声道:“袁绍不敢当!不敢当。” 各路诸侯均知袁绍统带三万大军前来,加上他胞弟袁术的二万大军,兵力强大,就算心有不甘,亦不敢公开反对,自招祸端,于是均异口齐声道:“盟主之位,果然非袁绍公莫属。” 袁绍这才按剑而起,慨然道:“既蒙天下各路英雄错爱,袁绍便勉为其难,暂摄盟主之位吧。” 第二天,袁绍下令筑高台三层,遍列五方旗帜,正中竖起一面金斧帅旗,帅旗下面是一张大师椅,案前摆列兵符将樱各路诸侯请袁绍上台会盟。于是袁绍整衣佩剑,慨然登台,率领众诸侯焚香拜告天地,宣读盟会之文。 盟文道:汉室不幸,朝政失主,贼臣董卓,趁机作乱,祸加天子,残虐百姓。我们担忧社稷沦亡,因此纠集义兵,共赴国难。凡会盟者,齐心合力,以尽臣责,决无异志。有违此盟,当即命丧,绝子绝孙。皇天后土,祖宗英灵,共鉴我们心迹。 读罢盟文,袁绍即率领群雄,滴血于酒,各人饮血酒作誓。此时众诸侯慷慨激昂,热泪盈眶,十分振奋。 饮血酒誓盟已毕,众诸侯依同心合力扶持盟主之意,扶袁绍下坛,竖上帅旗帅帐,端然而坐。下面各排两行酒宴,众诸侯依本身朝廷所封的原官职爵位排列而坐。酒宴开始,众诸侯轮番痛饮。 酒宴后,便是盟主行令的时间,曹操进言道:“今日既然已推立盟主,应听从盟主差遣,共同匡扶国家,切勿以力量强弱而推搪抗令。” 袁绍于是以盟主的身分发话道:“袁绍既蒙各位推为盟主,虽然力有不逮,但亦决尽力而为,有功必赏,有罪必罚! 国有刑律,军有军规,务须遵守,均勿违逆。” 众诸侯均齐声道:“我等诸候盟主军令。” 袁绍也再不客气,肃然的下令道:“我弟袁术,素有后军调度之才,当总管三军粮草,保障各军供给,不得遗缺。” 袁术站起,道:“未将袁木听令。” 袁绍又道:“现需一先锋将领,先行直闯洛阳汜水关,向董卓挑战,其余各军紧守阵地险要,以作接应。” 袁绍话音刚落,长沙太守孙坚便一跃而起,请缨道:“未将孙坚,愿为先锋前部,誓破董贼。” 袁绍微笑道:“孙将军勇猛刚烈,正合先锋重任,今便令你为盟军先锋,直扑汜水关,向董卓军挑战,以振我军威。” 孙坚道:“未将领令。” 第二天一早,孙坚即率领本部兵马一万五千人,向洛阳汜水关杀奔而去。 守关官兵,立刻飞马向洛阳丞相府董卓禀报告急。董卓自作半个皇帝以来,每日饮酒作乐,早已不思征战,闻李儒来报军情,不由又惊又急,连忙聚集将士商议。 被董卓加封为温侯的吕布,急于向董卓请功,便首先挺身而出,道:“义父放心,关外诸侯,皆乌合之众,我视之如草芥矣!愿领精兵三万,出关尽斩从诸侯首级,悬于都城,以示惩诫。” 董卓闻吕布的豪言壮语,不由大喜,抚掌大笑道:“我有布儿押阵,大可高枕无优也。” 此时,吕布身后,又有一将领站出,高声叫道:“杀鸡焉用牛刀也!不必温侯亲自出马,未将斩诸侯首级,亦如探囊取物。” 董卓一看,此将身长九尺,生得虎背熊腰,豹头猿臂,是关西人华雄。不由又喜道:“好!好!众将士同心合力,诸侯之军必败也!我封你为骁骑校尉,领兵五万,随同李肃、胡轸、赵岑三人赶赴汜水关迎敌。” 当下华雄率军五万,驰赴汜水关,亮出西凉董卓军旗号,迎战诸侯。 此时盟军先锋大将孙坚大军尚未抵达汜水关。济北太守鲍信的营地距汜水关最近,他恐怕被孙坚抢了破关头功,便暗中派其弟鲍忠,率领马步军三千人,走捷径直闯汜水关下,向关上董卓西凉军挑战。 第20章 华雄见状大怒,亲率五万精骑,飞驰出关,势如电闪,向鲍忠大喝一声道:“贼将受死。”鲍忠胆怯,正欲急退,不料华雄神勇,西凉战马又快,走避不及,被华雄挥刀一劈,鲍忠登时被斩于马下。鲍忠所率三千兵将,几乎全军覆没。 华雄差人持鲍忠的人头向董卓告捷,董卓大喜,特将华雄由原先的骁将校尉晋封为都督将军。 稍后,孙坚才率军赶抵关下。孙坚麾下有四将,分别是程普、黄盖、韩当、祖茂,各使蛇矛、铁鞭、大刀、双刀作兵器。 孙坚则穿挂深灰银盔甲,头戴赤色头巾,手执一柄利刀。 孙坚率四将领先直闯关下,指着关上大骂道:“你等助贼作恶匹夫,我盟军大军杀到,还不早早献关投降?” 华雄见孙坚骁勇,不敢贸然出战,便差副将胡轸带兵五千,先行出关迎战试探虚实。 孙坚麾下大将程普一见胡轸出门,也不打话,飞马挺矛,直取胡轸。两人斗了三个回合,程普骁勇,蛇矛一挺,震脱胡轸手中的银枪,直刺胡轸咽喉,把胡轸挑于马下。孙坚马鞭一挥,大军冲杀过去,欲强行抢关。关上箭矢如雨射下,孙坚军士纷纷中箭倒地,孙坚只好下令先行退军,回至粱东村驻札下来,一面差人向袁绍盟主报捷,一面向后军统领袁术催发粮草。 后军统领袁术,自恃是盟主胞弟,加盟以来,便不把诸侯放在眼内,他为人又忌心奇重,因此他处置后军粮草,全凭私人喜恶,根本不理会军情所需。袁术与孙坚素来便无交往,毫无交情,因此他接到孙坚催发粮草的告急文告,根本就不以为意。 他帐下的谋士对袁术道:“孙坚乃江东的一头猛虎,若被他攻陷洛阳,杀了董卓,必效法董卓,挟天子以令诸侯,如此,岂非除掉一头狼,又闯来一只虎么?” 袁木不由吃了一惊,深以为然,忙道:“既然如此,要如何防范呢?” 谋士微笑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孙坚有勇无谋,只知勇闯,不顾后路,自以为必马到功成,怎料受挫被逼顿驻梁东村,如今只需不发粮草于他,他孙坚军便必定溃散了。” 袁术道:“虽然如此,但若我不拨粮草,胞兄袁绍怪罪下来,却又如何?” 谋士呵呵笑道:“从诸侯中,以盟主袁绍之军力最强,他一心的着眼点便是如何保障他军中的粮草,这是他委主公你为后军,统领粮草之用意啊,其余诸侯之需,他只会勉强应付,决不会养虎为患也。” 袁术一听,抚掌大笑道:“你所言甚是,我就暂缓发拨粮草予孙坚便了。” 被逼于汜水关十里外屯驻的孙坚军,因所带粮草甚少,袁术拒拔救援,军中很快便陷入缺粮的局面,军中缺粮,使得兵将未战先乱作一团。 孙坚军中的情形,早有探子报人汜水关上的华雄。谋士李肃对华雄道:“孙坚军缺粮,军心必乱,正好趁机破之。今夜由我率一军,从小路下关,直冲孙坚后寨,将军再攻其前寨,必可生擒孙坚。” 华雄欣然同意,随即传令军士饱餐一顿,准备夜袭孙坚大营。 当晚月皎风清,极宜偷袭。华雄率军从正面赶到,向孙坚的前寨喊杀而进。孙坚闻报,慌忙披甲上马,杀出寨外,迎着华雄,狠斗起来。 就在此时,李肃军也摸到孙坚后寨,放起火来,孙坚军登时大乱,各将只能各自接战,不能互相照应。孙坚的四员大将中,只有祖茂拼死杀到孙坚身边,保护他突围而出。 孙坚刚突出重围,后面华雄已率军杀到,孙坚大怒,取出强弓,连发两箭,均被华雄避开,再放第三支箭时,用力过猛,竟连强弓也折断了,只好抛下断弓,拨马向前飞奔,华雄紧追不放,箭矢认准孙坚,如雨般射来。 祖茂慌忙道:“主公头上赤巾大过显眼,贼兵均认准而射,请主公把赤巾与我交换,主公先行突围而出。”孙坚尤奈,只好与祖茂把头巾交换了,分开两路突围。 华雄军果然只向戴红头巾的人这面紧追不放,孙坚因此得从小路逃脱。 祖茂戴了孙坚的红头巾,被华雄穷追不舍,他知无法走脱,便把红头巾脱下,挂在一根烧焦了的树枝上,他自己入林中潜伏。 华雄赶到,远远用箭向红头巾疾射,祖茂趁机从林后杀出,舞起双刀,直取华雄。华雄神勇,并不走避,待祖茂杀至,大喝一声,慑人心魄,祖茂已十分疲困,不由手足一软,被华雄大刀一挥,砍为两截。 杀到天明华雄才领军退回关上。这一回孙坚折军近一半,军中粮草又缺,无奈只好先行后退三十哩,勉强停驻下来。不久程普、黄盖、韩当三员大将,各率小队残兵赶抵孙坚营中,孙坚知祖茂被杀,十分感伤,只好派人飞马向袁绍求援。 袁绍接报,不由大吃一惊,暗道董卓果然厉害,他连忙召集众诸侯紧急商议。众诸侯均赶到了,只有辽西白马将军公孙瓒来得最迟。袁绍也无暇理会,请公孙瓒入帐坐下商议。 袁绍道:“日前鲍将军之弟不听差遣,擅自进兵,被杀丧命,折我锐气。如今,孙将军又败于华雄手下,今我军心受挫,如何是好?” 众诸侯一听,眼见连孙坚也败于华雄之手,各人均先自胆怯,谁也不敢出言请战,大营帐中一片死寂。 袁绍大急,向座中各人扫视,忽见公孙瓒背后挺立之人,容貌奇特,似在暗中微微冷笑。袁绍心中微怒,间公孙瓒道:“公孙将军背后所立何人?” 公孙瓒一听,心中不由一凛,原来他背后所立之人,正是刘备、关羽、张飞,因是布衣之身,不能列席与众诸侯同座,只能作为公孙瓒的侍从,在他后面侍立。公孙瓒知袁绍心高气傲,似有怪罪自己让闲人进帐之意,忙道:“盟主,他是我的同窗兄弟,平原人刘备。” 此时,距公孙瓒不远处的曹操,忽地发话道:“他莫非是建有破黄巾军战功的刘玄德么?” 公孙瓒道:“不错,正是刘玄德也。”说罢,又连忙对身后的刘备道:“贤弟,怏上前拜见盟主。” 刘备无奈,只好站出来,向袁绍拜见,公孙瓒乘机将刘备是汉中山靖王刘胜之后的来历,向袁绍说知,袁绍才道:“既然是汉室宗亲,可以赐座。” 刘备道:“备乃布衣之身,不敢与列位将军诸侯并席列座。” 袁绍笑道:“我非看在你的官爵,是看在你是帝室后裔的分上,才赐座于你,客气什么。” 刘备见袁绍神色不快,只好依言坐于未席,关羽、张飞便改站在他背后侍立。 就在此时,探子入营,向袁绍报道:“华雄率铁骑大军数万,用长杆挑着孙将军的红头巾,直扑大营而来。” 袁绍吃惊道:“华雄骁勇,谁敢应战?” 袁木因粮草之事,担心被袁绍追究,此时连忙示意他背后的大将俞涉出战,若能斩了袁绍,便建了大功,一切安然无恙了,俞涉一步跨出,大声道:“未将愿往迎战贼将。” 袁绍见是其弟袁术的将领,甚喜,便欣然下令俞涉军迎战华雄。 但不到一会,探子来报,说俞涉与华雄交战,不到三个回合,便被华雄一刀斩于马下,众诸侯均感惊惶。 此时,冀州刺史韩馥道:“我有大将潘凤,可斩华雄首级。”袁绍一听,便令潘风出战,潘风手执大斧,上马而去。 潘凤出去迎战,又一会后,探子来报:“潘凤将军又被华雄斩了。” 众诸侯均相视失色,再也不敢作声,袁绍见状,不由叹息道“可惜我的大将颜良、文丑不在此处,若得一人到来,岂惧华雄埃”袁绍正在叹息,阶下有一将站出大叫,道:“未将愿去斩华雄人头回来。” 众诸侯闻声一看,但见这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丹凤眼、卧蚕眉,面色赤红,声如洪钟,立于阶下,十分威武。 袁绍暗暗称奇,问道:“你是谁人帐下?” 关羽道:“我乃刘备结义兄弟关羽是也。” 袁绍又道:“现官居何职?” 关羽道:“草野之身而已。” 袁绍一听,眉头不由一皱,帐下袁术正因属将被斩,恼怒不已,见状趁机发威道:“区区草野,竟敢于帅帐大呼小叫,你敢欺我军中无大将么?来人,给我乱棍打出。” 曹操却连忙道:“袁将军息怒,此人既敢发豪言壮语,必有取胜信心,不如让他出战一试,再作处置。” 袁绍犹豫道:“令一草野之人出战,必被华雄耻笑我帐中无人也。” 曹操道:“此人仪表出众,华雄怎知他是草野之身?大可出战一试?” 袁绍无话可说,这才勉强同意让关羽出战,曹操亲手斟了杯酒,道:“请先饮一杯,以壮行色。” 关羽慨然道:“多谢曹公,但请先寄酒于曹公手上,我回返再饮便了。” 关羽说罢,即提刀出帐,飞身上马,帐内众诸侯,但听大营外面鼓声如雷,杀声震天,如天崩地裂,风云变色,正欲差人前去打探动静,铃声骤响,一匹战马已骤驰中军大营,马背上跃下一将,正是刚出战的关云长。只见他手中提着一个人头,众诸侯定睛一看,竟然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华雄。 关羽把华雄的人头向地上一掷,才接过曹操手中的酒杯,一饮而荆曹操不由赞叹道:“好啊,关将军万人军中取贼将首级回返,我手中之酒尚留余温,关将军真神勇之将。” 第21章 众诸侯面面相觑,作声不得,关羽的神勇,令人惊骇不已。 就在此时,刘备背后猛地闪出一位壮汉,豹头虎眼,声如巨雷,大喝道:“我二哥已斩了华雄,还不趁机杀入关去,活捉董卓,更侍何时?”此人正是张翼德。 袁术心中正恼怒不已,闻张飞大叫,不由大怒道:“我们朝廷大臣,尚在谦让,你一介布衣草野,竟敢于帅营中大呼小叫,耀武扬威么,来人,给我赶出帐外。” 曹操忙劝阻道:“袁将军,有功者赏,又何必斤斤计较贵贱呢?众人皆为国效力,身分官爵,该无分轻重。” 袁术怒道:“你等若只看重布衣草野,袁某这便告退罢了。” 曹操又忙道:“袁将军岂可一言之间,便误了国家大事。” 转身又向公孙瓒示意,公孙瓒会意,连忙引领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先行返回营寨。曹操于当晚,又派人暗中送酒菜到刘备处,慰劳三人。 华雄被关羽所斩,败军残余,报上关来。李肃接报,不由大骇,连忙派人向董卓飞送告急文书。 董卓闻报,亦大惊,急忙召集李儒、吕布等人商议,李儒道:“如今失了大将华雄,贼势浩大,袁绍为盟主,其叔袁魄现居朝中太传要职,若他们里应外合,则势危矣,请先斩袁魄,再由丞相亲率大军,前去破敌。” 董卓深以为然,便差李催、郭汜,领兵五百,把袁魄的府第围住,无分男女老幼,一律斩杀,把袁魄的首级飞送关上,悬挂示众。 然后即起兵二十万,分作二路,杀奔汜水、虎牢二关城。 一路由李催、郭汜领兵五万,开赴汜水关,只须稳守,不许出战。另一路由董卓亲率吕布、李儒、樊稠、张济等将,统兵十五万,开赴虎牢关。虎牢关距京都洛阳只有五十里,万不能破,董卓令吕布领兵三万,于关下驻扎,自己则统兵十二万,留在关上作战略预备军,董卓为保住自己的江山,用兵倒也不敢有丝毫轻慢了。 董卓大军赶到的消息,早有探子报入袁绍的盟军帅营,袁绍慌忙召集众诸侯商议。 曹操道:“董卓屯兵虎牢关,我军中路被堵,宜以一半兵力破之。” 袁绍于是下令王匡、乔瑁、鲍信、袁遗、孔融、张扬、陶谦、公孙瓒等,八路诸侯,开赴虎牢关迎敌,曹操负责后备军往来接应。 八路诸侯,各自起兵前赴虎牢关。河内大守玉匡,领兵一万,先行赶到。 吕布不等王匡札住阵脚,便率铁骑三千,抢先冲杀而来,王匡慌忙布下阵势,准备迎战。但见吕布手执方天戟,座下赤兔马,果然十分威勇,不由暗赞道:“果然是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此人万万不可轻敌。” 思忖间,吕布已快驰到阵前,王匡无奈,转身问属下将领道:“你们谁敢出战?” 后面一将,纵马挺枪而出,乃河内名将方悦。方悦拍马上前,截住吕布,挺枪便刺。吕布方天戟一沉,他神力过人,早把方悦的银枪震开。吕布趁势一戟扫来,登时把方悦扫落马下,再一戟刺下,方悦登时命丧。 王匡军登时大败,四散溃逃。吕布东奔西突,戟扫尖挑,杀人无数,如人无人之境。王匡正危急间,乔瑁、袁遗两军赶到,三路兵马,且战且走。吕布又杀了近千盟军兵将,才引军回返关下。 王匡、乔瑁、袁遗三路诸侯,近三万大军,被吕布一轮冲杀,竟折损过半,直退了三十里路,才扎下营寨。不久其余五路大军亦赶到,王匡向众诸侯力言吕布英勇,无人可敌,正慌乱间,探子来报,说吕布又率军前来挑战,八路诸侯无奈,只好一齐上马,迎出阵前。 吕布一马当先,风驰电掣,前来冲阵,上党太守张扬部将穆顺,出马挺枪迎战。刚打个照面,便被吕布疾起一孰,刺于马下,众诸候均相觑失色。 此时北海大守孔融部将武安国,按捺不住,使双锤飞马而出。吕布挺戟拍马来迎,战了数十回合,一裁削断武安国的手腕,武安国被迫弃锤而逃。八路诸侯齐出,这才把武安国救回,众诸侯均感惶恐。 曹操道:“吕布果然英勇无敌,如今唯有会集十八路诸侯,商议破敌之策。若擒了吕布,则董卓不难歼灭。” 众诸侯正商议间,吕布又引兵杀到,八路诸侯唯有一齐迎出接战。其中恼了一位白马将军公孙瓒,他不信吕布当真无敌,便亲自挺枪跃马,直取吕布。 不料吕布神力惊人,公孙瓒用的是双搠短兵器,吕布的方天戟长达丈二,一戟刺来,公孙瓒的双搠根本无法招架。 因此不到五个回合,公孙瓒便败走疾退,吕布知公孙瓒的身分,心想杀得此人,可抵敌兵一万,于是拍马疾追,只见那赤兔马眨眼便追到公孙瓒身后不到十丈了,吕布心喜,拍马冲前,一戟向公孙瓒背后刺来。 公孙瓒这位白马将军,眼看就要英名尽丧。就在此时,张飞圆睁环眼,倒竖虎须挺丈八蛇矛,飞马直扑吕布,一面大叫道:“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翼德在此!先吃我一矛。” 吕布一听后面风声呼呼作响,知张飞骁勇,便不敢冒险,回转身来,迎击张飞。假如他直刺公孙瓒,背后便空门大露,吃亏的事,吕布从来不干。 吕布回身迎斗张飞,公孙瓒因此拣回一命,对张飞的神勇救命之恩,不由十分感佩。 张飞与吕布斗了五十回合,吕布的方天戟连半点破绽也没有,而且吕布身经百战,张飞实战不多,因此凭张飞骁勇亦难奈吕布何。张飞斗得性起,不由哇哇大叫道:“好个三姓家奴!果然技艺出众,张飞今日便与你大战三百回合,拼出生死胜败来。” 吕布的生身父亲早逝,其后由丁原收为义子,吕布杀害丁原,改投董卓,又拜董卓为义父,因此是名副其实的“反骨仔——三姓家奴”,而吕布亦最恨别人揭他这块伤疤,他见张飞三番数次辱他,怒火中烧,恨怒至极,巴不得折张飞的骨,煎张飞的皮,因此斗志大旺,比平日更加炽烈。 两人又斗了二三十个回合,依然难分胜负,双方也占不到半点便宜。 关羽在阵前观战,不由大怒,将战马猛一拍,挥舞八十二斤重的青龙偃月刀,疾冲上前,从后面一刀向吕布劈去。 吕布果然武艺出众,他与张飞激斗中,仍可回身一战,挡住关羽的大刀,又毫不惧怯,猛战关、张二人的夹攻。 三人又斗了二三十个回合,按实力比较,关、张二人均有万夫莫敌之勇,吕布虽然神勇,但在两人夹攻之下,双拳也难敌四手。不过此时吕布怒火中烧,咬牙切齿誓要斩张飞的人头,因此斗意极旺,一反常态,三人一时间竟斗成平手。 刘备见关、张二人,仍斗不赢吕布一人,心中恼怒,把马一拍,亦舞动双股刀,加入战阵,直取吕布。 由于刘备的加入,吕布狂怒的心神反而冷静下来,他已经醒悟,在关、张二人的夹击之下,他自己其实已陷于久战必败的危避,刘备的武艺比不上关、张二人,他之所以加入战阵,只是欲借关、张二人之力,斩他吕布的人头,以立声威罢。 吕布窥破了刘、关、张三人的心思,便寻思脱身之计,吃亏的勾当,吕布如何肯做?他再斗一会,便忽然把方天戟猛地一回,疾刺刘备的面门,刘备的武功是辽西白马将军公孙瓒所授,公孙瓒仅能接住吕布五个回合,刘备自然无法破解吕布狠辣的一记杀着,不得不疾速向后闪避。 吕布认准刘备,穷追不放,刘备不由险象横生。关羽、张飞二人,恐吕布狗急跳墙,伤了刘备,只好放松了对吕布逐渐收紧的死亡罗网。 吕布趁机把马头一拨,斜刺冲出刘、关、张三人组成的包围圈,由于他的赤兔马快,眨眼便退出十里外了。 刘、关、张三人,率少许亲兵一路追杀,八路诸侯亦趁机挥军掩杀过来。吕布军马,溃不成军,损伤过半,连关下的营亦守不住,只好狼狈退入虎牢关上去了。 刘、关、张三人,直追吕布杀到关下。张飞突见关上西面城楼,有青罗伞盖闪现,便厉声大叫道:“此必董卓!不如先冲上关,斩此国贼。” 张飞拍马冲到关前,但他所带的亲兵不多,关上箭矢、石块又如雨般飞下。刘备怕伤了张飞,便下令他先行退回,等待八路诸侯的大军赶来,再作打算。 八路诸侯的大军,隔了一会,才冲杀而至,但董卓军已全部退入关上去了。刘备眼见因自己兵弱力微,错失了一个直捣关上,活捉董卓的良机,不由暗自叹息。他此时才猛然醒悟,在群雄竟逐,他的“汉室宗亲”名号,根本毫无价值,最重要的是他自己本身掌握的实力,他目下的实力微弱,根本难有所成。自此之后,刘备便向如何扩大自己的实力这一关键点上着眼了。 八路诸侯大军赶抵虎牢关,却按兵不动,先派人向袁绍告捷,但对刘、关、张三人的战功,却只字不提,八路诸候均有意无意,视三人的战功为八路诸侯的功劳。 袁绍接报,便下令驻守于汜水关下的孙坚,向汜水关进攻。 孙坚固驻汜水关下,一直得不到接应,军中缺粮,十分艰苦。他接袁绍之令,二话不说,便带着程普、黄盖二员大将,直驰袁术的营地。 三人来袁术的大营,孙坚先向袁术出示袁绍下令进军的命令,然后用他手持的铁杖,朝地上狠狠的一画,道:“我与董卓,素无仇怨,我之所以奋不顾身,亲冒矢石杀敌,不过上为报国,下为袁将军一家报董卓之仇罢了! 第22章 而你却扣住粮草不放,至令我军缺粮,招致挫败,你这是什么居心?” 袁术无言以对,只好把先前进言的谋士杀了,又以巧言辩解,暂时平息了孙坚的怒火。但袁术和孙坚,自此便结了极深的仇怨。 孙坚恐怕袁术断其粮草后援,也不敢放胆进攻,只是派出小队兵马,在汜水关下向董卓佯攻,虚应袁绍进攻的命令。 一时之间,各路诸候,为保存各自实力,谁也不愿出全力进攻,盟军与董卓军也就僵持住了。 董卓见盟军兵强马壮,他本欲收买盟军中的孙坚,愿意以自己的女儿,下嫁孙坚的儿子孙策,却被孙坚一口拒绝。 董卓因而难以窥破盟军内部各自保存实力的弱点,心怯之下,先行退守洛阳。 后来,董卓又担心连洛阳亦难以坚守,便决定放弃洛阳,将国都迁到西面偏远的长安城。 董卓不理朝中大臣的反对,把反抗最激烈的大臣斩了,强行把汉献帝刘协和上百万人口迁往长安。离开洛阳时,董卓下令放火烧洛阳。洛阳的宫室、官府、民房全遭烧毁,洛阳方圆两百里内,被一把火烧得鸡犬不留,一片瓦砾。 一路上,董卓用军队押解朝中臣民,百姓走得慢或不合董卓军士心意的,均遭杀害,又纵容兵将烧杀掳掠、淫人妻女、夺人钱粮。洛阳到长安,千里路上,尸横遍野,白骨成山,哭声震天地,乾坤变色。 因董卓挟汉献帝及朝中大臣而行,盟军打的是“匡扶汉室、扶持天子”的旗号,投鼠忌器,因此不敢进攻阻截,任由董卓遥遥千里,从洛阳迁到长安。 抵达长安后,董卓自恃盟军已奈何不了他,更为专横跋扈,他自封太师,逼汉献帝称他为“尚父”,出入更使用天子仪仗。又令二十五万民工,在距长安二百五十里的眉县,建造他的行宫“郡坞城”,内藏金银、美女无数,仅粮食便够吃三十年。 董卓杀人已杀红了眼,几乎已达丧心病狂的境地。一天,他召群臣饮宴,席间有数百名被诱降的“番兵”被押送进来。董卓便下令把这数百名番兵,光斩断手足,剪断舌头,挖出眼珠,再放人热锅蒸煮,然后捞起,用大盘盛着,端上酒桌,逼百官享用。其中有尚未气绝的兵士,在大盘中扭曲颤动。 百官多半被吓昏了,董卓却神色不变,谈笑自若。 董卓的残暴,今天下人民间之色变;汉献帝刘协在董卓手上,朝不保夕,汉室朝廷,已彻底崩溃了。 第一卷飞蝉神功第十章天机大势 (更新时间:2006-6-1116:58:00本章字数:5904) 此时又发生了一宗奇事。 当日天机隐侠庞德公,自与曹操分别后,便离开洛阳,一路东行,不久便进入吴郡地域。 庞德公心有所触,便折向南行,沿途经骆马湖、洪泽湖。 马湖、邵伯湖,南渡长江,终于达太湖之畔。他向当地人打探,原来此地便是吴郡的郡府所在地吴县,庞德公微一沉吟,便不肯停留,续向南行,一日一夜后,他终于抵达一处仍属于吴郡的边远地域富春县了。 此时是秋深的傍晚时分,夕阳西沉,寒风肃瑟,天地一片苍茫寂寥。庞德公伫立于天地之间,心潮起伏,他身处如此动荡不安的乱世中,目睹天下己现三分五裂的危象,心中不禁一阵怆然,但又感十分无奈。 就在此时,庞德公忽见北面约十里外的一座青峰,突然腾升一股五彩烟云,只见赤、白、青、黄、紫五色纷呈,十分悦目。 庞德公心中不由一动,暗道:赤主杀伐,白主凶亡,青主煞劫,黄主财富,紫主贵气,五色相冲相克,怎地却混在一起,现于此峰?当真奇哉怪极。 他心念电转,即毫不犹豫,展开身形,直向这座青峰掠去。他功力通玄,身法凤驰电掣,不一会,便已掠抵山下,再一会,便已掠上山顶,屹立于峰巅了。 庞德公屹立于青峰的北面,纵目远眺,他的心神不由一阵激荡,但见峰北百里之外,一座连绵山岭横卧,长达数百里,头部高昂,尾部盘曲,支爪宛然,其色赤红,犹如一条赤色巨龙,盘卧于乾坤之中,赤龙山的头部,向西面逐渐低沉,形如“赤龙潜渊”,伏行百里,直抵此峰,再一耸而高昂成峰。庞德公心中不由惊叹道:“此青峰乃赤龙山的潜渊再起,尽得赤龙山的惊人龙气,怪不得刚才所见,有‘赤、青’两色汇聚了,转念又暗道:“此峰龙气极旺,‘黄、紫’富贵两色当现! 不足为奇,但至凶亡之‘白’气,却又源于什么呢?” 庞德公心中转念,疾速掠去峰巅的东面。但见河川绕盘,乃九曲回环之势,可惜均小川小河,缺了磅礴的气势,他心里暗道:“九曲回环”,亦为富、贵之象,即黄、紫两色之源,并非凶亡白气之渊薮。 庞德公为追索因由,不辞疲困,又掠到峰巅的西南面。 他向山下远处一望,不禁微叹口气,神情十分惋惜。只见一道江河,白浪滔天,正从西面的山间,滚滚向东,直没入海,恰好流经青峰的山脚,笔直横流,激流疾冲而过,绝不停顿回流。原来这一道大江,便是著名于世的富春江,起自北面的大目山,东流经杭州湾入海。 庞德公不由摇头叹息,哺哺的道:“可惜,可惜,此峰龙气,源自赤龙山,沉而复昂,虽带赤龙杀伐之气,但经潜渊而化,沉而再起,富贵龙气十分旺盛,赤龙山杀伐之气亦不能动遥但西南大江,白浪滔天,直流激撞而过,此峰的龙气因而被大大消泄,乃凶亡白气之根源也。” 此时,庞德公已知“五色烟云”的根源来历,他进而推断,不由又长叹一声道:“按此峰之势,其贵其富本可惊天动地,甚至可成一代帝王的天龙奇脉;可惜其中既隐主杀伐之赤气,又带强烈凶亡的白气,得此龙脉之人,其子孙后裔,必杀伐、凶亡、奇富、大贵、煞劫五者俱全,也不知是祸是福了。” 庞德公转念之际,就在此时,忽见山巅西南面一处岩壁下,腾起一道五色烟气,其色同样是赤、白、青、黄、紫,但比山下所见浓烈多了。 庞德公心中不由突突一跳,他暗道:五色烟云如此浓烈,显然此山龙脉潜伏之地,便是冒出烟云岩壁之处…他连忙一纵而起,向那岩壁掠去,到近处一看,只见原来是一座土墓,十分古朴,连坟上的草,有的亦已枯黄一片。墓碑亦显残破,但碑上刻的字却依然清晰可辨。五色烟云,便是沿此古墓冉冉而升。 庞德公走到墓碑前面,伸手扫开墓碑上的灰尘,仔细一看,只见墓碑上有二行刻字,其中一行刻着“齐侯孙膑之墓”。 另一行则是刻着“孙氏列祖列宗之墓”。下面又有一串刻字,其中最末的一个名号,竟赫然刻着“孙符”两字! 庞德公学识渊博,有洞天彻地之能,他自然知道“孙膑”即兵法大师孙武的嫡孙,而“孙符”,便是加入了讨伐董卓的十八路诸侯之一,长沙太守孙坚之父。目睹之下,庞德公不由微微一怔,暗道:如此看来,追根溯源,孙坚便是兵法宗师孙武的第八代孙了,不料长沙太守孙坚竟然是孙武后人……转念又大奇道:“按此推断,则此孙氏古墓的子孙血脉,岂非孙坚一系么?此墓集杀伐、凶亡、大富、奇贵、煞劫于一身,又将如何在其子孙血脉孙坚身上兆应呢?而且,按此墓的龙气,孙氏一脉,似出一位王者,但其中又多杀伐、凶亡、煞劫,这该应验于孙坚身上,还是他的儿孙辈身上呢?” 庞德公心念电转,不由十分惊奇。他当下决定,无论如何需先行探究明白不可了。因为只有将各个细节查探明白,庞德公才可以洞悉整个天机大势的演化历程,以及来龙去脉。 庞德公当下不顾疲困,又疾速掠下山去,循原路西行,直向数百里外的洛阳城方向疾奔。庞德公急欲寻访孙坚,以便查探明白。 此时孙坚正驻兵于洛阳城郊。他见洛阳火光冲天,才知是董卓迁都长安,一把火将洛阳烧了,又知袁绍等十八路诸侯,各自均欲保存实力,不敢阻截董卓,只有曹操一路,曾独自追击,被吕布杀得大败,几乎性命不保。孙坚兵力已损折过半,又遭袁术断绝粮草,深知诸侯于此危急时势,已失去“匡扶汉室”的信心,只作保存实力,割地盘踞的打算了。 孙坚无奈,只好率军闯入被大火烧烬的洛阳城中,希望寻到一些金银珠宝,以便购置军粮。 孙坚率兵进入洛阳,他下令救灭宫里余火。他自己则带程普、黄盖等亲随大将,入宫中仔细搜索,看看可有遗下的金银珠宝。果然被他搜获一批,于是拿去购买军粮,总算救了目下燃眉之急。 这天晚上,孙坚独自按剑坐于宫中的残破台阶上,仰观天际,但见紫微星宿中白气弥漫,紫微帝星一片昏朦,虽然未灭,但亦仅余一点残光了。 孙坚不愧是一代兵法大宗师孙武第八代孙,他的生身父亲孙符,死后便下葬于故乡吴郡富春县的青山峰列祖列宗的墓内,因此孙坚略懂家传的天象玄术。他目睹天象异兆,不禁仰天长叹道:“帝星昏暗,行将不保,贼子乱国,万民涂炭,京都一空!国将不国,君非君,臣非臣,人非人,天下大乱,行将在即也。” 孙坚思潮起伏之际,忽见破殿的南角,有一道五色光华射了出来。 第23章 孙坚不由大奇,连忙走过去一看,原来五然光华,是来自宫中的一口古井之内。 孙坚心知有异,便派兵丁下井打捞。不久,兵士竞从井中涝起一具妇人尸首。该妇似乎已死去年余,但其尸身完整无缺,并未腐烂。一身宫女装束,十分华丽。宫女颈上,挂了一个锦盒,沉甸甸的,不知内藏何物。 孙坚见状,心中不由一动,猛地醒悟,年前宫中曾发生宦官之乱,宫中失火,少帝被宦官张让等挟持逃走,这个宫女,显然是在当日投井自杀的。 孙坚于是屏退兵士,仅留下亲随大将程普、黄盖两人。 他取过锦盒,运力打开,不由眼前一亮。 原来锦盒之中,竞内藏一颗玉玺,方圆约四寸,上隽五色金龙,崩缺一角,再以黄金镶补。玉玺上面,刻有八字,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孙坚目睹之下,不由一阵惊喜,激动得不能自己。 旁边的亲随大将程普、黄盖见了,均十分奇怪,程普忙问孙坚道:“主公,此乃何物?” 孙坚神色激动的说:“此乃历代帝王传国玉銮也!此玉玺即昔日献壁的卞和氏所献之壁。卞和在荆山之下,见凤凰栖于石上,便把此石献给楚文王。剖开后,便发现此石玉也。 此玉后来落人秦始皇手上,他下令玉工雕琢此玉而成玉玺,李斯刻八字于其上。秦被汉灭,此玉玺便由子婴献给高祖刘邦,刘邦终平定天下,创立大汉基业。到王莽篡位时,逼皇太后交出此玉玺,皇太后愤而掷于地上,便崩了一角,以后黄金镶补。光武帝刘秀后得此玉玺,果然便平定天下,恢复汉室,传位至今。此玉玺已传国近千年了。” 程普一听,亦不由大喜,黄盖忙问道:“那为什么此传国玉玺竟悬于此宫女颈上,投人井中呢?” 孙坚沉吟道:“年前宫中内乱,宦官逞凶,宫中失火,乱作一团,必是宫女为保此传国玉玺,不致落人奸人之手,便悬玺投井自尽!若非如此,此传国玉玺怎会留到此时,落人我手中呢?” 程普此时神色激动,对孙坚道:“主公,此天意也!传国玉玺,竟然辗转到了主公手中,显示主公可得天下,身登帝王九五之尊也。” 黄盖亦急忙道:“不错,程普所言甚是!目下诸侯各怀异心,已无甚前途,不如密藏此传国玉玺,速返江东,另图大业。” 孙坚的心本已动摇,程普、黄盖二人再齐口鼓动,孙坚图帝王大业之意不由更坚决了,当下三人密议妥当,只待明白便向盟主袁绍辞行,返回江东,另图大计。 不料孙坚得传国玉玺之秘,却被负责打捞妇人尸身的兵士窥破,当夜便偷偷潜出孙坚军营,摸到袁绍的大营,向袁绍密报了。袁绍不动声息,把兵士留在营中。 第二天,孙坚果然率同程普、黄盖、韩当三员亲将,前赴袁绍大营,向袁绍辞道:“我偶染风寒,欲返回长沙静养,特来向袁公辞行。” 袁绍一听,便呵呵一笑,道:“孙将军之病,莫非因传国玉玺而起么?” 孙坚一听,不由暗吃一惊,脸色亦不由一变,但很快又沉声反问道:“袁公何出此言?” 袁绍冷冷的说:“我等兴兵讨贼,为国除害,玉玺乃朝廷之物,公既获取,当呈上盟主,代为保管!如今竟欲私藏而去,是何居心。” 孙坚道:“传国玉玺有何理由会在我这儿?” 袁绍冷笑道:“然则建章殿中之物何在?”袁绍原是朝廷校尉出身,宫中的秘密,他岂会不知?因此他一语便道破了。 孙坚脸色一沉,道:“我确无此物,何故逼我承认?” 袁绍冷笑道:“公若不交出,乃自招其祸。” 孙坚指天发誓道:“我若得此物,私自匿藏,日后不得善终,死于刀箭之下。” 此时从诸侯亦闻讯赶来探听虚实,见孙坚如此,便有人出言道:“孙坚如此发下重誓,显见并无私藏玉玺之事。” 袁绍却连连冷笑,把那名密告的兵士传召出来,道:“孙坚,打捞时可有此人么?” 孙坚一见,知兵士向袁绍告密,卖主求荣,不由大怒,拔出佩剑,欲斩兵士。袁绍一见,亦霍地拔出佩剑,怒道:“你若斩此人,即欺我袁绍。” 袁绍背后的亲随大将颜良、文丑二人,亦拔剑出鞘,准备斩杀孙坚,孙坚背后的程普、黄盖、韩当三员亲将,也已拔刀在手,预备与袁绍火拼。 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此时众诸侯做好做歹,把袁、孙二人劝住了。孙坚默默不语,立即转身上马,拔寨离开洛阳,一路向东,驰返江东去了。 袁绍恨怒不已,他立刻修书一封,派人连作夜快马送去荆州,呈送荆州刺史刘表处,要刘表于路上截击孙坚,抢夺玉玺。 荆州刺史刘表,是汉室宗亲,手下有蔡瑁、蒯良为大将相辅。他接袁绍密函,知孙坚私藏传国玉玺而去,不由大怒。 当即派蒯越、蔡瑁二将,率一万精兵,阻截孙坚。 孙坚回返长沙,必经荆州要道。他的兵马刚到,蒯越已列阵阻住,当先出马拦截孙坚。 孙坚大惊,间道:“蒯将军为何阻我去路?” 蒯越道:“你既为汉臣,为何私藏传国玉玺?你留下玉玺,便放你回去。” 孙坚一听,知袁绍已密告刘表,刘表是汉室宗亲,又任荆州刺史,地位在孙坚之上。孙坚因此也不答话,示意黄盖出马,杀开一条去路。 黄盖拍马出战蒯越,蔡瑁舞刀招架,大战一番,黄盖手执一鞭,击中蔡瑁的护心镜,蔡瑁策马便退,孙坚趁势越过荆州地界关口。 刚过关口,山背后一阵金鼓齐鸣,刘表亲率大军截住去路。孙坚见了刘表,不得不以下属之礼参见道:“刘刺史为何误信袁绍之言,致邻郡反目?” 刘表道:“你匿藏国玺不报,显见有叛反之心,我当阻止。” 孙坚发誓道:“我若私藏此物,当死于乱箭之下。” 刘表道:“你若要我相信,除非你把行李解开,任我搜查。” 孙坚一听,恼怒道:“你有何凭恃,敢轻视于我?” 孙坚挥军欲击杀刘表,刘表却立刻纵马退去。孙坚穷追不舍,追至两山后面,只见伏兵齐出,背后蔡瑁、蒯越又双双杀到,将孙坚团团围祝孙坚正危急之际,幸而程普、黄盖、韩当三将,舍命死战,才把孙坚救出。但孙坚军已折损大半。虽然得以逃返长沙郡,但元气却大伤,孙坚不由深恨刘表,因而与刘表自此结下深仇大恨。 孙坚在江东秘密招兵买马,养精蓄锐,准备图大业之际,讨伐董卓的盟军十八路诸侯,也分裂了。 当日曹操见董卓逃出洛阳,力主派军追截。但袁绍却为了保存实力,拒绝派兵。曹操元奈,只好率军前去拼死阻截。 因兵力微弱,被吕布杀得大败而逃,几乎生命不保。幸得族弟曹洪舍命相救,才得逃返洛阳。 袁绍闻报曹操大败而回,心中暗自庆幸,并未轻举妄动,表面却摆下酒宴,为曹操压惊。 曹操饮了几杯闷酒,不由长叹一声道:“我为国拼死追贼,公等却为私心按兵不动,大失天下所望,曹操亦深以为耻埃”袁绍竟一言不发,并无任何表示。 曹操心灰意冷,当日酒宴后,也不辞别,自行带领残兵,向扬州进发了。 此时,公孙瓒对刘备道:“袁绍无能,久必有变,为防万一,我等宜速返回矣。”刘备亦深有同感。于是公孙瓒亦率军北上,返回北平。 在途中,经平原县时,公孙瓒对刘备道:“目下已届大乱之时,我等各宜求自保。我留你任平原县令,再拨一千兵马,贤弟善自珍重了。” 刘备亦无计可施,虽然不舍,亦只好依公孙瓒的安排,留在平原县,当一个小小的县令,以求先稳住阵脚,再图谋发展。此时的刘备,尚根本无力与天下诸候竟逐争锋。 这一切,全在天机隐侠庞德公从吴郡赶到洛阳之前便发生的了。当他赶到洛阳城郊讨伐董卓的盟军大营时,盟军已四散而去了,孙坚也已经返回到江东了。 庞德公四处查探,才得知孙坚因一颗传国玉玺,已与袁绍、刘表反目,各路诸侯为求自保实力,亦纷纷散去。他不禁仰天长叹道:“我以为曹操乃领袖群雄,匡扶汉室的人材,不料如此匆促,便大势已去!莫非‘天机大势——三分天下’,当真不可逆转了吗?” 他心潮起伏,不由又忆起他当日曾伏下玄机的两位人材,他喃喃说道:“难道匡扶汉室、平定天下的人才,并非曹操,而是孙坚、刘备、诸葛亮么?大机大势到底如何演进?” 第一卷飞蝉神功第十一章紫气东来 (更新时间:2006-6-1117:09:00本章字数:7492) 天苍苍,地茫茫;夜深沉,路漫长。 天机隐侠——庞德公站在被大奸雄董卓一把火烧成灰烬的古都洛阳城颓垣败瓦中,良久默然不语,神色十分忧凄感伤。 好一会,庞德公才仰天长叹道:“天下大势,当真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难道我的人谋,竞亦不可力挽狂澜,匡扶将倾汉室?天机茫茫,神幻莫测,当真不可以人谋逆转吗?” 庞德公在战火的灰烬中,伫立了好一会,俯仰低吟,心潮激荡,又似委决不下,十分矛盾。 第24章 终于,他长啸一声,毅然决然的一跃而起,转过身来,风驰电掣地向东面掠去。 庞德公神态十分坚定,似已有所决断,而且他这决断是决计不会动摇的了。 他日夜不停,向东面疾驰,这一位白发白胡的老人,内力和轻功竟乃如此超卓,简直不可思议。 三日三夜后,他便已抵达距洛阳千里外的琅琊郡地域了。 天机隐侠庞德公直奔目的地——琅琊郡阳都山城,在那里潜隐着一位“匡扶汉室”的最佳人眩琅琊郡阳都山城,位于东南角,距此地尚达数百里的路程,途中也不知尚须涉过多少道江河,攀爬多少座崇山峻岭。 前面便有一道宽达数百丈的大河,犹如一道天劈巨堑横卧于浩瀚的齐鲁平原上,要从东行,便非要横渡此天堑巨河不可。 庞德公抵达大河的西岸渡口,他向眼前的大河望去,却不禁一阵目瞪口呆。他并非畏惧天堑巨河的宽阔,亦非害怕河中的滔天巨浪,而是河水的颜色,令他一阵惊骇。 庞德公久历江湖,洞天澈地,他自然知道,眼前的这一道天堑巨河,便是孕育华夏子孙的母河——大黄河。黄河自昆仑山约古宗列盆地发源,注入星宿海,再汇入鄂陵湖、扎陵湖,河水陡急,河流宽阔,以万马奔腾之势,穿行于黄土高原,混杂大量黄泥沙石,河水变黄,犹如一条气势磅礴的黄色巨龙,潮湃奔腾于天地之间,黄河之名,亦由此而得。黄河一路东行,最后抵齐鲁大平原,经东面的黄河口注入渤海。 黄河水因以浊色水黄而称着,但此时在庞德公的眼底,黄河水却是清澄一片,白浪翻涌,十分奇特。 渡口并无舟船,原来的渡船也不知隐于何处去了。庞德公却毫不为意,虽然他欲往东行,必须要渡此天堑巨河。此时他却站在渡口上,凝视着河水,默然无语,脸上一片惊奇的神色。 就在此时,在黄河的西南面上游处,晃晃摇摇的荡来一艘小舟。小舟宽仅三尺,长仅五尺,充其量也只能容一人载渡,而且在风急浪高的河中,乘载一人也十分凶险。 小舟上却有一位童颜鹤发的老者,也不知其年岁,盘坐于舟尾,双手偶尔向舟下的河水一拔,小舟便如箭般飞驰,他的安逸神态,只怕坐在百丈巨船的人也不如他的安稳。 庞德公看着小舟,以及小舟上的古怪老人,心中不由又微吃一惊,因为他发现,那童颜鹤发的老者,周身竟被一般淡紫色的烟气所笼罩着。庞德公自然窥悉,此乃一般世人绝无仅有的“仙灵贵气”,有此烟气笼罩之人,不必说其修为有多深,他本身便已是一个不坏的“仙灵之身”了,亦即世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地仙一类的人物。 “喂!老兄,你欲渡此天河巨堑么?”此时小舟上的童颜鹤发老人忽然呵呵笑问道。 庞德公心中正感好奇,暗道:“黄河水变清本已奇怪之极,怎的河上更出现这位稀奇人物呢?莫非当真是‘天道将变,怪事丛生么’?” 他心念未了,也没回答小舟上老人的招呼,此时在西岸的南面,却有一位年约五十多的男子,身穿黑白相间的衣袍。 脚下如行云流水,正飘然而至。 黑白衣袍男子人没到,一串笑声便已传来:“好啊!我已算准,今日午时,于黄河渡口,必遇当世两大奇人,果然不错,当世两大奇人,竟然一齐现身埃”庞德公闻声,不由目注来人,但见此人目中精光闪的,此乃身负神相奇技之相,他所言绝非虚假,心中不由又微一动,暗道:“我正为目下的天机大势迷惑,不料刚踏人齐鲁之地,便有两位奇人出现,更见黄河水变清,连串奇兆,莫非有所喻示么?” 他心中转念,便先以逼音成线的功夫,向河上小舟中的老人传话道:“这位老哥,你既道此乃天河巨堑,小舟仅可乘载一人,又如何渡人过去?” 小舟上的老人呵呵笑道:“我的小舟,只渡有缘之人,老兄你若与此舟有缘,自然可以稳渡也。” 飘然而至的男子不待庞德公回答,已抢先笑道:“那请教老哥哥,我管辂又是否与你的小舟有缘?若有缘,你这小舟难道亦可同时渡载我等二人么?” 那小舟上的老人呵呵笑道:“我的小舟,既然可渡有缘人,自然是多多益善,少少无拘埃”飘然而至的男子——管辂,一听笑道:“请问老哥哥,何谓有缘?难道不是见者有份么?” 小舟上的老人笑道:“见到我的小舟,自然是有缘方可见到,既然如此,当然便是见者有份埃”管辂一听,也不犹豫,纵身便向河岸的小舟跃去。小舟距岸本有三丈,管辂这般一跃,虽然稳稳的跃上舟头,但却把小舟向外撞开了数丈,小舟距岸便足达十丈远了。 管辂已跃上小舟,挺立小舟船头,小舟果然奇特,多载一人,竟毫不晃摇,平稳如巨船。管格向岸上的庞德公拱手道:“这位老哥,欲渡此河,为什么不与我一道跃上,如今距岸十丈,要上来便困难得多了。” 小舟上的老人呵呵笑道:“距岸三丈,可跃上舟,若然有缘,又怎会被区区十丈所阻,我看岸上的老哥,凭他的功力,莫说十丈距离,只怕再多十丈,亦难阻他分毫呢。” 小舟上的老人话音未落,岸上的庞德公忽地脱下左脚穿的布鞋,随手向河中一甩,左脚布鞋恰好落在距岸五丈的水中,庞德公右脚向上面一踏,身形如飘风一掠而起,已离岸五丈,下面恰好是浮在水面的左脚布鞋。 庞德公身子往下一沉,左足尖向水面的浮鞋一点一勾,借此一点反弹之力,身子再度前跃,那浮鞋亦套进左脚,一掠五丈,呼地落于小舟船头,小舟亦仅轻微一晃,迅即平稳。 管辂不由吐舌道:“这等‘一鞋渡江’的功夫,当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 那童鹤发的老者呵呵笑道:“如何?我早就判定,这位老兄莫说离岸十丈,只怕再多三十丈亦难他不倒,呵呵,左慈我自负我之‘仙灵神功’冠绝天下,但这位老兄‘一鞋渡江’的本事,只怕与我老左慈难分出高下了。” 这小舟上童颜鹤发的老者,原来叫左慈。管辂、庞德公二人一听,均不由惊讶的轻叹了一声。 庞德公向左慈拱手道:“原来是以‘仙灵神功’著称于世的左慈前辈,怪道一叶轻舟,竟可载渡三人,渡此天河巨堑也。” 管辂哈哈笑道:“我所料丝毫不差,果然是当今奇人现身也,但不知这‘一鞋渡江’的老先生,到底是何方高人?” 庞德公目注管辂一眼,见他的眼神灼灼生辉,似可洞悉人间之事,所言绝非虚妄,便但然含笑道:“我是荆州蚬山庞德公是也。” 管辂一听,不由耸然动容,似乎比遇上“仙灵老人”左慈更令他惊喜,他连忙向庞德公俯身一揖,道:“天助我也!在下正为各等异象迷惑,素知天机隐侠庞先生的本领,上可察天,下可洞地,久欲拜会,可惜缘悭一面,今日天幸被我遇上了。” 庞德公微微一笑道:“管老弟不必过谦,我亦知你乃一代神相之士,你的神目可洞悉世人奥秘呢。” 管辂忙道:“不然,比起庞先生洞天彻地的本领,在下相人之术,不过是微未之技罢了。” “仙灵老人”左慈不由呵呵笑道:“你二人只管彼此谦逊。 却仍未道出因何异象困惑,倒教我老左慈心痒难熬,白费了载渡你等过河的力气埃”庞德公含笑道:“左老前辈已入仙灵之境,天地乾坤,于你还有什么奥秘可言呢?” 左慈却认真说道:“不然,我所精不外是吐纳、长生、呼风、唤雨诸种道家神通,虽然被世人称为仙辈,但却难及二位洞天、察地、悉人之三大奇学呢。” 庞德公微一沉吟,便道:“既然两位均与我同一心思,那便一面渡河,一面彼此参详斟酌一下便了。” 左慈坐于小舟尾端,闻言微笑一下,即伸手向水中一拨,小舟便旋过身去,向东岸疾驰而去,说也奇怪,小舟看似载一个人嫌负荷过重,但此时乘载三人,却毫不晃遥这真如仙灵老人左慈所言,是“少少无拘,多多益善”。 庞德公见管辂此时忽然沉默不语,凝视河水怔怔的出神,便知他亦已发现黄河水的变异了,他也不去惊扰他,亦在心中默默沉思。 舟行如箭,在白浪翻涌的黄河水面,向东岸飞驰。 果然管辂仅过了一会,便按捺不住,向庞德公道:“庞老先生,我知天虽无言,但示象于人,以警于世。我近年屡观天象,见太微星宫之内,金星、火星侵入其中,其象十分怪异,未知主何征兆,尚请先生不吝赐告。” 庞德公知管辂虽然精于相人之术,但于天机、地脉二大奇学,却仅略知皮毛,又见意态甚诚,便但然说道:“太微乃帝宫星座,金、火二星,乃主征战杀伐,若侵太微,乃主人间帝王有凶厄之兆。” 管辂一听,皱了皱眉,又道:“我又见金、火二星,入侵房。 心二星,未知预示什么?” 庞德公道:“房、心二星,乃主日月运行之天道,若受金、火二星所犯,则主帝室后继无人,国运将倾之兆也。天象之兆,其实远不止于此呢。” 管辂却急道:“就于前年,我又见各地出现诸种异兆。冬天大寒,竟把竹树和松柏也冻死了。而今年春夏,又见寒霜肃杀,冰雹成灾,天降暴雨,雷电惊世,令人十分震撼,这又是什么征兆?” 第25章 庞德公微叹口气,道:“松柏冻伤,竹林枯黄,不出三年,天子遭殃!天降灾祸,乃主人间严刑峻律苛残之兆,世人以为,此乃上天震怒示警之意也。” 管辂一听,又连忙道:“既然我的观察,皆不利于天子凶厄之兆,但我知‘周易’有卦,道:黄河水清,天下太平之说,如今舟下之水,竟清澄一片,为什么竞与天兆之意相反呢?” 庞德公闻言,不禁微笑,因为他亦早就惊觉此异象了。 他微一沉吟,若有所思的说:“黄河水变清,乃一大异兆,不可不加细察也。自春秋以来,黄河未有水清之时。而黄河乃源自昆仑山脉,昆仑山脉乃中华龙脉之祖也,因此黄河乃主天下各路诸侯气运之兆,如今黄河水清,与天兆之意逆反,只怕绝非吉祥之兆。” 管辂一听,耸然动容,舟尾的仙灵老人左慈此时也忍不住插口道:“庞老哥,既然古卦有‘黄河水清,天下太平’之论,为什么又判为不祥之兆?” 庞德公沉吟道:“黄河乃中华氏族之母河,孕育天地万物,亦主天下诸侯之气数运命也,其清,属阳气;其浊,属阴气,黄河应浊而反变清,岂非阴欲化为阳,臣子欲作帝王么? 天下诸侯野心勃发,必惹残酷战祸,这于天下百姓苍生而言,又岂是吉祥之兆埃”管辂神色不由骤变,喃喃说道:“黄河水清的异兆,我已细察多日矣,尚以为此乃主天下太平之兆呢,不料却是臣子谋反之兆。” 庞德公亦微叹口气道:“天气现异,地有凶兆,人有灾变,三者皆凶,而黄河独清,就如春秋之年,大乱之世麒麟不应现而现,孔子判为乃天道已穷之凶兆也。综而观之,华夏之地,只怕将有诸侯割地,逐鹿争雄,战火弥天之祸了。” 管辂长叹一声道:“但凡战乱,皆苦了黎民百姓!天意如此,难道我辈中人,只能坐视不理,听天由命么?”管辂说时,目的的的注视着庞德公,似急欲从他身上寻得答案。 庞德公闻言,又目注管辂一眼,见他一脸正气,确是一位忧国忧民之士,便坦然回答道:“目下天机大势,确有天下三分之厄,但是否可以逆转,便是我辈中人所需沉思之处也。” 目中精光一闪,正欲发话,那仙灵老人左慈已呵呵笑道:“世人皆道:我老左慈之能,可以旋乾转坤、夺天地之造化,凭你二位洞天察地悉人之本领,加上我老左慈,三人合壁,未知是否可以阻止天机大势的运转呢?呵呵……”庞德公闻言不由微笑道:“左老前辈乃世外仙灵之士,为甚仍如此执着于尘世?” 老左慈笑道:“我虽然已得天道,但仍须立足于地,这天机大势于大地演行,我老左慈又怎可不被卷入?既然势无可免,我老左慈又为什么不抢先一步,去自投罗网呢?” 管辂亦慨然道:“不错,天网恢恢,避无可避,倒不如勇而投身,总好过坐而待毙。” 庞德公道:“两位既亦有此意,那便同赴琅琊阳都城走一遭吧。” 管辂奇道:“庞老先生,据我所知,琅琊阳都并无异兆出现,为什么先生不惜千里奔波前赴呢?” 庞德公微笑道:“此地虽无天象异兆,但潜隐异士,若我所料不差,此人只怕便是唯一可逆转天机,匡扶将倾汉室的人选也。” 管辂一听,不由耸然动容道:“不料琅琊阳都,竟潜隐一位如此天才!倒是我管辂孤陋寡闻了!但未悉此人来历何处?有多大年纪?” 庞德公若有所思的含笑道:“此人复姓诸葛,世居琅琊阳都,但目下年仅十五岁而已。” 管辂不由又惊又奇又好笑,忍不住道:“在下今年虚度五十,亦虚负神相之号,却并非唯一可以逆转天机、匡扶将倾汉室的人选,庞老先生竟判定这十五岁的娃儿,有此惊世神通?” 仙灵老人——左慈亦呵呵笑着插嘴道:“果真如此,我老左慈倒要大大的一开眼界了。” 庞德公微微一笑,知老左慈、管辂均是身怀奇技之人,此时决计难令他们相信他的判断,便淡淡笑道:“渡过彼岸,一直东行,便是琅琊阳都地域,按我判断,此子必定尚在彼处,是否如此,两位大可亲自考证便是。” 仙灵老人左慈一听,大喜道:“好啊!我老左慈近日正闷得发慌,若有此等天才娃儿逗逗,可乐死我也。”他说着,手臂河水中疾地一挥,这奇异的怪舟,便如长了风帆,更鼓足劲风,向彼岸飞驰而去。 不一会,小舟便已泊上东岸,庞德公、老左慈、管辂等三位当世奇人,一路向东面飞掠。三人的功力,此时便分出高下来了。只见老左慈果然不愧身负“仙灵神功”,他脚底离地三寸,似有轻烟承托,行云流水般向前飘动,闲逸优雅之极。 庞德公身如古松,迎风摆动,他的须胡飘拂之间,便把后面的管辂抛离了一段,相形之下,管辂便显得有点手忙脚乱,他奋力施展他的“神相奇功”,视大地为“人相”,凝神细察,一路追索,这才勉强跟了上去。 三人虽然略分高下,但于世人而言,三人的功力,却已经是超凡人圣的绝顶之辈,数百里的路程,在三人的脚下,竟仅花了约二个时辰。到傍晚时分,三人便已抵达琅琊阳都城外了。 庞德公却不进城,在城郊小路,折回南行,不久便抵达一道溪畔。 溪畔中依然立着一块大白石,当年曾在石上以直钩钓鱼的人,便是与庞德公分手近十五年的诸葛圭,但此时石在人空,当年诸葛圭已永眠了。 庞德公目睹白石,心中不由一阵神伤,因为他当日已经判断,诸葛圭年寿不长,仅剩十五年岁月,若所判不差,那诸葛硅此时应已不在人世了! 老左慈见庞德公忽地凝视溪畔白石久久不动,神色伤感,不由呵呵笑道:“庞老哥,你只顾望这大白石作什么?难道这大白石内隐藏什么惊天奥秘不成?” 庞德公微叹口气,喃喃地道:“流水依旧,白石仍在,但人恐已作古了。” 管辂一听,不由吃了一惊,忙道:“不好!庞老先生所言天才,年仅十五,便夭折了么?” 老左慈亦失望的叫道:“怎的了?这天才娃儿死了么?” 庞德公不由淡淡笑道:“此子身负旋乾转坤、逆转天机。 匡扶汉室重任,岂会如此夭折?我所料作古之人,乃此子之生身父亲而已,我与他一别十五年,此子必已初成气候了! 不必惊奇,前面的古屋,便是此子的祖居之地,我们且前去鉴证便了……”庞德公话音未落,突见十丈远处古屋之中,有两位男女娃儿追逐而出,男娃约莫十二,女娃约十岁。男女娃儿嘻哈笑逐,一直向西面的溪畔跑去。 女娃眼见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无路可逃,俏眼珠一转,忽地跃至一块石上,格格笑道:“三哥!你莫再追我,不然我便施展二哥所教的妙计来应付啦。” 那娃哈哈大笑,把双手往腰间一叉,道:“怕你么?四妹,二哥所授三十六计,你此时只可施展‘背水一战’之计也。” 女娃的心思似被男娃窥破,却也不气馁,俏眼珠一转,反而更决然的笑道:“错了,我诸葛慧之妙计,岂会被你识破? 我且让你瞧瞧,我的妙计你能不能破?”女娃话音未落,竟毫不犹豫,纵身而跃,向溪流中一跃而下,就如被敌军所追,走投无路,逼得毅然跳河自尽! 那男娃一见,不由大吃一惊,吓得失声大叫道:“四妹! 你不懂水性,跳河干么?你这是什么见鬼的退敌妙计埃”那女娃——诸葛慧,此时已置身于溪流,溪水甚深,她似乎真的不懂水性,被溪水淹得半沉半浮,苦苦挣扎,但依然毫不示弱,一面呛咳,一百尖声叫道:“嘻!这是二哥所授的‘置诸死地而后生’之计啊!吭吭!纾獠痪桶涯阆磐肆嗣矗靠钥浴!迸匏凳保豢谙阉鹤。言俳谐錾衾戳恕*岸边的三哥——男娃吓得脸色发白,拼命的大叫道:“四妹!你快上来!三哥算是被你吓退了好么?你快上来埃”此时庞德公、老左慈、管辂三人,距男女娃儿这面足达百丈,见状便欲施救,亦有所不及。不知为甚,庞德公却十分从容,含笑不语。管辂被女娃的施为弄得一阵发呆,竟忘了作声。老左慈却似乎十分关切,急得顿脚直跳道:“老天!你这娃儿施展的什么‘置诸死地而后生’的妙计?你这般施为,岂非‘自置死地见阎王’么?”他正欲不顾一切,掠上前去,不管死活,把那女娃先救上来,再作打算。 就在此时,那面却忽地飘出一团白影,如烟似云,疾如风驰,直向溪流中卷去。到白影再现时,手上已多了一抹紫影,原来是那被溪水淹得半死的女娃儿。 白影挟着一抹紫影,从溪流中疾飘而上,稳稳的降到岸上,又一声低唤传了过来:“四妹!你怎的如此顽皮?把我的三十六计,施用于娃儿嘻玩上厂?” 白影原来是一位年方十五六岁的大男娃,听他的口气,显然是那女娃儿诸葛慧的二哥,但他的功夫,却比他的弟妹高强多了,就凭他刚才施展的“如烟似云”绝顶救人功夫,便足以跻身武林高手之列了。 老左慈、管辂二人,正瞧得一阵惊讶,庞德公目睹之下,眼神却不由大亮,因为他已窥破那白影男娃刚才施展的救人功夫,正是渊源于他那“无藏而有余、无为而至大巧”的“无为神功”心法! 第26章 而这套心法,是他当年封存赠予诸葛家奇婴诸葛亮的第一个锦囊。按他的安排,那奇婴诸葛亮,应已研习这套内功心十多年了,他因此一下子便醒悟这白影男娃的来历。 庞德公心中欣喜万分,他也不及向老左慈、管辂二人招呼,右足一踏地面,身如电闪,已向那白影娃射去,“你叫诸葛亮,是么?”庞德公欣喜的落在白影男娃面前。 白影男娃右手仍扶持着那紫衣女娃,见了庞德公,先是微微一怔,似在思忖,但立刻恍然而悟,欣喜万分的回答道:“是!我是诸葛亮!亮儿拜见恩师庞德公!今日终与恩师相逢啦。”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一卷飞蝉神功第十二章诸葛奇遇 (更新时间:2006-6-1117:09:00本章字数:8653) 白影男娃果然便是十五年前的奇婴诸葛亮!但此时却令庞德公更惊奇了,他伸手一握诸葛亮的腕脉,凝神默察,但觉充满“无藏而有余、无为而至大巧”的脉象,由此足可确证,此子身负的,确是他传授的独门“无为内功心法”。证实了这一点,庞德公不由更添惊奇,他目注诸葛亮,道:“嗯,你的确是长大了的亮儿!但你当年仅得半岁,怎认得我是庞德公?” 白衣男娃——诸葛亮从容的笑笑,道:“当然认得,亮儿不知怎的,自练了师父传授的内功心法,心胸便一片空灵,可容万物,事无巨细,只要凝神细思,便可勾起记忆,犹如景物摄入眼底,再一分辩,便可了然。因此亮儿一见师父的白发白胡,心中一动,便判断是当年传亮儿锦囊的恩师庞德公了。” 诸葛亮含笑说时,老左慈、管辂二人,已掠到他们身边。 两人仔细审察诸葛亮,再听他与庞德公的一番对答,均不由一阵惊奇,皆暗道:当世果然有此绝顶奇才! 庞德公心中十分欣喜,他也忘了再考究了,他向后面的古屋瞥了一眼,似期待什么,但又害怕证实什么,心中十分矛盾。庞德公的神情,落入诸葛亮的眼中,他微一思忖,便忽然老成的叹了口气。 老左慈见状,笑道:“诸葛亮,你年纪小小,怎的学那古怪老儿,叹什么气呢?” 诸葛亮道:“我见师父的神情,便知他忽然忆起故人之情,而在此地的故人,仅先父一人而已。十五年前师父降临我家,先父尚好端端的,不料十五年后的今日,先父已入士作古一周年了!亮儿因此而叹气。” 老左慈一听,霍地转发同庞德公,道:“喂!庞老兄,是否如此?” 庞德公微叹口气,道:“果然如此!我十五年前曾与亮儿生父诸葛圭于此溪畔相遇,才发现了诸葛家已出了一位奇婴,可惜十五年后,诸葛圭果然年寿不永,已作古长逝了。” 庞德公话音未落,老左慈已一跃而起道:“不得了!诸葛亮这小娃儿心中一动,便把世人心思窥透,这岂非比我老左慈的‘心血来潮’道家玄功更奇妙么?这小子日后当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把我辈中人也比下去了。” 庞德公尚未有所表示,诸葛亮已满脸肃然说道:“老前辈,此言差矣。青既出于蓝,既无蓝何来有青?世人觉青胜于蓝,不过仅观外表,而未悉内中奥秘而已。” 老左慈笑道:“青出蓝便青出于蓝了,又有什么奥秘?” 诸葛亮道:“青既出于蓝,即青以蓝为本源,其色就算较蓝为鲜,亦离不了本源,不过是把‘蓝’发扬光大罢了。就如恩师授我以奇学,恩师即亮儿本源,他日亮儿就算有所成就,亦仅是师门的弘扬而已,绝非亮儿胜于师父埃”老左慈一听,作声不得,他在诸葛亮这位十五六岁的娃儿面前,竟无法辩驳。 管辂却不由连声暗赞道:“很好!此子学而有所成却不忘根本,且心思灵慧,聪明绝顶,雄辩剖析,丝丝入微正是匡扶天下的一代奇才也!怪道庞德公这一代天机隐侠,对此子如此看重了。” 此时由诸葛亮救上岸来的紫衣女娃——诸葛慧,已回过神来,虽经历了生死一线的凶险,却绝不畏缩,向老左慈格格笑道:“老伯伯,你愿意收慧儿为徒么?” 诸葛慧此言一出,连庞德公亦不由微微一怔,目注诸葛慧,仔细审视,一会不由又欣然一笑,暗道此女娃出自诸葛家,印堂有仙灵之气流溢,果然是老左慈仙灵门的最佳弟子传人! 庞德公沉吟之际,诸葛亮却忙道:“四妹莫顽皮胡闹,这位老伯伯乃恩师同类的高人,岂会收你十岁女娃为徒呢?快随三弟回家,先把一身湿衣服换了吧?” 诸葛慧却并不服气,把小手往小腰肢一叉,格格笑道:“二哥!你好偏心!你自己有了一位高人师父,便不替我想想妙法,求个高人师父拜拜吗?” 诸葛亮一听,顿时作声不得。他虽然聪明绝顶,但在这位娇嗔的妹妹面前,却似乎一筹莫展了。诸葛亮心想:师父这等高人异士,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又岂肯轻易收凡尘俗世中人为徒呢?更何况还是一位年仅十岁的女娃娃?这岂非强人所难吗? 他正思忖时,不料那老左慈却呵呵一笑,道:“喂,女娃儿,你为什么欲拜我老左慈为师呢?” 诸葛慧毫不畏怯,笑道:“原来是老左慈老伯伯……但老伯伯为什么要问为什么?” 老左慈道:“看你如何回答呗!若合我老左慈心意,说不定我便肯收你为徒啦……”诸葛慧笑道:“若不合老伯伯心意呢?那便不肯收慧儿为徒了?” 老左慈呵呵笑道:“是极!是极!你若不合我心意,我自然不会收你为徒?但你只管坦诚回答,到底为什么要拜我为师?你莫使诈,你若使诈,我老左慈一下‘心血来潮’,便立刻知道,然后便溜这乎也。” 诸葛慧一听,俏眼珠一转,忽地格格笑道:“那慧儿必定不能拜老伯伯为师了。” 老左慈道:“你尚未回答,为什么如此肯定?” 诸葛慧道:“老伯伯!因为慧儿并不懂什么救国救民,什么见义勇为的大道理,慧儿只知道跟老伯伯你学一点有趣好玩的功夫,因此老伯伯你必定不喜欢,也必定不肯收慧儿为徒……是么?” 不料老左慈却呵呵而笑,欣然道:“好,好极了!我的功夫,以‘有趣好玩’为根基,再衍生一切,而成‘仙灵神功’,你既一口答中,便甚合我老左慈的口味碍…我且教你看看这等‘有趣好玩’的功夫……”老左慈话音未落,右手忽地从胸口处向外回旋推出,一股热气立刻便把诸葛慧罩住了。但见诸葛慧的湿紫衣,忽地冒出腾腾的蒸气,老左慈送出的这股热气,似乎十分威烈。 管辂在一旁,仍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的目光,自始至终落在那追逐女娃下水的三哥身上,似乎对他极感兴趣,对于其他事情,似乎视若无睹了。 庞德公一见,却连忙以腹音向老左慈传话道:“左老哥手下留情……切莫操之过急,把女娃儿误伤了。”原来他见老左慈向诸葛慧送出的热力十分厉害,连湿衣的水份亦被蒸发,便连忙向老左慈示警。 老左慈得意的呵呵大笑,伸手向诸葛慧一指,道:“庞老兄,你为什么不问问这女娃儿,是否有趣好玩极了。” 庞德公尚未开口,诸葛亮担心妹妹的安危,连忙间诸葛慧道:“四妹……你如何了?” 只诸葛慧浑身上下,被蒸气笼罩,犹如被置身于蒸笼中,想必十分痛苦难受,不料她却格格直笑,手舞足蹈,似乎十分快乐,果然是好玩有趣极了。 诸葛亮仍不放心,又忙道:“四妹,你感觉如何?切勿隐瞒,快说出来让左老前辈知道埃”诸葛慧此时忽然格格笑道:“二哥,我如沐热水浴,十分舒服啊!左老伯伯可由冷变热,这等功夫当真有趣好玩极了。 一会后,罩住诸葛慧的蒸气消失了,她身上的湿衣亦变得干净光洁,这比世人洗衣晒衣的过程,显得快速而神妙多了。 诸葛慧摸一摸身上的紫衣,又仔细瞧了瞧,她发觉不但全干了,而且入水沾上的泥迹,竞也不见了,她不由乐得拍手笑道:“好啊!好极了!左老伯伯先教慧儿这等干衣净衣的法子,慧儿日后替二哥、三哥洗衣,便可省一番大力气。” 老左慈一听,不由大笑道:“很好,很好!教你不难,但你须先花一千八百倍洗衣服的大力气,然后才能使用,你愿意再学么?” 诸葛慧眼珠一转,决然的道:“愿意,慧儿十分愿意学。” 老左慈倒觉得惊奇,笑道:“这比你洗衣服辛苦一千八百倍,你不怕么?” 诸葛慧咬了咬小指头,道:“慧儿不怕。” 老左慈道:“为什么不怕?” 诸葛慧道:“因为我只要先辛苦一千八百倍,学了左老伯伯你的洗衣净衣功夫,日后便可省回一千八百倍的时间,节省一千八百倍的力气啦。” 老左慈一听,欣喜的大笑道:“好!好!你这女娃甚合我老左慈的心意,老左慈今日便破例收你这女娃为义孙女儿吧。” 诸葛亮已知老左慈是师父庞德公一类的绝世高人,一听他竟肯收诸葛慧为义孙女儿,心中不由替诸葛慧欢喜,正欲吩咐她上前拜见,但诸葛慧绝顶灵慧,她不待吩咐,已一步跳到老左慈身前,跪下拜道:“孙女诸葛慧,拜见老左慈师父爷爷。” 第27章 老左慈高兴得哈哈大笑道:“好!好极了,我老左慈终生修炼,不料却于此动荡之世,收了一位乖乖孙女徒弟,我仙灵门终于觅得一位衣钵传人了。” 老左慈说罢,伸手向诸葛慧一招,一团白烟从他的掌心飘出,把诸葛慧凌空升托起来,绕着众人旋了一圈,直把诸葛慧逗得格格大笑。 庞德公知诸葛慧极有慧根,确然是修炼老左慈“仙灵神功”的最佳人选,心中不由一阵欣喜,为诸葛一脉又出一位奇才而高兴。他向诸葛家的三儿诸葛钧瞧一眼,但见管辂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心中不由暗暗好笑,心道:这神相老兄,想必不甘寂寞,眼见老左慈收徒弟收得高兴,也欲凑热闹收徒了!这诸葛钧气质木衲,灵性比不上乃妹乃兄,这神相老兄若收他为徒,只怕须花好一番气力呢。 庞德公心中正转念,诸葛亮已向他拜请道:“师父,请到亮儿家中,喝一杯清茶,好么?” 庞德公正感口渴,又想打听一下诸葛家这十五六年来的动静,便欣然答应。诸葛慧一听,已抢先拉着老左慈的手,喜洋洋的向那古屋走去。 走进古屋,庞德公但见屋中情景,已与十五年前相比面目全非,十五年前诸葛亮的生父诸葛圭仍好端端的在世,并热情相待,十五年后的今日,诸葛圭的灵位,却已摆在祖先神案上了。屋中的家俱杂物亦已十分破旧,显见诸葛亮这几兄妹的生活过得十分艰难。 庞德公向诸葛亮细问之下,才知在诸葛亮五岁时,亦即诸葛慧诞生的那一年,娘亲便去世了。埋葬了娘亲,诸葛圭忍住悲痛,把庞德公留赠的第一个锦囊拆开了,交到诸葛亮手上。诸葛亮自此便依锦囊中庞德公的授示诀要研习,他毫不松懈,己整整研习了十多年时光了,到诸葛亮十五岁的年头,诸葛圭便一病不起,他临终时再三吩咐诸葛亮,并吩咐他于十七岁生日那天才开拆第二个锦囊,而第三个锦囊,则要留待诸葛亮五十四岁那年才可开封,诸葛圭说罢,便溢然长逝了。 说到此处,诸葛亮便默然不语了,似乎十分感伤父亲的英年早逝。 庞德公道:“那么,这些年来,你兄弟四人的日子如何度过?” 诸葛亮道:“父亲去世后,大哥诸葛谨便到县衙做书吏,挣钱回来养活我等三弟妹,我便负责在家照应二位弟妹了……日子虽然过得很苦,但总要生活下去的呀。” 诸葛亮说到此处,不但庞德公默然不语,十分感伤,就连与诸葛家初度相逢的仙灵老人左慈、神相管辂二人,亦不无感触的叹了口气。 管辂忽然对诸葛家的三儿诸葛钧说道:“钧儿,你愿意跟随老夫学艺吗?” 诸葛钧年方十二岁,尚不懂人世间的什么际遇之谈,听管辂问他,竟茫然不知如何回答。 庞德公见状,知诸葛钧的灵气不如诸葛亮和诸葛慧,便以密音向诸葛亮传音道:“亮儿,他是神相管辂,相人之术独步天下,我亦不及,他既有意收钧儿为徒,乃钧儿莫大福气,快着他拜见师父埃”诸葛亮一听,他视庞德公已如师如父,哪会犹豫?便连忙对诸葛钧道:“三弟!快上前拜见师父管辂前辈埃”诸葛钧对他的二哥诸葛亮十分信服,闻言便走上前去,跪下向管辂叩头,道:“徒儿诸葛钧拜见师父。” 管辂欣然扶起诸葛钧,心想:此子的灵气虽然不及诸葛亮及乃妹诸葛慧,略显木呐,但我道首重心思沉稳,钧儿正是最佳之人选也! 老左慈见了,不由呵呵而笑道:“喂,管铬老弟,你既收这娃儿为徒,可有什么礼物赐予你这宝贝徒弟?” 管铬笑道:“我既收钧儿为徒,自然有礼物赠他。”管辂说时,从怀中摸出一卷书册,决然的递给诸葛钧道:“庞老先生赠你二哥诸葛亮三大锦囊作见面礼,我便把这部周易传授于你吧!你莫轻觑了这一部奇书,只要研习精通,凭此便足以行走天下也。” 诸葛钧恭谨的接过书册,道:“是,师父!钧儿谨遵教诲。” 老左慈十分同情诸葛氏兄妹的处境,欲逼管辂施展妙法,替诸葛家兄妹解困。不料管辂轻轻一下,便把他这一难题化解了。 老左慈正转念时,诸葛慧已偎到他的身侧,格格笑道:“师父爷爷啊,二哥、三哥拜师,均获赠礼物,偏慧儿两手空空,师父爷爷便不赠慧儿一点礼物吗?” 老左慈一听,不由微微一怔,正欲回话,管辂却已呵呵笑道:“左老哥喜出难题,刚才欲令我为难,现在倒好了,害我不成,反累了你自己也。” 老左慈正欲反驳,抬眼处,望见诸葛家三兄妹的凄苦境况,便不再发话,他沉默了一会,忽然下了狠心似的一跃而起,决然说道:“好吧!慧儿你等一等,我就赠你一件礼物……”话音未落,他身影一晃,已飘出屋外去了,身形快如电光石火,令人咋舌。 诸葛慧不由失声尖叫道:“不好了,师父爷爷被慧儿急走了,使出绝顶功夫溜之大吉了埃”诸葛亮目视老左慈消失在屋外,却若有所思的说:“四妹莫胡说,依我所料,左老前辈乃性情中人,心极仁慈,他必定因我们贫困境况,动了恻隐之心,他欲送赠四妹一件惊人的礼物了……”诸葛亮话音未落,老左慈已呼地重新卷了进来,他手中多了一件东西,细看时却是一块闪烁黄光的石头。 诸葛慧一见,便格格笑道:“师父爷爷,慧儿不要礼物了。” 老左慈笑道:“礼物我已带回,慧儿为什么不要?” 诸葛慧笑道:“师父爷爷,我知你身上并无礼物,被慧儿逼急了,便胡乱出去寻一块石头回来。慧儿若再索要,把师父爷爷你逼慌了,岂非便溜之大吉了吗?慧儿不想失去师父爷爷,因此这礼物决计不要了。” 老左慈不由呵呵一笑,道:“慧儿小小年纪,竟知为师父爷爷的难处着想,十分难能可贵……但你以为这块石头很普通平凡么?” 诸葛慧笑道:“当然啦!像师父爷爷手中所捏的石头,慧儿于溪流下游之处,随手便可捡拾十块八块啦!师父爷爷这又有什么稀奇?” 老左慈一听,古怪的笑了笑,然后只见他猛地深吸一口真气,盘膝坐下,把石头用双手上下盖住,一会后,老左慈面色涨红,头顶冒出丝丝白烟,他的双手,却变得如火焰般赤红。 他手中的石头竞渐渐缩小,一股烧焦石头的气味散了开来,到最后老左慈手中的石头竟不见了,他的掌心中,却闪出一道黄光。 老左慈长长的呼了气,把掌心一摊,向诸葛慧笑道:“慧儿这是师父爷爷送你的礼物,你喜欢么?” 众人一看,只见老左慈掌心中的石头已无影无踪,却变成一片如巴掌大的黄澄澄的东西,金光闪闪,十分鲜艳,也不知是什么物件。 诸葛慧不由惊奇得笑道:“好啊!师父爷爷,这等把石头化作黄石片的功夫,妙极了!好玩有趣得很!我也不要这礼物了,只求师父爷爷传授这妙功夫给我,便是最佳礼物埃”请葛慧话音未落,老左慈已呵呵笑道:“慧儿,你以为这功夫是容易学的么?我道中有个铁规,得到的越大,所付出的必多。这块黄石片虽然小小的,但却可以换回许多东西,因此所要付出的力气亦大得很呢。” 诸葛慧年仅十岁,虽然绝顶聪慧,但却无论如何没有见过这等可换回许多东西的“黄色石片”!她不由问道:“师父爷爷,这真可以换回许多东西吗?到底如何多呢?是否可令大哥他不必夺挣钱回来养我们三人,可以令二哥、三哥和慧儿入学读书呢?” 老左慈呵呵一笑,并不回答,庞德公微笑道:“慧儿,你师父爷爷他变出的是一块黄金,足值五百两银,有了这片东西,你兄妹三人日后的生活便好过多了,你大哥大可继续求学,你兄妹三人也可以不愁衣食,安心求学研读了。” 诸葛慧这是第一次听到“黄金”这名堂,她万万料不到,这小小的一片东西,竟有如此大的威力,竟可给他兄妹四人带来这许多好处!诸葛慧不由满脸希冀的向老左慈道:“师父爷爷,你把这妙法子传授给慧儿好吗?” 老左慈笑道:“你为什么要学这妙法子呢?” 诸葛慧十分认真的说:“这妙法子既然可以给我兄妹四人带来许多好处,慧儿想,这天下人世间必定还有多像我等失去爹娘的孤苦娃娃,我若学了这妙法子啊,便可以如师父爷爷一样,给这些孤苦娃娃送去这许多好处啦?”诸葛慧说时,满脸认真,显见绝非随口而言。 老左慈一听,与庞德公、管辂二人相视一眼,见他二人亦含笑点头,似十分赞赏,心中不由十分欣慰。他一手把诸葛慧扯入怀中,犹如爷爷见了宝贝孙女,轻抚她的头,道:“这妙法子日后师父爷爷必定教你,但并非现在埃”诸葛慧奇道:“为什么要待以后呢?现在就教我不好吗? 慧儿可早学早用埃”老左慈尚未答话,庞德公已呵呵笑道:“慧儿!你知道你师父爷爷使的是什么妙功夫吗?他这一手称为‘点石成金’的仙灵神通,休说慧儿你,就连白胡子伯伯我亦难学成,更不必使用了。” 诸葛慧一听,不由吐舌道:“胡子伯伯你也学不会吗?那慧儿岂非要变成老太婆了才能学到吗?这功夫为什么如此难学呢?” 庞德公道:“这等‘点石成金’的功夫,是仙灵神功的绝顶神通,先要内力惊人,发出比火焰更炽烈的热力,才能熔炼石头,把内含的金子净化;又须有仙灵真气,才可聚炽烈热气于石上,两者缺一不可。 第28章 这比方才那洗衣净衣的功夫,又不知精进多少倍,你说难不难?”…诸葛慧不由吐了吐舌,转向老左慈道:“是这样吗?师父爷爷。” 老左慈道:“的确如此!但慧儿你害怕了吗?” 诸葛慧道:“慧儿知其难了,但并不害怕!慧儿想,只要用心苦研,便必定可以学到的!假如真的无法学成,为什么师父爷爷你又会使用呢?因此慧儿不怕,决计不怕。” 老左慈一听,不由大笑道:“好!好极了!慧儿这一番回答,我老左慈当年十五岁,遇上一位高人赤松子大师时亦曾说过,不料我在此时又亲耳听到啦。” 老左慈很为自己终于收到一位最佳衣钵传人而欣慰。 他当下把那片黄金交给诸葛亮,吩咐他入阳都城中换成白银,以便好好生活下去。 诸葛亮到阳都城中,以那片黄金,果然换回五百两白银。 他顺道入城中县衙,告知大哥诸葛谨。 诸葛谨为养活弟妹三人,到县衙当了一名书吏。他获悉弟妹有这等奇遇,不由十分高兴,诸葛谨当即决定,自己辞去书吏之职,继续到天下各地游学,吩咐诸葛亮留在家中,暂时用那笔银两过活,他自己则分文不取,五百两银子全部留给诸葛亮弟妹三人。 诸葛亮与兄长诸葛瑾,带着那笔银两返回家中,把诸葛谨欲赴各地游学的打算告知弟妹,诸葛钧和诸葛慧都十分高兴。兄妹三人日后的生活,也暂时无忧了。 庞德公、老左慈、管辂三人,因已正式收诸葛家三兄妹为徒,也一直留在诸葛家中,开始向各自的徒弟传授入门的功夫。 诸葛慧果然天生是仙灵门中之人,她向老左慈学习仙灵神功,只花了短短的半年时间,便已研悟学成了以热力干衣净衣的妙法子了,这虽然只是仙灵门初入门的功夫,但老左慈自己当年亦花了三年的时光,才能领悟,相形之下,老左慈惊喜的发觉,诸葛慧对仙灵神功的悟性,比他自己学要敏捷许多倍!他不禁乐得不时呵呵大笑,在他心中,诸葛慧当真比他的亲孙女更宝贝了! 诸葛钧向管辂学研“神相功”,他的悟性比诸葛慧果然有所不及,管辂所授的周易奇书,诸葛钧研读了三遍,才勉强领悟了其中的诀要。虽然如此,但是诸葛钧却毫不气馁,每日苦苦研读,绝不松懈,管辂甚感欣慰,并不因诸葛钧的木讷而厌弃,反而更悉心传授。 不过庞德公在这段时间却并不急于向诸葛亮再传授什么,他只吩咐诸葛亮继续研究他于第一个锦囊所授的内功心法,以及天文、地理各种学识。他自己闲来便出去周游各地,勘察河川形胜,山川地脉,而且时常带着诸葛亮一道游历,随机向他讲授一些地脉学的常识。 眨眼便过了半年,这一天是诸葛亮的生辰日子,自娘亲去世后、诸葛家四兄妹的生日,便很少有人提及了。因此对自己的生辰,诸葛亮也并不大在意。 但这一天早上,庞德公却早早便起来了,他什么也不做,便把诸葛亮召到身前,含笑说道:“亮儿,你知道今日是你的十七岁生辰么?” 诸葛亮点点头道:“师父,我知道。但这几年我的生日从没有人提及,悄悄的也就过去了。” 庞德公不由微微叹口气,暗道:这大概是天下间的孤儿共同的苦处吧!他也不再说什么,肃然的道:“那亮儿是否记得,你父亲临终时嘱咐你什么?” 诸葛亮忽然醒悟,喜道:“记得!父亲临终时吩咐亮儿,待十七岁生辰,便可开启师父留赠的第二封锦囊了。那亮儿便在师父面前开拆么?” 庞德公含笑道:“亮儿但拆无妨。” 诸葛亮闻言,当即奔入书房,取出一个锦囊,在庞德公面前拆了开来。只见锦囊中有一密函,密函上只写了八个字,道:“开启之日,相会之时。”此外并无署名,也无日期。 诸葛亮目睹之下,不由微微一怔,但随即醒悟,向庞德公跪下,叩拜道:“学生诸葛亮,拜见先生。”此时,诸葛亮才正式行了拜师之礼。 庞德公心中十分欣慰,他双手扶起诸葛亮,欣然说道:“亮儿为什么忽然行拜师之礼?” 诸葛亮道:“从师父所留的锦囊赐示推知,师父于十五六年前,便已推算出亮儿生父生母已不久人世,因此才留赠锦囊,安排一切。而到亮儿十七岁之年,便是师父与亮儿相逢之日也。亮儿蒙恩师栽培,已整整十多年,今日才得以恭行拜师大礼。” 庞德公欣然而笑,轻声道:“很好,亮儿,为师的心思,你已能领会了!目下你的‘无为内功’心法已具根基,天机、地脉之学亦已初涉,应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 诸葛亮肃然说道:“是,师父,亮儿谨遵师父教诲。” 当日的上午,庞德公便开始向诸葛亮传授天机、地脉玄功的入门功夫。诸葛亮在十多年来,已打下坚实的根基,因此悟性之高,连庞德公亦暗暗惊奇。 一个月后,诸葛亮已可于浩瀚星海中,分辩九宫二十八宿,九州天象分布的天机入门学识,以及地脉学中“左青龙右白虎、前屏后障、方位明堂”等的寻龙堪与绝学。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一卷飞蝉神功第十三章逆转天机 (更新时间:2006-6-1117:10:00本章字数:7571) 庞德公心中十分欣喜,他此时已确信元疑,诸葛亮已承纳了诸葛家的“五代深潜于渊”的“卧龙脉”龙气,亦只有在诸葛亮的生父入葬祖宗墓穴,刚好是五代之数,诸葛亮所承纳的“卧龙脉”龙气才达旺发之期,而这也是庞德公待诸葛亮十七岁生辰的这一大,才正式收他为徒的依据。 庞德公此时已再无丝毫犹豫,决心把自己的毕生所学,毫无保留的尽数授予诸葛亮,以便由诸葛亮代他完成“逆转天机、匡扶汉室”的惊天大计。 又过了半月,这天早上,庞德公忽然取出一把以羽毛编织而成的扇子,携同诸葛亮登上附近的一座山峰。诸葛亮见庞德公神神秘秘的,也不知他弄什么玄虚,却并没发问,紧随而去。因为诸葛亮深知师父之能,鬼神莫测,洞天彻地,师父的神机妙算、巧妙安排,又岂是他此时的功力所能窥透呢? 这座山峰虽然并不太高,但十分险峻,山壁陡峭,根本尤路可通,全凭攀爬腾跃的功夫,才可勉强攀登。庞德公在前面攀跃,但见他的白发白胡轻拂之间,人已跃升上半山腰了。 诸葛亮毫不畏怯,紧随于后,幸而十年未所练的“无为内功”,已甚见根基,这座山峰虽然险峻,但却难不倒他,他甚至可与庞德公并驾齐驱了。 师徒二人,此时已攀上半山腰了。庞德公向上面瞥了一眼,但山壁更为险陡,便故意对诸葛亮道:“我的目的地原本定于此峰之巅,但上面极为险峻,失足摔下,便即有粉身碎骨之厄,因此于此半山腰亦勉强可以。亮儿,你说还往上攀登么?” 诸葛亮想也没想,便毫不犹豫道:“师父所定的目标既然是山巅,便不可停顿,往上攀吧。” 庞德公道:“为什么?亮儿,难道你不怕凶险?不怕辛苦吗?” 诸葛亮道:“虽然凶险,虽然辛苦百倍,但亮儿知道,学习如登山,欲穷千里目,更上一重山埃”庞德公一听,不由欣然笑道:“很好,那便再上一重山吧!” 师徒二人,终于攀上山峰之巅。放眼望去,但见西面的泰山清晰雄峙,泰山脚下的黄河如玉带婉蜒,更远处则是茫茫山川形胜,云雾弥漫,迷蒙一片。 庞德公伸手向西面一指,道:“亮儿,你看到什么?” 诸葛亮向西面极目远眺,但见烟雾迷茫,气势极为浩瀚。 他心中一动,便按自己的思绪回答道:“目下战火蔓延,此起彼伏,这应该是烽烟笼罩大地吧。” 庞德公微一点头,道:“不错!此乃天机大势演行而起之大地风云也,亮儿你已初涉天机之学,只要再刻苦钻研下去,当不难窥悉天机奥秘,目下的确烽烟四起,为日后亮儿你的进取大计设想,我今日便授你以‘兵略’和‘武功’精要。” 庞德公说罢,当即取出两物,一件是他携来的那柄羽毛扇,另一件则是一卷书册,递到诸葛亮的手中。 诸葛亮双手接过,他先向书册一看,但见上面写有四个金子——《兵略大典)。然后又瞧一眼手中的扇子,发觉扇子是用羽毛编织而成,虽然十分轻巧精致,但毕竟只是一柄轻如鸿毛,并无实用价值的扇子。 诸葛亮又喜又奇,他十分喜爱手中的兵略大典,他自小便非常喜欢翻阅古代传下来的兵书,他向弟妹偶尔说及的那“三十六计”,便是从古传兵书中归纳总结出来的,但如此施展运用,诸葛亮仍感茫然。庞德公所授的这本兵略大典,则恰恰是教授如何活学活用的兵略诀要,因此诸葛亮如获至宝,十分欢喜。 至于那柄羽毛扇,诸葛亮便猜不透庞德公的用意了。 诸葛亮的神情,庞德公早就落人眼中,只他微微一笑,道:“亮儿,你十分喜欢那兵略大典,却难于领悟这柄扇子的用途,是么?” 诸葛亮的心绪被庞德公一语道破,他不由笑道:“是啊,师父。这柄扇子轻如鸿毛,毫不着力,用来扇风大轻巧,用来作兵器却柔软之极! 第29章 亮儿实在不知这柄扇子的用途呢。” 庞德公微笑不语,忽然问诸葛亮道:“亮儿,无为内功心法的要旨是什么呢?” 诸葛亮不假思索,便朗声而道:“无为内功心法的要诀,是‘无藏而有余、无为而至大巧,坚则毁、锐则挫’也。” 庞德公欣然而笑道:“不错,此乃无为内功心法之宗旨也,那亮儿为什么不把羽毛扇子的特点,与无为内功心法的要诀融会贯通?你且试试思悟,看可能悟出什么?” 诸葛亮闻言,果然捏着那柄轻如鸿毛的的羽毛扇子,默默的思忖起来。 山峰之巅,风势甚劲,四周遍布松树,被劲风吹得高低起伏,哗哗作响,却绝不屈折,阵风过后,依然做然而昂,顶天立地。 庞德公见诸葛亮默然不语,知他正苦苦研悟,也不去打扰。自顾欣赏起峰巅的日照松涛。 一会后,诸葛亮忽然头一昂,朗声道:“师父,亮儿明白羽毛扇的用途了……”庞德公微笑道:“你明白了什么?…诸葛亮朗声道:“羽毛扇轻如鸿毛,因此才能‘知其轻,化其为重’!这不就有如无为内功心法的‘封锁藏而有余、无为而至大巧’的原理?” 庞德公一听,心中不由欣然一笑,但仍毫不放松,追问启发道:“噢?既然如此,亮儿你又如何化轻如鸿毛的扇子为重呢?” 诸葛亮又仔细的想了想,才豁然贯通似的道:“师父,那亮儿便演练给你看看吧……”他话音未落,手中的羽毛扇忽地一扬,向四下画了一个圆圈。他已把“无为真气”贯注于羽毛扇中的无数羽毛,羽毛因此变得笔直,无为真气从羽毛尖端放射出去,再四面一旋,顿时形成一股气浪,旋转起来,但诸葛亮所处的地方,却寂然不动!这便有如台风之眼,四面扯吸,中心却怡然不动,气浪把四下的劲风,草木大地灵气均吸引进来,因此越旋越猛,越旋越强,其势如千军万马,奋勇厮杀,十分惊人。 在气浪旋风中,传出诸葛亮的声音道:“师父,亮儿先置已于‘无藏’境界,利用羽扇轻如鸿毛的特点,再把山川大地的劲力吸引进来,无极无限,这岂非便是‘无藏而有余’么?” 庞德公目睹诸葛亮这式“无藏而有余”的威力,不由十分惊喜,暗道:“亮儿当真不世奇才,世上万物万法,只要他用心研学,立可融会贯通,进而独创,这等悟性,当真百年难遇……他心中惊喜,却并不点破,反而淡淡的笑笑道:“亮儿,这一式虽然可足自保,但并不能破敌埃”诸葛亮一听,忽地长啸一声,手中的羽毛扇猛地一回,收于胸腹,再向前面一推,那强大的气浪,竟化作千百劲力之箭,向四下射去,忽前忽后,形左实右,可大可小,幻化无穷,前面的树木、巨石,霎时被击得枝断叶落,碎石飞射,惊人之极,亦巧妙之极……庞德公一见,大喜道:“亮儿,这一式源于何处?” 诸葛亮的回声道:“师父,这一式看似无为,但足可奇巧破敌,源于‘无为而至大巧’碍…”庞德公仍不满足,又迸而启发道:“亮儿,这两式若再深研变化,可达何种境界?” 诸葛亮道:“这两式源于‘无藏有余、无为大巧’,其劲力纳自山川大地,自然无穷无尽;甚巧妙因无定规,可随心所欲,自然可变化万千,亦无穷尽也。既然如此,自然便可达‘无坚不摧、无锐不破’的‘坚则毁、锐则挫’的境界了。” 诸葛亮的话音嘎然而止,那令人惊骇的天翻地覆情景,亦蓦地静止,四周重归寂然。只见诸葛亮手持羽扇,于峰巅凝立,神色从容,形如玉树临风。 庞德公不由大喜道:“亮儿,你这一套功夫,共有多少招式?” 诸葛亮一沉吟,即朗声道:“亮儿这套功夫,源自师父所授的‘无为内功心法’之精要,共分四句,因此便定为四大式,四式乃‘无藏表余,无为大巧,坚则毁之,锐则挫之’。其中每一式均变化无穷,所演出的招数无穷无尽,只是未有名堂,请师父赐示。” 庞德公欣然而笑,他略一思忖,便含笑道:“亮儿,你悟创的四式,既源自无为内功心法,又以羽毛之扇与之融会贯通,那便命名为‘无为羽扇四式神功’吧!凭此四式羽扇神功,江湖虽大,亦足以任你纵横了。” 诸葛亮绝无半点洋洋得之意,他肃然说道:“是,师父,这套功夫,便称为‘无为羽扇四式’吧。但亮儿于天机、地脉、兵略、阵法师门四大绝学,仅略涉皮毛,深知尚未足够行走天下,尚请师父严格训导。” 庞德公见诸葛亮虚怀若谷,求学之志坚如山岳,心中十分欣慰,他含笑道:“亮儿,师父所学,已尽数传授于你矣,只是尚差实地历练而已,你既未感满足,我便再留此地半年,助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吧。” 师徒二人,于峰巅研习庞德公的五大玄门奇功,不觉一日过去,夕阳已落于山峰之后,师徒两人掠下山峰,抵诸葛家古屋前林地时,一轮明月,已悬于中天,月色如水,把山野大地照得一片澄明。 自诸葛亮根据“无为内功心法”悟创“羽扇神功四式”这一天始,庞德公果然便日夜留在诸葛亮身边,向诸葛亮讲授他的“天机、地脉、兵略、阵法”四大奇学。而“无为内功心法”因诸葛亮已达融会贯通、悟而独创的境界,庞德公着诸葛亮将主要时间与精力用在修习他的四大奇学上。 因此在这一段时间,庞德公不惜花大量的精力和心血,毫无保留的向诸葛亮传授他的“天机、地脉、兵略、阵法”四大奇学。由于庞德公的悉心教授,诸葛亮又有深厚的内力作根基,悟性奇高,因此在短短的半年时间中,竞犹如普通人苦学十年,进境神速,令庞德公亦惊讶不已。 另一方面,在这段时间中,老左慈和管辂,二人既收了诸葛慧和诸葛钩为徒,便毫无保留,把自己的毕生所学,如填鸭子般各向自己的徒弟灌输,二人就如同要与庞德公角力竞赛似的。 诸葛慧绝顶聪慧,她的悟性几乎与与她的二哥诸葛亮并驾齐驱,因此尚勉强可以应付老左慈所授的仙灵神功人门功夫,诸葛慧只消老左慈讲授一遍,便可以豁然领悟,不时令老左慈惊喜不已。 但诸葛钧就甚感辛苦吃力,对管辂所授的神相功,均须管辂讲解许多遍之后,诸葛钧才能勉强悟解。因此相形之下,他的进境,便比诸葛亮和诸葛慧慢了三倍有余。幸而诸葛钧虽然十分艰苦,却毫不气馁,他读三遍未能悟解,便读四遍、五遍,直到领悟为止,他所花的气力,比诸葛慧整整多了三倍。但勤能补拙,在诸葛钧不懈的努力之下,不久便渐人佳境,而初步领悟管辂所授的神相功精要,所学亦并不比其妹诸葛慧逊色。 就这样,很快又过半年的时光。 这天晚上,月色如水,万里晴空,大际、山野、大地一片宁静。 庞德公、老左慈、管辂三大奇人,与他们各自的徒弟诸葛亮、诸葛慧、诸葛钧兄妹三人,齐聚于屋前溪畔,欣赏深秋的月色。 月如轮盘,皓白如银,溪水漏漏,树木掩映,十分惹人逻思。 就在此时,正西方向极远天际,忽地腾起一道赤色光华,其色殷红如血,把西面天际染红了。…管辂一见,神色不由一变,忙对庞德公道:“庞老先生,我知赤光乃主杀伐之光,受其笼罩之地,必有血腥杀伐,十分残酷……赤光此时起自西方远处天际,未知乃主何凶兆?” 庞德公目注赤光,沉吟不语,似在默默思忖,好一会,他忽地喃喃的叹道:“哎……赤光所起天际,乃属‘井、鬼’二宿,‘井、鬼’二宿主雍州这地,亦即长安所处位置也……赤光乍起,色红如血,当主长安又有惊人杀戮了。” 管辂一听,不由大惊道:“长安目下乃国贼董卓兵持献帝盘踞之地,若起杀戮,未知是否会危及汉室天子帝运安危呢?” 庞德公沉吟道:“赤光炽烈,紫微帝星光微,当主残臣侵主,天下危矣……由此而观之,国贼董卓一日不除,汉室天下势将不保,百姓苍生亦必永无宁日矣……”管辂一听,知庞德公已萌除掉董卓之念,他虽然深有同感,却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国贼董卓,天下人莫不深恶痛绝,急欲除之。但我与董有一面之缘,曾于近处审察,发觉此人命宫有赤气横贯‘水星’、‘承浆’两位,而直达‘地库’宫位,才不再延伸。‘水星’宫位主其寿六十,‘承浆’主其寿六十有一,‘地库’更主其寿六十三也。目下董卓年值五十三,亦即其作恶岁月,尚有十年之久……其命官如此,一时之间,只怕极难除去,我辈中人,只怕暂时亦难奈他分毫埃”庞德公沉吟道:“董卓作恶,因有吕布助纣为虐,假如把吕布除掉,董卓的凶焰也就大减了……先除吕布是否可行呢?” 管辂微叹口气,道:“若能除去吕布,果然可大减董卓的凶焰。可惜吕布运命,命宫寿数可达人中,亦即五十有一之岁,吕布年值二十五,他尚有二十六年的寿数,岂能轻易铲除?” 庞德公深知管辂的神相之术十分灵验,于人之形相运命,沿彻入微,连自己亦所不及。因此他对管辂的判断,自然深信不疑,因此心中更加优虑了。 沉吟半晌,庞德公忽然问管辂道:“请教管老弟,然则董卓和吕布,其形相有甚弱点可寻呢?” 管辂闻言,默然不语,似在苦苦思索,好一会,才若有所思的说:“董、吕二人,形神兼备,甚有威仪,于命格中并尤甚弱处可寻,因此二人时至今日,仍可平安顺遂、平步青云。 第30章 但董、吕二人,脸有粉红之光流溢,此乃好色之兆,若论缺陷,只怕便仅此好色一点了。” 庞德公一听,沉吟道:“董、吕二人虽然有此好色弱点,但二人如今位高权重,宫中美女如云,他们大可随心所欲,似并非什么致命弱点也。” 管辂亦沉吟道:“的确如此,甚难利用,只是董、吕之好色似非比寻常,假若遇上一位足以克制其命中阳刚气的极阴女了,则董、吕二人,必定会神魂颠倒,忘却一切!是否可加以利用,我自问并无什么妙策。” 此时,在庞德公身后的诸葛亮忽然笑着插嘴道:“为什么不针对董、吕二人之弱点,巧施美人计,就如越国献西施,败吴国夫差于一刻呢?” 庞德公一听,心中不由一动,眼神亦一下子亮了。 但管辂却摇头道:“此法虽然可行,但董、吕二人的气数、运恪正盛,阳刚之气极猛,若施美人计,便即以阴克阳之法,则阴须极强,如此女子,何处寻得?而假如女阴不足,贸然行事,则不但不能克制董、吕二人的阳气,反被其所吸令其以阴补阳,阴阳互济,龙虎交汇,气运反而大增,势必破无可破了。” 诸葛亮一听,不由作声不得,他的天机、地脉奇学,虽然进境神速,但毕竟火候未足,仍欠历练,在管辂这位一代神相面前自然不敢贸然多言。 但庞德公却微一咬牙,决然说道:“这一位克制董、吕二贼的奇阴女子,虽然难寻,但我以寻龙大法悉辨找寻,也并非绝无可能也……为灭董、吕二人的凶焰,减轻天下苍生的苦难,虽然艰难,我亦决行之也。” 管辂见庞德公忧国忧民的情怀,溢于言表,心中亦甚为钦佩,当下又与庞德公细商一番,当即决定,由庞德公携同诸葛亮,游历天下,寻觅那位足以克制董、吕二人的奇阴女子。 也趁机让诸葛亮历练一番。而管辂和老左慈,则留在阳都诸葛家,继续传授诸葛钩和诸葛慧这一对小兄妹,侍日后能助诸葛亮一臂之力时,去匡扶汉室。 诸葛钧唯唯听从安排,并无异议。 诸葛慧却尖叫一声道:“我不愿意!我要跟随二哥一道出去。” 诸葛钧忙道:“师父及前辈的吩咐,自有其道理,四妹快别顽皮,为什么要跟二哥一道出去呢?” 诸葛慧咬着小指头道:“我……我舍不得与二哥分开埃”管辂和庞德公二人,见他兄妹二人如此情深,不由莞尔一笑。 诸葛亮故意板起面孔,肃然说道:“四妹,你若再顽皮分心,学不好左老前辈的仙灵神功,我这一去,便决计不再回来与你相见啦。” 诸葛慧一听,这才不敢嚷闹,但又狠狠的咬着唇儿,决然的说:“二哥,你放心,待你回返之日,慧儿必定学得师父爷爷的仙灵神功,吓二哥你一跳。” 诸葛亮这才缓下脸色,微笑道:“好,这才是诸葛家的乖四妹。”诸葛慧见诸葛亮称赞她,才化嗔为笑,高兴得如一只喜鹊儿。 第二天一早,庞德公便与诸葛亮上路了。 师徒二人一路西行,并不走大路,专拣山野之径行走,一路有山过山,有水涉水,犹如舍易行难的大男子。但庞德公遇山则论山之精气,遇水则讲解水之血脉,在一路上,诸葛亮对地脉学的领悟,又精进了一层。 不久便掠过东岭泰山脚下,并不停留,续向西行,诸葛亮据庞德公传授的地脉学,推算泰山的精气独步天下,奇怪师父为甚不登山一察,便忍不住问庞德公道:“师父,泰山灵气甲天下,连周天子亦登山封禅,为什么不趁机登山审察呢?” 庞德公微笑道:“不错,泰山精气独甲天下,但所出之人,乃阳刚之士,因泰山精气属至阳至刚也。目下为克制董、吕二人的炽烈阳刚气运,须寻一位阴气奇重之女,又怎可于泰山发掘呢?山属阳,水属阴,我们此行,首重水之阴也。” 诸葛亮微一思忖,便即领悟,庞德公此行意在辨水,而非察山,因此便不再追问,只在暗地更留意观察河川的动态。 师徒二人再向西面行走五十里,前面已隐约传来河水的鸣响声。庞德公对诸葛亮道:“前面便是华夏氏族的母河黄河,我们目的地己近,务必小心仔细了。” 二人又向河水哗哗的方向西行一段路,忽见一座大湖卧于眼前,湖水澄碧,水极阴寒,湖畔中,却遍布红艳玫瑰,十分华丽。 诸葛亮心中暗道:“此湖十分浩大,又十分阴寒,岂非阴气极重之名胜吗?又遍生玫瑰,十分艳丽,此地所出女子,是否便属奇阴奇丽呢?他心中转念,便更留心细察。 此时诸葛亮的无为神功基础已十分深厚,他的目力亦因此超卓过人,几乎与他的师父庞德公不相上下,他凝神向湖心的一座山峰望去,心中忽然一动,不由向庞德公叫道:“师父,湖中山峰,似有异象也。” 庞德公此时正凝神审察湖畔的玫瑰分布走向,心中正在思索,听诸葛亮叫唤,目光这才转向湖心山峰,他一看之下,心中亦不由一动,晴道:此湖中之山,果然已露龙脉形迹了。 原来那湖心之山,山上红艳艳一片,在红艳中却又现出一团团会动的灰黑色的密云状物体,细察之下,那灰黑以的云团,竟然是一群群密集的飞蝉,在红艳艳的玫瑰丛中回旋。 庞德公眼神不由一亮,他已知此乃龙脉现形之象,却不点破,趁机引导诸葛亮道:“亮儿,为什么你以为此象有异呢?” 诸葛亮依自己对地脉学的悟解,朗声道:“此湖湖面浩瀚,水极阴寒,此乃主属奇阴之象,又湖中遍布玫瑰,玫瑰属阴,乃主出一位奇艳女子,而湖中山峰,不但玫瑰遍布,且有飞蝉云集,便更奇异。” 庞德公引导说:“嗅,如何奇异呢?” 诸葛亮微一思忖,便毫不犹豫的判断道:“蝉,乃饮秋露为食之物,性极清高,又属奇阴之类,飞蝉云集此山,即三大奇阴奇艳之物汇聚,足证乃奇阴之地脉,亦必出一代奇阴奇艳之女也。” 庞德公不由欣然点头道:“好,亮儿所判,已甚合地脉寻龙堪与之法度矣,既然如此,不必犹豫,且上此峰细察便了。” 师徒二人,展开轻功,沿湖中山石小岛,纵跃飞掠,不一会,便掠上这座湖心中的山峰。 放眼望去,山峰四周,果然遍布玫瑰,从山脚一直延伸上峰顶,犹如一匹红花镶嵌的巨布,横展舞旋于天地之间,而那密如云团的灰黑飞蝉此时却忽然疏散,只剩一点一点的灰黑烟云,于峰顶西面伏贴,鸣声大作,响彻峰巅。 庞德公向四周方位细辨一番,便引领诸葛亮,走到峰巅的四西,但见一丛林木,上面伏满了飞蝉,正竞赛似争相鸣唱,十分悦耳。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一卷飞蝉神功第十四章真龙结穴 (更新时间:2006-6-1117:10:00本章字数:9304) 师徒二人向前方远望,但见一道巨河,横贯于峰下,自西南向东北滚滚奔流,正是华夏氏族的母河——黄河,更奇特的是,此峰所处的湖水,竟位于秦始皇凿通的大运河的上游,湖水南面与大运河相汇,湖水黄白交汇,阴寒的湖水,被湿热的黄河水冲击,湖面之上,缭绕着白阴黄阳两股气流,奇异万分。 庞德公向前后左右一望,便向诸葛亮含笑道:“亮儿,你可辨悉此峰地脉的特点吗?” 诸葛亮向四周目的的的审视,依他研学的天下地理知识,此地的山种地势而判,很快便辨析清楚,他再一思忖,便欣喜的回答庞德公道:“师父,据亮儿所察,此湖名为东平湖,此山应为东平山,山之西面是黄河,山的左面有梁山,山的右面是安山,山的后面是羊山。若以此地作龙脉结穴,则前面黄河作明堂,右有安山为白皮,左有梁山作青龙,后有羊山为屏障,因此,潜龙穴的要素,于此峰上已完全具备了。 庞德公欣喜道:“好极了,亮儿,你于地脉学上悟性之高,着实令人惊讶也,既然已判断此地必有真龙结穴,为甚不试试堪点一番?”诸葛亮道:“是,师父。”他答应一声,即四处审察,此时庞德公又忽然取出一个圆盘状的东西,上面有九宫四象的方位,更有三根指针,重叠于方位上面。庞德公把圆盘交给诸葛亮,道:“此乃堪与寻龙之利器也,名为罗盘,内有九宫四象方位,天、地、时三针,当三针重合,箭头所指,即龙脉结穴之所在也。”说时,又向诸葛亮讲授一番罗盘的使用方法。 诸葛亮用心聆听,当庞德公讲授一遍后,他心中已清晰明白,毫不犹豫道:“师父,那亮儿便试用一下吧!” 诸葛亮说罢,便手执罗盘,在前面探索而行。庞德公不徐不疾的跟在后面,任由诸葛亮自行发挥。 诸葛亮手捧罗盘,如添利器,逞直的向那林木深处走去。忽然,只听他低叫一声道:“师父,快来看,盘上天、地、时三针,已重叠一处了。”在后面的庞德公正欲走上前去,察看究竟,忽听诸葛亮又低唤道:“师父快来看看,龙脉结穴之地,已有一座土墓耸立呢!” 庞德公一听,心中不由空突一跳,连忙纵身前掠,一跃到诸葛亮的身侧,抬眼望去,只见在两棵伏满飞蝉的杨树夹峙中,露出一座土墓,只见草草而筑,墓前竖了一块石碑。 第31章 诸葛亮向石碑仔细辨认,道:“师父,碑上写有‘东平貂公勃’的名号呢,这墓中之人,想必是当地东平人貂勃了。…庞德公心想:“这墓中人貂勃的子孙,想必手头十分桔据,无力筑建坟墓。”他向四周望去,但见这座土墓两旁,恰好是正对梁山、安山两山夹峙,仿如插于墓侧两面作拱护,后面羊山作屏障。更奇特的是,土墓的西面,黄河形如巨龙,横卧腾跃,烟云掩冉,恍似真龙吞云吐雾。 庞德公暗想道:“这岂非明堂广阔,真龙吐雾,左有青龙耸卫,右有白虎拱护,后有山峰如屏作障的真龙结穴大气象么?是谁如此独具慧眼,竟堪点出如此一座真龙大奇穴?他再一审辨,却又不由跌足叹道:“可惜,可惜,十分可惜。” 诸葛亮不由奇道:“此穴既然是真龙结脉,又可惜什么? 师父。” 庞德公微叹口气道:“此穴不错恰位于真龙结脉之地,若施为得法,当可荫生一位奇阴奇艳的女子,可惜下葬的方位却与龙脉走向截然相反,方位一反,龙脉之气便擦身而过,勉强获益,亦仅些微而已,当真奇哉怪也。” 诸葛亮忙道:“师父,既有此可惜弊端,又有什么值得奇怪呢?” 庞德公道:“亮儿,你试想想,点此龙脉之士,既有如斯奇高法力,为什么竟连下葬方位的常识也弄错呢?” 诸葛亮一听,亦猛地醒悟道:“是啊,寻龙堪与,精要在于点穴,既然可以点出龙脉结穴之地,又为什么连最简单的下葬走势方位也不懂?咦!这其中或许潜伏一些什么奥秘埃”庞德公的心事猛地彼诸葛亮点中了,他不由微笑道:“亮儿,你可推断是什么奥秘么?” 诸葛亮沉吟道:“此墓既然是真龙结脉之地,那替墓中主人点穴之士,必定与墓中人有极深渊源。因此只须寻着墓中貂姓族人子孙,便不但可窥探此中的奥秘,而且可趁机审辨貂姓中人,是否已出一位奇艳的女子呢?” 庞德公不由欣然点头道:“亮儿,你的推断,已甚合寻龙堪与的法度,但仍需继续努力钻研,坚持不懈,则日后足可凭此而为天下苍生造福。” 诸葛亮肃然道:“是,师父,亮儿谨遵教诲。”他一顿,又续道:“既然此墓后人,有可能出一位足以克制董、吕二贼的女子,以减轻天下百姓的苦难,亮儿以为,我们不必犹豫,这便下山先行查探清楚吧。” 庞德公见诸葛亮的心性,已日趋忧国忧民,为此已能不计任何艰辛,心中不由十分欣慰。他心中忽然萌生念头,暗道:“待剪除董、吕二贼之事了结,匡扶汉室,拯世救民的重任,便该让亮儿自己承担,也只有如此,才能令他增广阅历,将我之五大绝学发扬光大。”这念头此时只是一闪而过,庞德公并未向诸葛亮流露,他微笑点头道:“不错,是到下山查探清楚之时也。” 庞德公、诸葛亮师徒二人,当即不顾沿途奔波疲困,掠下湖心的东平峰。 东平峰原来占地甚广,实际上是一座岛中之山,山下有一座村落,屋字点点,杂布于数十里的岛上。 庞德公和诸葛亮走人村落,此时恰好是傍晚时分,村落中家家户户炊烟四起,大概村人均忙着做晚饭了。诸葛亮见了,便向庞德公含笑道:“师父,此时正好是寻人的最佳时机。” 庞德公道:“为什么?” 诸葛亮道:“民以食为天,午饭尚可以随便吃吃,但晚饭却是最要紧的,目下正是做晚饭的时候,试间但凡村中之人,谁家不集齐人丁,好好吃一顿啊,因此只要是村中之人,于此时便绝不会遗漏不见。” 庞德公微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便试去找寻吧。” 两人来到村的东面,从东面村角后户人家打探起,向西面一连问了十几户,均回说并非貂姓之人,倒有多半人家是姓邵,而并非姓貂。当间到西面的一户人家,有一位老婆出来应门,老婆婆对庞德公道:“这位老丈,你的年纪想必与老身不相上下了,又是外地人,请问为什么来到这岛中村落,又四处打探貂姓之人呢?” 庞德公正欲据实回答,道明来意,诸葛亮却含笑接口道:“老婆婆,我们是外地游客,偶尔抵临此地,被岛上的玫瑰花吸引,便入岛来,欲打探一位精干栽种玫瑰花的貂姓花农、向其取经种花之道罢了,其实绝无恶意。” 老婆婆一听,布满皱纹的脸上不由便舒展开了,向诸葛亮道:“这位小哥儿甚会说话,又怎知貂姓人家是种植玫瑰的能手呢?” 诸葛亮微微一笑,又目注老婆婆背后屋院中盛开的玫瑰一眼,忽然含笑道:“小子当然知道,我还知道老婆婆便即貂姓花农家中之人呢。” 老婆婆一听,不由更添惊奇,忙道:“小哥儿好厉害的目力啊!你怎的便知老身乃貂姓之家人?” 诸葛亮微笑道:“老婆婆,这很简单,原因不外有两个。 其一是我们曾在村中一连打探了十多户人家,他们皆回答说自己并非姓貂人家,便转身进去,并无二话。但老婆婆却甚感惊奇,问长问短,此乃关乎自家利害关系的自然反应也,而由此亦可推知老婆婆与貂姓人家极深;其二是小子曾目睹村中其他屋院中种植的玫瑰,均不及老婆婆您屋院中的艳丽,由此亦可断定,老婆婆家中之人,必定是种植玫瑰花的能手!” 老婆婆一听,惊奇得咧开了嘴巴,正欲说句什么,此时屋内忽地走出一位素装少女,年约十四五岁,一身粉红衣裙,俏眼中波荡漾,犹如一朵含露的晨风玫瑰。这少女目注门外的庞德公和诸葛亮一眼,眼波流转,轻盈的笑道:“奶奶呀,外面必定是外地来的爷爷和孙儿啦,此时登门求访必定是腹饥难忍,爹爹出门未回,正好留有白米饭,先给这爷孙二人充饥吧。” 老婆婆原来是少女的祖母,她听孙女这番话,便向庞德公和诸葛亮笑道:“你看老身这孙女啊,但凡见了人客有甚苦处,便连自己吃的,亲爹的填肚口粮也乐于献出来啦! 好,好,两位请进去用饭,不然,老身准被孙女儿埋怨死了!” 口口口婆孙二人,把庞德公和诸葛亮殷勤迎进屋内。少女轻盈地斟了两杯以玫瑰花酿制的香茶,捧给庞德公和诸葛亮,少女似与诸葛亮特别有缘,因此特别在他的香茶中加多了二片玫瑰花瓣。 庞德公目力超卓,他立刻便发现,少女捧给诸葛亮的香茶有异,自己的一杯是清澄,而诸葛亮的那杯却浮着二片艳丽的玫瑰瓣。他心中不由微微一动,暗道:“这女娃儿与亮儿似有姻缘之份,否则为什么偶然邂逅,两人便如此投缘呢?但如此一来,假如少女真是貂娃,又假如她真是东平峰上那“飞蝉龙脉”的后人,亦即一代奇阴奇丽的少女,正是自己急欲寻找的人选,那其中一些微妙的关系,便令人十分为难了!庞德公并没有将自己的默思向诸葛亮泄漏。 接着,少女便果然把留给她爹爹的晚饭捧了出来,请庞德公和诸葛亮先行充饥。 庞德公欣然一笑,也不客气了,捧起白米饭,便吃了起来。 诸葛亮却惊奇的问少女道:“这位妹妹,你把令尊的口粮给我等吃了,你父亲回来,岂非要挨饿吗?”诸葛亮深知目下战乱频频,百姓生活于穷困战火之中,他自己也曾经历过饥饿无粮的苦楚,知道眼前这一碗饭是别人的口粮,心中实在不忍随口吃掉。 不料少女却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这位哥哥,你放心好了,虽然我家米粮并不充裕,但区区一顿饭还招呼得起,你安心吃吧。” 少女说罢,转身便返回厨房中去了。 那老婆婆见了,不由微叹口气,喃喃说道:“这丫头,当真先人后己!她把爹爹的口粮给人吃了,她自己必定又在明日挨一日饥饿,把她自己的一份口粮腾出来,重做一顿饭给她爹爹吃!哎,这丫头天生侠义心肠,可惜偏生于乱世,可苦了她了。” 老婆婆虽然是喃喃自语,她的话却已清晰地传人庞德公和诸葛亮的耳中,两人不由一怔,停箸苦笑,竞再也吃不下去了。 庞德公对少女印象极好,他微一沉吟,便问老婆婆道:“请教婆婆,你家真的是姓貂么?” 老婆婆道:“老身娘家姓秋,嫁人貂家已六十多年,老身先夫老年得子,即丫头貂娣的爹爹,亦即老身的独子。可惜我儿长到廿五岁那年、先夫便无疾而终,含笑而逝,或许先夫是终有子孙继香烟而欣慰吧!我儿二十娶妻,不久,即诞下丫头,先夫祈求貂家有孙继后,便给那丫头取名为‘娣’,意即望她的脚头有福,替貂家带来弟弟。但天有不测风云,自孙女貂娣出生后,先是她爷爷含笑而逝,接而媳妇也一病去世。 我儿感伤之下,决不肯再娶。哎,貂娣这丫头,其心性偏像她的爷爷,但凡她喜欢的,便不顾一切去相助,休道她自己的口粮,即使她的生命,只怕也乐意献出来啊!老身唠叨多话,两位休怪。” 诸葛亮一听,不由目询庞德公一眼,见他含笑微一点头,便不再犹豫,坦率的问道:“那请问婆婆,貂娣姑娘的爷爷,是否名勃呢?” 老婆婆一听,不由大奇,失声叫道:“小孩儿,你为甚会知道先夫的姓名?你多大年纪了,竟然知道这九年前的往事?” 诸葛亮察色观言,已知这一家必是东平峰上,那墓中人貂勃的后人了。 第32章 他也不答老婆婆的疑问,又含笑道:“那再请问老婆婆,貂勃老前辈是否葬于东平湖中的东平峰?当年貂老伯去世,是谁替你貂家勘点东平峰墓地呢?务请老婆婆以实情相告。” 老婆婆一听,十分惊奇的瞪了诸葛亮一眼,欲言又止,似甚感为难,但见诸葛亮满脸正气,老婆婆终于确信这爷孙二人决非歹恶之辈。这才长叹一声,说出貂家一段十分离奇怪异、却又十分凄美动人的往事……原来老婆婆的丈夫,果然姓貂名勃,世居东平湖中东平峰山脚,以务农为生。到貂勃二十岁那年,他的父母便因贫病交加去世了。父母死后,留下几亩田地,供貂勃过活。 貂勃自幼便酷爱鲜花异草,把田地耕作种粮之事抛开,改而种植花果异草。他又特别酷爱玫瑰,但凡觅得异种玫瑰,便喜欢得如获珍宝,也不管有得吃没得吃,有钱无钱,但凡遇到各种玫瑰,或是他喜欢的品种,便非买下不可。有时他实在拿不出银两,便把身上的衣服典当,然后再把玫瑰花买回来。 日积月累,到貂勃三十岁那年,祖辈留下来的几亩田地,以及他的屋前屋后、屋中院内,便均植满了各等玫瑰花种。他平日便靠种花维生,把一些次等的花拿去市集卖了,换回一些日常生活衣食,他又以玫瑰花的花瓣,酿制了一种玫瑰花茶,拿至市面出售,买的人倒赞不绝口,纷纷认准他的字号来购买,倒也衣食无缺。他眼见玫瑰花可以营生,他也对玫瑰更为珍惜了。 他每日清晨便起,扫净花田落叶,然后挑水逐一灌溉,到傍晚饭后,又逐一浇淋,极为细心。 貂勃每见异种玫瑰将开,便十分雀跃,携了一壶水酒,或者一壶茶,来到花前,先向花朵深拜揖,再以酒或茶轻洒一点致意,口呼:“万岁花儿!花儿万岁。”如臣下朝见君王似的。 然后便坐在花前,浅斟细品,酒酣兴至,便随意歌舞,也不知是花儿娱乐了他,还是他娱乐花儿。 舞得疲倦了,使以石作床,卧于花旁,静静守候。自花朵含苞待放,到灿烂盛开,貂勃竟一直守候,片刻也不离开。 到貂家的田院均种满了,貂勃便去湖畔以泥筑埋种植,久而久之,东平山附近一带,竟成了玫瑰之乡了。 貂勃直到三十一岁,尚未娶妻。后来据说祖宗托梦,说貂家日后必出一位贵人,着貂勃不可绝后,他才无奈聚了妻子,便即秋氏老婆婆了。秋氏过门后,见貂勃种花尚能维生,也就毫无怨言,每日助夫君种花浇水,不辞辛劳。夫妇二人每日劳作,清茶淡饭,倒也身强体健,无病无痛。唯一令人遗憾的是,貂勃娶妻直到年已五十,仍未有子女诞生。 幸而到了五十一岁那年,秋氏亦年过四十,才终于有孕、十月怀胎,诞下一子,取名貂全。亦即少女貂娣的父亲。貂勃夫妇自诞生貂全后,便再无所出。夫妇二人,自然便把全部心神,均放在貂全身上了。 貂勃一心希望儿子日后继承自己的志趣,但儿子却决计不喜以种花为业,到儿子貂全八岁那年,貂勃无法强逼儿子跟他学种花,便只好节衣缩食,把貂全送去学馆读书,但貂全在学馆仅读了六年,貂勃年老,种花业已渐衰落,再无力供貂全入学读书了。 貂全辍学返家,又不肯下田种花,貂勃无奈,只好把貂全送到附近的历下城中,投靠一位行医的族亲,当了一名医徒:貂全倒十分喜欢郎中生涯,刻苦研学,到他二十岁那年,便正式悬壶济世,到四乡当起走方郎中了。 变就在这一年,貂全聚了一位妻子李氏,小夫妻十分恩爱,李氏殷勤侍奉翁姑貂勃夫妇,一家四口倒也享了一段天伦之乐的日子。 李氏人貂家门的第二年,一天深夜,貂全夫妇已熟睡了。李氏忽然梦醒,耳际间传来一阵秋蝉的呜唱,入耳竟充满诱惑,李氏忍不住悄悄起身,循蝉声寻去,不觉来到种满玫瑰花的后院。但见月色之下,玫瑰盛放;银波荡漾于红花之上,十分奇异。 李氏瞧得心神一荡,她正欲离开,忽见一只秋蝉,伏于玫瑰花蕊中,正吸吮花露。李氏深知家翁貂勃,十分惜花,特别是秋蝉所伏,正是貂勃最珍爱的一株奇种玫瑰,称为“貂瑰”,意即貂家的玫瑰。李氏恐怕秋蝉把“貂瑰”弄损了,便伸出手去,欲驱赶秋蝉。 不料秋蝉不但不走,反而向上一跳,跃到李氏的胸内,巧巧的粘住了李氏的乳房,就如婴儿索奶似的。李氏又羞又惊,不由张口欲叫。不料就在此时,那秋蝉闪电般向上一弹,竟飞进李氏的口中去了! 李氏不由大惊,拼命张口,好等秋蝉跳出口来。不料飞蝉入口之后,竟立刻无影无踪,就如同融入李氏日腹中似的。 李氏惊得一阵目瞪口呆,怔怔的站于艳丽的玫瑰名种“貂瑰”花前。忽地,李氏但见在月色之下,众玫瑰花枝动若起舞,状甚欢跃,接而又有一阵似来自天际的幻音响起,清晰的传入李氏耳中,道:“玫瑰花中跃飞蝉,蝉入貂家瑰花前;天成玉女凌霄志,独领风骚百千年……”李氏不由又一阵发呆,她也不知这幻音的喻意为何。她呆呆的再站了一会,终于无奈的微叹口气,返回屋内去了。 不料就在这天晚上,李氏便有孕了;貂全获悉李氏怀孕的消息,他十分欣然,对李氏道:“是男是女并不重要,只要是貂家后代,我一样喜爱。”貂勃却很急切,祈求上天赐给了男丁,以继承貂家的香烟不灭。因此貂勃吩咐妻子秋氏,务必小心照料媳妇李氏,粗重一点的活儿,也不让李氏做了。 李氏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诞生的竟是一位十分艳丽的女婴,父亲貂全十分高兴,但貂勃这位爷爷,却不由有点失望,他坚持把女婴命名为“娣”,意即希望她脚头好,替貂家引来一位男叮女婴貂娣出生便十分健康,无一丝半点的小灾小祸,眨眼貂娣便五岁大了。 貂娣天生乖巧伶俐,极得爷爷貂勃的欢心,不知不觉间,貂勃已视此女如男孙一样疼爱了。 在貂娣踏入六周岁那年,她的爷爷貂勃便忽然感到身体不适,终日躺在床上。他自知已时日无多,便把儿子媳妇召到床前,殷殷嘱咐,日后必定再增添一位男丁,令貂家的香火有后继承。貂全和李氏不敢违逆,只好先行答应日后必替貂家添一男叮貂娣却十分精灵,她时常守在爷爷的床边,用小手抚着爷爷的额头,轻声道:“爷爷!你不要死,貂娣长大了,必买一乘轿,抬着爷爷入城去……”貂勃心中并无牵挂了,他见貂娣如此乖巧,又极富侠义心性,不由十分欣慰,他伸出手,轻抚貂娣的脸,含笑道:“娣儿,你用轿抬爷爷往何处呢?” 貂娣道:“抬爷爷去城中吃那上佳的肉包啊厂爷爷在貂娣三岁时,曾带她入历城酒馆,吃了一顿历城最有名的点心——肉包,不想貂娣悟性奇高,此时竞以此来安慰爷爷。 貂勃心中不由十分欣慰,他含笑对小孙女貂娣道:“娣儿,爷爷就要上路去了!吃不到那肉包了,娣儿日后若有本事,便替爷爷觅一处上佳的居地吧。” 貂勃说时,声音戛然而止,竞就此含笑而逝了。 貂娣知爷爷不会醒来了,她也不明白爷爷的临终嘱咐是什么意思,便去问爹爹貂全,道:“爹啊,爷爷临睡之前,曾叫娣儿日后替他觅一处好居地呢!未知爷爷喜欢的是甚居貂全也不明白,以为这只是女儿随口乱说罢了,便不理会,只顾忙着张罗为父亲办丧事去了。 当时齐鲁之地的习俗,但凡人死了,须停棺三日,受子孙亲朋祭拜,然后方可择吉下葬。貂勃在东平乡中甚有人缘,前来拜祭的亲朋不少,人来人往,前来吊丧,貂全夫妇和娘亲秋氏,忙着接待前来拜祭的人客,谁也顾不得去理会貂娣了。 貂娣已知爷爷再也不会醒来,就此长眠了。她也不哭不叫,无人理会她,她便一个人,来到后院的玫瑰花丛,她也不怕苦,搬来一堆石块,便在院中玫瑰花前堆砌起石屋子来了。 貂娣刚动手以石块垒屋子,一群秋蝉便嗡嗡叫地飞来了,但貂娣半点也没感奇怪,因为她每次进院,总有一群蝉儿随风而至,绕着貂娣飞舞,就如欢迎她莅临似的。 她也很喜欢这群秋蝉,任它们在她身前身后飞舞,也不去驱赶或追打。她此时便任由秋蝉飞舞作伴,自己埋头垒石屋,十分入迷。 忽然,在貂娣身侧的一棵柳树上,啪地一下,从上面掉下了一只小秋蝉,它掉在地上,再也不能飞起,透明的翅膀抖颤着,似乎受了伤。 貂娣一见,立刻站起来,走过去,伸出小手把小秋蝉捧了起来。它见小秋蝉翅膀颤抖着,很痛苦的样子,便学着娘亲哄她的法子,伸出小舌头,轻轻地舔着小秋蝉受伤的地方,她舔了一会,才把秋蝉放在手掌心上,温柔地唱道:“秋蝉,秋蝉,你快唤爹娘来,带你上树梢!” 貂娣唱了一会,果然有两只体积甚大的秋蝉,呼地飞了下来,伸出小爪,飞到貂娣的手掌心上,合力把小秋蝉抓起上树去了,不一会,那小秋蝉似已康复,高兴地鸣唱起来。 貂娣见了,心中十分欢喜,但忽然想起爷爷曾嘱咐她,替他寻一处好居地,却又不知往何处寻觅,心中又忧伤起来,自言自语的唱道:“秋蝉呀,秋蝉,听我唱歌儿,你在树上住,爷爷没屋篆…”貂梯唱了几次,两只大秋蝉忽然又从树上飞了下来,一左一右,落在貂娣的肩上,背上的翅膀上下一扬一伏,就如点着头儿,连声的道:“知了,知了……放心! 第33章 放心……”貂娣见秋蝉听懂她所唱的歌,又开心的笑了。 眨眼三天过去,这天一早,便是貂娣爷爷貂勃出殡的日子。说是出殡,貂家也比不上那些大户富人家的排场隆重,貂家只是请了四名仵作,抬了棺枢,便抬去就近的东平山腰空地,胡乱寻个地方便了。但送葬的人倒也不少,一行四五十人,排了十几丈长,一直向东平山而来。 上了东平山腰,已是午后时分,四名仵作累得气喘吁吁,砰的放下棺枢,便问貂全打算葬于何处?貂全虽然是行医郎中,精通医道,但对地脉学,却是一窍不通。他胡乱的向四周瞧了一眼,即指着一棵大树,道:“就葬于那儿吧!有树遮荫,想必是好的了。” 四名仵作奉了主家之命,便要举锄挖上,就在此时,忽有两只秋蝉,自半空树上疾飞而下,一只落在貂全的头顶,用小爪抓住貂全的头发;另一只则在貂全面前翻飞,似呼唤他到一处什么地方。 貂全甚感奇怪,便要仵作先停下,等他的讯息。他自己则跟着在前面飞的秋蝉,一直向前走去。 不觉已上了山顶,貂全累得气喘吁吁,便欲停步不前。 但当他停下,他头上的那只秋蝉便用小爪抓他的头发,似乎催促他快点跟上前面的秋蝉。貂全重新举步跟上去,头上的秋蝉也就不再扯抓他的头发了。貂全心中又惊又奇,喃喃的道:“蝉儿呵蝉儿,我有丧事在身,莫要作弄人碍…”谁知貂全这一叫,两只秋蝉竟马上吱吱嘟嘟的回唱相应,就如向貂全答道:“放心,放心,跟来,跟来……”貂全又惊又奇,无奈只好拼命跟上前去。他竟然被引领到庞德公、诸葛亮在东平山上发现的那块墓地之前。 这时,两只秋蝉一齐飞落一块石上,只左右的跳跃,翅膀儿向貂全乱点。一面又用小爪拔着大石,似乎提醒貂全,就在这块石头下面挖土葬父。 貂全也弄不懂如此施为有什么好处,也不知这到底是吉或凶。但眼见两只秋蝉似有灵性,也不再疑心,便返回山腰,多加工钱,着四名仵作把棺枢抬上山顶,在山顶上面的那块大石下面,挖土成穴,把貂勃下葬了。 说到此处,那老婆婆秋氏,忽地长叹一声,道:“哎……老身至今仍不敢确定,那两只秋蝉是否真是为了报娣儿救子之情,才引领我儿到先夫下葬之地,到底此事是吉是凶?” 老婆婆秋氏的话音戛然而止,庞德公和诸葛亮听到此处后不由互视一眼,两人终于明白,貂家那座祖宗墓地的来龙去脉了。 庞德公尚有一点迷惑,便引导秋氏道:“请教婆婆,未知下葬了貂公之后,你貂家的运程又如何呢?” 老婆婆秋氏道:“自先大下葬之后,似乎一切的好事,均落在娣儿身上了,她无论春夏秋冬,皆无病无痛,十分健康,模样儿也越发艳丽,附近四乡之人,均赞貂家的玫瑰花荫佑,终于出了一位玫瑰仙女了……可惜娣儿娘亲却没得福荫,在娣儿十岁那年,便一病不起,去世了……唉,全儿感伤万分,责自己或许做了错事,把媳妇累死,便发誓决不再娶……貂家眼看便要断绝香烟了……”秋氏长嗟短叹,惋惜不已。 庞德公却与诸葛亮相视会心的一笑,因为两人终于探明,貂家祖墓的吉凶奥秘了。 不久,老婆婆秋氏的儿子,貂全出外行医终于回来了。 貂全见了庞德公和诸葛亮这两位陌生人,也并不惊讶,反而呵呵笑道:“两位必定又是我女貂娣迎进的外地客人了……”他瞥见庞德公和诸葛亮仅吃了一半的米饭,便又笑道:“这是小女的一番侠义心意,两位不必挂怀,快请享用。”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一卷飞蝉神功第十五章飞蝉侠女 (更新时间:2006-6-1117:11:00本章字数:7892) 庞德公向貂全凝视一眼,但见他的命宫“山林”位有青紫两色交杂,暗道:此乃祖宗龙脉施为不得法,以致主福贵紫气与主煞青气交汇之兆也,这便是貂家祸福交加,吉凶相杂的根源啊!庞德公心中转念,便向貂全含笑道:“这位想必是貂郎中也,令千金把你的口粮献给我们,你今晚便须饿肚子啦!” 貂全一听,不由微叹口气,道:“我家境况,先生想必已知悉了!哎,这年头世道不好,我行医收入也仅够维持一日两餐,并无余粮。小女天生如她爷爷的侠义心肠,每每宁愿自己饿肚子,也不忍见客人饥饿。她必定又把自己明日的口粮,转为我今晚吃的啦……”貂全话音未落,那少女——貂娣,果然已捧着米饭,从厨房出来。她见爹爹已返回,不由有点内疚的笑道:“爹啊,留给你的晚饭,我已给这两位爷孙吃了。我知爹爹辛苦一日,怎能饿肚?因此赶做了饭出来,爹爹请用碍…”貂娣说时,声音逐渐幽沉,大概是忆起家中的苦况,竟再也笑不出来了。 庞德公与诸葛亮相视一眼,不由亦微叹口气,心中对貂家已充满同情,但却没表示出来。 待貂全吃了晚饭,与庞德公、诸葛亮叙话时,才忽然问貂全道:“当日令尊下葬之地,是否由貂郎中自己指定?” 貂全一听,知必是娘亲秋氏,已把当年的隐秘对庞德公说了,他也就不便隐瞒,点点头道:“是啊!但若非那两只怪蝉指引,也决计不会把先父葬于山顶之上……,哎,先父下葬之后,小女果然沾了一点福荫,天生一副侠义心肠,孝义双全,但她的娘亲,却年寿不永,中年逝去……这到底是福是祸?在下也委实并不清楚啊!” 此时,老婆婆秋氏忽然接口道:“全儿,这位老先生见多识广,又目力惊人,连这位小哥亦精明过人,想必是大智大慧之士,为何不向两位求教一二呢?” 貂全一听,这才留意起庞德公和诸葛亮来了。他但见庞德公白发白胡,一派仙风道骨;诸葛亮神采飘逸,目中精光灼灼,射出一派智慧的光芒。貂全自少行医,阅人甚多。 此时不由暗道:“这老少二人,绝非等闲之辈啊!” 貂全忙向庞德公揖拜,他这才知道,原来竟是名闻天下的一代天机隐侠庞德公驾临,那少年并非他的孙儿,而是庞德公的徒弟诸葛亮。诸葛氏一族,在齐鲁之地极有名望,特别是其祖诸葛丰,在朝中任职,刚正严明,不畏权贵,受人称颂。貂全阅历甚深,这等民间典故,他自然知悉其详。他不由向庞德公和诸葛亮深深一揖,敬佩的道:“原来是天机隐侠庞老先生驾临寒舍,还有诸葛公子莅临,在下招待不周,失礼之处,尚请原谅。” 他的女儿貂娣此时却格格一笑道:“爹爹啊!女儿虽然不知庞老先生和诸葛公子的身分来历,但见他们一副饥疲的样子,早就代爹爹你热诚招待啦!爹爹想必不会怪责女儿自作主张吧?” 貂全欣然道:“不怪!不怪,娣儿你天生侠义心肠,孝义双全,爹爹欢喜还来不及,怎会怪你呢?”他忽然微叹口气,“可惜爹爹无力供你多读几年书,又可惜未遇名师高人指点,不然娣儿你也不会长居此山乡僻地受苦埃”庞德公听了,心中不由一动,暗道:貂娣此女果然是一代“奇阴奇丽”女子的最佳人循…又似与亮儿有甚深渊源……我又怎可将她推入那火坑,坏了她一生的幸福?哎,这其中又如何有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呢? 庞德公正沉吟之际,诸葛亮忽然含笑的向庞德公道:“师父啊,你必定有所为难了!亮儿以前,只须貂姑娘既得地利,再得天机,更得人和,便可两全其美,师父的为难之处就可迎刃而解了……”庞德公一听,眼神不由一亮,暗道:一如亮儿所见,若貂娣这女孩子地利、天机、人助三者兼备,便不但可实践我破董、吕二贼的大计,且可保其贞节,留下圣洁之身,以重新回复她的幸福运命……庞德公心意已决,便不再犹豫,决然的对貂全道:“貂兄弟,实不相瞒,未进此村落前,我与亮儿已登临东平峰,发现了峰上貂兄弟的祖墓,并细察一番,已知其中的弊端了!明日一早,貂兄弟可准备锄铲等物,我助你貂家匡正祖墓之弊端吧。” 貂全一听,不由大喜,因为这位大名顶顶的天机隐侠,民间谁不欲见识这一代高人的神技?如今竟不必相求,便自动出手相助,这等天大的福气,貂全岂会不喜?但却又有点吃惊,心想:“未知道一代天机隐侠发现我家祖墓什么弊端呢?” 貂全心中虽然又喜又惊,忐忑不安,但这等机缘却是可遇而不求,他怎敢错过?当下便连忙恭谨的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庞德公特意着貂全带同他的女儿貂娣,一同上东平峰,诸葛亮亦相助貂全,携带了铡铲等物,一道上东平峰。 东平峰并不太高,自然不在庞德公和诸葛亮二人的眼内,而貂全久走江湖行医,脚力也甚健,上此山峰也并不吃力,就连貂娣这位女孩儿家,因自幼便帮助料理种植花草,根骨也十分矫健,她的脚力,甚至比她的爹爹也毫不逊色,庞德公见貂娣上山脚步十分轻捷,知此乃自幼种花,自然形成的内力根基,心道:她既已练有内力根基,于天机、武学之道便不难领悟了。 不多一会,四人便已登上东平峰顶。貂全当先引路,带领庞德公和诸葛亮,以及他的女儿貂娣,来到峰顶正对黄河的祖墓前。 貂娣此时已一步抢上前去,在祖墓前跪下即叩拜,口中喃喃的道:“爷爷碍…当日那秋蝉儿已为爷爷觅得了这块居地,爷爷你可满意吗? 第34章 如今娣儿又给爷爷引来两位高人,前来指点,爷爷呵,你有什么心事未了,便告知孙女儿吧.”貂娣正喃喃拜过,她的话音清晰传人诸葛亮的耳中,诸葛亮心中不由一动。他根据师父所传授的地脉奇学,微一思忖,便若有所悟,暗道:按貂姑娘一家三人所言,当日秋蝉点脉之事,想必是千真万确的了,但秋蝉既已通灵,更是为报恩而显灵,断不会故意保留,令貂家葬错了祖骸棺枢的方位,而糟蹋了这座真龙地脉的啊! 诸葛亮心中转念,便忽然问貂全道:“貂大叔,当日那秋蝉,到底落于何处呢?” 貂全不假思索,便伸手指向坟侧的一块大石,道:“诸葛公子,那便是当日秋蝉停落的大石啦。” 诸葛亮随又立刻问道:“那貂大叔是否记得,当日这两只秋蝉的头儿是朝哪个方向的呢?” 貂全低首思忖,他苦思了好会,才恍然说道:“是了,那秋蝉儿当日是尾朝东头向西的……与在下当日所竖的石碑恰恰相反。” 庞德公一听,不由失声叫道:“可惜!可惜!须知碑向即棺向,亦即下葬的方位。那秋蝉分明已指示向西面,正迎向滔雄黄河的龙气,但貂兄弟却误把墓穴棺首向东,逆返了龙脉的方位走向,令此飞蝉龙脉的地力白白走失,不但得益丧失大半,更招来冲煞,这是令夫人中途夭折的根由也。” 貂全一听,不由一阵发呆,好一会,才跌足叹道:“哎! 该死,该死,我一时之惜,间断送了娣儿娘亲的生命啊,我当真该死之极。”说罢连连顿足,懊悔不已。 貂娣此时已从祖坟前站起,见状不由惊道:“爹爹啊,你又忆起娘亲了么?生死有命,是娘亲命苦,哪能怪责爹爹你呢?” 诸葛亮见貂娣惶急的神情,不知怎的,心中便感到有如针刺般的难受,他不由便连忙助貂娣安慰貂全道:“貂大叔也不必过于自责,其实也难怪你,当世中人,只怕多半也如貂大叔一般,不懂这等深奥的地脉奇学也。不然,岂非天下之人,皆可成其为天机隐侠了吗?” 貂全一听,这才稍微释怀,便仍忍不住长叹道:“哎,多谢诸葛公子安慰。但话虽如此毕竟是我貂全无福,未能早日遇上庞老先生,致令妻子遭此煞劫也!”他一顿,又向庞德公深深一揖拜道:“多蒙庞老先生的慧目法眼,窥破貂家的祸根,还望老先生慨施援手,扶助貂家一把啊!” 庞德公不由微笑点头,心想:就算你不求我,为了克制董、吕二贼的大计,我亦决意助你貂家一把了,但却非因你所求,而是你女儿自身的运命所致也。 当下庞德公主意既定,便再不迟疑,断然的吩咐貂全动手开坟改葬。诸葛亮亦相帮挖上,貂娣见了,也不理女孩儿家不可动祖坟的习俗,拿起铲子便在诸葛亮的身旁挖起山泥来了,庞德公见状微微一笑,也不制止。因为庞德公深知地脉学中,根本没有女子不动祖地的教条,他也决计不信。 在貂全、诸葛亮、貂娣三人的合力挖掘之下,不到一个时辰,貂家的祖坟便被挖开了。只见穴中的棺木仍完好无缺,就如新葬不久似的,原来貂全当日下葬先父时,用的是齐地最有名的椽木,质地坚硬,历久不腐。但庞德公知道棺木保存如新,除了木质坚固,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便是貂家祖墓,已得踞潜龙结脉之地,受尽风水龙气的薰陶。 由此亦足证,当日那通灵秋蝉,果然已点出一座龙脉地,只可惜貂全不懂其中奥妙,把上葬的方位错置,逆反了龙脉走,向,所得的地利仅有十之一、二而已。 当下庞德公也不再犹豫,亲自动手与貂全、诸葛亮、貂娣一道,合力把棺木坐向转移,从坐西向东,改为坐东向西。再填上挖起的山泥,然后在正西面坟头竖起墓碑,貂家祖墓原本错置的方位,便彻底匡正过来了。 貂娣年方十四岁,带点女孩子的娇羞,又未离女娃儿的好奇心性。她见爷爷的坟墓已重新筑好,又比原来高大雄壮,便不由含笑带羞的向诸葛亮祝了一福,轻声道:“有劳诸葛公子辛苦了,但未知如此改动,将有什么好处呢?” 诸葛亮见貂娣娇羞好奇的模样,不知怎的,心中顿时萌生一种既欣喜又带点怜借的感觉,更不忍见她有丁点难受,便亦含笑伸手向西面远处一指,道:“貂姑娘,你看,正西面二十里外,不正是滔滔黄河吗?黄河水源发自莽莽昆仑,乃华夏氏族的母河源脉。黄河在你家祖墓前横流而过,又更有大运河引黄河水直入此峰所立的东平湖内,以风水地脉学而言,便是雄浑之极的风水龙气。你家祖墓原以尾部向西,白白让龙气走失而不能吸纳,便产生了许多灾煞。此时已改为坐东向西,亦即正迎西面的雄浑风水龙气,你貂家日后的气运,必十分兴旺,亦必出一代奇人,受天下万人敬仰呢。” 诸葛亮详尽的解释了一番,似深怕貂娣不明白似的。貂娣水灵灵的俏眼,一动不动的凝注于诸葛亮的脸上,这对少男少女的视线相角,诸葛亮的俊脸不由一阵发红,而貂娣的水灵俏眼却更亮了,只见貂娣向诸葛亮盈盈一笑,轻声道:“是吗?真有如此好处吗?那真要感谢庞老前辈和诸葛公子你啦。” 貂娣的声音虽然不高,而庞德公又正和貂全解说,但他的内力奇高,貂娣的话音和神情,已清晰落人庞德公的耳目之中了,他不由呵呵笑道:“貂娣姑娘,你也不必谢我,也不必多谢诸葛公子埃”他正欲往下说,但不知为甚,却顿然而止。 貂娣奇道:“庞老前辈,为什么?你老和诸葛公子帮了貂家如此大忙,大恩大德,虽无人图报,但道一声感谢以表心意,也是千该万该的埃”庞德公不由作声不得,心想:假如你知道我们助你貂家的目的,是为了那除国贼的大计,只怕你便不会如此感激了。 但这话此时是决计泄漏不得的,因为若然泄漏,便有违“风水龙脉潜移默化”的神效威力。因此庞德公作声不得,只好无奈的笑了一笑。 貂全见状,却有点不安,忙问庞德公道:“庞老先生,貂家之事,有劳先生帮忙,但未知尚有何未尽之处,请先生据实指示,在下莫敢不从。” 庞德公此时心中又不由一动,他一来对貂娣已十分好感,二来又见她的运命,竟与诸葛亮甚有渊源,爱屋及乌,他对貂娣亦十分喜欢,因此一来,他原来相定貂娣为奇阴奇丽女子,克制董、吕二贼的主意,不觉有点动摇,心中正要放弃,但又想到天下间,舍此女又决无第二位人选了,若因此不能克制董、吕二贼的气数,天下百姓,又不知有多少要成为刀下冤魂了。 终于,庞德公微一咬牙,决然说道:“貂兄弟,实不相瞒,据我观察,你貂家祖坟龙气,将由令千金貂娣承纳,因此日后貂家必出一位名颂千古的奇女子也,但因初葬祖坟之误,流失了十四五年的龙气地力,令千金的根基尚未能深厚坚稳,于她的运命未免有所折损也。” 貂全视貂娣为掌上明珠,他一听,不由大急道:“庞老先生,那如何是好,万望先生赐教。” 庞德公也不再犹豫,决然说道:“令千金与我有缘,为助她的根基坚稳,我决意收她为徒,授她以天机、武学,只要两者兼备,她便足以化解任何危厄之运矣,未知貂兄弟与令千金是否愿意?” 庞德公话音未落,诸葛亮已连忙轻声对貂娣道:“貂姑娘,师父乃一代高人,他既肯收你为徒,对你日后将极有助益,快,快上前拜见师父埃”貂娣一听,也不知怎的,她对诸葛亮的一切,总感到十分亲切,心中对他充满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因此她想也不想,迳自走上前去,也不待她爹爹吩咐,便向庞德公盈盈拜倒,道:“徒儿貂娣,拜见师父庞老先生!” 庞德公欣然一笑,伸手向貂娣轻轻一招,貂娣便突感一股柔力,把她的身子升托而起。貂娣聪慧绝顶,她立刻便醒悟,此乃师门的超凡功夫,世所罕见,不由格格笑道:“师父,这等令人升沉的功夫,十分了得,先教娣儿好么?” 庞德公微笑道:“这只是一种自卫防身的力气,并非上乘的功夫,我欲授你的天机奇学;才是助你化解日后一切灾劫的最佳学识。” 貂娣连忙道:“是,多谢师父栽培。” 庞德公微一沉吟,又向貂全询问:“貂兄弟,令千金之名,似嫌俗气,与其灵气奇贵并不相配,我想替她另外取名,貂兄弟意下如何?” 貂全忙道:“娣儿得拜先生为师,是她的天大福气,自古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先生为其改名,乃天经地义之事,在下怎敢有异议,一切请先生作主便了。” 庞德公欣然道:“好!娣儿之灵之贵之奇,皆发自于通灵秋蝉,那便单取一个‘蝉’字吧。” 貂全一听,不由喜道:“好啊!貂娣改为貂蝉,比原先之名雅致多了,蝉儿,还不拜谢先生赐名埃”貂娣一听,果然喜悦的向庞德公盈盈拜道:“徒儿貂蝉,拜谢师父赐名。” 自此之后,貂娣便正式名为貂蝉了。 庞德公含笑道:“蝉儿,你既拜我为师,亮儿早你十五六年人我门下,你且去拜见诸葛亮大师兄吧!” 貂蝉果然含羞带笑的转过身,向诸葛亮盈盈一福道:“师妹貂蝉拜见亮师兄,请师兄日后多提点师妹,好么?” 诸葛亮心中亦十分欣喜,他向貂蝉还了一揖,含笑道:“貂蝉师妹,彼此同门,不必客气。” 第35章 庞德公见诸事妥当,便吩咐貂全和貂蝉父女二人,向新改移葬的祖坟拜祭一番,然后即一道下山,回东平山脚貂家时,已经是当日的傍晚了。 第二天一早,庞德公即把貂蝉带到村后的山脚,那是一处有林木、有湖水的幽静之地。请葛亮以大师兄的身分,开始代师向貂蝉传授师门的绝学无为内功心法。庞德公预计,貂蝉掌握领悟此内功心法,起码需时半年,因为智慧过人的诸葛亮,到他六岁研习,亦花了整整一年有余。 不料貂蝉却大出庞德公意料之外,貂蝉研悟无为内功心法,前后不过半月,便已步入无为内功心法的门中了。此时庞德公才忽然醒悟,一来是因为貂蝉有诸葛亮悉心讲解。 二来是由于貂蝉身负飞蝉龙脉的灵气,比之诸葛亮的卧龙脉更胜一筹。庞德公发现了这一点,他决助貂蝉扎稳坚厚根基的信心不由更足了。 貂蝉也不负庞德公所望,在短短的一段时间内,她便已稳稳的步入了无为内功心法中的第二重功夫——无为而至大巧境界了。她只要再下点苦功,余下的“坚则毁之、锐则挫之”二大招式,相信亦决不难悟解。 庞德公心中欣然,于是又毫不犹豫,在貂蝉继续学习无为内功心法的同时,开始向貂蝉传授以天文、地理为根基的天机奇学。 庞德公向貂蝉授艺,显得有点迫不及待,幸而貂蝉的悟性果然十分惊人,就如同她天生便已身具天机玄学的基础似的。庞德公传授给她的天机学识,再难的口诀,貂蝉只须思忖片刻,便即领悟。短短几个月后,貂蝉已全然彻悟天文兆象,可以据天兆及地物变化,预测三日以上的天象气候的变幻。她这种犹如天生的领悟力,就连庞德公亦暗自感到惊奇,心想:貂蝉果然不愧为一代奇阴奇丽的飞蝉龙脉之女! 另外,在同一时间,貂家亦发生了一宗奇事。貂全自那天在东平山改葬的祖墓回来,心中便忽感一阵暖洋洋的热气油然而上,直透丹田,直入心胸,这令他本已寒冻了的男女爱欲之念,忽然温暖萌发起来。 半个月后,貂全在四乡行医,刚好遇到一户穷苦人家,其独生子得了急病,寒颤不止,眼看将要夭折。貂全也不知怎的,近日神思十分聪敏,他略一观察,便判断出这小儿是患了伤寒症了。但这户人家贫困,根本无力医治,连买药的钱也没有,更休说付郎中的诊金了。 貂全的侠义心肠又忽然发作,他毫不犹豫,亲力亲为,替患儿配药治理,不但不收诊金,连药费他也慨然相助。因为对症下药,仅吃了貂全的三剂药,患儿便起死回生,恢复健康。 这一家人姓赵,患儿尚有一位姐姐,年已二十多岁,因家贫尚未出阁。赵父十分感激貂全,又知他中年丧妻,眼见绝后,便慨然提出,若貂全不嫌他的女儿赵姑家贫,便许配给貂全为妻,替貂家延续香火。不知怎的,貂全冷漠了十多年的男女欲念,忽然又旺盛起来了。他见赵姑样貌端庄,一副贤妻良母之相,毫不犹豫,便一口答应了与赵姑的婚事。 貂全回来,把他与赵姑的婚事告知娘亲秋氏。娘亲十分高兴,她以手加额,道:“全儿,这是祖宗显灵,让貂家有后了,庞老先生义助我们匡正祖宗风水福荫,他是貂家的大恩人埃”貂全把这事告知正在向貂蝉授艺的庞德公,庞德公目注貂全一眼,微笑道:“很好,貂兄弟子嗣宫已现紫气,祖宗山林位之青气亦已消失,你于此时恰遇心仪女子,此乃貂家有子延脉之兆也!貂兄弟不必疑虑,三日后即是大好婚娶吉时,便把那心仪女子迎娶过门吧。” 貂全见庞德公亦大表赞同,当下再不犹豫,与娘亲商量妥当,三日后便把赵姑迎娶回来了。 赵姑嫁人貂家后,侍奉秋氏婆婆,极尽媳妇的礼教,她对貂蝉亦视同亲女,因此貂蝉对这位继母亦十分喜欢,不知不觉问,貂蝉便从心中把赵姑视作亲娘一般了。 说也玄妙,赵姑嫁人貂家,不到三个月,亦即庞德公开始向貂蝉传授天机玄学时,赵姑便怀了身孕。貂全请庞德公相察,庞德公向赵姑的气色审辨一番,便拱手向貂全贺道:“恭喜兄弟,貂家有子承继香烟了。” 十个月后,赵姑果然诞下一位胖乎乎的小子,貂全有感此子全赖女儿貂蝉的侠义心肠引回,因此便把儿子起名为“义”——貂义。貂蝉见这位胞弟貂义,模样与自己十分酷似,只是添了一股男儿的英俊之气,不由十分欢喜。她平日除了跟庞德公和大师兄诸葛亮练功学艺,有空便把弟弟貂义抱在怀中逗乐。貂义这小娃儿似乎与这位大姐姐十分有缘,只要貂蝉抱他,就算是大哭大嚷之时,也立刻破涕为笑,把小脸蛋儿凑到貂蝉的嘴边,让她亲吻,把貂蝉逗得格格大笑。 在貂家的小生命貂义的成长和快乐笑声中,出于貂家的一代奇阴奇丽女子——貂蝉,凭她天生的惊人灵气和悟性,以惊人的速度,向“一代天机侠女”的境界快速而坚稳的迈进。 眨眼之间,庞德公和诸葛亮,便已在黄河畔东平湖东平山脚的貂家,逗留了接近年半时间,在这段日子中,诸葛亮除了向貂蝉传授师门秘学,以及他自己的自修练功外,有空便向貂蝉学习种植花草林木的知识。貂蝉见诸葛亮对她原以为低贱的活儿感兴趣,虚心求教,她心中不由十分欣喜。 她悉心尽力,手把手的教诸葛亮如何培植幼小的花苗,如何培土,如何浇水灌慨,进而又教诸葛亮如何精制她貂家的家传之秘——玫瑰花茶。诸葛亮悟性极高,不久便懂得种花养花用花的全部学问,他学着炮制的玫瑰花茶,其色、香、味竟与貂蝉所制不遑多让,渐而更别具一番特色。拿到市集出售,竟极受欢迎,四乡之人,均慕名前来求购,生意兴旺。门庭若市。貂家的生活,也因此比昔日宽裕多了。 貂蝉此时已年方十六岁,正是少女心性最微妙的阶段,貂蝉自然亦不会例外。她与诸葛亮这段日子耳鬓厮磨,初时尚只觉十分开心快活,但渐渐她的芳心,便显得有点忐忑不安,到底是什么?貂蝉自己也说不出来。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一卷飞蝉神功第十六章天机磨劫 (更新时间:2006-6-1117:12:00本章字数:9376) 终于,貂蝉猛地醒悟,令自己不安的原因是什么了。 那是庞德公和诸葛亮莅临貂家的一年又八个月后的一天早上。 此时,因家中的玫瑰花茶生意十分畅旺,收入比行医更好,因此貂全自己已改为隔日出外行医,多半时间,留在家中料理制茶业务。貂全的妻子赵姑,手脚勤怏,一早就把众人的早餐做好,摆放在桌子上了。 吃早餐时,貂蝉竟一反常态,默默无言的一声不响,就连最喜爱的弟弟貂义,呀呀的向她逗乐,她竟然笑也不笑,不知她闷着什么心事。 她的继母赵姑心细,见状便问貂蝉道:“蝉儿,你身子不舒服么?” 貂蝉微一摇头,道:“娘亲,貂蝉自小便无病无痛,身子怎会不舒服?还请娘亲放心。” 赵姑仍不放心,又道:“那蝉儿心中到底闷着什么呢? 告诉娘亲好么?” 貂蝉听了,眼波忽然在诸葛亮和庞德公身上一转,微叹口气,闷闷不乐的说:“娘亲,没什么,蝉儿只是忽然预感,蝉儿特别快乐的日子,恐怕将要消逝了埃”赵姑心细,貂蝉的神态看在她眼里,心中忽然醒悟,轻声道:“蝉儿,你心中所愁,莫非与庞老先生与诸葛公子有关么? 但他二人,其一是你师父,其二是你师兄,你若有疑虑心结难解,为什么不直接向他们请教呢?” 貂蝉微叹口气,道:“他二人只怕便要舍蝉儿而去了。这等疑虑,他们又怎解释得了?” 赵姑自嫁入貂家,已知庞德公和诸葛亮给貂家带来许多欢乐和福气,此时一听,不禁亦十分不舍,忙向庞德公问道:“庞老先生,你和诸葛公子真的打算离去了么?” 庞德公和诸葛亮其实早已听到貂蝉和赵姑的悄声细语了。此时两人不由互视一眼,诸葛亮无奈的苦笑了笑,庞德公心中微笑叹口气,晴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天下又岂有不散的筵席?而且此事牵涉目下的天机大势,又怎可改变得了呢? 庞德公心中转念,便忽然接过话来,问貂蝉道:“蝉儿,你依据什么来判断,师父与亮儿将要离开呢?” 貂蝉神色不欢,闷闷不乐的说:“师父,我也不知为什么,只是近日心有所感,总是忐忑不安。蝉儿自思忽然醒悟,蝉儿最珍惜这段日子的快乐时光,既心有所感,那便知这段快乐日子将逝去,亦即师父和诸葛师兄快要离去了!师父啊,未知蝉儿的预感,是否错了呢?” 庞德公一听,不由一怔,心中暗想:貂蝉这种心灵预感,决非等闲之辈所可能达到,不料她竟天赋这等绝顶神通。 因为他果然已与诸葛亮商定,为了克制董、吕二贼阳刚气运的大计,这天早上便要向貂家辞行了。 诸葛亮此时亦不由心中一阵难受,因为他深知师父欲实施的那破董、吕二贼气运大计,其中最重要的主角人物便是他的师妹貂蝉,其中姑且不论其成败得失,但对貂蝉的运命有极深的影响,此点确是绝对确然元疑的了。 第36章 但其中如何演变,是吉是凶?连师父庞德公亦未能判断,这教诸葛亮怎能不替貂蝉担忧?也不知为什么,诸葛亮但感自己的心神,竟与貂蝉连在一起,甚至有点密不可分了!但这是否便是少男少女之间的微妙相吸的魔力,令身负天机、地脉、奇功三大绝学的诸葛亮亦不可抗拒呢?这就连诸葛亮自己亦难澈悟。 此时庞德公因已察觉,貂蝉竟拥有心灵感应的天赋神通,心中不由生出一阵欣喜,暗道:“蝉儿既有这等绝顶天赋神通,那在她面前的任何艰难困苦、天灾人祸,便均可预察;再加上她研习了我的天机、武学,那她便必能于此天机磨劫中全身而退。”庞德公确判这点,他以貂蝉为破董、吕二贼气运的主角人物决心,不由便更坚定,也再不犹豫。 当下庞德公微微一笑,以密音向貂蝉传话道:“蝉儿!你所料不差,我与亮儿果然另有要事,将要西行赴长安走一趟也。但蝉儿你日后必须经历一番天机磨劫,你身负匡扶汉室、克灭国贼、救国救民的重责,宜留候于此,相机而行。蝉儿,你可愿意承担此弥天重责?” 由于庞德公以密音传话,能听到的,便只有貂蝉一人。 只见貂蝉听了,水灵俏眼不由眨了眨,莫名其妙的嚷了一句道:“师父啊,既然是救国救民的大事,蝉儿又怎敢拒绝?但为什么不让大师哥留在此地,助蝉儿一臂之力呢?蝉儿只怕独力难支大局呢。” 在座中人,对貂蝉的发话,均感莫名其妙,但诸葛亮却是唯一的例外。因为他立刻便察觉,这是师父庞德公以他那传音入密的绝顶内力,逼音成线,直接射进貂蝉的耳中,师父所说的,亦必定是有关他的破董、吕二贼的大事了。而貂蝉因内力未达此绝顶境界,心神激荡之下,便冲口而出应答。诸葛亮虽然明白其中奥秘,但他听到貂蝉未了的话,心神亦不由一动,如与貂蝉心有灵犀一点通似的,暗道:是啊,“假若有我相助,日后貂蝉所面对的磨劫,便有人替她分担了,这总好过由她以女儿之身去独立肩负碍…诸葛亮沉吟之际,耳中忽地钻入庞德公的话音,道:“亮儿、蝉儿、我之话音只传你二人,乃一音双发也。为师的亦和你二人有心灵相通的奇缘,因此不约而同的起同一意念也。 但你二人本命不同,亮儿至阳至刚,蝉儿至阴至柔,因此要克制董、吕二贼的阳刚气运,只能以蝉儿的至阴至柔,而决不能让亮儿的至阳至刚拉近董、吕二贼之身也!我之布局,如此……哪些……亦基于此一道理,你二人不必再为此疑虑。” 庞德公于密音双发传话中,已把他的大计和布局,向诸葛亮和貂蝉晓示明白。诸葛亮和貂蝉默默不语,似同在思忖。一会后,两人竟不约而同的决然回话道:“是!师父,我……明白了!决依师父之计行事吧。” 在座的貂全、赵姑、老婆婆秋氏,均依然莫名其妙,但庞德公却欣然道:“好,既你二人均无异议,我的大计便由此施行了。” 庞德公、诸葛亮、貂蝉三人密谈间,这一顿早餐也吃罢了。 庞德公忽然向貂全拱手道:“貂兄弟,多谢这段时日盛情相待,但我与亮儿另有要事,不能再在府上逗留,就此向貂兄弟等告辞了。” 貂全一听,不由一怔,庞德公与他相处日久,又为他貂家带来这许多好处,他说走便走,心中不由大急,忙道:“庞老先生和诸葛公子待在下一家恩重如山;庞老先生又是蝉儿的恩师,师即父也,彼此一家人,为什么不多留些时日,以让在下一家聊表谢意埃”貂全见庞德公含笑不语,但神色之间去意甚坚,不由又急道:“蝉儿!快向师父和师兄尽力挽留埃”不料貂蝉却微叹口气,水灵俏眼满含不舍之情,但却无奈的说:“爹啊!师父和师兄是决计不能挽留的埃”貂全忙道:“为什么?蝉儿你出面挽留也不可以么?” 貂蝉道:“天下正值多事之秋,貂家虽然尚可苟安一隅,但天下百姓黎民,却多半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师父和师兄身怀救国救民坚贞大志,怎会困处于此偏安一角呢?他们自有重大使命待完成,怎可挽留?他们于我家神龙一现,度过年多岁月,已是貂家的天大福缘了。” 貂全见貂蝉忽然变得慷慨激昂,救国救民之心已取代往昔的侠义心肠,深知此必乃庞德公和诸葛亮对她潜移默化的结果,连女儿也开始以天下苍生为念,又何况她的师父和师兄呢?他不由长叹一声,心知已绝难挽留了,无奈何向庞德公深深一揖,拜道:“庞老先生待我貂家大恩大德,貂全只好以一拜为报了!未知日后是否再可与先生重逢呢?” 庞德公闻言目注貂全一眼,见他的命宫寿缘直达耳轮,乃年达百岁的长寿之命,不由欣然一笑道:“貂兄弟正值五十英年,人生之路仅走了一半,日后自会目睹天地番覆、日月升浮,前路尚漫漫绵长呢!既然如此,又何愁没有相见重逢之日埃”貂全一听,心中稍慰。眼见庞德公和诸葛亮去意已决,也不再挽留,他与貂蝉、赵姑一道,把庞德公和诸葛亮直送出东平湖。 庞德公和诸葛亮向貂全一家拱一拱手,便离船上岸而去。貂蝉怔怔的望着船上,眼波直直的凝视着诸葛亮的身影,她忽然娇啸一声,身子一跃,轻灵如飞蝉,如云飘花舞,落于庞德公和诸葛亮的身前,这一段距离,竟足达百丈之遥。 庞德公见貂蝉眼波凝注诸葛亮身上,心中不由微微一笑,并不作声。 诸葛亮却似意有不舍,亦凝视貂蝉一眼,才无奈的含笑道:“貂蝉师妹,你已知天机大势,又知自己运命,势须独自历此天机磨劫,又何必如此?师父不是说了么,我们日后必有重逢之期埃”貂蝉水灵俏眼一转,她在心中幽幽的叹了口气,暗道:“诸葛师哥呵诸葛师哥,你可知貂蝉之心,已与你灵犀一点通了?你亦有不舍之意,只是师命难违,不敢有所表示罢了。” 她心中念转,格格一笑,道:“诸葛师哥,师妹以心灵感应之术,已知你心思啦!我之所以跟上前来,只是想问一句,依师哥之见,假若貂蝉日后于天机磨劫中不能全身而退,你……和师父还会与貂蝉相见重逢么?” 诸葛亮一听,不由作声不得。他虽然已入天机之门,但毕竟本身阅历尚浅,于此微妙这极的男女纠葛之事,根本难明真奥,因此貂蝉这疑问,他又如何回答得出? 庞德公见状,忽然接口呵呵笑道:“蝉儿不必忧虑,你既知天机,又悉本命,亦身承飞蝉龙脉荫庇,海阔天空、九天四海,已足以纵横翱翔了!何况你刚才因情而心动,心动力发,一跃百丈,足证你的无为真气已达随心而发的境界,蝉儿,你天赋奇功,身负天机二大绝学,还担心什么?天下虽大,但亦不可阻挡,你何处不可去?何处不可往。” 庞德公对貂蝉这位女徒儿,初时尚仅视作是他施行大计的人选,但自从收她为徒后,他的心思已然改变,他已将貂蝉视作他天机门的嫡传弟子,他又岂会冒险行事?因眼见貂蝉根基已具,确然可以全身而退,这才决照原来计划行事。此时他又破例向貂蝉点明她的长处,以增强她于磨劫中历练的信心和勇气。庞德公对貂蝉这位女弟子,所费的心血,已不下于诸葛亮了。 貂蝉听罢,已领悟了庞德公对她的一番关切爱护心意,他对她的师徒之情,并不亚于诸葛亮师兄,绝无偏私,貂蝉心中不由得一阵欣喜。终于,貂蝉向庞德公盈盈一拜,又向诸葛亮福了一福,格格一笑道:“是,师父、师兄,蝉儿这便勇敢投身到天机磨劫中去,火浴历练,以达九天飞蝉的境界,决有不负师父布伏的大计使命。” 貂蝉说罢,身形回飘,如飞蝉一跃百丈,返回她爹娘的轻舟上去了。 庞德公与诸葛亮,离开东平县地域,并不停留,于当日便横渡黄河,抵黄河西岸,一路西行。中途路经汉旧都洛阳,诸葛亮第一次目睹这座天下大都会,化作一片残垣败瓦,他终于亲眼目睹战火可怕,以及天下百姓所受的惨重灾难,他并不多言,只是在心中默默思索,如何化解眼前这一场残酷的弥天大灾祸。 半月后,师徒二人便已潜入由董卓挟持汉帝刘协盘踞的长安城中了。 庞德公和诸葛亮平装素服,并不惹人注目,就如爷孙二人,从乡中入城的乡下人。他二人也绝不声张,只在暗中审察朝中董卓的一举一动,以便伺机行事。 董卓自挟持汉献帝刘协,火烧洛阳,把国都搬到长安,以避十八路诸侯讨伐之势。到达长安后,董卓眼见十八路诸侯名为讨伐他,实则各怀野心,内部已分崩离析,各自占据地盘,以准备各自火并,便把十八路侯视同草芥,根本不以为意。他在朝中更残暴专横,他自封太师,逼汉献帝尊他为“尚父”,上朝不跪不拜,出入更用天子车驾仪仗,严然是君临天下的大皇帝了。 董卓又把义子吕布封为温侯,出入用王者的仪仗车驾,威风八面,权倾天下。吕布自然十分感激,发誓效忠董卓。 董卓有吕布的一大臂助,统掌朝廷的数十万大军,他的地位权势便更稳如泰山了。 这一天,董卓又把朝中文武百官,召到他的太师府饮宴,目的是向朝中百官立威。 朝中百官慑于董卓的威势,谁也不敢不到,纷分赶来赴会,齐齐的列座两行。 刚饮了几杯酒,百官战战兢之际,忽见吕布从外面大步走进,迳直走到首座的董卓席上,在董卓耳边说了几句。 第37章 董卓一听,却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一切交由布儿你处置吧。” 吕布即冷酷的厉笑一声,大步走到御史大夫大司空张温的席前,猛一伸手,揪住张温的头发,便拖了出去。 不一会,吕布的侍从便捧着一个红色盘子,进来奉献给董卓。董卓哈哈大笑,令侍从捧着红盘,让百官过目。侍从揭开盘盖,红盘上盛放的,竟然是刚被吕布揪出去的司空张温的人头,血淋淋的,双眼尚圆睁睁的瞪着人,百官皆吓得魂不附体,也不知下一次盘中盛的是谁的人头了。 董卓见状,哈哈大笑道:“你们害怕什么?张温乃罪有应得也,他勾结袁术,欲图谋于我,袁术派人送密函到张温处,被我儿截获,这还不该斩么?但凡欲对我存有二心,均以此为戒,但忠于我者,不必惊心。” 朝中百官,战战兢兢,纷纷离座位起立,向董卓表示忠心。董卓耳听一片效忠之言,不由乐得轰然大笑道:“我有虎儿吕奉先,大可高枕无忧了。” 当日赴会的百官中,有一位官任司徒大官的王允,于席上目睹一切,心中十分震撼。他返回府中之后,寻思日间司空张温被杀的惨事,不由痛心疾首,于静室中长嗟短叹,久不能眠。 忽然,家丁进来禀告,说外面有自称荆州庞德公的师徒二人,夜谒拜访,问王允是否接见。王允一听,目中忽然一亮,连忙站起,对家丁道:“快请,为避人耳目,我且于静室恭候。” 不久家丁果然引进一老一少两人进来,老者便是庞德公,少年自然是诸葛亮了。王允一见庞德公,即拱手相迎道:“果然是一代天机侠隐驾临,当真天助汉室朝廷,时势凶危,请先生恕怠慢之罪。” 庞德公微笑道:“王司徒不必客气,我与小徒诸葛亮夜谒贵府,并非作客,而是因朝中国贼肆虐天下罢了,而且我若非暗中探悉王司徒的品格,知司徒与董卓周旋是另有所图,我也不会登临司徒府也。” 王允一听,甚感欣慰,忙向庞德公俯身一揖,道:“我与恶贼董卓周旋,乃不得已而为之,若非如此,便难以取信董贼,以图计谋,天下人不知王允者,必误以为我已卖身投贼,幸得先生明察秋毫,知我心迹。” 庞德公微笑不语,诸葛亮却立刻肃然道:“那请问王大人,将如何图谋呢?” 王允沉吟半晌,才沉声道:“如今董卓有吕布之助,如虎添翼,统领朝廷大军,等闲者决难摇撼之。唯今之计,便是拆散董、吕联盟,然后徐图各个击破也。不知庞老先生与令高徒诸葛公子以为如何呢?”王允名闻一代天机隐侠的威名,对其谋略天机自然十分尊崇,但对庞德公的徒弟诸葛亮,见他仅是一位年方十八九岁的少年郎,心中的疑惑便不由大增,故而反问了一句,以作试探。 庞德公仍然微笑不语,诸葛亮从容说道:“王大人此计虽然可行,但董、吕二人的联盟十分牢固,要将其拆散,王大人有妥善之策吗?” 王允一听,不由长叹一声道:“实不相瞒,我正为此苦苦思索,可惜至今并无良计,眼见董卓贼势日盛,朝中臣民受其荼毒十之八九、就连老夫亦行将不保,今日董贼于其府上,便由吕布帮凶,当着百官面前,将司空张温大人人头斩了,老夫午夜梦回,不禁痛心疾首,还望庞老先生和诸葛公子本着救国救民之心,鼎力相助,以谋除贼之计。” 诸葛亮与庞德公互视一眼,不由会心一笑,因为两人已足判断,王允唯有一腔热血、救国救民之心,除董、吕二贼的大计,完全可借王允从中牵引施行。 庞德公也不再犹豫,便把他克制董、吕阳刚气运,以令其溃败的除贼大计,向王允阐述了。王允仔细沉吟思忖,亦认为唯有此计可行。三人在王允的司徒府密室中,详细商,终于商定了施计的一系列具体步骤。 未了,王允兴奋的说:“好极了,施行此计,董贼必败元疑汉室臣民有救了。” 当天深夜,庞德公和诸葛亮为避开董卓于城中的耳目,又悄然的潜出王允司徒府。第二大一早,两人悄悄离开原来落脚的客店,转到另一处秘密的地方隐蔽不出。 王允在庞德公和诸葛亮离开后,因已得破贼大计,心情十分兴奋,因此一夜难眠,反复思量庞德公和诸葛亮定下的谋策,王允思考之际,似乎万事皆具备了,忽然其中一个最关键的环节却突地跳了出来:这一条美人计中的主角,除了董、吕二贼这两个目标之外,尚缺一位关键人物——美人!而且这美人的人选非同小可,董、吕二人阅历宫中美女无数,等闲之女,他二人如何看得上眼,更别说令他们神魂颠倒,令其阳刚气运涣散之人了。 想到这此点,王允不由呆呆的怔住了,半晌动弹不得。 但他觉得,要寻如此一位美女人选,当真千难万难,而若寻不着美女,那尽管美人计再奇再妙,也只是纸上谈兵,镜花水月罢了。 王允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直到黎明的最初一点白光,射入他的卧室床头,就如灵光二闪,脑中忽然跃出庞德公在临走时,似有意无意的低沉的一句偈语:“阴可阳兮阳可阴,阴阳相克且相生;遇蝉则达美人计,东行千里此中寻。” 王允眼神一亮,他也不再犹豫,当下立刻一骨碌跃了起来,派人向朝廷托称患病,不能上朝,他梳洗完毕,便换了一套平装便服,打扮成一位周游各地的商贾,准备好路上应用的银两、衣服等物,便悄悄的出门而去,为了保密,王允独自上路,竞连一位侍从也不带。 他秘密潜出长安城,一路东行,心中牢记庞德公留下的那句偈语,日行夜宿,也不知疲困,眨眼便已东行数百里路了,可惜庞德公那一句偈语,依然没有应验任何征兆。 王允却绝不灰心,也绝不犹豫,依然记准方向,一路东行,因为一代天机隐侠的名头太响亮了,王允在朝中亦早已获悉,如今他既然自己现身,一夕长谈相聚,令王允确信,庞德公这位天机隐侠的确有洞天彻地之能,他既然留下揭示偈语,又怎会虚妄不实? 他一路续向东行,不知不觉已抵齐鲁之地黄河之畔了。 王允来到黄河的西岸渡口,但见黄河之水,竟然由黄浊变得一片清澈。王允心中不由一阵惊,他亦略懂一点天兆异学,深知黄河乃华夏氏族的母河命脉,亦主天下诸侯的气运。 如今黄河陡然变清,必示现什么惊人预兆,可惜他因学识所限,未能参透,消除心中疑世,但他剿除董、吕二贼的决心,不由更加坚决了。 他渡过黄河,踏上东岸,沿秦朝时开凿的大运河畔,向东面续行,不久便见一座湖泊,陡现眼前,湖中小岛密布,中间一座岛上,更耸起一山峰,挺拔峻秀,更为奇特的是,湖中堤岸,遍布红艳的玫瑰,在红色烟云似的花丛中,不时有一片一团灰黑色的云朵掠过,仔细看清,原来竟是一族族、一群群的秋蝉。 王允心中不由突突一跳,那一句“遇蝉则达美人计”的渴语,忽地浮上心头,王允不由以手加额道:“天助我也,蝉儿终于露面啦。” 他丝毫不敢犹豫怠慢,快步向湖畔走去,那儿停着一艘快船,想必是入湖的渡口。渡口果然有一位船夫,正待在船中打瞌睡,大概是来往湖中的客人并不大多,生意清闲,船夫只得偷空睡觉。 王允走近,向船夫打探。原来这湖叫东平湖,湖中最大的岛叫东平岛,岛上住有数百户人家。岛上的山峰,叫东平山,山上以玫瑰和秋蝉为最大特色。王允一听,也不再多问,即付了双倍船资,着船夫将他渡去岛上最多秋蝉出现的地方。 这摆渡船夫见王允出手便差不多是他整日的船资,不由又喜又奇,心想:这白脸商贾,想必是忆蝉成狂,不惜花重金往观也。他心中虽然如此转念,但收了人家重资,却不敢怠慢,当下连忙开船,把王允载渡,直向东平岛中去了。 王允踏上东平岛岸上,据那船夫说,这里便是最多秋蝉出没的地方了。他放眼望去,但见这是由村落的一角,到处均可见玫瑰花园,而且特别红艳。不过,他最渴见的秋蝉儿,却毫无踪影,就连一只小小的秋蝉也见不到。 王允心中不由微微叹口气,暗道:那船夫想必也不知岛早何处蝉儿最多,但抵受不住重金的诱惑,便不懂装懂,胡乱把我载到这里。 就在此时,王允忽见眼前有青灰色的影子掠过,他定睛一看,原来竟是一只特别矮的秋蝉,回旋而翔,然后便迳直的向一座被玫瑰花环绕着的屋宇中飞去了。 王允心中不由一动,连忙举步跟了上去,他抵达那屋宇门前十丈远处,那矫捷的蝉儿已不见了,王允心中不由一阵失落。 就在此时,却见那屋宇的门前,忽然走出一位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女,只见这少女水灵俏目,秀在外,慧于中,周身洋溢一股灵秀之气,令人神迷而不敢轻侮。王允心中一动,正俗发话,此时浙沥一下,天忽然下起细雨来了。王允呆呆的站在雨中,进又不是,退又不甘,显得有点狼狈。 那少女见状,忽然格格笑道:“这位客官,想必是外地上岛购玫瑰花茶的么?天既下雨,想必需待时辰才会停了,你站在雨中必定会全身湿透,快进屋中避避雨吧。” 王允正欲向这小女孩探问,便立刻称谢跟随少女走进屋里。王允但见院中遍植玫瑰,简直是一个大玫瑰花园,而且特别红艳,就如少女的俏脸,令人目夺神遥唯一可惜的是,不见了那矫捷蝉儿的踪迹,王允不由微叹口气,喃喃说道:“人美花娇,万事具备,哎……为什么独缺了那神奇的蝉儿?” 第38章 王允话音未落,忽听那少女轻声吟道:“阴可阳兮阳可阴,阴阳相克且相生,遇蝉则达美人计,东行千里此中寻……哎,要来的只怕已来啦……”少女忽然又微叹了口气,神色显得有点惊奇,但又有点无奈。 王允一听,少女的话音虽然轻微,但王允却感觉如雷贯耳。他连忙凝视着少女,急道:“请问姑娘,你刚才所言,‘遇蝉则达美人计”一句,是姑娘心感偶发,还是有人所授呢?” 少女微笑道:“此乃师父所授,着我于寻蝉人面前方可直道而出。” 王允一听又忙道:“那请问姑娘,尊师是谁呢?” 少女坦然道:“尊师便是一代天机隐侠庞德公埃”王允一听,猛然醒悟,天机隐侠庞德公已预先伏下惊人妙局,不过是借他王允之手来施行罢了!这其中的玄妙之处,沿天彻地之能,又决非他王允所能参透。 这少女自然便是身负灵感、天机、武学三大奇功的奇幻之女貂蝉了。 进了屋内,见了貂蝉的父亲貂全、继母赵姑,以及祖母秋氏婆婆,王允这才坦白自己的身分;貂蝉这才知道,这位师父的“寻蝉之人”,竟是位列朝廷三公之一的司徒大人。 貂全获悉王允的身分官位,不由十分惶恐,连忙向王允下拜,王允却急忙双手扶住,连声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若说拜谢,倒应该是下官向貂兄弟下拜才是埃”王允说时,果然向貂全深深一揖,行了下拜礼。 貂全吃惊道:“小人只是民间草野,怎敢受王大人如此重礼?这可把小人折杀了。” 王允长叹一声道:“哎,貂兄弟有所不知,王某表面上是朝廷的大官,但其实犹如待死的囚徒而已!目下朝廷已被国贼董卓盘踞,君非君、臣非臣,人命危贱,朝不保夕,国之将亡,何来不死大臣?下官又怎敢以朝廷大臣自居呢?况且欲救国救民,翦除国贼,尚需求貂兄弟你鼎力相助,王某不过是代天下臣民拜谢貂家埃”貂全一听,不由一怔,吃惊的说:“小人不外是一位民间郎中兼花农,这等朝廷大事,小人怎敢置啄,又怎有能力匡助啊!王大人言重了。” 王允见貂全言下有拒绝之意,心中着忙,正欲再向貂全晓以大义,唤起他救国救民之心,以施行已定下的救国除贼大计。 就在此时,原来俏立一旁的貂蝉忽然接口道:“王大人不必忧虑,师父庞德公预伏万全之策,一切民女自会巧妙安排! 哎,天机大势如此演行,貂蝉既然非历此劫磨不可,避无可避,不如勇然而赴吧。” 王允一听,这才把悬于虚空的心儿,放了下来。 也不知貂蝉以什么妙法,当晚便把父亲说服了,答应王允,让女儿承负救国救民的重任。 王允十分感动,他当即于貂家的灵位面前,收貂蝉为义女,决心拼死维护貂蝉的生命安全。 第二天一早,王允便携同貂蝉,拜别了貂家上下,一道返回长安去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一卷飞蝉神功第十七章凤仪之变 (更新时间:2006-6-1117:12:00本章字数:8138) 三个月后的一天早上,玉允把家藏的明珠三颗,取了出来,令饰匠以明珠镶嵌造一顶金冠。明珠金冠造好,果然十分华丽。王允派人秘密送给吕布,借口说是送给吕布的生日贺礼。 吕布收下玉允所赠的明珠金冠,当即便佩戴上头,在镜前仔细欣赏,只见明珠与黄金辉映,灼灼生光,十分华丽,吕布的侍从连忙向他奉承道:“将军配此明珠金冠,才当真是一代英将吕温侯埃”吕布不由大喜,十分感激王允,答应亲自到王允府上致谢。 王允派出的家丁回来感激王允,王允暗喜,道:“只要引得你吕布来此,计划便可施行了。”于是吩咐预备佳肴美酒,招待吕布。 不久吕布果然率随从前来王允的司徒府。王允亲自于门口迎接吕布,又亲自把吕布迎进内堂。吕布但见内堂中早已摆下酒宴,不由又喜又奇,笑道:“王大人为何如此深情待我?莫非王大人有事相求于我么?” 王允请吕布入席,先向他敬了一盏,这才含笑道:“天下谁不知道,吕温侯是董太师的义子,是董太师的心腹臂助,只要求得吕温候在董太师面前美言几句,下官这才活得安心埃”吕布一听,大笑道:“原来如此!放心吧王大人,吕布必保你官运亨通,长命百岁便是。” 王允向吕布拜谢,又向吕布殷勤敬酒,不绝地称颂吕布和董卓的恩德。吕布大乐,不由开怀畅饮。 也许是有几分酒意了,吕布忽然含笑道:“王大人,酒美菜丰,吕布十分高兴。可惜却缺了一点助酒之物,有美酒而乏美人,岂非大煞光景吗?” 王允一听,亦含笑道:“既吕温侯有此兴致,王某便传歌女出来献舞吧。”说罢,便欲向下人传令。 不料吕布却连忙摇手示意,笑道:“王大人,不忙!奉先之意,非歌女献舞也,而是另有所求埃”王允见吕布神神秘秘,心中一动,已知吕布之意,却佯作不知,含笑道:“吕温侯何事相求?王某所以得享太平,皆为董太师和吕温侯所赐,还有什么是王某所吝啬的呢?” 吕布哈哈一笑,招王允凑近,附耳笑道:“实不相瞒,吕布已从贵府家丁口中探悉,王大人近日新收了一位义女,姓貂名蝉,据说有闭月羞花之容,可令人神魂飘荡!若得令千金出来一见,则胜美酒千杯多矣!王大人肯成全吕布诚心所求么?” 王允一听,心中不由微微冷笑,暗道:“我借家丁之口,放出口风,果然令你动心了。”却为难的悄声道:“哎,这是敝府下人多嘴了!小女貂蝉,乃一孤儿,老夫见她可怜,才收她为义女,平日决不肯出来见客,连老夫亦不能勉强呢。” 吕布大急道:“王大人,令千金等闲之士不肯出见,足证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但吕布专心一意,诚意求见,令千金或不会拒人于千里!王大人为什么不成全我之一番心意?” 王允见吕布发急,心痒难熬的模样,这才微叹口气,显得很勉强的站起来,低声道:“既然吕温侯如此盛意拳拳,王某便亲自进去转告一声,看小女心意如何吧。” 王允说罢,即离座走入后堂去了。 在后堂,貂蝉已静静的伫立于窗前等候。王允连忙趋前,把吕布急欲求见之意,告知貂蝉,又悄声道:“那吕布求见之心已甚热切,蝉儿以为,是与其见面的时候了吗? 若然不见,我便出去把他婉转打发走吧。” 貂蝉微一沉吟,又目注窗外的天际一眼,忽然轻声道:“义父,据女儿所察,目下已届女儿现身之时也。但非立刻,而是半个时辰之后!义父请先安排吕布到后花园,于玫瑰花圃前继续饮酒,我于半个时辰后出见,届时必令月闭花羞,把吕布的神魂摄祝”王允一听,不由有点晕头转向,也不知貂蝉打算弄什么玄虚?心想:“万一惹怒吕布,令他含恨而去,那一切便大势去矣。”知貂蝉是天机隐侠庞德公的高徒,已得师门真传,又不敢有异议,无奈只好惴惴不安的先行出去了。 王允出到内堂,只好依计对吕布道:“小女知吕温侯一番美意,答应出来与吕温侯相见。但她正在梳妆打扮,待半个时辰后才能出来。她又恐怕吕温候苦候心烦,特请吕温侯先移席到后花园,一面赏月观花饮酒,一面等候。未知吕温侯意下如何呢?” 吕布一听那貂蝉肯出来与他相见,心中不由大喜,哪会不答应?当下哈哈笑道:“好!好啊!令千金果然心细如发,把我的心思窥透了!待会赏月观花饮酒,又得以与美人相见,乃一大乐事,吕布怎会拒绝?王大人不必犹豫,把酒席先行移进花园去吧。” 酒席很快便移到后花园,在一座种满玫瑰花的圃前摆下。上面是一轮明月,光华灿烂;近处是红艳盛放的玫瑰花,在月色中花波荡漾,令人迷醉。 吕布重新与王允入席,他抬头观明月,低头赏艳花,口中饮美酒,又想着将出现的美人,不由乐得心神迷醉,哈哈笑道:“王大人,今晚吕布已享生平最大乐趣也。” 王允心中虽然惴惴不安,但又不敢令吕布心烦,便连忙收摄心神,凑趣说道:“但得吕温候快乐开怀,王某便欣慰极了!依吕温侯之见,眼前四周上下,以何者最为美丽呢?” 吕布抬眼一望,笑道:“天上一轮明月,美极了。”他垂首一看,又说道:“地上红艳玫瑰,也丽甲群芳。”他把酒杯一举,哈哈大笑:“酒,亦是无双佳酿!待会再得见美人,那天下最美的物事,便全集聚我的身旁了埃”说时又狂笑不止。 王允眼见吕布已有五分酒意,心想:此际正是最佳摄魂之时,为什么貂蝉还不出来?再迟些若吕布大醉,便错失此良机矣! 就在此时,一位清丽脱俗的少女,于月色下款款而出,正是王允正为之晕头转向,吕布为之心痒难熬的貂蝉。 貂蝉莲步婀娜,走到王允和吕布席前,向二人盈盈一福,行拜见之礼,如莺唱燕歌的轻声道:“貂蝉拜见义父、吕将军,出来稍迟,望吕将军见谅。” 吕布带着五分酒意,向貂蝉一望,但觉于月色之下,貂蝉犹如九天仙女冉冉降于云端,清丽绝世,决非人间凡品,不由大喜道:“不怪! 第39章 不怪!貂蝉姑娘果然是仙女之姿,月貌花容埃”吕布话音未落,貂蝉又向吕布盈盈一福,暗地轻扬衣袖,向玫瑰花圃一挥,送出一股随心而发的无为真气,分射近百株红艳玫瑰花。 吕布正欲借月色的光华,仔细欣赏貂蝉的美态。 不料就在此时,天际白云骤然涌起,把一轮明月遮掩住,就如月亮自愧不如貂蝉的仙丽,以袍袖掩面似的。 吕布不由一阵惊喜,他仍不甘心,又欲以近处艳绝群芳的玫瑰花,与貂蝉作比较。他向玫瑰花圃望去,却更添惊诧,但见花圃中的百株玫瑰此时竟把花瓣合拢,由原来的正面而放,全部转到背面去了。就如艳绝群芳的玫瑰,亦愧见貂蝉的丽容,害羞的背转身去。 吕布心神动摇,不禁又向貂蝉望去,刚好与貂蝉的水灵俏眼视线相对,吕布心魂猛地一荡,就如已被貂蝉的俏目摄魂,不由神魂飘荡似的冲口而出叫道:“貂蝉姑娘之美,当真是闭月羞花埃”到貂蝉盈盈一笑,向吕布斟酒敬献时,吕布真的醉了,目不转睛的直勾勾盯着貂蝉,眼中精光灼灼,就如寻宝之人,忽地见着一块稀世奇珍碧绿悲翠似的,令吕布醉的,并非华月艳花美酒,而是貂蝉的闭月羞花之仙容。 原来貂蝉刚才是连环施展了师门的天机、武学两大神功,先观察天象确判当晚二更会由晴空转阴天,必生阴云遮月之象;又于席前暗运无为真气,自衣袖之中向花圃发送,令百株玫瑰收敛花瓣,一齐转向。她以此神功,制造了闭月羞花的迷离幻象,再以庞德公秘授的眼神摄魂妙法,彻底地把吕布的神魂摄攫了。 王允在一旁见状,心中不由又惊又喜,他为貂蝉施展的绝世神功而惊奇,也为连环美人计的初步达成而欣喜。 王允暗道:貂蝉果然是一代天机隐侠的嫡传弟子,难怪庞德公的偈语中判断“遇蝉则达美人计”了! 王允正思忖间,貂蝉己向吕布连敬三杯美酒,吕布神摇魂飘,来者不拒,又连饮三杯。貂蝉见吕布狂态渐露,心中微微冷笑,向王允暗地送过眼色,便含笑告退。 吕布的神魂似被貂蝉牵去,他心醉痴迷的盯着貂蝉走入后堂的婀娜背影牢牢不放,十分难舍。当貂蝉的身影终于消失不见时,吕布不由失魂落魄的喃喃道:“真乃闭月羞花之仙容!羞花闭月之仙女!吕布若得此天仙之女为妻,荣华富贵亦如粪土也。” 王允一听,即微微一笑道:“吕温侯醉了!小女蒲柳之姿,怎配吕温侯如此赞赏?” 吕布猛地摇头道:“不然!吕布之醉,非因华月,亦非艳花,更非美酒,而是因令千金的仙容美姿而醉!若蒙王大人错爱,得配令千金为妻,吕布誓为王大人效犬马之劳。” 王允沉吟不语,似甚感为难的样子。吕布不由大急,心痒难熬,犹如热锅上的蚁,连声道:“吕布求玉大人成全!成全……”终于,王允点了点头,道:“小女孤苦伶汀,得倚吕温侯门户,亦是她的福气碍…”吕布一听,不由心花怒放,连忙道:“多谢王大人成全……但未知何时送令千金过门呢?”吕布情急之状溢于言表。 王允见状,不由微微一笑,他略一沉吟,道:“三日后是良辰吉日,正宜小女出阁过门。吕温侯且回去筹办喜事,迎新娘子过门吧。” 吕布高兴得一跃而起,连酒醉也醒了,向王允深深一揖。拜谢过,即向王允告辞,喜气洋洋的打道回府,筹办迎娶貂蝉的大婚喜事去了。 第二天一早,王允即悄悄赶赴董卓的太师府中,说是自己的生日,邀董卓赴宴。董卓见王允平日对他甚为忠心,便欣然答应道:“既是王司徒一番美意,老夫自当赴贵府祝寿。” 当天的傍晚时分,董卓率百余持戟武士,族拥向王允的司徒府中,王允拜迎,把董卓接入,内堂中也早就摆下盛宴,来贺的宾客却只有董卓一个而已。 董卓心中疑惑,他正欲向王允询问,王允却已向董卓悄声道:“在下邀大师至此,不过是借生日之名,实有要事相告呢。”董卓眯了眼,瞪着王允道:“王司徒,到底是什么要事?如此神秘?” 王允先把左右屏退,这才向董卓悄声道:“在下自小颇熟悉天文之术,昨晚仰观景象,见白虎星直入紫微,知此乃汉室气数将尽,太师以白虎星座将得天下之兆也,太师何不为此谋策,以定天下?” 董卓一听,心中不由大喜,却故意道:“老夫岂敢奢望君临天下?” 王允道:“天下者,人之天下,有德者居之也,岂会过分?况且天已示喻吉兆,大师何必再犹豫呢?” 董卓不由抚掌大笑道:“王司徒所言,甚合我心……若我君临天下,王司徒便乃我朝中功高至上元勋也。” 王允连忙向董卓拜谢,然后再邀董卓畅饮,酒过三巡,王允忽然向董卓笑道:“难得太师高兴,在下有一义女,姓貂名蝉,极善歌舞,在下欲让她出来献舞助兴,太师以为如何?” 董卓欣然道:“令千金原来能歌善舞,正合老夫心意,王司徒请她出来,我自重重有赏。” 王允便命人放下帘幕,悠扬乐音随即响起,四名歌女族拥着一位绝色少女,扁扁舞于帘外,若惊鸿,若凌波,舞姿之妙,世所罕见,令人目夺神摇,原来貂蝉已将无为神功中的“无藏而有余”诀要,融入舞姿之中,化作销魂之舞,荡魂摄魄,任你铜皮铁骨,亦无可抵御,为之销融。 果然董卓入目之下,当即心魄动摇,不能自持,狂态渐露,以酒杯作乐器,敲击陪舞。、貂蝉一曲舞毕,却立刻退了下去,这便有如惊鸿一瞥,欲擒故纵,把董卓的魂魄牢牢缚住了。 董卓也忘了礼仪,当即垂涎地向王允问道:“敢问令千金芳龄?” 王允道:“小女貂蝉,年方二八。” 董卓笑道:“真乃人间难觅的神仙中人埃”王允一听,便知董卓言外之意,连忙站起,道:“在下欲将小女献于太师,太师是否肯笑纳呢?” 董卓闻言,顿时眉开眼笑,他也绝不客气不予推辞,连声道:“如此盛情,多谢!多谢……王司徒,老夫如何报答呢?” 玉允笑道:“小女得侍奉大师,乃其福气,怎敢求报也。” 董卓乐得大笑道:“既然如此,老夫便先行谢过,日后当保王司徒荣华富贵,永享厚禄便了。” 王允称谢,当下即令备好香车快马,挂上红彩,把貂蝉先行送到董卓太师府中。 董卓迫不及待,再稍待一会,便起身告辞。王允亲自送董卓返回太师府,然后辞回。董卓也不挽留,侍王允前脚刚走,他立刻便直奔后堂,急于与貂蝉这位神仙中人快活去了。 王允乘马,在返回司徒府的途中,他在马上连连叹息,暗道:此美人计虽为匡扶汉室之汁,但却断送了一位奇女子的终生幸福,到底是功是过,自己也难下判断,只好由后世人去评说了……王允正俯仰沉吟叹息之际,忽见前面道中,闪出两排红灯,当中一员大将,驰马执戟疾冲而来,一下抢到王允马前,猛地伸手执住王允的衣襟,厉声喝道:“王司徒!你既将貂蝉许配于我,却又送去太师府……你敢戏弄我吕布么?” 王允忙道:“吕将军稍安毋躁,且随下官返府,再详细相告。” 吕布怒道:“去就去,看你有何话说。” 返回司徒府,王允屏退下人,才委屈的间吕布道:“吕将军为什么如此怒气冲冲?” 吕布恨道:“我接密报,说王司徒已把貂蝉送入太师府了……此事还有假么?” 王允恍然似的说:“哎,原来如此,吕将军想必有所误会了。” 吕布道:“我如何误会?” 王允道:“吕将军请听王某解释。董太师于今日傍晚,突然造访说‘闻你有女貂蝉,已许配于我儿奉先。我恐你失信,特来相求,并请一见……’王某不敢违抗,便引小女先行拜见公公。太师见了小女,便道:‘今日正是良辰,我即迎此女回去,配与奉先!’……吕将军啊,试问太师亲临,王某岂敢推阻?而且太师又力言为将军迎小女回去,王某亦不便拒绝埃”吕布听了,脸色缓和,向王允揖手道:“原来如此!那是吕布错怪王大人了!日后再赔礼认罪。”吕布说话罢,心神不定的便要告辞。 王允忙道:“吕将军快回去准备,董太师想必己把新娘迭去府上了。” 吕布一听,连忙策马扬鞭,疾驰回府,苦候董卓送貂蝉到来。 就在此时,在大师府中,董卓已急不可待的进入后堂,正与貂蝉饮酒作乐。 貂蝉显得一派从容而欣喜,她格格笑道:“太师果然好酒量!貂蝉再敬你三杯,太师能喝么?” 董卓已有几分酒意,在灯下看貂蝉,更令他神魂飘荡。 美人开口劝酒,他岂会拒绝?当下哈哈大笑道:“呵呵,美人亦甚好酒量啊!老夫再与你斗饮三斗,你又敢答允么?” 貂蝉笑道:“太师有此雅兴,貂蝉便舍命陪大师吧。” 董卓见貂蝉既美丽又有趣,不由大喜,他令侍女把府中最美的佳酿捧了出来,先自斟了一大杯,一口饮干。又替貂蝉斟满一杯,笑道:“美人,该到你喝啦。” 貂蝉从容一笑,捧杯便喝。她一面饮酒,左手指尖却悄俏伸向墙壁,默运无为真气,贯于指端,悄无声息的便把墙壁刺开了一孔,她再暗中运内力,于腹腔中把酒逼上手臂,再沿指尖射入墙孔之中,墙中内室,便一整桶美酒,也无声无息的装进去了。 第40章 因此表面上是貂蝉饮酒,但真正入口的,却是永不知醉的墙壁内腹。 眨眼董卓便连饮数杯,貂蝉自然也绝不少于此数,董卓不由已有六分酒意,他醉眼朦胧,几乎已睁不开了,他见貂蝉仍毫无醉意,不由又惊又喜,哈哈大笑道:“美人原来尚有善饮之功,今后老夫不愁寂寞了……嗯,美人厉害,老夫甘拜下风,只能再饮三杯了……”董卓此时酒气上涌,丹田炽势,欲念陡涨,恨不得立刻使把美拥入怀中,恣意作乐。 貂蝉却暗地微微冷笑,她又岂会于此时放弃?只见她甜甜一笑,娇美横生,款款敬献,诱引董卓又连饮五杯。 董卓不由陶然大醉,伏在案上,迷迷糊糊。 貂蝉见状,立刻伸手向帘后一扬。一位绝色女子应手而出,她的样貌体态,竟然酷似貂蝉,只是年龄稍长而已。 只貂蝉向这美女俯身一拜,轻声道:“有劳姑娘辛苦了……一切你已领会么?” 那美女笑语道:“放心吧,诸葛公子以重金聘我,我自会使出手段,令此人欲仙欲死。快活之极碍…”貂蝉微微一笑,暗道:“诸葛师哥果然好计,以此李代桃僵之法来护庇于我……当下她也毫不犹豫,运力把肥胖如牛的董卓双手提起,放在床上。那酷肖貂蝉的美女,此时已自解衣裙,裸露一身玉体,摸上床去,替董卓宽衣解带。董卓在朦胧之中,被这美女侍奉一番,快活得如入云端……过了好一会,那美女才悄悄下榻,又俏然的隐入暗处了。 直到此时,貂蝉才从帘后转出,坐于妆台前面,运功调息,一面静待董卓醒来。 董卓因昨晚酒色过度,直到日上三竿,才辗转醒了。 他穿好衣袍,走出帘外,但见貂蝉已衣饰整洁,坐于妆台前面,正在画眉梳妆,董卓不由心花怒放的呵呵大笑道:“美人能歌善舞,更精床上媚功,且极赋酒量,乃老夫生平所见之最妙女子!美人无价,老夫誓万金不换。” 貂蝉回眸一笑道:“大师目下握掌朝廷江山,与之比较,貂蝉只怕便成粪土矣。” 董卓此时身心十分舒畅,但感平生最大之快慰,莫过于与此美女相处,便呵呵笑道:“江山美人,老夫一般珍重!只有两者兼备,老夫才称得上尽享帝皇之乐埃”貂蝉含笑不语,心中却不由有点焦虑,暗道:这董贼如此沉迷于我,诸葛师哥暗伏的李代桃僵妙计,也不知可遮掩蒙混这妖贼到何时?万一被他识破,必定恃强威逼于我,我岂会甘心受此大奸贼之辱?必会奋起反抗,拼将一死,亦誓保我的贞洁……但如此一来,师父的“遇蝉则达美人计”,岂非落空了么? 貂蝉心中委决不下时,董卓的卧宫外面,忽然有亲兵进来,说司徒王允求见大师。董卓一听,见是司徒王允,不好不见,便略为穿戴,走出外殿,接见王允去了。 就在此时,吕布已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他一手执住貂蝉的手,便恨恨说道:“我听大师侍妾所言,夜来太师与美人貂蝉纵情酒欲,可有其事?” 貂蝉心中一阵冷笑,却楚楚可怜的以手指心,又指指外面,暗示自己的心事,怎可在董卓卧宫中倾诉?接而又用罗帕频拭眼泪,瞟了吕布一眼,含情脉脉,欲言又止。 吕布一见,心中痛如刀割,他对貂蝉的恨意,已烟消云散,他急欲知悉貂蝉的心事,便不顾一切的悄声道:“貂蝉姑娘,你若有委屈,可到凤仪亭,我在彼处候你,你偷空来见我碍…”貂蝉微一点头。吕布便连忙潜了出去,他赶到凤仪亭,悄悄苦候貂蝉的来临,吕布此时的心境,就如被乌云充塞,连阳光也失去了光华了。 过了好一会,只见貂蝉果然悄悄的分花拂柳,款款而至。犹如月中仙子,妙不可言,吕布看得痴了。 貂蝉走近,未等吕布开口,已垂泪诉说道:“貂蝉自与将军相见,心中爱慕,义父作主,许貂蝉于将军,我甚感欣慰啊!不料董太师见了貂蝉,便起不良之念,昨晚惜机强把貂蝉载返太师府中,还说是替将军迎娶媳妇,但……董太师竟把貂蝉逼至他的卧宫……他对貂蝉……”貂蝉说到此处,珠泪纷弹,泣不成声。 吕布不由心如针刺,咬牙道:“他……他对你如何了?” 貂蝉泣道:“董太师欲对貂蝉用强,凌辱于我……我极力劝酒,令他大醉,才避过此祸!但貂蝉到底已受辱于将军的义父,怎有颜面再入将军家门呢?愿以一死以谢将军爱护之心罢了……”貂蝉说着,手攀曲栏,望荷花池便纵身欲跳。 吕布忙一手抱住貂蝉,连声道:“貂蝉姑娘不必如此……老贼辱你即辱我吕布也。” 貂蝉玉手一伸,亦握住吕布的手,轻声道:“貂蝉今生不能侍奉将军,唯有来世再聚矣……”吕布见貂蝉受董卓之辱,内心创痛,不由咬牙恨道:“我与姑娘天赐良缘,不料竟被老贼一手破坏了……姑娘且宽心,容吕布寻思对策。” 貂蝉哭道:“貂蝉如置身虎穴狼窝,早晚必被太师污辱,怎能再等待碍…”吕布听到貂蝉的哭声,神魂不由一阵摇荡,他也不知怎地,胆气忽然一壮,咬牙恨道:“老贼如此辱我,我与老贼之仇已不共戴天矣!但老贼势大,急切之间恐未能下手除去,却如何是好?” 貂蝉一听,心中微微冷笑,却柔声说道:“将军有此壮志,必受天下人景仰啊!义父王允,足智多谋,将军为甚不去与他密商呢?” 吕布一听,不由猛地点头道:“不错,王司徒既将姑娘许配于我,已视我如婿,足可信赖相商也。事不宜迟,我即去与王司徒密商除贼大计罢了,但请姑娘务必珍重。” 貂蝉道:“将军放心去吧,貂蝉自会小心应付。” 吕布听了,才依依不舍的松开貂蝉,一步一回头的离开凤仪亭,穿过花林,悄悄去了。 貂蝉眼见吕布遁去,心中却泛起诸葛亮的身影。暗道:吕贼今已引入师父美人计的布局之中,而董贼亦已沉迷于我,未知这除贼大计何时才可大功告成,届时,我又将以何面目与诸葛师哥相见呢?这天机磨劫又将如何了结呢?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一卷飞蝉神功第十八章蛇体现形 (更新时间:2006-6-1117:13:00本章字数:4420) 吕布悄然离开太师府,果然并未回他的温侯府,而是迳直的奔赴王允的司徒府而来。 玉允也早从太师府回来,就如他已预知吕布必来造访,早就在府中等候。 吕布与王允相见礼华,王允便道:“奉先不在家等候迎娶新娘,为什么却愁眉苦脸,驾临敝府?” 吕布叹了口气,道:“正为公之女貂蝉姑娘而来呢。” 王允吃惊道:“太师已代奉先接小女貂蝉去了,不是以公公身分代奉先接新踉子么?为什么奉先又回返敝府?” 吕布恨恨的咬牙道:“老贼已将貂蝉自霸占了。” 王允佯装大惊失色,道:“竟有这等事吗?奉先乃太师的义子埃”吕布见王允仍不相信,便把他潜入太师府,与貂蝉相见,亦由她亲口哭诉的事,一一告知王允。王允一面听,一面叹气,未了迎面长叹一声,又连连顿足,半晌不语。过了好一会,王允才低声道:“不料董大师竟作此禽兽之所为也。”他伸手握住吕布手臂,又悄声道:“且到里面密室商议。” 两人走入密室,吕布见再无秘密外泄之虑,忍不住又咬牙切齿的把他对董卓的愤恨,细说一遍。 王允道:“太师淫辱我女,夺将军之妻,确教天下人耻笑! 但并不是笑大师,而是笑我与将军二人!我老迈无能,受此辱也无可奈何,可惜将军乃盖世英雄,岂能忍受此夺妻淫妻奇耻大辱吗?” 吕布被玉允所激,不由怒气冲天,拍案大骂“董卓老贼”,王允故作惊惶,急道:“是老夫失言了,请将军息怒。” 吕布咬牙恨道:“我杀此老贼,以雪奇耻。” 王允连忙伸手掩住吕布之口,道:“将军慎言!恐怕此言外泄……”吕布慨然道:“大丈夫顶天立地,岂能郁郁久居人下也。” 王允一听,这才微笑道:“以将军之才,确非董太师所能掩盖压迫也。” 吕布心中仍有疑虑,道:“我欲杀此老贼,但我与他有父子之情,未知世人可能谅我吗?” 王允微笑道:“将军本姓吕,大师自姓董,父子之说不外虚名罢了……况且他夺妻淫妻,又岂存半点父子之念呢?” 吕布忽然醒悟,道:“若非王司徒所言,吕布几乎被老贼欺骗了。” 王允见吕布的反心已越来越强烈,便不失时机的进一步鼓动,道:“将军既有此念,王允便不妨直言了!我以为,将军若扶助汉室除贼,便是忠臣,青史留名,流芳百世;若助董卓,便即叛逆,必遗臭万年。” 吕布离席向王允一揖拜道:“吕布除贼之心已决,请勿生疑。”王允故意进一步扯紧扣住吕布的圈套,道:“王某只怕其中有变,则我与小女貂蝉,均死无葬身之地了埃”吕布一听,心中反而唯恐王允不与他站于同一阵线,他连忙拔出佩刀,刺臂出血,誓道:“我若反悔,当有如此臂血。” 王允知吕布已心狠意绝,除贼之志已坚,不由大喜,他连忙向吕布拜谢道:“将军此举,当有益于国家臣民,王允代天下人谢过将军。” 第41章 当下王允与吕布商定,为尽快救出貂蝉,以保其贞洁之身,决定立刻行事。只待王允布置妥当,便即施行除贼大计。 吕布先行告辞走了。 王允待吕布离开,连夜把朝中的大臣士孙瑞、黄琬二人请来,共谋除贼之计,士孙瑞是朝廷仆射,黄琬是司隶校尉,二人均忠心于汉室朝廷。 王允把与吕布共谋除国贼董卓之事,向士、黄二人说了。 士孙瑞和黄琬听说吕布已反叛董卓,均心神一振,信心陡增。 士孙瑞道:“现下献帝有病新愈,可借此为由,派人前去请董卓入朝议事。同时以天子密诏召吕布,率军兵伏于朝门之内,董卓抵朝门,即群拥而击杀,必可令老贼伏法也。” 黄瑰沉吟道:“此计甚妙,但派去请董卓之人,十分关键,若能令董卓深信不疑,则大事成矣!但派谁去为好呢?” 王允微笑道:“董卓的部将李肃,是吕布的同乡;吕布之所以投靠董卓,亦是此人一手促成。现时因董卓不升李肃的官位,李肃对董卓心怀怨恨。若令李肃去请董卓,老贼必深信不疑。而且我在董卓身边,尚伏有另一路奇兵,管教董卓必人圈套元疑。” 士孙瑞、黄琬二人均大表赞同。于是,除贼大计,最终商定了。 第二天一早,王允便派人把吕布秘密请至司徒府,商量行事。吕布道:“既然诸位已定大计,便依计行事便了!李肃处我自有办法要他前去促请老贼;他若真不去,我便先把李肃一剑斩了。” 吕布果然很快便把李肃清来。吕布道:“昔日是您劝说我斩了丁原而投靠董卓。但如今董卓上欺天子,下虐百姓,恶贯满盈,人神共愤,我被您累负上助纣为虐之名了!您令吕布不义也。” 李肃一听,见吕布已动杀机,又惧他神勇无敌,不由大骇,忙道:“李肃知罪矣!但未知可有补救之法,以挽回罪孽?” 吕布沉声道:“若您有意补过,可往太师府传天子诏书,宣董卓入朝,我自有妙计除此国贼!您亦因此可力扶汉室,共作忠臣。您意下如何?” 李肃本来已因不受董卓重用而心生怨恨,此时眼见吕布也有反心,便连忙道:“我亦久欲除此国贼矣,可惜独力难支而已。将军有天子诏书,乃大好机会,李肃岂敢不从?当决然效命。” 当下吕布与李肃折箭为誓,决不反悔。吕布便派人通知王允。王允决定,除贼之计立即施行。 当天中午,李肃便乘骑至董卓的太师府,报说有天子诏书,董卓一听,便命李肃入见。李肃拜见毕,董卓立刻道:“李肃,天子有甚诏书?” 李肃道:“天子病体初愈,自知不能视政,此事太师想必已悉?” 董卓点点头道:“不错!这我早就知道了。” 李肃随即道:“因此天子欲于未央殿大会文武朝臣,准备禅位于太师,改由太师处政,故有此诏令。” 董卓一听,不由大喜,目的的的说:“朝中三公如王允司徒等人,其意如何?” 李肃道:“王司徒己受命筑封禅台,只等太师赴会厂。” 董卓心中欣然,但他极信任他的母亲,便即转入后堂,将此讯息告知母亲。其母身边,貂蝉正在侍奉,董卓见了,更为欣喜。 其母一见董卓进来,便道:“卓儿你去那里了?” 董卓满怀喜悦说道:“儿昨夜梦有龙缠身,今日接喜信,儿将往朝中受天子禅位,我将作皇帝,娘亲亦将贵为太后了。” 董母一听,却面露疑虑,道:“儿啊,我近日老是心惊肉跳,常有道‘儿是娘身上肉’,娘心惊肉跳,只怕于儿不利。” 董卓给母亲这么一说,神色不由一变。 貂蝉在侧,忽然接口道:“太师啊,龙乃天子兆象,龙来缠身,乃天龙附体,将为天子之兆啊!又老夫人既已行将为国母太后,因此才有不寻常之兆,大师何必犹豫?” 董卓一听,不由大喜道:“原来美人尚精干神算之术!不错,不错,我之所梦,正是天龙附体,将贵为天子之兆也!好,我若登天子这位,即封美人为贵妃。” 貂蝉欣喜拜谢,董卓也再不犹豫,辞别母亲,兴匆匆的随李肃赴朝去了。 貂蝉目注董卓的背影,但见一团青气,已罩住其周身上下,当中已无丁点赤热阳刚之气。她心中不由微微冷笑,暗想道:青乃阴煞之气,师父所判果然灵验至极!而所谓“天龙附体”,其实乃至阴“蛇体现形”之凶兆也!嘿嘿,看来董贼已届凶死之期了!我亦须早作脱身之计了!貂蝉心念电转,在董母面前再周旋一会,便返回她的卧室去了。 董卓乘驾上朝,他所坐的马车,忽然折坏一轮,董卓只得换车而乘,不一会,那马又咆哮嘶呜,挣断辔头,董卓心惊,问身边的李肃道:“车折轮,马断辔,恐非吉祥之兆。” 李肃笑道:“太师受封禅,乃弃;日换新,将乘玉辇金鞍之兆。” 董卓一听大喜,再无疑虑。 车驾抵达宫门,吕布率亲兵前来侍卫。董卓喜极,拍着吕布的背部,大笑道:“有我的虎儿护卫,我将万元一失矣。” 吕布唯唯称是。 车驾抵达朝门,里面便是受封禅的正殿。董卓的护驾亲兵,按例留在朝门之外。董卓因有吕布、李肃等二十余亲随侍卫,也不以为意,下令车驾直入朝门。 董卓的车驾驶人朝门十四丈,忽见王允等人,持剑站于殿外,不由吃惊道:“你们执剑而立,是什么意思?” 李肃并不答话,只是突然发力,推着董卓的车驾,向殿前急驰。 董卓此时才知不妙,他正欲挺身跃起,跳出车外,以备迎战。 就在此时,站于殿门口的司徒玉允,已按剑厉声大叫道:“逆贼已至,众将士速为国杀贼。” 二百武士,应声从埋伏处扑出,直抢董卓的车驾。李肃早就疾速退到一旁去了。众武士持剑挥戟,向车上的董卓直刺。董卓被困于车内,他身躯胖大,动弹不得,身中数枪,但他身穿内甲,刀枪不入,仅伤了手臂,他厉声大叫道:“我儿奉先速来救我。”董卓直到此时,仍不甚惊惶,因为他确信只要吕布把他救出车外,凭他和吕布二人之力,必定可以杀出重围,再调兵攻入朝廷,一举把刘氏的汉室朝廷灭了! 吕布果然持戟从车后转出,但却大声高叫道:“众将士听令,我奉天子密诏,诛杀逆臣贼子董卓。” 董卓一听,才知大势已去,不料吕布竟然亦背叛他这位“义父”!他正欲喝斥吕布不要反叛,吕布已一戟快如闪电,把董卓的咽喉刺穿了!一股血箭迸射而出,李肃在侧一步跃前,利剑一挥,把董卓的人头斩下。李肃把董卓的人头高高一挥,众人见了,齐声大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允下令道:“皇上有旨,只杀逆贼,其余赦免。逆贼尸首,抛于长安街头,曝尸示众!” 董卓的尸首被弃于长安街头,百姓闻讯,万人空巷,争往睹尸。人人争相足践砖击,以泄心头之愤。又有人于董卓尸身肚脐上点火为灯,董卓的油脂,烧了三日三夜,肥大的尸身,最后化为枯干。董卓作恶,压榨的民脂民膏以自肥,此刻仿似向天下百姓还偿而枯干了。 就在董卓被吕布、李肃、王允等人诛杀的同一时间,貂蝉仍在董卓的太师府内,她决心坚持到大功靠成,才退身而去。 就在此时,貂蝉的卧室窗外,忽然掠入一老一少,向貂蝉含笑道:“董贼已伏诛,蝉儿还不飞去?”一老一少,正是师父庞德公和师哥诸葛亮。 貂蝉置身虎穴狼窝,历尽磨劫,此时才得与师父和师哥重聚,她不由喜极而位道:“师父、师哥,可知貂蝉受尽委屈,尝尽受辱的苦楚?你们便忍心把蝉儿抛下不顾么?” 诸葛亮微笑道:“貂蝉师妹,你错怪师父了,你可知师父这三日三夜,一直暗潜于王允的司徒府,一面暗中与王允密商计策,一面暗中保护着你,三日三夜,师父并没合过眼埃”貂蝉一听,才知师父和师哥,一人潜于司徒府,一人伏于太师府,暗中全力保护她,也因此每到凶险之时,总可逢凶化吉,安然脱身。貂蝉不由感慨的说:“多谢师父和师哥维护,若非如此,貂蝉只怕已受贼污辱了。” 庞德公白胡飘动,状甚喜悦,他呵呵笑道:“好了,蝉儿已历天机磨劫,从此便踏上康庄大道,一代天机侠女即将现世,其实我又怎会让蝉儿的贞洁受污呢?”他一顿,又决然的道:“且随我去,再另作安排便了。” 庞德公说罢,即飘掠而出。诸葛亮和貂蝉亦随后从窗口跃出,两人肩并肩,犹如一对金童玉女,紧随庞德公身后,掠出太师府,一路风驰电掣,向东面而去。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一卷飞蝉神功第十九章白兔龙穴 (更新时间:2006-6-1118:03:00本章字数:8008) 乱臣贼子董卓被诛杀,曝尸街头,消息很快传遍长安城。 宫廷内外的士卒高呼万岁,满城民众,上街庆贺。更奇特的是,自董卓横尸街头当日,长安城上空,连绵多时的阴雨天气当即转晴,日月生辉,微风不起,就如天兆也来助民间之庆。 庞德公这位一代天机隐侠,在这段时间进行的“匡扶汉室、力保一统”的惊天大计,在诸葛亮、貂蝉、王允等人的配合下,顺利达成,立建奇功,亦为天下臣民、百姓苍生带来一丝希望。 第42章 不过,“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天机大势,却仍在急剧的演进,并不因庞德公等一批有志之士的人谋而逆转。 诛杀董卓的事,发生于汉献帝初平三年的四月,经此兵变,王允联合吕布及一班朝臣,勉强稳住了朝廷的乱局。 但长安城的百姓,仅度过两个月安定的日子,朝廷又发生惊人剧变。 自董卓伏诛,汉献帝刘协,将司徒王允封为相当于丞相的尚书令,处理朝政。又封吕布为奋威将军,统率朝廷三军。 王允与吕布,一文一武,共掌朝政。若两人处政得法,则天下或会渐入稳固安定。 但王允与吕布均是记仇心极重之人,并无为相为帅的海量胸襟。 王允掌丞相事后,便下令追究董卓的旧臣党羽,或囚或杀,董卓的旧部皆惶惶不可终日。 董卓言听汁从的女婿李儒,是玉允第一个要诛杀泄恨的人。李儒却早就逃到城外的陕州,聚集董卓的旧部兵马,如大将李催、郭汜等,抗拒朝廷的追逼。 吕布派李肃领兵进攻陕州的李儒,却被李催、郭汜二将击败,只身潜返长安。 吕布见李肃只身大败逃回,怒责道:“你挫我锐气,该死。”李肃本来已因杀董卓有功不被朝廷升官而怨恨,此时被吕布斥责,心火暴炽,反唇相讥。吕布怎忍受得了,当即喝令军士,把李肃推出军中辕门,斩首示众。李肃一生屡劝人反,最后终落得被他劝反之人所斩的下常吕布斩了李肃,打算自己亲自领兵前去讨伐李儒。 李儒闻讯,惧吕布的威勇,心中惊惶。他所部将士,亦生怯意,一夜数次惊呼大叫,草木皆兵。李儒知不可再守,便私下带数名亲兵,弃营遁走。不料他的亲兵胡奇儿,贪图富贵,刺死李儒,斩了李儒的首级,向吕布进献。 吕布又下令讨伐董卓的旧部李催、郭汜等人。 李催、郭汜知不为朝廷所容,便立下死念。拼命反抗,率大军抢先进攻长安。 吕布登城拒守,彼此相持八日。吕布部下的蜀兵生变,打开城门,放李催、郭汜大军杀入。 吕布持戟反复冲杀,虽然多次杀敌多人,但他的部将亦损失不少,不得已杀开一条血路,离城而去。临行派人请王允同行,但王允拒绝,决与长安共存亡。吕布无奈,只好率数千兵马,东出武关,投奔袁术去了。 李催、郭汜见吕布已逃,便率军进攻宫门,王允率卫士死守宫外,被乱军杀死于宫门之下。 李催、郭汜率兵进入宫门,杀官吏平民等万余人,又逼汉献帝就范,自请官号。汉献帝无法,只好下旨封李催为扬武将军,郭汜为扬烈将军,同掌朝政。于是,汉室朝廷,又落入李催、郭汜两乱臣贼将手中了。 李催、郭汜二人,为替董卓报仇,下令屠城三日,城中朝臣、百姓,被残杀者不下万人。长安城百姓,纷纷出城逃难,途中母弃亲儿,人食老幼之肉,鸟啄人肠,衔挂枯枝,惨绝人寰。 李催、郭汜又追寻董卓的尸骨,将其葬于董卓自筑的眉坞,逼汉献帝及朝中百官前赴拜祭,一时间天昏地暗,日月失色。 此时天机隐侠庞德公已携同貂蝉、诸葛亮两徒,隐居于荆州蚬山,以观天下之势。 庞德公乍闻长安城再生剧变,不由仰天长叹。他又知李催、郭汜把董卓的残存尸骨葬于眉坞,忍不住便赶去查察。 庞德公赶到董卓于长安城郊自筑的行宫——眉坞,但见眉坞甚得风水法度,不由跌足叹道:“董卓在此居停数年,已得阳宅龙气庇荫,虽然阳气被我所破,其阳宅龙气威力,仍荫他得入土为安,亦因此而令李催、郭汜二人兵变成功也,我千算万算,竟失察于此,莫非当真天机大势已不可逆转了么?” 庞德公心中感触万分,他一步掠至董卓的墓前,但见墓前巨大石碑上刻:“汉太师董公卓之墓”八个金漆字。庞德公不由恨怨交集,他戟指痛骂道:“天机如此,是天道无公理,地脉若容此贼人葬,是地无灵气矣。” 庞德公话音未落,天际突地响起霹雳,董卓的墓门无风自开,一道闪电疾奔而入,轰隆一声,将董卓的棺木、尸骨,连同筑起的墓地,全部震成粉未,又再刮起一阵猛烈的怪风,把一堆粉未卷飞而去,再也无影元踪。后世的地理家评断,此乃“天不容恶人之葬”的典型例子。 不过,天机隐侠庞德公虽然以他的惊天神通,缓了一缓天机大势的演行,最终仍难达成他“匡扶汉室、拯救万民”的宏愿,这一切均对庞德公打击甚大。他亦开始显得心灰意冷,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欲以人谋去逆转天机大势之念,到底是否痴人说梦了? 事实上,天下大势的演变,亦一一证实了庞德公的疑虑。 董卓的被诛,但立刻又有李催、郭汜之乱。朝廷动荡,天下人心惶惶。 当日联合反董卓的十八路诸侯,更加速了各自逐鹿天下的野心。 北平太守白马将军公孙瓒,占据辽州。 祁乡候、原十八路讨伐董卓盟军之主袁绍,占据河北部分、山西、山东大部的渤海广大地区。 袁绍的弟弟袁术,则占据南阳地域。 刘表割据荆州地区。 孙坚自得朝廷玉玺,亦占据了长沙地域。 张鲁的五斗米道教,则占据益州为主。 刘漳则占据汉中地区称雄。 而与庞德公曾有甚深渊源的曹操,亦正在艰苦创立自己的地盘。 当时的黄巾余部仍然坚持战斗,充州刺史刘岱,出讨黄中余部,战败而死,黄中势力复炽,兵力号称百万。 当时在山东、河北担任东郡太守的曹操,治下有二十城,是秦取魏国而命名的治郡。曹操此时族下的兵力仅得二万人,是十八路诸侯中较弱的一位。 挟持汉献帝,自任大将军的李催,闻讯与郭汜商量,郭汜道:“黄中乱于山东,我们鞭长莫及,若要破贼,便非得东郡大守曹操出兵讨伐不可也。” 李催道:“曹操曾为讨伐董卓盟军发起人,他如何肯听我们令旨?” 郭汜笑道:“如今天子在我们手上,你难道忘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典故吗?” 李催猛烈醒悟,喜道:“如此甚妙!我这就要献帝颁诏,令曹操讨伐黄巾便是。” 不一日,汉廷朝使果然来到东郡,向曹操下达献帝诏书,令曹操出兵讨伐山东黄巾乱军,同时亦令济北郡相鲍信领军会同讨贼。 曹操接阅献帝诏书,便欣然领旨,把汉使打发走了。曹操的兄弟曹仁道:“此乃窃国之贼他催、郭汜二人之好计,欲借黄巾之手,杀灭诸侯之力也,兄长怎可轻易接旨行事?” 曹操大笑道:“他们欲惜刀杀人,令我与黄巾斗个两败俱伤之计,我岂不知?但我亦深知目下大势,如逆境行舟,不进则退。因此我决意借此奉旨进军良机,名正言顺,趁机扩大我的实力。” 曹仁一听,这才醒悟,叹道:“兄长高见,真乃乱世之英雄也。” 曹操毫不犹豫,当即统兵二万,由兄弟曹洪留守东郡,自己亲率曹仁、夏侯渊、诸亲将,趁充州刺史刘岱战死之机,挥军进驻充州郡。不一日,济北郡相鲍信,亦领军一万五千,前来助阵。曹操大喜,盛情招待鲍信。 曹操联同鲍信,统军三万五千,向黄巾军发动攻击。黄中军兵力强大,号称百万,实际兵力亦达五十万。强弱十分悬殊,曹操屡战屡败,但依然屡败屡战。几经艰苦拼战,才把反攻的黄巾军一部击败。但济北郡相鲍信,原为十八路诸侯之一,却于是役战死了。 曹操为鲍信举行盛大下葬仪式,哀恸哭祭,令鲍信的部属十分感佩,于是转归曹操的旗下。是役黄巾军亦有数万降兵归降曹操,曹操一概加以善待,绝不虏杀,收编入曹军,与原来旧部一视同仁。于是甚得黄巾军降兵感激,传闻出去,黄巾军的军心开始动摇了。 曹操见军心因哀而大振,深知军心士气可用,便趁机统领新编的十万大军,向山东西南部的黄巾军重镇青州发动进攻。 青州的黄巾军不敌曹操的哀兵,大败溃散,因曹军中有大半是原黄巾军将士,曹操善待降兵的仁义己传遍山东一带,因此黄巾军有大半兵力,归降曹操,为数竟达三十万之众。 曹操对降兵一律善待,老弱者发路费让其回乡度日,精壮者则收编人曹军各营,为数亦达二十多万。曹操令曹仁。 夏侯渊二将任督训大将,训练原青州黄巾降兵,顿成一支训练有素、能征善战的雄师,号为“青州兵”。青州兵感佩曹操的仁善,对曹操十分忠心,遂成曹操逐鹿中原、争霸天下最有力的精兵。 曹操于充州又招贤纳士,不久有叔侄二人来投,为叔者姓荀名彧,原为袁绍幕僚,不被重用,便改投曹操。其侄名攸,曾官拜黄门侍郎,亦为海内名士。曹操与叔侄二人论计,甚为投契,不由大悦,喜道:“令叔侄二人,皆为我之张子房埃”立刻将二人纳入帅营,封荀彧为行军司马,荀攸为正行军教授,共同为曹操出谋策划。 荀彧感激曹操的知遇之恩,又向曹操举荐了一位足智多谋之上,姓郭名嘉。曹操大喜,亲赴郭嘉府上拜求。郭嘉感曹操之盛情,答应出山为曹操效力,曹操封郭嘉为行军参赞。 于是,曹操营中,文官谋士大增。 武将方面,不久有一将军引数百人,前来投奔,此将姓于名禁,武艺不凡,曹操命为典军校尉。 第43章 过了两日,曹操亲将夏侯惇又引一大汉来投。 曹操见此人威武不凡,身如铁塔,不由奇道:“此壮士乃何人?” 夏侯惇道:“他是陈留人,姓典名韦,神力惊人。曾于张邈营中效力,与帐下人不和,手杀数十人,逃窜山中,狩猎为生。夏侯惇于山中打猎,见他正追逐一头吊睛白额猛虎,越涧一跃而过,猛虎竟吓得蹲伏不动,以示降服……便将他引来见主公。” 曹操奇道:“他真有如此神勇?” 夏候惇笑道:“典韦曾为朋友杀仇人,提头直出闹市,数百人不敢近其身。他善使两枝铁戟,各重八十斤,马上施展。 挥舞如飞。” 曹操大奇道:“请壮士于我军中试其神勇如何?” 典韦一言不发,便持双戟一跃上马,往来驰骋,舞动如飞,军中帐下大旗忽被大风吹刮,摇摇欲坠,数十军士扶持,亦不能稳固。典韦见状,飞身下马,喝退众军士,双戟疾挥。 左右夹住旗杆,立于风中,旗杆与典韦竟巍然不动,稳固如山屹立。 曹操大喜道:“真当世勇士埃”当即封典韦为帐前都尉,掌帅营卫士,又亲自解下身上所穿锦祆,替典韦披上,更赠赐骏马雕鞍。典韦倾心感佩,向曹操拜伏于地,以示誓死效忠。 至此,曹操在山东的实力,部下文有谋臣,武有猛将,兵有三十万众,更有青州兵誓死效忠,曹操的威名,已与袁绍、袁术、刘表、公胜瓒、孙坚等数路诸侯不相伯仲了。 乾坤幻变,日月运行,天机大势正急骤演进,一切均不以人的意志、人谋为转移或逆转。 天机隐侠庞德公曾鼎力扶助,不惜千辛万苦,为其堪点白兔龙脉以旺其祖宗风水龙气的刘氏孤儿——刘备,此时已年届三十而立之年了。他身边有两大猛将关羽、张飞相助。 却始终不为天机眷顾,虽然屡战黄巾军有功于朝廷,但是最终却仍只好逃避朝廷的追缉,投靠同窗学友公孙瓒,才总算有了一处容身这所。后来,公孙瓒表奏朝廷,刘备才又被任命为山东北部的平原郡县令。 刘备作为平原郡县令,虽然积极招兵买马,但由于他的名声不响,前来投奔的将士甚少,而且他也无力供养大批兵马,因此他手下的直属亲兵,只有千余人,其余二、三千人,是临时招募的饥民。 庞德公对刘备期望最殷,他期待刘备最终可成为匡扶汉室、拯救苍生的中坚力量,但直到此时,刘备的实力与名望,却仍然根本无法与十八路诸侯相比,他的地盘,充其量亦仅是可供他容身落脚的小小一块县郡而已。 庞德公身隐荆州蚬山,每日除了向貂蝉和诸葛亮传授天机玄学之外,更密切注意天下大势演行。但庞德公不得不暗自慨叹,他的欲以人谋逆转天机的惊天大计,虽有小成,但与匡扶汉室、拯救苍生的大目标相比,相隔何止十万八千里啊! 庞德公亦不由有点因迷惑而心灰意冷,于是只好把全副专力,均放在他的衣钵传人诸葛亮身上了。 不过,徒儿诸葛亮此时尚年仅十七岁,距成为匡扶汉室、拯救苍生的中坚栋梁,尚须经过一段十分艰辛遥远的历练。 庞德公深知此点,他太钟爱诸葛亮这位传人了,因此他宁愿放缓施行他的惊天大计,亦不让诸葛亮急躁冒进,力求替他奠下最坚实的根基。 此时,在诸葛亮的家乡山东琅琊郡阳都城郊,神相管辂、仙灵老人左慈,仍在坚持不懈训练各自的乖徒诸葛钩和诸葛慧。这当世的两大奇人,就如暗地竞赛似的,不畏艰辛循循善诱,誓要自己的徒弟胜对方一筹。 诸葛亮、诸葛钧、诸葛慧三兄妹这一段关键而神秘的岁月,直到山东战乱暴起,才终告结束。神相管辂和仙灵老人左慈,把诸葛钧、诸葛慧小兄妹二人,护送到尚偏安一隅的荆州蚬山,庞德公的隐居之地,与诸葛钩、诸葛慧的兄长诸葛亮会合。自此,当世的三大异人,天机隐侠庞德公、神相管辂、仙灵老人左慈,便与诸葛家的三兄妹诸葛亮、诸葛钧、诸葛慧,以及天机女侠貂蝉等,一班人共三老四少,神秘而玄幻汇聚于隐蔽的荆州蚬山上了。 另一方面,曾因讨伐董卓而结为盟军的十八路诸侯,除己战死的充州刺史刘岱、济北郡相鲍信等人外,亦已彻底分裂,各据地盘,各怀野心,均欲称霸天下,吞并对方。 出身于名门望族,最强大的原盟主袁绍,因争霸的野心使然,与他的弟弟,实力仅次于他的袁术,亦因此闹翻,相互火并,连番激斗。 为增强各自的实力,以牵制对方,这袁氏兄弟二人,已各自拉拢各大诸候,袁绍与荆州的刘表结成联盟。而孙坚又与袁绍和刘表因争夺国玺之事而结仇,因此袁术又与孙坚结盟,更拉拢辽北的白马将军公孙瓒,合成一股足与袁绍抗衡的力量,彼此相互攻伐,互有胜负,相持不下,根本无力再兼顾其他诸侯了。 在这一段时间的空隙,曹操、张鲁、刘漳等势力均趁机大举扩张发展。结果是曹操在山东取得了一块坚稳的大地盘,而张鲁的五斗米道教,亦在益州站稳了脚跟;刘漳则牢牢盘踞于蜀川。 于是,中华大地,终于形成了袁绍、袁术、刘表、孙坚、公孙瓒、曹操、张鲁、刘漳等八大诸侯,以及仅据一座帝都的傀儡皇帝汉献帝的小朝廷,合计九家割据的天下大乱势格。 至此,即使连不屈不挠为匡扶汉室而奋斗的一代天机隐侠——庞德公,亦不得不承认,他毕生奋斗的匡扶刘氏血脉。 汉室朝廷的大计,这一切他历尽辛劳苦心策划的所有人谋,在势如滚滚巨轮、无可阻挡的天机大势面前,在如洪涛巨浪的猛烈冲击之下,已彻底失败了! 终于,庞德公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把他的目标开始转移到天下各大诸侯的身上。他开始仔细审察,当今割据天下的八大诸侯中,谁是将来一统天下、天命所属、根基深厚的真命天子人眩此时袁绍、袁术两兄弟,仍在联合各自的盟军刘表、孙坚、公孙瓒,五大诸候剧斗不息,眼见将是一个两败俱亡的势格。 占据益州的五斗米道教张鲁,仅以身居益州王为最大满足,无意亦无力逐鹿中原。 盘据蜀川的刘漳,虽然地域甚广,但兵力薄弱,粮草短缺,仅能偏安山城一角,根本无力问鼎中原。 于山东平原郡为县令的刘备,更力量微弱,无力与八大诸侯抗衡。 八大诸侯中,最有可能鼎霸中原,以致一统天下的,便似乎非拥有充州(山东、河北一带)、东郡(河南濮县一带)地域、掌握该地军政大权的充州牧曹操莫属了。 此时曹操据有充州、东郡一片颇大的地盘,地土肥沃极利于屯粮养兵,又有一批善谋文士,武有数十精猛之将,兵有青州军等三十万,实力之强、天下无人敢于轻觑。 而当年庞德公替曹操亲祖父夏侯海堪点的盘龙龙脉,第一波龙气已经应验于曹操的生父曹嵩身上,曹嵩“遇曹而贵”,曹操因而出生于官宦大族,靠近朝廷,他的起步便比刘备轻松多了;而曹家祖脉的第二波龙气,又正旺发于曹操身上,曹操的“王者富贵大业”,眼见已无可逆转了。 因此就连天机隐侠庞德公,亦开始密切留意曹操的运势,看他是否是一统天下、九五之尊的真命天子人眩假若庞德公审察曹操真的是这数百年难得一现的天龙之子,他便会全力匡扶,而诸葛亮作为庞德公的嫡传弟子,亦必定会成为曹操的中坚栋梁。曹操若得天机侠隐师徒二人相助,他便大有可能平定天下,一跃而成九五之尊的帝皇真命天子了。 可惜的是,曹操的本命中,并无真命天子的根基,而天机大势的演行,又循另一轨道运转。 当日曹操坐镇山东,自忖地盘已然稳固,一时又无进取中原的决心,便打算先留在山东发展。他并没忘记他的生父曹嵩对他的全力支持、他确信自己已立稳脚跟,便打算把生父曹嵩接来山东,好好奉养。 曹操当下派泰山太守应助,往琅琊郡迎接曹嵩。 曹嵩当日因曹操被董卓追杀,被逼逃难到山东琅琊郡隐居。此时接应助带来的曹操书信,知儿子已贵为充州牧,地盘稳固,便依曹操之意,连同其族弟曹德及一家老少四十余人,连同家丁随从百余人,车驾百余辆,由应劭护送,一路向充州开赴。 从琅琊郡开赴充州,途中必经徐州,当时的徐州治郡郯城太守,姓陶,名谦。陶谦人如其名,是一位谦谦君子,为人敦厚纯良,他见曹操已为充州牧,又扫清黄巾乱军,心中敬佩,屡欲结交拜望,可惜一直未有机会。 此时听说曹操生父曹嵩的车驾,正途经郯城境,陶谦不由大喜,便率亲随从,到城外迎接曹嵩的车驾,陶谦以晚辈之礼,拜见曹嵩。曹嵩见陶谦甚有贤名,亦不必怠慢,好言相慰,答应回到充州,便代陶谦向儿子曹操代传致候之意。 陶谦十分欣慰,他把曹嵩迎进城中,于府衙内大摆宴席,招待曹嵩。一连住两日,曹嵩怕儿子等得焦急,便坚要辞行。 陶谦也不便再留,便亲送曹嵩出城,又特别派郡中都尉张门,率五百郡兵护送。 一行数百人众,向北而行,半日后方抵达华冀地方。此时是夏未秋初天气,说变就变,突然便下起一场骤雨,四下无材无廓,只好走入一家古寺投宿避雨,曹嵩及家人住寺内,命张门的五百部众屯驻于佛寺的两侧走廊。 第44章 不久雨越下越大,张门和五百兵丁的衣衫均被大雨湿透,秋风秋雨,冷入肌骨,十分难挨,五百兵丁均怨声四起。 张门原为黄巾余孽,心性贪暴,见曹嵩车驾甚丰,知是富豪之士,便把手下头目唤到僻处,道:“我们本属黄巾将士,被朝廷杀伐,被逼降顺陶谦,但亦无丝毫好处,反而被劳役受苦,眼下这姓曹的是大家富豪,家财必丰,你们是否欲得富贵?若想,便于今杀将进去,把姓曹的一家老少杀了,取财物,然后高飞远遁,我们就不愁吃穿了。” 手下众头目均贼性未改,岂会反对?当下密议一番,决定当晚二更便即行事。 当晚二更对分,风雨交加,曹嵩忽感心惊肉跳,坐卧不宁,难以入睡,索性和衣起来,正襟危坐。忽闻四下杀声骤起,他的族弟曹德提剑出寺外察看。不料刚出走廊,便被乱兵一戟搠杀。 曹嵩大惊,慌忙带了一位爱妾,奔入寺院方丈室,欲越墙而走。不料爱妾身体肥胖,爬不上去,曹嵩又舍不得抛下爱妾,只好与爱妾走入厕中躲避。不幸被乱兵发现,一人一剑,把曹嵩和爱妾斩杀了,曹嵩所带的家小,以及百余随从家丁,除少数逃得生命外,其余无一幸免。此时的惨况,便和当初曹操当时斩杀吕伯屠一家之状,十分相似。 曹操派来护送的泰山太守应劭,深知已遇上弥天巨祸,他拼命逃生,也不敢返回充州,改投袁绍了。 张门等五百黄巾乱党,斩杀曹嵩全家,便尽掠财物,逃奔淮南隐匿去了。 不久,这一噩耗便由应劭逃出的部下,星夜奔回充州,向曹操报讯。 曹操一听,立刻哭得昏倒地上,众人把曹操救醒,纷纷劝慰。曹操却目露凶光,咬牙切齿的厉声道:“我父之死,皆因陶谦恶贼而起!他纵容兵士,惨杀我父一家数十口,此仇不共戴天。” 曹操说罢,即断然下令:“传我令旨,大军尽发,屠灭徐州,以报血海深仇。”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一卷飞蝉神功第二十章仙灵老人 (更新时间:2006-6-1118:03:00本章字数:9005) 曹操帐下的谋士,眼见曹操咬牙切齿,痛恨人心,谁敢劝阻?当下曹操即下令留谋士荀彧、程昱二人,统率三万留守充州重镇鄄城、范县、东阿县三地,其余二十五万大军,由他亲自统领,以夏侯惇、于禁、典韦为先锋,杀向徐州。 曹操向夏侯惇、于禁、典韦三人下令道:“你们攻下一城,即把城中不分男女,一律屠杀,不留一活口,否则难泄我心头之恨!” 夏侯惇、于禁、典韦三将,见曹操怒火攻心,不敢违命,果然向徐州无辜百姓大开杀戒。从充州境进入徐州境内,曹军竟惨杀无辜徐州百姓数十万人!以致尸体堆积,把泗水河的水流截断了,而这一切,仅仅是曹操为报生父曹嵩一家数十口被杀之仇,亦即曹家每死一人,便要无辜百姓一万人陪葬,曹操的残暴,令天下极为震惊。 天机隐侠庞德公,以及仙灵老人左慈、神相管辂,以及诸葛亮、诸葛钧、诸葛慧、貂蝉等老少七人,闻讯亦十分震惊。 仙灵老人左慈先就按捺不住,他气得胡子直竖,怒道:“以一万人去陪一人之死,这等独夫民贼,我誓取他颈上人头,以慰数十万惨死冤魂。” 诸葛家的小妹妹诸葛慧,此时已是十二岁的女娃子,她的脾性亦正当介乎于少女与娃儿之间,一听便随即尖叫道:“好啊!师父,你什么时候出手,切记要告诉慧儿一声埃”仙灵老人左慈奇道:“慧儿,为什么?” 诸葛慧道:“慧儿平生最恨无缘无故杀人之人,我是丧父亡母的孤儿,最知孤苦女儿的苦处。如此惨杀老弱无辜,令数十万小娃儿成孤儿的独夫民贼,若师父动手除恶,慧儿怎能不紧随出手,助师父一臂之力啊!而且……而且这也必定十分热闹有趣呢。”诸葛慧毕竟尚是十二岁的女娃,说顺了口,她的顽皮娇野女娃心性,便又不自觉的显现了。 左慈一听,不由呵呵笑道:“百万军中,取独夫民贼人头,你以为是好玩有趣的么?慧儿呵慧儿,你当真一如我老左慈少时一样,不知天高地厚埃”神相管辂此时忽然接口道:“不然,我和曹操曾有一面之缘,察其命宫寿数直达‘金缕’位,亦即年寿应为六十有六。 目下曹操行年才三十有九,其命寿数尚有二十七年,当中轻易不可摇动也。而且曹操的本命星宿,似属‘天龙与地龙’之间,其护体龙气,决非外力所可能动摇的,若轻举妄动,只怕徒增残酷杀戮而已。左慈兄若不相信,庞老先生自可确判。” 仙灵老人左慈不服气道:“庞老哥,当真如此么?” 庞德公一听,不由仰天长叹道:“哎!曹操此人的本命所属到底是什么?连我庞德公亦弄糊涂了!不错,我当年曾替其先祖勘点过一座盘龙地脉,他祖宗龙气之盛,足达天龙的境界,亦即人间所称的‘真命天子’也。可惜曹操自身的本命始终未能配合,不但根基不稳,且渐趋狭隘,更见残虐,他早前逃难,惨杀吕怕屠一家,我尚以为他是为势所逼,为求自保而不得为。但此时此刻,曹操竟因其父曹嵩一家被杀,不去追缉真凶,反而视百姓苍生为其仇敌,大开杀戒,血屠数十万生灵!哎,如此残酷血煞,天地变色,犹如洪水猛兽,曹操的祖宗地脉龙气再旺再盛,亦必被如此血煞之气冲散过半,试问又怎可助其跃升为天龙境界!我看他的本命运势,充其量亦不过是一尾孽龙罢了。” 庞德公忽戛然而止,不再发话,因为到了此时,他对昔日故友夏侯海的嫡孙曹操的本命运势,以及曹操后天才形成的个人气质,已彻底失望了。他一度萌生欲助曹操成帝业的念头,亦因此而烟消云散了。 秋深时分,天高云淡,清风阵阵。 曹操已被复仇的火焰烧得赤红双眼,他下令残杀屠城,杀了数十万徐州百姓,仍不泄恨,仍严命他的将士,凡徐州的活人,一律要变死尸亡魂! 此时有一位九江太守边让,平素深知徐州太守陶谦的为人,决不相信陶谦会杀害曹嵩一家。闻悉陶谦垂危,便亲自统兵五千,前来徐州救援。曹操大怒,令夏侯淳领兵三万,于半路把边让的九江兵围住,乱箭齐发,把边让和五千九江兵全部射杀。 当日曾救过曹操生命的县令陈宫,虽然已只身躲避,不肯跟随。但此时眼见曹操大开杀戒,徐州血流成河,忍不住亦来求见曹操,试图平息他的炽烈杀机。 曹操见是昔日的救命恩人陈宫来见,不好拒绝,便把陈宫请入帐中相见,但曹操的脸色却十分阴沉。 陈宫见了,心中不由一凛,他深知于此时此刻,极易惹杀身之祸,但又按捺不住心头的激愤,终于拼死进言道:“听说曹公以庞大兵力,压临徐州,欲报令尊之仇,所到之处,杀戮无数,不得不向曹公晓以利害关系。我以为令尊之死、乃黄中余孽张门及部属所为,非徐州太守陶谦之罪,曹公宜追缉真凶,方可令人诚服。且徐州百姓,州县之民,与曹公有何仇恨?杀戮之下,必失民心,于曹公有十害而无一利,望三思而行。” 曹操双眼赤红,瞪着陈宫,怒道:“你昔日舍我而去,尚有面目来见我么?我父一家惨死,全因陶谦恶贼而起,徐州之人,多为黄巾叛逆,我誓杀绝,以泄我心头恨!你不必多言,若非念昔日之情,便立刻取你项上人头。” 陈宫知再无话可说,无奈告退,他本来已投奔陶谦,但再也无颜面回去,改投陈留太守张邈去了。 不久,陈宫的大军已逼近徐州治郡郯城。 徐州大守陶谦知一旦城破,满城百姓必成刀下亡魂,他不由仰大大哭道:“天啊!莫非因我冒犯大道,而令徐州百姓受此浩劫吗?” 陶谦的部将曹豹道:“曹军如狼似虎,今既杀到,岂可束手待毙,未将愿拼死率军抗击,死于战场,好过枉成刀下之鬼。” 陶谦无奈,只好点起军马,出城相迎。只见曹军人人身穿白衣,如霜雪涌至,中军高竖一面大旗,上书“报仇雪恨”四字。 曹军列成阵势,曹操纵马出阵,他身穿缟白丧服,扬鞭指向陶谦,大骂道:“老匹夫害死我父,尚敢现身么?” 陶谦无奈,亦拍马立于门旗之下,向曹操欠身为礼,道:“在下本欲与曹公结好,因此才令张门相送令尊,不料张门贼性未改,杀人劫财,造成惨祸,绝非在下之本意埃”曹操充耳不闻,大骂道:“老匹夫杀我生父,尚敢胡言乱语!众将士替我先把此老匹夫生擒活捉,血祭我父。” 夏侯惇应声而出,直扑陶谦。陶谦慌忙避入阵中,夏侯惇不舍,追杀而来。陶谦的部将曹豹,连忙挺枪跃马,接住夏侯惇,激斗起来。 就在此时,忽然平地刮起一阵阴寒烈风,刺人肌骨,飞沙走石,伸手不见五指。曹军兵士不由大恐,均认为是被惨杀的数十万冤魂出现了,斗志顿时失去。曹操只好下令,先行退回,扎下营帐,改日再战。 陶谦根本无力追杀,只好亦退人城内。他把幕僚将士召到府中,长叹一声道:“令徐州百姓死难,是我的错!曹军势大,无可抗衡,我只好自缚入曹营,任其宰割,以消其恨,救徐州百姓之难。” 第45章 陶谦舍己救民之意已决,他说罢,便欲安排他赴死的后事。众幕僚将士均痛哭流泪,但又无计可施。 就在此时,帐下有一人站前一步,进言道:“陶府君镇守徐州,待民宽厚,甚得民心,百姓皆愿与府君死守,曹军虽然势大,但众志成城,一时亦决难攻破,此民心士气可用也。我尚有一计,必教曹军大败。” 陶谦一听,不由一阵惊喜,细看原来是府中别驾幕僚糜竺,甚有智计。陶谦忙问道:“糜别驾有何妙计?” 糜竺道:“我愿亲赴北海郡,求北海太守孔融起兵救援,再派一人前去青州郡,求青州刺史田楷救助,若得二家救兵,则曹军必退也。” 陶谦见有一线生机,便打消死念,当即修书二封,一封交与糜竺,另一封交一位姓陈名登的谋士。二人匆匆而去。陶谦打起精神,率众守城,决心抗击曹军。 北海郡太守孔融,是鲁国曲阜孔子的二十世孙,亦是当日讨伐董卓十八路诸候之一,但其实力不及袁绍、刘表、孙坚、公孙瓒等人,与陶谦等的小诸候一样,只能勉强偏安于一角。孔融所辖下的北海郡,在山东昌乐县一带地域,与陶谦的徐州郡为邻。鏖竺因此判断,徐州被攻,唇亡齿寒,北海亦早晚必陷曹军之手,孔融不能不救徐州之危。 糜竺赶到北海郡孔融的治府昌乐县,拜见孔融,呈上陶谦求救信函。 孔融阅毕,便对糜竺道:“我与陶谦交厚,彼此为邻,徐州有难,我岂能不救?但曹孟德与我亦无仇怨,出师无名,恐军心不服。我先修书一封,派人送去给曹操,替彼此调解。若他不从,再行起兵不迟。” 糜竺一听,知孔融亦畏惧曹军势大,恐惹火烧身,调解之说,不过两面讨好的缓兵之计,不由大急道:“曹操倚重兵威,决不肯和解也。” 孔融不答,依然修书一封,派人送往曹操营中。糜竺心中焦急,却也无可奈何。 正忧愁问,有探马飞报进来,说黄巾军余党管亥,正率数万大军,杀奔而来。 孔融大惊,暗自庆幸并未留然派兵救援徐州,否则面临贼军压境,北海便万劫不复了! 孔融再无暇理会糜竺,即点起兵马,出城迎击来犯的黄巾军。 黄巾军将管亥骤马而出,向孔融道:“我知北海粮多,请借我一万石,即刻退兵。若然不借,便攻破城池,鸡大不留。” 孔融怒道:“我乃大汉之臣,守大汉之地,岂能借粮给你们反叛之贼。” 管亥一听大怒,拍马挺枪,直取孔融。孔融的部将宗宝出迎,战仅数合,便被管亥一枪刺于马下。孔融军大乱,只好奔入城中,高挂城门拒敌。管亥分兵四路,把昌乐城四面围困。 孔融坐困愁城,糜竺见状,更不便提及救援徐州之事了。 第二天,孔融登城视察,贼势浩大,更感惊心。 就在此时,忽见城外一少年将军,单人匹马,挺枪杀入敌阵,如入无人之境。少年将军直到城下大叫:“守军开门?”孔融不识此人是谁,不敢打开城门。 黄中军已追赶到护城河畔,少年将军回身舞枪,连挑贼军数十人,贼军吓得纷纷倒退。孔融见状,这才急令打开城侧之门,让少年将军驰入。 少年将军入城后,下马收枪,登上城楼,拜见孔融。孔融见其英勇,忙问名姓。少年将军道:“我是东莱黄县人氏,复姓太史,名慈。我昨日从辽东回家,娘亲说‘平日素得孔府君恩顾,今孔府君有难,儿速去救援!’因此我便杀入敌阵,登城拜见孔府君。但有差遣,莫不听命。” 孔融一听,不由大喜。原来太史慈少年英勇,武艺高强,一把银枪,可力敌千人。太史慈的娘亲在城外二十里居住,曾得孔融派粮接济因此不忘恩德。 孔融得太史慈助阵,十分高兴,他赠给大史慈盔甲鞍马,命他协助守城。 太史慈慨然道:“我愿带精骑一千,出城杀贼。” 孔融道:“你虽然英勇,但贼兵数万,你出城必然不保。” 太史慈道:“我奉娘新慈命,驰救孔府君,若不能杀退贼兵,我也无颜返见娘亲!但愿与贼决一死战。” 孔融见太史慈英勇无畏,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不远处有一支救兵,或可解北海之危,便对太史慈道:“我知平原县令刘备,最肯救人危难,若得他前来救助,黄巾贼围城之危可破也,正欲派人出城求救,若你不畏贼势,请代我送书往平原郡。” 大史慈毫无惧色,慨然道:“既可解北海郡之危,我立即出城送信便是。” 孔融当即修书一封,交与大史慈。太史慈披甲上马,腰挂弓箭,手提银枪,饱吃一顿,即驰马而出,围城黄巾军,即扑前阻截,被太史慈连挑十数人,突出重围,黄巾军随后追赶,太史慈骤然停下,手执弓箭,向八面射去,箭无虚发,连射黄中军十数将士,黄中军吓得纷纷退出箭程之外,太史慈拍马扬鞭,飞驰而去。 太史慈赶抵平原郡,入城拜见,县令刘备虽有了一块小小的地盘,但兵力不多,除一千亲兵外,只有二三千余散兵游勇,凭这一点兵力,休说救人,就连自保亦十分困难。 刘备接太史慈送来的孔融求援书函,不由一顿。 他左面的关羽道:“我兵力微弱,于此乱世,仅足自保,岂能再轻出救人?” 太史慈一听,大急道:“刘县君!今北海被黄巾贼军所困,一旦城破,百姓势必鸡犬不保!我知刘县君以仁义称着,极肯救人危难,务请赴救北海之危。” 刘备一听,即决然道:“北海之危,刘备不得不驰赴救援也。” 关羽道:“为什么不得不救?” 刘备道:“我实力微弱,连自保亦十分困难。但北海有危,唇亡齿寒,我不去救,他日我有难,亦决无人救助。因此我去救人,实即以求自保之策也。” 关羽一听,甚感有理,也就不再异议。当下刘备即率领平原郡大约兵力三千人,仅留下一千兵马守城,由关羽、张飞随同,开赴北海援救孔融。 仅一日多的路程,刘备率领的援军,便已抵北海郡治府昌乐城外。刘备下令先扎下营寨,向太史慈查清黄巾军的敌情,再行进击。 不料黄巾军主将管亥,欺刘备兵力薄弱,并不以为意、抢先率大军前来截击。 刘备只好出营接战,与关羽、张飞、太史慈三将立马阵前,见管亥杀到,太史慈按捺不住,便欲拍马出迎。 关羽却抢先拍马而出,手舞青龙僵月刀,直取管亥。管亥不知厉害,挺枪接战,竟与关羽斗了数十回合。关羽杀得性起,大喝一声,青龙偃月刀猛地一沉,劈向管亥脸面。管亥惊骇,挺枪挡架,不料关羽已使出真力,刀沉如山,管亥如何挡架得住,只见刀锋一闪,鲜血迸射,早把管亥的人头斩下了。 张飞和太史慈乘势领兵杀出,直入敌军,两将两枪,挑翻黄巾兵无数,黄巾军将士心寒胆裂。 城上的孔融,见刘备已与敌军接战,又见关羽、张飞神勇无敌,太史慈也如入无人之境,胆气大壮,下令城中兵马出击,城外、城内两路夹击之下,数万黄巾军顿时溃败,降者无数,其余则四散逃命去了。 孔融把刘备等迎入城中,先谢了救援之恩,又大设盛宴庆贺破敌。 席间,孔融把糜竺向刘备引见,又把徐州刺史陶谦被曹操攻伐的事,一向刘备说知。糜竺向刘备诚心哀求出兵救援。 孔融趁机道:“玄德何不与我一道,驰援徐州?” 刘备道:“实不相瞒,我在平原郡只留下一千弱兵,只恐贼至,则无法保护城中百姓周全,因此援救徐州之事,只好缓行了”孔融见刘备不肯同行,不悦道:“素闻玄德有仁义之心,难道竟见死不救吗?” 刘备与孔融为邻,见他有责怪之意,便只好道:“若真要救援,刘备唯有向辽东公孙瓒处借兵三五千,随后开赴徐州。” 孔融并不太瞧得起刘备,疑惑的说:“望刘公切勿失信埃”刘备不悦道:“孔公以为我刘备是什么人,岂是那等失信悔约之辈?我若借得兵马亦好,借不得亦好,均会赶至徐州与公会合。” 孔融这才决定,由他先行领军援救徐州陶谦。刘备也就率兵离城,向辽东而去。 太史慈亦向孔融拜辞道:“母命难违,特来向公辞行。” 孔融道:“将军何不留下,为此间效力?” 太史慈道:“母亲着我救急后即返,慈命难违,望孔公原谅。”孔融知不能留,赠给太史慈大批财物,大史慈概不接受,单人匹马,返家去了。 孔融亦出兵开赴徐州。 刘备赶抵辽东,见过同窗好友公孙瓒。刘备对公孙瓒主说及欲救徐州,向他借兵。 公孙瓒道:“曹操与玄德你素来并无仇怨,何苦代人受过,得罪曹孟德呢?” 刘备道:“此事实出无奈,我与孔融的北海郡为邻,孔融已去救援,若刘备不去,必惹孔融生怒,则将永无宁日。” 公孙瓒一听,甚为同情刘备的处境,但他此时正与袁术联盟,抗衡袁绍,兵力也并不太足。公孙瓒对刘备道:“既然如此,我就借二千兵马于你,以解目下之困吧。” 刘备向公孙瓒拜谢了。不一会,有一英伟勃勃的少年将军,率二千辽东兵前来刘备的营中,说是公孙瓒命拨入刘备军中听命。 第46章 刘备一见少年将军,心中便不由一阵欣喜,就如与他十分有缘,忙问少年将军道:“将军贵姓?何方人氏?” 少年将军朗声道:“我乃常山赵云,字子龙,现下于公孙将军旗下任校尉之职。” 刘备与赵云执手相见,欣慰说道:“刘备与赵子龙三生有缘,竟在此相遇,恨相识稍迟,未能与子龙共创大业也。” 赵云亦甚喜刘备的礼贤下士,两人竟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刘备把赵云向关羽、张飞二人引介,关羽与张飞亦甚喜赵云的英伟焕发,三人竟如知己相遇,十分快慰。 当下刘备决定,自己先带三千兵马,开赴徐州,赵子龙则率二千辽东兵随后而进,以作策应,赵子龙拜别刘备,领军去了。 此时孔融已率军赶抵徐州郡城郊外,但慑于曹操势大、竟不敢靠前,远远的依山扎营,随时准备撤退。同时,由陈登求请的青州田楷,亦率军赶到,不过亦同样畏惧,于十里外下寨,不敢轻进。 虽然如此,曹操眼见两路兵马赶来救援徐州郡城,却也不敢轻觑,分军防卫,因此攻城的兵力减了不少,徐州郡城内的陶谦,顿时松了口气,但感压力减缓了。 刘备领军开到,赵子龙随后亦赶来。刘备前去拜见孔融,孔融才相信刘备果然没有失约,并非违诺失信的小人,他对刘备才另眼相看。 孔融对刘备道:“曹军势大,曹操又极善用兵,不可轻敌,宜先观察敌情,再行进击。” 刘备却自知己军粮草兵力皆不足够,只宜速战速决,决不能拖延,便对孔融道:“孔公所言,亦有道理,但只恐徐州城中缺粮,难于久守,若城池一破,曹军回师向我们反击,将危及我方,因此刘备打算由云长、子龙领军四千,归孔公调令。 刘备则与张飞杀入曹营,入徐州城见陶府君商议破敌之计。” 孔融见刘备勇于救援,不由大喜,当即答应刘备之建议,他与田楷军会合,成犄角相护之势,由云长、子龙领兵两面接应,与曹军对峙。 当天中午,刘备和张飞,统领一千兵马,突然进击,杀入曹军营寨,正行之际,寨内一声鼓响,马军步军,如潮似浪,汹涌而出。当先一员大将,正是于禁,厉声大喝道:“何处狂徒,敢扰我营寨。” 张飞一见,也不发话,骤马挺矛,直取于禁。于禁见张飞有如天降神兵,心中暗骇,只好打起精神,奋力接住张飞厮杀。但于禁到底不敌张飞的神勇,两人大战了十数回合,于禁已感后力不继,渐呈败象。刘备见状,趁机挥军掩杀过来,于禁只好虚晃一枪,斜刺而逃。 刘备和张飞也不追杀,迳奔徐州城下,城楼上的陶谦见有援军杀到,只见一面红旗,上书“平原刘玄德”五个大字,不由大喜,连忙下令开城门,放刘备和张飞的兵马进城。 刘备和张飞入城,然后一道同赴徐州府衙。陶谦设宴招待刘备和张飞,一面又以酒食犒劳刘备带来的一千平原兵。 陶谦见刘备果然以仁义为本,又仪表轩昂,心胸豁达,不由十分欣赏。他思忖自己已一度濒临绝境,也再无心留恋官位,便命糜竺把徐州刺史的官印取了出来,呈送刘备。 刘备吃惊道:“陶公此系何意?” 陶谦道:“当今天下大乱,朝纲不振,玄德乃汉室宗亲,理该匡扶汉室。老夫已年迈,无能为朝廷驰驱效力矣!今诚心将徐州让献于公,幸勿推辞,老夫自会表奏朝廷,以正名份。” 刘备一听,连忙站起,向陶谦拜揖道:“刘备功微德薄,勉为平原县令,尚且怕不称职,我来助公,全因大义所在,绝无他念,若有异心,皇天不佑。” 陶谦道:“这是老夫诚心让献,玄德万勿再推辞。”陶谦推让再三,刘备决计不肯接受。陶谦的幕僚糜竺见状,便道:“如今兵临城下,且先议退敌之计,待战事平定,再细商此事不迟也。”陶谦这才不再坚持。 刘备道:“刘备与曹操曾有一面之缘,当先写一书,劝曹和解,若他不从,再行厮杀,则名正言顺。”陶谦欣然同意了。 于是派出使者,把刘备劝和的书函,送入曹操军营。 曹操接到刘备书函,他此时也忘了刘备是什么人了,不由大骂道:“刘备是什么人?竟敢以书柬劝和?书中更有讥讽之意,十分可恨,来人,先把送信人斩了,再全力攻城。” 曹操的随军谋士郭嘉进言道:“刘备远道来救援陶谦,又先礼后兵,甚有法度。主公宜以好言相答,以令其心怠慢,再挥军进攻,徐州城可破也。”曹操同意郭嘉的建议,先令好好款待来使,候取回音。 就在此时,却有探马飞奔而至,向曹操报告:“吕布奉袁绍之命,率军已攻破充州,把濮阳占据了。”曹操一听后方大营被袭,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当日吕布谋杀董卓后,被董卓的部将李催、郭汜率军攻入长安,吕布只好投奔袁术,但袁术却讨厌吕布反复无常,拒绝他的投效。吕布无奈,只好改投与袁术作对的袁绍。 袁绍正等将用,便把吕布收纳了,但吕布傲慢袁绍手下将士,袁绍怒而欲杀吕布,吕布只好又四处逃亡,终投到陈留大守张邈的帐下。恰好此时与曹操不和的县令陈官,前来投奔张邈,陈宫挑起张邈割据称雄的野心,于是与吕布联手,进攻曹操的大本营充州。曹操的主力已开赴徐州复仇,后方空虚,被吕布连破多重城池,连充州郡治濮阳亦被吕布攻破了。仅剩鄄城、东阿、范县三城,因苟彧、程昱施计死守,勉强保祝曹操的弟弟曹仁与吕布交锋,屡战屡败,情势十分危急。 曹操接报,不由变色惊道:“充州是我的根据地,老家若失,我岂非成了无根之木吗?不得不先回救。” 郭嘉道:“当今之势,确须以巩固后方作为根本,主公何不趁机卖个人情给刘备,然后迅速退军回救充州呢?” 曹操立刻同意了,于是把刘备派来的使者召来,即时答应和解退兵。 待刘备使者前脚刚出,曹操已下令二十五万大军,后卫作前锋,火速回师救援充州去了。 陶谦见曹军尽退,不由大喜过望,以为凭刘备一书,竟可退曹操二十五万大军,对刘备自然备加敬重。当下陶谦把在城外驻守的孔融、田楷、关羽、赵云诸人,迎入徐州城,大摆宴席,贺徐州危难化解之功。 席间,陶谦又重提旧议,坚决要把徐州刺史之位,让给刘备。刘备却深知凭他此时的实力,根本未足以镇守徐州,因此决不答应。 陶谦哭道:“若你舍我而去,我死不瞑目埃”关羽亦道:“既然陶府君诚意相让,兄长可领徐州政务之事。” 张飞道:“并非我等强要他州郡,他好意相让,何必推辞。” 刘备决然道:“你等要刘备作不义之人吗?徐州太守相让,刘备决不肯受。” 陶谦见刘备意决,不好再勉强,只好退而求其次,道:“目下曹军势大,徐州之危虽然暂解,但不久曹军必去而复至,徐州危矣,玄德若坚不肯领受徐州政务,可否暂驻徐州城郊小沛,以保徐州百姓呢?” 众人均力劝刘备驻小沛,以助陶谦抵御曹操,刘备思忖一会,这才点头答应了。 于是刘备率关羽、张飞、赵云等,驻军小沛。赵云见徐州之危已解,便向刘备拜辞。刘备虽然十分不舍,但赵云是公孙瓒的部属,不便强留,只好挥泪送别。 自此,刘备便留在小沛屯驻,操练兵马养精蓄锐,一面防御曹操的再度进攻,一面审度天下大势,以图谋大计。 第二卷玄龙幻剑第一章桃花劫数 (更新时间:2006-6-1118:05:00本章字数:9751) 天机幻变,乾坤运转。 貂蝉自董卓被杀,功成身退之后,与师父庞德公及师兄诸葛亮隐居于荆州砚山,静观天下大势的演变。 这日,貂蝉在院中沉思,忽然一只秋蝉飞落她的肩头,对着貂蝉吱吱鸣叫,貂蝉忽然想起了与师哥在家乡修练的那段日子……貂蝉不觉心生感伤,脱口而出:“蝉啊蝉!你可知我心中的忧烦吗?当日师哥将我接出董卓府邪,原本以为天下从此太平,而我也可与师哥、师父远离红尘,悠游岁月,谁知道,董卓彼杀之后,天下并未因此而太平,反而群雄并起,徒增杀戮,想起我忍辱侍贼,却换得如此下抄…”“此乃大势演行,非蝉儿之过埃”不知何时,秋蝉已飞至庞德公身旁,庞德公安慰貂蝉道:“天下虽因董卓之死而群雄割据,然而此乃三分天机演行之始,蝉你与亮儿均是天机大势中人,只能循三分天机大势而行,无法逆天行事。” “是,师父,蝉儿知道。”貂蝉对于师父的劝慰虽然似懂非懂,心中却也宽解了不少,但想到自己曾经委身侍贼,仍不免感到羞辱。这一切,庞德公看在眼内,不免有几许歉然,心想:蝉儿冰清玉洁,自然对洛阳之事耿耿于怀,既然她与亮儿均是天机大势中人,何不让她与亮儿一同下山寻龙堪舆,一方面助她早日忘却洛阳之事,重新作人,一方面也可令她与亮儿巧布三分大机奇局。 庞德公主意既定,便命诸葛亮带同貂蝉下山,开始两人寻龙之行。经过董卓与吕布之变后,貂蝉此时已成为天下皆知的巾帼英雄,为了要彻底忘却与董卓与吕布的恩怨,也为了不引起注目,貂蝉毅然改名换姓,成为“雕雪”。 第47章 以雕雪的化名,与师兄诸葛一同行走江湖。 诸葛亮与雕雪一路西行,在衮州助曹操击败吕布。诸葛亮见曹操嗜杀成性,不可与谋,乃与雕雪飘然而去,继续走访名山大川,寻龙堪舆。 这一日,诸葛亮与雕雪为伴,于三原龙首山上,仿效其师庞德公,替一位姜姓人家堪点了一座黑虎龙脉,为日后的三分天机奇局,造就了一位将才——姜维。诸葛亮心中欣然,也不停留,续向蜀川地区仔细堪察而去。 因为诸葛亮己从天象地力中判断,三分天机大中的“蜀川之王”,必应验于这块“金城千里、天府之国”的大地上,因此他此时便正为此而预作惊天布局。 诸葛亮、雕雪二人,这一双天机门的传人,犹如一对金童玉女,掠下龙首山,很快便又不徐不疾的奔驰于山下的一条大路上了。 中午时分,阳光炽烈,路人均畏烈日的的烧纷纷躲进茶亭树荫中纳凉去了。 两人功力深厚,却毫不在意,依然一路向南面奔去。 忽然,出口处奔出一位年约二十的少年,长相俊俏,目如朗星,灼灼生辉。少年人乍见诸葛亮和雕雪,不由猛地一顿,惊讶的说:“请问阁下是否诸葛公子?” 诸葛亮不由微怔,他目注少年人一眼,忽又欣然一笑,似对少年人十分赞赏。 雕雪一见,不由大奇道:“喂!小哥儿,你不认识他,他亦不认识你,你怎知他是诸葛公子……莫非你是曹操派来追杀的帮凶么?” 少年人并不生气,含笑道:“刚才见诸葛公子身上带一柄羽扇,便知他必是诸葛公子!其实并非我知,而是我从山东南奔,遇上一位奇人,他叫庞德公,向我作一番指教,又说假如日后在路上遇上一位手执羽扇的少年人,便可向他请教心中的疑难。因此我见了,便立刻上前相唤,绝无恶意。” 雕雪一听,知道原来是师父庞德公的布局,她不由作声不得。 诸葛亮却立刻道:“噢?既然是师父引介,必有他的道理,请问少侠高姓大名?来自何处?” 少年人朗声道:“我姓赵名云,字子龙,乃常山真定人。 自幼跟随千独峰独臂神尼学艺,后来投入辽东公孙赞将军的旗下为将……可惜近日公孙将军已兵败于袁绍身亡了……我无奈只好重返千独峰师门,今奉了师命,前赴武夷山九松岭。途中巧遇奇人庞德公……才得知公子的形迹行踪。” 诸葛亮目注赵子龙一眼,但见目如朗星,英气勃勃,心道:“此乃一代将才之相埃”……诸葛亮心中转念,便问赵子龙道:“我便是庞德公的弟子诸葛亮,她是我师妹雕雪,当日师父对你有甚赐示呢?” 赵子龙坦然道:“庞老前辈曾对我说,我是什么‘三分天下天机大势’中人,日后有一番大作为。可惜尚未到时缘,尚须历一番磨难劫数。但到底是什么?庞老前辈却没明示,只着我遇上诸葛兄,一切自会明白,请诸葛兄务必不吝赐告。” 诸葛亮见了赵子龙,心中便有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有如兄弟同门,他又仔细目注赵子龙一眼,见他命宫“天庭”位隐伏一股十分奇妙的五色怪气,不由暗吃一惊,心道:此乃“桃花煞劫”之兆,十分可怕,若不能化解,只怕就此沉沦;但若能安然脱身出来,则又凶中伏吉,对他的运命有甚大助益。 诸葛亮微一沉吟,便隐晦的对赵子龙道:“子龙弟时年必乃十九,此年运格恰逢‘桃花劫数’,因此务必小心谨慎,善入善出,方可免因此而沉沦……但若能大步跨越,则于子龙弟你却有甚大神益,因此亦决不可逃避。” 赵子龙不由又惊又奇,忙道:“那请问诸葛兄,何谓桃花煞劫?又如何才能善入善出呢?” 诸葛亮一听,不由微微一怔,心道:“桃花煞劫尚好解释,那不外是牵涉女色之类的劫磨罢了!但如何“善入善出”? 这等玄妙之极的男女情爱欲念纠葛,我又如何回答得出……但诸葛亮又决计不希望赵子龙因此劫数而沉沦,以至失了一位三分天下大势的一代奇才。 诸葛亮无奈,只好又仔细地审视赵子龙一眼,终于,他发觉赵子龙那天庭之上隐伏的桃花煞动五色怪气,越向南位,其色便越淡,到南面的司空位时,五色怪气竟然消逝不见,心中这才不由一阵欣慰,暗道:他年值十九,运至天庭,幸而向南而下,抵司空廿二命宫位时便豁然开朗,劫数尽散……诸葛亮心中转念,便毫不犹豫,断然说道:“子龙兄不必多疑顾虑,一切日后自会明白,你一直南行,虽然可令你历尽劫磨,但亦可以令你大获助益,因此,不需躲避,且勇敢向南而行吧。” 赵子龙一听,心中虽仍充满迷惑,但又知诸葛亮既然是庞德公这等绝世高人的徒弟,应说的自然会直道,不应说的便追问也徒然,于是只好向诸葛亮拱手拜辞,依言一路向南而去了。 赵子龙一路南行,不觉己走了十数个日夜。忽地,突见一条山路,盘旋而下,九曲十三弯,上接虚空,下连黄土,险峻非常。 赵子龙心想:这莫非便是师父所指示的武夷山么? 他四周向人打探,一连问了多人,均不知道武夷山九松岭的所在赵子龙暗道:武夷山延绵数百里,单问九松岭,只怕连当地人亦未必知悉。 这一想,自己也不由好笑起来,元奈只好绕着武夷山,由东向西的打探起来。 这样一连又走了数日,几乎已绕武夷山脚走了一圈半,问过不少人,包括渔樵耕读,但依然无人知悉九松岭的位置。 赵子龙到此时也不由有点焦躁,于是便深入山中,再自西向东,逢人便问,眼看又重返东面,依然茫无头绪。 九松岭到底位于何处?赵子龙的心中,依然是毫无头绪,这就有如他为什么去九松岭一样。 这天已是八月十四的傍晚,距约定的日子己近,赵子龙几乎己绝望了。 就在此时,一声清磬,突地从山坳中传了出来。 赵子龙心中不由一动,暗道:磬乃佛家铜制乐器,既有磬声,便必有出家人,要打探那地那人的行踪,那九松岭的所在,有谁比山中的佛门僧人更清楚呢? 这么一想,赵子龙便决然的循磬音寻去,转一个山坳,便见山崖下面,有一座甚小的茅棚,茅棚小得可怜,只怕比荒郊的土地庙神座大不了多少。 那清脆的磬音,却正是从小茅棚传出来的。 赵子龙走上前去,便看见一位不知年岁的老和尚,闭目垂眉,盘膝跌坐于蒲团上面。他面前摆了一个佛磬,正一下一下的敲着,浑忘物我,无休无歇。 奇怪的是,茅棚极小,老和尚的身子,却恰恰挤满了茅棚,不多一丝不少一点,任何的空隙也不见。 赵子龙不由惊异的眨了眨眼,他但觉这老和尚古怪之极,他就连自己的来意也忘了,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师,此棚极小,绝无空隙转动,何不建大一点?” 老和尚并没答话,就连眉毛也没挑一下,依然低头敲着佛磐,声声不绝。 赵子龙一连问了三次,他的疑问亦重复了三次。 老和尚的佛磬忽然停止,缓缓睁开眼睛,瞥了赵子龙一眼,目光锐如电光:“世人立于天地,可容身足矣,何必强求那广厦千万幢呢?你又何必管人闲事?” 赵子龙不明白老和尚话中的含义,他时值年少气盛,面上不由一红,心想:你这老和尚冷得可以,我所以问你一句,原是出于好意,你不答也罢了,为何摆这副冷口冷面?我又何必理你! 赵子龙心中不悦,但并没作声。 老和尚又忽然开口道:“你既然不想理事,又来此地作甚呢?” 赵子龙不由一怔,心道:这老和尚好厉害的目力,怎的便洞穿我心事? 老和尚忽然又微微一笑,道:“其实你理也理不了,这等人间情仇思怨,复杂之极,可怕之极!你能理得它么?既然如此,你又再敢理么?” 赵子龙被老和尚一句提醒,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忙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岂能中途反悔?请问大师可否赐示、九松岭到底位于何处呢?” 老和尚微笑道:“施主欲寻这九松岭作甚?呵呵,武夷山上九松岭,六六之无穷,九九之不尽,你又如何寻得着。” 赵子龙被老和尚谜语般的话弄懵了,他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他想了想,无奈道出来意:“大师,实不相瞒,我此行乃受人之托,送一封书函往九松岭,而且非于八月十四日前送到不可,但眼看此日将尽,却连送信的地点也没寻着,因此心中焦急,请大师明白告示。” 老和尚目中精光一闪,但转瞬即逝,缓缓说道:“施主欲送信函去九松岭,难道连收信人的形迹亦不知吗?” 赵子龙苦笑道:“托我送信之人,只道寻着九松岭,而且须在八月十四日送到,收信人自会现身。至于收信人是谁,实不相瞒,连我亦不知道,只知他是一位得道高僧,世人称为‘无极天机僧’,仅此而矣,果然艰难之极。” 老和尚精光又一闪,掠过赵子龙脸上,才缓缓说:“施主寻天机僧干么?” 赵子龙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但那托信之人说,天机僧看了这封信,自然便会化解心中的疑惑……我不敢违逆,所以也就上此武夷山来了。” 老和尚笑道:“施主心中的疑惑,莫非大如天下大势,小如自身前程么?” 第48章 赵子龙不由又一怔,奇道:“大师如何便洞悉我的心事?” 老和尚呵呵笑道:“知如不知,不知如知;既然如此,多问何必?” 赵子龙到底难明这等谜般的佛家偈语,便不想与老和尚纠缠,急道:“大师到底知否那九松岭的所在呢?” 老和尚目注赵子龙一眼,忽地微叹口气,道:“施主就算寻得着九松岭,也未必便能释去你心中的疑惑,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苦苦寻觅?” 赵子龙不耐烦又决然道:“我寻着九松岭,把信送到了,这便完事了!大师到底是否知道?” 老和尚忽然喝道:“虎斗龙争势未平,江天风静月华清;人间欲问天机诀,认取清宵佛磬声……”赵子龙越听越糊涂,正欲转身离去。 老和尚一顿,忽然又道:“施主既欲知九松岭路径,老衲告知你便是。” 赵子龙大喜,连忙道:“请大师赐告。” 老和尚将手执的佛磬击子,往地上一画,道:“自此地回头向西行,拐过三座山脚,但见山口旁有棵松树,便拐弯进去,沿山路而行,每见路边有松树,便立刻转弯,松树在左,便向左拐,松树在右,便向右转,当见到第九棵松树,便一直向前,此时不必拐弯路也无分岔……目的地也就不远了。” 老和尚这一通左拐右转,右转左拐,便把人的脑袋也转乱了,幸而赵子龙心性灵慧,过目不忘,微一思忖,便也领悟了和尚所示的路向。 赵子龙向老和尚道谢一声,便转身而去,依老和尚的指示,向山外掠去。 身后老和尚的佛磬音,又响起来了。 赵子龙的轻功已甚具火候,此时已远在十里之外,但那佛磬声却仍清晰入耳,在他心中回荡,他正感惊奇,忽地耳际又传人老和尚的喝声道:“……此行西去欲海深,桃花魔煞斗慧根,魂荡谨记三回头,沉迷一刻惹杀身……”赵子龙一听,心中不由猛地一震,他不禁忆起他自辽东公孙赞兵败身亡,逃出幽州,途中所遇的绝世高人庞德公,以及一见如故的诸葛亮,他二人所揭示的,似与现下老和尚的意思相汇贯通……他不禁想再向老和尚细询。 他转身掠回刚才那座山崖,向前一望,不由摹地顿住身形,一阵目瞪口呆。 但见那山崖依旧,而那老和尚连同那仅可容身的茅棚,俱都无影无踪,就如此处根本没有老和尚,也没有那小茅棚一样。 赵子龙几乎以为自己正在作梦,但天尚未入黑,日光仍在斜照,又如何会有白日梦发?他怔了怔不由掠向原处,但见老和尚在地上画的路向图,依然十分清楚,显然绝非作梦了。 若非作梦,那老和尚便必定是一位武功绝世的高人!赵子龙立刻便意识到此点,就凭老和尚这一手缩地千里为咫尺的神功,当世便少有人可企及了! 蓦地老和尚刚才的言语,又一一在赵子龙心中掠过。此时回头细想,但感字字珠玑,隐隐然已点出当今的天下势,以及他自己的个人前程。 赵子龙心中正充满迷惑,他不由暗道:“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舍近求远,明放着一位绝世高人不去救教,反去苦苦寻那什么无极天机僧?可惜刚才却失之交臂! 赵子龙心中不由一阵失落,当下展开身法,风驰电掣地在四周飞掠,一面大声叫唤:“大师!请现身。” 但忙了半个时辰,依然毫无反应,那老和尚仍不见踪影。 赵子龙微叹口气,只好又折返原地,他心中后悔,不由又走到那山崖之下,向那茅棚原来坐落之处,俯身一揖,拜道:“小子赵子龙,一时愚味,未识高人庐山真面目,辜负了大师一番指点美意,我悔不当初,尚祈勿怪。” 赵子龙正俯身拜时,忽见那茅棚原来坐落之处,有个锦囊,小小的,十分精致。 赵子龙拾起锦,打开一看,原来里面是三颗丹丸,丹丸红色,小巧玲咙,有如佛家的舍利于一般。锦中有一封字条,写道:“你本多情,多情乱性,迷途知返,好自为之!赠你丹九,以固根本,幸能自持,再见不远,慎之!慎之。” 赵子龙仔细看了一遍,虽然不能参透其中的玄机,但似乎已隐示老和尚与自己有再见之缘,再细思仍不太明白,只好先搁到一边,拜了一拜谢过了。 那三颗丹丸,赵子龙知道对自己必大有裨益,不过如何服用,却又不知,只好先行收入怀中,以备日后应用。 他抬头一看日影,已然西沉,便不敢再耽搁了,立刻转身掠出山去,循老和尚所示路径,先行寻觅那九松岭的所在。 老和尚所示的路径,在地上画来十分容易,但走起来却艰难漫长之极,直到天黑,赵子龙才翻过三座山峰,但见入口处果然有一颗大松树,心下才稍感宽慰。 他照指引入山,走到第二棵松树时,天已黑漆一片,幸而赵子龙内功已达夜能视物的境界,这才不致被阻。 不久一轮明月升了起来,银光洒遍山林,赵子龙的行动方便多了。 但连续日夜奔波,赵子龙已感有点吃力,幸而他内力深厚,尚能支持得祝他走到山泉前面,洗了脸,又吃了一把随身携带的干粮,再继续赶路,这样一直又走到二更时分,终于见到路旁的第八棵松树。他依言往左拐弯,再前行一段,眼前不由一亮。 但见一棵高松,挺立于月夜的山岭上。 赵子龙心道:“九松岭之谷,竟并非有九株松树,而是指第九株松树的山峰。”但也十分奇怪,一路行来,虽然山林密布,但松树却仅得九棵,显然“九松岭”之名,又另有一番深意了。 此时赵子龙也无暇欣赏大地形胜的奥秘,他脚下不敢停顿,直向岭上飞奔,虽然眼看己过了八月十四日的期限了,但九松岭已在眼前,迟到也绝比不到好啊! 上岭的路虽然崎岖,但只有山路一条,不需分辨,对赵子龙来说,便轻松容易多了,因此不到半个时辰,便翻上山岭顶峰。 那岭上的松树,近看才知原来如此雄姿,但见松干粗愈丈许,一干分出九枝,高达三十丈,荫蔽十顷,苍翠葱茏,十分雄伟。 不过,岭上茫茫百里,空荡一片,别说什么天机庙宇,连一座草房茅屋也没有。 赵子龙此时确信已抵达九松岭了,但心中却更添惊疑,暗道:托他送信的人说,只要抵达九松岭,便必可到天机庙;而在天机庙内,便必可见到传说中的无极天僧了。 但此时四周茫茫百里,却到何处寻觅那天机庙?人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但连庙也不见了,和尚却从何处寻起? 他再细看四周,自己所站之处,是一片百亩大小的峰岭,除了那棵奇松,便只有遍地细草,而且四周只有上来的一条山径,其余三面,均是悬崖峭壁,高达百丈,根本难于攀越。 赵子龙不由又惊又奇,暗道:“这是怎的了?看来此地必是九松岭无疑,但观地势却绝无僧人藏身的痕迹,这封密函却往何处送呢?” 赵子龙出生于常山真定,自幼便父母双亡,幸遇一位独臂神尼,把他抱返千独峰,收他为关门弟子,把的毕生绝学传授于他。 到赵子龙十八岁学有所成,独臂神尼便要赵子龙独自出山历练。 赵子龙投入辽东公孙赞军中,公孙赞也不怎么瞧得上他、仅在军中出任一名领军校尉的偏将之职,当公孙赞兵败身亡,属下的将领东奔西散,多半投降了袁绍,赵子龙却心灰意冷,只身重返千独峰门去了。 不过,赵子龙在千独峰仅过了年余,到了他二十岁这一年,独臂神尼便决绝的赶赵子龙下山,不准他多留片刻。 临走,独臂神尼又把一封密函,交给赵子龙,要他送去九松岭,交给天机庙中的无极天机僧,为天机僧办妥事后,才准赵子龙重返师门见她。但有一个条件,他下山后,决不可向任何人泄漏她是他师父,否则不但不准他重返师门,而且必千里追杀,取他生命! 赵子龙心中充满迷惑痛苦,他自幼便由独臂神尼收养长大,他心中视独臂神尼如师如母,十分敬重依恋,不料却似乎被独臂神尼抛弃了!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一片孝心,却遭师父如此对待? 赵子龙下山之后,心中充满迷惑痛苦。幸而他此时恰好先遇到了天机隐侠庞德公,又再遇诸葛亮和雕雪,他心中的痛苦才稍微减轻,因而重振勇气,决定探清自己心中的谜团。 赵子龙心念回转,忆起诸葛亮的谆谆嘱咐,心绪不由便平静下来了。 此时夜风阵阵,飒飒呼啸,峰顶的巨松,迎风做挺,恰与赵子龙屹立峰颠的身影相互对峙。 赵子龙虽经日夜奔波,耗力不少,但他正值年少,血气方刚,因此略一调息,但感疲困尽消,精神奕奕。 他展开身影,绕着九松岭,再搜索了一遍,但还是没发现天机庙的形迹。 赵子龙忽发奇念,暗道:平地没有,莫非在断崖下面么? 他这般转念,居然胆大包天,欲凭他师门的千峰迎日绝世轻功,下悬崖细察。 他认定东面最深最险的一座悬崖,展开壁虎游墙身法,滑下悬崖。 悬崖虽然陡峭,但赵子龙身轻如燕,只轻触一块略微突出的崖石,便可稳住身形,不到半个时辰,居然被他滑下悬崖数十丈深了。 此时四周越宋越暗,大概是崖深月色难以透进的缘故。 第49章 赵子龙明白此点,心中也毫不畏怯。 就在此时,赵子龙忽感手握的石块,竟在活动,原来那是一块可以旋转的石块,他欲换手另抓,已然不及,电光石火之际,那石块已随手而下,赵子龙的身子,不由亦随石块飞坠而下赵子龙眼看必被摔得粉身碎骨,幸而他瞬间便即稳注心神,猛提一口真气,腰腹一收,竟借力弹回崖壁边。 他的手只要触及石壁,干峰迎日的绝世轻功,便可发挥施展,只见他双手双脚紧贴石壁,犹如险峰屹立以迎日,身形便立即稳住了。 就在此时,赵子龙突见峭壁之上,有一处地方凹了进去,似乎是一座岩洞,沿顶壁上,还隐约可见字迹。 赵子龙心中一动,横爬了几丈,探身一瞧,不由突然一阵心跳。 原来那字迹,竞是’天机庙”三个古字,刻于石壁之上,下面果然是一座岩洞,里面竟于此时传出佛磬声。 赵子龙心中一阵狂喜,暗道:这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他也不敢迟疑,猛一翻身,便跃了下去。站于沿口,定眼向内一瞧,只见洞内异常阔大,凿山为殿,雕石成佛,香烟缭绕,佛磬声不绝于耳。一轮明月亦恰于此时斜照入洞,洞中登时清辉遍地。 赵子龙这才猛然醒悟,暗道这大机庙如此难觅,原来是深隐于断崖下面,若非自己误打误撞,摔了下来,只怕就站于顶上,也为云雾掩盖,难于发现。 此时洞内已有人走了出来,赵子龙连忙走上前去,一看原来是一位小和尚,头上留有一圈毛发,大概尚未剃度,不过十四岁模样的娃儿,但精神奕奕,步履轻捷,一看便知已有极深的内力根基了。 小和尚迳直走到赵子龙面前,合什道:“你便是赵施主么?” 赵子龙一怔道:“你怎知我姓赵?” 小和尚笑道:“你既有缘抵此天机庙,还问什么‘怎知’了?” 赵子龙无心与小和尚纠缠,立刻道:“小师父!天机庙,未知是否有一位天机僧呢?” 小和尚又笑道“既来之,则安之;你既然来了,还犹豫什么?大师已在里面等候了。” 赵子龙见小和尚话中隐含玄机,不由又奇道:“小师父怎知道我会来此?” 小和尚道:“知如不知,不知如知;你若问我,我又问谁呢?你不是前来送信的么?收信人便在里面埃”赵子龙又好气又好笑,也不再多问,随和尚进入洞内,绕过一座石殿,又走过一座石门,这才来到一座石室前面,门上挂了一串竹帘。 小和尚示意赵子龙在门前稍候,他自己掀帘进去,过了一会才把竹帘掀起,对赵子龙道:“赵施主请进,小心勿触碰竹帘。” 赵子龙口中答应,但心中却并不以为意,暗道区区一道竹帘,有何厉害之处?竞需如此小心翼翼!他心中转念,在走过身,便故意以右指向竹帘轻轻一弹。 不料这一弹之下,竹帘的竹条突如触电似的,根根如箭,直向赵子龙射来,虽然并非真的箭矢,但从竹尖射出的劲力,却绝不逊于百十武林高手的剑气! 小和尚此时立刻脸色一变,倒纵而出,留下赵子龙独自应付竹帘的骤变。 赵子龙的战意突发,嘿的一声,右掌向竹帘连发数掌,运柔力把竹条射出的剑气接住,僵持片刻,赵于龙再沉吼一声,积蓄的内劲突发,这才把剑气挡了回去。 赵子龙深知,这电光石火的瞬间,他已有如和数十位武学高手过招,不得不出尽全力,才可保住生命。他心中不由叹道:不料天机庙之内,一草一木,一桌一椅,竟隐含杀机,等闲人若欲擅闯,那简直难如登天! “阿弥陀佛!争雄斗胜,徒惹杀机,岂非自招烦恼尸就在此时,一声佛唱蓦地在赵子龙耳际响起,赵子龙心头猛地一震,内劲竟难以抵御佛唱隐含的内力!他一怔间,不由自主的垂首道:“是小子鲁莽了。” “既然自醒,那便请进吧。”佛唱声又道。 赵子龙此时不敢轻率大意了,小心翼翼的避开竹帘,走了进去。 往内走了三丈,抬头一看,便见一个石蒲团之上,盘膝坐着一位须眉皆白的老和尚,心道:这必是无极天机僧了,便连忙走上前两步下拜,说道:“小子赵子龙,拜见天机大师。” 老和尚果然是元极天机僧,只见他合什的双手微一招,赵子龙便感有一股浑厚之极的柔力相吸,身不由己,缓缓的升了起来,飘到一旁的石凳上面。这一手绝招,显然又比一声“请坐”神妙多了。 “赵施主不是欲向老衲送信么?”无极天机僧道,他的嘴唇不动,所发声音却犹如针箭,直射入人的耳中。 赵子龙连忙从怀中掏出独臂神尼的亲笔信函,双手呈奉。 第二卷玄龙幻剑第二章无极天机 (更新时间:2006-6-1118:06:00本章字数:8547) 无极天机僧伸出中指一勾,那信函便如长翼,无风自动,凌空向他手上飞去。 天机僧接住,也不拆看,便顺手向身旁一搁,缓缓说道:“独臂这岂非自招烦恼么?”说罢,双目一闭,似陷入无限悠思中,不再言语。 赵子龙见状不由暗奇,心想:他连信也没拆,便知其意,而且他口中提及师父,竟如至亲之人,既忧且痛,不知他与师父到底是甚关系? 赵子龙闷坐一旁,思潮起伏,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无机天机僧才又把眼皮一睁,道:“赵施主必定心疑老衲在胡说八道了,既没看信,怎知信之内容,既然不知,又怎可妄断她自招烦恼?” 大机僧一连几个问题,句句切中赵子龙的心事,他不由道:“大师如何知道晚辈心中所思呢?” 天机僧微微一笑,道:“老衲自然知道,而且老衲还知道赵施主是独臂神尼唯一传授武功的弟子,她亦必定不准你向外人泄漏她是你的师父,除非你代她把一个人杀了,否则她也不准你再踏足千独峰师门半步,是么?” 也不必问“是么”,赵子龙已吃惊的直眨眼,忙道:“这是大师猜中的,并非子龙向你泄露,不然,师父必会大怒了,但大师为甚知道得这般清楚?” 无极天机僧微叹口气,忽地苦笑道:“此事牵涉老衲出家前的一段俗世恩怨,老衲岂会不知?老衲还知道,你师父要你杀之人,外号叫火焰仙子,不知是也不是?” 赵子龙此时更惊奇得犹如见鬼魅了,他怔了一会,这才道:“是啊!实不相瞒,师父着晚辈所杀之人,的确称为火焰仙子,但晚辈并不知此人是否该杀,她又藏身何处,师父又为甚如此恨她?晚辈简直如坠迷谷,请大师指点晚辈。” 天机僧道:“若老衲告诉你,你师父的手臂,乃火焰仙子所斩,你信么?” 赵子龙猛吃一惊,道:“她和师父有甚深仇大恨?要将师父的手臂斩去,这不太残忍了么?” 天机僧又长叹一声,喃喃说道:…情天恨海,浮沉于斯,害人不浅,老衲当日亦着了形相,致弄成如此悲剧,虽修禅数十载,唯此事尚未能释然,看来也届化解的时机了,刚好赵施主又面临老钠当年所遇的桃花魔煞,施主且听老衲现身说法,还望施主须切记引以为戒。” 天机僧一顿,才又缓缓说道:“此事实因老衲当年一段风流孽债而起,你师父独臂神尼,与火焰仙子,二人当日均是老衲的红颜知己。” 原来独臂神尼与火焰仙子本是一对同出一门的姐妹,两人时值青春年少,结伴同游,这一天恰好抵临桃源峰,两人立刻被桃源峰的美景迷住了。 但见泉流夺谷而出,沿涧流入谷中,突有巨石塞谷断流,又有巨石相倚成洞,曲转而上,石上有刻字道:喜无樵子复观弈,怕有渔郎来问津。 火焰仙子与独臂神尼目睹石门刻字,但感笔力雄健,意味深长,更令人吃惊的是,刻字均是以指力所成,显见刻字之人,不但武功盖世,而且极富文采,乃文武双全的一位奇才。 火焰仙子与独臂神尼二人当时均觉心中一荡,心内均极欲与这位奇人相见。但女孩儿家的心事,却决计不会向人轻易透露,就算是同门姐妹亦无例外。 两人相视一笑,便决然的走过石门,但见前面豁然开朗,四面山壁环绕中有田十数亩,有茅舍、桃园、竹林、小涧,乍一回头,更觉似无来处,好一座洞天福地小桃源。 两女正暗自神往,忽地破空声啸呜,响声未绝,一团白色人影便如天上飞鸿,在半空中回旋一周,然后疾降而下,如玉树临凤,突现于两女身前。两女心中均不由暗道:单凭这一身绝世轻功,便足以做视江湖了。 两女再向白衣人定睛一看,芳心更不由一阵悸动,女儿家的春心不由便破强烈的撩动了。 原来白衣人竞是位二十许的青年男子,但见他面如朗月,目如晨星闪闪灼灼,恍似天外飞降的仙童,他便是当年的“天游大侠”——李秋风。 李秋风向两位姑娘望一眼,便拱手道:“请问两位姑娘,为何擅闯在下的小桃源居?” 火焰仙子美目一闪,便凝于李秋风的俊脸上,眼神热烈如火,喃喃说道:“好轻功,好身手,好英俊,好文才,当今世上男子的优点,为甚全聚于你一人身上?” 独臂神尼却含羞默默的一笑,又向李秋风一瞥,这才道:“我姐妹二人,不知此乃大侠的仙居,原谅擅闯之罪,但这小桃源果然是人间仙境,人见人爱埃”她语意含蓄,也不知是说景物美,还是人物更浚李秋风但感两位姑娘,一位热情如火,一个却温文尔雅,各有所长,却一般可爱。 第50章 自这一天相遇,日后常来常往,李秋风发觉,两位姑娘均爱上了他,但却觉二人一般可爱,也不知如何取舍抉择。 不料就因李秋风这一念犹豫不决,便令情海翻波,两女为了他竟私下决斗。独臂神尼与火焰仙子的功力相当,但她心性温雅,出手不如火焰仙子狠辣,因此在一百招下,独臂神尼的左臂便被火焰仙子一剑削掉,从此成为独臂之人了。 独臂神尼见自己已成残废,便无颜再见李秋风,含羞忍恨悄然离去。 李秋风此时才猛地醒悟,自己真正喜欢的是独臂神尼。 他怒斥火焰仙子,发誓永不与她相见。然后四出寻访独臂神尼的踪迹,可惜遍寻不获,令李秋风十分痛苦,后来火焰仙子也含怒离开了小桃源峰。 李秋风受此打击,不由心灰意冷,但感情之害人,犹如猛兽烈火,发誓从此永绝情爱,他便投入空门,在昆仑山遇到一位佛门高僧,传授他天机神功以及寻龙堪舆的地脉神功,并赠其名号为天机僧,法号无极。 意指从此堪破红尘,邀游于大地无极之中。 无极天机僧轻描淡写间,便在赵子龙眼前展现了一幕惨酷的情海翻涌可怕图像,赵子龙不由微叹口气,作声不得,凭他此时的阅历,委实也难判断其中的是非对错。 天机僧此时却忽然续道:“火焰仙子削掉独臂神尼手臂,虽然狠辣了点,但那是她二人双方事前订明,凭技艺定取舍,也不能过于怨怒,只是后来火焰仙子见老衲一气出家,皈衣沸门,心性大乱,竟然做出种种恶行,遗祸人间,四出残杀武林人士,变成武林公敌,这又另当别论了。” 赵子龙年少气盛,此时忍不住双眉一掀,道:“火焰仙子既成武林公敌,那师父为甚不亲自出手除害,诛杀火焰仙子? 武林公敌人人得而诛之么。” 无极天机僧微叹口气,道:“你可知独臂神尼着你上天机庙送信的用意吗?” 赵子龙摇头道:“晚辈不知,尚请大师明示。” 无极大机僧目注赵子龙一眼,忽然道:“赵施主是否玄关尚未攻破,因此师门神功尚未达收放自如?” 赵子龙一听,不由大奇道:“正是如此,但此事除恩师她老人家外,再绝无人知悉,大师如何知道?” 天机僧微笑道:“老衲刚才见你破竹帘剑气所用的身法,便对你的武功修为一目了然了,而且老衲昨晚目观天象,但见二十八宿众星灼灼争辉,此乃天下大乱,江湖武林惨遭杀戮之兆。今晚赵施主便出现于此,可知一切均是定数,要逃也逃避不了,此亦乃独臂神尼密函中意也。” 赵子龙奇道:“师父的密函,大师亦未开拆,怎知其意?” 天机僧不由呵呵一笑道:“隔物透视,乃佛门视野功之微未,老衲岂会不懂,赵施主不必惊疑。” 他一顿,又苦笑道:“赵施主的玄关,独臂神尼本来亦可助你攻破,但他着你至此,那是另有深意,逼老衲出手助你通关,然后去杀火焰仙子,如此一来,火焰仙子虽非老衲所杀,但亦因老衲间接所致,这令老衲好不为难。” 赵子龙道:“大师慈悲为怀,原令人钦敬,但那火焰仙子既已成武林公敌,作恶多端,大师出手亦不为过,降魔卫道,亦是佛家本旨。” 无极天机僧微叹口气,道:“赵施主以大义说教,老衲无话可说。但当日老衲曾向她二人发下毒誓,今生今世决不做有违她两人心愿之事,这重誓若破,老衲数十年修为,便难成正果了。” 赵子龙一听,心想:师父和火焰仙子,一个欲杀对方,一个欲以戮毒武林向天机憎狠狠报复,均是天大心愿,天机僧左右为难,当真不知如何是好了,便道:“既然如此,晚辈既已将信送达,便完成师命的一半,余下的一半,由晚辈自己去达成便了,晚辈就此向大师拜辞。” 天机僧却忽然道:“赵施主且慢,你既然能上此地,便即与老衲有缘,看来这一场魔障之动,老衲已避无可避,也是天数使然吧。” 他话音甫落,便向赵子龙断然说道:“赵施主,空灵师弟赠你之药丸,还留在身边么?” 赵子龙奇道:“空灵大师是谁?晚辈并不认识埃”天机僧微笑道:“赵施主本大有慧根,可惜被桃花魔煞劫数所缠,心迷而意乱,失之交臂而已,你难道忘了向你指示九松岭路径的老和尚么?” 越子龙这才猛然忆起茅棚中的老和尚,原来便是天机僧的师弟空灵大师,据闻空灵善于炼制丹药,他所炼制的丹药是武林至宝,足以起死回生,夺天地之造化,练武之人获之,更可大增功力,胜于苦练一甲子,因此武林中人,不惜万金以求,可惜有缘获赠的,却是万中无一,珍贵之极。 赵子龙却一下获赠三粒,这岂非大降奇缘吗?他当下连忙把空灵僧所赠的丹九掏出,递给天机僧,正俗再开口询问。 天机僧却忽然又道:“老袖这天机庙,只在每年中秋,月光入洞之时,开放一次,留侍有缘人相遇。待月光出洞,彤云密雾,又会自动封闭洞口,非到明年中秋,不会散去。因此这开洞时间,前后不足两个时辰,亦即赵施主在此逗留的时间。” 天机僧说罢,便决然说道:“施主且盘腿坐好,运气调息,我这便替你打通玄关。” 赵子龙一听,不敢相违,便依言盘膝而坐,运功调息,瞬间便已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 天机僧把空灵大师的丹九,伸手取出来,压于赵子龙的眉心,以拇指轻按,轻轻揉动。 不消一会,那三粒丹丸便化为烟气,赵子龙但感一股热流,自眉心透入体内,周身游走,异常舒泰。 就在此时,天机僧右掌忽地一伸,便按在赵子龙的背部大穴,赵子龙但感丹田灼热,犹如一盘炭火置于体内,五脏六腑同受火灼,浑身大汗如雨,衣履尽湿,犹如高热大病之人。 过了一会,灼热稍减,蓄于丹田穴位,此时赵子龙试一运气,但觉内力自丹田穴位磅礴而出,运一周天,竟畅通无阻,顿感浑身劲力,远胜以前。 天机僧贺道:‘、恭喜施主,奇经八脉已通,任、督二脉更不在话下,玄关已破,从此功力通玄,足可于江湖驰骋了,这一半乃空灵大师丹丸之力。” 赵子龙知自己巧获奇缘,功力大增,已抵常人苦练一甲子,心中感佩,连忙向天机僧拜道:“大师再造之恩,晚辈子龙决不敢忘。” 天机僧目注赵子龙,微一沉吟,方道:“子龙你奉师命而来,仅是引发一场武林浩劫的契机,而适逢当今天机大势剧变,天下群雄并起,诸侯争战,才是另一场大浩劫的开始,你运命注定经历此两大劫磨,其中的关节,你好自为之,善自把持了。” 赵子龙想了想,心中似有所悟,但又无法于千头万绪中超脱出来,他一阵迷悯,只好道:“是,大师,子龙虽不想涉此江湖恩怨,但我的运命又不容我超然物外,我该如何是好呢?? 天机僧微微一笑,道:“你的运命已入天机大势演行大格,岂能回避?不但是子龙你,只怕老衲因己违重誓一半,亦必卷入此漩涡之中了。” 赵子龙道:“这一切均非子龙所愿,我甚痛苦。” 天机僧道:“苦中乐所倚,乐中苦所伏;苦则乐生,乐极则悲发;苦乐何在?你明白么?” 赵子龙若有所思道:“大师乃说,苦与乐皆在一念之间么?又或百忍成金吗?” 天机僧道:“忍只应付一时,并不能脱痛苦。一切忍下,一切仍在,如水注瓶,瓶满之际,不是水溢,便是瓶崩,是时一切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赵子龙道:“那如何是好?” 天机僧道:“忍不如化。” 赵子龙道:“化又如何?” 天机僧道:“化,即达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之境界也。” 赵子龙无言以对。 天机僧见状,知赵子龙到底非空门中人,于此等佛门法度,一时难于参透,便微露玄机,道:“了前因,偿宿愿,勇敢面对命运。到达我无挂牵于心,人无牵挂于我时,便即返朴归真之期了。” 赵子龙道:“如何抵此境界?” 天机僧道:“不矫情,不多情,一切随遇而安。” 赵子龙道:“那子龙是否该去杀火焰仙子?又是否杀得了她?” 天机僧忽然呵呵一笑,道:“杀与不杀,是你一念之间;能否杀,那是你自身的际遇。老僧非仙非神,又岂能预作判断。” 赵子龙沉吟不语,似在思忖。 天机僧见状,忽然又补了一句道:“瓜果生摘,其味苦涩;而待其熟而采之,则方为佳品。你走吧。”天机僧忽地断然道。 赵子龙不敢再逗留,只好起身拜辞。 那小和尚仍送赵子龙出洞。 来到洞口,小和尚道:“你既然下得来,自然上得去了?” 赵子龙点点头,向小和尚多谢一声,便向石壁飞身一掠,贴壁而上。上一半,俯头向下望去,只见云雾迷漫,果然已没了天机庙的所在。 赵子龙此时功力陡增一甲子,他的掌力一沾石壁,身形即飞升而上,比下来时,又快捷了近倍,这是赵子龙玄关已开之故。 他轻轻一弹,身形便跃上九松岭平台,他也不再停留,循原路回去,打算先寻个地方落脚,再打探火焰仙子的下落,他已断定,火焰仙子既然是武林公敌,便该死之极,他杀她便是奉师命替天行道,甚合侠义的本旨。 第51章 他取原路下山,但走了许久,却始终见不到第八棵人山的松树,所走的路,也越来越崎岖险峻。山路崎岖,赵子龙倒并不以为意,但寻不着第八棵松树,却不免焦急起来。因为他知道寻不到这棵松树,便很难走出九松岭的地域。 赵子龙也知道,他因心情恍惚,只顾思索自己的运命,已然走错了方向,他本该向西行,便可离开九松岭,再下武夷山去,但他却向东行,因此便改而向山外之山岭走去了。 他走了大半夜,来到一处地方,抬眼一望,双脚忽然顿住,再不想往前迈动。 但见月正当空,满地清辉,群山犹如披上银色披风,对面山腰,飞下一道瀑布,犹如银龙戏水,夜风清凉,流泉声幽,直似千音鸣凑,荡人心魄。 赵子龙不由瞧得陶醉,他年正二十,血气方刚又初涉江湖、心思特别玄幻活泼,目睹此深山美景,不由便感心中一阵激动。 他情不自禁的引吭长啸起来,此时他的内力已极具火候,一声长啸发出,便有如虎啸龙吟,直上九霄,四周群峰,竟相回应。 赵子龙的啸声欲断未绝之际,突然对面山岭之上,也发出一声清啸,劲力虽有不逮,但于静夜之中,倒也清晰可闻。 赵子龙刚离军旅生涯,初涉江湖,正感迷惆寂寞,此时乍听有人回应,心中便不由一阵欣然,他也不及细思了,便向发出清啸的对面山峰飞掠而去。 对面山峰发清啸之人,似乎有意吸引,清啸声悠悠不断。 赵子龙循声掠去,片刻便跃上对面山峰,他抬头一望,心中不由一动。 原来峰上发出清啸之人,竞是一位美女,身穿粉红衣裙,粉脸桃腮,眉目如画,俏立于月色下,恍如仙女下凡。 赵子龙但感这美女孤身一人,俏立孤峰月色下,其状十分清雅冷艳,他的心神不由荡了一荡。 虽然如此,赵子龙却自小师训甚严,于男女间决不敢稍违礼节,他眼见对方孤身一人,心想:不便上前,便纵身回掠,打算悄悄回避。 不料就在此时,一声娇笑却在他耳边响起道:“嘻!既来之,则安之,少侠武功绝世,难道还怕了一个孤身弱质女子么?” 赵子龙年少气盛,闻言身形便不由一顿,道:“我怕什么?” 美女娇笑连连,向他飘移过来,其状有如仙女腾云驾雾。 赵子龙心中不由一荡,但连忙收摄心神,道:“请问姑娘是准?孤身在此深山野岭作什么?好不教人奇怪。” 美女笑道:“你是男子,能上此峰,难道女干便不能么? 这才奇怪碍…当然啦,任我桃花女武功高强,但脱下这身外衣,依然是女人一个呢,嘻。” 赵于龙见美女言语轻佻,心中不悦,暗道:此女莫非乃妖邪狐精一类么?这般转念,俊眉一轩,便欲发作。 不料桃花女似乎窥透了他的心思,格格娇笑道:“少侠似乎以为,我是妖狐一类妖物了?是么?” 赵子龙微哼一声,道:“就算不是,只怕也非正道人家女子。” 桃花却毫不生气,娇笑道:“少侠以为我一个女子,与你同处一峰共赏明月,便有孤男寡女之嫌么?少侠也太迂腐了,须知心正不怕人言,船稳不怕水覆么?少侠若是心胸坦荡,又何惧男女之嫌?莫非少侠害怕自己心不正,做出什么欺负女子之事么?” 赵子龙气道:“我怕什么。”他被美女三言两语,便弄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不知如何是好。 他抬眼细看桃花女,但觉她果然清丽脱俗,仿似与月争辉,相形之下,便感自己似乎真的太迂腐。 桃花女见了赵子龙的神情,不由微微娇笑,她也不犹豫,走上前来,引他走到一块石上,两人并肩而坐。 赵子龙闻到桃花女身上有一股奇特的香气,心中的抗拒念头,不由便失去了,他把桃花女视作仙女似的。 桃花女娇笑道:“如此良辰美景,为何不抬起头来,尽情欣赏?” 赵子龙不由便抬头,忽地与桃花女的美目相触,心头便感一阵异荡,神思也不由恍惚起来。 桃花女又笑道:“中秋赏月,乃风流快活之事,你何必如此拘谨,有负明月仙子的美意。” 赵于龙喃喃说道:“在下不便冒犯仙子。” 桃花女一听,不由呵呵一笑,道:“你以为我真的是仙女么?傻子,真的仙女又岂肯与凡夫俗子并肩而坐?我是一位女子,坐在你身边,陪你赏月,你想如何,便放胆施为好了。” 赵子龙越发迷糊,桃花女也越挨越近,与赵子龙贴身而坐,她的玉手,也搭上赵子龙的肩上了。赵子龙心神摇荡,但感平生从未如此时如此令人迷醉,他只希望桃花女千万不要在此时离开,令他失望。 桃花女也似乎知透他的心意,她玉手一伸,竟抱住了赵子龙的脖子,格格的娇笑道:“少侠,你可是叫赵子龙?” 赵子龙不由便点头承认,他也根本不曾思忖,桃花女怎会知悉他的姓名。 桃花女美目一转,娇笑道:“原来果然是子龙哥哥!你叫我桃花妹妹好么?” 此时赵子龙眼中但见迷人樱唇便近在咫尺,他的心神一荡,不由便向那樱唇凑去,将他雄劲的男子嘴唇,与桃花女迷人的樱唇紧贴到一处了。 桃花女不胜娇羞的嘤咛一声,趁势运功一顶,一粒口含的丹九,便送入赵子龙的口中。 赵子龙在迷糊中尚有三分清醒欲吐出,不料桃花女的香舌,已趁势往里一顶,丹丸便骨碌地掉入赵子龙腹中去了。 桃花女的樱唇依然紧贴赵子龙的嘴唇,因此赵子龙就连一丝抗拒的机会也没有。 那丹丸下肚,赵子龙仅余的三分清醒也骤然失去了,他此时已失去一切记忆,只知道身旁的桃花女是世上最美丽可爱的仙女。 赵子龙反手也握住桃花女的玉手,不肯放开。 桃花女笑道:“你这么用力,怕我走么?” 赵子龙点点头。 桃花女道:“你还想逃避我么?” 赵子龙摇摇头。 桃花女格格娇笑道:“你若舍得,你便走埃”赵子龙的手握得更紧。 桃花女笑道:“那你是不愿离开我了?” 赵子龙连忙点头。 桃花女立刻道:“那你以后就要听我的话啦,知道不知道?” 赵子龙又点点头。 桃花女眼珠一转,道:“那你不准隐瞒我,你真的是赵子龙么?” 赵子龙不由开口道:“我真的是赵子龙。” 桃花女又连忙道:“你是赵子龙!那你有一位师父,她叫独臂神尼……是么?” 赵子龙忽然沉默了,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抑制着他,令他不能开口说话。桃花女一见,立刻把樱唇贴向赵子龙的嘴上,这犹如一股强大的吸力,把那股无形的抑制力冲散了,赵子龙不得不又开口吐出话来了,“是……独臂神尼是我师父……”桃花女目中寒芒一闪,又道:“你奉了师命,欲杀火焰仙子,是么?” 赵子龙点点道:“是……我要杀火焰仙子。” 桃花突然厉声道:“不!你要杀独臂神尼。” 赵子龙心头一震,脱口而出道:“不……我不能……绝不能杀独臂神尼。” 桃花女突地挪开身躯,眼珠一转,道:“你听我的话,我就让你留在我身边,不然我马上离开你。” 赵子龙浑身一震,他急得满头大汗了,忙道:“我……我听你的话。” 桃花女这才又把樱唇贴住赵子龙的面颊,啧的亲了一口,娇笑道:“你听话好……来,我带你去一处好地方,好么?” 赵子龙不由狂喜道:“好啊!走吧。” 在桃花女的玉手牵引下,赵子龙迷迷糊糊的向峰岭的南面走去了。 第二卷玄龙幻剑第三章飞蝶之蛊 (更新时间:2006-6-1118:07:00本章字数:4970) 赵子龙此时如梦游太虚幻景,不知身在何处,心中只有桃花女的艳影,鼻中只闻着桃花女的香气。 好一会,赵子龙睁眼一看,自己走进一间香艳的女子闺房,牙床鸳枕,锦被绣衾,芳香扑鼻,袭人欲醉。 赵子龙在迷糊中欲爬起来,四肢却软绵绵的,难以动分毫。他也不想动,更不想离开。 桃花女见状,格格娇笑道:“你醒了么?” 赵子龙喃喃的说:“是,我醒了。” 桃花女娇笑道:“你这傻子,既然醒了,怎么还不向我动手呢?” 赵子龙迷茫的说:“动手?动手……但如何向你动手啊?” 桃花女见状,心中不由一荡,暗道:这小子于男女间事,竟仍是白纸一张,好极了,这岂非可任由我桃花女随心所俗去描画么? 桃花女想着心中不由一荡,她虽然精于此道,但碰上赵子龙这等内力深厚,英俊之极的少年,却也机会不多,她决定要好好的享用了。 她嘻嘻的荡笑一声,便倒下去,把赵子龙抱在怀中,以樱唇相就,亲热起来,好一会,又仰脸问赵子龙道:“你快活么?” 赵子龙神魂飘荡,凝迷的傻笑道:“我快活!好快活。” 桃花女轻轻的在赵子龙下巴上咬了一口,媚笑道:“那你还不晓得动……么?” 赵子龙喃喃说道:“动……什么?” 第52章 桃花女荡笑,伸手一握赵子龙的腿间要害,道:“傻子,你这儿难道不会动?” 桃花女说着,她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欲念了,便伸手自解衣裙,露出一具绝妙的玉体,横陈于赵子龙的眼底。 赵子龙丹田中突感一阵燥热,浑身热血沸腾,再也忍受不住,不由一把将玉体抱住,双手乱探乱摸,一面又用嘴巴狂乱的嗅起来。他如此施为动作,身上的烈焰似乎便轻缓了一点。 桃花女此时也娇喘连连,她几乎连自己的真正目的也忘记了,放荡的媚笑道:“嘻嘻!好人碍…这样把人弄碍…我要死了!你快躺上来。”他不顾一切的挺身将赵子龙一拉,倒在她的赤裸玉体上,一面伸手替赵子龙解开衣服。 赵子龙丝毫没有抗拒之意,他的上衣被脱去,露出一身矫健的肌肉。 桃花女此时也欲火焚身,春心激荡,恨不得立刻便融化于赵子龙的虎躯上!她玉手一伸,便捏住赵子龙的裤子,正欲一把扯脱下来。 赵子龙若真正与桃花子的玉身相接,他的一生,便将永远摆脱不了桃花女的控制,唯她的玉体为命了。 就在此时,外面忽地响起一声佛唱:“阿弥陀佛!善哉! 善哉!花不迷人人自迷,你尚沉迷不醒么?” 这一声佛唱,强劲无比,直把赵子龙的脑袋震得嗡嗡作响,随即又化作一股料峭的寒流,沿耳鼓而下,直注赵子龙的心胸肺腑。 原来这是佛门无尚神功——狮子吼,内含威力无比的禅功,可激发人体内的真气,真气充盈之下,神智也就顿时清醒起来了。 赵子龙浑身一震,丹田的燥热立即消退一半,他定眼一瞧,床上的玉体竟是峰上那少女,他暗感不妥,一个倒纵,从桃花女的玉手下脱身出来。 桃花女尚不知发生什么事,那一声佛门狮子吼,本就是认准赵子龙而射的,她自然毫不察觉,她见赵子龙欲逃,急得赤身跳起,挡住赵子龙的去路,荡笑道:“好人!你把我弄苦了,还想逃避么?” 赵子龙右掌突翻,正欲一掌击毙桃花女,但见她浑身赤条条的,心中又不由一荡,他的心神毕竟尚有一半受制于桃花女的玉体,到底下不了手,抱起自己的衣衫,便掠出洞外。 桃花女本可趁机出手伤人,但不知怎地,她也竟然没向他下毒手,只怔了怔,便随后退出来了。 原来那是一座隐蔽的山洞,山洞外是山野明月,山洞内却是一派春光。 赵子龙刚在沿上定住身形,桃花女仅披了一袭轻纱,也掠了出来,格格的荡笑道:“小冤家,到此时你还要装模作样,折磨我桃花女吗?快跟我进洞中快活埃”直到此时,桃花女尚不知道,她施于赵子龙身上的媚术,已被沿外的佛门狮子吼冲破化解一半了。 赵子龙又羞又气,嚷道:“你……你再追来,我把你杀了。”但不知怎的,他也无法向她出手。 桃花女荡笑道:“心肝儿,你舍得杀我么?嘻嘻,洞外清冷,莫顽皮了,快跟我回去快活去吧。” 桃花女说着,竟毫不犹豫,飘身又欲向赵子龙这面逼近。 只要被她近身,赵子龙必定会再次受制于她。 就在此时,山林平地上,蓦地飘落一位须眉皆白的老和尚,只见他微一扬手,向桃花女指去,一股浑厚无比的力度,便把桃花女逼退三丈,随即双手合什,向赵子龙笑道:“恭喜赵施主,已安然渡过一劫了。” 赵子龙此时尚有一半迷惑,他虽然已认出来人竟是天机庙中的无极天机僧,但却并不感惊喜,反而叵有所失的喃喃道:“我……怎有劫难?” 桃花女见天机僧突然现身,破坏了她的好事,不由气得粉脸铁青,恨不得把天机僧生吞活剥,她见天机僧只顾与赵子龙说话,又知天机僧的功力通玄,硬抗那简直是以卵击石,心念一转,忽生恶念,暗道:你这见鬼的老和尚,去做采花淫贼,搂着人家大姑娘睡觉,想必有趣好看极啦! 桃花女恶念萌生,便忽地在秀发上伸手一摸,指甲中已暗藏歹毒无比的飞蝶蛊,遥隔三丈,运内力悄悄的向天机僧脸上一弹。 那飞蝶蛊歹毒无比,一进入体内,便令人淫心大动,性情剧变,无女色不能活,而且终生潜伏体内,除了本门解药,普天下无人可解。更无色无味,令人防不胜防。 因此就连功力通玄的无极天机憎,亦差点着了道儿,幸亏他功力到底已达超凡入圣境界,甫遇外物微激,体内真气旋即激发,他猛地打了个喷嚏,便把那飞蝶蛊喷开去了。 不料天机僧这一记喷嚏,却正好面向赵子龙而发,赵子龙正处半迷半醒状态,江湖上阅历尚浅,根本不知防备,被天机僧真气冲开的飞蝶蛊毒,竟全数扑入赵子龙的鼻孔,立刻又全数被他吸入体内去了! 天机僧虽已警觉,但此时已救无可救,因为就连他亦深恐有些微入体,坏了他的百年根基,正运功排除,哪还有余力去解救赵子龙的飞蝶蛊入体之危? 桃花女此时若再多弹一指飞蝶蛊,只怕天机僧自身也危之极了。但桃花女慑于天机僧的名头,眼见一弹无功,害不到天机僧,心中不由大慌,暗道:他此刻正运功相抗,若不趁此逃走,岂非拿小命去碰刀口?她于是片刻也不敢逗留,身形倒纵,一退数丈,几个起落便消失于月夜中了。 赵子龙半迷半醒之际,忽感鼻孔一痒,随即突感体内热流暴炽,口干舌燥,百脉沸腾,连腰也直不起来,他也不知桃花女的去向,连忙拼命相抗,头上热汗淋漓。 天机僧此时已运功调息完毕,确信自己并无中飞蝶蛊之毒,这才暗自松了口气。转头见赵子龙辛苦之状,连忙伸手按于他的背上运真气助他抵抗。赵子龙但感身上的火焰,己被逼到关元穴位,但到此即再推移不开,并于关元积聚,再也冲不散了。 赵子龙但感一阵神清气爽,以为自己已经彻底冲破桃花女的禁制。他不由咬牙恨道:“这妖女如此可恶,待我这将上去,一掌将她毙了。” 天机僧却忙道:“子龙且慢,此女追杀不得!你就算追上去,也必定凶多吉少,休说把她毙了。” 赵子龙一听,不由奇道:“为什么?这妖女武功平平,仅凭美色迷人而已。” 天机僧不由又微叹口气,因为他深知飞蝶蛊的厉害,除非能得到其炮制的独门解药,否则绝难解救。赵子龙不幸已中其毒,他以真气助他抵抗,不过是将其逼入关元穴位积聚起来,暂时不发而已,若追上前去,只要桃花女稍一引发,赵子龙必定将蛊毒发作,从此便必受桃花女禁制,从此沉沦欲海,永不超生。 而且赵子龙身中飞蝶蛊,固然是由于他自身的桃花魔煞劫数使然,但亦因他天机僧李秋风早年的孽缘而起,他自己亦难辞其咎,日后若与得臂神尼相见,他也不知如何向她交代了……天机僧深知独臂神尼对赵子龙表面严厉,但心中却视他如子孙血脉,若知她的爱徒受他天机僧所累,这一段孽缘,只怕永远也没有化解之日了! 天机僧心想:自己苦修百年,岂料却于白发之年尚要周旋于男女情欲之事,眼见难逃这一场劫数了!而目下唯一可做的,便是先行稳住赵子龙的心神,不让他胡思乱想而触发蛊毒,然后再图解救之法! 赵子龙见天机僧久久沉吟不语,又阻止他去追杀桃花女,心下不由又惊又奇,忙道:“大师!妖女如此厉害么?她是谁人的弟子?请大师明示。” 天机僧但感自己已卷入与赵子龙同一劫数了,因此对他不由特别关切起来,他心中的隐衷,也不便再隐瞒,他微叹口气,道:“实不相瞒,这妖女便是火焰仙子门下首徒,名叫桃花女,尽得火焰仙子的真传,其歹毒邪门功夫,在火焰门中更独创一招,外号称为桃花魔女,当今武林有个传言,你须紧记了赵子龙道:“是何传言?大师快说。” 天机僧道:“火焰一出漫天红,遇火男儿命如风;仙子秀发可摧魂,美女甜舌胜神功!十分可怕。” 赵子龙大惊道:“原来妖女竟是火焰仙子的门人,那身为门主的火焰仙子,岂非更可怕么?” 天机僧道:“火焰仙子貌美如花,虽年过花甲,但依然是处子之身,再加苦练美女火焰神功,数十年不休不歇,因此貌形如二八佳丽,美艳无伦,碰上的人莫不失魂,因此说‘仙子秀发可摧魂’,竟指她身形乍现,秀发一晃,男子见了,必神魂飘荡,失却理性,虽侥羊不死,亦如行尸走肉,当真可怕之极。” 赵子龙道:“火焰仙子既以美色惑人,数十年来,她如何可保女儿之身?她又为甚要创此火焰仙门,四出残害武林中人呢?” 天机僧微叹口气,道:“当年一段孽缘,老衲已向你坦白了,火焰仙子对老衲怨恨之极,一腔怨毒无可发泄,便苦练邪门火焰神功,又创立火焰门,专门收纳美而淫邪的少女为徒,授以勾魄摄魂这等邪门秘术,发誓要杀绝普天下少年英俊的男子!哎……”天机憎说到此处,忽然叹了口气,似被往事勾出心中的痛苦。 好一会、才又道:“此劫乃因老衲而起,火焰仙子的满腔怨恨,原本冲着老衲而来。因此,火焰仙子其实仍难忘当年的伤心情也,她虽练成独门邪功,但绝不亲自出手,以肉身示人,所有杀人勾当,均由其女徒施为。桃花女因此成了她的替身,而她数十年来一直保住处子之身……她可能已风闻独臂神尼已派了徒弟前来杀她,因此抢先一步,亦派出她的首徒桃花女,先把你杀了,再去对付老衲及独臂神尼。 第53章 哎,看来老衲也避不开这一场劫数了。” 赵子龙心中仍一片迷糊,不知如何是好,他无奈向天机僧道:“大师,那赵子龙又该如何面对?师父要我杀火焰仙子,但这里面又牵涉许多是非恩怨,如何分辨是非?是否该杀火焰仙子?请大师指点晚辈。” 天机憎不由叹了口气道:“老衲已不幸与你同遭此桃花魔煞,正沉思化解之法,一时间哪有什么主意示人啊?” 赵子龙深知天机僧其实心中仍在左右为难,便道:“那大师是否可以指点晚辈,火焰门到底位于何处”如何可发现火焰仙子的踪迹呢?” 天机僧一听,不由甚感为难,他似乎已知火焰门的隐身之处,但又决计不便道出,他无奈只好道:“此事在你是师命难违,于老衲而言却是一大魔障。老衲暗助于你,已破了当日老衲不偏袒任何一方的誓言,劫魔立刻便降临于老衲身上了!因此一切只能顺其自然,历其劫磨!子龙目下宜静心养性,千万莫轻举妄动。你在此等待老衲半月时间,老衲自然会给你一个完满的交代便是。” 赵子龙心中迷惑,但又知天机憎洞天彻地,所言必有其道理,无奈只好道:“那晚辈谨遵大师教诲便了。” 天机僧身形一晃,已失影踪。 赵子龙独自仁立月色之中,久久不动,他自辽东返回千独峰,又奉师命下山,寻觅火焰仙子的行踪,伺机除去,但入江湖不到半月,便迭遭奇遇,十分诡异,直把他弄糊涂了。 师命难违,火焰仙子又为祸武林,看来是非杀不可,但为甚以佛门济世为怀的得道高僧天机大师,却坚阻他去为武林除害呢?而其中所牵涉的那一段情天恨怨,当中的是非曲直又如何分辨,这一切,均决非初涉入世情海的赵子龙所能领悟。 赵子龙于凄冷的月色下久久仁立,他终于无奈的决定,暂借桃花女那秘洞藏身,以等待天机僧回返,向他探问清楚,再作下一步的打算。 但天机僧自当晚高去后,一直没有现身,也毫无他的讯息,赵子龙按捺不住,再前去探索天机庙的所在,但到处只见云遮雾掩,决计难寻。眨眼已过了十四日,距天机僧答应回返的日子只差一天了,赵子龙心中不由越来越焦躁,他也不能确定,明日约定见面的日子,天机僧是否真能如约出现。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二卷玄龙幻剑第四章寻龙堪舆 (更新时间:2006-6-1118:07:00本章字数:10079) 赵子龙并不知道,就在天机僧离开的当天深夜,在悬崖峭壁下,云遮雾俺的天机庙下面,一老一少的两条身影,便已越涧而出,捷如猿猴似的,跃上九松岭之颠,然后又风驰电掣的下去了。 第二天,在武夷山脚西行的山路上,便出现了一位银须白袍的老和尚,他的身边却跟着一位年方十四五岁的小娃儿,小娃儿顶上留着一撮毛发,大概尚未剃度,跟在老和尚的身边,便显得十分怪异,也不知小娃儿是老和尚的徒弟,还是老和尚的小孙儿,但和尚又怎会有后代子孙? 更奇的是,小娃儿的模样间有五分像猴子,额窄嘴尖,如非他的眼珠乌黑溜转,黑白分明,甚有灵气,人们必定以为他是会说话的仙猴了。 原来那小娃儿便是赵子龙于天机庙中曾见过一面的小和尚,而那老和尚自然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无极天机僧了。 这位天机寺小和尚的来历也十分奇特。当日天机僧于深山野岭,忽然发现一个半人半猴的怪物,他心中一阵奇怪,便施展绝世轻功,把这只怪物擒住了,这怪物原来是被人遗弃的婴儿,由一只母猴带入深山喂养长大,因此有五分长相似猴子。 天机僧把他带返天机庙,经一番佛法陶冶,终于将他的猴子习性改掉大半,但容貌却改变不了。天机僧感慨之下,干脆便将他命名为“笑猴儿”,“笑”即“斜,“笑猴儿”亦即“小猴儿”之意,同时亦含有希望他日后再无悲苦,笑口常开之意。 笑猴儿却十分喜欢这名字,他跟随天机十多年除领悟佛法禅机外,武功也极具根基,足可与武林中的高手并列了。 无机僧带着笑猴儿,从南向西行,不知不觉已走了数百里,但天机僧依然没有停歇的打算。 笑猴儿并不知倦,他尚有三分猴性,终日奔走热闹,正合他的心意,但猴性天生好奇,遇到不明或新鲜事,便会好奇的抓耳搔腮,笑猴儿自幼由猴喂大,他的天性与猴酷似,因此就比世人好奇得多了。 “大师伯伯。”笑猴儿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虽然天机僧禁止他在路上多言,但到底禁制不了他的好奇猴性,这“大师伯伯”的称谓,是笑猴儿自小叫惯了的。 天机僧瞥一眼笑猴儿,见他抓耳搔腮的模样,不由又好气又好笑,便故意道:“猴儿,这日来禁你说话,想必是如火烧你了,好,你有话便快点问吧,但有一个条件……”笑猴儿一听,如星的灵目不由一闪,暗道:大师伯伯容他发问,这当然是好极了,因若再不许他说话,他便必活生生闷死了,但大师伯伯虽待他有如师父,严厉起来,逼他练功养性时,所提出的条件,却也十分苛刻。 例如要他学大师伯伯的模样,在蒲团打坐三日三夜,就几乎要了笑猴儿的小命了。 笑猴儿不由又惊又喜,小心翼翼的说:“大师伯伯,是甚条件?” 天机僧肃然道:“条件有三个,其一,今日大师伯伯所说的任何话,你只能藏在心内,亦不能向任何人泄露。” 笑猴儿心惊暗道:这第一个条件就很要命了,大师伯伯明知我好奇,喜欢向人打听,但若我知道的不告诉别人,别人又怎会把知道的告诉我笑猴儿,但若不答应啊,眼前便先闷死了,还是先答应为是。 笑猴儿心极灵巧,他这般转念,便笑着点头道:“既然如此,笑猴儿只好答应了。” 天机僧一听,神色一宽,他知道笑猴儿虽然顽皮,但他答应的事便绝不会违逆,只要他不轻易向人泄露,其余的也就次要了。 天机僧微微一笑,道:“第二个条件,就是告知你后,你便要代大师伯伯四出奔走传讯,不可偷懒误事。” 笑猴儿大乐道:“是,是,大师伯伯,你跑腿送信的活儿,正合笑猴儿的脾性,我答应。” 天机僧呵呵一笑,道:“那第三个条件,就是只准你问三个司题,若多问一条,便罚你多坐三夜蒲团,你可答应?” 笑猴儿一听,先就心惊胆跳,因为他极怕打坐蒲团,但又禁不住心中的好奇,只好点头答应。 天机僧笑道:“好,那你问吧。” 笑猴儿想了又想,这才小心翼翼的问:“大师伯伯,自天机庙出来后,你东奔西跑,尽往深山大岭四处查探,到底查探什么呢?” 天机僧闻言,不由欣然一笑,暗道:这猴儿问得巧妙极了,一个问题,包罗万有,却一下便抓中要点,显见他的心窍越来越灵巧了。 天机僧十分喜欢笑猴儿,无时无刻不在引导他步入天机之门。如今见他进步神速,心中欣然,便但然的道:“此事说来话长,一时也难于细说。大师伯伯只可以告诉你,此事乃因一场即将降临的武林浩劫,为了化解此浩劫,大师伯伯无法不四出奔波……”笑猴儿心急,不待天机僧说毕,便忙道:“那大师伯伯如何化解呢?” 天机僧呵呵一笑,道:“好!这是你问的第二个问题了,日前你于天机庙所遇的赵子龙大哥哥,不幸身中火焰门中桃花女的飞蝶蛊毒,此事非同小可,足以引发一场武林浩劫,为化解这一场浩劫,因此不得不设法替赵子龙化解他身中的蛊毒。” 笑猴儿越听越好奇,他也忘了天机僧的第三个条件了,不由又急道:“那为什么赵子龙大哥哥化解了身中的飞蝶蛊毒,便可化解一场武林浩劫呢?” 天机僧忽地脸转肃然,沉吟道:“此亦是老衲无法中的办法也,其中的种种是非恩怨,非你所能领悟。老衲只可以说,此事牵涉了上一代武林名宿的情恨恩仇,若不能化解,则必加深彼此的仇恨,届时生死火拼,武林便有一场腥风血雨降临了,因此赵子龙身中的飞蝶蛊毒,老衲无论如何,亦要为他化解,以消弥武林这一场腥风血雨。好,这是第三个疑问了,猴儿,你还有要问的么?” 笑猴儿心中半明半惑,并未能透彻领悟其中的曲折情由,他正俗再打听下去,却猛然醒悟,他已问了三个疑问,不由吓得伸手掩耳捂嘴,转身就溜了开去。 天机僧一怔,他向笑猴儿伸手一招,一股浑厚的柔力,便把笑猴儿扯了回来。天机僧道:“猴儿,你急着溜逃什么?” 笑猴儿笑道:“猴儿已问了三个问题,若再不走,必定忍不住再问,如此一来,猴儿的屁股岂非要变作铁板,沾于蒲团上永不能移动了么?不得了,这岂非把猴儿活活憋死了,因此决不敢再多留片刻埃”天机僧一听,不由芜尔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此刻他的心情亦十分沉重焦虑,因为他深知目下行将降临的武林腥风血雨,其原因与他天机僧有甚大牵连,若因此而令天下武林受屠戮,他天机僧苦修近百年的功行,便会一朝尽丧了,他又怎能再悠闲以待?而且这一切的根由,说出来笑猴儿也决计不会明白,他只须知道他目下所做的乃不得不为,全力协助,不畏艰苦奔波,也就足够了,其余的细节,天机僧也根本无暇解说。 第54章 不久,天机僧和笑猴儿,便从武夷山的南面,一路向西行,已远处数百里外了。 两人进入河内温县地域,这大中午时分,天机僧带着笑猴儿,登上一座山峰,这座山峰乍看平平无奇,但登上峰颠,天机僧向南面一看,眼神却不由突地一亮,暗道:我踏破铁鞋无觅处,不料却于眼前现身么? 原来但见南面耸起一座山峰,挺立于群山之首,风姿绰约,犹如一位亭亭玉立的仙女,又如春花含笑,令人目睹而心旷神怡,随即乐也融融。 天机僧暗道:赵子龙身中的飞蝶蛊毒,乃属阴中之阴,除了桃花魔女其本门的解药可以解外,唯一的解救办法,便是要施展地脉寻龙大法,替赵子龙造就一位阴中之阴的奇女子,只要此女与赵子龙一旦结合,便可以凭其身上的阴中之阳龙气,化解赵子龙身上的阴中之阴飞蝶蛊毒的毒性了,我四出奔波,正是为此目的啊! 天机僧心念电转,也不敢怠慢,连忙展开身形,向南面那座形如玉女的山峰掠去,笑猴儿见状,亦随后飞掠而上,他的轻功已极具火候,天机庙的悬崖峭壁,亦可一掠而上,何况是区区的山路。 上得峰顶,天机僧四面一看,但见山石秀润光洁,草木青葱,宛如山花插上美女云鬓,美艳而喜气洋洋。 天机僧直看得眉飞色舞,不知怎地,连他这等功力通玄的绝顶高手,上了此峰,亦不由心中荡然而动,情不自禁,但感百虑尽消,只剩喜气洋洋,心中一派欣然鼓舞。 笑猴儿随后掠上,他忽然乐得手舞足蹈,抓耳挠腮,哈哈大笑,好一会,才一面大笑,一面喘气道:“大师伯伯,怎的了,乐死猴儿了,但大师今日为甚也如此乐融融的?” 笑猴儿的叫声入耳,天机僧的心头不由一震,这才猛地惊觉,连他自己亦着了这山峰地力的迷惑,几乎不能自持……他连忙默运玄功,这才把心头的激荡抑止住了,很快也就神清目明。 天机僧怕笑猴儿的内力抵御不住山峰地力的迷惑,伸手向笑猴儿背上一按,以佛门神功助他抵抗。 好一会,笑猴儿这才稍为安静,不再手舞足蹈,但依然乐得大笑道:“好啊!大师伯伯,这山峰好极了,哈哈,上了此峰,心中只有快乐,但想愁苦也苦不起来了,为什么?” 天机僧一面运功助他抵御,一面启发笑猴儿道:“我早与你解说地脉寻龙堪舆之道,你目下所遇,便即受此龙脉地力的感染埃”笑猴儿忙道:“这便是龙脉的地力所致么?好厉害啊,这龙脉叫什么呢?” 天机僧伸出左手,向四面指点,一面道:“猴儿你看,此峰是否形如仙女,又是否有如含笑春花,令人目睹而无限欢乐?” 笑猴儿的内力根基已十分深厚,此时再得天机僧的相助抵御,神思已复清明,他向四周一望,不由连连点头道:“是极!是极!大师伯伯,这山峰果如下凡仙女,又似一朵盛放的含笑春花埃”天机僧知笑猴儿的心智已复清明,便把按在他背上的右手收回,微笑道:“不错,因此此峰所潜龙脉,可称之为‘含笑春花仙脉’也。” 笑猴儿道:“含笑春花仙脉有甚好处?” 天机僧道:“含笑春花仙脉,其地力十分雄厚,承此龙气之人,若是男子,则日后必出一代帝王将相,奇贵无比,因其地力乃阴中之阳也,可令阳性之人得极大之益。若为女子。 则必出一代女中豪杰,而且此女必奇乐无穷,乐而大方得体,乃一位见之可解千愁的快乐女子,有如一位百年难遇的仙乐之女也。” 笑猴儿不由吐舌道:“如此厉害啊!难怪猴儿甫上此峰,沾此龙气,便感愉乐无穷了,但请间大师伯伯,你打算利用此龙脉造就一位帝王将相之才,还是一位仙乐之女呢?” 天机僧沉吟不语,暗道:我的本意,当然是欲造就一位阴中之阳的仙乐之女,以化解赵子龙身中那一股阴中之阴的飞蝶蛊奇毒,但世事玄妙,未知是否能如我所愿呢?他心中转念,便简略说道:“此时我尚难判断,一切且看赵子龙的运命之缘份如何演进吧!猴儿,此地不宜久留,快助我行事吧。” 天机僧说罢,当即取出一个罗盘,在山峰上四处堪度,终于定下一处地方,他吩咐笑猴儿搬来五块石头,按东、西、南、北、中五行方位,摆放五块石头,镇装含笑春花”大龙脉,又作好标记,然后即下山而去,四处查探承此大龙脉的人选去了。 离开河内温县地域的玉女峰后,笑猴儿便高兴起来了,因为自此时起,天机僧便不再在深山野岭中勘察,改而转向人多聚集的材镇市集行走,有人的地方自然就有饭菜茶水,这比那山溪野果好吃多了。 这天傍晚,天机僧带着笑猴儿,走进一个大镇。 大镇中市集未散,甚为热闹,在镇中的城隍庙前,正有人在卖艺演杂耍。不少人围成一圈,正欣赏凑热闹。 笑猴儿天生好奇,碰上这等热闹,岂能放过?他又拉又扯的求天机僧,放他过去看看,天机僧微微一笑,不知怎的竟爽快的答应了。 天机僧和笑猴儿,走近那围观的人群,天机僧目光如电,也不必进去,远远便辨清人群里面的动静,笑猴儿身子机伶,一闪身便钻进去了。 只见场内有一男一女,男的年约五十,风霜满面,显比他的实际年纪苍老多了,而且愁眉深锁,似有重重心事。 那女娃却年仅十六岁,模样甜俏,在场内团团转,傻里傻气的在嘻哈大笑。 这一男一女,一愁一喜,一哀一笑,登时把围观的人逗乐了。 笑猴儿虽然天生好奇,但一见那少女的模样,却不由叹了气,心想:那男子显然是她的爹,她爹爹满怀心事,愁眉不展,她却嘻哈大笑,当真是傻极了。笑猴儿是被人遗弃的孤儿,连爹娘的样子如何也不知道,他见了人家父女相聚,似十分快乐,心中不由便感触起来。 天机僧目注那傻里傻气的少女一眼,眼神却不由一亮,心中有所思,双脚停住,决计不肯离开了。 此时只见那男子忽然捧出一个瓦罐,在手上团团一转,随而一抛,便在他肩上停住不动了,他双手抱拳,向四周人群团团一转,眉头紧皱,朗声道:“各位乡亲父老,此乃亡妻骨塔,无力安葬。只好先行烧化成灰,再筹款下葬,在下无以为报,聊以杂耍以娱各位善长仁翁,如蒙各位赐赏,在下感激不荆”男子话音刚落,围观的人便有的叹息道:“原来是为亡妻卖艺筹殓葬费,此情可悯!但未知他身怀亡妻之痛,是否还有心情卖艺?” 那男子把亡妻骨塔倒放一边,搬来一把竹梯,往空地上一插,竹梯竟稳立地上,巍然不动。然后又四周拱手道:“各位,在下别无长技,只好向天上王母娘娘的蟠桃园,偷个仙桃回来,供各位每人分吃一口,以助各位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男子话音刚落,人群中又有人哗叫道:“好厉害啊!竟敢上天宫蟠桃园愉桃埃听说那仙桃吃一个可长寿九千年,那就算吃一片,岂非可多活一、二百年么?若真能偷得仙桃回来,我等每人愿出十两白银作酬劳!但如何知道那就是天宫蟠桃园的仙桃呢?” 男人道:“那自然是从天上掉下的桃子才作准。” 众人一听,心想:若真有桃子凌空而落,那亦非仙即神了!于是不约而同齐声道:“好!那便以此作准吧。” 男子默默的点点头,却不再犹豫,向那傻气嘻笑的少女招手道:“芝儿!你过来,爹爹有话对你说。” 那少女原来叫芝儿,她虽然傻里傻气,但却十分听从爹爹的呼唤,她一听便立刻走过来,向众人嘻哈一笑,把众人逗乐了,便向那男子道:“爹爹有甚吩咐芝儿?” 那男子道:“芝儿,为替你娘亲筹银殓葬,你就攀上云梯,直上天宫蟠桃园,偷一个仙桃回来,酬谢各位乡亲父老吧。” 芝儿一听,想也设想,便立刻嘻哈一笑说道:“是!爹爹,芝儿这就去偷仙桃回来便是。” 话音甫落,芝儿已纵身一跃,身在竹梯的半腰了。别看她傻里傻气的,轻功之高,却绝不下于武林高手。 笑猴儿此时却不禁看得目瞪口呆,他原有猴儿之性,也极喜吃桃,但仅凭这一把竹梯,真想直达天宫去天宫蟠桃园,他作梦也没有想过! 笑猴儿不由向身后的天机僧道:“不得了!大师伯伯,连笑猴儿也不敢去干的勾当,她一位女娃儿竟有胆去干吗?” 天机僧却在笑猴儿的耳边轻声道:“江湖奇人异士时有所见,切莫以己之技度人之能,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不能干的,别人便不能么?悄悄瞧着,切莫大惊小怪胡乱声张,以扰乱献技者的心神。” 笑猴儿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却也不敢再作声,只紧张的盯着那女娃芝儿,看她如何施展。 芝儿此时已呼溜溜的跃上竹梯的顶端了。众人不由大感迷惑,竹梯已到尽尖,这女娃儿如何再攀上去呢? 此时忽见那芝儿在怀中掏出一捆丝绳,她屹立于竹梯的顶端,把丝绳向上空一抛,丝绳便如飞鸟般飘摇直上,越升越高,渐而直入云端,渺渺不见于尽头,只剩下丝绳的一端,握于芝儿手中。 那男子此时仰空问道:“芝儿,你准备好了么?” 芝儿嘻嘻一笑,道:“准备好了!爹爹,芝儿这便直上大宫,去那大宫蟠桃园偷仙桃去也。” 第55章 话音甫落,只见芝儿飞身一跃,双手便抓住了丝绳,沿绳凌空向上攀升,眨限已攀上数十丈高了。 笑猴儿仰望半空,但是芝儿那娇俏的身影,已越来越小,周身云雾飘浮,显见已身处云空之中,并无半点虚伪取巧。 渐渐地,芝儿的身形小如飞鸟,隐入云空,竞再也看不见她的影踪了。 在场围观的人不由目瞪口呆,雅雀无声,有人更张大嘴巴,久久不能合上。 那丝绳的一端,依然系于木梯之上,此时那男子亦飞身上梯,执住丝绳的一端,贴于耳边,似与隐在云空中的女儿在感应相通。 那男子听了一会,忽然大声道:“好了!芝儿终于潜上天宫,入了南天门,此刻正偷偷摸入蟠桃园了。” 众人一听,均面面相觑,作声不得,因为此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令人难以置信,那女娃儿却又明明已身处茫茫云空中了。 在众人惊愕之际,那男子忽然又大声道:“当真可喜可贺,芝儿已偷入蟠桃园,得手摘了一个大仙桃了……芝儿,不可顽皮,莫贪玩啊,先把仙桃抛下,给各位乡亲父老尝尝。” 那男子的话音甫落,半空中红光一闪,众人惊疑中,男子的手上已多了一个鲜红的大桃子。 男子正欲把桃子抛下,忽然绳头一动,那男子来不及抛下桃子,便连忙把耳贴近绳端,仅倾听了一会,便忽然失声惊叫道:“不好了!芝儿被守蟠桃园的天兵天将发现了!她还有命么……”他话音未落,半空中忽然掉下一样物体,擦过竹梯,落在地上,众人一看,竟是一只血淋淋的手臂! 那男子悲叫道:“天兵天将已把芝儿偷蟠桃的右手斩下来了,只怕还有更厉害的刑罚呢……”悲叫声未绝,半空中又掉下一样东西,原来是一截人腿。 在场围观的人,原来只欲凑热闹寻开心,不料却搞出入命来,有胆小怕事的,便欲开溜了事。 那男子一见,凌空一跃掠下来,轻功之高,令人骇然。他四周一掠,把欲开溜的人客堵住了。又向场中各人拱手悲叫道:“各位乡亲父老不必惊惶,小女不慎冒犯天条,命丧天宫,也是无可奈何,与众人无涉。但请各位可怜她为筹亡母殓葬费用,以身殉亲,大节大孝,格外施舍几两安息钱银,则小女虽命丧天宫,亦无憾矣!各位请了!请了………在场围观的人客,此时又奇又惊又怕,眼见已弄出人命,只盼莫祸及自身,只好破财挡灾了。但见众人纷纷触囊赠银,有的十两,有的五两,最不济的,也有一二十文钱。 不多一会,那男子亡妻骨塔旁边,便已积聚了数十两银,白花花的,在晚霞中非常耀眼。 众人已欲离去,免惹祸上身,那男子却忽然呵呵一笑,道:“各位请留步……待小女芝儿,向各位拜谢赠银之义。” 话音刚落,木梯后面的城隍庙内,忽然如飞鸟般的掠出一条娇俏的身影,众人定眼一看,竟是那偷仙桃丧生天宫的芝儿。 芝儿向众人嘻哈一笑,又向各人款款的万福谢道:“嘻嘻,多谢……多谢各位,嘻嘻……”众人被这突生的变异,弄得目瞪口呆,哭笑不得。 那男子却又向各人拱手道:“多谢各位慷慨相赠!亡妻委实是新亡不久,在下无力殓葬,更无他法,因此才以些微小技,献给各位,先博各位一乐,若有得罪之处,万望多多包涵原谅。” 众人此时就算心有不忿,亦无可奈何,深知卖艺的自然是为了求财,用甚手段技艺那是你情我愿,怨不得谁了。 好一会,才有人忍不住问道:“那请问师父,地上血淋淋的人手人腿,到底从何而来?人命关天,可作不得儿戏玩笑埃”那男子一听,从容一笑。芝儿却嘻哈大笑,她拾起地上血淋淋的人手人腿,竟大嚼起来,而且吃得津津有味,十分快乐。 众人直瞧得瞪眼咋舌,以为这女娃儿当真疯得入心入肺了。 那男人却但然说道:“各位,实不相瞒,小女吃的,并非人手人腿,其实只是染了朱丹的熟面条罢了,说穿了不值一提。”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一切均是这父女二人的神技作怪而已。 不过亦有人耸然动容道:“话虽如此,但师父父女之轻功绳技,却绝对是江湖一绝,我等有幸目睹,那一、二两银,亦值得了。” 那男子微笑不语,对自己家传的技艺也颇为自傲。 围观的众人,当下哄笑一阵,各人也就纷纷散去了。 那男子亦已收拾好行装道具,便欲离去。 此时天机僧却大步走到那男子面前,合什道:“请问施主仙乡何处?” 那男子道:“在下司马福,乃当地温县人,大师为甚相询?” 天机僧目注男子一眼,忽然道:“司马施主中年丧妻,有子嗣而散失,更肺中积疾,静夜喘咳,痛苦万分,未知是否如此?” 那男子——司马福一听,登时一阵发呆,怔怔的望着天机僧,好一会方道:“大师眼光如仙如神……怎的便把在下的隐衷窥透?” 天机僧微微一笑道:“司马施主眼角鱼尾纹甚多,此乃中年必丧妻之兆;又施主眼盖深陷,此乃凶煞压断山根,于心肺极为不利;综而判之,不难推测。” 那男子司马福一听,脸上忽红忽白忽黑,似有满腹心事感触,一发涌上心头。他叹了口气,忽地拱手,向天机憎深深一揖,道:“大师奇能,真可洞天彻地!既能瞧破在下苦况,必有解救之法,万望大师施以援手。” 司马福说时,竟欲向天机僧下跪,天机僧手掌一翻一托,司马福便拜不下去。大机僧道:“司马施主不必客气,实不相瞒,老衲亦不求于施主,既有所求,便必有所赠也……但请施主详道身世,以便设法化解。” 司马福此时便感一股浑厚无比的柔力把自己托住,无论如何拜不下去,他深知此乃人的内力气劲,眼前这位和尚,必是一位绝世高人。他也不敢隐瞒,坦然的说道:“实不相瞒,我乃西汉太史令司马谈之后,因堂祖司马迁得罪于廷,不容于世,才隐世不出,司马后人聊以绳技杂耍谋生,我早年曾于途中生子,名司马儿,年仅三岁,不幸在市集中走失,至今已十五年,仍毫无音讯,想必已不在人世矣……”司马福触起心事,不由十分感触。他停了停,才又说下去道:“后来小女芝儿出世,眨眼十五年,亡妻竞再无所出,直到半年前,亡妻因奔波劳累,亦一病去世!我已将近五千,眼看即将入土,只可借芝儿自小便患痴迷之疾,心智不全,傻里傻气,遗下她孤身一人,我又怎能安心?命运悲苦,倒教大师见笑了。” 天机僧却绝无讥讽之意,相反充满同情,但竞有一点欣喜。因为他已当面审察司马芝的运格气息,发觉她那痴迷玄幻的心性,恰好与先前所勘含笑春花龙脉相配,只要栽培得法,司马芝必将成一代女中豪杰,更可化解赵子龙身中的飞蝶蛊奇毒,这等阴中之阳的运格,在女于中万中无一,如今却被天机僧寻获,自然甚感欣慰。 天机僧点点头,微叹口气,道:“司马施主命途多舛,十分不幸。但福中祸倚,祸中福伏,往昔之难,焉知非日后的福缘呢?司马施主切勿自悲气馁。” 司马福道:“在下未遇大师之前,的确已萌绝念,因此极力筹措一笔银两,留给芝儿,好等她日后凭此过活。但她这副痴迷的模样,终究令在下难以心安,若大师能慨施援手,化解芝儿的痴劫,则在下便死而无憾矣!尚望大师成全。” 天机僧微一沉吟,忽然间道:“司马施主的千金,是否自出娘胎,便是这副痴迷模样?抑或另有灾磨所致?” 司马福一听,触动痛处,不由叹了口气,苦笑道:“实不相瞒,小女自出世便是这副模样,傻里傻气,十分痴迷,令人痛心。虽然学艺甚精,但这等微未小技,也成不了大气候。在下中年丧妻,儿子失散,眼看司马氏一脉,就要烟消云散了。” 言下不胜唏嘘。 天机僧此时把司马芝招近身前,仔细的向她打量,司马芝见天机僧银须白胡,满脸祥和,如白须仙翁,心中早就喜欢极了,不由便嘻哈而笑,快乐极了。 司马福苦笑道:“大师如此判断,尚望大师成全。” 天机僧此时再无犹豫,决然说道:“实不相瞒,老衲乃天机庙天机僧。为化解一段劫数,四出奔波,寻觅一位有助化解的人眩此人选不但可以助我化解劫数,且其自身因此获益良多。老衲已相中令千金作此人选,未知司马施主是否愿意令千金负此重任呢?” 司马福一听,不由大喜道:“在下久闻天机庙无极大机大师的盛名,知大师乃绝世高人,不料今日有幸得见!大师既有指示,在下如何会拒绝?在下乐意之至。” 天机僧微笑道:“如此甚好。这便请司马施主带同夫人骨塔,随老衲到一处地方吧。” 笑猴儿一听,不由慌道:“大师伯伯!又要去深山野岭了吗?” 司马芝一听,却乐得拍手嘻哈笑道:“好啊!去深山野岭,又有猴子哥哥伴着,必定好玩极了。” 司马福不由苦笑道:“大师,你看小女这副模样,是否真的可以造就呢?” 天机僧微微一笑,伸手一敲笑猴儿的脑袋,道:“他是野猴喂养,本来猴性十足,便至今已有所成。精诚所致,金石为开,施主又何必先失信心。” 第56章 司马福连忙点头称是,不久四人便联袂入山。 路上司马芝开心极了,又笑又跳又叫,就连猴性未退尽的笑猴儿,亦被她弄得直皱眉头。 司马福暗叫惭愧,但女儿天生如此,也无可奈何。天机僧却浑似不觉,任由笑猴儿和司马芝沿途嬉玩。 一路无事,很快,四人便抵达天机僧堪定龙脉的玉女峰了。 在路上,天机僧己向司马福解释此行之意,乃欲以大地龙脉的地力,造就司马氏出一代女中豪杰。司马福眼见女儿的厄运已有转机,心下自然又喜又奇,他随身带着玩技的道具,因此就连挖土的锄铲等物也不必准备。 四人攀上玉女峰岭。天机僧、笑猴儿二人自然十分轻松,司马芝也面不改色,大气不喘,但司马福积疾在身,爬上峰顶,便气喘吁吁。 幸而司马福虽感辛劳,却毫不退缩,咬紧牙根,奋力攀爬,终于也攀上玉女峰颠了。 司马福喘了口气,爬上峰颠,精神却倏地一振,心胸亦不由一宽,但感积虑全消,身心振奋,先前的愁苦,似突然消失,竟连说话也豁达起来了:“大师!果然好地方!好景致呵! 这岂非欲穷千里目,更上一重山么?”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二卷玄龙幻剑第五章春花龙脉 (更新时间:2006-6-1118:07:00本章字数:10140) 天机僧见状,不由暗暗点头,心想:按司马福的反应来判断,玉女峰的龙气,的确可与他司马氏一脉相融汇也! 司马芝本就一副乐女的模样,上了此峰,竟然毫无异样。 天机僧此时也不再迟疑,引领司马福父女二人,迳直走到有龙脉标记的地方,向地上一指,对司马福道:“司马施主,老衲替你司马氏堪点的,乃一含笑春花大龙脉,龙气极旺,日后你司马氏一脉,必定前程无可限量。” 司马福的心境此时也变得甚为开朗!他呵呵笑道:“大师,在下先行谢过了!如何施为但请大师吩咐。” 天机僧点头道:“如此甚好。”他向司马福指点了开穴的方位位置,又道:“还要请司马施主父女一起,亲手开穴,以应开启龙窍脉承龙气之大格。且须速挖,此时乃上吉入殓时分,若过了今日已时,便须再等三年,才可开启龙窍地脉也。” 司马福一听,不敢怠慢,因为若再等三年,他怕自己早已身入黄土了! 司马福唤司马芝近前,父女二人一起,以铁铲破土。山地土质坚硬,司马福执铁铲,下铲只挖出少许泥土,忙了半个时辰,司马福已累得呼呼喘气。 司马芝虽然傻里傻气,但此时却忽然变得懂事起来,她也不待爹爹吩咐,便以手挖起泥土来了,她的内力已有根基,伸指运力向山地一插,居然被她抓起一把土来。 但时间一长,芝儿的双手十指,便已被磨破,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不过她仍咬牙挖土,在父女二人拼命挖掘之下,土上渐渐露出一个三尺来深的洞穴来了。 笑猴儿性虽顽皮,但却心地善良,他见司马福父女辛苦万状,司马福气喘吁吁,眼看就要支持不住,芝儿的十只手指,已与鲜血混成一片,更滴滴流入土中,心中大为同情,欲走上前去,相助挖土。 天机僧却连忙以密音传话向他说道:“猴儿不可!一切任由他父女二人施为足也。” 笑猴儿不解道:“为什么?大师伯伯。” 天机僧道:“此穴乃属他司马氏一脉的祖宗龙气,足以令其脱胎换骨!大降大任于斯人,必先劳其筋骨,世上人事如此,何况乃承龙荫脉的大法呢?因此不可由外人相助,免失了潜移默化之神效也。” 笑猴儿急道:“但司马大叔眼见就要不支倒地,芝儿十指也鲜血淋漓,实在可怜。” 天机僧却微笑道:“血活龙土润龙脉,正如世人以珠砂点龙睛开眼一般道理!若无鲜血润土,其龙气又怎会激而旺发?” 笑猴儿见天机僧坚决不肯让他上前相助,便不敢再坚持,他视天机僧如师如父,他的话笑猴儿怎敢不听? 司马福父女几经辛苦,终于在山地上挖开了一个深达五尺的土坑。 此时天机僧含笑道:“可矣!洞穴已成,司马氏一脉转运大法,已越过第一关了。” 司马福一听,再也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的直喘粗气。他因积劳成疾,短时间尚可支撑运力,但时间一长。 便因肺疾而气衰了。 天机僧此时却不容司马福稍歇,立刻又道:“目下距己时不远,务必速作准备,司马施主请用夫人的衣物,包裹骨塔,权作一副衣冠冢也。” 司马福一听,却不由大吃一惊,忙道:“大师!这却难办! 因当日火化亡妻,所有遗物,均已随火而化,并无任何遗物留下。” 大机僧一听,不由亦眉头一皱,心想:若无衣物包裹骨塔,无法存气,后人承纳的龙气,便会打折扣了!我亦料不到有此一失,却如何是好呢? 天机僧自己也没了主意,别人如何会有办法?司马福后悔把亡妻的遗物全部火化,此时不由连连叹息。 司马芝却嘻哈一笑,道:“大师伯伯!芝儿有办法。”她学笑猴儿的口吻,也呼起“大师伯伯”了。 天机僧不由一怔,心想:我已束手无策,你女娃儿有甚妙法?但又知她福缘深厚,不敢轻忽,便鼓励的点点头,道:“司马姑娘有甚法子?” 司马芝嘻哈一笑,道:“芝儿知道,娘亲平日最喜欢那个……绿竹叶!她会教芝儿以竹叶编衣服穿呢,因此芝儿想替娘亲做一件竹叶衣,包在骨塔上,岂非犹如娘亲穿上衣服吗?” 她说话的法子,虽然突兀,但意思却非常清楚,亦十分有趣,司马福不由皱眉,道:“芝儿!快别胡闹啦。” 不料天机僧一听,却咧嘴一笑,道:“不错!但凡死者生前所钟爱之物,均可算是其珍惜遗物也。”她娘亲生前若最喜欢竹叶,那倒不失为一种可与死者魂灵相通的珍贵遗物!而且更可收返朴归真的奇效。” 司马福起初以为女儿痴性发作,又在胡说八道,不料天机僧却大为称赞,不由大喜道:“既然如此,芝儿,你就快去替你娘亲用竹叶做一件衣物吧。” 司马芝一听,一蹦一跳的去了,采摘叶子是笑猴儿的拿手本领,所以他也不待天机僧吩咐,便跑过去相助芝儿了。 不一会,两人便抱了一大捆青绿的竹叶回来。 司马芝把竹叶夹于指间,左右交织,一面又与笑猴儿嘻哈玩笑,手指飞快的动着,不一会,一件翠绿的竹衣便居然编织出来,有领口有衣袖,活灵活现,与真衣十分酷似。 天机僧一看,不由暗暗点头,心想:芝儿本性聪慧非凡,她的痴迷傻气,不过是本命受阻,未能开窍而已,一旦得龙脉祖宗元气相助,冲破玄关,日后的成就必无可限量,司马氏一脉,必出一代女中豪杰! 笑猴儿却喜得抓耳挠腮,道:“好啊!芝儿姐姐,你教猴儿这织竹叶衣的手艺好么?这竹衣好玩极了。” 司马芝嘻嘻笑道:“猴儿啊,你想穿么?芝儿织一件给你好啦!但竹衣是只能女子穿的,猴儿穿上绿竹衣,不把人吓死么?” 笑猴儿吐舌头,不由作声不得,他只觉得,芝儿姐姐虽然终日嘻哈痴乐,但她的心智灵慧,比他笑猴儿却强多了! 此时天机僧仰望日影,默默运算一会,忽地朗声道:“已时将到!司马施主、快替夫人穿戴衣冠。” 司马芝一听,也不待爹爹司马福吩咐,即把竹衣披在骨塔上面,就如她亲手替娘亲穿衣一样认真仔细。 天机僧心中欣喜,再过一会,又大声道:“先人衣冠已备,速引其归人龙土。” 司马福和司马芝,父女二人,四手齐捧骨塔,放人已挖好的洞穴中。 天机僧仰望天际,当一线白影斜照洞穴时,便又立刻道:“速填坟土!莫过巳时。“司马福和司马芝闻声,连忙各自挥铲用手填土,拨入洞穴。撒下的泥土,不少已沾染司马芝十指的鲜血。 不一会,洞穴便全被泥土覆盖了,又平了口,再加高三尺,一座古朴土墓便筑成了。 天机僧吩咐司马芝和笑猴儿,合力搬来一块白石,向司马福问明他亡妻的姓氏,微运气,并指向白石画去,指力如刀,白石块上,登时现出一行刻字:“河内温县司马氏惠英之墓。” 天机僧着司马福把石碑竖于墓前,司马家的先人祖墓也就完成了。 天机僧又肃然道:“司马氏脉,拜祭先人。” 司马福闻言,先行上前拜祭,他忆起亡妻生前受的痛苦,不禁泪如雨下,他拜祭一番,墓穴却毫无反应,只好退了下来。 天机僧见状,不由微叹口气,心想:司马福与墓中人虽有夫妻之份,却并无血脉之通,因此人所承纳的龙脉荫兹,必大逊于墓中人所出的后代,此乃运命大势,半点勉强不得。 天机僧心中转念,便向司马芝道:“司马芝姑娘,快上前拜祭先妣。” 司马芝第一次听到有人称她为司马芝姑娘,心中不禁欢喜异常,居然不再痴迷傻气,正正经经的回道:“是!大师伯怕,司马芝拜祭先妣娘亲。”她出身名门仕族,倒也知道先妣即亡母之意。 第57章 司马芝走上前去,在墓碑前跪下,恭恭敬敬的叩了三个响头。 司马芝刚叩罢第三次头,就在此时,墓前石碑上面,那七个刻字,忽然由灰白一转而为鲜红,犹如鲜血染上似的,十分怪异。 天机僧目注墓碑上的异兆,心中一动,暗道:此乃司马芝十指鲜血入土,与先人龙脉元气相融,已与龙脉地气相通之兆,当真可喜可贺,但仅此而矣,为何没有更强烈的感应呢? 天机僧正思忖,就在此时,墓碑上如血染红的刻字上面,竟有如血的红气泛出,渐而凝聚成形,竟然是一个鲜红的“儿”字,虽然转瞬即逝,以至司马芝、司马福父女二人也井没留意,但这已足令天机僧深感骇然了。 天机僧暗道:“司马芝虽与亡母龙灵元气有所感应,但并不强烈,反而墓中司马芝亡母龙灵元气念念不亡其走失的儿子司马儿,因其血脉相连,已生强烈感应,由此可推断,司马家走失的儿子,不但尚在人世,而且其运命已届旺发之期,已先与司马芝亡母的龙灵之气汇聚了,那这司马儿到底是怎样一位人材?不料我施展寻龙堪舆大法,原是想要既助赵子龙化解飞蝶蛊毒,又助司马氏父女运命转旺,结果误打误撞,却又大大旺发了司马家不知所踪的儿子司马儿运命,莫非此乃天命所归,连我天机僧亦无法改变吗?” 天机僧心念电转,当下深感骇然,但就连他此时亦不能确定,司马家走失的儿子司马儿,到底是否尚在人世?他若在人世,又到底流落于何处?更重要的是,这司马儿的本命运格到底如何?是否足以承纳此含笑春花龙脉之灵气呢? 若不能承纳,则其运命必暴毙,当中绝无半点幸免,这一切天机僧均未能确定,他又怎会贸然泄漏此天机奥秘? 而天机僧此时却也绝未意料得到,他此时为司马家父女二人堪点的这一座含笑春花大龙脉,竟与“三分天下、分久必合”之天机大势的演行轨迹相辅相承,因为司马家走失的儿子司马儿,当日被一位地方官吏收养,又替他易名为“懿”,取其与儿字同音之意。十几年后,司马儿——司马懿已学有所成,在“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帐下,出任幕僚之职,此时他恰好是二十岁,谁也意料不到,就是这一位与家人有失散的沦落人司马懿,日后竟与“天下尽归司马氏”的天机大势相承,成了一个一统朝代的创始人,天机地脉的玄妙,当真不可思议。 当下天机僧也不便泄漏司马氏这一座龙墓隐含的惊人奥秘,他微叹口气,不再思索,向司马福贺道:“好了,司马氏一脉已承祖宗龙气,日后自有奇妙效应。” 司马福不知怎的,自拜祭了亡妻的陵墓,仅一瞬间,心胸便感一阵温暖,直透心肺五脏六腑,身心十分舒泰,精神陡振,连多年的肺疾似亦舒缓了许多,他不由惊喜的喃喃道:“莫非是亡妻有灵,荫庇我司马福延年益寿么?但为甚芝儿又毫无效应?” 司马福话音未落,忽见司马芝浑身一抖,随即俏脸涨红,身上似被烈焰烘烧,一会后,她的眼珠忽精光大亮,犹如痴呆之人突然开窍,只见她款款的走到天机僧面前,伏身下拜,一面正正经经说道:“大师怕伯,请收下司马芝为徒。”她的神态,犹如一位娇美少女,神态娇美而端庄,先前那种痴迷傻气,似已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天机僧一见,不由大喜,只见他欣然一笑,道:“佛门中人,不收女徒,但老衲倒愿向芝儿引拜一位师父,你若投到她门下,所学有成,必不下于老衲所授也。” 司马芝一听,似亦明白佛门不收女徒弟的规条,她也没再纠缠,一跃而起,正正经经的问道:“请问大师伯伯,这位高人是谁?” 天机僧心中不由欣然一笑暗道:独臂神尼平生只收了赵子龙为徒,假如司马芝能投到她门下,独臂神尼有这位女弟子作伴,她的偏激戾气,必受司马芝的乐天龙气所感染熏陶,定可化去;司马芝又因此而得拜名师,与赵子龙成了师兄妹,两人的结合,便十分自然得体了。 天机僧心念电转,便不再犹豫,欣然说道:“芝儿,这位高人,便即千独峰的独臂神尼,你若能拜她为师,日后必定前程无限,是你的一大福气,只是未知司马施主是否舍得你孤身一人,千里拜师呢?” 司马福此时但感病体已愈大半,精神振奋,早已兴起重新振作的信心,又见女儿司马芝先前的痴迷傻气已回复灵清,心智已与健康少女无异,深知此乃龙脉荫庇的威力,又是天机僧相助的恩德,对天机僧不由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见天机僧询问他的心意,他毫不犹豫的决然道:“大师,在下父女二人的新生命,均大师所赐,但有所教,在下莫敢不从。大师既肯引见小女往拜明师,此乃天下美事,在下乐意极了。” 司马福自己也觉奇怪,不知怎的,自上了玉女峰后,他的心性也忽然豁达起来,愁苦之念尽消,他也不再多言,把司马芝叫到面前,殷殷的嘱咐道:“芝儿,从此你便跟随大师伯伯了,你切记要听从大师伯伯的话,切莫再胡闹顽皮。” 司马芝笑了笑,随即点头道:“爹爹放心,芝儿知道,大师伯伯是带芝儿去见一位高人师父,拜她为师,芝儿一定好好听师父和大师伯伯的教诲。”司马芝一顿,忽然又认真说道:“芝儿日后学艺有成,必将立刻赶返故乡,为爹爹你疗伤好么?” 司马福又惊又喜,他像见了陌生人似的瞪着司马芝,直喜得老泪纵横,连声道:“好!好极了!芝儿,司马氏就只剩下你一点血脉,你但能恢复灵智,是否替爹爹疗伤也不打紧了,爹爹就算身入九泉亦含笑了。” 司马福说罢,便向天机僧拜辞,先行下山,回家设灵拜祭亡妻去了。 天机僧目送司马福的背影远去,心中暗道:司马施主至今尚未知他司马氏的另一血脉的下落,他料他走失的儿子必已夭折,他的全副希望,便放在女儿司马芝身上了。他又岂知他那失散儿子,才是这座大龙脉的最大得益者呢?但这等异兆太过玄幻奇妙,说出来也决计无人相信,因此天机僧也不敢泄此天机奥秘。 他转望司马芝一眼,见她对父亲的离去,竟无半点依恋之意,心中不由暗奇,“芝儿,你舍得与爹爹分离吗?” 司马芝笑了笑,道:“芝儿心中不舍,但自古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世事本难全,而且芝儿知道,今日与爹爹暂别,是为拜师学艺,日后便有更长久的父女相聚的机会,既然如此,芝儿即便不舍,也只好藏于心底了。” 天机僧一听,心中不由一阵欣喜,暗暗想道:司马芝所承纳的龙脉地力。虽然比上她那位未曾见面的兄长司马儿,但却足已令她心智开窍,既然如此,她身潜的阴中之阳龙气,便必定可以化解赵子龙身中的飞蝶蛊奇毒了。 就在此时,天机僧闪眼望去,只见那墓碑上面,忽有鲜血般的液体渗出,沾在石碑上并不淌落,反而渐聚成形,竞是一朵盛放的含笑春花模样,奇异之极。 天机僧不由一怔,心道:玉女峰含笑春花龙脉竟如此雄厚,下葬不到二个时辰,便迭现异兆,须知此乃鲜血龙脉相汇现形,开花结果之吉兆啊! 当下天机僧不再逗留,带同司马芝、笑猴儿,三人一道下山,向东面的武夷山方向疾奔而去。天机僧知道,此时距他离开武夷山已十三天了,他与赵子龙约定在十五天后见面,便须在二日二夜之内,奔行近千里。这对自己和笑猴儿并不算十分吃力,但未知司马芝是否可以支持?因此下山之后,天机僧便施展绝顶神功,挟带司马芝,一路向东飞掠。 此时天机僧并不知道,为了解救赵子龙身中的桃花魔煞——飞蝶蛊毒,在武夷山北面的天柱峰,此时正有一对金重玉女在四周勘察。 男的手执羽扇,英姿勃勃,女的俏如仙子,娇态迷人,两人携手并望,奔行于天柱峰山野间,犹如一双神仙侠侣。 忽地,那男的伸手向前面一指,轻声道:“师妹,快看前面那七彩云石。” 那位师妹闻声向前一看,只见十丈远处,一块七彩的石上,有五只云雀落在七彩云石的上面,吱吱喳喳,十分快乐。 少女奇道:“诸葛师哥,这五只云雀落在七彩云石上,彩翼翩翩,十分悦目,但这是什么征兆呢?” 那男的原来是诸葛亮,那少女自然便是他的师妹雕雪了。 当日诸葛亮和雕雪,在路上和赵子龙偶遇,诸葛亮指示赵子龙一直向南行,便可化解他运命中的桃花魔煞。然后两人便一直西行,于蜀川四周堪查,不久两人又折返南面,向正处多事之秋的中原进发。 途中诸葛亮忽然决定,无论如何非要上福州武夷山一行。雕雪知道,诸葛亮是放心不下,打算亲自出手,替赵子龙化解魔煞了。 雕雪甚少见诸葛亮为一偶然相遇的人如此费心,她冰雪聪明,稍一思索,便明白诸葛亮已断定,赵子龙乃“三分天下”天机势格中人,而且他十分欣赏赵子龙这位一代将才了。因此绝无异议,欣然与诸葛亮同行,齐赴福州武夷山而来。 两人一路南行,不久便进入武夷山中,再一直南行,依赵子龙的命宫走向,果然便搜索到九松山峰脚下,巧与赵子龙相遇。 赵子龙此时等天机僧回返已等了十三个日夜,正焦急时,诸葛亮和雕雪突然出现,赵子龙十分欣喜,犹如见了兄长亲人似的。 第58章 当下赵子龙把自己的遭遇,对诸葛亮说了,诸葛亮运用师门所学,很快便发觉,赵子龙已身潜飞蝶蛊奇毒,只要这奇毒一旦发作,便必与奇淫之人,终日沉迷于色欲,直至精血枯尽而亡,十分可怕,十分歹毒,当直是一场可怕的桃花魔煞劫数。 赵子龙又告知诸葛亮,说天机僧已正为他奔走,寻求化解之法。可惜他出外已十多天,至今仍未回来,想必是解救之法难寻,眼看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了,又说他打算自己运功驱毒,可惜经脉似已受阻,百般努力亦徒劳无功,正焦急时,恰与诸葛亮相遇。 诸葛亮问明情形,他已知赵子龙身中的奇毒,决非凭功力所能化解。他思索一悉,心想:这飞蝶蛊奇毒乃桃花魔煞中的一种,与赵子龙的运命本有极大渊源,既然如此,为甚不可以大地龙脉的威力,去化解赵子龙运命中的这一段劫数呢?奇妙的是,诸葛亮与天机僧,似心有灵犀一点通,二人虽然殊途,但竟同归于龙脉地力这一大奇学上面。 诸葛亮打定主意,也就毫不犹豫,吩咐赵子龙在此地待候天机僧回返,他自己和雕雪一道,遍察武夷山的地脉风水,以图就近寻获一处龙脉大地,以其强大威力化解赵子龙的桃花魔煞劫数。 于是诸葛亮和雕雪,不辞千辛万苦,于一日一夜间,走遍了武夷山上的九道溪注,三十六座山峰。 此时,两人正好抵达武夷山的主峰天柱,正巧看见五色云雀降落七彩云石上的奇景。 当下雕雪十分惊奇,忙问诸葛亮那是什么征兆,她虽与诸葛亮同出庞德公的天机门,但诸葛亮自幼得庞德公的启蒙,于天机、地脉两大奇学上的本领,比雕雪这位新入门的师妹,毕竟强得多了。 诸葛亮欣然道:“师妹,师父曾道地脉学之最高境界,乃于寻龙点穴上一击必中,你看这块七彩云石,是否与那龙穴有关呢?” 雕雪格格笑道:“师父并未向我传授地脉之学,我又怎会知道?师哥快别卖关子啦。” 诸葛亮微微一笑,趁机启发道:“你再向四周瞧瞧,看看能领悟什么?” 雕雪果然向四周望去,但见天柱峰果然十分奇特,四面群山环绕,恰似一座护卫屏障。雕雪虽然不精此道,但冰雪聪明,细看之下便略有所悟,笑道:“师哥啊!雕雪以为此峰四面有山环绕护卫,外观上看,其势格便安稳得很埃”诸葛亮一听,不由欣然一笑,点头道:“好啊,帅妹果然不愧是师父判断的天机侠女,虽从未涉猎此道,但悟性奇高,果然被你瞧出此峰的精髓来了!那么师妹你再数数看,四面环绕之山,到底有几座?” 雕雪四下顾盼仔细分辨,便格格笑道:“师哥,我素闻武夷山有‘三三曲溪、六六环峰’之说,此峰形如天柱,东面两峰分别似天鹰、玉燕,南面一峰形状似秋雁,西面一峰似喜鹊,北面一峰似翩鸿,共为五山环绕天柱峰。又天柱峰似男子昂然屹立于天地,五山环绕似健美娇凤,这岂非五风朝阳吗?” 诸葛亮含笑点头,道:“很好!但还有什么?” 雕雪道:“还有呵……自然是五只彩雀,降落于七彩云石上啦!不得了,这恰好是五合一奇观也。” 诸葛亮微笑道:“不错,五山彩云石又恰位于天柱峰,五雀飞落云石上,七彩云石又恰位于天柱峰的中央,师妹,由此你又得出什么判断?” 雕雪又喜又奇,格格笑道:“到底是甚名堂?” 诸葛亮断然说道:“按方位形势判断,七彩云石下面,便是潜龙结脉之处,按其形格,又可称之为五凤朝阳大龙脉也。” 雕雪大喜道:“那五凤朝阳大龙脉有甚用处?” 诸葛亮道:“五凤朝阳,即五山护一峰,五阴旺一阳之奇格,威力之大,足可令人起死回生,更可化解人间一切奇阴之毒。” 雕雪一听,忙道:“那赵子龙这小子身中是什么毒性呢?” 诸葛亮道:“赵子龙所中的乃飞蝶盅毒,其性属阴中之阴奇毒……”雕雪立刻道:“师哥,你既然说五凤朝阳大龙脉有威力,足以化解人间一切奇阴之毒,那岂非便可化解赵子龙身上所中之阴中之阴的飞蝶蛊奇毒吗?师哥快设法为赵子龙这小子解毒埃”诸葛亮一听,见雕雪情急之状,不由笑道:“怎么了?师妹,你为甚忽然如此关切赵子龙这小子来?” 雕雪笑道:“初看赵子龙,以为他是曹操派来追杀我等的奸细,但如今看来,他不但并非奸细,反而是一位重诚守诺的少年侠土,自然便希望他平安成才啦!咦?这有什么好奇怪啊?”雕雪忽然古怪的笑了一句。 诸葛亮此时的俊脸忽地泛出红晕,他的心事似十分微妙,但又似怕被雕雪窥破心中之秘,故意淡然说道:“没什么,我只是随口一句……师妹不高兴我这样问么?” 雕雪绝顶聪慧,她已捕捉住诸葛亮刚才瞬间的不自然,似含有一丝妒意,而且这妒意显然是因她而生的,她醒悟此点,不由一阵心花怒放,俏脸笑如花开,道:“不!我高兴……我十分高兴……”诸葛亮此时触着了雕雪火热的眼神,心中不由微荡,连忙掩饰笑着说:“为甚如此高兴?师妹。” 雕雪的的的注视诸葛亮,俏脸红红的嚷道:“为什么?因为是师哥你着紧雕雪,才会有此问法埃”诸葛亮俊脸不由又一红,因为他虽然精于天机兵略之道,但对于女孩子那微妙的心性,却是一窍不通,他见自己的心思被雕雪窥破,便显得很不自然,讪讪的一笑,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了,他怔了怔,连忙掩饰说道:“时候不早,师妹,快赶回赵子龙那儿去……他等待的天机僧,或许已回返了。” 雕雪甜甜的笑着答应,随诸葛亮转回赵子龙所在的武夷山西面山脚。 远远的,雕雪已瞧见山脚秘洞那里,忽然多了一老二少三人,老的是一位白髯和尚;少的却是一男一女,男的有五分像猴儿,眼睛却如火般的灼亮;女的十分俏丽,步态亦十分轻盈,似已有极深的轻功根基。而她熟悉的赵子龙,此时却痛苦万状,盘膝坐在地上,那老和尚的双手,正搭在他的背上,似在助他运功疗伤! 雕雪一见,立刻便抢先奔了过去,尖叫一声:“喂……赵子龙他发生什么事了?昨日他不是还好端端的么?怎会如此模样?” 诸葛亮此时也一掠而至,他也不及询问,掠到赵子龙的身前,抓起他的手脉,仔细揣摸一番脉象,便吃惊的叫了一声:“子龙!你的潜毒,怎会提早发作了?” 赵子龙此时双目紧闭,脸如红火,身体四脚却冷如冰雪,根本说不出话来。 此时那老和尚一面运功助赵子龙抗毒,一面奇道:“这位施主好眼力,怎的把脉便知道施主身中奇毒?且知是提前发作呢?” 诸葛亮知道这老和尚必是赵子龙所称的天机僧了,他在蚬山时,亦曾听师父庞德公提及,他有一位师弟叫李秋风,与他同出天机门,后来庞德公上了蚬山潜修,而李秋风因一段感情纠葛的打击,身入空门,于武夷山天机庙隐世不出,他心想:莫非这位天机僧,便是师父提及的李秋风么?诸葛亮心中转念,便试探问道:“大师,实不相瞒,我乃蚬山天机侠隐庞德公的弟子诸葛亮,请问大师法号是否出自天机庙呢?” 老和尚原来果然是天机僧,他尚未及答话,一旁的笑猴儿已忍不住插嘴道:“这位大哥哥!我这大师伯伯法号叫天机僧,那自然是出自天机庙啦!大哥哥原来亦是天机门下,那大哥哥与大师伯伯,岂非一家人吗。” 诸葛亮心中一动,又忙道:“原来是大机庙的天机大师! 听我师父提及,他有一位师弟李秋风,于武夷山天机庙潜修,未知大师是否认得此人?” 天机僧一听,目中精光一闪,似因“李秋风”三字忆起痛苦往事,即长叹一气,道:“此人即老衲,老衲即此人也!但那李秋风三字已逝,师侄又何必再提呢。” 诸葛亮一听,便知天机僧果然是师父庞德公的师弟了,他连忙向天机僧俯身拜道:“师侄诸葛亮,拜见师叔……”一面又示意雕雪上前,向天机僧道:“师叔,这位是师父庞德公门下的女弟子雕雪……师妹,快上前拜见天机大师叔。” 雕雪一听,亦连忙向天机僧拜道:“师侄雕雪,拜见师叔。” 天机僧目注诸葛亮一眼,欣然的点头微笑,似十分赞赏,但当雕雪拜见时,天机僧却微微一怔,含笑道:“噢?姑娘原来是庞师兄所收的女弟子么?但据老衲所察,姑娘本姓决非姓雕,而是另有其姓是么?” 雕雪一听,不由俏脸一红,因为她原来的姓氏,与一段孽缘相连,虽然有助于百姓苍生,但在她的心中,毕竟是羞于提及的尴尬事……幸而诸葛亮深知雕雪的心思,见状便向天机僧含笑道:“师叔为甚有此推断?” 天机僧目光如电,洞悉世人奥秘,他见了雕雪的情状,更证实了他的判断。于是亦微微一笑道:“我看雕雪师侄玉洁冰清,其命格唯有以秋露为食的蝉方可匹配,又蝉者貂也,综而推断,雕雪师侄令老衲忆起一位曾为天下百姓苍生惩恶除凶的奇女子名字。如此而已,说出来不值一笑。”天机僧心胸仁厚,知雕雪女孩子心性,必不欲再提往事,便既隐点出了雕雪的原来姓貂,但又把其中的奥秘隐去了。 雕雪已领悟了天机僧的用意,她含羞带笑的向他再拜道:“多谢天机师叔。” 第59章 天机僧亦十分欣赏雕雪这位女师侄,他不由呵呵笑道:“雕雪师侄,你能投入师兄门下,是你自身的命格福气,多谢我作甚?” 雕雪格格笑道:“雕雪多谢师叔的宅心仁厚埃”大机僧闻言,与诸葛亮相视,两人皆会心一笑。 其中的玄机奥秘,也只有他三人才明白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二卷玄龙幻剑第六章龙脉化煞 (更新时间:2006-6-1118:08:00本章字数:8875) 此时赵子龙的身子,却忽然猛烈的抖颤起来,脸上的火红亦开始转白复青。 天机僧见状,不由大吃一惊,心想:不料我以无尚真力,助他抵御飞蝶蛊毒的阴中之阴寒气,竟亦徒劳无功,却反而更促其加速发作了!我原来欲以司马芝那阴中之阳的龙气化解他的阴中之阴毒性,需两者阴阳相配,但赵子龙目下的情形,却如何与司马芝说呢?我的化解大法,只怕已迟慢一步了! 诸葛亮见状,忙向天机僧道:“天机师叔!子龙身上潜毒,似与师叔的纯阳真气逆生抗拒,宜以别法化解。” 天机僧收回按在赵子龙背上的掌力,叹了口气,道:“此点我亦始料不及!我欲以男女阴阳互配大法,化解其毒性,但赵施主身潜毒性,竟提早发作,我的化解之法便无法施为矣。哎,不料赵施主运数中的桃花魔煞竟然如此之厉害,只怕已难逃此劫也。” 此时,司马芝这位欢乐之女,竟忽然接口道:“大师伯伯! 这位大哥很辛苦啊!为什么不再助他运功疗伤呢?”原来司马芝跟随天机僧,返回武夷山,自见了赵子龙之后,不知怎的,她虽与他初见,心中却有一股热流似的感觉,她俏丽如含笑春花的脸色亦不禁一阵绯红。她但觉得,她与这位大哥哥,就如早就相熟,十分亲切,因而对他不由十分关切。 天机僧此时正苦苦思索,也无暇理会司马芝的意思。 诸葛亮微一沉吟,即断然说道:“天机师叔!按子龙目下的情形,看来唯有以大龙脉地力助其化解了。” 天机僧不欲泄漏其中的玄机奥秘,便以传音人密的功夫,向诸葛亮传话道:“诸葛师侄,此龙脉化煞大法,我早就布伏妥当,老衲带来的这位少女司马芝,便是含笑春花大龙脉之女,其龙气属阴中之阳,只要与赵施主阴阳配合,便足以化解赵施主身中的阴中之阴奇毒也,不料他的毒性,却提早发作,以他目下的危状,又怎与这阴中之阳的少女配合呢?老衲亦正为此而惶急不安。” 诸葛亮立刻以密音传话说道:“天机师叔,在你回返之前,师侄已与赵子龙相遇,知其情形,为化解其毒,已预先寻堪了一座五凤朝阳大龙脉,其龙气极盛,未知是否可以化解赵子龙命数中的桃花魔煞呢?” 天机僧一听,眼神不由一亮,喜道:“竟有此事,五凤朝阳大龙脉,乃阴中之阳龙气之首选,比我堪得那含笑春花大龙脉更强数倍,当然可以解赵施主的桃花魔煞也!师侄却于何处寻得此惊世龙脉呢?” 诸葛亮道:“也不远,位于武夷山天柱峰的山颠正中罢了!不如待师侄引领师叔先行查证一悉好么?”天机僧到底是师叔,因此诸葛亮为表尊重,又补充了一句。 不料天机僧却豁达的笑道:“师侄,不必了!据我观察,你已尽得庞师兄的天机、地脉真传矣!你既已确判,必有其根据,何必再费时失事?老衲这便携赵施主一同前去,以求那五凤朝阳龙气的荫庇吧。” 天机僧说罢,即毫不迟疑,打算挟带赵子龙前去,诸葛亮却已抢先一步,把赵子龙负于背上,领先而去,天机僧、雕雪、笑猴儿、司马芝等一老三少,亦随后跟上。 不一会,众人便抵达天柱峰颠。天机僧也无心欣赏天柱峰缔丽风光,目中精光四射,先向四周搜索一遍,他的眼神也再一次一亮。因为天机僧此时亦忽然察觉,那五凤朝阳大龙脉,竟然就潜隐在与他日夕相对的武夷山上……他亦曾经多次踏足天柱峰,但当时竟未发觉,此峰的正中,竞隐伏着一块十分奇特的七彩云石!而若无这块奇石的出现,那四周五峰的方位极难判断,也难怪七彩云石下面的大龙脉,竟于天机僧眼下错失了! 天机僧醒悟此点,他不由在心中暗道:“诸葛亮果然不愧为天机门的首徒,就凭他这一手精湛绝伦的寻龙堪舆地脉奇学,便足能令他傲视天下,亦足以令我天机门弘扬天下了! 天机僧心念电转,便故意向诸葛亮道:“诸葛师侄,此处果然正是五凤朝阳的真龙结脉之地。但其形势之优又在何处呢?”天机僧这是有意考究诸葛亮的寻龙堪舆绝学了。 诸葛亮一听,毫不犹豫,即朗声道:“此天柱峰形势鹤立鸡群,可视作寻龙堪舆学上的祖山,祖山之东,有天鹰、玉燕两峰峙立;祖山之北,有扁鸿形峰耸峙;祖山之西,有喜鹊峰弓吭欲歌;祖山之南,有峰如秋雁长相厮守。而五雀可视为五凤,天柱可视作一大奇阳,综而论断,岂非五凤朝阳大龙脉之奇格么?” 天机僧欣然而笑,又道:“那整体形势而论,又有何优胜之处?” 诸葛亮道:“此峰脉势,有如辞权下殿,起伏低昂,如万马奔腾,踊跃驰聘而来,潜而结穴,展开脉象,冲起奇阳大势,龙气凝聚,实乃千百年难遇之五凤朝阳大龙脉也。” 大机僧立刻道:“既然如此,诸葛师侄打算如何施为呢? 须知赵施主已等不及地力的潜移默化了。” 诸葛亮微一沉吟,即决然说道:“若师叔并无异议,我打算为赵子龙施行请龙入体、速助其化之法。” 天机僧一听,欣然点头道:“五凤朝阳龙脉威力无比,施行请龙入体、速助其化大法,确是目下唯一的解救方法了! 事不宜迟,诸葛师侄可速作施为。” 诸葛亮此时也毫不犹豫,把昏迷不醒的赵子龙,背到七彩云石旁边,搬到云石上面,请司马芝姑娘在一旁扶持赵子龙坐下。 然后诸葛亮即大声道:“我于龙脉东面朝明掌施法,请天机师叔站于西面,笑猴儿小兄弟站于北面,雕雪姑娘站于南面,以助我护法。” 天机僧一听,毫不迟疑,即依诸葛亮的吩咐,挺立于七彩云石的西面,与东面的诸葛亮相对,肃然凝立不动,笑猴儿见天机僧亦如此尊从诸葛亮这大哥哥的指引,他虽然顽皮,亦决计不敢不从,呼地一下,便跳到北面去作护法去了。雕雪深知诸葛亮的天机神通本领,已不在师父之下,因此早就掠到南面,收敛笑容,肃然俏立。 而坐在赵子龙身侧的司马芝,则小心翼翼的扶持,她的脸上,痴迷的笑意己尽失,代之以满脸的关切。 诸葛亮见各人均各就各位,各司其职,心中欣然。他也再不迟疑,默运师门的无为真气,将真气贯于右手五指,突地五指疾出,五股强劲的无为真气,即向四面疾射而出,破空啸啸,刺人心魄。五道强劲真气,分别射向东西的天鹰、玉燕两峰,南面的秋雁峰,以及西面的喜鹊峰,北面的翩鸿峰,强劲无伦,令人震骇。 五峰的精魄,似乎亦受了震荡,发出一阵奇妙的嗡嗡回响。 就在此时,五峰山体,突然冒出五朵分为橙、紫、蓝、白、黄五色的烟云,形如天鹰、玉燕、秋雁、喜鹊、翩鸿,冉冉而升,款款飘来,竞一齐落于诸葛亮的右手掌心上……其状之奇异,其色之瑰丽,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诸葛亮此时又沉喝一声道:“五峰精魄,借你龙气、五凤朝阳!速速去来。” 诸葛亮话音未落,他掌心上的五凤彩云,竞款款而起,冉冉朝向七彩云石上正昏迷不醒的赵子龙头上飘去,又忽然一沉,五凤彩云竟然落在赵子龙和司马芝的周围,瞬间把两人笼罩住了! 在五凤彩云的笼罩之下,在七彩云石上的赵子龙和司马芝,完全隐入五色彩云中不见了,也不知两人于五色彩云锦帐下发生什么风流艳遇。 笑猴儿对赵子龙和司马芝这两位大哥哥、姐姐印象极佳,因此十分关切两人的安危,见状不由失声尖叫道:“不好了。诸葛哥哥,赵子龙大哥和司马芝姐姐,被五峰飘来的五色彩云吞噬了!猴儿久处深山野岭,不怕浓云迷雾,待猴儿进去云帐,救他两人脱险好么?”话音未落,笑猴儿便已欲飞身掠起,扑入五色彩云之中去。 诸葛亮此刻正凝神施展借龙入体、速助其化的大法,根本无暇分身阻止笑猴儿的莽撞,若他真的闯入五色彩云帐之中,那赵子龙和司马芝的化合,便必定半途而废,不但不能化解赵子龙身中的桃花魔煞,两人的经脉亦必因亢发而不能化合,导致亢奋激爆,轻则内力尽失,成了白痴废人,重则生命不保,呜呼哀哉。 幸而天机僧正以他的无尚天机神功,神游四野,百丈内外落叶飞花,亦难瞒他的耳目,笑猴儿的轻微激动,立刻便被天机僧察觉,此时笑猴儿正在提气,欲一跃而起,天机僧右手轻轻一弹,一缕劲气飞射笑猴儿的曲泉穴,曲泉穴是人腿中枢大穴,被轻击之下笑猴儿立感腿部一麻,再也跳不起来了。 随即一楼尖音直钻入笑猴儿的耳际:“找死么?猴儿! 你如此莽撞,欲把赵施主和司马姑娘双双害死吗?” 笑猴儿一听,便知是天机僧出手制止他跳起,又出声示警。 第60章 他虽然年仅十四岁,但自小即参佛禅之学,对传密达意这等静功特别精进,因此已能运用自如。笑猴儿连忙分辩道:“猴儿这是欲去救人,怎会是害死人呢?” 天机僧道:“猴儿,那五色彩云帐,是诸葛师侄施展的五凤朝阳的无尚寻龙大法,正助赵施主化解身中的奇阴蛊毒,亦正助他破解他命数中的桃花魔煞的劫数。而绝非什么吞噬也!你若鲁莽闯入,那便坏了两人的化合,亦即破了诸葛师侄的寻龙大法,不是将二人害苦了吗?” 笑猴儿一听,这才明白了一半,他不禁吐了吐舌头,向天机僧扮了个知错的鬼脸,但又立刻好奇的问道:“知道了,大师伯伯!但为甚诸葛哥哥这寻龙大法,便可如此奇妙,将赵子龙大哥哥身中的毒性魔煞化去呢?” 天机僧见笑猴儿十分聪慧,心中嗔怒尽消,欣然启发道:“猴儿,你知道么?那五色彩云,即拱卫大柱峰的五大龙气,若是将之请来,直接导入司马芝姑娘的体内,即一身兼具六大龙脉元气,乃属阴中之阳,强大之极,看她再与赵施主化合,那便足以化解人身上命数中的阴中之阴毒性和桃花魔煞劫数矣,此法之神奇妙幻,连我亦是平生仅见,可知诸葛师侄之能,已不在老衲之下了!好!很好!天机门有此衣钵传人,庞德公师兄果然独具慧眼。” 就在天机僧与笑猴儿对答之际,七彩云石上面,笼罩住赵子龙和司马芝的那五色彩云帐,忽然一阵急骤的晃荡,随即缓缓往中央收缩,逐渐缩细,到最后忽然消散。只见那七彩云石上面,赵子龙和司马芝仍好端端的贴身而坐,神态十分亲密,但两人到底在五色彩云帐中有甚奇遇,那便只有他二人才知道了。 令人惊奇不已的是,赵子龙片刻前仍昏迷不醒,此时却忽然呵呵大笑,随即与司马芝手挽手,一跃而起,神彩飞扬,红光满脸,哪还有半丝劫煞病态?而司马芝亦如脱胎换骨,她娇柔的依偎着赵子龙,甜甜的娇笑,一派大家闺秀的神采,她昔日的痴迷傻气,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赵子龙和司马芝,二人携手并肩,双双走到天机僧面前,俯身下拜,一面道:“多谢大师一番造就恩情。” 天机僧不由欣然笑道:“好!恭喜赵施主和司马芝姑娘,你二人的运命劫数,己被龙脉地力化解了!此后平安无恙,百毒不侵,必成大器!不过最有功的并非老衲,而是老衲的师侄诸葛亮,你二人还不上前致谢?”天机僧十分欣慰,先前的忧急亦一扫而空。更令天机僧感到欣喜的是,他出身的天机门,如今竟出了诸葛亮这位一代天机传人,天机僧虽然已臻四大皆空,但亦不禁甚感欣然。 赵子龙和司马芝果然走到诸葛亮身前,正欲下拜,诸葛亮已含笑伸手,与两人合握,一面道:“子龙,我与你一见如故,心中已视你如弟,客气什么,而且彼此亦同为三分天机大势中人,日后必然聚首一堂,我与你理即自家兄弟也。” 司马芝心性灵慧,她一听便向赵子龙含笑道:“子龙哥,你还不上前拜见兄长?”赵子龙微一怔,有点迷惑。司马芝连忙道:“这位诸葛哥哥既已视你为弟,他便即有与你结拜为异性兄弟之意埃”赵子龙一听,不由又惊又喜,他也毫不犹豫,当即向诸葛亮道:“若诸葛兄有此美意,我赵子龙十分乐意,但未知小弟是否有此福气呢?” 诸葛亮闻言欣喜的笑了,他也不答话,伸手握着赵子龙的左手,走回七彩云石前面,两人跪下,向七彩云石叩拜,一同誓道:“今以五凤朝阳大龙脉为证,我等诸葛亮与赵子龙二人,结拜为异姓兄弟。日后彼此情同骨肉,誓死相扶,结义之情,永世长存。” 两人誓毕,叙了年庚,诸葛亮年已二十有三,年长赵子龙二岁。赵子龙以弟之礼,拜见了兄长诸葛亮;诸葛亮欣然而受,与赵子龙四手相握,兄弟情谊,溢于言表。 天机僧此时亦十分高兴,连连点头,笑道:“好!很好,两位同属三分天机大势中的英侠,于大龙脉五风朝阳的面前结义为兄弟,日后共同匡扶明主,乃千古流传的佳话也。” 司马芝此时含羞带笑,亦上前向诸葛亮万福道:“小妹司马芝,拜见兄长。” 诸葛亮微一怔,但立刻醒悟,司马芝这是以赵子龙的妻室身分致礼,诸葛亮不由亦含笑回了一揖道:“原来是弟妇,愚兄回札了。” 三人这一互拜相认,却惹嗔了一位俏姑娘,只见雕雪俏脸忽红忽白,似在拼命抑制,终于却忍不住了,含笑嗔道:“你等千拜万拜,便忘了我这位师妹了么?” 诸葛亮见雕雪因这等事发急,心中不由又好笑又好气,他也不忍令雕雪难受,便向赵子龙道:“雕雪姑娘是我师妹,年正二十,少贤弟一岁,贤弟可愿意结交这一位义妹?” 赵子龙欣然笑道:“雕雪姑娘冰雪聪明,又是同出兄长一门的高徒,能够结为义妹,赵子龙乐意之极。” 雕雪这才欣然而笑,她走上前来,向赵子龙盈盈一福格格笑道:“义妹雕雪,拜见子龙二哥。” 四人以兄妹相见,欣然相聚,可把笑猴儿冷落了,只见他又急又气,抓耳挠腮,终于忍不住一下掠到天机僧面前,气道:“大师伯伯!此处已无猴儿容身之所,快带猴儿回天机庙去埃”天机僧已窥透笑猴儿的心思,却故意逗他道:“猴儿啊,天大地大,为甚反而没了你一头猴儿的容身之处?” 笑猴儿酸溜溜的说:“你不看人家兄啊妹啊的相认结拜么?但笑猴儿却始终孤身一人,伶仃冷落,连司马姐姐有了子龙哥哥,便也不再理会猴儿了!猴儿留着又何必惹人生厌埃”天机僧闻言,不由心中一动,暗道:笑猴儿跟我十多年,亦是让他出外历练的时机了……不料诸葛亮亦有此意,他向笑猴儿含笑道“猴儿弟弟热血心肠,刚才以为子龙哥哥和司马姐姐有危,竟不顾安危,欲闯入那龙气幻景之中救人,虽稍嫌鲁莽,但侠义之心可嘉可奖,我看子龙哥哥和司马姐姐不但不讨厌你,反而十分欢迎你一道闯江湖呢。” 笑猴儿一听,忙向赵子龙道:“真的么?子龙哥哥。” 赵子龙欣然道:“猴儿弟弟于我有引见之恩,子龙亦视你如弟弟,自然真的乐意带你一道出外走走。但未知天机大师是否允准罢了。” 笑猴儿不由心花怒放,他一步跳到天机僧面前,急道:“大师伯伯!你准许么?” 天机僧欣然笑道:“大师伯伯早有让你出来历练的念头,可惜一直未有合适之人托附。如今你有幸遇上子龙哥哥,视你如弟,老钠十分放心,岂有不准之理?但有一个条件,未知猴凡是否答应?” 笑猴儿一听,头皮便一阵发麻,愁眉苦脸说道:“大师伯伯,除了打坐参禅外,猴儿便什么条件也肯答应!但千万莫要猴儿打上三日三夜的禅座埃”笑猴儿惶急的模样,把天柱峰上的老少逗乐了。 天机僧怜爱的伸手轻叩了笑猴的脑门一下,含笑道:“猴儿,大师伯伯为陶冶你的猴性血脉,不得以以佛禅打坐来冶炼,如今你的猴性已去八九,这佛掸打坐自然也可从宽免却啦!但你须记住,出外不许胡闹,一切听从子龙哥哥教导。 你若调皮捣蛋,我虽隔千里,亦必捉你回来,罚你打坐三个月,知道么?” 笑猴儿一听,立刻道:“是!猴儿答应。” 司马芝笑道:“猴儿弟弟,为甚答应得如此爽快?” 笑猴儿向司马芝扮了个鬼脸,笑道:“若罚猴儿打坐三个月,猴儿的小命也就完了,我自然立刻答应守规矩也,这叫好猴不吃夺命果埃”众人不由大笑,天柱峰上充满一派欢乐。 诸葛亮趁便,向天机僧请示目下的天机大势。天机僧亦十分赞同诸葛亮天下势必三分的见解,他仅提出一点,便是无论如何要时刻以天下苍生百姓的安危为念,力求于战乱屯尽量设法护保天下生灵,免陷中华九州于万劫不复的境地。诸葛亮表示,他一定牢记天机僧的教诲。 天机僧又向诸葛亮提及赵子龙的运数,赵子龙他命数中的桃花魔煞虽然已经化解,但他牵涉师门的一段恩怨,仍须他去代为化解,因此不宜过早投入天下三分大势漩涡中去,但只要天机大势演行到一定的机缘,不但赵子龙,只怕就连他天机僧自身亦不能置身于外,诸葛亮沉思片刻,虽然他尚未能确判天机僧见解,但他毕竟是自己的师叔,诸葛亮也不便强烈的反对,因此也就打消邀赵子龙同返荆州蚬山脚隆中的念头。 诸葛亮向赵子龙殷切说道:“子龙弟,你若了断江湖武林中事,务必前来隆中相会。”赵子龙虽然也舍不得与诸葛亮分手,但师命难违,他也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侍师门之事了结,便必赴隆中相聚。 诸葛亮眼见诸事已了,便不再逗留,向天机僧拜辞,然后与雕雪一起,离开天柱峰,下山去了。 诸葛亮离开后,天机僧知化解那一段孽缘的时机已然来到,便毫不犹豫,着赵子龙引领司马芝,带同笑猴儿,以及天机僧手书的一封引荐信函,出发往千独峰,拜见独臂神尼。 三人经一番跋涉,终于上了千独峰,独臂神尼性极孤僻,见赵子龙并无达成杀火焰仙子的任务,便即回山,初时甚为震怒,欲将赵子龙驱逐下山。 就在赵子龙为难之际,司马芝和笑猴儿二人,却一同把独臂神尼逗乐了。司马芝是含笑春花大龙脉之女,而笑猴儿则是猴性未脱的灵童,他二人合力齐心,当今世上,只怕没人能抵抗这二大魅力,终于,近七十年来,独臂神尼第一次发出笑声,这一笑,顿把独臂神尼积压的抑郁驱散了。 第61章 独臂神尼面冷心热,在她心中,其实视赵子龙如亲子。 当她得知天机僧为救赵子龙的生命,付出不少代价,她心中对天机僧的怨恨,不由也减缓了一半,再加上天机僧又替她寻选了一位令她十分满意的女徒弟司马芝,又知司马芝已于五凤朝阳的幻景中,与赵子龙化合,更是满心欢喜,心中暗想:这下千独峰岂非变作天乐峰了么? 她心中欣慰之极,对火焰仙子的仇恨不由也消减了,她竟破例向赵子龙含笑道:“好!龙儿,你为师父带回如此一位妙师妹,为师便原谅你所犯违师命之罪,但有一件事,便是你须代师教授师妹武功,半年之内她若不能达高手之列,那便二罪俱罚,重重惩治,你可答应了?…赵子龙深知此乃独臂神尼十分欢喜司马芝,又为了让自己能和司马芝能朝夕相对之故才有此说,心中十分感激,忙道:“是!龙儿遵命。” 于是,赵子龙便留在千独峰,不分日夜教授司马芝的武功。司马芝果然不愧为含笑春花大龙脉之女,悟性之高连独壁神尼在暗中审察亦感惊奇,笑猴儿则随山乱跑,或跟随司马芝,或向独臂神尼请教一些武功诀要。独臂神尼知悉笑猴儿悲苦身世,竟深有感触,视笑猴儿如自己的孙儿一般,十分亲切慈和。笑猴儿平生第一次尝到母爱,他快乐得几乎变作哭猴儿了。 司马芝本来已具武功根基,身上又潜伏地脉龙气之灵,悟性奇高,短短半年,她的武功便足与笑猴儿并驾齐驱了。 笑猴儿跟随天机僧十多年,武功之高,足列当世高手之列。 半年后,天机僧实践他给独臂神尼信函中的承诺,亲赴千独峰,向独臂神尼赔礼谢罪。独臂神尼终于与天机僧聚首,她此时的心境已因司马芝这位快乐之女的感化,变得开朗,心中欣慰,甚至视作是一家人于千独峰团聚。 身处欣慰奇福中的独臂神尼,对火焰仙子的仇恨不由也大大减轻。甚至开始对她有点同情了,天机僧又惊又喜,他也意料不着,司马芝这含笑春花大龙脉之女,他身上的欢乐龙气,竟然具有如此魅力,他因此断然的决定,欲带同独臂神尼、赵子龙、司马芝、笑猴儿同赴桃花门,化争早年这一段孽缘。 火焰仙子自创立桃花门,虽然带着对天下美男子的仇恨,指使门下妖女四出迷杀青年英俊武林少年,以向有负于她的天机僧狠狠报复,但她内心却并不快乐,长年活于痛苦之中。 此时天机僧等人抵临桃花门所在的桃花峰。火焰仙子闻讯又惊又奇又怒,她先是派出桃花女率门下妖女去迎战阻截。不料众妖女的迷魂妖术,被天机僧的佛门狮子吼神功震溃。众妖女不但妖术尽失,且都幡然悔悟,改邪归正,反戈一击,纷纷掠回桃花门,劝火焰仙子平息干戈。 天机僧等人随后拥进,火焰仙子见无力阻止,又羞又气又辱。自忖必被独臂神尼狠狠羞辱。不料独臂神尼却带司马芝走上前去,诚恳说道:“哎,师姐,七十年往事如幻梦,谁是谁非也过去了,相逢一笑千怀醉,笑做乾坤泯恩仇埃”火焰仙子正惊疑问,司马芝已走上前去,向火焰仙子拜道:“师侄司马芝,拜见师伯火焰仙子。”火焰仙子正感惊疑,蓦地一股强烈如火般灼热的欢乐之气,从司马芝身上飞射而出,把火焰仙子周身笼罩,火焰仙子但感心胸一阵灼热,登时把她肺腑中的仇恨寒冰一概消融掉了。 火焰仙子情不自禁,不由发出一阵欣然大笑,这一笑,将天机僧、独臂神尼、火焰仙子三人那段七十多年的恩怨,也随之烟消云散了,含笑春花龙脉的欢乐龙气,果然玄妙之极。 几天后,火焰仙子下令解散桃花门,一众桃花门的女弟子,发给路费财物,任其自由离去。桃花峰上,便只剩下天机僧、独臂神尼、火焰仙子三人独处。司马芝识趣,早就示意赵子龙和笑猴儿,随她一道出外游玩去了。 笑猴儿但见桃花峰上桃花盛放,心中十分喜悦,悄声问赵子龙道:“子龙哥哥,桃花盛放,风景美艳。大师伯伯和神尼、仙子七十年后相逢,是否重回当年的故事呢?” 赵子龙听了不由一怔,因为他虽然知道七十年前,他师父和天机僧、仙子的故事,但这等男女之间玄秘的感情事,对入世未深的赵子龙来说,又如何解释得了? 司马芝见赵子龙被笑猴儿难倒了,怔怔的不知所措,她格格一笑,道:“你这小猴儿,人小鬼大,什么七十年前的故事?不能谈白说是七十年前的情侣么?但经七十年岁月的折磨,三人之间的情和侣,已非七十年前的景况了。” 笑猴儿并不肯放松,又追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司马芝微笑道:“七十年前的情侣,是活于人间的凡人感情生活,七十年后的情侣,却是活于玄幻景界的高人了,是情是侣?一切的一切,均随着这七十年时光的洗炼云散烟消,一切的一切,均是如幻如真、非幻非真的迷离妙境界罢了。” 司马芝说到此处,忽地戛然而止,也不管笑猴儿是否明白,也无论笑猴儿再如何追问,也决计不肯多说一句。 赵子龙也不想再思索下去,心想:师门的一段恩恩怨怨终于化解,一场潜伏的武林浩劫也终于消弥,我的师命也圆满达成,看来与兄长诸葛亮的约会,也应该是践诺的时候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二卷玄龙幻剑第七章逐鹿中原 (更新时间:2006-6-1118:08:00本章字数:8634) 就在赵子龙相助师门化解一场潜伏的武林浩劫的同一时间,三分天下的大机大势,也正在急剧的演行。 袁绍自从于汉献帝建安四年的三月击灭幽州的辽东自马将军公孙赞之后,因为消除了后顾之忧,在河北的翼州一带又有山河之固,迸可以攻,退可以守,在战略形势上占据有利位置。 曹操在击败袁绍、张肃,消灭吕布后,他的地盘扩大了。 但衮、豫两州是四战之地,亦即四面强敌环伺,四面受敌,又无山河可固守,即将到来的作战,被人抢占先机发动进攻,战略形势十分不利。 而人力物力方面,袁绍的翼州本来是富足之地,素有“带甲十万、粮支十年”的美称。不过,由于袁绍连年与幽州公孙赞征战,虽然取胜,但自身的实力亦受到严重的摧残,己到百姓疲惫、仓库无粮的可怕地步。 曹操方面,虽然因他的屯田策略,对其实力有所发展,但由于地处四战之地,所受的战争摧残,比袁绍的河北也不遑多让,因此整体的人力物力,曹操弱于袁绍。 而双方的军事力量上,袁绍的军队有八十万之众,部队的装备有步兵用的坚铠万具,马匹的铠具有三百具,但军队经连年征战,已十分疲困,加上军队将领内部不和,不听号令,其实力大打折扣。 而曹操所统的军力,只有三万余众,部队装备也只有步兵坚铠二十具,马匹铠甲不到十具,其装备比起袁绍的军队,不知差了多少倍。但曹操的军队上下齐心,纪律也比袁绍的军队好,更有保卫天子作号召,军心因而十分昂扬振奋,比之袁绍的军心厌战,显然又强多了。 早在十八路诸侯结盟讨伐董卓时,袁绍便傲然的对曹操说:“我要南面据守黄河,北面控制燕代,然后率领大河以北的将士,南下以争天下。” 曹操深知,袁绍这一次南下进攻,是实践他当年雄图中原、进取天下的野心大志来了,而袁绍的所谓“讨伐挟天子国贼”之言,不过是一个藉口而矣,因此曹操知道,他与袁绍的这一场决定生死的恶战,已不可避免了。 当时,袁绍南下进攻曹操的战略部署分为六部分。 其一,留第三子袁尚镇守翼州,次子袁熙镇守曲州,外甥高千镇守并州,别驾王修镇守青州。 其二,军师审配,主持后方留守,运输粮草接应前方部队。 其三,集中主力十万由袁绍亲统,直扑黎阳、许昌等曹操的命脉之地。 其四,重整军队编制,解除反对南征的将领兵权,改作后军,随后接应,目标仍然是许昌。 其五,前锋部队猛将颜良、文丑统率,直捣许昌。 其六,派人联络南阳的张肃、荆州的刘表,以作外围援应。其中占据了徐州的刘备,则派人送联合作战的通知令。 袁绍统领大军,从翼州南下,至曹操的豫州许昌之间,相距约五百里。 进攻曹操的路线有三,其一是最近、最直接的一条,即黎阳、白马、阳武、官渡,直插许昌。其二则存左面的官渡以西,取道修武,渡过孟津,直趋阳城、叶县,以进击许昌的背后。 其三则为从右路的官渡以东,取道衮州,沿济水至定陶,直趋雎阳、陈县、郾城,攻袭曹操的后方。 袁绍拥有精兵主力十万,又处于主动进攻、外围作战,后方巩固的有利态势。如果兵分三路,从三面向曹操作分进合击,则曹操的三万兵力,必定被逼分兵接战,兵力更弱,极难支持久战。 但袁绍却过于自大狂妄,欲以泰山压顶之势,集中一路,十万大军直扑官渡南面的许昌,这便犯了急攻冒进的兵家大忌了。 曹操方面,投奔许都的大名士孔融,先就心惶,他向曹操进言道:“袁绍地广兵强,田丰、许攸皆一代谋士,颜良、文丑为勇将,恐怕此战难于克敌。” 第62章 曹操最得力的谋士荀彧却反驳孔融道:“不然,田丰刚而傲上,难为袁绍相容,许攸含鄙枉法,不久必自毙,后方留守审配专横无谋,逢纪刚愎自用,上述诸人各怀异心,必生内哄,而颜良、文丑二人,匹夫之勇而已,运谋必可擒杀,何足畏惧。” 曹操亦断然的道:“袁绍野心雄大,却才智浅薄;外表强悍,内里胆怯;其性情猜忌刻薄,将士离心:其军虽多,指挥不当,将士骄傲,军令不从,何足道哉?袁绍虽坐拥翼、并、青、幽四州之地,地广粮多,但这一切不久即为我所有,不足怯惧。”曹操深知与袁绍此战已势不可免,不是己死,便是他亡了! 曹操决心以战求存。他颜然决断,抢占先机,先行攻陷徐州,消灭刘备这根插在他背后的芒刺。 在曹操的全力进攻下,刘备仅有的二万兵力,帐下又并无善谋之士,虽有关羽、张飞之勇,到底无济于事。不久曹操便攻下徐州,刘备被逼与张飞一道,先行逃亡。关羽为保护刘备的两位夫人,在曹操的重重围困下,被逼向曹操投降。 关羽在投降时,表示自己是降汉不降曹,曹操也欣然同意了,事实上,曹操此时正面临一场生死存亡的恶战,只要关羽不再与他为敌,便什么也会容忍了。 曹操解除了徐州的威胁,便立刻赶回许昌,作出了连串部署。此时,他已准确的判断,袁绍的主攻方向集中于官渡,他的战略部署便是据此而展开的。 曹操命河太守魏种牵制袁绍从并州进攻,以保障左翼的安全,命夏侯惇防守敖仓,派一部分守卫河南的孟津,以掩护他左侧安全。 命于禁率步骑兵两千驻守河南延津,并下令吏郡太守刘延,扼守河南的白马,共同阻击南下的袁军。命程昱率兵七百人防守甄城,以保障右翼,又命藏霸率精兵攻入青州,牵制袁军。 曹操自己亲率两万大军,防守许昌。他先命徐晃、张辽率一万兵力,进驻官渡,先行阻挡袁军,他自己则统率一万大军,及关羽、乐进、许褚数员猛将,以及最得力的幕僚郭嘉、荀彧、荀攸等谋士,先留驻许昌,随时准备开赴官渡,与袁绍的十万大军决战。 曹操的部署有一个重要的特点,便是集中有限的兵力,在事先布置好的官渡阵地上,与远道而来的疲困的袁军决战,以逸待劳,限袁军于被动不利的作战环境。曹操战略部署的正确,是他战胜袁军的一个决定性因素。 同时,曹操在此逐鹿中原的关键时刻,尚十分重贤爱材,他极尽能事,厚待投降的关羽,以及降将张辽等人,这几员猛将,感恩为他卖力,亦是曹操取胜的一大重要因素。 此时,袁绍已统军进至黄河畔的黎阳郊外。距南面的许昌已不到四百里,只须攻下黄河南岸的白马、武源、阳武诸镇,便可进抵许昌的最后一道屏障——官渡,再攻陷官渡,则一百里外的许昌便唾手可得了。 袁绍坐镇中军营帐,极欲尽快攻陷许昌,击灭曹操,则江山天下,他便已得其大半了。 袁绍正自得意思忖,他的爱将颜良己进帐请求领军进攻黄河南岸的白马重镇,袁绍不假思索,便立刻同意了。此时袁绍最善谋的幕僚田丰,因反对袁绍进兵许昌,已被袁绍下狱,袁绍身边,便只有谋士许攸支撑,许攸闻颜良欲单独率军进攻白马,便连忙入帐,向袁绍道:“颜将军虽然猛勇,但性子狭隘,不能容物,不可独担此重任也。” 袁绍傲然道:“颜良是我的上上之将,他的能耐,又岂是你们文谋之士能意料。”袁绍根本不听许攸的劝谏,下令颜良率前锋向白马重镇发动进攻。 颜良率前锋三万大军,连夜开拔,向黄河南岸曹操地盘逼进。 袁军前锋逼近黎阳,已迅速把黎阳攻占了,又乘势向白马重镇逼近。 白马守将刘延,慌忙向许昌的曹操告急。 曹操接报,立即与众将士商议退敌。关羽在许昌,受曹操厚待,又赠与吕布昔日的坐骑赤兔马,心中亦不由感佩。 闻袁绍大军压境,便欲趁机打探兄长刘备的消息,赶到丞相府,向曹操请战道:“关某听闻丞相出兵迎敌,我愿作前锋。” 曹操一听,心中犹豫,担心关羽因此探得刘备的去向,便舍他而去,终于婉拒道:“关将军勇气可嘉,但目前尚不须劳动将军坐驾,日后有急需,再来请将军相助好了。” 关羽无奈,只好先行退下。 曹操不敢迟缓,当即调集许昌的一万主力,由他亲自统率,开赴前线,相机破敌。 曹操大军开到白马城之后,却不进城,将城中的守军调出一半,约五千人的兵力,加上本部的一万兵力,合共一万五千人,于城外险要布防,迎击颜良所率的三万大军。 不久袁军已经逼近。曹操站于山腰,向下遥望,但见一片平川旷野,根本无险可守,颜良的前锋三万大军,已布成阵势,声势浩荡,十分惊人。 曹操心中忧急,他向身后的吕布旧将宋宪道:“听说你是吕布帐下的猛将,敢与山下的袁绍大将颜良一战吗?” 宋宪知曹操试探他的忠心,不敢怠慢,只好奋然答应出战,宋宪提抢上马,冲出阵前,只见颜良横刀立马于帅旗下,见宋宪闯阵,颜良大喝一声,拍马飞前,挥刀便劈,颜良的刀沉而猛,宋宪乍接,己手臂酸麻,不到三个回合,颜良大吼一声,大刀一挥,便把宋宪一刀劈于马下。 曹操见状,吃惊道:“颜良果然勇猛。”宋宪的好友魏续怒道:“颜良斩我好友,我愿去报仇。”曹操点头答应。 魏续持矛上马,冲出阵前,大骂颜良,颜良也不答话,拍马舞刀而上,仅一相交,魏续便被一刀斩了。 曹操惊道:“如今谁敢上前应战?” 徐晃奋然道:“我愿前去破敌。” 曹操吩咐徐晃小心,他待徐晃又不同于吕布的旧将。 徐晃拍马出战,与颜良大战二十回合,到底技逊颜良一筹,不敢恋战,回马退败而去。 曹操诸将见了,均感骇然,暗道:颜良之勇,似不在当年吕布之下。 曹操只好鸣金收军,颜良亦退回阵内,不再出来,曹操眼见初战便折损两员大将,心中甚感忧虑。 谋士程昱道:“如今只有一人可破颜良了。” 曹操道:“此人是谁?” 程晃道:“除关云长外,别无他眩”曹操犹豫道:“确然如此,但怕关羽立了大功,便舍我而去。” 程昱微笑道:“关羽不忘者刘备而已。刘备若仍在世,必投袁绍军中,如今正好派关羽破袁绍之将,袁绍闻报必迁怒刘备,则刘备必死,关羽回归之心从此断绝。此乃一石二鸟之计也。” 曹操一听,喜道:“此计甚妙。”当下再不犹豫,立刻差人去请关羽前来助阵。 不久关羽接令赶到,赴帅帐见曹操,曹操先行置酒招待。 正饮宴间,有兵士入帐,报说颜良在阵前挑战,曹操即邀关羽上土山观看。 但见颜良排出阵势,旗帜鲜明,枪刀林立,声势浩大,曹操叹道:“河北袁军,竟如此威壮。” 关羽道:“我视之如土鸡瓦狗而已。” 曹操又指道:“帅旗麾盖之下,穿绣袍金甲者,便是颜良,其威能似不在云长之下。” 关羽受激,不由怒道:“在我眼中,颜良犹如插标待斩之囚罢了。” 曹操故作吃惊道:“云长不可轻敌。” 关羽奋然站起,道:“关某这便前去万军之中,取其首级以献丞相。” 曹操身后的大将张辽,素与关羽友好,闻言连忙提醒道:“军中无戏言,云长宜小心应付。” 关羽心中更怒,他也不答张辽之言,立即提刀上马,赤兔马快,风驰电掣般冲下山来,直闯袁军阵前,袁军被天神骤降似的关羽威勇吓倒,犹如裂浪似的退出一条路来,有稍阻挡的,人头立刻不见,谁还敢上前阻截? 颜良正在帅旗麾盖下,立马舞刀,向山上的曹军挑战,神态十分狂傲,根本不将曹军放于眼内,不料关羽的赤兔马快如闪电,眨眼冲至。颜良正欲大喝,关羽的青龙刀已如泰山压顶劈来。颜良大骇,大刀猛回,欲加挡架。不料关羽的刀法如电奔,力如千钩,震开颜良的大刀,顺势下劈,呼地一下,已把颜良的人头斩落。 关羽探身一拽,把颜良的人头捡起,悬于马前,舞刀杀出,袁军将士,心胆俱裂,四散奔逃。关羽入阵斩人出阵,快如闪电,如人无人之境。 张辽一见,立刻挥军攻下山来,袁军大败,向北面溃逃,死伤过半。 曹操端坐山上帅帐,闻报大喜。不一会,关羽已飞驰上山,手提颜良的首级,献给曹操,曹操不由叹道:“将军神勇,令人惊佩。”曹军中张辽等诸将,亦纷纷向关羽致贺。 关羽微笑道:“我不足道,但我三弟翼德,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也。” 曹操吃惊,回身向诸将告诫道:“今后如遇张翼德,切勿轻敌!你们可将此写于衣袍之内,以作警惕。”曹军众将,目睹关羽之勇,对他的话不敢不信,皆暗暗自警,日后遇上那张翼德,百倍小心应付。 颜良的前锋败军逃回黎阳,向袁绍报称,说颜良已被曹军中赤面长须使青龙刀之将斩了。 袁绍不由大吃一惊,忙问左右道:“曹军中竟有如此猛将! 第63章 此人到底是谁?” 此时刘备自徐州兵败,果然已投入袁绍军中,他亦在帅帐内,闻说心中不由又惊又喜,惴惴不安。 果然袁绍的谋士许攸一沉吟,但道:“此人必是刘玄德的义弟关云长。” 袁绍一听,不由大怒,指着刘备骂道:“你义弟斩我爱将,你必是通谋之人,我岂能容你留在世上,来人,将他推出斩了。” 刘备心中惶急,但神态仍十分从容,他站起,向袁绍俯身道:“袁将军怎可以一面之辞,便斩我刘备呢?刘备自徐州兵败,也不知二弟云长是否仍然生存?况且天下间容貌相同之人不少,怎能说赤面长须之人,便是关云长呢?袁将军请加细察。” 袁绍本性犹豫,并无决断,他听到刘备如此分辩,责斥许攸道:“你胡乱判断,几乎令我错杀好人了。”于是仍旧请刘备坐下,商议替颜良报仇之事。 此时,众将中有人一步跨出,厉声道:“颜良与我犹如兄弟,他被贼所杀,我怎可不替颜良报仇?”此人原来是袁绍的另一员猛将文丑。 袁绍大喜道:“好!非文将军亦不能报颜良被杀之仇也! 我今让你领军三万,再渡黄河,攻杀曹贼。” 许攸一听,忙道:“不可!如今我军初败,军心未稳,宜留驻黎阳,分出部分兵力,直取官渡,令曹军兵力分散,疲于应付,再大军进攻未迟。若轻举妄动,若有所失,则全军皆不能回还河北了。” 袁绍一听,怒斥许攸道:“你这胆怯之人,延缓军机,才有此败!你没听过兵贵神速之论么?” 许攸知不能再劝,顿萌退意,暗中叹道:“主帅骄傲自大,野心过盛;将士为己争功;黄河之水,我又怎会再渡北回。” 刘备心中忖念,莫非云长真的在曹军中么?于是便趁机请战道:“刘备承蒙袁将军收留大恩,无以为报,愿与文将军同去,破败曹操。”袁绍点头同意了。 但文丑却拒绝道:“主公!刘备乃败军之将,于我军心不利!主公若要他同去,未将愿意分出一万兵力,由他率领作我后军好了。” 刘备见袁绍沉吟不语,知他亦嫌自己新败,不想自己加入前锋,无奈只好答应作文丑的后军,于是文丑令刘备率一万兵力从后,他自己率二万大军,垦夜开拔,抢渡黄河,向曹军进攻。 曹军方面,由于关云长的神勇,初战便斩了袁绍的二大猛将之一,更歼灭袁军近三万兵力,掳获马匹兵器一大批,令军心大振,不再畏惧袁军的威势,是曹军所以能以弱胜强的原因之一。 曹操十分高兴,他为留住关羽的心,当即奏请汉献帝,加封关羽为汉寿亭侯,又亲铸官印赠于关羽,当真是恩宠有加,厚待之极。 就在此时,闻报袁绍的另一员猛将文丑率军北渡黄河南进,已抵延津要塞,曹操见初战大获全胜,再欲立威,便又决定,由他自己亲率大军,北上迎击文丑的袁军。动身前,曹操特别颁下命令,此番行军,一律粮草先行,大军随后。 谋土吕虔忙道:“粮草在前,若被敌军劫去,军心必乱。” 曹操微笑道:“待敌真的劫粮,我再作打算。” 吕虔心中仍然疑惑,但见曹操主意已决,无奈不再反对。 曹操此次出战,依然是前一次的将领及兵马,只是多了一员大将关羽随行。曹操却把关羽留在自己的帅营中,因此外间并不知曹军内有关羽坐镇。 曹军粮草在前,一路向北面的延津进发,又派人传知早在武源、阳武一带布防的大将张辽、徐晃,准备接应。 曹操率大军在后,忽报前军大喊,袁军文丑已率兵杀到前军,粮草散满一地,将士纷纷逃到后军,向曹操报道:“如今粮草在前,未及运回,必被袁军夺去,如何是好,请丞相定夺。” 曹操微笑道:“粮草被夺,是我的意思,罪不在你,惊慌什么?袁军若杀到,可先上小山暂避其锋。” 于是曹军均涌上山丘暂避,曹操又吩咐将士解甲歇息,将战马放开,任由马匹游走吃草。 眨眼文丑的大军已逼近,众将皆大惊道:“袁军到了!留在此地十分凶险,不如急速调军回防白马镇吧。” 谋士荀攸一听,连忙制止道:“正好以粮草马匹为诱敌之饵,怎可收回退军?”转眼忽见曹操向他目视微笑,荀攸立刻会意,知曹操正在用计,便不再多言。 文丑的大军,已夺下曹军的大批粮草,正在高兴;又见曹军的马匹,四处游走吃草,不由更喜,将士纷纷前去抢夺马匹,阵势登时大乱,自相践踏,死伤不少,文丑喝斥不住,知久留不利,抢先拨马回退。 曹操见状,便回身问身后的诸将道:“文丑乃袁军二大猛将之一,谁可擒之?” 张辽、徐晃二人都是曹操的猛将,一听按捺不住,双双跃马出战,大叫道:“文丑不要走。” 文丑回头见二将赶上,便横架铁枪,弯弓搭箭,一箭向前面的张辽射来,徐晃一见,大喝道:“贼将休得暗箭伤人。”张辽醒悟,连忙低头避箭,飓的一下,头盔已被一箭插穿,张辽不惧,拍马再追,又被文丑一箭射中战马,把张辽掀翻倒地。 文丑飞马驰回,欲杀张辽。徐晃一见,急忙抢起大斧、截住文丑厮杀。徐晃与文丑战了二十余回合,文丑身后大军杀到,徐晃知难敌文丑神勇,只好拨马而回。 文丑率军沿崖赶来,徐晃的曹军吓得四散奔逃,徐晃正危急之际,突见前面江岸弯处,有十余精骑闪出,为首一员大将,正是关羽。 关羽见文丑追杀徐晃,便提刀飞马迎住,大喝一声:“贼将休得猖狂。”说时青龙刀已猛劈过去。文丑慌忙挡架,但知关羽乃斩颜良之人,心中先怯,战不到三个回合,便拨马而逃。关羽马快,随后闪电般赶上,猛地一刀劈向文丑的脑后,将他的人头斩落。” 曹操在山丘上见关羽已斩了文丑,便依原来的部署,把令旗一挥,大军上马杀出,袁军大半落水被淹毙,所夺的粮草马匹,又大部为曹军夺回,文丑所率的二万前锋,已被歼灭大半了。 关羽正追杀袁军,后面的刘备闻报,说又是红面长须之人,斩了文丑,连忙驰马赶到黄河北岸,隔河一望,只见一族人马,往来如飞,旗上大书“汉寿亭侯关云长”七字。刘备不由大喜,暗谢大地道:“天佑二弟尚在人世。”刘备正欲渡河相见,曹军大队,已掩杀过来,只好先行收兵退回。 此时,袁绍亲率大军,已连攻下曹军二大重镇,进至距许昌不到百里外的官渡要塞了。他忽然接报,说:“今番证实,关羽果然在曹军,又再斩了文丑了。“袁绍震怒,大骂道:“大耳贼焉敢如此欺我。” 不一会,刘备也赶到官渡,与袁绍相见,袁绍立即下令,将他推出去斩了!刘备慌道:“我有何罪?” 袁绍道:“你密使义弟关羽,又杀我一员大将,这还敢说无罪?” 刘备分辩道:“请容我申辩一言再受死!曹操素来忌恨刘备,如今明知刘备在袁将军处,便故意差遣云长诛杀二将;袁将军知悉必怒,此乃曹操借袁将军之刀杀刘备之计也!但望明察。” 袁绍一听,悟道:“不错!果然是曹操借刀杀人之计!但关云长为曹操效力,到底对我极为不利。” 刘备无奈道:“为感谢袁将军不杀之恩,刘备打算派一心腹之士,持我密书往曹军见云长,告知讯息,云长知悉,必星夜赶赴官渡,以助袁将军也。” 袁绍一听,不由大喜道:“我若得关羽相助,当胜颜良,文丑十倍也!玄德快修书送去。” 刘备亲笔写下书函,但一时间却未有合适的人选,潜入曹军送信。袁绍便下令先行退军武阳,连营数十里,暂时按兵不动,待关羽来助,再向曹操猛攻。 曹操见袁绍退出官渡,便令夏侯惇扼守官渡要塞,自己先率至退回许昌休整。曹操又深知,曹军与强大袁军对垒,两战皆胜,除了将士用命,关羽力助,亦是一大因素,心中因此更敬重关羽,回到许昌,特地设宴,为关羽庆贺,待关羽之厚,在曹操一生中绝不多见。 事实上,关羽在曹操生死存亡之际,全力助他取得两战两胜,已大挫了袁绍的锐气,令袁军军心震骇,未决战已先心怯。反过来却大振曹军人心,将土畏袁军强势之怯顿消,人人振奋,决心与袁军决战到底,这就为曹操日后与袁绍的决战,稳稳的打下坚实的基础了。因此关羽在曹、袁二军的官渡之战中,对曹操来说,是一位威力强大的镇军之将;而于袁军而言,却是一曲败亡的前奏曲。曹操对关羽的另眼相看,特别厚待,终于取得了极大的回报。 而且,于天机大势的玄象上来看,假如并非向三分天下的奇格演行,那关羽便必定选择留在曹操阵营,曹操若能得到关羽相助,便很有可能将一举扫平天下,建立他的一统江山了。而刘备则因关羽的背叛,必心灰意冷,再无心竟逐天下,那未来的天下三分之一的蜀国,也就极可能不会出现了。 不过,天机大势早已伏下桃园三结义的玄格,注定关公必定身在曹营心在刘,为助刘备能完成大业,他必定会重返刘备的阵营,助刘备开创三分天下的大势。而一旦达此目标,关羽从桃园三结义开始的辅助三分天下运命,也就圆满结束,亦即他气运以至寿数的终止完结。 第64章 这是天机大势演行的奇格,日后将更见分晓。当日关羽接受曹操的庆功祝贺,恩遇之隆,当世无以复加。他返回府中,不久便接到刘备派人送来的密函。 刘备在密函中道:“云长贤弟:刘备与你,自桃园结义,誓同生死,如今为甚却中作背誓,断割结义之情?你一定是欲图取功名富贵,刘备一并成全,献上我的人头,助你成功好了!余言难尽,刘备抱着必死之念,等待你的答复便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二卷玄龙幻剑第八章千里单骑 (更新时间:2006-6-1118:09:00本章字数:4136) 关羽读罢密函,不禁大哭。他当即写了复函,道:“兄长在上:当关羽素知仁义者不负心,忠勇者不畏死。关羽自幼便知礼义,岂有背盟之意?当日我守下邳城,内无积粮,外无援兵,本欲以死殉义,奈何尚有两位嫂嫂在城,关羽有保护重责,因此未敢赴死而已。无奈唯有暂时寄身曹营,希望日后再与兄相见,直到近日,才得知兄的讯息。关羽必定立即向曹操辞别,护送两位嫂嫂归还。我若有二心,人神共戮,我心肝胆,笔墨难荆”刘备派来的使者道:“玄德望关将军之心甚切,何不速行?” 关羽道:“人生于天地,若无始无终,终非君子之为也。 我来时说得明白,去时亦须清楚,烦请先将此私函呈交兄长,关羽辞别曹操,即护送两嫂前来相见。” 使者道:“但若曹操不准你离开,却又如何?” 关羽道:“我届时唯有一死以谢天下。” 使者无奈,唯有先行携复函回去。 使者离开后不久,关羽也不犹豫,即人内堂,告知两位嫂嫂,又立即赶去相府,向曹操辞行。 不料曹操已探悉刘备尚健在,又知关羽来意,便吩咐在相府门前,挂上谢绝访客的回避牌。关公不便硬闯,只好先行返回府中。 第二天早上,关羽又去辞行,但相府的回避牌依然高悬。 一连三日均是如此,关羽知道,这是曹操刻意不允许他离去的表示。心道:我去意已决,岂能再留曹营呢? 关羽当下写了一封辞谢信,道:“丞相台鉴:关羽自小便跟随刘皇叔,誓同生死,皇天后土,当闻我誓。当日下邳失守,我所请三事,蒙丞相恩允。如今关羽已知故主下落,回首昔日之盟,岂容违背旧主情义决难忘记。因此将呈上辞书,伏祈明察。余恩未能回报,日后必定奉还。” 关羽派人,将辞行信送到相府,一面又将曹操多次封赠的金银财物,原封不动,封存库中,又把朝廷封铸的“汉寿亭侯”金印悬挂于堂上。 办妥这一切,关羽便人内堂,请两位嫂嫂上车出行,关羽骑上赤兔马,手提青龙刀,率领旧日亲兵,护送车辆,迳直向北面城驶来。 北城门的守门官兵欲加阻拦,关公横刀怒喝一声,官兵均纷纷退避,让出一条路来。 关公出了城门,对随行的亲兵道:“你们护送车辆先行,但有追兵,我自会抵挡,不要惊扰两位夫人。”亲兵遵令,护着车辆先行,向官道快速驶去,曹操此时正在相府,他果然是欲以回避之法,以阻止关羽离去,心想:关羽一日未能辞行,他便一日不能离去,不料却突接关羽送来的辞书。曹操阅罢,即大惊道:“云长离开了。” 随即又有守北门的官兵飞报:“关公夺门而去,车辆人马二十余人,正向北面行进。” 接着又有关公府上的探子来报,说:“关公将所有封赏的金银财物,美女十人,汉寿亭候官印等,皆封存妥当,无一带携,只把旧日行李,连同旧日亲兵带走而已。” 此时,众将均云集于曹操的相府中,听侯曹操的命令,诸将中,张辽与关公甚为交厚,徐晃亦敬重关公,其余众大将均敬服关公的义气神勇,因此均默不作声。座中却有一员大将蔡阳不服气,他站了出来,向曹操道:“岂能容关羽来去自如? 我愿率铁骑三千,追上前去,生擒活捉关羽回来,听候丞相发落。” 曹操见在座诸将,张辽、徐晃、许褚、典韦等人,均默不作声,知他们皆不欲与关羽反目为敌;况且目下袁绍大军压境,胜负尚属未知之数,也决不能因关羽之故,先折自己实力;同时曹操亦深知,按关羽的脾性,就算能将他强留,今后亦必定不会为自己出力,倒不如一并向他示之以恩,日后尚有转圆的余地。 曹操思忖一番,终于长叹一声,道:“关公不忘故主,来去明白,真大丈夫之为也,你等均以此为榜样。不必去追赶了。” 曹操接着又对张辽道:“云长封金挂印,即功中富贵难动其心,金银美女难移其志,这等义气之人,我深为敬佩。我料他此行尚未去远,你先去请他留步,待我赶去向他送行,更赠他征袍路费,以便日后留有相见之情。” 张辽领令,单人匹马,先去追赶,曹操随后亦率许褚等数十骑赶来。 关公出了许昌城北门,已走了数十里路,因要护送车驾,不能速行,很怏便被张辽从后面赶上来了。 张辽在后面大叫道:“云长请慢走。” 关公回身一望,是张辽单人匹马赶来,便吩咐车驾亲兵,只管北行,不必理会。他自己勒住赤兔马,紧握青龙刀,待张辽骑近,即道:“你莫非打算追截我回去么?” 张辽忙道:“非也,非也,丞相知关公远行,打算前来相送,先令我前来请留台驾,并无他意。”关公慨然道:“我心已决,就算丞相率铁骑来追截,我亦唯有决一死战而已。”于是横刀立马,向南面望去,等待曹操的驾临。 不一会,曹操已率数十骑,飞奔前来。他背后是许堵、徐晃、于禁、李典等诸将,曹操见关羽单人匹马,横刀立于桥上,便令身后诸将勒住马匹,成一字形排开。关公见诸将均未携作战兵器,这才放心,暗松口气。 曹操见关羽单人匹马,威风凛凛,心中又惊又佩更有不舍,他向关公含笑道:“云长为甚走得如此匆促?” 关公在马上,向曹操欠身作礼道:“关某昔日归汉,已有言在先,但有故主消息,即当驰往,多番前去相府拜辞,均未能参见丞相,因此才以信函辞拜,封金挂印,归还丞相,希望丞相不要忘记昔日承诺。” 曹操叹口气,道:“我欲示信于天下,怎会悔诺?我只是怕云长途中缺少盘缠,特别前来相送而已。”说罢,令人将一盘黄金,送过关公处。 关公道:“承蒙恩赐,尚有剩余,足够我路上之用。请将此黄金转赠曾随我征战的将士。” 曹操道:“我不过是以小小心意,以谢将军之大功劳,将军何故推辞呢?” 关公慨然道:“小小功劳,丞相不必介意。” 曹操叹道:“云长真乃天下义士也,恨曹某人福薄,未能留在身边。恐将军在路上风寒,今特送上征袍一件,希望将军勿再推却。” 曹操说罢,令人把锦袍送了过来。 关公见曹操意态甚诚,不便强推,但又怕其中有诈,便在马上,用青龙刀把锦袍挑了过来,披于身上。他回头向曹操道:“多谢丞相赠袍送行,丞相恩德,容日后有缘相会再行图报。” 关公说罢,不再逗留,策马下桥,向北面疾驰而去。 许褚虽然敬重关公,但见他不肯下马接袍,心中生气,怒道:“关羽如此傲慢无礼,为甚不设法擒捉?? 曹操长叹一声道:“他单人匹马,我数十兵将,他又岂能不加警觉,此非傲慢之举也,况且他已为我立下大功,力斩袁绍两员大将,折损袁绍实力近半,我若为难于他,天下人必笑我言而无信也,让他去吧,日后或尚能留相见之期也。” 曹操说罢,即率诸将回身驰返许都,在路上,曹操尚在思忆关公之义勇,不住叹息,真诚之意,溢于言表。 曹操此时待关公仁至义尽,不但令在场诸将大为感动,更替他自己日后留下一条十分关键的生路。若非哪些,曹操必定将于中途夭折,他亲手创建的魏国决不会诞生,三分天下的天机大势,也便非按既定的轨迹演行了。 此时,袁绍和曹操的中原争雄,却已进入关键性的生死关头。 曹操在最初交锋的两仗,因战术运用得当,更得关公之助,力斩袁绍两员猛将,令袁绍军力受挫,锐怕已失其半,曹操取得了关键性两战两胜。 但可惜关公却于此际离去,在当时的战争条件下,一将可抵万兵,关公的离去,对曹操是一大打击,对袁军畏怯的军心来说,却是一股激励。 因此在半个月后,袁绍将他留守河北的猛将张郃调来,重整军力,又向阳武进逼,力求寻曹军的主力决战。 曹军连续退却,不久便退至官渡最后一道屏障,袁绍的大军,也逼近官渡。 曹操深知已到生死存亡的关头,便不敢再犹豫,留荀彧守许昌大营,他自己亲率二万大军,与留在官渡布防的张辽、徐晃诸将会合,抵御袁绍的进攻。 此时袁军的兵力尚达十万,而曹操却仅得三万,双方兵力对比,十分悬殊。 喜绍的谋士沮授,向袁绍分析献计道:“我军虽然人数多,但比不上曹军勇猛善战,而曹军的弱点是军粮少,物资缺乏,因此曹军利于速战,我军地宜久攻,只有以持久之战,才有消灭曹军之机。” 第65章 但袁绍不但不听,反而怒斥沮授一番。他下令主力部队开到官渡前线,依托沙堆建立营寨,从东到西几十里长,逼曹军的主力与之决战。 曹军方面,此时仅以三万兵力,抗击袁绍的十万大军。 曹操亦知自己不可久守,便首先向袁绍发动进攻,不料却碰上张郃这一员猛将,有勇有谋,将曹军击退了。 曹操无奈,只好下令扎下营地,与袁绍军对抗,更挖下深沟.筑起高垒,固守阵地,待机再与袁军决战。 曹操采固守的战术,对曹军来说是很不利的,在双方对峙的期间,曹军兵少粮缺,士卒疲乏,豫州各郡县受袁绍招降,官兵多有叛变,后方不稳,连许昌大营的官将,亦有人与袁绍通风报讯。更不利的是,曹操的军粮输送命脉,被袁军数次奔袭成功,军中粮缺,人心浮动,情势已十分危急。 此时,连曹操本人亦心生动摇,他写信给留守许昌的荀彧,流露打算放弃官渡,退守许昌的主意。 幸而荀彧十分冷静,坚决反对退兵,他在回复曹操的信中道:“袁绍倾全力集兵官渡,目的是与我军决一胜负。您今以弱对强,若不能争取主动,便会受敌之控制了。现下我军粮兵虽少,却比不上楚汉时项、刘两军在荣阳、成臬相持的艰苦,那时刘邦、项羽均不肯先撤退,就是因为谁先退,谁便会陷于被动局面。您以十分之一兵力,据守官渡,扼制袁军的咽喉,使其不得寸进,已经半年,相持的局面很快就会发生变化,而此正是发取出奇制胜的良机,千万不可错失也。” 曹操接荀彧回信,又与军师荀攸、贾诩参谋等人商议。 参谋贾诩分析说:“您明达情势胜于袁绍,勇气胆识胜袁绍,用人任贤胜于袁绍,当机决胜胜于袁绍,有此四胜而半年未能克敌,原因是太过求万全之策,只要能捕捉战机,当机立断,则很快便可取胜了。” 曹操至此,再不动摇,决心加强防守,坚持危局,寻求战机,击败袁军。 第二卷玄龙幻剑第九章龙将入世 (更新时间:2006-6-1118:09:00本章字数:7151) 战争的胜负,往往在于主帅一念之间的决策。 曹操当时的决策,便非常关键,因为袁、曹两军的对垒,已到了胜败转折的关头,亦是最艰苦的时刻,谁能坚持下去,谁便会争取到主动权,若曹操放弃官渡,退守许昌,便会造成先退而势屈的不利局面,一退即溃,将给袁绍捕捉而聚歼的机会,后果是十分可怕的。 而袁绍方面,在战役考量上,袁绍仅仅实施正面突破,不知采取战役、战术上的迂回、包围、奇袭等计谋,调动曹军脱离既设的坚固阵地,以求合围聚歼,造成两军相持对垒的局面。这种相待对垒局面,对于与后方脱离,运输线过长的袁军来说,是十分不利的,只要运输线或粮草出现危机,袁军便必败无疑。 袁军这等不利,袁绍军中并非无人预料得到,在少年时曾与曹操为同伴的许攸,作为袁绍的谋士,便曾于官渡两军相持不下的关键时刻,向袁绍献计道:“曹操兵少,今日已倾全力以抗拒我军,许昌留守兵力必虚。若派军轻骑突袭,则许昌必可攻陷,攻下许昌,便可以奉迎天子以击曹操,军心大振,曹操必败无疑,就算未能攻下许昌,也必令曹军首尾难顾,疲于奔命,则曹操亦必败也。” 不料袁绍不但不听,反怀疑许攸受了曹操的贿赂,故意使计,骗他进军许昌以歼灭。当下袁绍怒斥许攸道“你心怀不轨,与曹深交,故献此奸计,本当斩你人头,今暂且寄于颈上,待我生擒曹操,再一并斩你祭旗,你快走,今后不许进我营帐。” 许攸所献之计,分兵突袭许昌,是一条令曹军分兵变弱。 更易被袁军各个击破的妙计,因许昌是汉献帝所在的都城,许昌被袭,不论是否被攻陷,对曹操均是一个致命的重创。 此时曹操仅占挟天子以命诸侯的天时之利,绝不容有失,曹操非救许昌不可。如此一来,曹军在官渡预早建立的坚固防线,便必因分兵变弱,以至必被袁军攻陷,官渡防线一破、许昌被围,则曹操便大势去矣。 但袁绍于此关键时刻,却因许攸是曹操少年时代的好友,怀疑他与曹操通谋,不但断然拒绝,而且将许攸怒斥逐走。袁绍这等多疑寡断的性格,便把他的十万大军及他本人辛苦创立的基业断送了。 许攸一怒之下,投奔官渡曹军。 曹操闻报许攸来降,他正解衣歇息,也来不及穿鞋子,光着脚便奔迎出来。远远的见到许攸,曹操便抚掌大笑道:“君远道而来,我大事可成了。”因为曹操深知许攸甚有计谋,又熟知袁军的内情、兵力部署,有许攸来助,曹操便如虎添翼。 破袁军有望了。 曹操甚至向许攸下拜,令许攸也受宠若惊,慌忙双手扶起曹操,连声道:“您是汉朝丞相,我一介布衣,怎敢承此大礼?” 其实此刻曹操所迎,所拜的,并非许攸,而是他那正处于风雨飘摇中的大业而已。 许攸受曹操如此厚待,大为感动,很快便向曹操透露了袁军的一个致命弱点。 原来早在半月前,袁绍为求正面突破曹军的官渡要塞,已命淳于琼率兵万人,从河北运了一大批粮草到来,屯积于袁军官渡大营以北四十里的乌巢。当时许攸亦曾建议袁绍派将率军驻扎于粮库外面,以防曹军的偷袭,但袁绍以为,曹军被他攻打半年之久,已疲于奔命,哪有余力偷袭?若分兵守粮,则正面攻打官渡曹军的兵力,便会削弱,因此竟拒绝了许攸的建议。 曹操又知许攸曾献计出奇兵偷袭许昌,以令曹军首尾不能相顾,却被袁绍拒绝,曹操不由仰天叹道:“若依你之计,曹操死无葬身之地了,袁绍刚愎自用,拒此妙计乃天要亡他埃”许攸被曹操的真诚感动,便决然的向曹操献计道:“曹公孤军独守,外无救援,而粮草已尽,十分危急。袁绍的粮草物资,均屯积于乌巢,守军防备并不严密。若派精兵突袭乌巢,出其不意断其粮草,则不出三日,袁绍必败。” 曹操一听,不由大喜,暗道:此计正合我出奇制胜之法。 于是不理部分幕僚的反对,决心夜袭乌巢。他留曹洪、荀攸坚守大寨,亲自率领精锐骑兵五千人,使用袁军的旗号,利用夜晚悄悄从小路去偷袭乌巢。 半夜到达后,曹操却下令围攻放火,袁军守乌巢将领淳于琼只好退入营垒坚守。 曹操夜袭乌巢的消息传到袁绍处,谋士沮授劝袁绍速派兵救援。袁绍却企图以进为守,他对他的儿子袁谭道:“即使曹操夺我乌巢,我却夺其大营,曹操又有老家可归吗?”袁绍决定,派张郃去攻打曹军官渡大营。 张郃甚有智谋,主张先救乌巢,道:“曹操亲率精兵攻袭乌巢,乌巢守军必定不敌,若乌巢被破,我军粮草尽毁,军心必乱,则大势去矣,请先去救援乌巢。” 谋士郭图却附和袁绍,道:“攻打曹操的大营,势必迫使曹操引军回救,如此则乌巢之围自解也。” 张郃一再申辩,力主先救乌巢,袁绍后来采取折衷办法,决定依然派主力大军,由张郃率领,进攻曹操的大营,而派小部轻骑去救援乌巢。 张郃无奈,只好率三万大军,前去攻打曹军的官渡大营,但曹军官渡大营十分坚固,张郃屡攻不下。 另一面,曹操在乌巢,正全力攻打淳于琼,忽报袁绍的轻骑已逼近,有将领请求分兵阻击,曹操却毅然决然说道:“不可。先集中全力攻陷乌巢,待敌军到达我军背后,再来报告吧。” 曹操指挥将士,拼命冲杀,终于大破袁军,杀了淳于琼,把乌巢的袁军粮草物资,全部烧毁。 乌巢粮草被毁的消息传到前线,袁军将士知粮草已断,军心动摇,内部立刻分裂,谋土郭图主张先攻曹操大营,为推卸罪责,竞恶人先告状,向袁绍进谗言道:“张郃对乌巢之败幸灾乐祸,出言不逊,辱骂主公。”袁绍大怒,欲杀张郃。 张郃十分气愤,下令将进攻曹军的器械全部烧毁,向曹操投降。曹操乘势出击,袁军大败,袁绍和他的儿子袁谭,仅带了八百亲兵逃返河北。 在曹操夜袭乌巢的当晚,本来被袁绍拘禁于军中的谋士沮授,仰观天象,忽见大白星逆势而行,直犯斗、牛二宿,光华灼灼、啸啸锐鸣。沮授见状,暗道:大白逆行而犯斗、牛,乃主北面之主必遭败亡,景象已呈凶兆,我等的奇祸到了,亡在旦夕,我的尸首也不知落于何处? 不久袁绍果然兵败如山倒,十万大军全军覆没。沮授本人,亦被曹军俘虏,因欲逃走而被杀。天象之奇,玄妙万分。 此次大战,曹操在兵法上起码有三点优于袁绍。其一是出奇制胜,曹操抓住粮草是双方胜败的关键,不惜冒险夜袭乌巢,而袁绍不知防范,用错兵力,以至乌巢彼毁;其二是英勇果决,曹操在夜袭乌巢未克,袁绍的援救轻骑逼近时,并不惊惶失措分兵阻击,而是集中全力,且先行攻陷乌巢,取得决定性的战役胜利;其三是捕捉战机,曹操善于捕捉战机,敢于向敌之软腹命脉处出击,而袁绍却错失战机,在大好优势下,不敢奇袭许昌,直击曹操的软腹命脉之地,令曹操得以集中全力,于官渡要塞捕捉夜袭乌巢的战要。 第66章 天机运势的演行轨迹,兵法人谋的优胜,造成了三国官渡之战的结局,曹操以三万兵力,一举战胜袁绍南攻的十万大军,令袁绍全军覆没。 官渡之战后,曹操己奠定了统一北方的大局,袁绍在河北只剩下残余势力,曹操采用了郭嘉“急之则相保、缓之则内乱生”的分析,故意在大军压境,围而不攻,任由袁绍的诸子自相残杀,到时机成熟,即逐一击破,在六年间共进行了黎阳、邺城、南皮、幽州、壶关等五个战役,均大获全胜,袁绍在北方的青、翼、并、幽四州,全部落人曹操的手上。 至此,大一统的曹魏之国,已雄武地呈现于中华九州的大地上了! 另一方面,当日投在袁绍军中的刘备,因已与关公、张飞失散,手下无兵无将,根本不被袁绍放在眼内,当刘备得知关公的消息后,预料刚愎自用的袁绍,必败于善于用兵的曹操手下,便先谋退路,趁袁绍命他率兵偷袭曹操的后方时,趁机溜走,不知所踪。袁绍当时雄心勃勃,一心要消灭曹操,一统天下,因此对刘备的遁逃,只是轻蔑的骂了一句:“败军之人,留此又有何益。”根本不以为意。 而此时关公已过五关、斩六将,千里奔波,抵达北方的一座小城。沿途又收降了周仓,以及义子关平等人。小城原来已被张飞占领,他当日与刘备在徐州失散后,带着一千兵马,无处容身,便干脆攻下一座小城,暂且居祝张飞初时怀疑关公已反叛了刘备,大怒欲杀关公。后来获悉真相,才向关公大哭迎接,拜伏于地。不久,刘备闻讯,赶来小城,桃园结义的刘、关、张三人,历尽劫难,终于又再度重逢聚首,兵马合计有四五千人。 这或许是三分天下的天机大势演行的必然结果。因为当时若刘备失去关公、张飞二人之助,就有如失去左、右手,根本不可能立足于天地之间,也根本不可能再走向创基立业的坦途,三分天下的奇格,也就不会发生了,这便是天机大势演行的奇妙之处。 与此同时,在南面的长江一带,曾得历代传国玉玺,其祖墓被天机隐侠庞德公判断为赤龙地脉的孙坚、果然难以抵御赤龙地脉的杀气,在攻打荆州时,被据占荆州的刘表部将黄祖一箭射死。孙坚的长子孙策,怀着为父报仇的决心,投靠到袁术手下,攻打刘表。后来又以助袁术平定江东为藉口,从寿春出发,沿途招兵买马,到安徽的历阳时,兵力已达五、六千人。此时周瑜亦带兵前来投奔孙策,孙策如虎添翼,于是大举向长江东南面进军。 孙策一路上势如破竹,击败江东的众多割据诸侯,先后占领会稽、丹扬、吴郡、豫章、庐陵、庐江等六郡广大地域,统称为江东。 孙策文有张昭、张温、张肱等人为谋士,武有周瑜、程普。 黄盖等为大将,割据江东,声势浩大。就连曹操在当时因正与袁绍争锋,也不得不主动与孙策交好,将曹仁之女许配孙策幼弟孙匡,两家为姻亲之好。更表奏朝廷,封孙策为奇都尉、会稽太守。不过,孙策向曹操求封为大司马时,因威胁到曹操的丞相地位,便遭坚决拒绝了,孙策因此大怒,常有袭击许昌的念头。 曹操闻悉,便利用吴郡太守许贡,挑起孙策与许贡的矛盾,孙策把许贡杀了,许贡的亲随为替许贡复仇,亦把孙策暗算重伤。 孙策临危,把江东交托其弟孙权。孙策对孙权道:“论举江东之力,与天下争锋,于战阵之间决战取胜,你不如我;举贤任能,使之尽心竭力相助,以保江东,则我不如弟,你须继承我志,于江东好好干一番大业。”孙策不久便去世了。 孙坚、孙策父子二人,均抵受不住其祖宗赤龙地脉的炽烈杀气,均先后夭亡,而孙策死时,更仅得年二十六岁。 孙权接掌江东,时年仅为十八岁。江东人心不稳,有人怀疑孙权的能力,有人更欲另寻新主。幸得张昭、周瑜等人的全力辅佐,江东的局势才渐渐稳定下来。孙权也果然十分善于用人纳材,连诸葛亮的兄第诸葛谨以及鲁肃等人,亦于此时先后投奔。武将吕蒙、甘宁等人,亦投到孙权的旄下,孙权终于在江东站稳了脚根。 孙氏祖宗赤龙地脉的王者之气,终于在孙权这位第四代孙儿身上旺发出来。孙权的运命演变,也开始进入三分天下天机大势的演行轨迹中了。 而三分天机大势的另一主角人物刘备,此时却仍处于向天机演行轨迹迈进的艰难时候。 在黄河以北的一座古城,刘备终于与失散多时的关公、张飞二人会合。刘备、关羽、张飞三人,连同关公的义子关平,部将周仓,以及刘备的幕僚孙乾、简雍、糜竺、糜芳等人,带着汇合的兵力亦达四、五千人。这一干人等,便成为日后刘备创天下的本钱了。 经一番商议,刘备深知,他目下唯一可以投靠的,便只有分属同室宗亲的荆州刘表。于是便率众离开古城,一路转向东南,向荆州进发。 人马行进间,前锋周仓忽然带伤奔回,报道:“前面伏牛山间,有一英雄少年,与我一言不合,打将起来,我与数十亲兵,皆非其敌手。” 关公大奇道:“此处荒僻山野,何来这般武艺高强之士? 不可与之硬拼,待我前去观看。” 关公骑赤兔马、飞奔前去,只见一位少年侠士,十分英武,手执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身侧各有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位年方十四五岁的大娃儿,七分似人,三分如猴;女的却俏丽如仙,笑意盈盈,令人目睹心旷神怡。 关公一见少年侠士,似曾相识,不知在何处见过,但身形与脸貌均已不同,因此不敢鲁莽,按下青龙刀,和颜向那少年侠士道:“少侠为甚打伤我的部将?” 少年侠士尚未答话,那七分似人,三分似猴的娃儿已尖声道:“这位红面大哥哥,刚才那位黑面大汉前来,说我是猴儿托世,我便加敬他一句‘黑蛮降生’,彼此扯平罢了!不料他竟欺我年少,持枪刺我,子龙哥哥,欲劝解平息,反被那黑面大汉一枪刺来了!激怒了我子龙哥哥,这黑面大汉自然吃亏溜逃啦。” 关公一听,心中不由又好笑又好气,暗道:这必定是周仓武功平平,若换了三弟张飞,这一场恶战便必惊天动地了! 接而心中又不由一动,暗道:这猴儿口中的子龙哥哥,怎地如此耳熟?莫非真的是三年前的那位少年将领么? 于是关公在马上向那少年侠士拱手道:“请问少侠,是否名唤‘子龙’?” 那少年侠士却仍认得关公,向关公欣然一笑,拱手还礼道:“关将军一别三年,不认识我赵子龙了么?” 关公一听,果然是三年前曾助救徐州陶廉的公孙赞部将赵子龙,不由大喜,连忙滚鞍下马,与赵子龙执手相握,道:“原来是赵将军!但不知赵将军为甚竞以民间侠士劲装打扮呢?” 少年侠士果然是赵子龙,他见师门之事已了,便欲赴义兄诸葛亮隆中之会。天机僧和独臂神尼,均认为赵子龙也届参与天机大势演行的时候,便允他下山。更让他带同师妹司马芝、小弟笑猴儿二人一同下山历练,三人一路向荆州隆中进发,恰好在此遇上同样欲赴荆州的刘备兵马了。而那少女,便是司马芝,那三分似猴的大娃儿,自然便是鬼灵精笑猴儿了。 当下关公连忙告知刘备,因为他知道刘备与赵子龙一见如故,十分挂念。 刘备闻讯,急忙飞马上前,又连忙下马,与赵子龙殷殷相见,犹如兄长见了小弟似的。 刘备问起赵子龙的去向,赵子龙把三年来的历练,简单的说了,又道:“子龙正赶赴隆中义兄之约呢。” 刘备一听,忙道:“子龙的义兄是谁?能否向刘备引见?” 赵子龙知义兄诸葛亮淡泊名利,一派仙人奇格,未知他的心思之前,不敢随便暴露他的来历,便淡淡的一笑道:“义兄乃世外之人,无意惹尘世纷争,小弟不便泄露他的行止,请刘将军原谅。” 刘备一听,不便勉强,只好退而求次,忙道:“既然如此。 暂且不提罢了。但子龙既是赴隆中之约,恰好与我同路,何不一同前往呢?” 赵子龙见刘备意态甚诚,与关公、张飞等又一见如故,便欣然答应了。赵子龙此时也并未意识得到,他这一答应,他的运命,从此便直接卷入三分天下天机大势的演行漩涡中了。 刘备当下又将战马、战袍、银枪,亲手交到赵子龙手中,赵子龙无法推辞,只好披挂上马,恢复当年的战将身分。但司马芝则坚决不肯披上战衣,笑猴儿也不惯马上征战,因此仍作平装打扮,刘备也不便勉强,任由二人的心意行事。刘备于此艰难时刻,无意中竟多了赵子龙这一员战将,又知他武艺超群,与关公、张飞二人亦不相伯仲,心中因而十分欣慰。 刘备一路人马,向荆州进发,忽闻有大军拦住去路,正是刚战胜了官渡袁军,空出手脚前来对付刘备的曹操兵马。 刘备此时自负兵力有近四五千人,又有大将关公、张飞、赵云、周仓等人,也并不如何惊慌。他下令军分三队,关公守东南角,张飞守西南角,他自己则和赵云于正面立寨。 曹操亲自率军攻至。刘备于正面迎战。曹操令许褚先出战,欲向刘备施下马威。刘备身边并无大将,欲自行出战,赵云慨然道:“曹操欺人太甚,我代刘将军先战一阵。” 第67章 刘备道:“许褚乃曹操虎将,子龙小心。” 赵云从容一笑,提枪跃马,驰出阵前,迎住许褚便大战一番,直斗了三十回合,仍难分难解。 此时忽然杀声大振,东南角上,关公冲突而来;西南角上,张飞引军攻来。曹军心寒,纷纷退却,加之远道而来,兵马疲困,曹操只好下令退军。 刘备也不敢追杀,下令扎下营寨,待明日再战。 第二天,刘备派赵云先去挑战,曹军无一敢出应战。双方相持三日,曹军毫无动静,刘备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十分无奈。 此时忽报运粮军被曹操围攻,刘备大惊,连忙派张飞去救;又报夏侯惇率军从背后偷袭,刘备只好又派关公率兵迎击。两人已带走了二千兵马,刘备的正面,只剩不到二千兵力。 就在此时,曹操派出许褚、于禁、李典等大将,率二万大军攻来,刘备知势危,慌忙退走,但又无路可逃,正慌张之际,赵云、司马芝、笑猴儿等,已来到身边。赵云吩咐司马芝、笑猴儿在刘备身边护卫,他自提枪上马,奋然道:“刘将军不必惊慌,且跟子龙突围。” 赵子龙一马当先,冲杀出去,正遇大将许褚,两人又恶战起来。酣战之间,曹操的另外二员大将于禁、李典亦率军杀到,刘备只好回马而逃,不久便与大队失散,身边只有司马芝和笑猴儿二人跟随护卫。 刘备正在荒野小路惶急奔走,前面一通鼓响,杀出一路人马,当先一员大将,是新降曹操的袁绍大将张郃,张郃与刘备在袁绍军中同受排斥,对刘备有点同情,并不想杀他,只大叫道:“刘备快下马受降。” 刘备拨转马头,往后奔逃,不料后面山脚又杀出一员大将,对刘备可并无半点同情,一言不发,挺枪跃马,直刺刘备。 刘备近年屡遭重创,身心疲困,此时但见曹操用兵如神,自己虽有关公、张飞之勇,竟仍处处受制,前后受敌,不由心灰意冷,仰天长叹道:“大亡我也,事势如此,为免受辱,不如速死。”说时,手执的双股剑一横,便欲自荆司马芝和笑猴儿二人,此时分别在左右护卫着刘备,见状欲制止已然不及,笑猴儿心思灵慧,脚尖疾速向下一踢,一颗尖石便呼啸而射,把刘备手中的双股剑击落。他闪电般一掠而上,拾起双股剑交到刘备手上,尖声叫道:“你这人好没勇气!怎的未战便欲先死?我子龙哥哥九死一生,尚充满斗志,这才有幸遇上那诸葛亮大哥哥,以无尚大法救助!你可知若要人救,必先自救的道理么?”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二卷玄龙幻剑第十章五凤朝阳 (更新时间:2006-6-1118:10:00本章字数:8758) 这是刘备第一度听人提及“诸葛亮”三字,他但感心头一震,这三个字眼,顿使他精神一振,立刻死念全消,忙道:“笑小兄弟!你所说的诸葛亮大哥哥,是否即赵子龙的义兄?” 笑猴儿并没有答话,因为此时张郃、高览两员大将,已前后掩杀过来。笑猴儿大叫一声道:“司马姐姐!你挡前将,我抵后兵。”说时,笑猴儿身形骤起,手如猴爪,向追近的高览眼珠攫抓,高览大吃一惊,他是马上战将,根本未遇这等江湖武功招数,只好银枪一横,挑开笑猴儿的猴爪,笑猴儿手爪一伸即退,哈哈一笑,又攻向高览的背后,把高览死死的缠住了。 张郃冲近,司马芝一掠上前,挡住张郃。司马芝自拜独臂神尼为师后,获授神功,她的悟性又奇高,武功之高,已不下于当世任何高手。 张郃武艺虽高强,但他本来便无杀刘备之心,此时乍见马前俏立一位如花少女,挡住去路,心头便不由一怔,但见少女笑意可人,他的心亦不由一动,变得快乐起来,战意不由更减退了三分,张郃极不欲伤此少女,因此出枪便处处容让三分,司马芝左纵右跃,竞把张郃的去路阻住了。 但后面的高览却急于立功,他自己被笑猴儿缠住,便把银枪一挥,大喝一声道:“众兵将上前斩杀刘备人头。” 高览的近千兵将,领令冲杀上来,人人争先,均欲斩杀刘备抢功,刘备眼看便被如狼似虎的众兵将斩成肉泥。 就在此时,一员英武将军,手执银枪,骤马如飞,杀高览的后军。银枪起处,兵将纷纷应声倒下,高览大惊,奋起一枪,逼退笑猴儿,挺枪疾刺英武将军。不料英武将军的银枪如电,光华一闪,一枪已把高览挑于马下! 笑猴儿一见,不由大喜道:“杀得好!子龙哥哥快助司马姐姐一把。” 英武将军便是赵子龙,他刚才被许褚缠住,情急之下,神功骤发,内力贯于银枪,把素以神力自负的许褚震得马匹倒退三丈,许褚不由呆了。 赵子龙也不伤许褚,拨转马头,便向刘备这面飞驰而来,刚好在刘备危急之际,挑翻高览,将刘备救下。他也不及与刘备答话,猛挥一鞭,跃马挺枪,便向前刺杀,接下已左支右绌的司马芝,银枪贯注内力,猛然向张郃刺去!张郃的战意本就不高,乍接赵子龙的银枪,但感手臂一阵酸麻,不由大吃一惊,手中的铁枪几乎脱手而飞,连坐骑亦登登的倒退二丈! 张暗暗惊骇,心想:从何处杀出这一位如天将的少年人。 赵子龙的也没趁机刺杀张郃,趁他惊骇之际,一马当先,引领刘备脱出重围,一路奔到汉江之畔,才摆脱了曹军的围攻。张郃慑于赵子龙的神勇,竟不敢再追杀。 不久关公、张飞二人,亦分别击退曹军,赶到汉江畔,与刘备会合。孙乾、周仓、关平等人,亦保护刘备的家小赶到。 清点之下,刘备统率的四五千兵马,被曹军一场围攻,折大半,剩下不到一千兵力。 刘备向荆州进发时雄心勃勃,此时却不由向众人仰天长叹道:“诸君皆贤能之士,有能辅佐王者之师,不幸跟随了我刘备,我刘备运命不济,连累了诸君。如今身无寸土,茫茫天地恐无处容身,诸君不必为刘备自误,请改投明主,建功立业去吧。” 孙乾、简雍、糜芳等人,闻言均掩面而哭。 关公道:“兄长为何自折信心?昔日汉高祖与项羽争天下,屡败屡战,并无自折雄心大志,后来九黑山一战成功,开创四百年基业,此才足以引以为训也。” 刘备叹息道:“我雄心壮志尚在,可惜命中福薄,智谋不及,又一直未遇辅助高祖得天下的能土张良、韩信,才屡战屡败,此皆刘备运命不济之故也。” 张飞一听,不由气得大叫道:“哥哥此说,莫非认为我张翼德比不上那张良、韩信吗?待我单枪匹马,取曹操的人头回来给你看看。” 关公忙制止道:“三弟你太鲁莽,兄长所言,乃缺一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军师人材,并非指我等之武将,你胡说什么?” 刘备道:“二位贤弟皆义薄云天之土,刘备岂会不知?但只怨刘备时乖运滞罢了。” 笑猴儿在一旁,忽然笑道:“这位刘将军,既然已脱险境,亦即天未断人的生路,又何必自怨自叹!如我笑猴儿一般,只要放开心怀,正如师父所说,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么。” 张飞又怒道:“你是谁?胆敢教训我兄长?不怕我一剑把你杀了。” 笑猴儿目注张飞一眼,见他身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气如奔马,他自幼跟随天机僧学艺,于天机辨察的玄功上,已甚见根基。他目注之下,心中便欣然一笑,从容说道:“猴儿不怕。” 张飞见笑猴儿小小年纪,却如斯从容镇静,心中不由暗奇,便环眼一瞪,沉声道:“为甚不怕?当今天下,谁不知我张飞杀人不必眨眼也。” 笑猴儿笑道:“将军其头如豹,其目如虎,其形如狮,乃豹头虎目狮身之大将奇格,有此形格之将,必心性刚烈,善恶分明,嫉恶如仇,忠肝义胆,如此英勇将军,又怎会妄杀无罪之人?更绝不会为难我这手无寸铁的娃娃也!因此猴儿不怕。” 张飞一听,不由被笑猴儿逗乐了,他果然不过是吓吓这猴儿而已,张飞轰然大笑道:“你这小猴儿,倒有辨人之能,甚合我心,不如便拜我张飞为师,待我教你一身本领,建功立业,挣个将军当当吧。” 笑猴儿扮了个鬼脸,并不答话,此时关公与赵子龙互视一眼,又会心一笑,任由笑猴儿和张飞胡闹,以便冲散此时失败受挫的沉重气氛。 果然刘备见状,心中不由一动,他猛地忆起,在他危急欲自断之际,笑猴儿冲口而出的三个字眼——“诸葛亮”……他心想:“这笑猴儿不但武功高强,又知辨人之神术,他的师父必当世高人,莫非便是他提及的那位高人?”刘备心中一动,忙道:“这位小兄弟,你不但武功高强,更有辨人察相之术,刚才幸赖你和子龙及司马姑娘,合力救了刘备生命,刘备这儿先行谢过了。”刘备说着,竟真的站起来,欲向笑猴儿拜揖致谢。 笑猴儿一见,呼地跳了开去,吓得抓耳挠腮,连声尖叫道:“不得了!大师伯伯有训:我等出家人,以救人济世为怀,不可受人厚礼,否则便要罚猴儿打坐三日三夜!猴儿生命便不保啦!你若要拜,便拜子龙哥哥和司马姐姐吧。” 笑猴儿发自内心的惶急,又把众人逗乐了,呵呵的一阵笑声,把挫败失落的沉重气氛也冲淡了。 第68章 刘备一听,却忙道:“这位小兄弟的师父,原来是一位佛门中人吗?” 笑猴儿苦笑道:“他当然是佛门中人,而且是佛佛门中之人,因为他的心肠太仁慈了,平生绝未杀过一点……但对我笑猴儿唯一的例外,严厉得很!猴儿若有违训,便必罚猴儿打坐蒲团,几乎把猴儿折杀了。” 刘备一听,不由便暗叹口气,心想:他的师父原来是一位僧人,又怎会指挥千军万马去战场杀戮呢?刘备闯荡了十几二十年,屡遭挫败。他开始深刻的领悟,他之所以如此不济,并非拥有的武将不足,而是缺少了一位可匡助王者之师的人!他因此不肯放过任何一丝求贤的机会。但知笑猴儿的师父是一位僧人,深知绝不可求,只好打消了拜见求贤的念头。 此时司马芝亦窥破刘备的心思了,她向身边的赵子龙悄声道:“这位刘将军正求才若渴呢……但他所求之才啊,恐怕当世只有一人才有资格。”赵子龙知司马芝所指“当世一人”是谁,但未知他的心意之前,赵子龙决计不敢泄漏,便连忙对司马芝道:“芝妹小心,义兄的心意谁可明白?一切待见了面再说吧。”司马芝知赵子龙十分敬重他这位诸葛义兄,连他自己亦视他为如师如兄,不敢鲁莽,连忙不再往下说。 此时刘备的幕僚孙乾,受张飞、笑猴儿等人的乐观感染,失落挫折的心神不由一宽。他想了想,便对刘备献策道:“刘将军,一时成败,不足论英雄也。此去已离荆州不远,刘表坐镇荆州九郡,兵强粮草足,更与将军为汉室宗亲,投靠刘表,于目下乃唯一上策。” 刘备叹道:“我原来统带五千兵马,有助于刘表镇守荆州,如今新败,未知刘表是否再肯容纳呢?” 孙乾慨然道:“好!便等我先人荆州,说服刘表,出来迎接将军吧。”刘备同意了孙乾的建议。 孙乾也不迟疑,当即上马,迳直奔赴荆州治郡的湖北襄阳城,孙乾先表明身分,顺利进入襄阳城,又赶赴荆州刺史刘表的府第,孙乾拜见了刘表,刘表便问孙乾道:“听说你已跟随刘备,却为何事入荆州见我?” 孙乾立刻道:“刘备目下虽兵微将寡,但立志匡扶汉室社稷,目下新败于曹操,无处可去,欲投奔江东孙权处。我力劝刘备:荆州刘表,乃同宗之亲,岂有投疏而远亲之理?因此劝他投奔荆州您这儿。但未知您肯不肯接纳?” 刘表此时已知曹操大败袁绍,料想曹操的下一个目标。 必是与其接壤的荆州,因此急欲增强守备实力,闻说刘备有投效之意,不由大喜,他深知刘备虽然兵少,但有关公、张飞之勇,一人可抵万兵,岂有不加利用之理?当下刘表毫不犹豫,便立刻道:“玄德,我弟也,久欲相会,而未如愿,今日才有机会,怎有拒纳之意?我实视为一大幸事埃”但在场的将领蔡瑁却反对道:“不可!刘备先从吕布,后事曹操,近投袁绍,皆未能忠于其主,半途而终,可知其人性多变也,况且若我纳刘备,曹操必迁怒于我,枉动干戈,生灵受戮。不如先斩孙乾人头,献予曹操,以求自保。” 孙乾一听,骂道:“孙乾并非怕死之人,区区一颗人头算得什么?但刘备忠心为国,非曹操、吕布、袁绍之类可比,以前投附,皆情势所逼,不得已而矣。刘将军乃汉室后裔,与刘备有宗亲之谊,若如此相逼,刘将军又如何取信于天下人呢? 而且曹操已接近一统北方,其下一目标必是荆州,刘备是否投奔荆州,曹军亦必南下攻伐,刘将军又怎可自绝外援也?” 刘表心中本来有点犹豫,但被孙乾挑破心事,不由亦暗暗点头,赞同孙乾的论析。刘表再不犹豫,断然道:“蔡瑁勿再多言!我意已决。” 蔡瑁心中又惭又恨,悻悻然的退了出去。 刘表于是命孙乾回汉江畔,告知刘备,他自己则亲自出城三十里迎接刘备。 刘备引领众人,抵达荆州襄阳城郊,果见刘表领着亲随,在郊外迎接。刘备连忙上前,以少弟之礼拜见刘表,刘表亦相待热诚,与刘备并肩策马入城。 刘表又设宴替刘备等洗尘。刘备命关公、张飞等拜见刘表。刘表见多了两员猛将相助镇守荆州,不由大喜,当下即分拨营房,供刘备近千人马屯驻,一应粮草使用,供应无缺。 另一方面,在许昌的曹操,此时刚打败袁绍不久,闻说刘备投奔荆州刘表,不由大怒,骂刘表道:“刘备乃叛我之人,刘表竟敢收留,他目中还有我曹操吗?我先灭荆州,将刘备、刘表一并擒捉。” 谋士程昱即急忙劝道:“目下大战刚息,将士均须休整,荆州又新添刘备相助,更有关、张之勇,我军疲困,未必可以克服,况且袁绍尚在,河北仍有一战之力,此时南攻荆州,袁军若趁势攻来,则许昌危矣,望丞相三思。” 曹操此时虽一时冲动,但很快便冷静下来,他沉吟道:“但荆州在我背后,终究是心腹之患,不可不除,依你之见,又如何处之?” 程昱道:“目下宜先养精蓄锐,待明年春天,先出兵攻灭袁绍,再取荆州,则南北之地,一举可平。” 曹操思忖一番,终同意程昱的见解,斩时休兵,养精蓄锐,坐观河北袁绍诸子的内讧,以便伺机而动。 此时赵子龙随刘备在荆州襄阳城,也并无要事,赵子龙便向刘备辞行,说明前去赴义兄之约。刘备也尚未知赵子龙的义兄是谁,心中虽然不舍,但深知赵子龙是一位重义守诺之人,不便强留,只好对赵子龙道:“义兄之约不可违,但盼子龙早去早回,刘备将每日牵挂也。”子龙见刘备意态真诚,不好拒绝,也答应见了义兄,便赶回荆州,为刘备效力。 赵于龙约同司马芝、笑猴儿,第二大便出城而去。他当日与义兄诸葛亮约定,日后于荆州隆中相会。但荆州占地九郡,地垮千里,隆中这一个小小的地方,却到何处寻找呢? 出了襄阳城,赵子龙正行问,司马芝忽然间道:“子龙哥哥,那隆中到底是位于河地?你知道么?” 赵子龙道:“不知道,只知隆中在荆州而已。”司马芝久走江湖,见识比赵子龙多,她不由笑道:“荆州地垮千里,子龙哥哥却到何处找这隆中?” 赵子龙亦不由一怔道:“是啊!当日义兄只约定将于荆州隆中相会,我也忘了问他,隆中到底位于何处了!这却如何是好?” 一旁的笑猴儿一听,不由急得抓耳挠腮道:“哎呀不得了!要在千里之中寻一个小地方,只怕比在武夷山寻九松岭更艰难十倍呢?” 赵子龙亲身尝过于武夷山中寻九松岭的苦处,他一听笑猴儿的话,不由亦微叹口气。 司马芝却忽然道:“子龙哥哥!你当日遇上义兄之前,不是曾遇见义兄的师父庞德公么?” 赵子龙点点头道:“是啊!当时庞老前辈还向我指点一番呢。但这与隆中有何相干?” 司马芝微笑道:“那子龙哥哥记得是在何处遇上庞老前辈呢?” 赵子龙想了想,道:“我记得,当日是在一座形似巨蚬,又似卧龙的山岗下面,遇上庞老前辈!咦?对了,父兄当时曾告知我,他来自蚬山,山下莫非便是隆中之地么?那蚬山位于西面武当山五十里,襄阳城北三十里,正好距此地不远埃”司马芝格格笑道:“那儿既是义兄的师门所在,那他隐居的地方隆中,相信也相隔不远了!何不先前去看看?” 赵子龙被司马芝这一提醒,终于领悟诸葛亮当日留言的深意,心中欣喜,不由伸手握了司马芝的手儿,展开轻功,向襄阳城北面飞掠而去。笑猴儿气得在后面嘟嘟嚷嚷的叫道:“这子龙哥哥重女轻男!有了司马姐姐,便将我笑猴儿撇下不理了!哼哼,看你日后若再寻天机庙,我笑猴儿理都不理你。”话虽如此,笑猴儿的脚下却不停歇,他的轻功本就高于司马芝,这一拼命纵跃,便呼地一下,越到赵子龙和司马芝的前面了。 三人向北面掠行一个时辰,三十里路程眨眼便抛在后面了。赵子龙心料义兄诸葛亮是隐居之士,不敢惊扰,因此平装便服,连战马也不乘骑。 突地,一座雄浑的山岗耸立在三人的眼前,山体由东至西横跨近百里,山下便是滔滔长江,西面是武当山,东面是天柱儿山形如一座巨蚬,又似一条巨龙盘卧于天地间,十分雄浑,原来这果然便是荆州著名的卧龙岗,而卧龙岗山下方圆百里,即古称的隆中之地。 赵子龙见到卧龙岗就在眼前,他当日便是在卧龙岗山下,遇上天机隐侠庞德公的,赵子龙心中不由一阵兴奋,恨不得立刻便能与义兄诸葛亮相见。他向身边的司马芝和笑猴儿道:“快!快上这卧龙岗去!义兄必在此地隐居。”说时,他已领先向卧龙岗那面掠去。司马芝欣然跟上,她心中亦十分敬重义兄,她盼见到他的心情,只怕与赵子龙也不遑多让。 笑猴儿见赵子龙、司马芝,似乎均忘了他笑猴儿的存在,看两人手牵手的结伴而行,笑猴儿的心不由又羡又妒,暗道:天下问人人皆有伴儿,为甚我笑猴儿却始终是孤零零呢?不知怎的,也心中忽然十分渴望能有一位与他作伴说笑的小伴儿了。 赵子龙、司马芝两人掠到卧龙岗下,笑猴儿则在后面跟随。赵子龙放眼一望,只见卧龙岗下,有数问茅庐,以木作壁,以茅草盖顶,是一座十分典型的茅庐,茅庐对面,是一片田地,长满了稻粮、瓜果;茅庐侧面,是一座花圃,花圃中却是一色的黄色菊花。 第69章 司马芝见了,心中不由暗道:“这便是山中隐居的高人生活了!他们躬耕自食,若论清贫艰苦,只怕我司马芝亦比不上他们呢……”正沉吟思忖间,忽然有说笑声从数座茅庐中传了出来。 但听东面的一座茅访有女娃儿尖声笑道:“师父爷爷!庞老伯伯十日前,便已算出有三人来访,你又知来访的人是谁么?” 接着又传出一下苍劲的笑声道:“慧儿!你这鬼灵精,想必欲来考究你师父爷爷的神算本领了!师父爷爷所精的是挪移乾坤之法,你难道还不满足吗?” 接着西面的一间茅庐,传出男孩子的声音道:“师父,你己判断,来访之人是二男一女,是么?” 又听男子傲然的笑声道:“当然啦!钧儿。庞老兄据天机之学判断,虽然比我早了七日,但毕竟未能判断来人是男是女;我虽比他迟了七日,却可算出。因此这天机、神相之学,各有千秋,并无分高下么。” 西面茅庐男子傲然的笑声未落,正中的一座茅庐,已传出一声赵子龙十分熟悉的话声道:“三弟,四妹!管前辈所言甚是,仙灵大挪移和神算奇相之学,均乃当世绝顶神通,得一已足做视天下也,岂有高下之分呢?务须谨记,好好向两位前辈研学埃”赵子龙、司马芝、笑猴儿三人正惊奇之际,东、西、中三间茅庐,已分别先后走出三老四少五男二女出来。 中间走出的三人,赵于龙十分熟悉,果然是天机隐侠庞德公和天机门的传人诸葛亮和雕雪。 东、西两间茅庐走出的二老二女,不单司马芝和笑猴儿,连赵子龙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但形貌的奇特,却令人心神一振。赵子龙在隆中卧龙岗下,已遇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当世三大奇人了! 东面茅庐出来的,原来是仙灵老人左慈,以及他那如孙如徒娇野女娃儿——诸葛慧。 西面茅庐出来的人,自然是神相管辂,和他的嫡传弟子诸葛钧了。 庞德公、管辂、老左慈三人,见了赵子龙、司马芝、笑猴儿三人,便相视一眼,随即呵呵大笑道:“果然是有客自远方来,三人果然二男一女也。” 此时赵子龙和司马芝,已快步走到诸葛亮和雕雪面前,欣喜万分的拜揖道:“小弟、小妹,拜见义兄、义姐!义兄、义姐别来无恙?” 诸葛亮和雕雪二人,亦十分喜悦,分别与赵子龙、司马芝握手相见,殷切问候,接而,诸葛亮又向赵子龙、司马芝、笑猴儿三人,引见了老左慈等诸位,赵子龙和司马芝一一拜见了,赵子龙特地谢了庞德公指点之恩。 但笑猴儿却早就闪到一旁,与诸葛钩、诸葛慧二人嘻哈说笑,闹作一处。他三人年纪相仿,同是大娃儿心性,呵呵大笑,老左慈也不耐与赵子龙、司马芝那等拜见礼仪,身形一晃,已掠到三位大娃儿这面来,与三个娃儿嘻哈的玩闹起来。 诸葛亮知老左慈性如顽童,也不去理会。他与赵子龙细说离情别绪,十分亲切,司马芝也和雕雪手牵手的悄悄说着女孩儿家的悄悄话。。 管辂见了,不由微叹口气,向伫立一旁的庞德公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当今之世,日后只怕是这等年轻人的天下了。” 庞德公却欣然一笑,悄声道:“管老弟,依你之见,亮儿所结拜的义弟、义妹,其形格如何呢?” 管辂是一代神相,特别是他的相人之木,更独步天下,连一代天机隐侠庞德公亦稍有不及。管辂一听,不由做然的微笑道:“庞老哥目力可洞天彻地,难道尚未窥透两人的形格么?” 庞德公含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相人之道,我不及管老弟你。” 管辂一听,知这是庞德公真诚相询,便欣然道:“庞老哥客气了!这赵子龙和司马芝的形格,的确奇特,当世亦不多见,小弟试作评点,请庞老哥指正。” 庞德公微笑道:“神相之判,岂有虚言?” 管辂这才欣然道:“赵子龙身长八尺,眉浓眼大,脸阔而双下巴,此乃主忠肝义、心无异志、福寿双全之命格,实为当世少见的人中之龙,军中之一大福将也!而司马芝姑娘眉秀目清,鼻梁圆润,秀丽而媚荡,乃人间一代福女,极富旺夫之相。不过……”管辂忽然微带迷惑的一顿。 庞德公微笑道:“管老弟,不过什么?”他似乎已料管辂感到迷惑的是什么了。 果然管辂疑惑的说:“不过赵子龙身上,隐隐透出一股五色之气;司马芝姑娘却有一种奇怪的欣然气色,令人目睹而生欣快,十分奇妙!不知到底是何缘故?管某一时间尚未能判料。” 庞德公知管辂这位一代神相,虽极精于相人之学,但对于地脉之道,却有所不及,而他早就听诸葛亮向他透露,他此行在福州武夷山上,曾与一位奇特少年结拜兄弟,这位少年便是赵子龙,曾遇见庞德公,诸葛亮曾以五凤朝阳大龙脉请龙入体,促赵子龙与含笑春花大龙脉之女司马芝神交化合,化解了赵子龙身上的桃花魔煞,而司马芝亦因沾了五凤朝阳大龙脉之灵气,变得更加灵慧。其中的来龙去脉,庞德公自然十分清楚了。 庞德公微微一笑,说道:“管老弟,依我之见,赵子龙身上的五色之气,其实是源于他体内凝聚的五凤朝阳龙气;而司马芝姑娘的欣然气色,则是因她祖脉含笑春花龙脉的魅力形诸于体外也。这其实亦非我所能洞察,而是小徒亮儿,曾在武夷山上,与我师弟天机僧合演的一段龙脉化煞妙事罢了。” 管辂一听,这才明白,原来两人均已获大地龙脉的荫庇,心想:“再加上两人的运格相配,但二人日后的成就前途,必无往而不利,将一跃而成一代福将、福女,令世人艳羡。” 此时庞德公目注诸葛亮、赵子龙、雕雪、司马芝四人,心中忽然一动,暗道:“四人按其运数,均属三分天下天机大势中人,机缘所聚,结拜为异姓兄妹,如今重聚一堂,莫非预兆天机大势,已演进到分而立的阶段了吗?” 庞德公心念电转,忽然很认真的向赵子龙询问道:“子龙,与你一道前赴荆州的,除了司马芝姑娘和那猴儿小兄弟外,还有谁呢?” 赵子龙与诸葛亮结拜兄弟,庞德公无形中便成了赵子龙的师父辈了,因此庞德公也直呼他为子龙。赵子龙一听,心中不由得微微一怔,暗想道:庞老前辈怎会如此清楚我的一切行踪。但转念又暗道他是一代天机侠隐,这等事自然瞒不过他的慧目。于是坦然的回道:“庞老前辈果然慧眼惊人! 子龙在赴荆州的途中,遇上刘备、关公、张飞等一众人,后来被曹军打败,仅余千人兵力,无处容身,只好前来荆州,投靠同属汉室宗亲的刘表来了!子龙见刘备果然以仁义处世,待人真诚,亦曾出力助他打退追击的曹军。子龙正欲向庞老前辈请示,是否该卷人这等逐鹿争锋的漩涡中呢?” 庞德公微一沉吟,忽地仰天叹了口气,道:“哎,四位天机运势中人相逢聚首之日,竟是刘备抵临荆州之时,此非巧合,实乃天机大势使然也!既然如此,又怎可回避得了呢?亮儿,不但子龙他,只怕连你和芝儿、雪儿她二人,亦不能置身于此天机大势漩涡之外了……”天机隐侠庞德公忽地戛然而止,不再往下细说,似乎又正准备为一大势的演变布下另一个惊人的奇局。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二卷玄龙幻剑第十一章三元会运 (更新时间:2006-6-1118:10:00本章字数:7991) 荆州隆中卧龙岗下,活似老顽童的仙灵老人左慈,正与他的宝贝传人郊野女娃儿诸葛慧,以及跟随五凤朝阳龙脉之子——赵子龙来到卧龙岗的小人猴笑猴儿,一道追逐嬉玩。 忽地笑猴儿猛见草丛中爬出一条白色小蛇,笑猴儿平生最怕蛇,他一见之下,便猛地忆起幼时受蛇伤的苦处,不禁由怕生恨,抬起一块石头,狠狠的向小白蛇砸去。 小白蛇被砸伤了,血流斑斑,却并不离去,小眼珠盯着笑猴儿,绿光闪闪,十分恐怖。 笑猴儿心中一震,欲转身溜逃,忽然又转念暗道:听我那大师伯伯天机僧说,蛇最有灵性,若伤他而不死,他隔了三年还会找你报复。三年之中提心吊胆,岂非十分可怕?笑猴儿心中发狠,不由又拾起石头,欲运内力猛砸下去,非要把小白蛇砸死不可。 此时那郊野的女娃儿诸葛慧,忽地一下掠到笑猴儿身边,尖声道:“猴儿哥哥……这小白蛇十分可爱,你干么杀他? 快把他放了碍…” 笑猴儿向诸葛慧扮了个鬼脸道:“诸葛妹妹,你开口相求,猴儿哥怎敢不放?但可惜你来迟一步,猴儿哥哥已把他打伤了。” 诸葛慧嗔道:“好笑啦!伤了便不能放么?” 笑猴儿十分认真的说:“不能!伤了便决不能放。” 诸葛慧奇道:“为什么?难道没伤便能放么?” 笑猴儿道:“你没听说,伤蛇不死病三年吗?我已将他伤了,他若不死,我岂非要病足三年?因此他非死不可了。” 诸葛慧一听,俏眼珠儿不由一转,她发觉老左慈不知什么时候,已悄没声息的伏在她身后,便忽地转身,向老左慈大叫一声道:“喂!师父爷爷!你快来帮慧儿一个大忙。” 老左慈在诸葛慧身后,本来欲吓她一跳,不料却被她这一声尖叫,弄得自己呼地跳了起来,连声道:“徒弟娃儿,你喳呼什么? 第70章 存心想把师父爷爷吓死么?” 诸葛慧见老左慈的狼狈样,乐得拍手笑道:“好啊!师父爷爷这叫偷鸡不着蚀把米啊!但你千万莫要死去,因为慧儿还要求你帮个忙呢……”老左慈见诸葛慧开心大笑,不知怎地,他也大乐起来,呵呵笑道:“师父爷爷怎会这轻易便死去?师父爷爷越活越有趣呢!说吧,你求师父爷爷帮个什么忙?” 诸葛慧伸手一指地上血迹斑斑的小白蛇,怜惜的说:“这小白蛇生命不保啦!我求猴儿哥哥放他,他却说已把他打伤了,决计不能放,非要打死他不可!小慧儿想,只要小白蛇没伤,他便可以生存了,因此请师父爷爷帮个忙,快施妙法,令小白蛇完好如初埃”老左慈向地上躺着的血迹斑斑的小白蛇凝注一眼,忽地伸手,捧起小白蛇,小白蛇竟乖乖地躺在他掌心一动不动。 老左慈呵呵一笑,道:“慧儿,你想他完好如初,有何难哉?” 老左慈说时,随手往衣袋中一摸,竟捏出一根银针,寒光闪闪,十分锋利,他把小白蛇的腹部倒转过来,毫不犹豫,两指夹住银针,猛地便向小白蛇的腹部近处三寸扎了下去。 诸葛慧一见,欲加阻止已然不及,不禁尖叫一声道:“死了……师父爷爷!这银针如此锋利,小白蛇本已负伤,你再刺他,他便死了。” 笑猴儿见了,却暗松口气,心想:“多亏这老顽童助我猴儿一臂之力,将他一针刺死,倒省了我一石头之力呢……转眼又见诸葛慧惶急的尖叫十分痛惜,不知怎地,笑猴儿也不由有点难过,便道:“诸葛妹妹,你莫怪我,我不过是误伤了小白蛇,但刺死他的,是你的师父爷爷……你要怪便怪他好了。” 俩娃儿正嚷嚷间,老左慈却已呵呵一笑,道:“慧儿,猴儿,谁说小白蛇死了?看!他不是已经完好如初了吗?” 老左慈说着,把掌心一摊,上面躺着一动不动的小白蛇,小眼珠一转、小尾巴一摆,竟便呼地蹿了下地,动作十分灵捷,似比未负伤前更有力气。小白蛇向草丛中蹿了三尺,忽地又扭转小白头,向老左慈连点了三下,然后竟折转身去,不向草丛,而向北面的小溪中蹿了下去,眨眼便不见了。 笑猴儿和诸葛慧瞧得直眨眼,怔怔地呆了一会。 诸葛慧忽地惊喜地笑道:“好了,好了……师父爷爷,小白蛇果然康复了……多谢师父爷爷……”笑猴儿却又奇又惊,忙道:“如初了吗?” 老左慈呵呵笑道:“谁说不是?你这笑猴儿担心什么?” 笑猴儿叹了口气,道:“猴儿不慎误伤了他,他若有伤未好,那猴儿便完了,左伯伯没听说‘伤蛇不死病三年’么?若要猴儿病上三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那岂非要了猴儿的小命?” 老左慈一听,不由呵呵笑道:“猴儿,既然如此,左伯伯担保你不必病上三年便是。” 笑猴儿忙道:“为什么?左伯伯拿什么担保?” 老左慈大笑道:“因为左伯伯针到伤除,小白蛇已完好无伤,他既然没伤,你虽然打他,也便不必病足三年了!不过,小小惩戒,只怕猴儿你便逃不了啦。” 笑猴儿一听,不由吓了一跳,忙道:“他如何小小惩戒猴儿?” 老左慈笑道:“你用石头砸他,他是否疼痛呢?” 笑猴儿道:“痛!当然痛啦。” 老左慈道:“既然如此,猴儿你的头疼不时发作,只怕决难逃避了。” 笑猴儿一听,猴脸不由一变,他心性极灵巧,仅片刻之间,便想出一条自救的妙主意,只见他忽地向老左慈跪下,不绝的叩起头来,口中连呼:“徒弟猴儿.拜见师父……猴儿拜见师父。” 老左慈似乎早萌此意,因此并不避开,只是笑着问道:“猴儿,你为什忽然对我如此恭敬?行此拜师大礼?” 笑猴儿真心诚意的说:“因为猴儿有头疼之劫,左伯伯银针一闪,便可令受伤小白蛇完好无损,这等妙手银针的神通,必能助猴儿解救此劫,因此猴儿非要拜左伯伯为师不可了。” 老左慈满心欢喜,呵呵笑道:“好!我老左慈今日便多收一个猴儿作了徒弟吧。” 老左慈话音未落,一旁的请葛慧已乐得拍手笑道:“好啊!妙极了!慧儿终于有了一位大师弟了。” 老左慈不由微一怔道:“慧儿,你怎知猴儿是你的大师弟呢?” 诸葛慧笑道:“慧儿今十三岁,猴儿哥哥说他是十五岁;但慧儿拜入师父的仙灵门比他早,我自然是小师姐,他自然是大师弟埃”老左慈却微微一笑,道:“虽然如此,但慧儿你知道猴儿是谁训养长大的么?” 诸葛慧头一侧,道:“听子龙哥哥说,他是一位行道天机僧从森林中救回养大的埃”老左慈道:“不错,那天机僧已训育猴儿十多年了!他救回小猴儿那时你尚未降生人世呢,因此他起码比你学艺早十年了!而且你知道天机僧是谁吗?” 诸葛慧道:“知道,是哥哥诸葛亮的师父庞德公的师弟,是你哥哥的师叔埃”老左慈微笑道:“不错,猴儿的第一个师父,是你哥哥的师叔,猴儿学艺起码又比你早了十多年,我仙灵门是不论先后,以能者为姐为兄,慧儿,那你该当小师妹,还是猴儿该当大师弟呢?” 诸葛慧绝顶聪慧,她想了想,便立刻明白老左慈的心思了。只见她笑了笑,忽然问道:“那师父爷爷,依你看,猴儿哥哥的本领高,还是慧儿的本事强呢?” 老左慈断然说道:“猴儿自幼跟随天机僧学艺、长大,至今已十多年,根基极深,无论轻功、内力,均绝不逊于与他同来卧龙岗的赵子龙和司马芝,那你以为谁强谁弱呢?” 诸葛慧虽然聪慧娇野,但绝不自傲,因此他一听便微叹口气,自我安慰似的喃喃道:“猴儿哥哥年纪比慧儿大,他是哥哥的同门,他学艺自然比我早啦!看来,慧儿这小师姐是当不成了,但猴儿哥哥既然本领如此高强,日后有他作伴,岂非如同和哥哥诸葛亮一样么?” 诸葛慧忽然格格一笑道:“好,慧儿不做小师姐了!有这么一位大师哥,也很好玩埃”诸葛慧说着,竟真的走上前来,向笑猴儿福了一福,格格笑道:“小师妹慧儿,拜见笑猴儿师哥。”诸葛慧一顿,忽地伸手拉住笑猴儿的手,笑道:“笑师哥!走!跟师妹一道去拜见我的哥哥。”说着,果然拉着笑猴儿,便向卧龙岗上飞奔而去。 笑猴儿自幼至今,从未试过被一位小妹妹扯着手儿走路,他的猴脸不由又紫又红,心中又喜又惊,也不知如何是好,但又决计不想拒绝,心中欣然有这么一位小师妹伴着,是他自幼至今最快乐的一刻了。 老左慈向两娃儿欣然一笑,竟任由他们撒野去,他自己亦跟随后面,掠上卧龙岗上来了。 卧龙岗上,此时正有五人围坐成一团。在中央端坐着的是天机隐侠庞德公,东、南、西、北四面,坐着诸葛亮、雕雪、赵子龙、司马芝等四少年男女。庞德公正伸手指向天际,似在向诸葛亮等人解释着什么。 诸葛慧也毫不理会,扯着笑猴儿,一阵风似的刮到诸葛亮的身前,喘着气,格格笑道:“二哥!快来看!慧儿终于有师哥作伴啦!此后慧儿不必再与雕雪姐姐争哥哥你了。” 众人见诸葛慧说得一本正经,虽然是带孩子气的话,但也完全发自真心,出自肺腑,不由被她逗得一乐。雕雪的俏脸儿,却不由又羞又喜的泛红了。 诸葛亮被这娇野的妹妹弄得有点尴尬,他掩饰似的板起面孔,道:“四妹!莫胡闹,看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说时,笑猴儿已然走上前来,向诸葛亮俯身拜道:“小弟笑猴儿,拜见诸葛哥哥。” 诸葛亮微带惊奇,道:“噢?猴儿兄弟,你为什跟着四妹的口吻,称呼我?” 诸葛慧不待猴儿回答,已格格的笑道:“哥哥啊!笑猴儿已拜了师父爷爷为师,他是我的师哥,你是我的哥哥,彼此已成一家,他当然要称你作哥哥啦。” 诸葛亮与笑猴儿,在武夷山上曾相处过,他亦很喜欢笑猴儿的灵幻纯朴,他虽然猴性未脱,十分顽皮,但他的心胸,却比世上那些富贵子弟善良多了,他一听笑猴儿已拜老左慈为师,不由亦欣然笑道:“猴儿兄弟,是真的如此么?” 笑猴儿尚未答话,中央的庞德公忽然呵呵笑道:“当然啦!笑猴儿和慧儿均属仙灵之性,自然同入仙灵之门也。” “庞老哥好眼力!果然一下便窥破他二人的根骨本性了”此时众人身后,忽地响起一声大笑道。原来仙灵老人左慈,已随两娃儿掠上卧龙岗上来了。 庞德公知笑猴儿是他的师弟天机僧亲手抚育成人的半子半徒,他向老左慈笑道:“左老弟亮了一手什么神通?竟引得猴儿师侄如此倾心钦佩?” 笑猴儿自幼便已视天机僧如师如父,当他知道庞师公是天机僧的师兄,对庞德公不由亦充满孺慕崇敬,他向庞德公正正经经说道:“师伯前辈,师父他也不必亮什神通,单凭那一手银针救伤的神技,便令猴儿万分敬佩了!猴儿能拜为师父,是猴儿天大福气。” 庞德公喜道:“好啊!猴儿师侄,你倒懂得抢个先机,抓紧换位,毫不放松啊!很好,你要记住,你已身负天机门的神通,如今又再得学左老前辈的仙灵神功,果然是你的天大福气,师侄可要好好珍惜,努力刻苦研学,以此当世两大绝顶神通造福世人埃”笑猴儿见庞德公肃然而道,他不由想起天机僧严厉的神情,忙道:“是,师伯前辈! 第71章 猴儿记住了。” 诸葛慧见笑猴儿被庞德公弄得战战兢兢,心中不由替笑猴儿老大不平,她伸手拉住笑猴儿的手,格格笑道:“笑师哥,你现在知道了吧?你原来的天机门中的师父、师伯、师兄、师姐,包括我那二哥诸葛亮,一窝儿均是老古板,严厉得教人可怕了吧?怎及得我师父爷爷的仙灵门灵幻有趣。”她话一顿,又向老左慈道:“走呵!师父爷爷,这儿没趣极了,快跟我和笑师哥到别处玩儿去埃”第二天一早仙灵老人左慈果然便带着他的两位宝贝徒儿——笑猴儿和诸葛慧,离开了卧龙岗,一路向着北面去了。 也许是连老左慈也嫌卧龙岗最人多势众的天机门太令人生闷了,又或许是笑猴儿和诸葛慧这两大顽皮男女娃儿吵嚷的缘故,老左慈和笑猴儿、诸葛慧三人走得十分匆忙。 但事实上老左慈却另有深意。一方面是他认为,目下已届带诸葛慧出山历练的时候了;另一面是他猛然醒悟,他救活的小白蛇,临离开时似乎向他有所指引。因此老左慈带笑猴儿和诸葛慧下山后,哪个方向也不走,认准小白蛇指引的北方方向决然而去。 就在老左慈和笑猴儿、诸葛慧师徒三人离开卧龙岗的那日中午时分,神相管铬,忽然向天机隐侠庞德公告辞,决然的带着他唯一的衣钵传人,诸葛亮的三弟诸葛钧,离开卧龙岗,一路向南面去了。 卧龙岗上下,便只剩下庞德公、诸葛亮、雕雪、赵子龙、司马芝等老少五人。骤然失去老顽童左慈,以及笑猴儿和诸葛慧这两位顽皮娇野的大娃儿,亦就失去终日不断的嬉玩欢笑声,卧龙岗四周上下,便显得一片寂然了。 庞德公自老左兹、管辂二人相继离去,心神便似乎有点失落恍惚,从中午到黄昏,从黄昏到傍晚,竟一个人独自待在卧龙岗峰巅的一块巨石上,仰望天际,纹风不动,不言不笑,就似他已与卧龙岗雄浑的山体融化了。 诸葛亮却深知师父的用意,他不敢上山打扰,便把雕雪、赵子龙、司马芝三人,邀到卧龙岗下的一道山溪之畔,天南地北的畅谈,四人谈论当今的天下大势,也互诉四人心中的抱负。 诸葛亮心有所触,忽然吟道:“步出齐城门,遥望荡阴里,里中有三坟,累累止相似。若间准家墓?田疆古冶子;力能排南山,又能绝地纪,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谁能为此谋?相国齐晏子……”雕雪一听,便知诸葛亮此际又心潮如涌,因为他每当此时,便会吟颂这一首“梁父吟”歌谣。他曾听诸葛亮解说过,知“梁父吟”中的“三坟”,分别埋葬了齐国景公手下的三大勇士——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三人骁勇绝伦,力可拨南山,剑可断地脉,为齐景公旄下的三大猛将。可惜三人居功傲主,平日旁若尤人,齐景公的君主地位大受威协。于是齐国宰相晏子,施计利用两个桃子,令三人争夺自相残杀而亡,但诸葛亮为什么喜欢这个“梁父吟”?他从中寄托什么抱负? 雕雪便难于猜透了。 赵子龙听了,心中仍不太明白,又道:“那义兄以为,齐国三勇土与晏子,谁最可取呢?” 诸葛亮微笑道:“两者皆不足效法也,我以为,为武将者须知乐毅的智勇双全;为文臣者须如管仲这文武兼备。若当今之世,武有乐毅,文有管仲,两者匡扶,又何愁不能烫涤战乱,平定天下呢?我当以此为效法也。” 诸葛亮当日在卧龙岗坦诉的大志抱负,他以乐毅、管仲为效法榜样,从此便流传下来,世人均知他未出山时,已有自北管仲、乐毅的伟大心胸了。 当晚,独自在卧龙岗巨石上仰天沉思的庞德公,却忽然把诸葛亮、赵子龙、雕雪、司马芝等四人召上山去。 四人奉召,不敢怠慢,展开轻功,一同掠上卧龙岗山巅。 但见庞德公仍在巨石上凝然不动,他所发的千里传音神技,却清晰的传达岗下的四人耳中,显见庞德公的功力已达超凡人圣的境地了。 此时,凝坐巨石上不动的庞德公,他头上是一片澄碧的星空,满天星斗,历历在目。中宫天极、东宫朱雀、西宫白虎、北宫玄武五大星区,布于天际,灼灼闪耀,夺人眼目。 诸葛亮仰头一望,心中便不由一动,暗道:师父果然已算准今晚乃观星象、察天机的最佳时令! 诸葛亮心中转念,凝坐在巨石上不动的庞德公,忽然已向掠近的四人发声道:“你等四人,均天机大势演行奇局中人,因此决难置身于外。此时此刻乃观天象、察天机的最佳时分;不久将来,便是你等投入此惊世大漩涡的时候了!快上来,依东、南、西、北四方位依次坐下,静待机缘。” 诸葛亮等四人一听,不敢怠慢,按庞德公平日的安排次序,诸葛亮坐到东方宫位,雕雪则占了西宫之位,赵子龙紧靠诸葛亮据坐南宫,而司马芝则坐于北宫玄武。 庞德公待四人坐下,却并不作声,仰望天际,凝然不动,赵子龙、司马芝二人,因功力所限,只可依照庞德公模样,抬头仰天而望,但对其中的无穷奥秘,却感迷茫,但二人有地脉龙气护体,却绝不会被迷幻的天象所惑。 诸葛亮和雕雪,因已得庞德公的天机学真传,对天象的奥秘,雕雪已可领悟三分;而诸葛亮的功力,可达洞悉七分的极高境界了。 此刻茫茫天际,竟可重现六十年前,庞德公曾惊惶的时空。但见星斗密布,有的闪烁不定,有的凝悬不动,有的晦暗无光,有钓灼的生辉。 诸葛亮曾听庞德公的提及,他于六十年前于蚬山之巅所见的异象,此时他心中不由一动,暗道此际莫非是六十年三元会运的大轮回么? 就在诸葛亮转念之际,忽听庞德公沉声道:“你等小心留意观察天际!不可疏忽了。” 庞德公话音未落,天际北、南、西三方天角,忽地各有一道强烈光花腾升而起,仿如电光,划过天际,射向正中的天极宫。中宫天极,一颗大如掌的紫然星斗,被射来的三道光华冲击,猛烈摇晃,其光本已晦暗不明,再一摇动,便更显惨淡无光,接而摇摇欲坠,仿如人之将死,奄奄一息……此时赵子龙和司马芝目睹此怪异天兆,不由一阵目瞪口呆,但却不明所以,因此亦不知所措。就连雕雪虽然已身入天机门,因功力未逮,一时亦难明其中隐含的无穷奥秘,显得迷惑惊奇。 诸葛亮目睹之下,心中却猛地一跳,暗道:“中宫天极,乃帝宫所属,其中的紫色星斗,更是主兆人间帝的紫微帝星,紫微帝星受北、南、西三道光华冲击,顿显惨淡无光,摇摇欲坠,犹如垂危之人,奄奄一息,此天兆岂非揭示当今汉室帝皇,已届奄奄欲灭之时吗?而北宫玄武光华,则正主雄踞北面九州三十六郡的曹操势力,由此足证,三分天下的天机大势,其中的一极,已应验于北面的曹操身上了!不过,其余分占南、西两极的光华,又主兆谁人呢?” 诸葛亮正思忖时,雕雪又忍不住发问了:“师父,此天兆乃主当今的天机大势,是么?” 庞德公微一点头,道:“不错,雪儿,我六十年前曾目睹此天兆,不料六十年后又重现于天际了。” 雕雪又忙道:“但此乃主甚天机之兆呢?” 庞德公目注雕雪一眼,便知她只知其表,一时尚难领悟其中的无穷奥秘,便微微一笑,对雕雪道:“亮儿必己有所悟,况且他的天机之学,已抵七重境界,足以代师阐述了。” 诸葛亮见师父要他代为作答,便朗声道:“是,师父。依我之见,此乃天下已届三分之期的天兆也,亦即三分天下的天机大势,已演行到巅峰高潮。而其中北宫玄武所发的光华,其所主之地乃青、并、幽、冀、况、徐、豫等九州三十六郡,亦即曹操目下雄踞的地域,必主曹操无疑!但其余南、西两极,到底主谁?应验于何者身上,按当今的天下大势而审察,似乎尚难下确切判断也。” 庞德公一听,不由暗暗点头,心想:亮儿不愧是我的天机门衣钵传人,目睹天象异兆,便能推断其中的七分奥秘了! 而其中的迷惑之处,亮儿自己并不知道,他是三分天机大势中人,其势如何运行,尚须他亲自参与导演呢!庞德公心中忖念,便向诸葛亮含笑点头道:“亮儿,天机之秘,你已悟透七分了。至于其余三分未明之处,因其中尚牵连人为导演,所以不能亦不需于此时下判断。你只需投身进去,参与其中,一切自当领悟。 诸葛亮一听,便知庞德公已向他隐隐揭示,他日后的运命及前途了。他微一思忖,便肃然的点头道:“是,师父,既然是天机大势所趋,亮儿怎敢回避不进呢?决遵师父训示,积极投身,参与其中便了。” 天机隐侠庞德公点了点头,却没再发话,似乎心中既感痛苦,但又无奈之极,心想:我六十年前已目睹此天机,沥血、辛苦六十载;不料六十年后,三元会运大轮回再现天兆,汉室帝星己然将灭,天下三分之格已昭示于天下了!天机大势如此,夫复何言?至此,这一代天机隐侠,欲以人谋力挽狂澜,保汉室一统的雄心壮志,已彻底幻灭了。” “咦!庞老前辈,北面又有一道强光升腾而起了!不知又是什么惊人之兆?” 就在此时,坐于北面的位置的司马芝,忽地失声叫,她这位欢乐之女,竟然如此吃惊,显然心中受了极大的震撼。 庞德公、诸葛亮二人,此时已凝视北面天际,肃然无语,赵子龙也连忙向北面天际望去。 第72章 只见北方方玄武宫,突地冲射出一道极强烈紫色光华,腾腾而升,直达中宫天极,横空一抖,光如日月,竟瞬间把原来北宫、西宫、南宫射出的光华,以及中宫天极奄奄欲灭的紫微星的光华,完全掩盖遮灭!一道强烈的紫色光华,自北官玄武而起,横空出世,直达中宫,光华灿烂,十分壮观……这惊人的天象异兆,虽仅现于刹那,但已足令人惊心动魄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二卷玄龙幻剑第十二章天机神算 (更新时间:2006-6-1118:10:00本章字数:7104) 天机隐侠庞公目睹异兆,先是眼神一亮,但随又微叹口气似既感兴奋,却又甚感惋惜。 赵子龙因功力所限,根本不明其中的奥秘,但感惊奇而已。司马芝因坐于北宫玄武方位,此时恰好被众人目光所视,也不知她是心有所触,还是有点害羞尴尬,意怔怔的呆住了。 雕雪却若有所悟,忙向庞德公道:“师父!刚才异兆,岂非主北宫玄武出一统天下的真命天子么?难道北方的曹氏一脉,竟有帝皇之命?当真奇哉怪极。” 庞德公微叹口气,却转向诸葛亮,轻声道:“亮儿,你以为如何?” 诸葛亮微一思忖,即沉吟说道:“天下三分之象,初现于六十年前,又于六十年后的此时此刻再现,依天机玄学中的三元会运定数推断,这天下三分的天机大势当应验于此时! 而北宫率武再发强烈紫光,俺盖原来北、西、南三极光华,确为天下一统之兆,但并非此时之联兆,而是将应验于六十年后三元会运大轮回之时矣。未知是否如此呢?”诸葛亮忽地向庞德公询示,显然他对此六十年后天兆尚有迷惑之处。 庞德公默然不语。似在苦苦思索。好一会,他才忽地仰天长叹一声,喃喃的道:“哎……天机大势,果然是合久必分。 分久必合也?可惜汉室三分已成定数,三分之合非汉室了!” 他一顿,忽然又道:“亮儿,你天机之学,已达前六十年后六十年共计一百二十年之境界了!我所学亦仅此而已,也未知是否可以更上一层?既然如此,亮儿还犹豫什么?且代为师实践未了之心愿吧。” 诸葛亮一听,便知庞德公心中已萌归隐不出之意,心下不由一阵难过,忙道:“师父啊!亮儿和雕雪师妹,学艺未精。 仍需拜求师父教诲呢。” 天机隐侠——庞德公此时一跃而起,呵呵笑道:“亮儿呵亮儿,你何太痴也!你身入大机门已二十五年,三元会运百年天机,已能澈悟,天下虽大,亦足任你纵横驰聘了!而雪儿则可视师兄为师。” 诸葛亮知师父去意已决,不可挽留,只好忙道:“师父,今日一别,相逢何时?”[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庞德龙目注诸葛亮一眼,心中不由微叹口气,暗道:“亮儿二十年后逢一大劫,也未知他是否可以跨越?我虽已预伏玄机,亦未知是否可以逆转亮儿的大命。”他心中一阵难过。 但亦无可奈何,只好向诸葛亮轻声道:“亮儿,当你启封我的最后一个锦囊时,或许便是你我相逢之日了。”话音未落,庞德公已凌空而起,于卧龙岗上猛一回旋,便已失去影踪。 雕雪目送师父离去,心中虽有点不舍,但却并不太强烈反而情不自禁的有些高兴,因为从此之后,师父便不会像往日一样,终日与诸葛亮纵论天机大势,以及十分深奥的什么兵法韬略了,以至她极渴盼的与诸葛亮独自作伴的机会,也并不太多,她的芳心已完全放于师哥身上,以至连与师父的感情也相形淡薄,女孩儿的心思便如此的微妙,这一点,就连身为天机门两代传人的庞德公和诸葛亮,也没法悟透,因此也就忽略了。 赵子龙却察觉了雕雪的心思,因为他发觉,自庞德公离开卧龙岗后,她的心神便似乎早已不在那天象上面,俏眼儿直瞟着诸葛亮转,片刻也不肯离开,赵子龙是一代人间福将,极富人间的感情,他心中不由欣然一笑,暗暗想道:雕雪师姐的心儿啊,已牢牢的连在义兄的身上,义兄呵义兄,你就算有通天的本领,只怕也难以将此抛开了! 此时诸葛亮的视线,却落在北宫玄武方位的司马芝身上,心中暗道三分而一统中,六十年后天兆,现于北宫玄武,司马姑娘自此便怔怔的发呆,她又刚好坐于那北宫玄武方位,莫非这六十年后天兆,与她的本命运数有极深的渊源? 诸葛亮因尚未能判断六十年后的一统天兆将应验于何者身上,便忍不住问司马芝道:“司马妹妹,你刚才目睹怪异天象失声而叫,莫非有什么发现领悟么?” 司马芝本来仍怔怔的发呆,与平日她那欢乐之女的模简直判若两人,此时她一听诸葛亮的呼唤,才猛地惊醒过但仍有点心神不定,喃喃说道:“怪异天象,但庞老前辈分明判断,此乃“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那与我分别了二十多年的兄长司马儿,又是否可以“分久而合”呢?”司马芝心神俱往的喃喃说道。 诸葛亮一听,这才恍然而悟,原来司马芝目睹那“三分天下而一统”的天象,竟勾起她思念已失踪二十多年的兄长司马儿的心思。心想:她从“分久必合”的天象之兆,竟联以人世的悲欢离合,虽然有点狂乱,但亦是人之常情,并无甚怪异啊! 诸葛亮心念电转,忽然又暗道:为什么此分久必合天象,偏偏是司马芝最先目睹?又今她心神强烈浮荡?她既然身负含笑春花大龙脉的龙气,有此强大龙气护体,等闲的冲击是决难令她迷荡,由此可见,那分久必合的天象异兆,对她的命数冲击,是如何的强大猛烈了!莫非她司马氏一脉,与六十年后的一统大机有极深的渊源么?若然如此,那日后倒要小心留意了。 此时诸葛亮虽然突萌此念头,但一来这一统天机应验于六十年之后,而那三分天机却逼在眉睫;二来,诸葛亮深知司马芝的命数,乃属于欢乐之女的命格,又怎会与那等残酷争杀的帝王天命沾边?况且司马氏一脉仅剩司马芝她一人在世,而她矢散二十多年的兄长司马儿,也不知是生是死,想必已不存人世了!因而诸葛亮追索司马氏一脉与六十年后天机渊源的念头,便仅淡淡的在他心头掠过而已,因此他也决计不会轻易漏泄。 司马芝见诸葛亮良久不语,似在苦苦思索,忍不住追问道:“诸葛哥哥,你以为我与兄长司马儿,可以如此天象一般日后分久必合么?” 诸葛亮一听,不由呵呵一笑道:“司马妹妹,你的胞兄马儿,与你己失散分开二十多年,天机之中虽有分久必合定数,但其中牵涉的本命运数却变幻无穷,又岂可于一时刻妄下定论?你之本命乃人间的欢乐之女,且把握现在,莫理会那等虚无飘涉的幻象了。” 司马芝和赵子龙一般,均十分敬重诸葛亮这位义兄,因此听他这般论说,心中不由一宽,心境也转而快乐起来,不再苦思发呆了。 就在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人间福将赵子龙,却忽地一跃而起,拨出恩师独臂神龙授予他的千古名器凤凰剑,向诸葛亮欣然笑道:“义兄,子龙刚才目睹了天象的异变,觉其十分玄幻,忽然悟出一套剑法,亦取其玄幻之势,未知如何?还请义兄指点。”赵子龙深知,义兄诸葛亮已尽得天机门的真传,不但天机、地脉、兵扇神功,均已达到极高的境界,已足以与其师庞德公并驾齐驱了。因此对他便十分敬重,刚悟创了一套剑法,便连忙向诸葛亮请教。 诸葛亮十分喜欢这位一代人间福将的义弟,因为诸葛亮知他极重人间情义,其忠义贞勇四重品格,当世之中已难觅同一人眩诸葛亮也不推让,微笑道:“好!贤弟且试演一趟。” 赵子龙也毫不迟疑,将手中的凤凰剑一抖,一道光华便凌空而起。灼灼生辉,逼人眼目,原来他已将内力真气贯入剑中,剑身一抖,威力无比的剑气便被催激出来了,光华灿烂,犹如凤凰起舞。 随即,赵子龙身法突变,从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游走,快如闪电,十分奇幻,从东转南,从南转西,从西向北,从北折中;而又形左实右,似前若后,飘幻之极,若有若无;但阵阵剑气,却渐而形成一股锋利无比的气浪,赵子龙身周十丈之内,竞叶落花飞,地抖石碎,凌厉之极。 此时赵子龙刚走了二式,但威力已见无与伦比。不过,诸葛亮却眉头一皱,暗道:单从此二式剑势来看,第一式似是依天象之变,悟化成三三不尽,第二式则再进而演化成六六无穷,其剑气威力,果然无穷无尽,凌厉之极。但此剑法却极为消耗内力,威猛有余,灵幻不足,难与变幻无穷的天象汇为一体,因此时间一长,便必因内力消耗过巨而力竭,届时便顿失无劲无穷的威力了……诸葛亮视赵子龙亲如同胞骨肉,因此也毫不客气,立刻发声道:“子龙!此剑法既悟创自天象之变,宜将凌厉锋芒,与天象之灵幻奇巧融为一体,方可收出奇制胜之效也。” 赵子龙于武学之道,悟性奇高,他一听便即领悟诸葛亮的启示,于剑浪中应声道:“是!兄长所言甚是……子龙便以此为本源,再加演化。” 他话音未落,手中凤凰剑先蓦地一叫欠,再一抖一放,将三三剑势再突然变为九九剑海,但见其剑势如江河大海,时而轻波荡漾,时而惊涛骇浪;时而如和风细雨,时而如蚊龙兴波作浪。 第73章 忽而如江河奔流,忽而如汪洋大海广纳百川,可容万物,吞吸天地,极为广宏壮阔……赵子龙演化至此,诸葛亮不由欣然叫道:“好,子龙的剑势,终于抵达九九归真的天象分合境界了!单凭此三式剑法,便足以纵横驰聘天下矣。” 赵子龙于剑阵中又立刻应声道:“好一个九九归真,多谢诸葛大哥替子龙的剑式赐名!正好与我的第一式三三不尽,第二式六六无穷相配而成也。” 司马芝在一旁,见她的子龙哥哥悟创出一套连诸葛亮亦称赞的武功,她的心中不由一阵欣喜,竞比她自己吃了蜜糖更感甜美。她格格笑道:“诸葛大哥,你既已替子龙哥剑式扬名,何不一并为他这套剑法命名呢?” 诸葛亮听司马芝欣喜之下,竞亲密的直呼赵子龙的名字,心中不由一阵好笑,他微一沉吟,便朗声道:“好!子龙这一套剑法,既源自天象异兆,那便称为天象六合神剑,简称为六象神剑吧。” 此时赵子龙已收了剑势,一听连忙向诸葛亮笑道:“多谢大哥!子龙草创的这一套剑法,便叫六象神剑好了。” 诸葛亮眼见赵于龙果然不愧为一代人间福将,对于武学之道,已具备极深的造诣,天地乾坤、海阔天空,已足可任他纵横驰聘了,他心中转念,不由欣慰的开怀而笑。 不料赵子龙一顿,又情真意切的忙道:“子龙本来已答应寄身荆州的刘备,待寻着大哥相会后,便返回荆州襄阳,助他一臂之力,但与大哥相聚时日短暂,怎舍分离?因此子龙打算留在卧龙岗,不再回返返荆州了!大哥以为如何?” 诸葛亮闻言不由微微一笑,道:“子龙,我与你均为三分天机大势中人,日后亦必相聚一处,你又何必急在一时?况且你本命中潜伏无数护主奇缘,且行将兆应,荆州襄阳,恐怕你不得不先行返回了。” 赵子龙急道:“为什么?子龙尚未正式拜刘备为主,因此就算子龙不回去,亦不能说子龙不忠。” 诸葛亮微一沉吟,他忽然猛地忆起,师父庞德公当日曾向他提及,他当年曾为刘备堪点了一座白兔龙脉,以旺其衰竭之本命,又提及刘备的生辰时日,此时他心中不由猛地一跳,暗暗道:刘备生于辛酉年三月十一日的子时,乃正值桓帝的延熹四年,按刘备的时辰八字来推算,他于四十六岁之始。 必然有一场生死杀劫;而目下尚差半月,便是刘备四十六岁的生辰了,那刘备的生死杀劫,岂非已逼在眉睫了。” 诸葛亮虽然与刘备素未谋面,但听说刘备待人十分仁厚,更爱民如子,求才若渴,因此心中已留有印象。二来当日庞德公曾有训示,说当今之世,他曾预作玄机布局的三姓血脉中,刘氏一脉的龙气地方最弱,庞德公因见刘氏的白免龙脉,其形弱于曹氏的青龙地脉,以及孙氏的赤龙地脉的龙气地力,因此着诸葛亮相机助刘氏的血脉一臂之力。目下虽然未知刘氏血脉到底是谁,但当今之世,除了刘备,白兔龙脉的嫡传后人便决难再觅第二个了……诸葛亮心念电转,深感他焉能不替刘备先行化解这一场逼在眉睫的生死之劫。 诸葛亮于是肃然的对赵子龙道:“子龙,我亦不舍得与你分离,但荆州襄阳城中,一场危及刘备生命的杀劫,已逼在眉睫,当于半月之内发生,我奉师命,必须维护刘备的周全,因此只好烦请贤弟先行返回荆州,为刘备化解这场杀劫。事出无奈,望贤弟勿负我所托。” 赵子龙见诸葛亮一脸肃然,又深知诸葛亮的天机神算之学,已达鬼神莫测的境界,他既然如此郑重相托,那荆州襄阳城中的刘备,便必定隐伏杀身之祸!赵子龙又想起刘备待人仁厚,十分爱才,不由亦替他担心起来。他不再坚持留下了,与诸葛亮双手相握,四目相注,动情说道:“既大哥如此判断,于龙便先返荆州襄阳便是!但请哥哥切记,子龙时刻渴盼与哥哥相聚一堂埃”诸葛亮亦被赵子龙的情深义重所感动,他与赵子龙四手紧紧相握,含笑道:“放心吧,子龙。我与你之天命既然同汇于三分天机大势,那相聚一堂的日子,必为期不远了!一切务请相机而行,切勿鲁莽冲动。”不知怎地,本已洞天彻地的天机门传人诸葛亮,在与赵子龙这位人间福将临别之际,竟一反平日的精干严谨脾性;变得有点妇人似的婆妈了。” 赵子龙有所感触,眼圈不由一红。他也不敢再逗留,恐怕再不走,说不定自己便会改变主意,连忙向诸葛亮拱手拜道:“大哥,子龙先行告辞了。” 越子龙话音未落,身形已骤起,旋风似的掠下卧龙岗去了。他临走甚至没向司马芝告辞。 奇怪的是,司马芝这位欢乐之女,并未因她的子龙哥哥离去,而流露半点留恋不舍心绪,依然与雕雪在一旁俏声说笑。 雕雪不由奇道:“司马妹妹,子龙哥哥已别你而去,你难道不难受么?” 司马芝格格笑道:“雕雪姐姐,我刚才目睹天象,忽然醒悟,既然天象亦有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定数,那人间又岂无“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的呢?而且碍…”雕雪笑道:“而且什么?” 司马芝道:“雕雪姐姐,你不见子龙哥哥他刚才眼圈已红了?他就算舍得了我司马芝,再决计舍不得他这位义兄诸葛大哥啊!既然如此,子龙哥哥又怎会不尽快赶回来?此时短暂的分别,换来的却是永远的相聚埃”雕雪听了,与诸葛亮互视一眼,两人不由会心的一笑。 但也没再说什么,随后下了卧龙岗,返回卧龙岗下的茅芦去了。 当天中午时分,赵子龙便返回荆州襄阳城,前去拜见刘备。 刘备见赵子龙依约而回,十分欣慰,他握着赵子龙的双手,连声道:“子龙重言守诺,真乃有始有终诚信之人也。”刘备一顿,又问道:“与你一道的笑小兄弟和司马姑娘,怎的不见同返?” 赵子龙告诉刘备,司马芝留在义兄处,暂时不回襄阳了,笑猴儿则拜了一位高人为师,一同去游天下去了。 刘备虽然有点惋惜,但料想两男女娃儿,虽精于武学,但仅是江湖拼杀的技俩,于大军战场作战,也没多大用处,只要赵子龙返回他身边,他也就心满意足了,因此也没怎么留意,略问一句,也就算了。 刘备正欲向赵子龙打听他与那位神秘的义兄会面的情形。就在此时,府外有刘表的信差,前来相请刘备火速到刘表府衙议事。刘备不敢怠慢,吩咐赵子龙先好好歇息,他自己立刻赶赴刘表府衙。 到了刘表的府衙,刘备以小弟之礼,拜见了族兄刘表。 刘表立刻急道:“贤弟!原降荆州的部将张武、陈孙在江夏造反,烧杀劫掠,为祸甚大,我欲率兵征讨,但恐荆州空虚,未知如何处措?” 刘备一听,是为刘表出力的时候了,便毫不犹豫道:“既然如此,兄长不必忧虑,小弟愿代兄之劳,领兵平此叛乱。” 刘表大喜,当下即派出三万大军,由刘备统领,前去江夏平乱,刘备返回府中,准备率带关羽、张飞二人同去江夏。赵子龙闻讯,即不顾疲困,立即赶来,请求随行参战,刘备知赵子龙英勇善战,有他随行,军威立增不少,当下欣然答应。但又怕赵子龙过于疲劳,便将他留在中军,前锋由关公统领,后军则由张飞押阵。 刘备统领三万大军,即日开赴江夏,此时刘备手下有关公、张飞、赵子龙三员猛将,兵力达三万,军威甚为雄壮。沿途荆州百姓,均争相迎候,争睹刘备大军的壮盛英姿。 这一切,均有人立刻飞报襄阳城中的刘表继室蔡夫人。 蔡夫人下嫁刘表后,生有一子刘琮,蔡夫人极欲令自己的亲子继承刘表的大业。但刘表有前妻所生的长子刘琦,虽然懦弱多病,但依立长为嫡的律例,刘琦才是继承刘表的地位的正统人选,因此刘琦便成为蔡夫人眼中的针刺了。蔡夫人经几年的辛苦经营,本来已伏下妙着,由她的胞弟蔡瑁统控了荆州的九郡兵权,将刘表架空,只待刘表一旦去世,便由蔡瑁出面,立刘琮为荆州之主。 不料就在此时,刘备却投奔荆州而来,蔡瑁虽然极力反对迎接刘备,但刘表为利用刘备对抗强大的曹操,坚决接纳刘备。刘备入荆州后,与刘表长子刘琦过往甚密,刘琦对刘备以叔侄之礼待之,因此极得刘备的喜欢。蔡夫人深知刘备手下有关公、张飞二员猛将,只要站在刘琦那边,她要向刘琦下手,便十分困难了。因此刘备自然成了蔡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必先除而后快也。 令蔡夫人更不安的是,此时刘备趁江夏叛乱,取得了统军平乱的兵权,她欲除掉刘备和刘琦,便更难上加难了,因此蔡夫人接报,不由恨得牙痒痒的。她与胞弟蔡瑁商议后,抢先向刘表密报:说刘备大军所到之处,均收买民心,极得荆州百姓的欢迎。 刘表听了,虽没什么表示,但眉头却不由一缩一皱,似乎有点后悔,不该同意刘备率兵往江夏平乱。不过刘备的大军已出发甚久,且快抵江夏,此时后悔也太迟了。 刘备率领大军进抵江夏,扎下营寨,准备破乱。 不料叛将张武、陈孙二人,不知厉害,以为刘备如刘表一般不堪一击,竟抢先率兵前来攻击挑战。 刘备率关公、张飞、赵子龙等列阵迎战,刘备向敌军望去,但见张武所骑的战马十分雄壮,不由赞道:“这真是千里良驹埃”赵子龙一听,即骤驰而出,直闯敌阵,张武拍马弄枪迎击。 第74章 赵子龙也不打话,手中银枪一抖,架住张武的铁枪,左手拨出他的凤凰剑,使出初创的六象神剑第一式三三不尽,只见寒光连闪三下,张武已被斩为三,骇人之极。 赵子龙随手扯住张武的战马,疾驰而回。叛将陈孙见了,以为有机可乘,随后冲杀而至,利斧一挥,向赵子龙的背后砍去。 不料赵于龙背后却似长了眼,他但感身后护体真气啸啸鸣响,便知有利器袭来,他心中冷笑一声,左手牵马不放,右手银枪作剑,射出一股剑气,登时洞穿陈孙的心胸,那陈孙便应声落马,一命呜呼。原来赵子龙刚才所施的六象神剑第一式三三不尽,剑势为三,分为三面,可立斩三人,刚才只杀了张武一人,尚余二大杀着,正好被陈孙不知死活的赶来撞上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二卷玄龙幻剑第十三章六象神剑 (更新时间:2006-6-1118:11:00本章字数:7199) 赵子龙以他悟创的六象神剑,与自身马上征战技艺融汇结合起来,片刻之间,便连斩二将,威力之大,令人惊骇。 这一面的关公见状,向身边的张飞道:“三弟之猛,比子龙或有过之,但若论灵巧敏捷,杀招快如闪电,便连我亦不及子龙。” 张飞亦深有同感的由衷赞道:“赵子龙果然好功夭,不枉我等视之如弟也。” 关公、张飞说时,赵子龙已扯着张武的战马,飞驰而回。 关公舞刀冲杀而出,张武、陈孙所率的叛军,吓得心腹俱裂,谁敢接战?登时四散奔逃,眨眼已全军溃亡。 刘备接住赵子龙,大喜道:“子龙,一别半月,你的功夫又精进了”赵子龙淡然道:“叛将无能,妄图作乱,残害百姓,子龙不得不以重手惩戒罢了。”当下把擒获的战马,献给刘备。 刘备大喜,连忙向赵子龙致谢。 刘备的大军,很快便平定了江夏的叛乱,安抚城中百姓官民后,便率军返回荆州襄阳。 刘表闻报,连忙出城迎接。他见刘备依然领军而回,并将兵权交还,心中对刘备的疑虑才减缓了。 刘表又设酒宴为刘备庆功,席间,刘表忽然叹道:“贤弟如此神勇,不到三日平定江夏之乱,荆州有贤弟相助,从此有所倚靠了,可惜荆州为中原腹地,四面受敌,防守只恐不易。” 刘备一听,以为刘表真诚求助,便坦然道:“小弟以为,可令关公西拒张鲁,张飞镇守南方,赵子龙则据守三江以防孙权,则荆州可保无恙。” 刘表犹豫不决,于席间并未作最后决断,随刘表赴宴的蔡瑁,闻悉刘备的建议,当时亦未反对。酒宴后却立刻赶到刘表府中,对他的胞姊蔡夫人道:“刘备正设计,诱使姐夫答应,由关羽、张飞、赵云三将领兵镇守外防,刘备的目的,显然足欲削除弟之兵权。” 蔡夫人一听,不由咬牙恨道:“刘备此计,是欲助刘琦夺取荆州,分明与我作对,我又岂能容他好计得逞?” 当晚,刘表返回内堂寝室时,蔡夫人便对刘表进言道:“妾听说刘备在荆州广结人缘,收买人心,恐对夫君不利,不可留他在襄阳城中也。” 刘表犹豫道:“刘备是仁人之心,你多虑了。” 蔡夫人冷笑道:“刘备志大如天,目下奔波无处容身,荆州九郡,乃兵家必争之地,刘备岂能不心动欲谋?夫君心肠太好,只人家却包藏祸心呢。”刘表默然,不再说话,他心中显然已有点动摇了。 第二天,刘表邀刘备一道出城狩猎,刘备欣然而往,刘表见刘备座下战马十分雄壮,不由赞道:“此马十分雄健,当可一日千里也、未知得自何处呢?” 刘备知刘表喜欢此马,也不敢隐瞒,但坦告道:“白马之主,即江夏叛将张武,为子龙所擒献给小弟,若兄长喜欢,小弟乐意转赠。” 刘表一听,大喜道:“如此多谢贤弟厚礼了。” 当下刘备只好改乘另一匹战马,把坐骑赠让刘表骑上。 刘表坐上此雄壮战马,但觉马驰如飞,十分平稳,心中喜悦,对刘备不由又添了几分好感。 不料刘备赠马的消息,立刻又有人向蔡夫人密报了。蔡夫人听闻后,知刘表喜欢,先是恨恨的咬牙,但心念一动,却哈哈笑道:“刘备啊刘备,你这条以骏马买人心之计,只怕弄巧成拙啦。” 当下蔡夫人不动声色,把荆州相马名土蒯良之弟蒯越召来。密谈一番。然后不动声色,静待刘表同来。 刘表狩猎完毕,骑着刘备所赠的战马,得意的返回府中,他刚骑马入府,他熟悉的幕僚蒯越便迎面而来,蒯越亦善相马,此点刘表已深知,因此一见蒯越,刘表便笑着道:“蒯越,你快来看看,此白马是否真是良驹?” 蒯越走近,向刘表所骑的骏马仔细一看,心中不由猛地一跳,暗道:“我虽然受了蔡夫人所托,伺机中伤此马,但据我所察,此马的确非吉祥之物碍…刘表待我不薄,倒不能不向他坦白以告。 于是蒯越便对刘表道:“主公,此马眼下有泪槽,额角生白点,是名为的卢,不利于主人,恐有杀身之祸,未知此马得自何处?” 刘表一听,不由大惊道:“此马原乃叛将张武的坐骑,为刘备的部将赵子龙所擒、献给刘备,而刘备又转赠于我,原以为刘备一番好意,献此骏马,不料却有此隐患。”刘表说时,连忙下马,令手下牵到一旁。 第二表,刘表即把刘备邀到府上,对刘备说:“昨日承蒙贤弟赠马,十分感激,但贤弟需不时征战,正好用得着,因此还是留给贤弟你自己骑乘吧。” 刘备不知刘表的用意,只好站起身来,向刘表拜谢他的心意。 不料刘表立刻又道:“贤弟久居襄阳城中,我怕你因此荒废了练武。襄阳城郊,有小县城新野,钱粮充足,贤弟是否率本部兵马前往驻扎?一来可勤练武事,二来可作荆州北拒曹操的屏障。” 刘备一听,便知刘表不想他留在荆州襄阳城,他心中必已对自己有所疑虑了,刘表表面上虽似在相询,但意思已十分明确,也不容刘备作任何的异议,刘备无奈,保好答应,拜跪走了。 第二天一早,刘备便率原来的一千人马,开赴襄阳北面五十里外的小城新野,他骑马出城,身后有人叫道:“刘公所乘之马,不可骑也。”刘备转身一看,原来是刘表的幕僚伊籍。 刘备连忙下马,问伊籍因由。伊藉道:“我昨日闻说蒯越曾劝刘表,莫骑此“的卢”,因骑则害主,您怎敢再乘用呢? 快将此马抛弃吧。” 刘备一听,才知因为此马,刘表已对他生疑心了,他不由感触的长叹一声,道:“我见兄长喜欢此马,才转赠于他,其实心中不舍。人之生死份属大命,又岂会因一马一物而妨碍呢?既然兄长不用,刘备当留为自乘,岂忍抛弃呢?” 刘备说罢,谢过伊籍的好意,依然骑着“的卢”马,率关公、张飞、赵子龙等本部一千人马,开赴新野而去。 刘备到达新野不久,他的妻子甘夫人,便诞生一子,此子因甘夫人梦见吞北斗星而怀孕,故取名为阿斗。 此时已是赵子龙离开卧龙岗的第十天了。赵子龙心中牢记义兄诸葛亮的密嘱,暗道:义兄判断,刘备在他四十六岁、必有一场生死杀劫,再过五天,便是刘备的四十五岁生日,亦即他四十六岁之始了,那他的杀劫,岂非逐渐逼近了吗?但于此时,刘备却被刘表调离荆州襄阳这是非之地,这对刘备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是吉还是凶呢? 赵子龙心念电转,始终不明究竟,但因不能泄露义兄诸葛亮的玄机,他又不可向刘备直言,无奈只好打起十分精神,密切留意刘备身边的一切动静了。 刘备在新野小城,又过了三日,一切均平安无恙。 到这天的下午,刘备忽然接报,正率兵攻打北方袁绍的曹操,已深入幽州乌桓,远距大营许昌已达二千里路程了。 刘备闻报,心中忽然一动,他按捺不住,竞不听赵子龙的劝告,亦不许他的随行,仅带了几名亲兵,便直驰襄阳城而去。赵子龙心中不安,但又无可奈何,只好留在新野,密切留意襄阳方面的动静。 刘备的“的卢”马快,当天傍晚入夜之前,便驰抵襄阳城,又立刻前往刘表的府衙拜见。 刘表闻刘备连夜来访,心中先是一惊,但知他仅带了四名亲兵,才放心接见。两人见面,刘表忙道:“贤弟昼夜来到,有何急务?” 刘备道:“小弟正为许昌曹操态势而来也。”刘表一听,便邀刘备人后堂饮酒说谈。刘备坐下,又立刻道:“兄长!目下曹操正率兵北征,深入乌桓,距许昌已远二千里路,回防极难矣,何不趁许昌空虚,出动荆州大军,入袭许都,坐拥汉帝,则兄长之大业可成也。” 不料刘表却立刻道:“我坐镇荆州九郡,心愿已足,岂可奢求别图?”刘备一听,心中不由暗叹口气,再无言以对。 两人又饮了一会闷酒。 刘表忽地长叹一声,又潸然泪下。刘备见状,慌道:“兄长有甚难处?但说无妨。” 刘表道:“哎,实不相瞒,我有家事未决,又怎有心神图进取呢?” 刘备又忙道:“兄长有甚事未决呢? 第75章 若有用弟之处,弟万死不辞。” 刘表又长叹一声,才道:“我老了,正欲立嫡继承官位。 前妻陈氏所生长子刘琦,为人虽然贤良,但懦弱而不足成大事;后妻蔡氏所生子刘琼,性颇聪明。我想废长立幼,又恐礼法不容,欲立长子,又怕蔡氏一族反对,因蔡氏一族已控掌荆州啊!其中难处,实不堪向外人言也。” 刘备一听,以为刘表并非视他为外人,便坦然说道:“自古废长立幼,皆取乱之道也,弟以为宜立长子刘琦。至于蔡氏一族权力太重,可于日后缓缓撒除,而绝不可慑其势而改立幼子。” 刘表先是眼神一亮,欲言之际,却又立刻收口,默默不语。刘备见状,心中惊疑,连忙四周一看,只见屏风后有妇人衣角一闪即逝,知有人在屏风后偷听,此人就连刘表亦忌惮三分,不敢表态。 刘备不禁暗吃一惊,后悔刚才失言表露。他无奈之下,只好掩饰说道:“我醉了!且告退一会,入厕方便,请兄长见谅。 说罢站起,故意靠近屏风而行,但屏风后面偷听之人已不见身影。 刘备在如厕方便之时,猛见自己大腿皮肉已经有点松驰,心道:再过三日,我便踏出四十六岁之年了,但仍一事无成,须寄人篱下,终日提心吊胆!心中悲苦,不由泪流满脸。 刘备如厕出来,重新入席饮酒。刘表见刘备满脸有泪痕,便问道:“贤弟有难言心事么?” 刘备不由叹道:“哎!我刚才如厕,忽然发觉腿肉已经松驰,感我已将近暮年,而事业却一事无成,不由悲从中来而已。” 刘表一听,心中不由一跳,故意试探道:“我听说贤弟在许昌,曾与曹操青梅煮酒,共论天下英雄,贤弟历数天下名士、曹操皆不以为然,而独赞贤弟,与曹操他自己,方为当世英雄。以曹操之雄略,尚且不敢轻看于你,贤弟又何必自悲呢?” 刘备触着心事,不由冲口而出道:“实不相瞒,刘备所欠者,乃根基地盘而已。若根基奠定,天下庸碌之辈,又岂在刘备眼中。” 刘表一听,脸色一沉,心道:“你这“天下庸碌之辈”,莫非连我也包括在内?你所谋的根基地盘,又是否指我坐镇之荆州九郡! 刘备说罢,见刘表脸有怒意,不由大吃一惊,知自己暴露心事,未免大鲁莽了!他连忙站起来,道:“小弟酒醉失言,望兄长见谅。小弟不能再饮,恐有失礼冒犯之处,先向兄长告辞了。”刘表也不挽留,仅略一点头而已。 刘备走出刘表的府邪,见夜已深,不便返回新野,便改投襄阳城中的官家馆舍,歇宿一宵,欲明日才返新野。 刘表心事重重,退入内堂,只见蔡夫人早就等候着,见他进来,便立刻道:“我刚才站于屏风后面,为夫君审辨刘备,但见刘备目中无人,连夫君亦不放在眼内!他更有图谋荆州之祸心,此人今日不除,日后必为心腹大患。” 刘表默然不语,只是连连摇头,也不知他心中所想,欲表示的是什么。 蔡夫人不由恨得牙痒痒的,她待刘表睡下,便藉故出外,派人去密召其弟蔡瑁进府,商议除掉刘备计策。 蔡瑁咬牙道:“事不宜迟,趁刘备尚在城中,于馆舍中将他击杀,再告知姐夫可也。” 蔡夫人恨恨说道:“刘备竟劝夫君立刘琦这怯弱的病夫! 又谋除掉蔡族兵权!单是这二点,他便死有余辜了!你不必犹豫,依此法速速行事便了。” 于是蔡瑁立刻奔出,点拨兵马,准备在五更人静时分,一举将刘备杀掉。 此时已近五更时分。刘备正在馆舍中熟睡,根本不知将有杀身之祸。 就在此时,刘备忽闻馆舍窗外,有兔子的尖啸,他心中一震,不由猛地醒来,抬眼望去,只见一头硕大的白兔,正伏在窗台上,向他尖声厉叫,似在呼唤什么。 刘备见状,心中又不由一跳,猛地忆起他幼年时,曾遇一位高人庞德公,为他刘家堪点了一座墓穴,且判定为白兔龙脉,又说这白兔龙脉虽然龙气稍弱,因受其形格所限,日后必多劫磨;不过由于白兔之形,令人喜爱,因此极得人缘,亦即可获天机三道中的人和之助,如今白兔现于窗台,频频呼唤,必有所警示,刘备忽然惊悟,暗道:莫非是将有杀身之祸么? 刘备心念电转,又猛地忆起他与刘表密谈时,屏风后面有妇人衣角一闪而过,而刘表亦似已知屏风后偷听之人是准,刘备暗道:那莫非今晚之会,是刘表伏下的试探之计么? 若然如此,那我一时失言,必惹刘表及蔡氏族人动杀机了。 刘备想及此处,不由出了一身冷汗,连余下的三分酒意亦吓醒了! 刘备也不敢再去向刘表拜辞,因为他深知荆州的军权已落在蔡夫人的族人手中,蔡夫人要杀他简直是易如反掌、就连刘表也阻止不了,因此刘备慌忙悄悄越窗而出,也不敢走正门,偷偷到马槽牵出那“的卢”马,由后门出去。一路驰向襄阳城西门,向守城的荆州兵说因新野有急务,须急赶回去。 守城的荆州兵因未接蔡瑁或刘表的密令,因此也就打开城门,放刘备出去。 刘备出了襄阳城西门,立刻扬鞭催马,欲尽快逃离这是非之地。不料他刚跑出不到十里之地,身后便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为数在百骑以上,料想必是追杀他的人马了! 刘备此时,仅得单骑匹马,连兵器也不及带走,又怎能抵御百骑之众?他惶急无奈,只好向的卢马猛抽一鞭,希望凭藉马快,甩掉后面的追兵。 不料的卢马挨了一鞭,竟慌乱起来,折转北行方向,竟马头一拐,向西面狂奔。刘备收控不住,只好放开僵绳,任由的卢马发狂奔跑,但如此下来,竟把后面追杀的百骑甩远了。 刘备正暗自松了口气,以为终于逃出劫难,不料就在此时,一道深涧横在前面,两岸相距近五丈,下面溪涧如银线,显然极深,刘备知不可跨越,欲转身而逃,不料后面尘头大起,显然追兵已近。 刘备不由仰天长叹道:“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我今日必难逃劫数了。”他叹息时,又猛地一拍的卢马背,叫道:“的卢! 的卢!果然是害人之马。” 不料刘备情急猛拍之下的卢马受惊,马身先是一旋,然后后蹄猛地一踏地上的硬石,马身竟凌空飞跃,腾空飞越五丈,稳稳的落在对岸,然后又风驰电掣向西面疾奔,竟毫无疲态。 刘备在刚才一刻,犹如身坠地狱死门黑雾,心头一阵抽搐,几乎在马背上窒息了。待的卢马稳稳的飞落对岸,才似从死亡地狱中脱逃出来,长长的舒了口气。他向身后静心一听,追杀他的百骑,竟已无声无息,大概已被后面的五丈深涧挡住了。 刘备纵目向前望去,但见天色微明之中,露出左面的一座树林,右面却是一道不知名的山路小径。刘备恐树林中有埋伏,便拨转马头,转向左面的山径。他此时也无目的地,只知离开襄阳城这杀机四伏之地越远越好。 的卢马在山径中不宜快跑,刘备只好收紧缰绳,让他撒开碎步而奔。 刚跑入山径一段,就在此时,山径的两面,竞呼呼的跃下十八条黑衣大汉,每人均执刀剑等短身兵器,身手十分敏捷,竞不下于刘备曾识过的笑猴儿和司马芝。刘备心中不由大惊,暗道:这等武林高手,极精于单打独斗,一人便可困住曹操的一员大将,他们若是荆州派来之士,我刘备便必死无疑了。 他正转念间,那十八条黑衣大汉,竟一声不响,突然凌空跃起,分从前后左右,四面八方,手中的刀剑快如闪电,向刘备的卢马疾挥而来!这十八把刀剑,只要触着或人或马,刘备均必死无疑。 刘备手中并无兵器,就连稍作抵抗的能力也没有,他不由心胆俱裂,仰天长叹道:“哎!不料甫出狠窝,又陷虎口! 真是天亡我刘备埃”就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如电光自天际一划而降,手中的兵器,在刘备和的卢马四周,织成一圈白光,把攻来的十八般刀剑挡了回去!白衣人一面向刘备传音道:“刘将军休得惊惶!你今日之难,我义兄已预作解救妙着了。” 刘备一听,不由如见救星,如闻纶音,喜得天降神兵! 白衣人原来是赵子龙,他自刘备赴荆州后,心中十分不安,但未奉军令,又不好擅自驰往荆州保护。正在他焦急之际,司马芝忽然降临新野,她悄悄而来,又悄悄而去,关公、张飞虽知司马芝曾来新野,但知她是赵子龙的密友,也不以为意,只一笑置之。不料赵子龙在司马芝离开不久,他也脱下战袍,改作江湖武林人士劲装,风驰电掣的掠出新野,直奔襄阳城西面的漳山而去。 关公张飞二人这才生疑,料想刘备莫非在荆州出了甚事?于是亦点起兵马,向荆州襄阳缓缓而进,准备接北进的刘备。但两人决意料不到,刘备此时已在襄阳西面的漳山陷入绝境了。 幸而恰于刘备千匀一发之际,赵子龙如神兵天降,施展他所独创的六象神剑第一式三三不尽,只见他的剑势三三而出,无穷无尽,织成一片剑气之网,他的凤凰剑连变六召,便把十八般兵器架住了。 刘备趁机伏在马背上,脱出包围圈,他一面纵马飞奔,一面扭身向后面的赵子龙大声问道:“子龙!你义兄果然洞天彻地,与我素未谋面,竟可遥伏玄机,救我生命! 第76章 未知你义兄是谁?好等刘备亲身前去拜谢……”此时赵子龙施展手中凤凰剑,虽然将十八名黑衣大汉逼退,但十八黑衣大汉的武功甚高,而且是十八人联手,赵子龙单人独剑,是否能克敌制胜,赵子龙也并无绝对的把握。只要稍一疏漏,让其中一人脱离他的剑阵,那刘备便危险极了! 因此赵子龙也不敢大意,连忙向刘备以内力传音道:“此非说话之时,我义兄曾留偈语,说刘将军遇难可速往西行,自然可以脱险!请刘将军快离此地。” 刘备一听,又是赵子龙的义兄所伏下的玄机,他心中不由又奇又佩,也不敢不信,当下催策的卢马,疾速沿山径小路,向西面直驰而去。 赵子龙见刘备已依义兄诸葛亮的偈语吩咐,一路向西面去,料想他必可脱险,心中不由一宽,他不必再为刘备的安危分心,他的六象神剑的威力,才能够尽情施展开来。 只见赵子龙长啸一声,手中凤凰剑连抖三抖,那三三不尽的剑势,随即突转而为六六无穷;此时他的一剑刺出,剑气竟可分射六面;凤凰剑连抖三抖,即可发出十八股凌厉剑气,形如电光乍闪,穿透十八名黑衣杀手执兵器的手臂,十八件兵器霎时落满一地,十八名黑衣大汉,右臂下垂,呆如木鸡,就连一丝反抗的意志也失去了。 赵子龙绝不嗜杀,他见十八名黑衣杀手已失去战斗力,便没再施杀招,将风凰剑一回收,冷哼一声,也不说话,便展开身法,沿山径小路向西掠去,随后追去保护刘备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二卷玄龙幻剑第十四章水镜先生 (更新时间:2006-6-1118:12:00本章字数:11313) 刘备一路策马向西奔驰,他此行九死一生,幸而终能逢凶化吉,心中不由如醉如痴,暗道:若说的卢马救我一命,乃属天意,则赵子龙于千钧一发的出现,却是他那义兄的伏布玄机,由此可见,赵子龙这位义兄的神通本领何等惊人,可惜刘备无此福气求得此人相助,否则何愁大业不成?想着,天色已大亮了。 他心中思潮起伏,一路西行。正行之间,忽见一位牧童,骑于牛背之上,吹着短笛,迎面而来,刘备见牧重清雅之状,心中不由感叹道:“牧童如此清雅,我不如他也。”便勒缰停马,注视感叹。 不料那牧童走近,也停牛不走,目注刘备一眼,哈哈笑道:“师父曾说,今日清早,必有贵客驾临漳山,着我留意,看来果真如此也。” 刘备一听,心中不由一动,忙道:“小兄弟,你的师父是谁呢?” 牧童笑道:“师父曾说,若贵客打探,可直告名号,果然所料不差,我师司马徽,道号水镜先生。 刘备一听,不由大奇道:“听说荆州有一高人,察贤辨能,明如水镜照映,这位高人,莫非便是尊师水镜先生吗?若然不差,请小兄弟快引领我前去参拜。” 牧童笑道:“是与不是,见面便知,请随我走一趟吧。” 牧童拔转牛身,向西而行,刘备连忙策马在后跟随。走了约莫二里,便见前面林中露出一座庄园。庄园中传出一阵琴声,十分优雅。牧童引领刘备走上前去,欲入庄内通报,刘备悄声道:“小兄弟且慢,勿骚扰了如此优雅琴声也。” 刘备悄悄而近,下了马,走入庄门。刚走一段,快到中门时,琴声忽然停止。有一道家打扮的男子,忽然呵呵笑着走出道:“琴音意境本属清雅,忽然高亢之韵,便知外面必有征战之人驾临也。” 刘备连忙目视来人,但见他松形鹤骨,飘逸如仙,慌忙上前行礼道:“阁下想必便是荆州高隐水镜先生?” 来人含笑点头道:“我道号水镜,世人呼为水镜先生而已。阁下眉心青黑之气已开始清散,想必已逃过一场生死大难了。” 刘备一听,心中不由十分惊佩,心道:此人果然不愧为“水镜”,辨人察运,竟灵验如斯也! 水镜先生清刘备入内,分两面坐下,童子献上清茶,水镜先生微笑道:“闻玄德乃天下英雄,有志匡扶汉室,为何竟如此落魄呢?” 刘备不禁长叹道:“刘备事业难成,只怕是时也命也,难于强求。” 水镜先生微一摇头,道:“不然,你之命宫山林位已伏有祖脉龙气跃动。印堂中青煞之气渐退,此乃本命渐入天运之兆也。你之不济,不过是身边未逢高能之人罢了。” 刘备道:“不然,刘备虽然不济,但身边文有孙乾、糜竺、简雍,武有关公、张飞、赵云,均竭力尽忠,以扶刘备也。” 水镜先生微笑道:“关、张、赵三人,固然皆万人莫敌之武将,可惜并无一善用将才之人也。而孙乾、糜竺之辈,不过是白面书生,口若悬河,腹无经纶拯世之材也。” 刘备心事被水镜一语道破,不由无言以对,好一会,才长叹一声道:“哎,实不相瞒,我亦曾苦苦求拜隐世高人,可惜时运不济,未遇其缘罢了。” 水镜先生道:“非也,岂不闻十里之内,必有芳草这言吗? 岂可说天下无人。” 刘备既知水镜先生察人辨物,有过人之处,便不敢轻忽,忙道:“刘备愚昧,致未有所闻,请先生赐教。” 水镜先生微笑道:“今天下奇才,尽在荆州,你可往拜求。” 刘备急道:“奇才在什么地方?到底是谁?” 水镜先生道:“卧龙、凤雏,两者得一,可平天下。” 刘备大喜道:“何处去拜求卧龙、凤雏?” 水镜先生抚掌大笑,忽然吟“雏凤展翅太匆忙,卧龙深盘卧龙岗,三分天机大势定,三顾茅卢放华光……好,好,刘公细思,自可明悟。” 刘备欲再问,童子忽然进报,说庄外有一个称赵子龙的英伟汉子,前来寻找刘备。水镜先生一听,便呵呵笑道:“子龙、卧龙,一文一武,匡扶明主,幸勿匆忙,刘将军且出庄,与你的赵子龙会合吧。” 刘备深知水镜先生隐世高人,决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之辈,他们只会略作提示,一切尚须自己去仔细领会,因此再追问下去亦是徒劳而已。而且他也牵挂新野城中军务,亦未知荆州蔡族中人,下一步将如何对付他?便不敢再在水镜庄中逗留,向水镜先生深深一揖,拜辞了。水镜先生果然也不挽留,只是回了一揖而已。刘备心中纳闷,反复想着水镜先生留赠的那四句偈语,一路步出庄外,那童子早就为他牵马而出。 庄门外果然是赵子龙寻觅至此,他一见刘备,便喜道:“刘将军安然无恙么?” 刘备连忙走上前,握着赵子龙的双手道:“刘备多番蒙子龙相救,此恩此德,永志难忘,可惜刘备目下落魄之身,未能厚报。” 赵子龙心道:你岂知这一切均是义兄的玄机布伏?但未得义兄的许诺,他又不敢表露,无奈只好淡淡的一笑道:“子龙与刘公你有缘,亦是子龙奉了义兄之命,全力保护你的周全罢了,刘公不必客气。”赵子龙戛然而止,不肯再说下去。 不料刘备听了,心中却不由一动,忙道:“子龙,你屡次提及你的义兄,想必是绝世高人,他到度是谁?现居何处?” 赵子龙此时正思念义兄,心神俱在,闻言不由脱口而出道:“卧龙岗……的确只有卧龙岗这等地方,才可与他相配刘备一听“卧龙岗”三字,心中立刻突的一跳,因为他猛地想起水镜先生所赠的偈语——“卧龙深盘卧龙岗”这一句话,刘备不由着急说道:“子龙,快说清楚,什么卧龙岗?难道你义兄便住在卧龙岗么?请勿隐瞒,快告知我埃”赵子龙见刘备情急之状,又见自己已脱口说出这么一点,义兄想必也不会责怪,便不忍瞒他,含笑点头道:“是啊,义兄的确往在卧龙岗,不过那只是一座雄伟的山岗而已,并元甚稀奇之处。”赵子龙不知刘备已获水镜先生赠告察贤辨能的偈语,还道仅凭卧龙岗这地方,也不算是泄露义兄行藏。 不料刘备又猛然想起水镜先生临别时的一句:“子龙、卧龙,一文一武,匡扶明主,幸勿匆忙。”他心中不由又突突一跳,暗道赵云字子龙,他的义兄又居于卧龙岗,莫非便是水镜先生所隐示的“卧龙先生”么?若然如此,那么子龙与他义兄卧龙,便当真是“一文一武、匡扶明主”之天降奇才啊! 刘备心中转念,已暗暗打定主意,返新野后,无论如何亦要请求赵子龙引见他的义兄,就算抛下军务,周游天下寻访亦在所不惜了。 当下刘备也没说破心中所想,他欣然一笑,便随赵子龙一道下山,向北面驰返新野。 在半路,才遇上关公、张飞二人率领前来迎接的兵马。 刘备与关、张二人相见,说起昨晚的九死一生险状,又说幸得赵子龙仿如神兵天将,才令他安然脱险。 关公十分感慨,他向赵子龙拱手一揖,多谢他救兄长之德,赵子龙也并不居功,淡然一笑而已,张飞却大怒道:“筵无好筵,会无好会,不如领兵杀人荆州,斩杀奸妄之徒。” 刘备忙制止道:“贤弟切勿鲁莽,或许并非刘表的主意,若我等先闹事,世人便以为我等乃忘恩负义之徒矣,岂可再于荆州立足?一切待返回新野再作打算吧。” 关公亦含首道:“兄长所言甚是,三弟且勿焦躁误事。” 第77章 张飞见关公亦赞同刘备的主意,这才暂压怒火,不再作声。 刘备返回新野,即亲书一函,派孙乾送荆州襄阳。刘表接刘备书函,又听孙乾哭诉一番刘备所受的委屈。刘表心中不由又惊又怒,他虽然已对刘备生疑,但此时曹操正向荆州虎视眈眈,万一因此惹怒了刘备,杀入荆州,则自己腹背受敌,危急之至,刘表年老体弱,早已失去任何进取的雄心,他但能保住的荆州,便已心满意足了。 刘表不得不向刘备有所交代,便下令将主持杀害刘备的蔡瑁推出去斩了,蔡夫人闻讯,连忙出来制止。孙乾见状,知刘表心中仍偏袒蔡夫人,他欲杀蔡瑁,不过是故作姿态罢了。于是便向刘表道:“刘使君若杀蔡瑁,恐怕刘备再难留在荆州了。” 刘表心中果然甚怯蔡族中人,他一听便趁势道:“若非孙乾求情,必斩无疑。蔡瑁,今后切勿再鲁莽行事。” 蔡瑁恨恨的退了出去,刘表又派长子刘琦,随孙乾一直返回新野,向刘备谢罪。 刘备与刘琦平日甚为投契,见是刘琦前来代父谢罪,也不便再发作。他设宴款待刘琦,趁机安慰刘琦几句,刘琦忽然哭道:“叔父救我,继母蔡氏,常怀谋害之心,小侄无计逃祸,请叔父指点。” 刘备自知日前因为欲立刘琦之话,被蔡夫人屏后偷听,已惹怒了蔡氏一族;此时也不敢再卷入这等家变漩涡,只好不着边际的安慰道:“贤侄但小心只尽孝道,自然可保平安。” 刘琦不得要领,只好哭着拜辞而去,刘备心中甚为怜惜,但他自身难保,又有什么妙法解救刘琦之危呢?他只能安慰刘琦一番,又一路送他出城而去。 刘备送走刘琦,从新野南门回来,在街上却忽见一人,头戴葛巾,脚穿草鞋,一路唱歌,迎面而来,但听他歌道:“天地剧变啊,赤火将灭;大厦将倾啊,独木难支;山谷有贤啊,欲投明主;明主求贤啊,却不识我。” 刘备一听,心中不由一动,心道:莫非此人便是水镜光生偈示的“卧龙、凤雏”么?于是连忙下马相迎,又将他邀返府中。 刘备问其名姓,这人笑道:“我是荆州人,姓单名福,因闻刘公纳士招贤,欲来相投,故歌吟于市,以引刘公相见。”刘备大喜,将单福作上宾似的款待。 饮了一会酒,单福忽然笑道:“刚才所见,刘公所乘之马,似叫“的卢”,虽脚力雄健,但却会害主,不可用也。” 刘备不以为然道:“他曾载我跃过深涧也。” 单福微笑道:“此乃救主,但日后尚必有妨主之祸,我有一法以消除之。” 刘备道:“如何消除妨主之祸呢?” 单福道:“刘公若有仇人,可将此马赠于他,待此马害了此人后,再作坐骑,则一切可保平安也。” 刘备一听,不由怒道:“你初来甫到,竟不教我以仁义之道,反而出此奸邪之计,你的话,刘备不敢听了。” 单福却不生气,反而大笑道:“好,好,听说这刘公以仁义待人,不知是否,今日一试,果然令人敬佩。” 刘备这才明白单福的用意,不由叹道:“刘备虽然以此自警,但仍恐有未足之处,但望先生不吝指正。” 单福微笑道:“我未入新野,已听新野的百姓有歌道:新野牧,刘皇叔,自到此,民丰足。由此可见刘公的确爱民如子也,只须以仁义为本,自然可得人和,又何愁不能于天地立足呢?” 刘备欣然认同,于是即拜单福为军师,负责操练所部兵马的阵法,他因新拜单福为军师,单福也果然甚有才华,调兵布阵,甚为得法。刘备心中大慰,因而连寻访卧龙、凤雏之念,不由亦暂时放开了。 此时曹操已在北方大胜,班师回许昌。他的目光,开始注视他正面相邻的荆州九郡了。 不久,曹操便派他的亲将曹仁,率兵三万,进驻距南面荆州新野不到五十里的樊城,随时准备向荆州刘表发动进攻。 而新野又恰好位于荆州的北面前沿,正面与曹军对峙,因此新野自然成了曹操的眼中钉、肉中刺,非除之而后快了。 果然不久曹仁便向新野发动进攻,但却被单福用计,兵分三路击退。不久,单福又为刘备定计,趁曹仁骄做自大,攻取了樊城。刘备在樊城更收了樊城县令刘泌的甥儿为义子,更名为刘封。关公却不喜欢刘封,曾加反对,这事,从此便在刘封心中留一根尖刺了。 刘备见单福用兵得法,不由大喜,十分重用单福。不料曹操得曹仁大败的消息,大惊之下,派人查探新野,因知助刘备的一位高士,易名为单福,本名却是徐庶。 曹操于是设计利用徐庶之母,逼徐庶离开新野,改投许昌曹操。 直到此时,刘备才知单福原来本名徐庶,是荆州的一位高土,他知徐庶为人至孝,不忍令他母子生离死别,只好同意他赴许昌见母。 送别之日,刘备与徐庶皆伤感落泪。刘备立马于林畔,目送徐庶远去,不由哭道:“他去了,我又如何?无奈啊无奈。” 正望间,忽见徐庶转马而回,向刘备说道:“适才我因心烦意乱,忘了告诉刘公,荆州隆中之地,隐伏一位奇人,刘公可往求之。” 刘备一听,忙道:“可否请先生将此人请来新野相见?” 徐庶道:“此人岂可如此轻慢!若易求,且他若为名利之辈,还会深陷不出吗?一切望刘公好自为之。” 刘备惊奇道:“此人才学,与先生相比如何?” 徐庶叹道:“此人非人间之士可比,若以徐某相较,则有如弱马与麒麟并列也!若得此人相助,则有如周文王得姜大公,汉高祖得张良也。” 刘备又忙道:“我听荆州水镜先生偈语“卧龙、凤雏,两者得一,可平天下”,此人与之相比又如何?” 徐庶在伤感中不由竟呵呵一笑道:“不识户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实不相瞒,卧龙者,即此人也。他复姓诸葛,名亮,字孔明。他有经天纬地之才,若有幸求得他出山,则天下已定其半也……刘公,言尽于此,告辞了。”徐庶说罢,即拨转马头,策马而去。 刘备又惊又喜,他也忘了与徐庶分离的哀痛,以手加额道:“今日方知“卧龙”出处!真是天助我也。” 刘备回到新野城中,立刻把赵子龙请到府上,欣然笑道:“子龙呵子龙!你骗得我刘备好苦啊!我如今才知你的义兄是谁也!子龙为甚不肯告我?” 赵子龙不由一怔道:“你知道我义兄是谁?” 刘备呵呵笑道:“当日在漳山水镜庄,水镜先生曾留偈语,说“卧龙、凤雏,两者得一,可平天下”,又说“卧龙深盘卧龙岗”,如此看来,你那居于卧龙岗义兄,必定是卧龙先生无疑也……子龙你因未得卧龙先生的允许,不敢露其行踪,才不敢向我明言罢了,未知是否如此?” 赵子龙一听,不由亦微笑道:“刘公所言,并非子龙所露,义兄日后想必不会责怪于我!一切均请刘公自行决断便是。” 刘备一听,便知赵子龙已向他暗示,他的推断并无差错,只是他不便直说而已。刘备不由喜道:“是,是,一切均是刘备自己判断,并非子龙你泄露义兄的行藏!刘备知道,该如何行事了。” 当晚,刘备便连夜准备了一份厚礼,不外是金银珠宝等财帛之物。刘备此时手头十分拮据,因此这批财物,几乎是他的他部所有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和关公、张飞一道,赶赴南阳隆中,求拜那卧龙先生去了。刘备又知赵子龙的心思,并没要他同行,留他镇守新野,赵子龙也欣然答应。 新野距南阳隆中只有三十里路,不到半日,刘、关、张三人,便已抵达隆中郊野,此时正逢正午,阳光甚烈,张飞怕热,不禁大汗淋漓,在心中抱怨道:“何物自称卧龙?累我兄弟三人亲来拜会?哼,也未知他是否真有其才。” 就在此时,忽见田间有耕作农夫,一面挥锄,一面唱道。 “苍天如圆盖,大地如棋局;世人如棋子,黑白争胜负,胜者安然坐,败者忙碌碌,隆中有草庐,高眠卧不足……”刘备闻歌,勒马停下,问农夫道:“这首歌是谁人所作呢?” 农夫道:“这是卧龙先生教我们唱的。” 刘备一听,大喜道:“请教卧龙先生在何处?” 农夫伸手往南一指,道:“此山之南,有一座山岗,称为卧龙岗,岗下林中草庐中,便是卧龙先生高卧之地了……”刘备一听,也不待农夫说完,急忙策马向那山南疾奔而去。关公亦催马跟上,张飞无奈,只好咬牙跟去。 不一会,便见前面一座雄伟山岗,由西至东,盘踞于白云之下,其形如一条巨龙。卧伏于天地乾坤,十分雄峻。岗下一座竹林,竹林中果然露出数幢茅庐顶部。竹林四周,流水淙淙,鲜花遍布,十分清雅。 刘备了,连忙策马驰近,在竹林外面便下了马,他不敢让马蹄声惊扰了高卧隆中的卧龙先生,关公、张飞二人,亦只好随着下马,步入竹林。 三人一直向竹林正中的一幢茅卢走近。张飞按捺不住,大声叫道:“我哥哥刘皇叔来也!里面之人,快出来见客。”刘备一听,吃了一惊,喝斥张飞道:“卧龙先生何等人?岂容你如此大呼小叫?你若不耐烦,便先返新野吧。” 张飞被责,气得虎须翘起,但却不敢再作声了。 第78章 刘备小心翼翼,走到草卢竹门前面,正欲伸手轻叩,就在此时,却被竹门上贴着一张白纸黑字吸引住了,只见白纸上黑字写道:“骄阳正照卧龙岗,草庐三人来寻访;人去庐空莫停留,不过布衣休傍惶。” 刘备一见,不由跌足叹道:“卧龙先生已出外云游去了! 刘备时运不济,竟失此拜会机缘……” 张飞怒道:“此人无礼,一纸空文拒哥哥于千里之外!气死我了。” 刘备忙道:“卧龙先生有先见之明,已知我等三人今日来访。你看此时不正是“阳光正照卧龙岗”的正午时分么?如此高士,岂容轻慢?想必是卧龙先生另有要事,或有难言苦衷,不便与我刘备相见罢了,哎!是我刘备福薄,未能与先生早日相会也。” 关公见刘备长吁短叹,便道:“兄长在此嗟叹,也不是办法,刚才所遇的农夫,似乎知此人行踪,不如先行回返,顺道再回农夫打探清楚也罢。” 刘备无奈,只好依关公之言,步出竹林,上马而行;路过那片田地,三个农夫仍在阳光下耕作。其中一位刚才答话的农夫一见刘、关、张三人,使抬头笑道“这位将军,想必见不着卧龙先生吧?” 张飞一听,怒道:“你既知那个什么卧龙先生不在,为什么不早早报上,累我等白走一趟?” 农夫笑道:“我刚才说,卧龙先生平日于林内草庐高卧,正欲再告知卧龙先生已外出,但你等没听我把话说完,便急急而去,怪得谁来?” 刘备叹了口气,道:“是,是我刘备急于求见卧龙先生,太焦急鲁莽了!三弟怎可怪责人家?” 张飞作声不得,恨得直咬牙。 那农夫见刘备意态甚诚,便含笑道:“这位将军,今日未能见着卧龙先生,明日也未必便不能也,没听说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之古训吗?” 刘备一听,猛地醒悟,暗道:“卧龙先生必定未知我之诚决心,因此未肯与我相见也!他心中转念,便向关公、张飞二人道:“我等且先返新野,改天再来拜访吧。” 刘备三人,返回新野,此时是隆冬天气,说变便变,数日前还是阳光普照,到今日却是大雪满天飞了。 刘力心急难耐,决定再赴隆中,拜访卧龙先生。 张飞道:“料想那什么卧龙先生,乃草野村夫之人而已,何必哥哥亲自拜访?派人将他召来。” 刘备急道:“三弟休得狂妄!卧龙先生乃当世高士,岂能如此怠慢!我决意前去,你等愿去则去,不愿意便留在新野好了。” 刘备说罢,上马而去,关公、张飞二人,唯恐刘备路上有差池,只好亦上马相随前往。 三人走了数里,突然寒风大作,呼啸怒号,大雪纷飞,山盏如白玉,林芽银衣,寒风袭来,刺人筋骨。 张飞道:“天寒地冻,用兵征战那是无可奈何,如此远道而去见那无用草野村夫,岂不太冤枉么?不如先返新野以避风雪吧。” 刘备决然说道:“非如此,不足以表示我的诚意啊!你若畏寒怕冷,便先回,我与二弟同去便是。” 张飞一听,气得哇哇大叫道:“张飞死都不怕,还怕这天寒地冻吗?只为哥哥空劳心力担忧罢了!走!走!走!即便天崩地塌,张飞也跟随到底。” 刘备深知张飞忠义之性,闻言只笑了笑,不再说什么了。 三人一路冒着风雪,向隆中进发,到得隆中卧龙岗前时,三人已成了活雪人了。 刘备也不犹豫,依旧在竹林外下马,踏雪而入。到抵竹林中草庐前,不料就连竹门上的白纸黑字也不见了,想必已被大风雪吹走。刘备呼唤再三,里面却寂然无声。刘备心中仍然不舍,站在草卢外面,冒雪守候,渐渐他的双脚,已被大雪遮盖住了。 张飞恨得连连跺脚,以驱寒气,但又不敢出声说走,无奈只好向关公连连瞪眼示意。 关公见如此等下去,便不死也必被冻伤,便向刘备道:“这卧龙先生想必并无真材实学,怕与兄长相见,早已远走高飞逸遁了!如此空等下去,也决计难令他出现,不如改日再来吧。” 刘备眼见天色将晚,荒山野领,连投宿的人家也没有,心中无奈之极,只好上马回去,他走了好一段路,依然连连扭头向卧龙扭头向卧龙岗那面望去,直到卧龙岗完全隐入漫天风雪中,才长叹一声,怏怏不乐而返。 刘备返回新野,心中一直闷闷不乐,过了数日,刘备特地择了一个良辰吉日,沐浴更衣,整洁修身,决意再赴隆中寻访。 关公、张飞闻讯,心中均觉不快,于是一齐进内,向刘备劝谏。 关公道:“兄长两番拜访,其诚其礼均重如泰山了!那人必定虚有其名,故避而不见,兄长何必被他迷惑呢?况且曹操大军已逼近,荆州之战行将爆发,兄长为何疏于军务,却为此陌路人操心?” 刘备道:“我正因大战在即,才真心诚意往求卧龙先生出山也!你等岂知我的苦心?” 关公处事比张飞稳重,闻言便不再作声。张飞却按捺不住,怒叫道:“哥哥错了!如此一位草野村夫,空有其名,算得什么高人了?也不必哥哥再去,待我快马前去,用一条麻绳将此人绑来见哥哥便是。” 刘备一听,脸上神色一变,连忙伸手掩住张飞的口,嗔怪道:“我一番诚意,被你一言半语冲淡了!你休再胡说,也不需你跟随,我和二弟同去便了。” 张飞咧了嘴,道:“两位哥哥都去,小弟亦必跟随。” 刘备道:“你同去亦可,但切记不许无礼生事。” 张飞无奈笑道:“好!好!我一切学二哥的样子行事。” 刘备知关公处事比张飞稳重,这才答应让张飞同去。 刘备三人,从新野出发,一路向隆中而去,此时天色晴朗,阳光柔和,不冷不热,倒甚合张飞的心意。 三人抵达隆中,又直奔卧龙岗生林,在竹林外面,三人下马,信步而进,远远的,便见草卢外面,有两少女正在赏花嬉戏,刘备定睛一看,其中一位少女白衣白裙,一尘不染,犹如雪中仙女,刘备并不认识。另一位却嬉戏欢笑,模样快乐之极,原来竟是曾救刘备一命的欢命之女司马芝! 此时刘备一见到欢乐之女司马芝,也不知是否受了她那欢乐之气所感染,心中不由突地如花盛放,欢喜得手足一阵舞动。刘备心中想道:司马芝是赵子龙的师妹,赵子龙的义兄居于卧龙岗,司马芝在此地出现,显然赵子龙与卧龙先生有极深的渊源!而且司马芝既然出现,那卧龙先生的行踪便不难打探了!或者卧龙先生便在草卢内啊! 刘备心念急转,他恐怕张飞鲁莽,便着他和关公在外面等候,他自己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两位少女竟浑似不觉,刘备无奈道:“司马姑娘别来元恙?” 司马芝这才蓦地转身,也不见有甚惊奇,似乎一切已在她意料之内,她向刘备一福道:“司马芝拜见刘将军。” 刘备也不及去细问司马芝的近况,忙道:“请问司马芝姑娘,居于此地的卧龙先生今日可在么?” 司马芝一听,格格笑道:“刘将军,这位便是卧龙先生的师妹雕雪姑娘,你欲打探卧龙先生的行踪,为甚不向她仔细发问啊?”原来那位形如雪中仙女的少女,便是雕雪姑娘。 刘备心道:这姑娘当真人如其名,雅如白雪。但此时也不去思想其他,连忙向雕雪拱手道:“原来是卧龙先生的师妹雕雪姑娘,刘备失敬了!请问卧龙先生他可在么?” 雕雪微笑答礼,道:“原来是曾两度探访,不畏冷热风寒的贵客么?将军求才之心,倒很热诚埃”刘备忙道:“不敢当!刘备若能拜会卧龙先生,又怎敢畏怯那冷热风寒?未能拜见,只是刘备福薄罢了。” 雕雪一听,便又含笑道:“刘将军之本命已与天机汇合,亦即届临得天命之期,洪福至大,何薄之有?实不相瞒,师兄昨日知今日将有贵客到访,因此谢绝一切访客,早等候在草庐内了!将军请自进吧。 刘备一听,如闻纶音,他向雕雪匆匆拱手一揖,便三步并作二步,推开竹门,走进草庐内。 抬眼一望,只见一位年二十六七岁的青年汉子,正在草堂席上午睡,一动不动,似乎好梦正酣。 刘备也不敢惊扰,站立一旁静候此人醒来,关公、张飞在外面等候多时,仍不见刘备出来,也听不到见任何动静,忍不住便走上前来,进入草庐。 张飞见到刘备伫立一旁,一人却在席上高卧,不由大怒,对关公道:“此人十分傲慢无礼!我哥哥呆立阶下,他却兀自高卧!我便去屋后放一把火,将他草卢烧了,看他起不起来。”关公连忙制止张飞的莽撞,将他硬扯出草庐外面去了。 刘备伫立了整整一个时辰,见席上之人翻了个身,似乎欲起,但朝里又睡着了,他无奈只好静静的候着。 又整整伫立了半个时辰,席上的人,才忽地开口唱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庐酣梦足,窗外日暮迟……咦! 请问是谁到访,为甚不呼唤我起身?”这人突地问了一句,翻身一跃而起。 刘备向这人仔细一看,但见他身长八尺,脸如冠玉,头戴青色丝帽,身披绣了白鹤的衣袍,如神如仙,令人肃然而生憬慕。刘备忙向他深深一揖,拜道:“在下刘备,拜见卧龙先生,因见先生好梦正酣,不敢惊扰也。” 第79章 此人果然便是隆中称为卧龙先生的诸葛亮。只见诸葛亮回了一揖,轻声道:“原来是刘将军大驾光临,我草野山民,蒙大驾降临,十分惭愧。” 诸葛亮招呼刘备坐下,又替他斟上一杯清茶,但仅此而已,并无任何奢华招待。 刘备却毫不为意,他但能见着诸葛亮,便已心花怒放,其他根本就不及细想!他连忙向诸葛亮道:“刘备得与先生相见,乃平生之幸也!刘备正有疑难,向先生请教啊厂诸葛亮微笑道:“天下美玉众多,刘公为何舍彼而求顽石呢? 刘备叹道:“美玉便在刘备面前,刘备还去何处相求啊?” 诸葛亮微微一笑,这才目注刘备轻声道:“孔明愿听将军抱负。” 刘备长叹一声道:“目下汉室将倾,奸臣窃政,刘备不自量力,欲替天下伸张正义。可惜才智浅陋,奔波半生,至今仍一无所成。万望先生指点。” 诸葛亮见刘备果然胸怀忧国忧民之心,求才之意又十分真诚,他微一沉吟,将他这多年来洞察天下大势的见解,终于袒露出来了。 诸葛亮道:“自董卓谋逆以来,天下群雄并起,诸候割据,曹操势不及袁绍,但却能消灭喜绍的势力,此乃七分天机,三分人谋也。如今曹操已坐拥天下半壁江山,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势已不可与之争锋了。而江东孙权,其基业已历三世,有地险之助,百姓归心,只能作联援而不能为敌也。” 刘备是平生第一次听闻如此精辟高论,不由心神俱往,连声道:“先生高见!刘备盼聆听其详。” 诸葛亮续道:“近有荆州,东连旧吴国都会,西通巴蜀,乃用武之地,非明主而不能镇守,将军是否有意图取呢?”诸葛亮一顿,见刘备沉吟不语,微笑一下,又道:“益州即今蜀川险寒之地,天府之国,沃野千里,乃汉高祖据以得天下之根据地也。” 诸葛亮目注刘备一眼,见他眼神一亮,才又再道:“益州之主刘漳,愚昧懦弱,本来国富民安,却不知珍惜,残虐百姓,久而必乱。因此益州智能之士,皆盼明主降临也。将军又是否有进取之意?若坐拥荆、益两州,利用天险西面联合诸戎小国,南抚安彝、越之族,外结好孙权,内修明政,则根基可成,待天下势变,一面从荆州北攻,一面从益州东伐,天下百姓必归心迎附,如此则将军大业可成,汉室可兴也。” 刘备仔细聆听,连声道:“先生高见!先生高见。” 诸葛亮此时也不再犹豫,取出他西行蜀川审察绘成的地图,摊在案上,向刘备道:“此西川五十四州大势图也,将军欲闯大业,须审时度势,北面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即已得天时之利;南面孙权有长江之险,即得地利;将军图大业之略,当取天下贤能之士相助,即占人和之利。可先取荆州为家,再取西川为拓展基地,求鼎足之势,再北取中原。” 刘备听罢,不由霍地站了起来,向诸葛亮拱手谢道:“先生之言,如天下纶音,久渴之露也!刘备今日,才终于茅塞顿开,拨乌云见青天啊!不过……”刘备忽然略带犹豫,微一顿,又道:“荆州刘表,益州刘漳,均汉室宗亲,我又怎忍心下手攻取呢?” 诸葛亮呵呵一笑,道:“我夜观大象,荆州刘表将不久人世,益州刘漳亦摇摇欲坠,天命所归,恐将军推辞不了。” 刘备不由仰天长叹道:“苍天有眼,今日得见此高人,未出茅庐,已知天下三分,真万古不世奇人也。”刘备一顿,又向诸葛亮深深一拜,道:“望先生不弃刘备,出山相助,刘备当唯先生之命而听也。” 诸葛亮闻言,沉吟不语。心想:师父所料,我虽多番回避,仍难脱身入红尘之运也!莫非我当真乃三分天机大势格局中人吗?既然如此,想必避无可避,夫复何言?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二卷玄龙幻剑第十五章卧龙出山 (更新时间:2006-6-1118:13:00本章字数:6957) 刘备见诸葛亮长久不语,以为他必定拒绝出山相助,不由心中一酸,双膝下跪,泪流满道:“若先生拒我刘备,则是天亡我刘备及汉室子民也。” 诸葛亮见刘备果然十分真诚,又自知天命难违,便伸出双手,扶起刘备,慨然道:“天命难违,将军真诚,我又岂忍拒绝?诸葛亮无奈只身入尘世走一遭吧。” 刘备大喜,以手加额道:“此乃天助我也!” 刘备正欲再说,此时诸葛亮忽然微笑道:“将军两弟,已等得不耐烦,在外面跳脚顿足矣。” 诸葛亮话音未落,张飞已气冲冲的一头闯了进来,大叫道:“张飞和二哥在外面枯候半日,连水也没得喝一口,哥哥却和此人谈论不休。” 刘备一见张飞,忙道:“贤弟!快和二弟进来参拜先生。” 张飞无奈,只好唤关公进来,一同向诸葛亮参拜。诸葛亮也不客气,坦然而受。张飞虽然向诸葛亮参拜,心中却老大不服气,狠狠的暗道:这白面书生,生受我和二哥大将之拜……哼,你有真材实学犹可,否则迟早被我张飞将你一矛戮杀!诸葛亮察言观色,已知张飞心思,却谈笑自若,浑然不觉。 一会后,雕雪和司马芝亦进来。诸葛亮将自己出山之意向两女说了,又吩咐两女同刘备参拜。然后略作收拾,便与刘备、关公、张飞等一道,同返新野。 返回新野,诸葛亮、雕雪、司马芝三人,在刘备府中站脚未暖,一位英伟将军,已大笑而进,原来是赵子龙,他快步走到诸葛亮身前,与诸葛亮四手相握,欣然笑直:“子龙拜见义兄!义兄所料,丝毫不差,如今你我同投一主,可永久相聚也。” 刘备此时亦欣喜万分,轻抚诸葛亮和赵子龙的肩背,叹道:“卧龙、子龙,今日才终于同伴我刘备身侧也。”诸葛亮向赵子龙含笑点头,赵子龙会意,转身向刘备参拜道:“未将赵子龙参见主公。”此时,赵子龙才正式归入刘备的旄下,以部属的礼节,向刘备参拜。 刘备十分兴奋,眼带泪花,好一会说不出话来。他知雕雪是诸葛亮的师妹,司马芝是赵子龙的密友师妹,便欲拜两女为女将军。但两女均坚予拒绝,不约而同向刘备道:“我等跟随师兄行事便了,也不求甚名衔。”刘备见不可勉强,这才作罢。 自此,刘备视诸葛亮如师,食则同桌,寝则同榻,终日纵论天下大势。这倒把关公、张飞二人冷落了。关公知刘备心思,倒沉得住气,但张飞却恨得暗中咬牙,心道这白面书生到底有甚本事,竟将我哥哥迷得如痴如醉!张飞在背后暗暗发狠,誓要揪住诸葛亮的痛脚,然后狠狠出一口恶气。 刘备见张飞对诸葛亮神态傲慢无礼,十分吃惊,便连连向诸葛亮道歉,求他勿怪张飞鲁莽之极,诸葛亮却微笑道:“张飞乃忠勇之将,一旦信服,便永不变心,我甚喜欢,何怪之有?”刘备一听,这才稍稍放心。 诸葛亮到新野半个月后,便接到消息,说曹操在冀州玄武湖加紧训练水军,诸葛亮微笑一沉吟,便断然说道:“曹操训练水军,必有进取江南之意,不可轻忽。” 刘备于是连忙派人北上南下,密切留意曹军和江东孙权的态势。 此时,孙权自继承兄长孙策,坐镇江东,不觉已数年,在这段期间,孙权招贤纳士,敬礼其厚。先后有大将吕蒙、徐威、丁奉、潘漳等人投奔;另有一位少年人陆逊,亦投到孙权的旄下,孙权有大批文臣武将匡扶,已在江东站稳脚跟了。 不久,孙权即接曹操的“朝廷诏命”,要他送一子人朝奉圣驾。孙权便与张昭、周瑜等心腹大臣,在内堂商议。孙权对母亲吴太夫人十分敬孝,重大事均会同她禀告,此事又关于孙氏的血脉,因此特地在内堂议事,方便聆听母亲吴太夫人的主意。而亲手开创江东基业的孙策,他曾向孙权的临终嘱咐道:“外事不决,可问周瑜;内事不明,可问张昭。”因此孙权凡遇大事,便非要两人在场不可了。 周瑜少年时跟随孙策,助孙策江东创业,被孙策视之如弟,十分信任。孙策死时,吩咐孙权,须视周瑜如兄,因此孙权除吴太夫人,最尊敬的人,便是周瑜了。周瑜此时正值三十二岁的英年,雄姿英伟,气字轩昂,极有大将之风。他亦精于谋略,可心胸不宽,偏于狭隘,军中大小事均十分小心,不肯依靠部属,凡事不善用人,劳心劳力,操累过甚。这种性格上的弱点,最终使他的事业蒙上阴影了。 此时周瑜知曹操逼送人质的讯息后,略一沉吟,便决然说道:“此事不可答允。”但张昭却十分担心道:“曹操要我送人质入朝,是春秋战国时,大国牵制其他诸候之法也。若不送去,曹操必以此为藉口,出兵南犯江东,则江东势危矣。” 孙权时年二十六岁,其子孙和则年仅五岁,孙权又怎舍得将他送去许昌作人质,孙权因此目注周瑜,道:“公谨以为不可。为什么?” 周瑜道:“将军承父兄基业,拥六郡之众,兵精粮足,文武兼备,上下一心,共抗外侮。为甚稍遇压迫,便将亲子送去作人质也?人质一去,便不得不与曹操联和;曹有调令,将军便不得不从,江东从此受制于人,再无独立自主之权了!因此人质决不可送,再静观其变,若曹来犯,则以良策抵御。” 第80章 吴大大人此时亦接口道:“公瑾之言甚是,可依此而行也。” 孙权见母亲吴太夫人与周瑜意见一致,便不再犹豫,决然道:“我决不送人质,另派人向曹操解释我子年幼,不宜远途跋涉,希望以此灭缓曹操对江东的敌意。” 于是第二天,孙权便派人赴许昌,拜会曹操去了。 另一方面,周瑜深知曹操早晚必图取荆州和江东,因而力主加紧训练水军,以便利用长江天险地利,抵抗曹军的侵犯。江东集中全力,建造了大小战船七千余艘,水军兵力达三十万。孙权又拜周瑜为统军主帅大部督,总领江东水陆兵马。 不久,孙权以报父亲孙坚被刘表部将黄祖杀害之仇为藉口,由周瑜、甘宁统军十万,进攻荆州夏口的黄祖,黄祖不敌,被周瑜、甘宁擒杀,江东大军,攻占了夏口,屯兵柴桑,威协荆州。 这一切,很快便被密切监视江东动静的新野刘备获悉了,刘备接报,连忙派人请诸葛亮前来商议。 刘备和诸葛亮正商议间,刘表已派人前来相请刘备到荆州议事。诸葛亮道:“此事必是刘表因夏口被江东军攻陷,威胁荆州,故派人相请,以便作抵抗江东之计。我与主公同去,相机而行吧。” 刘备便留关公留守新野,此时赵子龙已奉诸葛亮之令,赴樊城镇守,司马芝亦随军而去,因此刘备令张飞带五百兵马,跟随保护,同赴荆州。 在路上,刘备问诸葛亮——孔明道:“发生了襄阳之事,我见刘表,未免彼此有点尴尬,该如何应会?” 诸葛亮——孔明微笑道:“当先发制人,抢先向刘表请罪,令其释疑。他若要主公率兵攻打江东,则绝不可答允,可说先回归新野整顿兵马。”刘备点头称是。 抵达襄阳城外,刘备令张飞屯兵城外,以作策应,他和孔明,率二十亲兵,直驰城中,来到刘表的府衙,刘备先向刘表请前次襄阳不辞而别之罪,刘表此时正为江东大军压境而惊惶,他唯一可依靠的,便只有刘备了,于是连忙双手扶起刘备,道:“我已知贤递遇险之事了!当时便欲斩蔡瑁人头,以向贤弟谢罪,因众人苦求,替他求情,才暂免他一死,望贤弟见谅。” 刘备依诸葛亮的安排,忙道:“这恐怕并非蔡将军所主使,是他的下属所为罢了,兄长不必放在心上。” 刘表一听,果然神色一宽,才道:“贤弟想必已知,江东孙权,已将夏口攻占,江夏一带亦行将不保。因亲请贤弟前来商议,共谋报仇之计。” 刘备见刘表有向江东动兵之意,便忙道:“黄祖生性凶暴,不善用人,才有此祸。若因此而向江东动武,曹操从北面攻来,又将如何应付呢?” 刘表一听,心中惶急,便向刘备道:“我老了,身子又多病,无力理事,贤弟可代我执掌荆州要务,我去世,贤弟便接掌荆州为主也。” 刘备不由道:“兄长为甚有此议论?小弟怎敢承担此重任呢?”刘备一顿,见孔明向他以目示意,便又道:“此事请兄长待小弟细思良策,再作打算。”刘表知刘备犹豫,便只好让他先行告退。 回到驿馆,孔明悄声对刘备道:“刘表欲以荆州托付于你,此乃主公坐拥荆州之良机也,为甚推却呢?” 刘备叹了口气,道:“我虽有此意,但刘表在我危难时,收留我于荆州,对我有恩,我又怎可在危难时落井下石,夺他的基业呢?此举怕被天下所耻笑也。” 孔明一听,不由叹道:“主公所想,虽非良策,但亦足见主公真乃仁厚之主也!既然如此,容再商议别策。” 两人正说话间,亲兵来报,说刘表的大公子刘琦求见。 刘备连忙迎入。刘琦站脚未定,见四下无人,便忙向刘备哭着拜道:“叔公呵,继母蔡夫人不能相容,早晚必加害小侄,但望叔父可怜,救我生命。” 刘备不欲再惹祸上身,忙道:“这是贤侄的家事,怎可问我呢?”刘备见孔明在一旁微笑,便道:“孔明以为如何?” 孔明道:“此乃家事,我不敢闻亦不便置评。” 刘备见状,便不再追问,示意刘琦稍安毋躁。在送刘琦出去时,刘备才对刘琦悄声道:“我知孔明必有妙计救你,明日你可请客,我自有安排。” 刘琦半信半疑,无奈只好先行告辞回去。 第二天,刘备推说肚腹作痛,委托孔明代他回拜刘琦。 孔明微笑点头,不假思索答应了。孔明来到刘琦的府上,进去见刘琦。刘琦见孔明到访,连忙迎入后堂,献茶毕,刘琦立刻低声道:“刘琦生命,受继母相协,求先生救我。” 孔明一听,便立刻道:“孔明乃寄客之身,怎敢妄议贵府骨肉之亲?公子切勿再提此事。” 刘琦无法,又邀孔明入书房饮酒。饮了半杯,刘琦又忙道:“继母委实难容刘琦存世,先生一言便可救我性命呀。” 孔明道:“此事的确非我所敢妄议也。”说罢,孔明站起,便欲告辞而去。 刘琦忽然道:“先生欲返,不敢相留,但刘琦有一部古书,难明其奥,请先生指教。”孔明不好推却,便答应往观古书。 刘琦引领孔明,登上一间阁楼,尚未坐定,刘琦又向孔明哭拜道:“刘琦继母协逼,命危旦夕,先生竟忍心不救吗?” 孔明神色一变,便欲下楼,却见楼梯已被搬走,孔明心中不由又好笑又好气,暗道,你以为小小的一把楼梯,便困住我孔明吗?但他心中另有计谋,便没发作,只是闷声不语。 刘琦见孔明生气,忙又拜道:“先生有洞天察地之能,必有妙计相教。此地现已上不至天,下不及地,出君之日,入我之耳而已,必不致泄漏也。” 孔明为难说道:“只恐有违“疏不间亲”之古训。” 刘琦哭道:“他们又岂视刘琦为至亲骨肉呢?若先生不救刘琦,刘琦早晚必死无疑,不如便死在先生面前,以免受他们凌辱也。”刘琦说罢,便拔剑欲自刎。 孔明见状,向刘琦手中之剑微弹一指,一楼天机无为真气射出,登时便令刘琦手腕上的太渊穴一麻,握剑不住,掉落楼板上面。刘琦正自惊愕间,孔明已含笑点头道:“我有救公子之计矣。” 刘琦大喜,连忙道:“请先生指教。” 孔明微笑道:“昔日晋国公子申生、重耳,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而安。如今夏口黄祖被江东攻杀,江夏受江东威协,公子可向你父进请,率兵驻守江夏,一来显公子之勇,二来可避家变之祸。” 刘琦一听,不由大喜,连忙向孔明再三拜谢。又命人重新置梯,让孔明下楼,施然而去。 刘琦果然向父亲刘表请求率兵镇守江夏。刘表见儿子肯勇而替自己分忧,十分高兴,便调拨五千兵马,由刘琦统领,赴江夏防守去了。 孔明回去告知刘备,刘备向孔明谢道:“我代刘琦向先生致谢相救之德。”孔明却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我此乃救人及自救之策也。” 刘备忙问原因。 孔明道:“曹操日内必攻荆州,新野首当其冲,兵力薄弱,恐难坚守,荆州襄阳又为蔡夫人族中人控制,岂容主公退入? 届时刘琦镇守的江夏之地,便是主公的唯一退路也。” 刘备一听,这才明白,孔明为甚非要刘琦求请再三,才说出避祸之计,目的不但是救刘琦,亦为日后安排了一条绝佳的退路。他不由叹道:“先生用计之精妙,确非刘备所及。” 孔明淡然一笑道:“目下情势,非客气从容之时也。我猜曹操大军,不日必进荆州,一场大恶战,很快便将降临了。” 刘备肃然而惊,也不敢再在襄阳城逗留,连忙向刘表告辞,与孔明一道,会合在城外守候的张飞五百兵马,一路飞奔,驰返新野去了。 此时曹操在许昌,取消了朝廷三公之职,由他以丞相身分兼任,朝政大权,全部由他亲手控制。他又任命了一批文官,其中新封的一位掌管朝延文书学馆的文臣,是一位年仅二十一岁的少年人,名司马懿,竟是与司马芝失散了十多年的兄长“司马儿”同音,但未知两者是否有甚渊源关系?这一点,直到此时,对天下人而言,尚是一个充满神秘的疑迷。 曹操北克袁绍,坐拥九州三十六郡,半壁江山,已归入他的掌控之下,他的心性,亦开始变得骄狂了。他曾令江东孔权送子入朝作人质,被孙权婉拒,心中不由大怒,已萌攻取江东的心思。 他召集文武大臣,商议南进之策,他的得力谋士荀彧道:“丞相欲克江东,中间隔了一个荆州,欲速则不达也,宜从长计议。” 曹操做然道:“既然如此,我便先取荆州,再攻克江东可也。” 苟彧道:“荆州被逼太急,必南联江东孙权,若两者联手,则我军未必可以轻胜也。” 曹操不悦道:“我攻江东不行,先取荆州亦不可,难道要我坐待他们日渐壮大吗?” 曹操的同宗爱将夏侯惇道:“主公勿烦,未将愿率十万大军,先取荆州新野、樊城,获进攻荆州的前锋阵地,再乘势克取荆州。” 此时曾助刘备打败曹仁,攻取樊城,后因母亲被曹操挟待,被迫投曹的谋士徐庶,忍不住插口道:“听说新野由刘备镇守,新近又得诸葛亮出山相助,不可轻敌也。” 曹操这时第一次听到“诸葛亮”三字,他不知此人是谁,若他知道此人便是少年时曾助他打败神勇吕布的少侠孔明,只怕曹操便要三思而后行了,此时曹操却傲然道:“这诸葛亮何许我也? 第81章 敢阻我百万大军。” 徐庶道:“诸葛亮人称卧龙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鬼神莫测之计,是当世奇人,不可轻觑也。” 曹操微哼一声道:“然则此人比你徐庶又如何?” 徐庶道:“我与之相比,犹如萤火之光,相形于明月之辉也。” 曹操心中一阵疑惑,怀疑徐庶不忘旧主刘备,故意夸大,以吓阻他向荆州进军,因此不由重重的哼了一声,神色甚为不悦。 夏侯惇见状,连忙大叫道:“此乃书生之见,何足虑也! 我视区区白面书生诸葛亮如草莽而已,我发誓要活捉诸葛亮,生擒刘备,以献丞相。” 曹操大喜道:“壮哉!我心已决,今拨十万大军,由夏侯将军统率,先行攻取荆州前锋新野!不得异议,怠慢军心,违令者斩。” 夏侯惇领令,即日点拨兵马,十万大军开出许昌,直捣荆州前锋新野,其势浩大,令人震慑。 此时刘备在新野,待孔明如师如友,十分敬重,每日均和孔明坐在一起,不舍稍离。 关公、张飞往日与刘备一起食同桌、寝同席,如今却因孔明之故,被刘备冷落,两人心中均十分嫉恨,关公尚能沉得住气,未致于当面顶撞,但张飞却忍不住向刘备抱怨恨道:“哥哥何太迷于孔明也,谅这孔明,年少无知,白面书生而已,有甚真才实学?哥哥何必侍他如此重礼呢?”此时关公在旁,亦点头附和张飞。 刘备不由吃一惊,忙道:“你两人知道什么?我得孔明,犹旱鱼得生水也!你等千万莫怠慢了先生。” 关公、张飞见刘备生气,不敢再辩,只好悻悻然退了出去。 这天,有人送来一条牛来,刘备恐诸葛亮畏寒,便自己亲自动手,为他织一顶御寒的毛牛帽。 孔明从练兵场回来,见状不由微叹口气,肃然道:“我求主公但坚持雄心大志足矣,不必以此妇人之惠相待孔明。” 刘备心中一震,忙掷帽于地,道:“是!我知先生心意了。” 孔明又启发道:“如今曹操进攻在即,主公以为,可与曹操一战吗?” 刘备道:“我军不及曹军多矣。” 孔明道:“主公之兵,不外数千人而已,若曹军杀到,如何抵敌?” 刘备肃然而惊道:“先生所见甚是,我亦正为此担忧呢。” 孔明见刘备已心生警惕,这才道:“主公可速召募新野城中百姓为民兵,我亲自教习,可助退强敌。” 刘备依言,出榜召募兵勇,新野百姓因知曹操有血屠徐州的残暴,为保家园生命,均纷分应征入伍,很快便聚集了三千人,编成民兵队伍,由孔明亲自教演作战阵法要略。 另一方面,孔明又以军师的身分,派出多批探子,深入曹军的内陆腹地,以及新野前沿阵地,严密监视曹操军营的一切动静。 孔明又严整军津,授以行兵布阵等上佳兵法,并按此日夜督训刘备的主力,经如此整顿,刘备军中军心坚稳,土气大振,也初见气候。 这一天,孔明趁练兵的间隙,特地将镇守樊城的赵子龙召到新野,并且邀集众将士,共同商讨防御大计,刘备虽然是主帅,但孔明以军师的身分召集众人,因此刘备特地虚位以让。只见孔明登上帅座,刘备坐于一旁相候。刘备的下首,是关公、张飞、赵子龙、周仓、刘封诸将。由于这是重大的战前集会,因此雕雪以内宾的身分,留在军师府内堂,司马芝则暂代赵子龙军务,留守樊城,因此两女均没有列席。 孔明自隆中卧龙岗出山,抵新野后忙于军机政务,直到此时,才第一次正式与刘备、关公、张飞三人正面相聚,亦即才有机会仔细审察刘、关、张三人的命相形格.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二卷玄龙幻剑第十六章白兔龙脉 (更新时间:2006-6-1118:14:00本章字数:7824) 刘备的形格,早在数年前,庞德公就已向孔明谈论过了,他知庞德公早年已替刘氏堪点了一座龙脉,以葬其父祖,又知他的生辰八字,心中已有定见。此时再向刘备仔细一看,但见他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可目顾双耳,面如冠玉,唇若抹脂,相格果然俊逸不凡。 孔明暗道:据师父所判,刘备乃白兔龙脉之子,其形格贵于双耳,今观其双耳过肩,果然如此;又独具白兔之性,胆色虽稍微偏弱,但善听人言,心性谦和,极得人缘,亦即可稳占人和之势也。 孔明又目注关公,见他身长九尺,须长二尺,面如深红之枣,唇如丹珠之色眼如丹风,眉如卧蚕,仪表威严不凡,果然不愧为美髯公之相格。 孔明暗道:此乃忠义之相,必可助所忠之人成大业,可惜他重武而轻文,恃勇而生骄,日后必难得善终,此亦因其眉如卧虫形格所致,乃至断头之厄也。 孔明再细观张飞,但见他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如狮如虎,势如奔马,勇猛露于形外,令人望而生畏。 孔明心中不由微叹口气,暗道:“张飞果然是性极刚烈之人,如狮似虎其人固然敬重贤能,但必傲慢下人,此乃令他遭劫之祸根也。 孔明仔细审察刘、关、张三人,他心中已有判断,知三人均是成大业之人,可惜并无福寿之相。 他心中惋惜,不由又向他的义弟赵子龙目注一眼,但见赵子龙目如朗星,闪灼有光,口如重关,不寡言笑,动如脱兔,静如处子。 孔明心中不由欣然而笑,暗道:子龙他本命福寿双全,更已得到五凤朝阳龙脉之阴佑,凡事无往而不利。刘备军中,智勇义福四全之将,唯子龙一人而已。但有此一将,便足可抵百万雄兵也!孔明与赵子龙的关系非比寻常,此点刘备军中无人不悉;但孔明对赵子龙却一视同仁,有时甚至特别严厉,这一点却使军中人人敬佩。 接着,孔明便转入正题,论述目下的军机大势,以及调兵遣将之法。 张飞对孔明,心中一直老大不服气,虽然孔明抵新野后,练兵有法,但未经实战,心中依然轻视傲慢,此时他不由冲口而出道:“先生一介书生,为何却悉练兵布阵、征战之法?” 孔明一听,便知张飞心中所思,他微微一笑,道:“此乃时势使然,不得不学也,翼德有话不妨直言,我决不怪将军。” 张飞也不客气,立刻大声道:“飞闻先生十年未出隆中,如何可知目下的什么天机大势、调兵遣将、征战之法呢?” 孔明心道:此时何不趁机向关、张、赵等大将启导,令他们日后更善于审时度势,以克敌制胜?于是便欣然论析道:“调兵遣将、征战之法,须审之三,一日天,二日地,三日人。 天者,即天机天运大势,如日月清明,五星合度,慧荧之星不现,则风调雨顺,利于用兵;地者,即地势之险易形殊也,或石门幽洞,羊肠险要,或峻岭重严,洪流千里;人者,即审辨用人立法也,须求主明将贤,三军有法,士卒用命,调度得体,则可克敌制胜,辨察三势,更善将者,必所向无敌,所击必克也。” 张飞直听得半明半暗,他正再欲发话,赵子龙却忽然接口道:“先生以为,如何方为善将之法呢?”因在军中,赵子龙以军师之礼呼诸葛亮为先生,而不以私下的义兄称谓。 孔明见赵子龙发问,心中欣喜,但神色不变,依然肃然说道:“善将者,必示之兵伍以进退,陈之以德义而自重,导之以是非而知动静,令之以赏罚而守信。因天之时,就地之势,依人之利,乃善将之道,故能战必胜、攻必克,守必保,敌必取也,若退而不能止,进而不能禁,善恶不分,赏罚不明,言不守信,则贤良退伏,诌谀进用,则战必败也。子龙须慎而处之。” 赵子龙深知孔明之能,他微一思忖,便亦肃然道:“是,子龙明白。”他答了一句,便不再多言了。 关公此时亦忍不住插口道:“闻先生有“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之论,关某欲闻其详。” 孔明一听,微笑道:“此乃目下进取之依托大势,亦即天地人三者关系,能澈悟者,即可成大业,因此不可不察也。例如:军兵之道,贵在知人,人和则军心坚稳,则每战必克;若人和不济,则将士猜疑,忠谋不纳,逍小暗议,军心涣散,则虽有天时、地利,亦战必溃败,更何奢谈成大业平天下?是故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也。” 关公一听,微一点头,不再发话。 张飞见状,却暗道:这孔明口若悬河,虽然说得头头是道,却未知他的实战本领又如何?不知是否纸上谈兵的白面书生! 就在此时,北上侦察的探子匆匆奔进,向孔明报道:“曹操亲统大军六十万,正在邺城玄武湖训练水军,未知其用意。” 孔明微一点头,道:“我知道了,可再前去查探。”探子领令,疾奔而去。 孔明正沉吟间,又有新野前沿阵地的探子回报道:“属下探悉,曹操亲将夏侯享,统军十万,正日夜兼程,杀奔新野,目下已逼近樊城了!请军师定夺。” 孔明又微一点头,着探子再严密监视曹操的动态。 探子离开后,刘备见曹军大军压境,孔明尚如此从容不迫,不由忙道:“先生快定良策,以破曹军来犯埃”孔明却吟道:“此乃大战之前奏而已,不必焦躁。” 第82章 刘备忙道:“为什么先生如此判断?” 孔明道:“曹军此举,不但志在新野,亦不限于荆州,而是矛头直指江东孙权,欲一举而平定天下也。” 刘备惊疑道:“但曹操统大军,尚留在邺城玄武湖操练,先生为甚判断他有进图荆州、江东之意,若单凭夏侯惇所率兵力,欲图荆州亦力不逮,更遑论克取江东孙权啊?” 孔明微笑道:“夏侯惇所统之军,的确未足克取荆州,曹操用意,乃以夏侯惇为前锋,试探荆州之虚实。若进展顺利,则曹军便乘虚而入,先据荆州,再图江东,曹操邺城之主力大军,目标便是渡长江以取江东孙吴也。” 刘备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孔明的见解,但又忙道:“若如此,我将如何应策?” 孔明微一思忖,即断然说道:“荆州刘表、刘琮之辈,乃懦弱之人,必不敢与曹军相抗,若夏侯惇轻易取得荆州,则曹操主力大军必随后而至,江东孙权必危矣。荆州、江东尽失,主公便顿失依托,处境十分凶危。因此势须向夏侯惇的军以迎头痛击,虽或未能残其全部,但可挫其锐气,令曹操有所顾忘,而暂时按兵不动,则我便有一段回旋时间。” 刘备忧心忡忡,道:“但夏候惇乃曹操心腹大将,出战以来,所向无敌;而我军连同民兵,亦仅万余人,如何抗击夏候惇的十万曹军呢?” 孔明从容微笑道:“夏侯惇匹夫之勇而已,并不足虑,其所率兵力,虽号称十万,但展开困难,行动迟缓,因此抵荆州新野的前锋部队,必仅得其半,亦即不到五万兵力,败之不难也。” 孔明一顿,目注下面的关公、张飞一眼,忽地肃然道:“我用兵必要有令必行,恐有将士违逆,请借主公剑印一用。” 刘备一听,毫不犹豫,将剑印双手呈奉孔明。 孔明此时也再不迟疑,神色肃然,伸手拔令旗:“关将军听令。” 关公不便违抗,站起来,却默然而立。 孔明也不理会,即肃然道:“令你率兵三千,埋伏于新野城西二十里之仙人渡,但曹军经过,只管放其进入新野大道,不可轻举妄动;直待曹军退走,才掩杀而出,可获全胜。” 关羽一听,心中犹豫,暗道:用兵之道,必拒敌于门外,哪有任其长驱直进的道理?但孔明有刘备剑印在手,碍于刘备的颜面,不便抗辩,只好接令,肃立一旁。 关公神色犹豫,孔明只作不见。又拨令旗,道:“赵将军听令。” 赵子龙一听,便霍然而起,肃然道:“赵子龙听令。” 孔明道:“令你统兵五千,于曹军路经之处,不时突击,但不可恋战,游击即退便是。” 赵子龙亦上前接了令旗,与关公站到一处。孔明又令刘封、周仓等将,负责统率新野三千民兵,于新野城内严密戒备,随时向前方接应。 此时张飞见孔明眼也不瞧一下,将他视为无物似的,不由大怒,忍不住厉声道:“军师!为何将我搁在一旁,不委以重任?难道我张翼德是怕死之人么?” 孔明微笑道:“翼德须依我计令,方可担当重任。” 张飞此时但能有仗打,便什么也应允了,立刻道:“张飞但遵军师之令便是。” 孔明微笑,即肃然说道:“曹军经仙人渡于新野,有大道、小路各一,大道较远,小路较近。翼德可于小路埋伏,并燃起烟火,务必令五里之外可见烽烟,待曹军出现,即以三千主力杀出,务求将曹军击溃。” 张飞一听,不由大惊,忙道:“于小路埋伏,却燃起烽烟,岂非明白告知曹军么?夏侯惇非三岁孩童,知有埋伏,如何肯进?军师此计只怕大错矣。” 关公此时,亦忍不住插口道:“张飞所虑甚是,曹军领兵之将夏侯惇,出战以来,所向无敌,极受曹操重用,乃智勇双全之将。他若见小路起烽烟,必知有兵埋伏,岂会犯险?兵法有道,避实就虚也,夏侯惇岂会不知?而若曹军不走小路,于大道长驱直进,新野仅三千民兵游勇,如何抵御,必危急之至,务请军师三思。” 此时连刘备在旁,亦现犹豫神色。 孔明却只作不见,从容说道:“关将军不必犹豫,依我之计行事可也!翼德若心有疑虑,我与你立下军令状,若曹军不入小路,我愿受罚;若你不依我命令而行,则军法从事,决无宽贷。” 张飞被激得哇哇大叫,当下果然与孔明在刘备作证下,立了军令状,张飞这才接了令旗,与关公、赵子龙、刘封、周仓诸将一道,疾奔而出。 走出帅帐外,张飞仍气冲冲的说:“若孔明所料有差,我必追究其罪。“关公沉吟道:“三弟不可鲁莽,你已立下军令状,若不依令而行,于兄长颜面有损也。” 赵子龙此时亦是第一次目睹孔明用兵,他虽然对孔明这位义兄十分敬佩,但大军作战,稍有差池,便全军覆没,他心中不由替孔明担心,但此时军令已出,无可回旋,一切只能依令行事。赵子龙便对张飞道:“我看军师既有此安排,必有其道理,我等依计而行便是。” 张飞这才十分无奈,恨恨的领兵而去。 张飞领三千兵马,在新野城西二十里的小路林中埋伏,又依令燃起烟火,直冲半空,远远便可见到。 另一面,夏侯惇统领的十万大军,一路向荆州新野挺进,由于沿途险阻,行动迟缓,抵达新野前沿的仅得五万兵力。 其余兵军,则在后面缓缓挺进,后军的将领是曹洪。曹操特派此两员大将,进攻新野,显然他确有先取荆州,再克江东之心了。 夏侯惇为与后军的曹洪争功,一路长驱直进,沿途并无阻截,仅在距新野三十里处,被赵子龙所统领的小部兵马冲杀一阵,但又很快退去。夏侯惇判定这是刘备兵力薄弱,仅能以此游击战术应付,他不由向他的副将大笑道:“刘备无能,那白面书生诸葛亮的伎俩亦仅此而已,何足惧哉。” 夏侯惇傲意顿生,下令大军,无须顾虑后防,全速向新野方向推进。他自己更一马当先,亲率三万大军作前锋,风驰电掣向新野扑来,他的目的是首先攻取新野,生擒刘备,活捉诸葛亮,以抢个攻取荆州的头功。 夏侯惇的五万前锋,竟毫无阻碍,便越过新野外围要塞仙人渡,新野便仅在二十里外了,夏侯惇心中傲意更炽热,他向副将大笑道:“仙人渡乃新野城外唯一要塞,如此险恶之地,刘备竟不派一兵一卒防守,显见其已无兵可用了。” 就在此时,前面的探子飞奔而至,向夏侯享报道:“前面人新野有两条路,一条是距新野较远的大道,一条是较近的崎岖傍山小路,大路风平浪静,毫无埋伏的迹象,小路却烽烟腾升,似有兵马埋伏。” 夏侯惇一听,纵马上前,登高一望,但见新野方向,果有两条路,一条可驱车马,居然十分平静;另一条是仅容人马鱼贯而进的崎岖小路,却远远便见烽烟腾冒。 夏侯惇一见,微一沉吟,便傲然大笑道:“此乃兵弱之人疑兵之计也,大路风平浪静,易于我军推进,因而必有埋伏,我虽然不惧,但拖延时日,被曹洪的后军抢占头功,我决不为也,小路虽然烽烟四起,但此乃迷惑我军之计,里面必无一兵一卒埋伏,嘿,我知兵法有云,避实就虚,但我却偏反其道而行之,来个避虚就实,攻刘备一个出其不意也。” 于是夏侯惇断然下令,大军向小路进发,直扑新野,不得延误。很快,夏侯惇的三万前锋,便北进傍山小路,风驰电掣,直奔南面的新野方向。 在傍的山小路的林中,张飞率三千兵马埋伏,兵士正遵命添薪燃火,林中四周,烽烟四起,远近可见。 张飞的偏将见久无动静,不由向张飞进言道:“将军奉军师之令,在此埋伏,却燃起烟火,曹军知内有埋伏,岂会走此凶险小路?若曹军迳奔大道,我军并无任何兵力防范,则新野危矣。” 张飞咬牙道:“此皆孔明这白面书生之错,我必与他算帐。” 张飞话音未落,小路北面,已有探子飞身来报:“将军,夏侯享亲统三万前锋,已入小路,向此地疾驰而进,将军快作准备。” 张飞一听,不由一怔,心中突突一跳,又惊又喜,他也不及表示什么,即立刻传令道:“全军将士,张弓搭箭,准备杀敌。” 夏侯惇统领三万前锋,向小路长驱直进,果然毫无阻滞。 夏侯惇不由得意的狂笑道:“如何?诸葛亮如此拙劣疑兵之计,岂能阻我去路?” 夏候惇的副将连忙附和道:“夏侯将军料敌如神,必可一举取新野、克荆州,建下不世奇功也。” 夏侯惇大笑,但他的笑声刚落,前面烽烟最旺处,便突然响起一声惊雷似的暴喝:“燕人张翼德在此守侯多时了。” 这一轰雷似的暴响,令人心魄震裂,曹军中有胆怯的,已滚鞍落马,步兵有的伏在地上,如见天神降世,不降仰视。 夏侯惇亦知张飞之勇,正惊骇间,一将已率三千兵马,疾驰而出,箭如雨下,曹军纷纷中箭倒下,当先一将,身如铁塔,须胡怒张,手执丈八蛇矛,冲杀而来,如狂风扫叶,曹军挡者彼靡。 夏侯惇的副将自恃有几分勇力,不待夏侯惇下令,即拍马飞出,手中大刀一舞,迎架丈八蛇矛,却只听当的一声,副将的大刀刀柄,竟立地断为两截,“黑铁塔”手中丈八蛇矛余势未尽,向前一挑,便将夏侯惇的副将心胸洞穿,挑落马下了。 第83章 夏侯惇一见,不由大骇,暗道:此人神勇,不于当下当年的吕布!他已心生怯意,但此时尚仗自己兵多,张飞兵少,只要冲杀出去,便可将张飞抛在后面,于是无奈拍马上前,迎战张飞。 夏侯惇是曹操帐下猛将之一,本来可与张飞战个二、三十回合,但他此时己心生怯意,对方的用兵,大大的出乎全的意料,心中懊悔之极,因此与张飞交手不到五个回合,便手臂酸麻,不敢再战,拨马便向小路北面奔逃,主将先逃,后面的曹兵,便如潮水般倒退,向原路溃逃。 张飞丈八蛇矛一挺,疾冲上去,率三千兵马,如巨浪般向退潮般的曹军撞去,直令曹军鬼哭神号,丢盔弃甲,亡命溃逃。 夏侯惇所率的三万前锋,向原路溃逃,待退到新野要塞仙人渡时,已剩下不到二万兵力。 就在此时。仙人渡要冲,又杀出一队人马,为首一员大将,手执青龙偃月刀,长须飘拂,如天神骤降。一轮冲杀击之下,夏侯惇的二万兵力,又被关公残灭过半。 夏侯惇心胆俱寒,率八千残兵,拼命冲出仙人渡。不料当先又杀出一队人马,正是最初游击即退的大将赵子龙,赵子龙银枪起处,夏侯惇的亲兵亲将纷纷落马,夏侯惇就连迎战的勇气亦失去了,伏在马上,狼狈而逃。赵子龙追了一段,即猛停下来,向前面的夏侯惇以内力传音大笑道:“我奉军师之令,放你回去向曹操传话,他若敢来犯荆州、江东,必教他如你一般狼狈而逃。” 夏侯享逃出生天时,他所率的前锋三万大军,竞仅剩千余兵力而已,后军的曹洪闻讯,亦十分惊骇,不敢再向前扑进,即退回许昌去了。 此时在新野城内,孔明已于中军大营,吩咐摆下庆功酒宴,准备慰劳得胜而回将士。 刘备心中却隐隐不安,他对诸葛亮的实战才华,毕竟是第一次领略,因此其成败得失尚不敢确定,他不由向孔明道:“三弟翼德,性如烈火,待会或有冲撞冒犯之处,但请先生见谅。” 孔明从容一笑:“主公放心,我保翼德必会开怀畅饮便了。” 孔明话音未落,关公和赵子龙已双双并肩而进,两人先向刘备报喜,再立即向孔明欣然拜道:“先生用兵,鬼神莫测,重创曹军,未将拜服。” 两人话音未落,外面又有一将大叫而进:“先生神机妙算,直教曹军鬼哭神号,张翼德便把人头奉上,亦心甘拜服。” 大叫而进的将领,正是性如烈火的张飞,此时只见他裸了上身,自缚双手,背插荆棘,大步而进。他见了孔明也不打话,便一下跪拜于地,大声道:“请军师先生重重处罚,要斩要杀,张飞皆心甘情愿。” 刘备一见,便已明白一切,他正忖念,如何代张飞向孔明求情。孔明已微笑道:“翼德犯何过错?莫非曹军不走小路么?” 张飞一听,拜伏于地,由衷说道:“张飞未悉先生之能,惊天地、泣鬼神,竟可运筹帷帷,决胜于千里之外,令敌军乖乖听从调遣,先生之才,当世无人可及,张飞鲁莽,过往对先生屡有冲撞,不敬无礼之罪,任凭先生处置责罚。” 孔明此时欣然一笑,忽地伸手向张飞轻轻一托,张飞但感一股十分雄浑的力度,将他沉重的身躯托升而起,再也拜不下去。张飞心中不由骇然,暗道:“原来孔明真人不露相,他竟身负如此惊世神功,文武双全,却深藏不露,虚怀若谷,自己一介武夫,万万不及。 孔明微笑道:“翼德与我有军令状立下,按律不得不罚,但你杀敌有功,以一挡百,功可抵过,因此不赏不罚,你可服气?” 张飞俯首叹道:“先生处事,公正严明,飞怎会不服?但飞不敬之罪,先生若不加责罚,飞反而惭愧不安也。” 孔明感慨说道:“翼德知错勇改,效古人负荆请罪,不失大将之风,可喜可嘉,我感主公三顾之情,出山匡扶,济世救民于水火,早已劳辱皆忘,但鞠躬尽瘁,死而后己,些许个人恩怨,我又岂会耿耿于怀?” 孔明说时,亲手拨出张飞背插的荆棘,一折为二,抛在地上,又亲自替张飞松绑,以手抚其背,慰道:“翼德以一挡百。 凭三千兵逼退夏侯惇三万大军,此役有功,非你莫属,真虎将也。” 张飞此时不由感动万分,虎目含泪,他紧握孔明的双手,慨然道:“先生虚怀若谷,心宽如海,神功盖世,智计惊人,飞从此拜服,但凭先生令下,赴汤蹈火,决万死不辞。” 孔明欣然一笑,与张飞、关公二将,心中再再无芥蒂,而关公、张飞二人,对孔明亦从此诚心拜服,孔明令出,莫敢不从。 当下众将入席饮宴,席间,孔明道:“今日夏侯惇虽然溃败,我获短暂回旋时间,但我料曹操不久必亲率大军南下,须早作准备。” 刘备道:“先生将以何计退敌?” 孔明沉吟道:“曹操若亲率大军南下,新野小县,力量有限,不能久守。如今荆州刘表病危,可乘此机会,取个荆州,作坚固据地,如此才可抵御曹操来此。” 刘备道:“先生难道不可再如此一役,用计大破曹军吗?” 孔明道:“新野之地,无险可守,今胜夏侯惇,不过是利用他骄兵心理,以反疑兵之汁,侥幸取胜而已。而计不可二出,曹操亦非比夏侯惇,加之早有戒心,于此平川之地,以万余兵力抵御,便神仙降世,亦难取胜也。因此唯今之计,只有先取荆州,再南联江东孙权,才可与曹操周旋到底,寻机以破。” 刘备道:“先生所言虽是,但刘表于我有恩,我又怎好谋取他的荆州呢?一切待他去世后再作打算为妥也。” 孔明道:“时势急迫,恐不容等待了。” 刘备依然拒绝道:“刘表一旦尚健在,我便决计不能作此负义忘恩之事也,否则刘备有何颜面面对天下?” 孔明无奈,只好微叹口气道:“如此……那就暂且容后再作打算吧。”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二卷玄龙幻剑第十七章天机莫测 (更新时间:2006-6-1118:14:00本章字数:9561) 当日夏侯惇惨败而回,赴许昌见曹操,他自缚去见,伏地请曹操将他处死,曹操与夏侯惇有同宗之亲,见状怒火先就消了一半,他令夏侯惇起来,又令人替他松绑。夏侯惇道:“诸葛亮用兵如神,享中其计,致大败而回。” 曹操道:“谅这诸葛亮寂寂无闻,草野村夫而已,侥幸取胜,不足为忧。我决亲统大军,先取荆州,再克江东孙权。” 曹操当即下令,调动大军五十万,分作五军,第一军由曹仁、曹洪统领;第二军由张辽、张郃统率;第三军由夏侯渊、夏侯惇领兵;第四军则由于禁、李典统率;第五军由曹操统率,五军兵力,均达十万人,又令许褚率三千精骑,作先锋直插荆州。 曹操将届出兵之日,赴许昌依附曹操的名士孔融,向曹操劝阻,说刘备、刘表皆汉室宗亲,不宜征伐,曹操不听,孔融被逐出,不由叹道:“以此不仁伐至仁之师,怎能不败?” 曹操获悉,认为孔融在他出师前竞作此不吉祥之语,大怒道:“你咒我必败,我先要你满门皆灭。” 于是,孔融及二子,以及家小百余人,竟被曹操下令斩于市示众,以示警诫。 曹操断然下令,大军出发,浩浩荡荡,杀奔荆州而来,天下莫不震动。 荆州百姓,因惧曹操血屠徐州的残暴,均惊恐惶惶,担心大难将至了。 就在此时,刘表在荆州襄阳场中,病况果然渐沉重。他忽心有所触,自感时日无多,又担心曹操来犯,荆州无人可抵御,便派人赴新野,召请刘备赶赴襄阳城。 孔明闻讯,主张刘备尽快去襄阳城,在刘表去世前,抢先占先机,以免荆州落入蔡氏族人手中,新野方面,则由他和赵子龙负责镇守,防范曹操的进攻。 刘备于是不敢再犹豫,由关公,张飞二人亲自护送,赶去襄阳。 刘备等抵襄阳刘表府衙,刘表卧在病榻上,执着刘备的手道:“我已病人膏盲,知不久于人世了,今唯有托孤于贤弟,我的儿子无能,恐不能继承荆州大业,我去世后,贤弟可助则助,若不可助,则请贤弟自为荆州之主。” 刘备心慌意乱,忙道:“刘备自会竭力匡扶刘琦贤侄为荆州新主,岂敢自领荆州?兄长放心好了。” 刘备话音未落,蔡瑁已疾奔而进,说曹操亲统五十万大军,已杀奔荆州而来,新野首当其冲,请刘备立刻回返新野布防,刘表一听,登时手足发颤,作声不得。 刘备见情势危急,也不敢再逗留,只好率关公、张飞二人,连夜驰返新野。 刘表被曹操进犯荆州的消息,吓得吐出大口鲜血,他已知面临最后关头,于是秘密写下遗嘱,令刘备佐长子刘琦为荆州新主;又派人紧急召刘琦赶回,接掌荆州。 不料刘表的一举一动,均已被蔡夫人严密监视,她获悉刘表秘密遗嘱内容,不由大怒,下令关上内门,由她胞弟蔡瑁,及心腹张允二人把守,任何人不许再内进。 刘琦在江夏接报,知父亲病危,连忙赶回襄阳。但在内堂大门前面,被蔡瑁率兵挡住,以舅父的身分斥道:“公子奉命镇地江夏,责任重大,怎可擅离职守? 第84章 若东吴趁机攻犯,则公子错失大矣!你若进去见主公,必惹主公生气,加重病情,你罪大也。快返回江夏去吧。” 刘琦心性懦弱,又毫无主见,一听便无可奈何,只好在内堂门外,大哭一场,然后便上马返回江夏去了。 刘表在病榻上,盼刘琦到来,但直等了半夜,仍不见刘琦进来。他心知必是蔡族中人作梗,但他此时连起床亦不可能,身边连一个亲随也没有,一切均已被蔡夫人姐弟二人控制,他还有什么办法?到第二天五更时分,刘表又急又痛,大叫三声“我死不瞑目。”便就此逝去了。 刘表刚逝,蔡瑁便一手操纵,立蔡夫人的亲子刘琮为荆州新主。蔡氏族人,分统荆州军权,荆州实际上便落人蔡族人之后了。 不久曹操大军已逼近荆州,蔡瑁、张允二将,竟力主将荆州献给曹操,以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荆州刘表旧臣虽有人反对,但立刻被蔡瑁杀了,其余尚有谁敢抗拒?于是蔡瑁即令刘琮写了降书,派人送到进抵宛城的曹操。曹操自然喜出望外,答应只要刘琮投降,便封他为荆州牧。 不料蔡瑁派出的送降书人宋忠,在回来的途中,被关公截获,得知荆州已生惊变,连忙将宋忠提去见刘备。 刘备获悉一切,不由又惊又恨,但又无可奈何,孔明道:“如今唯有抢先一步,率兵攻入襄阳,取占荆州,主公为荆州之主。” 刘备犹豫道:“但刘表已立遗嘱,令刘琦为荆州新主,我于此时捉其子而夺其地,天下人必认刘备乃忘恩负义之徒了!我怎可为之?” 孔明不由微叹口气,心想:荆州先前不趁刘表意动时占取,便已失先机,此时曹操大军压境,取之已无益,的确会令人误会,则便失人和了!他心中有点烦躁,不由道:“但若曹军攻到,却如何是好?” 刘备长叹一声道:“事已至此,悔之已晚,不如放弃新野,退入樊城坚守吧。” 孔明正沉吟间,探子人报,说曹操大军,以许诸为先锋,曹洪、曹仁统率十万兵力,已逼近新野前沿阵地博望坡了! 刘备不由大惊,忙道:“既新野难守,不如立刻撤退城中,军民到樊城坚守吧。” 张飞一听,大急道:“兵马撤退容易,但若带上城中民众。 行动迟缓,只怕未到樊城去,半路便被曹军追到了,不如抛开城中民众,迅速退入樊城去。” 刘备道:“新野百姓,随我多年,我怎可一朝抛弃?若如此,我必大失天下民心矣。” 孔明一听,不由暗暗点头,心想:“刘备所虑,虽有迂腐之失,但他目下处境,唯一可争取而自重的,便只有人和之优势而已,的确不能失去。否则若荆州兵败,刘备便难于天下立足了!看来唯今之计,只能暂时的不以胜负为意,以争取天下民心的依附为先。” 孔明主意已决,他不再犹豫,决然说道:“新野的确宜弃不宜守,但也不能轻易放弃,须于新野重挫曹军的锐气,以利于我军从容而退。新野城中的百姓也不宜抛弃不顾,宜让其随我撤退为上策。此举唯有甚大风险,甚至招致我军的重大损失,但最终却能赢得天下民心的归附,为日后的创业进取大计奠定基矗因此我的安排,其中的难处,众将均须体会,不可执着于暂时的胜负,而须着眼于长远的未来。”孔明于此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有意详尽论析他定计所据的战略大策,以便激励诸将奋战决心。 张飞自新野一役后,对孔明己倾心拜服,他一旦向谁拜服,便必誓死忠心跟随,决无反悔,因此他刚才虽情急之下,主张抛下新野百姓,以便轻身撤退,但听孔明这一番论述,却不由又真心信服。孔明话音刚落,他便高声叫道:“先生不必多说了!张飞誓依先生之计行事便是。” 关公此时亦含笑点头道:“先生不必犹豫,但有安排差遗,我等皆莫敢不从。” 孔明欣然一笑,他深知情势危急,已不容他稍有犹豫迟缓,便决然的下令,派人到城中张贴文告,向城中百姓晓谕道:“无分男女老幼,但愿意跟随刘玄德退的,即于今日下午动身出发,不得自误。”又派孙乾往汉水河边调拨部分船只,供城中百姓逃难撤退所用,再派人将城中各官吏家属,由糜竺护送,先行赴樊城。 孔明对关公道:“云长率一千兵马,到白河上游埋伏,须带备布袋,内装沙土,先堵截白河之水;待明日三更后,但听下游人喊马嘶,便取起布袋,放水向下游淹去;同时顺势杀将下来,接应下游之军。” 关公领令,毫不迟疑,疾步而出,率一千兵马,依计先赴白河上游去了。 孔明又道:“翼德带一千兵马,于白河博陵渡口埋伏,此处水势最缓,曹军被淹,必由此而上岸,即可乘势杀敌,不得有误。” 张飞见孔明重用他,心中十分高兴,他向孔明大叫:“先生放心!翼德必将曹军杀个鬼哭神号。”说罢即疾步冲出,率兵去了。 孔明又对赵子龙道:“子龙引军三千,分作四队,自率一队伏于东门外,其余三队分伏西、南、北三门,预先于城中屋宇上面,埋藏硫硝等易燃之物,曹军入城,必占据民房休歇,且明日黄昏之后,必有大风刮起。待大风起时,便令西、南。 北三门伏兵,射火箭入城。待城中火势炽旺,便于城外呐喊助威,曹军必心虚胆怯,仓皇逃奔,你亲守之东门可留一条通道,待曹军由东门逃出,便于东门外随后追杀,不可恋战,天明即立刻收军,与关、张二人会合,撤往樊城!子龙,你明白其中的要旨么?”孔明未了,忽地问了一句。 赵子龙深知,这是义兄特地向他傅授用兵之法了,他微一沉吟,即含笑道:“子龙明白,此乃军师火烧新野之计也。” 赵子龙说罢,即转身疾出,到城中布置指挥埋伏,准备施行孔明火烧新野的计策。 孔明又令糜芳、刘封两将,带二千军马,一半持红旗,一半持青旗,于新野城外鹊尾坡屯驻,但见曹军追到,红旗军在左,青旗军在右,一齐走动;曹军必生疑心,不敢追来;二人但见城中火起,便可追杀败兵,然后即往白河上游接应,糜芳。 刘封二人,亦领令去了。 孔明分调布置妥当,即向刘备道:“主公可与我到城外鹊尾山腰守候,阻缓曹军入城的时间,亦令其心烦意乱,以利赵子龙施计。” 刘备见孔明只留下他的师妹雕雪在身边,随行的兵力亦仅得五百,不由有点担心,对孔明道:“先生乃军中栋梁,却只留五百兵力,更无大将守护,万一有失则我军亡矣。” 孔明一听,从容一笑,并未答话。他身旁的雕雪不由格格笑道:“刘将军放心吧!我师哥他若非为保存新野百姓生命,及为刘将军的创业大计,他孤身一人啊!就算曹军百万,又能耐他何也。” 刘备并不知道,孔明身负天机门的天机无为绝顶神功,就连他惊为神将的赵子龙,亦曾仰赖孔明施展神功救助呢! 他因此一听雕雪所言,还以为雕雪是女娃儿的心性,说笑而已,但又自知兵力薄弱,为挫曹军,为保百姓,孔明亦只能如此不顾自身安危布置了。 刘备不再多说,与孔明、雕雪一道,随后撤出新野,登上城郊北面的鹊尾山腰,密切监视城中及城北的动静。 此时,曹仁、曹洪所率的十万大军,已逼近新野前沿阵地。前面十里,便是鹊尾山,依山而进,便可直捣新野,根本再无险可守了。 前面的三千先锋精骑,由曹操的虎将许褚率领,一路向鹊尾山风驰电掣奔来。到中午时分,已杀到鹊尾坡前。 在鹊尾坡奉令埋伏的糜芳、刘封二将,即令二千兵马,各打青红旗,招展挥舞,其状十分诡异。 许初因知夏侯惇吃过刘备军师诸葛亮的大亏,他虽然勇猛,亦不敢大意,连忙下令道:“不得再进!前面必有伏兵。” 许褚领三千精骑,停驻下来,他自己单人匹马,驰回前军大营,向前军主将曹仁禀报。 曹仁心思比许褚细密,他微一思忖,即判断道:“敌军只旗而不见兵,乃疑兵之计也。谅无埋伏,许将军可速进新野,我当随后接应。” 许褚便驰返鹊尾坡,领兵杀了进来,他驰抵林下,发觉持青红旗的敌军已不见了。这般阻缓一下,天色已近黄昏日西斜了。 许褚心中又急又怒,他正欲领兵再迸新野,忽听鹊尾山上,有人大吹大擂,响彻四野。他抬头一望,只见山顶红旗遍布,红旗簇拥中,又有两把青罗伞,下面二人,正是刘备、孔明,二人正对坐饮酒,简直不将许褚放在眼中似的。 许褚不由大怒,令兵追上山来,山上打下木石,死伤不少,前进不得,许褚只好退下山来。 此时天色已晚,四野开始黑沉下来。曹仁的前军三万,已推进到鹊尾坡了。曹仁见天已黑沉,便令许褚先行直扑新野,就近扎营歇息。许褚领令而去。曹洪随后亦驰上前军,与曹仁一道,率前军五万向新野疾进。 曹仁曹洪率军进抵新野城下,十分顺利,毫无阻滞。近前一看,只见新野四座城门洞开,曹军一拥而入,城中竟空无一人。 曹洪对曹仁道:“此必刘备、诸葛亮势孤计穷,荆州又已向我投降,刘备无兵可用,只好带着百姓逃窜去了!且他带着众多百姓平民,行动必定迟缓,我军大可先在城中作营,歇息一晚,明日再追上去可也。” 第85章 曹仁心中虽然有点不安,但亦自负辖下有雄兵十万,刘备、诸葛亮便有三头六臂,仅凭他的万余兵力,如何可以抵御!因此也同意曹洪的建议,先在新野城中略作休整,歇息一宵。况且许褚所率的三千先锋,也不知突进到何处,在新野驻札,待与许诸会合,再作进击较为稳当。 此时曹军的确已人困马乏,接令于城中驻扎歇营,均不由大喜,纷纷进占民房,烧火造饭填肚子去了。曹仁、曹洪二人,亦在新野城中府衙安歇。 当晚初更时分,果然天气突变,刮起狂风,城中飞沙走石,将士纷纷躲进屋内避风。 此时赵子龙埋伏于城乐门外见狂风骤起,不由叹道:“义兄竟知天文地理,连风起亦可预测,真绝世高人也。” 赵子龙毫不犹豫,即依孔明的部署,下令南、北、西三城门埋伏的士兵,将火箭射人城内,燃点城中民房屋顶的硫硝火物。 立刻,火箭划破黑暗的夜空,如电光火闪,纷纷向城中民房屋顶射去。 此时,在新野城府衙中,曹仁、曹洪因白天行军疲劳,已入梦乡了,守门的兵士却然忽闯进内堂,报说城中失火。曹仁道:“不必惊慌,此必是兵士煮饭时,不小心遗下之火,速加扑灭便。” 说时,又接几起飞报,几乎遍及城中各处地方。曹仁这才惊惶,急令将士上马冲出新野时,满城已被大火烧红了。 南、西、北三城门的大火炽烈,根本无路可逃。 曹仁、曹洪大骇,慌忙率军在城中左冲右突,希望寻一条逃出火海的生路。闻报城中东门无火,曹仁、曹洪急奔东门,后面的兵士亦随后溃逃。 曹仁等率城中的溃逃曹军万余人,刚逃出东门。背后忽然喊杀声起,一员英武将军率军从背后掩杀而来,正是刘备的大将赵子龙。曹仁等将领心胆俱寒,哪还敢回身接战?只顾向城外狂奔。赵子龙追杀一阵,残数千曹军,又忽然于黑夜中隐退。 曹仁、曹洪率残兵溃逃之际,糜芳又引一军追到截杀一阵,曹军溃逃更慌。四更时分,刘封又率军杀来,曹军又被残灭一部分。 曹军溃逃了半夜,人困马乏,将士大半焦头烂额。不久奔至一道河边,是新野城郊的白河,此时河水不深,曹军将士不管许多,纷纷下河饮水喂马。人啸马鸣,响彻十里内外。 就在此时,关公在白河上游埋伏,依孔明之计,先用布袋装土,堵住河流水,因此白河下游之水便少了大半,河水变得甚浅。此时突闻白河下游人啸马鸣,关公即下令军士抽起布袋,水流滔滔,向下游冲流而下。 曹军大半均在白河下游饮水,上游洪流突然汹勇而至,把曹军人马淹入洪流,死伤甚众。曹仁拼死逃脱,引残兵败将向水势缓慢处的博陵渡溃退。 而张飞率一千军埋伏于博陵渡口,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他一见曹军果然溃退到此,不由欣喜的大笑道:“孔明算无遗漏,洞天彻地,真乃用兵奇才也。”他毫不迟疑,即率军杀出,大叫道:“曹军之贼,快纳上命来。” 曹军无人敢于接战,四下溃逃。 张飞沿下游向上游追杀,残曹军数千,杀得十分痛快。 半路忽有一员猛将杀到,原来是曹军的先锋许褚。他率领三千精骑,左冲右突,在半路却迷了途,直到夜深,才知曹仁在新野城中被火烧,慌忙引军来救。张飞正杀得性起,迎着许褚便大叫道:“来!来!我先与你大战三百回合。”许褚张飞斗了数回合,也不敢恋战,夺路走了。 张飞依孔明之计,也不迫赶,先到鹊尾山,与刘备、孔明会合,一路沿白河向上游进发,到达上游,糜芳、刘封已依计安排好船只等候。孔明便下令登船,向樊城方向疾驶。 新野一役,又将曹操的前军曹仁、曹兴的十万大军打得大败,曹仁、曹洪收拾残余兵马数万,在新野城郊驻扎下来,派曹洪去向曹操汇报新野惨败之事。 这是继夏侯惇之后,曹军第二次偿到诸葛亮的厉害了。 曹操闻曹洪报告,不由又惊又怒。咬牙道:“这诸葛亮何许人也?用兵如此绝毒?我誓要生擒此人,以祭我战死士卒。” 就在此时,许褚亦赶到曹操的中军大营,拜见了曹操,说起诸葛亮的用兵厉害,许褚若有所悟的说:“曾在鹊尾山上,远望那诸葛亮与刘备在一起,此人风采英姿,令我忆起当年的一位少年人来。” 曹操一听,忙道:“那少年是谁?” 许褚道:“当年吕布夺了主公的青州,北面又被袁绍逼迫,处境十分凶险时,不是曾蒙一位自称孔明的少年人相助,以“进而不攻、围而不击”的妙策,终于打败神勇无敌的吕布吗?而诸葛亮此人,甚有当年那少年英侠孔明的风采,我怀疑莫非诸葛亮便是当年的孔明吗?” 曹操一听,神色不由连变数变,心中又悔又恨又惊又奇,复杂之极,好一会,他忽地想起,徐庶曾在夏侯惇出师前,大赞诸葛亮,显然徐庶深知这诸葛亮的来历!便立刻道:“快! 快请徐庶进帐见我。” 徐庶被召了进来,曹操也不待他参拜,劈头便道:“请问元直!那诸葛亮是否即孔明呢?” 徐庶微一怔,道:“诸葛亮字孔明,若依此来看,诸葛亮与孔明,其实是同一人也,丞相为甚有此一问?” 曹操一听,不由仰天叹道:“我白白丢失一位旷世奇才也!实不相瞒,我早年曾获少年人孔明相助,打败吕布,我今日之大业,孔明之功不少也。可惜后来他不辞而别,我为此而伤心了多日啊!我所虑刘备者,便是此人以仁义示世,甚得人缘,担心如孔明这等旷世奇才,被他招纳,则他便如虎添翼也!今日果然不幸而被我料中,孔明即今日的诸葛亮,我为此将寝食不安也。” 徐庶默言不语,心想: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前因后果! 许褚见曹操为孔明如此感叹,不由大叫道:“主公放心,刘备和孔明已逃到樊城,樊城离新野不远,许褚愿率精兵三万,直捣樊城,将刘备和孔明杀了,主公岂非可以安寝无优么?” 曹操却不以为然的叹了口气,道:“刘备有负于我,杀其今不足惜,但孔明我有负于他,我岂忍杀之?况且如此旷世奇才,又怎可轻易毁掉呢?好不教人为难也。” 曹洪道:“主公既不舍杀孔明,如今我大军压境,刘备仅凭万余兵力,自知必难坚守樊城,不如派人前去,向刘备招降,瞧在孔明的脸面上,保存城中军民的生命,更封刘备高官厚爵,他必心动矣。” 曹操一听,欣然点头,对徐庶道:“我本欲以大军踏碎樊城,但为顾及城中百姓生命,愿招降刘备。公可前去樊城,告诉刘备,若肯来降,前罪一概赦免,更可封官进爵,保其荣华富贵。他若再执迷不悟,我必屠尽城中军民,踏开樊城!公愿意去吗?” 徐庶的母亲,已因被曹操所逼,自杀而死,徐庶已发誓,今生不为曹操谋一策了,但此时为樊城百姓生命担忧,只好答应往樊城一行。 徐庶抵达樊城,刘备、孔明亲自接见,三人叙旧,均十分感慨。 徐庶对孔明道:“曹操已醒悟,当年曾助他大败吕布的少年人,便是今日助刘公的诸葛亮了!曹操因此甚有招纳孔明你之意呢。” 刘备一听,不由大惊道:“曹操当日已令我失元直你,今日又要我失去先生么?若失去先生,则如断刘备命脉,乃天亡我刘备也。” 孔明淡然一笑道:“我少年时,之所以助曹操打败吕布,不过欲藉曹操之力,解救东平岛无辜百姓生命罢了,并非欲图甚荣华富贵,当年如此,何况今日呢?曹操残暴,骄狂日甚,绝非明贤之主,我又怎会受其招纳呢?元直欲作刘备的说客,只怕是白走一趟了。” 刘备一听,这才以手加额喃喃道:“先生明志,有如赐刘备重生之机也!苍天佑我。” 徐庶微笑道:“我亦知曹操所以派我前来劝降,目的乃在孔明公之故,而收买人心,因曹操已知孔明公当日舍他而去,乃因曹操残杀徐州百姓之罪孽也,徐庶之所以前来,不过是为告知一事。” 孔明含笑道:“元直兄欲告何事?” 徐庶道:“曹操已部署五十万大军,准备分作九路,先填平白河,再攻樊城,樊城无险可用,只怕已难守祝曹操若攻陷樊城,必大开杀戒,樊城军民必遭其屠戮,因此孔明公宜作万全之策。我来此目的乃在于此,说完只怕便须赶回去了。” 刘备忙道:“元直难道不可以留在樊城,助刘备一臂之力吗?” 徐庶长叹一声道:“我母已因我之故自杀而死,我已抱恨终生矣。若我不回,曹操必迁怒于樊城百姓,届时徒增杀戳而已,徐庶因此不得不回。我身在曹营心在汉,誓不为曹谋一策。况且刘公有卧龙匡助,胜我多矣,何愁大业不成?徐庶告辞了。” 徐庶离开樊城,返回曹中军大营。徐庶来见曹操,说刘备并无投降之意。曹操大怒,下令大军即日进攻樊城。曹军五十万,浩浩荡荡杀向樊城。樊城军民,闻讯皆惊惶不已。 刘备问计于孔明,孔明道:“樊城无险可用,军民惊恐,已失半志了再无可能坚守了。可速弃樊城,取荆州襄阳重镇,整顿兵马,方可再战。”襄阳距樊城仅五十里,是刘备目下唯一可以最快退人的防守据点。 第86章 从樊城南退襄阳,首先要渡过汉水,因此孔明吩咐,立刻多备船只。然后再向城中百姓告示:“今曹兵将至,生死难料,孤城已不可久守,百姓愿跟刘公者,便请立刻渡江往襄阳。” 此时樊城中,除了原来的居民,还有一大批从新野撤来的百姓,闻告示均齐声大呼道:“我等誓死相随刘玄德公。” 于是近十万百姓,即日离城,扶老携幼,拖男带女,纷纷渡江,两岸哭嚎之声,震于四野。 此时刘备已在渡船上,望见百姓的苦况,不由大哭道:“因为刘备一人之故,令百姓遭此劫难,刘备还有何颜面生存于世?”说罢竟欲投江自荆此时在刘备身边护卫的雕雪姑娘,轻舒玉手,便把刘备扯住了,一面轻声道:“凤凰火浴然后重生,其中必历艰难困苦,但历劫重生,便成一飞冲天火凤凰也。” 孔明亦在旁边轻声道:“百姓虽苦,但心甘情愿,皆因畏曹之暴也,主公又何必自咎?日后大业有成,为百姓创造一番太平盛世,岂非对百姓的最佳安慰吗?” 刘备这才化悲痛为力量,慨然说道:“刘备只要一息尚存,必为拯世救民于水火而奋斗!以报天下百姓相附我刘备之德。” 刘备船驶到汉水南岸,回头望去,见有百姓未渡,便令关公指挥船只,返回北岸,全部驶渡过河。 刘备带着十余万军民,抵达襄阳。襄阳城中的刘琮、蔡瑁、张允,因已降了曹操,不但不接纳,反而乱箭射下,杀害了不少随行百姓。 孔明见情势危急,便对刘备道:“若攻襄阳,此时已力有不逮,曹军随后将至,亦无法阻挡。唯今之计,只好迅速南下,攻占江陵立足,再图大计。” 南面的荆州重镇江陵,距北面的襄阳三百里,途中山水相连,路途难辛,刘备的兵马,保护十数万平民百姓,大小车数十辆,挑担背负者不计其数,一路南下,每日只行得十余里,要抵达江陵,便须走二十多天。 关公、张飞、赵云诸将皆向刘备道:“江陵要地,足可拒守,如今带着十数万平民百姓,每日仅行十余里,何时方可抵江陵呢?若曹军赶到,又如何拒敌?不如着百姓缓行,我军快马疾行,先取江陵为上策也。” 刘备叹道:“欲成大事者,必先以民为本,令百姓心附于我,我又岂能弃之不顾呢?我誓死不弃跟随我的百姓也。” 众将无奈,张飞道:“孔明神机妙算,不如先问计于他。 若孔明同意,则哥哥必依从也。” 众将于是向孔明请示。孔明微一沉吟即微叹口气道:“若弃百姓疾进,当可抢占先机,攻取江陵,即得天时之机也。 但有得必有失,如此必夫人和,令天下百姓对我军寒心。而“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则你等以为,主公该放弃百姓而不顾么?” 关公、赵子龙均若有所悟,沉吟不语。张飞却性急,大叫道:“我也不晓什么天时地利人和!但先生说如何,张飞誓死相从便是。” 孔明不由微微一笑,道:“目下之计,亦唯有舍小而取大我,以暂时的挫折,去换取日后的大成吧。” 当下孔明即令云长率五百军,往江夏,向镇守江夏的刘琦求救,请刘琦速起兵乘船到东陵会合,又令张飞押阵断后。赵子龙负责保护军中老少,其余糜竺、糜芳、刘封、周仓等将,负责照顾百姓。 孔明安排妥当,与雕雪、司马芝两女,留在刘备身边,护送十余万百姓,一路南下,缓缓而行,每日也仅走十余里路而已。曹军随时追杀到,形势十分凶险。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二卷玄龙幻剑第十八章血溅荆襄 (更新时间:2006-6-1118:15:00本章字数:4227) 此时,曹操的中军大营,已移驻刘备刚撤出不久的樊城。 曹操虽然含怒而来,欲屠尽樊城军民,但樊城军民均已撤走,十室九空,曹操也无人可屠。 而且曹操从刘备竟于危急之际,仍携十余万民众溃逃之事,亦忽然醒悟,他占取荆州,目的是进入江东孙权,则为甚不好好利用荆州的军力、人力、物力呢? 于是曹操立即派人到襄阳,令刘表的次子刘琮前来樊城见他。 刘琮害怕不敢去,蔡瑁、张允便同赴樊城,参拜曹操,卑躬屈膝,极尽阿谀奉承。 曹操心中虽然不悦,但仍向蔡瑁问道:“荆州军马钱粮等物,到底尚存多少?” 蔡瑁为讨曹操欢心,便将荆州的实力一一详报:“丞相,荆州为迎接丞相,一切皆留存完好,计有马军五万,步军十五万,水军八万,共计二十八万水陆大军。钱粮则大半存放于江陵,其余各地存放的,亦足备一年粮草。 曹操又问道:“水军战船有多少?则何人掌管。” 蔡瑁忙道:“战船完好无缺,计有七千余艘,由蔡瑁等统掌。” 曹操一听,暗道:我正欲攻打江东,此人又可用。于是便欣然说道:“很好,你二人果然忠心,我今特封蔡将军为镇南侯水军大都督,张允为助顺侯水军副都督。” 蔡瑁、张允喜出望外,连忙跪拜致谢。 曹操又道:“你二人即回襄阳,为我保存车马钱粮,并大小战船,不得有误。” 蔡瑁、张允二人,连忙口呼“领令”,得意洋洋的退出去了。 荀攸此时在曹操的中军帐中,对曹操道:“蔡瑁、张允二人,皆奸妄之徒,留用无益,为甚不杀,反而加官晋爵,委以重任呢?” 曹操大笑道:“我岂不知?但我所领乃非此地之军,不惯水战,而我目的乃取江东,水战不可或缺,正好利用此二人,为我所用。待大功告成,这二人便另有处置了。” 荀攸这才无话可说,曹操又随即下令道:“再派人前去襄阳,封刘琮为青州刺史,令他即日离开荆州,赴青州上任,不得延误。”曹操为防有失,更特派他的大将于禁前去执行命令。 于禁率军前去襄阳,曹操随后亦率大军抵达襄阳城外。 刘琮、蔡夫人母子,亲自出城迎接,曹操好言慰之,蔡夫人以为大局已定,不但可保生命,更可永保荣华富贵。 不料曹操原来答应封刘琮永为荆州之主,入城后不到片刻,于禁便率兵包围刘琮的府衙。押送蔡夫人、刘琮母子上路赴青州。蔡夫人不愿离开,哭哭啼啼,向于禁求诉。 于禁笑道:“丞相有话,说青州近帝都,教你随朝为官,免在荆、襄被人图谋陷害,丞相令出如山,你母子二人还是乖乖启程吧。” 蔡夫人、刘琮母子二人,无可奈何,凄凄切切,只好上车起程,此时蔡夫人当真悔不当初了。走到半路,于禁在偏僻处,依曹操密令,把蔡夫人、刘琮母子杀掉,尸首抛入深坑,神不知鬼不觉,母子二人死无葬身之地。 于禁回去向曹操回报,曹操大喜,重赏了于禁,欣然道:“刘琮死去,荆州再无后患了。” 荀攸在旁进言道:“刘备目下,似有向江陵进发之意,若江陵落人刘备手中,更有诸葛亮辅佐,必如虎添翼,难于动摇了。” 曹操深以为然,于是下令大军快马追杀刘备,限一日一夜,追及刘备所率的十余万军民,务求屠戮殆尽,不留一个活口。 此时,刘备及随行的十余万百姓,及护送的三千余兵马,难艰行进,一程又一程,向江陵进发。赵子龙负责保护官员家属老少。张飞则负责断后,每日仅走一二十里,犹如蜗牛爬行。 孔明此时亦有点不安了,他对刘备道:“云长往江夏求救,至今未有音讯,不知是甚原因?” 刘备道:“先生当日有恩于刘琦,若先生亲赴江夏,刘琦必肯派兵救援。” 孔明心道:目下情势险恶,刘琦是否肯派兵相救,乃关乎刘备生死存亡的关键,看来亦唯有我亲去走一遭了,孔明主意已决,便慨然道:“既然如此,江夏之行,我不得不走也。”孔明说罢,便欲上马,奔江夏。 刘备急道:“先生是我的栋梁,不容有失,怎可孤身上路? 我派张飞率一千军马,护送先生去吧。” 孔明一听,不由暗叹一口气,心想:目下刘备身边的兵马只有三千,再分出一千,更调走张飞,他凭什么来自保呢?他并不知我身负神功,便如此舍己为我,他待我之情,可谓至深至诚了。孔明心中感动,便慨然说道:“主公放心吧!此地到江夏不过二、三百里,我快马加鞭,一日便可到达,若带兵随行,反为不便。不但如此,主公身边,不能没有坚强护卫,雕雪师妹和司马芝姑娘,便留下来,负责保护主公吧。” 孔明说罢,即上马疾奔江夏去了。 刘备目视孔明背影,不由长叹口气,喃喃说道:“先生为我刘备,不畏生死,亲自奔劳,他若有闪失,我刘备唯有一死以报之也。” 司马芝一听,不由格格笑道:“刘将军大可放心,凭诸葛义兄之能啊,就算有千军万马,他亦视作等闲呢,他的神功啊,就连子龙哥哥亦甘拜下风也。” 刘备迷惑道:“司马姑娘为甚有此说,先生虽精通神机妙算,但他不懂武功,手中无兵可用,怎可抵挡曹军千军万马? 我正为此担心埃”司马芝正欲再说什么,雕雪深知他的诸葛师哥心性淡泊,绝不喜欢别人为他炫耀,特别是武功之道,他更断认不可自恃,仅视作危急时自保之用罢了,于是雕雪便接口道:“虽然如此,但诸葛师哥智计过人,又自知本命凶危,他若知凶险,自然会加以回避,刘将军因此大可放心便了。” 第87章 刘备一听,心情这才稍感安慰,不再多言。在南下的逃难人潮中,默默骑马奔驰。雕雪和司马芝,依孔明的吩咐,紧随刘备的左右,严密保护。 走了一段,忽然一阵狂风在马前刮起,尘土冲天,连阳光也遮住了。 刘备不由吃了一惊,喃喃说道:“未知此乃主何征兆?可惜孔明不在此,不然他立可判断了。” 司马芝不由笑道:“刘将军不必可惜,你难道忘了雕雪姐姐乃孔明先生的师妹吗?” 刘备一听,不由道:“是啊!雕雪姑娘与孔明同出一门,必知天兆玄机,请问雕雪姑娘,此乃主何兆?” 雕雪的天机玄学,果然已有几分火候,她微一思忖,沉默了一会儿,忽吃惊说道:“时值正午,风土蔽日、乃坤冲乾,亦即主生变,又土主中,当应与今晚午夜之时。其兆其凶,必有甚大凶险。” 随刘备而行的,尚有糜竺、糜芳、简雍三人,简雍听雕雪如此判断,亦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雕雪姑娘不愧是孔明先生师妹,所料与我刚才所占卦意相同,乃奇凶之兆,且应于中央,对主公极不利也。”他一顿,又连忙道:“主公不宜再于难民群中央现身,不如先自迅速脱险以避吧。” 刘备道:“众百姓从新野随我至此,怎可一朝抛弃不理? 此议刘备绝难依从。 简雍等人无法,只好小心戒备,又走了一程,抵达一座叫景山的脚下,天色已晚,刘备下令于景山脚扎营安歇,明日再行。 此时是秋去冬初天气,寒风刺骨,夜静之际,哭嚎之声响彻四野,备添凄切。 到午夜刚临,西北面便果然传来喊杀之声,震天动地,显然是曹军已追杀到了。 刘备大吃一惊,他不肯独自逃跑,下令出动他手下的二千兵力,迎击曹军。 曹军浩浩荡荡,势不可挡。刘备的二千兵马,如何抵挡得住?他奋力死战之际,曹军近百兵将,已把他团团围住了。 刘备眼看必因力竭被生擒,幸而雕雪和司马芝二位英雌,发起神威,施展各自的师门绝学,于千军万马中硬将刘备救了出来。但身后的曹军仍蜂拥杀至,眼见雕雪、司马芝两女亦身陷绝境了。 就在此时,一员猛将率一千精兵,疯狂的冲杀而进,正是张飞。曹军难挡其锋,被张飞杀入重围,救出刘备,雕雪和司马芝这才可以脱身。 张飞护着刘备,浴血拼杀,且战且走,到天明时,刘备身边已仅剩百余人了,其余的百姓难民,以及官员家小,刘备的妻儿,糜竺、糜芳、简雍、赵子龙等人均失去踪迹。 刘备不由大哭道:“十数万生灵,为了跟随我刘备,竟遭此浩劫,诸将老少皆不知存亡,能不令人痛人心脾么?哎,苍天为何不佑我?” 刘备正凄惶时,只见糜芳脸上正插着几枝箭头,鲜血淋漓,跌跌撞撞的奔来,口中不断的叫道:“赵子龙背叛,已投曹操去了。” 刘备一听,不由又惊又怒,忙道:“休得胡说……子龙忠肝义胆,岂会叛我?” 张飞却恨道:“他今日见我等山穷水绝,或许便心生动摇,逃奔曹操那一面去了。” 刘备道:“我绝不相信子龙会背叛,三弟休再胡说。” 张飞不听,咬牙道:“是如此,待我前去寻他便知,若见他投北面去,我便一枪将他刺死。”张飞说罢,提矛上马,疾奔而去。 刘备在后面慌忙大叫道:“翼德千万不可鲁奔,不要误杀子龙。” 张飞却已跑远了,他身后只有二十余亲兵相随,张飞却浑然不俱,带着二十余名亲兵,便四下搜索赵子龙的行踪。 张飞搜索了一会,却不见赵子龙的踪影,远望北面,但见沙尘滚滚,张飞深知是曹军从北面追杀过来了,他身边此时仅得二十余兵马,却要抵挡曹军的十万大军,面对此情势,只怕当今任何将领,均只会选择避逃之策。 但张飞却恰恰是其中的例外,他面对的环境越险恶,他的胆子便越壮,傲气便越旺,斗志也越强。他疾奔数里,见前面林中,有一道桥,位于长板坡,因此这桥便叫长板桥,长板桥东西走向,东面即张飞所立马之处,西面即人马追来的必经地方。 张飞此时也深知后面的刘备生命危在旦夕,他顾不得再去追寻越子龙了,便在长板桥上,以他的二十余骑兵力,挡住曹操的千军万马,他心中忽一动,暗道诸葛先生不是善用疑兵之计吗?我张飞为甚不可以学而效之? 于是张飞下令二十余亲兵,砍下树枝,拖在马上,在桥东的林内,往东驰聘居然也欣起了滚滚沙尘,十分旺盛,张飞则单人匹马,横矛立于长板桥上,向西面的的注视,准备与曹军千万兵马厮杀。他此时的神态,当真有如一座大降黑铁塔,屹立于惊涛骇浪之中,其势令人震慑惊心。 就在此时,赵子龙却仍在曹军的千军万马中左冲右突,到处寻觅。 原来他在午夜曹军来袭时,为保护军中的诸将老少,与曹军奋勇拼杀,直杀得四周血流成河,但曹军人多,杀退一批,又来一批,死死的把赵子龙缠住了。 赵子龙杀至天明,已不见了刘备,连诸将的家孝刘备的妻儿也不见了。赵子龙心中不由一阵难受,暗道:义兄重托于我,负责保护中军诸将及主公妻儿——甘夫人、糜夫人、少主人阿斗,如今却被我丢失了,我有何颜面回见主公和义兄也!好歹去与曹军决一死战,就算寻他不着,我便一死以谢天下便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二卷玄龙幻剑第十九章赤龙跃渊 (更新时间:2006-6-1118:15:00本章字数:9824) 赵子龙主意已决,便毫不犹豫,他对身后尚余的三数十亲兵道:“我决与曹军决一死战,你等欲逃者只管自寻生路去吧。”众亲兵素来敬服赵子龙的英勇无畏,此时均大受感动,齐声道:“我等誓与赵将军同死共生。” 赵子龙跃马挺枪,在乱军中到处寻觅。从新野、樊城两地逃到此处的十余万百姓,呼大抢地、号哭之声震天动地,中箭枪伤,抛男弃女而逃的,漫山遍野,不计其数,睹之令人心血凝结。 正搜索前进间,赵于龙突见草从中躺着一人,奄奄侍毙,正是刘备的幕僚简雍。 赵子龙急忙间道:“简先生曾见两位主母么?” 简雍爬起身子,道:“赵将军,两位主母甘、糜两夫人,抱着阿斗,在曹军杀到时,弃车而走。我飞马赶去,转过山坡,被曹军将领一枪刺我跌下,战马被他抢了,我挣扎不得,只好卧于此处诗毙。” 赵子龙十分同情,便跃马而出,一枪刺死路过的一名曹军骑兵,夺了他的战马,令二亲兵扶简雍上马,又护送他先去告知刘备。赵子龙慨然道:“赵子龙上天人地,必寻主母和小主人回来,若不见我回来,我必已战死沙场了。” 赵子龙说罢,折马疾冲而去,正走之间,遇一原来护送甘、糜两夫人车仗的军士,赵子龙问道:“可见两位主母的踪迹?” 军士道:“刚才恰好见甘夫人披头散发,混于一伙逃难百姓中,向南而逃。我刚欲去救助,却被曹兵砍了。” 赵子龙一听,也不停留,拍马便向南疾奔。不一会,果见一群百姓,有男女数百人,相扶踉跄而行,赵于龙在马上大叫道:“甘夫人在么?” 百姓群中忽有妇人放声大哭,赵子龙循声一望,原来是甘夫人,披头散发,光足而行,十分狼狈。赵了龙下马拜见甘夫人,询问她糜夫人和阿斗的下落,但甘夫人也不知道糜夫人和阿斗的去向。 正说话时,逃难百姓大叫曹军杀来了。赵子龙连忙提枪上马,向后面一看。原来是曹仁的部将淳于导,他带着千余兵马,疯狂搜捕刘备军中之人,糜竺不幸被他捉住,绑在马上,正解去向曹操邀功。 赵子龙大怒,他也不打话,跃马挺枪,便杀入曹军中,挡者披靡。赵子龙风驰电掣,冲到淳于导面前,银枪一闪,便将淳于导刺于马下,赵子龙救下糜竺,又夺了两匹战马,吩咐糜竺和四名亲兵,先行护送甘夫人与刘备会合,并说他自己再去寻找糜夫人和阿斗。 赵子龙回旧路,半途撞见曹澡的佩剑将夏侯恩,率一千军兵疯狂追杀百姓。赵子龙大怒。拍马挺枪,闪电般将夏侯恩刺死,趁势将他所佩的曹操宝剑“倚天”、“青虹”两剑夺了,插在腰上,再去搜索。 此时赵子龙身边,已再无一兵一卒了。但他却毫不畏惧,孤身一人,到处搜索。但见到逃难的百姓,便探问糜夫人和阿斗的下落。 终于,有逃难的百姓告诉赵子龙,说糜夫人和阿斗,便在前面的一座破屋内。 赵子龙连忙向那破屋驰去。他奔进破屋,只见一位妇人,抱着一个婴儿,正坐在墙下枯井旁啼哭,原来果然是糜夫人和阿斗。 赵子龙连忙下马,与糜夫人相见,糜夫人见了赵子龙,却不再啼哭,道:“见到赵将军,阿斗这孩儿便有生路了!望将军可怜他父亲半世飘零,只得这一点血脉,将这孩子护送去他父亲处,则我虽死无憾了。” 赵子龙见糜夫人身中枪伤,鲜血淋漓,心中十分难受。 他连忙向糜夫人道:“请夫人抱小主人上马!赵云步行死战,誓送夫人杀出重围。” 第88章 糜夫人却坚决说道:“不行,将军岂能无战马?步行怎可送阿斗出去?我已受重伤,距死不远,将军快走吧,不必以我为念了。” 赵子龙心中不忍,再三请糜夫人上马。糜夫人长叹一声道:“赵将军若要救我,则必无一人可逃出生天也!望将军顾念此子,送他出去,则我虽死亦尤憾了。”糜夫人话音未落,即忽然放下阿斗,翻身投入枯井自荆赵子龙见糜夫人为子而自殉,心中十分感慨。他恐怕曹军凌辱糜夫人的遗体,便将土墙推翻,把枯井填塞了。 赵子龙抱起阿斗解开腰带,把阿斗贴心胸绑好,再用护心镜在外层保护。然后提枪上马,疾奔而出。此时曹军已追杀而至,忽有一将,是曹洪部将晏明。见到赵子龙单枪匹马,以为有机可乘,挥舞三尖两刃刀便来杀赵子龙。赵子龙怒道:“鼠辈敢欺我单枪匹马么?”他说时,已随后拨出凤凰剑,闪电向晏明的刀柄一削,将他连人带刀,斩为三截。 赵子龙此时已知身处生死关头,怀中又有阿斗须护送,稍一大意,便必死无葬身之地,因此早已默运自身那五凤朝阳真气,施展他独创的天象六合神功,气贯于他的凤凰剑上,展开第一式“三三不颈,闪电般将敌将杀了。他施展此式之下,若三敌来攻,三敌必死;若一敌来攻,自然便被断为三截。 这是赵子龙第一次将武林神功,运用于战场马上作战,其威力竟亦如此厉害。 赵子龙杀退晏明的曹军,正驰聘之间,前面又有一队曹军截住去路,为首的大将,是张郃,张郃挺枪直刺赵子龙。 赵子龙与张郃斗了十余回合,见张郃竟然毫无破绽,便思用天象六合神剑破敌。赵子龙向张郃虚晃一枪,拨马便走,他右手提枪,左手已暗地拨出他的凤凰剑,只要张郃追近一丈范围,“三三不颈的剑势展开,张郃武功虽然高强,亦必立刻被断为三截。 不料曹军已暗中布下陷井,赵子龙回马奔驰中突然轰隆一声,连人带马掉落陷坑中去了!张郃一见大喜,驰近陷坑一丈,挺枪便刺赵子龙。 赵子龙骤逢凶险,他却浑然不惧,他那五风朝阳真气此际已贯注双臂。只见他右手银枪猛地向坑底一顶,大吼一声,连人带马,有如神助,竟凌空而起,跳出陷坑!这一沉一起,快如闪电,张郃的枪尚未刺到,赵子龙和战马已跃出陷坑了。 张郃见了,不由大骇,如见天神,疾速后退。总算这张郃知机,否则他若在一丈范围之内,赵子龙蓄势已久的独创天象六合神剑第一式“三三不颈剑势展开,张郃便必定化作“张郃三截”了。 赵子龙也不敢追杀张郃,趁空夺路而走。正奔驰之间,曹军已漫山遍野的涌来,立将赵子龙单人匹马,陷于千军万马中了。 原来此时曹操已亲临战场,他登高而望,见山下一将,左冲右突,十分英勇,便下令曹洪挥军合围。曹军近万兵将,于是放松了对逃难百姓及刘备军士的追杀,转而向赵子龙围拢过来。 赵子龙跃马挺枪,左冲右突,枪刺剑斩,所到之处,虽然均冲出一条血路,但曹军兵多将广,杀退一批,另一批又涌了过来,有如潮水一波接着一波;更有如惊涛骇浪,一层连着一层的冲压过来。 赵子龙也不知挑翻斩杀了多少曹军兵将,但曹军似杀之不完,斩之不尽,简直是无穷无尽,眼看如此下去,就算赵子龙再英勇,亦必力竭而亡。这种在战场上以多欺少的车轮战,即便是任何神勇无敌的将领,碰上这等惨烈的围困,亦必难逃战死沙场的厄运。 但赵子龙却恰恰是其中唯一的例外,他出身武林名门,身负绝顶神功,又有五凤朝阳龙气护体,更有得天机门高手义兄诸葛孔明相助,悟创的独门武学天象六合神剑,他的战斗力自然胜于当世任何一名将领;而且这天象六合神剑,其剑势恰好是“以众凌寡”的克星,其威力只有在对手战力十分强盛,更能无穷无尽激发出来。因此身陷如此可怕绝境时,赵子龙独创的天象六合神剑的惊人威力,才终于被引发出来。 只见赵子龙右手执枪,左手握剑,面对如惊涛骇浪涌压过来的曹军,突地仰天长啸,其声慑人心魄,令三里之内的曹军闻之手足不由一阵发软。啸声未落,赵子龙右枪左剑,两手同施展天象六合神剑的招式,第一式“三三不颈,便令三丈内的曹军兵将三人连着二人的倒在血泊中;第二式“六六无穷”,威力更为惊人,六丈之内的曹军,竟六人一堆堆的倒下,其状有如狂风扫落叶,将曹军的惊涛骇浪倒撞回去! 曹操在山上见状,不由一阵目瞪口呆,喃喃说道:“如此战将,我平生仅见!未知此人是淮?” 他身边护卫的心腹大将曹洪,闻言便跃马驰下山来,高声叫道:“军中战将请留下名来。” 赵子龙在剑光中厉啸应道:“我乃常山赵子龙!挡我去路者死!知我名者退。” 曹洪驰返山上,告知曹操。曹操不由又羡又忌,叹道:“若我得此虎将,甘愿以千军万马作交换!传我令旨,但赵子龙杀到,各军兵将不许放冷箭伤他,务必将他生擒活捉!违令者斩。” 曹洪于是派人到各处传令。曹操此时的心思,的确对赵子龙之才爱之极了,以至不惜真的以千军万马去交换一位活的赵子龙! 曹军兵将接曹操的令旨,知曹操不惜以兵将万人生命,去换取赵子龙,战意便不由大减,赵子龙剑光所到之处,曹军便势如退潮,哗地一下,便退出十丈外了!因为在场的曹军。 从士兵到将领,均已被赵子龙的那手天象六合神剑威力震慑,深知近身者必死,唯一取胜的办法是远地放箭。但曹操却下令不许放冷箭,这便连唯一的一点取胜希望也断绝了。 于是心怯加上绝望,曹军的战意便大为减退了。 这便为赵子龙的突围制造了十分有利的条件。他所独创的天象六合神剑的最后一式“九九归真”,也未及施展,他的可怕剑光,便已从曹军的重围中滚滚而出,犹如劈浪神剑,将曹军的千重惊涛斩开了。 赵子龙杀出重围,他此时血染战袍,口喘粗气,显然他刚才施展的天象六合神剑,虽然威力惊人,但消耗内力甚巨;若非曹操被他的英勇所迷,下令曹军不许放冷箭伤他,赵子龙就算再英勇,只怕也难逃力竭而死。 赵子龙认准南面的长板坡方向,纵马疾驰。曹操在山上见了,仍然不舍,下令曹军继续追击,他决心不惜一切代价,誓要得到赵子龙一位令他着迷的神兵虎将。他自己亦飞身上马,率曹洪、李典、夏候惇、夏侯渊、乐进、张辽、张郃、许褚等多名猛将,向赵子龙奔走的方向疯狂追赶。 赵子龙听身后杀声震天,知曹军随后追击,他此时已知无力抵御曹操的千军万马了,只好拼着后一口气,纵马飞驰,心中只盼有人前来接应。 他奔驰了三十里,猛见前面横着一道河,河上有桥,一位黑铁塔似的将军,正挺矛立马于桥上,不由大喜叫道:“翼德救我。”,桥上挺矛立马之将,正是张飞,他见赵子龙浑身浴血,怀中以腰带绑着一位婴儿,他已接糜竺的报讯,知赵子龙北去。 绝非背叛降敌,而是单枪匹马,闯入曹操的百万军中,怀藏刘备的独子阿斗,出重围而逃。张飞心中不由又感又佩,他是心直口快之人,不由纵马而出相迎,口中一面大叫道:“子龙! 我差点向你动矛直取!请谅张飞鲁莽之罪。” 张飞一面说,一面伸手一指河上之长桥,慨然道:“子龙快由此桥过去,不必顾后,天翻地崩,张飞替你顶住了。” 赵子龙策马从张飞马侧而过,一面道:“翼德小心!后面曹军精英,倾巢而出矣。” 张飞咬牙道:“子龙你既能从百万军中救阿斗,张飞难道便不可以独挡曹操百万兵么!子龙且去告诉哥哥,但教张飞有一口气在,决不让曹军越雷池半步。” 赵子龙驰过长板桥,张飞亦返回桥上,立马挺矛,向对面怒目而视。 不久,曹操收降的刘表荆将文聘,已当先率军赶到。文聘深知刘备军师诸葛亮的历害、张飞的神勇,又见张飞虎须倒竖,环眼圆睁,手执蛇矛,立马桥上,孤身一人,他身后林中,尘土飞扬,疑有伏兵。立刻勒住马,不敢进前。 接着曹仁、李典、夏侯惇、夏侯渊、张辽、张郃、许褚诸将亦到。见张飞独立桥上。曹仁、夏侯惇均吃过孔明的大亏,深恐此乃孔明疑兵之计,都不敢近前,只好扎住阵脚,成一字形排在河的西面。 曹操接报,心中怀疑,恐是孔明用兵之计,便从后奔驰了上来,探看动静。 张飞怒视曹军百万之众,毫不畏惧,只欲来一番浴血死战,他见曹军后面,隐隐露出一面青罗伞盖,知是曹操亲身来探,便厉声大喝道:“我乃燕人张翼德!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其声猛如轰雷,曹军闻了,皆感腿颤。 曹操在前锋军中央,见状连忙吩咐将他身后的青罗伞移走,向左右的亲兵将道:“我曾听关云长说,张翼德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犹如探襄取物!今日在此相逢,你等须小心留意了。” 曹操话音未落,张飞又暴喝道:“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上来决一死战。” 曹操见此阵势,心中生怯,先萌退意。他的亲兵亦开始向后移动了。 张飞见状,不由又大怒道:“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为何故?” 第89章 喝声未绝,曹操身边的亲将夏候杰,自闻曹操之言,本已心惊肉跳,经不起张飞连番如雷暴吼,吓得肝胆碎裂,倒撞落马一命呜呼。 曹操见了,拨马转身便走。身后诸将见状,亦一齐转身而逃,势如退潮。曹操心惊胆战,连头冠亦掉落,披头散发而逃,狼狈之极。 曹操正慌急奔逃,他的战马,却猛地被随后赶上的张辽、许褚扯住了,曹操余惊未息,惶急道:“这张飞非人!简直如神如鬼!你二人扯马干么?欲教我曹操丧命吗?” 张辽道:“丞相且稍安勿惊,料张飞再勇,亦孤身一人而已,不足如此畏也。”曹操依然心怯道:“若是孔明之计又如何?你二人先回探查清楚再说。” 张了、许褚二人,无奈只好驰马而回,再到长板桥打探消息。 这一面张飞见曹军如潮水般退去,他也不去追杀,下令后面林中的二十余名亲兵,解去马拖树枝,拆掉长板桥,然后得意地跑回,向正在林中歇息的刘备回报。 刘备一听,便微叹一口气,道:“三弟勇则勇矣,可惜未工心计。”张飞忙道:“为什么?” 刘备道:“三弟若不断桥,曹操怀疑我军中有孔明定计,恐有埋伏,必不敢进,如今你已断桥,曹操便知孔明不在军中,我军力弱心怯,他便必挥军过来了……事不宜迟,快上马启程吧。” 刘备身边,此时已仅剩五百余兵力,保护着刘备一众,走小路直插汉津,准备南渡汉水,直抵江陵,与孔明会合。 此时张辽、许褚已驰返长板桥,见桥断人去,回报曹操。 曹操一听,便呵呵笑道:“既断桥,乃自暴其虚,足证孔明不在刘备军中了!张飞匹夫之勇,何足惧哉。” 于是曹操下令,集中一万兵力,限一夜须将三道桥架好,明日向刘备追击。刘备一众兵将,星夜动身,赶赴汉津。第二天中午,即将抵达汉津时,忽见后面尘头大作,喊杀之声震天。刘备不由哀叹道:“前无援军,后有追兵,这如何是好?” 他无奈只好令张飞、赵子龙二人准备应敌。 此时果然是曹军追杀而来,但却非曹操亲率,而是曹洪统领。原来曹操在长板桥,等待筑桥的当晚,他忽然心有所触,便将众大将召来,向众大将道:“刘备已成釜底之鱼,务必于此时残灭,否则便如放虎归山了!众将可努力进前,誓取刘备人头来见。” 座中荀攸却道:“的确宜趁此良机消灭刘备,但孔明、关羽皆不在刘备军中,诸葛孔明智计过人,必着人暗中谋取南面位于西段长江之畔的江陵。江陵乃荆州重镇,兵粮充足,乃东进江东之要津也。若被刘备攻据,不但令其得以自保,且对丞相攻取江东大业,亦有极大危害也。” 曹操一听,不由豁然而悟,忙道:“如何为安?” 荀攸道:“可兵分两路,一路击刘备于汉津;另一路直插江陵,抢个先机,攻取江陵,若汉津、江陵皆为我军所占,则孔明便有回天之计,亦无回天之力了。” 曹操一听,欣然点头,十分赞同。他断然下令,由曹洪统领十万大军,向汉津追击,他自己则统率四十万大军,转向西南,进军江陵。 荀攸此议,十分高明,可算洞悉当时的军事大势。因为江陵位于长江的上游,沿江直下,便可直插江东。刘表的水军,又多聚于江陵,曹操若要进攻江东孙权,江陵便是一个十分关键的要津。 而汉津则是江东地区的大门,位于汉水入长江出口处,亦是东进的必经之关口。 因此假如曹操真的他先占据江陵及汉津两大要津关口,则江东必危,就算神仙亦难挽救孔明的败北。 不过,或许天机大势当真已注定要成为三分奇格,因此荀攸虽然洞悉了军事态势,但孔明却比他棋高一着,早就判料曹军的进军方向,因此早就抢占先机,作了严密周详的部署。这一点,不但曹操、荀攸并未察觉,就连刘备事前亦仅知其一,而不知其二。 刘备之所以转走汉津,是被迫如此,因为孔明原来部署于江陵曹军追击的行动太快,刘备进军撤退太慢,所有通向江陵的陆路均被堵塞,唯一可达江陵便只有汉津这一条水路。 刘备接近汉津时,曹洪的大军也已追到。刘备此际但感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几乎绝望了。因为刘备身边,此时所剩的残余兵力,仅五百人而已,大将方面,虽有张飞、赵子龙、刘封、周仓等,但经连番恶战,均已成强弩之未,战力已消减大半了。因此面对曹操的大军,刘备还怎能乐观,存侥幸心理? 在这种绝对劣势下,不要说刘备,就连诸葛亮在此,亦难有回天之力,因此刘备心中已萌死念,他深知在关键时刻,他就连投降的机会也没有了,而除了投降,便只剩下这一条绝路了。 曹洪统领十万大军,从长板坡方向出发,一路向南追击刘备。他为了抢在刘备的前面,攻占汉津,更由他自己亲率一万精骑,风驰电掣直扑南面的汉津,以便堵住刘备最后唯一退路,实行关门打狗,残灭刘备的残余势力,并实施曹操以荆州为大营,向江东孙权发动进攻的意图。而为了施行这个意图,汉津和江陵的地理军事形势同等关键。 曹洪跟随曹操多年,自然深刻领会曹操的战略大计,因此他不畏艰险,率一万精骑,直扑汉津;而且曹洪预料,刘备此时已成强弩之未,根本已不堪一击了! 不料曹洪一万精骑,风驰电掣驰近汉津仅十里的一座山前时,山坡后战鼓齐响,一队大军驰出,为数足达万骑,领先一员大将,手执青龙偃月刀,座下骑赤兔千里马,向曹洪大笑道:“曹将军,关某奉孔先生之令,已在此守候多时了。”这员大将正是关公。他奉命到江夏借兵,江夏刘琦知是孔明的安排,便毫不犹豫,答应立刻出兵援救刘备。正当关公和刘琦准备战船,从长江中游驶上江陵时,孔明已赶到江夏了。 孔明抵达江夏,与刘琦、关公相见,刘琦先向孔明谢过妙计救命之恩,关公忙问刘备军中情形。孔明微一沉吟,即决然说道:“曹操已逼荆州襄阳,刘琦北上青州,刘琮必已凶多吉少,此乃曹操多疑心性所必然也。荆州大将蔡瑁、张允已归降曹操,两人所统的荆州水军、战船,亦必已落入曹操手中,曹操有了荆州水军,实力大增,下一个目标,必定是攻取江东孙权。而曹操为了进攻江东,又必先取江陵、汉津两大长江渡口,江陵只怕落人曹操手中了。” 关公一听,不由大惊道:“若江陵已为曹操所占,则我军将无路可退了。” 刘琦亦惶恐道:“若曹操欲图江东孙权,则必先夺取荆州全部,我所守之江夏及夏口两地要津,势必落入曹操的虎口了!孔明先生有何妙策应付?”此时形势突变,已非孔明向刘琦求救,而是刘琦为求自保而向孔明请求了。 此时的军事形势是,曹操已占取荆州大部,亦即占据了长江上游的各大渡口要津,长江中游便是江东孙权的九郡地土。而中间仅余的原刘表荆州领土,便只剩汉津,及刘琦所据守的湖北黄岗西北方的江夏,可沿长江直通。因此曹操若要东进攻孙权,除了必先取江陵及汉津上游渡口外,下一个战略目标,便必定是江夏和夏口,而只要江夏和夏口落入曹操的手中,则中游江东孙权,失去任何可作缓冲屏障,而要直接面对曹操的百万大军了,此时的军事形势,无论对刘备、刘琦、还是江东的孙权,均十分险恶,稍有差错,便必全军覆没。 孔明隆中隐居的这一段日子,早已洞悉这一大片江北、江南、江东的地理形势,目下险恶态势,他岂会不了如指掌? 此时刘琦惶急,向孔明问计,孔明微一沉吟,便断然说道:“目下江陵己不宜进攻,宜紧守江夏、夏口、汉津三大长江中游要津。云长先率军就近到汉津要道阻击曹军,我料主公知江陵不可进,必斜进汉津,云长此举,亦可顺势接应主公。 刘公子则远赴夏口,点水军开赴汉津接应。江夏、夏口已不容有失,我定要保之,再徐图抗曹大计。” 刘琦和关公一听,均立刻赞同,刘琦和孔明,连夜赶往夏口,点水军驶去汉津接应。关公则率江夏军万余兵力,风驰电掣,从陆路直插汉津。 关公在汉津出口埋伏,果然不久曹洪便驰到了。 此时曹洪一见关公兵多势众,阵势严整,他先前已吃过孔明火烧新野的大亏,连他自己亦被烧掉了一层脸皮,此刻见关公埋伏闪出,心中不由大骇,立即勒马向身后诸将叹道:“今回又中孔明之计矣……大军速退三十里,待报知丞相再作打算……”曹洪已被孔明的神机妙算吓昏,他只要稍遇埋伏,便如见鬼似的速速后退。 关公也不敢大意,略作追杀,便即迅速回驰,到另一面与刘备会合,刘备见到关公,获悉孔明已作周详部署,心中这才稍定。 关公已先于汉津准备了船只,他接刘备等人后,便着副将率骑兵从陆路先返江夏,他自己亲自护送刘备等,从水路开赴夏口。 运送刘备等人的战船,驶了一段,将入夏口水道时,忽听南面战鼓震响,舟船无数,顺风扬帆而来,刘备不由大惊,暗道:若是曹军战船则刘备必葬身大江了。 刘备正惊惶间,南面的战船已然驶近,为首一只大船,船头上挺立一将,白袍银铠,大呼道:“叔叔勿惊,小侄刘琦前来接应。” 第90章 而在刘琦身边。见一人纶巾道服,正是刘备望眼欲穿的先生孔明,刘备一见,心中这才大定,他不由以手加额,庆幸说道:“幸保先生不失,我必又转危为安了。” 孔明刘备过船相见,孔明断然的作出部署,令关公率五千军镇守夏口,他自己和刘备、刘琦、张飞、赵子龙诸将,则先赴江夏,训练江夏水军,准备迎击曹操大军的进攻。 另一面,曹操亲率四十万大军,于当阳长板坡转向西南面,直插百里外的长江上游要津江陵。 曹操大军抵达江陵,刘表旧属知不能抵抗,即出城投降。 曹操兵不血刃,便已占取江陵。 曹操心料曹洪的十万大军,必已追歼刘备的残余,并顺势攻取汉津。他此时十分得意,雄心勃勃,向众将道:“今荆州局势已定,荆州军三十万水陆兵已为我用,我决进取江东孙权。” 不料就在此时,汉津方面,曹洪派来报告的快马,已入帐向曹操报道:“曹将军向丞相禀报,他于汉津遇伏,被孔明预先伏下关公一支精兵所退,将军虽然已攻取汉津,却被关公将刘备接应送走,此时已据守江夏、夏口要津了。” 曹操一听,不由吃了一惊,心道孔明真神机妙算,他显然已洞悉我的下一个目标,乃江东孙权!因此抢占江夏、夏口两大要津,我欲迅速攻取江东大计,只怕因此而受阻了。 曹操心中忖念,口中却从容的笑道:“回去告知曹将军,不必惊慌,我自有妙计破孔明。暂时按兵勿动,一切依我调令行事。” 曹洪派来的使者走后,曹操这才转而向荀攸道:“今刘备已据江夏、夏口,他以两地作为犄角之势,易守难攻;且刘备有孔明相助,必东联孙权,则成我心腹大患也,你以为当用何策破之?” 荀攸一听,不由微叹口气,道:“我所担心的,正是一旦让刘备逃脱,凭他的面子,江夏刘琦必全力相助以求自保。而孔明洞悉先机,亦必先赴江东,寻求与孙权联合抗我大军进攻,若刘备、孙权两者联手,则丞相东取孙权的大计,便必定困难重重了。” 曹操一听,便知荀攸对曹洪追击不力,放走刘备,十分不满了。但曹操对他的亲将素来护短,极不欲再论究曹洪之失,便接口笑道:“幸而曹洪将汉津攻占,则长江中、上游要津,要便稳据,进可以攻,退可以守,我不惧江东孙权了,但如何打破刘备与孙权的联合,倒不得不花费一悉思量。” 荀攸一听,他深知曹操对他曹氏、夏侯氏亲将护短的脾性,便不敢再在曹洪失策之事上纠缠,转而道:“对江东孙权,宜软硬兼施。要先以大军向其威慑,然后遣使往江东,请孙权出兵,与我共取江夏,共擒刘备,分荆州之地,永结盟好。 如此,孙权必生惊惧,转而降我,则大事徐图可定也。” 曹操点头赞同荀攸之计,于是一面遣使往江东,劝孙权臣服,共取江夏。 另一面则调集大军,将荆州军分散插入曹军中,共计马军、步军、水军八十多万,向外虚称百万,水陆并进,沿长江而下,连营布防设寨三百多里,声势十分浩大。 第二卷玄龙幻剑第二十章江东龙气 (更新时间:2006-6-1118:16:00本章字数:8230) 此时,在江东方面,荆州被曹操进攻,刘表已死,荆州仅余江夏刘琦未降曹操的急报,接二连三的飞传到江东都会柴桑。 孙权在柴桑,正惊疑间,又接报曹操连夜直取江陵长江上游要津,以及中游汉津渡口。孙权亦知曹操的下一个目标,必定是他的江东九郡,他于是连忙召集幕僚面议,如何应付目下的险恶形势。 孙权的大臣鲁肃道:“荆州与江东相邻,山河险固,钱粮充裕,主公若趁势占取,乃一统天下,帝王大业之根本也,如今荆州大部已落入曹操手中,江东便定接受曹操威协,其中仅剩江夏尚为刘琦、刘备占据,可作缓冲,因此宜前去江夏,就近打探消息,若能说服刘备,与我共抗曹操,然后侍机攻取荆州、则江东大事成也。” 孙权赞同鲁肃的见解,于是鲁肃便以刘表之死,江东向刘琮吊丧为名,乘船沿长江而进,开赴江夏。 在江夏,孔明日夜训练刘琦的水军,刘琦视孔明为他的救命恩人,又知他是用兵奇才,一切均言听计从,待孔明如师如友。而且刘琦亦深知,他已面临生死关头,他的弟弟刘琮已破暗害,令刘琦连投降的念头也不敢萌生,他除了依靠刘备、孔明之力,抵抗曹操外,几乎已无任何生路可走了。 这一日,孔明与刘备、刘琦,在江夏府衙中商议抗曹大计,孔明道:“曹操势大,凭江夏之力,恐难抵抗。我们唯有东联孙权,以作援应,令江东与曹操相斗,则我军便可以从中伺机取得有时利机破敌也。” 刘备道:“江东人才济济,必有深谋远虑之士,先生鼓励之计,只怕被其识破也。” 孔明微笑道:“如今曹操势大如日中天,江东直接受曹操威协,其下一目标,必定是江东孙权,此点孙权方面必已有判断。江东力求自保,亦必定不得不与我联合,此举乃各取其利,不容江东犹豫也,只要曹操与孙权互相吞并之势已成,便于我军十分有利,若江东胜,则共同消灭曹军,以取荆州,若曹军胜,则我趁势挥军东进,以攻取江东,江南之地。” 孔明在此时所论,便是他在赤壁之战前夕,为刘备制定的战略大计了。而日后情势的发展,亦基本按孔明的战略大计演进。诸葛孔明的洞察先机,运用机谋,于绝对的劣势中,周旋于两大强势之间,从中制造有利的战机,他对兵略机谋的灵活运用,简直已达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正商议间,忽报江东孙权派鲁肃前来吊丧,他的舟船已泊江夏岸边了。 孔明一听便笑道:“我计可以实施了。”他一顿,间刘琦道:“当日孙策去世,荆州有派人往江东吊丧吗?” 刘琦道:“江东与我家有杀人世仇,怎会有吊丧之通礼?” 孔明笑道:“如此,则鲁肃此行,井非前来吊丧,而是实地探听我军及曹军动态也。” 孔明又转向刘备道:“等会鲁肃到来,若问曹操的动静,主公只说不知,他再三追问,主公便说可问诸葛亮。”刘备欣然称是。 不一会,鲁肃果然已抵江夏刘琦府衙,向刘琦慰问一番,刘琦便请鲁肃与刘备相见。刘备、刘琦请鲁肃入后堂饮酒相叙,一杯未饮完,鲁肃迫不及待说道:“久闻刘皇叔大名,无机会拜见,今日幸会,甚感快慰,近日听闻皇叔与曹操恶战,必知其虚实,务请皇叔说好吗?” 刘备一听,便依孔明安排,微叹口气道:“刘备兵微将寡,闻曹军将至便须撤退,怎知其虚实?” 鲁肃忙道:“但听闻皇叔有诸葛孔明相助,神机妙算,一场大火,将曹军烧得失魂落魄,为甚却说不知曹军虚实呢?” 刘备道:“一切均由孔明定计,欲知其详,除非问孔明了。” 鲁肃一听,便忙道:“孔明在此么?请引鲁肃与其相见。” 刘备也没推辞,便派人请孔明出来,与鲁肃见面。两人互作礼拜,鲁肃便又急道:“鲁肃素闻卧龙先生之名,令兄诸葛瑾亦在江东参政,久欲拜见,今日幸会,目下曹操之势,敢请先生指点一二。” 孔明微笑道:“曹操之奸计,我已尽悉,可惜力量微弱,未能破之,故唯有避开了。” 鲁肃道:“然则刘皇叔留在此地便满足了么?” 孔明道:“皇叔与苍梧大守吴臣有交情,准备前去投奔。” 鲁肃一听,不由微一怔,不解道:“吴臣粮少兵微,自身难保,岂可容纳皇叔?” 孔明道:“吴臣处虽难久居,但为势所逼,不得不往投奔,然后再思别策。” 鲁肃有心与刘备联合抗曹,然后趁势夺取荆州,如今见孔明却有害怕曹操之意,准备北逃,心中不由着急,忙道:“江东孙将军虎踞九郡,兵精良足,又极敬贤礼士,江东民心归附,根基稳固。我为皇叔着想,不如派心腹之人,到江东一行,与孙将军联合,共抗强曹,方为上策。” 孔明心中微笑,但口中却道:“皇叔与孙将军素无交往。 此去恐怕徒费唇舌而已,而且亦无心腹之人可差遣往江东也。” 鲁肃见孔明口气已有所松动,心中大喜,忙道:“先生兄长,现正在江东任参谋之职,旦夕盼望与先生相见,若先生愿去,鲁肃愿意向孙将军引见先生,然后共商抗曹大事。” 孔明尚未答话,刘备已急忙道:“孔明先生是我的老师,片刻不可分离,怎能赴江东?”鲁肃再三相请孔明赴江东一行,刘备依然不许。 孔明道:“事势急迫,江东之行,只怕不能不去了。” 刘备这才依计,答应让孔明赴江东一行,鲁肃这才欣然笑了,并向刘备反覆保证,必保孔明安然无恙。 当下,孔明向刘备、刘琦告辞,他连一个亲兵也不带,仅由雕雪以师妹的身分随行而已,鲁肃见孔明对他十分信任,心中不禁甚为感动,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亦保证孔明的人身安全。 孔明和雕雪,登上鲁肃原来的轻舟,一路向长江中游的柴桑郡使去,长江中风平浪静,一路十分畅顺。快抵达柴桑郡时,鲁肃特地向孔明嘱道:“待会儿见到孙将军,千万不可泄露曹操势大,兵多将广。” 第91章 孔明微笑道:“子敬兄放心,一切我自会妥善应对。”船到柴桑郡,由于有鲁肃在场相伴,江东兵将不但不加盘查,反而十分礼敬,因此一路十分顺利。 鲁肃带孔明、雕雪上了岸,进入柴桑中。鲁肃先安排孔明和雕雪到馆驿中暂歇,他自己则立刻赶去见孙权。 此时孙权正聚集文武大臣,于朝堂中议事。鲁肃进入尚未站稳,孙权迫不及待的探问道:“子敬往江夏,可探听到曹军的虚实动静?” 鲁肃道:“大略之情已知,但容后再向主公呈报。” 孙权一听,便将一封檄文递给鲁肃,道:“此乃曹操派人送来江东,我先将来使打发走了,再商议应付。” 鲁肃接过曹操的缴文,但见上面写道:“孤近日奉天子之命,讨伐各等叛逆,旌旗所指,各方归顺,如今孤统兵百万,上将千员,欲请孙将军前来江夏,共同讨伐刘备,同分荆州土地,日后永结盟好,请勿犹豫观望,以免自误。” 鲁肃阅罢,心中怒道:此乃招降之书也。但亦不敢鲁莽,先向孙权问道:“主公打算如何处措?” 孙权犹豫说道:“是否答应,我尚难下定论。” 此时,孙权的心腹大臣张昭忙道:“曹操拥百万之众,挟天子之名,以征西方,拒抗则名不正,言不顺也。而且江东之所以能北拒曹操,偏安江东,全凭长江天险。如今曹操已得到荆州,占据长江要津,则长江天险,已非江东独拥,天险地利己失,势难与曹军相抗。以我之见,宜向曹操降顺为上策也。” 在座的众谋士均异口同声道:“张司马之言,正是我等这意也。” 孙权一听,作声不行,但似仍犹豫不决。 张昭见状,又连忙催促道:“主公切勿犹豫,否则必生动乱,降曹则东吴民安,江东六郡可保。” 孙权垂首不语。一会,忽道要进内更衣。鲁肃一见,紧随于后,孙权十分敬重鲁肃,知他必有话对自己说,便入后堂,执着鲁肃之手道:“子敬何以教我?” 鲁肃怒道:“刚才众人之义,并非为将军你着想,乃以求一已之私利也。” 孙权忙道:“为什么?” 鲁肃道:“江东任何人皆可以降曹,必有高官厚禄,但将军降曹,还能安坐江东么?荆州刘琮降曹之后,不知所踪,或已被曹操杀害,前车可鉴也。” 孙权一听,不由长叹一声道:“众士所言,我亦知皆为谋自保,非为我着想也,只有子敬你,才是忠心为我啊!不过曹操近已得荆州雄厚兵权,势大如天,恐难抵御。” 鲁肃忙道:“曹操势虽大,不可力抗,难道不可智取么? 我此行到江夏,已邀得诸葛谨之弟诸葛亮来江东,主公若向他问计,必有破敌之策。” 孙权一听,大喜道:“卧龙先生降临江东么?但若我就此向他问计,想必被他轻觑了江东人才,待明日聚文武于堂上,先教孔明见悉我江东英杰,然后再与他见不迟也。” 鲁肃知孙权甚忌刘备,而孔明又是刘备的军师,因此孙权之意,必是欲先向孔明示威,令他不敢于轻视江东,于是也就同意了孙权的安排。 鲁肃赶去馆驿见孔明,告知他明日孙权亲于朝堂接见。 又小心叮嘱孔明道:“明日见主公时,切勿说曹操兵多埃”孔明微笑道:“子敬放心,我自会见机而行,决不误事便是。” 雕雪自伴随孔明,从江夏乘船,抵达江东柴桑,一直默默无言。直到此时,她目遂鲁肃离去,才忽然幽幽的叹口气。 雕雪的轻叹声虽然低微,但孔明功力超卓,目力之佳,一里之内的落叶飞花,亦难以遁踪。他一听,注视雕雪一眼,便微微一笑,轻声道:“雕雪师妹必定对目下的大势,感到迷茫了。” 雕雪不由轻“啾一声,道:“诸葛师兄好眼力,怎的便知雕雪的心思了?” 孔明此时亦微叹口气,暗道:我与她自投入刘备的军中,便连番剧变,征战南北,再无复往日隆中岁月的宁静,她又怎惯此军旅生活呢?她的心思,我又岂会不知,但师父他老人家既料到她是三分天机大势格局中人,须于此历练,她的本命又怎可与天势相抗呢? 孔明心中转念,便向雕雪轻声道:“雕雪师妹性好清幽,十分留恋卧龙岗与师父朝夕相对的岁月,于此征战军旅生活,自然感到迷茫了,但据师父所判料,我与师妹的本命,皆与天机大势不可分离,如此又怎可抗拒呢?师妹宜放开心怀,勇敢面对。” 雕雪一听,忽然明白,孔明之所以带她同赴江东,目的为了趁机对她开导慰藉。她心中不由一甜,迷茫之感消去了一半,却不禁含羞带笑的冲口而出道:“虽然如此,但这等军旅生涯何日方了?我……师哥……你什么时候才可以清静无为,随心所欲畅游山水?” 孔明一听,不由亦微叹口气,暗道:此点连我,自己暂时亦难参悟,师父留下的锦襄,着我于五十四岁之时,才可开启,则莫非目下的军旅生涯,尚须历二十八年么……但这是事涉天机的本命之秘,孔明自感尚未参透,因此他亦绝不会向任何人泄露。他轻声向雕雪安慰一番,便着她先去安歇,他自己留在静室,仔细思忖明日孙权见面时的应对细节,孔明深知,明日的见面,将是一场比战场兵将厮杀更艰苦的心血之战! 第二天,鲁肃亲到馆驿,迎接孔明赴孙权的议事堂见面。 雕雪因仅是刘备的客人身分,不便赴会,因此留在馆驿中。 孔明随鲁肃到桑郡城孙权的府衙,又迳直的进入孙权的议事堂,但见江东人才英杰,均已聚集一堂,二十多人,自张昭、顾雍等以下的所有东吴大臣均在。 鲁肃向众人引见见了孔明,孔明与众人一一施礼相见,然后施施然的坐于客席。 孔明刚坐下,张昭便首先发话道:“张昭乃江东微未之土,久闻先生高卧隆中,人称卧龙先生,又自比管、乐,未知有此事否?” 孔明道:“此乃民间过誉之解而已。” 张昭却并不放松,立刻借题发挥道:“龙之卧,可一飞冲天;管仲、乐毅,皆为主创立大业英杰也,但先生蒙刘皇叔三顾茅卢,出山匡扶,新野之战,却被逼弃新野、走樊城、败当阳、走夏口,几无容身之地。我以为刘皇叔未得先生之前,尚胜得先生之后,难道管仲、乐毅之能,是如此低劣的吗?恕我直言,幸勿见怪。” 孔明一听,心中不由微微冷笑,暗道:张昭乃孙权的首席谋臣,若不先将他的嘴堵住,余者岂能慑服?于是便从容一笑,道:“诸葛亮无德无能,新野一战,仅可以数千弱兵,吓退曹军十万雄师;新野二战,亦仅以万余劣势,勇抗曹操百万雄兵,一场奇火,烧得曹军鬼哭神号,战战兢兢,不敢轻进。我军将士,亦能英勇奋战,致赵子龙百万军中救小主,张翼德一人喝退曹操十万兵众之壮举。刘皇叔仁义为怀,宁舍江陵,日行仅十里,携十万百姓逃难,如此胸怀,天下谁可比拟?胜负乃兵家常事,而贵在胜而不骄,败而不馁,终能成大业。若以此等之人,不为其主谋安定,先求自保;夸夸其谈,无人可及;临机应变,却百元一能!这难道是忠心护主之人吗?” 孔明一轮唇枪舌剑,把张昭刺痛了,不由作声不得,心中隐隐作痛,十分难受。 此时,孙权帐下的第二位谋臣顾雍,见张昭被孔明的雄辨慑住,他并不服气,随即道:“请问先生,今曹操雄兵百万,拥将千员,虎视先生江夏,先生以为如何呢?” 孔明呵呵笑道:“曹操之军,不外是袁绍旧部如蚁聚之兵,刘表荆州乌合之众,集合而成,就算数百万之众,又何足惧呢。” 顾雍冷笑道:“先生军败当阳,计穷于夏口,逼得求救于人,尚敢奢言不惭吗?” 孔明从容笑道:“刘皇叔数千之兵,尚敢抗击曹操百万之军;江东兵精粮足,更有长江天险,却欲劝说其主屈膝投降,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如此看来,弱者不惧,强者战兢,难道便不教人惭愧欲死么?” 顾雍一下子,亦被孔明刺痛得哑口无言。接而孙权帐下的谋土虞翻、薛综、陆续、严峻、程德枢等人,先后向孔明发难,均被孔明一一批驳,无言以对。 座中孙权的另一谋士张温,正歉再发难,堂外已大步走进一将,是孙权的运粮官黄盖,他厉声道:“孔明乃当世奇才,此来江东,有救于主公,你等不思礼敬,反而逞口舌之斗么? 知否曹操大军已然压境,江东危在旦夕。” 黄盖此言一出,众谋士皆无言以应。原来鲁肃见张昭等人,降心甚切,唯恐与孔明闹翻,便请与他交情甚深的黄盖,进来替孔明解围。 当下黄盖向孔明拱手道:“先生金石良言,在此多说无益,不如向我主公细谈,以救江东之危也。” 孔明微笑道:“上下知机勇进,方可克敌制胜,诸君对当今天下大势有所不明,我不能不详加释之。”孔明此言,无疑是给张昭等人惊醒之余,留足颜面,因为孔明也极不希望于此关键时刻与江东谋臣闹翻。 张昭等人,也总算知机,不再作声了,不过孙权却推说自己病了,不肯接见孔明。孔明也不坚持,含笑表示先返馆驿等候好了,鲁肃、黄盖无奈,只好亲送孔明返回馆驿。鲁肃请求孔明先安心住下,他务必寻机请准孙权答应与他见面。 第92章 鲁肃说罢,便与黄盖一道,匆匆的告辞走了。 雕雪儿见孔明整日白费唇舌,孙权竟不肯接见,不由嗔怒道:“这孙权十分可恶!师兄不惜犯险渡江,远道来见,他却拒人千里!惹怒了雕雪,今晚便潜入他府中,一掌将他拍醒。” 孔明却微笑道:“孙权不肯见我,的确有病,但此病非体表之病,而是孙权心中之病也!到他感群医束手无策时,自然会降阶相迎。” 第二大,鲁肃怕孔明被冷落动摇,又亲来馆驿相慰,再三解释孙权真的病了,待他康复,必然请孔明相见。 雕雪在一旁,忍不住嗔道:“如今并非我等有求于江东,而是江东有求于我等,却几番留难,更不肯接见……这又岂是诚心待客之道呢?” 鲁肃无言以对,无奈的苦笑。” 孔明见状,便向鲁肃附耳说了一句,然后含笑道:“子敬只须如此,我料孙将军必然相请。” 鲁肃一听,不由又奇又喜,答应依计行事。然后鲁肃又匆匆的告辞走了。 鲁肃回到孙权的府衙,直奔内堂,此时孙权正卧在床上,闭目沉思,一动不动。他知鲁肃闯入,也不理不睬,只作不见。 鲁肃走到孙权的床边,依孔明的吩咐,悄声道:“主公有病,群医束手无策,主公知道为什么吗?” 孙权一听,不由睁眼开声道:“为什么?子敬。” 鲁肃小声道:“因为主公之病乃心病,心病便须心药医也。” 孙权的心事隐痛,果然被一语喝破了,他不由道:“子敬! 那这心药何处可寻?你快坦白道出。” 鲁肃一听,不由十分感叹,暗道:孔明不但知天、知地,更知人心迹细微,如此奇才,当真天下难寻也!他也不便说破,便道:“能医此心之人,便在江东境内,主公为甚拒而不见?” 孙权十分聪明,一听便知鲁肃所指的是准了,他不由叹道:“听说诸葛先生乃一代卧龙,知天、知地、知人,不出则已,一出必凉天动地!子敬所言,必是孔明所教,不料我的心事,竟被他一下便窥破了!快请诸葛先生进宫相见。” 鲁肃一听,如闻纶音,当下便亲赴孔明于城中落脚的馆舍,请诸葛先生入宫见孙权。 雕雪嗔道:“孙将军既有求于诸葛先生,为甚不亲来拜候?反而要召人入宫呢?” 鲁肃慌道:“主公确实身子有点不适,因此未能亲访,务请姑娘见谅。” 孔明却微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等微未之事,何必计较呢?我这便入宫拜见孙将军便是。” 孔明随鲁肃来到孙权的卧宫,孙权接报孔明到了,他此时也不敢怠慢,连忙起来,迎孔明进去,于密室中与诸葛亮畅论天下大势。 孔权的隐衷,果然一如孔明所料,他自接曹操的恐吓檄文后,心中便又恨又怒又怯,十分害怕曹操的百万大军相协。 因此是降是战,心中委决不下。 孔明此时第一次与孙权对面相谈,他目注孙权一眼,但见此人形貌奇伟,大口方面,目有赤光,隐隐流动,孔明心中不由暗道:我师庞德公,曾审察孙氏祖脉,判孙氏已得赤龙龙气的荫庇,孙氏后人,必出帝王之脉,如今观孙权形相,他确实已承纳赤龙祖脉的龙气,目中赤光流溢,目到旺发之期也! 因此此人不能以言语说服,只可以言激厉之法。 孔明心中忖念,便仅然说道:“实不相瞒,我主刘备,于当今大乱之世,收众聚义,欲与曹操并争天下,如今曹操北破袁绍,南克荆州,威震四海,我主亦无力抗衡,故逃难至此。而孙将军此时须量力而思,若能以江东之力,抗衡曹操,便应早日与他决绝,以免内部犹豫生变;若不能抗拒,宜放弃兵甲,向曹操俯首称臣!不然按目下江东的情势,表面服从于曹操,暗中的部署却犹豫不决,关健时刻而又不能当机立断,大祸不远了。” 孙权一听,目中赤气不由大炽,闪闪有光,令人望之生畏,孔明却微微一笑,他知孙权身中所潜的赤龙龙气,已被他一·激刺,正催动他的心脉,令他势血沸腾,他血脉中的赤龙气,便被激发出来了。 果然孙权恨恨说道:“我岂能以江东九郡之众,雄师十万,受制于人?将此祖宗基业,拱手而送曹操!我意决也。” 孔明却微笑不语,心中暗想:你的赤龙气虽被我激发,但仅一时激动,其实内心有犹豫不决。 果然孙权目中的赤气,随即又由炽转淡,狐疑的盯着孔明道:“但曹操势大,刘备又新败于曹,尚有力与我联合抗曹吗?而若不能,则我江东独抗曹操,岂非引火自焚?” 孔明此时从容一笑,道:“我主虽败于当阳长板,但尚保存关羽等精锐水军合计万余人,其侄刘琦所统江夏水军,亦不下万人。,而曹操拥兵百万、但远道而来,一日三百余里,后方不稳,将士疲备,已成强弩之未也。且曹操之军,乃北方将士,不习水战;荆州水军虽附于曹,并非心服而是被逼而服,决不肯为曹军卖力死战;因此其军号称百万,其实乃乌合之众,战力不济也。孙将军若决心抗曹,派遣猛将,统兵数万联合我主刘备之力,则必破曹军。” 孔明故意一顿,目注孙权。一眼,见他目中赤气又开始转为炽烈,才又肃然说道:“曹操战败,必然放弃荆州北返。如此,则荆、吴之势转强,鼎足之势成矣,成败之机,在于今日。” 孙权此时但感心中的疑虑,均被孔明一一切中,他不由感叹说道:“闻刘玄德三顾茅卢,请得先生出山匡扶,真不枉此行也,可惜孙权未能早遇先生!我意已决,当与刘玄德联合,共抗强曹。但事关重大,须群臣上下一心,因此明日我召集文武群臣,烦请先生高论剖析,以服慑群臣之疑。” 孔明欣然一笑,点头答应了,然后即向孙权拜辞。鲁肃为方便孙权与孔明密议,早已在卧宫外守候多时,此时见孔明欣然而出,忙迎了上前,悄声道:“孔明……主公他意下如河?决意抗曹了么?” 孔明亦微笑悄声道:“孙将军目下四分降意,六分抗曹,其中变数仍多,怎可妄下判断?”孔明说罢,便不再多说,告辞走了。 鲁肃听了,心中不由惴惴不安,暗道:曹操大军压境,江东军民人心惶惶,于此关键时刻,若是不能当机立断,则江东内部必易生变,大祸不远矣!鲁肃心念电转,忽地眼前一亮,想起一个人来——周瑜—— 第三卷龙飞凤舞第一章王者之光 (更新时间:2006-6-1118:18:00本章字数:10219) 大江南北,荆州襄阳,战云密布,风云变幻。 荆州陵城楼东南角,曹操左有虎将许褚,右有亲将曹仁护卫,身边是得力谋士荀攸。江陵城下,长江浩瀚,战船林立,东不见头,西不见尾,江水澎湃,恍如虎吼。 曹操傲然仰视夜空,大笑道:“我北克袁绍,南灭荆州。 百万雄师,虎视江东,当今之势,谁可与我争锋?呵呵……”就在此时,形如玉带的长江东西两端,忽地腾起两团紫色烟云,直冲天际,灼灼闪耀,十分旺烈。 曹操一见,心中猛吃一惊,他忙问身边的荀攸道:“此乃主何征兆?” 荀攸亦颇精于玄机之道,他凝视星斗,心中忽然一惊,沉吟道:“按星斗所主地域推论,西端紫气,当主荆、川,而东面紫气,则主应于江东也,而紫者乃大贵之气,紫气如此炽烈,即隐示东、西两地,有王者之气潜伏,由此而观,东、西、两地,只怕难于平定,但天兆虽然如此,人谋或可加以逆变之。” 荀攸说时,曹操神色变幻不定,先是不悦皱眉,后来听荀攸说或可以人谋逆变,这才脸露微笑。曹操对自己目下的赫赫军威,显然十分自负,一派傲然。 亦就在此时,荀攸话音未落,江陵城楼下面,忽地冲起一道金光,直射曹操的脑袋,曹操但感头脑一阵疼痛,他不由呻吟一声。 荀攸一见,忙道:“丞相如何了?” 曹操道:“我见城下有金光冲起,触之即感头痛,未知是甚怪兆?莫非荆州地方不利于我?嘿?若如此,我先屠尽荆州之人,再将北方士民移来荆州,且看我之雄力,是否可以镇慑区区荆州之地。” 荀攸见曹操忽然发狠,欲屠荆州百姓,心中不由猛吃一惊,暗道:东、西两端再现紫气,丞相他便心性突变,他若真的下令屠城,那平定江南的大计,只怕就此彻底毁灭了,不但如此,只怕连丞相自身的运命,亦受此煞气冲克夭断呢!荀攸心中惊惶,不由忙道:“不然,丞相稍安毋躁。依我所见,金者黄也,黄光即王者之光,由丞相目睹,乃主丞相有王者之贵也。” 曹操一听,不由半信半疑,因为他此刻仍感头痛不已。 他脸色一沉,下令道:“速派人下去城楼东侧墙边,于金光冲起之处挖掘,看看是甚异物作崇。” 许褚对曹操极为忠心,他一听,便自告奋勇,亲率兵士,走下城楼,依曹操的指示,在城墙东侧角挖掘起来。 不一会,许褚便将一件金光灿烂的东西捧着,大叫走了上来:“丞相,金光起处,果然埋着一只金铜之雀也。” 许褚将金铜之雀双手捧着,呈奉曹操。曹操将之握于掌中,仔细揣摩。但见这是以黄铜铸制的朱雀,活灵活现,久久不肯放下。 第93章 荀攸见曹操脸有欣然之色,便趁机道:“当日舜帝母亲,梦玉雀入怀,而后生一代圣帝舜,今正当丞相欲平定江南之际,喜得金铜之雀,亦是一大吉祥,可喜可贺。” 曹操果然欣然笑道:“很好,如此看来,荆州、江南之地,非我莫属也,如此吉兆,能不作志庆么?” 此时,曹操的二儿曹植,恰好在他身边,他极善得曹操欢心,便立刻进言道:“父相啊,若建台志庆,必须作三台布局。 中间之台最高,可命名为‘铜雀台’,左边一座稍底,可命名为‘玉龙’,右边一座高低如左,又可命名为‘金凤’,如此三台,内置金屋,足可供父相他日娱乐也。” 曹操一听,不由呵呵大笑道:“铜雀、玉龙、金凤,三台皆为我所有,确足令我晚年娱乐也,可惜……”曹操此时忽然一顿,脸上若有所失的神色。 曹操的长子曹丕,眼见二弟曹植极讨好曹操的欢心,心中妒意大生,他不甘落后,又深知曹操的所好,便连忙向曹操含笑道:“父相,可惜空有铜雀台、黄金屋,却没有绝色美女,安置于内么?” 曹操含笑不语,显然他的心事被曹丕猜中了,只是不便于此大战前夕,宣之于口而已。 曹丕虽然猜中曹操的心事,但苦于文才比不上其弟曹植,因此往下竞无言以对。 曹植性极聪慧,又才学超卓,见状便微笑接口道:“父相,儿闻东吴乔公,生有二女,号称‘大乔’、‘小乔’,姿容艳绝天下,足可与父相之铜雀台金屋相配也。父相今得铜雀,不日定取东吴,则东吴二乔,不久必将藏于铜雀台金屋内埃”曹操一听,不由开怀大笑道:“若得如此,则我闯荡天下半生,晚年岁月亦无所憾了。” 当下曹操即下令曹丕、曹植二人,负责督建铜雀台,由曹植负责设计策划,曹丕则从旁协助,曹植一听,喜形于色;曹丕则闷闷不乐,十分怨恨曹植被父亲委以重任,自己则只能作其配角,彼此之后,曹丕与曹植这同胞兄弟,心中便暗萌猜忌,为日后的兄弟骨肉相残,埋下不可调和的祸根。这条祸根,一直延续到曹丕继承曹操之位,篡汉自立,成立魏国,而在曹氏的魏国政权中猛然爆发,为天下尽归司马氏的局面制造了先机。 同时,十分奇妙的是,自曹操当晚于江陵城楼,目睹城墙东角之铜雀所发出的金光后,便隐藏偏头痛——即人们称“头风”的病患,在日后不时发作,令曹操自感时日无多,雄心壮志大减,待人处事便一转而为急切近利,甚至乖戾孤僻,身边忠心于他的人越来越少,由他亲手一统天下的可能性亦几近于零。亦可以说,长达百年的三分天下大势,自这一晚始,已转入炽烈爆发的阶段了。 对于如此玄妙的天机异兆,自郭嘉在征伐袁绍时病逝后,成为曹操最得力的谋土荀攸,当时亦未能觉察此异兆。 他向曹操解释,说是“当年舜母梦玉雀入怀而生舜”,因此曹操得铜雀亦以为吉祥之兆。但荀攸当时并不明白,或者虽然明白,亦不敢向曹操直言进谏,“玉雀”是碧玉之雀,碧玉主清雅祥和,可调和人的过炽阳气;而“铜雀”却是炽烈火阳之物,属主阳主刚之性,铜雀一旦现世,又近曹操之体,他身中原本潜伏的过炽阳气,便被猛烈的激发。曹操因此而触发的头疼,不过是其中一种征兆罢了,日后逐渐暴露的,比起头痛浅表的征兆,更猛烈严重得多,曹操的阳寿亦因此而大减。 天兆地异,便是如此的奇妙,今后世人苦苦追索而不可思议。 而且,就因此铜雀的破土而出,使得曹操欲筑铜雀台,进而想要金屋藏二乔的讯息,一传入江东,令大乔夫君孙策胞弟孙权,小乔的夫君周瑜恼怒不已,进而更加触发二人抗曹的决心和斗志,联合刘备,抵抗曹军,最终形成了三国鼎立的奇异局面。 就在江陵城下铜雀出土的同一个晚上,在江东东吴都会柴桑城中,鲁肃正欲紧急赴鄱阳湖,向东吴三军大都督周瑜传讯求援时,鲁肃的亲兵报说,大都督周瑜已在柴桑北城门外了。 原来周瑜正在鄱阳湖操练水军,闻报曹操大军压境,东吴势危,便连夜飞马赶回柴桑,准备与孙权商议军情对策。 鲁肃在朝中与周瑜交情最好,他一听周瑜已赶返柴桑,不由大喜,连忙亲赴城北门,抢先迎接周瑜。 周瑜风尘仆仆,与鲁肃相见,鲁肃略略慰问了几句,迎返周瑜的府中,便急不可待,把朝中面临的情势与事态,向周瑜说知,未了鲁肃道:“目下连孔明亦未能坚稳主公抗曹的决心,唯一可打动主公的,只有周都督你一人而已。” 周瑜微一沉吟,即微笑道:“子敬不必忧虑,子敬且快去请他到我府中一议,一切我自有主意。” 鲁肃一听,不敢怠慢,连忙上马飞赴城中馆驿,迎请孔明去了。 鲁肃前脚刚走,周瑜尚在沉吟,亲兵忽然进来报说,朝中大臣张昭、顾雍等人,前来都督府拜访。张昭在东吴的身份地位与丞相一般,周瑜的大都督亦与他同级而已,因此周瑜不敢怠慢,出去迎张昭等人进来。 张昭向周瑜略慰问一句,脚跟未定,便连忙向周瑜道:“都督知道江东的形势严峻么?” 周瑜微笑道:“我刚回来,并不知道,愿闻其详。” 张昭见周瑜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心中不由大急,他也不及细思,便连忙急急说道:“今曹操拥兵百万,屯于汉水上游,昨日又传檄文到江东请主公会猎于江夏,共同对付江夏刘备、刘琦。曹操虽有吞并江东之意,但尚有所顾忌,不敢公开露诸于外。因此我劝主公暂时向曹操称降,如此则可避开一场残酷战祸。不料鲁子敬却从江夏带刘备的军师孔明至此,孔明欲雪败于曹操之耻,向主公力劝共同联合抗曹,主公虽仍未下决断,便鲁子敬却仍执迷不悟,我怕东吴上了诸葛孔明引火烧东吴的毒计,因此请都督务必决策,助主公迅速决断。” 周瑜微一沉吟,便向张昭含笑道:“你等皆持此请降曹操之意吗?” 张昭、顾雍二人连忙点头道:“朝中大臣,除鲁子敬外,均力主请降以避江东战祸。” 周瑜一听,即微笑道:“我亦早萌降曹之意了,你等先请回去,明日我拜会主公,自有决断。” 张昭、顾雍等人一听,心中稍安,先行告辞走了。 张昭等人刚离开,不一会,又报东吴大将程普、黄盖、韩当等一班人求见。这批人是东吴的中坚力量,周瑜亦不敢怠慢,亲自出去迎了进来。 程普刚站定,便向周瑜急道:“都督知否江东很快便落入他人手上?” 周瑜道:“我刚回,未知也,愿问其详。” 程普道:“我等自跟随孙将军开基创业起,大小数百战,这才打下江东一片领土。如今主公可能误听一班谋士之言,投降曹操,这岂非十分可耻吗?我等宁愿战死,也不肯受此奇耻大辱,请都督力劝主公决心抗曹,我等皆愿战死报国。” 周瑜一听,又问道:“众将军皆持此决战之意么?” 黄盖一听,奋然站起,以手拍额,大叫道:“我黄盖头可断、血可流,决不降曹。” 众将亦齐声道:“我等皆如黄将军之意。” 周瑜含笑点头道:“好,我亦正欲与曹操决一死战,岂肯投降,众将军请先回去,明日我见主公自有决断。” 程普等人亦告辞而去,不久,又有诸葛谨、吕范等另外一批文官求见,周瑜亦迎人了。诸葛谨向周瑜道:“我弟诸葛亮自江夏来此,刘备愿结东吴,共抗曹操。朝中文武大臣商议未定,因是我弟为使,我不便多言,一切请都督决断。” 周瑜道:“然则依你之见又如何?” 诸葛谨如实说出自己的判断道:“欲降之人,容易求得平安;欲战之士,生命极难自保。” 周瑜一听,笑道:“我自有主意,明日再共同商议好了。” 诸葛谨等人不得要领,只好先行告辞,一会后,又报吕蒙、甘宁等一班战将求见,周瑜亦请入见,众战将有说降的,又有说战的,争论不休。 周瑜不悦道:“既未有定论,不必多言,明日再商议吧。” 吕蒙等人告辞离去,周瑜脸上神色不定,嘿嘿冷笑连声,也不知他心中到底有甚主意。 又过了一会,鲁肃迎请的孔明到来了。 周瑜素闻孔明的大名,他并不以都督的身份自居,亲自出门口,将孔明迎了进内,又请孔明坐下献茶,招待甚为热诚。 鲁肃见周瑜一派从容,并无商议目下紧急军情之意,心中不由大急,连忙道:“都督啊,目下并非叙礼客气之时也! 如今曹操大军压境,是和是战,主公未能决策,十分危险!主公正等都督回来,以助他决断啊!都督的意思到底如何呢?” 鲁肃以忠直著称东吴,他说时焦急之情,溢于言表,令人感动。 不料周瑜斜敝一眼孔明,见他形色一派从容镇定,心中便不由一声冷笑,故意不望孔明,目注鲁肃,沉声道:“曹操以天子之名,挟制诸侯,他大军到处,诸侯岂能抗拒?而且曹操兵威百万雄极浩极,怎能抵抗?因此我以为江东战败必败,降则可保平安也。我主意已决,明日往见主公,便劝主公派出使者赴曹营,表受降之意。” 鲁肃见周瑜意态甚为决绝,心中不由如遭电极,惊愕的急道:“公瑾怎可出此言? 第94章 江东基业,已历三世,岂可一日之间弃让于人?先主孙公曾有遗言,外事付托于将军你,全仗将军保全国家,以作泰山般的依靠,怎可附和懦夫弱士之议呢?” 周瑜却无动于衷,续道:“江东之地,生灵无数,若遭兵革之祸,必归咎于我,因此决计请降。” 鲁肃忙道:“不然!以将军的英雄气概,江东的险固,曹操陷东吴之意,未必如愿也。” 周瑜、鲁肃二人激烈争辩,孔明却静坐一旁,并不插嘴。 只在微微冷笑。 周瑜一见,忍不住道:“先生为甚如此好笑?” 孔明道:“我不笑别人,只笑子敬不识时务也。” 鲁肃一听,不由奇道:“我又如何不识时务了?” 孔明道:“我以为,周公瑾欲降曹操,他的见解甚为合理。” 周瑜笑道:“孔明乃识时务之人,因此与我的心意不谋而合。” 鲁肃不由又惊又怒,急道:“孔明!你这是怎的了?为甚妄作大谬之论啊?” 孔明微笑道:“子敬知道么?曹操极善用兵,天下谁敢与其争锋?一向以来,只有吕布、袁绍、袁术、刘表之辈,敢与他争雌雄。如今这数人皆被曹操消灭,天下再无人敢樱其锋了!而唯独刘玄德不识时务,敢与之争锋而已。如今身处江夏,势孤力弱,存亡未卜,尚敢孤身相抗,是故不识时务之极! 而设若孙将军决意降曹,则上可保富贵,下可保妻女,至于国家基业,存亡与否,大可付诸天命,有何足借。” 鲁肃一听,不由大怒道:“孔明!你亦教我主屈膝受辱于国贼曹操么?” 孔明无动于衷,又微微一笑,道:“不过,我尚有一计,不须劳师动众,担酒献印,亲自渡江,只须派一轻舟,将两人送到曹营,曹操若得两人,百万雄师,必卸甲卷旗而去矣。” 鲁肃忠直,一听便气得说不出话来,周瑜却不动声息,微笑道:“先生以为,用哪二人,可退曹军?” 孔明微笑道:“此两人于江东而言,犹如巨树上的一片叶子,有何足惜?但曹操得到,却必大喜而退后矣。” 周瑜表面虽然不动声息,但心中已更感好奇,他不由又问道:“这两人到底是谁呢?” 孔明微笑道:“公瑾可知?曹操近日于江陵喜得铜雀,其次子曹植,劝曹操筑铜雀台,上置金屋,内藏美女之事?而曹操性极好色,闻言即发誓道:“听说江东乔公有二女,艳绝天下;因此我一愿扫平天下,以成帝业;二愿得江东二乔,置之铜雀台,藏之于金屋,以娱我晚年,则虽死亦无憾了。”据此观之,曹操今率百万雄师,虎视江南,其实亦仅为此二女而已。 公瑾何不去寻访乔公,以千金买此二女,派人送去给曹操。 曹操得此二女,必称心满意,亦必立刻班师退兵。此乃越国范蠡献西施保国之计,公瑾何不速速施行呢?” 周瑜目中精光暴炽,但却仍然按捺得住,沉声道:“曹操欲得二女,有何凭证?” 孔明微微一笑,毫不迟疑,便朗声道:“听说曹植为其父作‘铜雀台赋’,词中有云:立双台于左右兮,有玉龙与金凤;揽二乔于东南兮,乐朝夕之与共!这不是极好的明证么?” 周瑜至此,再也按捺不住,忽地一跃而起,向北面戟指骂道:“曹操老贼!欺我太甚。” 孔明见状,连忙劝道:“公瑾息怒!昔日汉先祖为平息单于犯境,曾以昭君和番,终得和平,公瑾又何必为民间二女而惜呢?” 周瑜咬牙道:“你有所不知,大乔乃我先主孙伯符之夫人,小乔乃我的妻子埃”孔有一听,连忙惶恐的打躬作揖道:“孔明实不知情,胡言乱语,该死。” 周瑜余恨未息,道:“我与曹操老贼誓不两言。” 孔明又忙道:“此事尚须三思而行,免生后悔。” 周瑜此时才长叹一声,慨然道:“我受伯符所重托,誓保江东社稷,又岂有屈身降曹之理?刚才所言,不过是相试而已。我自鄱阳湖练兵,便有北伐曹操之心,就算刀斧加身,亦难移我的大志也!望先生助我一臂之力,以共破曹贼。” 孔明此时亦肃然道:“若周将军意决,则孔明愿效犬马之劳,听从将军差遣。” 周瑜一听,喜道:“很好,那明日人见主公,便请主公起兵便是。” 周瑜时年三十二岁,正是雄姿英发之盛年,少年时便曾助孙策平定江东,他比孙策之弟孙权年长六岁,孙权视周瑜如兄长,孙权继位后,即封周瑜为东吴大都督,亦即东吴的三军最高统帅。因此在严峻的军事形势面前,周瑜说的话,即可成为定论。 第二天清早,孙权升堂议政。这犹如上朝,仪式比平日隆重。孙权高坐案桌后面,下面左边是张昭、顾雍等三十余名文臣,右边是程普、黄盖等三十余位武将。人材济济,十分壮盛。 不一会,周瑜便入朝见驾,他向孙权参拜毕,孙权亦欣慰的向周瑜含笑点头,他见到周瑜,不知怎地,犹如见到兄长孙策,心中踏实了。 周瑜却毫不迟疑,即向孙权道:“闻曹操引兵屯于荆、襄,送檄文至此,主公之意如何呢?” 孙权一听,即取曹操送来的檄文,给周瑜过目。周瑜看罢,即笑道:“曹操老贼,以为我江东无能人,竟敢如此傲慢相侮。” 孙权心中却仍惴惴不安,他连忙问周瑜道:“那公瑾之意如何?” 周瑜向一沉吟,即道:“主公与朝中文武有否商议此事?” 孙权道:“我连日来与众卿等商议,但有劝我降曹的,亦有劝我抗战的,莫衷一是,我犹豫未决,因此请公瑾回来决断。” 周瑜佯作不知,间道:“那是谁劝主公投降呢?” 张昭此时身处朝堂,被周瑜当众追问,心中不由有点惶恐,但事到如今,他也不能退缩,只好硬着头皮,回道:“曹操挟天子而征伐四方,先平北方袁绍,近日又克荆襄,雄兵百万,兵威壮盛。我江东之所以保存至今,全赖长江天险而已。 但曹操已得荆州水军,战舰战船,何止千百?再加雄兵百万,水陆并进,如何抵挡?因此我以为不如暂时降曹,日后再作打算。” 事实上,张昭也并非危言耸听,曹操此时兵势之盛,稍微软弱之人,均会被他吓退,曹操在平定北方的袁绍后,即兵下荆州,以“问行轻进、出其不意”的战术,一举攻陷了荆州北部的广大地区,更收编了荆州军水陆三十万,战船近千艘,当真是“战船排千里、旌旗蔽夜空”。曹操又挟破荆州、下江陵、顺流直指江东的气势,雄兵近百万,水陆并进,合击长江以东的江夏刘备及江东的孙权,胜负之势,似乎已成定局。 而江夏的刘备、刘琦,其兵力合计不过二万,战船亦仅得百艘。江东孙权方面,能够即时调动出战的兵力,亦不过三万人,战船数百而已,就算孙、刘联合抗曹,其总兵力亦不过五万余人,战船约四百艘,怎能与曹操的近百万兵力、近千艘战舰抗衡? 因此江东众文武大臣,以及孙权本人的惶恐动摇,自然是不言而喻之事。而且若非刘备依孔明之战略部署,屯兵江夏,担当了东吴的战略前哨、江东屏障,使东吴得以从容作战争准备,则东吴便连议和议降议战的回旋自由也失去,往下也根本不会发生孙、刘联合、赤壁大战之壮举了。此时梢一犹豫动摇,东吴也就大势已去。 对这一切,周瑜当时是十分清楚的,因此他一听张昭的主降论说,便断然的驳斥道:“此乃迂腐儒生之论!江东自开创以来,至今已历三世,岂能一朝放弃呢?” 孙权一听、见张昭惶恐不再坚持,便连忙又问周瑜道:“公瑾呵,你有何妙计?凭甚定策,拒不放弃呢?” 周瑜此时已对目下的军机大势,作了一番深思熟虑,因此毅然决定,即席阐述,以服朝中动摇之人心,只见他英眉一扬,朗声道:“曹操虽身为汉相,其实乃自握朝政,汉天子不过是一个傀垒而已,因此根本不足以此号召天下矣。而将军神武雄才,拥有父兄所创江东基业,兵精粮足,正宜进取天下,征讨国贼,怎能降贼呢?” 周瑜慷慨激昂而论,朝中文武大臣一片肃静,莫敢出声辩驳。 周瑜略一顿,又详细的分析曹军方面形势道:“今曹军虽拥兵者众,但犯下诸种兵家大忌,曹操的后方大营,北面尚有马胜、韩遂未平,足为其后患也,此其一;曹操所统北军,不识水战,曹操舍弃陆战之优,而取水战之弱,与江东争衡,又犯了二忌;时值隆冬严寒,粮草奇缺,三忌也;他挥北方之军,南攻水土之地,兵士必多生疾患,战力大减,此其四忌,曹操犯此四大兵家大忌,兵虽多而必败尤疑!将军擒拿曹操,当其时也!周瑜敢以精兵数千,进屯夏口,为将军大破曹军。” 孙权一听,胆气不由一壮,奋然一跃而起,道:“曹操老贼,欲废汉自立久矣,他所惧者,不过是袁绍、袁术、吕布、刘表与我数人而已,今数雄已被曹所灭,只有我江东尚存,我与老贼,已势不两立!公瑾所言征伐之意,甚合我心,我无异议也。” 周瑜恐怕孙权再生犹豫,便进一步道:“我等皆愿为将军决一死战,万死不辞!但只怕将军心志未决,临事犹豫。” 孙权一听,即拨剑向面前的案桌北角猛地一劈,斩掉一角,励声道:“众文武官将,若有再言降曹者,即犹如此案。” 第95章 孙权说罢,即亲手将佩剑赠给周瑜,用以镇慑三军,又封周瑜为水陆三军大都督,程普为副督,鲁肃为监军,又厉声道:“众将官如有不听令者,可以此剑诛杀,不必奏上。” 周瑜接剑,即向朝中文武大臣肃然道:“我奉主公之命,率众破曹,诸将官吏明日均须于江畔行营听令,若有迟误,必按军法严处。” 众文武皆肃然而退,再无人敢说半个降字了。 周瑜驰返他的都督府,一路上心事重重,显然连他这位三军之帅,仍有事未决。 他回到府上,果然立刻派人前去馆舍,请孔明前来议事。 孔明来到,周瑜破例出门外迎入。孔明刚坐下,连一口茶也未喝,周瑜便对孔明道:“今日朝上,破曹大计已定,先生请赐破曹之策。” 孔明一听,目注周瑜一眼,又微一沉吟。即微笑道:“孙将军心绪未稳,尚在犹豫,怎可决策呢?” 周瑜一听,心中不由突突一跳,暗道:主公已斩案示决,他怎会尚存犹豫?他忙道:“孔明为甚有此判断?” 孔明微笑道:“然则公瑾是否对曹操的百万雄兵有所顾虑呢?” 周瑜的心事彼孔明一下点破,他虽然有抗战的决心,但内心仍对曹军百万之众如何应敌十分焦虑,他自从朝上出来,心中最委决不下的,便是这一点了,因此他一听,不由便点头道:“我确有此忧虑!但此乃心中所虑,并未向主公流露,他又怎会受我影响呢?” 孔明不由呵呵一笑,道:“公瑾自己亦感优虑,自然不会就此设法打散孙将军的疑虑。既然此疑虑未消,孙将军又怎能意志坚决?” 周瑜一听,心中不由又一跳,暗道:孔明果然慧眼独具,就连世人的内心隐衷亦洞悉无遗!他心中不由暗生妒意,但在此时此刻,却又不得不求于他。于是周瑜无奈只好向孔明坦然道:“此疑虑我果然未消,但先生又如何解释呢?” 孔明此时深知,目下曹操势大,刘备和孙权是两弱,若要破曹,势必由两弱联合,共抗一强,因此孙、刘两家,合则两利,分则两败俱亡。而周瑜是孙、刘联合抗曹的关键性人物,因此孔明绝不希望周瑜有任何的意志动遥孔明微一沉吟,便将他洞察的周瑜军情,如实的向周瑜分析道:“据我所知,曹操南下荆州时,所统兵力约达五十万之众,但分作三队,其中三队三十万人,由曹洪统率,已分布于荆州北面各防线上,单是樊城一地,曹洪亲自坐镇,所分兵力便达十五万之众。 因此曹操与曹仁合兵,占据江陵后,其兵力沿途消耗,实际仅剩十五万人而已。他收编的刘表荆州军,除去走散、溃逃,以及刘琦带出的兵力,已达数万,剩下归曹操收编的,亦仅七八万人而已,因此曹操所谓的百万大军,除去被分散、消耗的兵员,实际仅得二十多万。而且,曹操在运用此二十万大军的战略上,又犯下一个致命的弱点……”周瑜静静的听着,到此他的眼神不由一亮,忙追问道:“曹操所犯,是甚致命伤?” 孔明断然说道:“当日袁绍于官渡与曹操决战,将十万大军放在一个方向使用,令曹操可以集中共力抗衡,这才使曹操顶住了袁绍的进攻,僵持之下,曹操才能寻得战机,火烧乌巢,断了袁军的粮草,赢得官渡之战的关键一仗。如今曹操虽然已占据了荆州大部,但他攻占的城池越多,兵力便越分散,真正投入江东战场,便只剩十万兵力而已。而他又将十万大军,集中于江陵一个方向,又从江陵一个单一的方向轻敌冒进,自负可以一举轻下江夏及江东,这就犯下一个足以令曹操重蹈袁绍兵败官渡的大错……公瑾因此可以曹军兵力分布的弱点,向孙将军解释,使他决然无疑,则此仗必可破曹。” 周瑜一听,叹道:“孔明真高论也!事不宜迟,我这便去夜访主公便是。” 孔明告辞离去。周瑜立刻驰马飞赴孙权的王府,周瑜与孙权的关系非比寻常,他可以直入孙权的内堂,孙权一见周瑜,便忙道:“公瑾夜访,有甚要事?” 周瑜也不迟疑,直截了当的单刀直人道:“请问主公,明日周瑜便要点拨兵马开赴夏口迎敌,主公是否尚有疑虑呢?” 孙权一听便不由微一怔,随又微叹口气,轻声道:“公瑾好眼力,一下便窥破我心事了!我所忧虑的,是曹操兵众,我以寡弱之兵,如何迎战?其他并无疑虑。” 周瑜心中不由一跳,他不得不惊叹孔明的料事如神了! 但他神色不变,反而从容的笑道:“原来如此,周瑜亦正因此特来解释主公之忧虑。曹操檄文号称百万雄师,但其中多半虚言而已。曹操能够投入江东作战的兵力,他所统的本部北军,不过是十五万人,加上收刘表水军七八万,合计兵力亦不过二十万人而已。且北军不习水战,其战斗力大打折扣,又犯了单向轻敌冒进的大错,因此我只须精兵五万,开赴夏口,便足以破敌也,主公何必为此忧虑?” 孙权一听,不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伸手轻抚周瑜的肩背,叹道:“能令我释疑者,唯公瑾你一人而已!其余张昭等人,各怀私心,不足与为谋也。”孙权一顿,又决心说道:“公瑾所要的五万大军,我一时难于调集,但可先拨三万精兵,战船、粮食、军械等物,亦已刘备,供都督日内即开赴夏口迎敌! 我随后再征集兵员,多载物资粮草,为都督后援。公瑾若能一战败曹,便可与他决战;若不能败之,便返回江东与我会合,我再与曹操决一死战。” 周瑜察言观色,已知孙权至此,才总算确立迎战曹操的坚强意志和决心。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三卷龙飞凤舞第二章大江东流 (更新时间:2006-6-1118:18:00本章字数:9841) 周瑜拜辞出来,心中不由惊、奇、妒交集。暗道:孔明不但洞悉天下大势,更极善于捕捉战机,未战便已抓住曹操的致命错着不放,他的神机妙算、兵法韬略,显然又比我周瑜更胜一筹!此人日后必为东吴之心腹大患!我不可容他生离江东也……周瑜一路思忖,惊、奇、妒交集,回到府上,他杀孔明之意不由更加炽烈,但碍于孔明是鲁肃迎请来的客人,未得鲁肃的同意,周瑜亦不便行事。于是便派人将鲁肃紧急请来,向他告知欲杀孔明之意。 鲁肃为人十分忠直,他一听便愕然的道:“怎么可以?如今曹贼未破,若杀孔明,便是自毁一大臂助埃”周瑜道:“但此人是刘备的军师!刘备有他相助,日后必成江东的心腹大患。” 鲁肃见周瑜杀孔明心甚切,只好提出一个转圆的办法,以暂解孔明杀身之危,道:“诸葛瑾深受江东器重,他是孔明的胞兄,又派此人往劝孔明,若能留得孔明辅佐江东,岂非比毁此良才更妙吗?” 周瑜知鲁肃决不同意他杀孔明,碍于鲁肃与自己的多年深交,不便太过强硬,便笑道:“不错!若孔明肯留在江东效力,便的确比杀他更妙!一切便依子敬主意而行好了。” 鲁肃见周瑜已暂时打消杀孔明的主意,他也不敢再争辩,连忙告辞,往找诸葛瑾了。 第二天,周瑜即召集江东三万大军将领,部署开赴夏口迎战曹军。 周瑜令程普、黄盖二将,为前部先锋,率本部战船,即日开赴夏口、樊口、鲁山三地交汇的长江中游要津三江口。扎下水寨,不动待令,自己则亲率蒋钦、董袭、凌统、吕范、朱治诸将,日内开赴三江口要津。 而孙权则统率甘宁、吕蒙、韩当、周泰、陆逊诸将为后队,随后相应。 江东全部可调集的兵力,亦仅为五万余人而已。 而当时屯驻于前哨阵地的刘备,其兵力分布如下:在三江口的北面夏口,由关公率万余兵力驻守。 三江口的南面、在湖口汉阳西方的鲁山,则由张飞、赵子龙各率四千人马驻防。 三江口的东面位于湖北鄂城的樊日,由刘备、刘琦率一万兵力防守。 刘备方面的抗曹兵,合计亦不过约二万八千人而已。 孙、刘联军,全部到齐,亦不过是约六万兵力,而在长江西面上游的江陵,曹军兵力达二十万,战船千般,而且多是大型战舰,更从长江上游顺流东下,其势之强大,简直无可抗衡。 周瑜虽然抗曹之心甚决,但他偏于此时妒心大发,忌恨孔明谋略比他更胜一筹,极欲杀孔明而后快,鲁肃施用的缓兵之计,又很快失去作用,因为孔明不但拒绝胞兄诸葛瑾的劝降,反而劝诸葛瑾改投刘备。周瑜知悉后,便对诸葛瑾笑道:“你不必担心,我自有伏服孔明之计。”诸葛瑾虽然是孔明的胞兄,但此时兄弟二人,各为其主,他也不敢有任何的偏袒,只好连忙向周瑜告退。 又过了一日,周瑜所率的二万五水军,正式西行长江,逆流而上,开赴前线三江口水寨。三江口除位处夏口、樊口、鲁山三地夹峙要津外,还是吴松、东江、长江三河分流之地,在军事形势而言,是江东、江南的一处兵家必争的要求,因此周瑜的大军未动,便先派程普、黄盖作前部先锋,开赴三江口,抢先占据此要津,扎下水寨。 这一调动军力布防,在兵法上十分高明。因为假如三江口被正顺流而下的曹军攻占,江东失此要津,往下的兵力展开与回旋便十分困难了。 第96章 不过,周瑜虽然有卓越的指挥用兵才华,但在待人处世方面,他的性格偏隘,不能容物,因此从一开始便直接危害到事关生死存亡大局的孙、刘联合抗曹态势。 周瑜接诸葛瑾回覆,知孔明决计不会弃刘备助江东后,他对孔明的忌恨越发炽烈,但因为他亦深知面对强敌曹军,不敢公开撕毁孙、刘联盟,才表面不动声色,而在暗中用计。 到周瑜亲率的西行大军出发之日,周瑜决要孔明与他一道同坐旗舰。孔明也毫无异议,欣然答允,浑似不知周瑜内心正在向他用计。 周瑜统率的二万水军,分乘数百艘战船,扬帆西上,直向长江上游三江口挺进,其势倒也十分雄壮。而且一路顺利,不一日,便已顺利开抵三江口要寨东面五十里地。 周瑜吩咐大军停下,战船依兵力分布排列于长江水面,周瑜的中军大营选在战船的中央扎下水寨,又在岩上的西山沿线驻兵布防,以作拱卫。 待大军布防妥当,周瑜便把孔明请来中军旗舰,周瑜郑重其事的对孔明道:“当日曹操兵少,袁绍兵多,而曹操之所以反胜袁绍的原因,是曹操施行许攸之计,先断袁绍的乌巢粮草。如今面对曹操的数十万水陆大军,我军双方合计只得兵力六万,敌强我弱,十分悬殊。唯今之计,亦只有先断曹操的粮草,然后方有望取胜。你以为是否如此呢?” 孔明微笑道:“的确如此,都督将何用计?” 周瑜也不客气,立刻道:“我已探悉曹军粮草,均屯驻于聚铁山上,先生熟悉荆州地理形势,因此请先生率同关、张、子龙等人,我亦助你兵力千人,趁夜往聚铁山断曹军粮草。 彼此合力抗曹,请勿推卸。” 孔明一听,心中便暗道:周瑜必因说我归江东不从,心生忌恨,设此借刀杀人之计,我若推辞,他必把破坏联盟的罪责压我,不如答应,再作打算吧……孔明心中转念,便欣然道:“孔明谨遵都督差使。”说罢辞出,调集兵马去了。 鲁肃获知此事,不由大吃一惊,连忙间周瑜道:“公瑾命孔明往劫曹军粮草,是何用意?” 周瑜咬牙道:“孔明日后必为江东之患,我决杀之!但恐因此破坏彼此联盟,才借曹操之手杀他,以绝江东后患。” 鲁肃心中惴惴不安,不知孔明是否明白他处境的险恶,便找孔明探查。鲁肃但见孔明毫无难色,正在整顿周瑜派出的一千兵马,便要起行。 鲁肃心性忠厚,不忍坐视孔明赴险,便向他有所暗示说道:“先生此行,可知是否能成事呢?” 孔明一听,即呵呵笑道:“我水战、步战、马战、车战,路路精通,有何俱哉?子敬与公瑾仅得一能,怎可与我相比?” 鲁肃道:“我与公瑾为甚只得一能?” 孔明道:“江东不是有儿歌唱道:伏路把关鲁子敬,临江水战有周郎么?你等于陆地但能伏路把关,周公瑾只懂水战,不能陆战也。” 鲁肃心中不服气,便将此言告知周瑜,周瑜一听便怒道:“孔明敢欺我不精陆战吗?我不用他,自引一万大军,亲赴聚铁山断曹操粮草。” 周瑜怒气攻心,果然点拨兵马,要去亲断曹军粮草。 鲁肃隐隐觉得此举不妥,但又无计劝服周瑜,只好又连忙跑去向孔明问计。 孔明从容镇静,迎接鲁肃,毫无惧意。 孔明听鲁肃传话,说周瑜决定自己亲去断曹操粮军,便微笑一下,坦诚的对鲁肃道:“公瑾令我断曹操粮草,乃欲藉曹操之手杀我罢了,我因此以言相戏,不料公瑾又不能容纳。 如今强敌在前,孙、刘两家,合则两利,分则俱亡,若互相谋算加害,则未战便已先败也。” 孔明一顿,又诚恳说道:“曹操多谋,他平生惯断人粮草,以出奇制胜,他岂会不以重兵防守粮草呢?公瑾若真去劫粮,必被曹操所擒,唯今之计,只宜先与曹军进行水战,务求一战初胜,挫败曹军的锐气,动摇他的军心,然后才能寻机施计破之,希望子敬好好向公瑾解释。” 鲁肃深为孔明的诚意打动,他也不敢迟疑,立即告辞,立赴中军大营,将孔明之意,向周瑜解释陈述其中的利弊。 周瑜沉吟不语,好一会才叹道:“此人见识谋略,胜我十倍,今日不除,日后必为江东之祸患也。” 鲁肃忙劝道:“诚然,但如今强敌当前,用人之际,怎可自断臂助呢?望公瑾以国家大计为重,待破曹之后,再以谋伏为佳。” 周瑜又沉吟半响,才长叹一声道:“强敌压境,可惜我兵势殊弱,非要藉助刘备之军不可,看来也只好依你之言行事了。” 周瑜说罢,也打消了亲去劫曹操粮草的冒险主意。 此时三江口西南六十里外的江夏,刘备自孔明赴江东后,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因为孔明在刘备的心中的分量,犹如心脉,若心脉一断,刘备的生命也就不保。 他实在放心不下,便吩咐刘琦镇守江夏,他自己则赴夏口。刘备抵达夏口,向东面望去,但三江口方向,旌旗隐隐,战船如黑云遮江,是东吴已出兵迎战曹操,心中不由大喜、刘备为配合孔明,吩咐将江夏的兵力,大部分调到樊口,准备与江东兵马联合作战。但仍不见孔明回来,刘备便与诸将商议道:“孔明一去东吴,再无音讯,他身边只得一位雕雪姑娘护卫,雕雪虽然精于武功,但毕竟是女流之辈,怎可保护孔明周全?我十分担忧。” 此时糜竺亦在座,他一听便含笑道:“主公放心,我知凭孔明之力,足可自保有余也。” 刘备仍担心道:“孔明乃天下奇才,只怕易招人忌恨,先生若有闪失,刘备的一切也就完了。” 糜竺道:“不如由我迳赴江东水寨,以探听江东方面的情势。” 刘备大喜,即备美酒等礼物令糜竺赴东吴水寨,以犒军为名,探听江东军情的虚实。 糜竺领令,驾小舟顺流而下,一路驶入周瑜的中军水寨。 军士入报周瑜,周瑜吩咐召入。糜竺以臣属之礼,拜见了周瑜,又献上美酒等犒军礼物,周瑜吩咐置酒款待糜竺。 糜竺在席间,趁机向周瑜道:“我军军师孔明先生,留在东吴已久,刘将军十分挂念,请周都督准允孔明与我同回江夏。” 周瑜一听,便断然的拒绝道:“如今孔明与正与我共谋破曹之计,岂可分离?我亦正欲见刘将军,可惜军务在身,未能赴江夏拜望,刘将军欲会孔明,不如便请他移驾三江口吧。” 糜竺见接不回孔明,反而被周瑜抢先请了刘备赴三江口,他也不敢作主,只好告辞,连夜返回樊口。 糜竺将周瑜相邀之意,向刘备说知。刘备也不犹豫,立刻答应亲赴三江口水寨。关公道:“周瑜乃善谋之上,又无孔明书信,只恐其中有诈,不可轻举妄动。” 刘备道:“我今正联合东吴破曹,周郎欲见我,我若不去,便非同盟诚意了,怎能成大事呢?” 关公道:“兄长若坚持要去,弟愿与兄长同往。” 张飞立刻道:“我亦跟去,看这周郎是否有三头六臂。” 刘备忙道:“此去并非厮杀,三弟性躁,同去反而误事,你与子龙留守樊口水寨,我与云长稍去却回。” 刘备安排好了,便与关公乘小舟,仅带亲兵二十余人,飞赴江东三江口水寨。 不一会已抵三江口,刘备见江东战船舰船,旌旗甲兵,十分严整,知周瑜善用水军,心中甚感欣然。 周瑜此时在三江口中军水寨,闻军士来报:“刘玄德已到中军水寨前面了。”周瑜便立刻问道:“刘备带了多少人马来?” 军士回道:“刘备随行只得二十余人。” 周瑜一听,不由大笑道:“此人命该绝了,他一去,还愁孔明不永世留在我江东么?”当即密令刀斧手,于帐中埋伏妥当,然后再亲出船舱迎接刘备。 刘备带关公等二十余人,直入中军旗舰舱中,周瑜欣然接见了,进入船舱,又请刘备坐于首席。 刘备忙道:“周都督名传天下,刘备怎敢受此重礼?仍请周都督上座。” 周瑜亦不再谦让,自己坐上首席,刘备则坐于他的下首贵宾之座。然后周瑜吩咐,摆上好酒好菜,款待刘备饮宴,周瑜谈笑风生,刘备甚感舒畅。 此时,孔明正在中军旗舰别舱,而雕雪则不知隐身何处去了。孔明忽闻刘备已到,正与周瑜相会,心中不由猛吃一惊,但此时他未经相请,又不便闯入中军主舱,不由暗道:周瑜此人十分忌才,稍有不合,便动杀机,主公此行必凶多吉少也,但此时我无兵可用,无计可施,若硬闯救主公,则必惹翻周瑜,孙、刘联盟也就必散无疑了,这又如何是好呢! 孔明正焦虑间,一位作书僮打扮的少年,已一闪而进,未说话已轻轻的笑了笑,原来这书僮便是不离孔明左右的雕雪。雕雪轻功极佳,并不在诸葛亮之下,因此由她负责监视周瑜的中军动态。雕雪身材娇俏,周瑜也并不以这小书僮为意,又知孔明极信任他这位小书憧,因此任由雕雪于军中出入,并不下令阻禁,而此时雕雪,便是刚从周瑜的中军舱潜了回来。 孔明一见,便忙道:“中军舱中,情形如何?” 雕雪含笑道:“中军舱四面,伏了大批刀斧手,而刘将军浑似不觉,正与周瑜欢饮畅谈也。” 第97章 孔明心中更着急,忙道:“这便坏了,主公生命必将难保,但我若出手,两家联盟之事,必被破坏,此事如何是好?” 雕雪见孔明情急的模样,不由笑道:“师哥急什么?你知刘将军身后持刀侍立之将是谁么?” 孔明一听,眼神便忽地一亮,道:“莫非是关云长?” 雕雪格格笑道:“果然是关云长将军,他正以侍从的身份,不离刘备左右护卫呢。” 孔明微一沉吟,道:“那关云长距周瑜有多远?” 雕雪道:“他两人分处主宾之座,相距不足一丈。” 孔明听了,即欣然笑道:“如此,则主公可保无恙矣!周瑜性格多疑,他若知在他一丈之内,有如此猛将,他又怎会冒险向主公下手。”他一顿,即向雕雪附耳说了几句什么,雕雪含笑点头,很快又在中军舰别舱中消失了。 在旗舰中军主舱,周瑜饮了一会后,便起身向刘备敬酒。 他打算敬上这一杯,刘备接了,他手中的酒杯便会掷下,舱外的埋伏的刀斧手便会一拥而入,立把刘备斩了。不料周瑜站起,走到刘备身前,这才猛地发觉,刘备身后挺立的侍从,手执青龙偃月刀,一咎长须,威风凛凛,绝非普通的亲兵恃从,他不由问道:“刘将军身后所立何人呢?” 刘备坦然道:“他是我的义弟关云长。” 周瑜大吃一惊,忙又道:“便是当日杯酒未冷,便斩大将颜良、文丑之将么?” 刘备又坦然道:“是埃”周瑜一听,目光猛地落在关公手持的那柄青龙偃月刀锋上,暗道:此刀长一丈三尺,我与他相距不足一丈,此刀劈来,我还有命么?他不由汗流满面,改而向关公敬酒了。 恰在此时,鲁肃慌忙奔入,原来他闻报刘备到访,恐周瑜一时冲动,坏了大局,便连忙赴来。 刘备一见鲁肃,便忙道:“孔明在何处呢?务请子敬请孔明前来一聚。” 鲁肃尚未有所表示,周瑜已迅速返回原座,断然道:“我请孔明正静思破曹大计,不便相扰,且待破曹之后,再行相会吧。” 刘备正欲再请求,关公向他目视,刘备会意,便站起来告辞,周瑜并不再挽留,送刘备出去了。 刘备与关公,来到江边小舟,忽见舟中钻出一位书憧,正是孔明的师妹雕雪。刘备正担忧孔明的安危,一见雕雪,便大喜道:“雕雪姑娘,孔明先生别来无恙吗?” 雕雪见刘备视孔明果然情真意切,甚于他自己的生命,不由微叹口气,心想:师哥是一位极重情义之人,他虽然淡泊名利,但在刘备如此真情下,他又怎会忍心不为他鞠躬尽瘁呢?雕雪轻声道:“刘将军,一切诸葛师哥已尽知了,他刚才正为刘将军担心,若非关将军守护,刘将军只怕已生命不保了。” 刘备一听,这才猛地醒悟,周瑜在敬酒时神色有异,果然不怀好意。但他略一思忖,又马上道:“孔明乃我的心腹,万万不容有失,请雕雪姑娘请他出来,与我一道反樊口好了。” 雕雪依诸葛亮的吩咐,道:“师哥亦知刘将军之意,但他请刘将军放心,他虽处虎狼之窝,却稳如泰山,一切皆可从容应付。目下曹军水师已逼近,初战极为关键;他须留在江东军中,助周瑜初战告捷,以稳定江东军畏曹军如虎的士气,他又请刘将军先回江夏,整备兵马候用,但见十一月二十甲子日后,东南风起,便是诸葛师哥的归期了。”雕雪一顿,又悄声道:“之前三日,请刘将军派赵将军驾舟至三江口南岸守候接应。” 刘备一一用心记住了,他知孔明安然元恙,心中这才稍安,与关公乘船先行返回樊口去了。 这一面,周瑜和鲁肃,送走了刘备。鲁肃悄声道:“公瑾邀刘备至此,不是欲向他下手么?” 周瑜叹道:“我果有此意,可惜刘备有关羽护卫,在一丈之内,我的人头,怎及他持一丈三尺刀快呢?” 鲁肃一听,不由又惊又奇,他微一沉吟,便向周瑜道:“曹军水师战船,已顺流疾下,距三江口不足五十里水路了,于此时刻,还是先放下日后之虑,以解目下之危为妙。”周瑜无奈的点了点头。 就在此时,军土报说,曹操已派使者送书至。周瑜心中正恼怒未息,一听便厉声道:“传他进帐。” 曹操的使者进来,向周瑜呈上书函,周瑜接过,只见封面上写着:“汉大丞相付周都督启拆”,语气十分傲慢,心中不由更怒。他连书函也不开斥,一手撕碎,掷在地上,喝道:“将来人斩了。” 军士不由分说,便将曹操派来的使者推出去斩头,将使者的人头,交付他的随从带回给曹操。 鲁肃道:“曹操知使者被斩,必然大怒,很快便会出动大军来犯了,公瑾宜早作准备。” 周瑜微笑道:“子敬可去告知孔明,看他有何对策。” 鲁肃依言往访孔明,把刚才发生的事告知孔明,又询问他的意见。孔明微一思忖,即微笑道:“请子敬回去告知公瑾,他所施激将之计甚妙,曹操必被激怒,下令水军轻进突击,正好趁其立足未稳之际,先行狠狠一击,以挫曹军锐气。” 鲁肃回去,将孔明之意转告周瑜。周瑜听,这才开怀的大笑道:“我的打算,虽与孔明不谋而合,但我到底比他占先一步也。” 于是周瑜再无丝毫犹豫,下。令甘宁为先锋、韩当为左翼、蒋钦为右翼,周瑜随后亲率中军接应,逆流而进,迎击曹军。 距三江口五十里外的长江中游方面,曹操亲率数百战船,己布满了前后十里。 曹操本来欲以大军压境之威,先下一书,威逼周瑜降顺,因此在三江口五十里外,便下令暂时停下,派人向周瑜送书。 不料使者的随从,大哭持使者的人头回报,又说周瑜毁书掷地,大骂“必取曹贼人头。”曹操一听,不由怒火攻心,他也不细思,便愤然下令,由蔡瑁、张允等一班荆州降将为前部先锋,统领战船数百般,战船上兵员,均是荆州旧部水军,以及曹操本部的北军混合组成,兵力达四万,顺流而下,向三江口的江东发起猛烈进攻。 蔡瑁、张允两名卖主求荣的是荆州刘表旧将,自降曹后受封为曹军水军正副都督,一直尚未建功,此时倚仗自己兵多船坚,又顺流而下,向江东水军发起进攻,料定必可马到功成。两人急于抢功,竟不顾一切,争先恐后率数百战船,近四万兵力,风驰电掣的向三江口扑来。 很快,蔡瑁、张允二人,便率战船驶近三江口了。 就在此时,相距不足三百丈的江面上,江东战船突然如蔽天黑云,汹涌而来。领先一艘船上,挺立一员大将,向西面的曹军战船大叫道:“我乃东吴大将甘宁!谁敢来与我决一死战?” 蔡瑁在这一面闻报,便令他的弟弟蔡熏出战。蔡熏不敢违抗军令,便催动自己的战船,驶向甘宁。 两船接近五十丈,甘宁忽然抽出弓箭,力挽强弓,射出一支利箭。箭如闪电,一划便射到蔡熏的胸前,蔡熏武功平平,又无心出战,哪能闪避?甘宁箭法如神,一箭便将蔡熏的胸口洞穿了! 甘宁趁势率领战船,冲向曹军的前部,江东军久历水战,于船上箭法如平地,万箭齐发之下,曹军战船上的兵将,纷纷中箭倒下,曹军前部先就乱作一团。 甘宁是周瑜水军大将,他指挥水军作战十分老练,见状便把手中令旗一挥,号角响起,右面蒋钦,左面韩当,即率战船直冲入曹军战船左、右翼。 蔡瑁所率的曹操水军,多半是北方兵,怎惯水战?船在江面一摇一摆,早就立脚不住,未战便落入水中去了,江面上救命之声不绝于耳,曹军军心已大为动遥而江东军却久经训练,兵将在船上如踏平地,箭无虚发,曹军兵将被射死的不计其数。到双方战船接近,江东军的兵将,手挥刀枪向曹军七颠八倒的兵将斩去,曹军根本无力抵挡,不是立被斩死,便是负伤落江淹死了。 蔡瑁、张允二人见状心胆俱寒,又见江东军后面,再有大批战船驶来,而作中军接应的曹操,此时却在后面转身而逃。 蔡瑁、张允不敢再战,下令退兵,率残余的战船、兵将,狼狈的退驶回西面去了。 周瑜在后面传令,不可轻进追击,甘宁知周瑜曹军用计,免陷入对方重围,上令鸣金收船,缓缓退回三江口。 三江口初战,曹军折损战船二三百艘,兵力损失三万。 这对曹军而言,损失虽然不大,但却令军心受挫,惊惧江东水军的超卓战斗力。而江东军方面,初战而胜,大败曹军,顿令军心士气大振,昔日畏曹军如虎的景像也一扫而空了。 曹军与孙、刘联军双方军心士气的消长,于此时十分关键,强者受挫,信心必动摇,处事及作战谋略必陷于惶急慌乱;而弱者初胜,却令抗战决心大振,往下之战,便可从容部署了,因此可以说,三江口之战,已初步决定了日后于赤壁发生的惨烈大战之胜负了。 蔡瑁、张允率败军退回三江口西面百里,此时曹操已离开战船,回到岸上,立下营寨,刚才水战的可怕场面,令得曹操这位久经陆战的将军惊骇不已,他因此连战船也不敢乘坐,改而登陆下寨,打算在陆上指挥作战。 蔡瑁、张允二人,离船上岸,向曹操回报。曹操自己虽然亦被水战惊吓,但却不能不责斥蔡瑁、张允二人道:“东吴兵少,却反被其所败,都是你二人作战指挥不力。” 第98章 曹操重重的怒哼一声。 蔡瑁、张允二人,见曹操脸露杀气,不由汗流侠背。蔡瑁慌忙跪下拜道:“丞相,荆州水军,久未操练;青、徐北方之军,又素来不刁水战,因此虽众而战斗力弱,才至此败,望丞相明察。” 曹操的心事被蔡瑁说中了,他的神色一变,正欲发作,但转念暗道:如今正要藉用此人水战之力,暂时斩不得!便口气一转,沉声道:“那依你之见,如何可消除我军上述弱点?” 蔡瑁见有转机,哪有不紧紧抓住之理?他慌忙向曹操道:“依未将之见,如今须先立水寨,令青州、徐州北方之军在中央,荆州军在外面拱卫戒备,每日教练水战之法,待精熟后,才可与江东军再战。” 曹操一听,脸色转缓,示意蔡瑁站起,但却仍沉声道:“我既任你为水军都督,你便该事先想及此弊端,及改进之法,如此方为大将之道。你起来吧,速去依此法加紧训练,不得怠误。” 蔡瑁、张允二人,连忙拜谢不罪之恩,两人当即设立水寨,沿长江江面,分作二十四座水门,以大船列于外为城墙,小船在里面往来作交通之用。连夜练兵,江上灯火通明,绵延数十里,岸上的陆寨,更长达三百余里,兵威之盛,令人震惊。 就在当天晚上,周瑜登高而望,只见江西面,灯火通晚,延伸数十里,恍如一座江中之城廊。周瑜心中不由暗暗吃惊,心想:若曹军建起水寨,与我对峙,他们兵强势大,我军早晚必生动摇! 周瑜再也坐不住了,他决定亲去曹军沿阵地查察。于是驾了一艘快船,悄悄驶去长江西面,在相距五里外的江面,只见一座宏伟的水寨,已在江面上耸立,外面以重型战舰作水中城墙,内中以小舟作连接通道,井井有条,十分严密。 周瑜目睹之下,心中吃惊,暗道:不料曹军军中,竞有如此精于水战之人,曹操有此人相助,江东形势危矣!未知此人到底是谁呢? 周瑜正思忖问,突见水寨内旗号舞动,知曹军已发觉他的行踪,便立刻下令回船。不久曹军战船果然急驶而出,但周瑜的快船,已驶离二十里外,追之不及了。 周瑜返回三江口水寨,便立刻派人潜去曹军营中,查探助曹操建水寨之人到底是谁,以便设计除掉,很快,探子便回报,指挥曹操水军的将领,便是刘表的旧将蔡瑁和张允,两人现任曹操水军正副都督之要职。曹操当下对鲁肃道:“蔡瑁、张允二人,久居江东,熟悉水战,曹军若经他二人训练,其战力必大大提高,乃江东之心腹大患,非除不可。” 鲁肃道:“但蔡、张二人,目下任曹军正副都督,手下有兵将数万,岂能轻易除之?” 周瑜微笑道:“在我亲窥其水寨,我故意向他示以胆色,曹操必有所谋,我则见机而行。” 另一面,三江口西面五十里外的曹军大营,曹操接报,知江东三军大都督周瑜,亲身夜探水寨,不由又惊又佩,心道。 “周瑜年仅三十余,不料亦有此胆色,此人若能为我所用,则江东六郡,必人我手中也。” 曹操于是召集诸将士商议,座中有一人,忽地站起,向曹操道:“我自幼与周瑜同窗好友,我愿往江东,凭我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周瑜来降主公。” 曹操一年,原来是帐下的幕僚蒋干,平日甚有胆气,不由大喜道:“你若说服周瑜来降,则我大事成矣!你打算带甚礼物前去呢?” 蒋干道:“周瑜性极高做,不好财物,我只要一位童子,二人驾舟足矣。” 曹操甚喜,亲自向蒋干敬酒,祝他马到功成。 蒋干意气飞扬,立刻驾一艘小舟,向三江口之面飞驶,不久便抵周瑜的水寨,大声道:“请报周都督,故人蒋干到访。” 周瑜正在中军舱中,与诸将谈事,闻报便向诸将笑道:“曹操的说客到来了!你等按我的计划,如此这般知道么?”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三卷龙飞凤舞第三章天机连环 (更新时间:2006-6-1118:19:00本章字数:8566) 众将应声而去,周瑜便肃整衣冠,带数百随从,身穿锦衣花帽,亲迎蒋干,蒋干见周瑜亲自出迎,心中不由十分得意。 两人互拜,周瑜道:“你不惜凶险,远涉江海,莫非替曹操作说客使者么?”蒋干的心事一下被说破,连忙道:“我与公瑾久别,特来叙旧,怎会作说客呢?” 周瑜笑道:“若非作说客,则欢迎矣!请随我入帐、我与你好好痛饮三百杯。” 周瑜引蒋干直入他的中军营帐,又吩咐摆下盛宴相待,十分隆重。但又于席上解下佩剑,交给太史慈,道:“席上但叙朋友交情,不谈国事,若有提及者,立斩毋赦。” 蒋干心中又喜又惊,喜的是周瑜不忘故人情,惊的是席上不能说话。他也无奈,只好陪周瑜畅饮不止。 周瑜笑道:“我征战多年,今日喜与故友相逢,十分快意,我今天就不醉不归。”说罢,果然畅饮不息。 饮至席散,周瑜带了几分酒意,亲自握住蒋干的手,陪他四周漫游,一路所见,江东军兵将整严,军粮充足,十分雄壮,周瑜笑道:“我们军势如何?” 蒋干无奈道:“兵精粮足,军势甚盛。” 周瑜大笑,不再说话,又游了一回,蒋干无计可施,只好道:“我今日疲困,明日再与公瑾相叙,如何?” 周瑜酒意上涌,醉意熏熏,笑道:“我与你久别相逢,便来个彻夜长谈好了。” 于是周瑜要引蒋干,回到他的中军营帐,再过一会,周瑜似不胜酒力,伏在案上,便呼呼的睡去了。 蒋干心中惴惴不安,他已在曹操面前夸下海口,可说服周瑜降曹,如今眼见决难得逞,也不知如何回去向曹操交代? 他伏枕细听,但听周瑜鼻息如雷,沉睡不醒,便悄悄爬起,走到周瑜所伏的案桌,仔细查看。他打算探得一点江东的军情,也好向曹操回报交代。 突见周的手臂,正压着一封书函,似乎十分机密,因此虽然醉中亦不敢放松。 蒋干心动,便去周瑜道:“公瑾醒来厂周瑜转了一下身子,却又沉沉睡去,不料他手臂压着的书函,却被推到一边去了。 蒋干连忙抽了出来,只见书函上面,写着“蔡瑁、张允密启”数字,蒋干一见,心中又惊又喜,暗道:今回虽然做说客不成,却能破除军中内奸,此功亦不小也!蒋干已知,此书函必是蔡瑁、张允二人,与江东暗中勾结的机密信函!他为曹操除此内奸,这功劳还算小吗? 当下蒋于连忙将此密函塞入袖中,他也不敢再逗留,趁周瑜仍在大醉未醒,悄悄潜了出来,走到江边。守江的兵士忽然把他截住,蒋干忙报说自己是周瑜的好友蒋干,因有急事,要赶着回去,守江士卒一听,连忙放行,任由蒋干登舟离三江口而去。 蒋干回到曹军大营,立刻来见曹操。曹操一见蒋干,便急忙道:“说服周瑜来降之事如何了?” 蒋干无奈如实道:“周瑜甚受孙权器重,他们兵精粮足,一时间难于说动。” 曹操怒道:“说降之事不成,反被周瑜耻笑!你可知罪?” 蒋干慌忙道:“说降之事虽未成功,但我却为丞相除二大内奸!请屏退左右,有事密告。” 曹操一听,果然喝退左右,蒋干便将偷来的那封密函,递给曹操。曹操一看,不由大怒,骂道:“二贼竟敢以我人头去换东吴荣华富贵!来人,召蔡瑁、张允二人进帐见我。” 不一会,蔡瑁、张允二人被召了进来。曹操也不等二人参拜,便沉声道:“我欲令你二人立刻进攻东吴,如何了?” 蔡瑁道:“水军尚未精练,不可轻进。” 曹操冷笑道:“待水军精熟,我的首级早献于周郎作礼物了!来人,将二人推出去斩了。” 武士一拥而上,不由蔡瑁、张允二人分说,即推出帐外,斩掉人头。蔡瑁、张允这两名卖主求荣的降将,直到死时,仍不知内中的奥秘乾坤。 武士将蔡瑁、张允两颗人头,送进帐中,让曹操过目。曹操瞥一眼人头,但见蔡瑁的人头,双眼不闭,心中猛然醒悟,暗暗跌足道:“不好!我中周瑜之计。” 此时众将闻讯进帐,问为甚斩了蔡瑁、张允二人?曹操硬着头皮,沉声道:“两人不肯依我军令行事,怠慢进攻东吴,因此斩了。” 众将一听,均嗟叹不已。曹操却浑似不见,下令毛介、于禁二将,代替蔡瑁、张允负责督训水军。此后对此事也就绝口不提。 蔡瑁、张允二人被曹操斩杀,此事报到周瑜的水寨。周瑜一听,大笑,对鲁肃、孙权道:“我所忧虑的,便是蔡、张二人替曹操训练水军,今被斩除,我无所惧矣。” 鲁肃亦由衷说道:“都督妙计如神,还愁不能破曹军吗?” 周瑜得意的一笑,却又道:“江东诸人,均未悉我之计,独有孔明,未知悉否?子敬请去相探,据实回报。” 鲁肃见周瑜十分认真,只好到别舱,往探孔明。 孔明此时正坐沉思,见鲁肃来访,连忙迎接。 鲁肃道:“连日处理军务,未及拜候。” 孔明当即含笑道:“当然,就连我亦未及去向都督拜贺也。” 第99章 鲁肃一听,不由奇道:“何喜之有?” 孔明道:“公瑾故意派子敬前来试探之事也。” 鲁肃不由一怔,忙道:“先生怎会未卜先知呢?” 孔明微笑道:“此借刀杀人之计,只可瞒得了蒋干、曹操,就算曹操很快亦会明白,只是不肯认错罢了!如今蔡、张二人既死,曹操水军无能者督训,十万水军,必丧于毛介、于禁二人之手,我等破曹大计,必可成事。” 鲁肃一听,半响作声不得,支唔了几句,便连忙告辞了。 孔明道:“我为坚稳江东抗曹之心,故如实但言,子敬请勿将我所言告知周瑜,不然他必因忌恨,又来加害于我也。” 鲁肃回到中军水寨,他心性忠直,只好又把孔明的话告知周瑜。周瑜一听,不由大惊,失声道:“此人之能,天下无出其右!怎可留他于世?我决计斩除。” 鲁肃忙劝道:“若斩孔明,乃自失臂助,更受天下人所不齿也。” 周瑜此时已决意而行,咬牙道:“我自有斩他之计,决教孔明死而无怨。” 鲁肃心中惴惴不安,但又无法阻止周瑜的一意孤行,只好先沉住气,看周瑜如何施为,再作打算。 第二日,周瑜聚众议事,特地请孔明前来,孔明欣然而至,周瑜亦客气的请孔明坐下,周瑜这才向孔明道:“不久将与曹军决战,水战之道,当以何种兵器为优?” 孔明朗声道:“大江之上,自然以弓箭为利器也。” 周瑜一听,心中便一声冷笑,口中却欣然道:“果然如此! 先生之意,与我甚合。但如今军中正缺箭用,初战已损耗不少,因此请先生负责监造十万箭矢,以作应敌,此事关乎破曹大计,谅先生不致拒绝吧?” 周瑜的用意,十分明白,口气亦绝非商量,而是以军令相胁。若孔明不答应,则便须负上破坏孙、刘联合抗曹的罪责,杀他便有藉口了。便若答应,十万支箭矢,却绝非等闲之事,而且亦非孔明所长,周瑜料他必难成事,到时又有杀他的藉口了。 孔明一听,心中便微微一笑,暗道:周瑜此乃令我进退皆死的杀人之计也……但他却欣然答道:“孔明领令!但未知十万箭矢,何时要用?” 周瑜,故作大方,含笑道:“造箭困难,便给你十日时间吧。”其实他深知就算三数倍的十日也不可能完成。 不料孔明却不知死活,认真说道:“曹军不日将攻至,若须十日,必误大事。” 周瑜不由笑道:“若不需十日,当然更妙!先生须多少时间呢? 孔明慨然道:“只须三日,我便可呈上十万箭矢供都督应用。” 周瑜不由又奇又喜,忙道:“如此甚好,但先生可知,军中无戏言埃”孔明肃然道:“我怎敢相戏?我愿立军令状,三日未达,则甘受重罚。” 周瑜大喜,吩咐取文房四宝出来,立了军令状,又置酒相待,欣然道:“若大功告成,再行重酬。” 孔明微笑道:“不敢领酬,彼此同为破曹大计也。但今日已过,由明日起计,到三日后,都督再来江边领箭好吗?” 周瑜暗道:就算今日不计,你亦只得三日加一晚,便容你多活一晚便了。于是便欣然应道:“很好,就由明日起计吧。” 孔明喝了几杯,便告辞走了,一直回到他来时的江边舟上,也不知他弄甚玄虚?鲁肃心中惊疑不定,目送孔明离去,便忙道:“这孔明如何了?莫非他又使诈?” 周瑜大笑道:“在我大军围困中,他使甚奸诈!而且是他自行送死,非我逼他。我只消吩咐造箭军匠,故意拖延,一切物品器械皆拖延不发,他便有通天本事,三日之内也造不出十万支箭来也!届时他若不肯认罪降顺,我再杀他,天下人还有话好说吗?” 周瑜说罢,又吩咐鲁肃密切监视孔明,看他如何应付如此天大难题。 第二天一早,鲁肃果然亲到江边小舟,拜访孔明,孔明接鲁肃入舟中坐下,即向他抱怨道:“我曾求你莫将我判断的话告知公瑾,否则他必又来加害于我,但子敬却不肯为我隐瞒,如今果然弄出祸来了!三日之内,又如何造出十万支箭矢出来呢?子敬只得救我一救了。” 鲁肃叹了口气道:“此事孔明你亦有鲁莽之处,公瑾原来给你十日,你怎地自减为三日?你自取其祸,我如何救是你呢?” 孔明微微一笑,道:“无论如何,军中的确缺乏箭矢,因此我虽知公瑾藉此为难于我,但既关乎破曹大局,我不得不勉为其难答应啊!不过此事尚须子敬配合,请借我快船二十艘,每船军士三十人,船上以青布为船慢,每船草人百余个,分排船的两边。我担保三日后必有十万支箭矢奉上。但此事切勿告知公瑾,望子敬以破曹大局为重。” 鲁肃一听,心中虽然惊疑不定,但既然此事关乎破曹大局,他也毫不犹豫答应下来,事实上,鲁肃是坚决的主战派,只要有利于破曹大计,他连自己的生命也可以冒险,又岂会吝啬那区区二十艘快船呢? 鲁肃告辞孔明,回去向周瑜呈报,说孔明正在忙于造箭的准备功夫,绝无惊恐潜逃之意,他果然并无提及孔明借船之事。 周瑜心中大奇,冷笑道:“哼哼,孔明弄甚玄虚?且看他三日后如何答覆我。” 鲁肃告辞而出,他果然悄悄的调拨出快船二十艘,又依孔明吩咐,每船配兵士三十人,以及草人、青布幔等物,一应俱备,等待孔明调用。 但第一日不见孔明有任何行动,第二日亦毫无讯息,鲁肃心中不由又惊又奇,他深知若第三日后,孔明交不出十万箭矢,他又己立下军令状,孔明的生命只怕难保,如此一来,破曹的大局只怕便大受动摇了!因此鲁肃此时反倒为孔明能否如期达成任务而心急了。 直到第三日的四更时分,孔明忽然派他的书懂雕雪前来,相请鲁肃带同快船二十艘,到他的小船会合。 鲁肃依言行动,他登上孔明的小舟,孔明果然已在守候,一见鲁肃,便含笑道:“请子敬一同前去取箭如何?” 鲁肃愕然道:“去何处取箭?你莫开玩笑埃”孔明笑道:“事关破曹大局,岂会儿戏?子敬放心,到了便知是何处了。” 于是孔明下令,将快船二十艘,用长索相连,向三江口北面驶去。因快船上有鲁肃坐镇,东吴水寨守卫的兵将也毫无阻拦。 快船驶出长江心,望北再驶三四十里,正当鲁肃越来越惊疑之际,江面上突地涌出漫天大雾,于凌晨时分,大雾更浓,相隔三丈,不辨人物。 孔明此时下令船加速行驶,快船风驰电掣,向长江北面疾航,不久,便接近曹操的水军大寨了,此时鲁肃已辨认得此外面百丈远处,便是令人震惊的曹军水寨,绵延数十里,即便天神降世,亦休想冲闯得过。 不料孔明却于此时,教军士在快船上擂鼓呐喊。鲁肃不由心胆俱寒,忙道:“孔明!你这是扯我来送死吗?若曹军齐出,如何抵挡?” 孔明呵呵笑道:“曹操疑心甚重,于此浓雾之中,他如何肯出?我等且饮酒观务,待雾散之时,便可班师而回了。” 鲁肃心中惊骇不已,哪有心情饮酒观雾? 此时,在曹军水寨中,水军新任都督毛介、于禁二人,闻寨外战鼓震天,慌忙来报曹操。那曹操望眼江上,只见浓雾蔽天,三丈之外不辨人物,便断然说道:“重雾迷江,东吴军忽到,必有伏兵在后,切勿轻举妄动!传令下去,着守寨兵将,以弓箭齐射,赶走逼近之船可也。” 毛介、于禁二将,乃北地战将,几曾见过如此雾镇大江的迷幻景象,心中正感惊惶,听曹操下令以弓箭抵挡,不由连声称善,立刻奔出,带近万弓箭手,分布寨边,向雾中战鼓响处,万箭齐发,箭矢密如飞蝗,只怕就连天上飞过的蚊蝇亦难逃箭伤。 此时孔明在江面,刚饮了第二杯酒。耳闻利箭破空啸啸鸣响,便欣然笑道:“百丈之外,受箭不多,再靠近五十丈。” 二十艘快船,立刻再驶近曹军水寨五十丈。在五十丈的距离内,曹军弓箭手自然箭无虚发,如飞蝗似的利箭,纷纷向快船射来,快船上左右已排列三重草人,上面以青布遮盖,密不透风,兵士躲在船舱中,擂鼓呐喊,皮毛不伤,曹军射来的利箭,大半均射插于船边的草人身上了。 到孔明第三杯入口,他的书僮雕雪掠进,格格娇笑道:“先生!快船左面草人箭已插满了。” 孔明杯一饮而尽,笑道:“很好,令快船转过去,以右面草人受箭。” 二十艘快船,立即掉转船身,改为船头向东面的来时航道,船身右面的草人恰好迎住曹军射来的箭矢。 此时鲁肃已醒悟孔明的用意了,他不由微叹口气,道:“先生怎知今早江上如此浓雾?” 孔明微笑道:“为将之道,怎可不识天文,不晓地理,不知奇门,不悉阴阳,不懂阵法,不明兵势?我于三日前已算准今日必有大雾,因此才敢在公瑾面前夸下海口,三日内交箭,否则若真的造箭,公瑾只须下令军匠拖延,莫说三日、十日,就算百日,亦决难完成任务,公瑾分明欲藉此杀我,但我命与天机大势相汇,公瑾怎害得了我。” 鲁肃正欲再说,书僮雕雪又一掠而进,笑道:“先生!船上草人,每个插了五六十枝箭了。” 第100章 孔明向窗外缝隙一望,但见满天浓雾,已透出一点黄光,他功力通玄,虽是一点光亮,亦清楚入目,只见孔明呵呵笑道:“快船二十艘,每艘草人百个,每草人上插五六十枝箭,十万利箭足够矣!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说罢,孔明下令二十艘快船,全速东行,驶向三江口。船离曹军水寨五里,孔明又吩咐船上的兵士,齐声大叫道:“多谢曹丞相赐箭。” 鲁肃又惊又奇又喜,笑道:“先生为甚不多待一会,多借些箭矢?” 孔明伸手一指江面,道:“大雾将散,曹操必知中计,派船追出,若再不走,便非借箭,而是以人换箭了。” 鲁肃闻言向外面窥看,只见江面大雾已射入道道霞光,虽隔了六里水路,亦可隐约见到曹军的水寨,更见曹军水寨果然已冲出数十般战船,直向这面疾驶而来……幸而快船早走一步,转眼便驶出二三十里,曹军战船已失去影踪。 鲁肃不由仰天叹道:“先生真乃神人也,若无先生相助,破曹大计必难成功……我必保先生周全。” 孔明微笑不语,雕雪却心中一声冷笑,暗道:我这师哥生命,何用你来相保?他若非为顾全破曹大局啊,嘿嘿,区区周郎又能困得住他么……雕雪心中发狠,但她亦不敢说出口来免破坏了孙、刘联盟破曹的大局。 怏船驶回三江口,在江边,已有周瑜派来的五百兵士,等着收取十万箭矢了,事实上,江东军亦正缺乏箭矢,周瑜这条“借箭杀人”之计,半是私怨,半是公务。 五百兵士,迅速地将快船上的草人插箭,取了下来,每船有箭五千枝,十艘快船,合计恰好十万箭矢。 鲁肃先行赶到中军营帐,去见周瑜。他将孔明向曹操借箭之妙事,全盘向周瑜细述,最后感慨说道:“孔明洞天察地,精奇门阵法,更知天机玄学,乃破曹一大臂助,杀不得也!若杀孔明,则破曹大计必败,东吴亦必亡,望公瑾须以大局为重。” 周瑜听罢,沉吟不语,忽地长叹一声道:“孔明神机妙算,我不如他……”他一顿,又慨然道:“我军确实缺箭矢使用,十万箭矢助我军,孔明功劳不小也,我又怎会降罪于他?子敬快请孔明入帐,待我亲自致谢。” 鲁肃出去,带引孔明进帐,周瑜特地走下帅寨,向孔明道:“为我军获箭十万,立一奇功,我谨代江东致谢先生……有所误会,幸勿介怀。” 孔明但然笑道:“我亦知江东水军缺箭,因此才略施小计,向曹军借箭十万,以助破曹大计。 周瑜叹道:“先生神算过人,佩服!佩服。” 孔明淡然一笑,不再多言。 周瑜请孔明饮酒,席问,周瑜向孔明道:“昨日主公遣使前来,催我进军,我未有奇计,请先生教我。” 孔明未知周瑜是否出于真诚,便道:“我碌碌庸才,岂有妙计呢?” 周瑜知孔明心有所诫,便坦然说道:“我曾夜探曹军水寨,见其十分严整得法,甚难破之,我思得一计,未知是否可行?请先生为我决定。” 孔明见周瑜意态转诚,才微笑点头道:“既然如此,都督且勿说出,各自于掌心写出,互相印证好了。”孔明此举,是有意留足颜面给周瑜了。 周瑜一听,果然喜道:“此法甚妙,便依先生之法行事可也。” 于是命取来笔墨,先在自己掌心中写了,孔明也毫不犹豫,暗地在掌心写了。 帐中因有第三者在内,两人于是互相移近,各出掌中之字,互相观看,两人均呵呵大笑。周瑜的笑,是因为自己的算计,终可赶及孔明;孔明的笑,却是暗忖今回给足面子予周瑜,必令他的妒心稍减,不必再分心提防他的不时加害。 原来两人掌中,均写着一个“火”字,两人的心思均十分明白,便是“欲破曹操,须用火攻”。 周瑜心中甚喜,但又连忙向孔明道:“先生与我意相同,我的大计已定矣!但请先生切勿泄漏。” 孔明肃然说道:“此事关系破曹大局,两家联盟,我怎会泄漏?曹操虽两次吃此计之亏,但傲气正盛,决不会醒悟,都督大可放胆施为。” 周瑜得到孔明的认同,心中大喜,再无疑虑,与孔明畅饮一番。席散,又亲送孔明出帐,十分客气热情,孔明趁机提出,为免大计泄漏,他到江边小舟居停为佳,周瑜为免孔明与他争功,果然立刻答应,再提出孔明若有所需,只管请鲁肃代办便是。 孔明便邀鲁肃与他同行,返回他的江边小舟。舟中除驾船兵士,便只有孔明的书僮雕雪,十分幽静。鲁肃眼见一场危机终于化解,江东军又因此得了十万利器,周、孔二人的关系又似乎已变密切,心中大悦,吩咐随从置酒宴上舟,与孔明畅饮。 席间,鲁肃叹道:“先生忍辱负重,善于周旋,心智超人,胸怀若谷,令人叹服。” 孔明淡然一笑道:“彼此既为盟军,共破曹操,又岂能互相猜忌加害?我一切均以破曹大计为重,子敬请放心好了。” 孔明一顿,又微微一笑,道:“曹操连番吃亏,必定开始心浮气躁,急于行动,子敬宜提醒公瑾,小心戒备为妙。” 鲁肃奇道:“曹操连吃大亏,他还敢轻举妄动吗?” 孔明呵呵笑道:“是与不是,很快便知……来,来,与子敬再饮三杯。”接下孔明便绝口不再提及军务了。 另一面,在曹军中,曹操因初战失利,接而错斩蔡瑁、张允两将,又平白被孔明“借”去大批水战最珍贵的箭矢,心中十分懊怒。 曹操正欲下决心不借一切代价,抢先向孙、刘联军发动总攻,随军谋士荀攸连忙劝道:“江东现有孔明相助,再加周瑜善于水战,孙、刘联合,切勿轻举妄动。丞相不如派一能者,赴江东水寨诈降,以作内应,然后孙、刘联军可破也。” 曹操沉吟道:“此计甚妙,但你以为谁可担此诈降重任呢?” 荀攸道:“蔡瑁被斩,此事江东尽知,蔡氏族中,有蔡瑁之弟蔡中、蔡和二人,于军中任副将。丞相只消向二人施以恩威,令二人往江东诈降,必可成功。” 曹操疑虑道:“我斩其兄,二人岂会忠心于我?万一真降江东,岂非被周瑜耻笑么?” 荀攸笑道:“荆州蔡氏中人,皆卖主求荣之辈,只顾一己私利,怎重兄弟情义?丞相只要扣起二人的妻儿,再许以高官厚禄,二人必欣然而去。” 曹操再沉吟一番,便呵呵笑道:“此计甚妙,我错有错着,大事成矣。”于是决定依荀攸之计行事。 第二天中午时分,周瑜正在中军帐中,与鲁肃商议军务。 忽报曹军有船驶到水寨外围,报称是蔡瑁之弟蔡中、蔡和,因恨兄蔡瑁被曹操斩杀,待率军前来投降。 周瑜一听,便问军士道:“船上有二人妻儿?”军士报说不见。周瑜便微笑道:“请二人进帐。” 蔡和、蔡中二人,进了中军帐,向周瑜哭拜道:“我兄长蔡瑁,被曹操无故杀害,我二人欲报兄仇,特来投降,望都督收用,愿为前锋杀曹。” 周瑜欣然道:“你二人来降,甚识时务!日后破曹有功,再重重封赏!今可暂归甘宁将军前锋所部,一切听从甘将军调度,不得有误。” 蔡和、蔡中二人连忙拜谢,周瑜即派人,引二人前去甘宁的前锋部队水寨。 鲁肃知悉此事,急忙入见周瑜:“蔡中、蔡和二人,皆卖主求荣之辈,来降有诈,不可收用。” 周瑜斥责道:“他们因曹操杀其兄,欲报仇而降,何诈之有?若如此多疑,岂能容天下能士呢。” 鲁肃默然退出,忍不住赶去江边小舟,向孔明说知此事,希望孔明劝服周瑜,不料孔明一听,即微笑道:“此乃曹操的动作来了,子敬怎不识公瑾正用计呢?大江远隔,细作探子极难往来,曹操使二人诈降,欲探江东军情,公瑾却将计就计,利用二人通报消息,所谓兵不厌诈,公瑾此着甚高明也。” 鲁肃一听,这才明白。 果然周瑜秘密将甘宁召来,道:“蔡和、蔡中二人,不带家少,非真投降,我岂不知?今将收用,正好将计就计,利用二人通报消息,令曹操入我圈套!你须好好相待二人,暗中小心提防,到出兵之日,便先杀此蔡氏二人也!你务必小心应付。”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三卷龙飞凤舞第四章卧龙凤雏 (更新时间:2006-6-1118:19:00本章字数:7405) 这天晚上,周瑜正夜坐帐中,忽见黄盖来,周瑜道:“将军至此,是否有良谋相告。”黄盖微笑不语,周瑜醒悟,即屏退左右,与黄盖密议一番,未了,只见黄盖慨然答应,周瑜向他拜谢道:“有你相助,江东万民幸甚。” 第二日,周瑜呜鼓聚诸将于帐下,孔明亦被请来,属甘宁前部的蔡和、蔡中二人,亦准其列席。 周瑜向众将训令道:“曹操引百万之众,连营五百里,非一日可破,令你等各带三个月粮草,准备抵抗。” 周瑜话音刚落,黄盖便一跃而出,大声道:“曹军势大,莫说三个月,便有三十个月粮草也不济事,我看此月能破便破,若不能于月内破曹,则只可依张昭之计,弃甲息戈,北面降曹算了。” 第101章 周瑜一听,勃然大怒,厉声道:“我奉主公之命,督兵破曹,有言降者斩,军令已出,你敢言降,扰乱军心,若不斩你,何以服众。”说罢,令军士速斩黄盖来报。 黄盖亦大怒道:“我自跟随孙大将军至今,为孙家效力三世,纵横天下,哪有你在。” 周瑜更怒,喝令速斩,甘宁上前劝道:“黄盖乃东吴宿将,望都督怒其失言之罪。” 周瑜喝道:“你也敢多言?乱我军法!来人,将他乱棒打出。”军士果然乱棍将甘宁打了出去。 众将官见状,皆跪下告道:“黄盖罪当诛斩,但未战先斩大将,于军心不利,望都督宽恕,暂且放下,待破曹之日,再斩未迟。” 周瑜见众将再三求情,这才恨恨说道:“我若不看众将官颜面,今日必斩你人头!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将他重打一百军杖。” 众官又告免,周瑜大怒,推翻案桌,喝令速行刑,军士不敢违抗,只得将黄盖推翻在地,挥军棍痛打起来。打了五十军棍,黄盖已鲜血淋漓了。众将军再苦苦求情,周瑜这才戟指骂道:“你敢轻我法度!今日暂记下五十军棍,再有怠慢,先打后斩,绝不饶担”周瑜喝罢,余恨未息,咬牙切齿的退人后帐去了。 众人扶起黄盖,人人均见黄盖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惨不忍睹,扶归他的寨营,黄盖痛得昏死数次,军中无人不知,皆认周瑜用刑过重。 鲁肃与黄盖的交情亦甚厚,他去探望,忍不住落泪,又不敢去责怪周瑜,只好又到江边找孔明诉详荆鲁肃怪孔明道:“今日黄盖受刑,他坚决主战之人,才促成孙、刘联盟,我等今日不好说话,但先生是客,怎亦不开口替他求情?” 孔明微笑道:“子敬欺我也。” 鲁肃一怔道:“我自与先生渡江以来,无一事相欺,先生何出此言”孔明笑道:“子敬忠厚,自然不知公瑾今日毒打黄盖之事的实情,此乃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之苦肉计也!我又如何劝他?”鲁肃一听,才恍然而悟。 临走,孔明又吩咐理肃道:“不用苦肉计,如何能令曹操相信?如今必令黄盖前去求降,事先却教蔡中、蔡和二人报讯曹操,但子敬幸勿向公瑾直言,只说我亦埋怨公瑾用刑过重便是。” 鲁肃回到中军帐,周瑜已神色泰然而坐,见鲁肃进帐,便邀他入帐。鲁肃道:“今日何故如此因小事动怒?” 周瑜微笑道:“诸将埋怨我么?” 鲁肃道:“虽未出声埋怨,但心中皆不安也。” 周瑜道:“那孔明又如何认为呢?” 鲁肃道:“他也在埋怨都督用刑过重。” 周瑜一听,呵呵笑道:“今回连孔明亦瞒住了。”鲁肃忙问为什么?周瑜道:“今日痛打黄盖,乃我与黄盖的苦肉计埃如此方能瞒过曹操,黄盖好去作诈,我破曹之计就可成功了。 鲁肃一听,才完全明白,心中不由暗赞孔明高见,只是不敢再告知周瑜,以免二人又生枝节。 第二日的深夜,江东黄盖的水寨,驶出一般快船,直向三江口北面的曹军水寨疾航。 不一会,快船便抵达曹军水寨。怏船上有一位作渔翁打扮的人,被曹军巡江兵士捉拿,带去见曹操。这人原来便是黄盖的参谋阚泽,极有胆识。他进入中军帐,只灯火通明,曹操正在案后端坐,一见便沉声道:“你既是东吴参谋,来此何事?” 阚泽却在身上掏出一封密函,呈上曹操,道:“黄盖乃东吴三世大将,却被周瑜因忌恨无故毒打,心中愤恨,欲来投降以雪此奇耻大辱,他有伤在身,不便行走,特托我向丞相送书来也。” 曹操阅罢黄盖的请降书函,又反覆再看了十次八次,忽地拍桌怒道:“黄盖用苦肉计,令你来下诈降书!你以为我不知吗?”说罢,喝左右推阚泽出去斩了。 军士一拥而上,欲阚泽出帐斩首。阚泽浑然不惧,不但毫不求饶,反而仰天大笑,状甚感慨。 曹操见状,疑心又起,厉声道:“你还笑什么?” 阚泽道:“我不笑你,只笑黄盖空负一腔诚意,却不带眼识人埃”曹操道:“我如何不识人?” 阚泽道:“要杀便杀好了,何必多问。” 曹操道:“我深知奸伪之道,你这条计,瞒别人可以,岂能瞒我?” 阚泽道:“我等如何用计?” 曹操冷笑道:“我说出来,教你死而无怨!黄盖既然有心降我,为何书上不约定时日?这分明是其心不诚,教你前来诈降。” 阚泽一听,又仰大大笑,曹操被他笑得疑心更重,怒道:“你的破绽已被我识破,还敢笑么?” 阚泽停住不笑,转而肃然说道:“丞相岂不闻‘背主之约,不可定期’兵法么?若约定日期,届时却不能动手,新主又不来接应,事必泄漏,因此只能寻机而行,方可成事,你不明此理,枉杀好人,我为何不笑?” 曹操一听,沉吟不语,他的疑心似被阚泽肃然骂去一半,但仍存一半,一时间难于决断。 阚泽心中亦开始有点忐忑不安了。 就在此时,有人入帐,在曹操耳边悄语一句,又呈上一封书函。曹操立刻拆开细阅,神色逐渐舒缓,转而欣然自得了。 阚泽暗道:“这必是诈降的蔡和、蔡中二人,有密函送到,报知东吴军中发生的动态了。” 果然曹操阅罢书函,就连其余的一半疑心亦打消了,离座下阶亲自替阚泽松绑,日中道:“我国东吴有孔明、周瑜联合为谋,不得不防,误犯尊驾,请勿介怀,你二人建此大功,日后受封,必在众人之上。” 阚泽知曹操已入局,仍道:“我等非为封赏而来,实乃应天顺势,以助汉室一统而已。” 曹操大喜,吩咐置酒款待阚泽,席间,曹操又对阚泽道:“请先生再回江东,与黄盖约定,若打算出降,先报讯来,我当以兵接应。” 阚泽答应了,曹操又赐大批金帛,阚泽却一概不受,只说尚未建功,不敢收此大礼,当晚,阚泽又驾快船返回江东。 不久,在甘宁水寨的蔡和、蔡中二人,又说动甘宁,答应降曹,蔡和、蔡中见立此大功,又连忙写信去给曹操,报知喜讯。 曹操接蔡和、蔡中二人密函,心中又惊又喜又疑,接而又有黄盖的书函送到,说现下未能寻到机会,不久但见有战船上插青牙旗的,便是他来降的讯号。 曹操连接两封密函,心中惊喜交集,疑心又起,连忙召集众谋士商议,如何证实黄盖、甘宁二人是否真降。 座中蒋于正为前次入东吴之事惴惴不安,此时见有机会将功补过,便连忙道:“我愿再去江东探听虚实,誓死探悉实情,回报丞相。” 曹操大喜,当即令蒋于即日启程,驾船赴三江口东吴水寨而去。 此时,在长江三江口长江与汉水交汇之处一带数百里地域,战云密布,惊世大战一触即发。 一面是长江北岸的乌林山,山上是曹操连营数百里的陆寨,山下长江江面,是曹操的庞大水寨,以及数百艘战船、战舰、兵力达二十万,再加上汉水西面,镇守樊城、襄阳一带的曹洪大军,曹操用以南攻的部队水陆大军,便约达八十万。 八十万大军,展开一个扇形之网,罩向荆州东部的江夏、夏口,以及江东六郡八十一州。曹操的中军大营,有时设于乌林山上,有时又移到山下的江边水寨。 另一面是长江南岸的赤壁山,在耸于江边的峭壁下面,是东吴军的水寨,以及百余艘战船,战船比曹操的战舰细小,但速度却比曹军快,东吴水军统帅是周瑜,此时他统率隔江与曹操对峙的兵力只有三万余人,相较于曹军,兵力十分悬殊,但在保家卫国有激励下,军心却十分坚稳,战意亦十分高昂。 再一面是扼守鄂州东长江南岸的樊口的刘备、刘琦军。 刘备与刘琦合计的兵力只得二万余人,战船仅得三十余艘。 刘备抗曹的司令部便设在樊口,与三江口东面的赤壁山的东吴大军相隔五十里,与三江口北岸的乌林山曹操大军相距亦仅数十里。 长江三江口一带数百里的地域上,北面是乌林的曹操大军,东面是赤壁的周瑜水军,南面则是最弱的樊口刘备军。 一强一弱,隔了一道大江,虎虎相对,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犹如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这一场大战,于曹操而言,是急欲吞并天下之战,对孙权的东吴而言,则是保家卫国的艰苦抗战;而对刘备来说,却是一场事关自身之生死存亡的哀兵之战。曹操得意洋洋、傲视天下;孙权力保国卫家,苦苦抗争;刘备已再无退路,决心以哀兵一战,以求生存。 此时此刻,三分天下的天机大势,其演进的势格,更是显得非常的神秘奥妙。大机大势到底如何变,未到最后的一刻,似乎仍然是一个无人可以破解的惊世疑迷。 而就在此时此刻,在长江东岸赤壁山东吴水寨峭壁下的一只小舟上面,出身于天机门的一代天机传人诸葛孔明,便正在舟中,与他的师妹雕雪密语目下所虑的天机大势。 雕雪秀眉轻皱,悄声道:“师兄啊师兄,你所推断的天下三分天机大势,当真会如此吗?” 孔明微笑道:“师妹为何有此疑惑?” 雕雪微叹口气,道:“师兄虽有惊天纬地,施乾转坤之能,助东吴军连番小胜,但曹操兵势浩大,所受挫折难损其根基之气。 第102章 曹操只要下定决心,挥军南攻,路践夷平啊!届时剩下樊口刘将军的二万余兵力,又如何抵抗曹操的百万大军? 孙权、刘备两雄若去,则天下便尽归曹操手了,这又何来天下三分呢?” 孔明微笑,亦轻声道:“表面看来,曹操军力强大,不可一世,而孙权、刘备,兵力与曹操相较,亦十分悬殊,而此种态势固然可令孙、刘二家惶慑,但亦可令曹操狂妄自大;孙、刘面对强敌,因而促成两家联合,于樊口与赤壁之间形成犄角之势,曹操攻左须防右,攻右须防左,他的二十万大军,便被逼分兵而削弱过半了。再者曹操因处强势,狂妄自大,竞冒险轻进,致令其初战而败;初败之后,又心生疑虑,当进不进,犹豫不决,犯了兵家大忌,取胜之机,又已失其半,赤壁之战,尚未知鹿死谁手呢。” 雕雪奇道:“此战既关乎三家鼎立大势,但又未知谁胜谁负,那又如何判断天下三分之势?” 孔明一听,沉吟不语,在这一点上,似乎就连他亦感疑虑。好一会,孔明才微叹口气,道:“此微妙之势,我亦正感忧虑也。” 雕雪不由吃了一惊,因为她跟随这位师哥多年,直至此时此刻,才第一次在他口中听到忧虑二字,她不由忙道:“师兄忧虑什么?” 孔明沉吟道:“我虽然已定下破曹战略大计,直到目下为止,孙、刘二家亦能紧密配合,战略态势的发展,方才变得有利于我军。但在破曹的战术具体实施上,仍有甚大难题,极待克服也,例如我与周瑜,虽定下用火破曹,但水上不比陆上,船在江上,游动性极强,一船起火,另一船大可速避,如此则其破坏能力、摧毁曹操的军力作用,便十分有限了,而这一击若无法一举中的,则曹军极易恢复元气,再集中军力,先陷江东或樊口,则孙、刘两军,同告危矣。” 雕雪一听,不由低声惊叫道:“是啊,若一击不中,则接下便决再无机会啦,但战船在曹操手上,怎令他将船固定不动,任人火攻,这岂非痴人说梦?” 孔明耳际忽闻雕雪口中“将船固定不动”几字,眼神突地一亮,一个奇思妙想立刻在他脑际掠过,他正要再说什么。 就在此时,一道紫色光华,突地从小舟的南面升起,灼灼耀于天际,十分夺目。 孔明凝视南面,忽地喃喃说道:“紫光起处,必隐有贵异之人,这与天下三分大势又有何关系呢?”孔明心念电转,便再也安坐不下,一跃而起道:“走吧!师妹欲知天机大势如何演进,便随我先行夜探这紫光出处也。” 孔明说时,身形已一掠而起,快如闪电,便已越船窗而出。雕雪一见,心中不由大乐,暗道师哥这段时日,身负绝世武功而深藏不露,今晚终于忍不住要施展出来了。她料想此行必有一番情趣,怎会怠慢,当下娇俏身形一纵,亦随后越窗而出。 孔明和雕雪二人,沿江边赤壁山脚,掠向南面,绕过赤壁山,突见一座山峰,耸立于江水之畔,原来是赤壁山南的屏三,因位于赤壁山的南面,因此又称为南屏山。 孔明和雕雪掠抵南屏巅,孔明略一驻足,但见南屏山下,长江浩瀚,月色迷波,十分幽雅。心中不由一动,暗道:“此山不愧为江东第一观天台也。他心中若有所思,身形再起,又向南屏山相邻的一座山峰掠去。 在月色之中,雕雪但见此山形如一座巨巢,巢中更有一只巨凤卧宿。她不由格格笑道:“这又是一座凤凰山埃”她一面笑着,身形却不慢,紧随孔明,飓飓地掠上山峰。 掠抵山巅一看,只见在山下望见的巢中之风山势,原来是一座巨石,其形似鸾似凤,但四周草木不多,犹如鸾凤羽毛未丰,雕雪一见,不由又格格笑道:“此峰虽形似凤凰,但可惜羽毛未丰,因此只可称为‘雏凤山’……师兄,雕雪所判,是也不是?” 孔明一听,心中不由又一动,暗道:“我听师父提及,他尚有一位师弟,出山之后,便一直不知所踪,后来又听说这位师弟在江东地域,收授了一位传人,姓庞名统,字士元,尽得天机门的真传,外号‘凤雏先生’,与我的‘卧龙先生’相映成趣,又坐落于江东,莫非与这位凤雏师弟有所渊源吗?” 孔明心念电转,便毫不犹豫,依判定的紫色起处方位,展开身形,飞掠而去。雕雪心中大奇,暗道:我这师哥怎的了。 怎地乍闻“雏凤山”之名,便如飞的掠去?莫非他真的发现了一只活雏凤么?她心中惊喜,于是亦连忙跟随掠去。 雕雪紧随孔明身后,向雏凤山东面掠行了一段,忽见走在前面的孔明身形猛地一顿。雕雪正感奇怪,定睛一看,但见在月色之下,竹林从中,露出一以石为顶的屋子。随即又有一声低吟传了出来:“一睡梦方酣,不觉大梦醒,辛苦走一遭,何日返家来?书僮啊,外面有奇人驾临矣,可出而迎之。” 雕雪心中又奇又好笑,暗道:这又是第二个“三顾茅卢访卧龙”的故事了,但见孔明凝立不动,她也不敢鲁莽,在后面静立不动。 不一会,但竹林石屋之中,走出一位青年男子,年约二十多,以及一位小书僮,青年男子走近了,在月色下,雕雪但见此人浓眉掀鼻,黑面短须,容貌十分古怪,甚至几近丑陋。雕雪一见,心中便不喜欢,暗道:此人若与我师哥诸葛孔明相比,那简直是一轮明月与萤火相遇了,他又怎会是师哥辛苦追寻的紫光兆踪? 不料此时孔明却大步走上前去,先向古怪男子拱手道:“若我所料不错,这位必定是凤雏先生了?” 古怪男子微一怔,随又呵呵笑道:“我在此山已潜隐多年,阁下为甚竟可直呼我名号?” 孔明欣然一笑道:“阁下有百丈辨形音之能,又隐居于雏凤山,我刚才又见紫光于此地升起,乃贵而异之兆,因此便足判阁下是风雏先生了。”孔明一顿,又道:“我不但知阁下是凤雏先生,且更知阁下源出天机之门,乃江东人氏,姓庞名统,字士元呢。” 此时雕雪静立孔明的身侧,心中却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暗道:师兄在这古怪男子面前,滔滔而言,胡乱猜测,只怕将他激怒了。 不料雕雪心念未了,那古怪男子已呵呵笑道:“了不得! 但阁下还知我什么来历?” 孔明一听,便知自己的判断确然无误了,他不由欣然笑道:“好极了,果然如此,那阁下自然便是一代天机隐侠庞德公已失散十多年的侄儿也。” 孔明话音未落,那古怪男子——庞统目中慧光一闪,却已笑道:“既然如此,那阁下必是我的伯父庞德公的高徒卧龙先生——诸葛孔明了。” 两人一番答话,可把雕雪弄得一阵发呆,暗道:这是怎的了?怎地连此人也成了占卜大师了,不然他为甚亦能一口道出师兄的名号来历? 原来庞统果然是庞德公的侄儿,在庞统十三岁时,他曾欲拜庞德公为师,但庞德公却不知怎地,竟一口拒绝了,庞统一气之下,便独自离开蚬山,不知流落到何处去厂。又过了几年,庞德公这才获悉,庞统竟误打误撞,拜了庞德公一别数十载的空灵师弟天隐真人为师,庞德公知悉后,不知怎的,竟仰天长叹道:“我侄身入天机之门,果然注定庞氏一脉从此绝后矣。” 后来,庞德公才向孔明透露此事。原来他早就判断庞统命途乖滞,且寿数短促,不宜再受天机玄学的冲击,否则必定中途矢折。因此他才决然的拒绝收庞统为徒,打算安排他在山林中静修,以保庞统寿数。不料庞统的运命不以人谋为转移,终究投入天机门下,庞德公曾为此而嗟叹不已。孔明当时便慨然允日后但遇见庞统,必竭尽全力,保他的寿数避过玄关之劫。 此时,两人的身份来历均已互通。按辈份,孔明是庞统的师兄,而庞统便是孔明的同门师弟了。当雕雪明白这一切后,她心中不由又好笑又好气,暗道:我天机门到底尚有多少藏龙卧虎隐伏呢?她虽然不喜欢庞统的形貌,但他到底是她的二师兄、而且他的才智也似乎不在孔明之下,雕雪心中不由也有点敬服了。 雕雪在孔明的引介下,上前拜见二师兄庞统。庞统见雕雪有闭月羞花之容,又目视孔明一眼,不由呵呵笑道:“我明白伯父拒绝收我为徒的原因了!他除想保存我庞氏血脉之外,他喜欢的传人,只怕均是像师兄、师妹一般的金童玉女呢……呵呵。”庞统笑得有点酸涩,心中显然对庞德公之怨气未息。 孔明见状,正欲安抚庞统,庞统却又呵呵笑道:“师兄不必如此婆妈多言,我今晚幸遇师兄、师妹,十分高兴,欢喜还来不及呢,我亦自知运命,怎会抱怨?呵呵,今晚我等天机门传人终于聚首一堂,我高兴极了!快清进屋内,我虽贫困山居,好亦存了一瓶佳酿,可与师兄、师妹痛饮一番呢。” 孔明一听,他深知庞统脾性高做,绝非三言两语可化解他心中的积怨,便不再多言,欣然道:“如此好极!我亦正好有事求教师弟你。” 第三卷龙飞凤舞第五章赤壁鏖兵 (更新时间:2006-6-1118:20:00本章字数:8190) 孔明说罢,与庞统携手进屋,倒把雕雪这位师妹冷落了。 但雕雪深知孔明此刻心中所想所思,是事关天下三分的天机大势中事,那等儿女私情,她只怕已被抛在一边,于是也不埋怨,由庞统的小书僮伴着,一道走进石屋去。 第103章 雕雪一路走,一面又自思自想的好笑:“好啊!今晚当真是高人伴高人,书僮对书僮了。” 进了石屋,庞统欣然招呼孔明和雕雪坐下,又亲自捧了一瓶佳酿出来,果然是珍藏了多年的天下名酿杏花酒,庞统自幼父母俱亡,一生孤苦,今日能与孔明、雕雪相聚,彼此又是同门亲情,他心中己视孔明如兄,视雕雪如妹,心情自然由衷的高兴,他对伯父庞德的怨气,因而亦被冲淡了。 孔明见庞统心情开朗,这才暗松口气,在庞德公拒收庞统为徒的事上,也就不再解释,只在心中决定,日后小心留意,维护庞统这位同门师弟的周全。 三人开怀畅饮,谈笑风生,十分投契。当孔明说起雕雪的身世来历时,庞统呵呵笑道:“我第一眼见到雕雪师妹,便发现她命宫山林位紫气洋溢,因此推知她必已得祖宗龙脉风水荫庇,不料此事却是由伯父和师兄一手促成!好!好!好极了。天机大势如此,人谋造就飞蝉龙脉之女,毕竟是亦不能逆转天机大势的演行,不然,又怎会有目下行将三分鼎立的局面呢?” 雕雪一听,知庞统己隐隐点出,她便是当日的飞蝉龙脉之女,对他非凡的洞察力,不由又添了几分敬佩。 孔明听庞统提及三分鼎立的天机大势,连忙趁机道:“师弟所论,的确如此。目下一强二弱,曹操与孙权、刘备,正面临一场关系天机大势演行的生死决战,师弟对此又有何高见呢?” 庞统微一沉吟,即断然说道:“曹操势大,如日中天,若非他受徐州屠杀的血煞气克制,他甚至有一统天下的帝王之命呢!因此孙权、刘备联军,只要要稍一不慎,不能决战决胜于赤壁之役,三分天机大势必放缓演行,天下百姓所受的战火灾劫,必又加深十倍厂。” 孔明微笑叹口气,道:“的确如此!因此我不得不费尽心力,以促三分天机大势的演行,力求减少百姓苍生的苦难灾劫。今晚巧遇师弟,我计可成矣。” 孔明尚未及道出,庞统已含笑道:“师兄且勿说出,有关破曹之计,请以此屋内一物喻之,好么?” 孔明微笑点头。于是两人各自背转身去,由雕雪作公判断:“一、二、三!开始。” 雕雪的话音未落,孔明和庞统的身形已一掠而起,几乎在同一时间,掠向案上的照明灯笼,两手疾伸,均向灯笼攫去!但雕雪眼尖,在快如闪电的一瞬间,已清楚判断到,孔明的身形比庞统稍快,因此他的指尖比庞统更近那灯笼而快了一寸!虽然仅是一寸之差,但两人的功力与神思,显然便已分出高下了! 雕雪正欲开口作公判,孔明却已抢先呵呵笑道:“师弟果然高明,尚未出山,便已定出破曹大计矣。” 庞统受孔明称赞,他心中不由一甜,简直比吃蜜糖更好滋味。因为这话是出自孔明这一代卧龙先生的口中,其份量简直比帝王的金口更重十倍!由于孔明这短短一句话,庞统抑郁多年的怨气,不由一扫而空,他闯创一番事业的雄心壮志,便被激发出来了。 庞统欣然一笑,与孔明携手返回座上,呵呵笑道:“此计虽已令曹操连吃两次大亏,但均非他亲身偿受。如今直接施之他身,曹操并非平庸之辈,只怕须多花一点心血了。” 孔明庞统目中精光闪灼,知他的雄心大志被激发出来了,心中不由一阵喜悦。他含笑点头道:“不错,确实如此。 我与周瑜之计,虽可令曹军受挫,但曹军一船着火,其他战船必定四散逃避,他所受挫折必然有限,其实力亦可保存,若然如此,则往下再战,孙、刘联军必危之极了。”孔明一顿,又有意激发庞统的决心意志道:“对此,师弟以为当用何计破之?” 庞统见孔明真诚征求他的意见,心中不由又一阵激动,确信孔明已真心视他如弟,孔明的心胸又宽如大海,可容百川,若能与他共事,必如鱼得水!庞统也不再犹豫,但然的直言计策道:“欲破曹军,须用火攻。但大江之上,战船走动容易,一船着火,余船必四散避开,如此火攻之计必事情功半也,除非有人向曹操献上一条百船连环之计,教曹军将战船连于一处,牢牢钉住,直待其逃不得、避不了,然后火攻之计又事半功倍。” “孔明一听,欣然点头,十分赞同,庞统见状,又续道:“师兄既认为此计可行,便宜速向江东周瑜呈报,尽速施行为妙。” 孔明却微一摇头,真诚说道:“不然,师弟此计甚妙,必可令天下人叹服,师弟既身负绝世才华,为何不趁此良机,勇敢出山,为天下百姓苍生施展你的抱负呢?” 庞统有点犹豫道:“江东战事,有师兄辅佐筹谋就够了,还用得着庞统吗?” 孔明真诚说道:“不然,师弟亦乃天机大势中人,你我今日终于相聚,绝非偶然,日后尚须师弟鼎力相助,以促天机大势演行也。而且江东周瑜十分忌才,三番数次均欲杀我,我不宜再在他面前进言,否则必令周瑜枉顾大局,先泄私怨。 因此百船连环之计,非师弟出马不可。而师弟亦可趁此良机,于天下扬名也。” 庞统一听,便知孔明用心良苦,处处为他着想,欲激励他出山开业,他不由微叹口气,感触地道:“师兄用心良苦,待我情如兄长!但周瑜此人气量极窄,不能容物,我又怎可与他共事?” 孔明欲言,雕雪已忍不住格格笑道:“二师兄呵二师兄,你的双脚长在你自己的身上,只待大功告成之日,你欲上何方,海阔天空,试问谁能阻挡埃”雕雪此言道出,庞统与孔明不由相视会心而笑,于是,一番事关天下三分鼎立的惊天大计,便在三位大机门师兄妹之间,最终确定下来了。 因事关机密,不可有任何泄漏,孔明和雕雪不敢在雏凤山再逗留,趁夜深入静,两人向庞统告辞,庞统依依不舍,闷闷不乐。孔明见状,便亲笔写了一封书函,交给庞统道:“师弟日后但有决定,持我此函,则必无往而不利也。”庞统心情这才转而开怀。 庞统送孔明和雕雪出来,临别之际,孔明又向庞统附耳低言了几句。庞统一听,不由大乐道:“妙极了!有师兄此计,便不怕曹操不入圈套也。” 孔明和雕雪告辞了庞统,离开雏凤山,返回赤壁山下江边小舟。 第二天一早,庞统便一身平装素服,小书僮也不带,只着他在石屋中等候他的安排,然后他便独自下山,直奔赤壁山下的周瑜水军大寨。 庞统抵周瑜水军大寨,他依孔明的安排,先去拜见鲁肃。 鲁肃听庞统的一番论析,不由衷心拜服,感慨说道:“先生所论,真乃天赐纶音!公瑾亦正为此事日夜担忧苦思,可惜未得破解之策。如今天赐先生到来,我军之忧必可解也。” 鲁肃当即向周瑜引见庞统。周瑜起初尚不以为意,但经鲁肃道出庞统的妙计,周瑜耸然动容,神色果然又喜又忌,周瑜的这副神态,立刻便被庞统观察到了,他不由皱了皱眉。 后来幸得鲁肃极力推许,又力劝周瑜以大局为重,周瑜才转而欣然相待。 庞统便依孔明的安排,向周瑜说出整个行动的部署。 周瑜不由又惊又喜,叹道:“此计极妙!但只怕曹操奸猾,不会轻易入圈套也。” 庞统一听,心中不由叹道:孔明果然有先见之明,早就洞悉一切,若非他临别之际,特别为此定下另一条妙汁,此事只怕便功败垂成矣!他心念电转,便不再犹豫,将孔明的安排,与周瑜附耳说知,但并不敢说出是孔明的计策,只说是自己的主意。 周瑜一听,不由又惊又奇又佩,叹道:“此乃惊世连环计中之计!如此,曹操必人圈套无疑了。”他一顿,又毫不犹豫的对庞统道:“这便请雕雏先生先行返回山中僻居,一切我自有巧妙安排。” 不久,庞统便悄悄的返回雏凤山,预作安排。 就在此时,自动请缨前来赤壁山周瑜水军大寨探听虚实的蒋干,恰好抵达赤壁山水寨。他向守寨的东吴兵士通报了自己的身份及来意,兵士连忙报知周瑜,周瑜一听,便向鲁肃抚掌笑道:“此人到此,我与庞统之计成功了。” 周瑜于是向兵士沉声道:“带蒋干进帐相见。” 东吴兵士将周瑜的令旨,向岸边的蒋干传知,又押着他走上水寨的中军帐来。蒋干见周瑜不但不出来迎接,甚至连一个请字也没有,心中不由有点惴惴不安。 果然蒋干被押进中军帐,周瑜便勃然作色,怒道:“你尚来此作甚?” 蒋干忙陪笑道:“我想念同窗兄弟之情,特来叙旧而已。” 周瑜冷笑道:“你若要劝我降曹,只怕说到海枯石烂也办不到!前次你来,我念同窗之谊,请你痛饮,留你同宿,你却盗我密书,不辞而去。更归报曹操,杀了蔡瑁、张允,令我大事不成。今日无故自来,必不怀好意!我若不念旧日之情,必将你一刀两段!本欲遣送你回返曹营,但我日内便要动兵破曹,我的军势内情,不容你再泄露。” 周瑜说时,也不容蒋干有任何分辩的机会,便断然的下令道:“来人,将他押送到水寨的后山幽禁!待我破了曹操,再放你出去便了。” 当下,根本不容蒋干说话,他便被四名军将押送,一路送到赤壁山后的雏凤山一座古庙之中。四名军将将蒋干留在庙中,命令不许擅自走动,更不准擅自下山,否则难保生命安全。 第104章 四名军将安排妥当,留下两名在庙外廊守着,两名返回水寨向周瑜回报。 蒋干心中十分苦闷,他被困在山中,要打探东吴水军的军情,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了。他无奈只好先寻脱身之计。他主动向两名看守的军士讨好奉迎,两名军士似乎也十分欢喜,很快,蒋干便与看守他的两名军士十分友好,对他的看守提防因而亦大大放松了。甚至允许他出庙外走动,只是不准他擅离山中。 当天晚上,蒋干独自步出庙外,耳际忽闻一阵读书的声音。他心中不由一动,便循声寻去。走了约百丈,只见一座石屋,十分幽雅,石屋内射出灯光,于黑夜中令蒋干备感亲切,他不由举步向石屋悄悄走去,以便窥探石屋中的动静。 蒋干走到石屋后面射出灯光之处,原来这是一间卧室,窗口外开,室内有一奇特男子,挂剑灯前,正在研读孙吴兵法。 蒋干心中正感奇怪,室内之人忽然轻声道:“窗外之人,莫非被困此山的远方客人吗?目下战火将燃,阁下又何必身涉险境呢。” 蒋干一听,但感此人说话极有深意,他壮了壮胆,在窗口外露出身形,向室内之人拱手道:“阁下夜读兵书,所言发人深省,真异人也!请教高姓大名?” 室内之人抬头面向窗外,但见他容貌奇特,对窗外之人毫不惊怯,微笑道:“此乃雏风山,我僻居此山已久,世人便以此山称我名号也。” 蒋干一听,心中不由又一动,忙道:“那阁下莫非便是凤雏先生庞统吗?” 室内男子含笑道:“正是微号。”但落在蒋干耳中,却绝不轻微,他的眼神不由一亮,忙拱手道:“原来是名震天下的凤雏先生,失敬!失敬!我有话向先生细说,可否进来一谈?” 室内男子果然正是凤雏先生庞统,只见庞统欣然一笑说道:“我夜静僻居,时感寂莫,但有客来,岂会拒之门外,请进,请进。” 蒋干一听,也不嫌冒昧,连忙爬窗而进,与庞统悄言密语起来,庞统不时微笑点头,两人十分投契。 不久,庞统便引领蒋干,避开石屋正门,从后门出去,直达山下,山脚便是江边一艘轻舟泊在岸边,舟上亦有一名小书僮正在守候。 庞统引领蒋干登舟,隐入舱中,随即命书僮扬帆,飞快的驶出江面去了。 一切均十分顺利,蒋干不由松了口气,欣慰的向庞统拱手道:“多谢先生解困之思,我此行虽然未能探得东吴军情,但能邀得先生出山,曹丞相必定备感欣慰埃”庞统淡然一笑道:“我为江东百姓安危而行,但能减少杀戮,乃我所愿也。” 快船不久抵达乌林山下曹军水寨。蒋干先行登寨,进去向曹操报讯,曹操听说是凤雏先生庞统驾临,果然大喜,亲自出帐相迎。庞统见了曹操,也不参拜,先行一揖之礼。曹操知他这一类隐世高人,不重礼节,也丝毫没有责怪之意,反而对庞统更感兴趣了。 曹操迎庞统进入中军帐,又吩咐置酒款侍,曹操亲自坐在庞统身边相陪。这等待客,是曹操极亲切的表示了,庞统却绝无受宠若惊的神态,与曹操谈笑风生,所言所说,均曹操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曹操不由十分佩服。 过了一会,曹操到底忍不住了,趁庞统举杯未饮,忙道:“先生此行,若能有助我平定江东,我必奏闻天子,封先生为三公之列。” 庞统却淡然道:“我此行非为荣华富贵,只欲救江东百姓万民而矣,丞相兵抵江东,请勿多行杀戮,则我愿足也。” 曹操笑道:“我替天行道,为天子平定天下,怎会妄加杀戮,先生但放心好了。” 庞统仍不相信,请曹操开列文书,写明兵抵江东之日,不斩降官,不杀百姓,曹操微一沉吟,居然亦照庞统之意,一一照办。 庞统这才仰大长叹一声道:“我已发誓永不出山,但为救万民生命,今日不得不有所违誓,望苍天谅我!”说罢,庞统这才忽然道:“请问丞相,军中是否正缺良医?幸勿隐瞒,请如实告知。” 曹操一听,心中不由突然一跳,暗道:我军因北方兵将,不服江南水土,在大江之上,晕船呕吐者极多,军中之医,皆束手无策,我正为此心忧,虽此乃军机秘密,但庞统竟于踏足霎间,便已窥透,此人之能,果然不在那如鬼神般的卧龙先生孔明之下。 曹操曾多番见识过孔明的才华,孔明当年助他智败吕布,后来却不辞而别,曹操为此一直耿耿于怀,他对孔明可说是又敬又佩又爱又恨,百感交集,他又知风雏先生与卧龙先生孔明齐名,他岂会不紧紧攫不放。 曹操当下微叹口气,道:“果然如此,先生慧眼惊人,霎问便窥透了,但先生既已获悉,想必有助我军解困之策也。”曹操此时,渴盼之情溢于言表。 此时只见庞统微微一笑,道:“丞相之军,于大江之上,潮起潮落,风浪不息,北方兵不惯乘舟,受此巅簸,便极易生病,是么?” 曹操一听,不由又连连点头道:“是极,是极,果然如此,在先生慧眼之下,已洞悉透彻,但未知以何妙策化解此困?” 庞统沉吟不语,欲言又止,似叹道:“我道出此策,虽可助丞相平定江东,但已违誓言,必遭天谴,不过为了解救江东万民,我也不得不如此了。” 庞统连番为难长叹,弄得曹操越发心痕难熬,此时他真恨不得捏住庞统的咽喉,将他欲言又止的妙策挤出来,不留半点。 庞统见状,心中不由又喜又奇又佩,暗道:师兄所定的应策,果然洞悉曹操的五脏六腑,看曹操目下的神情,此计必达无疑了。 他心念电转,于是也不再犹豫,终于决然说道:“丞相勿忧,军中之因,我已有化解妙策矣。” 曹操一听,不由如获千军万马,立刻迫不及待追问道。 “先生计将安出?” 庞统从容一笑,道:“军中病因,皆因北兵不惯乘舟,而舟船又不稳之故,只须以大船小船各相配搭,或三十为一排,或五十为浮动巨寨,排、寨之间,各船横排,中间以铁链连锁,上铺林板,如此休说人在其上稳如泰山,连战马也亦可行走。 往来调兵,快速这极,乘此而东行,任他风潮浪急,亦必如履平地也。” 曹操一听,微一思忖,即以手加额,大喜道:“妙计,妙计,此天助我成大事埃”当下曹操再无丝毫疑惑,第二大一早,便召集众兵将,下令由庞统作三军督工,指挥将战船连环的搭建成水上浮动大寨。 庞统亲自绘制施工的图则,又安排军中铁匠,打造粗大铁环,教授水军都督毛介、于禁二人连锁之法。到第一座水上大寨建成之日,但见一座以战船相连的巨大浮台,在江面上浮动,人、马可奔走其上,稳如陆上奔行。曹军久受舟船巅晕之苦,眼见从此在水上作战,如在陆地,均欢呼高喊,十分振奋。 但就在此时,庞统又向曹操言道:“丞相决战在即,我知江东豪杰,多有埋怨周瑜忌才小气,我打算回去为丞相说服他们前来投效,江东人才尽失,周瑜孤立无援,必被丞相所擒也。” 曹操不由喜上加喜,立刻答应派船送庞统回去,曹操又欲赠庞统大批金银财宝,庞统一概不受,登船出江,飘然去了。庞统此举,令曹操更为信服,心中再无半分疑惑,下令由毛介、于禁二将督工,尽快将军中数百战船、战舰用铁链连环。 很快,毛介、于禁二人,便来向曹操呈报:“大小船舰,均已配搭铁锁完毕,硅旗军械。帅旗战舰,亦一一配备,请丞相登旗舰视察。” 曹操大喜,即刻动身,率众幕僚、亲将侍卫,出旱寨中军帐,直奔水寨。 曹操登上旗舰,只见舰上高挂一面大帅旗,四周以铁链连锁大小战船百艘,中间铺钉上厚木板,成了一座巨大的水上堡垒,堡垒上面,遍布弓弩万千,机关启动,箭如雨发。 在主帅旗舰的四周,又各分列前、后、左、右四座巨大水上战堡,均以大小战船连锁而成。此时风急浪高,但北方兵在战堡上演练,腾行跳跃,冲刺拼杀,十分平稳,如履平地。 兵士欢呼声起,人人振奋,曹操军中的大小战船数百艘,就这样以万道铁链,牢牢锁固,成了五座巨大的水上船堡。 曹操在帅舰船堡司令台上,放眼望去,但见前后左右向船堡拱卫,横于江面,连延长达十里,二十万大军分布其上,喊一声亦惊天动地,气势之雄壮,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曹操不由心中狂喜,于帅舰堡上流连忘返。 不久天色已晚,曹操兴致正浓,下令于司令台上摆酒,召众亲将、谋士前来会宴。 不久月上中天,皎皎明月,照得江上如同白日。 曹操不觉开怀畅饮,他已有了几分酒意,向四周将士笑道:“我今日五十有四矣,我儿新筑铜雀台,若得江南,我唯有一愿。闻江东有二乔,皆天姿国色,我誓将二乔藏于台上金屋,以娱我晚年。”说罢大笑。 曹操正狂笑这际,也不知足他的笑声所惊动,还是另有什么天地奥秘,江畔乌林山上,忽地响起一阵刺耳的乌鸦叫声,从乌林中山上;腾飞而起,掠过江面,一直向江南方向飞走了。 曹操的兴致,被乌鸦打扰,他沉声道:“真的怪了!鸦群呜飞,主何征兆?” 跟随曹操多年的将士,均知曹操正在兴头上,此时绝不能打扰,因此便有知机的,亦不敢但言。 第105章 曹操身边的荀攸,虽感隐隐不安,但无奈只好向曹操凑兴说道:“乌鸦虽属不祥之物,但惊而东南飞,东南乃江东方向,乃主对江东不利也。” 曹操一听,大喜道:“不错,不错,对江东不利,即于我乃吉祥之兆也。” 他说罢,一手抄起一支铁桨,将向众将士道:“我执此桨,破黄巾、擒吕布,灭袁术、收袁绍,兵入塞北,威抵辽东,纵横天下,可谓功高盖世了吧。”忽有感叹,唱了起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无多。慨当以歌,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曹操慷慨而歌,铁桨向东南挥舞,忽有感触,又唱道:“乌鹊南飞,月明星稀;绕树三匝,无枝可凄……”曹操唱到此处,幕僚中有一位叫刘馥,自恃跟随曹操多年,是曹操的心腹,知乌鸦惊飞绝非吉祥之飞,忍不住大着胆子,大声向曹操道:“大军决战在即,将士用命之时,丞相为何出此不祥之言?” 曹操的兴头被猛地打断,心中十分恼怒,向刘馥厉声道:“我言有何不祥?” 刘馥不知死活,依然大声道:“乌鸦南飞,乃不祥之兆,丞相为何还以此而歌呢。” 曹操一听,不由大怒,手中铁桨猛地向刘馥的心胸刺去,一面喝道:“你敢败我兴致。”也根本不容刘馥开口分辩,一桨便刺进他的心胸,顿时鲜血狂喷,死于非命。 曹操心中仍余恨未息,他为了平息刘馥之言对军心的扰乱,当即呜鼓,召诸将士上司令台,即下令旨。命水军中央,由毛介、于禁以黄旗统领;前军由张郃以红旗统领;后军由夏侯渊以灰旗统领;左军由文聘以青旗统领;右军由吕通以白旗统领;另外,又命张辽、许褚为旗舰监军,负责旗舰中的安全,决定将五座巨型船堡,驶出江面,加紧训练,准备向赤壁山脚的东吴水寨发起总攻击。 另一面,与乌林山脚曹操隔了一道江面的南岸赤壁山顶,东吴水军都督周瑜,此时正站在山上,向北岸的曹军水寨凝望。周瑜四周,遍布卫士,更高耸了一支“周”字帅旗。 周瑜但见曹军的五座大战堡,已驶了出来,如五座巨石似的横立于江面,他亦已接庞统的回报,此时目睹之下,心中不仅一阵激动,呵呵笑道:“此天亡曹军埃”周瑜身边众将皆不明所指,正惊奇闻,忽然一阵劲风吹过,吹得周瑜头上那面大“帅”旗猎猎作响,直向东南面摇摆。 周瑜的脸面亦被帅旗拂过,令他的心头猛地一颤,如遭雷击他不由大叫一声,口吐鲜血,倒在山顶,随即昏迷不醒。 身边的众将大惊,急忙将周瑜抱起,送入中军帐,又急召军中医者赶来诊治。可惜谁也不知周瑜所患何病,均束手无策,根本无法下药。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三卷龙飞凤舞第六章星斗挪移 (更新时间:2006-6-1118:20:00本章字数:9273) 周瑜突于此时病倒昏迷,军中诸将均大为惊惶,暗道:江北曹军已南犯在即,都督身为主帅,却于此时病倒,我军危矣! 鲁肃心中亦十分忧虑,却元从解化,只好往江边小舟找孔明,倾诉心事。 孔明听说周瑜于此时病危,心中不由一动,他目注鲁肃一眼,轻声道:“子敬以为如何呢?” 鲁肃不由长叹一声道:“哎!此乃曹操之福,江东之祸也。” 孔明见鲁肃情急之状,溢于言表,便知周瑜的真病,并非用诈。他微一沉吟,即含笑道:“公瑾之病,我或许可知也。” 鲁肃深知孔明有鬼神莫测之能,因此他或者亦是精干医道,也毫不怀疑,忙道:“若先生能医好公瑾之病,乃江东百姓之幸也!务请先生这便前去看诊。” 孔明也不推辞,即与鲁肃一道,向周瑜的中军帐走去。 鲁肃先去看望,说孔明前来探病,周瑜一听“孔明”二字,心中不由一动,他本来蒙头睡在床上,连鲁肃进来也不理会,此时却忽地挣扎坐起,命人扶持,依在床上。 孔明走进,先向周瑜请安,周瑜有气无力的回礼,又请孔明坐到他的身旁。 孔明轻声道:“公瑾病况到底如何。” 周瑜道:“心腹隐痛,时感昏迷。” 孔明道:“曾服用何药?” 周瑜道:“胸腹呕吐,药不能服。” 孔明闻言,又凝注周瑜一眼,但见周瑜额赤眼红,暗道:额赤、眼红,皆主心经,周瑜之病,必是心病无疑!于是便忽然含笑轻声道:“公瑾正当盛壮之年,怎会有此怪病?” 周瑜道:“人有旦夕祸福,我岂能自知?” 孔明忽然接口道:“天有不测风云,又岂能预料乎?” 周瑜一听,心中猛被所触,不禁已呻吟起来。 孔明道:“公瑾心中但感烦躁不安,是么?” 周瑜道:“唉,正是如此。” 孔明道:“若然如此,便先服凉药化解。” 周瑜道:“凉药已服不少,但均无效。” 孔明微笑道:“如此则须先理其气,气顺则心安。” 周瑜一听,心中不由又一动,他也顾不得骄做了,忙道:“若要理气,当服何药?” 孔明微微一笑,道:“我有一方,必教公瑾气顺!但此方珍秘,切勿外泄。” 周瑜一听,便挥手屏退左右,仅留鲁肃在旁,然后道:“目下再无外泄之忧,先生请直告。” 孔明向鲁肃要来纸笔,在上面疾书了一行字,然后递给周瑜,微笑道:“此乃公之病源也。” 周瑜接过一看,但见纸上写有十六字,道:“欲破曹公,须甩火攻,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周瑜看了,心中不由大吃一惊,暗道:孔明真神人也!不料我的心病,竞被他一眼窥破!但碍于眼下情势,也不容周瑜摆虚架子了,只好含笑点头道:“果然如此!但目下正值寒冬,整日皆吹西北风,即向我这一面吹来,怎会有东风可吹呢?” 孔明道:“我或有办法,为都督向天外借三日三夜的东风,以助都督用兵,好么?” 周瑜一听,忙道:“休说三日三夜,便有一夜东风,我大事成矣!但目下曹操进犯在即,刻不容缓,如何借得这般容易?” 孔明道:“都督若要借风,便请于南屏山,筑一座七星台,我于台上作法,可惜东风矣。” 周瑜一听,不由大喜,大喜之下,心胸便顿舒,他长长的松了口气,不由一跃而起,向孔明拱手道:“若能如此,则犹如拯救江东百姓的天方仙药也!先生欲筑七星台,这有何难? 一切但凭先生调度便是。” 孔明亦肃然道:“彼此皆为破曹大局出力,公瑾不必客气!我这便立刻率人往南屏山筑台,公瑾放心,大可即刻调动主军,我保你必有一夜东风。” 周瑜大喜,当下即依孔明的要求,拨出一千兵马,由孔明亲自带往南屏山,指挥筑台。 与此同时,周瑜亦振作精神,升帐调兵,部署战船,开往出击的前沿位置,他只待东风乍起,便立即下令,百艘战船,向曹操发动总攻击。 在赤壁山后的南屏山上,在孔明的指挥下,很快便筑起一座高达十丈的高台,名为“祈天七星坛”,作三层排列,坛上四周布了九宫八阵、二十八宿旗号,极为诡异莫测。 孔明决定,于十一月十日甲子吉辰,登台作法,他事先要求南屏山四周,不许有任何闲杂人等,筑坛的一千兵土,亦须撤离,他仅带他的书僮足矣,周瑜心中惊疑参半,也不知孔明到底弄甚玄虚。 鲁肃见状,唯恐周瑜又改变主意,连忙向周瑜道:“如今万事具备,花了无数人力心血,决战在即,所虑者乃目下风向也!若仍吹西北烈风,即从西北吹向东南,曹军位处江面西北,我军则位于东南,如此风向,若施火攻,岂非玩火自焚吗? 幸赖孔明以惊天大法,但能借得一夜东风,因此破曹,乃江东万幸!请公瑾务以此大局为重。” 周瑜沉吟道:“我所忧亦风向也,破曹关键在于风向,我岂会轻举妄动?只是孔明虽有本领,但恐怕亦未必有此回大本事,若三日内孔明借不来风,曹操必趁目下的西北烈风,乘风而下,抢先攻我,则我军危也。” 鲁肃一听,亦不由感叹道:“卧龙!卧龙……江南百万民众的生命,全凭你所施的借风大法。” 此时,月亮已升上南屏山巅。山门顶耸着一座高坛,四周一片肃静,所有闲杂人等,包括筑坛的一千军士,果然已被周瑜下令撤走,更下令任何等,不许打扰孔明的施法,事关江东百万军民的安危,不算满腔私怨忌恨,此刻也不敢发作了。 在月色之下,只见孔明已改穿一身法袍,雕雪亦一身劲装,手执宝剑,与孔明在坛下并肩而立。到月亮正浮于山巅的一刻,孔明向雕雪微一示意,一齐向法坛掠去。抵坛下,两人也不走阶梯,却默运师门的天机无为真气,提气上升,呼地一下,便跃上了十丈高的法坛。 幸而此时四周绝无人迹,不然必以为是神仙降世。 孔明登上法坛,他示意雕雪执剑为他护法,然后手执祭天星斗剑,先向日、月、金、木、水、火、土七星分拜,再拜二十八宿。 拜毕,孔明身法一变,左手执祭天星斗剑,右手捏着他的独门兵器——羽扇,于法坛上施展他的天机羽扇神功。 第106章 他先走七星,再走二十八宿,口中轻喝一声,就在此际,只见法坛上法灯大明,日月光华,金本水火土五星齐亮,朱雀、青龙、白虎、玄武二十八宿星斗皆耀,法坛之上,星移斗转,令人眼花镣乱,惊心动魄。 此时孔明手中的剑,扇突地一横,向西北面猛烈一指,沉声喝道:“白虎顿足!龟蛇敛形!祈祈此求,速速应验……”就在此时,本来甚力强烈的西北烈风,突然缓和下来,然后竟寂然而止。 原来这是孔明以他的天机羽扇神功,引发西方白虎、北方龟的灵气,按其令旨,收敛强劲的西北烈风……他将自己独创的天机羽扇神功,变化为祈天大法,悟性之高,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以至空前绝后。至少此时在他身旁护法的雕雪,她的少女芳心,更是如此赞叹。 另一方面,周瑜在中军帐外,与鲁肃一道,全神贯注,屏息凝视帐外高耸的帅旗摆向,就在此时,两人忽见帐外帅旗缓缓下垂,接而便不动!强劲的西北烈风,竟然就此而停了。 鲁肃一见,不由感叹道:“孔明竟可令西北烈风停息,真不愧是出山卧龙也。” 周瑜却皱眉道:“西北烈风停歇,虽可暂缓曹军的进攻;但若不能借来东风,则仅成功一半,胜败尚未足判也。” 此时,在南屏山上,孔明将独创的天机羽扇神功,演化而为祈天大法,已初奏奇功,竞把长江赤壁一带的强劲西北烈凤祈停了。 但孔明的神色却更显凝重。因为他深知祈停西北烈风,只能暂缓曹操的挥军南进,若东风不起,则他与周瑜的火攻之计便极难施展,收效甚微,曹军亦必有回气之力,趁势大军南攻,则孙、刘联军必定全军覆没!而曹操身潜伏的戾气,必因此火一烧,而激发起来,血屠徐州的惨况,必在江南大地上重演,天下又不知平添多少战火冤魂了。 孔明心念电转,身法丝毫不敢怠慢,他的天机羽扇神功蓦地一转,化为星斗剑祈天大法,只见他先走北方龟蛇之位,再走向西方白虎之位;再一转而走东方苍龙位,进而跨向南方朱雀,他的身法剑势,灵幻吐异之极。他己化其天机羽扇神功于祈天星斗剑势中,其诡秘迷幻,已达浩瀚无极的境界了。 只见孔明将手中的羽扇一收,手执“祈天星斗剑”,走“南方朱雀”,形如大鹏展翅;再走“东方苍龙”,状如天龙横空。 再见孔明手中星斗剑蓦地一挥,划破夜空,迳直射向东方苍龙七宿以及南方朱雀七宿,啸啸剑气,疾射而出,随后又沉声喝道:“苍龙摆尾,朱雀振翅!星移膨转,乾坤兆应!借雨之力,速发东风。” 孔明一连沉喝数声,但大地乾坤却一片寂静,坛上的东方苍龙旗竞亦纹丝不动……一切均毫无效应。 孔明见状,心中不由一痛,他知自己功力未逮,难达于乾坤的奇功了!他忧急之下,真气登时逆阻,神思一阵昏迷,几乎一跤摔倒。 在一旁护法的雕雪,见状不由大骇,她深知孔明若不支倒地,那不但欲借东风不成,他自身亦必心脉尽断而亡!这便是道法中“祈天不成,反受天谴”的走火入魔可怕后果!雕雪芳心一阵刺痛,如遭电击,她的功力本就逊于孔明,此时竟亦无法支撑,摇摇欲倒了……眼见长江畔南屏山巅的祭风七星坛之上,这一对同出自天机门的金童玉女,立刻便会双双夭亡。 就在此时,南屏山法坛之上,忽地凌空降下两条灰影,只见两条灰影一晃,便己穿入孔明的星斗挪移剑势中,分别站于日、月两大玄位,各突伸一掌,分别按在孔明的前胸、后背两大穴位上,两股浑厚无比的劲力,顿时淙淙注入孔明的心胸和五脏六腑。 随即一楼极亲切的劲音,直射入孔明的耳际:“亮儿呵亮儿……你竟欲行此挪星移斗之法,可知此举会因而折损你的寿数呢?”接而又有另一道劲音钻人道:“诸葛亮,诸葛亮!你可知若非那神相管辂,已判断你于二十七岁之年,必有一场劫数,庞老哥因此邀我急急赶来,这可怕的借风法坛,便是你和师妹雕雪女娃娃命丧之所……”孔明神思昏迷,摇摇欲倒之际,胸背突射入两股劲力,汇于神堂穴,再从神堂穴直入心俞、肺俞、贤俞,气海诸穴,他的心血突转畅旺,呼吸也顺畅起来,但感浑身真气充盈,神思也立刻恢复清明,他随即醒悟,是谁驾临这借风法坛之上了! 因为当今之世,能迳直闯入他布下的星斗挪移剑阵,又可于千钩一发之际,以此莫大神通救他生命的,只有二位他十分尊敬的奇人而已。 孔明不由叹道:“恩师和仙灵老人降临,江南百万民众有救了。” 突然降临法坛的,果然是一代天机隐侠庞德公,以及力可挪移乾坤的仙灵老人左慈。 原来仙灵老人左慈,在带着他的得意徒弟笑猴儿、诸葛慧,一老二少游戏人间之际,却忽遇一代神相管辂和他的徒弟诸葛钧匆匆赶来,而管辂则从诸葛钧的口中得知其兄诸葛亮的时辰八字,由此而推算出,孔明必于二十七岁之年,有一场大劫,而且已逼在眉睫,于是管辂紧急寻着仙灵老人左慈,告知此事。因为管辂深知自己的功力逊于天机隐侠庞德公,决计无法寻着他的行踪,只好先寻老左慈,请他以千里传音的仙灵神功,传知庞德公,设法救援。 庞德公在接获老左慈的千里传音之时,他正巧在探究继三分天下大势之后的天下一统的天机异象奥秘,已陷入浑忘世事的虚无境界,但知此讯息,却如遭电击,他实在太珍惜他的衣钵传人诸葛亮了!因此毫不迟疑,忙施展千里寻踪的惊世神通,探悉孔明的行踪所在,又恐自己力有不逮,于千里外示意,邀老左慈一起,分从相隔千里外的东西两面,向江东长江畔的南屏山紧急赶来! 因此就在孔明生死一线的危急之际,庞德公和老左慈,便恰好双双降临于孔明的借风法坛之上。 法坛之上,雕雪刚才因目睹诸葛亮生命垂危,情急之下,竟亦欲昏倒,此时眼见师父和老左慈凌空而降,知孔明必无大碍,她心神一动就清醒过来。 雕雪忙向这面叫道:“师父好么?左慈伯伯别来无恙? 怎的不见慧妹和笑猴儿两人到来?” 庞德公未及答话,老左慈已呵呵笑道:“我老左慈昨日仍在昆仑山脚,接庞老哥的邀请,便急急赶来,哪敢迟缓?而昆仑山距此地远隔千里,我那娃儿徒弟,怎能跟上?因此无奈只好教他二人随后赶来了!我那宝贝徒弟孙女慧儿,听说她的二哥有厄,几乎要用大棍赶我速速援救,我老左慈又怎敢怠慢?” 雕雪一听,心中不由好笑,暗道:当时诸葛慧情急之下,必大发娇野,这还不把她这师父爷爷弄得哭笑难分,如鬼追似的赶来吗? 孔明长叹一声道:“亮儿依师父天机道绝学,再结合自创羽扇神功,欲祈星借风,不料力有不逮,令风停则可,祈风动则艰难之极。如此一来,破曹之火攻大计便决难施展,曹军过江,则江南百万民众危矣!我情急之下,几乎走火人魔,幸而师父和左老前辈及时赶到。” 庞德公微一沉吟,道:“亮儿此举,虽合三分天机大势,但却逆反其中的地脉势格,自然难于成事也,曹、孙、刘三人各占龙脉,曹操乃属青龙龙脉,孙权乃是赤龙龙脉,刘备乃白兔龙脉,相较之下,曹氏龙脉势格,强于孙氏,更强于刘备,而你此举乃欲抑曹扶孙、刘,荫庇曹氏的青龙地脉,自然产生强大的反击力,此所以令风停则可,令风动,不利曹氏却千难万难也。你若欲逆反地脉势格,必遭折寿之危,你不怕因此而折损寿数吗?” 孔明一听,慨然说道:“此举虽逆反地脉势格,折损亮儿之寿,但既合三分天机大势,更为江南百万生灵着相,亮儿亦不得不犯险施为。” 庞德公不由微叹口气,心想:曹操身上戾气奇重,且日趋奸雄之流,单看他当日为报父仇,血屠徐州生灵数十万,便可见一斑!而为救江南百万生灵,抑曹扶刘,便不得不为也! 不过此举却逆反地脉势格,亮儿寿数,必因而折损,这却如何是好? 他沉吟之际,孔明又慨然说道:“师父请勿以亮儿一人安危为念,要为百万生灵着想也。” 庞德公心中不由一热,暗道:亮儿的处世大旨,竟与我同出一辙也!他心念电转,便点了点头,决然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助你一臂之力吧。” 孔明一听,喜道:“师父将以何法助之?” 庞德公微一沉吟,便决然说道:“按三者的地脉势格,曹氏的青龙龙气,强于孙权的赤龙地脉,更强于刘备的白兔龙脉,因此唯有先行压制曹氏的祖宗龙气,此消彼长之下,届时再施祈星借风大法,便可奏效。” 此时雕雪亦已走到庞德公的身前,一听不由吃惊道:“听师父说,曹氏的祖墓,远在沛国樵郡,距此地千里,如何压制?” 这一点,不但雕雪,连孔明亦有同感,因为孔明知道,就算轻功绝世,日行千里,来回亦须两日时间,但此刻距决战时刻,已剩下不到一日了! 不料老左慈一听,却呵呵笑道:“雕雪姑娘,你知否你天机隐侠师父,此刻已成半仙之体?连我老左慈亦稍有不及,这区区千里,于他来说,算得什么?犹如咫尺一般而已也。” 老左慈正极力大赞,庞德公却肃然说道:“左老兄不必故意向我大肆吹捧,以为如此你便可避开也! 第107章 此事尚须左老兄鼎力相助,方可成事也!此乃为江南百万生灵着想,左老兄不会拒绝吧?” 老左慈一听,吓得连忙掩耳塞鼻,连声道:“不听!不闻! 亦决计不知也。” 雕雪奇道:“为甚不听、不闻,更决计不知呢?” 老左慈苦笑道:“你不见刚才庞老哥道,此举逆反地脉势格,必大折寿数吗?你等娃娃儿年纪小小,不算什么,我已一把年纪也,再折得一折,岂非立刻完之大吉?因此此事老左慈决不敢沾手,因此便不听、不闻,亦决计不知为妙也。” 雕雪一听,不由作声不得,心想:左老前辈所言不错,生命可贵,我亦正为师兄他担心,试问准可逼人甘愿折损寿数去救陌生之人?孔明心中亦不由一阵难受,因为他深知这千里压制龙脉之法,非同小可,就连他师父亦无十分把握,否则,他便不需向老左慈求助了!但老左慈是否答应,却谁也不敢怪责于他,因为这等有损寿数的事,除非他本人心甘情愿,不然谁好意思向人强求?” “好啊!师父爷爷若真的不听、不闻、不知,那我便决计不学、不随、不呼啦。” 就在此时,一声尖脆的娇呼忽地响起,随即,一白一青两条轻盈的身影,从法坛下面跃了上来,身法的轻灵敏捷,竟亦不下于雕雪了。这两条轻盈的身影,竟然是一身白衣的诸葛慧,一身青衣的笑猴儿,两人在千里之外赶来,仅慢了仙灵老人左慈一个时辰,这等绝世轻功,已足令人吃惊了。刚才的一声尖叫,便是诸葛慧所发,她大概已抵法坛下面,十丈外的声音,自然一一落人她的耳际。 诸葛慧几年不见,此刻已长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娇俏少女,但她对二哥诸葛亮的感情不但未减,反而越发炽热。她获悉诸葛亮有难,管二七二十一,把她的帅父爷爷像鬼追似的先行催赶前来,她和笑猴儿则随后跟上,一路上她不吃小喝不眠不休,施展日渐精妙的仙灵神功,如云飘鸟飞似的向东南直奔,因此只稍慢了老左慈一个时辰,便掠上长江畔南屏山的借风法坛上来了。” 老左慈一见诸葛慧,头皮便一阵发麻,他于此时最怕见到的人便是他这位娇滴滴、野溜溜的宝贝徒弟孙儿!不为别的,因为她是欲行祈星借风见鬼大法诸葛孔明的四妹,孔明是诸葛慧最敬爱的二哥!有她在场,老左慈要想推掉这份可怕的差事,只怕便难上加难了。 他也不待诸葛慧上前与孔明相见,光就抢先挡住诸葛慧的去路,急道:“喂!徒弟孙儿!你这不学、不随、不呼——这见鬼的三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诸葛慧鼓了鼓绯红的腮儿,一本正经说道:“师父爷爷! 目下我的二哥有难,你不但不加,反而来个什么不闻、不听、不知,如此贪生怕死,见危不救,置江南百万民众地不顾!这岂非大逆大违了师父爷爷平日向我训示的仙灵门门规么? 既然如此,这等只顾为一已之长生不老、不管天下百姓死活的仙灵功,我诸葛慧为什么要学?既然不学,我为什么要跟随师父爷爷去游戏江湖?若不学、不随,那慧儿我为什么要亲切切、情真真的呼你为师父?因此啊,慧儿自己只好不学、不随、不呼了!” 诸葛慧聪明绝顶,她说时溜了老左慈一眼,见他呲牙咧嘴的,显见又尴尬又难过,便又连忙加了一句:“不过,师父爷爷呵,慧儿刚才匆忙之间,只怕是听错了;因此呵,只怕慧儿便说错了!若真如此,慧儿待会再弄一瓶百花露酒给师父爷爷赔罪好么?” 诸葛慧说是“不呼”,但她口已不知喊了多少次“娇滴滴、情切切、意真真”的师父爷爷了。 老左慈被诸葛慧弄得头发发麻,心中发毛,又尴尬、又难受;但被她左一句“师父爷爷”,右一句“百花露酒”,直叫得他心中一阵温暖,想起那百花露酒的美味,这可是诸葛慧近年独创的一种酿酒妙法,他的口中又不禁一阵唾涎欲滴。终于老左慈猛吞一口唾沫,随即呵呵笑道:“娃儿!你这是以这见鬼的百花露酒来引诱我老左慈吗?哎!老左慈我怎抵受得了如此诱惑?说不得只好拿我这一点寿数去换你这可恨、可爱的百花露酒埃”众人一听,均不禁芜尔一笑,均知仙灵老人老左慈口硬心软,如何抵挡得住他这宝贝徒弟孙女诸葛慧的左缠右磨? 但这宝贝徒弟孙女开口相求,这老左慈只怕老命也肯送出来了! 当下老左慈笑声刚落,便呼地掠到庞德公的身旁,呵呵笑道:“庞老哥呵庞老哥!我等不幸碰上诸葛氏这一家子精怪,还容我等逃避么?说吧,你要老左如何助你?施展这个千里克脉大法。” 庞德公欣然了笑,向老左慈微一示意,老左慈亦立刻领悟,当即与庞德公一道,并肩盘膝而坐,凝神运气,神情肃穆。 刚才的嬉笑,已跑得无影无踪了。 庞德公此时亦不再犹豫,当即在身上取出一道黄符,咬破中指,以血代墨,在黄符上疾书曹操祖宗夏侯海的生辰八字,夏侯氏的生辰八字,只怕当世也只有庞德公才知道。 庞德公写毕,向老左慈微一示意,当世两大高人,随即各伸一指,凝神运气。庞德公把上书血字的黄符,凌空一抛,他和老左慈的二指,即各射出一道真气,强劲之极,破空啸啸有声,射向黄符,黄符受此两道天机、仙灵真气射击,便犹如箭矢,划空而过,直向法台的正东面沛国谯郡疾射而去!其速竟快如天际流星……此时庞德公和老左兹这两大高人施展的,后世以气功千里产应演化成的异能大法。 仅片刻之间,正东面千里外的谯郡盘龙峰上空,便突现一团黄色带赤的烟云,向下一沉,随即便见一团形如盘龙的青云腾空而起。两团赤、青烟云,于半空中撞上,青云欲升,赤云下压,双方于虚空中僵持不动,升也不得,沉也不可,其状怪异之极! 此时,在长江畔南屏山祈星借风法坛上的庞德公、老左慈两人,均已是半仙之躯,功力之高,当世无沦,于千里外的异象,亦瞧得一清二楚。 庞德公突地一声沉喝道:“青龙龙气已受压抑!祈星借风大法速速施为。” 孔明早已凝神戒备,此时一听,便将手中的星斗剑,依星斗挪移大法,先走南方朱雀之位,再跨向东方苍龙位,随即剑尖疾出,凌厉剑气射向东、南两大方位,沉声喝道:“苍龙横空,朱雀振翼!借尔之力,速发东风。” 孔明沉喝数声,山回谷应。 就在此时,东方苍龙、南方朱雀两大方位,突现云涌,初如黑关奔腾,渐如巨浪黑海,再加黑山翻浪,从东南方向,疾奔而来!不一会,法坛上的七星、二十八宿星旗,忽地展动。 旗尾倏地转向西北方向!一场威烈的东南风,终于劲吹而来,势不可挡! 另一面,在赤壁山下的东吴军水寨,周瑜与鲁肃正守在中军帐中,焦急万分的目注帐外的帅旗,心优此际万事具备,尚欠东风! 转眼已到二更时分,就在此时,本来垂下纹丝不动的帅旗却忽然蓦地一动,随即呼啦一声,万千军旗如接号令,倏地转向西北面,猎猎展舞! 鲁肃一见,不由以手加额道:“天幸孔明果然妙借东风来了!破曹决战,此其时矣;都督之计,必当立建奇功。” 周瑜却骇然道:“孔明有夺天造地之能,鬼神莫测之功。 今东风已起,我必可破曹,江东可保。然若留此人在世,早晚必为东吴之祸!我决将此人除去!不得有任何异议,否则立斩毋赦。”周瑜恐怕鲁肃又从中作梗,便抢先将他镇祝随又召来丁奉、徐盛二将,厉声道:“你二人带二百精兵,速赶去南屏山,不问长短,但见孔明便将他斩了,持其首级回来请功。” 丁奉、徐盛见周瑜军令已下,岂敢异议,当下即匆匆出帐,统带二百精兵,向南屏山飞速扑来。 到了此时,鲁肃亦再无话可说,一方面见周瑜以军令来镇住他的口,另一方面鲁肃亦对孔明由敬生畏,由佩生惧,暗道:当世若有孔明在,凭他的鬼斧神功,只怕足可匡扶刘备一统天下,届时岂非连东吴亦难自保?因此他只能沉默不语。 既不赞成,亦不反对,以便在忠心与良心之间各不违背。 第三卷龙飞凤舞第七章天机真传 (更新时间:2006-6-1118:20:00本章字数:4584) 此时,正在南屏山祈星借风的法坛上,孔明放眼长江东岩,江东水军战船已千船竞发,驶出水寨,他不由欣然一笑,仰天叹道:“赖恩师和左老前辈之力,妙借东风,江东百万生灵终可保也。” 庞德公和老左慈相视一笑,已有离去之意。庞德公目注东南面赤壁山一眼,便忽然又向孔明含笑道:“南成有杀气一道,忽然射来,亮儿知否此预兆什么?” 孔明微笑道:“此乃隐兆杀人之气也,周瑜雄姿英发。不失为大将之才,可惜心胸太窄,不可容物,乃联吴抗曹的一大障碍。如今东风已发,破曹在即,他义岂能容我冉逗留江东? 恩师放心,亮儿亦早伏脱身之计也。” 老左慈一听,不由呵呵笑道:“庞老哥呵庞老哥,一代天机军师已屹立于世,还需我等老怪物在此饶舌不休吗?不如归去吧。” 庞德公含笑不语,似在思忖什么。此时诸葛回和笑猴儿才双双走到孔明身前,与他和雕雪相见,孔明见诸葛慧身已洋溢灵气,又与笑猴儿相处甚欢,心中不由一阵欣然。 第108章 雕雪握着诸葛慧的手,真切的说道:“慧妹,你留在你二哥身边,好助他一臂之力好?” 诸葛慧格格笑道:“我但见二哥安然无恙,便十分放心啦!况且二哥身边已有雪姐姐你照顾,还须慧妹我多事吗? 嘻嘻,妹今日已十分明白,雪姐姐和二哥他,才是一对相辅相成的金童玉女埃”雕雪被诸葛慧这般大声嚷叫,芳心不由又羞又喜,俏脸儿红红的,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此时孔明目注诸葛慧一眼,便认真说道:“四妹你绝非尘世中人,不宜沾染世间血腥之气,还是跟随老前辈,和笑猴儿兄弟,一道游戏人间去吧。” 诸葛慧格格笑道:“是,四妹谨遵二哥吩咐。说罢又瞪了笑猴儿一眼,含嗔带笑说道:“师兄猴儿,我二哥容你与我一道去游戏人间,你还不快向他道谢?” 笑猴儿跟随老左慈江湖历,又有诸葛慧这妖野师妹作伴,身目已沾染了不少仙灵之气,就连他的形貌,猴相亦逐渐淡化,因而变得英俊起来了,此时笑猴儿一听,果然向孔明俯身一拜,笑道:“是!多谢诸葛大哥。” 孔明欣然一笑,心中再无牵挂,他转向庞德公轻声道:“今日一别,未知与恩师相会于何时?” 庞德公微一沉吟,忽地忆起孔明五十四岁的可怕劫数。 便不由微叹口气,道:“亮儿已尽得天机门真传,天下之大,海阔天空,已足任你纵横腾跃矣!但须一切善自珍重,二十一年后你启拆我的最后一个锦襄时,便是我与你相会于五丈原之日也!雪儿有你照应,我亦再无牵挂也。” 庞德公话音未落,身形已凌空而起,犹如神仙的平步青云,提气飞升,眨眼便升上法坛侧面高达百丈的山峰上去了。 老左兹一见,亦连忙向诸葛慧道:“喂!徒弟孙女!师父爷爷也要走了,你可真不学、不随、不呼了吗?” 诸葛慧一听,连忙娇野的笑道:“哎哟,师父爷爷不记徒弟孙女罪啊!师父爷爷既已经又闻、又听、又知,我徒弟孙女又怎能不学、不随、不呼呢?最多慧儿再多酿一瓶百花露酒,教师父大醉特醉、醉完又醉好么?” 老左慈一听,乐得开怀大笑,在笑声中,他左手牵诸葛慧,右手扯笑猴儿,呼地从十丈高的法坛上一跃而下,犹如一老二少的三只飞乌,吱吱喳喳的欢叫着,振翅没入南屏山月夜去了。 孔明向雕雪微笑点头,雕雪会心一笑,两人亦迅即跃下法坛,向江边飞掠而去。 仅片刻后,东吴大将丁奉、徐盛,便率二百精兵,风驰电掣的扑上法坛,但已不见孔明的踪影,丁奉、徐盛见孔明已逃走,便立刻分水陆两路追击。 徐盛驾船追出南屏山江口,终于发现江上一艘快船,正向樊口刘备军处疾驶。徐盛知是孔明乘坐之船,便催船拼命追去,一面大叫道:“周都督有令,务请诸葛先生留步。” 此时向樊口疾驶的快船,突地跃出一员大将,神威凛凛,英姿勃发,啸啸大叫道:“我乃常山赵子龙,奉军师密令在此接应!周瑜杀机大炽,我家军师岂会不知?你休得再追,否则弓箭无眼。” 此时,快船舱中,亦射出一道劲音,直钻徐盛的耳际:“请回覆都督,好好用兵吧!他的心思,我已洞悉,因此不辞而别,暂回樊口,日后再容相见,徐将军幸勿伤了两家和气。” 徐盛知是孔明的音调,隔了百丈,其声竟隐隐刺耳而入,徐盛心中不禁骇然,暗道:孔明原来真人不露相,竟身负绝世神功,文略武功兼备,确非周瑜所及!他欲待不追,恐周瑜军令难违,只好舍命催船紧追。 赵子龙在船甲板上挺立,见徐盛竟敢追来,不由大怒,欲施神功以真气发箭,立毙徐盛。孔明在舱中含道:“徐盛碍于周瑜军令,怎敢不追?二弟只须给他一条脱身之梯,他便好回去向周瑜交代了。” 赵子龙一听,便将箭矢方向稍偏,奋力一箭射击,箭矢破空啸啸,十分强劲,犹如电奔电闪,呼地一下,擦徐盛身则而过,将他身后的风帆一箭射断!若非赵子龙的箭头稍偏,徐盛必已身如风帆,立断江中,徐盛吓得一额冷汗,怔怔的不知如何是好。 此时,孔明的快船,却忽地升起满帆,如箭矢般向樊口方向射去,眨眼已失去影踪。 徐盛再无法可追,只好退返岸上,见到从陆路追来的丁奉,向丁奉道:“孔明已被赵子龙抢先接走了!孔明神机妙算,无人可及。更兼赵子龙有万夫不挡之勇,当年独战曹军百万雄兵,我等追去,白送命而已。”丁奉无言以对,只好回去,将孔明预伏赵子龙快船接应之事,告知周瑜,并请降罪。 周瑜闻报,却没怪罪,只是仰天长叹道:“着着抢占先机,步步洞悉细微,夺天地之造化,泣鬼神之谋略,此却又怎会被你等擒杀?哎,目下只好先破曹操,再作打算了。” 周瑜叹罢,便不敢再为孔明之事分心,当即召集诸将,调动三军,准备发起进攻。 周瑜下令,由甘宁、太史慈、吕蒙、凌统、潘漳等将领,各领后三千,先行乘船开向北岸乌林,准备向曹操的乌林陆寨发动猛攻,但见江中起火,便是攻击的讯号。 诸将领兵,分乘战船去了。 周瑜又下令黄盖,安排火船,派小卒过江送书,约曹操今夜便来投降,再拔出战船数艘,紧随黄盖的火船,以便接应。 黄盖的“降船”后面,便是周瑜亲自统率的水军主力,将领包括韩当、周泰、蒋钦、陈武、程普等,在周瑜的旗舰上督战护卫的则是丁奉和徐盛两将,水军战船集合了数百艘,加上孙权从柴桑派来支援的后军兵力,进攻曹操的部队,便达二万人了。 到这一晚三更时分,周瑜便下令,黄盖的“降船”开出水寨,直向曹操的水军乌林江口插去!他率领的水军主力,则随后跟进,前后相距三百余丈,只待黄盖的诈降苦肉计得手,便立即向曹军发动作线进攻。 此时,孔明亦已由赵子龙护送,急速赶返樊口,刘备在樊口,见东风已起多时,尚不见孔明回来,正等得心焦,忽见孔明所乘的快船己如箭矢驶入港口,不由大喜,连忙亲到港口迎接。 刘备迎住孔明,紧握孔明之手,道:“先生别来无恙?可急煞刘备矣。” 雕雪在孔明身边笑道:“刘将军放心,我这位师兄军师呵,就算身处刀山火海,亦可从容自处,稳如泰山呢。” 孔明却不多言,立刻问刘备道:“一切容后再说!我请主公调集的兵马,皆齐备了吗?” 刘备忙道:“一切均已准备妥当,就等先生调用。” 孔明微一点头,从港口直奔樊口城郊中军大帐,召集诸将,立刻调动。 孔明下令道:“子龙带三千兵马,渡江直取乌林小路,于林密草深之处埋伏:今晚四更时分,曹操必从此小路逃来,让其军马过去一半,在中间先放火后杀出,虽未能残其全部,亦必灭其一半兵马矣。” 赵子龙见孔明以他打头阵,心中十分高兴,但又怕曹操走错了路,便间孔明道:“乌林有两条路,一条通向南郡,一条通向江陵,曹操会走哪条路呢?” 孔明见赵云统兵心思日渐填密,心中甚感欣慰,便趁机启发兵略道:“南郡前有漳河阻隔,曹操既已败于水战,必畏水如虎,怎敢走南郡?而江陵有通衢大道直通北面襄阳、樊城,乃曹操当日南侵的前沿重镇,更有曹仁统率的二十万大军接应,因此曹操必走江陵,再北撤襄、樊,以便退返他的老巢许昌去也。” 赵子龙知孔明趁机引导他的兵略用谋,他当即领悟,向孔明肃然道:“赵云谨遵军师令旨。”赵子龙说罢,即疾步出帐,率三千兵,赶赴乌林口江陵小路埋伏待命去了。 孔明又随即道:“翼德听令。” 张飞见孔明重用于他,他对孔明的用兵已早已倾心拜服,此时一听,大喜而出,轰然应道:“张飞听令。” 孔明欣然道:“翼德如此爽快答应,未知去向,难道并无疑惑吗?” 张飞呵呵大笑道:“张飞但有仗打,便心满意足也!况且军师先生神机惊世,算无遗策,就算差我赴刀山入火海,张飞亦不皱眉头了。” 孔明不由微笑一下,随即道:“翼德领三千兵马渡江,直取彝陵,于北陵坡葫芦谷口埋伏。曹操必不敢走南陵坡,必走北陵坡,且定于北陵坡处下锅造饭,以充饥肠。你但见炊烟升起,便在近边放起火来,曹操见火如见鬼,必会惶然逃溜。你虽捉不到曹操,但这一场功荣,亦甚稳当也。” 张飞一听大喜,他再无二话,即领令率兵去了。 孔明又令糜竺、糜芳、刘封三人,各驾船舟,绕江擒捉曹操败兵,夺取兵械。三人亦领令去了。 孔明对刘琦道:“夏口之地,与战场仅一箭之隔,关系重大,公子请回夏口镇守,率所部之兵,陈列于口岸,严密戒备,可就便擒取曹军败兵,但不可轻离,以防东吴偷袭。”刘琦亦立刻依计,紧急回夏口去了。 孔明向刘备微笑道:“主公可屯兵于樊口,且看江上今夜周郎立破曹大功。”刘备含笑点头,十分欣慰。 此时,静立一旁的关公,见孔明将他视如无物,不由怒道:“军师,关某自问非怕死之人,征战以来,素未落后,今日正逢大战,军师尽用诸将,子龙、翼德皆身负重任,为甚独剩我关羽冷落于旁? 第109章 军师好偏心也。” 孔明一听,即微微一笑,道:“我尚留一军机重任,非一威猛大将军负责不可,但其中有些疑虑,因此尚未能决断也。” 关公一听,便知孔明所指“威猛大将”,必定是指他无疑,心中不由大喜,但又听孔明说有疑虑,却又微一惊道:“军师算无遗策,有甚疑虑?” 孔明微笑道:“曹操兵败,必奔江陵,再逃许昌,当中子龙和翼德中途截击,亦未必可擒捉曹操,因此曹操必经通往武陵的隘口华容道,我想派云长去华容道阻击,最后必可擒杀曹操,但恐曹操昔年待云长不薄,临阵念情,放他走脱。” 关公大叫道:“军师多心了!当日曹操待我果然不薄,但我已为他斩颜良,诛文丑,解白马之围,曹操恩义,我已报过。 今日再遇,岂会轻放他逃脱?” 孔明道:“若放了曹操,却又如何?” 关公道:“我愿伏军法。” 孔明道:“如此,云长立下军令状么?” 关公更不犹豫,立了军令状,但又对孔明道:“但若曹操不走华容道,却又如何?” 孔明微笑道:“云长可于华容小路高处,堆积柴草,放起一把烟火,曹操必定舍大道而走小路,云长则在小路埋伏,则曹操必插翅难飞了。” 关公奇道:“曹操非等闲之辈,又十分多疑,他望见烟起,疑有埋伏,如何敢走小路,这可比不得翼德当日以此计破夏侯惇也。” 孔明从容笑道:“正因曹操多疑,又吸取了当日夏侯惇的教训,以为我计不敢二出,于虚实之间判断错误,他便必舍大道而走小路,云长放心领兵去也。” 关公领令,带了亲将关平、周仓,率五百刀斧手,渡江疾奔华容道而去。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三卷龙飞凤舞第八章鼎立玄机 (更新时间:2006-6-1118:21:00本章字数:4966) 在樊口的军帐中,刘备对孔明的调度用兵,十分佩服,毫无异议。但对派关公守华容道一事,却有点担心,他见关公领兵去了,不由向孔明皱眉道:“二弟义气深重,有恩必报,曹操于他有善待之恩,云长念及,或许真的放其生路,届时又如何是好?先生为甚不派别人去守华容道呢?” 孔明一听,即微叹口气,道:“天机大势,如今已演行至三王鼎立之局矣。三王者,乃刘、孙、曹也,若曹不存,岂成三王鼎足?因此若于此时杀曹操,便有逆天机,天下反添大乱转变,非百姓苍生之福。因此我决定留此人情于云长,让他以此了断与曹操的恩怨。” 刘备一听,这才明白孔明派关公守华容道,又与他立下军令状的深长用意,因为既然立下军令状,那关公若放曹操逃脱,便犯下杀头的死罪,他等于是以生命报答了曹操的恩义,从此,他与曹操也就各不相欠了,刘备不由叹道:“先生洞悉天机,知人善用,真当世不二奇才埃”另一面,在乌林山下曹军水寨,曹操正在水寨中军帐内,与众将商议军务,先前已见西北风暂停,心中有点迷惑,便召集将士商议。 不久又报东南风骤起,直吹向这面而来,谋士程昱急忙进帐,向曹操道:“丞相,东南风忽起,不利于我军方向,宜加提防。” 曹操却做然笑道:“冬至一阳生,方向多变,东南风起,有甚稀奇?” 说明忽报江东有一般快船驶到,说有黄盖密书。曹操一听,连忙叫人呈上书函。黄盖在书函中道:“周瑜防卫严密,因此无计脱身来降,今夜周瑜派我运粮,正好趁机率粮草来降,但见船上插青龙旗者,便是来降之船。” 曹操大喜,连忙与众将士出中军帐,登上并排五大座的中央旗舰,等候黄盖的降船到来,曹操深知,黄盖乃东吴著名的水军大将,对东吴水军的军情了如指掌,只要有他相助,则东吴必败无疑。 此时,黄盖所率的“降船”,以及二十满布火种的快船,已驶出东吴水寨江面三十里,已悄悄接近长江北岸乌林口曹军的水寨,黄盖的第三艘火船上,手执利刃,独立船头,身后大旗上书“先锋黄盖”四字,船头则插了一面青龙旗。这二十如同鬼魅的船队,一路向曹军的水寨疾驶。 此时东南风甚烈,曹操立于中军,却稳如平地,半点不觉摇晃。他向江面望去,只见月儿已悬中天,照耀江水,如万道银蛇,翻波戏浪。曹操料想江东指日可平,心中志得意满,不由开怀呵呵大笑。 就在此时,身边的亲兵指着江水,向曹操报道:“江上南面,有一队船影,正乘风而来。”接着,又有前沿探子飞报:“船上皆插青龙旗,内中有大旗,写着先锋黄盖四字。” 曹操身旁的谋士程昱,当黄盖的船队接近水寨前船一里路时,他忽然吃惊的叫道:“来船有诈,切勿让其接近水寨。” 曹操道:“为什么?” 程昱道:“若是粮船,粮在舱中,必然稳重,但来船快而轻浮,决非粮船;而且现在方位不利于我军,若有奸则我军危矣。” 曹操一听,心中不由惊醒了一半,但尚有一半,希望黄盖当真来降,于是便派大将文聘,乘小船出去,查看情形,再作决定。 文聘乘小船出去,小船是曹军水寨中唯一可以自由穿行的工具,其余中船、大船,均已被粗铁链钉牢。文聘在小船上大叫道:“丞相有令,东吴来船勿近我水寨,先在外面停驻。” 黄盖在船头迎立,如踏平地,他一听,便向发声处猛射一箭,文聘左臂中箭,倒在船中,小船大乱,纷纷奔加回曹军水寨。 黄盖手中令旗一挥,二十艘火船立刻燃着,火趁风威,风威火势,火船如箭,撞入曹军的水寨。曹军水寨中的中船、大船纷纷着火,又惨于被铁链钉牢,移动逃避不得,一船着火,百船难逃。 江面上,此时又传来连声炮响,原来是周瑜接应黄盖的中军主力,已全速驶来,四面八方,火船如箭,向曹军水寨射入。曹军五大座连环船,数百艘战船、战舰,无一幸免,全数着火,只见江面之上,火逐风刮,漫天彻地,一片通红。 曹操的舰,此时亦已着火,他于惊惶之际,向岸上乌林山陆寨望去,只亦已到处火烟四起,深知东吴军已发动水陆两路攻击,这一场东风,这一场大火,不但将他的数百战船毁灭,亦将他平定江南的野心粉碎了。 此时,曹操正感绝望,黄盖驾一艘快船,手执利刃,向曹操的旗舰疾驶而来,口中大叫:“曹贼休走,黄盖在此。” 曹操又惊又怒,对黄盖恨得牙痕痕的,他身边的亲将张辽,见黄盖扑来,手起一箭,向黄盖射去。此时风声正猛,战船火燃爆裂,如雷炸响,黄盖怎能分辨弓弦声响?被张辽一箭射落江中,曹操总算稍泄心头之恨。 但曹操此时也不敢再停留,登上小船,在张辽与数十亲兵的保护下,向岸上急逃。 黄盖虽然中箭落水,但他精于水性,可于江中潜伏一日一夜,因此挨到东吴韩当的船到,将他救回。 此时,火势已及岸上的营垒,曹军大乱、被烧死、淹死的人马极多。 曹操在张辽的力保下,登上陆地,他深知水寨被烧,陆寨亦必难坚守,便下令移军西撤,向西面的江陵撤退。 曹操沿途会合了徐晃、张郃诸将,一路狼狈逃抵乌林西面时,曹操身边,已仅剩万余兵力了。此地即孔明事先已探清的乌林,向西有两条路,一条通向南郡,一条通向江陵,曹操断然决定,向通往江陵的北陵坡进发,因为南郡前有漳河阻隔,不心寒,怎敢再走南郡?而江陵则有通衢大道直往北面的襄阳、樊城,而曹操在樊城屯兵二十万,只要逃抵樊城,曹操便稳如泰山了。 曹操久历征战,于地理形势亦甚有见地,可惜他此时碰上的对手,不但有雄姿英发的周瑜,还有如凤雏展翅的庞统,更有洞天彻地的诸葛孔明,以当世三大高手的合谋之下,曹操若非命合天机大势,他便有九条生命,亦难逃一死了。 曹操率残军逃抵北陵坡,他见此地树木茂密,山川险峻,忽于马上仰脸大笑,左右问道:“丞相河故大笑?” 曹操道:“不笑别人,只笑周瑜无谋,诸葛亮小智,假如是我,必预先在此埋下伏兵,则我岂可逃出荆州了?” 曹操笑声未落,忽听鼓声震天,一员白袍大将,跃马挺枪而出,大喝道:“曹操休走,常山赵子龙奉军师之命,在此等候多时了。” 曹操大吃一惊,几乎栽下马来,幸得张辽、徐晃迎住赵子龙死战,曹操才得以逃脱,但所率的残兵一万,又被歼了三千。 曹操逃到葫芦谷口,又大笑诸葛亮不在此设伏,不料又笑出一员猛将张飞,若非张辽、许褚舍命断后,曹操早已命丧黄泉了。 逃出葫芦谷口,曹操又折兵三千,此时他所率的残兵仅余千人,已不堪一击了,抵华容时,曹操只见前面有两条道路,一条是迂回通向江陵的大道,一条是直插不陵山间小径,左右向曹操请示,该走哪一条路。 曹操登高而望,只见小路山边有数团烟火冒起,但大路即毫无动静。曹操略一沉吟,便道:“我走小路。”左右问为什么,曹操道:“诸葛亮多谋,故意使人于山僻小路烧烟,吓我军不走小路,他却派兵在大路上伏着,我偏不中他计,决走小路可也。” 第110章 左右皆赞道:“丞相临危不惧,从容智算,虽败犹荣也。” 曹操故作镇静,暂时稳住将溃的军心,一路抵华容小路,进入小路一半,只见两面是壁立的山峰,下面是一条羊肠小道,地势十分险峻,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 曹操预料,只要出了华容道,便可抵江陵,江陵已留下万余兵力镇守,他必可安全。他又见残兵已十分疲备,人人垂头丧气,只好又强作镇静,仰天大笑起来。左右闻曹操的笑声,却不但不喜,反而人人胆颤心惊,慌道:“丞相一笑,笑出赵子龙,二笑出张飞,几乎生命不保,这时又笑什么?” 曹操道:“我笑诸葛孔明毕竟棋差一着,若于此华容小道,派一将埋伏,则我们插翅难飞。” 话音未落,前面道口,突地驰出一将,五络长须,手执一柄青龙偃月刀,神威凛凛,形如天神,正拈须向曹操大喝道:“丞相别来无恙,关羽奉军师之命,在此待取丞相人头回报。” 曹操一听,尚未及答话,他身边的大将张辽,不知是被吓,还是念旧想拜见关公,早已一跤摔落马下,拜伏在地上了,曹操身边仅剩百余残兵,连张辽、徐晃等猛将亦无力再战,又如何抵抗万人莫敌的关云长呢? 曹操深知,自己的生死已捏在关公的手上,又知关公极重主气,便无奈的长叹一声,拍马上前,在马上向关公鞠躬道:“曹操虽曾有恩于云长,但亦不敢求报,只是心中痛惜而已。” 关公一听,不由道:“丞相痛惜什么?” 曹操叹道:“我只痛惜空拥雄军百万,战将千员,但哪及得云长一人哉!曹操无福、未能先遇云长,才有今日之惨败也!为表敬意,曹操这颗人头,便献给云长,好教云长回去领赏吧。” 曹操说罢,拍马上前,一副引颈就斩之状。关公一见,想见昔日被俘之时,曹操待他的一番情义,又见他目下的惨状,哪还下得刀来! 只见关公叹一声,道:“我与军师已立下军令状,若无丞相人头回报,则我愿受斩。罢!罢!罢!关羽这颗人头,便权当回报丞相当日厚待之情吧。” 关公说时,把青龙偃月刀向上一抬,向士卒下令道:“四散开道。”士卒领令,向两面一退,让出一条出路。 曹操一见,连忙拍马,欲骤奔而过。 不料就在此时,关公脑际,突浮出一只巨大的兔形状,白兔口中直呼:“扶刘抑曹!扶刘抑曹。”关公心中被白兔叫声猛刺,如遭电击,手执的青偃月刀便不由往下一沉,猛地向曹操的脑袋壁下去。 曹操身后的张辽、徐晃风状不由大骇,惨呼大叫道:“关云长,勿伤我主。” 二人欲上前救护,但筋疲力尽,休说不堪一击,而且也根本来不及了。 眼看关公这一刀劈下,曹操的人头必然落地,天机大势必然逆转,三王鼎立之局,也就决不会出现,天下又添大乱的变数。 亦就在此时,曹操闭目待死之际,他的头顶,却忽地冒出一股烟云,尤如青色盘龙,张牙舞爪,于千钧一发之际,将关公劈下的偃月刀架住了。 就因此一缓,曹操的马,已跃了过去,距关公的刀口,已在三丈之遥。 关公心中十分惊骇,他正欲拍马举刀,再上前斩杀曹操,便听身后呼隆一声,张辽、徐晃、程昱等人,以及百余五兵,均拜伏于地,齐声道:“望勿伤我主。” 关公心中十分感慨,终于将马头一拨,偃月刀向上一抬,再闪让出一条生路,任由张辽、徐晃、程昱等人,在他的刀下一拥而过。 关公回到樊口,见赵子龙、张飞、刘封等人,已擒了大批曹兵、器械,人人兴高采烈。 关公默然不语,走入中军帐,向孔明和刘备跪下道:“关羽无能,被曹操走脱,特来受死。” 孔明道:“这是云长念及曹操昔日之思,故意放了吧!虽然情有可原,但法理难容,云长教我,该斩抑或不斩呢?” 关公慨然道:“关羽已作打算,将颈上人头,还报曹操当日厚待之情!便请军师按军法处置。” 孔明一听,走下帐来,亲手扶起关公,含笑慰道:“我夜观天象,知曹操尚有三王鼎立之运数,因此故意让你以一死回报曹操当日厚待之义,以了断云长将军与曹操的一段恩怨罢了!云长知恩必报,知错勇改,知罪伏法,乃大丈夫这为,我岂会降罪于你?不但如此,我尚要向你道贺呢?” 关公站起来,先向孔明谢过不杀之恩,才道:“关羽带罪之身,先生为何道贺?” 孔明微笑道:“我贺云长已决然了断恩怨,从此便再无后顾之忧,可轻装上阵矣!这可贺之极埃”关公一听,知这是孔明激励安慰他,心中不由又感又佩。 稍停,他才将华容道上,他于千钧一发之际,突遇白兔和青色盘龙的景象,向孔明说知,道:“关羽甚感迷惑,未知此乃何怔兆?” 孔明一听,不由微叹口气,道:“据我所察,白兔乃主公祖宗龙脉之形;而青色盘龙则是曹操祖脉之气凝聚,两大奇脉下一霎间相遇相激,乃地脉风水玄学上的一大异数!天意如此,亦足证三王鼎立的大机大势已然确立,如滚滚洪流,不可逆阻矣!云长请去歇息,今后也不必再以此为念了。” 关公一听,才如释重负的长叹口气,他心中果然一阵轻快,再无往昔的顾虑,他对孔明的敬意不由又加深了一重,心想:“能跟随如此洞天彻地的高人征战,他还有什么值得忧虑。 第三卷龙飞凤舞第九章三大奇人 (更新时间:2006-6-1118:22:00本章字数:7734) 曹操逃出华容道,死里逃生,身后只剩张辽、徐晃、程昱等二十七骑。 幸而此时曹仁在襄阳,知曹操败于赤壁,乌林,忙亲率大军南下接应,刚好在南郡接着了曹操。 赤壁一役,曹操亲率的二十万大军,加上原荆州刘表的降军八万,合计三十万大军,以及用以南侵的近千艘战船,皆毁于一旦,几乎全军覆没,这是曹操自征战以来最大的惨败。由于损失惨重,曹操心知已再无力南攻,相反还须防范孙权的强力反攻了。 曹操不禁有点气馁,他命令曹仁,徐晃守江荆,乐进和夏侯惇则北上守襄阳,他自己则带部分兵力,不回许昌,反而却直奔他的故乡——安微的谯郡,曹操此时为甚不返许昌坐镇,反而运迳奔故乡谯郡?此时,就连身为曹操的心腹谋士程昱等人亦不知道,曹仁、曹洪、张辽诸将更不明白。其中的玄机奥秘,或许只有曹操自己才能明白了。 曹操匆忙北退后,周瑜即率军向荆州北部曹军占领区发起猛烈的进攻。 周瑜统率的大军,首先便直指南郡。南郡的曹军守将是曹仁,双方激战一番。周瑜因误中了曹仁空城内伏之计,被射箭伤。周瑜再因伤用计,以诈死诱曹仁军劫寨,将曹仁打败,被逼北退。 但与此同时,孔明却于侧面突袭南郡,趁孙、曹军激战之际,派赵子龙抢先攻占了南郡。这便是孔明的“一气周瑜”。 周瑜恨怒攻心,欲挥军进攻南郡的刘备。但碍于孙权军在荆州北部,甚余四郡的进取不利,孙权下令周瑜北上支援,鲁肃亦怕将刘备逼急,改而投降曹操,与曹操联手进攻东吴,则东吴势危。于是劝服周瑜,暂时打消进攻刘备南郡的主意。 不久,鲁肃亲赴南郡沿地江陵,与刘备议和,刘备依孔明之计,以刘琦为挡箭牌,鲁肃只好代东吴答应,刘琦在生一日,南郡便暂由刘备驻屯,这便是“刘备借荆州”的由来了。 周瑜此时已被荆州中的曹操占领军曹仁,曹洪拖住军力,根本无暇南顾刘备,刘备因而获得一个立足地,休养生息,积极准备作下一步的进龋刘备在荆州甚有民望,因此在取得荆州后,荆州名仕纷纷前来投效。其中便有曾向刘备告密,救他一命的伊藉。 伊藉又向刘备举荐了荆州的马氏五兄弟,老大马良、眉有白毛,人称白毛马良;老五马谩,亦甚有才华。 刘备于是邀请马氏五兄弟来到江陵,间其进取大计。 马良向刘备进言道:“荆、襄乃四战之地,受四面环攻,并非久守之地。不如南证武陵,长沙、桂阳。云陵四郡,占荆州南部,养精蓄锐,以作根本,然后再图进龋”刘备与孔明商议后,孔明亦赞同马良的见解,于是决定趁孙权军在荆州北部仍与曹军激战,无暇南顾之际,毅然先取长江南岸的四郡。 长江南岸四郡,即荆州南部的湖南境内地域。 孔明决定,南郡江陵,由关公镇守,他亲自率领张飞、赵云诸将,南渡长江,攻取南岸四郡。 孔明首先集中兵力,全力攻取湘江地域重镇——云陵,再取桂阳。只要攻取了这两大重镇,便堵住了后面武陵、长沙两郡的退路。因此不久之后,武陵、长沙两郡,亦被孔明率军攻占了。 上述四郡,地域广阔,几乎占了今湖南省的大部分地区。刘备有了四郡为根据地,才获得了一座坚稳的地盘;而江东的形势,更为稳固。 至此,三国鼎立的基石初步奠定,天下三分的天机大势,也已演进到一个不可逆转的境地了。 此时,刘备任赵子龙为桂阳太守、坐镇桂阳,他自己亦亲自留守桂阳。而孔明则以军师的身份,坐镇云陵、武陵、长沙三郡。 第111章 而关公留守荆州,张飞则助孔明镇守长沙三郡。上述的,足见刘备对赵子龙的任任,并不下于他的义弟关公、张飞。赵子龙这位三分天机大中的天宇飞龙,已开始为世人熟悉了。 就在此时,在桂阳的刘备,忽然接报,说有一位姓庞名统的荆州隐士,前来拜会。当日孔明正好与赵子龙一道,前去武陵、长沙、云陵三地视察军务,因此不在桂阳,桂阳则由张飞助刘备镇守。 刘备听说是荆州隐士,料定必是马良等一类人物,心中也很乐意接见,便吩咐请庞统于桂阳府衙中相见。 庞统进来时,只见刘备高坐案上,张飞亦在一旁监视,心中便有点不悦,因此仅向刘备一揖作礼,并不拜下。 刘备见庞统相貌奇丑,十分古怪,又见他傲慢无礼,心中也不太高兴,便淡淡的问了一句道:“你远道而来,辛苦了?” 庞统简单的回了一句:“听说刘皇叔招贤纳士,故来相投。” 刘备道:“我此地并无遗缺,此地东北一百三十里,有一小县,名耒阳县,正缺一县令,请你先行屈就,等日后有空缺,再行重用。” 庞统心中不悦,但见孔明不在,并无发作,淡然一笑,便去耒阳县赴任。 不久便有人报知刘备,说庞统自到任后,不理政务,终日饮酒大醉。刘备一听,不由怒道:“我为荆州牧,尚且事事亲劳,他小小一个县令,竟如此懈怠,将县中政务荒废么?” 刘备将张飞召来,令他亲赴耒阳县,追究庞统的荒政之罪。 张飞带了五百亲兵,赶去耒阳县。县中军民史治,均出县城迎接张飞,独不见县令庞统。张飞问县史道:“庞县令在什么地方?” 县史当即诉道:“庞县令自到任至今,县中政务,并不理会。每日喝酒,日夜昏沉醉乡。今日酒醉未醒,犹在梦中。” 张飞一听,不由大怒,正欲率兵捉擒庞统回去交刘备治罪,但心中忽然一动,暗道:“我当日鲁莽顶抢孔明先生,几乎闯下大祸,失去此绝世高人,虽然孔明心宽如海,并不放在心上,但我亦因此不安了许久,此番且别再大意,先探清底细再说!张飞虽然心性鲁莽,但只要是他真心佩服之人,往往令他偶尔细心起来。 张飞打定主意,便不带兵卒,独入县中府衙,召庞统出来相见。 不一会,只见庞统衣冠不整,带醉而出,亦不向张飞参拜,只胡乱一揖而已。 张飞见状,心中怒火,不由便发作了,戟指问庞统道:“你这不是人的家伙!我兄重用你作县令,为甚却将政务荒废了?你可知罪。” 庞统笑道:“我废了何事?” 张飞叫道:“你到任之后,终日饮酒作乐,岂能不废政务?” 庞统一听,即大笑道,“区区小县,些小公务,何难决断?将军稍坐片刻,待我处理给你看看。” 庞统说罢,即将县史召来,将日来所积公务,都取来案上,由他剖析决断。庞统赴任已整整百日,所积压的公务、不下百件之巨。 庞统吩咐县史,将有关人等,一应诉讼争执民事案宗,全部即时处理。 于是,县府衙内大堂,顿时聚集了近百当事人,吵吵嚷嚷,令人心烦意乱,就连在一旁监视的张飞,亦不禁大皱眉头,几乎抽身离去,心道:若是征战打仗,这区区百人,怎会在我眼内?但若要替他们调和,分辨是非曲直,便要了我张飞的命也!嘿嘿嘿,且看庞统这家伙如何应付! 不料就在张飞思忖之间,庞统却手中批判,口中发落,耳听诉讼,百十宗件,一齐处判,却又均曲直分明,绝无半点差错。一应有关人等,原告、被告,均心悦诚服,拜伏于地。 不到片刻,竟将百日公务,料理妥当,一切均十分严密公正,竞无错漏。 庞统判罢最后一宗公案,即投笔于地,做然笑道:“张将军,我又废了什么政务哉?小小县政,算得什么?浩瀚天下,我亦视如指掌而已。” 张飞见了,不由又羡又奇又喜,他毫不犹豫,立刻离座,向庞统俯身拜道:“先生原来乃军师孔明一类高才,小子鲁莽失敬,请先生见谅。” 张飞一顿,见庞统默默不语,以为他心中尚有抱怨,又立刻道:“先生千万莫思他处而去!我这便立刻驰返桂阳,告知我义兄,义兄必对先生重用。” 张飞说罢,又再三请庞统安心等候,直到庞统点头答应了,张飞才大松口气,连夜快马驰回桂阳。 张飞赶返桂阳,站脚未暖,孔明和赵子龙已匆匆奔进,孔明口中连声问道:“凤雏先生何在?”原来孔明在外视察政务,闻说庞统已抵桂阳,他深知庞统心性高做,只怕刘备嫌他失礼,怠慢于他,改投他处,便连忙和赵子龙一起,策马赶回。 刘备一听,不由吃了一惊,忙道:“凤雏先生抵桂阳了么?我怎么不见他到来?” 孔明尚未答话,张飞已忍不住,抢先插口道:“哥哥! 我等几乎错失了军师先生一类的高才也。”接着,张飞把他在耒阳县目睹一切,向刘备说了,刘备一面听,一面连声叹息:“屈待大贤,我的错埃”孔明听张飞说罢,不由微笑道:“翼德此番倒很细心啊!但庞统没告知,他便是凤雏先生,且与我同出天机师门,乃我的师弟么?” 张飞一听,不由顿足道:“原来他是先生的师弟!我曾言语冒犯,当该死之极。” 刘备一听,不由更为吃惊,忙道:“当日我曾听水镜先生说,“卧龙、凤雏,两人得一,可安天下”,莫非指的便是庞统先生么?” 孔明呵呵笑道:“如假包换!主公知否?赤壁之战,献上连环计助我大败曹操的,便是凤雏先生庞统啊!我当日于雏凤山与他相会,便曾留一书函,向主公引介,我尚恐主公有所不明,特地与子龙速赶回也。” 刘备跌足道:“凤雏先生怎地不自报名号?又不呈上先生引介的书信?哎,刘备几乎错失一大英才了。” 孔明微笑道:“我这位师弟僻隐多年,若非我力邀,他尚未肯出山呢!庞统之才,不在我之下,他自然不想由他人引荐,而必以他自身的才华服众也。” 刘备一听,不由又连声叹息,欲亲赴耒阳县,接庞统来桂阳。孔明却含笑道:“翼德粗中有细,庞统对他必生好感,且他曾奉令前去查究,解铃还须系铃人,由翼德代表主公往接,方为最佳人选也,但未知翼德怕不怕辛苦,再赶回耒阳县接驾?” 张飞慨然道:“张飞曾出言冒犯凤雏先生,自然该受罚请罪!这一趟差事,由我一手负责办妥便了。” 于是张飞果然不畏辛劳,连夜驰返耒阳县,护送庞统来桂阳。 刘备见到庞统,立刻下阶,向庞统请罪。庞统见到刘备意态真诚,这才答应留在桂阳,为刘备效力,刘备大喜,即毫不犹豫,拜庞统为副军师中郎将,其地位身份,仅在孔明之下。 直到此时,孔明才以师兄的身份,与庞统相见叙旧,邀庞统到他府上,促膝夜谈天下大势。 当晚,庞统欣然赴会,当他找达孔明的军师府时,孔明亲自出门相迎,两人手并肩而进,十分亲切。至此时。 庞统才完全明白,孔明邀他出山,共助刘备,是一番不想埋没人才的诚意,绝无私心,庞统对孔明的高风亮节,不禁又添了几分敬重。 进了府中大堂,庞统又见大堂中,早已有数人等候,分别是雕雪、赵子龙和司马芝。雕雪的身份,庞统已知,并不感奇怪,但对赵于龙和司马芝在场,却有点奇怪,心想:师兄说了今晚乃私宴,为甚连刘备,关公、张飞等人不请,却将赵子龙和一位少女邀请赴会? 孔明似乎已知庞统的心思,待招呼他坐下,便向庞统含笑道:“赵子龙是我的结拜义弟,这位司马芝姑娘,却是赵子龙的同门师妹,因此若论辈份,则赵子龙和司马芝,亦是你的弟妹辈,因此兄长到来,做弟妹的,怎能不前来拜见?” 孔明说时,雕雪、赵子龙、司马芝三人,果然走上前来,向庞统拜揖道:“弟妹拜见庞大哥。” 庞统目注孔明和雕雪一眼,又仔细一瞧赵子龙和司马芝,不由欣喜的大笑道:“好啊!军帅府内,原来深潜两对天下无双的金童玉女!世人若知如此美秘,必令天下人羡煞也。” 说起来,众人均有兄弟妹之谊,庞统孤独久了,突遇一班同辈兄妹,他心中不禁十分温暖,与雕雪、赵子龙、司马芝等,谈笑风生,毫不见外。 不一会,孔明便吩咐摆上酒宴,由于是私宴,各人自斟自饮,不拘礼节,均感十分欢娱。 赵子龙不由叹道:“义兄府中这一席酒宴,虽比不上赤壁庆功宴的奢华,但饮起来却令人舒畅极了!子龙今日方知,原来令曹操战船连环火烧的妙计,竟是庞统大哥的精心杰作,庞大哥果然是一计抵百万雄兵埃”庞统心性虽然高傲,但并不是重视名利,他闻言便谈然一笑道:“子龙弟,若无师兄等运筹制胜,我区区之计又成得了什么大事呢?不提也罢。” 赵子龙却道:“不然,子龙正欲向庞大哥请教,请庞大哥以旁观者之身,去评论赤壁之战其中的得失呢……为什么曹操以百万大军,又挟天子之命,能北定袁绍,南克荆州之势,南攻江东,却反败于刘、孙不到十万人的联军呢?” 庞统一听,便知赵子龙极得孔明的信任,不时向他启导指挥用兵的大法,他不由微微一笑,目询孔明一眼。 第112章 孙明知庞统的心思,因为有他在场,庞统自感不便潜越,便向庞统呵呵笑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庞师弟尽管畅所欲言吧。” 庞统闻言,欣然点头道:“依我观之,赤壁之战,取胜的先决先机,乃师兄的“联吴抗曹,以两弱战一强”之大策也。假如两弱不联,各自为战,则必两败俱伤,亡于曹操。而及后的知人善用,捕捉曹操弱点,然后决战决胜,则是取胜不可或缺者也。” 赵子龙点道:“庞大哥所断极是,但未知曹操当时的弱点是什么呢?” 庞统道:“曹操北平袁绍,南克荆州,以长胜之势直捣江南,这是曹操的优势,亦是他的弱点,因为如此一来,必令曹操心生骄傲,以为江东指日可下,轻敌冒进,不知先稳阵脚,再图南攻,犯了轻敌冒进的大错,此其弱点一也;再者曹操当日兵多势众,又已占据长江北岸的广大地区,在进攻战略上,完全可以向江南多路进击,令江南分散抵抗力,弱者更弱,强者更强,但曹操却过分自信,竟集中二十万大军,仅从江陵单一方面进攻,这便给抵抗之力得以集中全力以击一点,此乃曹操的弱点二也;此外曹操兵力,以北军为主,荆州水军战力甚弱,曹操轻敌,将如此军力投入水战,在战力上已逊江东防御力一筹,此其弱点三也。曹操有此三大弱点,他碰上的对手,又是师兄和周瑜一类的人才,他岂能不一败涂地哉?” 孔明此时接口道:“不幸曹操遇上的,并不仅止于我和周瑜,尚有一位于深山欲展翅而翔的凤雏先生,以及忠直无伦的鲁肃,加上如黄盖、子龙,翼德等大将奋战,赤壁之战,才以两弱大胜一强而告终。” 孔明说罢,与庞统相视欣然大笑。 就在此时,雕雪却忽然插口道:“其中还有两位隐姓埋名,世人所不知的有功之士呢。” 庞统一听,不由奇道:“雕雪师妹,这两位无名英雄,到底是谁!为什么至今寂然无闻呢?” 雕雪尚未回答,先向孔明询问道:“师兄,此事可直言吗?” 孔明微笑道:“在座均天机大势中人,直接参与天机三分天下的演变,当然可以坦言。” 雕雪欲言,却忽地又格格一笑道:“此事其实我也大感惊异,怎说得明白?还是请师兄自己来说吧。” 庞统心中益发惊奇,他向孔明含笑道:“师兄可告知么?” 孔明微微一笑,道:“这事说来也十分玄秘,其中所涉的地脉风水之学,连我一时亦未能参详得透呢。”接着,他便将当日在祈星借风的法坛上,发生的种种异事,简略的说了,未了道:“为了江南百万生灵,恩师和左老前辈,不怕折损其寿数,在施展了千里制脉大法,克制住曹操的青龙龙脉之气,在此消彼长之下,孙、刘两家的龙脉地力,才有转机,终有东风生起,若非如此,只怕赤壁之火,不但烧不退曹操,反而激发他的戾气,江南百万生灵,必遭其残酷屠戮了。” 雕雪接口道:“师父和左老前辈,功成之时,却立即告退,深隐其名、不为人知,心胸之阔,世人难及。” 庞统一听,这才明白,他的伯父庞德公,视人间富贵如粪土,根本不屑一顾,且神功绝世,绝不炫耀,仿如九渊潜龙,相形之下,倒是他抱怨伯父不收自己为徒,显得小气了。庞统豁然而悟,从此他对伯父庞德公不但怨气尽消,且更为钦佩,他不由喃喃说道:“原来如此……但龙脉地力之道,当真如此玄妙吗?” 雕雪笑道:“庞师兄!千真万确!当时师父还详细解释,说曹氏祖脉乃青龙地脉,春龙气地力又优于孙权的赤龙地脉,更胜于刘备的白兔龙脉呢!老天,师父似乎早在数十年前,便预知天下将有今日三王鼎立的大局出现了! 其中的奥秘,我雕雪发誓,非要探究明白不可!否则……”司马芝笑道:“否则如何?雕雪姐姐!难道你舍得离诸葛大哥而去么?” 雕雪含羞带笑,瞧了孔明一眼,见他只顾与庞统说话,并不理会她,便带点睹气道:“否则我便必被迷惑死了!因此啊,舍得亦好,舍不得亦好,再留在这军师府亦没甚乐趣,终究是要离去的了……”司马芝一听,不由大急道:“不好了,诸葛大哥,雕雪姐姐眼见要真的舍你而去了……诸葛大哥还不赶紧设法挽留么?” 孔明闻司马芝的叫声,不由微笑一下,尚未答话,庞统却呵呵笑道:“放心!放心!既然师兄已判定雕雪师妹乃三分天机大势中人,除非天机大势向另一格局演化,否则雕雪师妹于此天机罗网,必插翅难飞也!再说,我与大师兄商议,正打算寻空,一探目下三王鼎立的三姓龙脉奇格,雕雪师妹未知她是否会舍此不顾,翩然而去呢?” 司马芝未及回答,雕雪已忍不住转向孔明,娇笑道:“诸葛师兄,庞师兄所言,当真如此吗?” 孔明含笑不语,庞统大笑道:“如何?大师兄不语,亦即默认!你到底是否真的舍得离他而去吗?” 雕雪格格笑道:“谁说我会舍他而去?我欲离去的目的,是为了探究这三王鼎立的奇局,既然诸葛师兄与我目标一致,我又怎会舍了而去?不但不舍,我还要紧紧跟随呢……哎哟,女孩儿家,怎可说这羞人之语?”雕雪俏脸绯红,似乎害羞起来,但她心中却如蜜甜。 庞统向孔明呵呵笑道:“师兄呵师兄,你已被一丝柔情之线捆牢!你还能呆住不动吗?还是趁早夜探三王鼎立龙脉奇格去吧。”原来庞统心中,对孔明所说的刘、孙、曹三氏龙脉的奥秘,亦极感兴趣,又知孔明已尽得庞德公的地脉学真传,刚才正鼓动他去探究,见孔明仍在沉吟,便忽生一计,故意用雕雪来引线,逼孔明就范了。 孔明不由呵呵笑道:“庞师弟,你这不是‘以柔制刚、借刀杀人’之计么?” 庞统一听,不由亦开怀大笑,当世两大神机妙算军师的欢笑声,响彻桂阳城中的军师府。 笑声稍歇,孔明便道:“庞师弟欲窥探三王鼎立的龙脉奇格,只怕连我亦力有不逮,非先寻着当世三大高人不刚未知你又是否乐意拜会?” 庞统微一怔,道:“师兄所指当世三大奇人是谁?” 孔明微笑,忽地朗声道:“这三大奇人呵,其一是神相管辂,其二是仙灵老人左慈,其三呵……”孔明故意一顿。 庞统聪明绝顶,一听便立刻醒悟,不由冲口而出道:“其三便是我的伯父——天机隐侠——庞德公!是否如此?” 孔明不答,却含笑反问道:“如何?” 庞统一听,便知孔明正趁机设法化解他下伯父庞德公的一段恩怨了……他不由长叹一声道:“我未遇师兄之前,的确对伯父有所误会!但自与师兄相见,深感伯父慧眼超儿已然培育出一位绝世天机传人!因此我已心悦诚服,又怎会再有抱怨呢。” 孔明一听,欣然笑道:“好!此事就如此确定,待我等军务稍定,便抽空往探那三王鼎立的大地龙脉奇格吧。” 此时赵子龙笑道:“两位军师大哥,此行想必十分有趣,未知子龙是否有此眼福一睹呢?” 孔明尚未回答,庞统已呵呵大笑道:“师兄今晚所摆,是一席天机之宴,目的不在吃喝,而志在探究天机。 子龙弟既有列席之缘,便即此天机大势中人,师兄又怎会拒绝你一同前往呢。” 赵子龙一听,亦由衷一笑,他心中充满感情,深感此生能与孔明结拜兄弟,是他最大的幸运,为此,他虽死亦无憾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三卷龙飞凤舞第十一章青龙之斗 (更新时间:2006-6-1118:22:00本章字数:10493) 荆州隆中北面五十里外天目山巅,天际间突现赤色龙云、青色龙云以及白兔龙云。经一番惨烈厮斗互撞,终于各返东、西、中三大方位。 一时间,天际东、西、中三面,各悬三大龙云,虎虎对峙,形神备俱,灼灼生辉,犹如三阳临空,耀于天宇,雄峻而又诡异。 天目山上的诸葛亮、庞统、老左慈、雕雪、诸葛慧、赵子龙、司马芝、笑猴儿等天机、仙灵门中男女老少诸人,目睹此惊世天象,均心神俱往,极目凝注。 就在此时,忽有一道强烈电光,形如金蛇,从九天疾射而下,划破天际,随即一惊雷震响,天地摇撼!那三条三色龙云被雷电猛烈冲击,霎问天昏地暗,飞沙走石,天地变色……亦就在此时,刚遭受赤壁之战惨败,几乎全军覆没的曹操,侥幸脱得华容道生死大难,出得华容道谷口,回顾身后随从,竟仅剩二十六人,当终于见到前来救应的留守江陵大将曹仁时,曹操痛定思痛,不由得仰天长叹道:“哎……我几乎再不能与你等相见埃”曹仁迎曹操进入尚在曹军手中的南郡,安顿下来,曹仁又摆酒为曹操压惊。曹操饮了几杯闷酒,忽地抛酒杯于地上,大哭道:“哀哉!哀哉。” 曹仁忙慰道:“丞相已处身安全之地,还忧心痛哭什么?” 曹操道:“我不哭什么,只为郭嘉而哭!若郭嘉健在,又怎会令我遭此惨败埃”在座中人,包括随军出战谋策的荀攸,以及大将张辽、许褚、徐晃等人,一听均知曹操上刻心中已在思谋寻找此战之败的代罪羔羊,藉悼惜已逝的郭嘉,痛责身边的文武众官将。 第113章 各人心中虽然明白,但曹操亦未袒露出来,各人又怎敢挑破? 只吓得众人噤若寒蝉,气也不敢粗喘。一时间江陵府上一片死寂,犹如地狱忽然浮了上来。 曹操本欲藉机发作,但瞥一眼诸人,自荀攸到张辽、徐晃、许褚,均衣衫褴褛,脸如死灰,显然均余悸未息,曹操心中忽然暗道:我若于此时斥责,只会令动摇的军心加速溃散,日后重振便百上加斤、难上加难了!他心中转念,急欲寻找代罪羔羊的念头便忽然无奈的收敛。 曹操又安排徐晃、曹仁二人负责留守荆州南郡,设法抵抗孙权和刘备的乘势追击进攻,然后他便由张辽、许褚、于禁等大将,率曹仁分出的五千兵马护送,先行返回许昌去了。 曹操返回许昌,整整七日七夜待在他的丞相府,不出门亦不见客,丞相府中门上高挂免见牌,他犹如在这世上消失了。 朝中文武大臣因曹军于赤壁战中惨败,曹操回朝后又拒不出朝理事,人心十分惊惶。众人赴丞相府探问,又被曹操唯一留在身边的心腹大将许褚挡驾,谁也不许踏入丞相府半步。 这一天傍晚,曹操的丞相府门外,忽地一人飘然而至,原来是曹操此时唯一最信任的荀攸。丞相府中门由许褚亲自执双戟镇守,他见荀攸来到,不敢怠慢,向荀攸拱手道:“丞相不想见客,荀先生请回。” 荀攸微笑道:“许将军,我知丞相并非不欲见客,而是正在韬光养晦,寻思疗心病之法而已。你进去向丞相说知,我料丞相必肯见客。” 许褚深知曹操对荀攸十分信任,便果然进去向曹操呈报。仅一会,许褚便快步奔出,向苟攸道:“丞相有话,说荀先生并非客人,而是丞相的心腹,因此可以进府相见。荀先生请进。” 荀攸进内堂,直抵曹操的卧室,只见曹操蓬头垢面,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若非深知曹操的心性,任何人见此情景,只怕立刻吓得转身便逃。 荀攸却悄悄走近,轻声道:“丞相,你盼望的心药来了。” 曹操身子背着荀攸,面向墙壁,身子依然一动不动,也不知他是否听到。忽地,曹操伸手向上一伸,打了个呵欠,喃喃说道:“我一睡七日七夜,若非心药来到,只怕尚须沉睡呢! 但未知这心药治什么症?” 荀攸一听,立刻又轻声说道:“这病症呵,便是惨受重挫,无颜见朝中臣属。” 曹操的身子突地一动,却不转身,依然喃喃说道:“哎! 痛症难知,未知以何灵药医治?” 荀攸轻声道:“心病仍须心药医,若病在心中,则须先振心脉,心脉振奋,血脉流畅,则百病尽消也。” 曹操仍不转身,却立刻接腔道:“然则如何方可重振心脉?” 苟攸道:“心脉用户人之根本,又受人之神、气主宰,若人之神、气充盈,则心脉必振。” 曹操一听,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却忽然转过身来,只见他双目血红,虽然蓬头垢面,神色却十分亢奋。荀攸一见,不由暗吃一惊,心中暗想:此乃心火过盛、阴阳失调、虚不受补之症状,果然其根源在于神、气不振,若要匡正,只怕非要藉助那等“玄力”不可了。 曹操沉声道:“如何可令神、气充盈?” 荀攸不敢再犹豫,立刻道:“丞相难道忘了当日于华容道所遇异兆么?” 曹操神色不由骤变,双目更赤红,似欲喷火,厉声道:“我当日于华容道兵败势危,十分狼狈!你亦在场目睹,还提起此事干么?此乃我的奇耻大辱?”曹操心中余悸犹在,提起“华容道”三字不由便咬牙切齿,似欲择人而噬。 苟攸却从容的微笑道:“不然,丞相于华容道处境虽然狼狈,但亦由此而引发丞相命脉中的神、气根源,现形于世,十分珍贵!只是当时丞相当局者迷,一时未加审察罢了。” 曹操神色一缓,但仍没甚好气的沉声道:“那你自然是旁观者清也!说,你当时发现了什么?” 荀攸深知触动了曹操的心事,便不再犹豫,立刻回道:“丞相当日于华容道遇上埋伏的关羽,关羽放丞相过去,但中途忽然变卦,青龙偃月刀下劈丞相之际,我忽见丞相顶上,冒出一团青色烟云,其形如盘卧之龙,竟昂首伸爪,将关羽下劈的偃月刀托住了!丞相这才万幸无恙走脱。我见当时关羽亦甚感震骇,我和张辽、徐晃等才趁势其刀口而过。因此我敢断定,当时丞相顶上所现之青色盘龙,绝不寻常也。” 曹操神色不由一振,忙道:“当真如此!那你可知这青色盘龙的根源在于何处?其既现形,又预兆什么?” 荀攸道:“依我判断,青色盘龙之根源,必定与丞相的祖宗龙脉有莫大关连,而丞相必已得祖宗龙脉荫庇,龙气现出真形,于千钧一发之际救了丞相一命也。不但如此,丞相的祖宗龙脉既已现出真形,当预兆丞相的真龙气运已届旺发之期矣。” 曹操目中精光闪烁,盯着荀攸道:“我的祖墓有二,其一为先父曹嵩位于徐州之墓,其二乃我先祖夏侯海,位于故乡谯郡盘龙山之墓,世知之甚少,然何者是青色盘龙之源地你?” 荀攸微一沉吟,道:“依我判断,丞相先父曹嵩,虽少年得贵但晚年遭横死之劫,气运并不甚佳。因此丞相祖脉之贵,必源自令先祖夏侯海,亦即丞相的贵乡谯郡盘龙山先祖墓也。” 曹操一听,又忙道:“既有脉源之地,我将如何藉助其力?” 荀攸微笑道:“丞相祖宗龙脉既已现形,救了丞相一命,亦即有恩于丞相,岂能不亲临拜谢呢?况且丞相现下心事重重,神、气不足,亦正须亲近先祖灵墓,以亲自感受祖宗元龙之气也。” 曹操一听,不由恍然悟道:“不错!不错!我自出任朝廷,四出征战,几乎再没回故乡拜祖了!我明日一早,便往谯郡一行。” 曹操一顿,又悄声对荀攸道:“我的行踪,切勿泄漏!我不欲见朝中之人,徒添疑虑。” 荀攸苦笑点头道:“谨遵丞相令旨。”荀攸心中却又暗道:曹操心性高做,赤壁之败,他视为奇耻大辱,又怕朝中文武对他轻视离心,因此急欲寻找一个洗脱耻辱的时机,因此正好趁机返乡隐居静思良策,荀攸虽然心中明白,但也不敢贸然挑破,因为他深知在曹操面前稍一不慎,便会弄巧反拙。 荀攸离开后,仅一会,曹操便跃身而起。他将许褚召了进来,悄声吩咐了一番,许诸立刻点头,领令而去。 就在当天晚上,曹操换了一身平装便服,随行只有许褚等二十余亲兵将,均作平民打扮,从丞相府后门而出,二十余骑悄悄的驰出许昌东门,直向东面百里外的谯郡地域疾驰而去。 曹操一行二十余骑,第二天中午,便悄悄的驰抵谯郡。 但郡中的官民谁也不知曹操的身份;曹操也静悄悄的,谁也没有惊动。 抵谯郡的当日傍晚,曹操便带备了香烛等物,直上盘龙山顶峰。 曹操此时已年近五十,一路上山,却坚决拒绝许褚一众兵将的搀扶,领先攀爬而上,虽然累得直喘粗气,却绝不停歇。他的神色充满焦切,就如久渴之人,欲奔山顶甘泉似的。 许褚等众兵将无奈,只好奋勇相随,不离曹操的左右,以便在曹操体力不支,或者有甚凶险之际,及时出手扶持救助。 但说也奇怪,盘龙山高达六百丈,而且山路崎岖,攀爬十分艰困,曹操在攀爬上山腰一路时,尚感十分吃力,距半山腰尚有一半路程,他便已累得呼呼直喘粗气。不过,他拒绝许褚等人的搀扶,咬牙坚持爬上半山腰后,眼见山巅已遥遥在望,并非远不可及时,一阵清风从山顶东面吹来,直扑曹操身上,他便不由身心一振,热血沸腾,疲困因而大为消减。 曹操心中不由一阵惊喜,暗呼:“妙!妙!妙!盘龙山我少时曾随父亲登临,拜祭祖父,但上得一半,父亲便一跤摔倒,几乎拜祭不成,不料隔了四十多年,我以五十高龄攀爬,越接近山巅祖墓,心神便越感振奋,莫非我祖墓真如荀攸所判,乃青色盘龙的结脉之地么?又传说历来帝王天子皆有真龙护体,莫非此兆当真应现于我曹某人身上?” 曹操心念电转,身上的力气又不由陡增,他向前奋力一跃,竞一步抢先近丈,把许褚等兵将亦抛后了。 此时连许褚这位虎将亦暗感惊奇,心想:丞相以五十高龄,攀爬此山,怎的犹如返老还少,浑身劲力,脱胎换骨似的? 丞相又为甚如此神秘,不惜百里奔波,千辛万苦攀爬此山峰呢? 但许褚不敢探问。曹操的心事普天下谁能猜透?又谁敢去评说? 曹操对许褚等二十余兵将的迷惑,浑似不觉,他亦根本不打算去解释,只是一鼓作气向上奔去,他的劲力忽然变得十分惊人,许褚身为曹军中的著名虎将,虽然奋力趋前,亦仅可勉强跟上曹操的步伐。 到日落时分,曹操等一行人终于攀上盘龙山巅,放眼望去,但见夕阳如血,斜斜的照耀山际,将整座形如盘龙的青色山脉,染作一尾青红闪烁的盘卧巨龙。 曹操此时却无心欣赏这夕阳盘龙的奇景,他跃上山巅,半刻也不停留,便向山峰东面迳直的奔去。许褚等兵将亦连忙一拥而上。 走了一会,远远的便见一座古朴的坟墓耸立于盘龙山巅东面,在夕阳之下,坟墓四周火红如血,平添几许迷离诡异。 第114章 曹操一步抢前,领先向那座赤红如血的坟墓奔去。许褚亦连忙跟上,待走近一看,坟墓的正西面,耸着一块古碑,碑上刻道:“谯郡毫州夏侯公海之墓”十个大字,石碑十分古朴,上面已长满青苔,显然距今已有很长一段日子,而且墓中人的子孙近年必极少前来拜祭了。 许褚见了,这才恍然而悟,暗想道:丞相的先父曹嵩,原姓夏侯,丞相亦即夏侯氏的子孙血脉,那墓中的主人“夏侯公海”必定是丞相的先祖辈了,但为甚在徐州的曹嵩墓十分宏伟雄壮,这夏侯公海墓却如此冷清? 此时却见曹操神色十分兴奋,他吩咐许褚等人,放下带来的香烛等物,退到百丈之外,未经他召唤,任何人不许擅入这百丈范围之内。 许褚奉命率二十余名亲兵退出百丈之外,在外守护。 曹操独自留在夏侯公海的墓前,亲手燃点香烛,插在坟前,又摆好祭奠诸物。一时间,墓前烛光闪灼,香烟缥绕,夕阳如血,墓周一片血红,十分诡异。 曹操此时屈膝跪下,十分虔诚的向墓碑前叩起头来,口中一面喃喃的祈祝道:“祖父在上,请恕孙儿夏侯操怠慢祖宗之罪,但孙儿近年为替夏侯祖宗争光,光大夏侯一脉门楣,已竭心尽力,南征北战,至今总算手握天下半壁江山,威震四方,夏侯列祖列宗亦该心满意足、含笑九泉矣,祈祖宗荫佑孙儿夏侯操天威长在。”曹操一面拜祝,一面连连地叩起头来。 曹操整整叩祝了半个时辰,从夕阳如血到四周一片灰黑,曹操也不知叩了多少个头,假如常人拜祖一次叩三个响头,那曹操此时便有如连拜了廿一次了。当他叩到第六十五个头时,他忽感脑袋一阵昏眩,再也叩不出去,身子一侧,倚在墓碑上朦胧的睡去了。 朦胧之中,曹操忽然见到墓碑后面的祖墓顶部竟冉冉的飘出一缕烟雾,烟雾越来越浓,转眼竟凝聚成一尾青色盘龙,昂首舞爪,十分威雄,曹操正感惊奇,那青色盘龙竟猛跃而起,张牙舞爪,向他疾扑而噬,曹操欲避,但感手足发软,竟连移动一下身子也决计不可,他不由骇然的惊叫道:“我命休矣。” 就在此时,曹操眼前一花,一位褐布褐衣的白发老人已飘然的在他的面前伫立,望着他含笑不语,而那可怕的青色盘龙却失去踪影了。 随即,一个苍劲的声音在耳际响了起来,道:“痴儿,此乃夏侯一脉祖宗元龙之气现出真形,你害怕什么?” 曹操不由又惊又疑,他但感褐布褐衣老人十分面善,但他是谁,却决计想不起来,急道:“你,你到底是谁?” 老人嘿嘿笑道:“你连我也不知道是谁,你尚敢称不忘自己是夏侯氏的血脉么?” 曹操一听,不由猛地一惊,他微一思忖,随即省悟,忙道:“啊,原来是先祖父夏侯公海,难怪先父曹嵩样貌与之如此相似。”他随即向老人跪叩拜道:“孙儿拜见先祖父大人。” 老人又嘿嘿笑道:“你分明是夏侯子孙血脉,又说甚曹氏操了?” 曹操微叹口气,分辩道:“先父若非过继曹腾为儿,又怎会得近朝中权贵,而孙儿亦决无可能于此乱世崛起也,因此先父由‘夏侯’改姓‘曹’,实乃情非得已之举,还祈先祖父谅察。况且孙儿虽然随父姓曹,却绝元忘记原是夏侯血脉,乃视夏侯血脉惇、渊等如同族亲弟,先祖父难道不知道么?” 老人口气这才转缓,道:“我当然知道,否则我亦不会于忘宗忘祖的不肖子孙面前现身,我亦知你乳名为‘阿瞒’,此乃我儿嵩暗示你原姓‘夏侯’,逼于时势,不得不加隐瞒之意也。” 曹操又再拜道:“先祖父既明察秋毫,孙儿也就放心了,孙儿尚有疑谜,求先祖父指点。” 老人道:“你有甚迷惑之处?” 曹操毫不犹豫,朗声道:“孙儿刚才所见,方知原来我的祖脉乃青龙贵格,听说青龙之贵,上可升天,下可入地,中登九王天子之位,乃王者之脉。但孙儿为此奋战数十载,虽已坐拥天下半壁江山,此后却难再进展,于赤壁一役,更几乎一败涂地,生命不保,如此奇耻大辱,我怎能忘怀,为甚我竟遭如此挫败?” 老人一听,先是呵呵大笑,随又微叹口气,凛然说道:“痴儿,你的祖脉,乃天机隐侠庞德公为我夏侯一脉堪点,名为‘青色盘龙’,确有王者之贵,但‘龙气’之贵,亦须本命配合。 你本命戾气甚深,为报父仇,竟大开杀戒,血屠徐州百姓数十万,如此血煞之气岂能不冲击你的本命,因而你所承纳之祖脉王者之气亦势无可化解也!如此气运这下,你仍妄想本命有王者之贵吗?赤壁之战牵动天下无数高人异士,其能量之大,无可抗拒,你能保住生命,便已十分侥幸矣。” 曹操身上不由冷汗直冒,但他极不甘心,反驳道:“不然,我于华容道遇险,在关羽刀下之际,我身上不就冒出青龙之气将夺命之刀托住吗?由此可见,孙儿不是已得祖脉王者之气吗?” 曹操分辩之声未落,老人已嘿嘿冷笑道:“痴儿,你于凶危之时所遇,不过是天机大势奇妙布局罢了,如今天机大势已演行至三王鼎立之奇格,你得以保全生命,不过是此奇格之必然趋势罢了,而绝非你本命已具备王者之气也,不但如儿而且因克制你本命气运的血煞受天机奇格的冲击,不得不移形换位,从你的本命转移到你的血脉身上也。” 曹操一听,不由大惊,忙道:“这将意味什么?” 老人微叹口气,慨然道:“你积下的血煞,既然从你的本命移形换位,转移于你的血脉,那你的血脉必有一人代你受此血煞而夭折也。” 曹操大惊道:“先祖啊!我的血脉,亦即先祖的子孙,难道先祖不能挽此煞劫吗?” 老人又叹了口气,沉默不语,似在思忖。好一会,才又道:“哎,你积下之血煞太深,已势无可挽矣,不但你的血脉必有一人夭折,日后必定尚祸延三代子孙也,其中这凶险,决非你所能预料也。” 曹操心中暗道:我早年初娶丁夫人,无子;妾刘氏生子昂,亦已早逝;继室卞氏,连生丕、彰、植、熊、舒等五子,若我的血煞将祸延子脉,此五人之中,到底降于谁之身上?又暗道:“五子之中,我喜三子曹植才华出众,但太子曹丕却较忠厚,这血煞之灾不是落在丕儿、植儿身上吧?但事实玄虚,也未足信也。” 曹操心中念电转,便又追问道:“我既积下如此可怕血煞,且又将祸延子孙,那先祖所言夏侯一脉有王者之贵,却又如何演进呢?” 老人一听,呵呵笑道:“夏侯一脉得有盘龙地脉的荫佑,果然有五十年的王者之贵。但有两点你须牢记,其一,你虽属夏侯血脉,但因你的血煞冲击,你的本命绝无王者之贵;其二是王者之贵虽然必应验于你的子脉,但同时你的血煞亦必祸延子孙三代,其中必多杀戮。你知道么?” 曹操心中惴惴不安,更半信半疑,但老人的确是他的先祖父夏侯海,他也不敢贸然反驳。曹操沉吟良久,方道:“多谢先祖赐示,但三分天命,七分人谋,我绝不因天命而废我一统天下之雄心大志,望祖宗在天之灵,谅察我的心志也。”说罢曹操又向褐布褐衣老人拜了三拜。 曹操拜毕,再抬起头来,眼前那褐布褐衣老人已然不见了,他不由吃一惊,猛地醒来,才知刚才是倚碑而作的南柯一梦,但梦中的一切,所见所闻,却十分清晰,历历在目。 他一跃而起,将在百丈外的许褚召来,下令下山返回许都。一路上,曹操沉吟不语,心事重重,许褚在他身边小心保卫,不敢开口相询。 曹操悄悄的返回许都,又静静的回到他的丞相府,曹操的谯郡祭祖之行,神不知鬼不觉,满朝文武,除了谋臣荀攸和许褚,谁也不知。而就算是护送曹操上谯郡盘龙山的许诸,也半点不知曹操拜祖时发生了什么怪事。 不料就在曹操返回许都的第三天傍晚,他的幼子曹舒年仅十五岁,竟在打猎摔下马,立刻便猝逝而去。 此事对曹操震撼之大,出乎满朝文武大臣的意料之外,就连力劝曹操返乡拜祖的心腹谋臣荀攸亦大感惊疑。 曹操亲到曹舒的亡灵前抚棺痛悼,哀痛之情犹胜他当日丧父,曹舒亡灵尚未下葬,曹操又亲自向司空邴原求请,让邴原早逝之女,与曹舒合葬。 办毕丧事,荀攸原来预料赤壁惨败的曹操因旧恨未消,新痛又来,对他的打击必定十分沉重,他甚至担心他从此一厥不振,正欲赴丞相府设法开导。 不料就在第二天,曹操便忽然下令,于漳水河畔新筑的铜雀台,大宴朝中文武。曹操此举连荀攸亦摸不着头脑,估料不到曹操到底弄甚玄虚。 荀攸连忙赴漳河畔,他但见中央一座高台,名铜雀台,左边一座名玉龙台,右边一座金凤台,各高十丈,上横一道大桥相连,台周千门万户,一派金碧辉煌。荀攸见了,心中不由暗道:此铜雀台乃主公的两个儿子曹丕、曹植亲自负责督建,目的为主公晚年的娱乐。如今铜雀台上大宴文武群臣,难道主公真的已萌晚年退隐、享乐自娱的念头么?若然如此,面对赤壁大胜,正在迅速崛起的孙、刘家族大势力,则我方势危矣。 荀攸越想越心惊,他打定主意,待曹操返许都后,他无论如何要去拜见曹操,与他详细剖析目下的危机。 第115章 此时却见曹操头戴嵌宝金冠,身穿绿色锦袍,腰缠玉带,脚踏镶珠高履,雍容华贵,十分威仪。文武百官,则侍立台下,向台上高坐的曹操拜见欢呼。 曹操呵呵大笑,向台下传令道:“众侍卫听令,将我得自西川红锦战袍挂于垂杨枝上。下面立一箭靶,众将士有能射中红心者即赐赠锦袍。射不中者罚饮水一杯,射箭之人,不得近于百步内。” 侍者领令,下台布置去了,不一会,台下的垂杨枝上便挂出了一件十分华贵的红色锦罗战袍。战袍下面立一箭靶,供百步外之人劲射。 曹操微一沉吟,忽然又下令道:“众武将又分为两队,我曹氏宗族者穿红色战袍,其余将领穿绿,各带雕弓长箭,准备演射。” 曹操一声令下,台下的武将立刻分作两队,一队是穿红色的曹氏家族,包括夏侯氏诸将,另一队则是非曹氏宗族的穿绿色。 荀攸此时心中更感惊疑,暗想道:曹操互来用人不分亲疏宗族,但有才能者即加重用,为甚今日却将众武将分成亲疏两队呢?这岂非人为制造众武将的心病矛盾么?但他尚未能摸透曹操的心思,因此也不敢贸然出言谏劝。 就在此时,曹族红袍队中已抢先驰出一位少年将军,穿红色战袍,坐骑快马飞驰而来,在箭靶前来回奔驰三次,再挽弓搭箭,一箭射去,正中红心,众人看时,正是曹氏家族红袍队中的少年将军曹休。 曹休是曹操堂弟曹仁的长子,亦即曹氏宗族中嫡亲子侄。因此曹操一见,便大喜赞道:“他是我家中的千里驹啊! 来人,将锦袍取下,赠予曹休贤侄。” 此时,非曹氏宗族的绿袍将队中,一骑骤驰而出,大叫道:“丞相锦袍,该让我们外姓人先取,如此方不显丞相偏私。”此人正是大将文聘。 曹操却也并不拒绝,欣然同意让文聘试射。 只见文聘张弓搭箭,猛地一箭射去,亦正中红心,众人喝采,金鼓齐鸣。文聘得意地大呼道:“快拿锦袍来。” 就在此时,红袍队中,曹休的叔父曹洪飞马而出,厉声喝道:“此袍乃我侄先得,你敢争夺么?且看我为你两人解箭吧。”说时曳满一箭射去,不但正中红心,更将曹休和文聘的红心中箭震落地上,众人更大声喝采,欢声雷动。 曹洪正要上前取锦袍,绿袍队中一将骤奔出,正是大将张邵,只见张郃舞弓大叫道:“你三人射法,平平无奇,且看我如何射法。” 语音未落,张郃身子一翻,从马背上倒转身去,一箭早已射出,稳稳地插落红心之中,由于他是翻身背射,其难度显然又超过了先射的三将。张郃因而大笑道:“这锦袍该是我囊中之物了吧。” 张郃正洋洋自得之际,曹氏宗族红袍队中,又有一员大将飞驰而出,正是曹操的族弟夏侯渊,只见夏侯渊以曹氏宗族的口气大叫道:“你翻身背射,花巧之技而已,有甚稀奇? 且看我族中人,一箭射你红心中。” 夏侯渊说罢,弯弓搭箭,奋力一箭射去,恰好插落四箭之中央,果然是红心中的红心,霎间场上欢呼声如雷,金鼓齐鸣,响彻台上台下,夏侯渊勒马按弓,大笑道:“按箭法而论,锦袍当属我曹氏宗族人了吧。” 夏侯渊十分自负,却激怒了一位猛将,只见绿袍队中的徐晃骤马驰出,大叫道:“留下锦袍给我。” 夏侯渊自恃是曹操的族弟,又立下战功无数,并不把徐晃放在眼内,一听不由冷笑道:“我已一箭中红心之红心,你尚有何妙射之法,敢与我争夺?” 徐晃见夏侯渊目中无人,心中亦不由大怒,他大喝一声:“你射红心,有甚稀奇,看我箭取锦袍。”徐晃在马上疾驰,奔驰中猛射一箭,向挂着锦袍的柳枝射去。柳枝应箭而断,锦袍掉落。徐晃驰马而过,伸手接住锦袍,得意地披于身上,他纵马上前,到铜雀台下,向台上的曹操鞠身道:“多谢丞相锦袍。” 曹操素喜徐晃的神勇,见状不由赞道:“真虎将也。” 徐晃正欲奔回队中,绿袍队中早已驰出一将,竟是曹操的心腹爱将许褚,许褚大叫道:“你从柳枝取袍,看我从你身上夺袍。” 说时,许褚骤马上前,伸手便扯徐晃身披的锦袍。徐晃大怒,舞弓抽打许诸。许褚揪住弓,奋起神力,猛地一拖,竟将徐晃扯离鞍桥。徐晃又惊又怒,翻身下马,许褚不舍,亦下马扑上,揪住徐晃便打,两人缠住,厮斗起来,十分激烈。 曹操见状,连忙喝令众将上前,将二人分开,但锦袍已被撕得粉碎了。 曹操下令,将徐晃、许褚召上铜雀台。徐晃睁眉怒目,恨恨不已;许褚咬牙切齿,凶光闪闪,两人均有再拼死相斗的打算。 曹操见状,下令将有份射箭的将军不分红袍、绿袍召上台来。 曹操向众将慰道:“公等皆我爱将,同为我效忠,我欲观公等之勇而已,又岂惜区区一袭战袍?”他下令每人均赐赠一件锦袍。 众将向曹操拜谢,皆感激他的慷慨善用。 荀攸在旁见了,这才暗松口气,暗想道:主公原来是藉此射箭夺袍之计,挑动诸将的争相献忠勇;同时又欲借铜雀台之会,一洗赤壁惨败的颓气,主公此举可谓一箭双雕,妙之极了。荀攸心中不由为曹操心计喝采。 果然曹操又吩咐于台上赐座,令诸将依序而坐,再摆上盛宴,奏响鼓乐,文武百官开怀畅饮,欢声雷动。 刚才是武将及曹氏宗族向曹操表忠示勇,已从武力方面向满朝百官示威,起了极大的震慑及激励作用,苟攸预料,曹操接下一步必定是转向文官的宣扬。 果然曹操向台上的文官笑道:“武将既以骑射尽显威勇,公等饱学之士,今日登此高台,何不进上文章,以记颂此一时之庆?” 文官中,早有王朗、王粲、陈琳等人,纷纷进献诗文,均是向曹操歌功颂德,极尽奉迎之意,其中更有向对照言,说他已得天命,当有“王天下、登大典”之意。 曹操阅看文官进献的诗文,脸上神色闪烁不定,心中不由忆起在谯郡祖墓前所遇到的异兆……他一切均可怀疑,但幼子曹舒的夭折,却是千真万确的惨事。这岂不就印证了祖灵预判的血煞祸延子孙的凶兆吗?那祖灵断言自己绝无王者之贵,显然绝非虚无之言也!曹操心中不由惊异道:若非舒儿作了我之替身夭折,我曹操只怕早已一命呜呼,成了关羽的刀下鬼矣! 曹操心中惊诧不已,他思前想后,终长叹一声,向在座的文武百官、曹氏宗族中人,感慨说道:“公等言辞,我岂敢自居?想我本愚陋之人,后值天下大乱,朝廷召任为点军校尉,讨伐逆贼,才不得不挺身而出。我讨董卓、剿黄巾、除袁术、破吕布、灭袁绍、定刘表,天下才得暂时平定。我已贵为丞相,人臣之贵已极,岂敢再奢望乎?我但愿死后碑上题‘汉故征西将军曹侯墓’,平生之愿足矣。” 曹操说到此处,故意一顿,审察座中文武百官脸上的神色。但见文武百官皆默然不语,似各怀疑惑。 曹操心中一声冷笑,续道:“朝中之人,或许见我权倾天下,遂妄生忖度,疑我有野心异志,欲据天下,此大谬之思也! 若国家缺我一人,居中坐镇,天下已不知有多少人称帝,多少人称王矣!因此我恐怕一旦自解兵权,即生命难存,而我若一死,则国家必倾危矣。因此我唯有不慕虚名而驱实祸,望公等明我心志也。” 铜雀台上,满朝文武百官,听罢曹操的一番表白,均起立颂扬道:“丞相之德,虽周公亦不如也。”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三卷龙飞凤舞第十二章重陷混沌 (更新时间:2006-6-1118:23:00本章字数:7874) 曹操借铜雀台之会,运用文扬武攻,令满朝文武慑服,又振奋了赤壁败北后颓丧的军心,他此时十分高兴,不觉连饮数杯美酒。 他已有了五分酒意,正欲下令侍者取上笔墨,亦来作一首“铜雀台赋”。 不料就在此时,留守荆州樊城的将领派人急赴许都,又赶来漳河畔的铜雀台,向曹操禀报,说刘备不但攻取了荆州重镇南郡,更攻占了长江南岸四大重镇——武陵、长沙、桂阳、零陵。 曹操一听,不由一阵心慌意乱,连手中的笔亦掉落地上,脸上神色亦一片惶恐。 他身侧的心腹谋士程昱见状,不由奇道:“丞相于百万军中,矢箭交攻之下面不改容,但为甚听闻刘备得荆州数郡即如此惊惶?” 曹操道:“你等有所不知,刘备乃人中之龙也。他生平未有立足之地,犹如龙未得水。如今他得到荆州数郡,乃如龙归大海,后患无穷矣!我又岂能不感忧虑?” 程昱微笑道:“丞相不必忧虑,我有一计,必令孙、刘二家自相残杀,丞相则可从中取利。” 曹操一听,不由心动,忙道:“是何妙计?” 程昱道:“东吴所倚重者,周瑜一人而已,如今丞相可表奏周瑜为南郡太守,程普为江夏太守。周、程二人同为东吴副都督,一旦受封,必与刘备争夺荆州。孙、刘二家必势成水火,我则趁其火并之际,各个击破,则荆州可平、江东可定。 届时孙权、刘备无势可恃,还怕两人不臣服朝廷吗?” 第116章 曹操犹豫道:“我与周瑜有赤壁之仇,若表奏他为南郡太守,不会被周瑜笑我心怯吗?况且周瑜忠心于孙权,若孙权无夺荆州之心。则周瑜亦无奈也。” 程昱微笑道:“孙权本忌刘备,欲以兵攻之,所虑者乃丞相趁虚进击江东而已。今封赏周瑜,周瑜欲得荆州之心必炽,亦必极力说服孙权,令其安心,孙权在周瑜的力劝下,又怎会不向刘备决然用兵呢?此乃古时‘一桃杀三士’之计也。” 曹操大喜,当下再不犹豫,上表朝廷,奏封周瑜为南郡太守,程普为江夏太守。第二天,又以汉献帝的名义,派使者赴江东,向东吴宣示朝廷诏命。 东吴方面,周瑜在赤壁之战大败曹操,乘势进攻荆州,却被诸葛亮妙计先取荆州等数郡,将周瑜气急攻心,病倒军中,此时又接合肥方面的孙权告急文书,周瑜无奈,只好到吴都柴桑养病,留下甘宁守巴陵郡,凌统守汉阳郡,又令程普率兵北赴合肥,支援孙权。 此时,孙权正在安徽合肥的城外五十里屯兵,与曹操留守在合肥的大将张辽对峙,孙权与张辽,在合肥交锋,大小十数战,双方未分胜负,孙权久攻合肥难下,唯恐张辽反攻,因此急令荆州江陵战场的周瑜派兵增援。 不久程普率兵马赶到,孙权亲自出营迎接。接而又报鲁肃来到,孙权原坐马上,闻报即下马以待,众将见孙权如此厚待鲁肃,均甚感惊异。 鲁肃马到,见孙权立于马下待接,不由吃了一惊,连忙翻身下马,向孙权拜揖。 孙权请鲁肃上马,与他并马而行,孙权向鲁肃悄声笑道:“孤下马相迎,足显公之贵了吧?” 不料鲁肃断然说道:“并未足够。” 孙权奇道:“如此,如何方足以显示呢?” 鲁肃决然说道:“我但见主公威德盖于四海,遍及中华九州,一统天下,得成帝业,鲁肃因此可名留青史,我愿才足也。” 孙权一听,心中欣然,不由抚掌大笑道:“子敬真是我的大忠臣埃”孙权与鲁肃、程普等同入帐中,设宴犒军,一面商议如何攻破合肥之策。 就在此时,合肥方向的张辽,却派人前来下战书,指名要与程普决战。 孙权接战书,不由怒道:“张辽欺我胜不了他,故指定要与程普决战!我明日偏不以新军出击,誓破合肥曹军。”当即传令,于是晚三更出寨,向合肥进发。 孙权统率大军,乘夜急进,到辰时时分,兵马行至半途,距合肥尚有二十多里路,忽闻一声炮响,曹军正从合肥方向杀到。 孙权自赤壁一战,大败曹军,信心已日增,再不惧怕曹军的无敌神话了。他见曹军杀到也不惊惶,下令摆出阵势,迎战曹军。 不一会,只见曹军阵中驰出一将,指名向孙权挑战,言语间极为傲慢,似乎欲激怒孙权。 孙权果然大怒,他怒喝一声,正欲提枪上马,亲自出战张辽。东吴军中早有一员犯将急驰而出,一面厉声大叫道:“张辽休太狂妄!敢欺我军中无大将吗?”此人正是东吴猛将太史慈,是孙权身边的得力亲将。 张辽见太史慈骤马驰至,亦知大史慈的勇猛,亲自迎战,挥刀劈向太史慈,太史慈银枪一舞,架住张辽的大刀。两人均感手臂一麻,知遇上旗鼓相当的劲敌,两人也不敢大意,小心迎战,眨眼斗了七八十回合,依然难发胜负。 曹军阵中,大将李典对乐进道:“东吴阵中戴金盔的,便是孙权,若擒得孙权,赤壁八十三万大军之仇可报,将军功高盖世也。” 乐进一听,也不打话,猛地一拍战马,舞动手中双刀,从侧面驰向东吴军,犹如一道闪电划过,令望者心寒。 孙权身边的护卫大吃一惊,慌忙舞戟迎祝不料乐进手中的双刀如闪电,锋利无比,刀锋落处,立断两枝挡架的双戟,护卫只能以戟身迎击。 乐进也不恋战,一击不成,便即拨马回走,东吴将宋谦挺枪追击乐进,被曹军中的李典窥破,猛射一箭将宋谦射落马下,宋谦身亡。乐进乘势回马,直奔孙权。 此时正与张辽酣战的太史慈,见孙权势危,只好退马回救孙权,不料张辽却趁势大刀一挥,曹军大队冲杀过来,东吴军顿时阵势大乱,四散逃走。 张辽战马如电,认准孙权的金盔奔来,孙权甚怒张辽轻视他,不肯再退。眼看张辽的战马已近丈之内,孙权势危之际,突有一员大将从侧面杀到,接住张辽大战。这员大将正是周瑜派来增援孙权的程普。 张辽见程普率军杀到,知不可久战,便下今回师,退回合肥去了。 程普护孙权退回大营,孙权见亲将宋谦因他而死,不由放声痛哭,随军长史张纮道:“主公自恃盛壮之年,受不住敌方所激,轻视大敌,孤身犯险,才至亲将折损,军心动遥冲锋陷阵、斩将夺旗,乃偏将的责任,岂宜主师呈勇呢?望主公以此为诫也。” 孙权叹道:“是我轻敌之错,我当改过。” 说时,太史慈进帐,向孙权道:“主公,未将手下有一人姓戈名定,与张辽的养马官乃弟兄。戈定的兄弟被张辽责罚,怀恨于心,欲作内应,刺杀张辽。未将已与其约定,待他杀了张辽,即举火为号。迎未将杀入曹营。未将请兵五千,杀人曹军,必可报今日败挫之仇,更可一举攻破合肥城也。” 孙权痛心宋谦为他而死,急于报仇,一听便心动了,忙问大史慈道:“戈定现在何处?” 大史慈道:“已混入合肥城中去了!有戈定兄弟二人作内应,我必可一举破合肥。” 孙权正沉吟间,随军的谋臣诸葛亮的兄长诸葛瑾向太史慈道:“戈定不在将军营中,即将军难于知道此人之真伪也。 况且张辽多谋善战,乃曹操手下的首席大将,望将军慎重,切勿轻敌。” 太史慈因今日一仗斗张辽不胜,心中十分激愤,闻言便不由大叫道:“张辽乃曹操手下首席大将,难道大史慈是主公手下无名小辈么?我此行誓取张辽人头来献,主公快请允准。” 孙权为太史慈的胆气神勇倾倒,他亦急于报今日受挫之仇,又急于攻陷合肥,以扩大东吴的地盘,他因此不再犹豫,决然的向太史慈道:“太史将军神勇可嘉,我又岂会不准?我拨给你精骑五千,望你马到功成。” 太史慈拜辞孙权,即时统领五千精骑,向合肥方向疾驰而去。 史大慈的偏将戈定,此时果然已只身混入合肥城中。他寻到他在曹军中的养马官兄弟,两人密谋戈定作东吴内应之事,戈定道:“我已与太史将军商定,他今夜必来接应,你打算如何行事?” 养马官道:“我这儿距中军较远,夜间不便行动,只能在草堆上放起火来,你再去前面叫喊,说有人造反,城中必然大乱,我等即可趁乱刺杀张辽,张辽一死,太史将军必有重赏也。” 戈定赞道:“此计妙极!城破之日,太史将军必有重赏也。” 当下两人密谋准备去了。 张辽自回军合肥,他下令赏劳三军,但不许解甲宿营,务必时刻警惕。他的亲随不解道:“今日我军大获全胜,斩东吴大将宋谦,将军为甚如此害怕东吴兵呢?” 张辽肃然说道:“不然,为将之道,不以胜为喜,不以败为忧,须胜而备,败而振也,若不然东吴军料我胜而骄,骄而无备,乘虚攻击,我如何应战?因此今夜必须比平日加倍戒备。” 张辽说罢,即毫不犹豫的传令三军,加倍严密戒备。 到半夜,合肥城中,后营忽然起火,随即响起一片叫反声,前来中军大营告急者,不下数十起。张辽接报,即亲率亲兵将校数十人,赴城中要道把守。有亲将进言道:“叫反声越来越急,将军宜速往视察。” 张辽镇静果断说道:“岂会满城皆反者?此乃作乱这人故意惊吓我军心而已!但遇叫反者立斩毋赦。”他随即下令亲兵亲将,严密巡查。 不一会,大将李典便将戈定及养马官擒捉,押到张辽面前。张辽间明戈定作内应的细节,手中大刀猛地一挥,立斩戈定兄弟二人。 此时已听城外鸣锣击鼓,喊声大震,张辽微笑道:“此乃外应的吴兵,太史慈死期至矣。”说罢、张辽下令城内三军速上马,准备杀敌。他又将计就计,下令在城门内放一把火,士兵大声叫反,又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城外大史慈率五千兵马,前来接应杀敌。此时见城内火光冲天,反声震耳,城门洞开,吊桥放下,以为戈定的内应必已得手,便毫不犹豫,纵马挺枪,当先杀入城内。 太史慈方才驰入城门通道,城楼炮响,乱箭疾射而下,大史慈猝不及防,身中数箭,他知中计,只好带伤死命杀出城外。后面李典、乐进二将率大队曹军杀来,将太史慈率领的五千精骑,杀得落花流水,折损大半,五千兵马,剩下不到一千。 太史慈率一千残兵,退到城外的营寨,幸亏吴将陆逊、董袭率兵杀出,救了太史慈。李典、乐进见吴军有接应,亦不恋战,率军退回城中。 太史慈由陆逊救起,退回合肥城外五十里的孙权大营。 孙权见太史慈受伤垂危,又折了四千吴兵,心中又惊又痛,无奈下令退兵。 孙权大军退到半途,太史慈已不治去世,临死时,太史慈大叫道:“大丈夫生于乱世,本愿挥三尺剑而立不世之功,恨大志未酬,我将死矣。” 第117章 孙权见太史慈战死,心中十分悲痛。又见周瑜亦出师不利,己返柴桑养病,心中更感不安。到了此时,孙权才忽然醒悟,赤壁之战之所以大败曹军,根本的原因便是刘备军与东吴军结盟,以两弱抗一强,才有胜利之机。孙、刘两家一旦互相猜忌,各自为战,便决非曹军的对手,结果只能是孙、刘两家两败俱伤而已。 孙权醒悟了这点,亦即终于洞悉了目下的战略态势,他自在合肥与张辽一战无功而退,在颇长的一段时间内,亦不敢轻萌单独与曹军或刘备交战的意念。 此时,天下的大势虽然三国鼎立之局大致形成,但却尚未最终确立,呈见出一番奇特局面。 首先是原来最弱的刘备,赤壁大战后,诸葛亮运用奇谋妙计,趁孙权与曹操双方仍在争城夺地,打得不可开交之际,先行夺取了荆州重镇——南郡(秦,拥有湖北东部及南部之地,郡城即战国楚都郢城;当时江陵亦包括在南郡之内,而江陵即今湖北江陵县,与南郡是不同的两大地方称谓)。而荆州是西进益州(包括四川、云南、贵州大部)的扼要门户,这便为稍后刘备进取益州创造了十分有利的态势。所谓的刘备借荆州,实际上所借的,只是荆州的北部部分地域而已。 接着,诸葛亮又趁此时战略上的有利态势,率关羽、张飞、赵云等大将,攻占了荆州南岸的零陵、桂阳、长沙、武陵四郡。至此,汉时的荆州九郡,刘备已然攻取了其中的五郡,初步立稳了脚跟。 其次是孙权的东吴方面,孙权在赤壁大战后,趁曹操北退之机,由和他周瑜分兵进攻荆州及北面合肥的曹军领土。 结果是周瑜攻占了荆州的江陵,程普攻占了江夏,而孙权自己进攻合肥,却被张辽击退,不但无功,反而损兵折将,这令孙权从此不敢轻视曹军。 另一方面,孙权由于周瑜、程普攻取了长江中上游的江陵郡和江夏郡,长江流域地区基本上已落人东吴的版图,战略态势进可攻、退可守,东吴的形势比赤壁战前大大的稳固了。 最后是曹操方面,曹操惨败于赤壁,威望受损,内患顿生,关中的马腾等割据势力反叛曹操的意向日渐炽烈,在此外忧内患之下,曹操在战略态势上处一种不利的收缩退守状态。曹操将战线退回他原来进攻江东的出发点——樊城、新野一带,以防范孙权和刘备的北侵。 不过,曹操的实力仍十分雄厚,他消灭北方的袁绍后,中华九州,曹操已据有五州,亦即天下已得五分之二。兵雄粮足,地域广大,根基十分雄厚,孙权和刘备,任何一方亦无力单独向曹操进犯。而曹操此时鉴于孙、刘联盟,亦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神州大地上,曹、孙、刘三国形势,正处于一种不战不和、互相猜忌、各怀异心的微妙境界。 而曹操依从谋臣程昱之计,表奏朝廷名义上的皇帝汉献帝,将周瑜封为南郡太守,封程普为江夏太守,便是想要利用周瑜的急功近利之心,挑起周瑜对刘备的仇恨;进一步利用周瑜挑动孙权进攻刘备,夺回荆州南郡及南岸四郡。 曹操的战略意图是,只要孙权与刘备互相残杀,他便可以坐山观虎斗,然后出兵再度南侵,将两败俱伤的孙权、刘备一举消灭。 曹操派出的“朝廷使节”,抵达东吴都柴桑,宣示了“朝廷”的诏令,封周瑜为南郡太守,程普为江夏太守。 曹操这一着攻心计十分奏效,对周瑜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激励,因为在前孙权虽己任周瑜为南郡太守,但周瑜实际掌管的,仅是南郡的小部分地区——江陵而已,南郡的其余大部分城土,地被刘备“惜”去了,因此周瑜十分恼恨刘备,甚至连主张“以和为贵、同意借荆州”的鲁肃,周瑜亦恨怨不已,而对孙权来说,由于周瑜的南郡大守地位被“朝廷”承认,邵南郡的大部分地土被刘备“借”去,便难于向周瑜交代了,他被夹于“朝廷”、周瑜、鲁肃三者之间,不由十分恼怒。 果然周瑜接“朝廷”的诏命后,不久便在江陵向孙权上书,请求孙权派鲁肃去南郡刘备处,讨回“借”出的荆州。 孙权接周瑜文书,心中惴惴不安,无奈只好将鲁肃召来,责道:“子敬昔日主张借荆州于刘备,如今刘备迟迟不还,你有何见解?” 鲁肃无奈道:“当日我与孔明于文书上写明,待他得了西川便交还荆州。” 孙权不由气恼道:“他只说取西川,却迟迟不去动兵攻取,赖在荆州不走,这岂非等老了人吗?” 鲁肃知孙权受周瑜挑动,讨还荆州之心日炽,他根本已无话可说,只好道:“既然如此,鲁肃便去荆州向刘备索讨吧。” 鲁肃不敢怠慢,第二天便乘船从吴都柴桑出发,一路西行赴荆州南郡。 鲁肃抵达南郡,见城外正建新坟,城内挂起白幡,守城军士亦披挂守孝,打听之下,才知原来是刘备的正室甘夫人,因新野、长板坡一役,惊吓过度,病重刚亡,又知甘夫人貌美如花,刘备至为珍爱。 鲁肃见状,心中忽然一动,便亦未作任何表示。 不一会,刘备和孔明知鲁肃来到,亲自出府迎接。鲁肃见到刘备脸有泪痕,知他必是哀痛甘夫人之逝。但刘备没提及,鲁肃就佯作不知。 刘备和孔明迎鲁肃进府,设宴招待,两人向鲁肃频频敬酒,十分热情,但有关荆州之事,刘备和孔明却绝口不提。鲁肃开口不是,不开口又难于向孙权交代,不由十分矛盾,坐立不安。 又过了一会,鲁肃到底忍不住了,他把酒杯一搁,道:“刘皇叔!这荆州之事……”不料鲁肃刚一开口,刘备便忽然放声痛哭,哭得天愁地惨,十分哀痛。 鲁肃不由怔住了,心想:你就算丧了夫人,也不致如此哀痛啊!他心性忠厚,见刘备如此伤痛,便只好先按下荆州之事不提,改而问道:“刘皇叔何事如此哀痛?” 刘备一听,却哭得更伤心了,鲁肃无奈,只好慰道:“刘皇叔但有伤心之事,可别闷在心中,说出来或有办法解决。” 孔明在一旁听了,便立刻接口道:“子敬有所不知,刘皇叔新丧甘夫人,本来也不算什么。但甘夫人当日受曹军追杀,受惊而死,刘皇叔想到自己身为汉室宗亲,本该分疆封土,但时运不济,欲讨汉贼,几番征战,无功而退,反被曹操逼入几乎妻亡子丧的绝境,思想起来,能不悲伤么?子敬乃忠厚长者,想必定会体谅。” 鲁肃果然心性忠厚,眼见刘备有丧妻之痛,又联想到刘备昔日的奔波悲苦,今日才总算暂时借得荆州容身,此时此刻,他又如何能向刘备开口讨还荆州?他万般尤奈,只好不提荆州之事,反而向刘备好言抚慰。 鲁肃也无心再留下饮酒,他推说乍闻刘备夫人仙逝,未及备下礼仪致祭,改日再前来南郡吊丧,便向刘备和孔明告辞走了。 刘备送走鲁肃,在返府途中,便忍不住问孔明道:“我依先生之计,用丧妻之痛哭走鲁肃,令他暂不提及索讨荆州之事。但周瑜智计过人,先生拖延之计必被他识破,他日再来追讨,却又如何应付?” 孔明从容的微笑道:“荆州九郡,非东吴之地,原属刘表,主公以同室宗亲据而取之,有何不可?若东吴敢公然追讨,我自有办法应付。” 刘备道:“既然我据荆州乃合情合理,先生又为甚主张向东吴言借,更签立借据文书呢?为甚不物归原主呢?如此岂非可以绝了东吴窥伺之心么?” 刘备深知自己在这天下竞逐争雄的大势中,根本无法与占据天时以及地利的曹操、孙权抗衡,他唯一可以占取的,便只有人和之略,而这人和之略,却以仁义为其根本。因此刘备处事便只能事事以仁义待人、忠厚处世为原则。因此,他自然不能理解孔明的谋略。 而孔明施行向东吴借取荆州的大略,源自于他出山时的隆中对。孔明的隆中对主要的策略是联吴抗曹、立稳根基。 再图进龋因此,孔明在他的整个拓展大计中,除了他不能控制的事态——例如刘备的态度之外,其余的战略行动中,无不以联吴抗曹为重要的基矗荆州地处南北要冲,亦即兵法上所称的衢地,历来便是兵家的必争之地。曹操、孙权、刘备三家主要军事力量均极欲据为己有。而对漂泊半生未得居所的刘备来说,荆州犹如是他赖以生存的本命根源,赤壁战后,孔明助他捷足先登,取得荆州五郡。刘备终于有了赖以生存的地盘,然后他才能作进一步的拓展。若失去这一块地盘,三国中的蜀国也就根本不会存在。 但东吴却偏偏要来斩掉刘备这条命根,一再派鲁肃前来追讨,向刘备施加沉重的外交压力,刘备自然又惊又气又恼。 但孔明虽然明知荆州是决计丢失不得的,却不同意刘备欲行明刀明枪的硬抗之计。因为孔明深知,如果不留有回旋余地,而激发东吴用武力解决,自己立足未稳,背后又有细大的曹操虎视眈眈,那刘备的处境便极为凶险了。 一方面是荆州绝不能失去,另一面是东吴非索回不可,又一面是曹操在背后虎视不舍,这三方面的压力交织在一起,同时又不能与东吴闹翻,而破坏了联吴抗曹的战略大计,这等严峻的局面,等闲之辈是应付不了的。 天机大势的演行,便是如此的玄妙。一方面是三分天下的天机大势,已演进到三王初立的格局;但另一方面摆在天下人眼前的这一奇格,却又面临随时变幻的微妙局面。 第118章 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天机定人谋,还是人谋导天机? 第三卷龙飞凤舞第十三章六合神剑 (更新时间:2006-6-1118:23:00本章字数:8173) 面对如此严峻的演变关键,身为天机门嫡传弟子的诸葛孔明,却可以从容对应。 孔明的战略便是“拖”,而“拖”字战略具体战术是“借”。 孔明深知,刘备作为当今皇帝的皇叔,又是荆州原主刘表之弟,因此由刘备占据荆州九郡,要比孙权更为名正言顺。 但孙权方面则以赤壁大战,东吴以损兵马、费钱粮为理由,要求取得荆州九郡为代价补偿,也并非全无道理。因此假若强硬拒绝东吴方面的要求,则必令孙权、周瑜等人颜面尽失,动兵攻夺荆州是必然的事。 在此情势下,孔明为防止双方关系的彻底破裂,保住联吴抗曹的战略大计,他只是向东吴据理反斥,待对方无力反驳时,却又主动忍让,提出立文书暂借荆州的方法。这就显得通情达理,亦给了东吴的一个大面子。因而缓和了双方的尖锐矛盾,为西征益州争取了极为珍贵的时间。 孔明在处理荆州争夺的大计上,充分显示了他高瞻远瞩、洞察天下大势的雄韬伟略。 鲁肃返回东吴都城柴桑,他也不去见孙权,先赴周瑜府上,他深知周瑜在孙权心目中的分量,只要取得周瑜的谅解,他在孙权面前便好交代了。 此时周瑜的箭伤尚未痊愈,闻报鲁肃到访,周瑜与鲁肃私交甚厚,又知他为人忠厚,对东吴一片忠心耿耿,倒没有半点怠慢,吩咐快请,于卧室中带病与鲁肃相见。 周瑜已知鲁肃刚从荆州南郡刘备处回来,他半倚半躺于床上,见了鲁肃。略客套一句,便立刻问鲁肃道:“子敬此行赴南郡,刘备可肯立刻交还荆州五郡?” 鲁肃微叹口气,无奈把赴南郡与刘备、孔明见面的情形说了,末了道:“刘备新丧夫人,十分伤心,我只好改日再前去据理力争,务要刘备交还荆州,望都督鉴察。” 周瑜一听,便恨恨说道:“子敬乃忠厚之人,可惜却又中了诸葛孔明借丧拖延的奸计也,我决起兵与刘备、诸葛亮决一雌雄,夺加荆州,望子敬助我。” 鲁肃一听,不由吃了一惊,因为他最担心的事眼见要发生了,于是忙道:“此事决计不可鲁莽,目下曹操虽然已退缩北方,但极欲报赤壁惨败之仇,又极欲重夺荆州,所惧者乃东吴与刘备联盟也。若孙、刘二家互相吞并仇杀,必两败俱伤,届时曹操乘虚而入,江东势危矣,再说刘备昔日与曹操交厚,若他被逼急了,说不定向曹操献了城池,一同攻打东吴,都督以为东吴可以抵挡吗?” 周瑜一听,脸色不由骤变,因为鲁肃所说的后果十分严重,单是曹、刘一方,东吴尚可抗衡,但若加上诸葛亮的计谋,关、张、赵诸将的勇猛,简直是泰山压卵,这情景想来也令人胆战心惊,周瑜虽然恨怒攻心,但也决计不敢冒此之亡国亡家的风险,但他又极不甘心,咬牙恨恨说道:“我们于赤壁战场厮杀,损兵马,费钱粮,他却去火中取栗,夺我荆州,我又怎能忍下这口恶气也。” 正当周瑜恨恨不已,但又害怕果真出现鲁肃所言的曹刘联盟而导致东吴灭亡的局面,无奈的又惊又恨之际,忽有都督府亲兵进来禀报,说外面有一位报说姓吴名中的东吴人士求见,自称有扬孙抑刘的妙计相献。 周瑜一听,他正没好气之际,不由冷笑道:“这等分明是江湖术士的狂妄口吻,我等身为东吴大都督,手握二十万雄兵,尚且不敢自称能扬孙抑刘,他是何人,竟敢如此狂妄?”他正欲下令将那人逐走不见。 鲁肃听闻,却心中一动,暗想道:若果真有妙法可以扬孙抑刘,两家不动干戈,和平解决荆州纷争,这是目下的上上之策。他心中转念,连忙向周瑜说:“都督且慢!天下奇人异士甚多,或许果有妙法,何不请他进见,当面审察?” 周瑜此时心中亦十分矛盾,并无更好的主意应付荆州之危,见鲁肃有此意,便亦顺手推舟的应允了。 不一会,亲兵便引进一位作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进来,向周瑜揖拜道:“贫道吴中,拜见周都督。” 周瑜仅略一欠身,便沉声道:“吴道长,我有伤在身,并无时间虚耗,你若有甚扬孙抑刘的妙法,便请直说吧。” 周瑜的不耐烦,进见的道士吴中,却不但不反感,反而呵呵笑道:“都督负伤,贫道亦有所听闻,又知此乃恃勇动武之故也。因此才专程赶来,向都督献上一条妙计,好教都督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达扬孙抑刘、夺还荆州的大计也。” 周瑜的心事被吴中一言切中,他不由眼神一亮,忙道:“请吴道长细说其详。” 吴中微微一笑,道:“我听说刘备钟爱的甘夫人近日新丧,是吗?” 鲁肃一听,心中不由又一动,暗道:不料这吴道士所思,与我不谋而合。他也不待周瑜回答,便立刻道:“吴道长,我刚从南郡回来,发觉刘备的甘夫人果然新丧,但吴道长知此又如何呢?” 吴中笑笑,又道:“我又听闻,吴君孙权之妹,乃同出孙坚将军的嫡亲血脉,性极刚勇,犹胜男儿,又年值妙龄,待字闺中,未知然否?” 鲁肃又点点头道:“果然如此,这又如何?” 吴中微笑道:“刘备丧妻,必定续娶,但等闲之辈,刘备必看不上眼。而孙妹未嫁,恰与刘备门当户对,必合刘备心意,这便有玄机可乘了。” 鲁肃忙道:“虽然如此,却有甚玄机可乘?” 吴中意味深长的说:“我曾考察大地山川,发觉刘备早年曾得高人相助,将其祖先中山靖王刘腾及先父刘弘,葬人一大地风水龙脉,其地力十分旺盛,足以荫佑刘备成为王者之贵。虽然一时之间未能审辨龙脉形属,但其贵当旺发于刘备的中晚年,此点却确证无疑也。” 周瑜一听,不悦道:“这等虚伪之语多说无益,设若刘备未得诸葛亮之助,他又怎会有今日之成就?” 吴中微笑道:“都督所言恰好是其中的玄妙之处。试看诸葛亮少年时已英明毕露,为甚那时未助刘备,偏偏于刘备穷途末路,托庇于荆州刘表,且其刚好踏入中晚年时,诸葛亮却忽然与他相遇,此点岂非十分玄妙吗?而且当年助刘备得祖宗龙脉的高人,便是诸葛亮的恩师庞德公,庞德公乃一代天机隐侠,这其中的种种关联不是十分奇妙吗?” 周瑜一听,不由作声不得。因为他任何人均不相信,但诸葛亮的惊天谋略,却不但令周瑜确信,而且为之又惊又敬又畏惧,而诸葛亮的师父庞德公,自然非等闲之辈,若此人曾助刘备得到所谓的祖宗龙脉,那其中的玄妙奥秘,便非比寻常,不可等闲视之了,周瑜不由喃喃说道:“我亦听说一代天机隐侠庞德公之名,不料他竟是诸葛亮的师父,若此人真的曾助刘备,那后果便十分可怕了。” 鲁肃也顾不得理会周瑜的惊疑,他忙向吴中道:“吴道长,若然如此,你又有甚妙法可扬孙抑刘呢?” 吴中神秘的笑笑道:“贫道又知吴君孙权的祖脉,乃赤龙山上的赤龙龙脉也,而龙乃天子之谓,当主吴君孙权有九五天子之尊。” 鲁肃对这等风水地脉之学,亦略有所闻,因此他一听便反问道:“既主公有此赤龙天子脉之贵,那又何必来‘扬孙’之法呢?” 吴中微笑道:“这是其中的奥妙所在,我知地脉之学有以强吸弱之论,吴君祖脉既比刘备祖脉的王者之脉强,那便可以施展以强吸弱之论,而此大法最直接有效的,便是阴阳相吸之法,吴君孙权之妹,恰好属阴,她又同属孙氏的赤龙天子之脉。刘备属阳,而其祖宗龙脉只属王者之脉,弱于吴君孙权的赤龙天子脉,因此属弱阳也。” 鲁肃听到此处,似已有点醒悟吴中的用意,不由又惊又奇,忙道:“吴道长,你的意思是,利用主公胞妹来对付刘备么?” 吴中呵呵笑道:“果然如此,吴君孙权之妹妹既属强阴,刘备又属弱阳,正好要以吴君之妹的强阴来吸扯刘备的弱阳也,若刘备的龙气被吸,必将可以反过来壮大吴氏血脉的龙气,则刘备王者之脉必受压抑,吴氏一脉必得弘扬,此长彼消之下,刘备必逐渐衰败,届时不必花一兵一卒,荆州自然归东吴手也,但其中的关键,却是阴阳交汇,然后才可达强阴吸弱阳的效果也。” 鲁肃一听,不由又吃惊道:“吴道长之意,乃指吴妹须与刘备有合体之缘,二人真成夫妻吗?” 吴中断然的点头道:“不错,确须如此。” 鲁肃不由微叹口气,道:“吴妹是主公孙权的胞妹,又是吴国太的掌上明珠。刘备已一把年纪,吴妹却值妙龄,吴国大怎肯让自己女儿跳此火坑,主公又心性至孝,他又怎敢违逆吴国太的主意也,此事只怕决难成功呢。” 吴中微笑不语,似乎认定他所献之计,十分奇妙,若不依从,那是东吴的一大损失。 不料此时周瑜却忽然呵呵笑道:“很好,吴道长请先行回去准备,待我向主公议妥,再请道长亲力施为吧。” 说罢,周瑜又令人捧出黄金一锭赠给吴中,以表谢酬。 吴中大喜,忙向周瑜拜谢,告辞走了。 吴中刚走,鲁肃便连忙向周瑜道:“公瑾本不信这等玄学之事,怎地却答应吴中,行此阴阳相吸术法?” 第119章 周瑜呵阿笑道:“我乃将计就计也,吴中既精干此等地脉风水玄学,而诸葛亮之师父庞德公又极信且精此道,诸葛亮就算不精亦必确信。因此只要由吴中出马,赴南郡打动刘备,便必可将刘备引入柴桑来也。” 鲁肃奇道:“公瑾真的打算招刘备为东吴快婿吗?此事只怕难过主公及吴国太这一关也。” 周瑜微笑道:“子敬放心,我此举乃美人计也。我只要将刘备诱来,便立刻将他幽囚狱中,却教人去讨荆州交换刘备。 待他交割了城池,我自有妙法施为,管教刘备妻子娶不得,反成永世难出生天的阶下囚。” 周瑜一顿,见鲁肃仍有犹豫,便肃然说道:“子敬身上,压着荆州五郡的重担,稍一不慎,便成了东吴的靠古罪人,我此计亦为助子敬你脱身,可千万不可再犹豫不决埃”鲁肃一听,果然作声不得。因为荆州五郡,确是由他“借”给刘备的,若讨还不得,他又如何向孙权及国人交代? 鲁肃无奈长叹一声,答应代周瑜去奏请孙权允准。 鲁肃入宫见孙权。 孙权见鲁肃来到,立刻问道:“子敬!你赴南郡讨还荆州之事如何了?想必已马到功成了么。”孙权的口气很有点不耐烦了。 鲁肃心性忠厚,他虽然心中惴惴不安,但亦并无半点隐瞒,坦白的把他在南郡所见所闻呈报孙权,未了无奈的说:“我见刘备有丧妻之痛,不忍追索逼迫太甚,只好改日再前去追讨。” 孙权一听,不由便微哼一声道:“子敬为人太忠厚,也不知这是刘备以丧妻来作挡箭牌么!他妻丧可以再娶,我的荆州被借失去,却何日可以重回。” 鲁肃见孙权动怒,当下也没有主意,无奈只好将周瑜欲施美人计的打算坦白说了出来。 孙权听了,沉吟不语。过了一会,竞欣然点头道:“公瑾此计,果然可以不必动兵索回荆州地土!但派谁去向刘备说媒。” 鲁肃至此也再无回旋的余地了,只好据实说道:“东吴有一位异人,姓吴名中,此人精于玄术,必可令刘备答应赴东吴迎娶。” 孙权笑道:“吴中既有此能耐,就派他作代表,往刘备处作媒吧。” 鲁肃向孙权拜辞,又即时返回都督府,向周瑜吴报,周瑜呵呵笑道:“好极了!只要吴中能将刘备引来柴桑,我必教他有来无回。” 周瑜急令吴中立刻赴南郡向刘备说媒,又答应事后重重赏赐。 吴中已得了一锭黄金作酬,料想事成之日,必得回几倍之数,不由大乐。他毫不犹豫便乘船赴南郡而去。 吴中抵达南郡,说是奉东吴国君之命,拜见刘备,有事相请。 刘备接报,也不知东吴打甚主意,连忙请来孔明、庞统商讨对策。 庞统又居江东,对此地的风土人情了如指掌,他一听吴中之名,便呵呵笑道:“吴中此人精于风水玄学。孙权令他来作说客,其来意必与风水玄学有关也!诸葛师兄乃此中的高手,主公可任由他安排处置好了。” 孔明微一沉吟,含笑道:“鲁肃回去不久,此人后脚便到,其来意必与荆州之索有关!且先让他进来,当面审察,再见机而行便是。” 吴中被迎请进来,他挟了东吴使者的名号,孔明吩咐不可怠慢,因此派人到府外迎请吴中。 吴中见刘备待他如贵宾,料想此事成功在望,当下客套几句,便向刘备道:“我知刘皇叔近日痛失夫人,甚为痛惜,吴侯孙权着我向皇叔慰问。” 刘备道:“多谢吴侯的好意。” 吴中微微一笑,随即又道:“素闻刘皇叔的贤德,为表敬意,亦为解皇叔丧偶之痛,我为皇叔作媒,说一门好亲事,未知皇叔意下如何呢?” 刘备道:“我中年丧妻,果然痛惜。但先妻尸骨未寒,怎忍心便议亲事?” 吴中道:“皇叔贤德,令人敬仰。但人之无妻,如屋之无梁。而且贵为皇叔,亦不可中途而废人伦,而致血脉不断也,请皇叔鉴察。” 刘备一听,沉吟不语。 孔明在旁,忽然含笑道:“东吴派吴先生说谋,亦美事也,主公不可拒人于千里之外。但未知吴先生所提,是谁家亲事?” 吴中见孔明竟然为他打圆场,不由大喜,暗道:刘备对孔明言听计从,若能打动孔明,此事便成功大半了!吴中深知孔明非同小可,半点不敢大意,甚至比与刘备答对更留神,小心翼翼说道:“久闻诸葛先生英名,在下佩服之至,若是等闲亲事,我又怎敢作媒说亲?实因吴侯有一胞妹,美而且贤淑,恰好与皇叔的贤德匹配,才敢求孙、刘两家姻亲之好。” 孔明微微笑道:“原来是吴侯孙权胞妹,这果然是一门绝佳亲事啊!但未知此事吴侯同意吗?” 吴中忙道:“若不先禀明吴侯,在下岂敢私自提此王家亲事?况且若两家结姻亲之好,必令曹操不敢正视东南也。此乃于国于家皆两便之事,诸葛先生幸勿生疑。” 孔明呵呵笑道:“吴侯孙权嫁胞妹于我主,此乃千古佳话,我岂有疑虑哉?但不知吴侯之意,是他将胞妹送来南郡,还是由我主亲去江东迎娶也?” 吴中一听,连忙依周瑜临行时的密嘱,立刻道:“我东吴国太夫人极爱此幼女,欲在她有生之年,主持幼女大婚。因此务请皇叔以国婿身份,入东吴都柴桑迎娶。” 孔明一听,微笑不语。 吴中心中着慌,忙向刘备道:“诸葛先生所言不错,此乃天成佳偶,望皇叔幸忽推却。” 刘备见孔明微笑不语,心中便有点不安,犹豫说道:“我年已半百,须发皆白,吴侯之妹,正值妙龄,恐非配偶也。” 吴中急道:“吴侯之妹,身虽女儿,志胜男子,常言:若非天下英雄,我绝不下嫁。皇叔名闻四海,正合所求,又岂会因年龄差别而生弃?皇叔幸勿多心。” 刘备正欲有所表示,孔明与庞统互视一眼,即含笑发话道:“吴先生且稍留南郡,我主决定如何明日必行回报。” 吴中无法,只好告辞,由孔明派人送他到南郡城中馆舍暂住下来。 吴中离开后,刘备心中惴惴不安,忙向孔明和庞统问道:“此事,两位军师以为如何?” 孔明向庞统含笑道:“贤弟必已有所判断,愿闻其详。” 庞统知孔明谦让,又有意让他显示才华,不由呵呵笑道:“师兄对此事想必已胸有成竹,我就大胆说出来,与师兄印证一下吧!我以为此事可作两面剖析,其一面是周瑜伏下的美人计,以吴侯之妹作饵,诱主公入吴,然后逼主公就范,交还荆州五郡。” 刘备一听,吃了一惊,忙道:“庞军师所虑,与我不谋而合也,但未知这一方面是周瑜的美人计,另一方面又是什么呢?” 庞统神秘的一笑道:“这另一方面啊,因事涉玄学之道,非我所长,只好请诸葛师兄回答了。” 孔明一听,微笑道:“吴中此人,果然精干风水玄学之道。 我刚才欲审察其神色,窥其内心之秘,不料他已事先加以掩盖,因此仅凭察神观色,未能窥破其秘。” 刘备吃惊道:“吴中此番前来提亲,既有周瑜的美人计暗伏,又有吴中玄术作怪,岂非对我十分不利?与东吴联姻之事不如作罢。” 孔明却含笑道:“主公勿忧虑,我虽然未能从此人神色察其心秘,但从我师父所授的风水地脉绝学,其暗伏诡计,却难瞒我的眼目!” 刘备大奇道:“是甚诡计?先生快说。” 孔明微微一笑,道:“据我所知,吴侯孙权的祖宗地脉属于赤龙地脉;而主公之祖宗地脉,我知乃为白兔地脉,而吴侯之妹属孙氏嫡传血脉,其身亦必已承纳祖宗地脉龙气,她性属阴,主公性属阳,相较之下,便即吴侯之妹的强阴胜于主公的弱阳之说,因此吴中必利用此地脉原理,令主公与吴侯之妹阴阳合体,以达其强阴吸弱阳地脉的目的,进而令刘受抑制、孙被弘扬的可怕结局。” 刘备一听,不由冒汗道:“既如此可怕,这门亲事不提也罢。” 庞统亦道:“周瑜的美人计尚可设法化解,但此等风水地脉玄学之诡秘莫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且极难窥透。 东吴这门亲事,我以为还是以回避为妙。” 孔明微一沉吟,便决然说道:“虽然如此,但我亦可将计就计,利用与东吴联亲堵住孙权、周瑜追索荆州的口实,同时亦可巩固孙、刘两家的联盟,以防止曹操煽动孙、刘内斗,他得渔人之利也。” 孔明一顿,又决然说道:“依亮之见,主公可答允东吴方面的提亲,但不必急于赴东吴,先派孙乾代表主公,往江东说合亲事,趁机打探内中的虚实。同时,亦可争取一段时间,方便我为这门亲事预伏妙法。” 刘备虽仍感犹豫不决,但这是孔明所作的决断,他也不便断然反对。刘备无奈,只好半信半疑的勉强答允,先派孙乾代表他往江东一行。 就在当晚,在南郡军师府,整整的一个漫漫长夜均失去孔明和他的同门师妹雕雪的踪影。孔明和雕雪二人这一晚到底上哪儿去了?除了孔明和雕雪二人外,当世只怕亦决计无人知悉。 但在第二天上午,孔明又出现于刘备的府中,虽然他功力精湛,但此刻竟亦略显疲态,双眼红丝满布,显然彻夜未睡。 第120章 刘备见了,不由吃惊道:“先生为谋刘备之事,切莫过于劳心,若先生有甚损伤,刘备宁愿永不再续娶妻室也。”刘备这话倒是由衷而发,因为他漂泊半生,自遇孔明才终于据占荆州五郡,初步立稳了脚跟,孔明对刘备来说,简直有如是圣手神医,令他起死回生!他又怎可在此关键时刻失去孔明这一双左右手? 孔明却从容一笑,道:“主公放心,我略施小计,必令周瑜入我圈套,吴侯之妹归属主公,荆州万无一失,主公的气运不衰反旺,方便日后进取也。” 孔明说罢,即吩咐孙乾代表刘备,到馆舍答复吴中。 孙乾奉命到城中馆舍,对吴中说知,刘备已初步答应与东吴的亲事,但须由他作代表,亲赴江东拜见孙权,再作最后决定。 吴中一听,不由大喜。当下也毫不迟疑,带同孙乾一道即日下船,一路向江东柴桑城飞驶。 不一日抵达柴桑。孙乾由吴中引领,先去拜见周瑜,说明来意。周瑜笑道:“好极了!孙先生请去当面拜谢吴侯。” 孙乾入宫拜见孙权,说自己是代表刘备前来说亲的。 孙权欣然道:“我将小妹招玄德为婿乃一片真诚,绝无异心,孙先生回去,请好好向玄德解释明白。” 孙乾拜辞孙权,回到荆州南郡,将他在江东柴桑的所见所闻呈报刘备,孙乾道:“依我之见,吴侯果然出自真心,专候主公前去结亲也。” 刘备仍感犹豫,间孔明道:“先生以为,我是否去得江东呢?万一真如庞军师所言,此乃周瑜的美人计,刘备岂非有去无回吗?” 孔明从容微笑,道:“主公放心,我派赵子龙和司马芝姑娘与主公同赴柴桑,必保主公安然回返。” 刘备一听,心中这才稍安,因为他深知赵子龙神勇无敌,视曹操的百万雄师如草芥;司马芝姑娘是赵子龙的师妹,亦曾在危急关头救他生命。如今有他师兄妹二人护送,他的自身安全,便可增加几分了。当下刘备无奈,只好答允亲赴江东结亲。 孔明将赵子龙和司马芝请来,他对赵子龙和司马芝道:“子龙,我给你五百精兵,敢与司马姑娘一道护送主公赴江东迎亲,更须保证主公平安回来么?” 赵子龙微笑不语,司马芝却乐得格格笑道:“好极了!司马芝在南郡已闷得发慌,此行往江东迎亲,乃办喜事,必定十分热闹,好玩极了!子龙哥哥,快答应下来埃”赵子龙却含笑悄声道:“芝妹,你以为此行是好玩的么? 此行危机重重,千万大意不得埃” 司马芝天性乐观,不知人间的凶险奸诈,她半信半疑之际,孔明果然已招赵子龙到他身前,附耳悄言道:“子龙知我心也!主公此行江东结亲,乃为稳固孙、刘联盟,争取时间以利进取,子龙责任重大,果然半分轻怠不得。” 赵子龙断然说道:“大哥放心吧!赵子龙但有一息尚存,必保主公来去平安。” 孔明欣然一笑,他深知赵子龙身负五凤朝阳的龙气护体,更有一套自创的天象六合神剑护卫。曹操的两大名剑“倚天”、“青虹”,均被他夺得,一柄“倚天”自佩,“青虹”送司马芝,有他师兄妹二人护驾,刘备的身边便犹如坐拥雄兵十万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三卷龙飞凤舞第十四章江东王气 (更新时间:2006-6-1118:24:00本章字数:8629) 虽然如此,但孔明仍不敢有丝毫大意,他肃然的对赵子龙道:“此行江东,乃为大局谋策,因此只宜智取,不可力敌,否则若伤了两家和气,江东结亲的意义便失去了!为助你此行,我有锦囊三封,便依次拆视,依计而行。” 赵子龙对孔明这位义兄十分钦佩,因此一听便毫不犹豫,决然说道:“是!子龙谨遵密计行事。” 孔明将三个锦囊,交赵子龙贴身藏好。赵子龙、司马芝二人向孔明拜辞,出去准备去了。 孔明又事先派人赴东吴,纳了礼聘,一切依据迎娶王亲的礼节,一丝不苟。孔明不给周瑜攫住任何一点话柄。 第三天的上午,时值寒冬十月,刘备由赵子龙、司马芝二人率五百精兵护送,分乘十艘快船,离了荆州南郡,一路向江东都会柴桑进发。 沿途只见山川水秀,长江两岸风光如画,不过,刘备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根本无心欣赏沿岸的山川水秀,倒是与刘备同船的司马芝不时向赵子龙格格笑语,快乐得犹如脱笼飞空的云雀。 怏船抵达东吴都城柴桑,泊岸入城。 赵子龙向刘备悄声道:“军师吩咐,船泊柴桑岸,便启拆第一封锦囊。”刘备也不知孔明有甚好计保护他的安全,便道:“如此,子龙且拆锦囊看看。” 赵子龙摸出第一封锦囊,仔细看了,便向刘备笑道:“主公放心,军师原来已有万全之策也……这第一封锦囊的妙计,原来叫‘欲盖弥彰’呢……”当下赵子龙依计而行,首先下令五百随行兵土,一路入柴桑城置办结亲物品去了。沿途吸引了大批东吴百姓,人人皆知刘皇叔已入东吴迎亲来了,柴桑城中哄哄动动,登时热闹起来。 赵子龙这一面却护送刘备,先去拜见孙权之兄孙策的岳丈乔国老,乔国老即江东著名美女大小二乔的生父,大乔下嫁孙策,二乔下嫁周瑜。孙策虽已逝去,但孙权视兄如父,对乔国老依然十分尊敬。 刘备由赵子龙、司马芝护送,随从牵羊担酒,前去乔府,拜见乔国老,告知由东吴派人作媒,前来迎娶孙权之妹。乔国老见刘备一表人材,又懂得尊贤敬老,心中十分欣喜,答应代刘备先去转拜刘备的未来岳母——吴国太。 此时,柴桑城中一片哄动。连孙权亦接报,刘备已抵柴桑迎亲来了。 孙权接报,不由暗吃一惊,他原来打算此事悄悄而行,只要将刘备诱来柴桑,扣作人质,荆州五郡也就如囊中之物,探手而取了,不料刘备刚到,便如此哄动,人人皆知刘备迎娶他的妹妹。孙权心道:不知是谁泄漏出去。 但孙权意料不到,刘备竟抢先前去拜见乔国老。乔国老与吴国大有姻亲之好,又知刘备迎娶的正是吴国大最钟爱的女儿,哪有不立刻前去向吴国太报喜? 乔国老人宫见吴国太,见面便向吴国太贺喜道:“恭喜国太。” 吴国太虽年已六十高龄,但身子仍十分健朗,她一听便奇怪的说:“老身何喜之有?” 乔国老道:“令千金已许配刘皇叔玄德为妻,如今那刘玄德已驾临柴桑亲自迎娶,国大力何尚要隐瞒?” 吴国太奇道:“老身委实并不知情……待我先打探清楚再说。” 于是吴国太让乔国老先在宫中歇息,她一面差人请儿子孙权入后宫见她,一面又急派下人到外面探听虚实。 孙权未到,出外打听的人却已先行回报吴国太,说:“禀国太,果有此事,刘皇叔己在城中馆驿安歇,五百军士亦披红挂绿,在城外买猪羊果品,准备办喜事呢!城中人人皆知,刘皇叔迎娶的是吴侯之妹,国太的千金埃”吴国太一听,不由又气又恼。 稍后,孙权已来到后宫,他被吴国太相召,心知不妙,欲召周瑜、鲁肃前来问计,不料等了好一会,两人均毫无影踪。 孙权心性至孝,恐母亲嗔怒,无奈只好先入后宫见母。 吴国太一见孙权,二话不说,先就捶胸顿足的大哭起来。 孙权心中又惊又不安,但仍佯作无事的问道:“母亲为甚如此伤痛?” 吴国太恨恨说道:“你这不孝之子!当日你兄长临危之晚吩咐你什么了!你兄长为你打下江山基业,你却如此逆母……”说时又大哭不上。 孙权惊道:“母亲有怪责权儿之处,只管明说,切勿自伤贵体。” 吴国太气道:“为母死了岂非更好……也便由得你大逆不道啦。” 孙权慌道:“母亲言重了!孩儿不敢。” 吴国太道:“你如何不敢!你若不敢,为甚刘玄德前来东吴聘我女为妻,满城人皆知,独老身被欺瞒不知?” 孙权一听,知母亲已获悉刘备招亲的事,心中不由又惊又气,好一会作声不得! 吴国太见孙权默不作声,不由更气,狠狠的训斥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之常情也。但我既是你兄妹二人生母,婚娶大事,岂能不先向为母禀明?你私自作主,眼中还有母亲么?你如此不孝,如何配做一国之君?” 孙权无奈道:“母亲息怒,此事实别有内情,乃周瑜用计,欲诱刘备至东吴,扣作人质,逼他交还荆州。并非真的将我妹妹许配于他,望母亲见谅。” 吴国太一听,不由大骂道:“周瑜这匹夫,他有本事做江东六郡八十四州大都督,怎的便无能去取荆州?反要我女作饵,使此美人计!如今东吴人人皆知刘备已聘我女为妻,若杀刘备,我女便须守寡,日后还有谁敢娶她?你使计却不知害了你亲妹终生矣。” 孙权见吴国太大骂周瑜,心中不由哭笑不得,明知母亲爱女情切,乃借骂周瑜来训斥他这不孝之子,但又不敢辩驳。 孙权无奈道:“母亲谅察,荆州乃江东门户命脉,不容有失,为国家大局,孩儿和周公瑾不得不为也。” 吴国太生气道:“你若用此美人计坑妹……便得还荆州,也被天下人耻笑! 第121章 你如何对得住你的先父亡兄也。” 孙权见吴国太用先父兄来责他,登时无言以对,他忆起兄长孙策在生之日,对弟妹爱护有加,心中不由又有点惭愧,大骂鲁肃“借”出荆州,又恼怒周瑜千不用万不用,偏用他的亲妹施这条美人计……孙权无奈道:“但事到如今,母亲说如何是好呢?” 吴国太道:“事已至此,刘玄德到底是汉室宗亲,不如将错就错,招他为婿,也不会辱没了我女也。” 孙权道:“但恐彼此年龄太悬殊也。” 吴国大怒道:“为母当日嫁你父亲,年龄不也相差一大截吗?难道你敢以为你父亲配不起母亲吗?” 孙权道:“孩儿不敢。” 吴国太见孙权已肯回心转意,心想:他到底是一方之王,不可令他太难堪,便口气一缓,道:“这样吧,我并未见过刘备,明日可约他于甘露寺相见,若为母认为不配为女婿,则任从你等行事,若我合意,我便将女儿嫁他为妻,你等不许从中作梗。” 孙权见母亲肯原谅他,不再伤心,他是至孝之人,不敢再违逆,便当即一口答应了。 孙权拜辞吴国太,出了后宫来到大殿,立刻派人将吴国太的令旨,传知周瑜。周瑜接报,却又托来人转告孙权道:“主公可令贾华率三百刀爷手,伏于甘露寺两廊,若国太合意,无话可说;若不合意,一声令下,两边刀斧手扑出,将刘备擒下。” 孙权亦同意依周瑜之计行事,但他不敢再违逆母亲,决定一切按吴国太的心思再行处置。 吴国太待孙权离开,即告知乔国老,让他回去告诉刘备,说她将于明日在甘露寺接见。 乔国老亲到刘备居停的馆舍,告知吴国大的赐会,又说明日吴侯孙权,亦在甘露寺相见,请刘备小心应对。 刘备急与赵子龙、司马芝商量。 赵子龙道:“明日之会,必凶多吉少!我带五百军前去保护便是。” 司马芝亦慨然道:“我亦带剑化妆赴宴!若周瑜、孙权敢对刘皇叔不利,我先将孙权生擒活捉,好教刘皇叔你从容离去。” 刘备有赵子龙、司马芝二人贴身保护,心中这才稍安。并无拒绝赴宴的表示。 第二天一早,刘备按赵子龙的吩咐,内披精细铠甲,外穿锦袍。司马芝女扮男装,背“青虹剑”,以刘备的贴身书僮身份紧随刘备身边。赵子龙则全身披甲,背插“倚天剑”,手执银枪,率五百精兵护行。大队迎亲队伍,一路向柴桑城甘露寺进发。 此时,在甘露寺内殿,吴国太、乔国老早已抵达,两老端坐,等着当面审察这东吴快婿。稍后,孙权亦率引一班谋臣来到甘露寺。但其中的主角人物周瑜、吴中却不见露面。 刘备、赵子龙、司马芝等一行人抵达甘露寺前,刘备下马,先去与孙权相见。 孙权这是第一次与刘备见面,他但见刘备仪表非凡,连贴身书僮亦神威凛凛,心中不由一阵怯惧。孙权因母命难违,与刘备略为客套几句,便对刘备道:“家母急欲与玄德见面,这便请进内殿吧。” 刘备不知内殿情形,不由略一犹豫。司马芝在他耳边悄声道:“将军放心,子龙哥哥已传音于我,一切他自有安排,请将军安心入见吴国太。” 刘备一听,这才欣然进内殿端坐。刘备进内,先以女婿的身份,拜见了吴国太这位“岳母大人”,在威仪中不失礼貌。 吴国太见刘备虽年已半百,但红光满面,精神奕奕,十分健壮,心中不由大喜,她双手扶起刘备,吩咐赐坐。又转身向乔国老叹道:“玄德不失为东吴快婿埃”乔国老对刘备印象更佳,他亦向吴国太道:“刘玄德有龙凤之姿,天日之表,仁德之名布于天下,国太得此女婿,当真可喜可贺也。” 刘备向吴国太、乔国老拜谢,然后坐下,不一会便摆上便宴,与吴国太、乔国老同饮,司马芝则站于刘备身后,向场中灼灼而视。 稍一会,赵子龙背插倚天剑,手中并无携银枪,大步走进内殿,先向吴国太拜揖,然后侍立于刘备身侧。 吴国太见赵子龙神威凛凛,比刘备的“书僮”显然又威仪几分,暗道:刘备身边人材济济,他日必成大业,我有此乘龙快婿,夫复何求?吴国太心中已十分欢喜,爱屋及乌,连刘备的侍从亦很喜欢,不由向刘备问道:“玄德,刚进来的将军是谁呢?” 刘备道:“他是常山赵子龙,忠心护主,我待之如弟也。” 吴国太一听,奇道:“莫非便是于曹操百万军中救少主的将军吗?” 刘备叹道:“正是赵子龙,当日刘备落难,全凭子龙等舍命相护,今日才有幸拜见国太也。” 吴国太不由赞道:“真忠心护主的英雄将军!玄德有此人材匡扶,何愁大业不成埃”说时,赵子龙悄声向刘备道:“我于周围查察,发现殿外走廊有刀斧手埋伏,必不怀好意。” 刘备慌道:“这如何是好?” 赵子龙从容一笑道:“军师已有先见之明,吩咐若能与吴国太见面,便可将吴国太视作护身符也。” 刘备一听,当下也不敢犹豫,立刻离席,跪在吴国太席前,流泪告道:“国太,若欲诛杀刘备,便请动手吧。” 吴国太惊道:“玄德为何如此惊惶?” 刘备道:“殿外走廊已伏刀斧手,岂非要杀刘备么?” 吴国太一听,不由大怒,她将孙权召入,责骂道:“我已决招刘备为女婿,即我的儿女也,你为甚暗伏刀斧手?难道连为母亦欲诛杀么?” 孙权慌道:“母亲息怒,孩儿怎敢如何大逆不道?刀爷手之事,只怕是下人误事,待我唤人查询便是。” 孙权无奈,只好将贾华召进责问道:“你怎敢未得我令旨,私自埋伏刀斧手,如今惹怒母亲,教我如何是好呢?” 贾华一听,知是孙权被国太责备,无奈将责任推到自己身上,他也不敢辩驳,只默然不语。 吴国太见贾华默然,怒道:“此人擅作主张,推出去斩了。” 孙权无言以对,十分无奈。 刘备见状,他不想令孙权为难,迁怒于他,便为贾华求情道:“国太息怒,若斩贾将军,于亲事只怕不吉利,刘备亦怕难久居膝下也。” 乔国老亦劝道:“玄德仁义之人,迎亲大喜日子,委实不宜见血不吉埃”吴国大这才回心转意,向贾华喝道:“若非我婿亲口为你求情,必将你斩了,你还不下令刀斧手退出去吗?” 贾华一听,不由如逢大赦,连忙拜谢不杀之恩,喝令三百刀斧手抱头鼠窜而去。 孙权见刘备肯为他解围,免他负上逆母不孝之名,对刘备的敌意不由稍减了。他为表谢意,邀刘备一道出后殿更衣。 刘备出殿前,见庭下有一大石块,心中一动,拔出侍从所佩之剑,仰天祝道:“若刘备得安然无恙,重返荆州,以成王霸大业,则剑到石断,如若注定刘备死于此地,则斩石不破。” 话音未落,刘备手中剑猛地向大石一挥,劈了下去。就在此时,刘备眼前一花,似有一团雪自的兔形烟云,猛地缠住他的手臂,力度陡增数倍,利剑挥下,大石竟应声断为两截。 孙权在一旁见了,不由吃了惊,骇然道:“玄德好强的臂力,但为甚如此痛恨此石呢?” 刘备见剑劈石断,心中暗喜,他掩饰说道:“刘备年近五十,未能为国家剿除贼党,心中愧恨。今蒙国太招我为婿,乃平生大快事也。因此忍不住向天问卦,若能破曹兴汉,则剑下石断,幸呈此吉兆也。” 孙权一听,心中不安,暗想道:刘备所祝,莫非图谋荆州永占不还吗?他既得此吉兆,我的荆州五郡岂非长陷他手中吗?这还得了? 孙权心中转念,便呵呵笑道:“我也问天识卦,若破曹贼,则此石亦为我剑所断。”一面却暗中祈祝道:“若我再取得荆州,兴旺东吴,则砍石断两半。”孙权手中利剑向大石一挥,大石居然亦被斩为两半。 孙权与刘备相对呵呵大笑,孙权得此吉兆,心中稍安,对刘备的敌意不由又减了三分,他与刘备携手并肩走进内殿。 重新入席畅饮起来。 吴国太见了,心中甚喜,赞道:“吴侯与玄德彼此既已成一家人,合当互教互爱,相互提携,如此曹操又岂敢再轻觑江东哉?” 孙权见母亲已将刘备视作女婿,他为了讨母亲欢心,便邀刘备道:“我欲与玄德游赏江东美景,先向母亲告辞了。” 吴国太大喜道:“你二人正该多多亲近,快去吧,不必拘礼也。” 孙权和刘备上马,并肩而行。二人仁立江边,观赏江东胜景。刘备但见长江如银带,滔滔滚滚,两岸山川秀丽,十分壮阔,不由脱口赞道:“真是天下第一江山啊,刘备向仲谋由衷贺庆。” 孙权见刘备真心赞赏江东,不由呵呵大笑,心中甚为欣喜。 此时遥望江中,忽见一叶小舟行于江面,快如奔马,如行平地。刘备不由又叹道:“听说南人善驶船,北人惯乘马,今日看来,果然如此。” 孙权闻之暗道:刘备此言,莫非欺我不懂马战么?他心中老大不服气,向坐骑猛地加了一鞭,座下战马如飞,骤奔上山。 刘备见状,呵呵一笑,双腿一夹马肚,先奔下山,再从山下飞驰而上。 孙权与刘备并马立于山巅,扬鞭大笑,甚为相洽。 第122章 这是刘备与孙权一生中唯一次最融洽之时。 二人游罢,又并马走回柴桑城。江东百姓见了,孙、刘二家如此和洽,料想曹操必不敢正视江东,因此无不称贺道喜。 孙权眼见此举甚得民心,他心中亦不由一阵欣喜,对刘备的敌意又减了二分,他此时再无杀刘备的念头了。事实上孙权只要得到荆州,亦绝不希望与刘备交恶,让强敌曹操有机可乘。 当下孙权亲送刘备到城中馆舍,这才回返宫中。 第二天,赵子龙又依孔明的计谋,请刘备求告乔国老,再由乔国老入见吴国太,说在外面恐怕有人会加害,吴国太已视刘备如婿,大怒道:“我的女婿,谁敢害他,我教刘备搬入府中居住好了。” 于是吴国太亲自作主,在府中拨出房舍,请刘备及赵子龙、司马芝等尽数搬入居住,刘备有吴国太作护身符,果然安全多了。 孙权母命难违,胞妹许配刘备的亲事眼见就要弄假成真,他不敢公然逆阻,违抗了母亲的令旨。同时,他见刘备似乎亦真心迎娶胞妹为妻,成亲之后,刘备便是东吴快婿,他也不便负上诛杀妹夫的恶名。但另一方面,刘备“借”去的荆州五郡,孙权己决计舍不得放弃,如何追讨,却又大费周折。 孙权心中十分为难,委决不下,只好派人送书到正在都督府养病的周瑜。孙权在书函中道:“母亲力主,已将我妹妹许配刘备,公瑾所议之策不料却弄假成真。此事令我十分为难,母命固不可违,荆州又决不容失,两者之间如何兼顾,我百思无计,公瑾何以教我?” 周瑜接孙权书函,不由大吃一惊,心想:我这条美人计。 本料成功在即,不想中途杀出个吴国太,刘备寻到这个大靠山,以刘备作人质,追索荆州之事便十分难办了。而且连周瑜的岳父大人乔国老,亦对刘备赏誉有加,乔国老同时亦是孙策的岳父,孙权视兄如父,乔国老亦即犹如孙权的祖父,加起来,刘备的护身符便十分稳当了,稳当到连忌恨攻心的周瑜亦不敢硬碰。 周瑜深知,他原来策划的美人计。其中他料想的计谋的一面已失败了,那另外玄幻的一面又如何呢”他反复思忖。 忽然,他心中一动,猛地忆起当日那位进献龙气阴阳相吸之法计的江东异人吴中,暗想道:此人所谋,虽然有点玄虚,令人难于相信,但如今刘备的亲事眼看已弄假成真、生米煮成熟饭的地步,亦即刘备必与孙家之妹有合体之缘,那吴中所思谋的强阴吸弱阴龙气的大法,岂非已进入施行的前夕了吗? 周瑜心念电转,暗道:事到如今,吴中之法虽然玄幻,但亦只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周瑜打定主意,当下也不敢再犹豫,立刻派人去请鲁肃和吴中前来都督府议事。 很怏,鲁肃和吴中便先后赶到周瑜的都督府,又直奔周瑜的内堂卧室。 此时周瑜已端坐卧室案前,静候二人的到来。 鲁肃先到,周瑜立刻便将孙权的书函给他视阅,鲁肃阅毕,将书函交回周瑜,却默然不语。 周瑜收好书函,急不及待的注视鲁肃道:“子敬!事已至此,荆州五郡索回无望,你看如何是好?荆州五郡是你‘借’出的,若收不回荆州,子敬只怕难于置身事外。” 鲁肃知周瑜这是用荆州来逼使他站在周瑜的一边,他不由微叹口气,无奈说道:“招刘备来江东作婿,这条美人计当初是公瑾提出来的,我当日亦为此禀明主公,不料中途被吴国太获悉此事,与乔国老同表赞成,力主将主公之妹许配刘备,果然是弄假成真,几乎米已成粥,到此地步,连主公亦无法挽回,我又有何妙策应对?” 周瑜神色不悦,似不高兴鲁肃的言语。他稍一会,周瑜却又笑道:“虽然如此,子敬难道忘了当日献上龙气吸纳、彼消此长的异人吴中么?此时此刻,此法倒可令我们将计就计埃”鲁肃一听,心中亦不由一动,心想:“若能以此和平的无形妙法,令刘备就范,从此臣服于东吴,顺利献出荆州五郡,既不失了孙、刘两家和气,又可助旺东吴的王者之势,倒不失为一条妙绝之法也。鲁肃极忠心于东吴,他心中如此转念,便欣喜的笑道:“公瑾公言妙之极了,既欲行此法,为甚不派人立刻去请吴中赴会?” 周瑜微笑道:“子敬勿急,我料此人已将莅临了。” 周瑜话音刚落,一名都督府的贴身侍从已从卧室外面匆匆而进,向周瑜禀告道:“禀报都督,东吴异人吴中按督都令民已迎进内堂,待都督传召。” 周瑜一听,呵呵笑道:“快请。”一面又向鲁肃笑道:“子敬,我早料你必赏识吴中所献妙法了。” 说时,吴中已由侍从引领而进。吴中正欲向周瑜、鲁肃参拜,周瑜却己客气他说道:“吴先生非官场中人,不必多礼,请坐下议事。” 吴中果然精于玄学之道,他坐下,又目注周瑜一眼,便微笑道:“周都督相召,莫非有疑难未决么?” 周瑜惊奇的眨眨眼,并没答话,鲁肃却忍不住道:“吴先生如何知我们有疑难未决呢?” 吴中从容的微笑道:“周都督面相眼下之位连续跳动,当主都督心怀重大疑难,却决而未决也,我察形观神,不难判断。” 鲁肃一听,与周瑜相视一眼,两人不由会心一笑。 周瑜此时也不敢怠慢了吴中,微笑点头道:“吴先生慧目超凡,果然被你窥破我的心事了,我果然正有重大疑难,故邀先生前来相商。” 吴中欠身道:“未知都督有甚重大疑难,我已奉命将刘备诱至,莫非我的计谋不灵么?” 周瑜一听,不由作声不得。因为他原先并不相信吴中的那套法计,他只是利用他的辩才,赴南郡将刘备诱来,他绝无将孙权之妹许配刘备,以行吴中所献的阴阳相吸风水妙法的打算。不料事势突实,弄假成真,周瑜骑虎难下,吴中的风水妙法便是目下唯一可行之法,但此中的内幕,周瑜又决不能向吴中泄漏。 他无奈之下,只好打个哈哈,将他的尴尬掩饰过去,故作肃然的说:“吴先生,此事不可一概而论,因事涉主公之妹,国太之女,乃东吴的国之亲事,岂可轻率行事?” 吴中此时亦难窥透周瑜的心思,无奈分辨道:“虽然如此,但我所献之强阴吸弱阳龙气之风水妙法,的确可以致令孙旺而刘衰,刘备的龙气一旦衰败,届时他的王者之气必然消淡,进而在旺盛的孙氏王者龙气冲击下,刘备必然向东吴臣服,届时必会将荆州五郡拱手交还也,此乃兵不血刃取回荆州,大旺东吴王者龙气的惊世风水大法啊!望都督察谅。” 周瑜听了,心中不由一动,但仍沉吟不语,似在犹豫不决。 鲁肃却十分赞同吴中所提的风水妙法,因为这是唯一既可保全孙刘联盟,又可索回荆州王郡的两全其美办法。他见周瑜此时仍犹豫思忖,便忍不住接口道:“若吴先生之法奏效,犹胜于公瑾美人计中的硬碰硬啊!我看不必犹豫,决采纳吴先生之计吧。” 周瑜此时忽地呵呵一笑,然后向吴中含笑道:“我决定将先生向吴侯引介,望先生将高论向吴侯当面陈述。只要能打动吴候,先生所献之计,便可迅速施为也,吴先生乐意入宫一行吗?” 吴中一听,不由暗喜,暗想道:若能面谒吴侯,施行我法,事成之后,所得赏赐必然比周瑜又丰厚数倍也!他心中狂喜,立刻欣然说道:“我为东吴王者大业着想,十分乐意入宫面谒吴侯。” 周瑜一听,欣然点头,他随即伏案疾书,书成封好,交付吴中,道:“我即请子敬引你入宫,我保你必可一切如意也。” 吴中见周瑜对他十分重用,心中欣喜,当下毫不犹豫,答应随鲁肃入宫见驾。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三卷龙飞凤舞第十五章预伏锦囊 (更新时间:2006-6-1118:24:00本章字数:12760) 鲁肃引领吴中,从都督府乘马直奔孙权的吴候宫而来。 抵吴侯宫中门,守门的兵将见是鲁肃,便任由他和吴中驰马直入。 孙权闻报,鲁肃在宫外求见,心中不由一动,暗道:“我送书函往都督府不久,鲁肃便到,莫非他此行与刘备招亲之事有关么?”于是即出议事厅,等候鲁肃。 不一会,果见鲁肃走进,他身后却跟随一位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孙权并不认识,不由微感奇怪。 吴中一见厅中站立一位红光满面,甚有威仪的王者,知他必是吴侯孙权,便连忙奔上前去,俯身拜道:“贫道吴中拜见吴侯。” 孙权微一怔之间,鲁肃已向孙权介绍道:“这位是东吴异士吴中,他奉了周都督的令旨,前来面谒主公,并有都督的密函呈送。” 孙权听说周瑜有密函送来,所托的人又是这位陌生的吴中,他心中好生奇怪,也顾不得询问吴中的来历,当即道:“吴先生有都督的密函么?这便呈上给我看看吧。” 吴中不敢怠慢,将周瑜的密函取出,双手向孙权呈送。 但密函里面到底说什么,吴中一路有鲁肃随行,根本毫无机会也不敢窥看。 孙权接周瑜密函,即拆而细视。但见周瑜的密函道:“吴侯谨鉴:瑜所谋之事,不料竟生变故,今既已弄假成真,唯有另以妙计应付。 第123章 瑜以为,刘备乃当世之雄,既有关羽、张飞、赵云之武,又有诸葛亮奇谋之才,必不甘居人下者也。送书之人,乃东吴异士吴中,依臣观察,他确实有玄学之术,更可以其风水妙法之术扬孙抑刘,消去刘备的王者之气,令其甘心作东吴之臣属,若如此,则荆州五郡必重归东吴手中。我以为,主公一面可采纳吴中之法,另一面以色刀削志之计,为刘备筑宫室,供其居住,更多选美色玩好,以丧其心志,令其与诸葛、关、张、赵等疏远,进而向来吴臣服,乖乖献回荆州五郡。刘备非池中之物,切勿放纵离去,否则如龙得云雨,一旺而不可制控。草草不恭,望主公明察。” 孙权阅罢,周瑜的用意,他已了解在胸,唯一不明白的是,周瑜素来不信鬼神之道,如今怎会如此重用此道中人呢? 孙权目注吴中,道:“周都督力荐先生给我,且请先生细析,何谓扬孙抑刘之风水妙法呢?” 吴中一听,知周瑜已欣然采纳其法,更向孙权推许。他心中不由暗喜,连忙向孙权道:“回吴侯,贫道所施之风水大法,乃以强阴吸弱阳龙气之妙用也。”于是他将勘察孙、刘两家的祖宗龙气强弱之分,再以彼以嫡亲血脉合体,便可达其阴阳吸纳的风水大法,详细向孙权析述一番。 孙权认真的倾听吴中的陈述,中途不见插话,显得十分耐心。中青年时期的孙权,在处政的态度上,虽不能称英明果断,但却的确是听贤纳谏,这也是东吴在孙权手上屹立不倒的根本原因。 孙权沉吟思忖,好一会,才忽地欣然点头道:“吴先生所言,虽然玄妙,令我难于尽信。但既然周都督亦赞同先生之法,想必不虚也。但我妹虽然是孙氏的嫡亲血脉,同出于先父,但她为女阴之属,难道亦可如男阳子孙一般,吸纳祖宗龙脉地力吗?” 吴中欣然说道:“因吴侯,于风水地脉而言,能吸承祖宗元龙之气之人,不分男女阴阳,但看其自身本命。先朝西周犬戎国之女褒拟,不正是承纳了褒氏一族的淫羊龙脉地力,以其强阴之气,一举克灭周幽王之弱阳,致令西周倾覆吗? 如今吴侯孙氏一脉与刘氏一脉,其阴阳相吸的原理,亦一般如是也。” 孙权一听,心中不由一动,因为西周犬戎国之女褒拟,当年我烽火戏诸侯,令西周一朝亡国的史实,是千真万确的奇闻,孙权自幼博览群书,怎会不知道?他当下不由欣然笑道:“昔时褒拟烽火戏诸候,令西周亡国奇闻,我亦知之甚详。但如此一来,我妹岂非成了当年的妖姬褒拟,而刘备则变作周幽王吗?我的施为,天下人又将如何评断?” 吴中呵呵笑道:“如今天下群雄竞逐,但能稳疆固土、兴旺国家之法,皆无不可为也。” 孙权一听,不由又点了点头。他仍有点犹豫,便转向鲁肃,道:“子敬乃老实人,且如实告知孤,吴先生此法是否可行?” 鲁肃沉吟不语,好一会,才决然说道:“我虽不懂此等玄学之法,但此法若能奏效,则既可顾全孙、刘联盟大局,令曹操不敢轻易南犯;又可和平得回荆州五郡,孙、刘两家成了自家人,必可合力抗曹,不失为目上唯一可行之办法也。” 孙权一听,即呵呵大笑,道:“子敬如此判断,我就无疑虑了!一切就依周都督和吴先生之法行事吧。” 第二天一早,孙权即入内宫拜见吴国太。 孙权向吴国太道:“儿近日与刘玄德相处,甚觉融洽,看来母亲招他为婿,乃独具慧眼也,儿对此亦再无疑虑,为表心意,我决定为刘玄德造一所华美宫室,供玄德和我妹夫妇居停;更广设玩好,令玄德有如在家之感、他留在柴桑居住,岂非可以与母亲日夕相见,承欢膝下么?母亲之意如何?” 吴国太一听,不由大喜,欣然笑道:“好!权儿这般处置,甚合我心,这才是我的孝顺儿,令臣民景仰啊!我女和刘备的亲事一切便由你办理吧。” 孙权心中亦一阵欣慰,暗道:“此计不但可讨母亲欢心,又可发旺东吴王气,更可得回荆州五郡,实一举三得之妙法也! 他拜辞了吴国太,返回侯宫,即毫不犹豫下令速造宫室,广设玩好,力求令刘备留连忘返。一面又下令为刘备和孙妹筹办婚礼。 很快,一切便筹办妥当,孙权又请吴中择了吉日,举行隆重盛大的国婚喜事。 大婚当日,宫中广设盛宴一百席,所有东吴重要的文武大臣,幕僚贵宾,以及赵子龙、司马芝等刘备的随从均为座上客。 孙权又以兄长的身份,与吴国太、乔国老一同为孙妹和刘备主持婚礼。 这一场孙、刘联婚的大礼,十分隆重,十分盛大,连身为当事人的刘备,亦为之由衷赞叹。 吴国太亦老怀大慰,深庆孙家得此乘龙怏婿。赵子龙见婚礼十分隆重认真,吴国太和乔国老又同为刘备的主婚人,料想其中绝无虚诈,心中也十分放心。他放开疑虑,与司马芝开怀畅饮。 司马芝亦是平生第一次参加这等隆重、热闹、盛大的国婚大宴,她但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心中充满惊喜;身边又有赵子龙作伴,令她备感欢欣。这位含笑春花龙脉快乐之女,平生第一次尝到什么是真正的快乐了。 最快乐的当然是新郎刘备,他钟爱的甘夫人病逝,虽然是大业未成,不敢过于纵情酒色,但刘备正当壮年,血气仍旺,自然不可一日无妻。今番东吴招婿,虽然隐伏凶险,但均被孙明的锦囊妙计所化解。他果然得与孙妹成亲,而成了东吴国婿,他不但得了一位如花似玉的夫人,更成了吴国太的女婿,孙权的妹婿,他据占荆州,再图进取的形势便更是乐观。 国婚大宴,直饮到当日的晚上,依大婚的礼节,刘备由两排大红灯笼引领,进入新筑宫室的新房,新娘子孙妹自然已等候于新房中,因已行过大婚之礼,孙妹此刻已正式成了刘备的夫人——孙夫人了。 刘备步入新房,心中忽地猛吃一惊,但见明亮的灯光之下,新房内刀枪林立,连侍婢亦佩剑悬刀站列两旁。 他不由低叫一声,暗道:此时我身无寸铁,又无侍卫,若周瑜、孙权于新房暗埋伏兵,我必死无疑了!竟迟疑不敢内新房的侍婢首领见了,连忙走出来,向刘备道:“刘贵人不必惊慌,孙夫人自幼好习武事,居家女儿时,亦令侍婢舞剑为乐,因此新房之中,才有刀枪剑婢侍候。” 刘备仍不放心,道:“虽然如此,毕竟非夫人女子所常见也。可否请暂时撤去?” 侍婢首领进去向孙夫人禀报。孙夫人尚是女儿心性,闻言不由格格笑道:“郎君于战场厮杀半生,还畏见兵器么?既然如此,那便将兵器撤走,侍婢解剑吧。” 刘备见兵器尽撤,侍婢解去刀剑,脱去劲装,换上绮丽的女儿裙服,这才欣然一笑,放心进入新房。 刘备依规矩,为新娘子揭去头盖,于灯光下仔细一瞧,但见新娘子花容玉貌,十分俏美。心中不由大喜,向新娘俯身一揖道:“夫人,刘备今日有幸与你结为夫妻,乃平生一大快事也,夫人待刘备的恩情,刘备必永世不忘。” 孙夫人含笑道:“夫君乃当今皇叔,得以为婿,乃妾之幸。 而且你我既已成夫妻,夫君还客气什么?” 刘备瞧着孙夫人,但感越看越迷人,心中不由一荡。他挨近她身边,伸出手去,将她的玉手紧紧握住,柔情蜜意的悄声笑道:“刘备年已半百,夫人正时值妙龄,国太作主,将你许配于我,夫人不觉委屈吗?” 孙夫人甜甜地笑道:“古训有云,郎才女貌,淑女配君于,又岂会计较年岁之差?只要夫君真心诚意待妾,妾身便心甜如蜜啦。” 刘备笑道:“夫人娇艳如花,为夫喜如逢珍,怎会虚情假意?刘备必视夫人如珠如宝也。”刘备说时,鼻端忽地闻到一阵香气,也不知是胭脂香,还是女儿香,但感十分陶醉,忍不住双手一紧,将孙夫人搂入怀中,亲吻起来。 孙夫人羞不可仰,含羞带笑的伸手向侍婢一挥,侍婢见状知趣,纷纷向刘备和孙夫人拜辞,退出新房去了。 新房之内,此时便只剩下一对新人。 刘备心中充满喜悦,趁孙夫人依偎他的怀中,身子向象牙床一侧,双双便倒在床上。 孙夫人尚是女儿之身,对男女情事自然毫无经验,只晓得紧紧闭上凤目,俏脸红如胭脂,娇喘细细,十分动人。刘备心中不由大荡,他伸出大手,轻轻的亲自为孙夫人解脱衣裙。 刘备是过来人,手法十分纯熟,不一会,便现出一尊十分娇美的少女玉体,刘备再也按捺不住,身子一翻,便将玉体轻轻的压住了。 不料刘备刚与孙夫人甫一合体,他的神思便不由一阵恍惚,迷迷糊糊的但感自己仿佛化作一只雄兔,正被一条赤龙叼在口中。刘备但觉赤龙之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身上的力气猛烈的吸吮,此刻他的力气正源源不绝的外泄而出,他的神思也就越发越困倦了。 这一晚新婚燕尔,刘备但感十分舒畅,虽然在迷糊之际,忽生异幻,但醒来却一切安静,身边的玉人儿正娇柔的甜甜睡去,刘备也并不以为意。 第二天早上,刘备又将金银财物分赠孙夫人的贴身侍婢,因此众从侍婢均认为新贵人十分得体,在吴国大和孙夫人面前大加称赞。 然后刘备又与孙夫人携手入宫,先去拜见吴国太。 第124章 吴国太见一双新人十分恩爱,不觉老怀大慰。刘备和孙夫人又入朝拜见孙权,孙权以兄长的身份赠两人一批财物,又送上一大批金玉锦绫玩好之物,再添女婢十人,齐集刘备的新宫。 刘备虽年已半百,但他出身卖席儿,受尽人间酸苦;及后又终年奔走天下,根本未享受过如此富贵荣华。而且新婚甜甜蜜蜜,每晚均令刘备十分欢洽,神思也越发困怠,竟而心生迷幻,但觉眼前的荣华富贵十分美好,因此就连什么逐鹿中原、与天下群雄心大志也日渐消沉。 眨眼又过去一个月的时光。刘备终日饮酒作乐,沉迷酒色。根本不思返回荆州,甚至连他平日十分信任的赵子龙也时时拒诸宫外,不肯相见了。 赵子龙不由暗暗焦急,悄悄与司马芝商议。司马芝道:“刘备终日沉迷酒色,意志日渐消沉,我恐再稍过时日,他必定甘心向东吴称臣,长留此地,作他的东吴快婿,尽享其荣华富贵啦。” 赵子龙微叹口气:“我料其中必有甚神秘因由。” 司马芝不由嗔道:“这还有甚神秘因由?不外是刘备贪图享乐,迷恋富贵的根性发作罢了!既然如此,子龙哥哥又何必再为他忧心?倒不如你我就此离去,重返师门,周游天下快乐一番吧。” 司马芝这位欢乐少女,自赤壁大战,目睹战场的惨烈,百姓苍生的盈野尸骨,她的心思便发生变化,变得越来越厌恶无休无止的争雄竟逐、仇杀惨战了,但她仍决意留在荆州,因为她决计舍不得离开与她有过神交之缘的师兄赵子龙。 赵子龙在司马芝的心中,只怕比她自己的生命还更重要,她又怎会因她的喜好离开他呢? 可惜赵子龙这位一代福将,却是个死心眼儿,并未能体会女儿家微妙的心意。 只见赵子龙决然的摇头道:“决计不可。” 司马芝明知赵子龙有此表示,但仍忍不住道:“为甚不可?子龙哥哥。” 赵子龙毫不犹豫,便断然说道:“因为我已亲口答应诸葛义兄,必保刘备有去有回!若在此时舍他而去,我赵子龙怎有面目与义兄相见?如此不忠不义之事,我决不为之也。” 司马芝一听,心中不由又嗔又敬,赵子龙视他的诸葛义兄比她司马芝更重要,令司马芝不由生嗔;但赵子龙的忠义,却又不能不令司马芝由衷敬佩,因为他若然为儿女私情,中途背叛,撒手而去,如此不忠不义之人,司马芝又怎会对他死心塌地?司马芝忽地格格一笑,轻声道:“子龙哥哥!早知你必定如此回答啦!你那诸葛义兄洞天彻地,对天、地、人观察入微,否则又怎会是你的义兄?” 赵子龙慨然道:“子龙此生能与诸葛义兄结拜,便虽死而无憾矣!诸葛义兄殷殷嘱托,子龙又怎敢中途背叛呢?我生命可以不要,与义兄之结拜情不可失也。” 司马芝微叹口气,因为她太了解赵子龙了,他认定了的事,只怕天崩地塌、山呼海啸,也难令他改变主意!司马芝不由又欣慰的笑了,因为她女儿家喜欢的恰恰正是他这种大忠大义的死心眼呢! 她看了赵子龙一眼,忽然轻声道:“子龙哥哥,既然一切均是诸葛义兄的安排,他自有妙计伏下,你又何必如何担心呢?” 赵子龙心中一动,暗道:“不错,义兄已预伏三大锦囊妙计,当日初抵江东的危机,不是已安然度过了么?此时主公再遇酒色丧志之厄,该是启拆第二个锦囊的时候了。” 赵子龙忽然醒悟,便毫不犹豫将孔明的第二封锦囊拆了开来。 只见孔明于锦囊的密函中道:“子龙拆此锦囊,必是主公有被困东吴之危矣,主公被困,原由不外两种,其一是吴恃强用兵,主公变阶下囚,但子龙既然启拆此锦囊,上述原因便必不存在也。其二是东吴方面的软禁,以美色及玄术令主公因而奋斗意志消沉,甘心留在东吴作婿,而东吴方面便可伺机图取荆州矣。” 赵于龙阅到此处,不由心中大赞:“诸葛义兄洞察秋毫,他的神机妙算当真鬼神莫测。” 赵于龙往下再阅,又见孔明写道:“我观主公本命,并非受女色所困之人,他之受困,必因误堕周瑜及江东异人吴中之计也;亦即周公瑾的美人计,加上吴中的风水阴阳玄法,主公岂会不受其困?此事我在荆州见吴中时,便已有所预料。 锦翼中有法符一道,子龙可持之,依计而行。”接下,便是孔明向赵子龙秘授的锦囊妙计。 赵子龙阅罢,取出锦囊内藏的法符将之贴身收好,将第二封锦翼用火烧毁,免留下任何痕迹。 然后赵子龙又将副将召入,吩咐负责督管留在东吴的五百军士,切勿惹事生非,一切待他回返再作打算,副将跟随赵子龙征战多时,对他十分敬佩,因此立刻肃然领令而去。 就在当天早上,赵子龙和司马芝脱下军服改穿劲装,扮成一对江湖兄弟,悄悄的离开驻地,混出柴桑城,一路向东面而去。 东吴都柴桑的东面,便是江东腹地吴郡,亦即孙氏一族赖以发迹的祖宗地脉。吴郡在战国时属齐地,亦即著名兵法家孙武的故乡,孙权的祖父孙符,便即孙武的第八代孙儿。 赵子龙和司马芝二人悄然出了柴桑城,便展开轻功,一路向东面的吴郡飞掠。 二人沿途经骆马湖、洪泽湖、白马湖,不消一日,便掠达太湖之畔。 赵子龙向当地人打探孔明锦囊密计中所示的地点,得知此地是吴郡的郡府所在地吴县,赵子龙不敢迟疑,又续向南行,约半日后,他和司马芝终抵达一处仍属于吴郡的边远地域富春县。 赵子龙于郊野高处四面一看,只见一道江河,白浪滔天,从西面的山间奔出,滚滚向东,直没入海,赵子龙对司马芝道:“此河便是义兄所示的富春江了。” 司马芝奇道:“子龙哥哥!不惜奔波数百里,来此吴郡富春江作甚呢?” 赵子龙向远处眺望,忽地呵呵笑道:“芝妹!你是否见到,富春江正从一座赤龙山之畔奔流而过?” 司马芝的内力虽稍逊于赵子龙,但她体内已承纳含笑春花龙气,加之近年内力陡增,已足可与武林高手并列了,因此她的目力亦已达十里,她一听,循赵子龙的手势望去,不由格格笑道:“我见到了!那山峰呈赤红之色,山脚富春江九曲三回而过,十分奇特啊!咦?子龙哥哥,莫非此行与这赤色山峰有关么?” 赵子龙欣然道:“你说得没错!我的目的地便是此富春江畔的赤龙山地,乃义兄所示,他欲令我施行的妙法,便是此赤龙山啊!芝妹不必多问,且上赤龙山看看再说。” 赵子龙说罢,即展开轻功,与司马芝一道向十里外的富春江畔赤龙山掠去。 这座赤龙山,原来便是当年天机隐侠庞德公登临的山峰,而正是在这赤龙峰上,庞德公终于断定,天下三分的天机大势已不可逆转了,这等神机奥秘,庞德公亦仅授于诸葛亮,赵子龙和司马芝虽然同属天机势格中人,但由于不懂玄学之道,因此自然不可能领悟,他二人上此赤龙峰,不过是按孔明于锦囊中所授的妙计施为罢了。 赵子龙和司马芝掠上赤龙峰巅,二人因并非玄学中人,因此也不觉此峰有甚奇特之处。但感峰体呈赤,山周有江水回绕,不失为一座名山胜景而已。 就在此时,赤龙峰的西面,忽地腾起一道五色烟云,色分赤、白、青、黄、紫,而又以黄、紫二色最为浓烈。 赵子龙见了,心中不由一动,暗道:“据义兄所示,但见五色烟气冒起之处,便是施法之地,那西面便必定是隐伏什么奥秘的地方了! 赵子龙心念电转,即毫不迟疑,纵身向赤龙峰的西面掠去。 赵子龙和司马芝掠近一看,不由微一怔,原来五色烟云腾之地,却是一座古朴的土墓,土墓的时日似十分久远,坟上的草有的亦已枯黄了。墓前的石碑也已残破,碑上的刻字仍存。五色烟云竟是从此古墓冉冉而升。 赵子龙依孔明的宗示,连忙走到墓碑前面,伸手扫去墓碑上的灰尘,仔细一看,不由又一怔。原来墓碑上刻有两行文字,其中一行刻:“齐侯孙膑之墓”;另一行却刻着:“孙氏列祖列宗之墓”,而在“列祖列宗”的名下,最末的一行,竟是“孙符”二字! 赵子龙虽然不精玄学之道,但他却知道,“孙符”即东吴开国之人孙坚之父,亦即当今吴侯权的祖父,亦是已与刘备结合的孙夫人先祖父。而孔明安排于此墓施法,他所针对的目标便不言而喻了! 于此赤龙峰孙氏墓施为,是否即可以解救刘备酒色丧志之厄,赵子龙根本就无把握,但既是诸葛义兄的锦囊妙计,赵子龙也就毫不犹豫了。 他当即对司马芝道:“芝妹,我此行乃奉义兄之命,于此墓施法,请持剑戒备,为我护法。” 司马芝心中充满好奇,暗道:刘备沉迷于酒色,斗志尽失,难道于此孙氏墓中施为一番,便可令刘备重振斗志吗? 但因为这是诸葛亮的安排,司马芝虽然心中疑惑,却绝不迟疑,答应一声,便拔出青虹剑,肃立一旁,为赵子龙护法。 只见赵子龙挺立于墓前,在身上摸出孔明的法符,原来那法符共有四张,第一幅青色的纸上,画了一具犁头状的怪物,其形甚觉古怪而恐怖。 赵子龙并不知道,这法符便是风水地脉道中,用以克制人家风水龙脉地力的青犁符,其威力之大,只有此道中人才会明白。 第125章 赵于龙凝神运气,忽地仰天长啸,如狮吼虎啸,震人心魄,受此激荡,古墓顶上的五色烟云竞一阵翻涌,欲飞欲舞。 此时赵子龙手捏青犁符,将真气贯透纸符,沉喝一声,将四张纸符向古墓的东、南、西、北四方位猛地一甩,而这青犁符忽如一柄真正铁犁,破空啸啸而去,分别射入古墓四周,更飕地破土而入,其锋利犹如刀锋箭矢。 司马芝在一旁见了,不由欣喜暗道:子龙师兄的五凤朝阳神功竟又精进不少了!但如此施为有何作用,她根本就难明白有何妙处。 不要说司马芝,就连执行施法的赵子龙,亦只是依照孔明的指示施为罢了,其中有甚用处,他实际并不知悉。他将四道青犁符射入孙氏古墓的四周后,便依照孔明所授,向孙氏墓俯身一拜,然后祈祝道:“望孙氏列祖列宗原谅,我此番施为,乃顺天机大势而为,非存心冒犯也,但愿应天顺人,暂抑地力,以解我主之危……”赵子龙一面祝告,一面又向孙氏墓连连拜揖。 司马芝见状,不由又好笑又好气,心想:不得了!诸葛孔明将赵子龙也化作江湖术士道中人也! 不料司马芝心念未了,眼前墓顶的五色烟云,其色泽竟然突生变化,只见其中的黄、紫两色烟云原来较浓,此时却突然较淡;青、白两色烟云却忽的变浓,渐而竟将黄、紫两色几乎掩盖了! 赵子龙和司马芝此时均亲眼目睹,孙氏古墓上空五色烟云的变化,但觉十分奇特。至于其中深隐的奥秘,两人并不明白,两人也不打算深入探究,因为两人均清楚,此中的秘密只有诸葛亮才知究竟,此时依他的妙法施为便是了,一切疑惑须留待回返荆州南郡才会明白了。 赵子龙按孔明锦囊中所授的妙计,在赤龙峰上施法完毕,目睹孙氏墓上空五色烟云突生变化,最后忽地消失,一切均恢复原来的幽清寂静,而且无留下丝毫的破绽,两人也就不再逗留,施展轻功掠下赤龙山,一路重返西面数百里外的江东柴桑城。 赵子龙和司马芝回到柴桑,已是三日三夜后了。 在这三日三夜中,柴桑城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赵子龙心中牵挂,回到驻地,便立刻将副将召来,细询一番,副将告知,一切均十分平静,侍在新宫中的刘备也平安无恙,只是根本不得重返荆州,甚至连赵子龙的副将入宫请安也拒不接见,刘备当真在酒色中沉迷了。 副将叹气道:“主上看来已无心重返荆州开创大业了。 空负了赵将军等一番忠肝义胆。” 赵子龙却从容的微笑道:“你等放心,主公目下之危,军师早有妙计预伏也!且先准备好行装,随时起行回返荆州吧。” 副将拜辞而出,心中半信半疑,暗道:军师诸葛亮远在荆州南郡,鞭长莫及,赵将军凭什么确定主公必肯重返荆州? 但知道子龙令出如山,他亦不敢怠慢,回到驻地兵营,下令五百军士迅速准备,整装待发。 此时不但副将及众军士心中疑惑,连司马芝亦无多大信心。她在副将离开后,忍不住向赵子龙惊奇问道:“子龙哥哥啊子龙哥哥!你此时便断定刘备必肯回返荆州,这结论不嫌下得太早吗?甚至刘备肯不肯见你,还是一大疑问埃”赵子龙微一沉吟,即决然说道:“我确信义兄所料所为,必有其妙处!且目下情势已不容我等犹豫,一切依义兄之计而行吧!我决定明日一早,便赴新贵府,求见主公去也。” 司马芝微叹口气,不再追问,但心中却疑道:“仅仅凭着四道青犁符,刚过三日三夜,便有令刘备斗志重振,乐意回返荆州的奇迹出现吗? 司马芝和赵子龙两人并不知道,就在二人从吴郡赤龙峰返回江东柴桑城的当天晚上,在新贵人宫中的刘备,忽然便是上一宗诡异莫测之事。 是晚三更时分,刘备与孙夫人快乐一整日,饮酒游玩、观舞听乐,不禁又畅又快又有点困倦。 此时他拥着如花似玉的孙夫人躺在华贵的新床上,但感孙夫人千娇百媚,在柔丽中又有阳刚之气,十分活泼,与她亲热,当真百回不厌。 刘备虽然有点困倦,但玉人在怀,不禁又心中一荡,根本按捺不住,又与孙夫人玩乐起来。 孙夫人年值妙龄,平日又习武练功,她的精力充沛,刘备却年达半百,因此床第夫妻之乐,往往是刘备先行“呜金收兵”,而孙夫人尚意犹未足。多日下来,刘备便渐感神思困倦,意志消沉,沉迷于温柔乡中,根本不思为大业奋斗振作。 在刘备的下意识中,眼前的富贵温柔乡,他非要千方百计保住不可,甚至歙了的大业,以至荆州五郡来交换,他也心甘情愿。 但此时却有点反常,刘备与孙夫人欢娱之际,忽见窗外北面天际升起一团白色烟云,呼呼的向这面疾飘而来,渐近时,其形渐现,仿如一头白光闪烁的巨兔!刘备惊奇之际,却又见东面一团五色烟云,其形似龙,疾扑向白兔……不知怎的,刘备但感自己的身心已与那白兔连成一体,眼见五色云龙扑向白兔,他的心神不由一阵抽搐、十分担忧白兔的安危。 五色云龙快如电奔,眨眼射近白兔,彼此竟厮缠剧斗起来,斗得难分难解。渐而白兔已呈败象,四肢收缩,尾巴卷起,一副畏怯欲降的姿势。 刘备的心思,此刻竟与白兔欲降的姿势不谋而合,他在心中长叹一声,喃喃说道:“哎!五色云龙势强,白兔又怎能抗衡?不如保存现状,向五色云龙降顺臣服了吧。” 就在此时,东面腾升五色云龙的天际,忽地射出四道电光,开似犁头,光华的的,十分凶猛,划过天际,向这方射来! 而那四道犁形电光竟然绕过了白兔,直射五色云龙,而且分东、南、西、北四大方位,五色云龙根本无法闪避!但听半空一阵惨烈的啸鸣,慑人心魄,而五色云龙似已受创,浑身抖颤,猛烈翻滚,随又返回东面,呼啸而去,似返原位,养伤去了……刘备此时虽正与孙夫人欢娱,但心神恍饱,他的身心已被天际的这一幕奇观慑住了。他已常忘了身周的一切,甚至他身边孙夫人的迷人玉体,他亦视如无物。 天际间,五色云龙呼啸而去之后,那白兔烟云却突增光华,白光灼灼,悬于中天。 白光射人刘备的目中,他但感一阵目眩,随又感一股雄浑之力,淙淙的从目中注入心田,他不由一阵心胸灼热,血脉陡地高涨,接而更沸腾起来。 他的神智也逐渐清晰起来,他从刑州南郡赴东吴结亲前的种种,渐而一一浮上脑际,先是他为之奋斗半生的扶汉平乱、安定天下的鸿图大业,接而刘备想起长板坡的落难、险死还生,再而是他视作左右臂的诸葛亮、关羽、张飞等人的音容笑貌,最后,他脑际的思想焦点,终于聚到一位英武神威的青年将军身上——赵子龙!这神威凛凛青年将军的形象是如此的慑人心魄,以至刘备连身边娇美的孙夫人玉体也忘却“夫君啊!你怎的了?怎地魂不守舍似的?难道夫君已对妾身厌倦了么?” 就在此时,刘备耳际忽地响起一声娇唤,刘备不由怔了怔,又定了定神,先向窗外天际瞥了一眼,那悬于天际的白兔光华,此时早已消逝不见。刘备不由喃喃说道:“夫人啊!你可见到外面天际的奇景?” 发着娇唤的是孙夫人,也听刘备的喃喃自语,不由微吃一惊,她仰起光裸的玉体向窗外瞧了瞧,不由又娇慎说道:“夫君啊!妾身正沉迷于夫君的欢爱,怎会分神窗外啊!你莫非有甚难言心事另行通知?”孙夫人冰雪聪明,很快便窥中刘备的心思。 刘备一听,心中不由吃了一惊,他尚未摸透孙夫人的心意,慌忙掩饰道:“夫人多心了!刘备在此间快乐无比,怎会有甚难言心事呢?刘备因夫人你太迷人了,心神才有点迷醉罢了。” 刘备说罢,也不敢再分心冷落了孙夫人,大手一环,将孙夫人娇美的玉体抱住,情意绵绵的重新亲热起来。 在刘备心中,极不寻常的一晚很快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刘备正与孙夫人在新房调笑,一名侍婢匆匆而进,向刘备报道:“禀新贵人,宫外赵子龙说有紧急事求见。” 刘备一听,似乎立刻触动了什么,神色先是微微一变,随又向侍婢含笑道:“原来是我的爱将赵云,他必定是怕我终日饮酒大多,前来相劝。他一番心意倒不可令他失望,这便请他人外堂相见吧。” 刘备说罢,便与侍婢一道出去外堂,不一会,赵子龙大步走进来,先向刘备拜见,待刘备摒退侍婢,才忽地惊惶说道:“主公深居华堂,难道已忘记荆州了么?” 刘备甚少见赵子龙如此惊惶神态,不由吃了一惊,忙道。 “荆州有孔明坐镇,我心甚安,可有甚事发生呢?” 赵子龙道:“昨晚军师派人潜入东吴,报说曹操欲报赤壁败折之仇,起精兵五十万,一路杀奔荆州而来!事势危急,军师促请主公速回荆州议事。” 刘备心中不由一动,他出乎赵子龙的意料,竟毫不犹豫,立刻便道:“子龙,我也正有此意!但须先与夫人商议妥当,才方便行事。” 赵子龙未知刘备的心思,忙道:“主公若和夫人商义,夫人乃孙权之妹,必维护东吴的利益,她怎会甘心放主公回去呢?不如今晚便速离去,迟则生变埃”刘备却从容的微笑道:“子龙放心,此事我自有主意,你且先返军营,静候消息便是。” 第126章 赵子龙心中不安,又报说一番荆州军情的危急,这才闷闷不乐的告退,先行返回驻地去了。 刘备返回内堂,入见孙夫人,并且面容忧伤,双目流泪,却无片言只语。 孙夫人吃惊道:“夫君,刚才赵子龙求见,莫非真有紧急事么?” 刘备摇摇头,道:“非也,刘备只因念及半生漂泊异乡,生不能侍奉双亲,死不能祭祀宗祖,乃大逆不孝也。如今年近岁晚,因此感触而已。” 孙夫人嗔道:“夫君休得瞒我!刚才侍婢已报知,赵子龙来说荆州军情危急,你欲回去,为甚却推说祭祖思乡?” 刘备一听,不由大吃一惊,他尚未摸透孙夫的心思,唯恐她向孙权密告,那他便决计不能生返荆州了!刘备惶急之下,不由跪在孙夫人面前,流泪哭告道:“夫人既然知悉,刘备怎敢隐瞒?只因刘备不返荆州,令荆州陷于曹操之手,刘备必被天下人耻笑,但欲返又舍不得夫人相离,因此心中烦恼,不知如何取舍?” 不料孙夫人一听,竟毫不犹豫道:“若然为此,夫君又何必烦恼?妾已事君为夫,当伴君左右,你去哪儿,妾亦相随便了。” 刘备一听,心中稍安,但仍不放心,又道:“夫人虽有此心,但国太与吴侯怎肯放夫人远走?夫人若明大义,便容我暂时向夫人辞别吧。” 孙夫人道:“夫君放心,母亲钟爱于我,我必求得母亲允准,随君同返荆州。” 刘备仍犹豫道:“就算国太肯放我夫妻离去,吴侯亦必定阻止!届时我的生命就不保了。” 孙夫人怒道:“有我在,谁敢伤害于你?夫君既然怕我兄阻挡,不如趁年终岁晚,推说拜祭先祖,悄悄到江边登船离去也可。” 刘备不料孙夫人已倾心相待,不由大喜谢道:“得夫人如此深明大义,此恩此德,刘备必永世难忘也。” 夫妻二人商量妥当,即分头行事。 刘备派人请赵子龙到来,密告道:“过几天便是大年初一,我已与夫人商量妥当,趁此推说往祭先祖,趁机离去!你可先引军兵打猎为名,出城于官道等候,与我和夫人会合后,一同速返荆州。” 赵子龙一听,心中不由大喜,暗道:诸葛义兄果然神机妙算,他的青犁符——锦囊妙法果然奏效,虽然仅过了三日三夜,但主公的雄心斗志又再重振也!赵子龙此时也不敢说话,只是欣然的答应道:“主公放心,赵子龙必保你和夫人安然回返。” 赵子龙拜辞刘备,先行返回驻地,准备一切去了。 另一面,孙夫人与刘备一同前去拜见吴国太。吴国太见女儿与刘备十分恩爱,不由老怀大慰,吩咐于内堂设安宴,款待女儿和女婿。 席间,孙夫人趁吴国太高兴,向她求告道:“母亲啊,夫君的先祖父母,均葬于故乡涿郡,千里迢迢,未能往祭,心中伤感。欲趁正月初一,前去江边,望北遥祭,请母亲恩准。” 吴国太一听,即欣然道:“此乃大孝之道也,我岂会不允? 你虽然未识翁姑之面,同夫君前去拜祭,亦是孝妇之道也。” 刘备和孙夫人向吴国太拜辞,返回新宫,秘密收拾行装细软,准备动身。 眨眼已过了三日,这一天,便是正月初一。依惯例,吴侯孙权大宴群臣。说也奇妙,孙权历年新春之宴,均仅饮数盅酒,自始至终十分清醒,今日的新春大宴,不知为甚,也许是见刘备已受困于他的美人阴阳计,荆州复归有望,心中欣喜,多喝了几杯,不觉沉沉大醉,孙权这一醉,便由早至晚不醒了。 周瑜、鲁肃等大臣不觉甚感惊奇,暗道:吴侯平日酒量极佳,今日怎的喝了数杯,便如此沉醉不醒?但孙权身力一方之主,他饮醉了酒,连周瑜、鲁肃等心腹大臣亦不敢去惊扰。 鲁肃已甚信服那精干玄学的道士吴中,眼见刘备忽然有此异变,欲寻他询问。但吴中自获孙权厚赏大批财物后,早就离开柴桑,到各地风流快活享受去了。因此鲁肃虽然为孙权担忧,却束手无策。 就在当天上午,刘备和孙夫人告准吴国太后,便藉往江边祭祖为名,悄悄的乘车骑马,仅带数名恃从,便离开新宫,出了柴桑城,来到城外的官道。 城外的官道上,赵子龙和司马芝早率领五百军士,乘马、步行,在此等候。与刘备和孙夫人的车驾会合后,一路向北面的江边疾速而行。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三卷龙飞凤舞第十六章天象六合 (更新时间:2006-6-1118:25:00本章字数:4447) 在刘备和孙夫人新宫侍候的众婢,因平日受了刘备和孙夫人的恩惠,对两人的悄然而去,虽然有点奇怪,但一来二人乃奉了吴国太之命,往江边祭祖,谁敢阻拦?二来感刘备的恩德仁厚,因此众婢均诈傻扮懵,谁也没将刘备离开的消息泄漏。 到守城的边将发觉刘备一路向北而行,又在官道与赵子龙的五百军士会合,才知有异,慌忙飞报宫中的孙权,不料孙权仍沉醉未醒,谁也不敢惊扰。 直到当晚的三更时分,孙权才悠悠酒醒,他获知刘备和孙夫人出城望北面江边而去,已一日一夜未归,不由大急,召文武大臣商议,周瑜因是带病之身,因此孙权也没去惊动他。 东吴的首席文臣张昭进言道:“若走了刘备,早晚必为东吴大患。” 孙权一听,立刻令武将陈武、潘漳道:“你二人率五百精兵,日夜兼程北追,务必将刘备擒捉而回。” 陈武、潘漳二将,领令即率五百精骑出城,风驰电掣的向北追赶而去。 这一面孙权见刘备居然走脱出城,不由恨怒攻心,将案上的玉砚一手给摔得粉碎。 副都督程普道:“主公虽然恨怒,但于事无补。我料陈武、潘璋二人,必难擒捉刘备回来。” 孙权怒道:“他二人敢违我令旨么。” 程普道:“刘备有郡主随行,即护身之符。郡主自幼习武,性情刚严,军中诸将皆慑惧于她。郡主既心甘追随刘备而去,陈、潘二将,见了郡主,岂敢动武?” 孙权一听,大怒道:“蒋钦、周泰听令,你二人侍我佩剑,立即前去追赶,若有不从,先将我妹和刘备的人头斩来见我,其余人等违令者斩无赦。” 蒋钦、周泰二将奉了孙权的佩剑,率一千军马,随后出城飞赶。 此时,刘备的车驾,已远在城北数十里外了。刘备心中稍慰,暗道:夫人之计甚妙,想必已瞒过孙权、周瑜了,只要再赶一日路程,东吴兵马欲追也来不及矣。 刘备心念未了,后面忽地沙尘大起,后军飞报:“东吴兵马追上来了。” 刘备慌问赵子龙道:“追兵已至,如何是好?” 赵子龙道:“主公先行,我保护夫人随后而至。” 刘备此时也不敢迟疑,策马向前飞奔,他身后仅得半百军士保护,赵子龙和司马芝率大部军兵在后面抵挡追兵。 刘备骑马,刚转过一座山脚,突地一队兵马拥出,挡住去路。领先两员大将,跃马横枪,厉声大叫道:“刘备早早下马受缚,我奉周都督军令,已在此伏候多时。” 原来周瑜虽然同意施行吴中的强阴吸弱阳龙气大法,令刘备臣服东吴,以取回荆州。但他比孙权、鲁肃更具心计,他恐怕万一此法有失,被刘备遁逃,便令丁奉、徐盛二将,率三千精兵,伏于陆路返荆州的必经隘口,日夜严密戒备。周瑜另外又在江上伏下水军,严防刘备从水陆两路遁逃荆州,周瑜伏兵有如天罗地网,他断定,刘备就算插翅也难飞出去了。 刘备眼见前路已被周瑜大军阻住去路,他此时仅得一柄佩剑,数十侍卫,如何可与丁奉、徐盛两将交锋,他无奈只好拨转马头,驰回赵子龙这一面。 刘备对赵子龙道:“周瑜工于心计,早已料我从此陆路潜返荆州矣,如今前有阻截,后有追兵,前后无路,如何是好?” 赵了龙微一沉吟,便决然的道:“行前军师曾经给我三大锦囊妙计,如今已拆了两个,均灵验十分,如今尚有第三个锦囊,军师当日曾吩咐,若前二个皆已应验,则到最危急之际,可拆第三个锦囊也。现下情势危急,可拆而行之便了。” 赵子龙说罢,即毫不犹豫将最后的一个锦囊启拆,内里原来是一封密函,道:“我料此函启拆之日,主公必与新夫人西返荆州的路上矣,到此危急关头,可如此如此……是为反美人计之计中计也,可依此而行,我一切自有巧妙安排。” 赵子龙阅罢大喜,他深知诸葛义兄既已洞察先机,那眼前的危局便必定可以化解,他助刘备脱险的信心和意志不由更坚定了,他毫不犹豫将孔明的安排呈报刘备知道。 刘备于生死一线之际,也绝不敢迟疑,立刻便按孔明的安排.依计而行。 刘备急忙奔到孙夫人的车前,向孙夫人哭诉道:“夫人啊!刘备的心腹之言到此地步不得不向你但告了。” 孙夫人奇道:“你我已为夫妇,夫君有甚难言之隐,快告诉我。” 刘备道:“夫人有所不知,当日吴侯与周瑜合谋,将你许嫁于我,非为夫人着想,而是欲以夫人为饵,诱刘备至荆州,趁机将我幽禁为囚,以逼我交还荆州。 第127章 他们夺了荆州,必杀刘备。我所以不俱生死而来,实是倾幕夫人美貌气概,必会爱怜刘备,又知吴侯和周瑜必不肯放生刘备,因此才悄然离开,幸得夫人肯与我同生共死,刘备永志不忘,可惜如今周瑜早有伏兵在前拦截,吴侯的追兵也已从后面赶至,生死无路,请夫人救我。” 孙夫人一听,花容变色,俏脸通红,大怒道:“我兄竟以我为饵,不念兄妹骨肉之情,我又有何面目与他相见,夫君之危,我亦有责,错信胞兄的奸计,我当为夫君亲解此危。” 孙夫人果然极有男儿气概,她令推车上前,驰到前面拦截的丁奉、徐盛二将面前,猛地卷起车帘,露出真容,向盯徐二将怒喝道:“本郡主在此,你二人敢以下犯上、图谋造反么?” 丁奉、徐盛二将,素慑孙郡主的威名,一见便连忙下马,抛掉兵器,向孙郡主拜道:“我等不敢,只因奉了周都督军令,才屯兵于此,等候捉拿刘备而已。” 孙郡主怒道:“周瑜大胆,本郡主已奏明国太,说回荆州祭祖,国太已允准,便胞兄亦不敢阻拦,何况区区周瑜么,二人率军拦路,是否要我禀告国太,说你等拦路截劫,欲谋财害命也。” 丁奉、徐盛一听,慌道:“不敢!不敢!郡主息怒,这不关我等之事,全是周都督的军令难违也。” 孙郡主冷笑道:“你等不怕周瑜,便不怕本郡主吗?周瑜杀得你等,本郡主亦一样可以杀得你等。” 孙郡主喝令推车前进,丁奉、徐盛二将私议道:“郡主与吴候是兄妹一家人,再说郡主已得国太之意,何况我等下人呢?万一有甚差池,吴侯必杀我等来息国太之恨也。”于是二将无奈,下令军兵让出一条通路,让孙郡主的车驾过去。后面的刘备、赵子龙、司马芝,亦紧随孙郡主的车驾,一阵风似的飞驰而过。 孙郡主、刘备等的车马刚奔前十里路,后面的盯徐二将,已遇上了随后赶至的陈武和潘漳,陈武对丁奉道:“你等放刘备过去,只怕错了,我们乃奉吴侯之命,捉拿刘备回见埃”丁奉、徐盛二将听说是吴侯孙权的令旨,不敢有违,立刻又联同陈武、潘璋二将,率三千五百兵马,随后追捕前行不久的刘备。 刘备在在前面十里外,正急急赶路,急见后面尘头又大作,知大队兵马又追杀而来,刘备连忙又知孙夫人道:“夫人,后面又有数千兵马赶至,刘备不想连累夫人,不如我下马受缚,以免伤及无辜吧。” 孙夫人咬牙恨道:“后面想必是我兄的令旨,欲杀夫君矣,我下嫁夫君,乃母亲之意,胞兄竟敢逆母杀我夫君,我与他的兄妹之情一刀两断,夫君勿忧,且放心前行,待我与赵子龙,阻挡后面的追兵。” 刘备望一眼前面,但见江水已隐约可见,心中稍慰,当下也不敢犹豫,按孔明的安排,先行向北,奔往江边去了,三百军士,亦随刘备先行。 赵子龙本欲要司马芝随刘备先行,但司马芝笑道:“眼见一场天大的热闹至矣,你难道忍心不让我见识见识么?” 赵子龙知司马芝的功力已甚为精进,就算于千军万马中,她虽然不能力抗,但欲自保溜逃却是绰绰有余的了,因此也就不再坚持要她离去。 赵子龙、司马芝二人率二百军兵,在孙夫人四周摆开方阵,静候后面的追兵杀到。 不一会,丁奉、徐盛、陈武、潘璋等四员东吴大将率三千五百大军,已追杀而至。 此时孙夫人己弃车驾,改乘战马,手执宝剑,威仪十分,怒视奔来四将。 盯徐、陈、潘等四将,见孙夫人挺立马上,只好于马上欠身道:“未将奉吴侯之命,促请郡主和刘备回返柴桑。” 孙夫人怒道:“我已下嫁刘备为妻,乃奉国太之命,与我兄无相干也,吴侯敢违逆国太令旨,诛杀我与夫君么?你等识相者速退。” 陈武、潘璋二将忙道:“吴侯只欲请郡主和刘备回去,君命难违,望郡主见谅。”二将说罢,与丁奉、徐盛二将互视。丁奉、徐盛二人会意,即把手中的铁枪一摆,下令三千五百兵马,向两面展开欲绕过孙夫人,奔向前面,追杀刘备。 孙夫人又气又怒,知四将奉了吴候孙权的令旨,并不将她这位郡主放在眼内了,她娇叱一声,驰奔上前,斩杀四将。 赵子龙见状,不由吃了一惊,暗道:孙夫人这么一出手,东吴兵马必有死伤,她便犯下逆君之罪,郡主的威仪立刻便失去,届时丁奉、徐盛诸将,便大有胆气将她擒拿,若孙夫人被擒,东吴军再无顾忌,则主公危矣,诸葛义兄只怕也意料不着,孙夫人的阳刚之气竟忽然变得如此旺炽。 赵子龙心念电转,忽地向司马芝传音道:“芝妹,你速上前保护孙夫人,切切不能令她有丝毫损伤。” 他说罢,猛地一拍战马,风驰电掣的抢在孙夫人前面,手中银枪一抖,瞬间分向盯徐、孙、潘四将虚刺了一枪,四将但见一道寒光射至,连忙各运兵器挡架,只听兵乓的响了四声金属撞击,赵子龙手中的银枪却已收回。这闪电般的一击,令四将胆战心裂,四匹战马各退十丈,因而连已绕开的兵马亦退了回去。 赵子龙挺枪大笑道:“四位将军,你等不识孙夫人,难道连我手中银枪曾挑曹兵千军万马亦不晓么?” 丁奉、徐盛、陈武、潘璋四将,勒住马缰,这才稳住阵脚,不再遑退。 丁奉、徐盛已亲身尝过赵子龙的厉害,作声不得,均知刚才闪电一击,若非赵子龙不欲伤人,四人之中,只怕已有人被刺翻马下了,这一枪回刺的闪电银枪法简直快如鬼魅,令人震骇。 但陈武、潘璋二将,虽知赵子龙的威名,但并没亲眼目睹,心中半信半疑,而且此时又欺他仅得二百兵马,己方有数千大军,强弱悬殊,因此并不如丁奉、徐盛的心怯惊惶。 陈武拍马冲前,冷笑一声,不服气道:“赵子龙,你刚才抢先出手,我等猝不及防,才让你占了上风,你敢与我明刀明枪,斗上一斗么?” 赵子龙一听,目中精光如电,射了陈武一眼。陈武但感目光如锋刃,令他心中不由一凉,慌忙凝神戒备,唯恐赵子龙的闪电一枪再度刺出。 赵子龙却挺枪屹然不动,暗道:我虽可一枪刺杀陈武,但如此一来,双方必定陷入恶战,我虽然不惧,但缠斗之下,如何分身保护孙夫人和前面的主公呢?他心中转念,打定主意,决定以不战而屈其兵为妙。 只见赵子龙忽然仰天长啸,其声如狮吼虎啸,慑人心魄,东吴兵中,有胆气弱小的人,早已心怯,抛掉兵器,用手俺耳。 连陈武、潘璋、丁奉、徐盛诸将,亦须凝神运气,才可勉强稳住翻涌的心血。 原来此时赵子龙已运体内的五凤朝阳真气贯于啸声,又施展他独创的天象六合神剑之三三不尽一式,将剑招化于啸声之中,三三不尽分射八方,震慑东吴三千五百兵将。 赵子龙在长啸声中,手中银枪一抖,以银枪化剑,向四周连振之下。登时便有六道剑气,从银枪锋刃射出,每道剑气于旷野虚空而分出站合计三十六道剑气。三十六道剑气再分,遂成二百一十六道……六六无穷,漫天剑气于旷野中飞射回旋。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三卷龙飞凤舞第十七章三分天机 (更新时间:2006-6-1118:25:00本章字数:9433) 在数千东吴兵将眼前,但见剑气所到之处,石裂沙飞树断,威力之大,简真空前绝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在一阵慑人心魄的尖啸、爆裂、撞击声中,三千五百东吴兵竟有大半呆如木鸡,僵立不动,斗志全消。 就连丁奉、徐盛、陈武、潘漳等四员大将,亦目瞪口呆,脑际一片茫然。 司马芝见了,不由暗赞道:子龙哥哥的天象六合神功又更精湛了。孙夫人目睹赵子能的神威,东吴数千大军,竞被他不战而屈,芳心不由暗喜,心道:夫君有这等人材辅助,何愁不成呢?我虽然被人作饵,误打误撞下嫁刘郎为妻,但错有错着,得刘郎为夫君,我的终生亦总算寻到好归宿也。 她心中转念,助刘备脱险的心更坚定了,趁机在马上向丁奉、陈武等将领斥道:“你等好不知进退,我已下嫁刘备为妻,今日之行,便非与人私奔。况我已得国太令旨,准我夫妇返回荆州。就算我兄亲自到此,亦不敢逆母命而行也!你们识相的速退,不然惹怒了我,不念兄妹之情,令赵子龙大开杀戒,你们自问能保住颈上人头?哼哼。” 丁奉、徐盛、陈武、潘璋四将面面相觑,均暗道:就算我等不怕死,但吴国太难违,吴侯本人亦不敢违逆。若日后追究起来,我等必成其代罪羔羊也!不如向孙郡主卖个人情,将责任推到她和吴国太身上,或可保人头……于是无奈向孙夫人道:“既郡主执意如此,又得国太允准,我等便先回去禀明吴侯再说好了。”说罢,即下令众军兵后退百丈,让孙夫人和赵子龙、司马芝等人马继续向北面而行。 丁奉、徐盛等,一面派人飞报吴侯,又派人向周瑜报讯,一面驻兵原地,等候吴侯和周瑜的令旨。 这一等,刘备等的人马,又向北疾奔半日了,等到奉了吴侯的佩剑,前来斩杀刘备和孙夫人的大将蒋钦、周泰赶到,与刘备的人马已相距足数十里远。 第128章 刘备等一路向北疾奔,抵达江边,刘备令探子查探前面有无舟船。探子去后不久,忽见后面尘头又起,知是丁奉等将又率兵杀到,而且必奉了令旨,前来大开杀戒了!刘备不由仰天长叹道:“连日奔波,人困马乏,数百兵将如何抵挡东吴大军?刘备今日必亡于此也………就在此时,探子飞马回报,说江边草丛中隐伏快船二十余艘,赵子龙一听,即向刘备含笑道:“舟船必乃军师预早伏下!且登船再说吧。” 刘备此时己无更好主意,只好与孙夫人一道飞奔到江边,上了江边的快般,驶向江心。 此时,刘备的船上闪出一个纶巾道袍的人,呵呵笑道:“恭贺主公新婚之喜。”刘备一看,不由心花怒放,因为此人便是他视如救星的诸葛孔明啊! 诸葛亮跃出船头,手中羽扇一挥,将大笑声送上岸去:“呵呵!诸葛亮已在此守候多时!你们回去告知周瑜,教他莫再施美人计手段了。” 丁奉等下令射箭,但快船已风驰电掣般驶远了,岸上的东吴兵将,不由一阵发呆,暗道:原来是孔明用计,也难怪我们处处受制了! 刘备等人的快船在江上行驶半日,眼看已将抵荆州地界,不料此时后面追出无数战船,风驰电掣地赶来,船上为首之人竞是东吴大都督周瑜,原来周瑜接报,急怒攻心,也不顾旧伤未愈,亲自率战船追杀而来,他身边的战将有黄盖、韩当,可谓精英尽出了。 孔明见状,从容一笑,即下令弃船登上南岸。 周瑜战船赶至,他下令兵士弃船上岸,誓要追杀刘备不可,在周瑜的亲率下,近万东吴大军,从陆路追杀。追到黄州地界,眼见刘备的人马,相距不足十里,周瑜下令全速追奔,不杀刘备誓不回头。 周瑜的东吴大军一路追杀,刚转过一座谷口,突然一声炮响,拥出一队精兵,为首一员大将,神威凛凛,手执着青龙偃月刀,向周瑜厉声大喝道:“我奉军师之命,在此恭候!但近前者杀,退回者生。” 周瑜见状,心胆俱寒,当先便拨转马头,向后面飞奔,走到半路,又杀出两员大将,正是魏延和黄忠,均是降顺刘备的荆州旧将,东吴军大败,周瑜抢先逃返船上,料定刘备军不惯水战,心中这才稍安。 就在此时,忽听岸上刘备军大叫道:“周郎妙计安天下! 赔了夫人又折兵。” 周瑜大怒道:“可再上岸与他决一死战。” 黄盖劝道:“都督有伤在身,刘备有孔明用计,更兼有关羽、赵子龙神勇,战之必不利也。” 周瑜无奈只好作罢,但心中气恨难平,心血沸腾,忽地大叫一声道:“我已白费气力,反让刘备夺得美人归!我好恨。” “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倒在船上,不省人事。 黄盖等将慌忙下令全速回驶江东,救治周瑜的伤病去了。 关羽、黄忠、魏延等欲追击周瑜,欲趁机将周瑜歼灭。 孔明忙道:“不可!让周瑜回江东养伤为佳。” 关羽道:“军师为甚不追击周瑜?” 孔明道:“周瑜此人,不宜于战场上杀,否则必与东吴结下深仇大恨,有碍我的西进大计呀。我看周瑜气量狭小,偏又屡欲施其计谋,欲夺荆州,早晚必有招其损、自取丧亡也。” 关羽一听,这才明白孔明之所以不杀周瑜,乃是着眼于更宏伟的进取大计,不由赞道:“兄长得军师扶助,真有如北斗泰山也。” 孔明淡然一笑,下令收军回荆州。 返抵荆州南郡,刘备下令于府中补办喜宴,招待一众有功之士,及文武幕僚,庞统、雕雪、张飞等自然亦同为座上宾客。 席间,刘备亲手斟满一杯先敬孔明,叹道:“若非先生神机妙算!刘备只怕已丧身东吴!这一杯我该敬先生。” 孔明却淡然一笑道:“主公,若论功劳,这一杯理当先敬赵子龙。” 刘备笑道:“我可安然回返荆州,先生与子龙一般大功劳埃”孔明道:“不然,我虽早有安排,但于关键处仍有疏漏。 若非赵子龙随机应变,以神功不战而屈东吴之兵,那便不能达三者兼收之奇功也。” 刘备道:“未知先生指的是哪三者呢?” 孔明尚未答话,庞统已大笑接口道:“主公,孔明指的是既保主公安然夺得美人归;又可留有余地,保住孙、刘联盟;更可进一步图取西进大业也!这岂非三者兼收之奇功吗? 因此这一杯呵,孔明既须先敬,但子龙亦不可落后也。” 刘备一听,不由叹道:“刘备何德何能,有卧龙、风雏、子龙如此文武奇才匡扶,他日功成,皆在座诸位之大功劳!但我手中只有一杯酒,欲敬有功之士,总得先后,凤雏先生以为该先敬谁呢?” 赵子龙一听,即一跃而起,正容道:“主公,既在座中人,皆有功之士,何不一齐举杯,同贺主公安然归来。” 刘备一听大喜道:“子龙主意不错!那刘备这一杯,便敬在座各位,一同畅饮吧。” 在座文武臣属幕僚,此时均一跃而起,齐齐举杯道:“我等贺主公安然归来。”众人均将手中酒一饮而荆宴会堂上,登时洋溢一片欢乐振奋的笑声,令人心潮激荡,人人均有奋发昂扬的气概。 孔明见这一场宴会,成为拓展大业的誓师大会,不由欣然的笑了。 散席后,刘备依然不舍与孔明分开,将他留了下来。赵子龙和司马芝亦有迷惑,欲向孔明请教,因此亦留在刘备府中。 仅一会,司马芝先就忍不住了,忙向孔明道:“诸葛大哥,小妹委实难明,有满腹惊奇向大哥请教埃”孔明含笑点头道:“司马姑娘有话但说无妨。” 司马芝急急说道:“为甚在刘备将军陷于迷惑危机时,子龙哥哥仅凭大哥的四道青符便可旋乾转坤,令奇迹出现,顿令刘将军精神大振,决然返荆州?”司马芝因并无任何官职,仅是以赵子龙师妹的身份留在荆州,因此说话也不必按官场礼节,十分率直。 孔明见在座的均是三分天机势格中人,因而也不必隐瞒什么,便趁机开导,含笑道:“司马姑娘,当日我锦囊中的四道青犁符,乃风水地脉学中的克脉法符也,当日东吴前来提亲,我便料悉必是东吴方面,欲在借美人计图谋荆州;同时更以风水阴阳相吸大法,欲借孙氏血脉,以强阴吸弱阳,令主公的祖宗龙脉地力大泄,因此气运不济,斗志消沉,向东吴臣服,将荆州五郡拱手让与东吴也。” 赵子龙听了,心中不由暗道:“原来如此,怪道主公自与孙夫人成亲之后,即意志消沉,终日沉迷于东吴的温柔乡中了!原来竟是这等强阴吸弱阳的风水玄术作怪也。 孔明一顿,又道:“因此我为此分作两步行法,一方面潜入涿郡,替主公的祖宗地脉施行旺气大法;另一面又暗中伏下青犁符于锦囊,着子龙于危急时赴吴郡赤龙山,于孙氏的祖脉墓地中施法,以锦囊中的青犁符克制孙氏的祖脉龙气。 如此两面施为,既可旺主公的弱阳,又能克制孙氏血脉中的强阴,彼消此长,足令主公意志重振;同时,亦反过来令孙氏血脉——孙夫人倾心相随于主公,终可得美人归也。” 刘备这才明白,在他赴江东之前,孔明又为他不辞劳苦,奔波于千里外的涿郡、荆州之间,布伏惊世天机。他不由叹道:“先生之能,真鬼神莫测也。” 司马芝亦格格笑道:“诸葛大哥原来精于风水地脉之学。 这等神通,他日抛开军务,与雕雪姐姐一道,结伴畅游天下,寻龙堪舆,大展风水神机,岂非十分有趣吗?” 刘备一听,不由吓了一跳,忙道:“司马芝姑娘!先生乃我的左右臂也,怎可抛下军务,去畅游天下?先生若去,我犹如断了臂膀,虽生犹死也。” 孔明亦呵呵一笑道:“司马姑娘之意甚佳,可惜并非时候,我尚须为这三分天机辛劳一番也。” 此时刘备忽然想起什么,忙问孔明道:“先生刚才于席间提及,有一些难题,先生亦始料不及,不知是甚?” 孔明目注赵子龙一眼,欣然笑道:“孙夫人本属孙氏血脉中的强阴,与主公合体后,吸纳了主公阳气,其自身的阳刚之气竟然炽烈旺发,在东吴兵将追及时,竟欲大开杀戒,若她出手伤人,必失了与东吴的和气,于日后的西进大业十分不利。 幸而于此危急时刻,有赵子龙在场,他如何大显神威,化解此危机,司马姑娘在场,自然比我更清楚也。” 当时刘备已先行,后面的事并不知道,因此他忙向司马芝道:“司马姑娘!子龙当时到底如何大发神威?” 司马芝眼见连孔明亦十分欣赏她的子龙哥哥,不由心花怒放,高兴得格格笑道:“我也不知详细!只知子龙哥哥银枪连抖六抖,便见石裂、沙飞、树断,十分吓人,东吴数千兵将,竟呆如木鸡,斗意全消,不得不退缩十丈,不再追杀!但到底是甚神通,我也说不明白。” 赵子龙淡淡的笑道:“我于危急之际,牢记军师吩咐,不可伤了两家和气,坏了孙、刘联盟,因此唯有用自创天象六合神剑招式,化枪为剑,施为一番,望能不战而屈其兵……终侥幸成功,但若非军师伏下奇兵,于江岸接应,主公亦难脱危机也。” 刘备一听,不由赞叹道:“子龙胜不居功,胸怀坦荡,神功盖世,真当乃天下一代虎将也。” 第129章 至此,赵子龙和司马芝心中再无迷惑,知孔明尚有要事与刘备密议,便先行告辞了。 刘备待赵子龙、司马芝走后,果然又向孔明道:“先生真欲取西川之地吗?” 孔明微笑道:“荆州南郡,扼西川门户,若不取西川,又何必千方百计保住荆州?但目下尚非最佳时机,暂时宜按兵不发,谋定而后动也。” 刘备道:“为何时机尚未成熟呢?” 孔明道:“西川属益州之地,尚包括南方广大地域,关山险塞,沃野千里,乃天府之地。如今益州在刘璋治下,刘璋昏庸积弱,根本无法保住益州,早晚必被曹操攻取,因此主公必先占益州不可,可惜目下我方兵力未足,粮未够,又不知益州内里底细,尚不宜轻举妄动;同时东吴周瑜因被曹操表奏朝廷,对南郡太守,他必日夜图谋荆州,乃我之心腹大患也;而孙权极信赖周瑜,周瑜在世一日,我便不能不加防备,又怎可分心进取益州?” 刘备道:“那周瑜一日健在,我便一日不能取益州,东吴六面催逼交还荆州,届时如何应付?” 孔明微一沉吟,即断然说道:“我决先除周瑜,去此后顾之忧再图进取益州……但周瑜此人,不能明杀,只可促其自毙,否则便伤了与东吴的和气,与东吴结下深仇,坏了联吴抗曹的大计。” 刘备道:“周瑜对荆州志在必得,荆州一日未到其手,他又怎会罢手?而且周瑜正值英年,怎会一时自毙?不料天降此人,阻我进取,乃天不助我刘备成大业也。” 就在此时,孔明偶然瞥眼窗外天际,窗口又恰好向东,但见东面天际,一颗大星摇摇欲堕,却又忽然猛地一抖随即发出十分炽烈的光华。孔明微一思忖,即呵呵笑道:“此星乃周瑜之将星,其摇摇欲堕,忽然大放光华,恰好人之将死,其回光返照也,依此推断,周瑜之死期不远也。” 刘备此时见不到任何征兆,对孔明的判断不由半信半疑,孔明的雄材伟略,刘备自然深信,但他的推运测算之学,又是否当真灵验呢? 眨眼又过了三十多天,此时已是二月初春时节了,荆州城外城内,百花齐放,春意盎然,哪有半分肃杀的战争图景? 但就在这天,东吴使者鲁肃,忽地前来荆州南郡,说有要事与刘备商议,刘备接报,连忙传知孔明。 孔明立刻赶到刘备的府上,刘备尚未开口,孔明已呵呵笑道:“鲁肃此行,必与荆州有关。待会他说的话,若我点头,主公便只管答应下来。” 不一会,鲁肃被引领而进,彼此见礼,客气几句,鲁肃便连忙道:“我此行特来告知刘皇叔,因吴候十分欣赏皇叔的德才,与诸将商妥,打算出兵替皇叔打西川,取了西川,权当吴侯嫁妹厚礼,赠送皇叔,却换回荆州五郡。皇叔意下如何?” 刘备瞥一眼孔明,见他微一点头,便立刻道:“吴侯如此厚意,刘备又怎会拒绝呢?” 鲁肃大喜,又续道:“既然皇叔答应,那东吴兵马路过南郡时,务请出城犒军,接济部分钱粮。” 孔明点头道:“这个当然啦,难得吴侯一番心意也。” 刘备见孔明点头,又接口道:“多谢子敬为我美言之德,东吴大军到时,刘备必定接济钱粮便是。” 鲁肃见刘备和孔明皆无异议,欣然答应,心中不由暗喜道:“这回周瑜棋高一着,孔明到底中计了!他也不敢多留,推说速赶回江东,向孙权回报,很快便告辞下船,驶回江东去了。 鲁肃回到江东,却不去见孔权,而是迳直到都督府,告知周瑜道:“都督大军抵荆州南郡之日,刘备、孔明均欣然答允,出城犒军,送钱送粮。但公瑾真的打算攻下西川,去与刘备交换荆州五郡吗?” 周瑜此时伤患已渐复,精神振奋,一听不由呵呵大笑道:“子敬真当今第一老实人也!试想西川关塞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敌,连曹操亦不敢轻举妄动,孔明亦退避三舍,我又怎会拿东吴去为他人作嫁衣!我之所借取西川,出动五万大军,实为假途灭虢之计也。等大军抵荆州南群城下,刘备、孔明出城犒军,我便趁机发难,先斩刘备、孔明,再取荆州,以泄我心头之恨。” 鲁肃的心胸到底比周瑜宽厚,他想了想,对周瑜道:“公瑾此计甚妙,荆州必可重归东吴!但荆州因然须夺,却是否留有余地,保留孔明、刘备生命?好教他们为抗曹再次出力助东吴呀。” 周瑜冷哼一声道:“子敬心肠好不宽厚!刘备若乖乖献出荆州,我或许饶他一命;若加抗拒,我必杀刘备。” 周瑜说罢,却毫不犹豫,请鲁肃先去禀报孙权。另一面也不待鲁肃回报,即下命甘宁为先锋,自己和徐盛、丁奉为中军,凌统、吕蒙为后队,点发五万水陆大军,分从水陆两路,浩浩荡荡,开赴荆州南郡而来。 周瑜因自负精干水战,因此亲率水军二万,分乘五十余艘战船,风驰电掣直扑荆州。他在船上十分兴奋,不时高声大笑,断认孔明已中其计。 不一日,前锋水军已抵夏口。周瑜立刻派人查问:“荆州方面有派人出夏口迎接我军么?” 就在此时,忽然来报,说刘备已派糜竺前来拜见,周瑜心中暗喜,将糜竺唤入中舱,立刻问道:“刘皇叔打算如何犒劳我的大军?” 糜竺回道:“刘皇叔已安排准备妥当,待都督大军一到,即出城犒劳都督大军。” 周瑜又道:“那现在刘皇叔在何处呢?” 糜竺立刻回道:“皇叔已在荆州南郡城门外等候,都督大军一到,便好与都督把酒言欢。” 周瑜故意肃然说道:“我出动大军,乃为刘备攻取西川,因此劳军之礼务必隆重,不可轻率,以慰我军之心也。” 糜竺亦立刻肃然答应,回去转告刘备,然后糜竺便向周瑜拜辞走了。 周瑜此时心中再无犹豫,立刻下令水陆大军,全速向荆州南郡进发。 周瑜在战船上坐镇,眼见已抵荆州南郡不到十里水路,江面依然静悄悄的,不见一艘船只驶来迎接,周瑜微感疑虑,思忖片刻。他到底抵受不住一举夺回荆州五郡的强大诱惑,竟不顾一切,下令将船驶近南郡岸边,他下船登岸,由甘宁、徐盛统率三千亲兵,先行抢奔荆州南郡。 周瑜等三千东吴大军先锋,抵达南郡城下。周瑜驰马奔近,只见城门外城楼上静悄俏的,并不见任何迎接的动静。 周瑜不由大怒厉声叫道:“东吴周都督在此!城内之人快出来迎接。” 喝声响过,城楼上忽地一声鼓响,近万守城兵士倏地亮出刀枪,寒光闪闪,十分雄壮。一员战将站立城楼上大笑道:“都督不远数百里而来,辛苦了埃”周瑜循声一看,原来城楼上的战将,便是令东吴兵不战而屈的赵子龙!他心中不由突突一跳,急忙高声道:“赵子龙!我率军替你主公往取西川,你怎不出城迎接?” 赵子龙大笑道:“周都督!我军师先生早已料知,都督所施乃假途灭虢之计!这等微末小计,连小儿也瞒不了也!可笑呵可笑。‘周瑜一听,心中一凉,连忙拔马便回。 就在此时,探子己飞奔而至,向周瑜报道:“都督!大事不妙!刘备有四路兵马,一齐杀到。” 周瑜仍强作镇静,道:“是哪四路?兵力多少?” 探子道:“关羽从西面杀到,张飞从东面杀来,黄忠从北面杀到,魏延从南面杀来!四路兵马声势浩荡,不下数万,兵士皆高叫要生擒活捉周瑜也。” 周瑜一听,深知他的一番算计,辛苦奔波数百里,却早已被孔明洞悉!他连番受挫于孔明,心中不由又惭又恨又痛又气,触动旧伤,但感心头剧痛,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堕落马下。 东吴大将甘宁等,慌忙救起周瑜,退回江中船上。 说也奇怪,周瑜回返战船,仅一会便苏醒过来,他耳际但闻四面金鼓齐呜,喊杀声震天,不由吓了一跳,也不知从哪儿凝聚的力气,一跃而起,问身边的先锋大将甘宁道:“外面是甚响声?” 甘宁道:“两岸均是刘备的兵马,不下数万只四面围定,并不进攻,兵士均在喊叫:“周郎周郎,勿须惊惶,速回江东,保你命长。” 甘宁话音未落,周瑜心如遭电歼,又大叫一,声,昏了过去。 周瑜悠悠醒转,甘宁道:“都督刚才昏迷过去时,孔明派人送了封书函至此,未将未敢遂拆,只待部督醒来阅之。” 周瑜取书函拆阅,但见孔明在书函中道:“汉军师中郎将诸葛亮,书呈东吴大都督公瑾先生:柴桑一别,至今难舍,今闻阁下欲取西川,我以为不可,益州兵强地险,刘璋虽昏庸,却足以自守,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也。阁下万里远征,虽孙武、吴起再生,亦难有胜望。且曹操失利于赤壁,又怎会不思报仇?若阁下远征,曹操乘机南侵,则江东立成粉矣,我不忍坐视东吴遭此动祸,特向公瑾示意,尚祈鉴察。” 周瑜阅罢,不由长叹一声,但感孔明事事抢占先机,洞悉一切,决非他周瑜所能算计的了!他不觉意气消沉,对孔明再无恨意,只感十分惋惜。 他将诸将召到旗舰,长叹道:“我本欲与诸位尽忠报国,可惜命运不济,行将夭折,此天命难违也!望诸位尽忠匡扶东吴,以成大业,我死后,不必于此地发丧,速驶回柴桑。” 第130章 周瑜说罢,又昏迷过去。一会又忽然醒来,望天长叹道:“地既生瑜,天又何以生亮?天数呵天数。”连叫数声,忽然沉寂,黯然逝去。 众将遵周瑜遗嘱,并不发丧,就近将他葬于巴丘。然后悄悄回返柴桑,向孙权呈报,又呈上周瑜遗书一封。 孙权接周瑜的遗书,心如刀割。在哭声中,孙权拆阅周瑜的遗书。原来周瑜是举荐鲁肃代替他的职务,未了道:“天下之事,尚未可定也。鲁肃忠烈,处事一丝不苟,足可替代我,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尚蒙垂鉴,则我虽死而无憾矣。” 孙权阅罢,又痛哭一番,才道:“公瑾临逝遗言,我岂敢不从埃”当下,孙权即下旨,任鲁肃为东吴大都督,统率东吴十万兵马,一面派人赶去巴丘,将周瑜的灵枢运回东吴都城柴桑,向天下发布讣文,为周瑜风光大葬。 周瑜去世的当晚,孔明在荆州南群,正与刘备、庞统等商议军务,江东方向天际,忽见一颗星斗曳然而堕,与他先前所见摇而复炽的星斗同一方位,孔明微叹口气,道:“周瑜果然作法自毙矣。” 刘备、庞统二人,见孔明虽料周瑜死逝,但神色却并无欣喜,二人心中均不觉甚感惊奇,因为周瑜三番数次算计孔明,均欲置他于死地,为甚周瑜之死,孔明并无半分幸灭乐祸呢? 但此时未接准确讯息,二人也不便细询。 不一日,东吴方面的讣文送到荆州,周瑜果于二日前已去世了,又知周瑜的灵枢运回柴桑,准备为他风光大葬。 刘备闻讯,急与孔明商量,道:“周瑜果然已逝!我当如何处之?” 孔明微一沉吟,即道:“周瑜之死,乃三分天机之大势使然也,他于此时欲逆天机大势而行,岂能不中途夭折?此亦为逆天而行者之诫呀。周瑜既死,继其职者,必为鲁肃。主公身为东吴国婿,须往奔丧,我决定代主公赴江东柴桑行。” 刘备吃惊道:“周瑜之死,东吴必迁怒于先生,为甚还要去送羊入虎口呢?先生有甚差池,则刘备虽生而犹死也。” 孔明道:“正因周瑜之死,东吴将士必迁怒于我,我才须亲走一趟,以作化解此怨。目下周瑜之死,我的西进大计行将展开,在此关键时刻,孙、刘联盟不容有丝毫毁损,否则便徒增后顾之尤矣!而且鲁肃已继任大都督之位,处事较为宽厚,有容人之量,乃与东吴重新修好的绝佳时机也!因此虽有风险,我亦不得不赴江东一行。” 刘备深知孔明的所作所为,无不为助他开创基业而着眼,心中有发感佩,不由叹道:“先生待我刘备可谓鞠躬尽瘁,任劳任怨埃”第二天一早,孔明便带同赵子龙,以及数十亲兵,便毅然决然的赴江东柴桑而来。随行又带了大批祭奠之物。 孔明和赵子龙抵达柴桑,鲁肃见孔明亲赴奔丧,对周瑜三番数次加害,并无怀恨积怨,便不忍阻止,下令让孔明进入柴桑,赴周瑜的灵堂拜祭。 东吴诸将见孔明进入灵堂均怒目而视,极欲杀他而泄恨。但又见赵子龙身佩倚天剑随身护卫,江东诸将对赵子龙的神威尚心有余悸,因此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且鲁肃身为大都督。亦允许孔明入灵堂拜祭,诸将也不敢擅自行动。 孔明对东吴诸将的横眉怒目只作不见,与赵子龙一同进入周瑜灵堂,又摆上大批祭莫之物,亲手向周瑜的灵位奠酒,跪下宣读祭文。 孔明亲自撰写的“祭瑜文”,详细颂扬了周瑜的一生,极尽赞扬的热诚,令在场东吴诸将亦之感动。 未了,孔明哀哀颂祭道:“呜呼公瑾,生死永别了!君如有灵,当鉴我心。本欲与君同谋大业,犄角之势,东西相应,同舟共济。痛君早逝,从此天下再无知音!呜呼哀哉,痛切人心。” 孔明祭时,伏地大哭,泪如泉涌,悲恸不已。 东吴诸将见状,怨恨之心不由大为消灭,皆暗道:世传公瑾与孔明积怨甚深,但见其拜祭真情,世上所言不可信。 鲁肃在场,见孔明如此悲切,忆起周瑜确曾三番数次欲加害孔明,孔明却顾全大局,毫无私心积怨,心中不由大力感佩,暗道:周瑜之死,乃其量窄,自取而已,又怎怪得孔明,而且目下曹操势大,孙、刘联盟抗曹,乃唯一自保之计,决不容损坏啊! 孔明不嫌旧怨,不顾凶险,亲赴江东拜祭周瑜,终于化解了东吴将士的怨恨,大大的巩固了孙、刘、联盟,而孔明的西进益州大计也再无后顾之忧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三卷龙飞凤舞第十八章西方煞气 (更新时间:2006-6-1118:26:00本章字数:7019) 天机浩渺,乾坤运转,天下三分的天机大势仍在不断演进。 就在荆州南群的刘备、孔明、庞统等正操练兵马,广积钱粮,积极准备西进益州的战略大计时,天下大势竞又进一步向有利于刘备的态势演变了。 周瑜死后,鲁肃继任东吴大都督,孔明亲赴江东柴桑致祭,化解与东吴的积怨,孙、刘联盟因而更巩固,这种种讯息传入许昌时,曹操即召集谋士商议。 曹操道:“周瑜已逝,其位由鲁肃继承,鲁肃与刘备、孔明交厚,孙、刘两家的关系必比前巩固,此对我乃一大威胁也,诸公有何高见?” 谋士荀攸是曹操最得力的文臣,他闻言即抢先献计道:“周瑜已死,鲁肃无能,丞相宜先取孙权,再破刘备,灭此两人,则天下大定矣。” 谋士,荀攸说得轻松,但曹操自经赤壁一战后,却对孙、刘联盟十分畏惧,特别是当孔明的智计与孙权的实力联合,其威力之大,曹操虽然雄图大志,也不得不小心应付。当下曹操沉吟道:“虽然目下时机有利于我,但我若远征江东,后方便呈空虚,西北面的关中马腾,屡萌叛找之心,我若乘虚奔袭许都,则我后方危矣。” 荀攸一听,又进言道:“依我之见,马腾之虑容易解决。 丞相可表奏朝廷,加对马腾为征南将军,令其出兵讨伐孙权,待将其诱入京师,便可一举击杀。先除马腾,则南征无后顾之虑矣。” 曹操想了想,即大喜道:“公所言甚妙,若除马腾,更趁机合并其西凉兵马,令其南征,则我必破孙权、刘备也。” 当下即向汉献帝奏请,加封马腾为征南将军,又即日派人送去关中,令马腾先入朝受封,再征伐孙权。 关中马腾,是汉朝名将伏波将军马援的后人,曾经流落陇西,与羌人之女成婚,诞生一子,取名为超,马超身长八尺,十分英伟,武艺超群,是马腾的最得力臂助。 马腾接曹操派人送来的诏书,即召子马超、侄子马岱等诸将商议。 马腾道:“曹操召我赴许昌,受封征南将军,但我知曹操疑心甚重,此行去还是不去呢?” 马超道:“曹操以天子诏书召父亲,若不去,曹操必责以叛逆之罪。不如趁其相召,带备精兵利器,入京师见机行事,一作自保,二取曹操人头,为国除此逆贼。” 马腾兄长之子马岱谏道:“曹操于此时此刻封叔父为征南将军,必心怀叵测,表面是命叔父征南讨江东孙权,实即暗中对付叔父之西凉兵马,叔父若往,恐遭曹操加害。” 马超怒道:“儿亲率西凉大军随父亲同行,趁机杀入许昌,为天下除害。” 马腾道:“不可,如此则制造藉口给曹操,以叛逆之罪杀我也。超儿可留守西凉,由岱儿随我入朝即可,目下之势,尚不宜与曹操交恶,曹操知你留守西凉,必不敢加害于我。” 马超仍不放心道:“父亲坚持要去,切勿轻率进入京师,宜先停驻城外,见机行事。” 马腾道:“超儿放心,我自会应付。” 当下商量妥当,第二天一早,马腾便点五千西凉兵马,由次子马休、三子马铁为前锋,马腾自己居中,马岱为后部,一路东行,向许昌奔赴。 马腾统率五千西凉兵马,不一日抵达许昌城外三十里,先派人入许昌,呈报曹操,曹操厚待来人,说自己会出许昌城外迎接马腾。 马腾接回报大喜,暗想道:曹操果然不敢轻举妄动,惧我儿马超英勇,留守西凉作我后盾,曹操若真的出城,我当见机而行,稍有不测,便立即先杀曹操,再调西凉大军攻入许昌便是。 马腾自忖计划周全,于是毫无迟疑,率前锋续向许昌进发。 眼看已接近许昌城下,不远处只见前面打着一面大旗,上书丞相的名号,马腾心料必定是曹操驾临,不由大喜,抢先拍马上前,准备见机行事。 不料尚未接近丞相旗号五十丈距离,忽听一声炮响,丞相旗已向两面分开,只见箭如飞蝗般射来,接而又有一员大将杀出,正是曹操的亲将曹洪,来势十分凶猛。 马腾大惊,连忙拨马而退。此时,左右两面又杀来两队兵马,左面是猛将许褚,有面是大将夏侯渊,均是曹操最得力的亲将。 马腾已退回次子马休、马铁的阵中,就在此时,后面徐晃领兵杀到,最后的退路也被截断,马腾父子三人犹如被困于铜墙铁壁中。 马腾率二子拼死冲杀,不料四面一声炮响,万箭齐发,马腾父子三人,立刻被射杀马下。 在后军率兵的马岱,闻报马腾父子三人,在许昌城下被曹操所杀,不禁又恨又怕,自知凭自己所率的一千兵马往许昌报仇只是自己白白送死。 第131章 无奈只好火速退回西凉,向镇守西凉的堂兄马超报凶讯去了。 曹操见已除了马腾,再无后顾之忧,便决意南征,先灭江东孙权。 此时却有探子从荆州回来飞报,说刘备正在荆州操练兵马,调动军中部署,不日将进取西川。 曹操一听,不由大吃一惊,召集众谋臣,道:“目下刘备占据荆州五郡,羽翼未丰,尚可从容对付;他若取得西川,再得益州,则羽毛大盛,必一飞冲天,再难收擒了,诸公有何妙计应付?” 荀攸一听,却从容一笑道:“丞相放心,只管南攻孙权,我料此举必可先灭孙权,再取荆州,天下大定也。” 曹操不解道:“我攻孙权,必无力分心对付刘备,让他取得益州,则其大势已成,我将如何应付?” 荀攸微笑道:“不然,如今孙权与刘备结下联盟,若丞相攻孙权,孙权必向刘备求援;刘备意在图取益州,必无心救援,孙权孤单作战,周瑜又已逝,鲁肃无能,则东吴必败,江东之地必为丞相所得。而若取江东,荆州亦可一击而平,届时再取益州,则天下大定矣。” 曹操喜道:“公之所言,甚合我心。” 曹操当下再不犹豫,即下令起兵三十万会合肥张辽的二十万大军,合共五十万兵力,浩荡征伐江南。 曹操南攻的讯息很快便报入江东柴桑,孙权闻报,心中吃惊,慌忙召集群文武大臣商量对策。 鲁肃道:“曹贼南攻,幸而孙、刘联盟尚存,可互为犄角抗曹,主公不必惊惶,且先派人入荆州告知刘备,再由我发书函向刘备求救,他念旧情,必发兵救助,若得刘备相助,有孔明雄才伟略,江东必保无恙。” 孙权因周瑜新丧,就如失了一只手臂,处事心慌意乱他一听鲁肃之言,不由大喜道:“子敬所言甚佳,这便立刻派人修书往荆州去吧,刘备好歹是东吴女婿,救助东吴亦义不容辞也。” 鲁肃领旨,即修书一封,派人送入荆州南郡。 刘备此时正忙于策划进取益州,接鲁肃求救书函,心中不安,记请孔明前来相议。 孔明欣然来到,刘备尚未开口询问,孔明已从容笑道:“主公必因曹操南犯,孙权差鲁肃救救之事也。” 刘备忙道:“是啊!曹操南攻,先生又以孙、刘联盟为西进之基础,我又为东吴之婿,在情在理不能不救,但若往救东吴,则我进取益州之举只怕又得押后了,先生以为如何裁决?” 孔明笑道:“此时此刻,也不必动东吴、荆州两者之兵,我自可令曹操打消进攻江南之意,可对子敬派来的使者回覆,请子敬转知孙权,可高枕无忧,放心好了,若曹操北兵南犯,皇叔自有退兵妙策。” 刘备果然告知东吴使者,着使者回去依言转告鲁肃。 东吴使者拜辞而去,刘备却又迷惑的问孔明道:“如今曹操大军五十万浩荡南犯,东吴道当其冲,极难抵挡。若东吴陷入曹操手上,则荆州必危矣,先生有甚妙计,可令曹操退兵呢?” 孔明微笑道:“曹操南攻,最提心的是西凉马腾,向他背后进犯,因他背后进犯,因此用计诱马腾入许昌杀掉。他以为杀死马腾便可无后顾之忧,放胆南犯,但却恰好犯了三面树敌的大忌也,曹操既杀马腾,马腾之子马超英勇无敌,不弱于赵子龙,他统领西凉二十万雄兵,必急欲报杀父弟之仇。 我今只须修书一封,送去西凉,联结马超,共讨曹操,则马超必起兵攻曹,曹操背后受敌,又岂敢再挥军南犯?他自保尚且不暇埃”刘备大喜道:“先生对天下大势,可谓洞若观火也。” 当下更不犹豫,立刻修书一封,派人日夜兼程,奔赴西凉,送呈马超。此时,留守西凉的马超,仍未知父亲及两个弟弟俱被曹操所杀,因唯一逃脱的马岱,尚未逃返西凉。 这一晚,马超熟睡之际,只觉自己躺在一片雪地上,四面有猛虎扑来,张牙舞爪欲噬欲咬。 马超猛吃一惊醒来心中甚感疑惑,他当即夜召诸将,告知梦境。 一员大将应声道:“马将军,此乃不样之兆也。” 马超一看,正是手下大将庞德。便道:“庞将军所知如何不祥?” 庞德道:“雪地遇虎,奇凶之兆;雪者白也,乃大丧之色;虎者凶也,乃大凶之兆。据此而判,则老将军在许昌或有不测之厄也。” 庞德话音未落,外面已有一将跌撞而入,哭着拜伏于地,道:“兄长啊,叔父与两个堂弟皆丧亡也。” 马超心中如遭电歼,忙道:“快细说来。” 马岱将马腾、马休、马铁父子三人,如何在许昌城外中了曹操奸计,被万箭穿心而死的经过,报知马超。 马超放声大哭,悲痛得倒在地上,众将慌忙将他扶起,马超咬牙切齿,欲立刻起兵报仇。 就在此时,忽报荆州刘备,派人送密函前来,马超令入。 原来刘备在密函中表示,十分痛惜马腾遇害,原与马超两面联合攻曹。马超想也不想,便挥泪疾书回函,答应即发二十万西凉大军,联合进攻曹操,以雪杀父之仇。 刘备的使者向马超拜辞走了,马超正欲连夜点兵,此时忽报西凉太守韩遂派人请马超到他府上,说有要事与马超密商。 韩遂是马腾的结拜兄弟,马超平日以叔父视之。马超接报,毫不犹豫,便赶赴韩遂的西凉太守府。 原来曹操已抢先一步,派人送密函到韩遂处。马超来到,看见韩遂,韩遂将曹操的密函给马超阅视,密函之意,是“若将马超擒拿,解到许昌,即封韩遂为西凉侯”。 马超心中又悲又恨又痛,拜伏于地道:“马超视叔父如亲父,请叔父将马超就此缚了,能送马超领功,也免了动刀兵之劳吧。” 韩遂双手扶起马超,肃然说道:“我与你父亲结拜兄弟,你丧父我即丧兄,曹操杀兄之仇,我岂会不报?超儿若起兵雪仇,我即亲率八部兵马,与你一道攻打曹操。” 马超向韩遂道谢,韩遂下令,将曹操派来的使者一刀斩了。 第二天,马超、韩遂二人,即合发二十万西凉大军进攻曹操的疆土。 马超亲任先锋,进攻目标首先指向曹操边关重镇长安。 长安是汉朝原建都之城,城墙十分坚固,城外壕沟遍布,易守难攻。马超一连攻打十日,依然未能将长安城攻破。但城中军民,却也不能出城打柴汲水,有发困苦。 马超手下大将庞德,向马超进计道:“长安城中淡水奇缺,城中之人必急欲出城打柴汲水。将军可暂且退后十里,诱城中军民出城,如此施计,则长安可破。” 马超道:“此计甚妙。”当下即依计行事,下令八路兵马后退十里,由马超亲自押阵断后。 长安城内曹军守将钟进,见西凉大军忽然后撤,尚疑有诈,不敢开城让军民出外打柴汲水。但一连三天毫无动静,料想西凉兵必因久攻长安不下,怕曹军援兵赶到,前后受敌,不得不退走。城中又正闹柴水饿荒,钟进无奈,只好下令开城,放城中军民出外打柴汲水,速去速回,不得延误。 长安城中军民,见有机会出城当即蜂拥而出,打柴的打柴,汲水的汲水,人人争先恐后,不一会,便将一批柴草食水运回城中。一切果然十分顺利,毫无阻滞。 一连三日,长安城内外均十分平静。到第四日,忽报西凉大军又再次杀到,钟进慌忙下令城外军民速入城,又将城门紧紧闭上。 就在当天晚上,长安西门却忽然起火,钟进闻讯,急忙率兵前来救援。不料他走到城门边时,突然有一黑影从天而降,凶猛如神兵神将,手起一刀,即将钟进斩落马下,黑衣人又杀上城楼,将守门曹军杀得落花流水。趁乱又有人将城门打开,马超、马岱二将早在城外埋伏,见城门洞开,即疾驰而进。 西凉兵马凶狠非常,不到半夜,便将长安城中守军,尽数歼灭攻取了长安郡城。 原来庞德率数十精兵,改扮成长安内百姓,趁乱混入城内,将守将钟进杀死,打开城门,让马超长驱直迸。西凉军伤亡极少,便已将长安城攻占了。 马超攻陷长安,下一个目标便是潼关。潼关往东,便是曹操的重镇洛阳,而洛阳南面百里,便是都城许昌,因此曹操非保住潼关不可,否则潼关一破,马超的西凉大军长驱直进,进逼洛阳,直接攻及曹操坐镇的都城许昌。 果然曹操闻报马超、韩遂的西凉大军已攻陷了长安,不由大吃一惊,南征江东一事,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他立刻将曹洪、徐晃二将召来,下令道:“你二人先带一万兵马,日夜急进,守注潼关!我随后率大军接应。若十日之内失了潼关,你二人提头见我。” 曹洪吃惊道:“若我守住十日,第十一日潼关被破,却又如何?” 曹操道:“十日之内,我所率大军必定赶到!若十日之外关破非你们之罪。” 曹洪气得大叫道:“我不要颈上人头,亦非保住潼关十日稳固不可。” 说罢,曹洪、徐晃,即统率一万轻骑,日夜急驰,赶赴潼关去了。 曹仁向曹操道:“曹洪性急,此行只恐误事。” 曹操道:“我也知道,但此时情势危急,正需一性急之人,赶赴潼关,先行守住,为我争取十日时间,则我所率大军便可赶到了。”曹操一顿,又对曹仁道:“为防万一,你可随后押送粮草,为曹洪接应。” 第132章 曹仁领令去了。曹操亦不敢犹豫,即点起原来用于南征的三十万大军,随后向潼关进发。 曹洪、徐晃统率一万精兵,日夜急驰,赶抵潼关,即下令紧闭潼关城门,坚守不出。 仅半日,马超所率的西凉大军已抵达潼关西门。马超见潼关守军坚守不出,壁垒森严,易守难攻,便思得一计,单枪匹马,弛近潼关城下,将曹操痛骂,直把曹操的祖宗三代臭骂透。 曹洪在关上听闻,不由气得七窃生烟,大怒道:“马超可恶,怎敢对我兄如此无礼!若不下关杀他,怎对得起我兄也。” 徐晃连忙劝道:“此乃马超激将之法,引我们出战,他好趁机破关,我等均勿中计,只宜坚守,等丞相大军赶到,再拼杀不迟。” 曹洪想起曹操命他无论如何坚守十日,恐坏了大局,无奈只好按捺怒火,坚守不出。 马超每日轮番痛骂,直骂得天昏地暗,气得城上的曹洪几乎爆炸。只是徐晃以死阻止,曹洪才没有下关厮杀。 到第九日,曹洪和徐晃在关上巡察,望出西门外,只见西凉兵似乎骂得倦了,纷纷牵马坐在草地上。有的甚至躺了下来,呼呼大睡。 曹洪见状,不由气得大叫道:“西凉如此轻视于我,我若不下关杀敌,天下只怕再无我立足之地也。” 徐晃见西凉疏于防范,心料突然冲杀下去,即便不获全胜,亦可歼其一部,以振军心,于是不再阻拦曹洪下关出战,而且他正忙于检视粮草,也无暇顾及。 曹洪点起三千兵马,杀下关来。西凉兵一见,纷纷抛刀弃枪,望后逃走。曹洪更确信西凉兵已十分困乏,全无战意,便放心追击,誓要歼灭前日骂人的西凉兵,以泄心头大恨。 关上的徐晃见曹洪竟追击离关远去,不由大吃一惊,暗道:“若曹洪有甚不测,丞相追究下来,我又怎脱得干系?无奈亦只好率领守城五千精兵,下关接应曹洪。一面在后面大叫:“曹洪快快回关。” 曹洪却决计不回,疯狂追击逃窜的西凉兵。徐晃惟恐曹洪有失,只好在后面紧随。眨眼之间,曹、称二将便已追出关外十里。 就在此时,两人的背后,喊杀声大震,马岱率军杀到,曹、徐二将回关的退路被堵住了。曹洪此时才知中计,慌忙回退,与徐晃一道,向马岱冲杀。 此时又听二声炮响,山背后分左右两面杀出两员大将,左面是如天神降世的马超,左面是如出笼猛虎的庞德,拦腰冲杀过来。 曹洪、徐晃所统兵力不过七八千人,怎经得起数万西凉兵的攻杀,不一会,曹洪、徐晃无奈,只好绕道弃关而逃,庞德率西凉后一直追过潼关,半路撞上随后押粮的曹操亲将曹仁,双方大战一场,庞德也不恋战,从容退回已被马超攻占的潼关。 曹洪、徐晃因见潼关已失,无奈只好随曹仁退回潼关后面百里的灵宝,坚守不出。 危急之际,幸而曹操已亲率三十万大军,开抵灵宝,曹洪、徐晃、曹仁迎接曹操入城,曹操知潼关已失,怒责曹洪道:“我命你保住潼关十日,怎九日便失?” 曹洪无奈道:“西凉兵百般辱骂丞相,未将受不住,欲趁西凉后疲困,出关杀之,怎知中了西凉兵的奸计。” 曹操见曹洪一片护主忠心,怒火先就消去一半,但他军令已出又不可轻轻放过,便将怒火发泄到徐晃头上,责道:“曹洪性急误事,徐晃你老成持重,怎不加以劝阻也。” 徐晃知曹操素来对亲将护短,无奈为自己开脱道:“我屡谏不从。当日曹将军出关时,我正在关上检视粮草,阻止不及,我恐曹将军有失,只好随后出关接应,怎知亦中了贼计。” 曹操一听,知怪不得徐晃,无奈只好喝令斩曹洪。众将深知曹操只是装模作样,他怎舍得杀他曹族家将?连忙替曹洪求情。曹操藉势喝退曹洪,曹洪服罪退出。 曹操深知潼关已失,形势危急,他为稳定军心,忽然呵呵笑道:“马超欺我大军未到,才侥幸小胜。我三十万大军已到,必将马超、韩遂生擒活捉!传令三军,即日向潼关进发。” 曹操亲率大军,开抵潼关东门外三十里。曹仁向曹操道:“丞相,宜先立营寨,站稳阵脚,再攻关不迟。” 曹操同意,曹仁便下令全军分作三大寨,左寨曹仁,右寨夏侯渊,中寨曹操坐镇。 第二天一早,曹操为振奋军心,亲率十万大军,以及于禁、曹洪、夏侯渊诸将杀奔潼关,曹仁则留守大寨。 曹操大军,进抵潼关前五里的隘口,便与从潼关东门出击的马超西凉军相遇。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三卷龙飞凤舞第十九章天机暗运 (更新时间:2006-6-1118:26:00本章字数:2881) 曹操下令布成阵势,严阵以待。马超见对方打出丞相旗号,知曹操已到,也不敢大意,下令列阵相迎。他自己单人匹马,驰出阵前,指名道姓,要曹操出来会他。 曹操在中军旗下,遥望马超,但见他白袍银甲,手执长枪,势雄力猛,英姿勃勃,犹如天将临凡。曹操心中不由又奇又羡,暗道:若非我已斩他父弟,得他归顺于我,又何惧刘备的关、张、赵也!可惜曹操的幻梦很快便破灭了! 只见马超戟指痛骂道:“曹操奸贼!杀我父弟,不共戴天之仇,我誓杀你以雪此深仇大恨。” 马超说时,已咬牙切齿的飞驰而至,挺枪向曹操刺来,曹操身边的于禁慌忙迎住,大战起来。但仅战得八九个回合,于禁便感气力不继,只好拨马退走。 马超追杀于禁,张郃驰出接住,战了二十余回合亦不敌而退。曹操偏将李通按捺不住,又欺马超已力斗二将,气力难继,欲击败马超抢功,驰马出战马超。 不料马超却越战越勇,与李通战了二三个来回,马超大喝一声,如狮虎啸,李心神如遭电歼,身手一阵发软,被马超一枪刺死,摔落马下。 马超长枪向后一挺,西凉兵在庞德、马岱等将率领之下,奋勇冲杀过来。曹军远征疲困,抵挡不住西凉兵的勇猛,登时大败而逃。 马超、庞德、马岱三将,亲率百余精兵,直冲中军旗下,要活捉曹操。曹操的卫队兵将皆抵挡不住,纷纷退后,曹操见状不由大骇。 此时又听西凉兵大叫道:“穿红袍之人便是曹操!捉到曹操赏黄金千两。” 曹操一听,慌忙脱下红袍,仅穿一身单衣。 接而又听西凉后叫道:“曹操已脱红袍,可认准他的长须。” 曹操眼见势危,慌急之下,只好又抽剑自断一半髯须,狼狈之极。 西凉兵有人发现了,又向马超大叫道:“马将军!曹操乃单衣短须也。” 曹操心胆俱裂,慌得连忙旗角包住脸面掩饰,狼狈逃窜。 马超不舍,认准曹操一路穷追。曹操正逃走问,回头一看,见追来之将正是马超,不由惊得汗流浃背,他身边的亲兵卫队亦惊得四散奔逃,只撇下曹操孤身一人。 马超大叫道:“曹操受死。”一面从后面杀来,眼见就要赶上,一枪便向曹操背后刺去。 不料曹操却恰于此时绕到一棵树后,马超一枪,竟刺入树干,深深陷住,他拔枪而出,曹操已逃出三丈外。 马超咬牙狂追,转眼又赶上了,曹操此时已避无可避,眼看必死无疑。不料山坡后忽地杀出一员大将,正是曹洪,曹洪大叫道:“马超勿伤我主!曹洪与你拼命。”曹洪抡刀与马超大战。 曹洪力战马超四五十回合,渐感力气难支,刀法散乱,眼见必丧于马超的枪下。正危急之际,夏侯渊适时杀到,冲来救助曹洪。 马超此时孤身一人,恐被对方暗算,拨转马头向西凉大军阵中驰返。夏侯渊也不敢去追,保护曹操退回三十里外的大寨。大寨有曹仁稳守,并未有大的折损。 潼关外的这一仗,马超令曹操割须弃袍,天下震动。曹操亦向众将叹道:“马超之勇,不下于吕布也。” 接下,双方大战数场,曹操欲断马超后路,却反被马超抢断曹操后路,逼曹操退到渭河北岸。曹操力战马超难胜,计取又不成功,他的心亦开始动摇,向幕僚叹道:“马超不死,我将死无葬身之地埃”眼看缠斗下去,曹操必败于马超手下,不过三分天下的天机大势,已演进到确立的阶段,又怎会中途逆转? 果然不久,便有一山中隐士,向曹操进献了一条反间计。 曹操依计而行,暗中收买了韩遂的亲将,令马超生疑,韩遂、马超终于反目成仇,西凉兵自相残杀,被曹操趁势击溃,韩遂被马超斩右手,投降曹操。马超、庞德、马岱三人逃回陇西时,二十万西凉大军仅剩三十余人而已。 马超与曹操的大战,马超虽败,却反过来给刘备制造了西进益州的极佳战略时机。 这一场关中大战,曹操虽然侥幸取胜,但他自身的军力物力亦折损甚巨,元气大伤,并非一时片刻可以恢复,而且对曹操本人,是真的险死还生,对他的打击不下于赤壁大战,曹操至此亦不得不承认,正如他的夏侯祖宗梦示,他本人的王者之气,已因他的徐州血腥杀戮而大大冲淡,曹操为王为君、一统天下的雄心大志因而亦开始消淡,再无复赤壁大战之前的勇气。 第133章 曹操的私心中,此时已开始日渐转为守业,为他曹氏子孙血脉成王者之业谋划打算。因此一业,曹操原来南征江南孙权、刘备的战略意图亦不得不放弃了。 另一方面,马超的战败,而韩遂的降曹,令关中、陇西一带地域的地方诸侯极为震惊。与陇西相邻的汉中一带地域的张鲁,据汉中已三十多年,曹操一直无暇顾及,为收买张鲁,曹操便表奏朝廷,对张鲁为镇南中良将,实际承认了张鲁据汉中的地位。 如今曹操消灭了汉中西面的马腾、马超、韩遂西凉霸王势力,汉中的张鲁便意识下一步,必将矛头对准他的汉中以及汉中西面的益州了,张鲁为抢占先机,有意先行攻取西川四十一州地土,作抗衡强大实力资本,张鲁为此与其弟张衡展开了攻取西川的一连串战争准备。 而统辖益州——包括西川四十一州、云南大部、州大部的刘璋,接汉中方面的警报,知张鲁将向西川动兵,不由大惊,刘璋生性懦弱,遇事优柔寡断,碰到如此重的军情竟毫无主意,他无奈之下,只好紧急与从谋臣商议,如何应付当前的危局。 这些形势的演变,均有利于刘备方面实施孔明进取益州以立足天下的宏大战略意图。 一方面,来进攻东吴的的计划被逼搁置,不但为刘备留下进取益州的战略缓行时机,而且反过来又制住孙权,令孔权确信,孙、刘联盟暂时动摇不得,否则必被曹操火中取栗。 这样,刘备方面不但取得了战略时间,而且更消除了东吴这个最大的后顾之忧。 同时,另一方面益州的刘璋,又因与刘备同属汉室宗亲,益州有难,必向刘备求助。届时,刘备进取益州的阻力便大大减轻了。 天机大势便是如此的奇妙,各种微妙的势格的汇聚,其中心点竟然离不开天下三分、三王鼎立这个惊天大势格局。 就在益州的刘璋,因闻知汉中张鲁欲进攻西川,召集谋臣商议时,一位相貌奇丑,五短身材,声若破钟的谋士张松,即一跃而起,慷慨陈辞道:“主公放心!张松不才,原凭三寸不烂之舌,管都张鲁不敢窥伺西川。” 刘璋心中毫无主见,一听不由喜道:“你有何妙计可解益州之危?”张松从容说道:“听说曹操又破马超,可谓天下无敌,又与汉中张鲁为邻,今可带备礼物,由我亲赴许都,说动攻汉中。如此一来。张鲁自顾不暇,尚敢窥伺益州么。” 刘璋一听,大喜道:“若能如此,则我可高枕无忧了!就依你之计行事吧。” 于是刘璋拨出一批金银珠宝,派张松为使者,赴许都进献就便说动攻汉中,但张松却另有私心,他早已暗中绘制了一幅益州军事布防图,藏在身上,也不知他有什么用途。 张松带了四名随从,便取陆路奔赴许都。 益州、汉中的动态,孔明已派人密切监视,他听说张松赴许都的讯息,心中一动,毫不犹豫,立刻派人潜入许都,密切留意张松的一举一动。 第三卷龙飞凤舞第二十章军机风云 (更新时间:2006-6-1118:27:00本章字数:7107) 张松抵达许都,向曹操求见,但一连三日,均被拒诸相府门外。 原来曹操自在潼关回来,虽然取胜,却心有余悸,一时之间,雄心大减,他每日均待在相府中饮酒作乐,甚少上朝,朝政大事均在相府处理。闲杂人等一律拒绝接见。 张松苦候了三日,到了第四天,他打探到消息,花银两收买了相府的守门官,才将他的名号传入。又到第五天,才得进见曹操。 张松进来时,曹操高坐堂上,眼也不瞧张松,张松上前拜见,曹操亦做然不理,好一会,曹操眼睛向上,仰望星空似的傲然说道:“张松!你主刘璋,连年拒绝进贡孤家,他为甚如此胆大?” 张松道:“因为路途遥远,途中又多贼资,故未能通往也。” 曹操生气了,斥道:“我已扫清中原,还有什么贼盗!当你一派胡言,欺瞒孤家么。” 张松见曹操如此傲慢,心中有气,他也并不畏惧,大声反驳道:“错了!丞相不知,南有孙权,北有张鲁,西有刘备么? 天下有不少带甲十万之霸,岂又算得天下太平哉。” 张松这般不屈抗辩,正好又令曹操十分反感他冷哼一声,话也不说,拂袖便退人后堂,不再理会张松。 张松仍不死心,他与曹操的相府管家杨修周旋时,以他过目不忘的惊人记忆力将曹操颇为自负的“盂德新书”,故意说成是“蜀川三岁小儿皆能背诵,何谓新书”,来嘲讽曹操,又正好犯了曹操的大忌。 而当曹操向张松显示军威,欲令益州臣服时,张松又连数曹操往日的败绩。这又犯了曹操的平生大忌,他下令将张松斩杀。后得杨修、荀攸等求免,说张松从蜀川远道来贡,若斩杀,则天下从此无人敢进许都,曹操一听,正好点中了他为子孙王者之业计算的心事,才免了张松的死罪。曹操对张松无半分客气,下令将他乱棒打了出府。 张松离开许都,心中又羞又愧又恨,暗道:我本有臣服曹操之心,故暗绘军机图,欲献给他。不料曹操此人如此傲慢无礼,不能容物,我就算臣服于他,又有甚乐趣?此事再也休提了! 张松一路上辗转不安,暗道:我已在刘璋面前夸下海口,说必解益州之危,如今空手而回,又惹恼了曹操,益州形势更加危急,回去必被人耻笑终生矣!我该如何是好呢? 张松心神恍惚间,不觉已抵一处三岔路口。一条是原路,折返回曹操的疆界,一条是入西川的山路,循此可回返刘璋的益州,一条却是进入荆州地界的大道,可直达刘备坐镇的荆州南郡。 张松站在三岔路口正中,不由顿住马步,勒马不前,心中十分为难,暗道:“折返原路再见曹操,那是自取其辱,此路难行;走返益州,却又如何向刘璋及益州百姓交代?只怕落得个遗臭万年的身后名也!最后一条路通向荆州,而荆州是刘玄德的疆土,未知刘玄德如何对待我这落魄之人呢?张松左思右想,停马不前,但觉这三条路条条难行,三面徘徊,矛盾之极。 就在张松万般无奈,不知如何抉择前路之际,通往荆州大道的南面,忽然扬起一阵灰尘,直向张松这面冉冉而近。 不一会,便见一员英武将军,并无携带马战武器,仅背插一柄宝剑,率五百骑兵,风驰电掣的奔近。 英武将军见到张松一行数骑,立刻勒住马疆,向张松欠身道:“来者莫非是张松先生么?” 张松见这位将军神威凛凛,但却恭敬有礼,心中先生敬意,便也欠身回道:“在下正是益州张松。” 英武将军一听,慌忙滚鞍下马,身后五百骑兵,亦一齐下马,恭立两旁。英武将军向张松揖拜道:“末将赵子龙,等候张先生多时矣。” 张松一听,不由肃然起敬,忙道:“莫非是威镇大江南北的常山赵子龙吗?” 赵子龙拱手道:“不敢当,未将奉主公刘玄德及军师诸葛孔明令,知张先生路经荆州,为表敬意,特备酒食进献先生。” 说时,早有兵土跪奉酒菜,向张松奉酒菜,赵子龙亦亲手斟酒,向张松奉敬,张松接酒,一饮而尽,心中不由一动。暗道:素闻荆州刘备乃汉室宗亲,又是刘璋的族弟,仁义待人之心远播天下,又十分礼敬贤能之士,不料就连其手下之将亦如此谦逊,看来所传不虚啊! 张松心中转念,登时有了主意,心想:刘玄德既如此仁厚,又是刘璋的族弟,益州之事,何不与他细商?以免益州军民陷入曹操残暴铁掌之下。 张松打定主意,便向赵子龙拱手道:“赵将军,张松先行谢过刘皇叔和诸葛亮先生厚待之意。我正想赴荆州拜会,未知将军肯引路否?” 赵子龙一听,即欣然道:“欢迎!欢迎!赵子龙乐意之极,这便请先生上马,我当率兵随后护送。” 张松亦欣然上马,赵子龙与他并马而奔,身后是五百骑兵护送,甚为隆重。 众骑抵达荆州南群城外十里,突闻一阵鼓乐奏起,一员大将站于马下,向张松拱手道:“关羽在此恭迎张松先生。” 张松一听,知此人便是名震天下的猛将关云长,亦连忙下马,与关公相见。然后再上马,左有赵子龙,右有关云长,相伴随行护驾。张松心中不由一阵感动暗道:我张松一介寒儒,今日有两位天下闻名的猛将护送,只怕曹操平生亦未得如此礼遇也……张松心中转念,甚感欣慰,他在曹操处所受的屈辱感不由大为减缓。 一行人乘马前行,将抵南群城,忽见一马疾驰而至,远远的便见众人下马,候于道旁。原来是刘备和孔明、庞统,引领一众幕僚,出城五里,迎接张松。 张松不由大为感动,心想:刘玄德单凭这等待客热诚,便可赢得天下人心矣……他不敢怠慢,亦慌忙奔前,下马与刘备相见。 刘备与张松并马而行一路进入南群。刘备又在府上摆设盛宴,招待张松。席间,刘备只是连连的向张松敬酒,有关他自己日后的打算怎样却只字不提。 张松倒忍不住了,他向刘备挑引道:“刘皇叔守荆州,有多少郡呢?” 刘备未答话,相陪的孔明已微笑道:“我主仁厚,不忍取不义之土,因此目下仅守得荆州五郡,而且荆州五郡还是暂借东吴的,他们追讨交还甚急。” 第134章 张松道:“东吴掳江东六郡八十一州,民强国富,尚不知足么?” 此时,庞统亦接口道:“我主身为汉帝皇叔,却不能占掳州郡,反之其他汉之贼盗,大都恃强侵占疆土,乃天道不公呀。” 刘备连忙道:“二位先生言重了,我有何德何能,敢如此奢望呢?” 张松道:“不然,皇叔乃汉室宗亲,占州掳郡,便一统山河登帝位亦不为过也。” 刘备又忙拱手谢罪道:“先生言重了,刘备怎敢有此奢想?”刘备说罢,席间再也不提任何天下政事。 张松一连留在南郡三日,每日刘备均盛宴相待,视他如知已朋友。张松不由十分感动,他己确信了刘备的一片真诚,这比赠他万两黄金更令他感动。 直到张松向刘备拜辞,返回益州,刘备依然对益州之事不提不问,欣然送张松出城十里之外。 张松到底按捺不住了,他已奔向益州山路十丈,又骤奔而回,跳下马来,在怀中取出他早已暗中绘就的益州军机图,毫不犹豫的呈送刘备,断然说道:“益州被曹操、张鲁两面虎视耽耽;我主刘璋又懦弱无能,益州早晚必陷入贼手,若如此则益州军民必陷于水深火热也。因此我以为,救益州之难唯刘皇叔你一人而已,天赐此机缘,望皇叔切勿错失!我代表益州能士法正、孟达等恭候皇叔大驾光临。” 刘备接过益州军机图,心想:谁得到这幅宝图,准便有如获得益州……他对张松不由十分感激,向张松拜揖道:“先生大恩大德,青山不老,绿水长流!刘备必永记不忘也。” 张松慨然道:“我为益州军民着想,决邀明主坐镇而已,岂敢望一己之私报也。” 张松说罢,即再次向刘备拜辞而去。刘备吩咐赵子龙、关云长二人,亲自护送张松入川,直送张松抵达安全之地,再告辞而回。 张松回到益州郡城,先到其友法正府上拜访,又邀孟达同议。商定之结果,三人均有邀刘备入主益州之意,因而又决定合力说服刘璋,由他亲自出面邀刘备入川。 第二天,张松入看刘璋,说曹操傲慢无礼,不可与之谋事。刘璋毫无主意,又问计于张松。张松趁机道出邀刘备入川相助的主意。此事虽然有益州大臣黄权、王累等人这坚决反对,俱说此乃引狼入室,但刘璋已被张松、法正、孟达等所鼓动的汉室宗亲四字迷惑,最终欣然同意亲写邀书,派法正赴荆州拜会刘备。 至此,孔明昔日在隆中对制订的中兴汉室之大计——先取荆州,再取蜀川,北图中原一统天下的战略意图,其中第二步“再取蜀川”的战略大计,实施的战略态势、战术条件已最终成熟了。 不过,直到此时,身为三王鼎立主角人物之一的刘备,由于确信孔明所论析的“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因此对于入川谋取益州的行动,仍然心存犹豫。他向庞统私下诉心曲道:“当今天下,与我水火不相容者,乃曹操一人而已。 因此我须反曹操处世之道而行事。曹操急躁,我须宽容,曹操残暴,我须仁厚,曹操奸诈,我须忠义;如此方可为天下所容也,如今若谋益州,岂非失信义于天下吗?我将如何面对天下人的口实呢?” 庞统一听,不由心中微微一笑,暗道:“孔明师兄果然洞翻悉主公的肺腑,他早料他心中仍有疑虑也!呵呵,孔明师兄虽然料事如神,但处事稍嫌太过谨慎,未能决而断之也。 且看我如何打消主公的疑虑吧。庞统自投入刘备帐下,一直未展露他的才华智略,因此有点急于建功了。 他心念电转,便呵呵一笑,决然的对刘备道:“主公所言,虽合乎天道公理,但大乱之世,岂可自困其中,而自取灭亡之道?须知弱肉强食,生存竞争,此亘古不变的道理,若行愚仁之道,必陷强权之争。况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日事成,一统天下,对刘璋以王侯之位,仁厚善待,又岂失信义哉?今日主公不取,益州必陷曹操、张鲁手上,届时悔之晚矣!望主公三思之。” 刘备听罢,好一会沉吟不语,他猛地一拍案桌,决定说道:“先生所言,乃金石良言,我当铭记肺腑!一切便依二位先生定计行事吧。” 原来自张鲁窥伺益州,刘璋派张松入许都见曹操始,孔明与庞统便密切监视张松的一举一动,到后来迎接张松,隆重相待,终打动张松,令其献出益州军机图,均是二人的精心布局。目标只有一个,便是为进图益州创造一切有利条件。 到此,一切均最终成熟了。 第二天,刘备即召集诸将商议。 刘备向众文武道:“我决计出兵西川!如何进取?请诸公畅发高论。” 庞统急于建功,一听便断然说道:“我以为目下一切已齐备矣,益州军机图在我手中,益州的地理形势,远近关隘,山川险要,军机布防,均已了如指掌,不必犹豫,我料大军到处,益州必如探囊取物,手到擒来也。” 孔明却十分谨慎,深知虽然目下已俱备战略大势,但具体的战术仍须小心应付,他十分重视进取益州的大业,因此绝不希望中途有任何差错,便婉转的启导庞统道:“进取益州固然已万事俱备,不必犹豫,但荆州地位亦十分重要,如何确保,尚须详细商议,不可轻忽。” 庞统一听,却有点不悦,呵呵笑道:“师兄所言甚是,荆州地位十分重要,非留下能士守不可,我以为,师兄乃最合适人选也。” 孔明微笑不语,似无可无不可。 刘备知二人有竞争出师益州之意,他又不便责备。心想:孔明的心性淡泊,从不强求一己私利,处事又谨小慎微,由他留守荆州,的确是最佳人眩刘备打定主意,便断然说道:“庞统所言甚是,便请孔明统领云长、子龙、翼德镇守荆州。我与庞统,以及黄忠、魏延诸将前往西川。” 孔明欣然答应,负责留守荆州。 刘备则任令黄忠为前锋,魏延殿后,他与刘封、关平两将作中军,合计统领马步军五万,从荆州南郡出发,就近直插西川。 刘备大军抵西川境内三十里,益州的将领孟达已前来迎接,说刘璋令他率五千兵前来接受,刘备甚喜,即派人先入益州报知刘璋。刘下令沿途各州郡负责接应,并供给钱粮。因此刘备大军沿途均十分顺利,不久便抵益州的东南重镇——涪城。 在益州郡治城成都,刘璋闻报刘备已抵涪城,便有赴涪陵亲迎刘备入川的打算。成都距涪城远达四百里,刘璋不辞劳苦,亲赴涪城迎接刘备,显然刘璋邀刘备入川助抗曹操、张鲁之意甚诚,他对刘备亦十分信任。 刘璋亲迎刘备入川的主意却并不顺利,因为他的臣属多持反对意见。其中又以黄权、李恢、王累等人最剧烈,王累在刘璋出城时,甚至将自己倒挂城楼上,声言若刘璋出城赴涪城迎接刘备,他便自断绳索,撞死刘璋眼前。刘璋依然不听,王累便真的自断绳吊,撞死在刘璋的马前。 刘璋在张松、法正、孟达等“主迎派”的鼓动下,决心迎刘备入川,他在亲赴涪城迎接刘备时,带了满载一千辆马车的钱粮,作礼物赠送刘备。 刘璋抵达涪城时,见刘备并无擅自进城,在城外三十里外的涪江沿岸驻扎,不由更相信刘备的信义。刘璋便派人迎刘备入城,刘备随行仅带了刘封等亲兵将护送,以及身为军师的庞统。 刘璋与刘备在涪城内见面,刘璋见刘备随行仅带了五十余亲兵,心中更感激刘备此行果然是仗义相助,他甚至流出热泪,犹如兄弟相见。 刘璋招待刘备在城内饮宴,直到深夜,十分欢愉,刘备也不打算留在城内歇息,向刘璋告辞,返回江边的营地去了。 刘璋心中十分欣慰,他对随行的益州大将张任、冷苞、邓贤等人叹道:“素闻刘备仁义之人,今日一见,果名不虚传! 我有玄德兄为外援,又何惧曹操、张鲁的来犯呢?” 张任道:“主公切勿大意,刘备此人,按我观之,柔中带刚,深不可测,宜小心防范为妙。” 刘璋却欣然笑道:“你等太多疑矣,玄德兄又岂有异心啊!” 张任等无奈,只好叹息而退。 当晚刘备与庞统、刘封等兵将,回返涪江畔的大军营地。 庞统问刘备道:“主公今日席上见到刘璋的动静么?” 刘备道:“果然是一位诚实人埃” 庞统不以为然的呵呵一笑,道:“刘璋性虽善,但他身边的将领张任等人,我察觉均有怨恨神色,其中隐伏凶险也。 以我之见,不如择日设宴,请刘璋赴席,暗中埋伏刀爷手,主公以掷杯为号,刀斧手拥出,将刘璋杀了。随后即迅速进军成都,则益州三日可定也。” 刘备一听,却摇头道:“此议决不可行!刘璋乃我同宗,他诚意侍我,怎可伤他?再说我初到蜀中,思信未立,即行屠戮其主,此举上天不容,下民生怨,虽强霸者亦不为也!我又怎可在益州立足?” 庞统见刘备有责怪之意,又忙道:“此计非庞统所谋,乃法正有密函至此,教如何行事,则益州可早日平定。” 说时,法正亦奔迸,向刘备拱手道:“我等非谋一己私利,实力益州军民着想,亦为顺应天命也。” 刘备依然摇头道:“刘璋乃我同宗,我决不忍伤他。” 法正道:“若不如此,汉中张鲁与蜀中有杀母之仇,必来攻取,曹操亦必窥伺,皇叔远涉千里,既抵此地,进则可建大业,退则一事无成,若犹豫不决,拖延时日,悔之晚矣。 第135章 且若被人识破机谋,必反被暗算,不如趁此良机,当断而断,出其不意,早立基业,方为上策。” 庞统又趁机再劝。 刘备依然坚决不从,神态寸十分坚定,并无丝毫动遥第二天,刘璋又设宴于涪城,邀刘备赴会。庞统与法正商议,暗中定计,召魏延随行。 刘备欣然赴会,席间与刘璋谈笑甚欢,一片兄弟深厚情义。 庞统向魏延目示,魏延会意,即出堂中,拔剑道:“席间小乐,我愿舞剑助兴。”说即舞剑旋动,步步逼近刘璋,欲趁机杀他。 刘璋的大将张任见状,亦一跃而出,道:“舞剑须有对手,我愿与魏将军共舞。” 魏延便向刘封示意,刘封拔剑在手,亦出逼近刘璋。 堂上刘璋大将冷苞、邓贤等一见,亦一齐拔剑跃了出来,大声道:“我们亦愿助兴,舞剑为乐。” 霎时,刘璋与刘备的“兄弟聚宴”上,一片刀光剑影,犹如当年汉室的开国帝王刘邦所赴的鸿门宴。 刘备见状,不由大吃一惊,他立刻站起,喝斥道:“我兄弟欢宴,绝无猜忌。又非什么鸿门宴,舞甚剑助兴?堂上诸人,不弃剑返位饮酒者斩。” 刘璋亦拆道:“兄弟相宴,何必带刀?”又令侍卫尽去佩剑。魏延、刘封、张任、邓贤、冷苞等将,无奈只好放下利剑,回位饮酒。 刘备吩咐向诸将赐酒,告诫道:“我兄弟同宗骨肉,共议抗敌大计,并无二心,切勿生疑。” 刘璋大为感动,竟握着刘备的手,哭道:“我兄恩德,弟誓不忘也。” 刘备和刘璋,再一同欢饮,一直至晚,才回归本寨。 刘备回到营地,责庞统道:“公几乎令刘备成不义之人! 今后切勿鲁莽行事也。” 庞统无言以对,心中又惋惜又敬佩,暗道:主公果然心性仁厚,仁义刘备之名决非幸至也,但今日若不早决,则益州之事必生阻滞矣!他无奈向刘备告退。 刘璋返回涪城行府,张任向刘璋道:“今日堂上情形,主公必已目睹,宜早返成都为妙,免遭暗算。” 刘璋道:“我兄决非寡情薄义之人。” 张任、邓贤、冷苞诸皆劝道:“刘备虽然仁厚,但他手下之人皆欲并吞益州,以图一己富贵,主公切勿轻忽大意也。” 刘璋依然不听,留在涪城,每日与刘备欢聚饮宴,在刘璋心中,已视刘备为一大靠山。 又过了几日,边关突然飞报,汉中张鲁已出兵直犯葭萌夫。葭萌关即今四川绍化县境内的剑门关,位于四川北部边唾,三国时代与北面的汉中张鲁相邻。张鲁若攻蜀川,必先攻陷葭萌关。而葭萌关南距成都四百里,东距涪城达八百里,而且沿途山路十分崎岖险峻。 刘璋接报,他果然十分懦弱,自己不敢抵御张鲁,却去请求刘备相助援救,刘备却毫无惧意,欣然答允,即日率大军向北面六百里外的葭萌关开赴,他就连半分的犹豫也没有。相形之下,刘璋与刘备性格的强弱立判。显然,张松、法正、孟达等主迎刘备入川派之人断定刘璋早晚必失益州的见解,是极有根据的论断。 第四卷倚天飞虹第一章赤龙脱困 (更新时间:2006-6-1118:30:00本章字数:8948) 夜色苍茫,星斗闪烁。 留守荆州南郡的军师中郎将诸葛亮,此刻正与他的天机门师妹——雕雪,以及他的义弟天机福将——赵子龙和赵子龙师妹含笑春花欢乐之女——司马芝等三人一道,分东、南、西、北四大方位,屹立于军师府的观天台上。 忽然,东面遥遥天际,呼地一股赤色龙形之云气腾空而起,径直向西面的荆州方向扑来,其势十分凌厉。 这等天象异兆,在场中人,均是内力深厚之辈,自然清晰目睹,只是仅能观其形,而未能察其实而已。 身为天机门人的雕雪,因功力所限,对此亦仅能若有所思,而未能彻悟,她先忍不住了,连忙向诸葛亮道:“孔明师哥……赤色龙云起自东面,似隐示东吴异兆碍…但到底是甚天兆呢?” 孔明微一沉吟,即断然说道:“赤色龙云腾升天际,距此观天台上空目测之距足达百丈,天际一丈,地面十里。由此可判,赤色龙云升起之地,当距此五百里,而东面五百里外,便即东吴祖脉的吴郡;吴郡春江畔亦龙峰,乃东吴孙权的祖宗龙脉所在,由此即可判断,赤色龙云乃孙权祖宗赤龙地脉现真形也!但为甚忽然如此炽烈呢?” 孔明忽然一顿,显然他对此天兆尚有不明之处,因此甚为吃惊。 赵子龙见孔明神色有异,忙道:“义兄!孙权的祖宗墓地,子龙不是按你的法计,用青犁符镇压克制住了吗?又怎会沉而复升?” 孔明沉吟道:“是啊!我正为此而感迷惑呢……”孔明话音未落,只见赤色龙云升起的东面天际,突地射出一道青光,形如犁头,寒光闪闪,如刀如枪般追刺那腾升的赤色龙云……赤色龙云似十分畏惧,不敢前奔,身形一旋,回转身去,飘回原路。 孔明一见,不由晴松口气,喃喃说道:“幸而我的青犁符法力尚在,否则主公进取益州大业必定受挫……三分天机大势果然不容逆转……”赵子龙、雕雪、司马芝三人惊疑间,东面天际,又忽地射出一道强烈的红光,赤如鲜血,光华灼灼,直冲正在天际回旋的赤色龙云,不一会,两者竟猛地融合一体,赤色龙云光华暴炽,竞不再畏惧后面追刺的青色犁光,身形猛地一旋,迎面向青色犁光冲击!天际中隐隐传来一阵厉啸声,如虎吼,似龙吟,又像是金铁碰撞!忽地又听“铿锵”一声,只见那青色犁光竟破暴炽的赤色龙云冲散,眨眼便如电光划过天际,又如流星飞坠,无影无踪。 而那赤色龙云冲散青色犁光之后,变得更为炽烈,形如一团红色火球,啸啸射来,划过荆州南郡观天台上空,直向西面的益州方向射去! 孔明见状,忽地低叫一声道:“不好,我的青犁符克脉大法已被破解,进取益州大业只怕障碍重重也。” 赵子龙吃惊问道:“为甚义兄的青犁克脉大法会被破解? 破解之人又是谁?为甚因此又阻碍攻取益州大业呢?好不教人迷惑埃”孔明见在场的均是天机势格中人,便趁机启发道:“我当日以青犁符而克制孙氏祖墓中所蕴涵的赤龙祖脉,才令主公的弱阳龙势,挡住了孙氏血脉中的强阴龙气,因而化解主公的酒色丧志劫难。但虽然如此,主公己与孙氏血脉结合,阴阳交汇,孙、刘两家的祖脉地力,因而相辅相承,又相生相克。 而我的青犁克脉大法一旦被人破解,孙氏祖墓的赤龙地力因此暴炽,而刘氏的白兔龙脉便难逃被克的劫难也。” 赵子龙和司马芝均非道中人,虽然孔明详细解释,毕竟深奥难明,因而作声不得。 雕雪却出自天机门,对这等天机地脉之学,虽未能悟道,到底已具六分火候,因此一听便吃惊说道:“孔明师哥,东吴有破解青犁克脉大法之能人么?他用什么奇法破解呢?” 孔明道:“雕雪师妹,天下之大,卧虎藏龙,岂无能者?就如曾助周瑜施美人计的东吴道士吴中,他的地脉之学只怕便不在我之下埃虽然尚未能证实是否吴中此人施法破解,但破我大法之人所施玄术便十分厉害。我一时间亦无良策反制埃”雕雪一听,不由更感惊奇,忙道:“那对手到底施何奇法?” 孔明道:“按刚才天兆所见,那赤色龙云一旦与那炽烈红光相汇相合,其龙气威力便因而暴发,足以冲散我的青犁符法,那施法破解之人,必定以一种道家精妙的血祭化犁大法,将我的青犁符法化解……而此等血祭化犁大法,因需用活人鲜血淋洒墓周,十分残忍,师父曾再三告诫,切勿妄施也。” 雕雪惊道:“那这血祭化犁大法威力如何?是否另有反制之法?” 孔明叹口气,道:“雕雪师妹,你可知那血祭化犁大法,必须用百人鲜血淋洒墓地?百人鲜血被抽干,必死无疑,亦有如用百人生祭!此法残忍之极,但其威力也宏大得惊人,即使我的青犁克脉大法,亦不堪其一击也!如此残杀百人生祭之法,除非施用比之更残忍的千人血煞邪术,或可将其反制。 但如此残酷之法,又岂是我辈所能施为。” 此时,一直在静静聆听的欢乐之女司马芝,忽然插口说道:“是呵!诸葛哥哥,若要用千人活生生的血祭,这种残毒之法,便有功亦不可施也。” 赵子龙却皱眉道:“话虽如此,但这样一来,若不能反制其法,则刘备的气运必被孙氏克制,进取益州,三分鼎立的大业只怕便困难重重了啊!义兄可有其他妙策应付吗?” 孔明沉吟不语,暗道:天机大势已演进至三王鼎立的奇格,按此天机演行的轨迹,又岂会再生逆转,由此而推断,孙氏的赤龙龙气突然暴炽,虽然有可能令刘备的大业有所阻滞,但也不过是天机运行轨迹中的一段小迂回罢了,决无可能令情势产生逆转。 孔明心念电转,便决然说道:“反制法太过残酷,我虽死亦决不为也!现下之计,唯有向主公及庞师弟示警,令其小心防备吧。” 当晚,孔明从观天台回返军师府,便连夜修密函一封,派人奔赴益州呈送刘备。 此时,刘备在益州,已应刘璋的请求,率五万大军,开赴葭萌关,抵御汉中张鲁的进犯。 第136章 刘璋留在涪城未走,他属下诸将均向刘璋进言道:“刘备居心叵测,主公宜下令边关诸将,各严密戒备,把守各处关隘,以防刘备图谋益州。” 刘璋听了,尚犹豫不决,众将又苦苦相劝,刘璋才无奈说道:“如此,杨怀、高沛二将可速赴涪水关,助城中军兵把守吧。” 涪水关即今日的四川绵阳城,北距葭萌关三百里,南距成都四百里,位于四川南北通衢的正中,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而高沛、杨怀二将,是刘璋的心腹爱将,他派高、杨二人赴绵阳镇守,显然他对刘备已经萌生戒心,但仅此而矣,刘璋仍然相信他与刘备仍然有汉室宗亲的兄弟情分。 刘备大军开抵葭萌关,张鲁的来犯兵马,见刘备大军开到,根本不敢接触,便立刻退缩回防汉中去了。 刘备本来打算趁机追击张鲁军,但庞统却坚决反对,断然说道:“主公切勿轻举妄动!据侦知,刘璋已对主公生疑,若进攻汉中张鲁,万一失手,刘璋堵住我们退路,我军岂非陷入两面受敌之绝境么。” 刘备仍不相信,道:“我视刘璋如弟,他怎会对我起疑心?” 庞统微笑道:“我已接张松密函飞报,刘璋在我等开赴葭萌关的当日,即增派手下大将高沛、杨怀二人,赶赴葭萌关后三百里的涪水关扼守,刘璋的用意十分明白,便是防备主公进入成都也。” 刘备派人打探,证实刘璋果然已增兵把守涪水关,他心中不由怒道:“我为你出兵退敌,你反而对我疑心,全无半点兄弟情分。” 刘备心中对刘璋已生反感,便打消进攻张鲁的念头,转向把守葭萌关。一面又积极安抚民心,整顿治安,对当地百姓秋毫无犯,极得益州北部军民的拥戴。刘备此举,无疑为日后进取益州打下坚实的基矗不久,曹操获悉刘备出兵开赴益州,助刘璋抵御汉中张鲁,便趁机起兵四十万,南下进攻孙权在荆州北部领土,曹操的战略意图是,只要攻占荆州北部,便可再度南攻江南,一举消灭孙权和刘备在荆州南部的兵力,再从荆州南部,向益州进攻,从而一举平定天下。赤壁惨败之辱,对曹操打击极大,这奇耻大辱,曹操至死仍耿耿于怀。 、孙权一面出兵与曹操大军周旋,一面仍念念不忘夺回荆州。但曹操大军压境,强敌当前,孙权又不敢冒然进攻荆州,以防刘备投向曹操,联合进攻东吴。 在此情形下,孙权的大臣张昭献计道:“主公可亲修书二封,一封呈送刘璋,说刘备欲联合东吴,共谋益州,刘璋生疑,必出兵攻打刘备。另一封呈送汉中张鲁,鼓动其出兵攻打葭萌关的刘备,如此一来,刘备两面受敌,必不能返荆州,我军击退曹操,即可乘势取荆州也。” 孙权听了,不由大喜道:“如此,我可既败曹操,又取荆州,一举两得也。” 他更不犹豫,即亲修密函了派飞骑分送益州刘璋和汉中张鲁。 另一面,刘备在葭萌关,获悉曹操进攻江南,不由十分担优。他与庞统商议道:“曹操进攻孙权,若胜必取荆州;而孙权取胜,亦必趁势攻取,荆州被两大强敌窥伺,处境险恶,若荆州有失,则我失去退路,势危矣。” 庞统却从容微笑道:“放心!放心!荆州有孔明师兄及关、张、赵三大猛将镇守,不但孙权,连曹操亦不敢轻犯也! 而主公目下远隔荆州千里,远水救不得近火,又何必为此分心?但却可趁曹操进攻东吴的良机,增强兵力,充足粮草,为下一步进取奠基也。” 刘备对庞统的前半部分析,深有同感,但后半部的论析,却甚感迷惑。他忙道:“我远隔荆州千里,如何可增强兵力,充足粮草?先生大概错将益州作荆州吧。” 庞统呵呵笑道:“不然,我非错将益州作荆州,而是利用荆州目下之势,取益州之力以壮大也,主公可派人飞报刘璋,说曹操进攻东吴,孙权派人求救,我与东吴唇龄相依,唇亡则齿寒,因此不得不回救东吴,而张鲁不足为患,已退回汉中。 我军目下兵少粮缺,希望念同宗之谊,速拨精兵三万,粮草十万斛相助,如此,则我军岂非可以大为壮大吗?只要主公在益州站稳脚跟,一切便可迎刃而解也。” 刘备微一沉吟,便失然道:“不错、只要我军实力壮大,又何惧曹操、孙权!我与刘璋情同手足,料他必肯增派兵粮相助。” 刘备于是立刻修书一封,派人飞送成都刘璋。 但刘备派出的使者,抵涪水关时,却被守将杨怀、高沛截住查问,杨怀查明使者的来意,便安排高沛守关,他则亲自监送使者,抵达成都。 使者向刘璋呈上刘备的书函。刘璋此时,已接东吴使者派人送来的孙权密函,说刘备欲与东吴联合谋取益州,心中已经生疑。他阅罢刘备的书函,心中不由更添疑虑。刘漳问杨怀道:“杨将军为何陪使者到此?” 杨怀道:“我已知使者来意,因此特地从涪水关赶来见主公,刘备自屯兵葭萌关,并不肯进攻汉中张鲁,只是日夜练兵,积蓄实力;又广施恩德,收买民心,甚得北部军民拥戴,由此足见刘备居心叵测也,他此时向主公求增兵粮,主公若答应刘备所求,则刘备必如虎添翼,后果不堪设想。” 刘璋听了,对刘备的疑心不由又添了三分,但仍有点犹豫,道:“话虽如此,但我与刘备有兄弟之亲,若加拒绝,刘备必怪我不念兄弟情分,却如何应对。” 此时,帐下一人大声道:“刘备乃当世枭雄,久留蜀川而不走,乃狼虎之心也!主公切勿再为虎添翼埃”此人姓刘名巴,是刘璋的堂侄,刘璋对此人十分信任。 刘璋见刘巴如此判断,心中不由更感为难、他思忖良久、才无奈说道:“对刘备部下之人不可不防,但我与他兄弟之情不可不顾及,这样吧,对刘备的求助,我只答应增兵数千,粮草一万斛、如此对刘备也算有所交代。” 刘璋一面又派出使者,将他的意思先行告知刘备。同时令杨怀、高沛二将,继续把守关隘,严防刘备突袭攻取要关。 刘璋的使背连同四千老弱残兵,以及一万斛粮草,送抵葭萌关。 刘备接着了,眼见刘璋派来的援兵仅四千,而且均是不堪一击的老弱病残;粮草亦仅一万斛,其中更有霉烂发臭,不堪食用的大米。这与刘备所求的三万精兵、十万斛精粮,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刘璋的使者送上刘璋的回书,刘备也不视阅,便恨恨的骂道:“我为你主抵御强敌,奔波辛劳数百里,你主却如此吝啬,教我军兵如何效力。”他说时,也不拆看,便将刘璋的回函一把两下的撕碎了,喝令刘璋的使者速速离去。 刘璋的使者大惊,抱头窜出,飞奔回成都,向刘璋报讯。 庞统待刘璋的使者离开,便立刻对刘备道:“主公入川以来,向以仁义为重,如今毁书动怒,主公与刘璋的情面便被无情撕破矣。” 刘备的怒火一沉,冷静下来,他才醒悟事态果然非凭仁义可以解决,于是便问庞统道:“目下情势,先生以为如何应付你?” 庞统见刘备终于将进取益州的大计放在心上,不由欣然笑道:“我有三计,主公可择一而行。” 刘备听庞统的口吻,与孔明几乎如出一辙,不由笑道:“好啊,先生的口气,与孔明一般无异也!但不知是哪三计?” 庞统道:“现下即发奇兵,昼夜兼程,直取成都,一举平定益州,此乃上计。杨怀、高沛二人均蜀中名将,负责扼守通向成都大道的边关重镇,主公可以班师回荆州为名,告知杨、高二人,他闻报必来相送,以便就近监视,主公即可趁势擒杀二人,先夺涪水关,后图攻入成都,此中计也,下计则是速回荆州,再图进取,主公宜速作决断,若犹豫不决,必陷三面受敌之困境也。” 刘备思忖片刻,终于断然说道:“先生三计,上计太急进。 下计太迟缓,我便用先生这中计吧。” 此时,刘备与刘璋彼此的关系进一步恶化,曾向刘备密献益州军机图的张松,在成都听闻刘备欲退返荆州,不由大惊,慌忙写密函给刘备,力劝他先取益州。不料密函未及送出,便被张松的兄长发觉,向刘璋告密,刘璋闻后大怒,立刻捉拿张松,将张松全家抄斩。 至此,刘璋与刘备二人所谓的汉室宗亲兄弟情分,已烟消云散了,刘璋亦终于认识到刘备不夺益州,是绝不肯罢休的了。于是刘璋下令,从成都到葭萌关的关隘要塞,一律严密把守,绝不许刘备再南下益州。 另一面,镇守涪水关沿线要塞的刘璋大将杨怀、高沛,接刘璋军令,二人商议,决定假装送行,内藏兵器,待接近刘备,便一剑将他斩杀。 杨、高二将,怀藏剑刀,率二百军兵,牵羊担酒,来到刘备的军营,说是前来送行。守营的兵士,亦不加查问,让杨、高等二百余人进入。杨、高二人见刘备军中毫无防备,心中大喜,暗道刘备死期近了! 杨怀、高沛二将,率二百军兵,顺利直抵刘备的中军帐。 只见刘备正与庞统在帐中端坐,杨、高二人便藉机走上前去,向刘备揖拜道:“未将等闻知刘皇叔欲返荆州,特来送行,献上羊与酒。”杨、高二人计算,待会藉敬酒之机,接近刘备身边,便可突出剑刃,将他刺杀。 不料刘备却含笑道:“二位将军守关辛劳,现当先饮一杯。” 第137章 于是有侍者向二人送上二杯酒,杨、高二人不敢拒绝,接酒饮了。 刘备微微一笑,忽神色肃然,道:“我有机密之事,与二位将军商议,闲杂人等,一律退避。” 杨怀、高沛二将一听,心中不由大喜,暗道:既然是商议机密事,自然可以接近刘备身边!正好趁机发难,刘备的死期至矣!于是毫不犹豫,下令随行的二百军兵退出中军帐回避。 二百益州涪水关军兵,刚退出去,中军帐外,早有大将黄忠、魏延,率兵围住,一个也没放过。 中军帐内,刘备忽然喝道:“来人!将此二贼捉了。” 帐中暗处,刘封、关平二将一跃而出,以擒拿手法,扣住杨怀、高沛。二人猝不及防,连反抗的机会也没有,不由齐声喊冤。 刘备大笑道:“你等行藏,早被庞军师洞悉了!且搜其身,看看是否冤枉。” 众侍卫一拥而上,从二人身上搜出剑刃。杨怀、高沛至此再无法抵赖,狠狠的大骂道:“我等恨你对益州我主怀谋夺之心,决意为我主除害!今日事败,我等死不瞑目也。” 刘备尚在犹豫,是否斩杀杨、高二人。庞统见状,便冷笑一声道:“你们奸计败露,便死不暝目;难道我主被你等杀害,便死得瞑目么!彼此各为其主,也休怪我辣手杀戮!来人,将二人推出帐外斩了。” 刘封、关平二将一听,也不待刘备答应,立刻推杨、高二将出去,手起刀落,将二人斩杀。刘封、关平二将回帐覆命。 刘备目注杨、高二将血淋淋的人头,不由皱眉道:“如今己斩刘璋心腹大将,彼此已结仇怨,下一步当如何应付?” 庞统微笑道:“势成水火,主公尚希望有回旋余地么?如今唯有将计就计,先取涪水关,再攻取成都。” 刘备叹了口气,道:“刘璋呵刘璋,非我不仁不义,实是大势如此我不得不为埃”刘备一顿,才道:“涪水关有重兵镇守,如何方可攻取?” 庞统道:“帐外现有二百刘璋涪水关军兵,为甚不加以好好利用?此乃天赐夺关利器也。” 刘备喜道:“先生一计三用,果然妙绝。”于是不再犹豫,将扣留的二百涪水关军兵将校,召人帐中,先赐酒压惊,再道:“杨怀、高沛二人,包藏祸心,离问我与刘璋兄弟情分,又身藏兵器,欲行刺杀,罪大恶极,不得不斩。但你等无罪,不必惊恐。” 庞统接口道:“如今已势成水火,我主不得不决取益州。 你等若肯相助,功成之日,重重有赏;若不答允,则放你等回去便了。” 众军兵知杨、高二人已被杀,就算活着回去涪水关,亦难逃失职查究的杀头死罪,于是便齐声答应相助攻取涪水关。 庞统欣然道:“如此,你等可依我计而行。” 就在当晚,涪水关的二百军兵,即直趋关下,向上面呼叫道:“杨、高二将军有急事赶回,快开关门。” 关楼上蜀军认得是自己人,更无怀疑,即打开门,刘备的大将黄忠、魏延、刘封、关平等早已混入二百军兵中,当下随二百军兵一拥而入,夺了涪水关重镇。 刘备不费一兵一卒,便夺取益州的边关重镇,不由大喜,下令重赏涪水关的蜀军,一律不许杀戮。众蜀军近万人,感激刘备的宽仁,全部降顺。 涪水关南下不到三十里,便是另一座重镇雒城,刘备若要攻取成都,便非先通过雒城不可。 刘璋此时闻悉刘备斩了杨怀、高沛二将,又用计夺取了涪水关,他对刘备己彻底绝望,不敢再存侥幸,立刻调派五万大军,由刘磺、张任、冷苞、邓贤四大将统率,连夜开赴雒城,以抵御刘备军的进犯。 庞统指挥大军,攻向雒城,由黄忠、魏延作左右先锋,向雒城推进。 半路上即遇上由冷苞率领的蜀军,双方激战一番,虽然活捉了冷苞,但却不能接近雒城半步。 冷苞向刘备诈降,刘备于是放冷苞回雒城,叫他劝刘磺、张任、邓贤等投降。 不料冷苞逃返雒城,却不提投降之事,只说自己是只身逃回。刘磺见冷苞损兵折将而回,不由大惊,连忙派人向成都的刘璋求救。 刘璋便派他的舅父吴懿,副将吴兰、雷铜等,率二万兵力,增援雒城。 吴懿率军进入雒城,张任、刘磺等接迎。此时,吴懿才知大将邓贤已被刘备军大将黄忠斩了。吴懿吃惊道:“刘备大军压境,势不可挡,如何退敌?” 冷苞刚从刘备的军营返回,因此对刘备的内部地理形势十分清楚。他为了将功补过,便立刻献计道:“吴将军!此间地域,靠近涪江;而刘备军营屯驻山脚,地势最低,我愿率五千兵马,带齐锄铲,决涪江之水,一举将刘备兵马淹毙。” 吴懿大喜道:“此计甚妙!冷将军可率我副将雷铜、吴兰,领军一万前去决堤放水!刘备军必死无葬身之地矣!功成之日,我自奏报主公,必重重赏赐。” 冷苞联同吴兰、雷铜二将,率一万大军,带齐锄铲等物,连夜赶去涪江。 另一面,刘备在军中正与庞统商议破雒城大计,忽有汉中方面的探子回报,说东吴派人结盟张鲁,打算两面夹击,张鲁攻打刘备的后方葭萌关;孙权则出兵进攻荆州。 刘备接报,不由大惊道:“若葭萌关陷于张鲁之手,荆州又失,我的退路岂非断绝吗?进又不成,退又不得,将如何是好?” 庞统微一沉吟,即从容笑道:“主公勿忧,此乃孙权乱我军心,破坏我军谋取益州之计。汉中张鲁之军不堪一击,只须派一员精通地理的大将前去镇守,葭萌关即固若金汤了。 荆州方面有孔明军师坐镇,又有关、张、赵三猛将助力,孙权便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轻举妄动!而且曹操的四十万大军正南下逼近江南,孙权岂会于此时分兵迸犯荆州?他抵御曹操已自顾不暇矣。” 庞统精于谋略,把现下的各方态势分析明白,顿令刘备信心大增,他欣然道:“先生所论甚是!我不用担忧了。但派谁前去镇守葭萌关呢?” 庞统道:“孟达乃益州人,深明益州地理形势,是镇守葭萌关的最佳人选也。” 刘备一听,更不犹豫,立刻下令孟达主副将霍峻,率五千降顺的蜀军,赶赴葭萌关镇守,以保退路不失。 庞统返回军师营帐,准备歇息。就在此时,帐外侍卫迸帐通报,说有一异人求见。 庞统吩咐请入。但见此人身长八尺,形貌奇特,知是蜀川隐士一类人物,便不敢怠慢,招呼酒食。隐士也绝不客气,大饮大食,食罢即蒙头大睡,简直视庞统如无物。 庞统本侍发作,但回心一想,蜀川自古多出奇人异士,目下正须借助此等高人异士之力,进取益州,便将怒火按捺住,对这隐士小心侍候。 隐士这一睡,却一直睡到子时,但刚交子时,他的双眼便霍地睁开了,瞥一下依然在旁边守候的庞统,忽然呵呵一笑,道:“我刚与卧龙先生孔明梦会神交,才知先生即孔明的师弟,别号凤雏,失敬!失敬。” 庞统眼见隐士一眼便窥透自己的来历身分,心中不由一怔,暗道:这隐士莫非是孔明师兄派来之人?师兄难道怀疑我的能力不及吗?他心念电转,不由微感不悦,淡淡的一笑道:“我乃凤雏,怎及先生与我师兄卧龙一类高人。” 隐士一听,却神秘的笑道:“我与卧龙先生素未谋面,不过是梦会神交罢了。先生既然是卧龙的同门师弟凤雏,自然精于谋略,一条连环计,烧光了曹操的八十万大军;一招借力打力,兵不血刃,便克取涪水关;真不愧为卧龙先生的同门高足也。” 庞统一听,这才回嗔作喜,呵呵笑道:“区区小计,何足挂齿也。” 不料隐士神色一凛,又立刻道:“凤雏先生既精于谋略,为甚竟不知地理形势而布军?” 庞统不由又一怔,忙道:“我如何不知地理形势?” 隐士笑道:“先生军中,有多少兵马屯驻前寨?” 庞统道:“前寨乃先锋大营,我布军三万,由大将黄忠、魏延统率,岂有失策?” 隐士察言观色,知庞统因顺利攻取涪水关,甚为自负,更急于攻陷雒城,直取成都。便微微一笑,沉默不语。 庞统却沉不住气,追问道:“先生深夜至此,莫非尽说这等虚无之语吗?”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四卷倚天飞虹第二章落凤之劫 (更新时间:2006-6-1118:30:00本章字数:8761) 隐士一听,微叹口气,道:“益州被三面强敌环伺,益州牧刘璋又非守土护民之主,益州百姓眼见将受刀兵杀戮之苦,均思得明主,我不得不为益州千万百姓着想也。”他一顿,才又问道:“请问凤雏先生,前寨三万大军,是否屯于山脚之下?” 庞统道:“不错!我如此布军,乃利于向雒城作迅猛攻击也。” 隐士亦无表示什么,又问道:“那先生知否,屯军山脚西面五里,即江水充盈的涪江?” 庞统又点点头道:“兵贵神速,为利于迅速的进攻,免汲水食用徒耗人力、物力,我军前锋自然须靠江屯驻,我一切均以迅猛进取为着眼点。” 隐士一听,却不由呵呵笑道:“用兵之道,欲速则下达呀。 第138章 若蜀军派兵决堤,先生之军屯于山脚低地,洪流淹至,方圆百里,必成泽国;蜀军再以重兵前后围堵,试问三万大军往何处逃生?” 庞统一听,心中一凛,不由冷汗直冒,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虽然精于攻取谋略,但于实战经验而言,的确难及师兄孔明的精湛,他也不及回话,立即召人进帐,下令道:“速赴黄忠、魏延前锋大寨,令二将亲率精兵,开赴涪江,严密巡察,涪江大堤决不容有失。” 传令兵令命,火速飞驰前锋大寨而去。 隐士见庞统已迅速醒悟,心想:凤雏先生性虽偏做,但仍不失为有错勇改的用兵奇才,的确是刘备的左膀右臂。他心中转念,便肃然说道:“我见东面有赤气罩临此地,必有血煞之事,凤雏先生宜小心戒备。” 隐士说罢,也不待庞统回话,便告辞飘然而去。 庞统先是微微一怔,心中思忖,接而又暗道:此人口吻怎的如师兄孔明一般?他莫非真的是孔明差遣而至吗?若如此,孔明也太轻觑我庞统之能了!心中转念,对孔明不由心生嗔怨。 此时,远在二十里外的涪江之畔,冷苞、雷同、吴兰等蜀将率一万精兵,带备锄铲,悄悄开抵涪江大堤。 冷苞见涪江沿岸静悄悄的,不由大喜道:“刘备军毫无防备,此天助我也!我必令其三万大军溺毙于此。”他也绝不迟疑,立刻下令兵士放下兵器,换上锄铲,拥向涪江大堤,准备决堤放水。 就在此时,大堤后面及左右两侧,炮声响起,杀出三面兵马。原来是黄忠、二将,接庞统密令,立刻率精兵二万,分三路向涪江大堤火速杀至。 冷苞见了,他已吃过一次大亏,不由心胆俱裂,慌忙回马逃窜,不料刚奔逃三里路,一员大将已截住去路,正是曾活捉冷苞的魏延。 冷苞不由一阵手足发软,几乎连兵器也把握不祝与魏延交手不到片刻,便被魏延生擒活捉了。蜀军的两员副将雷同、吴兰,被老将黄忠杀得胆战心惊,撇下自家兵马,便逃回雒城了。涪江畔一战,蜀军决堤不成,反而损失了近万兵力,连主将冷苞亦被活捉生擒。 魏延将冷苞押解到刘备的中军大营,刘备怒斥冷苞道:“我以仁义待你,你却企图放水淹我三军,罪大恶极,怎可容你。”他喝令将冷苞推出斩首。 刘备重赏了魏延、黄忠,一面向庞统道:“若非先生洞悉先机,我军危矣。” 庞统微笑,并无答话,他本来打算说出隐士夜访之事,但此时他已对孔明心生疑忌,料隐士必是孔明所派遣,便将此事隐瞒了。他转而趁机向刘备进言,说宜趁蜀军损兵折将之机,向雒城发动攻击。 两人正商议攻取雒城的大计,忽报荆州孔明派马良前来探视。刘备一听大喜,连忙吩咐快请。庞统见刘备极看重孔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禁又添几分疑忌。 马良进帐,向刘备拜见,刘备立刻问道:“孔明在荆州一切无恙么?” 马良道:“荆州有军师坐镇,一切平安,主公不必忧虑,只是军师说有要事呈报主公,有书函在此,请主公过目。”说罢,呈上了孔明的书函。 刘备当即拆视,只见孔明的书函道:“书呈主公、师弟庞统。我夜观天象,察江东有异兆,赤红云气起自孙氏龙脉,直犯蜀川。我料此乃孙氏龙气,欲克主公气运之凶兆也。又我察星斗之兆,见大白星悬于雒城上空,光华暴炽,此乃不利于军中将帅之凶象。祈小心谨慎为上。” 刘备阅罢,心中不安,他让马良先返荆州,向孔明回话,说自己亦打算回荆州一趟,细商攻取益州之事。 马良拜辞去了。刘备将孔明的书函给庞统看了。庞统心想:孔明妒我取得益州,抢了头功,才故弄玄虚,欲阻拦我庞统建功立业!嘿,你孔明虽然是伯父庞德公的高徒,怎可如此藐视于我!不知怎地,庞统近日心情越来越烦躁,恨不得立刻挥军长驱直进,迅速攻取益州,以建不世奇功。 庞统就因这种心态在他身上强烈纠缠,他竟对平日十分信赖的师兄孔明,亦生猜疑妒怨之心,因此根本不将孔明的忠告放在心上。 只见庞统神色不悦的问刘备道:“主公如何看待孔明书函中所论呢?” 刘备不假思索,便道:“孔明有洞大彻地之能,他的论析,我不敢不从埃”庞统一听,微微冷笑道:“不然,主公重信孔明之论了! 他精于玄学之道,我又岂会不晓?我夜观天象,早知太白星临于益州,大白星既主兵伐,亦主血煞,主公入川,己连取二关,连斩二将,一切凶兆不是己应验了吗?主公不必生疑,可急速进兵,攻取雒城,直捣成都可也。” 庞统再三催促,刘备无奈,只好打消先返荆州商议的主意,下令大军向雒城推进。 刘备大军向雒城方向推进,不一日已抵雒城外围五十里的郊外。 庞统将黄忠、魏延等将领,召入中军帐内,商议进击雒城,庞统问从成都投奔而来的法正道:“此地至雒城,有多少路可通?” 法正将通向雒城的路径,画出草图,庞统取出张松所献的益州军机图对照,发觉两者完全一致,绝无差错。于是心中大定,向雒城进军之意更炽烈了。 法正道:“此地北行,有大路直取雒城东门;南面有路可取雒城西门,两路均可直抵雒城。” 庞统想也不想,便决然的向刘备道:“我与魏延取南面小路进军,主公则请与黄忠一道,从大路南取雒城东门。我与主公当在雒城内会合。” 刘备心中疑虑,便对庞统道:“军师不惯马步,可走大路;我与黄忠走小路为佳。” 庞统道:“为什么?” 刘备道:“小路恐有埋伏,不利于军师,况且孔明又有不利于军中将帅之论,我为军师安全计,不得不小心提防。” 庞统一听,不由大笑道:“原来如此!主公被孔明迷惑了。他不想我独建奇功,因此才有此惑人之论!主公厚爱之情,我当以死相报,岂惧什么凶兆哉。” 当下庞统更不迟疑,与魏延抢先走小路,向雒城推进而去。 刘备目送庞统远去,不知怎地,他但感心中一阵闷闷不乐,左臂忽然一阵跳痛。但庞统已决然的远去了,刘备亦无法再想,只好与黄忠一道,领军走大路直奔雒城东门去了。 在雒城中,雷同、吴兰逃返,向吴懿报知决堤失手,冷苞被斩。吴懿大惊,急召诸将高议。 就在此时,忽报刘备大军,兵分两路,已向雒城迅速推进。 张任一听,便立刻道:“事态紧急,唯今之计,当先歼刘备一路,然后集中兵力,阻击刘备军的另一路兵马,雒城或可保也。” 吴懿已无主意,又知张任乃诸将中最善用兵,便立刻答应,由张任统领三千兵马,速赴雒城西门外小路埋伏,他与刘璋则坚守雒城不出。 张任在小路两面埋伏,不久便见到刘备军兵马驰至,为首大将是魏延。张任知中军未到,便下令埋伏不动,放魏延兵马过去,以便集中全力,攻击中军。 此时,庞统率中军,正紧随前锋魏延向前推进。他见魏延已顺利通过前面山坡,心中不由甚喜,暗道:蜀军以为我不敢走小路,怕遇埋伏,我偏反其道而行,我的兵行险道必又建奇功……庞统做然的思忖间,他的眼前忽然一花,但见一只七彩大鸟,凌空而降,落在前面不到二十丈的坡上,大鸟似凤如凰,昂起头来,向庞统发出一阵啸啸悲鸣。 庞统见状,心中如遭电击,暗道:坡上之鸟,不知是否凤凰一类,若然如此,眼前所见,岂非隐含“落凤坡”三字么?我的外号“凤雏”,“落风坡”三字,对我大不利也……他心念电转,正欲下令中军火速后转。 不料就在此时,小路两旁,忽地响起一声炮响,随即箭如飞蝗,从两面向庞统射来!庞统连回身逃避的机会也没有,中箭而亡。庞统死时三十六岁,他身上所中之箭,亦恰好三十六枝,他中箭坠马死去之处,也恰好是七彩大鸟悲呜的地方——落凤坡。 蜀军大将张任,直到此时,才知射死刘备的军师庞统,不由大喜,乘势向庞统所率的中军冲杀,庞统的中军进退无路,被张任歼灭大半。落凤坡上,血流成河,十分恐怖,其状当真有如孙权祖脉赤色龙云罩临此地,诡异之极。 庞统军前锋魏延正向雒城方向疾奔,忽听后面杀声四起,连忙回身救援,但山路狭窄,回旋不得。张任又下令以强弩射来,魏延心中慌乱。 此时,降顺刘备的蜀军士卒向魏延道:“魏将军,唯今之计,只有续向雒城杀出血路,与主公的大军会合了。” 魏延已乱了主意,无奈只好依蜀军的指引,下令前锋五千兵马,继续向雒城奔进。 不料接近雒城时,前面一声炮响,蜀将雷同、吴兰引军杀来,后面张任大军亦追杀而至,将魏延及五千兵马困在中间,进退无路。 魏延拼力死战,眼看气力不继。幸而就在此时,一员老将杀到,正是刘备的前锋黄忠。两下夹攻,魏、黄二将杀退雷同、吴兰,向雒城冲杀。 抵雒城下,刘璋率领大军冲杀而出,魏、黄二将此时已知军师庞统遇难,大势已去,只好火速循大路向涪水关撤退。 半路上遇到刘备,刘备得知庞统遇难,心慌意乱,斗志全失,慌忙撤回。 第139章 后面张任、刘璋、雷同、吴兰率领蜀军追击,打算趁势夺回涪水关。魏延、黄忠等残兵退到涪水关下,后面张任等所率的蜀军亦已杀到。 危急关头,留守涪水关的刘封、关平二将,率三万生力军从涪水关杀出,大败张任的追兵,将蜀军赶回雒城,暂时保住了涪水关。 刘备在涪水关,因庞统的遇难伤心不已,如何行动,他已毫无主意。 黄忠见状,忙劝刘备道:“唯今之计,主公不如立刻派人赴荆州,请诸葛亮军师到来,重定收川大计了。” 刘备哭道:“我悔不依孔明之论,力劝庞统切勿急进,才有了今日之败啊!事到如今,也唯有请孔明至此谋策了。” 刘备于是下令关平,连夜飞驰返荆州请孔明,刘备则紧守涪水、葭萌两关,张汪率军至涪水关下挑战,刘备亦坚守下出,决计待孔明到来,再作打算。 荆州南郡城中,孔明的军师府内,此时正在欢要,今日是七夕佳节,孔明以军师中郎将的身分,邀请驻守荆州各邵的大将关羽、张飞、赵子龙,以及留在荆州的雕雪、司马芝二女,齐集军师府饮宴,庆贺佳节。 月悬中天,孔明军师府内,宴席将散而未散。 就在此时,西面益州天际,忽有流星飞坠,划过西面夜空,一沉而下,光华散裂,随即寂然。 孔明目光如电,瞥一眼西面天际,微一思忖,神色忽地一凛,随即双目垂泪,掷酒杯于地,“砰”的粉碎,仰天长叹一声道:“哎!庞师弟恐怕已遇难了!我心悲痛!鸣呼哀哉。” 以客卿身分,与司马芝同坐一席的雕雪,她内力深厚,目力奇佳,她的心儿又自始至终凝聚于孔明身上,因此孔明的失神,立刻落入雕雪的眼中,她不由大吃一惊,忙道:“孔明师兄!你不是已去信庞师兄,教他小心留意凶劫么?庞师兄处事精明,怎会遇险?” 孔明长叹一声道:“我早已察觉,庞师弟出征益州当日,他的命宫太阴之位充斥青赤之气,青者乃其本命之劫,赤者乃受一股威力无比的赤龙气克煞;他受两者侵袭,运命凶险之极!而命宫太阴之位,主世人之三址六岁年运,庞师弟今日刚交三十六岁,西面益州现此凶兆,庞师弟必已凶多吉少矣!哎,我虽欲以人谋为其趋吉避劫,不料天命难逆,庞师弟竟难逃此劫。” 在座人客中,雕雪、司马芝、赵子龙三人,一听孔明的悲痛叹息,又如此论断,便再无疑惑,确信庞统已不幸夭折了! 因为三人均亲眼目睹孔明洞天彻地之能,他既然如此判断,便决非虚妄了!忆起庞统一生英明,却如此夭逝,三人均甚感悲痛惋惜。 关羽、张飞却决然不信,关羽尚沉得住气,张飞却忍不住叫道:“军师啊!先生的谋略,张飞佩服得五体投地!但如此虚幻之事,隔了千里,判人生死,我张飞怎能相信呢。” 张飞这一嚷叫,在座众文武官员亦纷纷点头应和。因为孔明的判断毕竟大玄幻了。 孔明却微叹口气,道:“是否如此,稍后自会明白。” 众人心中不乐,这一席欢宴最终郁郁而散。 过了三日,孔明正与关羽、张飞、赵子龙等将领论说目下的军事形势。 忽报关平从益州赶回,关羽、张飞均大吃一惊,关平仓皇进入军师府,向孔明拜见,随即呈上刘备亲致孔明的书函。 孔明拆视,但见刘备在书函中道:“本年七月初七日晚,军师庞统被张任射杀于雒城郊落凤坡,我心悲绝,仿惶无计。 困守涪水关,一切待先生裁决定夺。” 孔明将刘备的书函给关羽、张飞等文武官员阅视,至此,关羽、张飞等才不得不信,孔明三日前的预料,竟如斯灵验!军师庞统的确英年夭逝了! 孔明长叹一声,神情十分哀伤,向关羽、张飞、赵子龙等文武官员道:“庞军师英年早逝,主公的大业丧一有力臂膀也!主公函中虽没表明,但他目下被困涪水关,进退不得,我又怎可贪图安逸,不亲赴益州决策埃”关羽一听,吃了一惊,忙道:“军师欲亲赴益州,那谁人可守荆州?荆州乃后方大营,不容有失也。” 孔明道:“主公函中,虽没言明,但他既派关平送信,主公之意与我不谋而合。镇守荆州重任非云长莫属也!但关系重大,云长宜小心谨慎。” 关羽见孔明如此重用于他,心中大喜,当即一跃而起,慨然说道:“云长谨遵军师令旨。” 孔明取出荆州官印,关羽双手欲接,孔明手捧官印,欲交而未交,道:“云长接了官印,荆州大营便落在你身上,担子重如泰山埃”关羽慨然说道:“大丈夫既有承诺,便决以死相守。” 孔明一听关羽口中的“死”字,心中便不由一凛,他登时有点犹豫,但已表态,怎可在关羽面前收回?他无奈肃然的问关羽道:“云长,若曹操引兵来犯,你打算如何裁处?” 关羽道:“我必以力拒之。” 孔明又问道:“若曹操北犯,孙权西攻,又如何应付呢?” 关羽道:“我届时分兵抵御。” 孔明一听,神色骤变,肃然说道:“若然如此,则荆州危矣!我有八字真言,云长牢记,可保荆州。” 关羽心急接官印,忙道:“请问军师,是哪八字?” 孔明一字一句的肃然道:“北拒曹操,东和孙权。” 关羽此时亦凛然说道:“我决遵军师训令。” 孔明心中这才一宽,当即将荆州官印交给关羽。自这一刻始,荆州五郡的千钩重担便压在关羽身上了。 孔明即时升帐调令,令文官马良、伊籍、糜竺,武将糜芳、廖化、关平、周仓等人辅助关羽,留守荆州。其余文武,均随孔明征伐益州。 孔明点大军五万,决定从益州的东南部巴州,即今之四川东南地区人川。令张飞统精兵一万,从陆路直逼巴州,再从巴州进抵雒城。又令赵子龙统水军一万,沿水路西上,直插雒城。孔明自己亲率中军,随后西进,三路兵马于雒城会合。司马芝本想留在赵子龙身边打先锋,但孔明知此行凶险万分,不欲增添赵子龙的负担,便教雕雪以军中相伴为由,把司马芝留在中军随行。 到大军出发的这一天,张飞临行时,孔明特地召张飞到中军,嘱咐道:“翼德,巴蜀豪杰众多,不可轻敌,须警诫三军,不得掳掠百姓,所到之处,须以民生为念,不可任意鞭达士卒,免军心怨恨,你须切记,希望早日与你于雒城会合。” 张飞见了孔明对他十分重用,心中已欣喜之极。他此时不由欣然大笑道:“先生放心,张飞但于路上苦忍,滴酒不沾,头脑清醒,心平气和处事便是。” 孔明欣然点头嘉许。张飞毫不犹豫,统领一万精兵,从陆路直插益州的东南部。 赵子龙亦率水军,沿长江西上,向益州东南部疾驰。 孔明随后率领中军,向西面的益州进发。孔明所统的人川大军,兵分三路,部署严密,令刘璋的蜀军摸不清进军的意向,被逼分兵把守,兵力分散,为张飞的突袭奇兵创造了有利战机。单从入川的部署来看,孔明与庞统便明显分出高下了。 作为入川陆路前锋的统军将领,张飞谨遵孔明的训示,一路上滴酒不沾,行动神速,对沿途蜀川百姓亦秋毫无犯,被百姓称为仁义之师。张飞大军得了民心,沿途有当地人指引路径,因此进军十分迅速。入川后的第三日,张飞的大军便已逼近巴州的治城江郡。 张飞接报,说江郡太守严颜,是蜀中名将,虽已年近花甲,仍威勇不衰,开硬弓,使大刀,武艺高强,万夫莫挡。李严此时正扼守江郡,誓言决不降顺来犯的刘备军。 张飞心中恼怒,便下令离城十里扎下营寨,派人进城传话。张飞对军使道:“你进城对严颜说,若早降则饶恕城中军民百姓;若不降顺,我就踏平江郡,城中鸡犬不留!你去传我的话。” 军使领令,守城大将严颜,甚有见识,当日刘璋派法正迎刘备入川,他便叹息此乃引狼入室。及后听闻刘备已攻占涪水关,心中更怒,三番数次向成都的刘璋请缨,要去攻打涪水关,但均被刘璋拒绝,下令他严守巴州。 此时间悉张飞已率大军杀到,便调动城中五六千兵马,准备迎击张飞军。 副将向严颜道:“张飞在当阳长板坡,一人喝退曹军百万兵众,曹操亦闻风而避,将军不宜轻敌,可筑深沟高垒,坚守不出,城中粮草充足,可守一年;张飞缺粮,不久必退;更兼张飞性极暴躁,我不与其战,他必怒,怒则残虐兵士,待其军心生变,再乘势进击,张飞必败无疑。” 此时张飞的军使已驰至城下,大叫“开门。”严颜令人放军使进城。军使拜见严颜,把张飞吩咐的话照直说了。严颜不由大怒道:“张飞匹夫,怎敢如此无礼!我岂是降贼之将也!本待一刀将你斩杀,但须藉你来传话。” 严颜下令,将军使割耳、削鼻,放他出城。 军使回营,向张飞哭诉严颜拒降及无礼。张飞大怒,环眼圆睁,披挂上马,率三百精兵,便直奔江郡城下,向严颜挑战。 严颜却并不露面,只吩咐兵土大骂张飞。张飞怒火中烧,被骂得急了,三番数次冲杀到护城河的吊桥前,却均被城上兵士乱箭射退。一直到晚上,城中无一人出战。张飞无奈,只好先退回营寨。 第140章 一连二日,张飞均无功而退。反被严颜在城上一箭射中张飞的头盔。张飞恨得遥指城上严颜骂道:“老匹夫!我若生擒得你,必一口生食你的皮肉。” 到第三日早上,张飞又率领兵马,绕城骂战,江郡城四面环山,十分险要。张飞乘马登上高山,向山下城中俯视。但见城中兵将披挂备马,严阵以待、欲坚守不出;又见城中百姓,人来人往,搬木运石,相助建筑深沟高垒守城,张飞目睹之下,知山城确实易守难攻,急切动摇不得。张飞性虽鲁莽,但此时却忽然冷静下来。暗道:若城中兵马不出战,硬攻必死伤惨重,我军远道而来,怎比得上蜀军以逸待劳?僵持下去,只怕被水路的赵子龙,抢先抵达雒城,夺了我的头功呀。” 他心念电转,忽然思得一计,他下令大军在寨中严密戒备,仅派出数十老弱残兵,前去城下叫骂挑战,只要诱得城小兵马出来追求,张飞便即率大军趁机冲入攻城。 不料严颜仍不上当,数十老弱残兵,叫骂了三日,城中依然城门紧闭,绝不出战。 张飞此时却不生气,他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他传令军兵在城外四散打柴割草,十分忙碌,却不再靠近城下骂战。 一连三日,均是如此。 江郡城中的严颜,眼见张飞连日毫无动静,只是打柴割草,心中不由疑惑起来。暗道:莫非张飞军中粮草短缺,军心将变?若然如此,倒是一个痛击的千载良机! 严颜心中转念,但又不敢大意,决定先派兵士,假扮张飞砍柴割草士兵,混人张飞的寨中,查证虚实,以免误中张飞诱敌出城之计。 严颜的兵士顺利混入张飞的寨中,暗中窥探张飞军兵的虚实。 这一晚,张飞在中军寨中饮酒解闷,忽然顿足大骂道:“严颜老匹大!你气煞我也。” 此时,出外砍柴的兵士向张飞进言道:“我等这数日在城外砍柴,已打探得一条捷径,可以偷潜入江郡城内。” 张飞一听,大喜道:“既有此捷径,为甚不早报知?” 兵土道:“未探准虚实,不敢报知将军。” 张飞大声问明兵士路径方位,即高声下令道:“决传令下去,今晚二更造饭,三更月明,即走小路直捣江郡,活捉严颜。” 不一会,张飞准备抄小路,偷袭江郡的命令便迅速传遍寨中兵营。 严颜的探子获悉,不由大惊,慌忙飞潜回江郡,向严颜密报。 严颜一听,大喜道:“我早算定张飞这匹夫沉不住气了! 他欲从小路偷袭,以为我不知,怎料一切我已尽悉,只须于小路埋伏下来,放张飞过去,我再劫烧张飞的粮草,张飞军中无粮,必败无疑。” 当下严颜更不犹豫,亲率城中主力五千精兵,连夜出城,伏于小路两旁。 到三更时分,月照之下,果见张飞率前锋悄然从小路过去。 严颜大喜,即率五千精兵,飞驰到张飞的营寨,又蜂拥而进,十分顺利。 严颜正欲下令放火烧营,不料就在此时,暗影中突现一位黑铁塔似的猛将,手执丈八蛇矛,怏如闪电向严颜疾刺,一面大笑道:“严颜老匹夫!你中我引虎人陷井之计了。”这员猛将,正是曹操闻之而避的张飞! 严颜一看,才知中计,小路上过去,只是假扮的张飞而已。他不由一阵心慌意乱,挥刀与张飞斗了十数回合,手足发软,被张飞发起神威,蛇矛一挺,刺中严颜的战马,将严颜掀倒马下,早被军兵一拥而上。生擒活捉了。 张飞又下令,对蜀军追而不杀,蜀军残兵,纷纷向江郡逃奔。城上蜀军,放逃兵进城,未及闭门,张飞大军已风驰电掣抢入城内。 经过大半日的激战,江郡城中的蜀军大半投降,张飞下令不杀一名降卒,又出榜安民,不许军兵侵扰百姓,由于张飞的恩威并施,江郡城很快便平定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四卷倚天飞虹第三章西川龙战 (更新时间:2006-6-1118:31:00本章字数:8765) 张飞平定了江郡,但他对江郡太守严颜仍余怒未息。他下令将被擒的严颜押入他的帅府大厅,他自己事先高坐案上,只待严颜进来,便狠狠消泄心中怒火。 严颜被五花大绑,推了进来,他怒视高高在上的张飞一眼,决计不肯下跪拜上。 张飞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我张翼德到此,你尚敢不降,更敢抗拒,你可知罪?” 严颜面不改容,怒目而向,大声厉斥道:“你们无义、侵我州郡,我力抗强虏,何罪之有。” 张飞怒道:“你不怕我将你斩成十八截么?识趣者快快下跪降服。” 严颜哈哈大笑道:“莽匹夫,你可知在我心中,只有断头将军,决无降贼之将也。” 张飞厉声暴喝道:“刀斧手,将此老匹夫推出去,斩他一百零八刀。” 刀斧手架起严颜,狠狠的推他出去,严颜回头怒喝道:“贼匹夫!要斩便斩,就算多斩一百零八刀,我亦无惧,发甚怒火。” 张飞但见严颜毫无惧色,神态从容,不似受死,倒似赴宴,又声音雄壮,性如烈火,暗道:倒与我张飞有几分相似。 他不禁回嗔生喜,忽地放软口气,喝令刀斧手退出。 然后张飞又走下台阶,亲手替严颜松绑,再将他扶上自己的座椅,俯身垂首,向严颜拜道:“张飞冒犯虎威,请勿介怀,将军降与不降,我均放你离去便是。” 严颜见状,不由一怔,道:“你真肯放我生离江郡?” 张飞决然说道:“放!不但放,且送赠黄金百两,以便将军安享晚年。”说罢,张飞果然令军士捧出黄金十锭,每锭十两,足一百两,双手捧呈严颜。 严颜心中感动,终于长叹一声,慨然说道:“将军恩义,令人感佩,但我无功不受赏,留待为将军建功之后,才敢领受。” 张飞一听,不由大喜道:“严将军肯为我效力,同辅我义兄得成大业,妙之极了,百两黄金,便权作张飞的见面礼吧。” 严颜决计不肯收下,张飞只好道:“既然如此,便当张飞替将军暂时保管吧!待将军建立奇功,再双倍奉赠。” 严颜见张飞意态甚诚,毫无虚伪,这才断然说道:“实不相瞒,从江郡到雒城各地关隘守军,皆受我统辖,感将军大义,无以为报,老夫愿为将军前锋,沿路将下属召唤出来,向将军降顺便是。” 张飞大喜,再三的向严颜拜谢。 严颜果然言出必行,他率领张飞的前锋部队三千兵马,一路向雒城挺进,沿途所经关隘,守军将领皆严颜的旧部,严颜又极受部属的拥戴,因此严颜一到,传话下去,守军兵将,多半心悦诚服向张飞降顺。但有犹豫不决的,严颜便慨然说道:“旧主昏庸,新主英明,迎新送旧,为保益州百姓,此乃大势所趋,我亦已降服,何况你等呢?”因此部属均向张飞军献关隘降顺。 张飞有严颜相助,一路上进展十分神速,而且兵不血刃,根本没有受任何阻延。 此时,刘备困守涪水关,已接孔明的飞报,说各路人马将于雒城会合。 刘备接报,不由大喜,多日的烦恼一扫而空,他召集军中将领,将此喜讯宣示,道:“我已接军师报示,他与翼德、赵子龙分三路入川,会于雒城,再进取成都。不久将至,只待孔明抵达,我便可立刻进兵了。” 黄忠进言道:“主公不宜久待,被蜀军窥破我军心虚怯,必先发制人,向我发起猛攻,军师又未赶到,则我军危矣。” 刘备道:“庞军师夭逝,我已无良策,如何稳定军心,将军有甚妙计?” 黄忠道:“蜀将张任,每日均来挑战,若不向他示以颜色,则张任必轻视我军矣,张任挑战多日,兵将皆疲,又必疏于防范,正好趁机主动出击,今晚夜深,引军偷袭张任,必可令蜀军不敢轻视我也。” 刘备同意黄忠的献计,他下令黄忠领兵从左路杀向张任营寨,魏延从右路进攻,他自己则走中路。 当晚,刘备、黄忠、魏延等三路兵马杀到时,张任果然毫无防备,被刘备军冲入营寨,放起火来,蜀军大乱,四散奔逃。 张任无法,只好率部分兵马,退返雒城。 刘备乘势向雒城推进,在半路扎下营寨,第二天即向雒城进击。但一连攻城三日,张任均按兵坚守不出。到第四天,刘备亲自率小部兵马,攻打西门,令黄忠、魏延二人合力攻打东门。又故意留下南门、北门不攻,企图诱张任从南、北门杀出,便可从东、西二面合围张任,只要击溃张任的守军,则雒城便唾手可得了。 张任在雒城上亲自督战,但见刘备在西门,骑战马往来驰骋,亲自指挥攻城,便下令坚守不出。当刘备在西门攻城大半日,人困马乏之际,张任即令副将雷同、吴兰二人,率军从北门杀出,然后转向东门,拖住正攻打东门的黄忠和魏延。 他自己则率军从南门冲出,转抄西门,围攻已露疲态的刘备军,雒城内,则改由民兵守城,又在城上擂鼓助威,以振土气。 刘备率军亲攻西门,打了大半日,雒城依然固若金汤,而兵将已十分疲困。刘备知危机将至,下令三军速退。不料就在部队刚向后移动时,张任率领的大军已杀到,专门认准刘备,要将他生擒活捉,张任更率一千精兵,风驰电掣的追向刘备。 第141章 此时大将黄忠、魏延在东门,被雷同、吴兰拖住,不能前来救援。刘备无奈,只好亲自迎战张任,拼死厮杀。 刘备军本已疲困不堪,被张任的生力军一轮冲杀,登时大乱,四散奔逃,刘备本来就非张任的敌手,此时见军队溃散,不由更惊,不敢再与张任苦斗,当即拨马而走。 张任一心要生擒活捉刘备,绝不放松,从后面策马追杀,刘备单人匹马,在山僻小路狂奔,背后张任亦仅得数骑,紧追不舍。 刘备正奔逃间,忽地山路上有一队兵马杀出,刘备一见,不由仰天长叹道:“前有伏兵,后有追军,今日天亡我呀。” 就在此时,山路前面的伏军中,却有一员铁塔似的大将,手挺丈八蛇矛,驰马而出,从侧面截住张任,大战起来。张任一见此将,便已心慌意乱,根本不敢缠斗,仅打个照面,便转身飞奔,率军火速退回雒城。 原来此人却是张飞,他与严颜迅速进抵雒城外山路,正欲直插雒城,与刘备军会合,半路且蜀兵正围攻刘备军,便杀了出来,击退张任。 张飞趁势追击张任,张任见张飞已率大军赶到,料想张飞既然已从荆州抵达,那刘备的军师诸葛亮,便必在张飞军中了,他如何还敢大意,立刻退入雒城,也不管雷同、吴兰所卒的兵马尚留在东门外,立刻扯起吊桥,紧闭城门。 张飞直逼杀到吊桥下,见吊桥已扯起,城门紧闭,便不恋战,转身奔回,与刘备军会合。 刘备此时已由张飞的先锋严颜接迎,进入中军帐。张飞大步而进,向刘备拜见。刘备与张飞执手道:“若非三弟赶至,刘备今日几乎被张任擒捉了。”他一顿,又立刻道:“军师已抵此地了么?” 张飞道:“军师以赵子龙为前锋,从水路入川,约定会于雒城,却未赶到,被我夺了先拔头筹之功。” 刘备道:“山路险峻,关隘重重,你如何可如此神速长驱直进?” 张飞把严颜引领到刘备面前,大笑道:“沿途关隘果然极多,共计四十五重,之所以如此迅速得过,全靠严颜老将军仗义相助之功也,因此一路上并无花甚大气力。” 于是张飞把如何义释严颜之事,向刘备述知。 刘备不由大喜,他即时脱下身披的黄金锁子甲,赠与严颜,欣然道:“若非老将军义助,三弟怎能神速抵此地,于危难之际救我一命,老将军当真义气盖山河埃”严颜见刘备如此厚待,亦向他真诚拜谢。 就在此时,军中探哨忽然人报,说黄忠、魏延二将,与雷同、吴兰二蜀将交锋,雒城中的吴懿、刘磺又率兵助阵,两下夹攻、黄、魏二将抵敌不住,败退向东面去了。 张飞一听,便向刘备道:“哥哥,我与你兵分两路,杀去救援。” 刘备欣然答应:于是和张飞各率一军,杀奔雒城东门而来。 蜀将吴懿、刘磺见有刘备生力军杀到,不敢恋战,慌忙退入城中。 吴兰雷同二将,却只顾追杀黄忠、魏延军,一路向东追击,其后路便被张飞和刘备堵住了。黄忠、魏延见刘备、张飞援兵杀到,立刻回马围攻。雷同、吴兰二将知难硬抗,只好下马向刘备投降。 这一仗,刘备在张飞的神勇助战下,总算稍有收获。不过,欲想破雒城,却依然千难万阻。刘备无奈,只好先在雒城郊外五里处扎下营寨,待军师孔明来到,再作下一步行动。 此时,在雒城中,张任因精于用兵,已隐然取代吴懿,成了蜀军的主帅。他见失了雷同、吴兰二将,心中不由甚感忧虑。 吴懿是蜀主刘璋的舅父,名义上是蜀军的主帅,但他深知用兵不及张任,因此督军大权交给了张任,此时吴懿向张任道:“兵危势急,若不决一死战,如何退得敌军,趁刘备的军师孔明尚未抵达,宜速用计破之,否则,我们只怕死无葬身之地也。” 张任亦极为敬畏孔明的谋略,暗道:吴懿所言不错,若孔明赶到,要破刘备便难上加难了。张任心念电转,便决然说道:“我明日亲领一军前去挑战,诈败奔城北,刘备军必追,城中再出一军,截断追兵退路,刘备军必败无疑。” 吴懿欣然答应,并决定由他亲自出城助战。 第二天一早,张任率四千精骑,出城向刘备挑战。张飞大怒,跃马挺矛来战张任,张任与张飞斗了了十余回合,即诈败而奔,绕城而走。张飞在后面穷追不舍,追到城北门,吴懿率军杀出,截住张飞的后路,张任趁势率兵杀回,将张飞困在中心,进退不得。 张飞虽然毫不畏惧,但苦战半日,依然难以脱身,兵将已渐露疲态,再斗下去,必定溃败。张飞不由有点吃惊,心想:张任这贼匹夫,倒有用兵之谋,张飞今日只怕败于他的手下。 正危急之际,一队兵马从江边那面风驰电掣而未,领先一员大将,银枪银甲,跃马挺枪,神威凛凛。 张飞远远望见,不由心花怒放,忙大叫道:“赵子龙,见你如见军师,他必已来到也,我被张任贼匹夫困住,正兵疲势危埃”那面的银枪银甲大汉,果然是从水路挺进入川的赵子龙。赵于龙听张飞在阵中大叫大嚷,不由呵呵大笑道:“翼德放心,军师已有万全之策,我先来救你脱困。”说罢,跃马挺枪,来势快如电奔。 张任和吴懿军,此时被赵子龙和张飞二员猛将里外一吼,更听说刘备的军师孔明已驾临,军心立刻涣散,纷纷觅路奔逃,张任脸色亦不由骤变,慌忙抢先退入城中。 吴懿却被吓得手忙脚乱,逃奔不及,破赵子龙快马抢近,一枪刺来,吴懿手中长枪吓丢到马下,赵于龙趁势银枪一抖,将吴懿的腰带挑住,扔到马下,兵士一拥而上,生擒吴懿。 张飞大喜,策马飞奔而近,向赵子龙大叫道:“子龙,军师的名头果然惊人,甫于蜀川亮出,便将贼匹夫张任吓退了,军师现在何处?” 赵子龙欣然笑道:“军师紧随我上岸,此时想必与主公会合了。” 张飞一听,连忙与赵子龙一同直奔刘备的中军大营,他心急难熬,非要当面见到孔明才放心。 赵子龙和张飞同入中军大营,帐中,刘备正与一位羽扇纶巾之人殷殷叙话,只见刘备欣喜万分,就如孤儿见了至爱至敬的娘亲。 张飞见了,大步走上前去,向羽扇纶巾之人俯身拜道:“张飞参见军师先生!见到军师,我便心安了。” 帐中羽扇纶巾之人,果然是军师先生孔明。只见孔明向张飞欣然一笑,又拱手贺道:“恭喜!恭喜!翼德已占先行入川之奇功也。” 张飞自进军蜀川以来,他试着用计,又义释严颜,竞兵不血刃,便速破四十五座关隘,他由衷的确认,战争之道,计谋之士,的确能抵百万雄师,而由此他对孔明更为倾佩,他见了孔明,心中已十分欣喜,此时听孔明向他祝贺,不由呵呵笑道:“军师!我的成功,全赖先生行前再三嘱咐,令张飞亦试着用计行兵,否则,只怕尚被阻于江郡城外埃”孔明欣然一笑,暗道:“莽张飞”这名号,只怕须改一改了。他向张飞笑道:“翼德亦晓用计谋,此乃主公之洪福也,如今蜀川东部已平定,应该是进军蜀川心腹重地成都之日矣。” 刘备道:“雒城守将,有刘璋之子刘磺、刘循等,而唯一的劲敌却是张任。此人极善用兵,又有胆色,不可轻敌。” 孔明微一沉吟,即决然说道:“既然如此,我便定计先捉张任,再克雒城。” 孔明说罢,即不顾远途奔波疲困,亲自乘马前去雒城郊外,视察地形,赵子龙恐孔明有失,亲自护送。 孔明但见雒城东面有一座桥,名“金雁桥”。桥下河水甚急,两岸有大片半人高的芦苇草丛。孔明仔细辨察一番,便向赵子龙欣然道:“可矣!我明日必捉张任。” 他返回中军大营,即召集军中诸将,下令道:“魏延、黄忠二将听令。” 黄忠、魏延深知孔明用兵如神,他的令旨已下,哪敢怠慢,即一跃而出,肃然道:“未将黄忠、魏延听令。” 孔明道:“雒城东面有座金雁桥,桥下河水甚宽,无舟不可渡也。离桥六里,有大片草丛,魏延引一千兵马,伏于左岸,以长枪专刺马上兵将!黄忠引一千军伏于右岸,专以大刀砍马脚,敌军溃败,张任必走东面小路,翼德可引一千军埋伏,待张任来到,即生擒活捉。” 张飞一听,大喜道:“好啊!我有擒将之机,必不负军师所托。” 孔明欣然点头,又对赵子龙道:“子龙率军伏于金雁桥北面,我亲自诱引张任过桥,你便将桥拆断,陈兵于桥北。张任必不敢北走,转奔南面,正好中计。” 赵子龙、张飞、黄忠、魏延四将,领令各率兵马部署去了,孔明毫不犹豫,立刻准备明日一早的诱敌。 此时,在雒城的张任,知吴懿被捉,更已投降刘备,心中不由更为惊怒,幸好此时刘璋从成都派来卓膺、张翼二将前来增援,张任这才稍感安慰,他为了先发制人,决定留张翼助刘磺守城,他自己则与卓膺出城退敌。 张任刚出城列好阵势,便见孔明率一队凌乱的兵马,走过金雁桥,向这面而来,在百丈外列好阵势,但也显得十分混乱。 孔明坐在一辆四轮车上,手执天机无为羽扇,越众而出,向张任羽扇一招,笑道:“张任!曹军百万雄师,闻孔明之名,亦望风而逃,你敢不投降么?” 第142章 张任见孔明阵势混乱,不由冷笑道:“人说孔明用兵如神,如今看来,虚有其名罢了。”说时,把手中枪向前一挥,一队兵马即向孔明冲杀而来。 孔明从容一笑,座下四轮车忽地无风自动,向后疾退。 张任不舍,率军追杀,孔明退过金雁桥,张任亦追过金雁桥。 再追前五里,忽地两支军队杀出,左面刘备,右面严颜,孔明退入中军不见。 张任心知中计,欲退回金雁桥入城,但金雁桥竟于片刻间被赵子龙截断了,又见赵子龙在桥北面严阵以等,张任不敢接战,只好向南面绕河而奔。 逃奔不及六里,张任兵马来到河岸左面草丛,魏延率军从草丛中跃起,长枪齐刺,将张任的马上兵将刺死无数,右岸黄忠,亦用大刀砍马脚,张任的骑兵人仰马翻,大半被歼,其余的四散溃逃。 张任无奈,只好率数十骑兵向南面飞逃。不料突然杀出一将,正是猛将张飞,张飞发起神威,丈八蛇矛一挑,将慌乱的张任挑落马下,众兵一拥而上,活捉了张任。 张飞将张任押入中军帐见刘备和孔明,刘备本来欲劝张任投降,张任却大叫道:“忠臣岂可事二主?今日虽降,日后亦必反也。” 刘备亦不忍杀,孔明下令将他遗体葬于金雁桥侧,受雒城百姓年年参拜。 刘备令严颜、吴懿等一班蜀军降将,领先直抵雒城,向城中守军劝降。刘璋派来增援的蜀将张翼,在城上斩杀刘磺。 开城投降。刘璋之子刘循,则只身逃回成都去了。 孔明向降顺的蜀将打探从雒城往成都的布防,知除前面的重镇绵竹布有重兵外,成都兵力已不到四万,孔明判断,只要攻陷绵竹,则成都可不攻而破,于是决定集中全力,攻打绵竹。 由于有孔明用计,又有大将黄忠、魏延出力;而此时蜀军已人心涣散,人人思降。因此不消半月,刘备军便已攻陷绵竹,守城蜀军三万重兵,大半降顺。 孔明正欲趁势向成都进军,就在此时,却报说马超投入张鲁旗下,刘璋向张鲁求救,张鲁便派马超攻打葭萌关,守将孟达、霍峻难敌马超,形势危急。 刘备一听,不由大惊道:“马超乃虎将啊,若被其攻陷葭萌关,则我军前后受敌,其势危矣。” 孔明微笑道:“主公不必忧虑,马超虽然神勇,不外是勇士一类的人物,只须先以武慑其志,再用计服其心,马超不难破也。” 刘备道:“马超勇猛,如何可以武力慑之?” 孔明笑道:“若要马超慑服,须用翼德、子龙二将不可。” 刘备道:“子龙在外安抚界川各州郡末回,翼德在附近。 可急召他赶赴葭萌关救援。” 二人说时,张飞已在外面大叫而进道:“告辞哥哥,便去战马超也。” 孔明却只当不闻,对刘备道:“马超英勇无敌,除非往荆州召关云长来,否则无人可以抵御。” 刘备知孔明用的是“激将法”,便点点头道:“军师所言甚是。” 张飞听了,忍不住大声道;“军师!你为什么如此轻视我?我曾独力抗拒曹操百万雄兵,岂会畏惧区区一名马超。” 孔明微笑道:“当年翼德拒曹操于长板桥,乃因曹操不知虚实而已;曹操若知底细,他岂会退兵?马超之勇,天下闻名,与曹操渭水大战,杀得曹操割须弃泡,几乎丧命,岂是等闲之辈?就算关云长至此,亦未必可胜。” 张飞被激,不由哇哇大叫道:“军师!张飞决计要去!若胜不得马超,甘受军法处置。” 孔明一听,欣然道:“既翼德肯立军令状,必会全力以赴,可作先锋,再请主公亲自押阵,我留守绵竹,待子龙回返,我当亲赴葭萌关破敌。” 刘备欣然答应,魏延亦向孔明请缨,孔明便令魏延为前部,张飞作先锋,刘备随后率一万大军,即日开赴葭萌关救援。 刘备亲率大军,赶到葭萌关,关下马岱已向关上挑战。 魏延先到,他欲抢张飞的头功,出战马岱,却被马岱一箭射伤左臂,张飞赶到,杀退马岱,救走魏延。 第二天一早,关下鼓声震响,报说马超兵到,正在关下挑战。 刘备与张飞上关楼俯视,但见马超纵马挺枪而出,头戴狮盔,身缠兽带,银甲白袍,面如冠玉,神威凛凛,仪表非凡。 刘备在关上见了,不由赞叹道:“当真不愧人称锦马超也。” 张飞见刘备赞马超,不由又妒又恨,他哇哇大叫,决要下关出战马超,刘备再三阻止住了,直到见马超的人马已呈疲态,已近午时,才向张飞道:“马超军已疲困,翼德可下关与他一战。” 张飞大喜,率五百精骑,飞驰出关,马超见张飞只率五百军出战,他银枪向后一摆,亦令所率大军退后百丈,单人匹马,迎战张飞。 张飞见马超胆气过人,心中亦暗暗称赞,他手执丈八蛇矛,飞驰而出,一面大叫道:“马超,认得燕人张翼德么?” 不料马超傲然道:“我关东世家子弟,岂识得你等村野匹夫。” 张飞大怒,也不打话,骤奔上前,挺矛便刺马超,马超长枪一横,震开张飞的蛇矛,两人的手臂均感一麻,显然两人神力不相上下,因此谁也不敢轻觑对方,奋起神威,矛来枪往,激战起来。 刘备在关上注视,见两人已激斗了百余回合,依然难分难解,他恐张飞有失,便鸣金收兵,召回张飞,马超也不追赶,长枪一横,于关下往来驰骋,十分威风。 张飞刚上关,见马超得意洋洋的模样,不由大怒,不听刘备的劝阻,头盔也不戴,只缠了一条黑巾,又骤冲而出。马超毫不畏惧,挺枪接住,与张飞又大战起来。 刘备恐张飞有甚闪失,便亲自率兵下关,替张飞押阵见两人又斗了一百回合,依然难分胜负。 眼见天色近晚,刘备鸣金召回张飞,道:“马超英勇,不可轻敌,且先上关,明日再战吧。” 张飞杀得环眼血红,精神倍加,咬牙大叫道:“我誓死不会。” 刘备道:“今日天晚,不可再战也。” 张飞道:“点起火把,我与马超夜战。” 此时,马超亦纵马而出,向这面大叫道:“张飞!你敢与我夜战么?” 张飞被激得虎吼连声,再不从刘备劝阻,换了战马,令军士点起火把,关下如同白昼。 马超亦换了战马,驰出阵前。张飞挺矛而出,大叫道:“马超,我不将你生擒活捉,誓不上关。”马超亦大喝道:“张飞!我不能胜你,决不回寨。” 两人又激战起来,斗了五六十回合,马超拨马便走,暗中算计,用铜锤打张飞,张飞见马超突然退走,心中也自加小心。 马超见张飞赶近,忽然回身,右手一甩,一柄流星锤闪电般击向张飞。张飞目光如电,立刻窥破,头一侧,流星锤擦耳而过,丝毫无损。 张飞勒马而回,马超不舍,亦回身赶来,张飞忽地抽箭张弓,一箭向马超射来,马超目力超群,亦一闪而过,两人心中均不由一凛,各自暂回阵中。 刘备知张飞和马超功力相当,再久战下去,必定两败俱伤。他心中甚喜马超的英勇,便向马超叫道:“马孟起,我以仁义待人,不施诈,你可收兵暂歇,我决不趁乱追击。” 马超一听,暗道:我远道而来,果然已疲困不堪,刘备必已窥破,他却不趁虚而乘,果然不比曹操的奸险!于是马超向刘备大声答应道:“刘玄德,便依你之意,今暂且收兵,明日再战罢了。” 马超说罢,即传令收兵,又亲自断后,待大军退尽,他才驰回营寨。 刘备见马超身先士卒,英勇不凡,心中又羡又奇,下令不许追击,亦退回关上去了。 第二天一早,张飞又欲下关再战马超,就在此时,军中哨马飞报:“军师来到了。” 刘备一听大喜,连张飞亦不再坚持出战,无奈说道:“哥哥,既军师来到,战与不战,便由军师裁决好了。”刘备深知张飞对孔明敬若神明,孔明说一句话,甚至比他刘备更有力度,便欣然一笑,不再与张飞纠缠。 不一会,孔明已到,刘备接入,客气一番,便连忙将连日的激战情形,对孔明说知。 孔明听罢,目注张飞一眼,见他环眼血红,便知他已杀得虎胆暴炽,孔明向张飞含笑道:“翼德斗志可嘉,已足令马超不敢轻觑我军之武矣。” 孔明这一当面称赞,张飞不由如吃蜜糖,十分欣喜,他呵呵大笑道:“先生料事如神,张飞怎敢不信?但教马超知我军人材济济,不可轻觑,我愿足矣!战与不战,一切的从先生裁决。”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四卷倚天飞虹第四章白兔龙气 (更新时间:2006-6-1118:34:00本章字数:8528) 孔明与刘备会心一笑,孔明道:“翼德与马超,均当世虎将,若恶斗下去,必有死伤,非我所愿。宜以智取,令马超为主公效力,才不失为两全其美之道。” 刘备一听,大喜道:“我也很喜欢马超英勇,但未知如何可令他降服?” 孔明微笑道:“马超万般无奈,才投奔汉中张鲁,绝非心悦诚服。我只须断其归路,马超失去依据,自然向主公降服。” 第143章 于是,孔明定计,派人入汉中,向张鲁作说客,表面是欲与张鲁结盟,以安其心,暗中却收买张鲁的谋士杨松,挑拨张鲁与马超的关系,令张鲁生疑,将马超召回。马超正杀得性起,自然不从,令张鲁更怀疑马超拥兵自重,下令汉中关隘,拒绝马超回来,又停止供应粮草。 马超所率的二万汉中兵,很快便断粮断草,又进退不得陷入绝境。 孔明本欲亲自走一趟马超军营,说服他降顺。此时却接赵子龙来信,举荐一位叫李恢的蜀川人来投奔,李恢恰好与马超有交情,孔明便派他入马超营中,劝谏马超。 李恢初见马超时,马超态度尚很强硬。李恢对马超道:“将军与曹操有杀父之仇,陇西有切齿之恨,前不能救刘璋而退荆州之兵,后不能制杨松而见张鲁之面,四海难容,一身无主,若有闪失,则一生英名尽丧,天下虽大亦无立足之地埃”这番话一针见血,说得马超哑口无言。他思忖良久,终于决定,随李恢入葭荫关,拜见刘备。 刘备与孔明亲迎马超,待之以上宾之礼,马超见刘备十分热诚,心中欣慰,不过,他仍有点不服气,心想:荆州军中,能战者不外是关、张二人而已,但张飞与我仅不相伯仲,未知刘备麾下,尚有甚猛将呢? 马超思忖时,忽有探马报说,蜀将刘竣马汉率领大军包抄葭萌关,马超慨然道:“我愿为刘将军斩此二人,作见面之礼。” 引时忽有一员大将大步而进,原来是从绵竹奉召而来的赵子龙。 孔明一见赵子龙,便含笑道:“关下有蜀将挑战,马超欲斩此二人作见面札,子龙意下如何?” 赵子龙事先已得孔明密示,召他来此,正是欲进一步令马超心悦诚服,便朗声道:“马孟起乃远来之客,岂有让客代我们征战之理。”且摆下酒宴,我去取蜀将人头向马孟起贺喜。”说罢转身而去。 孔明欣然下令,安排酒宴,马超心中疑惑不定,暗道:蜀将刘竣马汉非等闲之将,我欲斩之、亦须花不少力气,少说亦须半日苦战,这赵子龙竟敢自负在酒席安排之间便可成事么? 马超心念未了,酒席也尚未摆好,赵子龙已大步再进,他手中挽着的果然是两颗蜀将人头! 马超这才又惊又佩,向刘备顿首道:“马超拜见主公!今日得遇明主,如拨云见青天。”马超又向赵子龙祝贺,再与张飞握手相见,三员虎将相视大笑,心中绝无芥蒂。从此,马超便对刘备忠心一片,倾心拜服了。 当下马超痛饮三杯,随即一跃而起,慨然说道:“我不明时势,领兵救益州,延误了主公取成都大计。我愿将功补过,与我弟马岱亲赴成都,晓示刘璋识时务,献出成都,免多伤无辜也。” 刘备大喜道:“将军若能说得刘璋降顺,应记入川之头功埃”孔明亦向马超欣然鼓励,嘉勉其志,因为孔明深知,成都城内尚有精兵三万,粮草衣物足用三年,若坚决抵抗,短期决难攻陷。而时机拖延,便给北面的曹操,东面的孙权进攻荆州之良机了。因此成都非迅速攻陷不可,若能和平解决。 则是上上之眩马超英名盖世,有他出面,迅速、和平克服成都,便极有希望了。 当下马超、马岱随刘备军一道,向成都挺进。 在成都,刘璋眼见大小将领,非死即降,十克其九,不由十分悲痛。他已失任何主意,只好下令闭门不出,待探马报说,汉中派来马超、马岱已抵城下,刘璋才敢登上城楼观看。 只见马超在城下大叫道:“请刘璋答话。”刘璋无奈露面,问马超有何话说。 马超伸马鞭一指,道:“我率张鲁兵本欲救荆州.不料大势所趋,张鲁误听杨松谗言,反欲加害于我,我无奈已归投刘皇叔矣!刘皇叔乃仁义之人,公不如开城纳降,免满城百姓受苦。如若不从,我只好先行攻城了。” 刘璋眼见前来救援的马超,反而投降刘备,进攻于他,不由又惊又气,他深知大势已去,顽抗无益,不如降顺,尚可保住生命,于是决计献城出降。 半个月后,刘璋亲拜官印,出城投降。刘备亲自迎接刘璋,又与刘璋握手流泪道:“贤弟,并非刘备不仁不义,委实是大势使然,不得不如此也。”刘璋痛哭无言。 刘备进城后,尚不忍放逐刘璋。孔明道:“既然大势如此,主公不可再犹豫;益州不可容二主,可将刘璋送去荆州。 让其安享晚年。”见刘备仍有犹豫,孔明又续道:“刘璋之所以失基业,乃因性太懦弱,主公不取,亦必落入他人之手,主公既已得之,若执着于妇人之仁,恐怕难长保益州矣。” 刘备这才依从孔明的安排,授刘璋以振威将军的官号。 将他的家室,一道迁往荆州南郡居停。 刘备自居益州牧,任益州的最高行政长官,又封法正为蜀郡太守,一班蜀川降将,皆重加委用。 更封关云长为荡寇军汉寿亭侯、张飞为征远将军新亭侯、赵子龙为镇远将军、黄忠为征西将军、魏延为扬武将军、马超为平西将军。以及孙乾、简雍、糜竺、糜芳、刘封、关平周仓、廖化、马良、马谡(马良幼弟)等一班荆州旧臣,均重加封赏。 一面又开仓赈济百姓,益州百姓军民大悦,人心很快便安定下来了。 刘备念及诸官将大功,打算将成都有名的田宅,封赏给诸有功官将。 孔明是军师身分,赵子龙是刘备的属将,二人对刘备的决定深感不妥,但又不便当面劝谏,便通过雕雪、司马芝二女,以客卿的身分,向刘备进言道:“益州百姓,屡遭兵战之祸,田宅十室九空,将军宜将空余田宅,分还百姓,令人民安居乐业,则民心安定,益州可保长久也。” 刘备一听,微一沉吟,即知此乃孔明和赵子龙之意,他不由欣然笑道:“两位姑娘所言甚是,我当遵而行之!且请回去转告两位姑娘的知己,说我所思有欠妥之处,多谢两位姑娘的知己提醒。” 雕雪、司马芝回去告知孔明和赵子龙,欣喜笑道:“刘皇叔知我等是代表你去劝谏,他竟然立刻便打消原意,欣然接纳,刘皇叔如此听言纳谏,他的基业必可得长久了。” 孔明未及答话,赵子龙已略带迷惑说道:“当日在荆州南郡观天台上,义兄不是判断,主公正受东吴孙权的赤龙气克煞么?为甚主公还能取益州,得成大业呢?” 孔明微一沉吟,道:“据我所知,东吴孙氏的赤龙煞气,部分已落在庞师弟的身上,他因此而有落凤坡之难,如今赤龙煞气已消其半,威力大减,主公的白兔龙气虽然稍弱,但亦足以抵御,因此终可大业初成也。” 雕雪见孔明兴致勃勃,便趁机问道:“如今刘皇叔已取益州,又据有荆州五郡,西面全境,连成一体,大有北取曹操,东克孙权,一统天下之势,孔明师哥以为,刘皇叔是否有天子平定天下之运势呢?” 孔明一听,微笑道:“目下三王鼎立之天机大势仍在演行,并未最终确立,其中尚有奥妙变数,我又怎可推论断言三王鼎立之后,天下一统的天机演进?一切尚言之过早也。” 雕雪又问道:“为甚到目下之势,三王鼎立尚未最终确立呢?” 孔明微一沉吟,即断然说道:“北面曹操,东面孙权,其王者之势早已确定,等闲不可撼摇矣。但如今主公初克益州,局势未定,民心未稳,须艰苦经营,才能稳固。而益州北面乃张鲁的汉中之地,与曹操为邻,曹操必窥伺汉中,若汉中落入曹操手中,则益州便有大军压境之危矣。再者东吴对荆州必欲得之而后快,绝不会放过任何一分谋夺的机会,若荆州落人东吴之手,则益州东部立刻便将落入东吴大军环伺之下。 危机重重。主公有此三大隐患,他的王者大业因此远未确定。而三王鼎立大机大势缺一不可,又怎可判断为最终确立呢?” 赵子龙接口道:“那义兄以为,我等该如何自处?” 孔明慨然的道:“我师庞德公当日已有判断,我等四人,均乃三王鼎立天机奇格中人,既然如此,那我等便唯有顺此大势而动,先行导引三王鼎立天机大势确立吧。” 孔明深知若欲令三王鼎立的天机大势能够确立,须先匡扶刘备成其王者基业。为此,他作了一番精密的部署。 首先是尽量稳定荆州的局势,而关键人物是镇守荆州的关云长。为了稳住关云长镇守荆州的决心,孔明破例劝刘备重赏关云长。 刘备十分赞同孔明的见解,当即从益州的库房中,拨出黄金五百斤,白银一千斤,钱币五千万,蜀锦一千匹,派人送去荆州,赠与关云长。 同时,孔明又不辞劳苦,亲自制定治国律例,他定下的律例刑法甚严,比起刘璋治蜀川时严厉。 新任蜀郡太守的法正,向孔明进言道:“昔日汉高祖与民约法仅三章,百姓皆感其德政,终可平定天下。军师为甚不加效法,以慰民心呢?” 孔明肃然道:“阁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也。当日秦以暴虐之法治国,天怒人怨,因此高祖以宽仁之法,以慰抚民心。 如今益州旧王刘璋懦弱,德政固然缺乏,刑律又十分松懈,以至群臣之道尽失,臣属宠之以位,位高权重则有反心,事事示之以恩惠,恩惠稍减,则生怠慢之心,是故君不能制臣,臣不能服于君,上下皆弱,混乱不堪,弱势已成,积重难返,日久必败也。 第144章 因此我才以恩威并施,以法治国,革新积弱之政,令上下守法,进退有度,有功者赏,有罪者罚,政通人和,人和国兴也。” 法正仔细聆听,不由倾心拜服。从此之后,法正对孔明十分敬佩,他就算不服任何人,孔明的训诫,他却绝不敢怠慢。 孔明在益州处政,不觉又过去一月时光。这天,孔明正与刘备议论天下大势,府外报说,荆州关云长派他的义子关平前来拜谢封赐,刘备召关平进见。关平先向刘备、孔明行拜见之礼,又代关云长向刘备拜谢赏赐。忽然从内中取出一封书函,道:“义父闻马超武艺惊人,又打算人川与他比试高低,着我向伯父禀告。” 刘备拆阅书函,不由大惊道:“二弟与马孟起,皆当世虎将,若要比试,只恐刀枪无眼,两人必势不两立也。” 孔明微笑道:“不必担忧,我自有释慰云长之法。” 刘备知关羽对孔明十分敬重,见他成竹在胸,这才稍感放心。当下孔明即疾书一函,交给关平,道:“你回去向云长呈上,他自会明白。” 关平接孔明书函,即日起程,返回荆州。他去拜见关羽,先说了益州局势已经初定。关羽却立刻追问道:“我欲与马超比试之事,平儿已向我兄长禀告了吗?” 关平忙道:“儿已禀告,军师有回函呈上父亲。” 关羽拆函,只见孔明写道:“听闻云长欲与马孟起比试高下,此心甚壮。但依我之见,马孟起虽然武艺出众,不过是汉高祖时大将英布、彭越一类人物罢了,其只堪与翼德并列,怎及得上美髯公之绝伦超群呢?云长受任镇守荆州重责,若贸然入川,万一荆州失守,则云长罪大也。草草不恭,尚祈明察。” 关羽阅罢,良久不语,关平见状,不由吃惊道:“军师回函,令父亲不悦吗?” 关羽将孔明的书函递给关平,道:“你可阅视,便知是否令我不快。” 关平细阅孔明的书函,心中稍安,但仍不放心道:“军师以荆州重任责之,父亲并无反感吗?” 关羽一听,伸手一捋其美髯,笑道:“不然,我欲入川,不过是欲与孟起分个高下。孔明料事如神,他的判断岂会有差?既然如此,我还入川作甚?孔明果然明白我的心意埃”孔明洞悉天机,他对天下大势的判断亦十分准确。 刘备夺取益州后不到半年,曹操便断然决定,先攻取张鲁的汉中,然后再东征孙权。在此强敌窥伺之下,孙权欲谋夺荆州的意图,才不得不暂时收敛,改而与刘备暂时再度结盟,以抗衡曹操的强势。 而“北抗曹操,东连孙权”,自始至终是孔明奉行的战略大计,因此孔明为稳住侧翼的安全,亲自安排将荆州的江夏、长沙二郡归还孙权,而争取到孙权承认荆州的南郡、零陵、武陵划归刘备统辖,如此一来,便消除了侧翼孙权的威胁,可以集中全力抗衡北面的曹操。 在许昌的曹操,自返谯郡祭祖,目睹祖宗灵异惊兆,曹操的心境变得越来越亢奋了,他时常在梦中回味祖宗向他的示训,醒来却老大不服气,暗道:假若我曹操亦无王者之命,环顾那当今世上谁配拥有!嘿嘿,我倒要与这见鬼的血煞狠狠斗上一斗。” 曹操心念电转,他欲尽快扫平天下,在他有生之年,开创王者之业的雄心,竞随着他年纪的老迈而越来越炽烈了。 此时,曹操身边甚为得力的谋臣荀彧、郭嘉等人,或因反对曹操篡夺朝政、或因长年风霜,积劳成病,先后死去,能够为曹操出谋划策的人己所余无几,其中一位是贾诩;另一位是曹操的家臣,丞相府主薄司马懿。 曹操先与贾诩商议,贾诩并不善征战之谋略,因此无奈道:“丞相欲行征伐,须召夏侯惇、曹仁两将军回来,商量此事。” 曹操依言派人召夏侯惇、曹仁二将回许都,二人未及赶回,曹操偶然与丞相府主簿司马懿谈及此事,他打算扫平刘备和孙权及天下割地为据的诸侯。 司马懿一听便微笑道:“丞相,吴与蜀两地,急切间未可克取,宜先取汉中张鲁,乘胜再克西蜀,然后集中全力,攻取江东,则天下可一举而平也。” 曹操一听,不由大喜道:“仲达所论,竞与我不谋而合! 好极了,我便升任你为行军司马,随我西征汉中,参议军政大事吧。” 司马懿大喜,此时他年值三十岁,在曹操的丞相府中、一直郁郁不得志,他自己也意料不到,他的一番议论,竞大讨曹操的欢心,从此便可表现他的非凡才华了!他对曹操不由十分感激,连忙向他拜谢。 直到此时,司马懿尚不知自己的身世来历,也只知自己小时便与父母以及一位妹妹失散,从此不知所踪。他后来得许昌的一位大族人家收留,又供他读书,司马懿亦十分好学,年仅十八岁,便将历代的兵法大著读遍,他因此极善机谋,而且城府极深,又善于察颜观色,因此进丞相的曹操府任主簿后,处事精干,甚得曹操的信任。 不过,也不为什么,司马懿的运途十分曲折艰辛,他进曹操的丞相府后,整整度过十年岁月,他依然仅是丞相府的一名主簿而已。他自己也意料不到,今年是他三十岁的而立之年,在一个偶然的机缘下,他竟大受曹操的赏识,从一名家臣一跃而升为朝廷的行军司马,这简直有如天赐良机,供司马懿施展他的才华,他又怎会不牢牢把握这个千载良机? 不久,夏侯惇、曹仁二将,奉召返回许都,曹操的西征大计也最后确定下来。 曹操下令,西征大军三十万兵力,前锋由夏侯渊、张郃统率,中军由曹操亲自坐镇,司马懿为行军司马,随军参议军政大事,而后部则由夏侯惇、曹仁统率,负责押运粮草的重任,曹操平生最善于断敌粮草,深知粮草的重要,因此特派最信任的亲将曹仁押阵。 曹操的三十万大军,开始向西南的汉中进发,不一日,夏侯渊、张郃所率的五万前锋大军,便逼近汉中的边关重镇阳平关。 阳平关南倚鸡公山,北面临嘉陵江,古称白马城,是汉中与曹魏的一座分隔重镇,地理形势十分险要。阳平关后面,便是汉高祖刘邦出击项羽的陈仓险道,曹操此时西征,却反过来从陈仓进逼阳平关。 此时,在汉中的张鲁已接警报,说曹操大军逼近阳平关。 张鲁即与其胞弟张卫,商议退兵之计。 张卫道:“汉中之地,形势最险要的,首推阳平关,须全力防守。弟愿亲赴阳平,在关前关后,依山傍林,扎十余营,迎击曹军,先坐镇汉宁,须多拨粮草供应。” 张鲁慑于曹军的强势,此时并无什么退敌妙计,无奈只好依从张卫的计策,派遣大将杨昂、杨任助阵,率五万大军开赴阳平关迎战。 张卫率大军迅速赶到阳平关,在关前关后,依山傍林之处,扎下营寨布防。 不久夏侯渊、张郃亦率前锋五万大军开抵。二人听说阳平关张鲁军已有准备,又见士卒经连日行军,已十分疲困,便在离关前十五里处扎寨,歇息一晚,准备明日再行出击攻关。 五万曹军前锋部队,正在营寨中熟睡之际,忽然后寨起火,前寨、中寨的曹军皆乱作一团。就在此时,张鲁派来阳平关的大将杨昂、杨任,率兵杀了过来。 夏侯渊、张郃抢先逃奔,曹军大败,退到三十里外的中军大营,才勉强稳定下来。 曹操大怒,召夏侯渊、张郃于中军帐,斥责道:“你二人久历征战,难道连这兵远行疲困,须防劫寨的兵法常则亦不晓吗?如今使我大军锐气受挫,罪当诛斩。” 夏侯渊、张郃二将,被连日的险峻山路,艰苦奔波弄昏了头,此时受曹操痛责,竟无言以对,自忖:今回必死无疑了。 此是,中军帐中的行军司马司马懿,却忽然向曹操拱手贺道:“恭喜丞相,夏侯、张郃二将军为我军制造了绝佳胜机也。” 曹操一听,怒火稍缓,但仍余恨未息,沉声道:“仲达!他二人制造了什么战机?” 司马懿道:“此行征西,出陈仓抵阳平关,沿途山势险恶。 林木丛生,不辨路径,阳平关乃汉中重镇,扼西进要道,一夫当关,万夫莫敌,若硬攻必事倍功半。未知丞相是否如此?” 曹操此番西征,一来他已上了年纪,二来他已位极人臣。 享尽荣华富贵,艰苦征战的雄心已大为消减了,一路上所遇皆险恶山岭,心中已惴惴不安,此时听司马懿这般一说,不由点头道:“仲达,你所言不差,的确如此,我若早知此地如此险恶,怎会出兵西征也。” 司马懿却微笑道:“丞相,虽然如此,但既然大军已抵此地,便不可空手而回也,今夏侯、张郃二将,被张鲁军所败,他们必生骄心,我军可投其所好,主动退兵,张鲁军必定追杀,届时我军于半路埋伏,先歼其主力,则阳平关可不攻而破也。” 曹操一听,不由喜道:“仲达此计甚妙,我亦正有此意也,既彼此同谋,不必犹豫,即依此计而行吧。” 于是曹操下令,夏侯渊、张郃二将,各率三千精骑,悄然逼近阳平关,他所率的中军大部人马,即日回身后退,摆出一副兵疲撤退的慌乱态势。 阳平关下的杨昂、杨任二将营寨,闻报曹操大军已慌忙后撤,杨昂便要出兵追杀,杨任道:“曹操诡计多端,不可贸然追击。” 第145章 杨昂不听,决要追杀,自率二万大军,趁夜追击曹军。 杨昂率领的二万大军,刚追出阳平关五十里外,便突然被曹操的十万大军四面包围。杨昂猝不及防,先被曹仁斩杀,他率领的二万大军,亦无一生还。 另一面夏侯渊、张郃二将,所率的六千精骑,风驰电掣逼近阳平关下杨任的营寨。杨任以为是杨昂回兵,放夏侯、张郃人寨。曹军即在寨中放起火来,杨任军顿时乱作一团。 慌乱中杨任上马迎战,恰好撞着夏侯渊,两人激战了二十余回合,杨任被夏侯渊使“拖刀计”一刀斩于马下,营寨中的二万张鲁军非死即降,全军覆没。 夏侯渊、张郃趁势进攻阳平关,只遇到零星的抵抗,便顺利攻入关内,原来阳平关的守将,张鲁的胞弟张卫,闻报关下的杨昂、杨任已全军覆没,吓得率守城一万兵力,弃关而逃,连夜奔回汉中的南郑了。 此役曹操不但顺利攻占阳平关,而且更重要的是歼灭了张鲁的四万主力部队,张鲁余下的兵力已根本不足与曹操的三十万大军抗衡,因此曹军未到,困守南郑及汉中郡的张鲁已信心动摇,军无斗志,汉中的失陷,只是旦夕之间了。 因此阳平关一役,司马懿所献的以退为进、歼敌之主力、再攻坚取城的策略,对曹操攻取汉中的胜利所起的作用十分重大,甚至是关键性的取胜策略,而司马懿在曹操心目中的分量亦大为提升。 曹操的西征大军在攻陷阳平关后,稍作安顿,便向汉中郡的外围重镇南郑挺进,在南郑,张鲁的胞弟张卫领兵出战,被曹操的虎将许褚斩杀,不到三日,便将南郑攻陷了。 南郑失守,距南郑仅五十余里的汉中郡城中,犹如困兽的张鲁,自知大势已去,自闭仓库,不加毁坏,然后出城与曹军决战,张鲁战败投降,曹操念其封仓存粮之德,优礼相待。 封张鲁为镇南将军,送去许昌安置。 在此役中,曹操又收得马超部属的猛将庞德,他不由十分欣喜,下令大赏士卒,三军痛饮三日。 此时,司马懿却又向曹操进言道:“丞相,刘备以奸计取得蜀川,蜀人尚未归服。主公已得汉中,蜀川震慑,何不趁势攻蜀?我料刘备必土崩瓦解,此千载良机不可失也。” 不料曹操叹了口气,道:“为人最怕不知足也,今既得陇又望蜀吗?” 司马懿见曹操意态犹豫,又忙道:“丞相,此非贪心之举也,若不即时攻蜀,拖延时日,刘备有诸葛亮为相治国,又有关、张、赵、马、黄诸猛将,蜀民人心归附,扼守关隘,便极难谋取了。” 曹操一听,却肃然说道:“仲达所论,虽有其理,但夫于偏激也,我当日赤壁之战,攻取荆州,便萌此趁势进攻江东之念,但由于立脚未稳,兵力疲困,被诸葛亮和周瑜窥破我的弱点,致有赤壁之败挫,你今日所言,难道欲令我重蹈覆辙么?” 司马懿一听,心中不由一凛,暗道:曹操被赤壁一役吓怕了,他又怎敢再一鼓作气而进呢?司马懿心中转念,便不敢再进言了。 曹操果然被赤壁之战所慑,他断然决定,令大军先行休整,待汉中局势稳定下来,再作打算。 在曹操攻取汉中的这一段时间,刘备和诸葛亮果然正忙于稳定蜀川,无力兼顾,到曹操迅速攻陷汉中,蜀川百姓均十分惊恐,流言四起,说曹操军早晚必来攻犯,因此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刘备面对如此险恶形势,不由大惊,他连忙请孔明前来商议,如何应付目下险恶态势。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四卷倚天飞虹第五章曹刘对决 (更新时间:2006-6-1118:34:00本章字数:9106) 孔明沉吟思忖,向刘备仔细分析了目下曹操、孙权、蜀川三方面的形势,然后断然说道:“蜀川未稳,暂时不宜东进汉中,而曹操此番西征,仅率军三十万,而留下二十万大军,及大将张辽、副将李典、乐进等镇守合肥,其用意是防备孙权趁机进攻他的后方大本营也,此乃曹操的致命弱点。同时,孙权三番数次进攻合肥均无功而退,是他一大心病,必欲取之而后快,此亦为孙权的一大弱点也。我们只须善加利用曹、孙二者之间的弱点,便可保蜀川安稳矣。” 刘备一听,又忙道:“军师如何利用曹、孙两家的弱点呢?” 孔明从容微笑道:“主公可差遣一能言善辩之士,赴江东鼓励孙权进攻合肥,曹操知后方有危,必不敢久留汉中,而迅速回防,他的大军南回,蜀川军民,自然人心安稳。” 刘备大喜道:“军师妙计,果然鬼神莫测!但未知该派谁出使东吴呢?” 原荆州旧臣伊籍自告奋勇道:“我愿赴江东一行。” 孔明欣然道:“伊籍世居荆州,与孙权相熟,甚好说话,乃最佳人选也。” 于是当即决定,派伊籍出使东吴,实行孔明的借力打力抗曹计谋。 伊籍从蜀川成都出发,走水路先到荆州,与关云长见了面,告知入东吴之事。然后便乘船直驶江东柴桑而来。 伊籍抵达柴桑,带备礼物;前去拜见孙权。 孙权召见伊籍,伊籍当下趁机发挥他的辩才,雄论一番,令孙权心动。 孙权召朝中文武商议。首席大臣张昭道:“此乃刘备恐曹操攻占汉中后,趁机西伐益州,鼓动东吴起兵,进攻合肥,以拖曹操的后腿埃”孙权道:“那我便拒绝刘备所请便是。” 鲁肃却道:“不然,趁曹操留在汉中,其兵力分散之机,攻取合肥,亦不失为上策。” 鲁肃此议,正合孙权的心思,因为他三番数次亲自进攻合肥,每次均无功而退,心中早就憋了一肚子闷气,此时眼见有此良机,又怎会放过? 于是孙权留鲁肃镇守江东,自己亲率大军,由吕蒙、甘宁、凌统为先锋,孙权统周泰、陈武、董袭、徐盛诸将为中军,蒋钦、潘璋为后军,浩浩荡荡,向北面的合肥进发。 行军途中,吕蒙接到前线报告,立刻飞驰中军,向孙权道:“接皖城探子报讯,曹操令太守朱光屯兵于皖城,开垦农田,种粮食输送合肥。因此先攻皖诚,可断合肥的粮草。合肥守军缺粮,则不攻自破。” 孙权欣然依从吕蒙之计。不一日,吕蒙、甘宁、凌统的前锋,已逼近皖城。 皖城守将朱光,闻孙权攻犯,一面派人飞赴合肥,向合肥守将张辽求救;一面下令固稳城池,坚守不出。 不久孙权的中军亦到,他亲自到皖城下视察。朱光见孙权亲临城下,下令放箭,箭如雨下,射中孙权的麾盖。 孙权只好回寨,召诸将道:“皖城将坚守不出,如何攻取?” 董袭道:“可先筑土山,然后进攻。” 徐盛道:“宜多造云梯,架设虹桥,居高临下攻之。” 吕蒙却不以为然的说:“二位所议之法,皆大费时日;若合肥张辽援军赶到,便极难攻取了!我军初到,士气正旺,宜趁此锐气,奋力攻城,明日势须将皖城攻龋”孙权大喜道:“吕将军勇气可嘉,我决依此计而行,明日一早便进攻皖城。” 第二天天未亮,三军便饮餐一顿,然后即向皖城发起进攻。兵士用擂木撞城门,又架起云梯,抢登城墙。城上曹军箭如雨下,攻城兵士死伤无数。 甘宁见状,手执铁链,冒箭雨攀梯而上。城上皖城太守朱光,下令弓箭手向甘宁猛射,甘宁舞动铁链、盾牌,挡开箭矢,拼死攀越城头,铁链猛挥,击倒朱光,曹军大骇,纷纷投降。 不到半日,孙权军便已攻陷皖城,此时,前来救援的张辽及二万大军,尚在半路行进。探子飞报,皖城已失,张辽大惊,不敢再进,火速退回合肥去了。 孙权大赏三军,特别重赏吕蒙和甘宁,前锋将凌统与甘宁有杀父之仇,心中十分忌恨,但当着孙权和吕蒙的面前,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怀恨在心。 第二天,孙权又下令大军向合肥推进。很快,孙权军便逼近合肥了。 张辽因皖城已失,粮草供应基地被断,回到合肥后一直闷闷不乐。 不久探马报说,孙权大军已逼近合肥,张辽连忙召副将李典、乐进商议。 乐进与李典相交甚厚,便问张辽道:“将军打算如何退敌呢?” 张辽道:“主公远征在外,吴军以为必破我军,为振奋军心,宜发兵出城,奋力迎战,挫折吴军锐气,然后合肥可固守。” 李典本与张辽不和,闻言默不作声。乐进见状便道:“敌众我寡,出战凶险,不如坚守不出。” 张辽不悦,慨然道:“诸位皆以私心作念,不顾大局,我独自出战,迎击吴军好了。”张辽说罢,便点兵欲出城。 李典心中感动,亦慨然说道:“张将军如此英勇,我岂敢因私怨而损大局?愿听从将军指挥调度。” 张辽大喜道:“好极了!那李将军先引一军于逍遥津北面埋伏,待吴军杀过来,可速断津上桥梁,我与乐将军合力痛击。” 李典领令,率军前去逍遥津北埋伏。 此时,孙权军的前锋,由吕蒙甘宁统率,已进到合肥城郊十里之地。乐进率军杀来,甘宁出马与乐进交战,仅数回合,乐进便诈败而逃。甘宁与吕蒙一齐率军追杀乐进,眨眼便去远了。 第146章 孙权率中军推进,此时他身边只有凌统一员大将。孙权听说前锋已得胜,便下令大军加速向合肥进击。 孙权率军刚抵合肥城郊逍遥津北面,忽地炮响数声,左面一军由张辽统率,右面一军由李典率领,如猛虎出山般杀来,两面夹击孙权,势不可挡。 孙权身边只得凌统护卫,不由大骇。他急召前锋吕蒙、甘宁回救,但援军未到,张辽已从左面突破孙权的中军防卫,杀了过来。 凌统负责护卫孙权,但他手下此时只得三百余骑兵,抵挡不住张辽的强大曹军,他向孙权大叫道:“势危矣!主公请速渡逍遥桥。”凌统叫时,张辽的二千精骑,已排山倒海般杀了过来。凌统只好拼死迎战,阻挡张辽军的去路。 孙权心中惶乱,慌得奔上逍遥桥,马到桥南,却见桥梁南面一端己被拆断,宽及丈余,难以逾越,孙权不由吓得手忙脚乱。 此时,有亲兵大叫道:“主公可勒马退后,再纵马向前,当可跳越。” 孙权依言勒马退后三丈,然后猛抽一鞭,战马负痛,疯狂冲前,飞身一跃,终于跳过断桥抵彼岸。 逍遥桥北面,凌统所率的三百骑兵,已被张辽军全歼,凌统亦身中数枪,浑身浴血。 吕蒙、甘宁知孙权的中军被袭,慌忙回救,又被李典率军截住围击。吕蒙的前锋大军,来回奔波,十分慌乱,被李典消灭大半。 幸而此时徐盛、董袭二将,驾船从逍遥河上接应,吕蒙、甘宁、凌统诸将,才得以逃出生天。 张辽于逍遥津北一役,杀得东吴鬼哭神号,人人心惊,提起张辽二字,连江东小儿亦不敢啼叫。 孙权经此一役,余悸未消,只好退回东吴边关重镇儒须去了。 懦须位于今安徽含山县西南,本是一座山名。东吴曾建业于此,令诸葛瑾建“儒须大堤”,大堤左面连儒须山,右面接七宝山,中间凿石通水;又于儒须山筑城,称为东关;七宝山筑城称为西关,山川险峻,是控扼北面曹操南犯的要塞。孙权退回儒须,但进取合肥之心仍决计不息。他一面整顿水陆兵马,一面派人回江南,调兵增援,准备再战。 另一面,张辽在合肥,侦悉孙权正从江东调兵,料孙权必会再攻合肥。他担心兵力难于抵敌,便派人往汉中,飞报曹操。 曹操接报大惊,他唯恐后方不稳,便留下了夏侯渊守汉中及屯兵关隘,防范刘备从蜀川进犯。他自己则率军回师,火速返回中原,亲自带兵增援合肥。 合肥距儒须不到百里,曹操深知,若合肥被孙权攻陷,他的后方大本营许都,立刻便暴露于孙权的铁骑之下,因此他不得不全力援救。 正当曹操在合肥,孙权在儒须,两军虎虎对峙之际,法正向刘备进言道:“曹操在平定汉中后,不乘势直取巴蜀,十分失策。如今曹操已被孙权在儒须牵制住,为甚不速发大军,出击汉中呢?我料必可获全胜也。” 刘备犹豫道:“但蜀川初定,人心未稳,是否可以兴兵呢? 而且曹操留下夏侯渊、张郃二将镇守汉中,汉中不易取呀。” 法正道:“不然,夏侯渊与张郃均非将帅之才,进攻汉中,必可获全胜。” 刘备犹豫不决,只好问计于孔明。孔明沉吟道:“法正所论,有其道理,若不取汉中,困守蜀川,则蜀川难以稳固,但现下蜀川形势初定,未达安稳,亦不可贸然出动大军离境。 而且夏侯渊亦是曹操帐下的名将,此人深通韬略,善晓兵机,不可大意。” 刘备道:“那先生以为,我实施何计为妙?” 孔明微笑道:“目下翼德与孟起二将,皆位于蜀川与汉中交接边界,二将均是可与曹军一斗也,今可令张飞、马超二将,进军巴西、下办,摆出进攻汉中的态势,试探曹军的反应,我则伺机而动就可以了。” 刘备欣然接纳孔明的计策,派人传令张飞和马超,各率一万大军,张飞进逼巴西,马超逼进下办。 留守汉中的夏侯渊,闻报张飞和马超各率军逼近汉中边关,有进犯之势,连忙派人驰报远在合肥的曹操。 曹操闻报大怒道:“我不谋蜀川,你却来夺我汉中么。”他本欲带兵亲征,但又被儒须的东吴大军牵制,不敢妄动。 衡量之下,曹操不得不以他的后方大本营为重,自己留守坐镇,改派曹洪领兵五万,赶赴汉中,援助夏侯渊和张郃。 曹洪率军赶抵汉中,获悉马超、张飞果然有进犯汉中之势。曹洪大怒,令夏侯渊和张郃紧守各地关隘,他亲率大军开赴下办的七盘关迎击逼近的马超军。曹洪在潼关,曾吃了马超大亏,对马超恨得牙痒痒的,此时身为汉中主帅,他如何不亲斗马超以泄恨? 马超率一万大军,已进抵下办。他令原蜀降将吴兰为先锋,先去打关试探。 吴兰率先锋部三千兵马,进抵下办关前十里,便与曹洪军遇上。曹洪亲自出战,一刀斩死吴兰的副将。曹洪乘势追杀,吴兰的蜀军大败而回。 马超见曹洪大军已至,不敢轻出,一面下令严守关隘,一面派人悄报成都大本营。 曹洪见马超连日不出,他曾吃过马超的大亏,唯恐马超有孔明的授计,便率军退回与汉中治郡仅隔五十余里的南郑。 张郃此时正镇守南郑,闻曹洪退回,连忙来见,张郃问曹洪道:“曹将军既已斩将旗开得胜,为甚不乘势直取蜀川呢?” 曹洪道:“马超连日不出战,我怕他有孔明授计,为防万一,先行退回。” 张郃大笑道:“孔明尚在蜀川成都千里,曹将军便闻风先退了吗?别人怕孔明,我偏不怕他!愿率本部兵马,反攻巴西,若攻陷巴西,便可直捣蜀川了。” 曹洪道:“巴西之将乃张飞,非同小可,不可轻敌。” 张邵怒道:“孔明我尚且不怕,还怕区区一位莽张飞吗! 我决进击。” 曹洪道:“万一有失,违背主公坚守令旨,却如何善后。” 张郃愤然道:“主公当日,已失直取蜀川之机,今大军已到,尚不敢进取,乃怯懦之为呀!我甘愿立下军令状,若不成功,甘当军法处置。” 曹洪无奈,只好与张郃立了军令状,让他率兵进攻已西的张飞。 张郃原领军三万分守南郑三大关口,他从三寨中各抽一半兵力,合计一万五千,南下进攻巴西的张飞军。 张飞在巴西的大寨,闻报张郃领兵来犯,不由大怒道:“我未出击,张郃反来挑拨,你死期到了。” 他的副将雷同,是蜀川旧将,对蜀川的地理形势十分熟悉。他向张飞进言道:“此地形势险恶,可以埋伏以侍。张郃兵至,将军引军出击,我以伏兵相助,必可取胜。” 张飞微一沉吟,即欣然道:“好极了!便依你之计行事。” 当下拨出五千兵马,由雷同率领,先赴张郃的必经山路两旁埋伏。张飞则率五千兵马,直出三十里外,迎击张郃的兵马。 在半路上,张飞便遇上了张郃的一万五千大军,此时张飞仅得五千兵马,但他毫不畏惧,下令摆阵迎战,张飞骤驰而出,单人匹马直取张郃。 张郃素未与张飞交手,并不将他放在眼内。张郃见张飞挺矛刺来,振枪向前一架,但感手臂一阵发麻,他这才知张飞的神力惊人,连曹操的虎将许诸等亦梢逊一筹。张郃不敢大意了,小心翼翼的施展浑身解数,与张飞大战起来,张郃虽然慑于张飞的神力,但欺他招式或许不济,打算窥中张飞的招式破绽,便一枪将他刺死。 不料张飞毫无破绽,而且越战越勇,越战越精神抖擞。 张郃不由越斗越心惊,他这才知道,猛张飞之名,决非侥幸而得。 两人眨眼已斗了五十回合,正剧战之际,张郃的后军忽然一阵慌乱,原来雷同已率埋伏于山路两旁的五千兵马杀出,曹军不由大为恐慌,未战先乱,抢着逃亡,张郃收控不住,心中大骇,他也不知蜀军有多少人马埋伏,只好虚晃一枪,望后便逃。 张飞趁势追杀,张郃大败,所率一万五千兵力,折损了大半,仅剩五千人逃返南郑。张郃会集留守南郑的兵力,再不敢轻举妄动,固守不出。 张郃在南郑的前沿阵地是岩渠山,他在山上集中了大量山石擂木,进攻十分困难。 张飞乘胜进军,直逼南郑的岩渠山,他下令于岩渠山十里外下寨。第二大一早,即率军直抵山下,向张郃挑战,打算引张郃下山,加以痛击。 不料张郃却学乖了,任张飞军在山下大叫大骂,他却在山上饮酒作乐,诱张飞上山,以山石擂木迎击。 张飞见张郃不敢下山,他也只好先退回营寨。 一连三日,向张郃挑战,张郃亦决不出迎。 到第五日,张飞竞干脆在张郃的山下扎营,每日饮酒饮至大醉了,便坐在山口向张郃痛骂。 刘备派来犒军的使看见状,回去报知刘备,刘备不由大惊,问孔明道:“三弟素来多饮误事,他今如此,只怕会被张郃所乘,先生快想法相救。” 孔明一听,微一沉吟,便欣然笑道:“也不必救助,只须再向张飞送上百斤好酒,让他痛饮。” 刘备大惊道:“我正忧他饮酒误事,军师欲教我往火上加油吗?” 孔明微笑道:“不然,我料张飞必在用计,送上美酒,乃以酒促智生呀。” 第147章 刘备半信半疑,只好派魏延亲自送酒前去南郑,以助张飞一臂之力。 魏延送酒抵达张飞在山下的营寨,张飞见有美酒送至,不由大喜,忙问魏延,是谁出的美意?魏延把刘备和孔明的心思说出来。张飞大笑道:“魏将军看我似大醉之人吗?军师洞烛先机,只有他才明白我的用意呀。” 张飞暗中下令,魏延和雷同各率一军,分为左右翼,在隐蔽处埋伏,但见中军红旗升起,即掩杀而出。然后又下令将美酒摆到帐下,众军兵放怀痛饮,又奏起鼓乐,十分散漫。 张郃在山上窥视,见张飞在帐中痛饮,又有兵士相扑为嬉戏,奏鼓为乐,就如于庭中欢宴,根本不将山上的敌军放在眼内。张郃见状不由又怒又喜,心想:张飞这匹夫欺我大甚,他这般痛饮,入夜必醉,我正好趁此良机下山杀他。 当晚二更时分,张郃趁微亮的月色,率三寨大军,悄然下山,准备全歼张飞的兵马。 抵达山下,张郃但见前面张飞的营帐中灯火通明,仍在痛饮。张郃大喜,心想:张飞死期至矣。于是率先向张飞营帐骤奔而入,大喝一声,一枪刺翻张飞,张飞应枪而倒,却原来只是一具穿了战袍的草木。 张郃心知不妙,正欲回身冲回山上。刚出帐外,一员猛将突然杀出,丈八蛇矛当胸刺到,张郃猛见真的张飞露面,不由心惊胆战,只好拼死迎斗,两人激斗了五十回合,张郃气力渐乏,心中渴盼其余兵马前来援救。不料此时魏延和雷同,已率伏兵攻上山去,张郃的三座营寨尽失,他所率的二万大军,又折损大半。 张郃见大势已去,南郑的前沿关口已不能坚守,只好杀出重围,逃到南郑的第二座关口瓦口去了。 张飞用计夺了岩渠山隘,又乘胜直逼丽口关,张郃所率的原来三万兵马,此时仅剩一万,只好派人向汉中的曹洪求救。 曹洪却怒道:“你不听我劝,轻率出击,失了关隘,折损二万大军,我须布防坚守汉中,何来兵马前去援救。”曹洪坚拒派兵增援张郃。 张郃大惊,无奈只好寻思自救之法,将一万兵力分作三队,二队前去埋伏,一队由他亲率,前去诱张飞入圈套歼灭。 不料张郃遇上的却是张飞的先锋将雷同,张郃与雷同斗了数回,便诈败而走。雷同为建功,又欺张郃刚败,便放胆追击。到了半路,张郃的两路伏兵杀出,张郃回身一枪刺死雷同。 不久张飞率军赶到,张郃又欲施故技,不料张飞却不追杀,反而先退回寨,张郃知张飞已识破计谋,只好亦先先退回瓦口关坚守。 张飞在寨中与魏延商议道:“张郃用计埋伏,杀死雷同,又来诱我,何不将计就计?” 魏延道:“将军有何妙计?” 张飞道:“张郃必会重施故技,用此埋伏之计。明日我先率一军出战,你引精兵随后,用车十余辆,各藏柴草,塞住小路,待其伏兵出,即一面放火,一面分兵痛击其伏兵,我趁势斩张郃,替雷同报仇。” 魏延喜道:“此计甚妙,将军真不愧跟随军师征战多年,乃甚得军师兵法之将埃”第二天,张飞率五千兵马,向瓦口关推进,张郃果然又仅率小部兵力迎战。战了数回,又诈败而走,张飞此时却催动兵马,奋勇追杀。 张郃心中又惊又喜,惊的是张飞势不可挡,只要破他追上,必死无疑,喜的是张飞有可能中伏,犹如雷同一般,死于他的枪下。 张郃已从预先埋伏的路中奔了出去,他见张飞依然在后面追杀而来,一心只望后面的伏兵杀出,自己便可趁乱回马掩杀张飞。 但张飞果然已今非昔比,他跟随孔明征战多年,鲁莽暴躁的脾性已收敛了一半,代之而会用心思打仗了。他的“莽张飞”之名,在孔明这位一代天机使者的循循引导之下,其莽性渐去,显得更为勇、猛,因而战斗力倍增,故而应该正名为“猛张飞”了。 “莽张飞”一跃而成“猛张飞”,而且除勇、猛外,更添会用心思,张飞这种性格上的飞跃,自然大大的出人意料,那张郃不明底细,以旧眼光判断张飞,因此显得鲁莽、轻敌,因而在此消彼长之下,张飞的取胜,张郃的败北,便绝非偶然了。 张郃一心盼望他的伏兵杀出,以便施回马枪,杀败张飞。 不料张郃的伏兵却被张飞预先部署的反伏兵困住,此时魏延早已率一万精兵,带备火车,突然杀出,将张郃的伏兵赶入山谷,再在谷口点燃火车,塞住谷口,烟火浓烈,不辨路径,张郃的伏兵在谷中左冲右突,却难越谷口半步,被牢牢的困住了。 张飞奋发神威,纵骑飞驰,追上张郃的五千兵马,一轮冲杀,张郃的五千兵马死伤殆尽,仅剩十数亲兵,护着张郃,护死逃回了瓦口关。幸而被困的伏兵,仍有数千人突出山谷,逃回瓦口关。张郃此时唯有收拾残兵,坚守瓦口关,死也不肯出战。 不料张飞不但打仗会用心思,而且还学会了刘备的仁义之道,善侍瓦口隘的百姓,取得民心,百姓乐意引路攻关,于是张飞令魏延率军从正面攻打瓦口关,吸引和牵制张郃的残余兵力,他自己亲率五千兵马,由瓦口隘当地百姓带路,绕到瓦口关后,出其不意,攻入关内。 张郃大骇,吓得战马也不敢骑,带十余亲兵,步行从山路逃回南郑。他率三万大军,与张飞周旋,自忖必胜。不料却全军覆没,连南郑最重要的外围关口亦失掉。 张飞的大胜,对日后的形势发展十分有利,甚至可以说,刘备攻占汉中的全胜,亦是由张飞一手开创了决战决胜的战机。 张郃带着十余残兵,步行逃回南郑,此时曹洪闻张郃战败,已从汉中紧急赶到南郑。曹洪见到张郃的狼狈模样,不由大怒,痛斥道:“我已教你勿轻率出战,你不听从,更立下军令状。如今全军覆没,汉中势危,你还不自我了断,尚有脸面见我么。”张郃羞惭,无言以对。 曹洪余怒未息,下令将张郃推出去斩杀,曹洪的行军司马郭淮劝道:“曹将军息怒,自古有云: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张郃虽然有罪,但他是主公的爱将,未禀明主公,不可随便斩杀。” 曹洪恨道:“但他轻率出战,乱我军心,令汉中陷入危局,罪大恶极,怎可轻赦?” 郭淮道:“汉中目下危局,乃由张郃一手造成,应当由他自行挽回,今可拨发一万兵马给张郃统领,令他进攻刘备的边关重镇葭萌关,以牵制蜀川的兵力,则汉中可保平安,此乃以攻为守之上策。若张郃再失败,则二罪并罚,届时主公亦不怪责将军了。” 曹洪想了想,无奈只好同意郭淮的主意,派一万兵马给张郃,令他攻取葭萌关。张郃得此生机,哪还了怠慢,慌忙领令,统兵向西面的葭萌关进发。 葭萌关的守将孟达、霍峻,闻报张郃率大军来犯,霍峻主张坚守,孟达却道:“张郃新败于张翼德,有甚能耐,形如惊弓之鸟,待我率兵下关,先杀张郃一个措手不及,振奋军心,再行退敌。” 孟达领军出战,不料很快便大败于张郃手下,折损了数千兵马,狼狈逃上葭萌关。霍峻大惊,只好派人飞赴成都.报告紧急军情。 此时,经孔明的一番艰苦工作,蜀川的形势已大致稳定下来。蜀川百姓感受到孔明仁政与法治并施之治国大策的好处,人心归附,视刘备为贤明君主。 刘备接葭萌关的急报,连忙召集众文武商议大计。刘备道:“葭萌扼控入川之路,决不容失,诸位以为,该如何应付?” 孔明此时心中已有全盘战略大计,他为确证蜀川臣民对新主新政的态度,便有意试探的问法正道:“先生以为如何定计?” 法正一听,即毫不犹豫的说:“当日曹操平定汉中,不乘势进军巴蜀,反而退回中原,仅留夏侯渊、张郃二将领守汉中,是一大失策也,今张郃新败于翼德。他进攻葭萌关,不过是欲以攻为守之计,牵制我军兵力而已。因此宜趁此大好良机,由主公率军亲征汉中,汉中若克,则进可进图中原,退可自保,乃主公建基立业的千载良机埃”刘备一听,他久潜的振兴汉室雄心,不由又被勾了出来,他目注孔明,兴致勃勃的说:“军师,法正太守所论,你以为如何呢?” 孔明微微一笑,道:“法正太守所论,我亦甚为赞同,但目下先要派出兵马,稳住葭萌关的局势再行商议吧。” 孔明一顿,目注在座诸将一眼,故意沉吟道:“目下唯有将翼德调去葭萌关,才能击退张郃。” 法正道:“军师,翼德镇守巴西,兵屯瓦口关,东进即可直捣南郑、汉中,地理形势十分有利,我军进击汉中,怎可轻率将他调离?” 孔明微笑道:“但张郃乃魏曹名将,非等闲可抵敌,因此唯有翼德方可退敌。” 此时赵子龙亦在场,他一听,便知义兄孔明又在施展那激将法了,却不知他选用的目标是谁?他心中不由微微一笑,却没作声表态。因为赵子龙深知,孔明与他肝胆相照,孔明若有意调他去葭萌关增援,根本不必用甚激将法,只要孔明一声令下,他自然便会全力以赴。 就在赵子龙思忖间,在座的一员大将,白须白发,但动作依然十分矫健,只见他猛地一跃而起,声如洪钟的高叫道:“军师为甚视我等如无物啊!我虽老了,但却敢保证,此行葭萌关,必可击退张郃。” 第148章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四卷倚天飞虹第六章反客为主 (更新时间:2006-6-1118:35:00本章字数:9010) 赵子龙循声一看,原来却是与老将严颜同坐一席的老黄忠。他心中不由暗暗好笑,义兄的目标,原来却是这位白发老将,但义兄既欲黄忠出征,只消下令即可,何必花这许多心思? 此时又见孔明微微一笑,道:“黄将军勇气虽然可嘉,但恐怕年纪已老,非张郃的对手吧?” 黄忠一听,白发猛地一甩,昂手轰然道:“黄忠虽老,两臂可开五百斤强弓,浑身更有千斤之力!如何不是张郃的对手呢?” 孔明道:“将军年已七十,古稀之年,不容有损。” 黄忠一听,慨然走下堂去取兵器架上大刀,舞动如飞;又取强弓,接连拉断两柄,他向孔明呵呵笑道:“军师呵,我虽老,弓刀未老呀。” 孔明此时欣然一笑,道:“黄将军果然壮勇,可赴葭萌关一行矣!但须选一员副将,黄将军有合意的人选么?” 黄忠大笑道:“人笑我老,我便选一员老将同去!愿请严颜将军与我同赴葭萌关一行。” 孔明一听,欣然道:“很好!那便由黄将军和严将军,统兵一万即日开赴葭萌关!此行不可贪功冒进,只要保住葭萌关,便算两位将军的头功了。” 黄忠、严颜领令,即时大步而出,统领一万大军,即日开赴葭萌关。 法正不由皱眉道:“军师此番调度,似乎有欠妥之处,葭萌关扼入川门户,更是北征汉中的最佳通道。今派两员老将前去,万一葭萌关有失,不但破坏了北征汉中大计,且危及蜀川的安全呀。” 刘备亦有点犹豫道:“黄忠、严颜虽勇,但两者均年近七十,万有一失,只怕影响军心。” 孔明从容一笑道:“我所以起用黄忠,因知他必邀严颜同往。严颜乃巴蜀名将,精熟川、汉地理形势,再配合黄忠之勇,不但可保葭萌关不失,且可作为我军进取汉中之先锋大将。” 此时,刘备、法正,以及赵子龙等在座首脑人物,才明白孔明的深远谋略,他自接张飞攻陷瓦口关,取得进攻南郑、汉中的前沿阵地的战报,便已开始策划北征汉中的战略大计了。而且,他之所以集中力量,整顿蜀川的政局,亦是为了先安稳后方大本营,再图北进。 赵子龙此时已完全明白孔明的用意,他不由在心中叹道:义兄的谋略,当真鬼神莫测,十分惊人啊! 当下,孔明即席邀集众将商讨军事大计,经与刘备、法正等商议统一了各人的意见,北征汉中的战略大计便确定下来了。 孔明大计既定,便决不迟疑,他当即登上军师令台,下令道:“赵子龙听令。” 赵子龙见孔明第一个便点他接令,深知此行必定十分重要,连忙肃然站起,道:“赵云在。” 孔明下令道:“子龙速率二万精兵,紧随黄忠、严颜两将之后,从小路突出葭萌关;若黄忠胜,不必出战;苦黄忠有失,即前去救应。” 赵子龙一听,不由略感奇怪,问孔明道:“张郃犯葭萌关,仅得五千兵力,我军在葭萌关防守兵力已达一万,加上黄忠所率的一万大军,已足可抵御曹军了,为甚要投入二万大军呢?再说曹洪、夏侯渊派张郃犯葭萌关,不过佯攻,用意乃在牵制我军兵力,军师为甚反而在葭萌关投入如此庞大兵马?” 赵子龙此言一出,刘备不由目注孔明,看他如何策划。 原来刘备亦深有同感,急于知道其中的奥妙。 只见孔明微微一笑,即朗声道:“子龙问得甚妙!你此行表面上是援救葭萌关,黄忠大军亦是如此,但目标却是曹军防守甚严的定军山,定军山乃南郑、汉中屯积粮草之地,只要攻取定军山,断南郑、汉中曹军粮草,则曹军必定军心大乱,克取汉中已成功一半了。” 孔明解释了夺取汉中战略大计中的战术,随即肃然的下令道:“因此子龙形为救援葭萌关,实力我北征汉中大军之先锋呀,子龙此行须以克取汉中为首要之务,你率军抵葭萌关,不可张扬,宜伺机而动。” 赵子龙一听,已彻底明白孔明的战略大计,他当下再无丝毫疑虑,肃然说道:“是!赵子龙领令。” 赵子龙当即疾步而出,率二万大军,从成都出发,抄小路秘密急进,日夜不停,向北面的葭萌关迅速逼近。他抵葭萌关后,却不动声息,在郊外山地隐蔽下来。 另一面,孔明在成都亦当机立断,与刘备一起,统率十万大军,浩荡开赴葭萌关。 此时,先期抵达葭萌关的黄忠、严颜二位老将,为了显示自己仍然宝刀未老,二将紧密配合,与张郃第一次遭遇战,便大胜张郃,将张郃逐退八九十里,大振了蜀川军的军心。 曹洪接报,说刘备的援军,己源源开赴葭萌关,以为刘备已中计,他的兵力被吸引到葭萌关防守,便下令派兵增援张郃。再调动二万大军,由夏候惇的侄子夏侯尚统率,进抵葭萌关,与张郃军会合作战,以更大量的牵制刘备的兵力。 如此下来,葭萌关的攻防战,便成为曹、刘争夺汉中大战的契机了。 葭萌关的攻防战,一方面是曹洪欲牵制刘备的兵力,以保汉中的安全。另一面是孔明利用葭萌关攻防战的契机,断然实施北征汉中的战略大计,曹洪的策略是以攻为守;孔明的战略却是将计就计,战术上来一个佯守实攻,调支大军集合葭萌关,令曹军产生中计的错觉,迷惑住曹军的视线,然后作出其不意的突袭。很明显地,孔明的战略目光,比曹洪、夏侯渊、张郃等魏将远大多了。 不过,孔明的战略大计虽然十分精密宏大,但具体每一场仗的战术实施,却须依靠各个将领的实际运用。因此,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的主帅固然十分重要,但具体执行主帅意图的将领、兵士,其作用亦十分关键,孔明深知此点,因此他在用人选将的运用上,简直已到出神人化的境界了。 例如孔明对黄忠使的激将法,便极大的鼓舞了黄忠的斗志,他为了显示自己仍然宝力未老,在执行孔明的战略意图中,每一步行动,均悉力以赴,毫不松懈。黄忠在葭萌关攻防战的一役中,取得了大胜张郃的战果,绝非侥幸而至。 黄忠和严颜抵达葭萌关时,守将霍峻、孟达,见孔明派来增援的,是两位年已七十的老将,不由又惊又奇,暗道:“孔明一生精明,今时今日怎地如此失策?派两位白发将军与曹操的猛将张郃对峙?” 霍峻、孟达二人的失望神态,如何瞒得过黄忠的锐目,他私下向严颜道:“将军见到了么?军中人人笑我等老迈无用,我誓建奇功,以行动驳斥众将轻我之心。” 严颜亦慨然道:“不错!我愿听黄将军指挥便是。” 黄忠安排妥当,与严颜密切配合,于关下首仗,便大胜张郃,将他逐退八十余里。 不久曹洪派来增援的二万大军,由夏侯尚统率,迅速抵达,张郃的兵力便增加至三万,实力比黄忠军更胜一筹。黄忠军加上葭萌关的守军,合计亦不过二万兵力,更须分兵守关,因此实际可以投入战场的,不过是一万兵力,与张郃的三万大军对峙,双方的局部兵力比较,对黄忠十分不利。 而且此时孔明派来的赵子龙大军,因另有战略意图,因此隐蔽不出,对黄忠的帮助不大。 黄忠面对如此艰难的局面,却毫不畏俱。他和严颜以诱敌之计,与张郃、夏侯尚交锋时,连输两仗。这令即将抵达葭萌关的刘备十分吃惊,以为黄忠真的不敌张郃的曹军。但孔明却对黄忠深信不疑,并无任何干扰的行动,一切往由黄忠施展他的智谋。 果然黄忠趁夏侯尚、张郃生骄,防备不周,与严颜一道,率一万精兵,突袭夏侯尚和张郃的屯粮之地——天荡山。经一番激战,终于攻陷天荡山、断了曹军的粮草,张郃和夏侯尚大骇,混战中又折损了近半兵力,只好火速退到由夏侯渊负责镇守的汉中粮库重地——定军山。 此时,刘备、孔明统率的十万征汉中大军,已抵达葭萌关下,孔明下令沿葭萌关险要之地,扎下营寨,并不入关,屯驻待令。 孔明和刘备进入葭萌关。黄忠、严颜接报,入关向孔明报捷,刘备大喜,下令重赏黄忠、严颜。黄忠道:“我与严颜之能取胜,攻陷天荡山,全赖军师用将用兵得法,黄忠拜谢军师的信任。” 孔明欣然笑道:“黄将军以一万弱势兵力,战败张郃的三万大军,当真可喜可贺也!我非故意陷将军于险境,而是我北征汉中战略大计的其中关键一环。日后克取汉中,黄、严两位将军应记头功呀。” 刘备亦道:“众人皆言将军的老,只有军师独信将军之能,果然不负军师所望,建立奇功,我与军师商定,下一目标是定军山,因其乃汉中之粮库所在地,若克定军山,则汉中易取也,将军敢不敢再往定军山一战呢?” 黄忠不假思索,即慨然答应道:“黄忠敢去再战。” 孔明却道:“黄将军不必答应得太快。定军山乃由夏候渊亲自镇守,此人深明韬略,非张郃可比呀。” 黄忠奋然道:“我虚度一生,未曾建大功立大业,今遇明帅明主,正是黄忠建功立业之时,我誓趁有生之年,奋战曹贼,以不辱我家声。” 第149章 孔明微笑道:“将军勇气可嘉,但若要去,我须派一人随行,将军答应么?” 黄忠道:“只要军师让我再战,我一切均会答应。” 孔明欣然道:“如此甚妙!我便派法正为监军随行,遇敌须与法正计议。将军可大胆出战,我已有接应将军的部署。” 黄忠见孔明肯让他去再建奇功,又已作了周密部署,心中十分感激。他欣然领令,与法正先行统兵二万,连夜急进,直捣定军山。 孔明接着又令刘封、孟达二将,统领三千步兵,前往葭萌关四周山中险要处,遍立旌旗,各处升起烟火,以迷惑曹军,以为蜀川兵马十分壮盛。 孔明又令严颜,赶赴巴西扼守关隘,替换张飞、魏延二将回来,投入汉中战役。又派人前往下办,向镇守下办的马超授计。 孔明调度完毕,刘备却仍有疑惑之处,他忙向孔明道:“军师,诸将均已动用,为甚独将子龙隐于山口不出?子龙之能,并不下于三弟翼德埃”孔明一听,不由微叹口气,感慨的说:“我又岂会不想向曹军摆出雄兵,以庞大军势令其蹑服?可惜蜀川初定,尚须留下五万大军镇守,加上各处关隘的守军,我军北征汉中,可以动用的兵力,不过是十五万而已。而曹军兵力雄厚,我怎能不用奇兵取胜呢?” 刘备深知目下是攻取汉中的唯一良机,若此时不能取,只怕便再无机会了!他因此吃惊道:“军师亲临北征汉中前线,目下汉中的守军仅得十万而已,张郃的三万兵力,又已被翼德和黄忠歼灭,军师还忧虑什么呢?” 孔明肃然说道:“不然,用兵之道,知敌弱而须料其强也。 目下汉中曹军虽只得十万,但若不能迅速攻取汉中的关键重地,拖延时日,曹操必率大军赴援,若曹操大军西上,必陷我军于两面受敌。一面是汉中正面受压,另一面是孙权见曹操退兵,必趁机攻击荆州,如此则我军势危呀。” 刘备一听,不由亦大惊道:“若然如此,则不但不能攻取汉屯甚至连荆州亦会失去,岂非危之极矣?此番北征汉中,又是否失策呢?” 孔明却从容一笑道:“主公勿过于忧虑,我刚才所论,亦是料敌于先而已。我料曹操必会亲赴汉中援救,但他此时身在合肥,与儒须的孙权对峙,曹操就算抽出身来,西上援救,亦必耗一段时日。我便趁此空隙,突出奇兵,抢占汉中险要重地。曹操未抵汉中,汉中险要重地已失守,曹操必定心怯,怕重蹈赤壁惨败的覆辙,必萌退意,我再趁其犹豫不决之际,迅速平定汉中,则大局定矣。” 孔明一顿,又微笑道:“因此赵子龙这一路伏兵,须用于刀刃锋口上面,不出则已,一出势必取胜。” 刘备这一听,这才完全明白孔明的整个战略部署,他不由赞叹道:“先生用兵,部署精密,算无遗策,又处处料敌机先,真不愧一代卧龙先生埃”曹操与刘备的汉中争夺战,由孔明亲手启导,迅速拉开序幕。 另一面,张郃、夏侯尚逃回定军山,二人急报夏侯渊。夏侯渊知天荡山已失,刘备亲统大军抵葭萌关,有夺取汉中的意图。夏侯渊不敢大意连忙飞报曹洪。曹洪接报,眼见刘备和孔明均已亲赴葭萌关,知此事非同小可,连忙亲赴合肥,向曹操报讯求援。 曹操接报,慌忙召集军中文武,商量军情,其中包括曹操特地带在身边的行军司马——司马懿,以及曹操目下最信任的谋臣刘晔。 刘晔立刻向曹操进言道:“汉中失,必令中原震动!主公宜亲统大军,西上征讨。” 曹操犹豫道:“但我若离合肥,孙权乘虚来攻,我后方受压,如何是好?” 曹操此言一出,在座文武均默然不语,就连刚才主张曹操亲征汉中的长史刘晔亦无言以对,因为众人皆知,曹操若分兵征讨汉中,汉中与合肥相隔千里,孙权目下已在五十里外的儒须屯兵,见势必攻合肥,若合肥有失,则许昌势危,这弥天重责,谁敢肩负? 曹操见众文武面有难色,鸦雀无声,心中不由十分恼怒。 暗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你等平日口若悬河,到此关键时刻,竟无人为我分忧,可恨可恼……曹操欲发作之时,行军司马——司马懿却从容站起,向曹操道:“主公勿忧,只须略施计谋,必令孙、刘两家自相残杀,而不敢轻举妄动。” 曹操一听,心中不由一动,暗道:司马懿当日曾进计取汉中,到功成之日,又劝我趁势进军蜀川,消灭刘备,可惜我当日急于稳定朝政,回师中原,才有了今日汉中之危!看来司马懿甚有见地,其才华并不下于英年早逝的郭嘉呀!曹操欣然道:“噢?司马仲达有何妙策?” 司马懿道:“主公只须修书一封,说会表奏朝廷,将荆州全境封让东吴统辖。如此孙权的注意力必从合肥转入荆州。 合肥必可保无恙。” 曹操一听,不由大喜道:“仲达所谋,甚合我心!合肥防守之事,便由你全权负责,我再留下五万大军,及张辽、曹仁诸将相辅,务必保住合肥不失。” 曹操令旨既下,司马懿立刻便由一位行军司马,一跃而升为地方的最高军政长官了。这无疑是司马懿个人运命及事业上的一大飞跃,而他这种非凡的际遇,与三王鼎立的天机大势亦是密不可分的。 因为天机大势若非演行至三王鼎立的奇格,司马懿根本不可能有所作为,终其一生,不过是曹操身旁的一名幕僚。 不过,另一方面,假如没有司马懿此人,那天机大势也就不会由三王鼎立,演进到天下一统的势格。 或者,这便是“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的最佳印证吧。 当下司马懿不由大喜,连忙向曹操的重用拜谢。 曹操也不敢再有丝毫的犹豫,立刻传令下去,调兵三十万,分作三路,前锋大军为夏侯惇统率,曹操坐镇中军,从军则由曹休统领。 曹操在中军,骑白马、套金鞍、缠玉带、穿锦衣。近身护卫手擎大红罗伞,左右金爪银锤,护驾龙虎卫队达二万五千人,分作五队,每队五千人,分靛黄赤白黑五色旗号,当真光辉灿烂,极其雄壮。 曹操自己大概也意识到,这已经是他纵横天下一生中,最后一次的率军亲征,因此十分隆重,浩荡大军,令天下震动。这其中亦有向天下作最后一次示威的含义。 曹操的西征大军,从许昌出发,一路挺进,出了潼关,便进入汉中地界。 曹操抵达南郑,曹洪迎人城中,曹洪向曹操呈报张郃轻率战败,失去瓦口关及天荡山,更折兵三万。 不料曹操偏爱张郃,不以为然的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不关张郃之罪呀。我今统大军至此,传令三军振作精神,痛击刘备,以保汉中不失。” 曹洪又道:“目下刘备令黄忠攻打定军山,夏侯渊知主公到来,因要待令,固坚守未出战。” 曹操道:“若不出战,乃示敌以弱也。我三十万大军已抵汉中,还怕刘备军吗?可派人传我手谕,着夏侯渊主动出击,先败刘备的先锋部,再趁势向其大营发起进攻。” 随军长史刘晔道:“夏侯渊性太刚烈,不可轻出,恐中孔明奸计。” 曹操大笑道:“汉中之役是陆战,并非赤壁的水战,孔明亦无所施其诡计也!不必犹豫,我今番西征,不但保汉中不失,更要顺势攻取蜀川,消灭刘备,好教天下一统。” 当下曹操亲写手谕一封,派人送去夏侯渊的军营。夏候渊拆阅,只见曹操写道:“我今率大军屯南郑,欲观你的将才,勿负我所望。”原来夏侯渊是曹操同宗一脉,曹操此时正急欲为其夏侯氏一族,一统天下,建立王者之业,因此十分希望夏侯渊能建功立业,以振其宗族的声威。 夏侯渊阅书,领会了曹操的深意,不由大喜,对张郃道:“主公已亲率大军到了!我等久守定军山,岂能不建功立业? 明日我便出战,务必生擒黄忠。” 张郃却被黄忠打怕了,劝夏侯渊道:“黄忠有勇有谋,又有法正助谋,不宜轻敌,此地险峻,易守难攻,宜先坚守,待敌军懈怠,再行出击。” 夏侯渊一听,不以为然的嘿嘿笑道:“被别人抢占头功,我等有何面目见主公?你便在山上坚守,我自己出战好了。” 夏侯渊说罢,便决然的向部将叫道:“我明日决战黄忠,谁敢为我先打头阵?” 夏侯尚一听,怕折了夏侯氏族的声威,便应声道:“我愿打头阵。” 夏侯渊见夏侯尚自告奋勇,大振夏侯氏族的威风,不由大喜道:“好极!你明日出战,与黄忠交锋,只宜输,不宜赢,自有妙计破敌。” 第二天一早,夏侯尚便率三千精兵,离定军山大营,向西进击。 此时,黄忠大军已抵定军山口多日,多次向定军山曹军挑战,曹军却决计不出。黄忠欲攻上山去,又怕山路凶险,遇伏则难于抗敌,便只好在山口扎营,据守下来,再作打算。 这一天早上,探子回报,说定军山上有曹军下山前来挑站。黄忠大喜,正欲领兵迎击,偏将陈式道:“将军乃统帅,不宜轻出,我愿先打头仗。” 黄忠欣然同意,令陈式率一千军马,出山口列阵迎战。 夏侯尚率军赶至,陈式出马迎战夏侯尚,斗了数回合,夏侯尚却败退而回。陈式不舍,率军追杀。 第150章 走到半路,夏侯渊突然率大军杀出,陈式手忙脚乱,被夏侯渊生擒活捉,所率一千兵马,亦全部向曹军投降,夏侯渊初战告捷,十分得意,回定军山大营去了。 黄忠接报,连忙与法正商量,黄忠道:“我今先折一将,如何是好?” 法正道:“黄将军不必忧虑,夏侯渊心性浮躁,恃勇而少用谋,不足成大事。现下他既坚守不出,我可以反客为主之计,逼他出战,伺机破之。” 法正因是军师孔明亲派,黄忠不敢轻慢,忙向法正请教,道:“先生且详述,何为反客为主之计?” 法正道:“客者,远来之人也。我军进定军山,如外来客,本该谦让不进,以敬主人,但我今反其道而行之,主人容进,便化客为主,步步为营,步步进逼,如此,必令主人生怒,出门逐客,我便可趁机破之。” 黄忠一听,连称妙计,于是下令犒赏三军,鼓舞士气;三军振奋均愿出力死战。 黄忠下令,即日移寨向前,进十里,便扎下营寨;再进又再扎寨。如此步步逼近定军山,直接威胁曹军的大营,令山上的曹军胆战心惊。 夏侯渊又惊又怒,他再按捺不住,决计出战,张郃反对。 夏侯渊便派夏侯尚先打头阵。 夏侯尚率五千兵马,冲下山来,直奔黄忠寨前。黄忠提刀上马,出战夏侯尚,不到一回合,便将夏侯尚生擒活捉,曹军败退回定军山上。 夏侯渊见夏侯尚被擒,不由大惊,因他是夏侯惇的侄子,夏侯渊非救不可。他派人到黄忠寨中,提议用陈式交换夏侯尚。黄忠一口便答应了。 第二天,夏侯渊亲自率兵,押陈式下山,到黄忠寨前,黄忠亦押出夏侯尚,一声鼓响,陈式、夏侯尚各自奔回本寨。 夏侯渊因担心夏侯尚的安危,不敢轻举妄动,但黄忠却窥破夏侯渊的心思,故意将他激怒,趁夏侯尚在回寨的中途,猛地向夏侯尚射去一箭,夏侯尚背部中箭,踉跄逃回营寨。 夏侯渊见夏侯尚被黄忠暗算,伤及他“夏侯”一脉,不由大怒,骤马挺枪而出,直取黄忠,正中黄忠下怀,毫不犹豫,拍马上前迎战。 两人斗到二十回合,曹军营中,忽然呜金,催夏侯渊收兵。夏侯渊无奈,只好拔马而回,却又被黄忠趁势掩杀过来,曹军死伤不少。 夏侯渊回到山上营寨,怒责山上押阵两将道:“我正欲斩老匹夫人头,为何鸣金收兵?” 押阵偏将道:“我见定军山后,有烟尘升起,疑是蜀军伏兵,因此催请将军回营。” 夏侯渊却不以为然,呵呵大笑,道:“黄忠不过如此,他何来如此兵力,到我山后埋伏?不必疑虑,待时机成熟,我即下山斩黄忠人头向主公报喜。” 黄忠依然采用法正的“步步为营、反客为主”之计,进逼到定军山下,直接威胁山上的曹军。 但夏侯渊却连日并不出战。 黄忠心中纳闷,便与法正商量破敌之计。法正出去仔细审察一番,回来对黄忠道:“定军山西面,有一座高峰,与定军山对峙,山中四周均为险道,于山上足可窥视夏侯渊军中虚实,可先取此山,令夏侯渊心寒,他必定下山出战,然后可伺机破之。” 黄忠依法正之计,亲率二千精兵,攻上定军山西面的山峰,将守山的数百曹军消灭,又在山上扎下营寨,遍插旌旗,令对面定军山的曹军触目惊心。 法正又向黄忠授计道:“夏侯渊必坐立不安矣!我料他很快便会沉不住气,下山进攻我军,将军又留小部兵力在定军山下,虚张声势;将军率主力伏于此山山腰,我则登临峰顶,若见曹军攻下山来,我即举白旗为号,将军却按兵不动;待曹军兵疲无备,我即举红旗,将军杀下山来。如此以逸待劳,以泰山压顶之势,曹军必败无疑。” 黄忠大喜,连赞妙计,他当即依计部署去了。 定军山上,夏侯渊见黄忠占了对面山峰,不由又惊又怒,道:“黄忠占了对面山峰,怎能不下山击之。” 张郃道:“此乃黄忠、法正激兵之计,将军不宜轻出,只可坚守为妙。” 夏侯渊却断然说道:“黄忠对定军山上虚实己了如指掌,我军心动摇,我再不出战,只怕先溃败了。” 于是留下张郃率小部兵力守定军山,夏侯渊亲率主力,直击对面山峰,夏侯渊率军进到山脚,向山上叫骂挑战,法正在山顶举起白旗,黄忠任凭夏侯渊百般辱骂,只按兵不动。 决不出战。 到大半日过去,法正见曹军已疲态毕呈,便猛地将红旗高擎。 黄忠见了,即立刻跃上战马,当先冲下山,蜀军亦随后汹涌而下,势如山洪暴发,不可挡也。 曹军此时正疲不能兴,多半下马休息。夏侯渊乍见黄忠军冲下山来,心中不由大骇,连忙上马,不料黄忠马快,势如电奔,眨眼已到面前,大刀闪电般挥出,将夏侯渊连头带肩斩为两截! 曹军溃败,四散奔逃。黄忠也不理会,趁势率军进攻定军山。留守定军山的张郃,仅得兵力五千余人,无奈只好出马迎敌,张郃拼力与黄忠混战,不到一会,曹军便溃败了。张郃无奈,只好拨马打算退上山去坚守。不料他刚回到定军山顶,山上面突出一队奇兵,为首一员大将,正是令人闻之生畏的赵子龙,张郃吓得心胆俱裂,根本不敢接战,仅率十数骑,突围下山,收集山下溃败的曹军,合计不到五千兵力,仓皇奔到定军山西面十里的汉水畔扎下营寨,一面急报南郑的曹操。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四卷倚天飞虹第七章神剑倚天 (更新时间:2006-6-1118:36:00本章字数:6188) 原来孔明事先在定军山北面伏下的二万奇兵,由赵子龙统领,隐蔽了十日十夜,目的便是与黄忠的正面进攻配合,奇兵突出,闪电般攻占定军山,夺取了曹军在汉中的一半粮草。 不但断了曹操的一半粮道,而且大大的充实了蜀军的粮草供应。 曹操统兵三十万,入汉中防守,兵力大大优胜于蜀军。 但由于定军山一役惨败,一半粮草被断,三十万大军立刻面临断粮的威胁,战斗力便大减,犹如剩下不到十五万兵力而已。 汉中争夺战的胜负,孔明以奇制胜,取得定军山战役的大捷,极有助于日后全面的胜利。 曹操在南郑,闻报夏侯渊战死,定军山失守,不由又惊又恨又痛,他对黄忠恨之入骨,决定亲统大军,开赴定军地域,为夏侯渊报仇雪恨。 曹操大军,以徐晃为先锋,挺进到定军山西面十里的汉水畔,与张郃的残兵会合。 张郃向曹操禀告,如何被黄忠、法正用计斩了夏侯渊,孔明如何伏下赵子龙一路奇兵,从定军山北突然杀出,攻占定军山之事,曹操咬牙切齿恨道:“黄忠斩了夏侯渊,我誓杀此老匹夫,为渊报仇。”他一顿,又向张郃、徐晃道:“可如此如此,必杀黄忠老贼。” 张郃、徐晃二将,依计而行。 在定军山,黄忠、赵子龙二军会合,兵力增至三万。黄忠有赵子龙这一路奇兵增援,胆不由大壮,他雄心勃勃,连曹操的亲临汉水畔督战也毫不为意。 就在此时,忽有探子报说,张郃正在米仓山搬粮草,移往汉水北山,日夜十分忙碌。 黄忠一听,即大笑道:“曹操在定军山的一半粮草已被我等夺了,他必定恐怕在米仓山屯积的另一半粮草,被我再夺,匆忙移往汉水北山也。” 法正沉吟道:“表面看来的确如此,但曹操平生惯断人粮道,他又岂会不知粮草露眼,易彼敌所断的道理呢?我以为此事宜先探查清楚,再作计议。” 黄忠却傲然说道:“这有甚奇怪?曹操被我折其一股,斩了夏侯渊,又夺了定军山,惶恐之极,怕米仓山屯粮再夫,故急急移往汉水北山,由他亲自镇守。我等若将曹操余下的一半粮草再截断,他必定迅速败退无疑,不必犹豫,我今夜便率一万精兵前去北山烧粮,断曹操粮草。” 赵于龙却沉吟道:“断曹操粮草,的确可令曹军溃败,此战机不可失也,但亦须防曹操奸计,宜留一半兵力作防守接应。” 黄忠、法正二人,同意赵子龙的见解。于是决定法正率二万兵力,留守定军山,部将张著率五千兵力,随后接应黄忠。赵子龙则率五千精兵,沿汉水戒备,防范曹军趁机前来偷袭定军山。 当晚,月黑风高,四下一片黑寂。 黄忠偷渡汉水,直插汉水北山,到日出时,果见北山粮草堆积如山,仅得少许曹军看守。 黄忠大喜,毫不犹豫,即率军攻上北山,看守的曹军见黄忠兵到,立刻弃粮寨而走。黄忠不去追杀,下令兵士下马,搬柴火准备粮烧寨,他正欲下令兵士点火,不料就在此时,一声炮响,张郃已率伏兵杀出,将黄忠团团围困住了,黄忠只好拚死力战张郃。 部将张著见黄忠被困,慌忙率五千兵力,前来接应。不料在中途亦披徐晃率领的伏军围住,无一兵卒可以前去救援黄忠。 眼见黄忠必定全军覆没。 就在此时,在汉水沿岸戒备的赵子龙,见曹军寂然未动。 并没趁机前来偷袭,汉水北山又未见火起,心知不妙,他立刻对他的部将张翼道:“我去救应黄忠,你可于寨中坚守,多布弓弩,以作准备。” 第151章 张翼知赵子龙神勇,连忙答应。 赵子龙毫不犹豫,亲率三千精骑,杀向汉水北岸。 赵子龙一马当先,挺枪骤马杀向北山,迎头被一将拦阻,原来是文聘的部将慕容烈。慕容烈拍马舞刀来斗赵子龙,赵子龙也不打话,手起一枪,快如闪电,刺慕容烈于马下,后面的部卒,仗赵子龙之神威,手起刀落,将慕容烈斩了,曹兵四散溃逃。 前面沙尘滚滚,显然是曹军围攻黄忠,赵子龙毫不犹豫。 率军杀入重围,斜刺里一将杀出,是魏将焦炳,赵子龙喝问道:“快说被困蜀兵何在?饶你不死。” 焦炳不知死活,叫道:“蜀兵已被杀光了。” 赵子龙大怒,目中神光一闪,银枪飞闪如电,射向焦炳,他连惊叫也没及发出,便一命呜呼了。 赵子龙的部属,杀散其余的曹军,一路杀向北山。远远地,便见北山脚方圆十里,尘土漫天,千军万马,正斗得十分惨烈,又见在重围中,张郃、徐晃两将,正围住黄忠拚杀,黄忠在两员猛将的围攻下,已左支右绌,处境十分凶险。 赵子龙见状,仰天一声长啸,挺枪骤马,射入曹军的重围兵阵,随手拔出背插的倚天剑,他独创的大象六合神剑骤施,“三三不颈,剑光三点,分射三处,曹军兵将,稍近者立刻三人一堆,连片倒下。 但曹军兵多,又接了曹操的军令,非杀黄忠为夏侯渊报仇不可,擅退者斩。因此死了一批,又冲上一批,犹如洪水,一个兵浪连着一个兵浪的冲击过来。 赵子龙身周的曹军虽然倒下一大片,但他统率的三千精骑,却已陷入曹军的重重围困中,形势十分险恶。只要徐晃、张郃斩了黄忠,腾出手脚,回兵合围赵子龙,那便救人不成,自身反而身陷重围。 赵子龙但感此战的险恶,并不下于当年的长板坡。他不由豪气大发,目中精光暴炽,忙将手中的倚天剑迎空一抖,乍旋而回,便将天象六合神剑的第三式“九九归真”骤然施出,立刻惊天地,风云变色。 只见赵子龙手中一剑,已化作九剑,九道剑光在曹军的千军万马上空回旋,剑光所到之处,曹军兵将第一排倒下九个,第二排倒下八十一个,第三排则倒下七百二十九个,简直如天将临凡,直杀得曹军兵将鬼哭神号! 张郃、徐晃两大猛将,正合力攻杀黄忠,眼见黄忠已气力不继,手中大刀越来越慢,正欲刀、枪并举,斩刺黄忠于马下。 就在此时,鬼哭神号惨烈叫声已蓦地传人张郃、徐晃二人耳际。二人回头一望,但见一员白袍白马银枪战将,浑身形如一轮太阳烈光,滚滚而来,曹军兵将纷纷倒下,正向自己这面呼啸而来。 徐晃当年在长板坡,己亲眼目睹过这等可怕的剑光,不由心胆俱寒,大叫道:“赵子龙杀人剑光……快退……迟必命丧……”徐晃话音未落,已顾不得张郃,猛地一拨马头,斜刺里冲出,逃命去了。 张郃亦素闻赵子龙的厉害,此时眼见连徐晃亦如惊鸟,抢先逃奔,他哪敢大意,保命要紧,立刻向黄忠虚晃一枪,趁机从侧面穿出,逃命去了。 黄忠此时,已身中数枪,血流披面。他乍见赵子龙,不由如见救星,大叫道:“赵子龙救我……”赵子龙将手中倚天剑剑光一回,沉声道:“黄将军勿惊,且随我身后,我带你杀出重围。” 黄忠此时,已不敢再恃勇,怕马上前,紧随赵子龙的身后,杀回汉水南岸。 只见赵子龙的银枪、剑光所到之处,竟如泰山压顶,撕涛裂浪,曹军兵将,暴退如洪流,无人敢阻挡。 此时,曹操在高处,亲眼目睹刚才这惊人一幕,他下由惊骇道:“来将乃何人?” 他身边的亲将道:“他是常山赵了龙。” 曹操不由耸然动容道:“当日的当阳长板坡英雄尚如此神勇,传令下去,赵子龙所到之处,不可硬抗,先避其锋芒。” 赵子在护着黄忠,杀出重围,抵达汉水畔,有兵士来报,说东南面张著仍被曹军围困,赵子龙便要黄忠先渡汉水,返回南岸寨中。 赵子龙再回马驰奔,杀向东南,曹军中有不少曾于当阳长板坡参战的旧将,但见“常山赵云”四字旗号,便知机先逃,赵子龙杀入重围,救出只剩不到三百兵员的张著,回奔汉水南岸,赵子龙令张著先行,他自己亲自断后,曹军竟无一兵将敢追近前来。 曹操眼睁睁的瞧着赵子龙,在他的千军万马之中杀出杀人,先救黄忠,再救张著左冲右闯,挡者披靡,如入无人之境,不由又惊又怒,暗道:若不向蜀军施一下马威,我将颜面何存?他不由大喝一声道:“三军上马,随我追杀赵子龙。” 徐晃、张郃二将,虽然被赵子龙的神威弄得心惊胆战,但曹操既然要亲自追杀赵子龙,他二人又怎敢落后,于是只好率前锋部队,从后面追击。 此时,赵子龙已会同张著,杀回汉水南岸寨中,守寨的部将张翼出来迎接,突见后面尘土飞扬,知是曹军大部追杀前来。 赵子龙慨然道:“不可!若关寨门,必示敌以弱,我当年单人匹马,视曹军八十万仍如草芥,今日有兵有将,又何足惧哉。你速率弓弩手于寨外壕沟埋伏,刀枪内敛,金鼓不鸣,大开寨门,待我号令。” 张翼领令去布置,赵子龙单枪匹马,立于大寨营门之外,等待曹军杀到。 张郃、徐晃两将,率前锋追杀而来,追近赵子龙营寨时,天色已渐暗。 张郃战马奔至寨前百丈,见寨内寂然,寨门大开,赵子龙单枪匹马,挺立寨外,心中不由又惊又疑,勒马向徐晃道:“赵子龙……他到底弄甚玄虚?” 徐晃亦惊疑不定,道:“赵子龙智勇双全,决非鲁莽之辈,他如此阵势,必有计谋伏后。”两人驻马察看,竟不敢再进半步。 正惊疑间,后面曹操已奔到,见前锋不动,不由大怒道:“我大军数万,尚怕赵子龙区区数千兵吗?传令前锋,速向前冲。” 曹军接曹操军令,大喊一声,杀上前来,见赵子龙依然屹立不动,又大叫一声,翻身奔回。 赵子龙趁势银枪一举,传令放箭,张翼伏兵在壕沟中万箭齐发,向曹军飞蝗般射去,曹军猝不及防,纷纷被箭矢从背后射倒。 此时天已黑寂,伸手不见五指,曹操在军中不由大骇,暗道:莫非又是孔明的华容道之计,欲斩我曹操人头么?赵子龙并非关云长,哪还会手下留情呢!他大骇之下,先就拨马而逃。 曹军见了,更如退潮般飞逃。背后鼓角齐鸣,蜀军冲杀而出,曹兵狂逃,自相践踏,逃抵汉水畔,被水淹死的不计其数。 赵子龙、黄忠、张著、张翼趁势卒军从寨中杀出,一路追杀,曹军狼狈而逃,连汉水北岸的粮草亦顾不得保护,被孔明密派刘封、孟达二将,突出北山,将曹操搬到北山的粮草饶光。 曹操又惊又骇,再也不敢停留连夜逃回南郑去了。 汉水北山一役,曹操不但为夏侯渊报仇不成,反折了多员部将,更损失了部分粮草,连汉水北山亦被蜀军攻占,所受挫折十分惨重。 赵子龙派人去向孔明、刘备告捷,刘备和孔明率军亲赴汉水,部署向南郑进攻。 刘备向黄忠打听,赵子龙如何救援,反败为胜,黄忠将经过的情形说了,道:“若非子龙的神威,黄忠这颗白头早掉在北山脚了。” 刘备不由叹道:“汉升你是征西大将,而子龙却一身是胆,乃我军之虎埃”自此,赵子龙便被号称“蜀军之虎”,令曹军闻之胆寒。 经定军山、汉水北山二大战役,汉中曹、刘之争战,几乎已成定局。曹操虽乃拥兵三十万,但须各处分兵防守,汉中的粮草,又被断被夺大半,从后方许昌运来,千里迢迢,已根本赶不及,曹军陷入粮荒的恐惧,战力骤减,面对主动出击,粮草丰足的蜀军,曹操的三十万大军,反而波逼处于十分不利的困守危局。 情势对曹操已十分不利,连一向信心不足的刘备,亦敢从容断定:“曹操此来已无能为,我料必得汉中。” 但曹操没有退军的打算。因为汉中重镇——南郑,仍在他手中;作为南郑的屏障,汉水北岸,亦仍在曹操大军镇守之下,同时,他已派人飞赴许昌,从许昌调运粮草及兵械增援,只要坚守到许昌的粮草运到,曹操依然有把握击败刘备的区区十五万蜀军。 曹、刘两军,在汉水两岸相峙了一段时日。曹操已接报,说许昌的增援,不日将赶抵汉中。曹操的信心又陡增,下令徐晃为先锋,先打一场胜仗,重振军心。但曹操并不知道,此时刘备和孔明已亲赴汉水南岸,且集结了十万大军,正作进攻南郑的战略部署。 徐晃由一位汉中人王平为副将引导,从僻处渡过汉水进逼蜀军。曹操则亲率大军五万,屯驻定军山北面,准备配合徐晃,进攻蜀军。 徐晃在王平引导下,渡过汉水南岸。徐晃忽然下令,在南岸背水列阵。王平吃惊道:“背后乃河流急浪,若要退军,必凶险极了。” 徐晃却傲然笑道:“我军连败,土气不振,我正要学当年的韩信,背水为阵,来个置诸死地而后生,令三军奋勇作战,以胜蜀军。” 王平不以为然的说:“当月韩信知对手无谋,才敢用此计;目下将军能胜赵子龙、黄忠的用兵才华吗?” 徐晃见王平话中有嘲讽意味,不由怒道:“废话! 第152章 你若害怕,可在此率步兵阻击,看我统马军痛击蜀军。” 徐晃不听王平苦劝,决依韩信背水之战为例,在汉水之畔列阵扎营,他则率一万骑兵,进逼汉水南岸的赵子龙和黄忠大军。 黄忠对赵子龙道:“徐晃有勇无谋,乃匹夫之勇。我等且暂时按兵不动,侍其兵疲,你我分两路痛击。” 赵子龙欣然道:“甚佳,便依你之计而行吧。” 赵子龙与黄忠,各率一部据守营寨,却并不出战。徐晃率军叫骂挑战,赵、黄二将只不理会。直到傍晚,曹军前军忽然向蜀军发箭,箭如飞蝗向蜀军营射来。 赵子龙派人告知黄忠:“徐晃突然放箭,我料乃其退兵之兆,可趁势出战痛击。” 黄忠欣然答应,于是赵、黄二将,各率生力军杀出,向徐晃两面夹击。徐晃军本已疲困,怎抵得住蜀军的勇猛?当下稍触即暴退,被逼跳进汉水河中,争先恐后逃命,哪还有半分置诸死地而后生的战斗力? 曹军死伤无数,徐晃退回汉水北岸,才勉强立住阵脚,他斥责王平道:“你见我军势危,为何不救?” 王平反驳道:“我若来救,连此营寨亦保不住了!我屡劝将军勿盲目仿效古人之计,将军不听,致有此败。” 徐晃心性高傲,被王平如此抢白,心中恨怒,欲寻藉口杀掉王平。 王平知徐晃有杀己之心,在当晚便放火烧寨。曹军大乱,徐晃大骇,弃营逃走。王平趁乱,渡过汉水,前来投奔赵子龙。 赵子龙热情相待,又带他去见刘备。刘备见王平精熟汉中地理形势,不由大喜,当即封王平为副将军,兼蜀军的向导使,负责引路进兵。 当夜徐晃逃回曹操大营,将战败的责任推到降蜀的王平身上。曹操果然大怒,他不责徐晃,反而再令他为先锋,自己亲率大军,前来抢夺赵、黄二将的汉水南岸营寨。 赵子龙见曹操亲统十万大军来犯,自己的兵力却仅得二万,实力悬殊,便主动放弃营寨,退回汉水西面的刘备大营前沿阵地,布阵列兵。 曹操在汉水东面布阵立寨,两军隔了一道汉水对峙,曾操因未明刘备、孔明大军的动向,也不敢贸然进攻,在汉水东面暂采守势,以观蜀军的动静。 汉水西面的蜀军前沿阵地,赵子龙和黄忠的防守兵力。 仅得二万,与曹操的十万大军对峙,两人心中均有点不安。 暗道:若曹操窥透我军虚实,抢先进攻前沿阵地必难坚守,届时刘备的中军大营便直接受曹军的强大压逼了! 就在此时,孔明忽然深夜莅临。赵子龙见了孔明,如见指引北斗星,紧握孔明的手道:“义兄抵临,我心安如盘石了。” 黄忠亦大喜道:“幸得军师降临,我与子龙正忧心对岸曹军兵力强大,此前沿阵地难守呢。” 孔明微微一笑,也不多言,由赵子龙亲自护卫,潜行到汉水河畔,侦察地形。 第四卷倚天飞虹第八章天下三分 (更新时间:2006-6-1118:36:00本章字数:2953) 孔明发现,在汉水东面上游处,是一座连绵数十里的山丘,可潜伏兵近千人。且与曹操的前沿阵地相距不到五里路,犹如一柄利刃,直插曹军的胸腹要害。孔明目睹之下,不由微微一笑,向赵子龙悄声道:“待我以疲兵之计,令曹军不攻而自败。” 回到营寨,孔明即吩咐赵子龙道:“子龙,你一人可抵万人大军,此重任足可肩负也。可即率五百兵员,带备鼓角等物,伏于汉水上游山丘,然后再或到半夜,或黄昏,但听营寨中炮声一响,便擂动战鼓,炮响一次,便擂鼓一番,但切勿轻出。我自有妙计安排。” 赵子龙毫不犹豫,欣然道:“是!子龙领令。”说罢,即出营,率五百兵士,乘夜潜行到汉水上山丘,依计埋伏。 孔明待赵子龙出发去后,即仅率十数亲兵,登上就近的高山,居高临下,窥探曹军的情形。 第二天,曹操派军前来挑战,蜀军前沿阵地却绝不出战,就连弓弩也不发一支。曹军惊疑,到傍晚只好先退回营。 就在当晚,夜深人静,孔明在山峰高处,清楚见到曹军营寨,已熄灯安歇,便令营中蜀军放一响号炮。 号炮一响,在汉水上游山丘埋伏的赵子龙,即令兵士吹响号角,敲响战鼓,于夜深之中,格外震耳。 曹军听闻,不由大骇,以为是蜀军前来劫营,连忙起来出战。但出到营外,却一片寂静,只好又返营歇息。曹军刚歇,号炮又响,鼓角又鸣,再加呐喊,山回谷应,惊天动地。曹军又慌忙出营迎战,不料却又是虚惊一常一连数日数夜,每夜三番数次惊扰,令曹军兵将十分疲困。曹操部下诸兵将,均吃过孔明妙计的大亏,连曹操自己亦心有余悸,他为安全起见,下令营寨后退三十里,以细观动静。 孔明知曹军退后三十里结寨,向刘备微笑道:“曹操虽明兵法,但疑心太重,我投其弱点,以疑兵之计,令其惊疲,如今曹操必已心神不定了。” 孔明毫不迟疑,下令大军五万,由刘备亲率,渡过汉水。 背水扎营。 刘备奇道:“军师莫非欲效当年韩信,背水之战计策吗? 但当年韩信兵力不足,对手强大,才被逼行此险着,以激励士气,我军今日与曹军旗鼓相当,为甚以此险着制胜呢。” 孔明微笑道:“我正欲令曹操视我军为弱呀,否则怎可令他放胆出战,而用计破之?我此乃反背水战之计中计也!可如此如此,曹军必败无疑。” 刘备听了,不由大喜道:“先生之能,比之当年的韩信、张良,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埃”孔明淡然一笑道:“我的所为,不过顺应天机演行大势而已。” 曹操见刘备亲率大军,渡过汉水,背水扎营。便向诸将大笑道:“孔明军诡疑之计,欲诱我渡水出战,他便可于中途击之,我偏不中计,以退为进,其计自然不攻自败也!如今却可放胆准备与蜀军决一死战。” 徐晃道:“前时不出,为甚此时却要与蜀军决战?” 曹操呵呵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此时我己破孔明的疑兵之计,他自知兵弱,才被逼摆下背水之阵,欲令蜀军置诸死地而后生,以此激励兵将斗志,可惜我已窥破其弱,决以泰山压顶之势,一战而破之。” 徐晃连番吃亏,心中惊疑不定,但也只好赞道:“主公神机妙算,无人可及。” 第二天,曹操即令徐晃为先锋,统领三万精兵,先向蜀军发起进攻,他自己亲率五万中军,准备趁蜀军溃败之际杀出,全歼刘备的主力。 徐晃率三万精兵,以排山倒海之势,向蜀军的大营发动进攻。蜀军方面,仅派出刘封迎战。徐晃不消三个回合,便令刘封手忙脚乱,招架无力,只好狼狈拨马而逃。徐晃疯狂追杀蜀军,曹操亦在中军传下令旨:“谁擒得刘备,便封为蜀川之主。”徐晃所统的三万精兵,因而士气大振,犹如出山猛虎,向蜀军攻来。 蜀军大败,向汉水溃退。沿途掉营弃寨,马匹军械,丢满道上,狼狈之极。 曹军见了,皆急相拾取,再顾不得向前追杀蜀军。徐晃亦被眼前的景象弄得惊疑不定,不知所措。 曹操在中军得知前锋情形,不由大惊,向徐晃紧急传令:“前锋速退!但有下马拾取一物者斩。” 徐晃接令,只好喝令前锋兵将上马速退。 不料就在此时,溃退的蜀军忽转回头,成扇形展开,中央杀出两支生力军,一支由黄忠统领,一支由赵子龙统率,势如猛虎下山,向曹军掩杀过来。徐晃见了赵子龙的白马银枪便心惊胆颤,他先就拨马而逃,根本不敢接战,曹军三万先锋兵将,更争相回奔逃命。于是,三万铁骑,反成了曹操中军的克星,如翻江倒海的冲卷过来,曹操中军根本站不住脚,被卷着逃奔。 曹操逃近南郑,忽然接报,说张飞、魏延,已趁城内空虚,一攻而破了! 曹操见背后刘备大军仍追杀而来,不由大骇,他连汉水也不敢回去,下令三军绕道逃向汉中的边关阳平关去了。阳平关后,便是曹操统辖的中原之地。曹操向阳平关逃奔,显然他已打算放弃汉中,撤回中原。 孔明在追击曹操的中途,却忽然下令,由黄忠统小部兵力,尾随曹军佯追。主力大军由赵子龙率领,直插汉中城。 汉中城的曹军仅得五千兵力防守,赵子龙仅花一个时辰,便攻进汉中城内,迅速歼灭了守城的曹军,一举夺取重镇——汉中城。 至此,汉中九郡大片领土已多半被蜀军攻占,曹操被逼退守与中原交界的阳平关,汉中的局势已大致平定了。 曹操困守阳平关,进亦不能,退亦不得;因为若进而再战汉中,三军屡败,斗志已失,粮草又不继,贸然再战,难免再败。苦退出阳平关,后面便是中原地域,若刘备趁势进攻,则中原危矣。 曹操进退两难,心神不定,因此连军中口令亦脱口呼出暗寓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二字,不料被行军主簿杨修获悉口令,窥破曹操进退两难,有退意的心思,抢先收拾行装,准备退走。 曹操本来已很讨厌杨修聪明而不知收敛,此时又值心烦意乱,闻讯不由大怒,以“扰乱军心”之罪,下令将杨修斩首示众。 第153章 他斩了杨修,一时又不好转口退兵,于是只好继续留守阳平关,坐困愁城。 孔明对曹操困守的阳平关,却围而不攻,故意让曹操回一口气,因为孔明深知,若将曹操逼急了,他必定主动与东吴修好结盟,腾出兵力,前来对付蜀中,曹操尚有雄厚实力,若倾他全国之力,进攻蜀中,则蜀中危急。因此孔明决定,不急于攻取阳平关,令曹操犹豫不定,进退不得,以争取争夺汉中的全局胜利。 孔明趁曹操在阳平关困守,犹豫不决之机,下令三军迅速攻取汉中的其余城池。留守的小部曹军,眼见曹操已退守阳平关,知他已放弃汉中,因此再无斗志,蜀军一到,非逃即降。很快,蜀军便将汉中的全境攻占。 此时,孔明又趁势命令最接近阳平关的大将马超,向曹操发动连绵的攻击。但攻而不出全力,以便向曹操保持压力。 曹操的军事及心理压力越来越大,此时他已年登六十五岁,自知已是入暮之年,时日无多,进取的雄心已失,能够保全已有的基业,他便心满意足了,因此下令退兵。 趁曹操退军之际,孔明又令马超沿途追击,令曹操心惊胆战。直到安全退返许昌,曹操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至此,曹、刘争夺汉中之战,以曹操损兵十万,失掉汉中九郡,惨败告终。 而刘备不但已占据蜀川,更取得汉中争夺战的全胜,稳据汉中,作蜀川的屏障,进可北伐中原,退可固守蜀川,他的实力,已足可与东吴的孙权并驾齐驱了。 天下三分的奇局已经形成,而三王鼎立的天机大势,又将如何演进呢?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四卷倚天飞虹第九章惊天奥秘 (更新时间:2006-6-1118:37:00本章字数:8729) 曹操率军退回许昌,不知如何,他的心性竟然大变。 当年他从赤壁惨败而回。终日留在丞相府中托病不出。此时他从汉中惨败回来,却显得十分亢奋。在返回许昌的第二天,曹操便突然带剑闯入皇宫,也不必汉献帝相召,更不必事先奏报。 此时汉献帝正与伏皇后共坐一席,伏皇后见曹操身带佩剑,忽然闯入,不由大惊,慌忙站起。汉献帝亦浑身抖颤,惊骇不已。 曹操佯作不见,也没向汉献帝行拜见之礼,更不必说行三跪九叩的谒皇大礼,就连拱手揖拜的礼仪也省去了。曹操大步走到汉献帝面前,劈头一句便道:“孙权、刘备各霸一方,不尊朝廷,如何处置?” 汉献帝心惊胆战,不知如何回答,但深知不答又不成,尤奈只好道:“一切任凭魏公之意处置好了。” 不料曹操一听,便藉题发挥的怒道:“陛下口出此言,外人听闻,岂非吓疑我欺负君主吗。” 汉献帝无奈只好又道:“魏公肯仍以我为帝,我亦只好接受;若魏公不乐意,我便舍此帝位远避便了。” 曹操一听,目中凶光暴炽,他欲藉势发作,忽然头部一阵剧痛,眼前浮现出他的祖宗夏侯海的怒容,一句令他惊骇的话语又响了起来:“阿瞒,你杀戮大多,血煞凶气久积,你原来运命中的王者之气,已被你所犯之血煞克化掉!你此生决无王者之命了。”曹操头痛难忍,竟无法说话。 他无奈只好怒目瞪着汉献帝,好一会,才恨恨的走出去了。 汉献帝的侍从,待曹操出去,过了好一会,确证他不会折回,才向汉献帝密奏道:“曹操之意,似欲自立为王,不久必篡位而立呀。” 汉献帝闻奏,根本无言以对,他与伏皇后相拥痛哭,十分凄切。 伏皇后哭了一会,忽然含泪对汉献帝密语道:“臣妾父亲伏完,早有诛杀曹贼之心,臣妾打算写一封密函,与父谋计,除此国贼。” 汉献帝一听,不由吓得面青唇自,颤声道:“昔日董承有杀曹之意,谋事不密,反被抄斩九族,若你与国丈相谋之事泄漏,朕与你必难保生命也!我这挂名皇帝当与不当并不要紧,爱卿生命珍贵埃”伏皇后银牙咬紧,一字一句说道:“如今日夜如坐针毯,提心吊胆,朝不保夕,臣妾但感生不如死!因此请皇上拼死一试。” 汉献帝见伏皇后己决心以死相拼,出于保卫他自己的帝位,若要加反对,便显得贪生怕死,连妇人女子也不如了,于是无奈的说:“皇后其志可嘉,但要行事,却靠谁人带信出宫呢?” 伏皇后道:“皇上,臣妾以为,内侍中唯穆顺忠义,可托之大事。” 于是汉献帝召内侍穆顺入内室,喝退左右,献帝和皇后,向穆顺哭诉道:“曹操早晚必篡夺朝政帝位,朕欲令国丈讨贼。朕左右之人,皆为曹贼心腹,无一可托,今唯有穆内侍可为朕分忧呀。” 穆顺叩首道:“皇上所托,奴才万死不辞。” 伏皇后写了一封密函,交给穆顺。穆顺将密函藏于头发内,潜行出官。 穆顺潜入大将军伏完府中,将密函呈交伏完。伏完阅书后沉吟道:“曹操在朝中势大如天,单靠内宫之力,决难除去,今唯有请皇上出密诏,令东吴孙权、西蜀川刘备二人讨贼。 待曹操出都征讨,则可趁机发难,曹操可一举除之。” 伏完说罢,再写一封回函,交给穆顺。穆顺仍将回书藏于发内,告辞伏完,准备再潜返宫中。 不料曹操的耳目众多,早有人密报曹操,说内侍穆顺,出入伏皇后父伏完府中,曹操接报,亲率武士,在宫门外等候。 穆顺回到皇宫,在宫门外被曹操迎头截祝曹操沉声喝问道:“你要去哪里?” 穆顺心惊,但仍强作镇静,回道:“魏公,皇后有病,命奴才出外延医求治。” 曹操道:“那医者在什么地方?” 穆顺无奈道:“回魏公,医者稍后才进宫。” 曹操冷笑道:“你不是去求医,而是求兵吧。”他喝令武士搜穆顺身上,武士搜遍穆顺身上,并无任何发现。曹操冷冷的说:“既无夹带私藏,让他回宫。” 穆顺暗中松了口气,他慌忙举步入宫,不料刚走了几步,一阵寒风吹至,穆顺头戴的帽竟被吹落地上。曹操喝住穆顺,令武士搜查落帽,并无发现,曹操令将帽交还穆顺。穆顺接过帽子,却由后倒戴头上。 曹操疑心骤起,下令搜穆顺之头。武士在穆顺的头发中,果然搜出一封密函,交给曹操。曹操即时拆视,见信中内容,不由勃然大怒,下令将穆顺收押密室,严刑逼供。穆顺倒甚有骨气,拼死不肯招供。 曹操盛怒,令起兵三千,当夜围住伏完府,入内搜查。终搜出伏皇后致伏完的密函。曹操也不再审问,下令将伏完的宗族收入狱中。 第二大,曹操即令人带兵入宫,当着汉献帝的面前,将尚未起床的伏皇后扯住头发,押去见曹操。伏皇后向汉献帝哭道:“皇上难道不能救臣妾一命么?” 汉献帝亦哭道:“我的生命亦不知何时了结埃”武士将伏皇后押去见曹操,伏皇后己知生命难保,她此时披头散发,玉容惨淡,却嘴唇紧抿,不发一语,并无向曹操哀告求免。 曹操却变得十分亢奋,也不考虑后果,当即向伏皇后戟指痛骂道:“我让你等得保帝后之位,你等不知感激,反欲招引外贼,加害于我!我不杀你,你必杀我!留你不得。”曹操说罢,即喝令武土,将伏皇后当场乱棒打死。 曹操仍不解恨,又下令将伏皇后的父亲伏完宗族二百余人,押去刑场,当众斩杀。再派人入宫逼汉献帝与伏皇后所生的两子服毒自杀。但不知为甚,曹操却下令保留伏皇后所生的两位女儿生命,不但不杀反而下令好好照料。伏皇后所生的两位公主,因此可以保存生命。 曹操杀了伏皇后宗族二百多人,他的性情变得越发亢奋。他将侍中王粲、和洽二人,召进丞相府,密授一番。 王粲、和洽二人奉了曹操的主意,开始在朝中向文武百官动议,尊奉曹操由魏公晋魏王之位。 曾一度是曹操的心腹谋臣,现任朝廷中书令等同副丞相之位的荀攸,闻曹操欲晋位为王的讯息,深感不安,连忙入丞相府拜会曹操。 荀攸亦精于人相之学,他自从赤壁战后,获悉曹操拜祖墓遇异兆,再加当面审察,对曹操的运命已有判断。他因此深感非要向曹操进言不可。 曹操见荀攸到访,猛地忆起,当年赤壁惨败,荀攸曾劝他回乡拜祖,却于拜祖之时惊闻异兆,令他惶恐不安了数年,心中不由又惊又怒,便没好气的说:“既中书令到来,召入便了。” 荀攸心中惴惴不安,进内堂拜见曹操。曹操没好气的民“中书令到访,有何贵干?” 荀攸见曹操神色恼怒,心想:此事若向他提起,必惹他反感;但事关曹操的运命前程,却又不得不说,无奈硬着头皮道:“下官此来,是与丞相商讨侍中王粲、和洽二人所议之事。” 曹操一听,目中不由凶光一闪,沉声道:“原来乃为王粲等劝我晋魏王位之事而来,中书令对此有何见解?” 荀攸道:“我以为,此事万万不可。” 曹操微哼一声,道:“为什么万万不可?” 荀攸道:“一来丞相已位至魏公,荣加九锡,人臣之极矣。 今若再晋王位,于朝廷法度不合。” 第154章 曹操冷笑道:“嘿,那二来又为甚呢?” 荀攸道:“二来丞相本命中之王者气,已被丞相血煞克化,若勉强逆天运而行,恐大折寿数也!而且……”荀攸忽然一顿,欲言又止,似甚感难言。 曹操道:“嘿!而且什么。” 荀攸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而且丞相当日赤壁归来,往祭祖墓,不是已亲眼耳闻目睹祖宗所示的异兆么?丞相祖灵既预断丞相绝无王者之命,否则必遭天谴。丞相怎可不加提防?再说……”曹操的脸色此时十分阴沉,道:“又再说什么?” 荀攸咬了咬牙,道:“丞相命宫鹅鸭位已现青气、此乃不利寿数之兆也。而鹅鸭命宫主六十五岁位,丞相今年刚好寿登六十有五,不得不小心防备,综上三点,我以为,丞相决不宜妄动晋王位之念埃”曹操一听,不由嘿嘿冷笑,怒斥荀攸道:“当日你劝我回乡拜祖,说是利于我之大业,今日却来说三道四,简直一派胡言,妖言惑众,若非念你跟随多年,此刻便先治你辱我的罪。” 荀攸连忙解释道:“我大胆进言,乃为丞相的运命寿数着想埃”曹操重重的冷哼一声,道:“你不必多言我既已年登六十有五,正该及时实践我的大业目标,我的目标大业达成,折寿与否,与你有何相干,你出去,别再在此乱语胡言。” 荀攸长叹一声,无奈告退而出。他返回中书令府,忽接心腹来报,说曹操在他走后,将王粲、和洽二人召进相府,对二人道:“荀攸此人,想必欲仿效当日的荀彧吧。” 荀彧当年因劝阻曹操晋位魏公,被曹操以一个空食盒逼令自杀。荀攸闻悉此事后,心中忧心忡忡,久忧成疾,一病身亡。 荀攸已逝,朝中更无人敢反对曹操晋位为王,不久,便由王粲、和洽二人领头,联合文武百官,向汉献帝进表,奏请封曹操为魏王。 汉献帝怎敢不答应?于是下诏晋封曹操为魏王,出入车马服饰,概依天子礼仪,又为曹操建魏王宫,册立魏王太子。 曹操假意三次拒绝受封,最后却欣然受领。于是,曹操位同朝廷天子,奇贵为王。 曹操既封为王,自然便须确立太子王储。此时曹操有子四人,长者是曹丕,次子曹彰,三次曹植,四子曹熊。 曹操的次子曹彰,军中号为“黄须儿”,神力惊人,可徒手与猛兽搏斗,是典型的武将,并无继位为王者的心思,四了曹熊,因排名为四子之未,亦知决无太子之份,因此也并无参与太子之事。 能够而且有意竞争太子位的,便只有长子曹丕,三子曹植二人。 曹植为人心性聪慧,文章辞采惊人,又十分乖巧,甚得曹操的欢心,相较之下,长子曹丕便阴沉多了,并不善讨好曹操。因此表面上太子之争,极有利于曹植。 曹丕心感不妙,便向中大夫贾诩求计,贾诩深知曹操已时日无多,日后的朝政江山,必落入太子手上,便趁机匡扶曹丕,让他顺利夺得太子之位。 于是每逢曹操出征或远行,诸子前来送行,曹植必卖弄才学,歌功颂德,讨曹操欢心。次子曹彰只知请战逞勇,四子曹熊只会惶恐而立。 而曹丕却于辞别曹操时,一言不发,泪流满面,殷殷而拜,依依难舍,连曹操的左右亦为之伤感。 曹操心中便断定,曹植有才华,但心性浮夸,曹丕稳重,对自己极有诚心。 曹丕又依贾诩授计,买通曹操的近侍,经常在曹操面前说曹丕的好话,于是曹操的心更倾向于曹丕了。 一日,贾诩入工宫见曹操。曹操问贾诩道:“孤欲立太子,你以为谁为适合人选呢?” 贾诩沉吟不语,过了一会,才道:“魏王,我刚才正思袁绍、刘表二人父子之事。” 曹操一听,即呵呵大笑道:“孤明白了!袁绍、刘表二人之基业,皆坏于浮夸之子身上,能保我基业的,只有诚实沉稳者埃”于是曹操不再犹豫,下旨封立长子曹丕为太子。至此。 曹操的人谋似乎已战胜了大意及运命,他不但自己晋身为王,且为他的子孙确立了王者大业,不可逆违的天机似乎也向曹操这一代果雄屈服了。 曹操称王的消息,迅速传入蜀川。 此时汉中已全局平定,刘备坐拥益州、汉中、荆州三郡,无论领土、军力、物力,均足以与曹操、孙权抗衡。三国鼎立的奇格终于在中华九州大地上形成了。 三国奇格既已形成,那三工鼎立的大势亦必定随之确立。 曹操称王的讯息传入蜀川成都,文武百官闻讯,均萌尊刘备为帝的愿望,但谁也不敢向刘备进言,众人商议之下,派法正为代表,前来拜见孔明。法正道出文武百官欲尊刘备为帝之意,孔明道:“我亦有此意,不如我等一齐往见主公吧。” 于是孔明和法正齐赴刘备府上拜见。刘备见孔明和法正二人到访,深知两人均蜀川的栋梁,不敢怠慢,连忙亲自出门口迎进。 孔明、法正二人向刘备拜见了。孔明微笑道:“法正有事向主公禀报,邀我同来。” 刘备忙道:“法太守有何高见?” 法正再不犹豫,向刘备道:“曹操称王,其篡汉之心路人皆知啊,今天下无主,主公仁义布于天下,又已坐拥两川之地,宜顺天而行,即登帝位,以名正言顺,讨伐国贼,主公不必犹豫,祈速登位。” 刘备一听,觉得十分突然,他毫无心理准备,因此忙道:“法太守所言差矣!刘备虽为汉室宗亲,毕竟还是汉之臣子。 若登帝位,即属反汉,与曹操的篡汉自立,有何分别?此事决计不可!军师洞悉天机,必赞同我的见解,阻止他们吧。” 孔明道:“不然,当今天下分崩离析,群雄并起,各霸一方。四海之内,德才之士,之所以舍生忘死为主效力,皆欲攀龙附凤,建立功名,主公若因守义避嫌,拒绝众议,恐失众望,此乃务虚名而招实祸之不智呀。” 刘备道:“此议只怕是法大守一人之意吧。” 法正一听,呵呵笑道:“是否法正一人之意,主公大会文武百官,便知底细了。” 刘备果然当即召集文武百官,于府中议事大堂聚会。文武百官果然众口一辞,皆劝刘备进登帝位。 刘备决然说道:“要我僭居帝位,我决计不从,一切且从长计议。” 文武百官均大声道:“主公若再推辞,只怕会人心涣散!” 但刘备只是不肯点头答应。 孔明微一沉吟,便道:“主公平生仁义创基立业,必定不肯于此时僭称帝号,如今既坐拥荆、襄及两川之地,可暂称为汉中王,当日高祖刘邦,亦是先称汉中王,再进而一统天下称帝位。” 文武百官均齐声赞同。 刘备犹豫道:“诸位虽欲尊我为王,但未得天子明诏,亦是僭越埃”张飞此时忍不住大叫道:“当今世上,异姓之人,皆欲自立为君,何况哥哥乃汉室宗亲?休道汉中王,便称皇为帝。 有何不可。” 刘备一听,斥责张飞道:“你别多话,欲陷我于不义吗?” 张飞咬牙不语,孔明见状,便向刘备道:“主公宜从权应变,不必拘执于常理。今可先进王位,然后表奏天子,亦合法度。” 刘备见孔明一力坚持,知再难拒绝,否则便会引致百官离心,军心涣散,无奈只好答应先进位汉中王。 刘备既进位汉中王,文武百官自然须另行封赏。于是立子刘禅——即阿斗为太子。孔明为军师丞相,总理军国要事。法正为尚书令,协助孔明处理朝政。 又加封关羽、张飞、赵子龙、马超、黄忠为五虎将,魏延为汉中太守。 刘备进位为汉中王,曹操称魏王,孙权号吴王。就这样,在魏国、蜀国、吴国三国并立的同时,刘备、曹操、孙权三王也最终鼎立了。 三王鼎立的天机大势,已演进到最后的颠峰,就如同当日孔明等天机门中人,于天目山所见,中华九州玉宇云空,并舞青龙、赤龙、白兔三大龙气,如三阳灼灼耀于天际,惊世奇景,神幻诡异之极。 不过,物极必反,阴极为阳、阳极化阴,乃乾坤万物永恒的演进轨迹,虚玄神幻如天机大势的演行轨迹,似乎亦难于脱离。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天下,似乎是天机大势演化的永恒轨迹。 就在天下三分、三王鼎立的奇格最终形成的一天,在北通曹魏、南连孙吴,西接刘蜀的荆、襄古道一座茶亭中,有男女老少五人,正在茶亭内喝茶聚会。两位老者俯仰低昂,高谈阔论,三位少年男女一面留心倾听,一面忍不住互扮鬼脸逗笑,只见两老中较年迈的老者,忽地不服气道:“左老哥! 我决计不信,人之谋力,便不可以改变人之天运与本命!若然如此,为甚凭庞老前辈的地脉之学,可令乞丐变臣富,草野作帝王呢?” 年纪似乎较少的老者一听,不由呵呵笑道:“管老弟,我虽不精庞老哥那见鬼的地脉之学,但听说地力造人,亦须看其人的本命运气,本命与地脉相配,才能相辅相成,决非等闲的乞丐啊!不然为甚刘备有一众天机门中人为他效力,刘备又以什么仁义为本,人谋之力不可谓不强,但他的运势却最艰难曲折,三王之中其势最弱呢?” 原来这二位老者,便是当世三大奇人的仙灵老人左慈,神相管辂。经多少尘世岁月的磨练,左慈的容颜依旧,反而管辂却满脸沧桑,因此反而比不知年岁的老左慈显得老迈了。 第155章 而三位少年男女,便是神相管辂的嫡传弟子诸葛钧、仙灵老人左慈的得意徒弟诸葛慧和笑猴儿,三人之中,诸葛钧已是一位青年男子,反而诸葛慧和笑猴儿,因修练的是仙灵神功,因而与老左慈一般,仙灵妙容常驻,虽年岁渐长,但外表看来,却依然是活泼天真的少年男女。 此时,诸葛慧听她的师父爷爷如此高沦,忍不住格格笑着附和道:“是啊!管老前辈,若说人谋之力,可以改变天势运命,那为甚庞老前辈却断言,曹操本命中的王者之气,已被他一手造成的血煞消解了呢?” 管辂道:“虽然如此,但曹操毕竟已成王者之身,他的魏王宫已建,魏太子已立,一切已成定局,这岂非人谋胜天么?” 管辂一顿,忽而目注诸葛钩,道:“钧儿,你以为是否如此?” 诸葛钩心性严谨,十分尊敬他的授业恩师,因此一听便肃然说道:“师父,钧儿蒙授艺多年,虽有所悟,但与曹操素未谋面,因此不敢妄下判断,请师父指教。” 老左慈一听,呵呵笑道:“管老弟!你我的帮腔似乎不济啊!你的宝贝徒弟太过执着古板,怎及我的孙女徒弟娇妙灵慧?” 管辂微一沉吟,忽地断然说道:“不然,我道首重严谨,钧儿不妄判断,正是我道成功的首要条件埃左老哥,在此空泛争议无益,不如闯入许昌,面见曹操,当面实地印证吧。” 笑猴儿一听,不由拍手顿足哈哈笑道:“好极了!这叫‘五虎将大闹许昌城’啊,想必热闹极了。”笑猴儿跟随老左慈修练多年,他原潜的猴性,己洗脱而成为仙家的活泼矫剑诸葛慧却秀眉紧皱,道:“好个鬼!此行入许昌,只怕是羊人虎口自找死路呢。” 笑猴儿奇道:“师妹,为甚是自找死路?” 诸葛慧微叹口气,道:“笑师哥,你知道我的二哥诸葛亮,乃当今汉中王刘备护国大丞相军师么?曹操怎会不恨我二哥入骨?他若知悉诸葛亮的弟妹在许昌城出现,必欲除之而后快!曹操杀人已红了眼,徐州几十万百姓生命,伏皇后的宗族二百余人,他一口气便杀光了,他又怎会手下留情,放过他的大对头诸葛亮的亲人?” 笑猴儿道:“虽然如此,量有师父和管老前辈照护,曹操怎会杀得了师妹和诸葛钧哥哥呢?” 诸葛慧道:“笑师哥!若是江湖中的单打独斗,凭师父的仙灵神功,自然打不过亦逃得了;但曹操出动的必定是城中的千军万马,围攻之下,师父的仙灵神功也无所施其技啊! 除非……”诸葛慧忽然一顿,只见她俏眼一亮,心神俱往的怔了一怔。 笔猴儿不由在奇道:“师妹!除非什么?”“诸葛慧神往的喃喃道:“除非……二哥孔明、子龙哥哥、雕雪姐姐、司马芝姐姐等四大天机门人,齐集许昌城,加上师父爷爷的仙灵神功,以及管前辈的神相功,或可击破曹操的天罗地网啊!不过,这一天未知什么时候会到来了。” 诸葛慧忽发此奇言奇想,在座中人,均不由一呆。 笑猴儿不由又奇又喜,抓耳挠腮道:“好极了!好极了”! 假如诸葛大哥哥,赵子龙、雕雪、司马芝四位哥哥、姐姐一齐驾临许昌城!老天,这才当真惊天动地埃”诸葛钧却摇头苦笑道:“二哥等四人,目下正在蜀川,扶助刘备建基立业,又怎会在许昌城出现呢?” 老左慈呵呵笑道:“好!好!我的乖徒弟孙女,亏你有此妙想!我亦渴盼重演当日天目山妙窥天机一幕!但管老弟,你以为这妙想会到来么?” 管辂沉吟不语,好一会才若有所思的说:“我虽不精于天机之道,未能判断目下已成三王鼎立的天机大势将如何演变,因此未能确判孔明等四位天机门人日后的天运走向。但据我所察,四人之中,子龙、雕雪、司马芝命宫之中的仙逸气息,均延绵不断,虽然稍弱,但决无中断夭折之厄,因此三人日后退隐江湖、逍遥快活,倒大有可能,不过……”管辂一顿,神色变得十分凝重。 诸葛慧绝顶聪灵,她一听管辂的认析,再察言观色,便知管辂对二哥孔明的运命另有判断了!诸葛慧平生最敬爱的是她的二哥孔明,此时哪还沉得住气,急得失声叫道:“管前辈,不过什么?莫非二哥孔明的运命不济,并无退隐江湖、逍遥快活的仙缘么?哼,二哥乃一代天机隐侠的高徒,可洞天彻地,就算命中逢劫,他亦必定设法回避,怎会有甚夭折之厄。” 管辂微叹口气,沉吟说道:“慧姑娘为此迷惑,其实我又何尝不然?诸葛少侠的神通,已足可与乃师庞老哥并驾齐驱,他既能洞天彻地,又怎会受制于本命之厄呢?不过,诸葛少侠命宫之中的仙逸之气,果然十分浓烈,自幼儿年代,一直纵横伸展至食仓之位绝无间断,亦无弱势呈现;而这食仓命宫,乃主人之五十四年岁,因此可以断定,诸葛少侠的运命,在此段期间均可一往直前,绝无凶险。不过……”管辂忽然又一顿,欲言又止,似乎连他这一代神相,亦对诸葛孔明的本命之奇有所惑疑。 诸葛慧不由又急得尖叫道:“说下去啊!管前辈为甚吞吞吐吐呢?…管辂定了定神,才肃然说道:“我今日所判,乃事涉诸葛少侠的本命玄奇,他目下乃是三分天下天机大势的导引使者,关系重大,非同小可,因此只可心悟,不可言泄。”他略微一顿,才又断然说道:“据我所察,诸葛少侠命宫之中的仙逸之气,于食仓位之前,十分浓郁,绝无间断。但却于‘禄仓’位止,积聚成峰塔,高达七重,欲走而不直、欲延而缓之,其中必定隐伏绝大的惊天奥秘。”说到此处,管辂忽地戛然而止,再不多泄只字片言。 在场中笑猴儿心性最急,他一听便不由抓耳挠腮道:“管前辈!到底是甚惊天奥秘?” 管辂却默然不语,笑猴儿连声追问,诸葛慧不由嗔道:“笑师哥,你穷追猛索干么,你不听管老前辈说,他的判断只有心悟,不可言泄吗?你难道真要听到我二哥有运命凶危才高兴,才罢休么,哼。” 笑猴儿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诸葛慧这位师妹的娇嗔俏怒,他因此一听便吓得吐舌扮鬼脸,连声道:“师妹莫怒,是猴儿多嘴,该打!猴儿决计不再追问便是。” 笑猴儿情急之下,当真伸手“啪”地打了自家一记嘴巴,他的怪模怪样,不由又把诸葛慧逗笑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四卷倚天飞虹第十章神相管辂 (更新时间:2006-6-1118:37:00本章字数:8449) 此时,不但是笑猴儿惶恐之极,就连身为诸葛慧师父爷爷的老左慈,亦心中惴惴不安,生怕诸葛慧将忧心孔明的嗔怒发泄到他的头上,因为老左慈深知,诸葛慧的心中,视她的二哥孔明简直有如第二生命,甚至比她自己的小命儿更珍视,她显然已悟透,她的二哥孔明或有本命凶危,她又如何不惶恐忧心呢? 老左在心中不由喃喃的嚷道:“老大爷行个好,千万莫让我这见鬼徒弟孙女嗔怨到我头上来了。”老左慈目中神光如电,向四周霍霍的扫观,找寻转侈诸葛意的视线,他好脱困的事物。 就在此时,南通东吴的路上,远远的走来一队人马,其中有挑担的役夫,抬着一筐筐密封的东西,正从南面的东吴地域向这面奔来。 这一队人马渐近,见到前面有茶亭,大概走得又疲又渴,便纷纷向这面奔来,挑夫歇下担子,要了茶水,便大喝起来,其中骑马的两人,穿武士衣佩刀剑,大概是负责押运的官兵。 此时亦跳下马来,上前坐下喝水。 老左慈见了,忽地呵呵一笑,向两位官兵打扮的大汉走了过去,老左慈向大汉拱手道:“两位兵大哥请了。” 官兵正在低头喝茶,闻声抬头一看,见老左慈白须白发,一副老仙翁的模样,便不敢怠慢,亦向老左慈拱手还揖,道:“老丈有何指教?” 老左慈呵呵一笑,问道:“兵大哥押运的这批东西,密不透风,又十分沉重,莫非是东吴的特产大柑子么?” 官兵一听,不由奇道:“是啊!正是来自东吴的大柑子,但箩筐密不透风,老丈怎的如此好眼力,隔老远便知是大柑子呢?” 老左慈笑而不答,反而问道:“既然是来自东吴的大柑子,请问运往何处去?” 官兵彼老左慈的惊人目力慑住,因此不敢隐瞒,如实的但告道:“老丈,实不相瞒,我等乃邺郡魏王宫派出的采集奇花异果使者,以供魏王享用。这四十担大柑子,采摘自东吴最大的柑橘园,十分有名,是魏王指定的果品。三日后魏王大宴群臣,正赶着运回魏王宫。” 邺郡位于河南临漳西面,即曹操建铜雀台之地,他再在此地建魏王宫,一方面是供他晚年娱乐,另一方面是为他的子孙篡汉立魏国作最后的准备。 老左慈一听,便哈哈大笑道:“若然如此,你等死期快到了。” 两位奇花异果使者一听,不由大惊道:“老丈,我等如何死期快到了?” 老左慈道:“此地距邺郡足达五百里,你等却只剩三日限期,挑着重担赶路,如何可在三日内抵邺郡呢?若过了限期,魏王曹操未能及时享用东吴大柑,你说凭魏王嗜杀的本性。 他会饶恕你等,你等的脑袋长得牢吗?” 第156章 两使者一听,不由如梦初醒,脸色发白,惶然道:“是啊! 我等怎的便没想到呢,若不能在三日限期赶回,我等还有命吗?老丈既知我等不幸处境,必有解救之法,万请相救一二。”两使乾惶恐之情溢于言表。 隔了几丈远的诸葛慧目利耳尖,老左慈和两使者的对答,两使者的神色,她立刻便清楚的留意到了,她不由格格一笑,悄声对笑猴儿道:“笑师哥,师父爷爷正在使计,欲进魏王宫见曹操呢。” 笑猴儿一听,连忙向老左慈那面望,只见老左慈哈哈大笑:“老朽一把年纪,如何救得了你等,你等唯有设法自救啦。” 两使者忙道:“我等如何自救?” 老左慈道:“三日走五百里路,若这般停停歇歇,便三十日也走不到也,因此唯有日夜不停不歇,不休不止赶路,或许勉强可以达到。” 两使者一听,却叹了口气,道:“此法决计不行啊?” 老左慈笑道:“如何不行?” 两使者道:“日夜不停,不休不歇赶路,我等骑马,或可勉强支持得住,但那挑担役夫,每担均重达百斤,若不休不歇,休道三日三夜,便一日也必累死倒地了,只要累死一个,我等依然生命难保……”老左慈道:“挑担役夫累死罢了,你等又如何生命不保?” 两使者道:“老丈有所不知,果担共有四十担,每担百斤,共计四千斤,这数目是绝对不可少的,若中途累死一个挑夫,他所挑的百斤,须分给其余三十九人,每人多挑二斤多,这便非‘百上加斤’,而是十分可怕的‘百上加二斤多’了,这三十九名挑夫如何支持得住,若再多死一人,便须加倍负担,如此下去,岂非一人累死,便祸及四十人吗?若四十人皆累死了,这四十担大柑子,就算我等是神仙托世,也难变得到魏王宫去也,这岂非我等亦必死无疑吗?” 老左慈一听,不由呵呵笑道:“不料你等如此精于计算,又因此而为挑夫生命着眼,难得,难得,老朽深受感动,倒不能不救你等一救。” 两使者大喜道:“老丈如何救我等?” 老左慈道:“这样吧,老朽曾学了一点日行千里的技俩,但挑夫负担,只可减半,那便助你等辖下的挑夫日行五百里吧!未知如此可以了吗?” 两使者连忙道:“可以,可以,休说日行五百里,便日行二百里也足救我等生命了。” 老左慈微微一笑,随即跟随两位奇花异果使者,走到挑担的役夫这面,他先向挑夫笑道:“我助你等日行五百里,好吗?” 挑夫一听,均大喜拜道:“若能得此神通,我等日后便必可多赚数倍工钱也。” 老左慈笑道:“我此法因物而异,待我先将每担的重量估算一下。” 老左慈说罢,便走近果担,每一担均挑上肩一会,似在估量斤两,然后又放下。 他走回挑夫面前,从身上摸出一道黄符,当众迎空一抖,他手中的黄符便变成厚厚的一叠,老左慈将黄符分给挑夫,每人一道,恰好是四十道,不多也绝不少。 老左慈吩咐挑夫道:“你等脱下鞋子,将黄符贴于脚底,再穿回鞋子,便即立刻赶路吧。” 众挑夫一听,将信将疑,但暗道:如此施为,自家并无损失,先试一试便了,于是每人均脱下鞋子,把黄符贴于脚底,再套上鞋子。 不料众挑夫刚穿回鞋子,立刻便感一股强大之极的热气,从脚心直透心胸,人人均感热力潮湃,跃跃欲动,根本收摄不住,人人呼地奔到果担前,伸手抄起果担,便如飞的挑着,向北面的方向风驰电掣般飞奔而去。 两位奇花异果的采购使者一看,不由又惊又喜、也不及向老左慈询问,连忙飞身上马,追前押送果品去了。 诸葛慧眼尖,她一看众挑夫望上的担子,竞变得轻飘飘的,心中便不由格格一笑。诗老左慈走回来,诸葛慧便一手揪住老左慈的手臂,虎着脸孔道:“好啊!师父爷爷!你使计要逛魏王宫,却要人家白白送命。” 老左慈笑道:“慧儿,你这鬼精灵,怎的便窥破师父爷爷在使计进魏王宫,又如何白白送掉人家生命?” 诸葛慧道:“师父爷爷刚才必已施展你的大挪移神通,将人家的担子变空了,若被魏王曹操这大魔头发觉,负责押运之人,还有命么?” 老左慈怪笑一声,忽然向神相管辂道:“不好了,管老弟,我这徒弟孙女,竟连你的神相之道亦学到手了……我老人慈说她不过,管老弟便不施援手,救我一救么?” 管辂知老左慈在与诸葛慧逗笑,不由亦笑道:“左老哥,你那徒弟孙女既如此可怕,我又如何救得了你呢?” 老左慈笑道:“我那徒弟孙女不幸学了她二哥天机门的侠义之道,绝不想坐视人家白白送命,否则必找我算帐,因此啊!管老弟唯有助我入魏王宫,救那白白送命的人去了。” 正巧神相管辂亦有意入魏王宫,当面审辨曹操的运命奥秘,因此一听便欣然一笑道:“好!好!既然是前去救人生命,老夫怎敢推辞,这便立刻动身上路好了。” 于是,老左慈、管辂这当世两大奇人,带着他们的宝贝徒弟诸葛钧、笑猴儿、诸葛慧三人,果然立刻上路,各自施展轻功,向北面的邺郡魏王宫风驰电掣而去。 那来自魏王宫的两位奇花异果采购使者,押运四十担“东吴大柑”,经老左慈一番妙法,果然“日行二百五十里”,不消二日的工夫,便顺利提前返回邺郡的魏王宫了。 两使者十分高兴,打赏了挑夫,让四十名挑夫回去,便由宫役相助,把“东吴大柑”送入宫中,先让魏王曹操品尝。 曹操自进位为魏王之后,不知为甚,他的一统天下的雄心,反而变得十分淡泊。他终日思想的,便是如何趁他有生之年,好好的晚年娱乐,在他的铜雀台中,已收藏了天下知名的美女;在他的魏王宫中,金碧辉煌,胜于许昌汉献帝所居住的皇宫,尚缺的只是天下的奇花异果。因此他听报东吴大柑送到,不由大喜,当即令人送入宫中,由他亲自品尝。 两使者呈上“东吴大柑”,但见一盘十个,硕大金黄,十分鲜艳诱人。曹操大喜,取过柑子,亲手剖开。不料剖开的柑子,皮光色艳,内里却空空如也,柑肉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曹操心中惊奇,又一连剖开其余九个,均是内里空空,外表却完好无缺。 曹操亦非等闲之辈,他微一沉吟,便知其中必有怪异。 他也并不生气,向使者好言问道:“你等押运途中,可有什么异样?不必惊慌,如实上告。” 两使者心中大骇,深知此刻两人命悬一线,只要稍有差池,立刻便有杀头之罪,两人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将运柑路上所遇的白发老人,如何助挑夫“日行百里”的异事,小心翼翼的向曹操禀报,未了,两使者向曹操叩头告饶道:“小人该死,让那自发老人接近柑担,被他施妖术弄空了柑肉,叩请魏王饶小人死罪。” 曹操沉默不语,神色闪烁不定,俩使者心中更加惊惶,深知此乃曹操杀人的先兆,不由暗地哀叹,自家的生命到底保不住了。 就在此时,宫使匆匆进来禀报,说外面有二老三少的四男一女,自称前来送还东吴大柑果肉,求见魏王。 曹操正将信将疑、惊惑不定,他一听便断然说道:“这白发妖人来得正好,我要看了如何还回柑肉,召他们进来,齐集武士,以防他们妄施妖术。” 魏王宫大殿中,立刻便云集了三百名刀斧手,在四周严密布防。 一会,宫外的二老三少,亦被押引进来,来者果然是仙灵老人左慈、以及神相管辂,连同诸葛钧、笑猴儿、诸葛慧等五人。 曹操喝问两个奇花异果的采购使者道:“你等快看清楚,他们是否途中所遇的白发妖人?” 两使者抬头一看,慌忙道:“回禀魏王,途中所遇,正是其中的那位白发老人。” 曹操也不待两使者话声落下,便转向老在慈等五人,厉声道:“你等以何妖术,摄我佳果之肉?” 老左慈一听,抢前一步,笑道:“不关他们的事,一切皆因老朽而起,魏王要赏要罚,亦请单独对付老朽。” 曹操重重的哼了一声,道:“那你即承认,是你施妖法,坏我佳果么?” 老左慈笑道:“柑子皮完好无缺,岂能摄其肉啊!魏王只怕是看错了,若魏王不信,只管由老朽代剖开看看如何,好么?” 曹操冷笑道:“我亲手剖开十个柑子,内里之肉皆空,你只管剖开看看,我必教你死而无怨。” 老左慈取个大柑子,毫不犹豫,欲动手剖开,一旁的诸葛钧不由吃惊道:“左老前辈以此法求见魏王曹操,只怕太冒险了!他万一剖开果然无肉,曹操岂会放过他?”他是以密音向诸葛慧传话的,因此在场的人,亦只有诸葛慧才听得到。否则就凭他这一番话,便已惹杀身之祸了。 不料老左慈却欣然答应道:“既魏王有此雅兴,老朽遵从魏王之意便是。” 老左慈说罢,取过一个东吴大柑,即场剖了开来,但见内里肉厚丰盛,果然是驰名天下的佳果,老左慈自己光吃了一半,再将另一半递呈曹操品尝。 曹操见老左慈先吃,料必无毒,便放心吃进口中,他细嚼之但感柑肉丰厚甘甜,最妙的是,吃过之后的回味,有如久渴饮甘露,令人心旷神怡。 第157章 曹操令老左慈一连开剖了十个,每一个均果肉丰厚。但曹操试再剖一个,却依然内里空空,曹操不由又惊又奇,深知他今日必定遇上隐世奇人了。 曹操赐老左慈坐下,连带管辂、诸葛钧、笑猴儿、诸葛慧等四人,亦叨光陪坐。 曹操吩咐设宴款待老左慈等。不料老左慈开口便要酒索肉,他一连饮了五斗“五十升”美酒,吃了一只大肥羊,依然不醉不饱。管辂等人,仅只饮了一小杯酒,吃了三十片肉而已。 曹操惊疑道:“你有甚妙法?竟至如此?” 老左慈呵呵笑道:“老朽此身乃出自昆仑山腹,于天地间得道,精于天道、地道、人道,即可上天人地达人间也。” 曹操道:“何谓天道、地道、人道?” 老左慈道:“天道者,可腾云驾雾,飞升太虚;地道者,能穿山人石,深潜入渊;人道者,可云游四海,藏形变身,飞剑射刀,千里之外,取人首级,魏王忽登王位,恐于自身本命有违,不如跟随老朽,学道修行,老朽保你长生不老,永享天年,如何?” 曹操一听,不由大笑道:“我以人谋胜天,惧甚天运本命! 再说人生在世,苦乐无多,我愿轰轰烈烈数十载足,求甚长生不老!” 老左慈笑道:“但魏王岂不闻位极而倾,高处不胜寒么? 何不急流勇退,以保本命寿数?” 曹操道:“我亦有急流勇退之意,可惜天下若没有我,不知有多少人称王。” 老左慈笑道:“蜀川汉中王刘备,亦足摄统天下,魏王何不将天下付托于他?” 曹操一听“汉中王”三字,正犯了他的大忌,不由勃然大怒道:“刘备妄自称王,大逆不道,我正欲起举国之兵,四征讨仇,你竞敢为他作说客细作么!来人,将此老妖人擒下。” 三十名刀斧手一拥而出,分前后左右将老左慈擒拿,老左慈竞毫不反抗,任由刀斧手将他架住,捆绑起来,准备行刑。 诸葛钧一见,不由慌道:“四妹!不好了!你师父爷爷凶多吉少,我等是不是上前救援?” 诸葛慧格格一笑,以密音回活道:“放心吧!我这师父爷爷乃金刚不坏之身,曹操怎奈得他如何?我曾亲眼见他跃身跳入火山口熔岩中畅游呢。” 诸葛慧说时,曹操已下令刀斧手向老左慈用刑,只见刀斧手取来大棒,即场向老左慈狠狠猛打,老左慈却神色一派安详,连眉毛亦没动一下,刀斧手更用力痛打时,老左慈已原地挺立,却呼呼地睡着了。 刀斧手打得心中发毛,无奈向曹操禀报道:“魏王,此老妖人挨打本事奇高,我等打到手软,他却呼呼入睡了呢!请问魏王,是否向他施刀斧之刑?” 曹操又气又怒,厉声道:“老妖人可恶!我不欲令他就此死去!哼,他来戏弄我,我亦要作弄他呢!此人食量奇大,我将他囚于铁牢,饿他十天半月,看他如何抵受得祝”刀斧手领令,用铁钉、锁链,将老左慈钉牢于木枷上面,又将他推了出去,押入铁牢中去了。 曹操仍不解恨,目光落到管辂、诸葛钩、诸葛慧、笑猴儿等一老三少身上,霍霍的打转,正欲下令处置这四名嫌疑帮凶。 就在此时,宫监进来禀报,说:“行军司马、太子少傅司马懿在殿外求见。”原来司马懿极得曹操重用,不但视他如首席谋臣,更将教导太子曹丕的重任放到他身上,封为太子少傅,担任太子曹丕的老师。 曹操一听,即欣喜的道:“我正有疑惑询问他,快请他进殿。” 司马懿大步而进,他并不因宠生骄,在曹操面前,依然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他依足礼节,先向曹操拜见,待曹操赐座,才口呼谢恩,欠身而坐。 殿中的神相管辂,一见司马懿的形貌,心中便不由猛地一跳。暗道:此人命宫山林位,有紫气如花,一路向下,直达子嗣宫,其贵当发于三代之内,而且贵达帝王之份,亦即此人即日后帝王之祖,与曹操的命格竟一般无异。而两人竟又并列于一宫之内,当真奇特之极……倒不可不仔细辨析了。” 管辂心中转念,原来有点讨厌曹操嗜杀本性,打算设法救出老左慈,便脱身而去的念头,不由便改变了。 就在此时,曹操已转向司马懿,欣喜的说:“仲达,你到来正好!我正有疑惑要问你呢。” 司马懿恭谨的问:“魏王有甚赐示?” 曹操道:“今有老妖人扰乱宫中,我欲令其折服,但未得其法,仲达以为如何处置?” 司马懿目注后面的管辂等人一眼,又微一沉吟,忽然微笑道:“魏王,天下之大,果有奇人异士,今日既遇上,问不善用其异,施展其能,好为魏王的大业效劳呢?此乃化异为奇,化奇为用之法也。” 曹操一听,不由回嗔作喜,道:“好一个‘化异为奇、化奇为用’妙法!仲达果然深知我心啊,但这等奇人异士,如何可为我所用?” 司马懿微笑道:“魏王放心,我亦正因此事而来,自有办法令他们折服。” 司马懿说罢,即转向管辂等四人,脸上笑意突敛,肃然说道:“你等须知,魏王平生纵横四海,历无数战阵风波,又怎会被你们弄虚使幻的伎俩迷惑?但魏王却十分重贤用才,凡有真材实学者,必加重用,不但不会为难,反而厚礼相待,你等知道么?” 座中的诸葛钩、笑猴儿、诸葛慧因担心老左慈的安危,又不知曹操打算如何处置他们四人,因此均闷声不答,以静观其变。 然而神相管辂却另有主意,他被曹操和司马懿两人的奇特运格触动,岂会错过目下当面审察的良机?他因而向司马懿拱手作礼道:“先生所论,令人信服,我等怎会弄虚使幻? 当一展真材实学便是。” 司马懿见管辂目中神光炯炯,知他决非等闲之辈,便亦向他还了一揖,含笑道:“如此甚佳!那请问先生,你又有问真材实学呢?” 管辂一听,目注司马懿一眼,微一思忖,便断然说道:“先生必自幼与亲人失散,流落人间,孤苦无依,幸而于十五岁那年,巧遇贵人,悉心培养,终成奇才,可惜至今仍与生身父母失散,因此只知其姓,未得父母所定之名,未知是否如此也?” 司马懿一听,不山心中突突一跳,慌忙向曹操偷窥一眼,暗道:我的不幸身世被此人一口揭破,未知会否令曹操生厌? 若然如此,那此人便非杀不可了! 不过,司马懿却决计意料不着,曹操听说司马懿如此身世,却不但不厌弃,反而更加欣慰,因为曹操的生父曹嵩,竟亦与司马懿有同一命运!因此曹操对司马懿不由更觉亲密。 曹操欣然笑道:“仲达不必吃惊,我不问出身贵贱,但重真材实学!依此人所判,未知是否属实?” 司马懿见曹操神色欣然,且以他的态度更为亲密,这才暗地松了口气,因此对管辂不由更加敬佩。他也并不急于回答是否,反而又问管辂道:“先生神目惊人,未知尚可判断什么?” 管辂微笑道:“司马先生幼年必尚有一妹,但至今仍未相遇,其余尚须配合先生的根骨、时辰八字,我未敢妄下判断。” 司马懿心中又不由一震,暗道:此人目力,简直出神入化,不可思议也!他竞可凭一面之缘,便将我的身世秘密窥透!他若如此厉害。我心所思所想,岂非亦难瞒他的神目? 他因此再不敢向管辂求证了,因为他深知曹操心性多疑善忌,稍有差错,便有杀身之祸了! 不料曹操却比当事人的司马懿更感兴趣,他见司马懿沉吟不语,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仲达!是否如此?快告我知。” 司马懿心中又惊又奇又疑,无奈只好点点头道:“回魏王,学生身世,据我忆及,果然如此……倒教魏王见笑了。” 曹操却呵呵笑道:“仲达不必因身世自羞,我不但不会见笑,反而更欣喜。” 司马懿不安道:“魏王,为什么值得欣喜?” 曹操大笑道:“先甜后苦,方知苦之可怕;先苦后甜,才悉甜之珍贵;世人心性,莫不如此,仲达出身凄苦,对今日的际认自然更加珍惜,不会乐而忘本也。” 司马懿一听,不由大喜,暗道:不料因此人所判,我反而得福,令曹操更信任于我!他忙向曹操道:“是,学生谨遵魏王教海。” 曹操心中欣然,对管辂的态度不由和缓下来了,他目注管辂,含笑道:“先生如何判断仲达的身世?快告知我,若真有奇才,我必加重用。” 管辂此行井非求其荣华富贵,他不过是借机审察曹操的本命运程,因此一听便微笑道:“司马先生命宫火星前布满青气,一直延伸到火星,而火星主人之十五岁,而先生之山林位忽有贵气直达火星,由此足证,司马先生十五岁前,必颠沛流离、历尽辛酸。但却于十五之年得遇贵人,令先生学有所成,终有今日之成就。而我看司马先生之父母宫隐诲不明,兄弟宫亦仅现一色,色呈淡红,显然是其妹,两者皆隐而不见,足证司马先生至今尚未与父母、亲妹相遇,综上所见。 不难判断。” 管辂朗朗而谈,令司马懿越发敬佩,曹操却越感兴趣,他下令赐管辂坐下,又重新设宴款待。 席间,曹操忍不住问管辂道:“先生既相人如此精确,然则我的命相又如何呢?” 第158章 管辂尚未回答,一旁的诸葛慧暗地咬牙恨道:“这见鬼的神相!千不相万不相,怎可替曹操这嗜杀暴君察相?相得好时,必令这暴君更狂妄;相得不好,又必惹杀身之祸!你死了不打紧,连累我等一齐陪葬。” 管辂一听,心中却不由突突一跳,他经此时当面审察,对曹操的本命形格已十分清楚,暗道:曹操虽然称王,但其起自山林位的紫贵之气,已被一股外侵赤气冲散,而于牲鸭命宫位消散,至金缕位便再无半分延伸之象。而这鹅鸭乃主人之六十五年岁,曹操今年又正值年登六十五之寿,其紫贵已尽,其寿又何存?显然他因妄自称王,而折其寿数矣!管辂心中转念,便淡淡的一笑道:“魏王已位极人臣,尊贵之极,又何必再相?” 曹操一听,亦不由大笑道:“不错!不错!我已身登王位,荣尊贵极,天下谁敢说我的命相不吉呢?相如无相,不如不相。” 曹操说罢,大笑不止。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四卷倚天飞虹第十一章山雨欲来 (更新时间:2006-6-1118:38:00本章字数:8801) 乾坤浩渺,斗转星移。天生异象,地必形应。 苍茫大地,山石墓坟、大漠平州、虹倪井泉、霜雪雹冰、草木八谷、人仙鬼神、器服用饰、城邑宫殿、飞禽走兽、龙鱼虫蛇、牛马犬大,莫不丝丝入扣,衍生兆应。 汉恒帝延熹八年,正月初八,天穹晦暗,日食颇生。正月十五,汉都洛阳皇宫千秋万岁月殿忽起怪火,殿中一切化为灰炉,千秋万岁之殿亦在顷刻化为乌有。臣民震惊,九州惶然。 山雨欲来风满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四月初三,汉高祖刘邦的嫡长子惠帝刘盈入葬在陕西咸阳东北的宅陵,夜间幕中忽然冒出惨丝磷火,草木竟被引燃。 转眼化作冲天大火,将宅陵烧成一片焦土。 这一连两大异兆,令天下有识之士均极为震动。 朝中的史官十分清楚,当今皇帝刘志,恰好是惠帝刘盈的十三世孙,亦即汉高祖刘邦的第十四代嫡传血脉。刘邦去逝,葬于陕西咸阳东北的长陵,距惠帝刘盈的葬地宅陵南北相隔不足十里,但宅陵化作一片焦土,长陵却安然无恙。 史官进一步考证,汉高祖刘邦提三尺剑取天下,在位十二年,一直威加四海,直到他逝去,才发生吕后的短暂作乱。 而刘邦的嫡长子刘盈,自十六岁继位为惠帝,朝政大权一直落在吕后手上。刘盈生性软弱,目睹吕后残杀刘氏子孙血脉,只晓痛哭。更自暴自弃,沉迷酒色,在位七年便去也年仅二十三岁。 汉宫几番风雨,都城由长安移到洛阳,帝位亦转到刘邦的十四代孙刘志身上,是为桓帝。刘志继位之时,汉宫已昏乱不堪,由梁太后及其兄梁冀一手扶上帝座,时年亦与刘盈一般,同为十六岁。朝政大权,亦同样落在梁太后兄妹手中。 刘志的运命与其祖刘盈竟十分相似。 如今刘盈入葬的宅陵忽起怪火,化作焦土,史官及朝中的司天使,对桓帝刘盈的命运,自然便十分担扰了。 天生异象,地有兆应。 四月宅陵怪火不久,荆州的朱盖便起兵反叛朝廷。 五月,洛阳发生可怕的大地震。 六月,黄河中游一段,河水突然变得清澄,令天下有识之士震惊不已。 有大臣向汉桓帝上奏章,沦道:“自春秋以来,黄河未有清澄之时。黄河至诸侯之位兆,河清,属阳,河浊,属阴,河水本浊而变清,乃阴欲为阳,诸侯欲反叛为帝之兆也。” 七月,洛阳城周的竹柏,一夜皆枯黄;大热天时,忽然下起冰雹。 又有大臣向汉桓帝进言道:“竹柏主朝廷之荣枯,柏伤竹枯,对天子十分不利,不出二年,此异兆必应于君王之身上。” 可惜汉桓帝此时己鬼迷心窍,只听宦官之言,把上书的大臣,以“妖言惑众”之罪,判了牢刑。 十一月,汉宫皇帝寺庙——黄门北寺,忽生烈火,整座黄门寺庙一夜之间,化作灰烬。 第二年正月,又有日食发生,白日变黑,伸手不见五指。 八月,四川巴郡野池水,忽现一尾黄色之龙,巴郡太守以为是吉祥之兆,赶紧上奏朝廷,汉桓帝大喜,一旨重赏巴郡太守。 朝野有识之士均暗中叹息,知巴郡所现之龙,乃九渊潜龙欲起之兆,不但并非吉兆,反而象征了天生二日、地现九龙,乃天下群雄并起、乾坤大乱的可怕凶兆。 不久,六州发生大洪水患,渤海海啸,冲上海岸,天下百姓死伤无数。 到十二月,汉桓帝刘志,夜宿宫中德阳殿,忽然暴毙,死于昔日子时。刘志死时,年仅三十六岁。 刘志并无子嗣,立一年仅十三岁的刘氏小儿刘宏,继位为汉灵帝。很快,朝廷大权,便落在被刘宏尊为“阿父”的大宦官曹节手上。曹节速同另一宦官王甫将天下弄得一片昏暗。 终于,足以令大汉朝廷四分五裂的“黄中叛乱”,惊天动地的爆发了。 黄巾之乱,不但将汉廷的统治大权震碎,更造就了一大批诸侯群雄,如董卓、袁绍、曹操、孙权父兄、刘表、刘备等,以及一大批与之相配合的英雄豪杰。 经一番残酷争斗,终于,三国鼎立、三王并峙的奇异格局,在中华九州的大地上出现了。 天兆地异、运命天机,更是如此的莫测高深、神秘诡异。 若非如此,三国天机风云的浩瀚传奇,也就不会横空于世——出现了! 邺郡的魏王宫中,曹操正目注神相管辂,沉吟不语。曹操身侧,是深沉不露的司马懿。管辂的身边,却是神秘莫测的诸葛慧和笑猴儿、诸葛钧等三少。 曹操的心神,此时却专注于管辂身上,因为管貉神算之灵验,连司马懿幼年时的身世来历,亦可一眼窥透,那天地乾坤,虽然隐伏无穷奥秘,还有什么可以瞒得了他的慧目?甚至自己的运命奥秘,只怕他亦已了然于胸了。 曹操心念急转,忽然又暗道我刚晋王位不久,未知东吴孙权、西蜀刘备对此有什么行动?……曹操问管辂道:“先生可为我卜断东吴、西蜀两地动态么?” 管辂微微一笑,就在屋中袖占一卦,随即默然说道:“东吴刚有一大将丧亡,无暇顾及魏王这一面了。西蜀正忙于整顿汉中、蜀川军政要务,因而暂时不会轻易举动。” 曹操沉吟不语,心中一阵疑惑,暗道,这管辂与左慈妖人同至,莫非嫌我晋位为王,故意将东吴、西蜀的动态欺瞒么? 他正沉吟狐疑之际,忽有探子从东吴方面赶回,匆匆入营,向曹操禀报道:“东吴大都督鲁肃,昨日已一病亡故。” 不久,又有扼守阳平关的守将派人来报,说西蜀军队,正囤驻蜀川,仅有小部留驻汉中,看形势西蜀正忙于整治军务,边关平静,不必忧虑。 曹操闻报,心中不由又惊又奇,对管辂的神算本领,再不敢存丝毫的轻觑了,心中转念,便佯作不经意似的忽然又问道:“先生所判,果然十分灵验,但未知许都方面又有何动静?” 管辂一听,心中不由一惊,暗道:曹操身居魏王宫,却对许都的挂名天子以及一班汉臣如此疑心,显见他已萌篡汉自立之心了!…然则此卦我是否该为其卜占呢?……管辂心中不由十分为难。 就在此时,管辂耳际,却传入一缕尖音:“管前辈,曹操既有求于你,为甚不趁机如此向他交换,要他放出师父爷爷?” 管辂一听,便知是仙灵老人左慈的宝贝徒弟孙女诸葛慧正以腹语受活,他不由微微一笑,暗想道:诸慕慧这女娃儿,平生以亲情最重,什么天下苍生,国家大事,与她的亲情相比便皆黯然失色了!…管辂听闻诸葛慧的传音心中不由又好气又好笑。 但转念又暗道:老左慈被收押天牢,不知是他甘心如此,还是他的仙灵神通不足以自救呢?若是前者,自然不必为他担忧;但若是后者,我岂会坐视不理,救他一救?……况且曹操天命之定,份属帝王之祖,与司马懿属同一类天命之人,我为他卜算,亦非逆反天机之举。 管辂心意已决,他向诸葛慈含笑点头,示意好稍安毋躁。 然后即向曹操道:“既然是魏王所求,我便勉为其难,试卜一卦。” 曹操大喜道:“好!若卦象灵验,我知所防范,必重重有赏先生。” 管辂沉然一笑道:“灵验与否,且看卦象如何再说吧。” 管辂说罢,即面向西南许都方向,卜了一卦。却是易经中的“革”卦——“三三”。 曹操焦急道:“先生!卦象如何?” 管辂微一沉吟,即朗声道:“此乃易经中‘革’卦,兑在儿,离在下;又克即‘泽’,离即‘火’也。许都按五行属水,即泽;泽中有火,火势甚大;促水亦旺盛,足以灭火。不过因火之炽烈,水被蒸发,同样消失,两者相生相克,乃生大变革之象也。……”管辂说到此处,忽然一顿,心中不由一凛,暗道:此卦上水下火,而水火相生相克,乃暗兆大变大革之象;而许都属水,主汉室国运,却与火相遇,两者相生相克,看来汉室国运已必亡尤疑矣!…哎,天命如此,夫复何言。 第159章 曹操见管辂忽然一顿,沉吟不语,心中焦急,忙追问道:“既然是大变革之卦象,到底至凶至吉?先生快说其详。” 管辂此时已知,曹氏血脉,必克汉室而立,势无可挽,他向曹操示警,不过是顺大应人罢了,于是不再犹豫,肃然向曹操道:“三日之内,许都必生大火,表面上看来似对魏王不利,但亦因此而生大变大革。综而论之,乃先凶而后吉之生克变卦也。” 曹操一听,神色狐疑不定,他的目光,先向管辂扫射,接而又落在他身侧的司马懿脸上。好一会、曹操才目注管辂,沉声道:“既然如此,我须如何防范?” 不料管辂微叹口气,道:“我只知依卦象而已,如何防范,实非我的所长。” 曹操一听,不由心中恼怒,脸色一沉,便欲发作。 司马懿见状,忙向曹操道:“魏王放心,我已有应对之策了。可请管先生先到宫中别馆歇息,改日再行论析。” 曹操这才转嗔为喜,下令送管辂等到宫中别馆歇息,但不准擅自离开,随时侯传召。 管辂知此乃曹操怀疑他的判断,将他软禁宫中。若判断灵验,且可逢凶化吉,则曹操自会容他生离魏王宫;但两者缺一,他和诸葛慧、笑猴儿,甚至投押牢中的左慈,必难逃斩杀的厄运。虽然如此,管辂却不见丝毫的怯惧,他从容一笑,便与诸葛慧、笑猴儿、诸葛钩三人,随宫中武士到别馆歇息去了。 别馆中高床软枕,有酒有肉,招待周到,只是馆外有近百武士监守,不许自由活动。 诸葛慧恨道:“曹操这奸贼!不但将师父爷爷押监天牢,居然连我等三人亦收禁了!可惜二哥和子龙哥哥、雕雪姐姐、司马芝姐姐均远在蜀川,否则若会集邺郡,又何畏曹操的千军万马埃‘管辂却微笑道:“慧儿稍安毋躁!我料不出三日,曹操便必欢天喜地,放我等安然离去。” 诸葛慧道:“管前辈为甚如此从容?” 管辂含笑道:“因为我所卜之卦象,必在三日内应验;曹操有司马懿相助谋策,必可逢凶化吉,如此这般,他又怎会再为难我等埃”诸葛慧一听,欲信不信,但也无可奈何。因为魏王宫中禁卫森严,高手如云,连师爷仙灵老人左慈亦不敢轻举妄动,乖乖受擒,她诸葛慧和笑猴儿、诸葛钧等,又怎可贸然行事? 凭她数人之力,与曹操的千军万马硬抗,简直是以卵击石,不知死活! 诸葛慧闷声不语,俏面涨红,心中又恨又怒,但又无可奈何。 笑猴儿见了,心中不由一痛,不知怎的,他与诸葛慧相处日久,仿佛心有灵犀一点通,她的心事一动,笑猴儿立刻便心有所触了。 笑猴儿想了想,忽然向诸葛慧悄声道:“师妹,师父不是传授了一种千里听音的神术于你么?你若不放心,何不施展此术,侦查曹操的动静呢?若有不死,我笑猴儿拼了命,也救出师父,保护师妹逃出魏王宫。” 诸葛慧见笑猴儿对自己如此关切,男女情爱之私溢于言表,俏脸不由一红,又羞又甜的嗔道:“死人!谁要你拼了命救我?难道你送命死了,我会快乐么!…”她一顿,又格格低笑道:“但你所说也很不错,我这便施展师父爷爷的千里听音术,看曹操这老奸人有甚打算。 诸葛慧说罢,即盘膝而坐!凝神屏气,猛地吐出一口真气,向百丈之外、隔了三道高墙的魏王宫正殿射去!…仅一会,诸葛慧便惊讶的侧耳道:“管前辈,你所料不差,曹操果然正与那司马懿商量应付许都之火的对策呢!…管前辈的神算本领果然厉害!……”果然,在魏王宫正殿,曹操此时正目灼灼的盯着司马懿。 沉声道:“仲达!管辂所判,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可我负天下,天下人不可负我!你有甚妙策应付?快尽告孤知!” 曹操此时已改用王者的口吻自称了。 司马懿闻言心中不由一凛,暗道:好一个“宁可我负天下,天下人不可负我”!曹操倒将自己的心思坦白表露了。……他不由更小心翼翼,向曹操恭谨说道:“是,魏王。微臣以为,可增派心腹将领,统率大军进驻许都城外,以震蹑城内有异心之人。同时须加强城内御林军的监控,以免为敌所用。如此内外严密防范,就算许都生乱,亦难成气候,易于一举平伏。” 曹操一听,不由大喜,道:“仲达此计甚妙!孤即派夏侯惇领兵五万,进驻许都城外,以作警戒。更令王必入城,总督城内御林军,如此内外防范,纵有内乱,我何足惧。” 司马懿微一思忖,道:“魏王,夏侯惇久历战阵,智勇双全,胜任有余。但王必嗜酒性躁,恐怕并非合适人选埃”曹操却不以为然的笑道:“王必随我于患难艰困,忠心耿耿,心如铁石,乃统御都城御林军之最佳人眩”司马懿心中虽然疑虑,但见曹操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便不敢再向他进谏了。 于是曹操即日下令,派夏侯惇统率三万精兵,进驻许都城外,又令王必总督许都城内的禁卫御林军,驻守皇宫的要塞东华门外,曹操依司马懿之计,作了一番调动部署,自忖必万无一失了。 此时,在许都城中,有一位曾任职于曹操丞相府的官吏耿纪,一度忠心于曹操。后来入朝成为汉廷的侍中,更见曹操进封王位,出入用天子礼仪,心中渐生怒恨。他趁曹操留在邺郡的魏王宫,便萌生为国除掉曹操的念头。 当时与耿纪最深交的人,是朝中的司马韦晃。耿纪密访韦晃,商议道:“操贼狼子野心日渐加剧,不久必谋朝篡汉建魏矣,我等现为汉室之臣,怎可与此叛逆之贼同流合污呢?” 韦晃道:“我等虽有此报国之心,但城内御林军已落入曹操心腹王必手上,王必极忠心于曹,我等赤手空拳,一介文臣,怎可与王必的二万御林军相抗?若贸然行事,岂非以卵击石吗?” 耿纪沉吟道:“韦司马所言不错,那我等便先从御林军方面入手!…据我所知,韦司马的好友金纬,与王必相交甚厚,若能通过金纬,联络王必,则大事可成。 韦晃犹豫道:“王必对曹操死心踏地,金纬既然是王必的好友,曹操篡位,对他们必大有好处,金纬又怎会反叛曹操呢?” 耿纪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国难在即,我等唯有勇敢一试了。” 韦晃亦再无异议,于是俩人同至金纬府上。金纬见是韦晃到访,毫不见外,接入后堂。 彼此寒暄几句,韦晃便试探他说:“我等知你与王必交厚,故特来相求。 金纬奇道:“二位相求什么?” 韦晃道:“我知魏王早晚必受汉帝禅让帝位,魏王必登九王之尊,公与王长史必定荣升高迁。望届时提携我等一二。” 金纬一听,不由拂袖而起。刚好侍从捧茶出来,金纬的衣袖,将茶水也泼翻满地。 韦晃故作吃惊道:“金兄,你我相知甚厚,为何拒人于千里外呢?” 金纬怒道:“我与你相交,因为知你忠于汉室,如今国难在即,不思报国,反而助纣为虐,我羞与你再为好友。” 耿纪在一旁,插口道:“但天意如此,似乎已不可逆违。” 金纬怒容满面,再不发话,大有逐客之意。 耿纪、韦晃二人,见金纬对汉室仍如此忠心,便摒退下人,向金纬悄声道:“我等实力思谋平国难而来,刚才所言,不过是试探一下罢了。” 金纬慨然说道:“我家世为汉室之臣,并当死为汉室之鬼,我岂会有心归附汉贼?你欲平国难,未知有何高见?” 韦晃道:“我们虽有报国之心,可惜未有平贼之计。” 金纬想了想,便慨然说道:“我愿作内应,杀死王必,夺其御林兵权,保护汉献帝下旨讨贼!此后再外联蜀川刘备,起兵外应,曹操必败矣。” 耿纪、韦晃二人一听,不由大喜道:“金纬先生之计大好,曹贼必可被灭。” 金纬又道:“我尚有二人,乃当日董承起事被杀太医吉平之子,二人当日出逃,避过一劫,如今已潜返许都,对曹操有杀父之仇,二人必可助我等一臂之力。” 三人商议一番,即派人秘密将吉平二子请入金府。二子一名吉邈,一名吉穆,与曹操果然仇深似海,誓杀曹操为父报仇当下五人聚集金府密室之中,商议讨贼之计,其中以金纬最有胆色谋略。隐然成为五人的领袖。 只见金纬沉吟半晌,便断然说道:“明日晚上,便即十五元宵。城中必定大放烟火,以作庆贺。届时耿纪、韦晃二人,各领家佣兵丁,杀向王必的御林军营,见营内起火,即杀人。 杀了王必,夺了御林军兵权,即入宫请天子登五风楼,宣告百官面谕讨贼,吉兄弟二人,于城中放火,呼喊百姓诛杀国贼,截住城内救兵,待天子降诏,招安毕,即率军杀至邺郡魏王宫,擒捉曹操,再传诏蜀川刘备,令为外应,则大事定矣。” 耿纪等更无异议,当即献血为盟,约定明晚二更时分,即行起事。 耿纪、韦晃二人返回府中,各自聚集了家丁亲兵三四百人,以及一批兵器、火种,吉邈兄弟二人,亦秘密召集了三百人,准备明晚二更行动。 金纬自己则亲赴王必的御林军军营,迷惑御林军统领王必。 王必与金纬甚为交厚,见他到访,亲自迎入营中,又摆酒款待,与金纬饮酒畅谈,十分相投。 第160章 三杯下肚,金纬见王必已有几分酒意,便毫不迟疑,向王必进言道:“王统领,如今天下稍为安定,魏王威镇四海,明日便是无宵佳节,宜大放烟火,以示太平气象。魏王知悉,必大为赞赏。” 王必一听,不由大喜道:“魏王待我恩重如山,但得魏王高兴,我何事不可为呢。”他更不犹豫,当即下令,张贴告示,着城中百姓臣民,明晚大放烟火,庆贺元宵,赞颂魏王平定天下的威德。 第二天晚上,天刚入黑,许都城中,宫内宫外,六街三巷。 果然张灯挂彩,竞放花烟,城中鼓乐嚣天,十分热闹。因奉了王必的军令,城中任由百姓臣民的自由出入,因此到处人山人海,出入无禁。 王必自己,也与一众御林将领,在军营中饮酒作乐,十分畅快。 到当晚的二更时分,王必及一班御林军将领,正在营中痛饮,人人均已有七分醉意了。 就在此时,军营之中,有人大喊:“起火!军营起火。……”王必大惊,慌忙带醉披挂上马出帐查看。只见火光烘烘,又闻喊杀连声,心料御林军必生内乱,他又已酒醉难支。 只好驰马出营,走到南门,投奔南门的金纬府中暂避。 中途却遇上耿纪,在马上挺枪扬威,向王必大喝道:“王将军!目下满城皆反,誓灭曹贼,连金纬亦已反曹,你何不识相反曹归汉,共报汉室?” 王必大怒,拔剑欲杀耿纪,不料他已酒醉,在马上摇晃不定,反被耿纪一枪刺中左肩,慌忙弃马逃走,他本欲前去投奔金纬,不料金纬亦反,无奈只好转奔西门,投奔曹休。 曹休接着王必,知耿纪、金纬、韦晃等人反叛,慌忙披挂上阵,率千骑兵丁平乱。此时城内到处火起,连宫中的五凤楼亦烧着了,汉献帝刘协不知底细,吓得慌忙逃人深宫中躲避。 禁卫皇宫的御林军,亦不知详情,死守宫门,耿纪、韦晃、金纬等人,根本难以接近皇宫,更休提向汉献帝面奏灭曹大计了。 就在城中大乱之际,城外屯驻的夏侯惇,见城内起火,又听城内到处有人大喊:“杀曹贼以扶汉室。” 夏侯惇身为曹氏宗族,闻喊声不由大怒。他即刻下令,三万大军进许都,镇压叛曹之乱。 在夏侯惇统率的三万大军强力镇压之后,耿纪、韦晃、金纬、吉氏兄弟的叛曹之乱,很快便被平定了。金纬、吉氏兄弟三人,被夏侯悼的大军当场斩杀,耿纪、韦晃二人,欲杀出城外,却被夏侯惇生擒活捉,手下数百人亦被夏侯惇的正规军斩杀。 夏侯惇迅速扑灭城中大火,将耿纪等五人的家小宗族悉数擒捉。一面派人飞报邺郡的曹操。 在邺郡的曹操接报,不由又惊又喜。惊的是管辂的卜算,竞如斯灵验!喜的是司马懿的用计平乱,十分得体,且对情势洞悉细微,若非及早派了大军屯住许都城外,只怕耿纪等五人的叛曹之乱,便会成功得手! 曹操惊喜之余,下令将耿纪、韦晃二人,连同五人的家小宗族百人,全部斩杀。又下令将许都的朝中文武百官,全部押解到邺郡魏王宫,以排队自报是否救火的藉口,将一批自称曾出来救火的朝中大臣斩了,共计五百余人,漳河畔之水。 亦被鲜血染红。 曹操又下令改组朝中的文武百官,全部换成忠于曹氏的人眩耿纪等五人的“叛曹之乱”,不但很快被平定,而且令曹操篡夺汉室的准备功夫,又大大的向前迈进一步,目下已几乎水到渠成,只差正式改朝换代了。 这一切,均发生于管辂推断的短短三日之内,灵验如斯,不但十分惊喜,连司马懿亦对管辂的神卜惊佩不已。司马懿亦因此而得益,更受曹操的倚重了。 曹操派司马懿,将管辂请入魏王宫正殿,他下令摆酒款待,席间更频频向管辂敬杯。 三杯下肚,曹操已有三分酒意,他神色兴奋,目灼灼的注视管辂,道:“先生神技,令孤敬佩,但先生可否再为我卜算,我曹氏基业之长短。” 管辂一听,心中不由一动,暗道何不趁机窥视一下曹氏的天命之数?于是向曹操询问时辰八字,然后即席推算。 曹操此时对管辂的神通已再无任何怀疑,神色十分紧张,目灼灼的盯着管辂。 管辂以曹操的时辰八字推算,得卦象道:“三马同槽,狮子居中;日月沉浮,乾坤轮迥。”他心中不由一阵惊愕,因为,他已隐隐窥破卦象中的天命大轮回异象了! 曹操见管辂沉吟不语,不由大急,忙道:“管先生!卦象如何?快说其详。” 管辂无奈,只好把卦象坦白道出,又道:“此乃茫茫天数,我亦不可预知埃”曹操一听,却不由大笑道:“我已晋位为王,天下在握,已牢不可破,此亦为天数!既天数已定,我又何必再追求什么埃”他一顿,又向管辂含笑道:“先生神技惊人,助孤平乱,功不可没。孤打算封先生为朝廷太史官,未知肯接纳否?”太史官即等同于司天官,专门为朝廷推算历法,地位尊崇而清高,曹操欲授管辂太史之职,显见他十分欣赏管辂的神通。 不料管辂却沉然笑道:“多谢魏王厚意,但管某人自知额无靠王之骨,眼无守业之睛,鼻无为官之梁柱,脚无向上之天根,不宜出任治人,因此只好婉却魏王的好意。” 曹操见管辂无欲无求,淡泊名利,毫无野心,不由大合心意,对他更加客气了。他向管辂含笑道:“管先生不愿为官,孤便赠你金银财宝,令你做天下首富!如何?” 管辂道:“我无财运,亦无富根,若得横财,必折寿数,故不敢受也。” 司马懿在一旁听了,心中不由一动,暗道:管辂此论极有深意,既财富可令人折寿,那官禄王位,岂非同样令根基浅薄之人寿损么?……然则此非是否会应验于魏王曹操的身上?……他知曹操疑心极重,这心念是决计不敢在他面前暴露的,否则必招杀身之祸。他因此一直默不作声,只在旁边肃然聆听。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四卷倚天飞虹第十二章仙灵大法 (更新时间:2006-6-1118:38:00本章字数:8569) 曹操一听,却呵呵笑道:“管先生此言只怕差矣,富贵荣华,乃天下人梦寐所求,岂有因折寿而拒绝富贵的道理!我亦曾遇祖宗梦兆,言我决无王者之命,但是孤已贵为魏王,依然好端端的享受荣华富贵,并无因此而折寿!先生又何必担心。” 管辂见曹操如此自负,目空一切,心中颇感不悦,他微笑道:“天命已定,岂能逆转?并非不报,时辰未到罢了。” 曹操心中不由一凛,他虽然孤做自负,但对管辂的卜算神通,却已深信不疑,决不敢忽视,他的心思不由一转,暗道:这折寿之论倒不可以等闲视之,我拼斗数十年,才得享目下的荣华富贵,晋位为王,而天下尚分三王,未能一举平定,若我的寿数因而折损,岂非得不偿失,更为我的子孙血脉种下祸根么?……管辂既有折寿之论;便必有解救之法,我倒不可轻易错过! 他忽然呵呵一笑,向管辂道:“先生既然不求富贵,那你欲求孤封什么?先生但有所求,若合法度,孤莫不答允。” 管辂一听,即毫不犹豫,朗声道:“魏王如此多情,管某便大胆相求了,我与左慈一道入宫,不曾冒犯魏王,务请魏王恕罪,容他与管某等一同离去!管某就感激不尽了。” 曹操又哈哈笑道:“管先生所求,本来也没什么,但左慈以妖术欺我,若轻易放过,则有违朝廷法令。因此,除非他在孤面前露一手真材实学,且大大有益于孤,则孤便可念其功劳,以补其过。” 管辂一听,心中不由甚感为难,暗道:左慈对曹操恨意甚深,他又怎肯为他施展有益于他的神通?但若左慈拒绝,曹操既抬出朝廷法度压人,他又绝不会轻易放过左慈,令人为难极了! 管辂心中转念,便问曹操道:“既然如此,未知魏王欲求甚有益之神通呢?” 曹操一听,呵呵笑道:“先生刚才不是有因富贵而折寿之论么?孤如今贵晋王位,忽然疑虑其中或有折寿之虞,因此,若那左慈能为孤化解此凶,孤便十分乐意恭送他离开。” 管辂心中不由微叹口气,暗道:曹操妄自称王,再加上其血煞戾气,其天命折寿,王数不辰之危,已然注定,又怎可逆转?……但若不答应,老左慈又决计难于脱困,此事如何是好?他无奈向曹操道:“祈寿之术,夺天地之造化,非同小可,我亦未知左慈是肯为魏王施展。” 曹操笑道:“只要他肯为孤延寿,孤便保存他的生命,这叫‘以命换命’,岂非十分公平合理么?先生且以我的忠告,转知左慈,等他回心转意,则彼此便可好来好去,皆大欢喜。” 管辂无奈道:“既魏王有令,管某只好勉为其难,去与左慈说说吧。” 曹操欣然道:“如此好极!孤即派人引领先生到天牢见那左慈!他若回心转意,先生便可与他一道出牢见孤。成功之日,孤答应决不再为难于他。” 当下管辂即随即随曹操亲自指派的司马懿,到天牢见左慈。不知如何,左慈竞答应了曹操以命换命的条件,于魏王宫中为他祈寿。但左慈提出,施法之时,必须由管辂和他的俩位徒弟作护法。 第161章 管辂亦提出需要他的徒弟诸葛在常司马懿将俩人所求,回报曹操,曹操毫不犹豫,当即一口答应了。 为曹操的祈寿大法,决定在三日后的魏王宫正殿施为。 到这天清晨,魏王宫正殿早已按排好一切,数百武士、刀斧手伏于殿周,曹操高坐殿中,司马懿则在曹操身侧侍候。 管辂率笑猴儿、诸葛慧、诸葛钩等三小,先行抵达。随后,老左慈亦由天牢押进殿中来了。 诸葛慧眼利,骤见老左慈披枷戴锁,面容枯槁,犹如待毙死囚,心中不由大悲,尖声叫道:“魂王!若我师父爷爷的生命不保,这祈寿大法便决计无法完成啦。” 曹操微微一惊,忙道:“女娃儿喳呼什么?为甚无法完成了?” 诸葛慧尖声道:“魏王的条件上以命换命,我师父爷爷才答应玩这祈寿大法,因此,若我师父爷爷生命不保,那魏王生命,亦必难存!既然如此,那祈寿大法又如何玩得下去?” 司马懿一听,心中不由大骇,暗道:曹操性极孤傲,他怎能忍受这女娃儿的冷嘲热讽?女娃儿必定凶多吉少了。…… 不知怎的,司马懿在诸葛慧的身上,忽然忆起他那失散多年的胞妹,她假如尚在人世,必定亦如诸葛慧一般亭亭玉立了!司马懿虽然连诸葛慧的身分来历亦不知道,但与胞妹这般联系起来,他不由便为她的生命安危担忧了。他心中不由苦苦思索,如何替这女娃儿开脱。 不料等曹操发作,那仙灵老人左慈忽然呵呵大笑叫道:“徒弟孙女!你担心什么?区区天牢,小小枷锁,岂能困得住我?师父爷爷仍长命百岁呢!…”他口中说时,身披的枷锁,忽地一抖,然后竟忽地松脱,落在殿上。他坐在地上,绝无损伤;他被囚天牢七日七夜,滴水未进,此时面色却忽地十分红润,犹如酒饱饭足。 殿上三人,包括曹操、司马懿在内,均大感惊骇。 曹操到底见识甚广,此时随机应变,哈哈笑道:“看!女娃儿呵,你师父爷爷不是好端端的健在么?因此这祈寿大法便可玩下去了。” 诸葛慧此时心中不由又好笑又好气,暗自道:这师父爷爷分明以挪移乾坤大法继续戏弄曹操,刚才不过是装出死模死样罢了!…但师父爷爷为甚不继续装扮下去?好令曹操求不得那见鬼的祈寿大法?如今反而令我哑口无语啦。 …… 诸葛慧心性虽然娇野,但亦知此刻身处龙潭虎穴,若曹操翻脸,她和师父爷爷等人,必定难逃劫数,她因此不敢再作声了。 曹操占了上风,心中不由大乐,他目注管辂道:“管先生! 那祈寿大法可以施为了吧。” 管辂无奈,只好缓缓走到老左慈的身边,轻声道:“左老哥,你准备好了么?” 老左慈呵呵一笑,道:“我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曹操一听此言,猛地忆起当年赤壁惨败之辱,他的脸色不由一沉,道:“左慈!只要你有助于孤,孤已答应赦免你的死罪,你又弄什么玄虚?欠甚东风。” 老左慈笑道:“我这东风,便是一柄木剑,及四位护法而已,只要齐备,自然便可施为了。” 曹操一听,嘿嘿笑道:“区区一柄木剑,四位护法,孤以一国之力,岂难办到!来人,替他捧一柄木剑出来,再任你挑选四位护法可也。” 不一会,侍者果然便捧出一柄檀木剑,交到老左慈的手中,老左慈把诸葛慈、诸葛钧、笑猴儿三人,召到他三面,成一“品”字形站立。又请管辂站到他的身傍,位于“品”字形的中央。 老左慈手执檀木剑,肃然而立,倒也似模似样,一副施法的模样,但他心中却暗暗叫苦,忍不住以腹音向管辂传话道:“喂!管老弟!…你这不是将我老左慈往火坑里推么? 管辂亦以腹音回左慈道:“左老哥,我如何推你上火坑?……不是已说好的么?” 老左慈微叹口气,道:“虽然此乃脱困之法,但你亦知我并不精于这可怕的运命之道,我只能从中助你一臂之力。若大功告成,则彼此皆大欢喜,只便宜了这老奸曹操!若不成事,却又大大折损了你这神相管辂、我这仙灵老人左慈的名头!…如此这般,岂非两者皆得不偿失么? 管辂道:“左老哥,我苦不施此法脱困,你老哥虽可以你的尸解大法脱身,但你的徒弟孙女二人,只怕要变作尸身横行了,其中的得失,左老哥你还须仔细衡量。” 老左慈一听,也不必细想,便无奈的哈哈一笑道:“是! 是!为我这宝贝徒弟孙女生命保存,说不得只好让曹操占大便宜也!…管老弟,但请吩咐,我须如何助你施为吧。 管辂微一点头,再以腹音传话道:“左老哥!我已知曹操的时辰八字,当可据此而令他的元神出窍。但我功力未达此境界,须左老哥你助我一臂之力。” 左慈亦点点头,回道:“管老弟须我如何助你?” 管辂道:“待会我放出曹操时辰八字。”黄色纸符,忽地凌空而起,又无风自动,犹如无线风筝似的,冉冉向宫外飞去。 老左慈见状,亦不敢犹豫,当即施展他的大挪移神通,将真气贯于指中,猛地向曹操的胸前射去!…曹操但感心胸一阵发涨,随即又感神习跃跃而动,他眼前一黑,不由便伏在案上,呼呼入睡。他的心神却十分清醒,但感身不由己,已凌空而起,紧随前面飞舞的黄色纸符,向一座白雾茫茫的山峰飞去……司马懿在曹操身傍侍候,见他忽然伏案而睡,而且呼呼有声,睡得十分香甜,心中不由又惊又奇,不知其中有甚玄虚?但又决计不敢打扰曹操的好梦,因为他深知曹操的脾性十分多疑,甚至在梦中亦会下令杀人,被杀之人,到人头落地亦不知自己所犯何罪。……因此司马懿只好站立一旁,小心戒备。 此时,管辂和左慈二人,亦各自默运玄功,将自身的元神导出窍外,紧紧跟随曹操的元神而去,管辂的功力,仅能催激纸符飞射,而左慈却须以莫大神通,驾御曹操的元神,相较之下,左慈的功力比之管辂,显然又胜出一筹。也难怪管辂的祈寿大法,非要左慈相助才可施为了。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也不知飞越了多少个山峰,曹操但感自己随前面的黄符,降落于一座有七色彩云弥漫的山峰。 山巅之上,一棵七彩树下,正有二人坐着对弈。一人身穿白袍,向南而坐;一人身穿红袍,向北而踞,白袍者样貌诡异恐怖,红袍者样貌却十分俊美。 曹操在后面甚感怪异,也不知是进是退,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曹操耳际,忽地传人一缕尖音,道:“曹瞒!你时后有酒有肉,快捧将上前,向弈棋二老进奉。” 曹操扭头一看,只见地上果然有一盘酒肉,酒以一精致小壶盛装,仅得二只小杯;肉是一小片、一小片的装在碟上。 也不知有多少数目。 他的心神此时恍恍惚惚,似乎忘了自己尊贵的魏王身分地位,回到被人呼作“曹瞒”乳名的孩童时代。他也不感为难,俯身拜起酒盘,便向树下弈棋的二老走去,他走到二老身后,拿着酒盘,一言不发,不知如何是好。 穿红袍、白袍弈棋二老,下棋十分着迷,每走一步,均苦苦思索,但见一时红袍者占优,白袍者处于劣势;一时白袍者忽出妙着,占了先机,红袍者急得长呼短叹。 俩老又对弈了一会,穿红袍老者忽然伸手向后一招。曹操见状,即倒了一杯酒,递到红袍老者的手中。红袍老者也不回头,将手中的杯酒一口饮了;又伸手接过一小片肉,仍进口中,嚼得津津有味,加赞:“好酒、好肉。” 那穿白袍老者见状,引得口涎直流,终于他也按奈不住,伸手向后一招。曹操也同样与他斟酒、献肉。白袍老者饮酒吃肉,亦乐得哈哈而笑。 弈棋两老者,接连伸手向后,接饮了数杯酒,连吃了数片肉。但却默不作声,连半句谢话也没有,甚至根本不知曹操在身后苦苦侍候。 在俩老者的眼中,天地乾坤,仿佛只剩下树下一盘棋,以及在四周飘浮的七色云彩。 曹操也不知两老者到底饮了多少杯酒,吃了多少片肉,他但知自己斟酒递肉,已累得有点手软,奇怪的是,精致小酒壶中的酒,斟多少便有多少,永无穷尽;碟里的肉片,吃多少有多少,永远也吃不完。 虽然心中奇怪,但曹操却渐感气愤,心道:这红袍、白袍老者,好大的架子!我斟酒递肉累得手发软,他二人却大模大样安乐享用!…连客气话也不说一句,更休提请我坐下饮酒吃肉了!但我到底在何处?我到底是谁?……曹操越来越感气愤,忍不住便要狠狠的发作。 就在此时,忽听那穿红袍的老者大笑道:“我乃南斗,主人生寿,世人为表谢意,往往上酒肉敬赠,我饮之无碍。但北斗老兄却主人死丧,世人对你恨之入骨,绝无酒肉敬奉,你也绝不会收受,以免收人好处,延误了世人应死之期。你怎的随我大饮大嚼酒肉呢?” 穿白袍的丑陋老者一听,不由吃惊道:“哎呀不好!我下棋着迷,受你诱惑,吃了世人的酒肉,收受了世人的好处,若不还礼,于理不合,必遭天谴!这……这如何是好?”穿白袍的丑陋老者,原来是主人死丧的北斗使者。 红袍南斗老人呵呵笑道:“受人酒肉,替人消灾,天公地道。 第162章 你已收受世人给你的好处,自然便该向他酬谢一二埃”白袍北斗使者为难道:“但此人姓曹名阿瞒,于我的生死册中,死期已届,我又如何酬谢于他?” 红袍南头老人道:“我亦知他年寿仅得六十三岁,今己届满。但你我既已误受其酒肉,须有所报,以还其酒肉吧。” 白袍北斗使者一听,不由大惊道:“此乃人间酒肉,有形真实,我等玄虚之身,一经人口,便化无形之物,如何可以还他酒肉?” 红袍南斗老人笑道:“我等既乃玄虚之身,自然还其玄虚之物。我等便还其二年寿数吧。” 白袍北斗使者无奈道:“看来亦唯有此办法啦!但为什要还他二年生数?” 红袍南斗老人道:“你我共计饮了他二十四杯酒,吃了二十四片肉;一杯酒主其寿数一月中之黑夜,一片肉主其寿数一月中之白天,二十四杯酒、二十四片肉,恰好是二十四月之白天黑夜,那忌非恰好两年之寿数么?” 白袍北斗使者无奈道:“南斗老兄所言甚是、我等便在其寿数六十三中,将‘三’加二划,改成‘五’吧。” 红袍、白袍俩老者,经一番商议,果然有所行动,各自在身边摸出一本册子,红袍老者摸出的是一本红册,白袍老者摸出的是一本白册。两老者又各自掀开,各执红笔、白笔,便要更改。 此时曹操见状,才知此乃祈寿大法,他不由一阵悔恨,心道:“早知如此,一杯酒、一片肉主人寿数一个月,我便拼命进献,让他们大吃大喝、多饮多嚼,令我之寿数大大延长! 但此时后悔已太迟了,曹操心中,不由老大不服,忍不住大叫道:“不公平!我不服气。” 红袍、白袍两老者一听,不由手中红笔、白笔一顿,虚悬于空,厉声道:“如何不公?不服什么?” 曹操大声道:“酒肉既可延人寿数,怎可不分尊卑、一概而论?普通低贱之人,杯酒片肉可延寿一月,但我贵为魏王,以王者之尊,进献酒肉,自然你等须加倍酬报!因此我的一杯酒、一片肉,可抵常人十倍之数埃”红袍南斗老人一听,不由呵呵笑道:“在我眼中,大地万物,皆有繁衍生息之权,岂有尊卑贵贱之分?” 白袍北斗使者亦哈哈笑道:“我所掌死册,并无分帝王草野、巨富乞丐,但届死期,必入死册,绝无例外。” 曹操一听,心中又气又恼;可惜再无法反驳,因为他就连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又听红袍、白袍两老者大笑道:“于我们眼中,你不过是在世六日零三个时辰之小娃儿,何来什么王者之尊?否则,我等亦不会怜之;再替你添多二个时辰之寿数碍…”话音未落,两老者已各自挥笔,分别在自己的在寿册、死册上面,取掉二笔。 然后将手中的红册、白册,分两面向曹操一照,猛地一红一白两道强烈光华,犹如两股威力惊人的旋风,将曹操凌空掷起,向七彩茫茫的虚空飞射而去!…曹操心中大骇,不由大叫一声,忽然已清醒过来。他定了定神,才发觉自己仍身坐魏王宫正殿之中,他身傍的司懿正小心侍候。不过,在殿中施法的老左慈、管辂二老,连同三位少年男女,却已失去影踪了。 司马懿见曹操已醒来,正欲询问,曹操却已吃惊他说:“那左慈和管辂等人,怎的不在殿中施法?” 司马懿道:“刚才管辂在殿中向大王请毕,向大王告辞。 微臣见大王忽然把手向殿外一挥,示意让他们离开,不敢有违,便代大王下令,放他们五人出宫去了!…但他们离开不到半个时辰,快马加鞭,应可追回。 曹操沉吟不语,好一会,才半欣喜半失落的摆摆手道:“算了,他们皆玄虚之人,就算追截回来,非他们真心实意相助,于我亦无多大益处!…”他一顿,又微叹口气,有点无奈的说:“况且他们所施的祈寿大法,亦已成功了一半,虽不尽人意,我亦无话好说,任由他们离去吧。 司马懿一听,这才暗松口气,他微一思忖,才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大王刚才伏于案上入睡,莫非是有奇遇么?所见所闻,又是否与大王的寿数有关呢?…司马懿说毕,便知犯了曹操的大忌,心道:“曹操必已知其寿数,但并不满意因此既感安慰又暗暗焦急。司马懿心中转念,便连忙道:“微臣料想,那老左慈必定可以为大王长久延寿,大王必定可以长命百岁,微臣衷心恭贺大王。” 曹操却微叹口气,道:“我已知大命如何了!一切我亦自有安排。你可愿意为孤效劳。” 司马懿一听,更证实了自己的推断,知曹操必已时日无多了!…他连忙更恭谨的道:“大王但有指令,微臣必心如铁石,为大王效劳。 曹操亦不再犹豫,随即道:“孤升封你为太子少傅,以辅助太子曹丕,你须好好指导太子早日成材。” 太子少傅,亦即等如太子的老师,日后太子登基继位,那太子少傅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师了!…司马懿心中欣喜万分,忙向曹操跪拜谢恩。 曹操又道:“孤欲于汉都旧址洛阳,建一宫殿,定名为更始殿,你以为如何?” 司马懿一听,心中不由又一凛,暗道:曹操欲于洛阳建宫,又定其名为更始,显然已有意让他的子孙以魏代汉,又行将定都洛阳了!…由此足证,曹操必已自知时日无多,以魏代汉的惊世之举,留给他的子孙了!如此上来,日后的曹丕,岂非成了魏帝么?……司马懿心念电转,不由暗晴庆幸自己被封为太子曹丕的少傅。而且,他自这一刻始,已断然地作出决定,他必须分出一半心血精力,牢牢的把握住太子曹丕的心。 当下,司马懿拜领魏王曹操的令旨,以“太子少傅”的身分,入驻曹丕的太子宫,又与太子曹丕一道,前赴汉朝旧都洛阳,督率建造一座宏伟的新宫——更始殿。 曹操决定在汉朝的旧都洛阳建造新宫,又定名为更始,他的深长用意——改朝换代,也就不言而喻了。 此时,趁机逃离邺郡魏王宫的老左慈、管辂二老,以及诸葛钧、笑猴儿、诸葛慧等三少,却己远在邺郡南四百里外的荆州大道上。 仙灵老人左慈着实戏弄了曹操一番,心中十分得意,一路上嘻哈不绝,犹如一位馋嘴娃儿刚偷吃了甜糖似的。笑猴儿、诸葛慧心性原本就顽野,眼见这位老师父如此,亦乐得陪他一道疯疯癫癫。一老二少,倒似变成三位小顽童了。 诸葛钧心性严谨,不苟言笑,他见了老左慈三师徒的模样,不禁暗暗皱眉。他忍不住向管辂悄声道:“师父!不好了……左老前辈心疯了!不但如此,只怕还传染了他的徒儿哩。” 管辂微微一笑,轻声道:“钧儿稍安毋躁,依我看来,左老兄三师徒,在魏王宫闷得太久,一口闷气无法宣泄,如今重返自由天地,还不纵情发泄么?他三师徒练的是仙灵神功,左老哥已成半仙之体,他的二位徒儿亦已内潜三分仙气,只怕泰山崩裂于眼前,亦难令他们失心疯呢!…”管辂忽然一顿,因为就在此时,诸葛慧已呼地掠到他的面前,半娇半嗔,俏目的的,盯着管辂,管辂见了,心中也不由微感发毛,在这位仙灵门嫡传人弟子的面前,连管辂这位一代神相亦有点不知所措,看诸葛慧的神气,管辂便知她必定是前来“兴师问罪”了,他无奈陪笑的说:“诸葛姑娘,有甚疑难么?若有疑难,我为你解释便是? 诸葛慧微哼一声,道:“慧儿的确有天大的疑难,憋了大半天,非要向管前辈询示不可啦!…”诸葛慧双手往俏腰儿一叉,娇野的说:“请问管前辈!那魏王宫中的曹操,是否嗜杀成性?上至天子皇后,下至平民百姓,触怒了他,一样照杀不误,近日又再杀三百多人,加上徐州的三十万百姓平民,曹操是不是共杀了三十一万一千三百五十人了? 管辂微叹口气,道:“的确如此。” 诸葛慧道:“当然如此!但这只是与曹操直接有关的杀人数目!若再加上他在战场上所杀,是不是达千百万之数啊?” 管辂不由微笑道:“这也不错,或许还只多不少也。” 诸葛慧嗔道:“既然如此,那管前辈为甚还替这嗜杀成性暴君施展祈寿大法,让他寿命延续,长命百岁,继续肆虐人间!这与管前辈济世救人的神相斗宗旨可大大不符埃”管辂微笑道:“慧儿稍安毋躁!曹操固然嗜杀,但他既三分天下的天机势格中人,他于战场上所杀,便属天命之数,这笔血债并不可算到曹操的身上也。例如东吴的孙权,蜀川的刘备,甚至是你的二哥诸葛亮、子龙哥哥等人,亦属此天机势格中人,手中难道可能不沾血腥么?此乃天命难违啊!……至于曹操的凶残,那是他的本命之数,受此血煞冲击,他必然大大折寿,基本命之劫,亦难逆违也。” 诸葛慧一听,不由怔了怔,心道:是啊!就算是我二哥孔明,身为天机传人,他为了导引那三分天机的演行,在战场上亦必定杀生不少,这与曹操在战场上所杀,亦并无甚分别也!……但她心中仍不服气,反驳道:“谁说曹操会大折寿?管前辈不是已替他祈寿,让他长命百岁么?” 管辂一听,不由呵呵笑道:“我虽然为曹操施行了祈寿大法,但他受本命中血煞所制,虽然祈寿,亦必不长也!”此事你师父爷爷有份参与,你若不信,为甚不问问你的师父爷爷。 第163章 诸葛慧一听,连忙又转身向老左慈飘去,老左慈此时正边走边教笑猴儿凌空捉鸟的妙法,只见他迎空把手一伸,隔他十丈远的一只彩雀儿,便呼地落入他的掌心中,他手心一合,彩雀便被他困在掌中了,诸葛慧呼地掠到,老左慈见她半嗔半恼,吓得手掌一松,让彩雀儿飞走,一面向诸葛慧赔笑道:“慧儿莫恼,师父爷爷知你最恨杀生,看!彩雀儿不是生蹦活跳的飞走了?” 不料诸葛慧却不理会有趣的玩意,身子俏灵灵的一旋,堵住老左慈的欲逃方向,娇野的说:“师父爷爷,慧儿问你,仙灵门的宗旨,是否以天下生灵为本呢?” 老左慈头皮不由一阵发麻,瞅了神相管辂一眼,心中暗道:这老神相该死!怎的将此烫手芋儿往我这面扔?……但此时他避无可避,又知若不解开诸葛慧的心结,她誓必没完没了,纠缠不消。老左慈无奈的赔笑道:“我的乖徒弟孙女!……你问这怎的?天下生灵,自然是仙灵门的本旨啦。”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四卷倚天飞虹第十三章顿悟天机 (更新时间:2006-6-1118:39:00本章字数:9109) 老左慈一面说,一面运目力在诸葛慧的俏脸儿上面溜转,以便窥破她尚有什么刁钻古怪的难题儿。 只见诸葛慧微哼一声,道:“师父爷爷,既然本门的宗旨如此,那为甚还要替残杀生灵的老奸鬼曹操祈寿?让他长命百岁,续杀天下无数生灵?” 老左慈一听,奇道:“谁说我让曹操长命百岁了?” 诸葛慧故意道:“谁说不是?” 老左慈欣然说道:“决非如此。当时施此祈寿大法,我与神相管老弟的元神,均随曹操的元神出窍而去,到达七色生死峰时,亲眼目睹南斗老人、北斗使者,仅替曹操延寿二年而矣。……”诸葛慧已试出老左慈的口风,连忙又追索下去道:“虽然仅延寿二年,但若曹操有百岁命,再延二年寿,岂非长上加长——长命百岁?” 老左慈不由怒道:“谁说曹操有百岁之命?我当时分明听悉,主人间死册的北斗使者,说那曹操已届死朗。就算再延二年,亦不过是六十五年之数罢。……这老奸曹操,杀了生灵无数,就添延他二年寿数,我亦心中暗恨,岂容他长命百岁——多添三十五年寿命。” 诸葛慧一听,这才确信,管辂和师父爷爷合力施展的祈寿大法,仅替曹操延寿两年而矣。她不由暗松口气,心中的嗔怒气儿亦消减大半了。 此时管辂亦走到这面来,对诸葛慧启道:“当时南斗老人、北斗使者二老,竟肯接受曹操进献的人间酒肉,而酒主人寿之夜,肉主人寿之日,我便知曹操寿数虽然被其本命血煞所克,但亦可达六十五之年矣。此乃天命,不过藉我等之手达至罢了。” 诸葛慧此时已十分清楚明白,心中余下的小半怒气,不由亦烟消云散,她格格一笑,向管辂和老左慈各福了福,娇笑道:“原来如此,多费了两位老人家的唇舌,慧儿向你等赔罪便了。” 管辂呵呵笑道:“慧儿心怀慈世,以天下生灵为本旨,令人欣喜,又何罪之有呢?” 诸葛慧见老左慈仍虎着脸不作声,似余怒未消,连忙又向他娇笑道:“师父爷爷莫要生气了,慧儿为你再酿制一瓶百花露酒好了。” 老左慈一听,这才乐得连跳三跳,呵呵笑追:“妙极。妙极。一番唇舌换来一瓶百花露,这才叫得之偿失的妙法儿。……我的宝贝乖徒弟孙女,师父爷爷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生气?”老左慈乐昏了头,忘了他的宝贝徒弟孙女的刁钻古怪,他话说出口,只见诸葛慧的俏眼儿忽地一转,便知又着了她的鬼精灵算计了。 果然诸葛慧俏眼儿一转,便格格的笑道:“好啊,师父爷爷,你只凭那一番唇舌,便想换我一瓶百花露了?你虽然得之偿失,我却是得不偿失,大大吃亏,不合算极了呢。” 老左慈此刻已被那百花露酒诱引得口涎直淌,他不禁心痒难熬,不由转面向诸葛慧求道:“我的乖徒弟孙女,你这是存心要让师父爷爷馋死么?我的酒虫儿爷爷我只怕便要心破肺穿死啦。……求你千万莫变卦,若嫌方才那一番唇舌不够份量交换,顶多再加上点份量,再答应你一个要求吧。” 诸葛慧一听,得意地笑道:“好。师父爷爷,这可是你自愿提出的,并非我强逼于你。” 老左慈想起诸葛慧百花露酒的妙处,此时就算要用他的老命交换,只怕也千肯万愿,他忙一叠连声的道:“是。是。 是。……是我老左慈心甘情愿再加筹码、并非乖徒弟孙女强逼。……这行了吧?” 诸葛慧格格笑道:“好埃那只要加上师父爷爷刚才与笑师哥所玩的捉鸟妙法儿,我便十分乐意以一瓶百花露酒交换了。” 老左慈一听,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呵呵笑道:“原来徒弟孙女看中了这小玩意,倒把我弄得提心吊胆的。慧儿,你伸出手来,师父爷爷这便立刻教你凌空捉鸟妙法。” 诸葛慧伸出手去,凑到老左慈的面前。老左慈捉住诸葛慧的手儿,在掌心上疾画了几下,又哈哈笑道:“慧儿。你依找所授运气心法,紧真气于掌心,向空中的乌儿招引,只要不出十丈距离,那鸟儿便必落在你手中了。” 诸葛慧悟性之高,天下鲜有,她微一思忖,即豁然而悟。 她当即默运她的仙灵真气,贯于掌心,侍那五彩云雀飞临十丈之内,即将掌心向它一伸一合,身心意念凝聚于那云雀身上。立刻,一股无影无形的玄幻吸力便飘射而出,那五彩云雀便呼地落入诸葛慧的掌心中了,她不由乐得格格大笑。 老左慈一见,不由亦乐得大笑道:“不得了。这鬼灵小女仙,心思之灵慧,简直天下少见。” 笑猴儿钦羡的吐舌道:“师妹好厉害。笑猴儿苦练了三个时辰,仍不得要领,师妹却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诸葛钧怕诸葛慧太野气,忙悄声道:“四妹。左老前辈待你恩重如山,你不可太野,令左老前辈为难呢。” 管辂见状,却心中不由一动,暗道:“慧儿灵性之高,简直天下鲜见,可惜她无心研悟神相之道,否则必成一代女相师了……”管辂心中正转念间,却听诸葛慧捧着那五彩云雀,叹了口气,遗憾十分的喃喃自语道:“云雀啊云雀。你吱吱喳喳、叽哩咕嗜,叫得甚欢,可惜我却听不懂呀。……若听得明白,便可窥悉你等鸟儿世界,那该多妙埃……但这等神通,师父爷爷也不懂,即当今之世,谁来教我呢。……”只见诸葛慧幽幽叹息、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那仙灵老人老左慈功力通玄,耳力可听千里之音,他一听诸葛慧的叹息,又见她失望的神气,心中不由又慌又痛,连忙掩耳遮眼,亦喃喃说道:“我老左慈听不到、看不见。天可怜见,这小女娃儿千万别来相求,我老左慈如何懂那见鬼的鸟语?……但见她失望之极,老左慈我又心痛难禁。……老天,这却如何是好呢?……”他太爱惜他这位宝贝徒弟孙女。 只要能令她快乐,就算要他舍弃老命,也决计在所不惜。 就在此时,那神相管辂却忽然道:“慧儿,你的悟性之高,天下鲜见,我有一套听鸟语的入门之法,至今尚未悟透,慧儿或可研悟也。” 老左慈一听,不由大喜,他呼地掠到管辂身前,情急的说:“管老弟。若当真能满足慧儿听懂乌语的愿望,让欢天喜地为我酿制百花露酒,老左慈我甘心情愿向管老弟你叩头谢恩也。” 想那仙灵老人左慈,是当今之世绝无仅有的半人仙之体,他为了能令他的徒弟孙女诸葛慧快乐,竟不借向人叩头。当真令人惊讶。 神相管辂不由苦笑道:“不敢。不敢。左老哥千万别期望过高。” 老左慈吃惊道:“为什么?” 管辂道:“左老哥,实不相瞒,这套听鸟语入门之法,乃我从一位隐世高僧处获取,可惜窃我数十年苦研的精力、心血,亦仅只可领悟十之五六而已。因此这听鸟语之技,决非一朝可成功也。……”老左慈一听,不由长叹一声道。“完了。管老弟你窃数十年的心力,尚仅领悟十之五、六;那慧儿若要领悟十之八九,岂非要花百年岁月吗?届时她已成白发老婆婆,只怕早遗忘了酿制百花露酒之法了。”老方慈说时,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不料诸葛慧忽然接口道:“管前辈,慧儿乐意试上一试,只要能彻悟研透,便花上百年光阴,亦决不放弃。” 管辂一听,不由十分欣慰,心道:此听乌语之法,贵在恒心与悟性,慧儿两者兼备,更超人一等,此法或可在她身上发扬光大也。 他心中转念,便欣然道:“妙极了。慧儿,我这便传你听鸟语的入门之法吧。……”老左慈一听,却连忙掩耳道:“管老弟,等一等。待我和钧儿、猴儿避开再说法吧。” 诸葛慧奇道:“师父爷爷。为甚你等要回避呢?” 老左慈笑道:“君子不夺人之所好,这听乌语之法,管老弟只答应传授你一人,若我等不慎听到,偷了师,学了法,岂非不再是君子了吗?因此非得避开不可也。” 管辂一听,即不由呵呵笑道:“左老哥多心了。我这听鸟语之法,若人人皆可研悟,那还算甚千古秘法埃你等也不必回避,听者有份,能者为师,若能助我研透,管辂不但不怪,反而向他拜谢也。” 第164章 老左慈、诸葛钩、笑猴儿三人一听,不由作声不得,暗道:连一代神相管辂亦断认如此艰奥,这等艰难的听鸟语之法,若当真花上百年光阴,亦未必可以领悟埃……如此可怕,听如不听,不知也罢。……此时,管辂却笑言一敛,十分认真的开始向诸葛慧当众传受那套鸟语入门之法。 只听管辂道:“大地乾坤,初开混饨,是为无极;无极生太极,太极分阴阳,阴阳即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此乾坤循环大道之一也。又天地生阴阳,阴阳化五行,五行生四灵、五方、五星、五色、四音,是为天地循环大道之二,慧儿,此乃乌语人门法之根基,你明白了么?” 诸葛慧笑道:“此乃玄学之道,五行既乃天地循环之大道,因此所生之五方、四灵、五星、五色、四时、五音,亦与之相配。而五行即金、木、水、火、土,五方即东、西、南、北、中,五星即辰、荧、太、镇,五色即黑、赤、青、白、黄,四灵即玄武、朱雀、青龙、白虎,五音即羽、征、角、商、宫,各相生配,举一生七也。……”正当管辂详细解释天地循环大道的法则,诸葛慧微一思忖,即格格一笑道:“管前辈,若五行与其余六者相生相配,那岂非知一而可推六么?” 管辂一听,不由欣然微笑点头,又进而启发道:“不错。 慧儿,例如知五行,如何推算其余之六呢?” 诸葛慧俏目一转,即朗声道:“若知五行,则知‘木’而知相配相生的‘青龙’、‘东’、‘春’、‘岁’、‘青’、‘角’,亦好可推生‘四灵’、‘五方’、‘五时’、‘五星’、‘五色’、‘五音’之道也。 其余三灵、四方、四色、四音等,毕可依此类推。” 她一顿,又略带迷惑的道:“管前辈,此等玄学道,又与那乌语之法有何相干呢?” 管辂微微一笑,道:“我当日获高僧传授这乌语入门之法,这位高僧亦首先解释此玄学之道,便可领悟鸟语之道也。 我据此而不断苦研,终领悟其中十之五六。慧儿,你的悟性惊人,可据此推演,看能研悟什么?” 诸葛慧一听,不再发问,默默思忖,此时,她先前真气吸引的五彩云雀,依然在她掌中,吱吱喳喳的鸣叫着。这鸟叫声在别人听来十分嘈耳,但在诸葛慧的耳中,却十分悦耳动听,其中更充满神秘意味。 在五彩云雀的呜叫声中,诸葛慧脑中灵光一闪,暗道:“管前辈既说鸟语入门之法,乃在于五行演化之道;而‘五行’可演化为‘五音’,‘五音’按韵律次序应为‘角、证、羽、宫、商’,相对于‘五行’,岂非可排列为‘角对木、征对火、羽对水、宫对土、商对金’么?” 诸葛慧领悟了此鸟语入门的要旨,她的仙灵悟性,便如山洪倾泻,一发不可抑止。转而推演道:“鸟之叫声,若仔细辩析,亦可以分为五音,亦即是角、征、羽、宫、商五音。例如这五彩云雀鸣叫,起初惊慌失措,叫声便如心跳之宫、宫音,接而渐渐安静下来,叫声便如风之缓行‘羽、羽’音;再转而知平安而快乐,在我掌中欢欣愉快,叫声便如人之高歌‘商、商、商’了。……管前辈,是这样么?……”她推演时喃喃自语,忽然向管辂询问道。 管辂凝神细察,诸葛慧的喃喃自语,他一点一丝也没放过,因此他已可断定,诸葛慧在这短短的转瞬间,己领悟了鸟语入门之法。……他心中不由骇然道:“我当日从五行推演到五音,再从五音演化为乌语,花了足足五年时间,而慧儿竟可于一霎之间悟悉。……不得了。她的悟性简直空前绝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埃……”他接而又万分欣喜,“慧儿既是此惊世悟性,我的听鸟语知天机大法,必可在她身上发扬光大了。” 管辂此时脸泛红光,十分欣喜,犹如在荒漠之中,突然发现了一渺玉泉甘露,激动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管辂目注诸葛慧,按捺住心中的激动,进而启发道:“是,慧儿,你已可从鸟之音,而推断鸟之心绪矣。但这仅为鸟语术之初阶,犹如佛学中的小乘,尚有观、上乘,以至最高境界,更须仔细研悟也。” 此时,在场中的老左慈、诸葛钧、笑猴儿三人,虽然亦在仔细聆听这套鸟语术但均感艰奥之极,因而听而不懂,知如不知,甚至就连老左慈这一位仙灵师祖、亦因与此玄术无缘,虽若有所思,仍然难明其奥。他不得不信,这等玄奥鸟语,决非人人可以领悟了。 但见诸葛慧却毫不为难,格格笑道:“管前辈,那何谓鸟语之中观、大乘之道呢?” 管辂微笑道:“从叫声知其心绪,乃鸟语之道的初阶,即小乘也。若进而从叫声知其义,则为中观。再从其声推察人间祸福,则为大乘。若能进而从其叫声辨察天机,则就到了鸟语的至高境界。我穷数直年的苦研心血,亦仅达其中观而已。望慧儿发挥你的绝顶灵气,从小乘进中观、再从中观到大乘,更一跃斋达鸟语最高的境界,将此鸟语大法发扬光大,我便虽死而无憾也。” 仙灵老人老左慈一听,不由咬牙暗道:这见鬼神相不安好心。他花了数十年心血,尚仅达中观境界,却煽动我的宝贝徒弟孙女,求那什么“罕人世,辩天机”的见鬼的最高境界,那岂非将宝贝孙女的心血、精力呕沥殆尽,令她百年受困吗? 不料就在左慈暗暗惊心,但又不敢出言制止,万般无奈之际,诸葛慧却忽然从沉思中醒悟过来。只见她俏眼儿滴溜溜的一转,忽地将手心中的五彩云雀一抛,任它自由飞翔。 五彩云雀振翅飞翔,却没飞远,轻盈地落在道旁的一株柳树枝干上,紫色乌头儿向诸葛慧连连点动,吱吱喳喳的鸣叫着什么。 老左慈一见,不由心中更惊惶,暗道:不好了。我这徒弟孙女果然已被那见鬼的鸟语大法困住,她就连最有趣的吸鸟术也不想玩了。……老左慈心念未落,诸葛慧俏眼儿盯着五彩云雀,滴溜溜的转着,她忽然低笑一声,欣喜的向管辂笑道:“管前辈,慧儿明白鸟叫与人世的联系了。” 管辂一听,不由耸然动容道:“慧儿,真的么?……你何不试述一下?” 诸葛慧毫不犹豫,朗声道:“是,管前辈。鸟之叫声,与人世的联系,可从其位置、方位、性质而判断。例如这五彩云雀,从我手心飞起,落于柳树枝干上面,发出‘角、角、角’的鸣音;而柳树枝干属五行中的‘木’,它的鸟头向五方中的‘东’,它的位置环境属五色中的‘青’;由此可判断,五彩云雀的叫声,属五音中的‘角’,五行中的‘木’,五色中的‘青’,五方中的‘东’。……管前辈,是如此么?” 管辂欣喜十分,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确然如此。……慧儿尚可推断什么?” 诸葛慧轻盈的笑笑,又含笑道:“既然五行主宰人世万物,鸟叫声属‘木’,而木可生火,火又可生土;火则有炽烈旺盛、危机与希望井存之属性,而土则为人世万物之根本;因此若鸟至木而鸣,其声就含危机与希望并存之义啦。……”诸葛慧似意犹未尽,但却忽然一顿,并未细述下去。 管辂却心情激动,他目的的的凝注诸葛慧,焦切的说:“慧儿。你已步人鸟语的中观境界了。……可循此轨迹研悟下去,必可更进一重。” 诸葛慧略一思忖,又朗声道:“既然鸟至木而呜,主危机与希望并存之义,那鸟之鸣声‘角’音,便含有小心提防及奋发争取之意,这便十分值得世人去警惕、体会了”请葛慧微微一顿,又神往的道:“这岂非听鸟语教世人分辩祸福。 趋吉避凶么?不料这鸟语大法竟有如此的妙用。” 管辂此时神色十分激动,他脸色涨红,兴奋的说:“的确如此,慧儿,这听鸟语察人世之术,正是鸟语大法的中观境界埃……我欲达此境界,足足花了数十年的心血,不料慧儿居然在短短一个时辰之间,便豁然而悟。我若非观眼目睹,只怕杀了我也决计不信。……”诸葛慧却意犹未足,认真的道:“管前辈,你将数十年的苦研心血,无私传授于我,慧儿自然不难领悟,虽然是短短一个时辰,但其中已凝聚了管前辈数十年的精力、心血埃……慧儿因此以为,听鸟语察人世祸福吉凶之术不难;但这听乌语辩天机的大乘境界,只怕便千险万难了。……因为,就连管前辈亦正在苦研中埃”管辂一听,心中不由更感欣慰,暗道:慧儿不但悟性高,且心灵如仙家淡泊,绝不会因小小成就而沾沾自喜,意志坚毅、不懈追索,的确是当世的一大奇才。……他心中转念,便向诸葛慧呵呵笑道:“慧儿,你能达此听鸟语察人世吉凶福福境界,已十分难能可贵了。你难道意犹未足么?” 诸葛慧决然的说:“管前辈,你既说听鸟语辨天机之术乃其上乘之道,那慧儿便非要达此境界不可。我发誓必得将此乌语之道弘扬光大,决不辜负管前辈你的殷殷期望。” 管辂大喜道:“慧儿有此坚定意志,凭你的悟性,必可达鸟语大法的至高境界也。……”他一顿,又安慰道:“但慧儿也不必急于一时片刻,只要循此察人世之道研悟下去,终可达辩天机的境界也……而且此行很快便可见到你的胞兄孔明,孔明是一代天机传人,必对你研学辩天机大法有莫大神益也。” 诸葛慧听说快将见到她的胞兄孔明,不由乐得眉开眼笑,就连她初悟鸟语大法的喜悦亦被掩盖了。 第165章 诸葛钧亦十分兴奋,他对孔明这位一手将他带大的二哥,感情的深厚,并不下于诸葛慧,只是他生性严谨,心绪深藏不露而已。 不但诸葛钧、诸葛慧兄妹二人,就连笑猴儿亦十分高兴。 他自在天目山与孔明短暂相聚,这几年来一直挂念这位令他心仪的诸葛哥哥。而且除了诸葛哥哥,他必定还可以与子龙哥哥相见,试问他怎会不高兴万分?因为这子龙哥哥乃是笑猴儿十分崇拜的偶像,他自己曾经暗地发誓,日后一定要做一个如子龙哥哥一般的盖世英雄。 另一面,仙灵老人左慈一听,却不由得呼地掠到管辂身前,骇然的道:“喂。大神相。你从邺郡魏王宫,一路南奔,来个人不停脚,难道真的是赶着去见那可怕又可爱的诸葛孔明么?” 管辂笑道:“我等脚下,已是荆州大道,抵南郡乘船西上,很决便可抵达蜀川。而诺大蜀川,唯一令我心仪之人,除了诸葛老弟,还有谁呢?” 老左慈一听,又长叹口气,道:“这诸葛老弟,自然人人心仪,人见人爱。可惜他对我老左慈却偏偏例外。……因此我老左慈呵,当真是不见亦难,见亦不可,矛盾之极,十分可怕。” 管辂深知老左慈的脾性,闻言不由哈哈笑道:“诸葛老弟处世特物公正无私,为甚令左老哥如此为难矛盾?” 老左慈偷偷瞧了诸葛慧一眼,又伸手把管辂扯到一旁,这才悄声说道:“管老弟,你亦知我老左慈天不怕地不怕,最怕我这娇滴滴、野溜溜的徒弟孙女也。而此行去见的,是这野女娃的嫡亲二哥,他的智计神通,以及那可怕的天机神算之术,连我亦甘拜下风。如为他兄妹二人相会,若联手对付我,我岂非要望风而逃么?……可恨我老左慈又天生好奇心重,我这弱点被他兄妹二人揪住,老左慈还能逍遥自在脱身么?” 管辂笑道:“既左老哥如此为难,便不去也罢,蜀川之行,我与钧儿自去便啦。” 老左慈一听,不由又吓了一跳,忙道:“管老弟,你早已说出是去见诸葛老弟,此时却反口独自前去,慧儿必定知是我的主意,她还不活活要了我的老命么。” 老左慈笑道:“因此管老弟须寻个很好的藉口,由你亲自向慧儿解释,令她不致迁怒于我。例如,你说此行入蜀川的目的,是什么、什么大事、急事,最好是有多大便说多大,就说什么济世救民、国家大事等等,总之是大局为重,不能耽搁,务必独自尽速前去便是啦。” 管辂一听,不由呵呵笑道:“左老哥呵左老哥,其实也不必花费这许多唇舌,管教慧儿便决计不去蜀川了。” 左慈满脸希冀的说:“管老弟有甚妙法打消慧儿入川的兴趣?” 管辂含笑道:“慧儿平生最恨的是嗜杀残暴之人,例如晋位魏王不久的曹操,是么?” 左慈一听,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我仙灵门本就以大地生灵为本旨,慧儿乃仙灵门的嫡传弟子。自然极恨残杀生灵的曹操。不但是慧儿,连我老左慈亦不免陷入此世俗仇恨中也。……但这与去不去蜀川有甚干连?” 管辂微笑道:“我此行却恰恰是去与诸葛老弟探讨曹操国运之事,以及曹氏的子孙基业,与那深藏不露的司马懿的渊源,慧儿知悉是有关曹操之事,她难道还会有兴趣入川么?……左老哥,我这声东就西之法,是否十分妙用呢?” 管辂说时,目注老左慈一眼,见他神色闪烁不定,心中不由暗笑道:这老左慈口硬心软,又天生好奇,他说了一通,无非是打探此行入川,是否有甚妙处趣事罢了。……只要勾起他的兴趣,那入川的兴致,只怕他比谁都更强烈呢。 果然老左慈越听,眼神便越亮,最后目中精光灼灼,口中却赔笑道:“管老弟。你所说的是真是假?” 管辂笑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老左慈道:“若是假的,倒没什么,若是真的,那更添我老左慈烦恼了。” 管辂道:“左老哥在魏王宫,亦概亲眼见过曹操身边的重臣司马懿,我发觉此人运命十分玄奇,与曹操的子孙基业,甚至日后的天机大势,说有极深渊源,可惜我于天机之道仅略懂皮毛,因此须赴蜀川,当面与诸葛老弟共同探讨。……”他一顿,又故意道:“此行的确与曹操有关,但若左老哥怕若烦恼,我等便在此分道扬镳便啦。” 不料老左慈却重重的伸手一拍大腿,咬牙道:“管老哥呵管老哥,我亦当真不想若此俗世烦恼。……可惜你入川探讨之事,其中之秘,却吸引力强大之极,我这双腿已按捺不住向蜀川迈动了。……”他一顿,又向管辂赔笑道:“管老弟,你若不说出来,到没什么,我只当不知;但你已说了,若此行漏了我老左慈,不能亲听亲见亲闻,我这老命肯定闷死了。……你不会如此狠心将我卖掉吧?” 管辂一听,不由呵呵笑道:“左老哥。实不相瞒,此行若缺了你这位仙灵门大师,我必意犹未足呢,又怎会把你遗漏川……事不宜迟,这便先入南郡,拜会荆州大将关羽,请他派船送我等入川。” 老左慈大喜,连声催促赶路。他此时的神气,只怕比身为主角人物的管辂还更焦切。 诸葛慧乐得格格大笑,她向柳树上的五彩云雀扬着手儿,告辞道:“云雀儿。多谢你现身说鸟语。但现在我须赶入蜀川见我二哥孔明,只好暂且告辞,日后再见。……别了。别了。……”诸葛慧话音未落,拔腿便走,她此时的心儿,早就入蜀川去了。 不料那五彩云雀却吱喳一叫,从柳树上飞起,飞临诸葛慧的头顶,盘旋了一圈,忽然翅膀一收,轻盈的落在诸葛慧的肩上,吱吱呀呀的叫了一通,也不知这向诸葛慧叫什么。 走在诸葛慧身边的笑猴儿,见状不由又羡又奇,心道:我笑猴儿虽然是她的师兄,但也不比你这云雀儿,可与师妹如此亲近相贴呢。……他不禁脱口而出道:“师妹。……这云雀儿吵嘈什么?” 诸葛慧的心儿,早已入川而去,闻笑猴儿的话声,她怔了怔,又眨了眨眼,这才回过神来,格格的笑道:“笑师哥。这云雀儿说,它舍不得离开我,要永远与我相随呢。……这云雀儿十分有趣,我也很喜欢它埃”笑猴儿一听,不由更添羡忌,喃喃自语的道:“师妹有了这鬼雀儿作伴,与她形影不离,它自然快乐吵叫啦。……但师妹的仙灵神通越来越厉害,我这作师哥的却一无是处,老不长进,师妹自然瞧不起我。……哎,云雀儿呵云雀儿,你可比我幸运多了。……”他的话声极轻微,诸葛慧又自顾与那五彩云雀会话,因此并不知道笑猴儿的心思如此古怪。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四卷倚天飞虹第十四章元神幻影 (更新时间:2006-6-1118:39:00本章字数:8436) 荆州古道上,神相管辂、仙灵老人左慈,二老在前面并肩疾走,暗地却较量起脚力,管辂内力虽稍逊老左慈,但他神定气闲,心中洞悉人世吉凶祸福,绝无牵挂忧思,老左慈虽功力通玄,可惜他此际急于入川,去探索那神秘莫测的天机大势,因而显得心急气浮,他的仙灵神功又以灵幻为本,欲速不达。因此二老暗较脚力,一时间竞难分高下。 诸葛钧、笑猴儿、诸葛慧等三人,紧随二老之后,诸葛钧心性严谨,不苟言笑,一路默默而行。笑猴儿身上猴性未脱。尚潜三分,本来十分活跃,但不知怎的,此刻却心事重重,闷闷不乐,只是默默地向前走。诸葛慧却只顾与她肩上的五彩云雀“会话”,人鸟之间,似乎已达心有灵犀一点通之境,因此人神与鸟心交汇,一路上嘻哈吱喳不绝,十分欢欣快乐。 二老三少,一路南行,不消半日,便已抵达荆州南郡了。 五人进入城中,迳直前去城中的大将军府,拜见留守荆州的大将军关羽。 关羽在府中,正与义子关平说论军机要事,接外面的门官人报,说管辂等人在外求见。 关羽平生不信那等江湖术士之类的人物,接报不太乐意接见,后来听说其中有孔明的弟妹诸葛钧和诸葛慧,看在孔明的颜面,才下令请五人进府,又吩咐关平代他出去迎接。 关平引领五人地府中的大厅。关羽正在厅中的案上高坐,见五人地来,仅略为欠身而已。 管辂和老左慈二人,走上前去,略作一揖,诸葛钧、笑猴儿、诸葛慧三少,碍于孔明的脸面,不敢怠慢了体数,一齐向关羽俯身拜见。关羽眼见果然是孔明的弟妹,特别是笑猴儿,昔日更和司马芝一道,于危急救了刘备的生命,他的傲气才稍微收敛,向五人拱了拱手,呵呵笑道:“我有军务在身,未能远迎,抱歉。抱歉。管先生、左老先生,诸葛兄妹、笑小兄弟,匆匆抵荆州,未知有何要事?”管辂、老左慈二老,见关羽待人傲慢,心中微感不悦,亦不作声,诸葛慧却毫无机心,亦无芥蒂,格格一笑,便向关羽道:“世人称关将军神威凛凛,犹如天神降世,我还不相信,如今一见,才知果然如此。当真闻名不如见面埃”关羽不由欣然一笑,道:“孔明先生的两位弟妹,一个严谨,一个娇野,到十分有趣。我视孔明先生如兄弟,诸葛兄妹犹如我的弟妹也,你等入荆州有甚事相求?只管告诉我,好替你等安排。” 第166章 诸葛慧笑道:“关将军,我等打算入川拜会二哥孔明,求关将军派船送我等入川,好么?” 诸葛慧心思灵慧,她口齿伶俐,先大赞了关羽一通,满足了关羽的傲气,然后作出委婉的请求,关羽心中大乐,很喜欢孔明这一位胞妹,对她的请求,怎会不答应?只见关羽呵呵笑道,伸手一拈长须,欣然道:“诸葛姑娘,莫说你是军师先生的胞妹,就算是你独自请求,我亦无不答允。”他一想,又热诚的说:“但时近傍晚,不宜下水,待明日一早,我即派一艘战船,一百精兵,护送你等入川吧。我今晚设宴招待各位,幸勿推辞。”诸葛慧一听,格格笑道:“多谢关将军,我等风餐露宿,久已不闻人间温热烟火,既有此机缘,美酒佳肴,我等又怎会推辞埃”关羽一听,大喜道:“如此甚佳。平儿,你代我先送诸位到府内休息,再传令下去,设宴为诸位洗尘。”关羽因喜欢诸葛慧,连带管辂、左慈等人亦沾光,蒙受关羽的盛情款待。 当晚,关羽在府中设宴,亲自款待,关平亦出席作陪,犹如一席十分亲切的家宴。席间,关羽又频频向管辂、老左慈二老敬酒,又亲自从府中取出一瓶百年荆州佳酿,让众人品尝。管辂与老左慈不由相视,会心一笑,暗道:“关羽的傲气,竟然被慧儿的娇野抚平了。 荆州百年佳酿果然是一等的酒中上品,管辂本来不大嗜酒,也忍不住连饮三杯,老左慈酒量如仙,自然不在话下,他也不必与人家相敬,自顾痛饮起来。管辂不觉已有三分酒意,他目注关羽一眼,只见关羽命宫之中,有一道赤气涌起,于寿上直冲隼头,更于隼头盘旋不乞十分牢固,……管辂心中不由大感骇然,暗道:此乃命犯血熬,且有断头凶劫之兆呀。 管辂已有几分酒气,又感关羽乃忠义之人,又蒙他盛情款待,不忍坐视他遭此凶劫,便忽然问关羽道:“关将军,今年贵庚呢?” 关羽拈须笑道:“大丈夫三身处世,三十当建功业;我今虚庚四十有八,幸助大哥刘备得成基业,我受封为虎威大将,我愿足矣,虽死又有何憾也。”管辂一听,心中又不由突突一跳,暗道:关羽今年四十八岁,命宫位恰位于隼头,如今恰遇隼头血煞,而他又口出死字,皆应验于四十八岁之年,乃凶兆呀。……管辂心中转念,便向关羽说道:“关将军于四十八岁之年,恐有一场血煞之劫,务请小心在意。”不料关羽平生已不信这等所谓“江湖术士”之言,此时又已带三分酒意,热力上涌,不由呵呵的傲然大笑道:“将军百战沙场死,但求轰轰烈烈,无愧于心,岂惧这等宿命凶煞之言。” 管辂一听,无奈的微叹一口气,不再作声。 第二天,关羽派出一艘战船、一百精兵,护送管辂等二老三少,从小路西上,直入蜀川。 这是一条从三峡逆流而上的长江水路,古往今来,历尽艰险重重的入川之路。 从湖北江陵的荆州南郡下船,沿长江中游一路逆流而上,经宜都、宜昌,抵乐天溪,便进入西人蜀川水路的第一个关口——西陵峡。 西陵峡是由东面荆州入川的第一道险峡,亦是最长的长江峡谷,达二百三十里。沿途经过兵书宝剑峡、牛肝马肺峡。 亦是最长的长江江峡谷,达二百三十里。沿途经过兵书宝剑峡、牛肝马肺峡、崆岭峡、黄牛峡、灯影峡、青滩、泄滩、崆岭滩、虾蟆碚等名峡险滩,千古名胜。 峡中峰峦夹江壁立,险滩密布,水急如奔马,浪涛如狮跑。云雾升腾,气象万千,却又令人惊心动魄。过了西陵峡,便进入如梦如幻的巫山灵峡,巫峡以西称金盔银甲峡,以东称铁棺峡,山奇水秀,风光如仙景,为三峡之首。巫山十二峰,巴水三回环,神女会楚王,朝为云晚作雾,恍如仙神境界。 穿越巫峡,便抵翟塘峡虽在三峡中最短,仅约二十里,但雄奇险峻,却是三峡之首。此时,仙灵老人左慈、神相管辂,以及诸葛钧、笑猴儿、诸葛慧等一行二老三少乘坐的战船,驶入峡中,但见两岸崇山峻岭,高耸入云;临江一侧如千仞壁立,直如刀削;仰观碧空,云天一线,岸似双屏,天如匹练,天公造物,鬼斧神工,惊心动魄,叹气观止。 战船如箭,西上急驶一段,忽见前面两岸断崖壁立,高数百丈,宽不及百米,犹如一扇巨门,横竖于江峡之中,当真是天下第一险滩。 船上二老三少,一时间被如此雄峻天险迷住,谁也忘了说话。 忽然,诸葛慧遥指断崖上面,一座隐于如城墙山壁间的庙宇,叫道:“管前辈,你见多识广,未知那是什么神仙居所呢?”管辂的目光,此时亦落在那庙宇四周,但见白雾迷蒙,掩冉庙宇,四周山峰,形如九龙吐气,遮蔽仙地。他心中不由一动,暗道:“莫非这便是地脉学中的九龙吐珠的龙脉地么?又九龙吐珠,得珠者可贵为帝王,未知日后谁可盘踞?……管辂心中转念,便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听说这翟塘峡中,隐有西方白帝踞盘之地,依此推断,莫非那便是‘白帝城’么?……此地龙气飞腾,乃地脉学中奇贵龙脉之聚,得之必贵为帝王。……可惜诸葛兄弟不在此,不然可详加指点川”管辂精干人间神相,但是对于这地脉之学,却仅是略懂皮毛,因此不由思盼起天机传人孔明来了。 诸葛慧听管辂话中“诸葛兄弟”四字,立刻便知他所指的是她的二哥孔明,心思不由一阵神往,竟怔怔的连白帝城的疑谜亦忘却了。 但笑猴儿却心思古怪,他忽然问管辂道:“管前辈精于人间神相,未知在关将军府中,对其运命之判,是否当真如此呢?” 管辂道:“猴儿,真又如何?假又如何?” 笑猴儿道:“关将军英明一世,猴儿正打算以他为榜样,创一番功业,因此不想见关将军英年早逝。” 管辂微叹口气,道:“我遥隔数十里,于魏王宫中,尚且可以算出许都有火灾之危,何况我与关羽仅咫尺之隔呢?猴儿以为,我的判断是否有误?”笑猴儿心性亦极灵巧,他深知玄学之道,当确证之时,以有其根据,不容怀疑。他不由亦叹了口气,道:“若然如此,那关将军危了。……管前辈,若关将军肯小心防范,是否可避过凶劫?” 管辂沉吟道:“天命已定,只怕已避无可避矣。……除非……”笑猴儿忙道:“除非什么?”管辂道:“除非有人可以劝服关将军,于此关口急流勇退,隐避山野,或可化解其血煞戾气。”管辂一顿,又续道:“但关将军乃三王鼎立天机势格中人,只怕已避无可避。” 笑猴儿急道:“关将军平生所服的,是汉中王刘备,以及诸葛大哥,若由他二人出面劝谏,关将军或会心动,肯急流勇退,避过此劫吧?” 管辂尚未管话,老左慈已接上道:“猴儿。这等玄秘运命之事,你不问也罢,管老弟就算知道,也大概不肯泄漏天机的了。”管辂却微叹口气,道:“正因为是事涉天机大势,关将军才难于避过此劫也。……试想关将军既然是天下三分天机势格中人,他已辅助刘备成了天下三分中的其中一分,目下尚须他稳固此三分势格,亦即尽力保住荆州。因此关将军又怎可于此时急流勇退,置刘备的命脉不顾?……若然如此,他岂非逆反天机,同样须受天谴么?天机大势如此,只怕已无法挽回了。”老左慈一听,不由亦惋惜的说:“关羽虽然心性偏做,但他忠肝义胆,倒不失为一条英雄好汉,不幸却命运凶劫,英年夭逝,令人叹惜。……”老左慈一顿,忽然又认真地问管辂道:“管老弟,我这徒弟猴儿,意欲效那建功立业的英雄好汉。 愿请为其一相,看其是否有此运命?是否因此而夭折也?” 管辂一听,不由目注笑猴儿一眼,忽地欣然道:“呵呵。 猴儿不但有建功立业之志,且有将相之份呢。……不过,这恐怕是百年之后的事。” 老左慈不由失笑道:“管老弟,若百年之后,这猴儿岂非百岁挂帅吗?届时谁来验证?他又是否有如此长寿?”管辂却断然的说:“依我所判,猴儿命宫中耳轮现紫气之贵,主贵可达将相之份;而此紫气又一直延伸至猴儿命宫中的无名地带,耳轮主人之九十九,若出耳轮,则其寿无可限量也。因此足证,猴儿之贵,必在百年之后,而且他亦必获长寿。”诸葛慧在一旁听了,不由又羡又喜,格格笑道:“好埃猴儿师哥……你竟然是一位百岁将相……到那个时候,你还记得有我这小师妹吗?……”她一顿,又有点不舍,忙问管辂道:“管前辈,请问我诸葛慧是否可以亲眼目睹笑师哥,届时百岁挂将相印呢?”笑猴儿若有所思的喃喃道:“笑猴儿一无是处,学无所长,又怎会有此富贵运气?……就算有,我又怎会忘记师父和小师妹呢?……”管辂一听,不由呵呵笑道:“慧儿乃仙灵之命,高贵无比比俗世的富贵更强百倍,又怎会不能目睹百年之后的天下演变呢?……呵呵,届时,只怕是你等年轻一代的天地啦。 ……”管铬说到此处,忽然一顿,也不知为什么,又感触地微叹口气。原来管辂自知天命,判断自己“额上无生骨,眼肿无守睛,鼻无梁柱,脚无天跟,背无三甲,腹无三壬”,此乃年寿不永之形格。因此百年之后的世事,他自知已无法亲自验证了,这不免有所遗憾。 战船飞越长江翟塘峡最险峻的菱门,再前行一段,便抵达扼翟塘峡西面关口的长江北岸白帝城崖下。 第167章 管铬等人决定在此地靠岸,再入巴都,然后西赴成都。 关羽派来护送的一百精兵,见管辂等人已抵安全地带,便不再随行,乘原船回返荆州去了。老左慈、管辂二老,以及笑猴儿、诸葛钧、诸葛慧三少等一行五人,在白帝城的山崖问向西面行进,山路十分险峻,一面紧靠山崖,另一方面便是水急浪高的江峡,稍一不慎,摔跌下去,立刻便有粉身碎骨之危。幸而二老三少的功力,均已臻极高的境界,山路虽然艰险,却丝毫不惧,依然健步如飞。不一会,五人便已奔离江岸二十里外,抵达一座古柏参天的山林前面。笑猴儿一见,心中便觉痒痒的情难自禁,几乎忍不住跃上树去,重过儿时的猴子跳树生活。但他忽然醒悟,师妹诸葛慧此时正在他身傍,不由又猛地抑止住,因为猴子的树上生活虽然快活,却比不上小师妹的迷人有趣。……就在此时,一直停驻在诸葛慧肩上的那只五彩云雀,忽地吱吱喳喳的一阵呜叫,其音短促,似乎是道出二字话语。 老左慈笑道:“喂。徒弟孙女,你那鬼雀儿叫什么鬼意思来了。” 管辂与左慈并肩而行,闻言并向诸葛慧含笑不语。诸葛慧眨了眨眼,忽然格格笑道:“云雀儿。云雀儿。你叫什么‘猴子、猴子’了?……我这师哥并非猴子,他叫笑猴儿。诸葛慧话音未落,在一株老树的根部土洞中,忽地钻出一头仅高一尺的小猴儿。这小猴儿浑身漆黑,双眼如火灼灼生辉,从鼻子到脑袋,又到肩部,直达尾巴之尖,有一道细如丝的金色小线,其状十分怪异。 老左慈目力惊人,立刻便发觉了,他不由奇道:“这是什么怪猴子?”管辂微一沉吟,忽然道:“此乃‘金线黑猴’,性极黯慧,更已通灵,可与世人互通心曲。……此物不出犹可,甫出必对世人暗生好奇,因而对世人有所助益……但不知它对谁人暗生好奇心呢?……”管辂说时,却见笑猴儿已将身子一闪,抢到众人前面,目灼灼的盯着金丝黑猴,与它默默对峙,一猴一人,似在暗中交流心事。 诸葛慧心中好奇,正欲出声询问,却突听管辂以腹音传话道:“慧儿莫惊动猴儿。……我料他们必已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就在此时,只见那金线黑猴却忽地一跃而起,快如闪电,肯上的金线被阳光照着,闪出一道黄光,逼人眼目,令人目眩。 笑猴儿一见,身形疾掠而起,向那金线黑猴扑去,他的身法迅捷如猴,两者不遑多让。不料那金线黑猴却十分灵捷,飞射的身形猛一回旋,避过笑猴儿的飞扑,反而向诸葛慧电射而来……吓得诸葛慧肩上的五彩云雀吱喳的一阵惊鸣,诸葛慧虽然甚喜猴子,但她怕猴子吓坏了肩上五彩云雀,只好向后疾退闪避,她的身法亦快如闪电。 笑猴儿一见,不由大骇,大叫道:“猴于。莫伤了我师妹。 ……否则猴儿与你拼命。……”说时,他如箭般向金线黑猴扑来。老左慈因相信管辂判断,金线黑猴对人有所助益,便静立一旁,不加相助,亦不加制止,诸葛钧深知其妹诸葛慧的功力已臻仙灵境界,小小一只金线黑猴,又怎伤得了她?因此也不加理会,任由笑猴儿和她与猴子相戏。 管辂因此判断,这金线黑猴对笑猴儿必有助益,因此更不会贸然出手阻止。眼见笑猴儿的身法如电,右手疾伸,差点便攫住那只金线金线黑猴的尾巴了。不料就在此时,在金线黑猴前面闪避的诸葛慧,正当慌乱之际,一脚踏上一块石板,石板突然翻转,诸葛慧身如滚地葫芦,呼隆一声,掉入石板下面。石板又翻转过来,把诸葛慧扣在里面。……她肩的五彩云雀吓得冲天而飞,一面伤心的悲呜。 笑猴儿在后面见了,心中不由如遭电硕,他又恨又痛,形如疯子大喝一声,身如箭矢,向那金线黑猴射去,他在心中发誓,若小师妹诸葛慧有甚损伤,他必定将它撕裂。不料那只黑猴却似乎自知闯了祸,吱狐的一声尖叫,毫不犹豫,亦向石板跃下,石板又翻转,恰好此时笑猴儿已射临石板上面,石板猛地翻转,顿时呼隆一下,将笑猴儿和那只金线黑猴反扣在石板下面,石板依然完好无缺,笑猴儿、金线黑猴、诸葛慧二人一猴,却失了踪影,犹如忽然掉入地狱中去了。……这一切如电光闪过,发生得太快大突然了。因此就连功力如仙的老左慈,亦不及出手救援……诸葛钧亦只能在后面惊叫:“不好。……”其他话也说不出来,管辂倒依然十分镇静,凝视地上的大石板,沉吟不语。老左慈却不由顿足三下,又恨又痛的大叫道:“不得了……若我俩位徒儿有甚闪失,我老左慈必教此地天翻地覆,鸡犬不留……”凭他的功力,倒绝非虚言,他若疯狂般怒施他的仙灵神功,来个乾坤大挪移,当真可令这白帝城地域天翻地覆以至鸡犬难存。管辂深知厉害,忙向老左慈道:“左老哥稍安毋躁。”依我所料,那金线黑猴已然通灵,乃仙猴一类物,又怎会诱人入陷井去伤人呢?它不但并无恶意,相反大大有益于笑猴儿和诸葛慧呢。” 老左慈瞪了管辂一眼,没好气的说:“管老弟。这鬼猴子分明令我俩位徒弟掉入地底,生死未知,你还说它大大有益于他俩人吗?”管辂微笑道:“我早判料,白帝城一带地域,柴桑弥漫,此乃吉祥之地气也。上结既如此吉祥,猴儿和慧儿又怎会有凶险呢?……左老哥切勿鲁莽行事,宜静观其变,免破了他俩人的千古奇缘。”老左慈一听,不由惊喜各半,喃喃的说:“但愿如此吧……否则我将如何向那诸葛兄弟交代?慧儿乃其至亲的胞妹碍…慧儿若有三长两短,我老左慈便唯有远走天涯海角,以避开诸葛兄弟的脸面了。……”管辂微笑道:“放心。放心。依我观察,猴儿和慧儿均是仙灵一类的人物,其天命悠长,不下二三百载,又怎会有什么三长两短哉?……他二人日后还会去闯创一番天地呢。” 老左慈将信将疑,又不敢轻举妄动,免万一真的坏了两位徒弟的天大奇缘,无奈只好静观其变,在大石板旁默默的守候、等待。 此时,因为金线黑猴的诱引,先后掉入大石板下面地穴的诸葛慧和笑猴儿,果然各有所遇,但两人并不知道,这是两人的天大奇缘。诸葛慧先一步陷入地穴,她但感身如飘风,头昏脑胀,呼呼地滚人一座地穴中的石洞,她忽感头顶一痛,身子猛地顿住,伸手一摸,原来是一座石碑,诸葛慧顿时醒悟,原来是她的头顶撞上石碑,所以生痛,但也因此令她停止滚动,否则,她也不知自己将滚到多深的洞穴去了。诸葛慧心性玄幻,心中并无生死、凶吉之念,她发觉自己仍好端端的活着,不由又高兴起来。她伸手向石碑摸索,口中一面娇笑道:“多谢。多谢……石碑老兄,多谢你阻住去路……咦?这石碑上面怎的有刻字?……”她忽然惊奇的低叫了一声。她于是默运玄功,聚于双目,她的功力,已达玄功的仙灵境界,因此洞中虽然一片漆黑,但她的目力,却可穿破黑暗,落在大石碑的刻字上面。她不由又低叫一声,喃喃说道:“咦?……汉高祖刘邦的墓碑,怎会在此洞中出现?……当真是怪了。………诸葛慧自幼跟随胞兄孔明生活,在孔明的悉心教导下,她悟性又极高,因此博古通今,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中间人世上下五千年,竟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比她的三哥诸葛钩大胜一截。她因此而确知,汉朝的开国皇帝刘邦,在位十二年,死后下葬于雍州长陵,即今陕西咸阳东北面而雍州长陵,距巴蜀白帝城地域足达千里,中间更间阻关山重重,因此刘邦在雍州长陵的墓碑,决无可能迁移到此地的洞穴之中。……诸葛慧不由失声叫道:“莫非我眼力有差,看错了吗?………就在此时,洞穴中忽地刮起一阵寒风,刺人筋骨,幸而诸葛慧功力深厚,心性又十分玄幻,根本不念什么恶魔鬼怪、生死凶吉,因而她的身子虽然一抖,叫声骤停,但却毫无畏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若换了任何其他人,早已狼狈溜逃,也就根本不能遇上什么天大奇缘。寒风过后,诸葛慧眼前忽然一花,她眨了眨眼,再定睛看时,但见在她前面一丈远的地方,凝立着一条人形,鼻梁高耸,额下有一尺美须,十分威仪,犹如临朝的帝皇现身,但却若有若无,在这黑暗的洞穴中,若非诸葛慧功力已达到仙灵境界,只怕也决计瞧不清楚。 诸葛慧却清晰人目,她不由格格笑道:“你是谁?莫非亦是被那鬼金线猴诱入地穴之人么?” 那美须人形微一摇晃,犹如世人的摇头,随即,一缕似有若无的声音,便钻入诸葛慧的耳际,道:“非也。我乃刘邦,怎会是误入地穴之人?” 诸葛慧一听,不由惊奇得失笑道:“你是刘邦?有何凭证?汉高祖刘邦,去世距今已四百多年,他又怎会在此出现? ……这岂非虚幻之极吗?”那美须人形发出了似有若无的声音说:“我的形神己入虚无飘渺境界,时间于我而言,已失去任何意义了。……因此我的现形,决非世人所能理解。小姑娘若不相信,只须看看你眼前的墓碑,一切自然清楚明白了。”诸葛慧不禁又凝注石碑一眼,她不得不相信,这的确是汉高祖刘邦的墓碑……她不由喃喃的说道:“墓碑的确是汉高祖刘邦的……但是汉高祖刘邦的陵墓,我知道乃位于雍州咸阳长陵,隔此地远达千里,其中山河重叠,十分险峻,他的墓碑怎会流落此地?” 第168章 而那美须人形身影一摇,这犹如世人的呵呵大笑,笑得身子抖摇,然后道:“不错,我的陵墓本在雍州咸阳长陵,与此地远隔千里,照常理根本不可能流落到此。但三十年前,我踞盘的长陵,忽遭一场大洪水冲毁,我的墓碑及骨骸,同被冲入嘉陵江,西流到南下,辗转数千里,竟被冲入长江,再入蜀川翟塘峡,越过菱门,钻入江岸石洞,然后抵达此白帝城之地穴。……哎,途中历尽千辛万苦,此我当年创业开国尚且艰难百倍。但一切非我之力所能控制,我又有甚办法逃避呢?诸葛慧一听,心中不由一动,暗道:三十年前,岂非黄巾大动乱之年么?这一场动乱,足以把汉朝的根基冲毁,难怪便有此番巨洪冲毁开国皇帝陵墓的惊天凶兆了。……她心中转念,不由又暗道:如此看来,眼前的这美须人形,果然是千里辗转流落此地的汉高祖刘邦的虚幻形神了。只见美须人形身形一晃又一摇,犹如世人的摇头叹气,随即道:“果然十分艰苦……但我却于此地遇上我的嫡传血脉子孙,更知其已获得一位天机传人的匡扶,欲振兴我亲创的汉室江山,我又感虽苦犹甜也……可惜时不我与,天机大势已不可逆转,他们所作一切努力,亦皆徒然矣……天命大势如此,我夫复何言?”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四卷倚天飞虹第十五章师门奇缘 (更新时间:2006-6-1118:40:00本章字数:10038) 诸葛慧一听,却不由又心中一动,忙问道:“刘邦皇帝……你所说的那嫡传子孙血脉,莫非是汉中王刘备么?” 那美须人形上下微一俯仰,犹如世人的点头。然后又发出那似有若无的声音道:“果然如此……我的嫡子乃文帝刘恒,刘恒生景帝刘启,刘启生武帝刘彻,刘彻生昭帝刘弗陵,刘弗陵知折无子,我之嫡孙血脉继位宣帝,是为刘询。然后我的九世孙光武帝刘秀,光复汉室,有中兴之象,……而刘备正是我嫡孙刘启之子传血脉,他自然乃我嫡传血脉也。” 诸葛慧又脱口而出,问道:“既然如此,那你所称的那匡扶刘备的天机传人,是否那诸葛孔明呢?” 美须人形断然的说道:“不错。我自然是指诸葛孔明埃不但如此,我尚知姑娘乃诸葛孔明的胞妹,诸葛家一门忠烈,皆匡扶我汉室的大功臣埃”诸葛慧却奇道:“但你刚才判断,他们欲中兴汉室的势力,均徒劳无功,既然如此,又算得上什么大功臣呢?” 美须人形解释道:“姑娘胞兄诸葛孔明,为匡扶我汉室,鞠躬尽瘁、呕心沥血;虽因天机不可逆转,振兴汉室的大志难圆,但其志可嘉,依然乃我汉室的大功臣也。……而姑娘亦是百年之后,扶助我的子孙血脉刘姓后人,再度为一统天机逆行演进的仙灵女侠,如此推算,姑娘的诸葛一家,岂非一门英烈,皆汉室的大功臣吗?我在此仅先行向姑娘致谢也。……”诸葛慧听到此处,却连忙截住道:“喂。皇帝大人。等一等……你刚说什么百年之后,再度会一统天机逆行?莫非目下的三分天机大势,已开始向一统天机演行吗?若然如此,我二哥为导引三分天机演行,所作的艰苦努力,几番心血,岂非白费了吗?” 美须人形回答道:“不然,目下三王鼎立、三分天下的大势已经确立,天机传人诸葛亮的艰苦努力,已取得辉煌成就;他为确保目下的三分天下大势,尚须作出艰苦的努力,以匡扶我的蜀汉刘氏一族血脉。这一切,作为你二哥的丰功伟绩,必将永存于千万汉室臣民的心中也。……他的一番努力,几番心血,又怎么可以说是白费?” 诸葛慧见美须人形如此盛赞她的二哥孔明,心中不由十分欣慰,这比称赞她自己更感兴奋,她太敬爱的二哥孔明了。 ……诸葛慧心中欣喜,便不再在孔明的努力是否白费的事上纠缠,将话题一转,道:“那好吧,不说这个啦。……但日后的一统天机演行,导引一统天机的人是准?而百年之后令一统天机再度逆行的人又是谁呢?……好不令人奇怪埃”诸葛慧此言一出,那美须人形的身形不由一阵晃摇,其状似如世人的沉吟思忖,好一会,那美须人形的那似有若无声音才又响了起来:“魏王宫中,三马同槽;一统天机,于此卜巫……百年悠悠,一统天机,再度逆行;此时此刻,仙灵侠女,猴形将相,携手匡扶,汉室遗脉。……诸葛姑娘,你悟性惊人,又已通玄机鸟语,一切你自会明白。” 诸葛慧似懂非懂,但将美须人形所说的偈语牢记于心。 她也不去苦思。转而又问道:“既然如此,一统天机行将演行,那三分天机必将敛收,这蜀汉之王既然不存,又如何要保你的汉室刘氏遗脉呢?” 美须人形一听,又忽然吟道:“白帝城下龙脉深,汉子将近汉孙生,辗转繁衍百年后,虎啸天机潜龙吟。……诸葛姑娘,你只须将此仔细参详,自可领悟此百年天机大势也……我已言尽于此,你快去与那猴形将相相会合,然后携手一飞冲天吧。……”美须人形发出的似有若无声音,忽地戛然而止,诸葛慧本在思忖那四句偈诗,一听微吃一惊,抬眼看时,黑暗沿穴中,早已失去那美须人形的踪影了。但黑寂的洞中,诸葛慧的眼前,依然向着一块汉祖刘邦的墓碑,一切均显得十分诡秘,十分奇特。 诸葛慧凝视刘邦墓碑,心中有所感触,不由喃喃说道:“墓碑呵墓碑。你辗转数千里,从雍州长陵,西奔巴蜀,历尽千辛万苦,付出的代价,犹如开国皇帝打天下……但皇帝艰苦开国,尚有江山可拿,你如此奔波辛苦,为的却是什么啊? ……难道是为了于此时此刻,在我诸葛慧面前出现吗? 她转念又暗道:“那汉朝的开国皇帝刘邦,他以他的形神现身,向我揭示了百年内的天机大势,其中充满诡秘,艰深莫测,我一时却难参透,他为甚向我揭示?……莫非他已预知我此行是去与二哥孔明见面,因此欲借我的口,将此天机奥秘告知孔明二哥吗?……但既然如此,他又为什么向我说什么仙灵侠女与猴形将相,将于百年后携手匡扶他刘氏遗脉? 而这刘氏遗脉却又是指谁呢?……哎,这等天机奥秘,为甚如此深奥莫测。可把人家的脑袋也弄胀也。” 诸葛慧天性玄幻,她想来想法,亦仅领悟三分,到底尚有七分迷惑,便不再思想下去,决定侍见了她二哥孔明,再去向他请教。 她打定主意,便不再思想那费人思量的天机奥秘。但忽然一个古怪的意念又浮上脑际,暗道:若那仙灵侠女,指的是我诸葛慧,那么猴形将相指的又是谁呢?当今之世,谁具猴形?谁有此百年长寿?……咦,刘邦的形神,又着我与那猴形将相携手并肩,来个什么一飞冲天,莫非是与那金线黑猴有关吗?若然有关,那师哥笑猴儿必定亦被诱入此番奇缘中了……只要寻着他,便可与他携手一飞冲天,一同脱困啦。 诸葛慧思想至此,忽地格格一声娇笑,她也不再犹豫,凝运她的仙灵真气,聚于双目,向前摸索行地。地穴虽然一片黑寂,但在诸葛慧的那只仙灵俏目下,十丈内的地形景物,却清晰要辩,可怕的黑寂洞穴,根本不能令她为难。……此时,随后翻进大石板下地穴的笑猴儿,但感身如陀罗,呼隆隆的,向地穴深处翻滚。他一阵头昏目眩,根本无法收摄真气,顿住身形,只好双手抱护头部,任由身体向前翻滚。 呼……砰……的一下,笑猴儿但感自己越门而进,滚地一座石室,四面石壁,他的身子撞上,终于停住,不再滚动,幸而笑猴儿内力极深,身子坚如精钢,这一路翻滚,又撞上石壁,却毫无损伤,只是脑袋一阵昏弦发胀,嗡嗡作响。 笑猴儿自幼便跟随无极天机僧于荒山野岭过活,根本不畏孤寂黑暗,因此石室虽然一片黑寂,十分恐怖,在笑猴儿的心中,却毫不可怕,与外面的阳光大地并无异样。他屏气凝视,调息一回,神志也就迅速恢复过来。 他向四面一看,石室虽然黑暗,但在笑猴儿的目下,一切却依稀可辩。但见石室十分宽广,与世间的大屋井无二样,四周亦有石床、石桌、石凳,犹如有人在此地穴石室中过活。 就在此时,笑猴儿耳际忽地传入一阵吱吱叫声,他心中一动,立刻便知是那见鬼的金线黑猴,不由恨道:“这鬼猴子……害师妹掉进地穴,此刻也不知落入何处去了。哼。若师妹有甚损伤,我笑猴儿必将你一掌毙了……转念又暗道:师妹的仙灵的神功比我精进,当世之中又有什么可伤得了她?她必定安然无恙……既然如此,我为甚不将这鬼猴子生擒活捉,献给师妹,让她高兴一番、补偿她的惊吓? 笑猴儿打定主意,决定先将那金线黑猴捉了,再去寻找师妹诸葛慧。 他身子一闪,藏在石室的一角,身子不动,气也不敢粗喘,双目如电,凝注发出吱吱叫声的地方。 原来那是石室中,东面石壁中一个小小的石洞。而这吱吱的叫声,正是从那石洞中传出来。笑猴见料定金线黑猴必定藏身在那孔石洞里面,因此更不敢放松,双眼一瞬不眨,紧紧盯着,心道:只要这鬼猴子露身,凭我的轻功身法,必定可以将它手到擒来……就在笑猴儿转念之际,石洞之中,黑影一闪,竟然钻出了两头金线黑猴,一雌一雄,依偎搂抱,十分亲密,其中那头雄的,正是诱笑猴儿、诸葛慧进此地穴的金线黑猴。 第169章 笑猴儿见雌雄两只金线黑猴如此亲密,心中不由又羡又恨,暗道:你等如此亲热,却害苦了我的师妹,令我笑猴闯了大涡,今后只怕再无如你等这般亲密的机会了。……哼哼,唯一可以补偿我的过失,便是将你等一同捉了,令师妹高兴,或者回心转意也……笑猴儿与诸葛慧相伴多年,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猛地发觉,师妹诸葛慧在他心中的分量,是如此沉重,简直压得喘不过气来。……为了令师妹开心快乐,他但感连自己的生命也可以奉上,更遑论两只金线黑猴了。 笑猴儿心念电转,他的身法亦快如电奔,呼地一下,便射到石洞侧面,双手疾伸,抓向雌雄两只金线黑猴;同时身子又将洞口堵住,不许两只金线黑猴钻回石洞,这一连串的动作,快如电光一划,当世的任何高手,要躲过这闪电一攫,简直比登天还难。 不料这俩金线黑猴却胜当世任何一位武林高手,雌雄双猴,疾伸右爪,挥向疾猴儿的双眼,快如闪电,攻其必救,任何人反应稍慢,双眼必立刻被抓毁盲瞎。 笑猴儿亦不由猛吃一惊,他万万意料不着,这雌雄双猴竞有如此高明的招式,以攻为守,攻自己必救之处,本来笑猴儿的反应丝毫不慢于两猴的身法,只见他伸向猴的左右手一旋,不进反退,闪电般斜伸而上,不但护住双眼,更蓄势以待,准备趁机擒抓两猴的右爪。 两猴却不恋战,见笑猴儿反应神速,似知厉害,吱吱叫两声,便斜飞而出,钻洞口,反而落在石屋正中的石桌上面。 扭头向笑猴儿吱吱一阵鸣叫,竞就在石桌之上,嬉戏玩耍起来。 只见雌猴右爪一收,五指聚拢,成一尖掌之形,攻向雄猴。雄猴似十分欢喜,吱吱一阵乱叫,左爪拟掌,欲抓雌猴伸出的猴掌。雌猴将它的猴掌猛地一回,转攻雄猴的右侧,雄猴左掌一沉,护住左侧,欲抓雌猴攻来的猴拳。只见雌雄双猴,一攻一守,斗得十分激烈,玩得二分快活开心。 两猴的攻防相嬉相斗,落入笑猴儿的眼中,他的眼神却不由一亮,暗道:两猴攻防有度,十分精妙,其攻中有守,守中带攻;而且身法迅速,快如电奔,十分神气。……他不由一阵神往,也忘了去捕捉两猴,反而仔细观察,两猴的攻防相嬉的章法。 笑猴儿自幼跟随武功极高的无极天机僧学艺,武功根基十分深厚,此之令他心仪的子龙哥哥亦不遑多让,只是缺少赵子龙那横扫千军的杀人招式罢了。 此时他不由暗道:两猴的攻防相戏章法假如辅以内力真气,用之于战场的攻防,当世能够抵挡的,只怕少之又少也……笑猴儿心中转念,竟情不自禁,手舞足蹈,模仿起两只金线黑猴的相戏动作来了,他身上本就尚潜三分猴性,此时模仿两猴的动作,竟十分得心应手。 不一会,笑猴儿便领悟出两猴相戏的章法。这一套两猴相戏的章法,第一式分有“叶底偷挑”,例如两猴两爪,以眼为桃,疾伸而插笑猴儿的双眼,若笑猴儿反应稍慢,他的双眼便如叶底的桃子,被两猴“偷”去了。 第二式笑猴儿将之定名为“捕风捉影”,以此形容两猴相戏中,一攻一防的神速快捷,犹如闪电,简直可以捕风捉影。 第三式则为“顺手牵羊”,以表示猴子的慧黔。 第四式是“水中捞月”,显示猴子的天真活泼,以及不畏艰辛,敢于水中去捞月,明知不可为而敢为,其非凡气概令世人折服。 第五式则为“毗蜉撼树”,与第四式“水中捞月”有异曲同工之妙。 第六式“抓耳挠腮”,则显示两猴相戏章法的独特猴子形态,也只有笑猴儿这位身潜三分猴性的武林高手,才可以领悟出来。 第七式乃“穿云裂石”,这两猴相戏的章法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其威可旋乾,其力可转坤。 第九式则为“烟消云散”,显示在如斯威力之下,一切强敌必然俱都烟消云散了。……笑猴儿从模仿到演练,再从演练到悟创,直到创出两猴相戏的第九式“烟消云散”,他不由骇然的失声叫道:“不料这套‘猴拳九式’,竟有如斯惊人的威力……简直可与子龙哥哥的‘天象六合神剑’并驾齐驱。” 笑猴儿在白帝城的地穴石室中,以他惊人的悟性,在雌雄两头金线黑猴的演练诱导下,悟创了一套威力绝世的猴拳九式攻防神招,加上他快如灵猴的轻功身法,坚如精钢的深厚内力,他已一跃而成与赵子龙并驾齐驱的“神兵虎将”了,尚欠只是实战的磨练而已。 就在笑猴儿仍沉浸于悟创神功的激情之际,石室中央石桌上的雌雄两只金线黑猴,忽地吱吱一叫,两条尾巴一齐向笑猴儿翘起,连摆三摆,似向他打招呼似的,然后即双双向石室门外飞射而去。 笑猴儿见状,心中不由一动,暗道:这两头金线黑猴似已通灵,它们诱我和师妹进此地穴,显然极有深意。……我已因此悟创了九式猴拳,师妹必也另有一番奇遇。它此时再示意引路,莫非是带我去见师妹么?……笑猴儿心念电转,哪还敢有丝毫犹豫?他飞身一跃,方才所悟创的九式猴拳第二式“捕风捉影”,竟十分自然的施展出来,他身法之快,竟当真有如捕风捉影,就连那两头金线黑猴的身手亦自叹弗如。 那雌雄两头金线黑猴作为启蒙导师,竞十分欢喜,扭头向笑猴儿吱吱微叫,然后即飞射而去,笑猴儿见了,亦立刻在后面贴身紧追。 二猴一人,穿洞过壁,也不知钻到什么地方,但见前面一条长长的隧道,一直向深处延伸而去,隧道长而深远,也不知通向什么地方,四周更一片黑寂,若非笑猴儿内力深厚,目力可射透黑暗,根本不敢盲目深入,而那两头金线黑猴的目力却比笑猴儿有过之而无不及,或许是久处黑寂地穴之故,它们在隧道中疾掠,快如闪电,丝毫不受黑暗的困阻。 笑猴儿在后面贴身而进,一路飞掠,他心中忽然跳出一个古怪的念头,暗道:此时此刻,我和两猴,不正是冲破黑暗,光明就在前面吗?……笑猴儿本来便是无极天机僧的高徒,后来又跟随了仙灵老人左慈习艺多年,于天机、仙灵之道,已甚具根基,此时又悟创了用于攻防的神功——九式猴拳,他的胆色不由更加雄壮,而且济世救人的佛门宗旨,在他的意识中更为牢固了。 就在笑猴儿心中转着古怪的念头时,他的耳际,忽地钻人一线娇呼:“喂。上面的师父爷爷、笑师哥……你等可听闻慧儿的千里传音?我此刻被困地穴石壁,又饥又渴,只怕将死啦。……若你等听到,就请传音下来,慧儿有你等的声音作伴,便死得不太寂寞了……”笑猴儿一听,心中不由如遭电击,他太喜欢他的师妹诸葛慧了,又如何分辩不出,这正是他师妹的呼救之声?虽然她的话音仍充满玄幻的意味,但落入笑猴儿的耳中,却备添悲切,他宁肯自己生命不要,也发誓非救师妹出去不可。 ……他情急之下,也不及细思,将自创的九式猴拳中最具威力的第七式穿云裂石,竞力从心生,招随力施,身形如电,坚精如钢,犹如利箭般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射去。 他也不管那是铜墙还是铁壁,他心中只有一个意念,那就是舍命救诸葛慧出生天……不料他那九式猴拳的第七式“穿云裂石”,其要旨乃是意志坚精,其威力与人的意志力成正比,意志越坚精,产生的威力便越猛烈。因此,就在笑猴儿咬牙舍命的施展之下,他的身体,竟化作一枝威力可穿云裂石的金刚之箭,直向发声之处电射。 其威力果然惊人之极,但听“嗖”的一声,笑猴儿的身形竟插石壁而入,接而“卤的一声,一层分隔隧道与石洞的半尺石壁,竞被射穿,露出一个刚可容身的破口,果然不愧为最具威力的一式“穿云裂石”……笑猴儿的招式尚未及收摄,便突听一声娇呼道:“不好了……笑师哥被练成金刚之箭了………笑猴儿一听,不由如闻纶音,他猛地一施,摄住穿云裂石的招式,大喜叫道:“师妹,你在何处?可安然无恙么?” 话音刚落,便见一条娇俏身影,从黑暗的石洞一角,斜飘而出,呼地落在笑猴儿的身前,正是笑猴儿舍命救助的小师妹诸葛慧的丽影。……诸葛慧的身形未定,便发出一声娇呼道:“笑师哥,慧儿几乎被你射穿身子了……幸亏我溜逃得稍快一点。……你……你从何处练成如此可怕的功夫了? ……你到底是否变成一块精钢、并非血肉之躯的活人呢?” 笑猴儿一听,不由又好气又笑,心道:凭师妹这身仙灵神功,虽然不能伤人,便若自保,普天下又有谁伤得了你?……但他为诸葛慧的安然无恙高兴,也顾不得与她逗笑,立刻道:“刚才发生的一切,稍后才详细告你。师妹,你到底从何处而来?快循原路回去,必可重出生天。” 不料诸葛慧却叹了口气,道:“我也试过循原路寻找出口,但走到尽头,却见顶部是一重石壁,根本无路可出,无奈才又折了回来。……哎,那鬼猴子,可把我等害苦了……”她忽然一顿,似若有所思。 笑猴儿忙道:“师妹放心。金线黑猴似乎并无恶意,反而有益于我等。例如我刚才所施的功夫,便是从他们相戏时领悟得来的……它们还带引我前来与师妹相会,足证金线黑猴诱我等进地穴是极有深意了……既然如此,它们又怎会为害我们呢? 第170章 ……只是我因见它们极有灵性,不忍擒促它们让师妹消气。” 不知为甚,笑猴儿自落入地穴,又悟创了九式猴拳之后,心胸但感热力沸腾,脸上紫气隐现,所潜的三分猴性,亦渐而消逝了,连说话亦清晰起来,变得甚有条理,且甚有说服力。 诸葛慧心中不由又喜又奇,她俏目一转,格格笑道:“不错。不错。师哥自落入地穴,似乎脱胎换骨了。而且又练成一身金线黑猴神功,这都是叼那鬼猴子的光呢。……”她一顿,忽然又若有所思的说:“咦?对啦……方才那刘邦元神临逝之际,不是说只要遇上笑师哥你,便必可一飞冲天吗?你既然可以撞破这道石壁,为甚不可以循原路折返回去,试试穿越那顶部的石板?……我有灵感,石板上面,必定是活生生的光明世界埃”笑猴儿一听,心思被猛地触动,不由喃喃说道:“是埃冲破黑暗,便见光明;黑暗的尽头,光明也就不远了。……但我等若不落入地穴,便不见此黑暗,亦不能悟创这套九式猴拳,自然也就无须,亦无力去冲破黑暗了……由此看来,光明与黑暗二者乃是相辅相成。……奇妙极了。” 诸葛慧不由怔了怔,笑道:“笑师哥。你发甚痴呆?说什么没有光明便没有黑暗?……你到底是否有胆去冲破黑暗埃”笑猴儿心中热力沸腾,不由冲口而出道:“我已练成了冲破黑暗的本事,为甚不敢去冲破黑暗?师妹。你快带路,我和你这便来个携手一冲飞天吧。”他情急之下,连刘邦元神到底是谁的疑问也忘记了。 诸葛慧娇嗔的笑道:“啐……谁要跟你来个携手冲破黑暗?……你倒想得真美埃……”话虽如此,她却娇呼一声,身形一旋,便循原路领先掠去。 笑猴儿也不知什么地方又惹师妹生气,他也不敢再多说,飞掠而起,紧随诸葛慧身后疾掠,笑猴儿在心中发誓,自此之后,他决不让师妹有任何损伤了。 诸葛慧的那仙灵神功的原本就十分深厚,自从落入地穴,亲眼目睹刘邦元神后,不知为甚,她但感身上的那股仙灵真气流动得更炽热旺盛,受此冲击,她的身法亦更轻灵迅捷。 在黑暗中,她本就可视物十丈,此时却连二十丈外的飞花落叶,亦难逃脱她的目力了。 她在黑暗中身法之快,连后面紧随的笑猴儿亦暗暗惊诧,心道:“师妹在黑暗中的身法之快,在她的眼中,这世上哪还有“黑暗”这二个字眼?简直黑暗犹如白日的光明埃……心中转念,但却不敢有丝毫怠慢,他悟创的九式猴拳中第二式捕风捉影,不由亦施展出来,此时他身法之快,就连风和影也可以捕捉,何况是跟踪他的活生生的师妹的娇躯? 俩人掉入地穴时,脑袋昏昏沉沉,也不知经历了多少时间,此时循原路疾掠而出,却快如电奔,在他俩人的眼里中,黑暗这可怕的东西,已永远消逝。 不一会,俩人便已掠到长长通道的尽头,笑猴儿四周一看,但见四面皆是厚厚的石壁,顶部则是一块光滑如镜的大石板。 笑猴儿猛地醒悟,他在上面掉入地穴,正是误踏一块大石板引致的,他暗道:大石板既然只有半尺厚,我可以冲破石壁,为甚不可穿越石板? 他不再犹豫,立刻向请葛慧道:“师妹。你快找个安全地方躲避。……但见我破石板而出,你便立刻跟随掠出去。 ……你放心吧,猴儿便拼死也救你出去。” 诸葛慧芳心不由一阵温暖,她伸出小手,握住笑猴儿的手儿,似嗔似喜的说:“你。……你刚才不是说与我携手冲破黑暗吗?这样子便是携手了吧?” 笑猴儿但感一股热力,从诸葛慧的小手儿,直传入他的心胸,他不由一阵火热,决然说道:“不。决不可以携手。 诸葛慧不由一怔,不悦的说:“为什么?为甚不可以携手?” 笑猴儿慨然说道:“要冲破石板,必定要施展‘穿云裂石’一式,这一式威力太猛,十分凶险。我决不许师妹你再有任何损伤,一切的艰险,由我去承担好了。……”话音未落,诸葛慧便感到笑猴儿的掌心,忽然涌出一股浑厚的绵力,根本不能抗拒,将她逼退到十丈之外去了。原来笑猴儿在不经意间,力随心发,他那九式猴拳中的第四式“水中捞月”油然而施,“水中捞月”用的是绵柔之力,而且十分浑厚,诸葛慧根本不能抗衡,立刻被逼退到安全之地去了。 笑猴儿亦不再迟疑,猛吸一口真气,运贯全身,他的身体登时犹如神话中的孙猴子,变得坚如金刚,然后凌空而起,而这套九式猴拳中,威力紧强的一式“穿云裂石”,蓦地施展出来,顿时身如金刚之箭,向顶部的大石板猛然射去。……在这等无与伦比的威力冲击下,在一角的诸葛慧意料,大石板必被笑猴儿的金刚之体穿破了。 不料就在笑猴儿身形发电似箭,插向顶部大石板时,在黑暗中忽地一声吱吱尖叫,一团带金光的黑影,忽地斜飞而上,恰好挡在笑猴儿的头顶……笑猴儿目力惊人,立刻便发觉这是那头金线黑猴,假如笑猴儿照原来路线射去,他的穿云裂石一式,便必定变作穿猴裂腹,金线黑猴必定立被击毙。 笑猴儿此时已变得甚喜这头已通灵的金线黑猴,他为了不伤它,无奈只好抱身子一偏,射向大石板的侧面。不料他一撞之下,大石板却立刻向后弹起,将笑猴儿威猛的冲击力度化解,不致被击破。 大石板猛地弹起,黑暗中果然射人一团白光,原来大石板外面,果然是进来时入口,此时阳光射入,黑暗的地穴顿时一片光明。 笑猴儿一见,不由大喜,他明白刚才是金线黑猴有意向他指引触动大石板弹起之势,掠到诸葛慧的身旁,伸手拉住她的小手,挟带诸葛慧一飞冲天而起,穿越石板露出的洞口,呼地疾射而出。但就在此时,后面的诸葛慧双脚尚未穿越,却猛地被两爪攫住,只感身子一沉。幸而笑猴儿的功力十分威猛,他的“穿云裂石”一式又余势未尽,因此呼地一下,连同诸葛慧脚下的两团物体,亦一齐穿越洞口,重返阳光普照的光阴人间之世。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得连仙灵侠女诸葛慧也来不及对此有所反应。到她终于落到坚实的地面,心神甫定,这才发觉,抓住她双脚,藉势而出的,竟然是引诱她进地穴的两头雌雄金线黑猴……而那大石板又重新砰地翻下,紧贴地面,浑然一体,外面的人见了,根本不知大石板下是另一个充满神秘的世间。 “果然是一飞冲天埃……”诸葛慧默默的惊叹。 笑猴儿和诸葛慧在黑暗地穴中,也不知度过了多少时间,也渐渐习惯了那黑暗世界,此时被猛烈的阳光照射,眼睛不由闭上,好一会儿张不开眼。这有点像黑暗中的生物,见阳光如见鬼一样,在一些人心中的黑暗,在另外一些人眼下,却是光明,光明与黑暗,既截然对立,但又密不可分;没有光明,便没有黑暗。 此刻,笑猴儿和诸葛慧师兄妹二人,反正在心中默默思忖这光明与黑暗的种种神秘关系,因此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就在此时,却见一条灰色的人影,似烟似雾的飘了过来,一面大叫道:“你二人怎的从天而降也。……”原来仙灵老人左慈,他正在大石四周发疯般搜索,以便寻找地穴的入口,可惜却一无所获,他曾试过站在大石板上乱跳乱踏,希望误打误撞,将他亦翻进地下,好与他俩位宝贝徒弟相会,就算是入地狱送死,也胜于他独自在外面忧心守候。 老左慈的叫声,终于把迷幻沉思中的笑猴儿和诸葛慧喊醒了。就连分别依偎于俩人身边的雌雄两头金线黑猴,也发出了一阵吱吱叭叭的叫声,也不知是惊诧还是欢喜,是因为老左慈的身法太快,也大虚无飘渺了,以至两头通灵黑猴亦自叹弗如。 诸葛慧伸手抱住那头雌金线黑猴,嗔道:“师父爷爷。你喳呼什么?莫把猴子吓坏了。”雌金线黑猴似乎畏惧老左慈,吱吱的往诸葛慧怀中依偎,犹如寻找庇护似的。 老左慈见了,不由又惊又喜又奇,他瞪了诸葛慧一眼,喃喃说道:“这女娃儿疯了。这鬼猴子累她掉进地狱,她不但不恨,反而当宝贝似的。……难道管老弟所判十分灵验,他二人在地底世界有奇遇么?……”他一顿,不由大急道:“喂。 我的宝贝徒弟孙女,你到底在地下见到什么?遇上甚的奇缘?……你若再不告知师父爷爷,便必将我活活闷死了。” 不料诸葛慧却一反常态,不带半分的娇野,肃然说道:“师父爷爷。此乃天机奥秘,天机不可泄露。……除非啊……”她忽然一顿。 老左慈不由脱口道:“除非什么?你快说埃”诸葛慧决然说道:“除非见到我二哥孔明,请他解释明白,才可告知师父爷爷。” 老左慈奇道:“你二哥虽然是洞天彻地的一代天机传人,但他不在此地,远隔数百里,怎会知白帝城地底的奥秘?为甚先要请他解释清楚?” 诸葛慧神秘的笑笑道:“师父爷爷,因为啊,这天机奥秘不但与我和笑师哥有关,亦与二哥孔明有莫大渊源。……因此啊,自然要先向二哥询问清楚啦。” 老左慈一听,目中精光闪灼,一融心痒难熬的模样。但又知诸葛慧这娃儿的脾性,她既然如此神秘,那便决计不会在此时说出来了。幸而此时神相管辂和他的徒弟诸葛钧两人,已从山野问的另一面走过来,老左慈如获救星似的大叫道:“喂。 第171章 管老弟。我这宝贝徒弟安然无恙,快。快。快赶入成都,去见那位天机大传人孔明也。……”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四卷倚天飞虹第十六章再窥星斗 (更新时间:2006-6-1118:40:00本章字数:7653) 就在仙灵老人左慈,神相管辂,以及二人的徒弟笑猴儿、诸葛钧、诸葛慧等二老三少,带同跟着笑猴儿的那雌雄两头金线黑猴和重返诸葛慧肩上的五彩云雀,急急赶路,疾奔西面成都时,那“天机大传人”孔明,以及他的师妹雕雪、义弟赵子龙、欢乐之女司马芝等三人,却正聚集于孔明丞相府的观天台上面。只见孔明仰视天际,神色肃然,半晌没有说话。 此时已是戌时,夜色沉沉,月隐垦浮,繁星满布天宇。孔明此际凝注的,也不知是哪类星斗。 赵子龙和马马芝见孔明凝神审察天象星斗,不敢惊扰,静静的停立一旁,以作孔明的护法。但雕雪却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悄声问孔明道:“诸葛师哥,依你目注的星斗方位推测,莫非师哥正视辩二十八宿的星宿分野么?”雕雪拜入天机门下,虽然时间不太长,但因为靠着孔明的悉心循循诱导,她对艰奥的天机之道,也已悟释三分了。孔明一听,不由点头微笑道:“师妹好眼力埃你对天机星象之学,果然已甚具根基也。……我正是在审辩二十八宿的分野和动态,以便视察目下这三国鼎立之态势,以便推断日后的三国形势。” 雕雪知赵子龙和司马芝心中亦同感好奇,因此故意大声问道:“那三国之形势将如何呢?”孔明沉吟说道:“按二十八宿分野,曹操的魏国所辖地幽州、并州、冀州、青州、兑州、徐州等九州大地,由角、门、氏三宿生兆兑州,由虚、危二宿主兆青州,由营宿主并州,奎、娄、胃三宿主徐州,昂、毕二宿主冀州,而由尾、箕二宿主幽州。魏国重拥九州之地,而分由二十八宿中的十三宿主兆其茫涉天机也,……”雕雪微一思忖,即恍然悟道:“那东吴主要为扬州之地,所主之星宿,自然是东方七宿中的斗宿、牵牛、织女宿等三星宿主宰也。” 孔明欣然微笑道:“不错。那蜀国的星宿分野又如何呢?” 雕雪朗声道:“蜀国主要是西方益州之地,自然由西方七宿中的嘴宿、能宿生兆埃……但分主魏、蜀、吴三国的星宿,未知有何异兆?这便决非雕雪所能参透了。” 孔明神色肃然,凝注虚空,过了一会,才欣然道:“三国鼎立之势已成,天下可暂保安定。” 伫立一旁护法的赵子龙,一直静静聆听孔明与雕雪二人的天机对答,此时好奇的问道:“义兄,三国鼎立,必各自争雄,怎会天下太平呢?”孔明微笑道:“不错,三国鼎立,乃指大势而言,但天机运行,决不会停顿,因此争雄兑斗,亦决不会停止,天下安定,亦仅可保短期而已,依我观之,分主三国的星宿分野,目下皆相对平伏,悬空不动,乃目下亦无沉浮起伏之象也。……”孔明话音未落,就在此时,茫渺天际,东北面冀州地域,忽地射了一道强烈如长虹的金光,直冲天际,横跨虚空,金光灿烂,十分耀目。孔明目睹之下,心中不由突突一跳,暗道:金光如虹,横跨天际,乃是天龙升空,主一统天下的真命天子出世埃而且与我在天目山所见,乃属同一异象。那到底谁是真命天子,主一统天下?魏、蜀、吴三国中谁有此天机福缘?若非三国中的人物,那此人又是谁呢?……孔明正思忖间,雕雪、赵子龙、司马芝三人,亦已发现了这道金虹天象。 赵子龙和司马芝因并不精于天机之道,除了惊奇,也没能领悟什么。 雕雪却吃惊的说:“孔明师哥。……这天际金虹,岂非与天目山上所见,属同一类的异象么?你当日判断,金虹横空,乃主天下一统;那眼前所见,却又主兆什么?” 孔明沉吟道:“金虹两度现世,乃主兆一统天下之真命天子已经降世矣。而三分天机只怕已届临再度逆变之期也。 赵子龙一听,不由亦吃惊道:“义兄。若三分天机已然转向天下一统而演变,那魏、蜀、吴三国国运,岂非行将衰败么? 那令其衰败的人到底是谁呢?”司马芝忍不住询问道:“诸葛大哥,你和子龙等人,历尽艰辛,才匡扶刘备据蜀川为王,天下亦终确立三王并峙之后,怎的便生变化?那日后消灭三国,一统天下的真命天子又是谁人?……这等天机奥秘,当真令人吃惊万分。”孔明神色肃然,沉吟不语,好一会,才忽然道:“金虹两度现世,的确惊人。……到底谁是日后一统天机大势中人物?我一时也难参透。……”雕雪接口道:“师哥。既然然如此,为甚不去探究明白? 此事关乎天下众生安危,亦牵连魏、蜀、吴三国的命脉,若查究清楚,对你导引天机演行的努力,不是极有帮助吗?” 赵子龙亦道:“不错。义兄为三国鼎立之局,已花尽无数心血,怎可被毁于一旦?好歹亦要查探明白,然后好见机而行也。”孔明沉吟道:“我亦早有此意,但蜀川初定,百物待举、百废侍兴,我不得不暂且抛开,先求蜀川大局安定。如今荆州有云长镇守,只要他依我之东和孙吴,北拒曹魏大计,则可保荆州平安,蜀川方面,有法正代我处理军政要务,亦甚为得体,我亦无虑也,……我明日即以家事为由,向主公请辞,便装潜赴民间,趁机查探此天机奥秒了。……师妹留在成都并无要务,可随我一行。” 雕雪一听,不由大喜,在她的芳心深处,与孔明携手并肩行走江湖,畅游名山大川,早已是渴盼已久的心愿。她因此连忙格格娇笑道:“师哥。就你和我一同去闯江湖么?” 孔明点点头道:“此行乃深人民间察访,须秘密行事,人多反而不妙。” 赵子龙一听,不由大惊道:“义兄乃蜀国丞相,国之栋梁,怎可独闯?万一有甚差池,蜀国危矣。”雕雪心中渴盼能与孔明携手共闯江湖,见赵子龙有劝阻之意,赶紧连忙道:“子龙放心吧。当日孔明师哥与我赴江东,上有孙权、周瑜谋算,下有江东十万雄兵环伺,于千军万马的危险境地,依然安如泰山,稳如盘石,子龙担心什么?”赵子龙决然说道:“不然。此一时彼一时也,当时蜀国大势未成,东吴又面临强敌,因此尚对义兄留三分情面。但如今三国鼎立之势己成,无论魏国曹操,还是东吴孙权,均视蜀中为潜在对手,义兄的行踪万一被两大强敌发现,则生命堪虑矣。”赵子龙一顿,又断然说道:“若义兄真的出川,我必放下军务,便服随行,作义兄的贴身护卫。” 司马芝一听,亦连忙道:“好埃若子龙哥哥随行护卫,怎可缺少我司马芝的份儿埃”雕雪心中不情不愿,但又不敢替孔明定夺,无奈只好向孔明道:“师哥之意如何?” 孔明微一沉吟,便决然说道:“子龙和司马姑娘均同属天机势格中人,且蜀川暂时并无急务,他二人可随我一行也。”赵子龙和司马芝一听,不由大喜,也不再异议。特别是司马芝,她这位含笑春花龙脉的后人,一代欢乐之女,近年被困在蜀川,虽然有她的子龙哥哥相伴,但赵子龙忙于征战,两人聚少离多,怎及和上二人行走江湖大地,日夕相处?因此她芳心欣慰极了。孔明主意已定,也不再迟疑,当即派人送书函往法正的府上,委托他暂代丞相职务,处理蜀国的日常军政事务。第二天一早,孔明即以“返乡祭祖”的私人理由,向汉中王刘备辞行。刘备听孔明说是返乡祭祖,心中虽然不舍,却也不便反对拦阻,无奈只好道:“先生返乡祭祖,乃先生家族大事,我不好反对。但先生乃蜀国之栋梁,我的臂膀,我实不舍一旦分开埃……先生此行,打算花多少时日呢?” 孔明微笑道:“主公放心,我已判断,目下三国鼎立大势已定,暂时可保平安,我多则一月,少则十日,必重返蜀川。” 刘备见孔明已定下时限,心中稍安,但仍不放心的说:“先生返乡祭祖,打算带多少兵马随行护送?” 孔明道:“我此行乃秘密返乡,不必张扬,因此我决定只携同师妹雕雪赴山东足矣。” 刘备一听,不由大吃一惊,连忙道:“这怎么可以。先生乃蜀国的梁柱,决不容有丝毫折损。……我决不同意先生孤身凶险。” 孔明见刘备倚重之情溢于言表,便不忍令他担忧,含笑道:“那主公如何才可安心呢?” 刘备想了想,道:“先生不带兵马随行护送,我勉强答应,但有一人,先生却决不准拒绝。” 孔明一听,便知刘备所指的人是谁了,不由笑道:“主公所指,莫非是虎威大将赵子龙么?”刘备道:“子龙一身是胆,且可力敌千军,有他随行护送先生,我心方可稍安也。望先生千万不可拒绝。……”刘备话音未落,赵子龙已经着便服而进,他先向刘备拜见,才向孔明含笑道:“义兄若不答应子龙随行护送,主公又怎肯放你出川埃”刘备一听,连忙接口道:“不错。不错。先生若不答应,我便决不放行。”孔明见刘备和赵子龙,均如此维护他的安危,心中不由一阵感动。他略一思忖,才慨然道:“主公和义弟待孔明之情,我又怎忍拒绝?我此行实乃顺道窥察百年天机大势,以便顺势而行,确保蜀国安危,因此虽然凶险,亦不得不为也。 第172章 ……主公但请放心,我深知自身天命,不日必安然重返蜀川也。”刘备一听,才知孔明此番返乡祭祖,只是托辞,其实是为了他的蜀国大业,不惜以身犯险。……刘备心中不由十分感佩,伸手轻抚孔明的肩背,叹道:“先生为国事奔劳,更不惜孤身犯险,真我的臂助,国之栋梁埃”就在当日傍晚,出川的陆路上,便出现了四位青年男女。两位女子一穿紫色衣裙,一穿白衣素服,更显得俩人的清丽脱俗。俩位男子,一位作劲装待卫打扮,身佩一柄宝剑,显得神威不凡;另一位男子却头戴纶巾,手执羽扇,显得十分超脱潇洒。除了另一位紫衣女子亦身佩宝剑,四人便再无任何兵器携带。 四人所走的路线,是从蜀川成都的北回山道,翻越剑阁山斜谷,再进入汉中的谷道,然后从汉中的斜谷东行,进入中原地带。蜀道的险峻,决非未亲身涉历的世人所能想像。走在崎岖险峻的山道上,但见群峰与天际相隔不到尺许,乾枯的松树倒挂在悬崖绝壁之上;急流、瀑布发出巨大的声响,在山涧中回荡,哗哗的洪流撞击山崖,推倒岸石,行万道山谷发出霄霆般的轰响回鸣。但四人之中,就连看来最柔弱的紫衣姑娘,亦走得十分轻松,其余三人,更不把艰险的蜀道放在眼内。这一行四位青年男女,自然便是出川审察天机的孔明和随行的赵子龙、雕雪、司马芝了。赵子龙身佩的是天下知名的“倚天剑”,另一柄宝剑“青虹剑”,则在司马芝身上佩带。孔明并无携带任何兵器,他手中执的依然是他那柄神秘的羽扇,雕雪与孔明一般,同出于天机隐侠庞德公的门下,而天机门所注重的,是无形的玄幻之道,根本不必有形的兵器,因此雕雪的身上,亦并无携带任何兵器。四人所走的路线,恰好与仙灵老人左慈等一行人入川路线分岔,孔明等是向北面进入汉中,由汉中东了中原,左慈等人,却是从荆州南郡水路进入巴郡,再从巴郡西行,进入成都。因此两方面绝对无可能相遇。 因为四人此行是入中原审察天机,中原是曹操的魏国辖境,因此孔明决定,此行不许张扬,亦不骑马,作平装便服打扮,犹如四位闯荡江湖的异士侠客。 四人功力高强,也不畏山道的艰辛,一路北行,不久便出了四川的北回山道,进入汉中的剑阁山谷。翻越剑阁山谷,便进入中原地带了。赵子龙南征北战,十分熟悉沿途的地理形势,他不由越走越吃惊,因为前面十里,便是进入魏国境的重镇潼关,假若是他单人独闯,赵子龙根本不会畏惧,因为他自信在曹操的千军万马中,亦可来去自如。但此行却是护送孔明,身负汉中王刘备的重托,孔明的安危,关乎蜀国的存亡大局,赵子龙又怎敢有丝毫的大意疏忽? 赵子龙前几步,挨近孔明的身侧,悄声道:“义兄。前面十里之地,便是曹军重兵把守的潼关,我等是否不改路向?” 若然如此,很快便会抵临潼关城下了。” 孔明微笑道:“不必更改,照原来所定路线行进。”赵子龙吃惊道:“义兄。这太危险也。万一被曹军发现行藏,派重兵围捕,情势必危。义兄一身系蜀国安危,怎可如此犯险?若义兄坚持地入潼关、我唯有孤身向潼关曹军挑战,以引开曹军的视线,让义兄从容而进好了。”雕雪见赵子龙如此维护孔明,芳心不由大慰,格格娇笑道:“子龙勇气可嘉,当真一身是胆埃”司马芝却吃惊道:“子龙哥哥此刻并无一兵一卒,去向曹军挑战,岂非以卵击石吗?这怎么可以。孔明大哥,快改变路线埃”不料孔明却从容笑道:“放心。放心。路线不必改变,子龙亦不必孤身前去挑战,只消向潼关行进便是。” 赵子龙见孔明胸有成竹,料想他必已算定妙计,便不敢再异议,抢先一步,走在前头,赵子龙暗地决定,若有任何凶险,他就算拼了生命,亦必维护孔明的安全。 虽然如此,但赵子龙却越接近潼关便越惊心,因为此时是正午时分,阳光普照,潼关上面守城的曹军,对接近的人洞察一切,孔明的行藏怎可隐蔽?再前行一段路,赵子龙目力超卓,他放眼望去,已可见潼关上曹军的旗帜了。……渐而更见关上正在巡检的曹军身影。……他不由大骇,暗道:“此时若再接近,必被关上曹军发现,孔明虽然是平装便服,但他那身羽扇纶巾的形象太深刻,当今之世早已传遍,极有可能被曹军识破身分,届时大军一涌而出,千军万马围攻之下,孔明的生命危险了。……眼见又接近潼关一段路,赵子龙步步惊心,心中一阵抽紧,他的右手已紧握剑柄,由于心情紧张,手心竟滴出汗水来了。……赵子龙不由暗叹口气,心道:今日一场生死厮杀,只怕已势不可免也。 就在此时,潼关上空忽地利起一阵猛烈的强风,边关楼上的曹军战旗亦被刮倒,关上的曹军东奔西突,一片混乱。接而天际突然一黑,在正中当悬、光华灼灼的太阳,竟被一个滚圆的大黑球遮住,光华骤失,下面的山野、大地、城廓,登时陷入一片黑暗……赵子龙、雕雪、司马芝三人,不约而同齐声的呼道:“日蚀。日蚀……怎的竞在此时发生?……孔明却欣然笑道:“日蚀已生,光明转入黑暗,此时不入潼关,更待何时呢?” 赵子龙一听,这才恍然而悟,原来孔明早已料定,今日正午必有日蚀发生,光明亦必化作黑暗,正好趁此机会混进潼关。……他也不再犹豫,抢先大步奔近,渲关上的曹军,先彼强风冲击,又被日蚀所吓,而关前关下,山野城廓一片黑暗,早已乱作一团,哪还有暇仔细搜查入关的民众?……关外的人流,亦趁乱一涌而入。 孔明、赵子龙、雕雪、司马芝等四人,趁着混乱,十分顺利进入潼关。四人也不停留,直奔潼关东门,施然出关而去。 四人出了潼门,又绕道避开进入中原的第二道关口——阳平关。 离开阳平关往东行三十里,便抵三峡郡。此地已是中原地带,东面三百里,便是中原重镇、汉朝古都洛阳了。 孔明一路向东面行进,中途并不停留,渐而已进入中原腹地,官兵防守也比边关大为松懈。因此四人的行踪谁也没察觉,一路上十分顺利。三日后,便已抵达古都洛阳的郊外二十里地,孔明心中忽然一动,猛地忆起,他早年曾跟随师父庞德公,潜入洛阳,审察曹操的气运,他不由暗道:“二十年后,我竟又抵临此地,目的却是查探百年后的一统天机,浩翰乾坤,当真是玄幻多变也。……”孔明正心中转念,雕雪在他身边悄声问道:“师哥。你打算进入洛阳古都么?……”她忽然欲言又止,神色有点不情不愿。 雕雪的心思,赵子龙和司马芝根本不会明白。孔明却忽然忆起,雕雪在当年,曾奉师父庞德公之命,以貂蝉的身分,进入洛阳城中以美人计中的主角,周旋于董卓与吕布之间,令三分天机亦几乎逆转。……虽然在他的悉心保护下,雕雪保住了女儿家的冰清玉洁,但作为美人计中的主角,毕竟在她芳心深处留下烙印,令她感到羞辱。孔明洞悉雕雪的心曲,便不经意的慰道:“我正有此意,入洛阳古都是一察,但洛阳已非昔日的洛阳,亦非汉时的古都了……天机变幻,落花流水,如斯逝去;往中如烟火,火烙凤凰,已然重生,又何必再去思想。”雕雪一听,心中不由一甜,孔明对她的慰藉,犹如大旱中的甘露,令她身心一振,往事的忧思不由尽洗而去。她的悄脸一阵绯红,暗道:她有幸能与如此善体人意的师哥一生作伴,便什么艰苦屈辱也可抵偿了。孔明见雕雪甜甜的笑了,虽然没有回话,但孔明知道,雕雪的天机玄学已甚具根基,她必定已领悟他话中的含义,因此方能芳心释然了。他于是欣然笑了笑,也没再说下去。他刚才说的,亦只有雕雪才能心领神会,在赵子龙和司马芝二人听来,仅是孔明一番奇怪的感慨而已。 四人十分顺利,进入洛阳城中,只见城中正大兴土木。 打探之下,才知原来是宫殿。再仔细查探,得知这座新宫殿名叫“更始”。 孔明乍闻“更始”二字,心中不由一动,他当时也不加说破,只决定在城中先寻客馆落脚。 四人在城中,选了一间僻静的客馆,又要了二间客房,一间由孔明、赵子龙居住,另一间则由雕雪和司马芝住宿。 安排好住宿,已是当天的中午时分。孔明忽然兴致勃勃的说:“我等一路上风餐露宿,无酒无肉,我过意不去,这便下去大堂饱餐一顿好了。” 四人走下客房之下的大堂,但见大堂中宾客满座,各自大饮大嚼,十分热闹。 赵子龙皱眉道:“此地人客众多,十分复杂,是否改选别处进膳?” 孔明却欣然一笑,轻声道:“子龙放心,我却以为,最热闹的地方,才是最能保密之处,才最安全。” 四人在大堂中拣了一桌坐下,向店东要了酒菜,便吃饮起来。 孔明看来兴致甚好,一连饮了三大杯,还意犹未足,向赵子龙笑道:“来。贤弟,我与你再干三杯。”赵子龙却不敢大意,向孔明悄声道:“义兄小心。此乃魏国重镇,城中必禁卫森严。而且魏太子曹丕,以及太子少传司马懿,又正在城中督建新宫,守卫必更严厉,说不定已满布线眼,伏下重兵,以保证曹丕的安全呢。……我等千万不可贪杯误事。” 不料孔明目注司马芝一眼,忽地呵呵笑道:“司马姑娘,我向你敬一杯。” 第173章 孔明此言一出,不但司马芝吃了一惊:连雕雪、赵子龙二人甚感奇怪,皆暗道:莫非孔明已酒醉了么?不然为甚说出这莫名其妙的一句?司马芝忍不住问道:“诸葛大哥,你敬我什么?……司马芝无功无劳,怎敢饮这一杯?……”孔明笑道:“我看司马姑娘命宫中的兄弟位,忽现紫赤之气,此乃兄弟、兄妹久别重逢之兆,亦是喜事一件,因此该向你敬贺。”孔明此言道出,在座三人不由更感惊奇,因为雕雪和赵子龙均知道,司马芝与她的兄长司马儿,自幼年失散,迄今已二十多年了。……如今却竟有重逢之喜,这怎不令人惊奇?司马芝心情亦一阵激动,她自幼便孤苦无依,母亲早逝,跟着卖艺维生的父亲过活,女儿家多希望有一位兄长来陪伴她、爱护她埃……可惜在她三岁那年,年仅八岁的哥哥司马儿,便因战乱失散了。……司马芝深知孔明料事如神,他既有此判断,便必定灵验。……她忙向孔明道:“诸葛大哥。 ……我与兄长重逢,当应验于何地何时?”孔明意味深长的笑笑道:“今时今日,此时此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司马芝不由又惊喜又迷惑,又忙道:“诸葛大哥。此地乃古都洛阳城,莫非兄长便隐居于洛阳城中吗?……但他到底居于何处?什么时候出现?我又是否须前去寻觅辩认呢? ……诸葛大哥快告知我埃”司马芝思念失散的哥哥之情十分深厚,她藏在心中已二十多年了,此时渴盼与他相逢的兄妹深情,不禁溢于言表。 不料孔明目注司马芝一眼,又含笑道:“司马芝姑娘不必焦急,若机缘来到,你与兄长千里可相逢;苦机缘未到,便咫尺难相认。因此大可放开心怀,先饮酒再说。”司马芝无奈,只好与孔明敬饮了三大杯。赵子龙心中暗暗惊奇,暗道:义兄今日是怎的了?他处事一向慎重,此时身处龙潭虎穴凶险之地,却反畅饮贪杯?……莫非义兄又在用计,以求达到窥破天机的目的么?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四卷倚天飞虹第十七章深陷机谋 (更新时间:2006-6-1118:41:00本章字数:8990) 赵子龙心中吃惊,为防万一,他也不敢多饮,以免酒醉误了大事。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有多沉重,孔明是蜀国的栋梁,国家的命脉,若他有甚折损,他赵子龙便死一千次亦不能抵偿。因此他又怎敢有丝毫的疏忽大意?但孔明的师妹雕雪,却因难得一见孔明如此开怀畅饮,心道:“师兄必定已厌倦了竞逐天下的征战生涯,已萌归隐江湖,与我携手畅游天下的意念了。师兄因此才如此欣然。雕雪心中转念,不由乐得俏脸绯红,芳心如吃蜜糖,由心胸甜了出来。她也不向孔明劝阻,反而知情识趣的向孔明连番敬饮,一面格格娇笑不绝。 赵于龙越发吃惊,他向雕雪示意,要她劝阻孔明莫再贪杯,雕雪却毫不理会,依然陪着孔明痛饮。赵子龙的眉头不由深深皱紧了。 不知不觉间,孔明不由沉沉大醉,伏在桌上,呼呼睡着。 雕雪也有六分酒意,俏脸绯红,说话的口齿也不清楚了。 赵子龙见状,心中不由大慌。他忙向司马芝道:“芝妹。 此地不宜久留,你快扶雕雪姑娘上客房歇息,须小心在意,千万不可让她出外醉酒闹事。” 司马芝点点头,道:“我知道。……但诸葛大哥此刻大醉,十分凶险,谁来照顾?” 赵子龙道:“义兄由我照应。……芝妹已亦须小心,洛阳城中曹军人多势众,千万不能暴露义兄的行踪。” 赵子龙说罢,吩咐店小二结了帐,然后便和司马芝分别挽扶孔明、雕雪上客房。 赵子龙将孔明抱在怀中,进入客房,放在床上。孔明一动不动,和衣便沉沉大睡去了。赵子龙才暗松口气,心道:义兄酒醉或有好处,他待在客馆中,决比外出面犯险要安全多了。但他仍不敢大意,搬了一张木椅,对着客房大门,按倚天剑而坐,严密戒备,以保护热睡中孔明的安全,赵子龙此时,就连他心爱的芝妹,亦不得不抛在一旁了。 此时,司马芝挽扶雕雪,走入客房,她把雕雪和衣放在床上。雕雪上楼时尚有几分清醒,但身子刚躺在床上,便呼呼的睡着了。司马芝不由又好笑又好气,心道:“子龙哥哥要我守在雕雪姐姐身旁,不许她出外醉酒闹事,但瞧雕雪姐姐沉醉的模样,只怕睡上一日一夜不会苏醒呢。……子龙哥哥为维护他义兄诸葛大哥的安全,也未免大小心谨慎了。……转念又暗道:子龙哥哥为他的义兄,为了他的什么国家大事,他的心胸已被填满了,哪还容得下我司马芝?……而且他听说我将会与兄长相逢的讯息,也不提不问,尤动于衷,他心中哪有我司马芝的影子呢、……哼哼,你赵子龙不关心,我便不可以独自前去寻兄长么?……诸葛大哥既然判断我那哥哥司马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料事如神,又怎会有差错?看来哥哥必定就在这洛阳城中埃司马芝心中转念,不由有点嗔怒,出去寻兄的念头变得十分强烈。她见雕雪仍躺在床上呼呼入睡,料想她一时片刻,绝不会醒来,自然更不会出外醉酒闹事。她不由微哼了一声,向房中的窗口掠去。她向外探头一望,但见窗口外面,便是洛阳城的一条繁华街道,车来人往,十分热闹。司马芝见了,心中不由一阵焦躁,暗道:虽然诸葛大哥吩咐我安心等候,但他又知否我盼望与兄长重逢,已等候二十多年了?……若再如此空等下去,只怕再过二十年也难与兄长相逢埃……这街道十分繁华,必定是洛阳城当地人聚居的地方,为甚不趁机下去打探兄长的下落?……她心念电转,也不及细思,呼地一下,便跃出窗口,越窗而去。她的轻功本就十分精妙,单单凭着一条软绳,她也可以借力攀天,演出一幕天宫偷桃的戏技,从窗口到地面的短短十丈距离,又怎能难得住她?……只听呼地一声,街上的行人也没来得及抬头察看,司马芝便已俏生生的站在繁华的洛阳大街了。司马芝但见街上商铺林立,商贩人来人往,大挑小担的在街上奔走。这一切都引不起司马芝的兴趣,她的目光落在街道左面的一幅牌匾上,只见牌匾上面刻着:“百年字号——洛阳茶铺”等八个金漆字。她眼神不由一亮,暗道:这洛阳茶铺,既然是百年字号,里面的掌柜、伙计,必定都是久居洛阳城的土人,对城中的人事,必定知悉甚详,为什么不进去打探一下兄长的下落?她心念甫动,脚下却已如行云流水,飘移到洛阳茶铺的门前了。幸而街上的商贩,忙着看顾生意,准也没有留意到这位欢乐之女,否则,必定会以为她是天仙降世惊鸿一现了。 司马芝施然走进那洛阳茶铺,但见铺里面人客满座,有酒有肉有茶供应,说是茶铺,其实是一家色香味俱全的酒馆食肆。 司马芝刚一踏进,在茶馆的大堂站脚未暖,正在饮酒喝茶吃肉的人们,也不知是谁首先有一股强大之极的吸力,把整间茶馆客人的目光,全部吸住了。 司马芝心中微感奇怪,暗道:洛阳人怎的如此古怪,见外乡人便如见了怪物似的? 她也不知道,其实是她的那副欢乐之女的娇态,令茶馆的客人着了魔力,以为九天仙女降凡尘。客人中男子老的见了,皆抱怨他自己年已老迈,怎地少时没遇上这般丽人?年轻的心神皆醉,暗道:若可与这位仙女略作亲近,便短命十年也甘心。女宾中老的不由恨自己不能生出如此俏丽迷人的女儿,否则自己必定将贵为王妃丈母的尊贵身分。女宾中少的却暗地羡忌,心道:若自己拥有这姑娘的笑貌花容,哪还有担心自己的情郎抛弃自己吗?……这一切,客人自然谁也没表示出来,只是着魔般注视。 司马芝却浑然不觉,她走到柜台前面,向坐柜的掌柜笑笑,娇声道:“老板,请问你是否洛阳的本地人呢?”那茶馆老板年已五十多,大概见惯场面,对司马芝的那副快乐仙容,并不怎的入迷,他目注司马芝一眼,才呵呵笑道:“姑娘问这干么?难道姑娘是孤身入城,探亲不遇,迷了路么?”司马芝一听,便断定此人必定是洛阳城中的老土人了,因为若非如此,他决不会一眼便辨出自己是外来人了。她心中不由一喜,暗道:我与兄长重逢机缘,或许真的到来了,因此我头一个探听的,便遇上洛阳当地人。……她心中兴奋,脸上的笑容便更加快乐动人,老掌柜虽然上了年纪,又见惯世面,但乍睹司马芝此时的笑容,心中亦不由一烫,神思一阵莫名其妙的欢欣。司马芝娇声道:“是埃我的确是入城探亲,但可惜我与城中的亲人已分别二十多年,他原来居住的地方,已被毁,变作一片废墟了。”司马芝从雕雪的口中得知,洛阳城在十多年前,曾被董卓一把火烧成废墟,不但皇宫被毁,连城中的民居亦无一幸免。她因此判断,她的兄长若真的流落洛阳城,那必定是在洛阳被大火焚毁重建之后,便顺势用此藉口探问。果然那老掌柜一听,便相信了司马芝的确是前来城中寻亲,因为以她的年纪,若非有亲人在洛阳,决不会知悉这一段烈火焚城的惨事旧闻。老掌柜定了定神,同情说道:“姑娘,实不相瞒,老朽亦是被那场大火夺走了三位亲人。……哎,往事如梦,不提也罢。姑娘的亲人是谁?可还记得居住的地方? 第174章 又姓什名谁呢?”司马芝一听,不由暗暗叫苦,心道:二十多年来,我连兄长的模样亦未见过、又怎知他居住的地方?……她微叹口气,幽幽说道:“他是我哥哥,他自幼年入洛阳谋生,分别已二十多年啦。……我又怎知他居住的地方呢?”司马芝此时的神情楚楚可怜,惹人同情。那老掌柜正在沉吟思索,却有邻近的一位客人接口笑道:“姑娘放心。我乃洛阳府中的卫差,洛阳城中之人,我多半认识,只要说出名姓,我必可替姑娘找寻。”司马芝向这人一看,但见他是一位中年人,满脸正气,身穿官众衙差服饰,料定他决非恶人一类,不由大喜道:“这位差人大哥,我的兄长姓司马,乳名一个‘儿’字,因此我只知他叫‘司马儿’,年纪当在三十岁上下。尚请差大哥费神寻找,好吗?” 不料这衙差一听,却连连摇头,苦笑道:“难。难。难。 ……若换了别的姓氏,无论陈、李、张、王、何,均易寻找,但这‘司马’姓氏呵,却是千难万难。” 司马芝一听,不由大奇道:“衙差大哥。为什么偏这‘司马’之姓难寻呢?”这衙差道:“姑娘有所不知,洛阳城中,陈、李、张、王、何等大姓之人千千万万,偏偏姓‘司马’的并无一人埃……除非是那派来督建新宫的司马懿大人吧。……但姑娘千万小心,切莫胡乱打探,司马大人的身分太尊贵,乃当今太子曹丕的老师,万一被人将你误作是吴、蜀两国的奸细,对司马大人图谋不轨,姑娘生命便危险了。”司马芝一听,不由一阵失望,心道:洛阳城中民众,既然无人姓司马,那兄长又怎会在城中呢?……她不由苦笑道:“多谢差大哥关照,但我兄长出身贫苦,怎会成了富贵之人?我又怎会去打探这位司马大人呢。……哎,既然洛阳城中并无兄长踪迹,我还是往别处地方打探吧……”司马芝说时,她的脚下已如踏莲花,悄无声息的一掠而退,眨眼便飘出茶馆外面的街上去了。 茶馆中人,包括那老掌柜、衙差在内,均被司马芝轻灵如仙的身法震骇,本来人声嘈吵,此刻却鸦雀无声,一片静寂。好一会,那老掌柜、衙差等人,才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叫了一声:“莫非是仙女临世吗?怎可惜失向仙女求福的机会埃……”俩人茶也不喝、洒也不饮,生意也不顾,抢先奔了出来。 后面的数十客人,亦一拥而出,争先恐后的追踪司马芝的去向。司马芝在洛阳城大街上行云流水般飘移,她心中充满失落的感觉,她至爱的情郎赵子龙,为了他那见鬼的大局,将她冷落不理,她出来欲寻找思念了二十年的兄长,却又被当头一盆冷水,浇得她心儿也冰冷了。她在心神恍惚中,竟不自禁的施展出她那绝顶的攀天轻功,并运用在平坦的街道上,自然十分惊世骇俗,街上的来往人众,均停住了脚步,瞧得目瞪口呆。但司马芝却浑然不觉,连后面追拥上来的人潮,亦毫不察觉。 终于,在她身后疯狂追赶上来的人潮,犹如水浪般呼地将她淹盖了。 司马芝不由失神地叫道:“你。……你等为甚阻住我的去路?”那追上来领先的衙差,慌忙向司马芝打躬作揖,一叠连声的说:“不敢。不敢。……”我等只是不舍仙女去得太匆忙,错失了向仙女求福的机会,才追了上来,向仙女拜求,万望仙女不吝赐福。……”司马芝被人潮淹住,前行不得,她心中本就十分失落,却路被阻,更感恼怒,她不由嗔道:“衙差大哥。……你无法替我寻兄,我也不怪你,你在此胡说八道什么?……我……我本无福气,有甚福赐给你等埃……”但衙差等不肯相信,仍苦苦的纠缠,司马芝进又不得,退又不能,心中十分恼怒,她几乎忍不住要出手伤人。 就在此时,街道的北面,忽地驰出一队车马,马队在前,车驾在后,风驰电掣的向这面驶来,眨眼便驶近不到二十丈了。 马上的兵士见去路受阻,厉声大喝道:“太子出巡。众人速避开让路。……否则立斩毋赦。……”但衙差、老掌柜等人,只顾向司马芝苦苦求福,竞谁也不知大祸将至。 马队中当先冲上一名锦衣待卫,他也不打话,猛地抽佩刀,向挡在马前的人挥刀便劈了下去。……可怜这人正延颈盼求赐福,根本不知人头立刻便要掉落。司马芝恰好面向北而立,她一眼瞥见马上待卫,不分青红皂白,挥刀便劈,不由大怒,她尖叫一声:“无缘无故,怎的硬要杀人埃……”身形摹地冲天而起,快如闪电,向马上侍卫施了一招。那马上侍卫但觉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时,不但他的坐骑吓得僵立不动,他手上的佩刀亦不翼而飞。马前俏立着一位紫衣姑娘,俏丽如仙,他的佩刀却已落在俏丽紫衣姑娘的手中了。那锦衣侍卫不由心胆俱寒,他虽然久经战阵,才被选为护卫太子的锦衣头目,但却根本未遇上这等武林神技,一位柔弱的女子,竟可以闪电般在他手上夺过佩刀。……暗道:此女若想杀我,只怕我的人头已掉落十次了。 他虽然心中惊骇,但职责所在,又不敢退缩,只好向司马芝厉声喝道:“何方妖女……竟敢阻拦太子出巡车驾。……你不要命么?”司马芝恼怒道:“他们围在路上,因我寻兄而起,并无心冒犯太子车驾。怎可不分青红皂白,便斩人脑袋。……我寻兄不遇,尚且如此失望若掉了脑袋,岂非更痛苦么?”她也不理锦衣侍卫是否听得明白,只管按她自己的思绪说话。那锦衣侍卫不由听得一呆,心道:这妖女必是疯了,说话怎的如此颠三倒四、乱七八糟?……但又被她的闪电神功震慑,连座下战马也僵立不动,无奈只好笑道:“你这妖女。……你寻兄便寻兄了,怎的聚众闹事?可知阻太子车驾,乃斩头死罪?……”这锦衣侍卫话音未落,后面一队数十骑已一拥而上,向锦衣侍卫大叫道:“校尉大人。太子车驾已近,不可拖延。 ……与这等贱民多说什么?怏下令将他们驱杀。”锦衣校尉无奈,只好把手一摆,道:“众侍卫听令。将阻路的人驱走。……不走者杀毋赦。……”众武士立刻一拥而上,马撞枪扫刀劈,聚集的人众吓得鸡飞狗走,稍慢一步的,不是被战马撞倒,便是被刀枪所伤。司马芝见状不由大怒,她也不知厉害,竟飞身而起,赤手空拳,便与众侍卫激斗起来,不料后面的侍卫又拥上一批,为数足达百人,将司马芝团团围住,弓箭手亦疾奔而至,张弓搭箭,对准司马芝,只要箭矢一发,在箭雨之下,任司马芝轻功绝世,亦必难逃万箭穿身,司马芝却不知死活,为救路上的民众,依然与近百武士缠斗。 眼看弓箭手已蓄势以待,只要露出空隙,箭雨便向司马芝疾射而发。就在此时,后面车驾中,其中一辆疾驰而近,车帘猛地一掀,露出一位神色深沉、目光炯炯的男子,他向被围困的司马芝瞥了一眼,忽然大叫一声道:“众侍卫听令。太子有命,留下活口。”就因这一声令下,箭雨才没骤发,司马芝才避过万箭穿身之危。领头的锦衣校尉连忙向车驾上的男子俯身道:“是。司马大人。……”锦衣校尉的话音未落,正与锦衣侍卫激斗的司马芝,却猛地尖叫一声道:“等一等。……本姑娘待会再与你等拼斗。 ……”她身形一转,掠出包围圈,向车驾男子这面疾飘而至,身法轻灵之极。 众锦衣侍卫遵了留活口的命令,又不敢轻发弓箭,因此司马芝才能十分轻松,便脱出了众侍卫的包围。司马芝身形一沉,在那下令的男于车驾前面一丈远处悄立不动,目中却精光灼灼,落在车驾的那男子身上,心神恍惚,喃喃说道:“好埃又来了一个‘司马’大人。……未知这司马大人姓甚名谁呢?……”车上的男子不知怎的,刚才远远的一瞥,心中便生一点思忆,暗道:若我胞妹尚在人世,只怕与此女一般年纪。……此时近处一看,他心中不由一动,顿生一种亲切的感觉,因为他忽然发觉,这女子的容貌,竟与自己有几分相像。……他把手一摆,示意在后面重新围立来的锦衣侍卫退后。然后才从容的一笑道:“我乃当今太子曹丕的少傅司马懿表字仲达,姑娘难道以为有另一个‘司马大入’么?”司马芝一听,不由失声道:“司马大人。……你。……你真的叫‘司马儿’么?……”车驾上的男子,果然是当今魏曹的太子少傅司马懿。他奉了曹操的令旨,于古都洛阳督建一座新宫——更始殿,曹操又派太子曹丕亲自重镇督建,曹操安排子孙取汉立魏的意图不言而喻。因此司马懿不敢有丝毫的轻忽怠慢,日以继夜督率近万民工、工匠,修建新宫,他亦深知,他日后的运命前途,便落在曹丕的掌握中。因此竭心尽力,扶助曹丕,曹丕因而对他十分倚重。此时,司马懿听司马芝失声叫出“司马儿”三字,他心中不由一跳,似乎意料几分,眼前的女子是谁了。……但他却绝不轻易露于形色,呵呵笑道:“姑娘听错了。我之名乃喻示美德之‘懿’,并非等闲的儿子之‘儿’也。……未知姑娘如何叫出了‘司马儿’之名?你与这‘司马儿’又有甚干连呢?”司马芝听说他并非“司马儿”,心中先就一阵失望,也不想再逗留,喃喃的嚷了一句道:“你并非司马儿。……那便非我失散二十年的兄长了。……既然如此,还在此多说什么? ……就此告辞。……”司马芝说走就走,身形欲飞射而起。 司马懿一听,心头却如遭一股热流冲击,顿感一阵迷惑。 第175章 兴奋、犹豫。……他已可判断眼前的姑娘是谁了。因为这女子不但样貌与他有三分相似,而且他记得自己儿时的乳名恰好是司马儿……这名女子既然称司马儿是她失散了二十年的兄长,那她必定是司马儿的胞妹了。……司马懿心思缜密,又十分精明,这一点简单的道理,自然不难推断。但因此他却一阵犹豫。……暗道:我儿时身世微贱,虽然魏王曹操不嫌,但太子出身尊重,若被他知悉我的身世,他还会尊重我这位太子少傅吗?万一失去了曹丕的信任,那我的前途事业,便必定立刻付诸流水矣。……我为之奋斗了二十多年的前途事业,怎能因为胞妹的突然出现而毁于旦夕。……他犹豫之机,竞不加挽留,任由司马芝失望而去,但也并无下令锦衣卫士出手伤她,在司马懿的内心深处,他情愿眼前的一切并没发生,让一切往事成为过去,永不再出现,以免有损他的大业前途。……不料就在此时,一辆华丽的车驾疾驶而来,车驾未停,车上的男于已大声叫道:“此女来历不明,不可放她离开。……我亲自审问清楚。”此人正是太子曹丕,他刚才远远的一望,已被司马芝轻灵如燕的娇躯迷祝他悄悄命车驾驶前一段,凝神一看,不由一阵神魂飘荡,但感他宫中的妃嫔,包括他早年乘乱所纳的甄氏,与眼前此女相较,简直是小星星与光华灿灼灼的月亮。……此女有如一轮明月,照得曹丕一阵目眩,心神皆醉。他眼见她要离开,慌忙疾驰上前,下令将她留祝众锦衣武土一听太子令下,谁敢怠慢,立刻呼地一拥而上,把司马芝团团围祝司马芝心中本就因失望而恼怒,此时见去路被阻,不由大怒,尖声大叫道:“谁敢阻我,我便杀谁。……”司马懿见状,心中不由十分矛盾,他既欲司马芝快点离去,带同他那微贱的身世永远逝去。但又知她若想要强行突围而走,必定难逃一死,因为在弓箭手的箭雨之下,就算绝顶高手,亦必会万箭穿心而亡。……他无奈只好从车驾中一跃而出,他自幼跟随收养他的义父学武,武功根基亦十分深厚,身手自然亦十分敏捷。他一掠而上,站在司马芝面前,轻声道:“姑娘稍安毋躁。……来人乃太子曹丕,你必须小心回话,自然可安全离去。”不知怎的,司马懿这一出声劝止,司马芝便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她的恼怒亦不由减缓。到底为什么,司马芝自己也不知道,心道:或许是他与兄长同姓之故吧。……她心中转念,便打消了强行突围的打算。她轻移莲步,飘近曹丕的车驾前,向他福了一福,道:“民女路过此地,拜见太子殿下。”曹丕在车中见司马芝婀娜而至,咫尺之间,更觉她娇艳如仙,他但感他宫中的妃姬,在司马芝面前,均蛮作残花败柳了。……他不由心中一荡,欣喜的缓声道:“免礼。姑娘贵姓?来自何处?入洛阳作甚呢?”司马芝此时心神稍定,才猛地忆起,在洛阳客馆中,尚隐有诸葛大哥、子龙哥哥、雕雪姐姐等人,特别是诸葛大哥乃身为蜀国丞相,曹军必对他恨之入骨,假如被曹丕发觉他的行踪,必出动大军围捕,那不但诸葛大哥凶多吉少,连子龙哥哥为保护孔明,亦必九死一生了。……她不由一阵惊骇,心神也更清醒了,她不敢再任性而为,向曹丕小心地回话道:“民女姓马名芝,乃扬州人氏,入洛阳为寻兄。误阻太子殿下车驾,尚请恕罪。 曹丕呵呵笑道:“不知者不罪,何况马姑娘乃无意误犯,又何罪之有呢?你既入城寻兄,未知乃兄可有着落?” 司马芝微叹口气,道:“并未寻访得着。” 曹否见状,不由大笑道:“马姑娘不必忧心,你只须说出令兄名姓,我一声令下,九州境内,必可为你寻着兄长。” 身旁的司马懿一听,不由暗吃一惊,心道:若她说出司马儿之名,必将惹曹丕怀疑,追查之下,我的身世便暴露了。 ……但又无法正面阻止,无奈只好向司马芝道:“马姑娘。务必小心留意。你既然姓马,你的失散兄长,自然亦是姓马了。”司马芝微一点头,道:“回太子殿下,民女的兄长亦是姓马,但民女只知他的乳名叫‘儿’。……天下之大,况且已失散了二十多年,只怕已难寻觅,不必劳烦太子殿下费心了。” 司马懿一听,才不由暗松口气,心道:她如此回答,婉转得体,曹丕或会放她离开了。不料曹丕却十分热心,欣然说道:“不然,我甚乐意为姑娘寻觅。……但须花时日,姑娘须耐心等候。这样吧,马姑娘且先随我返回行宫,安心住下,再等候你兄长的消息。”司马芝一听,才猛地醒悟,这曹丕自见面时,便一直对自己目光灼灼的,半分也不肯转移,他必定已对自己动念,不怀好意了……司马芝心念电转,眼前浮出子龙哥哥神威凛凛的身影,她不由俏脸一寒,断然说道:“多谢太子殿下的好意。 但民女已无心在洛阳城中逗留,打算离开上别处寻访兄长的下落,因此不必太子殿下为我费心了。” 曹丕见司马芝态度决绝,竟敢当众违逆他的太子令旨,不由得恼怒说道:“马姑娘。我令出如山,岂容你违逆。我本一番好意,马姑娘幸勿自取其辱。” 司马芝见曹丕语带威逼,以大欺小,心中不由大怒,她也不顾得罪了太子有何后果,冷笑一声道:“那太子殿下打算强逼我接受你的好意吗?” 曹丕亦冷哼一声道:“我令旨己出,你若不领我的好意,自然只好强逼了。” 司马芝道:“手脚是我自己的,当今之世,谁阻困得住我。” 曹丕一听,不由大笑道:“你虽然身手怏捷,或许逃得出众武士的围困,却决逃不出我的万枝弓箭。若姑娘不知好歹,拒不领情,只管逃走试试。”司马懿见司马芝本来说得好好的,忽然又与曹丕闹翻了,心中不由一阵吃惊,暗道:你若真的强行离开,曹丕的个性最为执着,但凡他看上的,得不到他也会将之毁灭……你若真的逃走,便必死无疑了……不知怎的,司马懿此时却不由一阵心疼,也不知是否他与司马芝血脉相连的缘故。他转而又暗道:曹丕似已被她迷住了。……曹丕不久便是堂堂的魏王身分,甚至是九五帝皇天子之尊,她既然是我失散二十年的胞妹,若能晋身为魏王妃,那么我司马懿岂非便为国舅大人?……而且,如此一来,不但她可保全生命,我的隐忧亦可一扫而去了。司马懿心念电转,便忽然插口,向司马芝道:“马姑娘,实不相瞒,我亦知道令兄一点线索,只要你留在洛阳,安心等侯,我或许会为你寻着你兄长的下落呢。‘司马芝一听,不由大喜道:“若然如此,当真好极。那我便先返城中客店,等候司马大人的讯息好了。” 司马懿一听,忙道:“不然。据我所知,你的兄长似乎是官场中人,因此你暂时留在太子行宫,联络较为便捷,务请姑娘三思,免误了你寻兄之事。”司马芝想了想,心道:这司马大人对我并无恶意,反处处为我开脱,看他照应,再凭我的轻身功夫,谅曹丕也不敢对我逞强……而且留在他的太子行宫,联络通讯果然更为方便,更不暴露诸葛大哥等人的行踪了……司马芝心中转念,便欣然的格格娇笑道:“如此,那先多谢太子殿下的好意了。” 曹丕见司马芝已回心转意,肯随他回宫,不由心花怒放,呵呵大笑道:“好。好。马姑娘善体人意,我必定为你出力寻兄便是。” 于是,不一会,司马芝便被拥上马车,与太子曹丕、太子少傅司马懿一道,在数百锦衣侍卫的簇拥下,风驰电掣地驶向太子行宫去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四卷倚天飞虹第十八章魏宫生变 (更新时间:2006-6-1118:41:00本章字数:3095) 此时,曹操下令兴建的洛阳新宫——更始殿,仍在日夜建筑之中,曹丕的太子行宫,实际上便是当年董卓在洛阳雄踞的董府,洛阳城旧宫内外,均被董卓一把火烧成灰尽,唯独他占据的董卓在洛阳雄踞的董府,却仍完好保存。而且董府极为雄壮,府内亭台楼阁,一派金碧辉煌,甚至比曹丕在许昌的太子宫还更华丽,因此曹丕甫抵洛阳,便将董府定为太子行宫。 司马懿身为太子少傅,有督导太子的权责,自然可以入住太子行宫,但司马懿十分谨慎,处处表现谦虚。虽然曹丕三番数次邀请他入住行宫,但司马懿却以方便督建新宫为由,婉拒了曹丕的好意,仅在董府的行宫之外的一处间隔的民居停宿,司马懿的谦虚谨慎,因此更得太子曹丕的欢心。 但此时司马懿却一反常态,十分热心,陪伴司马芝直驶太子行宫,就连督建新宫的事务亦暂时抛开了。 曹丕的车驾驶入太子行宫,曹丕和马马懿亲自送司马芝进入内堂。早有一众女侍出来迎候,将司马芝迎入内堂一处叫秋蝉院的雅居。原来这便是当年董卓,为了他心爱的貂蝉而特别命名的院落。曹丕入住后,对府内的一切均十分欣赏,因此毫不改动。 侍女将司马芝迎入秋蝉院之后,曹丕便呵呵一笑,对司马懿说道:“仲达,马姑娘是我平生仅见的天下第一美女呀,幸亏你善体我心,说服她留下,否则硬逼之下,说不定会毁了这朵鲜花埃”司马懿一听,心中不由一阵欣喜,他知道曹丕的心神,已的确被迷住了。……只要司马芝真的成为曹丕的太子妃,不久便必成为皇后,届时他这位皇后的胞兄,便一跃而成国舅大人,届时魏国的朝政,还怕不被他紧紧捏于手中吗? 第176章 ……司马懿自曹操下令建造洛阳新宫——更始殿这一天起,便断定曹操已自知时日无多,正在加速为他的身后事作准备,特别是刻意安排他的太子曹丕,达成他心中更汉立魏的宏图大业,因此司马懿自这一刻起,便已将自己的前途事业,全部押注于曹丕身上了。 此时司马懿闻言,即微笑道:“殿下,马姑娘不但俏美如仙,且武功极佳,连锦衣侍卫亦非她对手,甚至佩刀亦被她夺下,因此我以为对她绝对不可以用强,否则必毁此娇花也。” 曹丕的心事一下子被司马懿说破,他忙道:“不错。不错。马姑娘的确是一株带刺玫瑰,美则美矣,可惜浑身带刺,令我无从接近埃……但我决计不会放弃。仲达是否有妙计化解?” 司马懿心中暗道:曹丕对女色有一种特别的癖好,就是越难得到的美女,越发令他着迷。例如他当年迷恋袁绍的儿媳甄氏,便是这种心态作怪,因此若要他放弃司马芝这朵娇花,除非日从西面出来吧……他不由嘿嘿的一声暗笑,表面上,却十分殷切的说:“殿下的心意,臣岂会不明白?但若要令马姑娘甘心乐意就范,却并非易事,须大费周折,我亦为此苦思妙策呢。” 曹丕一听,急道:“仲达智计过人,父王亦因此授以我师之职,想必有妙策助我达成心愿也……功成之日,我必不忘仲达的大恩。” 司马懿沉吟不语,心中不由一阵为难,晴道:曹丕已深深迷恋我妹司马芝,看来,曹丕是摘不到这朵娇花,是决不肯罢休的了。因此,除非是这朵娇花被毁,否则便只有促其成为太子妃之后,寻机向她解释明白,料她决不致怨恨于我也。 司马懿心中主意已决,便忽地呵呵一笑,问曹丕道:“那请问太子殿下,是否真心实意喜欢这位马姑娘呢?” 曹丕忙道:“我自然是真心实意也。只要她肯留在宫中侍候,我愿为她达成一切。” 司马懿一听,趁机道:“依我所见,这位马姑娘玉洁水清,绝非庸脂俗粉之辈,因此她的心志亦必非同凡响,日后若她以太子妃的名分,求于殿下,殿下将如何应对呢?……但此事非同小可,殿下须三思而后行也。” 曹丕听了,转而沉吟,但仅一会,便决然说道:“马姑娘才貌出众,武功高强,不失为我之太子妃的最佳人眩因此若她甘心乐意入宫,我之太子妃之位便非她莫属了……我只须奏明父王,或蒙其恩准也……”曹丕说时,神态坚决,但末了却面露犹豫神色,因为他忽地醒悟,立“太子妃”如此大事,就算自己真有此意,仍须通过父王曹操这一道难关埃……而他自己的太子宝座,是他与弟弟曹植几番辛苦激斗的战果,昔日曹操既可立他为太子,但日后同样亦可将他废掉,试问他又怎可为一位美女而自毁前程? 而曹丕自然十分清楚,曹操自己虽然十分好色,但却不允许自己的子孙淫乱,弟弟曹植就因为风流成性,迷恋上一位虚幻的洛神,被父亲曹操斥为荒淫不实,而最终失去太子之位。因此曹丕又怎敢重蹈其弟的覆辙? 曹丕的回答不由戛然而止,神色一阵犹豫不决。 曹丕神态的微妙变化,自然逃不过司马懿的锐目,心中不由微微一笑,暗道:此乃江山与美人的大难题,自然是极难取舍也……但于我眼中,这江山与美人难道便不可以两者兼得吗? 他心中转念,也不待曹丕有所表示,便含笑道:“殿下莫非忧虑魏王有异议吗?”曹丕一听,不由抚掌叹道:“仲达锐目惊人,真知我心埃……马姑娘虽然不失为上佳太妃人选,但父王恐怕未知底细,难于接纳……这两者之间,的确令我为难,望仲达为我善策作解。” 司马懿微笑道:“其实此事并不难化解,只是未知太子殿下是否有此勇气和决心罢。” 曹丕一听,忙道:“只要能令两全其美、两者兼得,我决依从仲达的妙策。” 司马懿略一沉吟,便断然说道:“太子殿下,若要两才兼得,便须行两路奇兵突出之计……”曹丕一听,大喜道:“仲达请道其详……这何为两路奇兵突出之计?” 司马懿道:“一路奇兵,乃由太子殿下亲自出马,以奇兵突出之法,令马姑娘就范,但须以太子妃之位作根基,否则难稳马姑娘归顺之心也。” 曹丕一听,忙道:“这一路奇兵甚妙,我决依计而行……那另一路呢?”曹丕情急之状溢于言表。 司马懿微笑道:“另一面由我向魏王奏报,请魏王下旨册立太子妃。魏王素嫌甄氏并非清白之身,必对立太子妃之事犹豫不决,这便留下十分充裕的回旋时间也。……其中的关节,殿下相信不难明白。” 司马懿的言外之意,便是实行奇兵突出、先发制人的策略,先将立太子妃之事奏请曹操,利用曹操的犹豫不决来拖延立太子妃的时间,待曹丕正式继位后,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曹丕一听,不由大喜道:“如此妙极。不但可保我心愿达成,又讨父子的欢心,乃两全其美之妙策也,我决依此两路奇兵之计而行。……”曹丕一顿,却又狐疑的说:“但我看马姑娘性情刚烈,她岂会轻易就范?万一强烈反抗,我将如何是好?”曹丕亲眼目睹司马芝的功夫,深知凭他之力,决非司马芝的对手,因此若对她用强,不但不能成事,只怕连生命也贴上去……这可是面临了生命、江山、美人的抉择,曹丕自然以自身之生命为重,因为生命不存,江山、美人再美再好,他也无福消受。 司马懿自然洞悉曹丕的心态,他亦早已谋妥对策,虽然他内心深处,骂自己出卖胞妹十分无耻,但他又安慰自己,他的所作所为,全是为了光大他司马氏族的门媚,为求达此目标,就算是胞妹亦须牺牲了。 他意味深长的一笑,附耳对曹丕说了一句什么,曹丕一听,不由连连点头,大喜道:“妙。妙。……此法妙极了。” 司马懿极善谋略,他的妙计运用在对付司马芝的身上,简直是牛刀小试。但却决非是大材小用,因为司马懿已立定生意,决心利用自己胞妹司马芝在为太子妃这一妙着,达到他自己成为未来魏帝的国舅大人,进而再将魏国朝政掌握手上的惊天大计。 于是,按照司马懿的精心安排,他策划的两路奇兵突出之计,便很快地实施了。 而司马芝在此时,尚沉浸于寻兄的希望之中,根本不知她那同胞哥哥便近在眼前,而且正在利用自己的玉体作饵,想要极大地巩固他在曹丕心中的地位,以作日后更惊人的进取。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四卷倚天飞虹第十九章洛阳秘辛 (更新时间:2006-6-1118:42:00本章字数:5823) 就在此时,在洛阳的客馆中,赵子龙、雕雪二人,正为司马芝的突然失踪而忧心如焚。 雕雪叹了口气,不安的说:“都怪我饮多了,醉在床上,连她何时离开也不知道……此时毫无线索,诺大的洛阳城,却从何处寻她的踪迹呢?” 赵子龙忧急的说:“芝妹一生孤苦,她自跟随于我,南北征战,并未享受过一天安乐日子,若她有甚差池,又教我如何心安?……哎,只怪我一时心软,同意她随行入中原,不料竟有如此遭遇也。” 俩人正长嘘短叹,刚才仍躺在床上沉醉不醒,令赵子龙根本不敢擅离的孔明,却忽然挺身而起,呵呵笑道:“放心。 放心。我料司马芝必有惊无险也。……不但有惊无险,我窥探百年天机的目的,只怕也会在她身上获取珍贵线索也。” 赵子龙、雕雪二人,见孔明似已胸有成竹,不由又惊又奇又喜,不约而同的齐声道:“为什么?……”孔明意味深长的笑笑,道:“我于洛阳城郊外,便察觉城中,竟隐伏一股淡而绵长的紫气,状似龙形,却盘伏不动。判断此乃天龙潜渊之象,亦那蓄势待发的天子龙气也。虽然此时尚潜伏于渊,但日后必将从九渊而跃,一举而成腾空天龙。 亦即真命天子临世之兆。因此我便决意进入洛阳城中仔细审察,到底谁是继三国鼎立之后,一统天机的主角人物……”孔明说到此处,神色略显激动,惊奇而又有点无奈。 赵子龙亦吃了一惊,暗道:若日后的天机注定一统,那岂非三国之中,必亡二国,或者三国俱逝吗?那他目下正匡扶的蜀国国运又将如何呢?若蜀国位于逝亡之列,那他如今的一番拼搏,岂非白废?……但赵子龙十分尊敬他的义兄诸葛孔明,在他的心中,孔明的份量甚至比他的生命还更重要,因此对孔明的推断,他决不会去质疑,只有心中暗吃一惊。 但雕雪在孔明面前却随便得多,她一听便大奇道:“师哥。这天机奥秘,与司马芝妹妹的吉凶有甚牵连呢?” 孔明道:“我刚入洛阳,便忽然发觉,司马芝姑娘的兄弟宫位,竟隐隐有一道紫气浮动,跃跃欲出,欲潜欲发,十分奇特,就如外间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引发她的兄弟宫跃动……我因而据此推断,司马芝幼年失散的胞兄,必尚在人世,而且极有可能与洛阳城隐潜的那股天子紫气有极深渊源。而因此她兄妹二人,极有可能于洛阳城中相遇……她兄妹二人的相遇,又与日后的天机一统有莫大干连……”孔明说到此处,雕雪又忍不住插口道:“芝妹与其兄相遇,与日后百年天机一统有甚干连?” 第177章 孔明微笑道:“洛阳城中呈现的天子之气,司马姑娘便突现与兄相逢的异兆,那其兄岂非与那天子贵气有甚深渊源么?……况且,师妹想必记得,司马姑娘的祖宗血脉,已雄踞含笑春花大龙脉,其兄亦为司马氏嫡亲血脉,二人的祖宗龙气一脉相承,无论远在天涯海角,亦受祖宗龙脉的潜移默化,亦即有机缘成为含笑春花大龙脉的嫡传人选也。……”孔明忽地一顿,但意犹未尽,仍欲阐释下去。 赵子龙这是第一次听孔明析述司马芝的运命奥秘,司马芝是他至亲至爱的伴侣,自然十分留神听着了,雕雪亦被孔明这等天机与龙脉的奇谈吸引,也忘了发问,只是注视着孔明的俊脸,俏眼儿流露的神色十分迷醉。 孔明稍一顿,又续说道:“因此我暗中决定,藉饮醉酒,给司马芝留下一个时间缺口,让她有机会能去接近那股天子贵气,以便验证,她的失踪胞兄司马儿,到底是否与那百年内的天子贵气——一统天机有关连。……”雕雪一听,不由嗔道:“好埃师哥原来是诈醉施计……但可知却急坏了你的义弟赵子龙?当然若我未醉,便更首当其冲埃”赵子龙此时却接口笑道:“雕雪妹妹,因此义兄怕你急坏,便先行将你灌醉啦。” 雕雪亦明白孔明对她一番体贴之心,不由娇嗔的笑道:“我若知他不安好心啊,那等醉人之酒,便杀了我也不喝了。 ……”她一顿,又好奇的连忙问道:“如何去验证那天机奥秘?” 孔明微微一笑,随又决然说道:“目下已届实地验证之时了。……只须寻着司马芝姑娘,便可发现她兄长司马儿的形迹,甚至可以当面验证,是时,隐潜的天机奥秘,便会一目了然也。”孔明说罢,一跃而起,便欲出门往寻司马芝。 赵子龙忙道:“义兄且慢。天色虽然近晚,但未入黑,义兄此时在城中公然露面,若被曹军发觉,便凶险万分。因此稍后出寻为宜。”为了孔明的安全,赵子龙甚至连寻救司马芝的忧急亦压抑住了。 雕雪亦伸手一指孔明,含嗔带笑道:“是埃师哥你虽然化了装,但你这一身羽扇纶巾的打扮,却早就把你这蜀国丞相诸葛亮的身分暴露了……当今之世,谁不知闻,羽扇纶巾乃师哥的特征呢?” 孔明轻轻一摇手中的羽毛扇,呵呵笑道:“我此番入洛阳,用的是反正为奇的策略。世人皆以为诸葛一生谨慎,我偶尔反其道而行之,反正为奇,令对方出乎意料之外,自然可保安全也……”他一顿,忽地豪气大发,慨然的说道:“况且,我自师门天机无为真气研悟的无为羽扇神功,一直未有机会施展,我倒想施展一二,且看曹操的千军万马,是否可以困得住我诸葛亮。” 赵子龙一听,这才猛地醒悟,孔明乃一代天机传人,有神功护体,虽然平日绝不轻易施展,但于危急关关,他的那身羽扇神功,虽不及悟创的天象六合神剑威烈,可击杀千军万马,若用于自保,却是绰绰有余。例如孔明于天目山上,所施展的羽扇招石成龙的神功。就连仙灵老人左慈亦自叹弗如。 ……因此他心中稍宽,不再反对孔明公然在洛阳城中露面。 但赵子龙仍不放心、他郑重的对孔明道:“义兄若坚持出去,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雕雪奇道:“子龙兄,是甚条件?” 赵子龙慨然说道:“此行若有任何凶险,义兄须答应先行退避自保,就算千军万马,亦须留给我独力应付。……若义兄有甚闪失,赵子龙将万死莫赎。” 孔明心中感动,他轻握赵子龙的手臂,轻声道:“我知子龙弟护我之心,但放心吧,我自知天命,目下尚远远未届我命劫之期,一切均可保有惊无险。……且我尚须借助贤弟之力匡扶蜀国呢。” 孔明、赵子龙、雕雪三人,离开住宿的客店,安然的在洛阳的大街上出现。三人均平装素服,赵子龙虽然身佩长剑,但在此乱世中,带兵器自卫防盗的商贩,十分普遍,因此并不惹人注意。为防万一,雕雪亦佩上司马芝留在客店中的青虹剑。 雕雪自告奋勇,负责向城中土人,打探司马芝动静,她说出司马芝一身紫衣的打扮特征,城中人见雕雪美如天仙,却身佩剑器,均又奇又畏,不敢欺瞒于她,很快,雕雪便获知讯息,得知司马芝这位紫衣美女,曾在洛阳城中的洛阳茶馆出现。 据此线索,孔明、赵子龙、雕雪等三人,很快便追寻到洛阳茶馆了。 三人进入洛阳茶馆。赵子龙抢先一步,审察馆中的动静,他但见茶馆人客众多,但却都默默无言,在垂首饮着闷酒。就连坐在柜台后面的掌柜老板,亦长嘘短叹,连做生意招呼人客的兴趣也失去了。 赵子龙心中奇怪,正想上前向老掌柜打探。雕雪却格格一笑,走上前去,向柜台后面的掌柜老板低呼一声道:“喂。 老掌柜,你这店中死了人么?怎的犹如办丧宴似的,人人哭丧着脸皮?” 老掌柜闻声,身子一震,抬起头来,他目注雕雪一眼,神色不由又一阵哀伤,喃喃的叹气道:“又一位美如天仙的仙女出现了。……可惜并非方才那位紫衣仙女……哎,她为了救助我等免于惨死刀下,竟只身独抗千军万马。这等气慨仁心,若非女仙,岂能做到碍…”赵子龙一听,眼前立刻便浮上司马芝的紫衣丽影,他不由心中一阵焦急,忙趋前一步,间那老掌柜道:“老板快说。 这紫衣姑娘后来如何了?” 老掌柜又望一眼赵子龙,但见他神威凛凛,目中精光逼人,犹如天降神将,不由又惊又喜,忙道:“这位壮士,难道你认识那位紫衣女仙么?……若你认识,说不定可救她脱险碍…”老掌柜说话夹七杂八,听得赵子龙一阵暴躁,他不由厉声的喝道:“老板。你慌乱什么?我问你,那紫衣姑娘后来如何了。………孔明暗示赵子龙,莫将老掌柜惊吓了。他走上前去,向老掌柜作了一揖,才含笑道:“老掌柜请了。实不相瞒,我等乃是那紫衣姑娘的同伴,一道入洛阳游玩,可惜半路走散,因此才一路寻访而来,老掌柜若知道她的下落,务请告知。” 老掌柜一听,望一眼孔明,他的眼神又不由一亮,喃喃说道:“今日是怎的了?……怎的进来之人,非仙即神,人人超凡入圣似的?……先是女仙,接而天将,继而天神。……老天,莫非我老掌柜沉于梦中么?……”孔明见老掌柜心神不定,便含笑道:“你我四目双对,形神俱在,怎会是梦中,老板若知那位姑娘的下落,但请告知,我等必立刻离开,决不连累你等。” 老掌柜果然是有点担心,他见孔明一眼便窥破他的疑虑,抬眼向四周一望,眼见在屋的并无官府中人,这才向孔明附耳道:“先生慎听……那位紫衣姑娘寻兄不遇,走到街上,恰好遇上太子曹丕的车驾……后来我等被驱散,便不知紫衣姑娘的下落了……不过有人见到,太子少傅司马懿,曾出面与紫衣姑娘说话,后来她便上了太子曹丕的车驾,一同返太子行宫去了……太子曹丕在洛阳城中掌生杀大权,旄下又有五万大军,先生千万别去自找杀身之祸也……在下所知如此,不敢再多说了。” 孔明从容的一笑,又悄声道:“那请问老板,曹丕的太子行宫位于何处呢?” 老掌柜此时只想快点将孔明等人打发走,便又附耳道:“太子殿下与司马懿,乃奉曹操之命,入洛阳督建新宫——更始殿,目下新宫正在兴建,曹丕因此将老贼董卓的董府选作太子行宫。其他的在下便不知道啦。” 孔明一听,不由微笑道:“老板所知的,我已感足够了,亦不须再麻烦你了。” 孔明说罢,向赵子龙、雕雪目示一眼,转身就走。三人离开茶馆,走到街上,孔明便迳直的向北面疾奔。此时天已入黑,城中的灯火亦已亮了起来。 赵于龙见黑夜已降临,多了一重保护,心中才稍微放松。 他挨近孔明,悄声间道:“义兄莫非已掌握芝妹的线索了么?” 孔明微一点头,道:“若我所料不差,司马芝姑娘必定身在曹丕的太子行宫………赵子龙一听,不由猛吃一惊,忙道:“曹丕此子十分淫乱,当年便连袁绍的媳妇甄氏也抢到手中……芝妹为甚肯随他入宫?这岂非送羊入虎口吗”……莫非她贪图富贵荣华,竞甘心作曹丕的妃嫔吗?” 雕雪一听,不由嗔道:“若芝妹妹如此见异思迁,不顾与子龙兄弟的多年情义,甘心作人妃嫔,这等女子,救她作甚。” 孔明却肃然说道:“休要胡乱猜测,据我所察,司马芝姑娘心志十分坚贞,岂会如此见异思迁?” 雕雪却不服气道:“但师兄不是曾作判断,芝妹妹乃是含笑春花大龙脉的子孙传人吗?而这含笑春花大龙脉又奇贵无比,甚至有帝王之份,那芝妹妹若成为曹丕的太子妃,岂非与她的祖宗奇贵龙脉气相符合吗?……其运命如此,只怕她难于抗拒埃”孔明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却不再详说下去,反而悄声道:“我已掌握线索,曹丕的太子行宫,即是当年的董卓府第,我等今夜便去闯闯便是。” 雕雪一听,不由急道:“我当日亦进过董府,禁卫十分森严……而且府中机关遍布,十分凶险……师兄岂可闯此险地?” 不料赵子龙却咬牙恨道:“嘿嘿……我决一闯这太子行宫,若她真是如此水性扬花,我便将她连曹丕一并杀了……”原来赵子龙此刻正被一股忌恨之火燃烧,十分炽势可怕,以至今他忘记了一切。 第178章 孔明目注赵子龙一眼,决然说道:“情势如此复杂,我便非去不可也……子龙稍安毋躁,一切须依我命令行事。知道么?” 孔明此时的口气十分严厉,赵子龙听了心中不由一震,因为孔明是第一次如此严厉,他不由清醒了点,无奈的答了一声:“是,子龙明白。” 此时夜色深沉,洛阳城街道上,四下无人,三人施展轻功,向北面疾掠。雕雪当年曾进过董府,因此由她引领,倒省了一番辩认的时间。 不一会,在沉沉的夜色中,前面百丈远处,便现出一座庞大的楼阁院落,东西横贯,足达百丈,里面仍灯火辉煌,甚至隐约传了阵阵笙歌。 雕雪的身形蓦地一顿,悄声向孔明道:“师兄,这便是当年的董府……正中的二层楼阁,当年是董卓居住的地方,四周则是侍卫营房,防守十分严密。我等若再接近,易被发觉,休说潜闯而进了。” 孔明四面一看,只见这座董府——太子行宫的正面向街,东西两面空旷,仅在背后的北面,靠着一排低矮的民房。 孔明微一思忖,便断然说道:“我等从后面潜上民房,再接近董府主楼,切记不可轻率落地,以免被里面的机关所伤。” 孔明说罢,即毫不犹豫,绕到董府的北面,纵身一跃,便掠上三丈高的民房屋顶。脚下却悄无声息,犹如踏在雪地上,亦了无痕迹,因此屋顶下面的住户,根本毫不察觉,赵子龙在后面贴身相随,孔明的绝顶轻功,令赵子龙这位一代虎将亦大感佩服,雕雪深知孔明的功力超卓,倒也不感意外。 赵子龙探身向前面一看,只见民房与董府主楼的顶部,相隔足达千丈,下面是一道深沟,也不知埋伏了多少杀人机关。 他担心孔明的安危,正要飞身抢先跃过去。不料孔明已伸手一牵雕雪的手臂,双双向十丈外的楼阁尖顶跃去。俩人身法轻灵之极,犹如一对雌雄飞燕,眨眼间孔明和雕雪便已稳稳地伏于对面的楼阁尖顶上面。 赵子龙见状,亦立刻飞身一跃,犹如大鹏展翅,凌空飞越十丈,呼地落在孔明伏身尖顶处的右面。此时,孔明在正中,雕雪在左面,赵子龙在右面,这个小小的三人组,却凝聚了当世的神威、谋略、美貌的大成,是一个足以令天地翻动、乾坤旋转的奇妙组合。 三人伏在楼阁的尖顶,凝神细听四下的动静。忽然,一缕不耐烦的女子叹息声,从尖顶下面十丈远处的一座别院中传了出来,三人内力均十分深厚,又在夜深人静之际,这一声叹息便显得十分清晰:“嘿……你等以为,将我困在这见鬼的秋蝉院之中,便阻得住我司马芝突围而出了……你也高兴得太早了吧。”这女子显然便是赵子龙正为之焦虑的司马芝。 赵子龙正欲有所表示,忽地又有一声男子深沉的声音传了出来:“我亦知你并非姓马,司马芝才是你的真名实性,但既然你己向太子殿下报称姓马,我以为你便暂时以马姓为宜也。否则便犯欺君之罪,有杀头之险……姑娘务请牢记。”这男子的口音却十分陌生,赵子龙根本不知此人是谁;不过,听这男子的口气,却似乎对司马芝十分关切,赵子龙不由一阵惊奇。 他正欲有所行动,耳际却忽地钻入一缕声音道:“子龙稍安毋躁……说话男子语气沉而深厚,性极稳重,决非好色淫乱之士。且他必与司马芝姑娘有极深渊源,否则她决不会以这种口气与他交谈说话……”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四卷倚天飞虹第二十章天龙潜渊 (更新时间:2006-6-1118:42:00本章字数:8541) 赵子龙一听便知是孔明正以腹音向他传话,就在他正欲以密语回答孔明,此时却又传出司马芝的声音道:“嘿……司马懿大人,你既然与我非亲非故,为甚如此对我关心?其中可有甚目的?” 赵子龙一听,才知此时与司马芝说话的男子,姓司马名懿……他不由微感一怔,暗道:此人竟与芝妹同姓,又是曹操的重臣,芝妹与他到底有甚渊源呢? 此时又听那男子——司马懿呵呵一笑,道:“我既与你同姓,可知‘同姓三分亲’的道理?况且我与你说不定事实上是同祖同宗,源出一脉呢……因此自然对你关切了。” 沉默了一会,忽然又听司马芝嗔道:“司马大人答应为我寻兄,却久无讯息,我欲离开,你又来苦苦相劝,那太子曹丕,到底对我有甚不轨意图呢?” 司马懿道:“为你寻兄之事,我正加紧进行,你放心好了,我保证不久将来,你那失散兄长,必定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相见……但亦须你密切配合,以助事成。” 司马芝道:“那到底何时?要我如何配合呢?” 司马懿道:“实不相瞒,太子殿下的确委托我向你求请。 只要你答应了,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司马芝一怔道:“我乃区区一名民女,他身为太子,有甚相求于我?” 司马懿呵呵一笑,接而又很认真的说:“太子殿下自与姑娘你相遇,便深深为你倾心了,他因此欲求你为太子妃,只要你答应了,不久之后你便是皇后之贵,你那失散兄长亦将成为未来的国舅大人,届时集举国之力,还怕不能寻着吗,因此这是一举两得,两全其美的千载良机,姑娘你切勿错失厂。” 这面赵子龙一听,心中不由又恨又怒又急,心道:面对如此荣华富贵的诱惑,芝妹想必便一口答应了……哼哼,你若一答应,便非我的芝妹了……只听得那面司马芝微哼了一声,道:“司马大人,请问这太子妃之名,很尊贵么?” 司马懿一听,不由呵呵笑道:“太子妃亦即日后的皇后娘娘,一人之下,万众之上,你说它不尊贵之极?” 不料司马芝嘿嘿冷笑道:“太子妃——皇后之位,虽然人人梦寐以求,可惜在我眼中,若与我的师哥相较,什么皇帝太子,什么太子妃——皇后,对我而言均有如尘土一般渺小也……况且我一生俱求有快乐便已足够,希罕什么荣华富贵……”司马懿一听,不由大急道:“姑娘千万三思而行,你若拒绝太子殿下,不但你的胞兄难寻,就连姑娘的生命亦保也。” 司马芝想道:“不必三思。我此刻便行……太子殿下若要恃势相逼,我亦只好拼死一战,以示清白……”那面司马懿的声音没有响起,似乎正在无奈的沉默。 这面雕雪却不由大声赞好,向赵子龙传活道:“子龙兄。 你的芝妹原为坚贞如千年松柏,心性稳如泰山……你有此师妹为妻,夫复何求也。” 赵子龙心中亦十分感动,暗道:芝寻对我原来情比金坚,视荣华富贵如粪土,我得妻如此,的确夫复何求,倒是我错怪了她……赵子龙心神激动,他为了赎罪,便欲飞身而下,拼死救走司马芝。 不料此时孔明却突地伸手一按赵子龙的臂,道:“且慢……我料那司马懿与司马芝的关系,必极有渊源,绝非同姓三分亲如此简单也……我们应先行查探明白,免错失良机。” 赵子龙以密音回话问道:“义兄打算如何查探?” 孔明微一沉吟,忽地断然说道:“不放虎穴,焉得虎子? 我打算趁机面察那司马懿一番……” 孔明话音未落,身形忽地凌空而起,犹如大风刮起一柄羽扇,疾地向那秋蝉院中飘射而去……他身法快如闪电,就连赵子龙亦未及拦阻……赵子龙和雕雪心中不由大骇,均欲飞身追上前去,以保护孔明。赵子龙忽地对雕雪道:“雪姑娘请留步了。你在此处监视动静,以作接应。我独自前去救应义兄便了。” 雕雪同意赵子龙的安排,便又在楼阁尖顶伏下,密切监视四周的曹军形踪,赵子龙不敢有丝毫犹豫,随即纵身一跃,身化电箭,向那秋蝉院射去。 秋蝉院十分雅致清丽,院中亭台楼阁、花园水池,是一座大院中的小院,亦是当年董卓为“金屋藏蝉”而特别建造的。 此时虽然是夜深,但浓烈的夜香兰香味依然在秋蝉院中各处弥漫。 司马芝自被诱迫太子行宫董府之后,便一直被困在秋蝉院的一间密室,密室下面布满明暗哨、强弩弓箭,欲想逃走,简直比登天更难。但密室里面,却十分清雅,丝毫没有外面的森严气氛。 此时,司马懿正奉了太子曹丕之命,前来说项,欲诱使司马芝受太子妃的荣华富贵。不料却被司马芝一口拒绝,而且十分决绝,并无半分回旋的余地。司马懿不十分为难。他自己也不知是否该施行他的两路奇兵突出之计……就在此时,密室向外敝开的窗户,忽然有人影一晃,司马懿定晴看时,密室中已停立着一位做羽扇纶巾打扮的男子,但见他手中无任何兵器,只有一柄轻如鸿毛的羽扇,神态清逸,恍如世外高人。……他不禁吃惊的失声道:“你……你是谁?……竟敢擅闯太子行宫……悄无声息尤胜踏雪无痕……这到底是什么妖法……”司马芝一见,却大喜地嚷了一声:“碍…孔……日大哥……”原来“孔日”是孔明此行的化名,分拆一个“明”字,单取“日”作名。 羽扇纶巾男子,自然是不惜犯险现身的孔明,只见他向司马芝含笑微一点头,示意她不必担忧。他随又羽扇一摇,目注司马懿,凝神审察,半晌不语。 第179章 司马懿心中又惊又奇,他想了想,暗道:此人敢闯入太子行宫,必定有恃无恐,他若向宫中的禁卫示警,自己必先陷于凶险境地,这等吃亏无益于己的勾当,司马懿岂会施为?而且对方又并无任何兵器,显然绝非力行刺自己而来,既然他的目标并非自己,司马懿又怎会自招祸端……这种种的算计,便令司马懿无奈的不敢轻举妄动了。 好一会,孔明并无任何言语,亦无任何表示。密室中气氛变得十分迷离诡秘。司马懿起初尚可以保持镇定,但渐而了发觉自己的心在突突的急跳,而且越跳越急骤,他但感身上忽冷忽热,十分难受,但孔明却依然一派从容神秘。这是孔明与司马懿第一次在此诡秘的密室中相遇,相比之下,无论气度、胆识、功力,孔明均胜司马懿一截。这一点,在一旁静立的司马芝,便十分清楚了。 不但表面的司马芝清楚,紧随孔明身后电射而至的赵子龙,在窗外惊鸿一瞥之间,便可判断,密室中的曹操重臣司马懿,虽然武功不错,但他的内力修为,比起孔明,却大有距离,赵子龙猛地醒悟,孔明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窥探天机奥秘,他料定凭孔明之力,已是应付司马懿有余,固此他也不急于现身,伏在密室外面,严密警戒,以便留下时间,给孔明窥探天机。 孔明此时心中却不由叹道:“论智谋才识,我比此人或又稍胜,但若论本身运命,则我便远远不及了……此人的子祠宫位,竟有一股极浓的紫气潜伏,其状有如潜渊之龙,一旦飞升,便即天龙之贵,亦即主他的子孙后人之中,必出一代真命天子也……莫非那天下一统……金光扫三王的天兆,便应验于他司马氏一脉的身上?而天命如此,我复何言也……”孔明心中转念,又转而目注司马芝一眼,但见她命宫中的兄弟位,原本跃跃欲动的紫气,忽然已消逝不见,心中不由又叹道:“此乃兄妹相逢,命宫兆应验之象……而她和司马懿的关系,也就不言而喻了……但是,为甚他二人竟似陌路人呢……”孔明已有判断,但如何应付司马懿,却因此平添阻力。 因为他与司马芝的关系非比寻常,而司马芝与赵子龙又是生死伴侣,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何妥善处理眼前的困局?连孔明亦感大费思量。 孔明良久沉吟不语,司马懿到底沉不住气了,他面色一沉,并无好气的说:“阁下出现于此,到底意欲何为?” 直到此时,孔明才确定一个两全其美之策。只见他忽然呵呵一笑,道:“阁下想必是魏王曹操的重臣,太子曹丕的少傅司马懿大人吧?” 司马懿见孔明一语道破自己的身分,先是微吃一惊,随又迅速镇静下来心道:此人既能闯入,必已伏于暗处窥探,他听闻我与司马芝的对话,自然知悉我的身分。他冷冷的一笑道:“我果然是司马懿,阁下既知我身分,想必亦知此乃龙潭虎穴,怎容阁下撤野……阁下若无何事,只为好奇,那便趁早自行离去,我倒可保证不加为难。” 孔明一听,不由又呵呵笑道:“千军万马于我眼中亦如枯木尘土,又岂惧阁下的龙潭虎穴……我之所以现身,实不忍眼见阁下一时糊涂,干出令天下人耻笑,一生英名尽丧之事也……阁下想必领悟此中含义了吧?”孔明不欲揭破司马懿的身分来历,启发他自省,以令目下的困局来个完满解决。 司马懿一听,心中果然突突一跳,暗道:此人似已隐隐窥破我的身世来历……这便足令我陷于不利的境地也……但他仍故作镇静,不以为然的呵呵笑道:“阁下好不奇怪。我凡事三思而后行,谋定而后动,有甚糊涂之举,怎会丧我英名? 阁下勿作惊人之语吧。” 孔明一听,知司马懿绝非容易对付之人,只怕未到最后一刻,他亦决不会放弃他的追求……孔明心念电转,便不再犹豫,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忽然轻声道:“武夷山中狮子林,骨肉分离海捞针;可怜千里寻胞兄,相逢陌路夜深沉……司马大人,难道你尚不明白吗?” 司马懿一听,脸上忽地一红一白,心中突突而跳,他已知对方识破了自己的来历身世了……他不由喃喃的失声道:“你……阁下如何知道我的……秘密……”直到此刻,司马懿仍不想被司马芝知道他与她的关系,因此说话吞吐,半明半白。 孔明一听,却立刻便洞悉了司马懿的致命弱点,暗道:司马懿之所以不肯与司马芝这位胞妹相认,是怕让曹丕知悉他的身世寒凉,降低他在曹氏心中的分量;同时亦破坏了他以胞妹作饵,求取功名的大业的计谋。因为若被司马芝获悉,他便是失散二十多年的胞兄司马儿,司马芝必定深恨他这位胞兄拿她的一生幸福作筹码,去求取功名利禄。届时,就算司马芝真的成为曹丕的太子妃,但对他司马懿来说,亦必定有害无益也……俩人正作无声激斗,司马芝若有所思的急道:“喂。孔……日大哥,怎他说得如此隐瞒?司马大人到底有何秘密瞒于我……”司马懿神色一凛,不敢回话,似感十分为难。 孔明见状,不由大笑道:“相见时难认更难,可知春风无力百花必残?……司马大人,眼前这可怕困局,你又跳得出去吗。” 司马懿瞥了孔明一眼,不由无奈的微叹口气,道:“那阁下以为,我将如何处之……我奉了太子之命,来向她……作媒,此事不成功,我如何向太子殿下交代?” 孔明大笑道:“司马大人智计过人,难道竟没有脱身之计吗?” 司马懿又无奈说道:“此事非比战场争斗,我既想此事,但也决计不欲令她……有所损伤……我心可鉴天地,并无半分欺瞒也……因此欲向阁下求请脱身之计。”司马懿说时,神色虽然焦虑,但也真情流露,不似虚假造作。显然,司马懿的内心深处,对他的司马氏血脉,依然极为重视。 就因司马懿在此关键时刻的真情流露,他的运命便由由产生极大的变化了。 此时,一直仔细审察司马懿心态的孔明,亦得出了结论,暗道:司马懿此人虽然极力谋求进取,但到底亲情未泯,尚有几分兄妹血脉相连的情分。而且他仍极看重他的司马氏一脉,因此他的祖宗龙气——含笑春花大龙脉,在他身上不致逆变,他依然是日后“一统天机”的导引人物。 孔明心忽一转,便微微一笑,对司马懿道:“据我所知,当今之世,群雄竞逐,各凭智计才华,岂会因区区女色而左右? 且但凡凭女色而贵之人,其运命必为女色所牵制,身不由己,处处受制,还有甚雄图大业可图也。” 司马懿心中但感一凛,孔明的言论,犹如警钟,在他心头鸣震……他不由点点头,道:“阁下所论,的确令人警醒……但此事已势成骑虎,教我如何善后?” 孔明微微一笑,忽然道:“我以为,既从何处来,便从何处去好了……如此,司马大人亦好向太子交代。” 司马懿此时心中十分矛盾,他本来谋策妥当的两路奇兵突出——卖胞妹求名利——大计,因为孔明的出现,被彻底的破坏了。而且对这种结局,他不得不接受,因为对方无论武功、胆识、智谋均胜他一筹,更洞悉他的身世奥秘,司马懿就连反击的紧后一分本钱亦失去了。他自然深知,假如司马芝获悉他的身世秘密,必恨他入骨,如此一来,她就算真的成为魏王太子妃,便非但不是他的助益,反而将成为令他亡败的隐患,这等损人而不利己的糊涂事,精明的司马懿如何会做……他只有除了依从孔明的妙计,他简直无可选择。 但司马懿仍不甘心,他眼珠一转,目光灼灼的盯着孔明,沉声道:“阁下之计虽然或可施行,但我连阁下是谁也不知道,便依从阁下之计,此事被天下人知悉,岂非笑我司马懿懦弱无能吗?” 孔明肃然说道:“我是谁,阁下日后自会明白。但我可以保证,此事除在场之人或会醒悟外,当今之世绝对无人再知悉也。就让此事成为三分天机大势演行中,一段逝去的小插曲吧。” 孔明说时,正气凛然,连司马懿亦不得不暗感惊佩。终于,司马懿长叹一声道:“我己无话可说了……阁下只要略显救人的本领,这位……姑娘,便请阁下带走吧。”司马懿说罢,又走到司马芝身前,向她俯身一揖,略带伤感的说:“马……姑娘,我身在魏国的朝中,双脚如踏薄冰,不得不违心施为……你日后自会明白,我在此先行向你致歉也……”司马芝见事竟如此峰回路转,和气收场,不由又喜又奇,不由喃喃说道:“孔……日大哥……你到底有多大的魅力,令堂堂的曹操重臣司马大人亦为之折报呢……天啊,此事若非我亲眼目睹,便何况了我也不敢相信也。” 孔明深知此地不宜久留,他也并不回答司马芝的疑问,随即默运一口无为真气,手中的羽扇忽地一扬,向司马懿四周划了一个圆圈。他己把他的无为真气贯注于羽扇中的千万根羽行,羽毛因此变得笔直,无为真气从羽毛尖端疾射而出,强大的气浪,把密室中的桌倚扯吸而起,在司马懿四周飞舞……气浪越旋越猛,越施越强,势如千军万马,奋勇斯杀,令人惊心动魄……在气旋涡中的司马懿,但感一阵窒息,手足皆软,犹如置身于猛烈的龙卷风的中心,他但觉大地万物,包括他自己的形神,均被这股雄浑无比的吸力扯走,他头昏脑胀,眼见便将昏迷。他拼命运气支撑,但越运气,内劲便失去越大,渐而手足无力、眼前发黑,他不由骇然的叫道“天……这到底是甚神功魔法……”就在司马懿快将昏绝倒地之际,他耳边忽地钻入一缕尖音,道:“司马仲达不必惊惶。 第180章 ……我所施乃羽扇无为神功中‘无藏有作’一式,其力可吸纳大地乾坤万物……阁下千万别运功相抗,否则必内力尽失,成为废人……宜顺势闭气昏倒,不但可以自保,且亦可向曹丕交代也……我就此告辞……”司马懿一听,心胆俱寒,连忙闭气,就在他昏厥倒地的一刻,但感眼前一花,只见那羽扇纶巾男子——孔日,己手牵司马芝,从窗户中射出,犹如电光一闪……他心头一阵惊骇,便昏迷过去了”……就在当晚的深夜,洛阳古都的郊野大道卜,又出现了四条闪电般飞掠的身影。 在前面抢先掠行的,是一代天机福将赵子龙、紧随赵子龙身后便是一代天机传人诸葛孔明,而天机侠女雕雪却与欢乐之女司马芝走在后面,正卿卿哝哝的在低语什么。 忽地,浩渺茫茫的天际中,一颗金光灼灼的星斗,突地从西面射出一道强烈的光华,直向南面的天宇虚空射去……快如闪电、疾如金箭。 四人的掠行方向是西面的蜀川,而南面便是兵家必争的重镇荆州,北面曹操龙盘的中原,东面则是孙权虎踞的江东。 洛阳古都郊野大道,分三面通向,恰好是天下三分的分岔之道。 孔明掠行中不由一顿,目视天际夜空,凝立不动。 前面的赵子龙功力超卓,虽于黑夜,亦可察百丈内的花飞草动,后面的孔明忽然停步,他立刻便察觉了,身子一回,旋了回来,问孔明道:“义兄。又有甚天机奥秘发现么?”赵子龙深知,天地万物;也只有天机奥秘,可以令孔明顿住前进的步伐。 后面悄言低语的雕雪和司马芝亦呼地掠近过来,司马芝向赵子龙甜甜的一笑,却没说话。雕雪急道:“师哥,有甚惊人之兆?” 孔明伸手一指天际虚空,沉吟说道:“西面太白金星,光华暴炽,忽然直犯南面翼、轸两宿,其势迅烈,十分怪异……不好,荆州只怕有兵战之祸矣……”赵子龙虽然不懂这等天机奥秘,但却深知荆州地位的重要。孔明曾在私下间,与他详析过天下大势,更向他透露他的“隆中对——平天下”大计雄图,其中的一大关键,便是稳固荆州,以便据州重镇北伐中原,与蜀川的东进中原成犄角之势,令中原曹操两面受敌,则中原可克,天下可平,但若荆州有失,则孔明的北伐中原——平定天下的大计,尚未进行,便已先就失败一半了……因此赵子龙十分焦虑,忙问孔明道:“义兄,荆州目下有关云长镇守,北西曹操有宫廷之乱,料其尚不敢南犯,东面孙权已定下联合的策略,料亦不会兵犯荆州。则荆州战火,从何而起呢?” 孔明沉吟道:“据我所察,大白金星乃主征战杀伐之星,其光华暴炽,直犯翼、轸两宿,而翼宿、轸宿两星,乃主南面的荆襄之地,按此而推断,荆州战火必起矣……但到底由谁挑起这场战火,我一时亦未能判断。” 赵子龙深知孔明有洞天彻底之能,他既然如此判断,便必会应验……他不会大急道:“荆州乃义兄北伐中原雄图大计的关键环节,若荆州有失,北伐中原大计危矣……义兄将如何策应?” 孔明沉吟道:“我令云长留守荆州当日,便已为他定下八字真言,着他北拒曹操、东和孙权,若云长谨依我的防守战略,则荆必保无恙,为我的北伐大计创造有利条件,……唯一令我担心的是,云长素来心高气做,他眼见翼德、黄忠、子龙你等,进取巴蜀,立了大功,心中必不服气,或会于此时轻举妄动,挑起荆州战火,则我的北伐大计便全盘皆空了……”雕雪在一旁听了,芳心不由一阵焦虑,暗道:若荆州战火一起,孔明师哥必为此劳心劳力,他好不容易才过了一会快乐日子,怎可又被卷入可怕的征战漩涡中呢?……她心中转念,不由急道:“师哥。既然如此,何不修书一封,派人紧急送去荆州,令关云长稍安毋躁,切勿轻举妄动呢?如此便可消弭战火了埃”孔明尚未有所表示,赵子龙已断然说道:“此计绝难成功……关云长平生忠勇,可惜心高气做,只知勇取,欠缺机谋,又不明大势战略。此时战火未起,云长怎会信服义兄之断? 不但不信,反而激起云长争雄斗胜之心,加速引发荆州的战火也。” 雕雪尚不大相信赵子龙的论析,孔明却赞赏的微笑道:“好埃子龙弟果然不愧为一代天机福将,对荆州态势的论析,十分准确……我忧虑的,亦正是这等困难之处也。”他一顿,又目注赵子龙一眼,引导他更进一步:“那子龙以为,目下该如何应付?” 赵子龙想了想,便决然说道:“义兄。我以为目下唯一可以阻止关云长轻举妄动的,只有主公刘备矣。云长任何人皆敢不听,但主公刘备之言,他却视为金科玉律,决不会不从,因此我等宜速回蜀川,向主公呈报,请他出面劝止云长,则荆州可保无恙。” 孔明一听,不由大喜道:“好极了,子龙弟所议,与我意不谋而合。”孔明一顿,即毫不犹豫,断然说道:“目下情势,已不容我再纠缠于日后的‘一统天机奥秘’矣。宜速返成都,向主公呈报。” 孔明说罢,即纵身飞跃而起,离开平坦的洛阳大道,转而向北面的山野掠去。原来他心中忧急,不敢再拖延时日,改走山道捷径,绕过面曹军把守的重重关隘,直插蜀川成都。 孔明、赵子龙、雕雪、司马芝四人,均轻功绝世之辈,不一日,便已绕过曹操魏境的最后一座重镇潼关,进入蜀川地上孔明见己进入安全地带,便掠进山下的通道。他派赵子龙入当地的官府,表明身分,要了四匹战马。四人乘马一路向西疾弛,不一日,便驰抵汉中,四人稍作休歇,即从汉中出剑门关,进入蜀川绵竹,从绵竹到成都,是一条通衢大道,四人奔驰的速度更快,犹发四股旋风,直向西南面的成都卷去。 赵子龙一马当先,驰在前面,十里外便是蜀川重镇成都了。 就在此时,却见从成都那面,有五人五骑,亦风驰电掣的疾奔而来,其势十分迅猛。 赵子龙暗吃一惊,他身负保护孔明的重责,虽然已身上蜀国境内,亦不敢丝毫大意,猛地勒住战马,以察驰近五人五骑的来意。 不料他的战马尚未勒定,耳际便传来一声极凌厉的叫声:“子龙哥哥……我等踏破铁鞋无觅处,不料得来却毫不费功夫碍…”赵子龙内力惊人,他一听便知传音之人,便是他甚喜爱的师弟笑猴儿……只是不太明白,为甚相隔数年,他的功力如此精进?竞可十里传音了? 原来从成都方向驰来的五人五骑,竟是千里奔赴蜀川而来的左慈、管辂、笑猴儿、诸葛钧、诸葛慧等五位仙灵、神相门的人物,五人进入了成都,却知道孔明已离开成都,返乡祭祖去了,于是五人一刻也不停留,向刘备要了五匹战马,便离开成都,一路循孔明离开的路线驰未。但谁也意料不着,两路相隔千里的人马,竞在成都郊外神奇的相遇……当下管铬也不细说,急步向孔明奔来,孔明对管辂十分敬重,亦连忙从战马跃下迎候,两人四手紧紧相握,却不问因由,亦不问缘故,不约而同的、莫名其妙的叫了句道:“……荆州……关云长。” 第五卷千秋英魂第一章天机暗转 (更新时间:2006-6-1118:49:00本章字数:9467) 天象变异,孔明见管辂与自己一样,也感到关羽守荆州隐含绝大危险,心中不由一动,问道:“管前辈是否有化解之道?” 管辂微微摇头,道:“我看关将军命宫有一道赤气涌起,于隼头盘旋不去,恐关将军难逃四十八岁这关,已我看此赤气已届旺发之期,关将军恐于近日有厄埃”孔明闻言,心想:太白金星突然光华暴炽,直犯翼、轸两宿,荆州恐有兵战之祸,而管前辈又断云长难逃四十八岁此劫,云长的此番遇合,确实不妙,若待主公去劝慰云长稳守荆州,莫轻启战端,恐为时已晚,为今之计,势必另谋人循…孔明主意既定,便欲寻一适当人选,驰赴荆州。孔明深知关羽素来心高气做,若让赵子龙前去,将适得其反,然而,眼前除了赵子龙之外,又有谁献担此重任呢?孔明正思忖之时,忽见诸葛慧与笑猴儿二人,正逗着诸葛慧肩上的五彩云雀,不觉眼睛一亮:“四妹,如今关将军有难,二哥想派你前之相助,不知你能否担此重任?” 诸葛慧向来对她的二哥极为敬服,一听孔明担当重任,心中自是十分欢喜,只答应了一声,便二话不说欲飞身上路。 诸葛慧正纵身要施展轻功,却被一把拉下,只听到仙灵老人嚷着说:“宝贝徒弟孙女,你就这么走了?你若有个三长两短的,教我这师父爷到哪儿去喝那见鬼的百花露……”仙灵老人话音未了,便看到笑猴儿的身影如闪电般掠过,叫说:“师父,你放心,我这就去保护你的百花露。”说着便拉了诸葛慧的手,两人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笑猴儿与诸葛慧二人,日夜兼程,然而就在二人行至半路,便得到关羽已挥兵北上,攻打樊城的消息,于是又施展绝顶轻功,直奔关羽所在的樊城。不一日,俩人便出现在关羽的帐中。 关羽与诸葛慧二人再度见面,知道孔明派他们前来相助,非常高兴,见笑猴儿极为英武,与当年的自己有几分神似,因此对他非常喜爱,视他如弟,传他以青龙刀法,笑猴儿在关羽的悉心教导之下,武功精进,为感念关羽的授业之情,笑猴儿自告奋勇,担任关羽的贴身护卫,并与关羽一同赴江东陆口鲁肃之会。 第181章 在陆口之会中,笑猴儿以盖世神功惊慑江东将士,鲁肃更是对其又佩又恨,误将笑猴儿听作“萧侯仪”,从此笑猴儿即将错就错,以萧侯仪之名行世。 萧侯仪心怀关羽的杀劫,他凭着略懂风水制煞之法,于是力劝关羽,潜入吴都赤龙峰,刀劈孙权祖墓,以坏孙氏祖宗龙脉。 关羽在萧侯仪的翼助下,自陆口会中安然返回,萧侯仪并且协助关羽率军北伐曹操,水淹曹军,力擒于禁、庞德,攻取樊城,然而关羽却不幸身中箭伤,萧侯仪与诸葛慧为救治关羽,乃分头去寻访名医,危急之际,诸葛慧寻着医圣华佗。 华佗甚喜诸葛慧,不但为关羽疗伤,更收诸葛慧为徒,传授她绝世医技。 日月沉浮,乾坤运行,一场惊天杀戮,露出可怕端倪……东吴国都柴桑的宫中,吴候孙权神思忽然一阵困倦,不觉伏案而睡。 朦胧之际,他但感自己已置身于一座山峰,山峰遍体赤红,山巅为头,山腰为腹,山脚为尾,合而呈一尾赤色巨龙,卧于天地乾坤之中。 在这座赤龙山的西面,孙权忽然发现一座古墓,古墓的墓碑上刻“齐候孙膑之墓”及孙氏列祖列宗的姓氏名号。孙权目睹之下,顿时醒悟,此地便是他的先祖墓了。虽然独缺了他的父亲孙坚的名号,因孙坚已下葬东吴国的王陵。孙权心中不由一阵惊奇,暗道:我怎的不去王陵父墓,而抵临此先祖墓地呢? 孙权心神恍惚之际,正欲上前拜祭,因为他的祖父孙符毕竟亦在此墓中。 就在此时,他的身躯忽然一阵僵硬,根本不能移动。在朦胧之际,突见一位长发赤面的大汉,手提青龙偃月刀,凌空而降,手中大刀猛地一挥,向墓狠狠劈去……但见数道血箭,激溅而射,一片赤红如血的烟云,将祖墓团团罩祝孙权但感这一刀犹如劈在他的脖子上,一阵剧痛,他不由大叫一声:“痛死我也……”他猝然惊醒过来,原来是白日的南柯一梦。但梦境历历在目,十分恐怖。 此时献计于周瑜、鲁肃以强阴克弱阳大法,克制刘备气运的东吴异人吴中,因自古以获一笔重酬,鲁肃、周瑜又已先后病逝,吴中料想东吴再无用武之地,便深隐不出。但当日孙权曾听闻且参与此事,因此他惊奇之下,下令千方百计,寻出吴中入宫见他。 吴中奉召,无奈只好入宫拜见孙权,孙权屏退左右,将他的梦中凶兆向吴中说知,道: “梦兆如此凶险,我是否着杀身之危呢?” 吴中沉吟一会,忽地微笑道:“恭喜吴侯……此梦乃因祸得福之兆埃”孙权又惊又奇,忙道:“我有何祸?又有何福?” 吴中道:“吴侯梦中所见,乃有人以刀劈龙脉之法,却破坏吴侯的祖宗风水龙脉气运,若然得逞,则吴候的气运必大受伤害。奇祸立生,幸而施法之人,功力不足,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因而不知吴侯的祖宗龙脉,乃属于凶煞奇贵交汇的格局,施法之人,先刀劈龙脉,恰好仿此龙脉释出凶煞之气,而激旺龙脉之中的贵气。因此施法之人,必已被释出的凶煞之气所侵袭,命不久矣,而吴侯却因而得福,祖宗龙脉贵气反而大旺,逐鹿急雄,将无往而不利也……这岂非因祸而得福吗?” 吴中会在孙权的赤龙山祖墓中,施展过强阴克弱阳的大法,因此他对孙权祖墓的奥秘,自然十分清楚。 孙权心中惊喜,下令重赏吴中,让他告退,孙权暗道:虽然我因祸而得福,逐鹿争雄可无往而不利,但那执刀之人——赤面长发大汉,十分凶恶,他这一刀若当真向我劈来,我还有命么?……而且此人手执的分明是青龙偃月刀,使此刀的,当世除那狂妄高做的关云长之外,还有谁呢?哼哼,看来此人乃我生死对头,不是他死,便是我亡……我誓抢先杀灭此人,以根除我的心腹大患。 孙权恨怒之下,心神激奋,他当即亲书一封手谕,派人紧急送去正在陆口秘密调兵的吕蒙。 吕蒙拆函细阅,随即向陆逊大笑道:“主公原来对关云长、十分畏惧,但不知为甚,竟忽然雄心勃发,令我不惜一切代价,誓要杀灭关羽,看来主公的决心己不可动噎…还正好有利于我等进兵埃”陆逊微笑道:“依我观之,主公气色近日极佳,他心雄自然胆壮,亲作后援,将军再无后顾之忧,必可一举攻克荆州也。” 吕蒙傲然大笑。他再无丝毫犹豫,即下令手下韩当、周泰、蒋钦、朱然、潘璋、徐盛、丁奉诸将,积极准备,调动兵马战船,窥准有利战机,便向荆州发动进攻。另一面,吕蒙又向曹操致函,说东吴已准备进攻荆州,请曹操调军进袭关羽,令关羽首尾不能兼顾。 此时,在陆口对岸镇守烽火台的荆州司马王甫发现陆口的东吴兵马,有不寻常的调动,连忙派人传报留守荆州的糜芳。 糜芳接报,却不以为然的笑道:“王司马大多心了。东吴将吕蒙已病倒,陆口守将改为陆逊,试问陆逊这一介书生,成得了什么大事。回去告知王司马,让他不必庸人自扰,荆州目下稳如泰山呢。” 快马回报王甫,王甫见糜芳如此轻敌大意,不由大惊,他自己并无调动军队的兵权,无奈之下,只好派快马急驰北面的襄樊前线,紧急呈报关羽。 关羽此时正加紧围攻樊城,樊城守将曹仁,虽然拼命坚守,但城中军民死伤甚众,粮草日渐短缺,眼见仅剩半月的粮草了。曹仁不由又惊又怒,抱怨曹操怎地还不派兵前来增援救应。 曹操在邺郡魏王宫,亦接到吕蒙派人送来的密函,吕蒙在函中请曹操出兵攻打关羽,东吴军即将从南面向关羽的荆州发动进攻,只要双方向南北麦击,则关羽必败无疑,吕蒙在函中又要求曹操为他的行动保密,以免关羽有所防范,破坏了东吴突袭荆州的行动。 曹操立刻将司马懿召来,向他出示吕蒙的密函,道:“仲达以为,我是否答应吕蒙所请呢?” 司马懿毫不犹豫便断然说道:“大王宜表面答应,将计就计,另行妙着。” 曹操道:“仲达有何妙着?” 司马懿微笑道:“大王速将吕蒙的密函,抄写多份,派快马飞赴襄樊前线,用箭射入樊城,以坚曹将军守城决心。同时再将此函悄悄射入关羽的军营,关羽获悉吕蒙计谋,必从樊城退兵,救援荆州。如此,不但襄樊之危立解,同时亦让吕蒙与关羽剧斗,消耗他们军力。待孙、刘两败俱伤,大王再挥军南下,则江东、荆州,皆为大王所得也。然后再集中军力,进攻蜀川刘备,则天下可一举而平定矣。” 曹操向吕蒙回了一封密函,表示同意吕蒙所请,他即将亲率大军,从北面向关羽进攻。 另一面,曹操又依司马懿之计,派人飞报襄樊前线,实施令“两虎相斗”的奇谋妙策。 关羽在襄樊前线,正日夜攻打樊城。眼见樊城守军的抵抗已日渐衰败,心料不日必可攻陷,同时他的箭伤又已日渐康复,不久便又恢复战力,可重新执刀披挂上阵杀敌,他心中不由一阵欣喜。 不料就在当天晚上,吕蒙给的密函,已由镇守南阳的徐晃,派人分别用箭射入樊城及关羽的军营。 曹仁在樊城,接获的密函,阅后不由大喜,向属下兵将传来道:“主公已用奇谋妙计,与东吴联合,分从南北袭击关羽军,关羽必败无疑也。” 樊城曹军将士,获悉此讯息,土气备增,坚守樊城的决心更稳固了。 关羽获悉吕蒙的密函内容,心中惊疑不定。他立刻召集关平、马良等心腹将土,商量对策。 关平惊奇道:“我不明白,为甚吕蒙写给曹操的密函,会落在我军营里面。准备从南北袭击我军,曹操为坚稳樊城军心,将此函射入樊城,但却误射落我军军营,其二是曹操表面答应吕蒙所求,暗中却不愿东吴坐大,夺得荆州,因此并不急于派兵前来襄樊,故意射入此函,令将军不得不回救援荆州。其三则是曹操施用的反间计,令将军疑心东吴迸犯荆州,不得不救,则樊城之危,便不战而自解也……无论何种可能性,其目的均是为解樊城之困埃”关羽沉吟不语,心中狐疑不定,他一方面疑心曹操施用反间计,不顾轻易相信而撤兵回荆州,至北伐中原大业前功尽废。但另一面又担心孙权真的背盟,与曹操联合,偷袭荆州,令他陷于腹背受敌的不利局面。 正当关羽徘徊犹豫,进退难决之际,荆州司马王甫派来的快马,已抵关羽的军营,与快马一同进见的,还有诸葛慧和萧侯仪。 荆州快马呈上王甫的密函,又道:“王司马令小人呈报将军,请将军派得力将领替换荆州守将糜芳,以免被他轻忽误了大事。” 关羽阅函,知悉王甫呈报的陆口东军不寻常调动,他微一沉吟,问快马道:“你知陆口东吴主将是谁吗?” 快马是王甫的心腹负责看守烽火台,对陆口东吴军的情形自然十分了解,故毫不犹豫的回道:“回将军,据个人所知,守陆口的东吴主将,依然是陆逊,而吕蒙仍然留在柴桑养病也。” 关羽对荆州的情势,本来尚有点担心,但听了王甫派来的快马如此确然的回话,他不由呵呵大笑道:“果然不出我之所料,曹操因要防范孙权的东面进攻,分身不暇,不能派兵救援樊城,便施此反间诡计也,吕蒙正在养病,陆口主将是陆逊,这白面书生成得什么气候?敢袭我荆州……你回去报知王司马,着他小心观察,发现陆口东吴军出动,既燃点烽火,我自会立刻回师援救荆州,生擒活捉陆逊。” 第182章 荆州快马正却拜退。诸葛慧却忽然向关羽尖声道:“关将军不可大意……只怕大意失荆州埃”关羽甚喜诸葛慧的智计,因此对她的无礼野气,也不去计较,反而有趣的呵呵笑道:“诸葛姑娘,关某如何大意?如何会失荆州呢?” 诸葛慧尖声道:“关将军,陆逊虽然寂寂无闻,初历战阵,但若精于谋略,亦不可轻忽也。而且荆州守将糜芳心有怨气,必不肯尽力防守,恐有怠慢,关将军不可不加防范。” 关羽呵呵笑道:“然则依你之意,我将如何处之为妥呢?” 诸葛慧见关羽反问了一句,她不由一怔,心道:“我并非军旅中人,这等军机大事,我岂能插手?”她心中特急,不由为难的笑道:“关将军,你是三军主师,诸葛慧怎敢胡说八道?” 关羽大笑道:“不然,诸葛姑娘乃孔明军师之妹,甚有军师先生的家风,精于智谋,因此我早将调兵令符授于你了,你既不放心,为甚不快马赶回荆州,助我镇守?若诸葛姑娘肯为我效力,则我便无后顾之忧了,诸葛姑娘意下如何呢?” 诸葛慧尚未回应,关平已忙道:“荆州防守大事,怎能付托于一位姑娘家呢?” 关羽呵呵笑道:“平儿放心,我料陆逊乃一介寒儒,怎敢向我荆州动兵,我请诸葛姑娘回返荆州,仅是不想她女子人家,留在军中诸多不便罢了……”关羽话音未落,诸葛慧却忽地朗声道:“关将军。诸葛慧领令,即日便返荆州防守烽火台去也。” 关平忙道:“诸葛姑娘千万莫当真。父帅不过是与你开玩笑罢了。镇守荆州大事,怎可由你姑娘家负责。” 诸葛慧却立刻道:“不然,关将军令出如山,绝无反悔之理,是么?” 关羽无奈的笑道:“好吧,诸葛姑娘,我便再授你调兵令符,并许你协同荆州守将糜芳,参赞防守荆州的军机大事,我派人传喻糜芳,教他遇军情先与你商议后行。” 诸葛慧这才格格笑道:“好埃这总比不加任何防范准备为佳埃”第二天,诸葛慧便与她新拜的师父华佗一道,乘快马驰返荆州去了。 不料诸葛慧及王甫派出的荆州怏马尚未返抵荆州,吕蒙派出的使者,已秘密潜入荆州南郡,用重金厚礼打动荆州守将糜芳,反叛刘备,投效东吴。 糜芳起初尚有点犹豫,向东吴密使道:“我跟随刘皇叔多年,怎忍一朝背叛于他?” 东吴密使道:“糜将军忠心于刘备,但只怕刘备并不将你视为心腹也。你试想想,新降的马超、黄忠等,尚拜为五虎大将,糜将军跟随刘备多年,出生入死,竟仍是偏将一名,受尽欺凌,糜将军也在对刘备一片忠心矣。” 糜芳心中不由突突一跳,暗道:东吴方面,对我处境竟了如指掌,显然早有准备,对荆州志在必得,荆州迟早亦必陷落东吴之手。这也怪不得谁,要怪的便怪关羽你太急功图名,向曹军动干戈吧。而且若关羽得胜而回,他必责我守荆州不力,而寻隙杀我,我力求生计,看来亦只好向东吴投效了。 当下糜芳已打定主意,与东吴密使商妥联络讯号,又及早将自己的家小,送去东吴陆口,再特赴柴桑安置,他送走东吴密使及家小,再无后顾之忧,暗中积极准备,迎接东吴军入荆州南郡。 此时,王甫派出的荆州快马,已返抵陆口对岸的烽火台,向王甫回报。 不久诸葛慧和华伦亦赶抵烽火台,王甫接快马回报,知关羽不以为意,心中已感忧虑,见到诸葛慧返回协防,她又有关羽新授的调兵令符,心中这才稍安,王甫并不知华佗的身份来历,因此并不以为意,心中料想华佗对防守荆州并无多大帮助。 幸而不久萧侯仪亦赶到烽火台,王甫见了萧候仪,心中不由十分欣喜,因为萧侯仪在陆口以神功威震江东将士的讯息,早已传遍荆州各地了。 原来萧侯仪不放心诸葛慧,孤身一人面对东吴十万大军,因此向关羽再三请求,让他与诸葛慧同赴烽火台协防。 关羽知萧侯仪与诸葛慧兄妹情深,他如何放心在此危急时刻让她孤身犯险?而且关羽对东吴动态亦有点担心,他断定陆口对岸的烽火台是防守荆州的关键,只要烽火台严密监视东吴军的动静,及时燃点烽火请求,让他率五百精兵,直接赶去陆口对面的烽火台,与王甫、诸葛慧协同防守。 王甫见到萧侯仪及他带来的五百精兵,心中这才大为宽慰,料定烽火台有此有力支援,必可保不失。而只要保住烽火台不失,那便可保证及时回救荆州,东吴的奇兵突袭亦必受挫败。 诸葛慧见萧侯仪赶到,心中十分欢喜,她心知萧侯仪必定是牵挂她的安危,却故意格格笑道:“师哥啊,你回来之意,是视防守荆州重于北伐中原吗?” 萧侯仪却断然的摇头道:“非也。在我心中,两者一般重大。” 诸葛慧笑道:“那么为甚不顾北伐中原,而回返烽火台?莫非是为我诸葛慧的安危而来么……” 萧侯仪的心事被诸葛慧轻轻揭破,他脸上不由一红,忙掩塞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诸葛慧格格笑道:“若然是呵,我很快乐;若然不是,我也很喜欢埃”萧侯仪知师妹刁钻古怪,知她话中另有涵义,因而问道:“为什么?师妹。” “防守荆州,是二哥向我的重托埃”王甫和华佗二人,在一旁见他师兄妹二人逗趣,也没插话,但却从中发现,诸葛慧对她二哥孔明感情之深,决非旁人所能想像。只要是孔明的意思,诸葛慧也不问对错,必定不惜去赴汤蹈火,因为诸葛慧的关系,萧侯仪尽管不太情愿,最终仍被扯进三国逐鹿争雄的漩涡中来了……王甫因此心中十分宽慰,他料定凭萧侯仪的神威,以及诸葛慧的智计,必可保住烽火台;而只要烽火台可守,荆州的防守便有保障了。 不料就在诸葛慧和萧侯仪,以及关羽增派的五百精兵,抵达荆州烽火台的第三日傍晚时分,荆州南郡的快马,突然驰抵烽火台,说是奉糜芳将军之命,请王甫、诸葛慧、萧侯仪等,速赶荆州南郡,商议紧张军情;快马又说糜芳将军特别吩咐,事关防守荆州的要务,请三人务必速赴南郡。 诸葛慧心中有点疑惑,本不欲赴南郡,她若拒赴,萧侯仪自然亦不会前去。但王甫却道:“糜芳本已对防守的荆州心生懈怠,他如今相召,我等若拒绝赴会,糜芳必定心生惊惧,更无心防守,万一荆州有失,我等便难免有怠慢军机之失职罪埃”诸葛慧为坚稳糜芳防守荆州的信心,无奈答应跟随王甫,赶赴南郡。诸葛慧既已答应,萧侯仪自然再无异议,三人一道,乘怏马赶赴荆州南郡。 三人赶抵南郡,迳赴糜芳的军营,糜芳早在帅帐中等候,他殷情的迎接三人,丝毫不以主将的身份自居,王甫以为糜芳已意识到防守荆州的责任重大,因此礼贤下士,虚心求教,也不以为意。 糜芳迎入王甫、诸葛慧、萧侯仪三人,却并不急于商议军情,反而下令摆宴,说是慰问三人防守烽火台的劳苦功高。 三人见糜芳盛意拳拳,他又是镇守荆州的主将,不便拒绝,只好坐下饮宴。席间,糜芳谈笑风生,神色一派从容,再无往日的怨气流露。 王甫心中不由大感安慰,心道:只要糜芳尽忠职守,积极防御,荆州必定可保不失了…… 他因此大为放心,与糜芳畅饮。诸葛慧心中虽然有点惊疑,但见糜芳神态从容,不似已生异心,而且又知他是刘备的旧属,决无反叛的可能,无奈之下,也只好放下疑惑,与萧候仪举杯相饮起来。 不料就在当天傍晚,王甫、诸葛慧、萧侯仪三人离开陆口对岸的烽火台不久,便有数艘快船,船上之人皆身穿白衣,傍晚白雾迷江,因此直驶抵岸边烽火台下,守烽火台的荆州兵才猛地发觉。荆州兵慌忙喝间,来者是谁? 快船上的白衣人回答道:“我等皆是江上贩运客商,因受江上雾迷,不辨方向,到此暂泊。”白衣人说罢,又取出船上的财物,送赠荆州兵。荆州兵大喜,纷纷收授,任由白衣人的快船泊到烽火台下。 到二更时分,王甫、诸葛慧、萧侯仪三人尚在赶返烽火台的途中,泊在烽火台下的数艘快船,突然冲出近百兵将,闪电般冲上烽火台,将守台的荆州兵士生擒活捉。然后向陆口对面发出暗号,八十艘战船,满载东吴兵,如箭般疾驰过来。船上吕蒙、丁奉、徐盛大将亲自督率,兵士奋勇急先,不到半个时辰,东吴大军便已将荆州军的沿江防守炮台据点拔除了。东吴军竟不费一兵一卒。 然后吕蒙派丁奉、徐盛为先锋,率一万精兵,直插荆州重镇南郡,东吴大军开抵南郡城下,糜芳早在城楼上守候,见东吴兵至,即下令放下吊桥,放东吴兵进入城中。兵不血刃,丁奉、徐盛便将荆州的重镇南郡进占了。 当晚天色未亮,镇守荆州公安的博士仁,亦献城向吕蒙投降。 吕蒙迅速稳定荆州,同时瓦解荆州兵的斗志,下令三军不得亡杀荆州将士家属,违令者斩。因此所有出征北伐的荆州兵家属,皆被善加安置。 王甫、诸葛慧、萧侯仪三人,未抵烽火台,便获悉荆州南郡兵变,守将糜芳己向东吴投降。三人大惊,正欲奔上烽火台,燃点烽火示警。不料就在此时,韩当、周泰等东吴大将,已率兵杀出,三人孤身作战,如何迎击,萧侯仪心中大怒,他欲入南郡,将降贼糜芳杀了,王甫却道:“此时此刻,就算杀了糜芳亦无益于事了,萧壮士师兄妹二人不必理我,快施展功夫,速赴襄樊向关将军报讯。” 第183章 萧侯仪和诸葛慧无奈,只好任由王甫在山野间匿藏,二人施展绝世轻功,掠出重围,一路向北面飞掠而去。 此时,曹操已从邺郡返回许都。他接到急报,知吕蒙已攻陷荆州大半地土,他亦不敢再有丝毫犹豫,立刻亲率大军,指定由司马懿随军参战,开赴南阳,解救甫阳南面三十里外的樊城曹仁。一面又派飞马,赶到南阳,令南阳守将徐晃先出攻打关羽的荆州军。 另一面,作为关羽北伐中原的左右两路先锋大军,由关平和廖化统率,正分驻南阳的两侧,准备待关羽攻陷樊城,即向南阳发起猛攻。 不料却被徐晃先发制人,率军进攻关平和廖化。关廖二将皆非徐晃之敌,不得不退回樊城郊外关羽的大营。 关羽大怒,不顾右臂尚未痊愈,披挂执刀上马,亲战徐晃。二人大战八十余回,不分胜负。徐晃越战越勇,关羽的右臂却伤口崩裂,十分疼痛。徐晃见关羽伤痛难挡,猛挥一刀,向关羽劈来。 就在此时,一员战将如飞电般掠入,以空手入白刃的绝顶功夫,在徐晃的刀下,救走关羽,身后关平、廖化率兵杀出,截住徐晃。 关羽脱出险境,见救他的人竟是萧侯仪,他不由又惊又喜道:“萧兄弟。幸好你及时赶回,又救了我一命……但你为甚回返?莫非荆州有变么?” 说时已回返军营,关羽见诸葛慧亦在帐中,神色悲愤,不由大惊,忙道:“诸葛姑娘,荆州形势如何?” 诸葛慧不由放声大哭道:“糜芳反叛,与吕蒙勾结,用计将南郡、公安二大重镇攻占了……我和师哥奉王司马之命,赶来向将军告急碍…”关羽获悉荆州失陷的经过,他不由跌足长叹道:“我用人不当,又中了吕蒙、陆逊的障眼奸计,荆州又失,皆我的错呀…… 诸葛姑娘勿悲,我即便回师,杀灭奸贼吕蒙……若荆州失陷,我有何面目再见兄长。” 诸葛慧亦悲道:“我有负重托,亦有甚脸面见我的二哥?” 萧侯仪急道:“关将军,情势危急,此非自责之时埃宜速退兵,回救荆州;一面速派人入川,向刘将军求救为佳。” 关羽心中已见慌乱,他也不及细思,便依言派马良、伊籍两谋士,速入川求救。另一面下令三军回退荆州,由关平、廖化断后。 曹操闻讯,一面令徐晃、曹仁趁势追击,但不可追得太急,只在后徐徐而进,堵住关羽北退之路便了。一面与司马懿一道,举大军冲入襄扬重镇。 关羽率大军火速回救荆州,此时他尚有兵力三万,足可与吕蒙吴军一战,而关羽自己亦坚信这一点,因此在他率军回师救援荆州时,尚信心十足,预料他的大军一到,吕蒙的东吴军必然溃败瓦解,他必定可以重夺荆州。 可惜关羽却仅看到表面,而没有估计他统率的荆州军。 其实已军心涣散,已无斗志,因为荆州军多半是荆州当地人士,亦即旧主刘表的部属,其亲朋家小均在荆州,因此保家才是荆州军将士的最大愿望,而将士卫国的概念却十分薄弱,也不理谁主荆州,只要身家性命能保住,便向谁效忠,根本不曾存过什么汉贼不两立的空泛道理。 而吕蒙自占领南郡、公安等荆州两大重镇后,却深明荆州军的内心,他的善后工作,重点便在瓦解荆州军的斗志上。 他下令抚慰荆州军将士的家属,派亲信慰问老人,有病的给医药,饥寒的送粮衣,荆州军将士的家属,因此对吕蒙的吴军十分感激,千方百计向荆州军将士通报讯息,甚至鼓励自己的夫儿叛逃,而改降吴军。荆州军将士的斗志,在回救荆州的途中,便已荡然无存了。 另一方面,吕蒙又派陆逊继续西攻,攻占了湖北的夷陵,扼住益州的门户,切断关羽入川的退路,如此一来,关羽的荆州军,北有曹军的堵截,南有吕蒙的吴军迎击,西面则有陆逊军截断入川的退路,简直比“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的绝境更可怕,在此情形下,荆州军还有什么战斗力?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五卷千秋英魂第二章大将之殒 (更新时间:2006-6-1118:49:00本章字数:8194) 关羽亦深知他已无退路,唯一可以求生之路,便是重夺荆州,他于是下令三军日夜兼程,回救荆州。 吕蒙却派军沿途突击,三番数次的冲击,令荆州军残存的一点战意亦失去了。因此未到荆州,距荆州南郡尚有近百里,关羽所统的荆州军,便或逃或散,十去其七,仅剩不到一万兵力。 再前过二十里,又被吕蒙率大军发起猛烈攻击,荆州军已十分疲困,将不能斗,士不能战,近万兵力,一下子又被消灭大半,剩下的已不足千人了。 关羽仍却继续向荆州南郡进击。关平向关羽哭告道:“父亲啊,势危矣……南郡驻有东吴的重兵猛将,我军剩下不到千人,赶去南郡不过是白白送死而已。” 关羽已有点英雄末路的感觉,他长叹一声道:“那么我要怎么办呀?” 关平道:“东南面三十里,尚有一座麦城,未被吴军攻占,不如先到麦城暂驻,以待救兵。” 关羽眼见入川关口夷陵,已被陆逊重兵堵住,既不能进,亦不能出,深知蜀军已不能及时赶到救援。他不禁长叹道:“我如虎落平原,被东吴恶犬所欺呀……便依你之见,先到麦暂驻吧。” 关羽率不到千人的残兵,进入麦城,下令兵士四面坚守,一面向距麦城最近的上庸关刘封、孟达二将求救。 不料刘封却因与关羽有私怨,拒绝派兵援救。在等待刘封的救兵时,吕蒙的大军已杀到,将麦城重重围困。 关羽率军坚守了数日,麦城内的粮草已耗尽了。 关羽仍却坚守到最后一口气,他就连右臂的箭伤复发也不理,决计与麦城共存亡了。 就在此时,一直紧随关羽左右护卫的萧侯仪和诸葛慧,奔来见关羽。萧侯仪向关羽道:“关将军,目下之势,已非负气呈勇之时,我为你杀出一条血路,再护你入川。” 关羽道:“我大意失荆州,有何颜面见兄长呢?……倒不如留在麦城,与荆州最后一块地土共存亡罢了。” 诸葛慧尖声道:“不对啊关将军,你老没想到,关将军你的生命,关乎蜀川的安危吗?” 关羽奇道:“我已失荆州,死不足借,为甚还会危及蜀川?” 诸葛慧道:“关将军与刘皇叔桃园结义,誓同生死;关将军若亡,刘皇叔必倾举国之兵,进攻东吴,为关将军你复仇;而曹操又正在北面按重兵而不动,目的正是坐山观虎斗埃待孙、刘两家俱伤之际,曹操必出兵攻打蜀川、江东,则吴、蜀同危矣。” 关羽一听,作声不得,好一会,他才感慨的说:“诸葛姑娘……我方寸正乱,你甚有见地,一切便依你之计而行吧……哎,若你二哥孔明先生在此,我又岂会落得今日如此绝境……”萧侯仪忙道:“关将军不可再犹豫,只要安全入得蜀川,会见诸葛大哥,再统帅精兵,必可重夺荆州!关将军快披挂上马,我萧侯仪舍命不要,亦必保将军你杀出重围…… 且我已探悉,东吴军三围困,故意空出北门,必是诱将军出北门。 我们只好将计就计,从北门杀出。” 关平惊道:“东吴军故意空出北门,必然有重兵,若从北门出,岂非正中东吴的圈套吗?”诸葛慧道:“不然,吕蒙虽有奸计,但我等亦正好加以利用。由一位将领,假扮关将军,乘夜从北门杀出,东吴军以为关将军中计,对其余三门必不加防备,关将军便可趁机从西门杀出,直奔蜀川山路小径。” 关平惊喜道:“此计虽好,但父帅形像,东吴军将土十分熟悉,别的不说,单凭父帅的那一套青龙偃月刀法,便决难瞒骗过东吴军了……而且假扮之人,必被东吴军重点围攻,若不能支持一段长时间,怎能令东吴军信服?再者假扮之人亦必九死一生,决无逃生伏存之理,谁有此能耐及勇气呢?”关平一顿,又长叹一声道:“我关平若有此能耐,早就替代父帅赴死矣……”诸葛慧道:“关小将放心,我和师哥已有合适入选了。” 关平猛然醒悟,惊喜道:“是啊,当世中除父帅外,善使青龙偃月刀法的,还有萧兄弟啊!且萧兄弟神功盖世,大有父帅的威仪,只须略加装扮,夜中必可瞒过东吴军的耳目…… 但如此一来,萧兄弟必成东吴军万箭之的,岂有幸存之理?” 萧侯仪慨然说道:“关将军视我如弟如徒,授我绝世刀法,我正好在此时此刻施展出来,用以挽救关将军的生命,就算赴汤蹈火,我萧侯仪亦义无反顾。” 关羽见状,不由虎目含泪,他紧握萧侯仪的手道:“萧兄弟,你为我关羽舍生忘死,我已欠了你两次救命之情,怎忍坐视你再为我舍命?” 萧侯仪决然道:“关将军不必介意,我此举并非为将军你一人,而是为保将军和诸葛大哥等千辛万苦创立的蜀汉基业,因此我决赴此险难,虽死犹生。” 关羽虎目泪光闪动,他也再无异议。当即命周仓取来青龙偃月刀,亲手授给萧侯仪,慨然说道:“萧兄弟!此刀今日传授于你,无论生死,你均是日后的此刀主人……愿你代关羽实践我未了之志。” 第184章 关羽说罢,又吩咐摆上香案,与萧侯仪执手跪拜天地,正式结拜为异姓兄弟。关羽年长为兄,萧侯仪为弟,关平年长于萧侯仪,反要拜萧侯仪为叔父。但关平却十分乐意,因为萧侯仪此行九死一生,他待关羽的情义,犹胜于他这位义子。 关羽又决然对萧侯仪道:“义弟执我的刀,亦即关羽临世。你从北门杀出,须有重兵跟随。城中之兵,我仅留下三十亲兵足矣,其余千人大军,便亦由义弟统领!出城之后,不可再回头,只当奋勇冲杀,令东吴军不敢轻视我关羽之名。” 他也不理萧侯仪是否答应,又向诸葛慧道:“诸葛姑娘宜跟随义弟出北门,须势作男装,免被东吴兵识破你的身份,他日见到孔明先生,代我向他拜告:我有违他所留下东和孙权、北拒曹操的八字真言,大意已失荆州,我悔之莫及矣!为补我过失,已为蜀汉保存另一位关羽,代我实践我未了之志……事不宜迟,我们各自准备突围而出吧.”萧侯仪、诸葛慧二人见关羽意态决然,在此紧急时刻,也不及细思他的用意,只好各自准备去了。 到当晚的二更时分,麦城北门突然洞开,一位赤面长发。 手执青龙偃月刀,骑千里赤免马的将军,率近千精骑,风驰电掣般杀出城外。 起初十里路上,并无阻截,但到十里时,在山口突然战鼓轰呜,东吴大将丁奉、徐盛率二大军,杀了出来,将赤面长发的将军团团围困住了。 赤面长发将军浑然不惧,他与身边的一位十分俊俏的少年将领一道率一千精骑,英勇冲杀,所向披靡。丁奉、徐盛所率的近万大军,竟然渐渐不支,包围圈被冲开一个缺口了。 丁奉、徐盛两将,越战越心惊,暗道:关羽已受箭伤,怎还如此神勇,比昔日更厉害呢……就在此时,东吴军背后,突然驰来一匹快马,向丁奉、徐盛大叫道:“吕蒙将军有令,南门又有另一位关羽杀出,自称他才是真关羽,令北门我军率兵堵截南门关羽,不得有违。” 丁奉骇然道:“北门关羽如此厉害,怎地又杀出另一位南门关羽?” 徐盛道:“眼前关羽比昔日的更厉害,我已感怀疑,关羽已受箭伤,怎地仍如获神助,显然此关羽是假,南门关羽才是真……”丁奉亦猛然醒悟,却更骇然道:“不错!此关羽似曾相识,他的青龙偃月刀法,比关羽有过之而无不及,不正是当日,陆口宴会上的关羽侍从萧侯仪吗……此人神功盖世,我等万万不可轻敌。” 徐盛当日亦领教过那位萧侯仪的厉害,当时萧侯仪若杀他,他徐盛只怕早已死过十次了……徐盛不禁亦倒抽一口寒气,忙道:“此人决计不可力敌!他既然并非真关羽,吕将军又有令,不如且分兵前去南门追杀关羽为妙……”丁奉心有馀悸,亦正有此意,当下盯徐两将,竟不敢与眼前的这位赤面长发将军碰面,各率二千兵力,悄悄退出包围圈,转夺麦城南门去了。 这位赤面长发将军所受的压力,因而大减,东吴军谁也不敢与他正面相触,他的赤兔马所到之处,东吴兵便如潮水退后,不到半个时辰,竞被赤面长发将军所统的一千精骑,冲出东吴军的包围圈了。 从南门杀出的,果然是真正的关羽。关羽待萧侯仪杀出北门,便率三十名新兵,打出“关”字旗号,与关平一道杀出。 周仓则率一百兵士,留守麦城。 刚杀出南门,关羽便令新兵大喊道:“关云长在此!教吕蒙奸贼速来受死……”关平大惊道:“父亲如此张扬,岂能生出重围?有违叔父侯仪相救的一番苦心埃”关羽慨然说道:“我老了,生存在世,亦再无复当年之勇。 且我大意失荆州,有何面目见兄长?有何颜面对孔明先生?但义弟年少有为,尤胜当年的关羽,我已有他代我现世,实践我未意之志,我虽死又有何憾呢?……平儿,你若欲逃生,可先自奔出,我为你阻挡追兵。” 关平哭道:“父师既已决心赴死,平儿又怎会独生?便让我留在父师身边,为保叔父侯仪杀出重围,尽最后一分馀力吧。” 关羽和关平父子二人,与数万东吴军血战,从二更时分,打到天明,三十名新兵已全部血战而死。关羽和关平亦身受多处刀伤,血流披面,仍拼死奋战。进到耗尽最后一丝战力,吐出最后一口气,才突然挺立马上不动,壮烈逝去……东吴兵将关羽、关平父子二人的死身献于吕蒙的账前。 吕蒙见关羽屹立不倒,他深恨关羽占据荆州多年,令他这位荆州太守的官位有名无实,便冷笑道:“关羽!你死后尚不肯向我吕蒙拜倒么?我偏要令你身首不存。” 吕蒙说罢,亲执利剑,向关羽的人头挥去,关羽的人头应声而落,关羽的脖子腔中,喷出一股赤色的烟气,呼地将吕蒙罩祝吕蒙立刻大叫一声,昏倒地上,再也不醒。从将见状大惊,慌忙将吕蒙抬入后来赶到的孙权帐中,向孙权告急。 孙权大惊,向吕蒙细视,吕蒙忽然跃身而起,揪住孙权的衣领,厉声大叫道:“碧眼小儿!认得我关云长么?” 众将见了大骇,慌忙抢进救孙权。吕蒙一手将孙权推倒地上,大步走到孙权帅位上,端然而坐,一面掀发大喝道:“吕蒙,你为报私怨,抢夺荆州,好当你的荆州太守,竞勾结曹操,使奸计坏我北伐汉贼大业,我好恨,生不能杀你,死亦必以赤龙煞气取你生命……” 孙权一听“赤龙煞气”四字,猛地意起他不久前的梦境,确证关羽果然是以刀劈孙氏祖墓之人,但关羽不知底细,不但不能克灭孙氏龙气,反被他的赤龙煞气所侵,行事鲁莽,才有此败之厄运……不料此时他体内的赤龙煞气,又因吕蒙斩其首级,由脖腔喷出,侵袭吕蒙……孙权知不可硬抗,慌忙跪拜在地。帐中东吴将士,亦慌乱地跪拜叩头。 帅座上的吕蒙,此时才傲然大笑三声,然后七孔喷血,倒地而死,吕蒙既死,东吴中其他将士倒平安无恙,孙权这才明白,关羽虽死,其英魂依然恩怨分明。他并非因失荆州而恨,而只恨吕蒙因私人之利,夺取荆州,才取他生命。若吕蒙是出于公心,为国尽忠而战,他便必可保无恙了……孙权不由感叹不已。 不久有快马来报,说留守麦城的周仓,因见关羽父子已遇害,亦自刎而死。麦城不费一兵一卒,亦被取占。 孙权见周仓以死殉主,心中不由备添感慨。他不得不承认,关羽虽然失了荆州,兵败身亡,但他的确是一位忠肝义胆的英雄之士,他一旦亡逝,当世便再寻不出另一位关云长了……孙权感叹之际,有人入报,说张昭自江东赶来求见。孙权请张昭进帐,询问张昭为什么匆匆而来。 张昭恃是两朝老臣,说话毫不客气:“主公有失策之处埃”孙权正为重夺荆州而兴奋,闻张昭如此说话,不禁有点不悦,沉声道:“孤有何失策之处?” 张昭道:“如今虽然重夺荆州,但关羽父子死在东吴之手,东吴奇祸必至!关羽与刘备桃园结义,誓同生死,关羽被杀,刘备、张飞岂有不为他报仇之理。刘备已据有两川之地,雄兵数十万,更有诸葛亮之谋,张、黄、马、赵四勇,刘备若举倾国之兵,攻打东吴,主公试问能抵挡得了么?”孙权一听,吃惊道:“果然如此,我尚未虑及此事呀……如今江东有危,我该怎么办呢?” 张昭微笑道:“主公放心,我来此已有万全之策了。” 孙权忙道:“子布有何妙策?” 张昭神秘的一笑,道:“我听说吕蒙因斩关羽人头,至受其煞气所侵,死于非命未知是否如此?” 孙权道:“孤正思想此怪事,尚未敢下判断。” 张昭道:“这怪异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刘备若攻打东吴,必先联合曹操,曹、刘联军攻吴,则吴必危也。 因此可将关羽的人头,派人呈送曹操。一来让曹操感受关羽之煞气,折其寿数,二来向刘备暗示,关羽之死,乃受曹操主使,如此一来,刘备必深恨曹操,不攻吴而转攻曹,我便可坐山观虎相斗,再从中取利而行。此乃一石二乌之计。” 孙权想了想,不由喜道:“子布此计甚妙,孤决依此行事。” 此时曹操已从襄樊返回洛阳,视察新建的王宫更始殿。 司马懿是督建更始殿之人,跟随曹操入洛阳。 不久曹操即闻报,关云长已被东吴杀害,曹操尚半信半疑。稍后又忽报东吴差人将关羽的人头送来邀功,曹操大喜道:“云长已逝,我将安寝无忧了。”他吩咐立刻接见东吴使者。 但东吴使者未进,司马懿却立刻对曹操道:“主公切勿上当,此乃东吴嫁祸之毒计埃”曹操道:“东吴有何毒计?” 司马懿道:“关羽是刘备的结拜兄弟,誓同生死,关羽被害,刘备必倾力为他复仇,东吴害怕的正是此点,孙权将关羽人头送给主公,表面上是向主公示好,但实际上却犹如向刘备示意,东吴之所以杀关羽,全是主公的主意。刘备必迁怒主公,不攻吴而攻魏,孙权却便又从中图利。” 曹操恍然大悟,忙道:“仲达所虑甚是,我如何善后才好?” 司马懿道:“待关羽人头送至,主公勿露喜色,更以大臣之礼,厚葬关羽,如此则有如向刘备示意,主公并无杀害关羽之意,罪魁祸首乃东吴孙权。刘备既失荆州于东吴,又与孙权有杀弟之仇,他还会不倾举国之力,进攻东吴吗? 第185章 主公大可坐观其斗,蜀胜则攻吴,吴胜则攻蜀,孙、刘各去其一,余者亦不长矣。” 曹操不由大喜道:“仲达所议极佳!我当以此而行便是。” 曹操于是下令召东吴使者进见,东吴使者拜见曹操,献上内盛关羽人头的木盒。 曹操接过木盒,虽然司马懿吩咐他不可露喜色,但曹操素来对关羽又畏又敬,此时眼见他人头已在手上,竟按捺不住,打开木盒,只见盒内关羽神色未变,一如平日的威仪。 曹操不由悄悄偷笑道:“云长!一别数载,不料却于盒内与人相见。” 曹操话音未落,木盒中的关羽人头,忽地须眉扬动,口部一张,一股赤气猛地喷了出来,直冲入曹操的口鼻中去……曹操但感心胸如遭电击,大叫一声,昏倒座上。 司马懿不由大惊,他一面下令东吴使者退出,一面召宫中御医急救。 好一会,曹操才悠悠醒来,仍心有余悸,向司马懿道:“关云长非凡间之将,乃天神一类人物呀。”司马懿趁机又将东吴使者口中获得的讯息,关羽如何令吕蒙当场横死之事,告知曹操。 曹操更感惶恐,但感头痛顽疾又忽地加重。他心中已确然相信。关羽的确是天神临世了。他下令以王侯之札,厚葬关羽,又追封关羽为荆州王,更率百官亲自拜祭,极尽崇敬哀荣。 曹操办妥这一切,这才稍稍心安。他的内心深处,倒并非出于害怕刘备向他复仇进攻,因为刘备已失荆州,南面中原防线重镇襄阳、樊城他已委派徐晃负责,再次出现襄樊之危的可能性已甚少,而刘备若从西川向曹魏进攻,对曹操的威胁并不太大,曹操厚葬关羽,多半是他内心对关羽死后显灵的恐惧。 不过,曹操虽然厚葬了关羽,但自他目睹关羽人头显灵的这一刻起,他的头痛顽疾便逐渐加重了,以至令他逐鹿争雄、平定天下的雄心亦大为消退。 就在关羽遇害的当天晚上,在蜀川成都汉中王府的刘备,忽感神思一阵恍惚,伏案而睡。朦胧间,但见卧室中忽起一阵冷风,案上灯火忽暗,随而见一人影,惶惶然地立于灯下。 刘备奇道:“你是谁?深夜至此有何急事?” 人影不答,刘备惊奇,一跃而起,仔细审视,原来隐约是关羽的身影,在灯下飘忽闪避。 刘备大惊道:“贤弟!夜深至此,必有急务,我与你情同手足,为甚回避?” 人影晃了晃,终于隐约发声道:“兄长阳气仍盛,小弟不敢相触。” 刘备更感骇然,急道:“云长!为甚竞怕我的阳气?” 人影道:“我与兄长阴阳相隔,已不能再聚首了。” 刘备骇然道:“怎会如此?” 人影道:“我的真身已不存,特来向兄长诀别。更有一事相嘱。” 刘备惶然道:“云长好端端的正建奇功,为甚却说这等凶险之言?” 人影并不作答,忽尔又向刘备俯拜道:“我的真身虽灭,但形神将附于我新结拜的义弟身上,兄长见我义弟即如见我的化身……我弟忠肝义胆、智勇双全,比我的功力有过之而无不及,必可为我实践复汉的未竟之志……望兄长善加照应我弟……”刘备又慌又奇,忙道:“云长,你的义弟即我的义弟,为甚尽说此等客气话呢?” 人影亦不答,晃了一晃,便不见了。 刘备猛地惊醒,原来是南柯一梦。他不由一阵冷汗直冒,十分担忧荆州关羽的安危。 同一时间,在丞相府中的孔明,正在灯下批文件。忽地,东面天际,有一斗大之星,划过天际,落于荆、楚之地。 孔明目观此天象,微一沉吟,即抛笔长叹道:“哎!荆州关云长果然危险……”孔明思忖间,丞相府的亲兵已匆匆入报,说孔明的胞妹和她的师兄,骑千里赤兔马,已从荆州赶回;两人浑身浴血,神色十色惶恐。 孔明一听,心中不由一凛,他慌忙奔了出来。一看果然是诸葛慧和笑猴儿,孔明此时尚未知笑猴儿已改名为萧侯仪,只见俩人鲜血披面,身旁的赤兔马亦大口喘气,显然已连续飞奔近千里路了。 诸葛慧和萧侯仪见到孔明,犹如荒漠中遇到甘泉,不由双双跪下,萧侯仪虎目含泪,诸葛慧却再按捺不住,痛哭失声道:“二哥碍…荆州失了……关将军遇害!……诸葛慧有负二哥的重托……”此时,雕雪亦闻讯,从内堂中疾奔而出。她见俩人的情状,立刻便明白一切,也不询问,先奔过去,伸手扶起诸葛慧,柔声抚慰。 孔明见萧侯仪手中尚执握关羽青龙偃月刀,又瞥一眼赤兔马,他心中立刻明白,他师兄妹二人,为保荆州和关羽,已竭尽全力。孔明疾伸双手,扶起萧侯仪,感叹道:“猴儿兄弟不必自责,荆州之失,云长之死,三分人为,四分天意,三分运命,决非人力所能挽回也。” 当下雕雪将诸葛慧扶入后堂,梳洗更衣,歇息去了。 萧侯仪功力奇高,他虽经连番恶战,又奔驰千里,赶入蜀川,但仍感精力不衰。他略加梳洗,换过衣服,便出来与孔明细述一切。他将荆州前后发生的种种变化经历,告知孔明。 其中就连当日鲁肃误听他名号之事,亦并无遗漏。 未了,萧侯仪惶恐的说:“关将军为保我和师妹生命,以及跟随他多年的一千精兵,竞不惜自我牺牲……他义薄云天,不幸遇害,或许是我萧侯仪误了关将军了。” 孔明微感惊奇,道:“萧兄弟为甚有此自责?” 萧侯仪将他引领关羽上吴郡赤龙山,教关羽用刀劈孙权祖墓,以坏其龙气的事,向孔明细述。 孔明不由跌足叹道:“哎,这便难怪云长的本命血煞如此速发也……萧兄弟有所不知,孙权的赤龙山祖脉,内潜贵、煞两大奇格,前者已因其煞格,克灭了其父孙坚、其兄孙策,孙坚、孙策父子二人皆死于非命,与其祖脉的煞格有莫大渊源也。但其贵格亦十分炽旺,孙权的父兄,已为他化去部分的煞格,因此孙权的江东基业,方稳如磐石也。” 萧侯仪忙道:“但为甚孙权的祖墓,不可以刀锋斩其龙脉呢……我当日分明见到那墓中溅出如血赤气埃”孔明微叹口气,道:“风水龙脉之道,十分艰奥,我研学多年,尚未达大成境界也,孙权亦龙山祖墓,其祖宗龙气也经数代潜移默化,已稳如磐石,岂能轻易毁坏?例如云长当日以万钧之势,刀劈龙脉,却不但未能毁其贵格,反而助其宣泄久潜之煞格,而云长自身反而受此煞气所侵,他的运命便难逃与孙权父兄一般的横死厄运也……”萧候仪不由叹气道:“若然如此,那便是我无知累及关将军了。” 孔明却摇头道:“不然,此乃云长的本命之煞,赤龙山之事,只是略为加速其本命之煞的爆发罢了……因此,萧兄弟也不必自责。而且你三番数次救了云长生命,实即以你的本命旺气,化解了侵害关羽的赤龙山煞气,否则云长必早已横死,岂能延留到最后一刻?” 萧侯仪仍深感惶愧,他慨然的说:“我到底有负于义兄,他视我如友如弟,授我青龙偃月刀法,更以宝刀、赤兔马相赠,最后又自我牺牲,保存我和师妹的生命……义兄待我恩重如山,萧侯仪在诸葛大哥面前发誓,终我一生,必为义兄达成他复汉的未竞之志。” 萧侯仪又将在麦城的最后一刻,他与关羽结拜之事,告知孔明。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五卷千秋英魂第三章异军突起 (更新时间:2006-6-1118:50:00本章字数:7224) 孔明心中不由一动,他目注萧候仪一眼,但见萧侯仪的命宫生命之线十分悠长,一直延伸到耳轮长寿之位,孔明暗道:萧侯仪的形相,竟与赵子龙有重叠之像,他又已与关羽结拜,亦即刘备之弟,看来他亦终于被扯进这天机势格之中来……但我观他本命悠长,又于关羽逝去的一刻被潜移默化,显然并非三分天机势格中人,莫非他是一统天机的人物吗……关于此点,孔明一时间亦难下判断。 孔明心中思忖,便向萧侯仪道:“萧兄弟既然有此大志,未知日后如何打算呢?” 萧侯仪想了想,道:“我知义兄生前所恨的只有吕蒙,吕蒙已遭横死,义兄之恨亦已消解,他唯一所憾,便是未能灭汉贼曹操,恢复汉室大业,因此我打算不日即潜入许都,亲手将曹操杀掉,以实践义兄未竞之志。” 孔明一听却不由摇头道:“萧兄弟此言差矣!曹操虽然窃据汉室,但他根基坚稳,朝中一切已被他曹氏把持,就算曹操不存,汉室亦决不可复!而且曹操绝非横死之命,萧兄弟前去行刺,只是白白牺牲,决计不能成事。” 萧侯仪对孔明素来十分尊崇,他不由迷惑的说:“那我如何是好?请诸葛大哥助我抉择前途。” 孔明微一沉吟,道:“目下荆州已失,云长新逝,蜀川将面临一场灾危,我须小心应付,待大局初定,再与萧兄弟商此等个人恩怨前途……”孔明话音未落,刘备派来的令使已匆匆而入,向孔明报道:“荆州马良、伊籍已抵府中,有军情急报,大王请丞相速往府议对。” 孔明应声道:“使者请回,回禀主公,孔明稍后即到。”待令使退出,孔明对萧候仪道:“蜀川之危已至!萧兄弟且在我府中住,一切侍日后再作打算。” 第186章 萧侯仪深知孔明料事如神,他既然如此郑重相嘱,便必有他的决断,因此亦凝重的答应。 孔明抵达汉中王刘备府上,此时虽然是深夜,但府中大堂灯火通明,众官将已云集在常刘备见到孔明,即惶急道:“荆州有危!伊籍、马良奉云长之命,前来求救……军师如何应付?” 孔明未及答话,廖化亦匆匆赶到,说关羽败在麦城,向上庸关封、盂达求救,刘、盂二人却拒绝发兵往救,关羽危在旦夕。 刘备一听,手足无措,惶急道:“若然如此,我弟危险……”孔明虽知关羽已遭劫,但唯恐刘备忧急过甚,只好先隐瞒死讯,安慰道:“主公勿忧,待我整顿兵马,即亲赴荆州救援。” 刘备却叫道:“云长有失,我决不独生!立刻调集兵马,我明天一早便亲率大军去救他。”刘备又下令即调张飞入成都侍命。 不料未到天明,已一连几起惊报传来,说关羽突围被擒,与义子关平一道,被吕蒙杀害,刘备目瞪口呆,好一会,才急问孔明道:“军师以为惊报是否属实?” 孔明无奈点点头道:“我见将星飞坠荆襄之地,云长只怕已归天矣。”刘备一听,大叫一声,昏倒在座上。 众人救醒刘备。刘备刚醒来,又立刻咬牙切齿的说:“我誓率大军攻吴,以报二弟血仇。” 孔明道:“主公太激动,云长之失,半乃人为,半乃天命,云长命遭全命血煞,当有此危,再者云长平日性偏刚烈,又过于自信,轻率出兵北伐,又不顾荆州后方之固守,才因此而被东吴乘虚而入。但杀害云长的罪鬼魅祸首吕蒙已然暴毙,主公之恨亦宜稍解,报仇之事,宜容缓进行,以免坠入孙、曹之奸计呀。” 刘备没好气的说:“我为弟报仇,曹有何奸计?” 孔明道:“听说孙权将云长的首级献与曹操,曹操却以王候之礼厚葬。主公知孙、曹各自意图吗?” 刘备道:“此乃孙权以二弟人头向曹贼示好,曹贼则以厚葬二弟来向世人示他之仁慈罢了!有什么不轨意图?” 孔明道:“不然,孙权欲以此向主公示意,杀害关羽的主谋是曹操,却令主公迁怒曹操,东吴好收嫁祸这功,曹操加以厚葬,则以此向主公示意,是东吴欲嫁祸于他,令主公发兵攻曹。” 刘备道:“就算如何,却又如何,我集中兵力,先攻打孙权,再灭曹操。” 孔明凛然说道:“不可!若然如此,则蜀川危矣!如今吴欲令我攻曹,魏欲令我攻孙,彼此各怀诡计,以图坐山观斗,从中取利。我军无论攻曹或攻孙,均非上乘之策呀。” 刘备道:“那如何方为上佳之策?” 孔明道:“目下荆州已夫,我的两路奇兵态势已失一路,唯有等待吴、魏不和,再乘势而攻,方可克敌制胜。” 刘备一听,不由生气道:“若要等待吴、魏不和,那二弟之仇,何日可报……我与东吴,誓不同处一日一月也。” 孔明默然不语,正寻思如何观服刘备,不以小义为忿,而以大局为重。 就在此时,中原方面的探子回报,说曹操自目睹关羽关头显灵,病势已加重,正加紧准备安排篡汉自立之事。 孔明了听,连忙趁机向刘备进言道:“主公稍安毋躁!我料曹操受云长血煞之气侵袭,必命不久矣!只要曹操妄故,曹魏新主立脚未稳,大可先灭曹魏,再发兵攻打东吴。此乃云长的遗志,亦为主公平定天下,复兴汉室的千载良机埃”刘备回心一想,知关羽北伐中原,其志在直捣许都,攻灭曹操,以图恢复汉室江山;而复兴汉室,的确是关羽未竞之志,他不能不加考虑。终于,刘备长叹一声道:“云长在天之灵见谅,我不攻吴,为你复仇,实须顾及你的遗愿大志,先图克灭曹魏、复我汉室大业啊!我一日攻灭曹魏,必立刻兴兵,踏平江东。” 荆州之战后,由于痛失荆州的蜀国按兵不动,并无发动进攻东吴的复仇之战。而吴国又因新占荆州,大大地扩大了东吴的国土,孙权为稳固荆州的形势,同时他也有点心满意足,进取之心已逐渐消化,东吴不愿也不敢再发起战争,而曹操又因病况加重,自知时日无多,忙于准备安排他的身后事,也无意亦无力在此时挑起战事。因此,魏、蜀、吴三国,便进入了一个相对平静的态势了。 而荆州的战果,东吴获得空前的大胜,占据了荆州的全境,达到了雄踞长江的作战意图。从局部利益上看,这种态势对东吴似乎十分有利。 但从长远的战略而言,东吴攻战荆州全境,犹如自断蜀国的臂助,独自承受北面曹魏的沉重压力,这对东吴是极其可怕的负担,因此是失策之举。 当年鲁肃主张把南郡借给刘备,实际上即利用刘备的军力,抵御北面的曹操,以减轻东吴的沉重压力,这才是保国图发展的上策。而周瑜、吕蒙,均为了受封荆州太守,而不能得全境的私利之心作怪,极力主张攻夺荆州,两人的战略目光,比鲁肃狭窄多了。 孙权复夺荆州的兴奋是暂时的,因为他冷静下来,便立刻意识到,东吴两面树敌,其实已陷入曹魏、蜀国两面强敌环伺夹之险境,孙权为了自保,不得不屈尊降曹,向曹魏躬身屈膝,百般讨好。因为孙权深知,只要曹操对东吴稍有不满,则蜀国刘备必定趁势联魏攻吴,吴国也就危之极了。 三分天下大势,便是如何的微妙。 不过,天机大势的演进似乎决不会停顿,以蜀汉失去荆州全境,而不得不全力稳固西面的蜀川为契机,三国鼎立的局势最终确定。但就自这一刻始,天机大势已开始由三人之势,向一统势格演进了。 十分奇妙的是,三分天下天机大势的演行,乃由曹操开始;而一统天机,亦恰好由曹魏启导演动,天象立异、天机奥秘,似乎不可思议,但天机的演行与现实人世却又如此密不可分。这其中的玄妙,天机大势的演行轨迹,便不能不引发江山代有才人出,各自探索数百年了! 曹操自在洛阳目睹关羽人头显灵,此后他的头疾便加剧发作,一日比一日痛得剧烈,加之他本性又十分多疑,疑神疑鬼,以至弄得夜不能寝,日不能食。曹操的病症,群医亦束手无策。 曹操自知已时日无多,他当年争雄斗胜、逐鹿天下的雄心大志已消退殆尽,他唯一急于达成的心愿,便是安排后事,以令他的曹氏一脉,正式能改朝换代、篡汉立魏,确立他一手开创的千秋功业。他因此十分专注于洛阳新宫——更始殿的营建,因为由曹操亲自命名的“更始”二字,便即暗寓更汉魏始的意思。他虽然病况日重,但依然不顾朝中大臣的劝阻,亲自坐镇洛阳,督建更始新宫,这是曹操到最后时刻的唯一未了心愿。 更始宫的营建,前期工程,在司马懿和曹丕的督建下,已建成大半,八间大殿已从洛阳汉宫的废墟中平地竖立,甚有气派,可惜的是正中的大殿——更始殿,亦即曹操心目中,由他的子孙宣布改朝换代,篡汉立魏、荣登天子帝位的地方,十分重要,是整座更始宫的重心,但却独独缺了一根足可以支撑整座大殿的巨木——栋梁。 曹操抱病亲自督建,眼见万事俱备,只欠栋梁,不由十分苦恼。他将心腹大臣召到洛阳,慨汉道:“更始宫乃孤唯一未了心愿……你们谁可为我分忧?” 司马懿此时并不在场,曹操为使曹丕尽快熟悉朝廷政务,令曹丕坐镇许都,以太子身份,负责处理日常政事,司马懿身为太子少傅,自然跟随太子留在许都。 曹操的另一位心腹谋士贾诩进言道:“听说洛阳有名匠叫苏越,大王为何不将此人召来询问?” 曹操依言,下令将苏越召来,询问更始正殿建造所缺栋梁之事。 苏越想了想,道:“距汉阳城五十里,有一座深潭,名为跃龙潭,潭侧有一寺庙,名叫跃龙寺。寺后有一株大梨树,高达十余丈,树身挺直,可作正殿大梁之用。” 曹操大喜,立刻派人前去跃龙潭砍伐巨梨树。 第二天,前去砍伐的人却紧急回报,说巨梨铁锯不开,斧砍不入,斩砍不得。 曹操不信,亲率数百骑,前去跃龙寺视察,他但见那巨梨树高插霄汉,挺直如笔,正是建殿之上佳梁材。他下令立刻砍伐,誓要砍倒此树不可。 日前砍伐的工匠慌忙劝阻道:“此树之龄已达数百载,恐已生灵气,不可砍伐。” 曹操大怒道:“我闯荡天下四十余年,天下之人,上至天子,下至庶民,无不惧我,区区一棵梨树,敢与我作对。” 他说罢,拔出身佩宝剑,向梨树躯干猛力砍下,只听挣的一声,溅出一股鲜血,将曹操的衣饰亦染红了……曹操不由大骇,将手中宝剑慌忙抛在地上,不发一言,上马便驰走了。 他回到洛阳行宫,到当晚二更时分,曹操躺在床上,不能入眠。忽见一位老人,满头白发,身躯却挺直如笔,犹如日间所砍的巨梨树身,手上更握着一柄宝剑,正是曹操日间抛下之剑,剑上尚有血迹斑斑。身如梨树的老人向曹操戟指怒喝道:“我出于天地,已历世数百年,天地已容我长存,你怎敢以剑斩我?我今特来还你一剑,为天下被你残杀的百万冤魂报仇……”说时不容曹操分辩,猛挥手中之剑,砍向曹操! 曹操大叫一声,不由骇然惊醒,原来仍躺在床上,他身上虽无剑伤,但颈痛却比前又加重了。 第187章 他不由猛地回忆起,当日他在邺郡青龙山祖墓前,与他的祖宗的一席神交,当时,祖宗便已向他警告,谓其因过于嗜杀,原来本命中的贵气已被他所犯的血煞冲散,决无帝王之份,若曹操要自称王,必折寿数,绝难幸免……曹操到此时也不能不信了! 恰好在第二天,东吴孙权又差人迭给他一封亲笔密函,奉呈曹操。 孙权在信中,极尽阿谀奉迎,道:“臣孙权拜见王上,天命所归,请王上早登帝位,发兵剿灭刘备,扫平西川,臣即率百官亲迎王上,献上江东、荆州四郡之地……”曹操阅罢,大笑道:“碧眼儿欲将我置于炉火上烤矣……我岂有帝君之想?” 侍中陈群忙奉迎进言道:“汉室久已衰微,大王功德巍巍,天下归心,如今孙权亦奉表称臣,乃天下仰望之象。大王功宜应天顺命,早登天子帝位。” 曹操心中却早有计较,并不为所动,断然说道:“我亦自知天命,今已登王位,已属非份,若再称帝,必惹灾劫,令我不得善终呀……天命若归我曹氏一脉,则我只要像周朝文王就够了。” 陈群等人一听,便知道曹操原已有意安排他的子孙改朝换代、篡汉至魏,因为周朝文王,为儿子鼎定基础,在他死后,儿子周武王姬发才灭商立周,荣登天子之位。曹操将自己比作周文王,他的儿子曹丕,自然便是日后的太子周武王了,于是不敢再奏。曹操曹操的心腹大臣们,自这一刻起,全都将目标转到太子曹丕身上,因为曹丕不久必贵为天子帝王,一切的权力地位、荣华富贵,便不得不附托于曹丕身上。 曹操病况一日重于一日,终于再不能起床站立。曹操知自己时日无多,急召心腹将士曹洪、陈群、贾诩、司马懿等四人,赶赴洛阳行宫。 曹洪先行赶到,他跪在曹操的病榻前,叩头道:“大王善保玉体,不日定必痊愈。” 曹操长叹一一声,井无言语。 不久司马懿、陈群、贾诩三人亦匆匆赶到,同拜于曹操病榻之前。 曹操见四大心腹将士己齐集,才挣扎而起,半躺半卧,向四人道:“我纵横天下四十余载,群雄皆灭,独剩江东孙权、西蜀刘备未克剿除,乃我唯一憾事……我自知杀戮过重,折我寿数,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虽逝而无悔也!我已时日无多,我将后事托附于众卿,长子曹昂,刘氏所生,不幸早年逝于宛城。卞氏所生四子,丕、彰、植、熊。三子植乃我平生所爱,可惜此子华而不实,且嗜酒放纵,非继我志之人。次子曹彰,勇而无谋;四子曹熊,多病难久;皆不足成大业。唯有长子曹丕,为人忠厚恭谨,可继我大志,望卿等善加扶持。” 曹操说罢,即不再多言。曹洪、司马懿等领遗命,叩拜告退。 曹操又将众多姬妾召到床前,令人取出平日收藏的名香,赠给众姬妾。又嘱众姬妾道:“我死后,你等须勤习女工针线,可自活养己。日后你等须居于铜雀台中,每日拜祭,上食之时须奏乐鸣歌,以祭我的阴灵……”他说到此处,戛然而止,长叹一声,泪如雨下。 到当日傍晚,曹操即在洛阳行宫黯然而逝。 此时太子曹丕,尚留在邺郡,曹洪等人恐军心浮动,打算先报曹丕,待他赶到,才发丧告。司马懿沉吟不语,似看曹洪的主意行事。但贾诩却道:“魏王丧亡,事大如天,怎可秘而不宣?若因此外泄,反惹朝臣猜疑,误了大事,宜一面发丧,一面呈报太子,然后将魏玉灵枢,运返许都,正式举葬。” 曹洪想了想,觉得贾诩此说甚有见地,便同意照贾诩的主意行事。司马懿见曹洪赞同,亦再无异议。于是发布榜文,将曹操亡故的讯息,公告天下。 另一面,曹洪等人,将曹操遗体入殓置棺,星夜运往邺郡。 太子曹丕已接丧报,放声痛哭。哭罢,才率文武百官出邺城十里,迎接曹操的灵枢。 曹操的灵枢,被放置于偏殿。群臣聚于偏殿上,有哭有拜,忙作一团。 此时,司马懿谊弟司马孚,突然越众而出,大叫道:“魏王已逝,天下震动!须早立储君继位,以定人心,为什么只顾哭泣,不办正事。” 朝臣有人回应道:“太子自宜继位,但未得天子诏书,怎可逾越自立?” 兵部尚书陈矫按剑厉声道:“王逝于外,未及讨诏,若四子争位,彼此生变,则国家危矣。”说时,即拔剑割下袍袖,大喝道:“今日便请太子继位!可以王后卞氏慈旨为诏文!众官但有异议者,我手中剑无情,即以此袍为例也。” 司马懿、司马孚、贾诩等人,亦同声附和。于是众官人人畏惧,不敢再持异议。曹洪派人去王后卞氏府上,请出王后慈旨,立曹丕为王。众人忙乱间,御史大夫华歆,已捧着汉献帝的诏书赶到,向众官大声道:“我已讨得天子诏书,当可即令太子曹丕继位。”原来华歆自知曹操病重,即时刻留意,到曹操刚逝,便立刻入宫,逼汉献帝速发诏文,授太子曹丕丞相英缓,及魏王玺,兼领冀州牧,曹操生前的爵位,全部由太子曹丕承继。 曹丕在曹洪、司马懿、陈矫、贾诩、华歆,以及王后卞氏的全力扶持下,即日登位,成为曹魏朝廷的最高当政者。曹丕又下令在魏王宫正殿大宴群臣,以示庆贺他的登位。同时又下旨尊生母卞氏为王太后。 就在此时,有快马飞报,曹丕的二弟曹彰,率十万大军,从长安赶到邺郡,大军正在城外驻扎,并声言前来讨取魏王印玺。 曹丕一听,不由手忙脚乱,惶的说:“黄须小弟,平日刚烈,精通武艺,他提兵前来,分明是欲与孤争王位也……如何是好?” 司马懿忽地挺身而出,大声道:“臣愿往见曹彰,必教他向大王臣服。” 群臣正慌乱间,见司马懿挺身而出,均同声附和道:“此危非司马仲达莫解也。” 曹丕见司马懿肯为他排忧解难,他平日已视他如师,甚为佩敬,此时更不由大喜道:“孤之重臣,非太子少傅莫属埃”司马懿虽知曹彰手握十万大军,却毫不畏惧,仅率八名亲随,便骑马飞驰出城,见到曹彰,先依礼拜见身为鄢陵侯的曹彰。 曹彰见是太子少傅司马懿,心中就不悦,暗道:你身为太子少傅,自然维护长兄太子曹丕也!他沉声道:“司马少傅! 父王临终,你亦在侧,先王印缓现在何处?” 司马懿眼见曹彰神色不悦,又按剑而立,深知他的回答稍有不慎,立刻便有兄弟内斗的奇祸发生。他微一沉吟,便肃然说道:“家有长子,国有储君,先王印缓,非为臣子所应问也。” 曹彰默然不语,似在思忖。 司马懿又进一步道:“鄢陵侯此来,是前来奔丧,还是相争王位?” 曹彰无奈道:“我来乃为奔丧,并无异心。” 司马懿即凛然道:“军不可轻出,鄢陵侯若是前来奔丧,为什么统带十万大军进城?务请慎思,免招奇祸。” 曹彰道:“我即单独入城,拜见兄王,以明心迹。” 司马懿大喜,也不多言,即伴随曹彰入城。曹彰直抵魏王宫,亲手解下佩剑,喝退侍从,只身入内,拜见曹丕。曹丕已知悉一切,这才出来与曹彰相见。兄弟二人,相拥痛哭。 曹彰前去跪拜曹操的亡灵。然后将所统的十万大军兵权,交还曹丕。曹丕大喜,吩咐曹彰不必留在邺城,即日返回鄢陵守丧。曹彰心灰意冷,即黯然向曹丕拜别,只身返鄢陵去了。 曹丕即位后,自感大局已定,对身为遗命大臣,同时又执掌兵权的曹洪、司马懿心生疑惧,不敢加以重用,反而对善于阿谀奉迎的贾诩为太尉,华歆为相国,王朗为御史大夫。曹洪、司马懿亦无可奈何。 曹丕心性狭隘,他安葬先父曹操于高陵后,命令他厌恶的于禁守陵。曹丕又故意在高陵的画屋中,刻绘当日于禁被俘,跪地求赦的画像。于禁被俘后囚于荆州南郡,孙权攻陷南郡,为向曹操示好,将于禁释放回魏。曹操当时也并无处罚于禁。于禁见了画屋中的图像,羞愧难禁,积愤成病,不久即死于守陵屋中。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五卷千秋英魂第四章夺权机谋 (更新时间:2006-6-1118:50:00本章字数:7139) 稍后,相国华歆又向曹丕进言道:“鄢陵侯虽带兵前来奔丧,但已将兵权交出,只身返回鄢陵,其罪可耍独临淄侯曹植、肃怀侯曹熊二人,竟拒绝前来奔丧,罪犯欺君,不可不惩治。” 曹丕大怒,派出两使者,分赴临淄、萧怀向曹植、曹熊问罪。 萧怀侯曹熊闻讯,他本已体弱多病,自知不久人世,不想被曹丕凌辱,便先行上吊自尽而死。曹丕却又假意伤心,并下令追封曹熊为萧怀王,以王礼下葬。 赴临淄的使者,来到临淄,临淄侯曹植拒不迎接。他的幕僚丁仪更骂使者道:“昔日先王本欲立我主为世子,但被你主使诈占先罢了!如今先王新丧,为什么竟然向同胞骨肉下毒手呢?” 曹丕的使者申斥了几句,曹植大怒,下令武士将他乱棒打出。 使者回报曹丕,曹丕勃然大怒,下令许诸率虎卫军三千人,远赴临淄捉拿曹植。许褚进入临淄,直闯临淄府。 第188章 守门将阻拦,许褚话也不说,拔剑斩了,进入内堂,只曹植和丁仪等幕僚借酒消愁,全部醉倒堂上。许褚将众人绑了,送返邺郡,交曹丕发落。 曹丕想也不想,立刻下令将丁仪等一班幕僚,尽皆斩杀,一人不留。但留下曹植,尚未处置。 曹丕的生母卞氏闻讯,急召曹丕入见。卞氏哭责道:“熊儿已自尽,植儿自恃才学,纵酒狂放,若有冒犯之处,望令骨肉之情,留他生命,则我至九泉亦瞑目了。” 曹丕承继王位,得自卞氏的慈旨,他也不敢仵逆卞氏之意,无奈道:“儿亦深爱三弟之才,怎忍杀他?但三弟恃才放纵,目无兄王,我不得不加警诫埃”曹丕退出内殿,出到偏殿,派人召曹植入见。华歆见状,问曹丕道:“刚才王太后劝大王莫杀子建么?” 曹丕无奈点头道:“王太后正有此意。” 华歆道:“曹子建智才双全,恐非安份之辈,今日不除,必为后患。” 曹丕为难的说:“先王新丧,母命难违。” 华歆道:“传闻曹子建出口成章,恃才傲世。大王可召他进殿,即场考试。他若真有才学,可不杀而贬之;若无才学,则趁机杀之,以绝后患。” 曹丕道:“相国此计甚妙。” 于是,曹丕集召华歆、贾诩等心腹大臣,召曹植入偏殿。 曹植进来,眼见情势不对,慌忙伏地请罪。 曹丕道:“我与你虽为兄弟骨肉,但义属君臣,你怎恃才傲物,轻慢王法?先王在日,你常以文章炫耀于先王。我疑你乃请人提刀代笔,非真材实学,我今限你于七步吟诗一首,若能,则免你一死;若不能必治你欺君之罪,决无宽恕! 你可心服、”曹植一听,竟毫不畏惧,应声道:“罪臣若不能吟,死而无怨。愿赐题目。” 曹丕微一思忖,忽见殿上悬挂一幅水墨画,画有两牛相斗于土墙下,一牛不敌,坠井而亡。曹丕心中一动,便指画沉声道:“你即以此画为题目,但不可出现‘二牛斗墙下,一牛坠井死’等字句。” 曹植行了七步,即朗声念出一诗,展示出了两牛相斗、一牛坠井死之意,但诗中果然不含这些字句。 曹丕无话可说,华歆亦默然不语,曹丕心有不甘,又向曹植道:“七步成章,我嫌太慢了,你若能一步成诗,我才信你有真才实学。” 曹植知曹丕欲寻借口杀他,他根本无法回避,只好道:“请出题。” 曹丕一时感触,便冲口而出道:“我与你乃兄弟,你便以兄弟为题,说你心声,但亦不许用上兄弟二字。” 曹植毫不犹豫,立刻应声道:“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曹丕尚未及有所反应,王太后卞氏已从后奔出,斥曹丕道:“王儿为什么如此相逼兄弟骨肉?” 曹丕不敢逆母,慌忙离座,向卞氏道:“母亲息怒,实因国法不可废呀。” 曹丕说罢,即下旨降曹植为安乡侯,暗示他须安份守己,终老于乡。 曹植拜谢曹丕不杀之恩,黯然离开邺郡,赴乡中隐居去了。曹植日后尚有一番奇缘际会,将于三国天机风云的另一个故事中出现,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司马懿、曹洪等曹操心腹大臣,自曹丕继位后,一直未得任何封官,曹洪自恃是曹氏一脉,料曹丕不敢对他轻下毒手,而且他年已老迈,亦再无心争雄斗胜,于是沉迷酒色,不问政事,安心享乐晚年去了。 但司马懿却正当盛年,风华正茂,他素怀大志,怎甘心被如此冷落?但此时曹丕大局已定,他又无可奈何。司马懿为挽回他在曹丕心中的地位,忽心生一计,他经过详思细虑,便决然的入宫求见曹丕来了。 曹丕正在宫中,玩赏曹操留下的奇珍异宝,忽报司马懿求见,曹丕心中不由一怔,暗道:司马懿这位遗命大臣,既已扶立我为魏王,自当如我叔父一般,韬光养晦,好好享乐便是,还来见我作甚? 他本欲拒见,但一想司马懿是父亲选定的遗命大臣,又是自己的太子少傅,自己得继王位,司马懿亦居功不少;而且司马懿处事谨慎,一时间又难寻将他贬走的借口。于是无奈只好下令,请司马懿于偏殿相见。 司马懿进殿,欲行跪拜的晋见之礼,曹丕却含笑道:“仲达不必多礼,此乃偏殿相见,并非正朝,可坐下叙话也。”司马懿毕恭毕敬的谢过曹丕礼遇之恩。 待司马懿坐下,曹丕便立刻道:“少傅有何事儿见孤?” 司马懿见曹丕仍然以少傅相称,知曹丕仍不敢对他大过轻慢,心中不禁一阵的欣喜,但脸上却依然一派严谨。他小心翼翼说道:“殿下今日贵为魏王,可知殿下的贵气,源于何处吗?” 曹丕心中狐疑,暗道:你这般问我,莫非是邀功,求我封赏吗?哼,金银美女可大批封赏,但权力却决不能让你与孤分担……曹丕心中转念,便不动声息的说:“先王乃我生父。 我的贵气,自然得自先王也!少傅何以有此一问?”曹丕以为,他抢先抬出曹操的威名,便必可将司马懿镇住了。 不料司马懿却微微一笑,道:“殿下,此其一也。尚有玄秘之事,恐殿下未悉,特来相告。” 曹丕的兴趣被司马懿猛地勾出来了,他不由急道:“仲达!我与你有师生之疽,不必拘谨,有什么玄秘之事?快告孤知。” 司马懿见曹丕已被逗得心痒难熬,才神秘的笑笑道:“殿下,知否当年先王赤壁战后,形势危急,但却能迅速转危为安,稳定大局的缘故?” 曹丕道:“其时我尚年幼,不知其详,但知父王当年曾返乡谯县一行而已。” 司马懿微笑道:“不错,当年先王的确是返乡谯县之地。 但先王返乡,却另有深意,乃不惜千里奔波,上山祭先祖。” 曹丕奇道:“我的祖父曹嵩,葬于徐州,为甚父王却去谯县拜祭?” 司马懿道:“殿下有所不知,先王的生父虽为曹嵩,但曹嵩其实姓夏侯,乃谯县人夏侯海之子也,殿下祖父曹嵩,因拜入曹腾家中为义子改姓曹,殿下的一族,才以曹为姓也。 但殿下的亲先祖,却是谯县人夏侯海。先王虽贵为魏王,仍不忘自己的家族血脉,因此仍视谯县为其故乡。” 曹丕并不明白,司马懿提及他家世的用意,心中便有点不悦,沉声道:“这又如何?少傅入宫,不是尽议我的家世吧?” 司马懿见曹丕神色有点不悦,忙道:“殿下,臣之所以提及殿下的家世,因此事与一宗奇特奥秘有关也。当年先王返谯县拜祭的,正是殿下的亲生先祖夏侯海,他的墓地位于谯县的盘龙山,而虎卫将军许褚,当日便不但同行,且亲眼目睹盘龙山有异事发生……”曹丕终生未历风浪,因此十分迷信运命之说,他一听便大感兴趣道:“是什么异事?仲达快告知孤。” 司马懿此时也不敢再卖弄神秘,简略的说:“当日许诸所见,殿下的盘龙山先祖墓前,忽然升起一团烟云,烟云渐聚成形,原来是一尾十分矫健的青龙,在先王头顶回旋飞舞…… 先王似十分崇拜,当即向青龙跪了下来,殷殷叩拜。后来他下山返许都后,立刻精神抖擞,信心百倍,很快便将浮荡的军心稳定了……殿下以为,这是否十分奇特?” 曹丕兴致勃勃,急道:“的确十分奇特,但到底先王遇见的是什么?竟可令他一洗郁气,精神抖振?” 司马懿微笑道:“谯县盘龙山之行,不但令先王精神抖振,很快稳定军心,且令他雄才大略,百倍精进,令天下臣服,一跃而贵为王者之身……听说,此乃风水地脉的宏力,不但可令乞丐成巨富,甚至可令草野变帝玉呢!先王得祖宗龙脉地力的福荫,因此可一举扫平一半天下,贵为王者身也。” 曹丕一听,眼神不由闪亮,他欣喜的说:“原来我先祖得葬此龙脉宝地,福荫先王打下半壁江山……而孤乃先王的嫡传血脉,先祖的龙脉地方,必对孤亦有所福荫吧……若然如此,我倒要亲身前去谯县拜祭一番。” 司马懿欣然点头道:“臣所以前来见殿下,正是因此缘故。臣近日又闻石邑县有凤凰来仪,临淄县有麒麟现身,邺郡更见黄龙垂尾于郊外,种种均是大吉祥之兆,当主殿下一统山河,晋登天子之位。” 曹丕生性虚荣心极重,他一听不由眉飞色舞,大喜道:“当真如此吗?孤若贵为天子,少傅你便即孤之开国功臣啊……但未知天下是否真的已归心于孤呢?” 司马懿他此行的目的已达,便欣然微笑道:“当年汉高祖刘邦登基返沛国谯郡,先王晋位为王之际,亦还谯郡祭祖,殿下何不返谯县一行,拜祭先祖,以观是否可登基称帝之异兆呢?” 曹丕大喜道:“少傅所议,甚合我心,孤即传旨,明日一早,便率军南巡,以示王威,顺道返谯郡祭祖,以观天意!少傅请随孤一行。” 司马懿心中欣然一笑,忙肃然说道:“臣司马懿遵魏王令旨!” 曹丕见司马懿言行恭谨,并无半点以遗命大臣自居的傲慢,更处处为他曹氏家族的尊荣着想,对他的戒心不由大减,欣喜的说道:“仲达为孤苦心孤旨,是我的忠臣也。”司马懿亦见好即收,不再多言,向曹丕先行告退,准备第二天陪曹丕返谯郡之行。 第二天中午时分,曹丕即由虎卫将军许褚,率禁卫军十万,由司马懿陪同,从邺郡向谯县进发,一路上浩浩荡荡,其气派之威,犹如天子出巡天下。 第189章 唯一不同的是,曹丕的车驾中,尚只能打着“魏王”的旗号,因此与天子出巡,尚有一缄之差。 曹丕的车驾大军,进入谯县,却迳直先驶谯县盘龙山。 许褚曾护送曹操上盘龙山,因此对地形地物十分熟悉。他率领五万前锋先行抵达山下,下令兵将分四面将盘龙山包围,任何人等皆严禁接近。然后又护送曹丕上山。 曹丕虽然年轻,但许褚见他上山之时,体力精神,竞比不上当日赤壁战后的曹操,不由暗地皱眉。但他身为护送的护卫将军,只好提起精神,小心翼翼,扶持曹丕上山。司马懿内力甚佳,上山时根本不必扶持,反而不时扶助曹丕一把。 曹丕累得气喘吁吁,手足发软,几乎一跤摔倒。他不由向司马懿叹息道:“孤先祖,千不葬万不葬,怎的偏选中此险峻山峰而葬……幸亏先父王葬于高陵,四野平川,十分易去,否则每年一度拜祭,便累也将孤累死了。” 司马懿无奈慰道:“祭祖不嫌艰辛,方显孝心,望殿下不可畏苦。” 许褚心中暗道:当日先王上山时,健步如飞,连我亦自愧不如。但新主怎地如此不济?当真一代不如一代也.……他心中转念,却决计不敢流露出来。 上得山巅,几经辛苦,曹丕终于抵达当日曹操上山拜祭的祖墓前。但见一座古朴的土墓耸立于盘龙巅东面,夕阳之下,四周如染血,一派诡秘迷离。 司马懿陪同曹丕,走上前去。只墓碑上果然刻有“夏侯公海”四个字样。 许褚依前次曹操祭祖的规矩,令护卫军四面散开,在四周严密戒备。 车驾中早装有大批致祭香烛等物,由司马懿主持拜祭仪式,他令人燃点香烛,摆上三牲果品,他自己先向夏侯公海的墓碑跪下,以臣属之礼拜叩,然后请曹丕上前拜祭先祖。 曹丕此时累得气喘如牛,久未平复。但在司马懿催请之下,无奈走上前去,跪下拜祭,又依儿孙之礼,叩起头来。 司马懿则退到一旁,但目光灼灼,十分留意曹丕拜祭时的任何一举一动,以及四周的情形。在司马懿的心中,似乎另有目的竭力意图,但那是什么?此时便有他自己才知道。 曹丕跪下叩头拜祭,他刚跪下叩了一个响头,便忽感一阵头昏目眩,眼前一片迷糊,他心道或许是自己太累了。但在据说有如此旺盛龙气的祖墓面前,曹丕也不敢怠慢,依然一个接一个的叩头拜祭下去。 忽然,曹丕不但感眼前一花,接而在墓碑后面的祖墓顶部,冉冉的飘出一股青紫色的烟雾,烟雾越来越浓,竟凝聚成一尾青紫色的盘龙,昂首舞爪,十分威雄……曹丕心中猛地一跳,心道:莫非这便是天龙现世、我当为天子之兆么……他心中又奇又喜,精神不由一振,不顾疲困,叩拜下去。 在曹丕的叩拜中,那青紫色盘龙亦缓缓腾升,渐而已升抵半空,犹如一尾横空天龙……曹丕大喜,他心道:今回当真应验了天龙横空、贵为天子的奇贵之象了……就在此时,却忽见盘龙山的西面,突然射出无数赤红如血的云气,横过山下的山川平原,向盘龙山这面疾飞而来……其势有如万千血箭,十分凄厉可怕,集中射向在半空飞舞的青紫盘龙……接而,但听半空中一阵如虎吼狮啸的惨厉叫声响起。青紫盘龙四周溅出万道血箭,然后即倒撞下来,钻入墓中,倏忽不见影踪……曹丕此时刚好叩拜到第四十个响头、他但感心胸一阵剧痛,犹如被万千枝血箭射中,一跤跌倒,伏在墓前,再也无法叩拜下去……这一切,均清晰地落入司马懿的眼内,奇怪的是,盘龙山上,众人包括曹丕在内,均感心神恍惚,独司马懿依然神清气爽,丝毫不被曹氏祖墓的异象迷惑,司马懿目睹这些,心中不由凛然一跳,暗道:曹氏祖墓,果然有青龙腾空之贵,但为什么曹丕叩拜到第四十次时,盘龙山西面,却冲起万千血箭,将半空青龙射倒……莫非主兆曹丕当真有天子之贵,但却不能长久,于中途夭逝么? 司马懿心中转念,充满惊疑。但他深知,这一切决不可泄漏半句,否则必惹杀身之祸……他只能因势而行,好好善加利用。 “少傅快来……吓煞孤也……”此时,在墓前拜祭的曹丕,忽然惊呼道。 司马懿心头不由又一凛,他也不敢犹豫,按捺心中的震惊,慌忙奔了过去。他若无其事的慰道:“魏王不必惊慌,四周一片平静,绝无异样。” 曹丕却心有余悸,屏退涌上来救护的侍卫,才悄声说道:“少傅……我所见十分恐怖……”曹丕将他拜祭时朦胧中所见的怪象,向司马懿道出,未了道:“少傅……先是天现青龙,接而是万道血箭射跌青龙……这到底主何征兆?” 司马懿心中一阵凛然,暗道:曹丕所见,不料与我所察一般无异……看来曹丕难逃贵中伏凶的厄运了。……但这是决计不可直言的! 司马懿微吸日气,神色一舒,一派从容的含笑道:“臣司马懿恭喜魏王殿下……此乃大喜大贵之兆埃”曹丕迷惑道:“我正为此暗忧,又何喜之有?” 司马懿道:“天龙行空,乃天子当现世之兆也!魏王殿下祖脉现此大贵之兆,乃主殿下有帝君天子之福,当真可喜可贺。” 曹丕却狐疑的说:“虽然如此,但孤分明看见血箭将青龙射落,我后隐入墓中不见,此非不祥之凶兆么……少傅以为如何?”司马懿心中一凛,暗道:曹丕果然有乃父遗风,疑心甚高,且亦有见地,在他面前决不能袒露此不祥凶兆……司马懿心中转念,便微微一笑,道:“不然,血者赤也,赤者刀兵之象;此非乃主先王经数十年南征北战,才创下魏国的根基,奠定魏王称帝登天子位的万世基业也。” 曹丕一听,不由又惊又喜又奇,目灼灼的盯着司马懿,道:“少傅,真的如此吗?” 司马懿此时已再无回旋的余地,只好咬一咬牙,道:“确然如此,一切必会应验……”司马懿一顿,又断然说道:“事不宜迟,殿下宜速作登基称帝的准备。” 曹丕大喜,他再不犹豫,决然说道:“少傅所言,甚合孤意!少傅返许都后,便可代孤行事!孤登基之日,必重重封赏少傅。” 司马懿一听,连忙恭谨的说:“此乃殿下天命所归,臣不过顺天而行,何功之有?臣必竭尽全力,辅殿下称帝登基。” 当下在曹丕的先墓前,借祭祖之机,司马懿为曹丕定下登基称帝的大计。然后曹丕便率众下山,再转赴故乡谯县而来。 谯县城的乡亲父老,闻曹操的大公子曹丕衣锦还乡,纷纷出来迎接,一时间尘扬道遮,万民跪迎,奉筋进酒,极尽尊荣。 曹丕雄心勃勃,信心十足。他返回邺郡之后,便示意司马懿,密谋以魏代汉的大计。 司马懿出于一种极深远的目标,对曹丕称帝之事,十分积极。返邺郡的第二天,便即赶赴许都,密谋朝中拥魏的大臣,加紧进行以魏代汉的大计。 司马懿首先与中郎将李伏、大史丞许芝商议。司马懿断然说道:“种种瑞兆,许多天征,均主魏当代汉之应也!我等须顺应天心民意,力劝汉帝将天下禅让魏王。” 李伏、许芝忙道:“少傅所议甚是!未知如何进行?” 司马懿诡然的笑笑道:“我身为太子少傅,朝中皆知我乃魏王心腹,又是先王的遗命大臣。因此不便出面,须请诸位为此事谋策。” 李伏、许芝二人早已归心于曹魏,只是曹丕继位魏王后。 未得封赏。此时眼见为魏王曹丕建功的良机已至,均不由大喜过望,不约而同的齐声道:“我等必竭尽绵力,为魏王效劳。” 李伏执掌朝廷的禁卫军,负责镇守汉帝的皇宫;而许芝则是执掌司天、历法的太史官,由二人来担任发起禅让之人,司马懿助曹丕密谋以魏代汉的大计,开始便已十拿九稳了。 李伏、许芝二人,依司马懿的密计,在朝中四出串联,与众大臣密谋商议。 不久,李伏、许芝二人,便联同魏相国华歆、御史大夫王朗、大尉贾诩,以及兵部尚书陈矫等一班朝中显贵大臣,入宫进闯内殿,面见汉献帝刘协。 众人入见汉献帝,汉献帝根本不由他见与不见。因为众人之中,便有中朗将李伏,负责禁卫皇官,有李伏同行,皇宫中的禁卫谁敢阻拦?同时亦决不会阻拦。因为禁卫军的粮饷是由魏国的官吏发出,军士有粮饷便是娘,管任准人当皇帝!而这也不难解释,司马懿为何要先与禁卫军将领李伏密谋。历史上的宫廷政变,必定从宫中的禁卫军开始,这几乎已成了一个规律。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五卷千秋英魂第五章龙脉之移 (更新时间:2006-6-1118:50:00本章字数:8766) 魏相国华歆、太尉贾诩、御史大夫王朗、禁卫军左中郎将李伏、太史许芝等一班大臣,直闯汉献帝的寝宫,宫中侍卫无一敢阻拦。 汉献帝无奈,只好出来接见,华歆等人,假意依足礼仪,跪拜汉献帝。 然后华歆也不待汉献帝宣示众人平身,便高声向汉献帝奏道:“陛下,魏王自登位以来,德布四方,仁施万民,其贤明德政,古往今来,唯尧、舜可比也。朝中大臣一致商议,皆言汉室国运已终,气数当荆望陛下效法尧、舜,以江山社稷,禅让魏王。 第190章 此乃上合天心,下顺民意之举。陛下从此亦可安享清福,无复忧愁。天下和平,则祖宗幸甚;百姓幸甚! 请陛下明断。” 汉献帝刘协,在曹操的羽翼下,战战兢兢过了数年的傀儡皇帝,虽无可恋,到底仍有不甘。他不由大惊道:“朕之先执三尺剑,斩蛇起义,平秦灭楚,创下汉室基业,世传四百年矣。朕虽然无德无能,但亦无大过,卿等怎又将朕江山基业,让与他人?望卿等鉴察。” 汉献帝说得十分委婉,甚至是委曲求全,哀求华歆等人,容他续当傀儡皇帝。 不料华歆毫不动心,他伸手一指李伏、许芝二人,大声道:“李、许二位同僚,知天心民意,陛下如若不信,可问他二人。” 李伏也不待汉献帝询问,便即大声道:“陛下!自魏王即位以来,臣知麒麟降生,有凤凰来仪,更有黄龙出世,此乃上天示祥瑞之兆,魏当代汉之象也。” 许芝亦紧接道:“臣职掌司天,夜观天象,见炎汉气数己尽,陛下帝星隐匿不明;而魏国帝星,却耀灼天地,此乃当兴之象。天意如此,逆之必出凶祸,生灵涂炭,望陛下三思。” 汉献帝被逼急了,怨恨道:“天兆之言,皆虚妄之事,怎可以虚妄之事,逼朕禅让江山呢?卿等难道不容朕再延汉室气运吗?” 御史大夫王朗立刻应声道:“古往今来,有兴必有废,有盛必有衰,怎有不亡之国?不败之家?汉室相传至陛下,气数已尽,宜早退让,不可迟疑,否则必生祸变。” 汉献帝被逼得放声大哭,黯然退入后殿,众人心中轻视,均讥笑而退。 第二天,又聚集于大殿,令宦官入请汉献帝出见。 宦官不敢推辞,入内催请汉献帝,汉献帝此时正与皇后曹氏(曹操之女、曹丕之妹),在内殿中长吁短叹。宦官奏请汉献帝出见群臣,汉献帝不敢答话。 曹后问道:“百官请陛下临朝,为何不出呢?” 汉献帝哭道:“你兄长魏王欲篡朕位,令百官相逼,朕甚惶恐,怎敢出见?” 曹后毕竟是将门之女,她嫁与汉献帝,即为皇后身份,其心早已向附汉献帝。她因此不由大怒道:“兄长为何作此乱逆之事。” 曹后说时,曹洪、曹休二将,已带剑而入,立而不跪,厉声请汉献帝出殿。 曹后眼见事实,骂道:“都是你等作乱,贪图富贵,谋叛逆之事!我父功高盖世,威震天下,尚不敢谋逆汉室江山,兄长继位不久,即思篡汉,天必不保你等长久。”曹后说罢,知大势已去,她根本无力挽救,痛哭入内宫去了。左右宫侍均心酸流泪,但谁也不敢作声。 曹休厉声道:“皇后出言无状,若非是其乃先王之女,我必一剑斩杀!陛下还拒绝出殿吗?” 汉献帝万般无奈,只好勉强抑泪,更换帝服,出殿临朝。 他战战兢兢,身边连一位心腹侍卫也没有,犹如待宰的羔羊似的。 汉献帝刚出来坐下,华歆便立而不跪,厉声道:“陛下请依从臣等昨日之议,免遭大祸。” 汉献帝痛哭道:“众卿家中不乏汉室功臣之后,难道亦甘作此谋逆之事吗?” 华歆冷笑道:“陛下若不从众议,恐生命甚虞,非臣等不是也。” 汉献帝心中大骇,但仍作最后挣扎,哭道:“谁敢杀天子呢?” 华歆厉声道:“天下人皆知陛下无人君之福,以至四方大乱!若非魏王在朝,陛下只怕已死千百次矣!陛下尚不醒悟?” 汉献帝惶然无言,忽然站起,欲避而抗拒。华歆一步跃前,扯住汉献帝的龙袍,喝道:“答不答应,快作决断!怎可逃避?”汉献帝身子抖颤,默然不语。 曹洪、曹休见状,即猛地拔出利剑,大喝道:“掌玺官何在?” 掌玺官应声而出道:“掌玺官在此。”曹休道:“速将玉玺献出。”掌玺官道:“玉玺乃天子之物,岂得妄索。”曹休大怒,猛挥一剑,将掌玺官斩死。 掌玺官飞溅的鲜血,把汉献帝的龙袍亦染红。汉献帝但感心头一阵剧痛,再望向廷下,只数百宫中侍卫,均已换上魏国之兵,他自知已绝望了。他睁开泪眼,望向群臣道:“朕愿将天下禅让魏王,望存朕生命,不致中途夭逝。” 太尉贾诩道:“陛下和平禅让,魏王必定不负陛下,让陛下安享清闲。陛下不可再犹豫,速下诏禅国吧。” 汉献帝只好令人草书禅国之诏,交给华歆,由他率百官直抵魏王宫,向曹丕献上。 曹丕听诏,一阵狂喜,便欲欣然领受。 司马懿道:“当日大禹受禅,亦推让三番,殿下宜效大禹,以杜绝天下后世人口实。” 曹丕想了想,不由笑道:“少傅所虑十分周密,孤便学大禹的样子,也来个三让才受禅吧。” 华歆等依司马懿之计,回到许昌,对汉献帝说魏王谦辞,请求大贤以承大位。 汉献帝一听,天真的说:“魏王既然谦辞,禅让之事又缓行了吧?” 华歆嘿嘿笑道:“大禹尚三让而受,陛下怎可一禅便了之也?且别求大贤之说,陛下从何处寻出第二位魏王呢?” 汉献帝无奈,又令人再书一封禅诏,送到邺郡。曹丕又谦辞了一次,并向汉献帝传话道:“若陛下出自真诚,为甚不差帝室之人,捧诏而来呢?” 汉献帝为保存生命,只好令曹后所生的两位公主,亲赴邺郡,送上禅诏。 这一次,曹丕便欣然领受了。他不但领受禅诏,还将两位帝女,留在魏王宫,即日便纳为妃嫔。 司马懿又指使华歆,逼汉献帝效法古人,建筑受禅台,召曹丕入许昌,汉献帝亲自捧玉玺、印缓,呈奉曹丕。曹丕欣然而受,登上帝位。 太慰贾诩,即率文武百官,朝拜于台下,即改年号为黄初,其意即帝皇之初,国号大魏,曹丕称为魏帝。曹丕又下旨,尊先父曹操为太祖武皇帝。 华歆又奏道:“请陛下降旨发落刘氏。” 曹丕于是下发,封刘协为山阳公,贬去山阳,即日起行。 华歆按剑向刘协厉声道:“一立一废,古之法度!皇上仁慈,不加责处,封你为山阳公,速去!未经宣召,不得入朝。” 汉献帝和曹皇后跪下拜思,相扶上马,黯然而去,台下围观的百姓,有叹息,有暗流泪,不一而足。 曹丕却得意洋洋,向群臣道:“朕今日才知舜帝禅位禹之盛举埃”群臣齐声颂道:“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华歆率百官请曹丕拜祭天地。曹丕在受禅台上,正欲下拜,忽地台前卷起一阵怪风,登时飞沙走石,昏天黑地,台上的香烛亦一齐熄灭。 曹丕心胆俱裂,昏倒台上。百官急救,好一会才苏醒过来,再无法拜祭天地。内侍将曹丕扶入宫中,曹丕数日未能临朝。 到第五天,曹丕才登上龙座,正式临朝。他下令一改旧制,将相国改为司徒,大夫改为司空。朝中文武百官,但有份参与逼汉献帝禅位之人,一律官升封赏。司马懿因献计禅位之功,极受曹丕信任,封他为甫书,以协助皇帝执掌政务,其地位比丞相更显要,更进而封为抚军将军,代表皇帝监督三军。因此,朝政和兵权,均已有部分掌握在司马懿的手中了。 因此,如果说汉献帝禅汉于魏,身为魏王的曹丕是得益者,他所得到的,实际只是一个虚衔,他实际上早就已拥有汉廷的一切了。相反因此一来,曹丕必惹起天下群雄的警戒心,成了众矢之的,犹如被放置于火坑上面。但此举却令司马懿一洗颓势,重获曹丕的信任,魏国的军政大权,已稳握在他的手中了。而这一切,亦奠定了司马懿谋略的坚实基矗不过,司马懿此际的深谋远虑,天下人根本无法窥悉。 就连身为天机门传人的诸葛亮,亦仅能略知一二,因为,诸葛孔明毕竟只是三分天机的导演人,而并非一统天机的主角人物。 当汉献帝被逼禅汉于魏,曹丕登基称帝的讯息,传入蜀川成都时,在丞相府中的孔明,闻讯不由猛吃一惊。他正沉吟思忖之际,他的师妹雕雪已快步而出,迳直走入孔明的书房,急道:“孔明师哥,曹丕登基称帝的消息,你听闻了么?” 孔明沉吟道:“我亦正思忖此事……当中甚感怪异?亦。 令人迷惑。” 雕雪一听,不由诡秘笑道:“师哥身为天机隐侠的首徒,其能已是沿天彻地,亦会受困惑于此事上么?师哥到底所疑何事呢?” 孔明道:“大地乾坤演行轨迹,阴极为阳,盛极而衰。天机之势,亦必如此,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目下天下三分之势已确然鼎立,因此我已料这一统天机亦必开始演行矣。 师父当年亦为此而苦苦探索,可惜一直并无结果,到底这一统天机的天命所在归于何主……” 曹丕奇道:“这与曹丕称帝似乎并无相干啊?”孔明道:“表面如此,其实不然。曹丕既然登基称帝,帝者皇也,显然他必有一统天下的野心……因此我正感迷惑,这一统天机的大势,是否是由曹丕导行?而一统天命,是否真的归于曹氏呢?……”孔明说时,书房外面,又走进二人,正是尚留在孔明府上的诸葛慧和萧侯仪。 诸葛慧身子未站稳,便惊奇的叫道:“二哥碍…当真奇怪极了!目下之势,怎的与我所知如此不符呢?” 萧侯仪却向孔明俯身道:“小弟拜见诸葛大哥……”然后便默然不语。 第191章 孔明微微一笑,亦无说话。雕雪见状,不由又奇又嗔,道:“你等怎的了?为甚犹如见了妖魔鬼怪似的?满腹惊疑,犹如变作活哑巴了。” 孔明觉诸葛慧话中极有深意,他向她点点头,道:“四妹,你似有所察,在座均天机势格中人,你但说无妨。” 诸葛慧想了想,便神秘的笑了笑,然后将她当日与萧侯仪一道,陷入长江入川之畔白帝城地穴,她自己的所见所闻,简略的说了,然后又迷惑的说:“当日所见,分明是先皇刘邦的墓碑和元神,他向我揭示了他刘氏一脉的一幅可怕图景……其中判断刘氏的汉室,必于汉献帝手中毁断……但刘氏血脉,又必于百年之后,重夺被占的江山……刘邦的元神更断言此刘氏血脉,必定出在蜀川,而且与白帝城地脉有莫大渊源……”此时在座几人,不但孔明、雕雪深感奇特,就连当时同陷白帝城地穴的萧侯仪,亦是第一次听闻,他心中不由暗道:师妹原来在地穴中尚有这等诡秘遭遇……但这等遭遇,对师妹来说,到底意味什么?是吉是凶呢? 雕雪却猛地忆起一事,忙追问诸葛慧道:“慧妹!你说曾听那刘邦元神判断,汉室一脉,必于汉献帝这一代毁断,这点或许已被曹丕以魏代汉证实……但又听说百年之后,刘氏一脉后人,必又重夺被占的江山,而且必出于蜀川,君子岂非说蜀国刘邦的江山,亦必被毁断,落入他姓之手,然后才由蜀国刘姓之后,再重夺失去的江山吗?” 诸葛慧见雕雪神色焦急,不由笑道:“雕雪姐姐,那是百年后的事了,你理会它干什么?” 雕雪道:“不然!你二哥目下正为保住蜀国的刘姓血脉而竭尽心血,但若天命所注,蜀国刘姓江山必定先毁后建,那孔明师哥所做的一切,岂非犹如水中捞月,到头一切徒劳一场空么?既然如此,孔明师哥还为其辛苦卖力干什么。” 诸葛慧此时也不想隐瞒,但然说道:“雕雪姐姐所忧所虑,不幸的确如此……我当日在地穴中,刘邦元神曾断然的说,他在蜀川的子孙血脉,虽遇上了一位天机传人匡扶,欲振兴汉室江山,可惜,天机大势已不可逆转,所作的一切努力,均徒劳无功。刘邦的元神更清楚的叹道:天命如此,我夫复何言……二哥所做的一切,只怕自费一番心血啦。” 雕雪不由顿足叹道:“师哥啊!既然身为汉室的开国老祖宗亦如此判断,倒不如就于此时急流勇退,免有逆天机,徒招奇祸。” 孔明此时仰天长叹一声,说道:“我岂会不知三分天机确立之时,便是一统天机启动之日?然而我已身置此天机大势漩涡之中,又怎能脱身而退!我若如此,不但同样有违三分天机大势,而且若是中途放弃,有始无终,过早断送汉室的唯一血脉,我岂非成了汉室的千古罪人,受万世唾骂么……我此乃明知不可为,而须为之罢了,望世人谅我。” 孔明慨然而叹,神色肃穆,雕雪、诸葛慧、萧侯仪三人均一阵肃然,被孔明这种义之所在,明知不可为而勇为之的无畏无私气度感染了,因此谁也没有说话。 孔明一顿,却又微笑道:“况且天机大势十分玄妙深奥,其中变数甚多,决非一朝一夕所能参透。例如据我所察,日后这位一统天机的天命人物,似乎是司马氏一脉,但为甚此时曹氏一脉却忽然称帝?而且极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和实力呢……再者据四妹所遇所闻,百年之后,再度恢复汉室的,又是刘姓之人……这其中不正是充满玄奥、莫测高深吗……” 孔明心潮聚涌,不觉交他心中的疑惑,在雕雪等三人面前流露了。 雕雪一听,便吃了一惊,她深悉孔明的心性,他但有疑惑,便非要亲自探索明白不可……她因此忙道:“孔明师哥! 目下荆州已失,关将军遇害,孙、曹均对蜀国虎视眈眈,形势十分凶险,你不是又打算如前次一般,犯险潜入魏国探查吧?” 雕雪情急之下,搬出保卫蜀国的重任来劝阻孔明冒险。 孔明却决然说道:“不知天机,不明大势,怎又克敌制胜? 怎能守土保国呢……且主公的本命,已届逆变之期,我须及早伏布日后玄机,不得不赴魏境一行……”萧侯仪一听,不由吃了一惊,他自与关羽在临逝前结拜,他便视刘备有如义兄,自然关切刘备的安危。而且关羽又将自己北伐中原、复兴汉室的未竟之志,付托于他,他此时已决计不能置身事外了。萧侯仪问孔明道:“诸葛大哥……刘皇叔有甚凶危之兆呢?” 孔明心中微叹口气,暗道:刘备的运命,已经神相管辂之判断,在两年之内,必生逆变……这又岂容怀疑?但此点却又绝对不可事先泄漏,因恐影响蜀国的稳定。孔明无奈,只好含糊的笑笑道:“此非有关主公的本命,本命难违,不可改变……我只能及早布伏玄机,以顺应日后的大势,天机……”萧侯仪深知孔明处事极为稳重,他判断而为的,便非为不可,因此也不再问,决然说道:“诸葛大哥!小弟愿随你赴中原一行。” 孔明尚未置可否,雕雪已大惊道:“萧兄弟,孔明师哥身系蜀国的安危,你怎的不加劝阻,反而大加鼓励他去涉险?” 诸葛慧却笑道:“放心吧,雕雪姐姐,有侯仪师哥随行,二哥必可保平安也。” 雕雪道:“目下蜀国形势危急,赵子龙势须留守蜀川,不能随行护保,我如何放心得下?” 诸葛慧格格一笑,欣然说道:“雕雪姐姐,依我之见,侯仪师哥目下的功力,已足可与子龙大哥并驾齐驱了!有他随行,二哥必可保平安无恙。” 孔明微笑接口道:“师妹,云长的青龙偃月刀法,已授于萧兄弟,他再以猴拳九式加以融合,当世之中,能与子龙弟相较的,亦只有萧兄弟。” 雕雪深知孔明的武功,与他的天机谋略一样,均已达深不可测的境界,就凭他的那套羽扇神功便足以傲视天下。若他如此赞许萧侯仪,那萧侯仪的功力,便决计不在赵子龙之下了……她不由稍感安心。 当下四人商定,由萧侯仪和诸葛慧送孔明入中原,雕雪则留守成都丞相府。诸葛慧因为身负鸟语神通,而且又有五彩云雀协助千里传送讯息,是最佳的“快马”传令兵,因此雕雪答应由她随行,她自己留守成都,随时准备会同赵子龙前去接应。 孔明也似乎另有深远用意,竟一口答应让诸葛慧随他入中原一行,连萧侯仪也稍感奇怪。不过,很快他便明白孔明的深谋远虑了。 孔明此行,因时势紧急,因此也不敢耗时太久。他和萧侯仪、诸葛慧,轻装便服,打扮成商贩,专拣荒僻的山间小道,施展轻力,仅两日两夜时间,便直接闯上郑郡的盘龙山了。 盘龙山上,便是曹氏先祖坟。但曹氏始终不以此墓为本宗祖坟,因此从未加以修建,也无派兵把守。在曹操心中,只有先父曹嵩在徐州的墓地,才是他曹氏的祖坟。而在曹丕心中,自然以郑郡西面的曹操墓地——高陵,为正式祖坟。 登上盘龙山巅,抵曹氏的先祖坟前,萧侯仪开始醒悟,孔明此行的目的了。 但见在盘龙山顶的东面,一座土坟,墓碑上刻曹氏先祖夏侯海的名字。坟周尚残留曹丕不久前拜祭的香烛等残迹。 诸葛慧聪明绝顶,她仔细一看墓周的残迹,便忽然冷笑一声道:“哼哼!曹丕必定是先上此墓拜祭,然后才正式逼汉献帝禅位于他曹魏……曹丕既有以魏代汉,一统天下的雄心,为甚须借助此等神异之力呢?莫非曹氏的先祖墓,当真有那一统天下、皇者龙气吗?” 萧侯仪亦极感关注,忙问孔明道:“诸葛大哥!是否如此呢?” 孔明沉吟不语,却忽然问诸葛慧道:“四妹,你怎地判断,曹丕先拜祭此墓,然后才逼汉献帝禅位,登基称帝呢?” 诸葛慧得意的笑道:“这很简单,二哥。此墓四周的香烛残迹尚存,连纸物亦毫无雨水沾湿的痕迹,我知两个月前,中原曾有一场大风雨,因此曹丕必在这两个月内拜祭此墓。 而香烛的颜色已然稍变,可知必在四十天前拜祭了。同时曹丕的篡汉称帝,又发生于半个月前。那岂非曹丕先上此墓拜祭,才敢公然篡汉称帝么?” 孔明一听,不由微笑道:“四妹,你的心思越来越精细,又善于据天时、地物而推断,难怪你在白帝城地穴有此奇遇,被刘邦元神视为百年天机的导引人了……你所判断,与我亦一般无异。” 孔明难得当面称赞,诸葛慧心中不由乐得直笑,也没想及其他,但萧侯仪却不由吃惊道:“诸葛大哥!如此,那义兄的未竟之志,只怕尽付流水了。” 孔明此时神色亦一阵肃然,他自然知道,眼前此墓,是他恩师庞德公,在数十年前,亲手为那夏侯海造就的青龙盘穴。他直到亲临此墓之后,才知恩师的地脉神通,竟如此宏大渊博! 孔明在未上山前,便见在平川之上,突现一座雄伟山峰,自东向北婉蜒,山体青翠,有如一长盘旋起伏的青色巨龙。 他向当地人打探,原来这座山峰,便是他此行的目的地之一——“盘龙山”,又叫“青龙峰”,是谯郡曹氏故乡的最著名的名胜。但当地人至今尚未知悉,盘龙山隐藏的无穷奥秘,因此孔明也并没说破。 他上山之后,放眼望去,但见青龙峰屹立于青盘龙山的正中,前后左右均有山峰耸立,左如青龙,右如白虎;前竖如屏,后立如障。 第192章 正西面处,有九道河川婉蜒奔流而来,左有东沙河、包河;正中有涡河、东济河,右有茨河、颖河;绕山而遇,犹如九尾白龙盘游而至,婉蜒而去,十分奇妙,奇特非常。 孔明目睹之下,不由赞道:“好气势!左有青龙,右有白虎……好地脉!前有竖屏,后有立障……更有九河回环,天造地设,当真是一座十年难得一遇的帝王天于龙脉结穴之地碍…”他寻着曹氏的先祖墓,仔细审辨一番,深感师父庞德公的本领超凡,他所点的这座夏侯海墓,恰恰坐落于青龙结脉的正中,不偏一分,亦不差一毫……他不由得暗道难怪此墓可荫生曹操这一代雄豪了! 此时见萧侯仪如此追问,孔明不由肃然说道:“此墓果然有帝王天子这贵,曹氏一脉,有此大龙脉阴荫佑,其威雄盛势,亦与此青龙盘穴有莫大渊源……”萧侯仪却不服气道: “但为甚曹操始终未能一统天下,仅称王二载,便黯然逝去呢?” 孔明未答话,诸葛慧已抢先道:“我知道……当日我幼时曾听大师伯庞德公推断,说曹操的血煞之气,已将他的天子祖脉龙气冲垮了……”萧侯仪一听,这才稍感安慰,但仍不放心,问孔明道:“诸葛大哥,是如此么?” 孔明点点头,不厌其烦的详细解释,道:“萧兄弟,的确如此……曹操本性嗜杀;单在徐州,便已杀害数十万徐州百姓,如此炽烈的血煞,岂会不将他的天子祖脉龙气冲垮…… 此乃曹操的本命不符天命之故埃”萧侯仪连忙又询问道:“但如今曹操已逝,曹氏一族的祖脉天子龙气,不正由曹操的儿子曹丕承纳吗?而曹丕一生养尊处优,不必征战,自然并无沾染血煞之气,那曹丕岂非真的可以贵为一统山河的天子帝皇吗?” 诸葛慧亦接口道:“是啊,二哥……曹丕先上此墓拜祭,然后即逼汉献帝禅位,登基称帝……若他因此可以扫平天下,岂非真的一跃而成天子之贵么?” 孔明沉吟不语,好一会,才微叹口气道:“我正为此而忧虑……莫非这一统天机,真的应验于曹氏一脉身上吗……”萧侯仪一听,不由咬牙恨道:“但曹丕此人,心性狭隘,野心太大,天下落在他手上,百姓必然再无宁日也!诸葛大哥,不如趁机痛施杀着,将他曹氏的天子祖脉龙气毁灭吧。” 诸葛慧嗔道:“找死么?师哥……你忘了关将军在吴郡孙氏祖墓刀劈龙脉,不但不成功,反而断送了关将军生命吗……你竟欲令二哥亦重蹈关将军的覆辙。” 萧侯仪一听,猛地勾起他心中的痛苦内疚,不由长叹一声道:“我当日一时鲁莽,误引关将军刀劈孙氏龙脉,不幸铸成大错,后悔莫及……但正因如此,我萧侯仪才发誓,必代关将军实践他那北伐中原、复兴汉室的未竟大志碍…请诸葛大哥、谅解我的苦心……”孔明见萧侯仪十分愧疚,对他的好感不由添了一重,他轻声地安慰道:“萧兄弟不必难受,关将军之逝,其实是他的本命使然,与萧兄弟误劈孙氏龙脉之失并无多大关系。”他一顿,又随即道:“不过,由此亦足证,龙脉之法,决不能妄自施为也。龙气一旦凝聚,便绝难动摇,勉强而为,不但不能令其毁灭反而将其龙气激旺也……”就在此时,盘龙山的西面,突然有万道赤色烟云腾空而起,犹如万枝血箭,向盘龙山这面疾射而来了。 孔明见状,心中不由一动,暗道:“赤者煞也,而其血煞之箭十分炽烈,射向盘龙山这面,曹氏先祖地脉,虽有天子龙气之贵,亦决难抵御如此炽烈的赤煞侵袭……如此,曹氏后人的气数,便有不测之变也!” 接而又暗道:“发出如此炽烈赤煞之处,到底是什么地方呢……我倒不能不探查明白。” 孔明心念电转,也不及细说,向萧侯仪、诸葛慧二人微一示意,身形即疾射而出,闪电般一路下山而去。萧候仪、诸葛慧二人见状,不敢怠慢,即施展轻功,紧随孔明之后,向山下飞掠。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五卷千秋英魂第六章孤注一挪 (更新时间:2006-6-1118:54:00本章字数:8870) 孔明领先一路向盘龙山西面飞掠,他此时的无为真气激荡,身如飘风,向西面十里的一座山岗飞去。 萧侯仪在孔明身后紧随,他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因为他深知孔明身系蜀川百万生灵的安危,绝不容有任何闪失,他此时就连他最挚爱的师妹诸葛慧,亦无暇顾及了。诸葛慧却不但不生气,反而心中欣喜,因为她太敬爱她的二哥孔明,为了孔明的安危,她连自己的生命也可以不要,又遑论其他。 此时是傍晚时分,山野间一片寂静,行人也不见一个,三人的行踪,因此显得十分隐秘,谁也没有察觉。三人的轻功,均是一等一的高手,不到一会,十里山路,便在三人的脚下掠过去了。 忽地,孔明突见一座山岗,并不太高峻,却十分突兀的耸立在平原之上,显得十分孤傲奇特。 孔明先是蓦地一顿,稍一沉吟,即毫不犹豫,向这座孤峰掠了上去。萧候仪、诸葛慧二人紧随其后。眨眼便已接近山巅,忽地,孔明身形一顿,随即伏下,隐蔽在一块巨石后面。 萧侯仪、诸葛慧心知有异连忙紧接掠到巨石后。孔明示意二人小心,又伸手向西面一指,以密音发话道:“山顶有兵士把守……必定是一座十分尊贵的王陵所在地也……但未知是谁的墓坟?” 诸葛慧道:“二哥!掠上前去,自可一目了然了。” 孔明道:“若掠上前去,必被守陵的兵士发现,立刻便有一番厮杀。我等不惧这数位兵士,但却打草惊蛇,惊动魏国官府,派兵追缉,我等行动便十分困难了。” 萧候仪忽地接口道:“诸葛大哥打算,既要查探清楚,但又不想惊动守坟的兵丁,是么?” 孔明点点头道:“我正有此意……” 话音未落,萧候仪的身形已飘掠而出,他施展他那猴拳九式的“捕风捉影”轻功身法,身如一道电光,直向山顶西面,守坟的兵士射去。 在一座以巨石铸成的雄伟石碑侧面,建有几问草屋,四周果然有八名兵士把守,不许任何人接近。忽地,八名兵士但感眼前一花,似感一道人影掠过,迅即射向巨石碑那面。 八名兵士大骇,慌忙追上前去,阻截那形如鬼魅的身影。 那身形却快如电奔,在八名守坟兵士眼前一闪,已转向草屋那面去了。八名兵士十分惊奇,吆喝着壮胆,追赶那身影而去,倾刻间,巨石碑四周,便一牌寂静。 孔明沉声道:“萧兄弟已将守坟兵士引开!四妹,我等快上前去看看……”话音已电射而出。 诸葛慧亦连忙跃了出去,紧随孔明的身形,半分不敢落后。 孔明掠近大的石碑,虽然此际天已昏黑,但孔明内力高深,目力超卓,一眼便发现,原来石碑竟是空白一牌,上面并无任何文字,甚至连一丝刻画也没有。但碑面却光滑如镜,显然经十分仔细的琢磨。 “这无字墓碑到底是谁呢……”诸葛慧目注孔明一眼,惊奇的示意。 孔明以密音回应道:“此地乃邺郡的腹地,守坟的兵土又是魏兵,如此隆重,墓中人必乃王者身份……我料必是新逝不久的曹操墓地。” 诸葛慧亦以密音回应:“既然是曹操的陵墓,为甚碑却空白一片?并元任何名号刻字……好不奇怪。” 孔明微一思忖,即断然说道:“曹操生性多疑,死时亦复如此。他自知生前血煞太重,冤气缠身,仇家遍布天下,恐如战国楚平王一般,死后被人挖墓鞭尸,因此才遣命子孙,似疑坟葬他,以便天下仇家不知如何下手也。” 孔明说罢,即绕墓审察一番。又掠了开去,向四面远眺。 然后即微微一笑,断然说道:“可矣……四妹,快去接应萧兄弟,然后在山下西面会合……我等须立刻赶返蜀川。” 诸葛慧不知孔明已判断了什么,但他既有令下,她自然不敢迟疑,即施展她的仙灵神功,身化幻烟,似有若无,飘向墓碑东面的草屋,接应萧侯仪去了。 到半夜时分,孔明、萧侯仪、诸慕慧三人,返蜀川的西行路上,三条身影,犹如电光利箭,在黑夜的僻小路疾射。 到第二天的黎明时分,三人便已进入蜀国的汉中地域,到达安全地带了。 诸葛慧此时长嘘口气,久积的心中疑问,终于按捺不祝她掠前几丈,与孔明并肩而驰,悄声道:“二哥……你在邺郡曹操疑坟,到底发现了什么?…孔明身法略缓,待萧侯仪掠上前来,才坦然说道:“邺郡城西孤岗也有曹操疑墓,我料乃曹操的主墓,亦即实墓,曹操的遗骸必葬于此处。此墓虽然宏大,但十分简朴,与我所知的曹操临终遗命亦十分相符。” 他略一顿,又续道:“此墓所处孤岗,形势孤傲,突兀于平川之上,四面皆平原,绝无屏障,亦无龙虎,根本毫无风水地力可言。而且我观岗上之土,皆为沙质,十分干燥,竟连一棵树也没有,独独剩曹操的疑墓,此乃火煞甚烈的地土。曹操的遗命自选于邺城西二十里孤岗,他必贪其孤高的格局。然而曹操作梦也意料不及,他遗命自选的这座墓穴,竟然恰恰将他曹氏一脉的祖宗天子龙气克制住了……”萧候仪、诸葛慧二人一听,均不禁惊疑的齐声道:“诸葛大哥! 第193章 二哥……为甚曹操的无字碑墓,会将其祖宗天子龙气克制呢?” 孔明微笑道:“曹操自选的这方无字碑墓,所处之地毫无地力可言,只有十分炽烈的火煞之气;再加上曹操本命之中所带的血煞之气因其死入土而泄,释放出来,与此地土中火煞汇聚,形成一股威力无比,十分可怕的赤煞血箭,直射向东面的盘龙山青龙峰曹氏先祖之墓……如此一来,曹氏先祖的天子龙气,岂有不被克灭之理……此乃天机演行之轨,亦是曹操本命所以然呀。” 萧候仪一听,不由大喜道:“诸葛大哥!既然如此,那曹妄自称帝,岂非注定决不长久么寤?” 诸葛慧亦笑道:“曹丕不知天机地脉,妄称天子帝皇,乃自招其败。” 孔明却神色一凛,肃然说道:“虽然如此,但我等亦决计不可轻忽大意,因曹氏一脉的先祖青龙气毕竟十分旺盛,其天子贵气虽然被克制,已无一统天下的气运,但其王者之气却依然根基牢固,轻易撼摇不得。且目下蜀国刘氏一脉,正面临剧变气运之期,若稍一不慎,即有亡之危。” 萧候仪因已立誓继承关羽生前北伐中原、复兴汉室的未竟之志,对汉室刘氏一脉的气运自然十分关切。他不由吃了一惊,忙道:“刘氏一脉气运剧变之期已届……诸葛大哥,刘氏一脉的气运将朝哪种方向演变?变好还是变坏?是祸是福、是吉是凶呢?” 孔明见萧候仪对汉室刘氏一脉,已变得十分关切,犹如视作自己的生死大事,他不由微微一笑。心道:关云长之逝,荆州之失,虽然是蜀国的一大损失,但恰如我师所判,祸中有福,凶中亦必有吉,萧兄弟正继承了关云长复兴汉室的大志,不就是最佳的例证吗! 孔明心中转念,便略示玄机的欣然道:“萧兄弟,刘氏一脉气运之变,乃其本命所然,是祸是福、是吉是凶,亦决非人力所能改变也。我辈中人,行事但求上无愧于天,中不负于百姓,下不辱于大地,也便可心安理得,不必太过于患得失。”孔明对萧候仪越来越看重,因此不惜花费心思,向他循循诱导。 萧候仪亦领会了孔明的心意,感佩说道:“是!诸葛大哥,候仪必谨遵你的教诲。” 诸葛慧见萧候仪如此敬崇她的二哥,她少女的芳心,不禁一阵欣喜。 孔明、萧候仪、诸葛慧三人,平安返回成都,来回所花时间,不过是二日二夜,千里奔波,如此神速,决非世人所能想像,因此蜀国朝臣中谁也不知孔明此行的奥秘。 孔明等返回丞相府,却见大臣许靖已在府中守候。许靖见到孔明、不由以手加额道:“好了!天佑蜀川,丞相终于现身了………孔明也不顾风尘仆仆,即招呼许靖,坐下叙话,孔明道:“许大傅为甚如此焦切?蜀川有大事发生么?” 许靖时任太付的要职,是仅次于丞相的朝中大臣,并与丞相一道,共同辅粥国君朝政,许靖忙回话道:“丞相啊!自曹丕称帝的讯自传入蜀川之后,蜀川军心、民心皆大为震惊,纷纷传言,汉献帝已被曹丕杀害,曹丕一统天下的野心大发,不日必然攻灭蜀、吴两国了……汉中王亦因此忧心忡忡,又痛惜关羽的亡逝,终日痛哭,夜不能寝,日不进食,已病倒在床,不理朝政!幸好丞相适时返回,望丞相早定大计,以安军民之心。” 孔明微一沉吟,即道:“然则大傅和朝中同僚有何高见?” 许靖道:“我与光禄大夫谯周商议,均认为目下之计,唯有以进为守,尊汉中王为帝,已延汉室气运。同时亦又稳定蜀川军民之心。” 孔明微一点头,道:“不错!许太傅此议,与我亦不谋而合。为甚不向主公进言?” 许靖叹道:“我早向汉中王进奏,可惜三番数次,皆被汉中王拒绝了。” 孔明道:“主公以何理由拒绝?” 许靖道:“汉中王坚称此举乃陷他于不忠不义,因此坚决不肯答应……看来唯有丞相亲自出面劝奏,或可令汉中王回心转意也。” 孔明沉吟不语,暗道:目下主公气运,已届剧变之期,如何变化我暂难窥透。而曹氏虽无天子帝皇之份,但其称帝仍足令天下震动,撼摇了蜀川的军心民心,我倒不可不加正视,设法重振蜀国军民的信心! 孔明主意已决,忽地微微一笑,向许靖附耳低言。许靖神色一振,立刻欣然点点答应。 第二天一早,蜀国朝中大臣,便忽然传出丞相孔明重病不起的讯息。朝中大臣,除太传许靖、光禄大夫谯周外,均大为惊惶。因为谁都深知,孔明是蜀国的栋梁,他若有三长两短,蜀国立刻便陷入危险境地! 但众大臣前去探望,丞相府中的雕雪、诸葛慧、萧候仪三人一律婉拒,说丞相病重,只能静养以求康复。 正在病中的刘备闻讯,不由大惊,他就连自己的病也忘记了,连忙直奔丞相府。他吃惊之下,心中的痛苦也暂时忘却,他的病况反而霍然全痊。 刘备率数十侍从,便直入丞相府中。雕雪、诸葛慧、萧候仪等,以丞相府幕僚的身份,拜进刘备,道:“丞相早知汉中王驾临,特令我等在此迎接。丞相正在卧室中恭候呢。” 刘备此时心急如焚,也不及细思,令诸葛慧引路,便直奔孔明的卧室中来了。 刘备急步走到孔明的床前。只见孔明紧闭双目,躺在床上,神色十分困倦。 刘备走近床前,示意候者不必惊动孔明,他伸出手去,轻摸孔明的额角,但感十分灼热烫手。刘备禁不住失声叫道:“丞相……你怎的了,难道竞忍心先刘备而去么?丞相有失,教我如何是好……”孔明忽地微睁眼,道:“主公,请恕臣不能拜迎之罪……臣深感惶恐……”刘备忙道:“丞相千万珍重……丞相到底患何病症呢?” 孔明道:“臣忧心如焚,只怕命不久矣。” 刘备忙道:“丞相所忧何事?快告知我,我必可为丞相解忧。” 孔明只是一连道:“我的病已重,救无可救了。” 刘备不由又惊又急,道:“丞相到底忧虑什么?但说出来,我必尽力解决便是。” 孔明一听,才长叹一声,道:“臣自出茅卢,得遇主公,相随至今,幸能言听计从。今主公已得两川之地,总算达成臣一部心愿。但目下曹丕篡位,汉室将灭,文武百官,均却奉主公为帝,灭魏兴刘,复兴汉室,以共图功名。不料主公坚持不从,众官皆有怨心,不久,必各散东西。若文武尽散,吴、魏来攻,两川必难保全,试问臣怎能不忧心如焚呢?” 刘备一听,无奈说道:“我并非故意推却,而是想此举不忠不义,天下人心不服。” 孔明立刻接口道:“不然,若果真名不正、言不顺,则事不可行。但主公乃汉室后裔,名既正言亦顺,有何不忠不义不服?主公!知否天若予之,不受反被其害之理?切望主公三思。” 刘备又无奈的说:“虽然如此,但一切须待丞相病复,才能成事……”不料刘备话音未落,孔明已从榻上一跃而起,精神抖擞,全无半分病态。他拍一拍身后的屏风,外面一众文武百官,均蜂涌而入,跪而拜道:“主上既然答允,须请择吉日以行登基称帝大礼。” 刘备定睛一看,原来是太傅许靖、安汉将军糜竺、光禄大夫谯周、光禄卿黄权、博士伊籍、博士郎许慈、谏议大夫孟光等人。刘备此时才知道是孔明托病用计,逼他答应称帝。刘备又知孔明刚才所论,其实充满真知灼见,他此时若再推拒,便必定失去军心、民心了。刘备无奈道:“陷我于不义者,皆是你们那。” 孔明也不犹豫,决然说道:“主上既允所请,便可即日筑台择吉以行大礼!请主上先行返宫,作好准备。许慈、孟光。 你等二人又作主上登基掌礼。” 很快,登基台便在成都的南面筑妥。诸事亦已齐备,百官造妥帝皇尊用的金驾,赴汉中王府,恭迎刘备登台。 刘备登上高台,面南而座,台下是孔明、许靖为首的文武百官。四百是十万雄师,严密禁卫,刘备先行登告天地,由光禄大夫谯周宣颂祭之。 读罢祭文,孔明即率文武百官,向刘备奉上国玺,刘备接过,放于台上,再次推让道:“刘备无德无能,请众卿家择有德才者奉之。” 孔明道:“主上纵横四海,功德遍及天下,且乃大汉宗室,登基称汉帝,乃顺天应民,怎可再推让?” 许靖等文武百官,亦随即下跪。口呼万岁。 刘备此时,才最后接受,他下旨定国号为汉,史称,蜀汉,以别于大一统的汉朝,又改年号为章武,以刘禅为太子。 次之为鲁王,三子刘理为梁王。三子中,除长子刘禅是甘夫人所生,次子、三子均为吴后所生。 刘备又正式封诸葛亮为丞相,许靖为等同副丞相的司徒。五大虎将中除关羽的爵号由其子关兴承继外,其余四将均重新正式封任,朝中大小文武百官,亦一一升赏。同时又下旨大赦,两川军民,信心因而大振。 此时,蜀汉的军力有三十万,边关又有赵子龙、张飞、马超、黄忠、魏延等大将镇守,令吴、魏不敢轻易犯境,三国的形势处于相峙的状态,相对地平静。 这天,孔明正在丞相府中,与雕雪、萧候仪、诸葛慧三人闲话。 忽有魏国方面的探子以飞鸽传书回报,说魏国在司马懿的献议下,将魏国的五行属性定为土,土属黄,因此魏国将旗帜一律改为黄色,皇帝的服饰、车驾也一改原本汉朝皇帝的红底龙身,而改为黄底龙身,并且,号令举国上下,亦以黄为尊。 第194章 诸葛慧奇道:“二哥,为甚司马懿议将魏国定为土呢?” 孔明沉吟道:“魏国代汉而立,汉属火依照五行中火生土,因此司马懿据此而定魏为土。上的属色为黄,因此魏国自然以黄色为导。……但司马懿的献议,必另有深意……”雕雪亦奇道:“孔明师哥,是甚深意?” 孔明道:“我知阴阳五行学说中,五行均相生相克。火虽能生土,但木却能克土。曹氏一脉,其先祖地脉乃青龙盘穴,青色属木,木即能克土,亦即魏国属性之土,隐隐然受制曹氏的祖脉之木也。虽然曹操墓地属火,能够生土,但是,曹操的脉气却不及祖脉地气强大,因此曹氏祖脉仍克制着魏国。 ……如此玄奥的布局,司马懿此人果然非同小可……”萧候仪大感兴趣,忙间道:“诸葛大哥,那司马懿如何非同小可?如何暗中算计曹氏的魏国呢?” 孔明微笑道:“五行中木克土,曹氏魏国既然属性为土,然而曹氏的祖却属木,二者相克,魏国的曹氏受祖脉所克怎能安稳顺遂?若我所料不差,则曹丕的气运必十分短促,不但曹丕如此,就连曹氏的子孙亦难被克灭的厄运也……司马懿必已窥透此中的奥秘,出于一种极深远的目标,才故意献计,将魏国定性为土……司马懿的用心十分深谋远虑……”孔明一顿,又若有所思的说:“他极可能是我平生最强劲的对于,我不能不小心应付。” 诸葛慧:“二哥,司马懿如何深谋远虑?” 孔明沉吟道:“我与司马曾有一面之缘,当时他尚是曹丕的太子少傅,发觉此人山林位潜伏一股十分旺盛的贵气,比之曹操的命宫贵气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一直伸延向子嗣官,由此足证司马氏一脉,日后必定极为华贵。曹操的子嗣已有王者之贵,然而那司马懿的子嗣宫却是天子帝皇之贵。 再结合曹氏一脉的气数,我料那真正的天子帝皇并非曹氏一脉,而是司马氏一脉。……而所谓的天子帝皇之贵,即并非偏安一隅之王,而是一统山河的天子气运……”孔明说到此处,诸葛慧已然醒悟,不由吃惊的说:“司马氏一脉。既然有一统山河天子气,那日后的天下,不但是魏国,就连吴国、蜀国,亦均是司马氏一脉的吗?……嘿!原来当日刘邦元神所称的‘百年内一统天机’,司马氏才是真正的人选碍…”孔明道:“的确如此……因此我不得不采取以进为守的策略,来顺应这三分天机的大势,亦即勉为其难,在这百年内外,尽力保住蜀国刘氏的气运,以便日后再顺应那一统天机的演行!我虽然抢先一步布局,但是否收效,则我亦毫无把握。”孔明说时,神色一阵忧郁。 诸葛慧见状,安慰道:“虽然如此,但二哥亦不必大过忧心。因为刘邦元神既然透露,百年之后,蜀汉刘氏一脉,有复兴汉室的天机气运,亦即蜀汉刘氏虽沉而终有升腾之日啊……而这与二哥的志愿,不也十分贴合吗?” 雕雪亦慰藉道:“师哥啊,你不是常说,天机势不可违吗? 你既然已窥悉天机势格,慧妹又获刘邦元神启导,两者均十分吻合,何必还去苦思应对之策?一切顺天势而行可也。” 萧候仪亦慨然说道:“诸葛大哥放心!小弟必定秉承关将军的遗志,谒尽全力,助诸葛大哥力保蜀汉刘氏一脉,进而日后复兴汉室之大业。” 孔明目注萧候仪和诸葛慧,心中一阵欣喜,暗道:四妹与萧兄弟命宫寿纹奇长,或许真的是百年内外的天机人物,只要我尽力保住蜀汉刘氏血脉,有她二人之鼎力扶持,复兴汉室的大业或可达成也……孔明心中转念,神色这才稍舒。他轻握萧候仪的右手,意味深长的说道:“候仪兄弟!日后复兴汉室的弥天重任,只怕便落在你和慧妹身上了……为了日后的大计,候仪兄弟!日后复兴须从今日起,即苦研兵略阵法,及与此相关的天机、人间、地脉三大学问。我亦会将我所学,悉心传授于你,你可愿意么?” 萧臣仪一听,不由大喜,他连忙一跃而起,向孔明俯身拜谢道:“诸葛大哥!小弟早视你如师如兄,倾心拜佩!大哥肯传授学问于我,小弟感佩尚不及,还会不愿意么?小弟乐意极了……”萧候仪心中狂喜,说话也有点含混不清,这也难怪,因为孔明在世人心中,已憎爱分明如仙神一般,能获他青睐欣赏的万中无一,得他传授本领的更绝无仅有。萧候仪有此幸运,他如何不激动万分? 雕雪亦为萧侯仪高兴,她含笑道:“孔明师哥连我亦有所保留,他竟肯将他所学倾囊相授,萧兄弟乃当世第一人埃”萧侯仪十分激动,他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忽地又向孔明拜道:“小弟拜谢大哥……师父……大恩。” 诸葛慧不禁格格大笑,又嗔道:“师哥你疯了么?说话怎的颠三倒四?你既自称小弟,便应呼大哥,为甚又叫师父了……不三不四、一塌糊涂。” 萧侯仪笑道:“是!是!师父,我或许真的乐疯了。” 孔明即呵呵笑道:“四妹休要笑你侯仪师哥……据我所料,侯仪兄弟日后的成就,绝不在你之下!复兴汉室的大业,必会在他身上达成也!而四妹的运命,与侯仪兄弟亦因此而不可分呢……啊啊,若我所料不差,不久的将来,天地乾坤必有一双天机侠侣现世。” 诸葛慧被孔明逗笑,俏脸不禁绯,她带喜带羞的笑道:“呀哟!二哥堂堂一位蜀国大丞相,竟来取笑……依妹子之见,你和雕雪姐姐,才是一双真正的天机侠侣埃”孔明此时心情甚佳,不由含笑道:“四妹,为甚有此高论?” 诸葛慧笑道:“可不是么?二哥和雕雪姐姐同出于天机门,二哥又是一代天机传人,而雕雪姐姐又是娇俏的天机女,俩人合起来岂非一对天机侠侣么……雕雪姐姐,你快说是也不是埃”雕雪心中一阵欣喜,她瞟了孔明一眼,见他脸上无喜无悲一派泰然,不由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慧妹,雕雪怎有如此福气……你二哥早已立誓,大志未成,决不轻涉儿女私情哩……因此,这天机侠侣的名号啊,只怕只有慧妹和萧兄弟才配称了。” 诸葛慧深知雕雪对孔明一往情深,她的芳心早已认定孔明是她的终身伴侣,可惜孔明却一直对她若有若无、若即若离,令雕雪的芳心百结难舒……诸葛慧幼时会怨恨雕雪抢走了她至爱的二哥,但此时她却替雕雪抱不平了。 只见她将小蛮腰一叉,娇野的说:“雕雪姐姐放心!二哥他日后若敢不将你视作天机侠侣,我诸葛慧第一个便与他没完没了……”她一顿,却又有点自知大野,竟敢在堂堂的蜀国丞相面前放肆,不禁吐了吐舌,格格笑道:“但雕雪姐姐也不必疑虑,二哥虽以大志为先,不肯轻涉儿女私情,但二哥的心坚如磐石,绝对不会见异思迁!他既肯让你留在他身边,他的心啊,其实早将你视作终身伴侣了。” 孔明心中欣然,一句内心话竟脱口而出道:“呵呵!……四妹果然聪慧绝顶,竟连我的心事亦窥透了。” 孔明虽然没有明确回应,但他那话中含义,却犹如默认诸葛慧的判断了。雕雪心中不由一阵欣慰,她但感她所受的一切委屈痛苦,此时此刻亦得补偿了。 丞相府中,此时弥漫着一片和平欢乐的家庭温馨,这是多年来孔明的丞相府难得一见的景象。 不料就在此时,司徒许靖的侍从,从外面仓皇奔进,向孔憎爱分明拜禀道:“丞相大人!小人奉司徒许大人之命,请丞相赶去宫中,有急事商议。” 孔明微吃一惊,忙问侍道:“许大人何时入宫?是奉主上之命,还是许大人入宫求见?” 侍从道:“许大人乃奉皇上之命,召他入官商议征伐东吴之事……许大人不敢作主,请丞相快入宫谏阻皇上也。” 孔明一听,不由微叹口气,转身对雕雪、请葛慧、萧候仪等人道:“哎……要来的终于来了,不料主公的本命气数,果然已伤剧变之期。” 雕雪忙道:“那师哥快入宫面奏主上吧!主上或许会听师哥的劝谏呢。” 孔明心中叹了口气,暗道:若主公肯听从我的劝阻,便非他不可逆转的本命之劫了!我此行亦仅是一番徒劳而已……但这是决计不可在此时泄露的。因此孔明也没再说话,匆匆换了朝服,便由八名亲随护送,入宫见刘备。 孔明进入内宫正殿,向刘备参拜。但见刘备正虎着脸孔,似极不满意司徒许靖的回话。他一见孔明,便抢先发话说道:“丞相!朕自在桃园,与关、张结义,誓同生死;不幸二弟云长,被东吴杀害,朕若不为他报仇,即朕有负盟约,朕虽登基称帝,却不忠不义,如何于九泉之下与二弟相见啊!因此朕决意出兵伐吴,为二弟报仇雪恨。”刘备一顿,又狠狠地瞪了司徒许靖一眼,沉声道:“不料许司徒不谅朕之衷曲,横加阻拦,令朕气恼,朕若不念丞相保举的脸面,必将他下旨斩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五卷千秋英魂第七章双龙之斗 (更新时间:2006-6-1118:54:00本章字数:6511) 孔明一听,便明白刘备是抢先以此来堵住他的劝阻。他微一沉吟,便不置可否,反而从容的含笑道:“主上伐吴,乃举国大事,主上虽有伐吴的理由,但亦须召集文武大臣,当廷下旨,以振军威。” 第195章 刘备一听,以为孔明同意出兵伐吴,不由大悦,“承相真知朕心!朕便在三日后临朝,向众卿家下旨吧了!” 孔明与许靖拜退。出了皇宫,许靖不禁抱怨道:“陛下但听丞相之言罢了,丞相怎不加以劝谏?” 孔明苦笑道:“我的心意主上早知,因此他才抢先一步,藉斥许大人,来堵住我的嘴,试问在此情形之下,我若再出言劝阻,岂非令主上火上加油,危及许大人的吗?” 许靖这才明白孔明的苦衷,他不由作声不得。但又极不甘心,焦虑的说:“但目下之势,东吴决计征伐不得,北面曹魏正野心勃勃,待机吞吴、蜀;若吴、蜀两雄相斗,无论胜负,皆必最后亡于曹魏也……承相快思解救之策。” 孔明沉吟道:“能劝阻主上的人,除你我外,并不多也。 张飞乃云长之弟,他正急于报杀兄之仇,怎会劝阻主上出兵? 法正又不幸早逝,勉强可以相劝主上的人,如今便只有对主上有数次救命之恩的赵子龙了!” 许靖大喜道:“好极了!我便赶去边关,请虎威将军赵子龙赶来成都。” 许靖说罢,也不犹豫,与孔明匆匆拜别,便驰马率数骑,赶赴边关,请赵子龙去了。 孔明返回丞相府。雕雪、萧侯仪、诸葛慧三人,早就在堂中守候。 雕雪一见孔明,便急忙间道:“孔明师哥!主上真的欲出兵攻打东吴么?” 孔明微叹口气,道:“主上攻吴为云长复仇之念十分炽烈,我正设法劝止,但此乃主上的本命之劫,看来我的努力终会白费力气……”萧侯仪却又惊又喜,他因为孔明的异议,对刘备伐吴感到吃惊;但他是关羽的结拜兄弟,对义兄之死,心中一直十分愧疚,眼见有为义兄复仇雪的机会,他又感到欣喜。萧侯仪忙道:“诸葛大哥……为甚不可趁蜀国兵强马壮之际,出兵攻打东吴呢?” 孔明已有意栽培萧侯仪成为一代天机之将,因此他虽然心中忧虑,仍愿意不厌其烦的向萧侯仪阐释,如何洞察天下大势。 他目注萧侯仪,肃然说道:“蜀汉立国之大计,乃在于复兴汉室,因此主要之敌,是曹魏而非孙吴,而在用兵之道,亦须有重点,不可同时对付两大强敌,因此为长治久安,宜与吴联合,而决不能攻也。此其一,……”孔明一顿,又道:“其二,从三国国力而论,赤壁战后,曹魏势力退回北方,对孙、刘两家压力稍缓,但曹魏仍坐拥九州之地,吴、蜀只占四州,因此魏、蜀、吴三国中,曹魏国力依然最强大。荆州之战,蜀国失去荆州,仅剩益州两川之地,兵力虽有三十万,但须分兵守北,抗拒曹魏,能用之兵,不出五万,因此比之孙吴的国力,尚处劣势,决不能速战速决,消灭孙吴。战争延缓,必给曹魏可乘之机,若曹魏从北面攻我方,则蜀国危矣。” 萧侯仪此时不由连连点头,表示领悟。 孔明见萧侯仪十分虚心好学,心中欣喜,又解释道:“另外,从还大的战略而言,曹魏终占优,吴、蜀两国唇齿相依,唇亡则齿寒,吴亡蜀亦不长,吴、蜀休戚与共,只可长结盟好,共抗曹操。孙吴只图一时之利,攻夺荆州,杀害关羽,固然不知;但蜀国若为复仇,愤而伐吴,即又步孙吴的后尘,激发吴、蜀的激斗,势成水火,得益的只有曹魏。三分之势之所以鼎立,全在于吴、蜀联盟共大计,若一旦破坏,则三分之势便毁败了。此其三。综而论之,蜀国于此时出兵攻吴,实百害而无一利。” 萧侯仪神色一凛,向萧侯仪拜道:“诸葛大哥洞悉天下大势,不厌其烦,悉心教谕,小弟谨遵牢记,永志不忘。” 孔明欣然一笑,也没再说话。他亦无暇再分心,因为目下的情势十分危急,稍一不慎,蜀国便有覆灭之危了。 三天后,刘备临朝,召集文武大臣,宣示他打算出兵攻打东吴的旨意。 文武大臣中,众人见丞相孔明、司徒许靖均默然不语,因此谁也不敢表示什么。 刘备见状,不由大喜,大声道:“众卿家既无异议,朕便即下旨,发举国之兵,攻打东吴……”不料刘备话音未落,殿外已匆匆奔进一将,但见他虽然风尘仆仆,但仍不减他的凛凛威仪。他快步奔到阶下,向刘备参拜。 刘备一见,不由喜道:“好啊!子龙赶来见朕,想必是助朕攻打东吴,为云长报仇吧?有子龙助朕,朕再无忧。” 不料赵子龙即朗声道:“不然!陛下。当今之势,国贼乃曹魏,而非东吴,曹丕篡汉,神人共愤,陛下宜进图关中,进攻曹魏,曹魏若灭,东吴自会降服,目下曹操虽亡,曹丕继位,军心民心未服,为甚不趁此良机,早日出兵攻取关中,控制黄河、渭水上游,以讨伐奸逆?若然如此,则天下必定响应。怎可于此时先打东吴,消耗军力?此决非上策。” 刘备一听,大感失望,不悦道:“东吴夺朕荆州,杀害朕弟,切齿之仇,怎可不报?卿为何阻朕?” 赵子龙道:“陛下与曹魏之仇,乃出自公心,天下附应;兄弟之仇,乃私人之怨,怎可以私废公呢?” 刘备恨道:“朕若不为弟雪仇,虽有万里江山,又有何珍贵。你勿再阻朕。”刘备心中气恼,若所奏之人并非曾救他生命数次的赵子龙,他早就下旨斩人了! 孔明见状,目视赵子龙。赵子龙会意,不再说话,站起退到一旁。 孔明毅然出班,向刘备道:“陛下初登帝位,就算欲讨东吴,也只可派一上将率军可也,何必陛下亲统大军?宜集中国力,北拒曹魏。” 刘备见孔明并未阻他攻伐东吴,心中稍慰,亦感孔明所议,不失为两全其美之策,他心中转念,便欲答允孔明的奏请。 不料就在此时,殿外又闯入一员黑铁塔似的猛将,大哭而奔阶下,刘备一见,连忙离座下阶,与猛将抱头痛哭。孔明一见便微叹口气,心道:“主公本命之劫果然不可逆转,我的一番努力只怕白费了! 这员猛将,便是镇守阆中的张飞。他自关羽被害,终日痛哭,竟至虎目流血。又狂饮烈酒,以消心愁,酒醉便以打人泄恨,兵士有被他鞭打致死的,因此士卒见他如见猛虎。此时张飞咬牙切齿道:“陛下如今贵为天子帝君,早已忘了桃园结义之情也!否则二哥之仇,为何不报?” 刘备哭道:“朝中众官劝阻,刘备不敢轻率埃”张飞恨道:“他人怎知我等情深?自然不切不痛也!若陛下不去为二哥报仇,我便单枪匹马,杀人东吴,舍命不要,替二哥报仇雪恨。” 刘备无奈道:“皇弟息怒,容朕与丞相等再商议。” 张飞大叫道:“商议!商议!他们无骨肉手足之情,必不同意!张飞这便杀入东吴,宁死不与陛下相见。” 刘备被张飞的怒气激动,不由百感交集,他决然说道:“皇弟!朕意已决!即日出兵攻打东吴!皇弟可率阆中兵马,直击东吴,朕倾举国之兵,与你会于江州,共伐东吴,誓报云长被杀之仇。” 张飞这才拜退,疾冲而出,返阆中点兵准备攻打东吴去了。 刘备重返帝座,便要下旨兴兵。 学士秦宓慌忙出班,冒险奏道:“陛下以万乘之躯、去壁报私义,此乃古人所不取也!望陛下三思。” 刘备心意已决,厉声道:“云长与朕桃园结盟,誓同先死,大义所在,朕岂能忘却。” 秦宓伏地不起,道:“陛下不听臣劝,恐有误失。” 刘备大怒道:“朕出兵之际,你何出此不利之言!来人! 将他推出去斩了。” 秦宓被武士推出,却面不改容,回头望刘备呵呵大笑道:“臣虽死而无憾,但只怕新创的基业,又将毁于一旦了。”刘备更怒,令武士斩秦宓,众官眼见刘备盛怒,竟无一敢出班劝谏。 孔明见状,咬一咬牙,又毅然的向刘备奏道:“陛下!荆州之失,云长之死,固然令人伤痛;但曹魏篡夺汉室江山,陛下身为汉室宗亲,乃奇耻大辱也!因此秦宓所谏,亦为金石之言,望陛下赦免其罪,采纳其谏则社稷幸甚!天下幸甚。” 众官许靖等,见孔明带头,才敢出班,齐为秦宓求免上奏。 刘备怒气稍缓,但仍余恨未息,恨恨说道:“秦宓可恶,朕出兵之前,竟作如此不利之言!姑念丞相及卿等为他求情,暂免一死!捕入大牢,待朕报仇回来再行发落。”待武士推走秦宓,刘备又咬紧牙根,断然说道:“朕出兵伐吴之意已决,你们不得再谏。” 孔明知事势已不可逆转,不由微叹口气,不再作声。 刘备于是下令孔明以丞相身份,留守两川,以保太子刘禅,令骠骑将军马超,及其弟马岱,联同镇北将军魏延镇守汉中,防御曹魏。令虎威将军赵子龙为后备军,并负责督运粮草。令黄权、马良为帅帐参谋,黄忠为前部先锋,冯习、张南、张翼等蜀将,调兵十万,从巴郡出川,直插荆州。加上从阆中出击的张飞军,刘备攻打东吴的兵力便达十五万,占了蜀国的总兵力一半。 不料张飞率军与刘备大军在四川江州会合之后,却因鞭打兵士,被叛兵趁他熟睡,将张飞刺死。叛兵逃入荆州,投降东吴。 张飞的死,对刘备又是一大打击,他对东吴孙权,已恨之入骨,此时便算天皇老子,也阻止不了刘备向东吴用兵了。 刘备下令黄忠的先锋大军,出蜀川巴郡,直捣东吴的巫山,以及位于湖北的称归。 第196章 东吴方面,孙权深知刘备必来复仇,因此一方面派人向刘备求和,以便重归于好。另一面又向曹丕递表称臣,讨好曹魏,以免曹魏从北面向东吴进击,两面受敌。 在军事方面也做好作战部署。孙权在危急之际,毅然任命被军中视为儒弱之将的陆逊为前线统帅。陆逊派大将潘璋镇守称归,陆逊防守巫山,李异防守湖北巴东的巴山,刘阿防守位于湖北的兴山,宋谦则率水军防守湖北的枝江,而孙权的侄儿——孙醒则率万人防守湖北宜都的夷道,而陆逊则亲自坐镇夷陵,指挥前线大军,准备迎战刘备的攻吴蜀军。 而在荆州南面,孙权亲自坐镇武昌,以便统一支援各路兵马。南郡由朱然、韩当镇守,徐盛防守当阳,诸葛瑾(孔明兄长)防守公安,凌统防守孱陵(湖北公安西南),东吴合计调集了近十五万兵力,用于抵御蜀军。 吴、蜀荆州又一场大战,已如箭在弦上,势将爆发! 公元二二一年七月,蜀昭烈帝刘备统率复仇大军,在荆州的北面,向东吴发起猛烈进攻。黄忠、黄权所率的先头部队,击败防守巫县的东吴军,又迅速攻占称归。 陆逊下令大军撤退,一直向东退了五六百里,到了湖北宜都的夷道、虎亭(湖北宜都东面),陆逊才下令大军屯驻待令,全力防御蜀国的进攻。 不久,蜀将吴班、陈式率水军攻占夷陵,陆逊就连他的镇守大营也放弃了。 刘备率领的中军,亦已进抵称归,此时,蜀军已深入东吴国土二百里。 此时,刘备已接孔明派人送来的急报,说东吴向曹丕称臣,曹军有可能从北面进攻蜀军;又力主刘备不宜轻率冒进,先稳固已攻占的陈地,再徐图东进。 刘备却已杀红了眼,他接孔明急报,并不以为然,却置之不理。后得黄权苦劝,切勿大意,须防范曹军从北面的进攻,刘备才勉强令黄权率江北一万兵力,作防御魏军进攻的部署。 刘备自己则坚决率十万大军,从长江南岸翻山越岭向东推进,直捣东吴的腹地。 沿途吴军的抵抗竟十分微弱,因此刘备的大军,很快便进抵虎亭,前锋甚至插入夷道,将孙权的侄儿孙醒所率的一万吴军包围了。 陆逊所率的东吴主力,此时已屯驻于虎亭的北面,正寻找与蜀军主力决战的时机。 但蜀军前锋包围孙醒部队,却在陆逊军中引发战与守的激烈争辩。吴军的大将徐盛、韩当、潘璋、宋廉等认为,孙醒是孙权之侄,若有闪失,则有损吴军的军心,于孙权面上也不好看,因此主张出兵迎战。 陆逊却断然说道:“孙将军深受将士爱戴,夷城牢固粮足,必可坚守,以消耗蜀军的战力,以利我军寻机与蜀军决战。此乃我不救孙将军,而孙将军之危,必解的上策呀。” 徐盛、韩当等将,自恃是东吴的宿将,各自矜持,心怀不满,哗然而起,斥陆逊儒弱无能,不肯听从陆逊的军令。 陆逊见状,即按剑而立,厉声道:“刘备天下知名,连曹操亦畏惧于他,现已攻入吴国国境,是一大强敌!怎可轻率冒进。诸将共受国家恩泽,须此相和睦,协同杀敌,以报答国家,若不听号令,各行其是,岂是取胜之道?我虽乃一介寒儒,却受命于主上,主上既令诸位屈就于我,乃因我有所长。 尚可称职,能忍辱负重。望诸位各司其职,军无戏言,令出如山。” 众将听陆逊义正辞严,不敢再议出战。但内心却均忧虑战局的安危,抱怨孙权用人不当,对陆逊这位儒弱又骄横的大都督,敢怒而不敢言。 就在此时,有前哨来报,说蜀将吴班数千人立营于平地,向吴军挑战。诸将趁机又向陆逊请战,力争进击蜀军山下之兵。 陆逊却仍坚决拒绝出战,他向诸将解释道:“刘备举大军东进,锐气正盛。且蜀军高踞山腰,占扼险要,难于一举攻破,即便攻破,亦难获全胜给蜀军以喘息反扑之机,若出击失利,更影响战局,便非小挫了!目下我军宜鼓励将士,多出谋划策,以待形势的变化。而此地并非平原旷野,不必担心蜀军大举进攻的风险。蜀军沿山地展开,行走于山路崎岖,必易于疲累。抓住蜀军的弱点,便可以一举将其歼灭。” 刘备的蜀军方面,以一部兵力围攻夷道的孙醒军,大部兵力从巫峡建平(巫山县)到夷陵分布,扎下百里长的营寨,首尾相连,以便易于救。而且扎营之地多是山腰、山地。刘备以为,据军于高处,便可以高屋建瓴之势,攻可势如破竹,守可稳如磐石。 刘备故意对夷道的孙醒军攻而不破,引诱东吴军前来救授,蜀军便可一举将东吴的援军歼灭。 但陆逊并不上当,并不因孙醒是孙权之侄而打乱部署战略,坚持防御,寻找战机。 就这样,蜀军与吴军僵持住了。 孔明留守蜀川,他的心却一直追踪着刘备的动静。他派出探子,前去刘备营中探视。探子回报,将刘备的扎营情况呈报孔明,并大赞刘备首尾连营百里,极有气势,固若盘石。 不料孔明一听,即顿足道:“向主公献此百里连营计者,当斩毋赦。” 探子忙道:“连营之法,乃主上亲自下令,并无人献议。” 孔明一听,不由长叹一声道:“主公素来对我言听计从,不料于此关键时刻,却犯了独断轻率的大错!此乃主公之本命劫数,决非人谋所可能挽回的。” 探子道:“百里连营为甚大错?” 孔明道:“目下已近深秋天气,风干物燥,主公扎营于山地,山地必多树木,且风向上升,更连营百里。若东吴用火之攻之计,军营起火,百里之营皆无一幸兔………哎,此乃天降奇祸于蜀川……”探子大惊道“主上远在千里之外,如何向主示警呢?” 孔明无奈的道:“我亲书一函,你速带往虎亭,亲交主上……看看能否避过这一场奇祸吧。” 孔明说罢,即疾书一函,交给探子,令他不分日夜,飞赴虎亭,呈交刘备,探子深知事势危急,也不敢怠慢,不顾疲困,即刻飞驰赶往虎亭。 三天后,孔明派出的探子,终于赶抵刘的师营。探子将孔明的密函呈交刘备,就立刻倒地不起,昏迷过去,他显然已筋疲力竭了。 此时马良等参谋,闻孔明有密函送至,立刻赶来帅营。 只见刘备正阅视孔明的密函,神色犹豫不定,马良忙询内情。刘备默然不语,似在思忖,好一会,才不以为然的说:“丞相多虑了!东吴以陆逊为师,他兵少而分散扼守峡中数地,怎有能力向朕出击?” 不料就在此时,东吴军主帅陆逊,却正在密谋向蜀军作大举反击。对陆逊这一决策,东吴诸将亦十分困惑。因东吴军兵力依然少而分散,刘备的蜀军却居高临下,占据险要,易守难攻,如何反击。 陆逊却断然说道:“蜀军攻吴,起初士气正盛,我军不可与之硬拼。但目下蜀军屯驻已久,山地崎岖,蜀军必已十分疲困,斗志亦已消沉,难作出击矣,敌进我退,敌守我扰,敌疲我攻,反击蜀军,此其时矣。” 果然陆逊又制定了火攻之汁,他故意向蜀军作小规模的进攻,却一触即退,令刘备更自信吴军已无反击之力。 然后陆逊即指挥精兵,潜入蜀军在山地的营寨,引燃火种。此时正值秋高物燥,山草树木一燃即着,火头一起,根本无法扑灭。蜀军一营起火,百营焚烧,先就乱作一团。 陆逊趁机发起猛烈的进攻,迅速攻破蜀军的数十座营寨,蜀军已被大火烧得焦头烂额,又被吴军猛烈攻击,更感惊惶,士无斗志,立刻土崩瓦解,死伤无数,蜀军十多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五卷千秋英魂第八章阵图之秘 (更新时间:2006-6-1118:54:00本章字数:8169) 刘备在黄忠等蜀将的死命保护下,仅率数千人的部队,突围而逃。最后终于逃返蜀军攻吴的起点,长江入川峡口的白帝城地域,但距白帝城尚有数十里。 后面陆逊旗下的大将徐盛、丁奉、韩当、朱然等人,杀降蜀兵无数,依然紧追刘备不舍。陆逊已颁下军令,非要生擒刘备不可,刘备此时身边的兵士不及二百人,大将全被阻隔,无一人能接近保驾,他的生命已危在旦夕。 此时孔明在成都,自接探子呈报刘备山地连营百里,便料蜀军必败无疑,已急速作好救应的部署。 他先派萧候仪,施展他的捕风捉影轻功,以快于战马的速度,飞赴江州,向镇守江州作刘备后应的赵子龙授计,着他如此、如此。 然后又召胞妹诸葛慧到他身前,密语一番,未了道:“四妹!事势危急,我身边己无大将可派,由雕雪师妹随你走一遭吧……切记不可轻举妄动,依我计行事。” 雕雪一听,不由大惊道:“孔明师哥!你竟然要慧妹单独一人,面对陆逊的十万精兵吗?这岂非要她去送死?这怎可以?” 孔明道:“不然!我入川时,已知主公必有今日之危,故于白帝城前鱼腹滩布下十万雄兵……陆逊若然追击,必受我十万雄兵困祝”雕雪仍奇道:“师哥!雕雪会来回帝城三番数次,除了山野峡谷河川,哪有十万兵埋伏之迹像?” 第197章 孔明断然说道:“我已授计四妹,师妹届时自会明白了!” 雕雪心中仍惊疑不定,暗道:孔明面临此危急情势,是否有点惶乱了? 但诸葛慧却欣然领令,只是不大明白孔明的用意,忍不住轻声询问道:“二哥!一切妹子谨遵……但我不明白,为甚不趁东吴主将陆逊受困,将其消灭,反而要放他一条生路呢? 这岂非纵虎归山么?” 孔明道:“蜀、吴两国经此,均元气大伤;曹魏本就强于蜀、吴,如今坐山观斗,更形强大,东吴军负胜不知输,必被曹魏所乘,趁他大军入川,后方空虚之际,出兵攻吴,则吴国必毁于一旦!吴国若灭,蜀国亦必危,天下便尽归曹魏了……”诸葛慧仍感迷惑,道:“虽然如此,可派人警告孙权即可,放陆逊一条生路有甚有关系?” 孔明道:“我军新败,东吴气势正盛,孙权以陆逊为傲,怎会将我警告放在眼内?陆逊出战以来,以智谋取胜,亦心存傲意,不将我军放在眼中,因此我须以大法挫其锐气,令陆逊不敢轻举妄动。且人若处危难,易于听从劝告,趁陆逊惊惶之法挫其锐气,令陆逊不敢轻举妄动,且人若处危难,易于听从劝告,趁陆逊惊惶之际,晓以大局,加以忠告,必令其折服。而纵观东吴军中,唯一可与曹军对抗者,亦仅剩陆逊一人而已,为要用他抗阻曹军,陆逊决不能杀,因此我不得不放他一条生路!此乃救吴而又救蜀之计。” 孔明为造就诸葛慧这一位未来的天机使者,不厌其烦,详加解释。 诸葛慧亦终于完全明白孔明的深谋远虑,她不再犹豫,与雕雪一道,即刻动身,飞赴川口白帝城鱼腹滩去了。 在此危急时刻,蜀国的兵力仅剩不到十万,大将之中多半已出征东吴,马超、魏延又镇守北面魏军进攻的要塞,孔明根本无将可用,逼得连他身边至爱的人也派出去救急。荆州之战,对蜀国的创伤,由此可见一斑。 刘备仅率百余亲兵,逃抵白帝城外三十里地。不料东吴大将朱然,已驾船从巫峡入川已抢先一步,驶抵白帝城江口,冲上岸来,截住刘备的去路。刘备此时连一员保驾的大将也没有,前无退路,后有追兵,眼看只有死路一条。刘备不禁仰天长叹道:“我悔不听孔明之劝,今日命丧于此也……”刘备说时,愧侮怒恨交集,激动之下,竞拔出佩剑,却自行了断,与关羽、张飞两弟黄泉会合……就在此际,刘备忽见朱然军兵将如遭狂风急扫,纷纷跌落峡口。一员大将,手势银枪,身插双剑,如电光闪划,杀人朱然军中,吴军如潮水般骤退,朱然不知厉害,舞刀迎战。银枪将如闪电一划,将朱然挑于马下! 银枪将一面厉声大叫道:“我常山赵子龙!今来救驾,挡我者死。” 刘备一听,心中如闻纶音,他知道自己终于可以逃出生无,不必横死当场了。 在后面督军追杀的东吴大都督陆逊,深知赵子龙的厉害,他不想手下的大将白白送死,急忙下令三军暂停,不再追杀。 赵子龙杀入重围,救出刘备,吴军竟无人敢阻。刘备见了赵子龙,心中愧悔交集,他也不及细说,痛苦的说:“子龙啊……朕虽得救,但军中诸将仍在后面苦战,眼看将无一生还……”赵子龙慨然说道:”我奉丞相军令,杀入白帝城峡口,果然救出主公!主公勿忧,可先入白帝城暂歇,我再杀入重围,救诸将便是。” 刘备此时身心交疲,也再无主意,听说是孔明的部署安排,他就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立刻依计先行退人白帝城去了。 赵子龙奉了孔明之命,积极抢救蜀军的将才。赵子龙深知蜀国已危在旦夕,他只多救一位蜀军大将,蜀国的安全便多一分保障。 他因此毫不犹豫,再英勇杀入吴军重围,先后救出黄忠、吴班、陈式等蜀军大将,以及近万蜀兵。赵子龙均接入白帝城,休养整顿,准备迎击吴军的进攻。 陆逊在白帝城东面三十里处,扎下营寨,暂时停止追击,因为他知道白帝城已有赵子龙率军赶来接应,赵子龙英勇无敌;徐盛、丁奉等东吴大将,亦不敢与之交锋,再加上白帝城居高临下,地势十分险要,极难进攻,陆逊因此决定,绕开白帝城,仅留一部围住白帝城,他自己则率大部兵力,向西面插入,打算从背后攻取白帝城擒捉刘备,陆逊此时大获全胜,心生傲意,连孔明的威名,亦有点不放在眼内了。 陆逊率军插入白帝城西面的鱼腹滩。陆逊在马上见前面临山傍江,一股杀气冲天而起,他勒住马头,回身向诸将道:“前面必有埋伏,但我亦不惧!蜀军兵力仅剩十万不到,能派到西面接应刘备的,仅赵子龙的万余人而已!就算有埋伏,亦仅是散兵游勇,怎挡我十万雄师。” 陆逊于是断然下令,向西面疾进。他自己一马当先,率五千精兵,杀入鱼腹滩中,过了鱼腹滩,便有一条平川大道,又直插白帝城的背后,攻取白帝城便十拿九稳了。 陆逊骑着白马,抢先入滩,但见滩中满布石头,排列有序,四面八方布列,皆有斗有户,十分诡秘。他目睹之下,轻蔑的大笑道:“此乃惑人之术,我有什么好怕。”他率数十亲兵,直闯而入。 江畔雾气迷漫,此时甫入石阵,雾更沉重,伸手不见五指。亲兵大骇,劝陆逊道:“此地己入蜀境,蜀国军师孔明鬼神莫测,必有伏兵,都督不宜冒险,请先行退出为妙。” 陆逊大笑道:“江中本来雾多,布此石阵之人,不外利用此天时地物,故布疑惑罢了,只可阻胆小无知之上,怎可阻我陆逊呢……”陆逊话音未落,忽地一阵狂风台风起,接而飞沙走石,铺天盖地般卷来。陆逊心萌怯意,回马欲退,突见一排石壁,锋利如剑,向他撞来,亲兵走避不及,早被撞倒,亲兵吓得四处走避,乱冲乱撞,眨眼全部不见踪影。 陆逊不由大骇,他急欲退走,但左冲右突,皆有锋利如剑的石壁挡住,任你有通天本领,也决计难以逃脱……陆逊见状,不由心胆俱裂,大叫道:“我一时轻慢,命丧于此了……”“陆逊将军!你欲出此阵不难,但须先知此阵乃谁人所布……”就在此时,陆逊耳际,忽地钻入一缕尖音,直透他的肺腑,令他心神剧抖!而且是少女的高调! 陆逊并不知此乃武林中的绝顶神通——真气射音,他但闻音心抖,却不见人影,不由大骇,暗道:蜀川果然卧虎藏龙,一位女人家,竟亦如此厉害,但他此刻有救于人,心不敢再存半丝傲气,慌忙小心的回答道:“姑娘若有妙法,请救我陆逊一命……我委实不知此阵之奥妙,尚请姑娘指教呢。” 一缕尖音道:“陆将军!此乃蜀国丞相诸葛孔明,早已判料你今日必欲循此路犯境,因此预布奇阵,名为‘八阵图’,考验陆将军是否能破。” 陆逊叹道:“果然是孔明先生所布……我连阵法之名亦未悉,如何破得?” 一缕尖音格格大笑,陆逊眼前一花,突见一位娇俏的少女,俏立在他的眼前,向他含笑道:“陆将军,请随我而行,不可稍离。” 陆逊心慌忙唯唯答应,紧随少女的身后,缓缓而行。前面分明有锋利如剑的石壁挡住左路,却见少女侧身一旋,便绕过去了,陆逊连忙依法而进,果然再无阻滞。不一会,便跟随少走上鱼腹滩的一座小土岗上了。陆逊回头望向鱼腹滩,只见滩上依旧白雾迷漫,十分诡秘。 陆逊忙向少女拜了一揖,谢道:“陆逊谢过姑娘救命之恩……但请姑娘再施援手,救出我困阵中的数十亲兵好么?” 少女一听,却一声冷笑,道:“陆将军能出来,已属万幸,仍妄想不损一兵一卒全身而退么?你以为此阵如同儿戏……况且陆将军的吴国危在旦夕,你救国尚嫌不及,还顾得这数十亲兵吗。” 陆逊一听,不由大惊道:“姑娘为何出此惊人之语?吴国有甚危险?” 少女肃然说道:“陆将军!东吴在蜀军攻吴之际,是否向曹丕上奏称臣,求魏国派兵进攻蜀国?” 陆逊见少女不但武功极高,且精通兵阵之法,不敢轻觑,坦白说道:“是啊!的确如此,此乃吴国自救自保之策。” 少女却不理其中的是非曲直,反而又问道:“但魏国却仅虚以委蛇,表面答应,实则按兵不动,坐观吴、蜀相斗,是么?” 陆逊又无奈的点点头道:“果然如此。” 少女凛然说道:“然则吴国重兵入川,后方空虚,魏军趁机从襄樊攻取荆州,再取江东,吴国还可自救自保么?陆将军还不惊醒,速退兵以抗魏兵。” 陆逊一听,心中亦不由一凛,但他仍不肯相信少女的警告,疑惑的说:“姑娘精通兵法,又是蜀川之人,怎的不助蜀国,反而相助于我?” 少女肃然说道:“我并非救吴国,而是两全其美,亦为助蜀国也。魏若亡吴,蜀必不保;吴、蜀唇齿寒,陆将军当明白此一道理。反之蜀若亡灭,吴国亦必危在旦夕,因此我救陆将军,亦即救国。” 陆逊心中不由又一动,暗道:这位姑娘的见识,不下于我陆逊……然则她所论亦不可不加思虑……陆逊心中转念,便已萌迅速退兵,回防荆州之意,他临行,又向少女拜了一揖。 真诚说道:“姑娘所议,不乏真知灼见,陆逊必会考虑……请问姑娘高性大名?好待陆逊日后图报。” 第198章 少女微笑一下,忽地坦然道:“我乃蜀国丞相诸葛亮胞妹诸葛慧是也。” 陆逊一听,不由大吃一惊,骇然说道:“姑娘竟然是孔明先生的胞妹,怪道有此绝顶神通……但八阵图既乃孔明先生所布,诸葛姑娘为甚点破令兄之阵而救我?” 诸葛慧肃然说道:“救陆将军并非我的本意,实乃兄长之令!兄长托我向陆将军忠告,吴、蜀荆州之战,已令三分天机大势开始逆转,两国皆元气大伤,而曹魏则独大矣!因此目下之势,吴、蜀合则两利,分则俱亡。请陆将军细加参详。” 陆逊心头一震,他不得不承认,孔明的忠告,确为真知的见,他不能不加思量,陆逊沉吟一会,终点点头,并诚恳说道:“孔明先生所论,的确发人深省!我返东吴,必向我主善加解释,令吴、蜀化干戈为玉帛,以图共存。”陆逊一顿,又向诸葛慧拱一拱手又说:“诸葛姑娘,我有军务在身,不敢久留,就此别过,望日后有缘再会。” 陆逊说罢,即跃上战马,奔下土岗,驰出鱼腹滩,返东吴军营去了。 此时又有一位少女从暗处一掠而出,原来是奉令前来保护诸葛慧的雕雪。雕雪向诸葛慧含笑道:“慧妹,陆逊已走,你还怔怔的干甚?” 诸葛慧微叹口气,道:“如今吴、蜀两国已势成水火,又两败俱伤,曹魏独自壮大,形势已十分险恶……也不知二哥的神机妙算,能否力挽狂澜?” 雕雪亦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天机之道,十分玄奥,我虽出自天机门,亦仅略知一二而已,既然如此,你我唯依孔明师哥的意旨行事便了。” 诸葛慧微一点头,但又迷惑的说:“二哥叫我等完事之后,不必返回成都,须赶赴白帝城与他会合。未知二哥到底弄玄虚呢?” 雕雪笑道:“慧妹!你二哥心思鬼神莫测,未到最后一刻,你我也决不会明白……哎,明知如此,多思无益,但依其意而行吧。” 诸葛慧无奈点了点头。她与雕雪一道,施展轻功,向东面的白帝城地域掠去。两道娇俏的身影,在山野间消失。 陆逊反回营寨,诸将见他只身而回,均前来探视,又询问是否继续向蜀军追击。 陆逊犹豫不决,进退两难。诸将暗笑,陆逊必定被那石阵吓破胆了……不料就在此时,荆州方面,已驰来三路快马,一路快马急报:“魏兵由曹仁统领,向懦须进攻。”一路探马惊报:“曹休向尚口发起进攻。”另一路慌报:“曹真率兵直插南郡。”三路曹军,兵力不下数十万,闻报惊心。 诸将这才惊佩,若贸然深入蜀境,与蜀军缠斗,此时曹军大举攻吴,吴必危矣!陆逊按兵不动,便可以及时回师,抗御曹军。 陆逊此时,才向诸将道:“我非畏孔明的石阵,而是料曹丕必趁着我军入蜀,后方空虚,而大举南侵……我军若深入蜀境,则必俱亡于曹魏也。” 于是陆逊下令回师,从川口直出荆州,堵住曹军直插南郡的去路。陆逊心中却连连惊叹:“孔明真神人也!他料事之准,洞悉大势之深,我不能及……既然如此,他所论之吴。 蜀存亡大势,我又不能不加仔细思量。” 陆逊自在蜀境回师返国后,他的战略思想,已和孔明十分接近,因此成了坚决主张吴、蜀盟好的主和派,对孙权的影响甚大,进而令吴、蜀两国因此延长了一段时日。因此,孔明在蜀国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以他的惊人胆识智慧,慑服陆逊,令他回师抗魏,是此时此刻的唯一正确决策。 吴军迅速退回荆州,蜀国边关白帝城,由于有刘备驻停,成了十分重要的边关重城。 赵子龙奉子孔明军令,虽然吴军已退,但仍不敢有丝毫疏忽,亲自指挥布防,将白帝城变作一座牢固的堡垒。但赵子龙仍不放心,他进见刘备,恳切说道:“主上!此地乃吴、蜀边境,十分凶险,请主上早日返回成都,以安军民之心。” 刘备摇头道:“朕将长留白帝城!以镇守吴、蜀边境,补朕之过失。” 赵子龙见不能劝服刘备,便抬出孔明的名头,道:“主上,实不相瞒,丞相早授命于我,要我力劝主上速返成都。” 不料刘备一听,神色更见忧伤,他长叹一声道:“朕于荆州之失,折损蜀国兵马过半,心痛已甚!朕当日若听从丞相之言,怎会有今日的惨败啊!试间朕尚有何颜面见丞相?有何面目回见群臣……”刘备唏嘘长叹,十分伤感。他一顿,又对赵子龙道:“目下蜀国情势危急,魏国或会趁机攻蜀,子龙可速返成都,助丞相拯救危难。朕已死不足惜,不必以我为念埃”刘备此时心境,不知为甚,已突然有如返回他闯荡天下,到处漂泊流离的岁月一般了。 赵子龙不由亦回想起,当年刘备对他的恩信情义,他不由亦一阵伤感,慨然说道:“主上不必难过!请速返成都,重整兵马,子龙愿为主上报此惨败之仇。” 刘备此时,却已十分冷静,他深知蜀国遭此惨败,军力、物力的损失已过其半,不要说再次出兵攻吴报仇,就算求自保亦十分艰难了……他因此叹了口气,却决然说道:“子龙,我已身心俱疲,已无力再想攻吴报仇之事了……你不必以我为念,速返成都助丞相挽救危局去吧……我则长留白帝城也……”就在此时,外面忽报有两位姑娘求见,一位是孔明的师妹雕雪,另一位是孔明的胞妹诸葛慧。刘备一听,忙道:“快请。” 侍者引领雕雪、诸葛慧二女,进府中大堂,拜见刘备,又与赵子龙相见了。 刘备向二女叹道:“二位姑娘皆忠心为国之士,可惜朕不听丞相之言,铸成大错,将复兴汉室的大业送了……朕见二位姑娘如见丞相,朕当真悔恨莫及碍…”他心中伤痛,竟无法再说下去。 雕雪、诸葛慧二女,心中怨恨刘备专行独断,招致惨败,陷蜀国于危急境地。 但此时亲眼目睹刘备神色憔悴;面目黯淡无光,知他已怕受愧悔羞恨的折磨,甚至雄心壮志尽失;眼见他的生命亦已时日无多,同情之心不由顿生,不但恨不起来,反而陪他一同难过。 诸葛慧为安慰刘备,连忙将孔明早伏下的妙计,以惊世大阵慑陆逊,又以高瞻远瞩之论,劝退吴军之事,奏知刘备。 未了道:“陛下放心,吴国正穷于应付魏国的进攻,暂时已无力犯境。” 刘备叹道:“丞相神机妙算,有丞相辅国,朕虽死亦无憾矣……”他一顿,又叹息道:“朕已知时日无多,但能于此临逝之际,与丞相相聚,促膝深谈,则朕心愿已足也……可惜丞相须留成都,费心收拾朕一手造成的可悲残局……”说到此处,刘备神色黯然,目中含泪,心中十分哀痛。 就在此时,内侍急奔而进,向躺卧在榻上的刘备奏报:“陛下!丞相大人到……”刘备一听,如闻纶音,浑忘了身心交疲,从病榻上一跃而起,挣扎着走出内堂,迎接孔明。 孔明疾奔而进。他在内堂口见到刘备倚门相迎,慌忙却下跪拜见。刘备已一把将他抱住,伸手抚孔明的背说道:“朕自遇丞相,幸成帝业。可惜朕见识浅薄,不纳丞相之言,自招惨败……朕悔恨成疾,命不久矣,尚幸能与先生及时相见。” 刘备说时,泪流满面,愧悔之情,溢于言表。 孔明亦流泪了,他紧抱刘备,有如初遇时一般,心中毫无芥蒂,连声道:“陛下不必难过,荆州之败,半乃人为,半属天意,人谋所不能改变也……陛下请善加珍重,再图振作复兴。 刘备摇头叹气,不再说话,牵了孔明的手,走回榻边,请孔明坐在他的榻前,向孔明道:“朕尚有许多心腹之言,付托丞相,请丞相留在朕身边,陪朕过三日三夜。” 孔明连忙唯唯答应。刘备一面又令人飞赴成都,传颁旨意,令太子刘掸、次子刘永、三子刘理,一齐赶来白帝城,领受遗诏。 一连三日三夜,孔明留在刘备的白帝城永安宫中,陪着刘备,也不知君臣二人畅谈密议了什么。到第四天的早上,刘备的三子终于从成都赶到白帝城。刘备的精神突然转佳,令三子直入内宫,到他的病榻之前,孔明一直陪伴在侧。 刘禅、刘永、刘理三子,进来泣拜于前。刘备道:“你们不必伤悲,朕得丞相启蒙,已自知天命,天命如此,实不可违逆也。” 刘备一顿,又向三子道:“朕已有遗诏,付托于丞相。你们三人,朕亡之后,见丞相如见朕,须以父事之,不可怠慢。” 刘禅、刘永、刘理三人,哭着向孔明跪拜,口呼:“儿等拜见相父。” 孔明心中一阵伤感,亦连忙向刘备跪拜,流泪道:“陛下放心!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己,以报陛下知遇之恩。”说完不禁又仰天长叹一声,为刘备的坎坷运命而伤感叹息。 刘备又召赵子龙及护送太子前来的众官进来。刘备招赵子龙到他身前,伸手握住赵子龙的手臂,道:“子龙,我视你如弟,可惜不能长久相聚!我去之后,望卿视禅等如子侄,鼎力扶持,则我死而无憾。”赵子龙连忙跪下拜领遗命。 刘备又向众官道:“朕已托孤于丞相,令太子等视丞相如父,卿等亦不可怠慢,以有负朕望。”众官亦慌忙跪拜领旨。 刘备向孔明、赵子龙,以及刘禅、刘永、永理等三子,一一盼顾,悲凉的说:“刘备一生以复兴汉室为念,如今大业未成先逝,望卿等继承我的遗志……”刘备的话音戛然而止,原来已黯然长逝了! 第199章 刘备逝世,众官便要为刘备发丧。孔明却断然说道“先生遗命,太子刘禅继承帝位,先速返成都坐镇,以安军民之心……发丧之事,我自有安排。” 太子刘禅忙道:“一切但依相父令行事吧。” 于是太子刘禅,率百官赶返成都去了。但鲁王刘永、梁王刘理,却被孔明留住,暂居白帝城永安宫,由赵子龙亲自护卫,在宫中守灵。 就在当天中午,孔明却着了一身便装平服,向雕雪、诸葛慧道:“你二人必定十分奇怪,为甚候仪兄弟至今尚未露面?” 雕雪道:“是啊!师哥将他差往何处去了?” 诸葛慧却道:”据我所猜,候仪师哥此行,必与刘先生的丧事有关也……二哥,是也不是?”她见孔明微一点头,又立刻道:“而且,师哥此行探查的,必与那白帝城地穴有关!是么?” 孔明见诸葛慧果然聪明绝顶,她的惊人悟性,并不在他孔明之下,心中不由一阵欣喜,暗道:四妹果然不愧为未来的一代天机侠女,她只要再加磨炼,与候仪兄弟联手,必可创一番惊世业绩,她二人的成就,只怕并不在我孔明之下呢! 他心中转念,便毫不隐瞒,坦然说道:“四妹所推断,确然如此。” 诸葛慧一听奇道:“二哥!你既然是为刘先生寻觅墓地,自古道蜀川多龙脉,为甚偏偏要选那白帝城地穴?可知那地穴里面十分凶险?” 孔明微笑一下,反问道:“当日四妹是否在地穴中见到汉高祖刘邦的墓碑?更与刘邦的元神相会呢?”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五卷千秋英魂第九章力延龙脉 (更新时间:2006-6-1118:55:00本章字数:7869) 诸葛慧若有所思,道:“是碍…但那又如何,与刘先生的墓地有甚关连?” 孔明道:“高祖的长陵,位于雍州,距巴蜀的白帝城足达千里,中间相隔关山重重,但他的墓碑为甚竟漂移入白帝城地穴呢?” 诸葛慧道:“当日那刘邦元神自述,他踞盘的雍州长陵,忽遭一场大水冲毁;他的墓碑和骨骸,同被冲入嘉陵江中,西流数千里,冲入长江,再入蜀川翟塘峡,越菱门钻入江岸石洞,最后终抵白帝城地穴里……二哥,这又如何呢?” 孔明意味深长的微笑道:“若当真如此,那自帝城地穴,必隐伏惊人的地力奥秘,或许与汉室刘氏一脉的气运,有莫大渊源呢……因此我不能不详加堪察,以明其中来龙去脉。” 诸葛慧恍然道:“那我明白了!二哥必定是派候仪师哥,再度前去白帝城地穴,查探清楚,然后引领二哥直闯那可怕之地……”她一顿,却又吃惊的说:“但那白帝城地穴十分凶险,当日我和师哥也几乎被生生困死!二哥身为蜀国丞相,肩负保国安民弥天重任,怎可犯此险地?” 雕雪亦连忙接口:“是啊!孔明师哥!今时不比往日,目下蜀危机四伏全凭你鼎力撑持,怎可为一块小小的墓地,而置蜀川千里河山不顾呢?” 孔明肃然说道:“蜀国固然要保,但先生托孤于我,汉室刘氏一脉,我亦不能不顾!为先主寻此龙脉地,正是为日后的汉室刘氏一脉复兴预布奇局!此乃义之所在,试问我又怎能畏难不理?” 孔明说时,外面忽地传出一阵猴子的吱吱叫声。接而在窗户外,露出一张猴脸,向诸葛慧古怪而神秘的笑了笑。诸葛慧一见,便格格笑道:“二哥,他便是白帝城地穴中的雌金线黑猴……雌的既现身,那雄的想必也距此地不远,莫非我那师哥回来覆命了么……”就在此时,窗外果然又露出另一头模样更古怪的猴脸,原来竞是诸葛慧在白帝城地穴曾相遇的雄金线黑猴,雄金线黑猴不理诸葛慧,却向孔明扮了个怪脸,又伸爪向他招了招。 孔明尚有点迷惑,诸葛慧已格格笑道:“二哥!雌雄金线黑猴已经通灵,又视候仪师哥为主人,想必是候仪师哥已寻到那白帝城地穴,派他们前来报讯了。” 孔明十分信任诸葛慧的洞察力,因此一听便断然说道:“既然如此,我等便随这雌雄双猴走一遭吧。” 不一会,孔明、雕雪、诸葛慧三人,便紧随雌雄金线黑猴,掠出白帝城,向白帝城东面的江畔地域疾射。雌雄金线猴的身法十分神妙,有如萧候仪的猴拳九式中的“捕风捉影”,其速度之快,简直可以捕风捉影,幸而孔明、雕雪、诸葛慧三人的轻功造诣极高,半分不下于雌雄金钱黑猴。 很快,孔明等三人,便掠入东面的长江畔地域。再掠前一段,忽见在林中一棵巨树下面,伫立着一人,正是奉命前来查探地穴入口的萧候仪。 孔明向四周仔细一瞧,但见此地三面环山,东面长江滚滚穿峡而来,犹如处于山水中的一个聚宝盆。 他不由眼神一亮,暗道:此地恰处巫山之腹,巫山十二峰三面环列,东面即巫峡,长江水势如巨龙,奔腾而来,可谓集地脉中的山精水魄于一身……难怪数百年前的汉高祖刘邦,为延续他的刘氏血脉气运,不惜千里奔波,终抵此地……他转念间,又忽见距萧候仪所立巨树不远处,冒出一股白烟,孔明心中一动,也不及与萧候仪说话,身形一纵,便向那冒烟之地掠去。 诸葛慧在此地曾经吃过白帝城地穴的大亏,深知十分凶险,连忙叫道:“二哥小心!此地遍布陷饼……”她一面尖叫,一面和雕雪一道,疾奔过去,以便随时救应孔明,其实诸葛意和雕雪也忘了,孔明此时的功力已达一代天机奇侠庞德公的境界,简直已有如超凡入圣的通玄境地,在场四人中,就连功力通玄的萧候仪也有所不及,何况是她二人呢?但她二人情之所切,也没思索这许多了。 孔明掠到冒白烟之地,仔细堪察,只见冒出白烟的地上,仅宽三尺,而且恰好位于山地陵脊的顶部,犹如一尾巨龙之口,吐出团团白烟龙气……孔明心中不由一阵欣喜,暗道:此乃白龙结脉之象,且龙气十分旺盛,乃一座千年难得一见的白龙大龙脉啊!刘备若得葬此地,他的子孙血脉,必可受此强大地力的荫庇,汉室气运,也必可在他的子孙血脉身上复兴! 孔明此时已确然判定,他也再不犹豫,向那面的萧候仪传声道:“候仪兄弟!快过来这面……”萧候仪一直守护在巨树下面,因为他的脚下,便是当日那白帝城地穴的入口,外表看来,却只是一块巨大的石块。 他奉孔明之命,前来查堪。幸而雌雄金钱黑猴适时出现,省了他一番找的功夫,很快便寻着大石板盖着的入口了。他向金线黑猴发出指令,要他们进入白帝城,带引孔明等前来此地。 萧候仪一听孔明呼唤,立刻飞身掠了过来。他进去拜见,便惊奇的说:“诸葛大哥!小弟已寻着那地穴入口了,怎的不上前察视?” 此时雕雪、诸葛慧亦围在孔明身边。诸葛慧亦奇道:“二哥不是判断,那白帝城地穴,是一处龙脉地么?怎不前去审视一番呢?” 孔明欣然一笑道:“我据此地之形势地物而判,已知地穴乃龙脉之腹,此点与高祖刘邦的元神推断一致,但高祖元神忽略了一点,他既已踞盘了地穴,亦即占据了龙脉之腹,子孙中与他争锋呢?否则便必陷入子孙自相激斗的可怕境地……因此我只好另寻一处龙脉之地。” 他一顿,为诱导诸葛慧和萧候仪,不厌其烦的解释道:“此处冒白气之地,乃山陵脊顶部,亦即龙脉之口,其地力龙气,决不下于那地穴的龙脉之腹。先生若得葬此地,必可荫佑他的子孙血脉,令日后的汉室气运复兴!因此我已决定,可速返白帝城,将先生的灵枢运来,秘密下葬。然后再将空棺运返成都,举行正式丧仪。” 萧候仪、雕雪、诸葛慧三人,这才明白孔明的深远用意,的确令人意料不着,有鬼神莫测之秘! 很快,刘备的灵枢,便秘密的运到此地下葬。刘备的秘密墓地,恰好位于这白龙龙脉之口,其地力龙气十分旺盛,墓地宏大而古朴,以土筑成,墓前的石碑上,亦只刻上“汉室宗亲刘氏之墓”等八个大字,一切均显得奇妙而又神秘。 然后孔明与赵子龙、萧候仪、雕雪、诸葛慧等人,护送刘备的空棺,由刘备的次子、三子扶灵,运返成都,举行正式的国丧。对外则宣称刘备下葬于四川华阳西南方的惠陵,但世人并不知悉,运回成都的刘备灵枢,只是一副空棺而已。因此刘备子孙后人的气运,并不源于惠陵,而是经孔明巧妙布局的白帝城秘墓。 刘禅在蜀川继位为皇,消息传入魏国,此时曹丕已正式定都洛阳,并将更始殿定为他的皇宫。曹丕登基称帝后,果然雄心勃勃。他先是趁吴军攻入蜀境,派数十万大军进攻荆州,却被及时赶回的陆逊率军击败,魏军被退回中原,这一役虽然吴、魏均损失不大,但吴国因与刘备的荆州而消耗甚巨,被魏国趁虚攻击,孙权因此对曹丕怀恨于心,吴、魏两家又限入不和的局面。 曹丕正为魏军被吴军击退恨怒攻心,此时听闻蜀国刘备已逝,不由大喜,立刻召集朝臣,道:“刘备已亡,朕欲趁其内部混乱,出兵攻蜀!卿等以为如何?” 此时曹操的旧将张辽、徐晃等人,已封列候,各自守关隘,加上年事已高,出征已不再调用。武将便以曹氏宗族的年轻一辈曹真等为首,而文臣中,则以司马懿、华歆、贾诩等人为主。 第200章 贾诩是曹操丞相府的旧臣。甚有见地,在曹丕登基称帝的事上,亦出过力气,立了功劳,因此曹丕对贾诩亦很信任。 此时贾诩出班奏道:“陛下,刘备虽亡,必已托孤于诸葛亮,诸葛亮感激刘备的知遇之恩,必竭心尽力,扶持新主刘禅,陛下不可仓卒征伐。” 曹丕一听,想起征吴之败,败在陆逊之手,而诸葛亮比陆逊更胜一筹,他因此不由一阵犹豫。 丈臣班中的司马懿见状,不由皱一皱眉。也不知为甚。 自曹操去世后,司马懿便一反常态,时时力主曹丕积极进取,扫平天下似乎成了司马懿的最大目标。此时他见贾诩劝阻曹丕出兵,便忍不住一步跨出,大声道:“劝陛下莫用兵者,皆懦怯之徒!不乘此时进兵攻蜀,便待何时?” 曹丕见是司马懿,喜道:“卿有何高见?” 司马懿道:“臣有五路奇兵之计,管教蜀国必一举扫平。” 曹丕忙道:“哪五路奇兵?卿快说其详。” 司马懿道:“诸葛亮确有用兵之才,因此若只用魏国之兵,尚难取胜。但五路奇兵齐发,令诸葛亮首尾不能相顾,蜀国便易克矣。” 他一顿,又朗声道:“今可派人待重金赴辽东,说服鲜卑国王金必龙,令其出兵攻打蜀国西部;又派人赴南蛮,重礼贿赂南蛮王孟获,令其出兵攻打蜀国的南部;第三路则是东吴之兵,可派人约盟东吴,与其约定共取蜀川,令东吴出兵攻蜀国东部;再令蜀国降将孟达,出兵攻打汉中,第五路则由魏国大军,直取阳平关攻入西川……五路奇兵,一举攻蜀,即诸葛亮便有通天本领,亦难抵挡矣。” 曹丕一听,大喜道:“此计妙极!朕决而行之!当下即颁下旨意,派使者四人,分赴辽东鲜卑国、南蛮、东吴,及上庸关的蜀国降将孟达四地,调动四路人马。一面又令曹真为大都督,率十万大军,从中原西征,直击蜀国的阳平关。在蜀川成都,蜀帝刘禅自继位以来,凡事并无主见,一应朝政大事,皆听从丞相孔明的裁决。刘禅自己则待在宫中享清福。” 此时刘禅在宫中,忽接报急,说魏国将发动五路大军攻蜀。刘禅不由大吃一惊,慌忙令内侍请丞相孔明人朝商议对策。不料内侍去了半日,才回报说:“丞相染病在府,拒见任何人。” 刘禅不由更慌。第二天,他无奈又派谏议大夫杜琼、黄门侍郎董元二人,赴丞相府,准备直入孔明的卧榻,告知紧急军情,但二人不久回报,说丞相府由亲兵亲将把守,说奉了丞相令旨,任何人不得擅进,因此亦无功而回。 刘禅大惊,只好又入内宫,将此事告知皇太后。皇太后吃惊道:“丞相为何如此怠慢?先帝托孤于他,岂能袖手旁观?我当亲赴丞相府责之。” 谏议大夫杜琼忙道:“丞相素来处事慎重,且料事如神,或有妙计思量,太后请勿轻往臣府,且侍主上先去,丞相若再轻怠,太后再召丞相入太庙斥之不迟。” 太后同意了,刘禅只好亲赴丞相府,他车驾来到相府门前,守门兵将慌忙跪迎。刘禅道:“丞相在何处?”门将道:“小人不知,但接丞相令旨,教挡住百官求见,不得入内。皇上大驾亲至,恭请进内。” 刘禅走下车驾,步行入府。他单独一人,走进第三重门,却见一人倚在池边,正用心钓鱼。 刘禅不敢惊扰,悄悄接近,在那人身后伫立了好一会。 见那人依然用心垂钓,浑忘了一切似的,才忍不住轻声道:“丞相感到安乐么?” 原来垂钓之人竟是孔明,孔明一听,慌忙将手中鱼竿一抛,伏地拜迎道:“主上亲临,臣接驾稍迟,罪该万死……主上请进府内。” 刘禅却不动,他伸手扶起孔明,迷惑说道:“相父!你可知道?曹丕令五路兵马,攻蜀来了……相父,这如何是好?”孔明就近目注刘禅一眼,但见他命宫山林依旧一片灰暗,毫无起色,而灰暗之气却一直延伸,至主兆六十五岁的彼鹅位,孔明心中不由微叹口气,暗道:刘禅年值十七登帝位,其寿可延续四十八年;但先主下葬白龙龙脉至今已达半年,刘禅这位长子却毫无承纳龙气之兆,显然他绝非复兴汉室的天命人选矣……而次子刘永、三子刘理,亦非复兴汉室的天命中人,莫非那白龙龙脉的龙气旺发,只能应验于先生的孙儿一辈身上么? 他接而又暗道:先生的儿辈天命如此,先生复兴汉室的遗志,看来只可容托于他的孙儿辈了……而我亦唯有竭力延续三分天机势的势格,以保那复兴汉室的天命之人诞生……孔明心念电转,便再无犹豫,呵呵笑道:“主上放心,五路来兵,臣怎会不知?臣非观鱼,实静思破敌之策。” 刘禅道:“相父计将如何?” 孔明从容笑笑道:“五路来兵,其势淘淘,实乃表面之象,魏国欲令我首尾不能相顾而生乱地罢了!羌王金必能、蛮王孟获、反将孟达、魏将曹真,此四路我已有破敌之策。但第五路吴国之军,我虽有退敌之计,可惜仍缺一能言善辩子才,未得其人,故须详加思虑。” 刘禅仍带疑虑,忙道:“五路奇兵来犯,蜀国兵力薄弱,相父有何妙计退敌呢?” 孔明微微一笑,道:“先帝以陛下忖托于臣,臣怎敢丝毫怠慢?朝中诸官,多不晓兵法之妙,贵于神速而不为敌之所测,因此不可轻泄。” 孔明说罢,即亲自扶持刘禅入内堂,君臣二人单独相对。 孔明这才将他的破敌之计,向刘禅详释一番。 关于鲜卑国和金必能率兵攻打西平关,孔明早就派密使到马超军营,令马超镇守,而且马超的祖辈属西川人,极得西羌鲜卑人的敬畏,因此,由马超镇守,西面的一路奇兵,可不战而退。 第二路是南蛮王孟获所统的十万南蛮大军,孟获已兵犯南面蜀国四郡,孔明接报,即调魏延率军前去反击,但教他只疑兵布阵,左出右入,右入左出,令蛮兵心疑,不敢放胆进攻,这一路亦已保不败之地。 第三路是叛将孟达之军,出兵欲攻汉中。孔明知李严与孟达有生死之交,便立刻派李严东赴白帝城镇守,孟达见守边之将是李严,即推病收兵,不再进攻汉中。 第四路是曹真率领的魂军,为数十万,最难对付。孔明调派魏军最畏惧的虎威大将军赵子龙,亲赴阳平关镇守。赵子龙的神威,就连当日的曹操亦十分怯惧,更何况是曹操的子侄辈曹真?孔明又授计赵子龙,在阳平关多布旗号,坚守不出。曹真果然不敢贸然轻进,等待其他四路的动静,再作打算。因此魏军被挡在阳平关前,不敢进攻。 孔明将他的部署,告知刘禅。刘禅不由惊叹道:“相父用兵,果然神鬼莫测碍…但未知东吴一路,相父如何克破?” 孔明沉吟道:“东吴有陆逊为帅,此人深通兵略,不可轻视。但陆逊用兵谨慎,他此时必在等待;若四路兵马取胜,他必出兵;但四路不成功,他便必按兵不动。但五路兵马中,以东吴一路最为重要,我须先行瓦解,以稳定东面。但派赴东吴的使者十分关键,我此时又决不可能抽身前去,因此一时之间,尚未有决断。” 刘禅一听,才完全放心,他心性又很坦白,便向孔明笑道:“太后亦十分担心,打算见相父问清楚呢!但相父已伏下万全之策,朕已如梦初醒,不再忧虑啦。” 孔明见刘禅毫无心机,暗道:他毕竟是十七岁的少年人。 也不忍令他太难做,便又安慰几句,更与他一同饮了几杯酒。 让他安心而去。 孔明送刘禅出府。府外朝中百官仍在守候,环立于门外,但见后主面有喜色,心中皆不明其故,却准也不敢询问。 因为百官多感惊惶,谁也没有主意。 孔明送走刘禅的车驾,返回府外,但见百官神色犹豫不定,皆有惊惶之心,其中却有一人,正欣然而笑,似已窥破其中的奥秘,原来此人是朝中的吏部尚书邓芝。孔明送走百官,却暗中令人留住邓芝。 孔明邀邓芝入相府,直抵他书房密室,请邓芝坐下,才道:“当今之势,魏、蜀、吴三国鼎立,若求一统山河,当必征伐哪两国呢?” 邓芝毫不犹豫,断然说道:“丞相大人,下官以为,主上初登帝位,局势未稳,魏国虽然是汉贼,但势力强大,非一时三刻所能摇动,因此宜先稳定局势,再徐图征讨。而蜀、吴处境相同,实力唇齿相依,唇亡则齿寒之势,因此宜与吴盟好,将先帝与吴下仇怨瓦解冰消,彼此相助,方才是保国以图北伐进取的长久之计。丞相以为如何?” 孔明一听,不由欣然大笑,道:“我欲得此人才很久了。 今日终于遇上。”孔明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邓芝已深知孔明之意,却故意含笑道:“未知丞相欲差此人办何事呢?” 孔明欣然道:“我正欲派使者往东吴说盟,一直未得合适人眩邓大人既洞悉时局,必不辱所命,赴吴之行,非你莫属。” 邓芝见孔明如此信任,心中感动,但仍谦称:“下官恐难当此重任。” 孔明却决然说道:“邓大人不必推辞,目下乃蜀国先死存亡之际,不容我辈中人谦虚了。” 邓芝亦肃然说道:“是!丞相大人既有钧旨,下官当遵从便是。” 第二天一早,邓芝即动身前赴东吴。 第201章 东吴此时已将都城从柴桑迁到武昌,即湖北鄂城。陆逊破蜀退魏,功高盖世,孙权对陆逊十分信任,拜他为辅国将军江陵候,更兼领荆州牧成为荆州最高行政长官,东吴的军权由陆逊执掌。 就在此时,忽报魏国有使者来拜。孙权对魏国进攻荆州,心中仍耿耿于怀,但魏国派来的使者,他又不敢不见。无奈只好召魏国的使者入朝。 魏国使者向孙权奏道:“蜀国派人求救于魏,魏国一时失察,发兵攻吴,已知错矣。今魏国却出四路奇兵,趁蜀国局势未稳,进而击之。请吴国派兵相应。若陷蜀国,可将蜀土各分其半,决不食言。” 孙权犹豫不决,问计于张昭,张昭亦不敢作主,反而向孙权道:“陆将军甚有见地,何不召他商议?” 孙权便急召陆逊,告知魏国之意。又道:“曹丕奸诈,言而无信,出兵攻蜀之约,孤是否答应呢?” 陆逊微思忖,即断然说道:“曹丕雄踞中原,急切间难于摇动,主公若不答应,必与曹丕结仇也。但臣知蜀国丞相孔明,非等闲人物,当今之世,魏、吴两国尚无人可与之匹敌也,因此我军亦不可轻举妄动。宜静观其变,密切留意四路兵马情形,若四路兵胜,则蜀国必危,孔明首尾不能相救,我军即可发兵,直捣成都。若四路兵败,我军只宜按兵不动。” 孙权立刻依从陆逊之策,向魏国使者道:“贵使请先行回覆魏主,吴国因军需未办妥,急切问尚不能起兵。待军需齐备,即出兵相应。” 魏国使者知此乃吴国缓兵拖延之计,但又无可奈何,只好先行回报去了。 不久,蜀国便有探子回报,说鲜卑国金必能的大军,见马超守蜀川西闰关,不战而退。南蛮孟获,被魏延施孔明所授疑兵之计,杀退回南蛮,上庸关盂达,出兵攻打汉中,中途却称病不起,退回上庸关。而由魏国大将军曹真所率的十万大军,进攻阳平关,被守关之将赵子龙神威慑震,交锋不及数日,便吓退回中原去了! 孙权接报,即召陆逊入朝,以手抚陆逊之背,向朝臣笑道:“若非陆将军洞悉先机,孤又险上魏国曹丕恶当,与蜀国结怨了!孤有陆将军辅国,可高枕无忧了?” 吴国君臣正议论问,忽报蜀国派邓芝作使,前来拜见吴主孙权。 孙权一听,惊疑参半,即问陆逊道:“陆将军以为如何?” 陆逊沉吟道:“当今势局,吴、蜀皆元气大伤,魏国独大,蜀亡则吴亦不长,反之吴亡蜀亦将不保,实乃唇亡齿寒之局埃我料孔明必深明此大势,他遣使前来,乃欲修吴、蜀盟好。主公宜善加相待,见机而行可也。” 孙权因荆州之战,与刘备结下深仇大恨,此时尚未释怀,暗道:吴、蜀之仇,难道蜀国便不思报么?若其大局稳定,出兵复仇,我又将如何?因此虽然认为陆逊之析甚有见地,但仍显得犹豫不决。 吴国老臣张昭,对陆逊治国之才,深得孙权信任,甚至已超越凌驾自己,心中不由有点妒恨。他暗道:我在此怎又让陆逊一人独大……他心中转念,便向孙权道:“主公!蜀国遣使至此,乃诸葛亮退兵之计,故遣邓芝来作说客,主公虽决定吴国按兵不动,但亦不可令其过于得意,轻视吴国之力也。” 孙权一听,正合他的心意,便间张昭道:“当以何法应之?” 张昭道:“可于殿前放一大鼎,将油放入,烧沸鼎油;更执雄壮武士,执刀环立,从宫门直排至殿也。再传入邓芝。不待他说话,即责以说客之罪,若犯之则投油鼎烹之。看他如何对答。” 孙权深以为然,又见陆逊默默不语,以为他亦赞同,便大笑道:“此计甚妙!可速依法行之。” 于是迅速放置油鼎、武士,然后再召邓芝入见。 陆逊在一旁思忖着:吴蜀如今虽已是唇亡齿寒之局,然而主公对于蜀国似仍存顾忌,若此时反对张昭之议,不仅不能解除主公之虑,反徒招张昭忌恨,不如暂且先看蜀国使者如何应对,我再见机行事吧!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五卷千秋英魂第十章旋乾转坤 (更新时间:2006-6-1118:55:00本章字数:7100) 邓芝奉召,即整衣而入,他走至宫门前,但见两行武士,威风凛凛,各执钢刀、大斧、长剑,一直排列到殿上,邓芝从容一笑,在刀枪剑阵中穿行,来到殿前,又见大油鼎,鼎内油沸,两旁武土怒目相向,十分可怕。 张昭喝道:“见了我主,为何不跪拜?” 邓芝傲然说道:“两国通使,须以礼相待,今以刀枪剑阵、沸油之鼎相迎,我岂会拜此无礼之国主。” 邓芝继而大笑道:“不料堂堂吴候,一国之主,意畏我一介寒儒。” 孙权一听,不由动了真火,喝喝:“孤如何惧你?” 邓芝道:“既然不惧,为何怕我说话呢?” 孙权道:“孤知你奉孔明诡计,来说动孤与魏国之盟好! 因此不容你胡说八道。” 孙权见邓芝意志甚坚,不由欣喜道:“如先生之才,蜀国尚有多少人呢?” 邓芝叹道:“邓某微未之才,在蜀国多如沙石,岂敢以绝无仅有而自居。” 孙权终于欣然笑道:“孙亦正欲与蜀讲和,只是恐怕蜀主年轻识浅,未能全始全终。” 邓芝慨然道:“与吴唇齿相依,乃蜀相孔明之意,但孔明在位一日,我敢保证蜀、吴盟好必可保持。” 孙权大喜道:“难得孔明先生识大体顾全大局,孤有他作主,再无疑虑了!尊使返国,请向孔明转达孤诚意。” 邓芝亦欣然道:“大王放心,我返国必向丞相转达吴国的盟和诚意。” 孙权大喜,下令罢酒款待邓芝,席间,孙权忽然问邓芝道:“若日后吴、蜀同心灭魏,共得天下,由二主分治,岂不乐乎?” 邓芝一听,大笑道:“自古天无二日,世无二主。灭魏之后,也未知天命所归于谁!但为人君者,各修政德;为臣者,各尽其忠;如此天下自可保太平,我愿亦足矣。” 孙权欣然笑道:“先生之意,果然甚诚!不似曹丕之奸诡!孤再无思虑,即派使者入蜀,拜见蜀主,以结吴蜀长久盟好。” 第二天,孙权果然派出使者,入蜀拜见蜀主刘禅、丞相孔明,转达孙权修好结盟之意。 孔明大喜,即安排好好款待东吴使者。东吴使者是大臣张温。他见后主刘禅年幼无知,席间不晓答对,但悉向他敬酒作礼,心中不由有点轻视,面露冷笑。 张温的轻蔑神色,虽然一闪即逝,但岂能瞒过孔明的锐目?孔明心中微哼,即目视在席间作陪的萧候仪。 萧候仪会意,即一跃而出,以丞相府侍从的身份,向刘禅朗声道:“主上!容小人于席间献艺以博吴使一乐么?” 刘禅不懂答对,道:“一切但问丞相裁决。” 孔明微微一笑,道:“萧兄弟乃我的亲随,并非朝中之人,可以侍从身份献艺一乐,未知尊使意下如何?” 张温听说是孔明的亲随,虽不敢轻慢,但亦并不以为意,随口说道:“但凭孔明先生作主吧。” 孔明向萧候仪微一点头。 萧候仪即大声道:“亲兵听令!将我的青龙偃月刀捧出。”众亲兵领令,疾奔而出。 张温一听,神色不由一凛,暗道:闻说当今之世,只有关羽善使青龙偃月刀,但关羽已去世多时,蜀国怎会有此骁将,能施展青龙偃月刀?莫非其中有诈么? 张温转念之际,四名亲兵,已抬出一柄大刀。张温一看,认得果然是青龙偃月刀,心中不由又一凛,暗道:此刀据闻重八十二斤,只有关羽的神力,才可舞动自如,而此人仅乃孔明的亲兵,竟有如此神力使此宝刀么? 萧候仪奉了孔明暗令,也不客气,决定施展他以自创猴拳九式结合而创的青龙偃月刀法,令东吴使者张温慑服,同时亦令义兄关羽的威名重振。 只见他的青龙偃月刀法,施展舞动起来,十分威猛,在威猛中又带闪电般的灵捷。一式“捕风捉影”快如电奔,一式“水中捞月”于无声处胜惊雷;一式“穿云裂石”,却又有如刀劈华山,刀风啸啸,触体生寒。 张温是文官出身,被刀风袭上身来,竟一阵刺痛……他心中大骇,暗道:刀风已如此厉害,若一刀劈来,我便有千百颗脑袋也挥落了!放眼吴国诸将,根本无人可与此人匹敌,不料蜀国又出了一位神将关羽……张温对蜀国无人的轻慢,不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充满慑怯敬畏。 张温十分恭敬的向后主刘禅拜退,又向孔明拜别。孔明亲自关张温上船,返回东吴。 张温见了孙权,向他说起席间所见,心有余悸的说:“此人仅是孔明的亲兵,却有当年关羽之神勇……不,他比关羽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孙权素来甚畏关羽,一听便骇然说道:“此人到底是谁? 竟会使关羽的青龙偃月刀?” 老将徐盛恰好在场,他微一思忖,即骇然说道:“我知此人是谁……他便是当日随关羽单刀赴会的勇士萧候仪。”接着,他将当日萧候仪在陆口,以绝顶神功,震慑东吴诸将的事,呈报孙权。 孙权神色一变,惊而叹道:“蜀国竟有此将材……幸而孤依陆逊之意,与蜀国消除;日怨结盟好,否则孤将寝食难安埃”自此,吴、蜀便结盟和好。 第202章 而且在孔明和孙权、陆逊等人的全力维持下,两国的盟约亦较为牢固。 而蜀国在刘备新丧,刘禅年幼,军心民心未定,又遭逢魏国司马懿策划的五路奇兵攻蜀。在此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孔明精妙的战略战术决策,终可将这一场大危机化解了。蜀国动荡的政局,也终于初步稳定下来。 不过,吴、蜀通好,结下攻守同盟,吴国又不肯出兵攻蜀,不出陆逊所料,果然大大的激怒了曹丕。 曹丕召集文武大臣,怒道:“孔明匹夫,安居成都,平朕五路奇兵,此皆东吴不肯出兵攻蜀之故!如今吴、蜀又修好结盟,必有北图中原之意,朕决定先伐东吴……”此时魏国文武大臣中,曹仁和贾诩均已先后去世,能征善战的宿将亦已年迈,魏国可用于征战统军的人才并不太多。 侍中辛毗便出奏道:“陛下,中原之地,土广民稀,用兵未必有利。当前治国之计,宜养兵屯田十年,足食足兵,然后出征,吴、蜀一举可破。” 曹丕近来的性子变得十分躁急,极欲尽快在他手上扫平天下,以成名副其实的天子帝皇。因此他一听辛毗所奏,便怒斥道:“你胡说八道!如今吴、蜀结盟,早晚必攻中原,若等待十年,中原早已不属朕之国土!”司马懿见曹丕躁急之状,心中不由微哼一声,暗道:“曹丕帝命十分短促,我若不趁他在生之年,确立我的地位,曹丕一死,我将寝食难安矣……他心中转念,出班奏道:“陛下既然欲伐吴,吴有长江天险,非船莫渡,陛下御驾亲征,可备大小战船,从水路直取江东。” 曹丕见司马懿热心支持他亲征伐吴,十分高兴,当下即颁下令旨,调动大军三十万,战船数百艘。又令曹真为前部先锋,率一班老将张辽、张郃、文聘、徐晃,先行出发。曹丕亲作中军,令许褚为中军护卫,曹休为后军,刘华、蒋济为军中参谋,随前锋出动。 曹丕对司马懿越来越信任,此次出征,竟下旨封司马懿为尚书仆射,成为丞相,镇守洛阳都城,凡大小朝政,均由司马懿裁决。司马懿在魏国的地位、权力,又大大进一步。 曹丕此次征代东吴,是从河南的蔡颖入淮河,直取东吴江苏的广陵郡,因此以水军为主,陆军为副,东吴若被魏军攻取广陵,江东广大地域,便面临大军压境的不利形势。司马懿所献直取广陵之计,的确十分狠辣。 魏国大军从蔡颖入淮河,直取江东广陵的军情,报入吴都武昌。 孙权大吃一惊,江东是吴国的根本,受魏军进击,的确非同小可。孙权立刻召集文武大臣商议。大臣顾雍道:“主上既已与蜀国结盟,可立刻报知孔明,请他从汉中出兵,攻取中原,则魏军必大为惊慌,迅速退军。同时选派大将,率大军屯于南徐,以抗击魏军。” 孙权一听,即道:“孤即派人飞报孔明……但镇守南徐之将,却非用陆逊不可!否则难挡曹丕亲征之凶猛势头埃”孙权情急之下,自然立刻便想起他心目中最信任的良将陆逊来了。 但顾雍道:“陆将军镇守荆州,不可轻动。” 孙权道:“孤岂不知?但可惜眼下无人担此重任。” 孙权的话,却将一位东吴老将激怒,他从武班中一步跨出,高声道:“主公!放着我等老将在,怎说朝中无大将?臣虽非上乘良将,但却敢统一军,抵当魏兵!若曹丕敢渡江南犯,我必生擒!他若不敢渡江,我亦必杀其大半,令魏国不敢窥伺东吴。” 孙权见徐盛动气,知自己无意中使出的激将法起作用,不由大喜道:“徐将军愿守江东,孤无忧矣。” 当下孙权即下旨,封徐盛为安东大将军,总督建业、南徐兵马。 徐盛领了军令,即点拔十万大军,北上南徐,布置防线,准备迎击魏军的渡江进攻。 徐盛正忙于部署防卫,孙权之侄(孙策的养子)孙韶,却挺身而出,向徐盛请战道:“大王委重任于将军,将军为何不及早调军,开赴江北,于淮南之地迎击魏军?若被曹丕渡江。 只怕江东难于稳守。” 当时的形势,魏军由曹真统率的前锋,已沿淮河东下,逼近广陵,广陵的淮河南岸三十里,便即徐盛镇守的南徐,淮河两岸均是平原地带,易于兵马运动,均可作迎击的战常但若被魏军渡过淮河,东吴军便失了淮河天险之利,要击退魏军便比较困难了。因此孙韶主张主动出击,抢个有利地形,比起徐盛的稳守的南徐的部署,虽稍微冒险,但取胜的机会亦大于徐盛的部署。 不过徐盛却毕竟上了年纪,用兵变得十分谨慎。他一听,便断然说道:“魏军势大,更有曹真、张辽、张郃等名将为先锋,不可渡江迎敌,固此举太危险!我军只可待其渡江际,再用计破之。”徐盛的计谋,显然取自战国时代的兵渡其半而击之的屡例,自然亦有其稳当之处。因此徐盛与孙韶之汁,各有所长,若是两者能结合,吴军取胜的机会便大增了。” 可惜徐盛兴孙韶两将,却各持己见,互不相让,因此若非孙权的及时处理,吴军一开始便陷入内部不和的险恶局面。 孙韶见徐盛不肯渡江迎敌,他血气方刚,又恃自己乃王族的身份,强硬的坚持道:“将军既不肯渡江迎敌,我自率所部三千兵马,渡江迎击魏军便了,我军熟悉广陵地势,必可大破曹丕之军。” 徐盛依然坚决不同意,孙韶却坚持要渡江迎敌。徐盛不由大怒,喝孙韶道:“你如此不听我军令,岂能统服诸将?来人!将他推出去斩了。” 武士不容孙韶辩说,推孙韶出辕门,便欲动刑,孙权却恰于此时赶到,他先喝退刀斧手,释放孙韶。孙韶向孙权哭诉道:“侄儿长驻广陵,十分熟悉广陵地势,欲抢先渡江迎敌,不料却被徐将军所阻!若被魏军渡过淮河,直入长江,则江东危矣。” 孙权令孙韶随他进帐。徐盛见状,便向孙权道:“孙韶傲慢无礼,不遵军令,当斩!大王为甚赦免?” 孙权为舒缓两将的火气,含笑道:“徐将军于南徐部署防守,十分稳当;孙将军主动出击,抢占有利地势,亦有进取之勇。这样吧,孤为你二人作主,将两计合而为一,一面派孙韶渡江进击,以灭魏军的锐气;一面徐将军于南徐部署迎敌,待魏军半渡即行痛击,未知徐将军以为如何呢?” 孙权不愧为征战数十年的君主,他比之曹操的用兵,当然稍有不如,但却远胜于曹丕。他此时力主的攻守相辅相成之计,的确不失为取胜之道。 徐盛也不得不承认,孙权迎敌战术,十分得当。他终于同意,由孙韶率五千兵马,抢先渡江,于淮河南岸一带埋伏。 又派丁奉率五千兵马接应孙韶。他自己则在南徐,遍立旌旗,布下了一个有虚有实的迎敌阵势。 不久,曹真所统的前部大军,已开抵淮河北岸,在沿岸排列,准备渡江。 曹丕接曹真报告,说淮河南岸吴军陈地空无一人,便轻蔑的笑道:“此乃吴军之诡计,朕往审察便知底细。” 于是曹丕下令他乘坐的旗舰驶到江岸,登上船楼,向南岸遥望,但见南岸果然空无一人。曹丕并无主意,他问随军的参谋刘晔道:“可以渡江进击么?” 刘晔道:“兵法中虚虚实实,吴国见陛下大军已至,怎会不作防备?陛下不可轻率冒进,且观察三、五日,谋定而后动”曹丕道:“卿言正合朕意。” 当晚,曹丕在旗舰上歇宿,他见江南一片漆黑,并无一丝灯火,反而自己这面,却灯火辉煌,如同白画。便问身边的近臣道:“为河江东一片漆黑死寂呢?” 近臣道:“想必是陛下天威,吴兵闻风先逃了。” 曹丕不由得意的大笑,意气凤发。 不料第二天一早,曹丕突见淮河南岸一带,城楼高耸,连绵百里,城楼上刀枪剑林立,在阳光下闪的生辉,极具森严气势。 曹丕不由大吃一惊,慌忙派人到前军探问,回报说南岸舟车连城,延绵百里,一夜造就。曹丕接报,不由一阵胆寒,暗道:魏虽有武将千员,却无一可用之材!江南有此能人,不易克取也……他心中不由已生退兵之意。 原来这是徐盛仿效孔明的疑兵之计,令人裹扎草人,穿上青衣,手执旌旗,立于假城疑楼之上,魏兵见了这许多人马,岂会不生寒意? 曹丕心中正惊疑,江中忽地风浪大作,白浪滔天,曹丕的旗舰几乎倾覆,江水将曹丕的龙袍打湿。幸得老将文聘,驾小舟来救,将曹丕载入港湾。 曹丕惊魂未定,忽有洛阳快马奔至,报说蜀国大将赵子龙,率兵出阳平关,直取中原……曹丕早就闻悉赵子龙的名头,不由大骇,他也不及细思,立刻下令,全军速退,以固守中原。 曹丕退军之际,在淮河北岸埋伏的孙韶剩势杀出,曹军溃退,死伤无数。 曹军沿淮河溃退,江上战船乱作一团。走了二三十里,忽然在南岸疾驶出无数火船,衔人曹军战船中,登时燃起冲天大火,曹丕的战船亦着火燃烧。曹丕慌忙逃入小舟,驶上北岸。 不料又有一队吴军杀到,截住曹丕的去路,正是吴将丁奉。张辽见曹丕危急,拍马来迎战丁奉,被丁奉猛射一箭,射中张辽的腰部,张辽倒撞落马。丁奉驰近,却斩张辽,却被许褚将张辽救走。魏军诸老将,保护曹丕,逃出生路。但魏军已死伤甚众,三十万大军安全逃返中原的,只剩下一半不到。 第203章 张辽返回许昌后,不久亦箭伤不治而亡。曹丕此次征伐东吴,以惨败告终。 曹丕在刘备攻吴时,获悉刘备在山地连营百里,曾嘲笑刘备不知用兵,但曹丕自己,亲征东吴,被吴军的疑兵之计,吓得自乱阵脚,不战而溃,曹丕自己也根本不晓用兵之道。 不过,魏军在攻吴之时,孔明派赵子龙率军出阳平关,摆出进中原的姿态,令曹丕胆寒,不得不退军,亦对吴军退敌起了甚大帮助。 经此一役,孙权亲身领略到吴、蜀结盟的好处,他与蜀国盟好之心便更加坚定,三国鼎立的局面,也因此延续了一段颇长的岁月。 蜀国在夷陵的兵败后,军中舟船、器械、兵力,几乎丧失过半,元气大伤,处于一种生死存亡的危急局面,孔明在此艰危时刻,受命辅攻,撑持危局,他的担子是十分沉重的。 孔明洞悉时势,采取了一系列的救亡措施,他扶立刘禅,稳定了朝政;再以奇谋妙计,初步平复了五路奇兵;更以大智大勇,与东吴修好,重新结为盟国,相互支持,这对蜀国局势的稳定,起了极大的作用。当然对吴国亦十分有利,例如赵子龙甫出阳平关,摆出北图中原的姿态,便逼得曹丕立刻从东吴撤退,吴国所受的魏国压力,因而也大大减轻了。 不过,孔明亦深刻的认识到,蜀国此时根本已然无力北图中原,他当务之急,便是要安定蜀国的后方,亦即川南——云南、广西一带的少数民族——南蛮王孟获。 孔明在获悉曹丕退军的消息,便立即派人召回赵子龙,而改调马超镇守阳平关。 赵子龙返成都,是夜来见孔明,询问孔明退军之意。孔明微笑道:“我军新创未复,怎有力北图中原?我所以令你出关,不过是故作姿态,逼曹丕从东吴退兵而已,今曹丕军已退,东吴必领略结盟好处,两家之盟,因此而大为巩固。我另有重任,不得不将子龙你调回。” 赵子龙想了想,道:“义兄,莫非欲要定蜀川后方南蛮王孟获么?” 孔明微笑点点头道:“如今魏军新创,吴、蜀结盟,两者暂时皆不足虑。我正好趁此良机,先行安定蜀川后方,以稳定局势,再图进龋”赵子龙道:“南蛮王盂获曾迸犯蜀川,自该前去平定,但南蛮地势险恶,族人未加开化,今日平定,明日又反,蜀川将无宁日,当以何计谋之?” 孔明点点头,神色转而肃然的说:“子龙所虑,的确如此! 因此此行须大智大勇之将为先锋,才可保我的安定后方大计成功……”孔明说时,忽地有人接口道:“诸葛大哥,此行既然如此重要,小弟愿随军参与。”原来不知何时,萧候仪、诸葛慧师兄妹二人,己悄然进入内堂,萧候仪听孔明向赵子龙解释,他便忍不住接话。 孔明尚未有所表示,诸葛慧亦笑着道:“丞相二哥!你将我困在丞相府中,闷也将我闷死了!既然候仪师哥要去,怎可缺了我诸葛慧的一份埃”赵子龙一听,未等孔明答应,已呵呵笑道:“好啊!当日武夷山一聚,我等师兄弟妹许久未相处一堂了!义兄,南蛮之行,不如便许他二人随军吧!有他二人贴身保护义兄,小弟便作前锋亦安心多了。” 孔明深知,赵了龙欣然赞同萧候仪、诸葛慧师兄妹、二人随军,表面上是乐于师兄妹辈同行,但内心中却是担心南蛮之地凶险,欲由他师兄妹二人贴身保护自己的安全。孔明心中一热,他但感此生能与赵子龙这位大智大勇之将结拜,是他最大的安慰。 孔明又见军中能征善战的将领不多,马超、黄忠、严颜等又要留守蜀川,而且他亦却让萧候仪多历战阵的历练,于是便欣然笑道:“好!萧兄弟和四妹,便随军一行吧……但在军中四妹不宜以女装打扮,快点选定衣物,改扮男装吧。”孔明十分细心,他就连这一点细节亦考虑到了。 诸葛慧大喜,忙向赵子龙格格笑道:“多谢子龙哥哥……拜谢子龙哥哥。” 赵子龙笑道:“慧妹是义兄允准你随军,你多谢我什么呢?” 诸葛慧笑道:“虽然是二哥允准,但若非子龙哥哥代我求情,我那二哥哥从不偏私,他怎会答应得如此爽快?因此须向子龙哥哥致谢埃”当下,孔明在丞相府内,便已商定入南蛮平定后方的大计。他不再犹豫,决定第二天上朝,便向后主刘禅奏请出征。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五卷千秋英魂第十一章逆运天机 (更新时间:2006-6-1118:56:00本章字数:7859) 蓦地一道金光,炽烈威猛,形如金龙,从南宫朱雀位疾射而出,在九霄旋舞。陡地一化为三,分射西宫白虎、东宫青龙、北宫玄武,霎间天际虚空,星斗摇曳,急剧晃动,随即玄武、白虎、青龙诸星先后黯淡无光,再而沉寂;九霄天际,四面八方,唯剩金龙飞舞,十分威风……此时,天际西面蜀国成都丞相府内,天机传人——蜀国丞相孔明,仰望天际虚空,目睹星斗异象,不由长叹一声,感慨说道:“乾坤浩瀚,天机如轮,旋转运动,不可逆抗,……如此天象,乃我三度目睹,看来三分天机大势,果然已开始向天机一统运动了。” 这一晚蜀相诸葛亮,为商量南征的军机大事,与他的兄弟辈人物赵子龙、萧侯仪、诸葛慧、雕雪等,彻夜长谈。到子夜时分,丞机府观天台上空,突然出现异象,孔明目睹之下,不由一阵感慨。 雕雪见孔明神色有点悲凉,便安慰道:“孔明师哥,师父不是早有判断,说你我均为三分天机大势中人么?而三分天机大势,终已演进到鼎峰境界,这与师哥的艰苦努力导引密不可分,如今既已达巅峰境界,师哥亦因此而无憾了啊!何必为此而耿耿于怀?” 孔明尚未有所表示。诸葛慧却道:“不然,雕雪姐姐,二哥的心思你明白吗?他是慨叹他数十年的努力,虽已令三国鼎立,但是他在隆中向刘先主提出的攘除奸凶、与复汉室的大计,却与他判测的天机运行大势渐生矛盾,一分已渐向一统演进,他的一番努力、一番心血,眼见即将付诸流水,怎不令他感慨?” 萧侯仪一听,忙道:“如此么?那日后主一统天机的人是谁?” 诸葛慧笑道:“师哥!这等天机玄幻之事,怎的问我?一代天机隐侠庞德公老前辈又已潜隐不出,当世中呵,能回答你的疑问的,便只有一位天机传人,你为甚不向他求教?” 萧侯仪立即醒悟,转而向孔明焦切地问:“诸葛大哥,……那一统天机的人到底是谁?” 孔明见在座的均是天机势格中人,他亦不打算隐瞒,微叹口气,但然说道:“日后到底谁主一统天机,目下我尚未能最后判断。但依据天象异兆所示,一统之天命,却统非时下鼎立的魏、蜀、吴、……又按天象所兆,最强大的魏国,反而最先被一统天命所属之人克灭,接而才是蜀、吴两国。……”孔明如此判断,不但萧侯仪吃惊得一阵发呆,赵子龙目中神光闪的,就连对天机异兆略窥一二的雕雪和诸葛慧,亦不由失声同时叫道:“师哥! 二哥!那一统天命所属之人到底是谁?……”孔明目注赵子龙一眼,他心中虽已有所窥悟,但尚未能最后确判,既然如此,他也不打算明示出来。他忽然问赵于龙道:“子龙弟,弟媳司马芝近日可好?” 赵子龙在几年前从洛阳返回成都,便与司马芝正式结为夫妇。夫妻二人,因多年前在武夷山已有五凤朝阳龙气神交之缘,因此二人十分甜蜜恩爱,赵子龙出外镇守边关,亦将司马芝带在身边,二人可算已达形影不离的地步。但此时赵子龙却没有携司马芝一同前来丞相府,孔明若有所思,忽然问起司马芝的近况。 赵子龙一听,虎目中神光不由又一闪,他向孔明附耳悄声道:“大哥!芝妹她已有八月身孕了。……因此小弟不敢让她再奔波劳顿。” 孔明不由欣然笑道:“原来如此!子龙为甚不早对我说? 征南之行,我另选他将,你留在成都照应吧。” 赵子龙慨然说道:“不然!无国岂有家?如今我国正处危急关头,魏、吴两面方定,南面后方诸侯又反,叛蜀扰民,赵子龙怎可因小私而忘大公。” 孔明心中不由一动,暗道:我曾判料,司马芝既然是司马懿的胞妹,司马懿必已承纳司马氏武夷山含笑春花大龙脉的地力,则司马氏一脉必奇贵无比,甚至是日后来统天命所属的人物,可惜未能确判。如今子龙和司马芝的血脉已将临世,子龙身潜五风朝阳龙气,司马芝则部分承纳含笑春花大龙脉的地力,他二人阴阳相汇所生的血脉,必定非同小可,或许是日后的天机势格中人呢……孔明心中转念,便向雕雪低语了一句,雕雪欣然笑道: “原来如此,师哥放心,我必定好好照料司马芝,让她平安顺遂,早产磷儿。” 诸葛慧见孔明三人神神秘秘的,急道:“二哥!雕雪姐姐!子龙哥哥!你三人到底密议什么?快说出来听听埃”她情急之下,就连刚才的一统天命到底属谁的疑念也忘记追问了。 孔明和赵子龙均含笑不语,这等儿女秘事,出自他二位一代将相之口,的确有点尴尬。 雕雪见诸葛慧情急的样子,心中又好笑又气,笑道:“慧妹!这等事你日后自会明白,届时再告知你好么? 第204章 ……”她附耳对诸葛慧说了一句什么。 诸葛慧俏脸不由一红,瞟了萧侯仪一眼,又羞又喜的嚷道:“雕雪姐姐!这与侯仪师哥有相干么?……”话未说完,她已羞不可抑,不敢再追问下去。 第二天早朝,孔明即不顾彻夜未眠,上朝面奏后主刘禅,自请亲统大军,征伐南蛮,平定叛乱。 后主刘禅一听,即惶然道:“相父啊,东有孙权,北有曹丕,均虎狼之辈,向我虎视眈眈,相父远去千里,教我如何面对?” 孔明道:“主上放心,东吴与我国新盟,料无攻蜀之心,且我已留严颜在白帝城镇守,足可抵陆逊也。曹丕新败于江东,锐气已丧,短期内必无法出兵,我又调派马超替赵子龙把守阳平关,曹丕也不足忧。臣此番平南,乃为北伐中原作准备,以报先帝三顾之恩,托孤之情。” 刘禅在孔明面前如对父亲刘备,他也并无什么主意,见孔明坚决要统军亲证,便无奈的说:“朕年幼无知,但凭相父裁决便是。但请相父早去早回,免朕挂念。” 孔明正欲向刘禅谢恩拜辞,却见谏议大夫王连出班奏道:“不可!不可!丞相去不得也!”孔明微笑道:“王大夫,为甚去不得?” 王连焦虑的说:“南蛮乃不毛之地,瘴疫流行之乡,丞相乃朝廷栋梁,怎可犯险亲征? 万一有甚闪失,蜀国危矣!谅甫蛮孟获等区区毛贼,派一大将征伐足也。” 孔明却断然说道:“南方之地,土民尚未教化,不宜力压,而应以攻心为佳,且南方乃蜀川后营,后营不稳,即蜀川不固,乃蜀国心腹之患也,因此我不得不去,岂能转遣他人?王大夫不必忧虑,我一切自会妥善处措也。” 王连见孔明为巩固蜀国后方,不惜犯险,率军亲征,心中又敬又佩,但仍担心道: “虽然如此,但请丞相千万保重,切勿因小失大也。” 孔明亦知王连是出自一番好意,便含笑点头道:“放心! 放心!我自知重任在身,亦知本命,怎会置大局而不顾呢? 我此去多则半年,少则三月,必凯旋而归。” 孔明返回丞相府,即升立帅座,自登帅位,召集文武百官听令。 孔明第一个选用的,是吏部尚书蒋琬,任蒋琬为帅府参军。将琬原来是荆州刘表的一位写文书的小吏,入川之后,任一县官。孔明知他“为政以安民为本,不以修饰为先”,十分欣赏,认为他是“社稷之器、非百里之材”,即破格提升他为吏部尚书,成为朝中位居掌众官吏的要职大臣。孔明此行南征,又特意任蒋琬为帅府参军,日夜留在他身边,以便他熟悉军事战略,显然,孔明此时已有选定治国文臣接班人的深意了。 孔明又任赵子龙、魏延为统军大将,总督各路兵马。以王平、张翼两人为副将,协同赵、魏领军。而诸葛慧则已女扮男装,以帅府侍卫的身份,留在孔明的身边护卫。 此时,堂上的萧侯仪,眼见孔明已委派各将,即没他的份儿,不禁大急,他忍不住一步跨前,高声道:“丞相!各人皆已身负重任,怎独缺了我萧侯仪呢!难道我只能当帅营的一名侍卫吗?” 孔明微笑道:“萧兄弟一直不肯从军,因此亦无军职,我不敢委以重任。” 萧侯仪慨然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小弟自与关将军临危之际结为兄弟,为继承义兄的遗志,不能不参与复兴汉室的大业,而丞相平南乃为北伐中原、复兴汉室作准备,我又怎可置身事外呢?” 孔明微笑不语。赵子龙素来甚喜萧侯仪,又知他因天赐奇缘,在白帝城的地穴之中悟创了猴拳九式,其后,更获关羽传授他青龙偃月刀法,甚至将青龙偃月刀授予他,对他更为欣赏。 赵子龙向孔明含笑道:“丞相,萧兄弟的武艺材干,均足以胜任征南之战。” 孔明欣然一笑,目注萧侯仪,道:“萧兄弟,你愿意任何军职?” 萧侯仪深知孔明任人唯贤,决不以亲疏远近为依据,更不以个人恩怨为标准。他想了想,便慨然说道:“丞相,征南之战,尚缺一位前部先锋,若丞相认可,我愿以代先锋之职,参与征南之战。” 孔明又含笑道:“萧兄弟,先锋之职,乃一军之锋箭,十分关键,为甚自称代先锋呢。” 萧侯仪肃然说道:“小弟初次正式从军,不应僭越先锋之位,因此愿以代先锋之职,献先锋之力。” 孔明十分欣喜,他本来便有培养萧侯仪继承他的战阵兵略的深意,正好利用征南的实战机会,让萧侯仪艰苦磨练。 他此时再无犹豫,决然说道:“好极了!既萧兄弟有此大志,足可胜任前部先锋一职! 但军有军现,不可违逆,我便任你为前部代先锋领军出征吧。” 萧侯仪肃然道:“是!未将尊命。” 孔明当即又下令道:“萧将军,我即授你先锋印,速去换上战袍盔甲,赴校场侯令。” 萧侯仪一声“遵命”,疾奔而出。孔明亦与赵子龙等大将,移驾往点兵校常不一会,孔明已手执帅旗,登上点兵校场帅座,他身后伫立女扮男装的诸葛慧等数十名相府亲兵。 校场上,赵子龙、魏征、王平、张翼等大将,全副盔甲戎装,统领十万大军,肃立待命。 就在此时,一员战将已风驰电掣而至。只见他坐骑赤兔千里马,全副银袍盔甲,手执一柄寒光闪闪的青龙偃月刀,目中神光的的,十分威武,严然是一代虎将关云长再度降临人世。 这员战将骤驰而至,在点将台前滚鞍下马,向台上的孔明俯身参拜道:“未将萧侯仪,恭领丞相令旨。” 孔明身后的诸葛慧,不由芳心欣喜,暗道:我这侯仪师哥,终于从一位顽皮的猴儿,一跃而成为一代虎将了!有他助力,二哥的胜算必又增添几分矣! 孔明肃然的微点头,道:“萧将军!速归先锋队列,听我令旨。” 萧侯仪此时军职在身,丝毫不敢怠慢,立刻奔入在校场上肃立待命的先锋阵列。 孔明见三军齐备,便一跃而起,挺立点将台上,向三军兵将公开宣示此战的目的及意义,以激励士气,在孔明简单扼要的阐释下,三军将士,很快便领会了孔明的作战意图。 原来蜀国治下的南方四郡,包括越隽、益州、永昌、洋柯,地跨四川南部、云南东北部、贵州西北部一带地域,是西南夷族为主,杂少数汉人聚居之地,夷陵战之后,南益州郡的地方大军阀雍阎,越隽郡的高定,洋柯郡的朱褒,永昌郡的孟获等人,欺蜀国危机四伏,先后出兵叛乱,攻打蜀州的边关,上述四郡,均位处蜀国的后园,后园不稳,蜀川摇撼。因此要稳定蜀川,征南之战势所必行。 孔明道:“诸位已明大势,南人未加教化,未悉大汉天威,因此我以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望诸位体察我意,不可妄杀,能降则准其降,能放则放,以服南人之心,令其永不复反。” 孔明开诚布公,将他的战略意图、用兵之法,一一向三军将士阐明,极大地激励了三军的士气。三军将士均轰然响应道:“我等谨遵丞相令旨。” 孔明微一点头,又决然说道:“我已令镇守枣道(四川宜宾)的大将马忠,向东南进击洋柯郡的朱褒;令镇守永平的大将李恢,向益州的雍阎发动进击;以牵制叛军的两翼,然后我军主力,出成都南进,插入卑水北岸,渡江击越隽郡的高定、再击叛军主力雍阉、孟获,然后三军会合于益州郡,一举平定南夷之乱。” 孔明十分信任他的三军将士,将他的作战方略,公开阐述,三军将士因而信心大增,士气备添,轰然誓应,愿为国争先效力。 孔明也毫不犹豫,下令三军即日出发,开始著名的征南之战。 征南之战,孔明以兵分三路,两翼进击,牵制南夷叛军的主力,然后集中主力,作中线突破的战略,运用得十分巧妙,因而亦十分成功。 不到十日,孔明统率的蜀军主力,便抵达沪水(即金沙江)北岸后,即经安上(四川屏山县),沿江西上,向集结于旄中(四川汉源县)、卑水(四川昭觉县境内)等地,筑堡垒防守的高定叛军,突然发起猛烈进攻。 高定的南夷军猝不及防,蜀军已天降神兵,根本无力抵抗,不到三日三夜,以萧侯仪为前部先锋的蜀军,便攻陷高定盘踞的越隽郡城,高定本人亦在混战中被杀。 此时,高定的部下,力争夺南夷叛军的地盘,杀死叛军主帅雍阎,但在南夷百姓中享有甚高威望的孟获,却以副帅的身份,接掌南夷叛军的兵权,率叛军在沪水以南继续抗击蜀军。 另一方面,东路的马忠军,己击败洋柯郡的朱褒叛军,收复了洋柯郡。 南路的李恢军,进至云南昆明时,由于兵力薄弱,被南夷叛军以当地的夷族部落,四面包围,进退不得。虽然如此,但也因而牵制了部分南夷叛军的兵力,因此,接任南夷叛军主帅的南蛮王孟获,能够调动的兵力因此而削弱,无力与蜀军的主力对抗。 半个月后,孔明为彻底平定南夷的叛乱,率军从越隽郡以南,渡过波涛汹涌的沪水,进入人烟稀少,视为瘴疫之地的南中山区。 南蛮王孟获,率南蛮七十二洞洞主,统近十万兵力,迎战蜀军,蛮兵作战均十分英勇顽强,可惜南蛮军不晓兵略阵法,被孔明连施妙计,五度击败南蛮军,南蛮王盂获,亦被蜀军擒捉五次,均被孔明以礼相待,放他回去,整顿兵马、再战蜀军。 第205章 孟获被第五次放回,他盘踞的南夷之地,已被蜀军攻占大部,他无奈只好退到一个叫“银坑”的老巢部落,搜集各路夷兵,准备再与蜀军死战。 银坑是孟获的老巢,亦是南蛮王的王宫所在。山中筑有宫殿楼台,多为竹木结构,虽然比不上中原宫殿的华丽,但在南夷之地,银坑宫却已是首届一指的建筑物。山上又盛产白银,族人在山中挖石,以火焚炼,可获甚为珍贵的银。这是南夷之地,与中原汉族交易的最珍贵物品。 银坑宫三面环江,分别是沪水、卑水、若水,三江汇聚,一面通向山地,地理形势十分险要。而且这是盂获可以踞守的最后阵地,他已退无可退了。 孟获在银坑宫中,召集最亲的族人商议,孟获叹道:“我五番受蜀兵折辱,必誓死以报!你等有何高见?” 在场的均是孟获至亲的族人,有人一听,立刻道:“大王,我向你引介一人,必可生擒蜀军诸葛孔明。” 孟获一看,原来是妻弟牛洞主,他问牛洞主道:“牛弟所说何人?” 牛洞主道:“此人乃木鹿洞主,他精通法术,能驱虎豹,身藏青蛇恶蝎,触之即死,无人可以抵敌!若得此人相助,必可击败蜀兵。” 盂获一听,大喜道:“既有如此高人,我当亲往求他相助! 便银坑宫地势险要,你与朵思洞主,须小心防备蜀兵。” 当下朵思洞主和牛洞主答应坚守银坑宫。盂获即与其妻祝融夫人一道,率数千蛮兵,前去求请木鹿洞主相助。 此时,孔明的大军,已逼进到银坑宫城的十里。孔明见银坑宫城三面环江,一面通向山地。便令赵子龙、魏延两将,同率一队精兵,先行从陆路作试探性的进攻。 赵子龙、魏延率精兵驰近城下,城上蛮兵弩箭如雨,一发十枝,箭上有毒,中箭者必死,赵子龙不想士兵无谓牺牲,便率军回营,将银坑城陆路一面,守卫十分严密的敌情,呈报孔明。 孔明接报,即骑上战马,由赵子龙、诸葛慧护卫,亲赴银坑城郊高地,观察地形。 回到军营,孔明即下令道:“三军后退十五里。”赵子龙、魏延等大将,领令各率大军后退到城外十五里之地,扎下营寨,按兵不动。 银坑城上,蛮兵见蜀军慌慌张张后退,均大笑相庆,以为蜀军必因畏惧毒弩箭的厉害,不敢逼近了。因此安心下来,夜间亦不作防备。 一连五日五夜过去,蜀军果然按兵不动,毫无动静。 到第六日黄昏时分,山地四野,忽然刮起阵阵劲风,呼啸作响,掩盖了兵马行走的声音。 孔明忽然升帐,向三军下令:“军中每人速备衣物一块,丁方三尺,限一更时分备妥,缺者立斩。” 三军将士,均不知孔明的用意,但深知他用兵鬼神莫测,又以军令传下,不敢有违,迅速准备丁方三尺的衣物,十多万蜀军,均每人一幅,谁也不敢怠慢。 到一更时分,孔明又传令道:“三军将士,以丁方三尺衣物包土,每人一包,缺者军法治罪。” 三军将士中,有跟随孔明多年的老将、老兵,开始醒悟,孔明必定又在用计破敌,于是立刻带头以衣包土,十多万蜀军,每人一包,甚为热闹。但夜风甚劲,一切声音均被啸啸风声掩盖了。 到二更时分,孔明突然下令:“三军将士,依前锋、中军、后军次序,将所包之土,带到银坑城下,由低向上摆放。摆得越高者有赏。” 于是十多万蜀军,将所携土包,争先恐后,奔到银坑城下,由低往高,摆放土包。因越高者有赏,因此人人争着往高处摆放。不到一个时辰,土包便积垒成一个土山,直抵城楼之下。 就在此时,孔明的军令又下:“前军登土山入城杀敌,先登城者有赏。” 前军代先锋萧侯仪接令,即亲率三千精兵,攀登土山。 萧侯仪一马当先,施展轻功,在土山下一跃而上,飘落城楼上,青龙偃月刀四面一挥,把城楼上尚在梦中的蛮兵斩翻。 蜀军一拥而上,迅速攻占城楼。打开城门,蜀军如潮涌入城中。 守城蛮兵正在梦中,毫无反抗之力,不到一个时辰,蜀军便攻陷盂获的王宫所在地银坑城,负责镇守的朵思洞主,亦在乱中被杀。 盂获的妻弟牛洞主,狼狈逃出城外,萧候仪接报,正欲亲去擒捉。却突接孔明传令,不必追擒牛洞主,任他逃奔而去。 牛洞主狼狈万分,逃抵木鹿洞,向孟获哭诉,银坑城已被蜀军攻破,孟获眼见他的老巢被攻陷,不由十分惊惶,几乎绝望。 就在此时,有蛮兵探子飞报:“蜀军已跟踪牛洞主踪迹,追到木鹿洞地域,扎下营寨,退路已断。” 孟获接报,不由绝望的叹道:“孔明用兵,鬼神难测,我等决无取胜的希望了……我的王宫被占,退路又断,如之奈何?” 此时,他的妻子祝融夫人却傲然笑道:“夫君不必难过,胜败乃兵家常事,我愿为夫君打一次胜仗,以振我军士气。” 孟获大喜,他深知夫人武功超卓,善使飞刀,百发百中,连他亦望尘莫及,她既然肯出手与蜀军一战,必可打一场胜仗,令南夷军转危为安,再求得木鹿洞主出动兽兵相助,说不定会反败为胜。他当下忙向夫人致谢。 祝融夫人毫不迟疑,立刻披挂上马,率一万蛮兵,浩浩荡荡,杀向蜀军的营寨。 正行进间,有一队兵马拦住去路,为首二员大将,正是王平、张翼。 祝融夫人毫不畏惧,手执的丈八长枪一摆,蛮兵立刻分作两路。她伸手一拍坐下战马,挺枪便向张翼冲来。 张翼见她是一员女蛮将,心中不以为然,也没尽全力,舞刀与她虚斗了数回,却见祝融夫人似气力不继,拨马便走。 张翼大笑道:“喂!这员女将,我不杀你,快下马投降吧!……”说时拍马追了上去。 不料张翼话音未落,在前面飞奔的祝融夫人,突地从背上拔出一柄飞刀,左手向后面的张翼一甩,飞刀快如闪电,直奔张翼的面门。 张翼大吃一惊,忙伸手去接挡,不料祝融夫人发出的飞刀势沉力猛,已贯注内力,张翼把握不住,飞刀射向他的左臂,他立刻身受重创,翻身落马,蛮兵一拥而上,把张翼生擒。 王平见大势不妙,策马上前抢救,慌急之际,坐骑却被蛮兵的弹马索弹倒,王平一跤跌翻马下,亦被蛮兵生擒活捉。 蜀兵见两大将均被蛮兵所擒,不敢接战,慌忙奔回大营,向孔明呈报。 祝融夫人也不追赶,自知兵力薄弱,见好即收,押解张翼、王平两将,返回木鹿洞孟获营地。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五卷千秋英魂第十二章亢龙有悔 (更新时间:2006-6-1118:56:00本章字数:8552) 孟获大喜,迎接祝融夫人,又吩咐摆酒庆贺首获全胜。 祝融夫人将张翼、王平推进营帐,娇叱道:“你等欺我女流之辈,目中无人,该死之极,来人,将他二人推出去斩了!” 孟获忙道:“夫人且慢!诸葛亮擒我五次,五次放回;我若斩他大将,必负不义之名!宜先将二人囚禁,待擒了诸葛亮,再一井斩杀。” 祝融夫人娇笑道:“我今回生擒蜀军两员大将,必教诸葛亮胆丧也!杀他二人亦不急在一时,便依夫君之意,暂且押囚吧!” 当下蛮兵对祝融夫人的神功十分崇敬,连忙一声遵命,将王平、张翼押入洞中,囚禁起来,孟获心中十分欣喜,席间频频向祝融夫人敬酒,祝贺她首获如此大胜仗。 孔明接报,亦吃了一惊,正思忖间,以侍卫身份仁立帐中的诸葛慧,忽地向孔明笑道:“张翼、王平俩将,必定对祝融夫人心存轻视,一时失手,以至被擒,丞相宜妥为应付。” 孔明微笑道:“噢?那依你之意,如何处之?” 诸葛慧道:“祝融夫人赢了此仗,必心高气傲,以为蜀军单靠诡计取胜;若不向他们还以颜色,教他知道蜀中有能人,只怕难令蛮兵慑服。” 孔明一听,欣然点头道:“很好!四妹的心思开始大合兵法之道了!”他一顿,又断然说道:“四妹!快去请赵子龙来,我有要事差他一行!” 诸葛慧已知孔明的用意,也不敢迟疑,立刻出帐,往中军大营的左翼疾奔而去。 不一会,赵子龙便随诸葛慧进入帅帐。孔明向赵子龙密议几句,赵子龙即疾奔而出。 又过了一会,赵子龙仅率五百精兵,向木鹿洞驰去。在孟获的营寨前,往来冲突,指名道姓,请祝融夫人出来应战。 蛮兵有认得赵子龙的,慌忙入帐报知孟获,孟获接报,不由骇然道:“赵子龙盖世神勇,天下无敌,我怎可让夫人冒险出战?” 祝融夫人却尖声道:“不然!我若不出战,兵将必以为我畏怯蜀军,军心刚振,立刻又陷入颓丧境地!因此我誓要出去迎击!别人畏赵子龙如虎,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否真有三头六臂!就算他真有三头六臂,我的六柄飞刀,亦足将他头、臂斩了!” 孟获犹豫不决,他问蛮兵,赵子龙到底带了多少兵马! 前来挑战?蛮兵报说,赵子龙仅率领五百骑兵而已,孟获一听,才无奈说道:“赵子龙仅率五百精兵,便敢前来挑战,我军若不敢迎战,必被蜀军更轻视我南蛮了! 第206章 来人,速传我令旨,发一万大军,待我亲统为夫人押阵,迎战赵子龙!” 不一会,孟获与祝融夫人,以及牛洞主等蛮将,率一万南蛮兵,倾巢而出,前来迎战。 远远地,孟获见赵子龙身边,果然仅有五百兵士,心中这才稍安,暗道:他如此兵微,就算夫人不胜,我一万大军亦必可救援,夫人必可保平安! 孟获心中转念,这才放胆率军上前,令一万蛮兵排列开来,与赵子龙的五百蜀军对阵。 祝融夫人却心高气做,自负她的六柄飞刀利害,天下无人可破。她毫不畏惧,伸手一拍战马,率一千精兵,便骤驰而上,手中长枪一挺,娇喝道:“赵子龙!听说你于百万军中,如入无人之境,我偏不相信,敢与我单打独斗一场么?” 赵子龙目中精光一闪,但见祝融夫人背插六口飞刀,手执丈八长枪,座下一匹黑鬃烈马,俏如芙蓉,却威如雄风,心中不由暗暗称奇。他奉了孔明的密令,对南蛮须以慑为主;他又有点欣赏祝融夫人不愧为女中英杰,因此便暗存三分容让之意。 他银枪一挺,呵呵大笑道:“夫人果然是女中豪杰!但仅凭一腔勇气,决难叛乱成功!夫人还不知机么?” 祝融夫人娇叱道:“赵子龙!不必多言,胜过我手中枪再说!” 赵子龙呵呵一笑,也不再说话,单人匹马,骤驰上前,银枪一举,沉喝一声:“夫人小心了!”随即银枪一沉,压向祝融夫人的天灵盖。 祝融夫人不知厉害,手中长枪一回,欲挑起赵子龙的银枪。不料长枪刚与银枪相触,便突感一股浑厚之极的力度,从枪尖到枪柄,传上手臂,她如遭电击,手中长枪几乎甩脱而飞! 祝融夫人心中大骇,暗道:赵子龙果然名不虚传! 看来若不用飞刀,只怕难以取胜!她心中转念,便将长枪一缩,娇喝道:“赵子龙!你的神力虽然惊人,但此乃战场武夫之勇!敢与我以武林绝技相斗么?”原来祝融夫人的飞刀术,得自南夷的一位武林高手,她因此对她的“武林绝技”十分自负。 赵子龙见祝融夫人收回长枪,本可趁势一枪挑她下马,但他却将银枪一回,让祝融夫人脱离他的枪势,他闻言呵呵笑道:“妙极!我正欲你等南夷之人,见识中原武学的博大精深!但请仅记,待会夫人能抗则抗,若不能敌,则切记保持心境平和,万勿拼死相抗!” 祝融夫人不待赵子龙话落,忽地娇叱一声,抛掉长枪,左右手疾伸,各执背插的三口飞刀,骤马一回,闪电般一齐向赵子龙射来,破空啸啸,十分尖厉。 赵子龙目中精光突炽,他本欲施展他的银枪击箭枪法,将六柄飞刀挑回,反射祝融夫人,但如此一来,祝融夫人必无法抵挡,死于当场,与南蛮王孟获的仇怨,就越结越深了。 这不但有违孔明的战略,亦并非他的本意。 他心念电转,右手银枪蓦地交到左手,反手抽出他的护身“倚天剑”,默运体内六合真气,贯于倚天剑尖,又猛地一施一抖,他那天象六合神剑的“六六无穷”一式骤发而出。 但见一道强烈如金虹的剑光,从赵子龙手中的倚天剑中骤射而出;那剑光一闪,一化为六,迎向祝融夫人击来的飞刀,立刻便将六口飞刀摄人剑光,恍如泥牛入海,了无声息……就在此时,六道剑光又骤生变化,一剑化六,六道剑光化为三十六道,三十六道化作漫天剑光,密如剑阵,炽如电光,挟着祝融夫人发出的六口飞刀,一齐回旋,射向祝融夫人和她四周的南蛮兵将!当真是“六六无穷”,惊世神功! 祝融夫人心虽惊骇,便她尚以为不过是孔明故意施展的幻术,只须收摄心神,便可保平安无恙。不料她身周的南蛮兵将,骤发骇叫,此起彼伏,祝融夫人定睛一望,只见南蛮兵将,被剑光掠过,不是头发被削去一片,便是所披战衣盔甲被击穿一个洞口,而且多半位于胸口之处,剑光只要稍再深入,她身周的南蛮兵将,只怕早已死伤殆尽了! 祝融夫人这才惊觉剑光的厉害,若非赵子龙心存容让之念,千余兵将必无一幸免……祝融夫人心中骇然,正欲疾退。 就在此时,六道剑光,挟着她所发的六口飞刀,已分势回旋射至。祝融夫人此刻手无长枪,亦无飞刀,根本无法抵抗。但她仍不肯服输,娇叱一声,仗着她那手飞刀术的厉害,左右手疾伸,竟欲从剑光中抓回六口飞刀!剑光削铁如泥,祝融夫人的双手只要稍稍碰触,立刻便有双手被斩削之危。 赵子龙目中神光灼灼,祝融夫人的鲁莽举动,早已落入他的眼中,他不由冷哼一声,以真气射音向祝融夫人警诫道:“夫人切勿妄动……否则你,夫人的双手必如断刀!” 祝融夫人耳际忽有劲啸钻入,她闻音犹自不信,却见半空被挟着的六柄飞刀,突然被剑光旋绕绞削,她连眼皮也不及眨动,六柄飞刀便如泥塑木雕,化作碎片,纷纷扬扬,从半空掉落!若她伸手碰触,只怕双手早成肉酱了! 祝融夫人骇然间,六道剑光又猛地一回,恍如六道电光。 向她骤奔而来!她本欲有所动作,或抗或逃,但耳际又钻入劲啸音道:“夫人若想保命,切记不可妄动!”祝融夫人心灵连受此压逼重创,不由斗志全消,仰天叹道:“中原武功,博大精深,果然决非我等南夷人所能抵抗!”她身子向马背一伏,不再作任何反抗,束手受缚。 随祝融夫人出战的近万南蛮兵将,眼见赵子龙威如天兵神将,剑如电光,连祝融夫人亦斗志尽失,束手受缚,早已发一声惊呼,如鸟兽遇虎,狼狈逃蹿而散。 赵子龙也不去追杀,他不费一兵一卒,兵不血刃,便将祝融夫人生擒活捉,而且是甘心束手就缚,从此之后,“赵子龙”三字,在南夷地域,便有如九霄惊雷,轰轰响动。就连赵子龙的子孙后人,也极受南夷人的景仰。 当下赵子龙也并不难为祝融夫人,亲自替她松梆,扶她上马,然后一同返回中军大营。 孔明接报,也下令在中军帐设酒宴,招待祝融夫人,又亲自向她敬酒压惊,并恳诚的对祝融夫人说:“夫人一身上乘武功,宜为保国安民效力,若肯降顺,我可破格对你为蜀军女大将军。” 祝融夫人道:“我若不肯降顺呢?丞相如何处置我?” 孔明慨然说道:“我征南目的,欲求与南夷彼此相安,共保蜀川和平,因此我六擒六纵南蛮王盂获,又岂会为难夫人呢?夫人若不降,我放你回去,收拾兵马,再来一战便是!” 祝融夫人见孔明意态恳诚,绝无虚伪;她对赵子龙的惊世神功,他的仁义之风,又深为钦佩。她一跃而起,离席拜伏于地,俏目忍不住流泪,道:“丞相和赵将军如此大仁大义,神功盖世,犹如大兵神将,祝融夫人虽乃一介女流,亦不得不倾心拜服!丞相又肯放我回去,我必劝服夫君,向丞相降顺。” 孔明一听,双手扶起祝融夫人,道:“夫人既有此心,足见夫人深明大义,这便请回去本洞。” 祝融夫人向孔明又拜了一拜,才一跃而起,骑马驰返木鹿洞地域去了。 赵子龙闻讯,入帐问孔明道:“丞相,为甚不以祝融夫人,交换王平、张翼两将呢?” 孔明微笑道:“我知孟获夫妇,均非奸诈之人,因此甚得南夷人拥戴。若我提出以祝融夫人交换两将,便有失我慑服祝融夫人的本意了。而且我料祝融夫人,心生醒觉,她此番回去,就算不能劝服盂获降顺,亦必定释放王、张两将……我因此乐得做足人情。” 赵子龙有点疑惑,暗道:南夷人未经教化,怎会如此讲信义,肯轻易放回王、张两将? 木鹿洞孟获的营寨中,孟获接逃回的蛮兵报讯,知祝融夫人被蜀军大将赵子龙生擒活捉,押返蜀军大营。孟获不由大惊,正欲派人到蜀军大营求情,愿以蜀军两将,交换祝融夫人。 就在此时,却报祝融夫人已安然返回。孟获正惊喜间,犹自半信半疑,未知是否孔明的诡计,祝融夫人已疾奔而进。 孟获迎住祝融夫人,心中大喜,忙间起夫人在蜀军中的情形。 祝融夫人将被擒的经过,坦然说出,未了长叹一声道:“蜀国文有孔明之智计,武有赵子龙的神威,非我南夷人所能抗拒的!夫君不如趁彼此尚留一份情面,先释放两蜀将,再派人向孔明议和吧。” 盂获犹豫不决,道:“虽然如此,但木鹿洞主已答应出动兽兵相助,他所统率的兽兵天下无敌,我等就算欲议和,也须先胜孔明一仗,否则必被蜀国轻视我南夷啊!”盂获正欲说下去。 忽报木鹿洞主,已率带他的兽兵,赶到营寨十里外,只是因他统率的兽兵太惊人,恐令南夷兵将惊恐,不便直接靠近,在寨外驻扎,专候盂获的命令,便向蜀军大举进击,此仗必获全胜! 孟获一听,大喜道:“夫人!我得木鹿洞主相助,必可打败蜀军,届时再与他们议和,好教蜀国不敢轻觑我南夷呀。” 祝融夫人见此情势,知孟获必不肯就此降服,她无法令他回心转意。她只好道:“夫君执意如此,我亦无话可说,但我再无面目与蜀军相对,因此请恕我再不参战了!而且孔明待我等仁至义尽,他将我放回,夫君为甚不释放王、张二将回去呢?” 孟获见祝融夫人不再阻挠他与蜀军再战,不由大喜,他也不怒她的退出,事实上他亦不想夫人抛头露面,犯险出战。 第207章 孟获呵呵笑道:“玉、张二将乃夫人擒回,夫人认为放了,便放他二人回去吧!也教孔明知道,我孟获亦是讲究仁信之人!” 孟获于是下令,释放王平、张翼二将。祝融夫人又赠两匹战马,让王、张二将乘骑返回蜀军大营去了。 王平、张翼二将,返回蜀军营寨。赵子龙醒悟,孔明对南蛮的攻心战略,已经开始收效了。 一连两日,南蛮兵均毫无动静,蜀军大营中,孔明也按兵不动,似在等待什么。 到第三天的早上,蜀军营寨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虎吼狮啸的可怕叫声。 萧侯仪的前军大营,恰好位于蜀军营寨的最前面,他接报前面五里,蛮兵驱赶大群猛兽及大批骁勇蛮兵,前来挑战,他不由叹道:“诸葛大哥教我按兵不动,以便奇兵突出,慑服蛮兵,看来一切果然不出他的判料!” 萧侯仪有孔明的密令在身,他毫不犹豫,即点前部先锋一万大军,出营布阵,他经孔明的悉心教授,对兵法布阵,已十分精练。 前军营寨前面,早已扎下一座高台,台高二十丈,巍巍直插云霄,台周亦无梯级,等闲之辈休说登上高台,便望见也心怯。 萧侯仪率一万精兵,出到寨前,在空地上分为二队排列。 前排五千人,各执八种兵器;后排五千人,各执刀、枪、绳索,准备擒绑蛮兵。 就在此时,大队蛮兵,已蜂拥而至,人人不穿衣甲,赤身裸体,面目狰狞,人人手执两把尖刀作武器。为首一员蛮将,浑身赤红披挂,骑着一匹大象,疾奔而来。 蛮将直驰到蜀军阵列前一里路,才骤然停下,厉声大叫道:“蜀军主帅诸葛亮出来见我。” 萧侯仪见状,知蛮将骁勇,必有所恃,便有意向他先施下马威,默运真气,贯于音线,向蛮将疾射而发:“来将通名!堂堂蜀国丞相,岂会轻易见你!”萧侯仪的声音,犹如百道利箭,向蛮将疾射而去。 蛮将的耳际,但感一阵刺痛,每一字每一句分明听得十分清晰,但身边的蛮兵,却无一人可闻。他不由一阵骇然,暗道:蜀军怎有此高人?……但他自恃身负异术,也没丝毫退缩,亦张着如狮大口,轰轰的回应道:“我乃南夷木鹿洞洞主! 今率十万雄师,前来向蜀军挑战!诸葛孔明自夸天下无敌,敢出来与我决一死战吗?” 萧侯仪纵目望去,但见蛮将木鹿洞洞主,所率蛮兵不过三五千人,暗道:他自称的“十万雄师”不知是否夸大?若非夸大,如此庞大之军,又隐匿何处呢?……萧侯仪自得孔明悉心教授兵略阵法,他的心思已越来越填密了。 他面对兵微将寡的南蛮军,却丝毫不敢轻慢,牢记孔明所传授的遇弱敌须视之为强、遇强敌须视之为弱的临阵兵法,作好应击强敌的准备。 萧侯仪手中的令旗向下一挥,他身后的五千蜀军,立刻依令成半月形状展开,作好布阵的准备。 萧侯仪自己却单人匹马,连他的青龙偃月刀也不带,身插八面令旗,赤手空拳,便骤驰上前,与木鹿洞主相距不到五丈,做然的呵呵大笑道:“木鹿洞主!你想谒见蜀军主帅,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吧。” 木鹿洞主向萧侯仪身后望去,但见蜀军不外万余人,且分作前后两排,前排之兵不过是五千余人。他不由轰然大笑道:“来将是谁?竟如此大胆,以万余兵力,迎战我十万雄师。” 萧候仪笑道:“我乃无名小辈,在蜀军中比比皆是,现暂代前部先锋之职。木鹿洞主,你那十万雄师,怎地还不敢现身?莫非怕了我万余之兵吗?” 木鹿洞主见萧侯仪自称无名小辈,以为萧侯仪轻视于他,不由大怒。他也不再发话,忽地在象背上一跃而起,挺立象背,仰天长啸,声震四野。 萧侯仪见状,勒住战马,凝神戒备,以防木鹿洞主弄甚阴谋诡术。 就在此时,木鹿洞主忽地摸出一个铜铃,猛力摇动,铃声十分尖厉,射向四野十里内外。 萧侯仪但感铃声入耳,他虽然内力高深,亦感心神一荡,在马上身子微微一晃。战马受惊,四蹄乱踏,马身急剧摇动,几乎脱缰而奔。萧侯仪不由暗吃一惊,暗道:幸好我一人上前,否则我的部属必抵受不住如此的销魂铃音,未战先败! ……他本欲以内力发啸鸣,压制木鹿洞主的铃声。 就在此时,忽地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急如骤雨。在狂风沙石之中,虎豹狮狼,毒蛇恶蝎,成千上万乘风而至,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张牙舞爪,十分凶恶! 萧侯仪后面的前排蜀军,见状均一片惊呼怪叫,十分惊惶。 萧候仪亦不由大吃一惊,深知若属下兵将一旦受惊而退,木鹿洞主必乘势驱赶他那十万兽兵雄师冲将过来,他便决难再约束得住,不但前军营寨将被冲毁,连孔明所在的中军大营亦被波及,后果将不堪设想!征南之役,说不定会坏在自己手上! 萧侯仪猛一咬牙,策马回奔,快如电闪,抢在木鹿洞主的兽兵雄师前面,驰回前军营寨前面。他也不停留,就在马上飞身一跃,施展他自创的捕风捉影绝世轻功,犹如一枝闪电利箭,射向二十丈高的插天台上。 他猛地拔出令旗,将其中的一面赤旗向下一挥,在下面前排的五千蜀兵,立刻依旗令布阵,各按方位,各执旗号,各握兵器,迅即布成了八大阵势,分别是乾、地、山、水、风、雷、火、泽八阵。 原来孔明授于萧侯仪的阵法,又不同于昔日白帝城下鱼腹滩所布的八门石阵,而是孔明新创的以阴阳两仪为根基的八封阵,孔明的八卦阵变幻无穷,且十分奥妙,比之八门阵有过之而无不及。 萧候仪平日己刻苦训练蜀兵,蜀军先锋部队中的五千人,即萧侯仪亲自演练的八阵兵团,专门用来对付作战时所遇的邪术,此时刚好派上用常只见八阵兵团,一经布好阵势,便如中流砒柱,在滔天浪涛中亦巍然而立,绝难撼动。 木鹿洞主所驱的兽兵雄师,眼见如怒潮般冲来,已到达蜀军的八阵兵团前面百丈处,却忽地被八阵兵团中突然射出的八彩烟气震慑,狮豹虎狼,毒蛇猛兽,均戛然不动,在阵前或蹲或伏,似乎十分畏惧。 木鹿洞主策象狂奔而来,此时不由大吃一惊,连忙勒住战象,审察敌情。 萧侯仪手执令旗,挺立于二十丈的插天台之上,忽地呵呵大笑道:“木鹿洞主!你虽有兽兵雄师,敢破我的八卦大阵么?” 木鹿洞主审察眼前八大阵势,但见八阵中射出八道杀气,分别为赤、橙、黄、绿、青、蓝、紫、白八色,冲天而起,十分炽烈,触之生畏。他心中亦不由一阵寒凉,暗道:中原之人,果然博大精深,眼前八阵,我在南夷,便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他心中虽然生寒,但又绝不甘心,暗道:这八阵虽厉害,但不外是万余蜀军所布,我所统之兽兵,有十万之众,便以十敌一,也将此八阵冲垮! 他转念又暗道:我之兽兵,最善跟风而动,十万之众,但有其中一类退缩,其余必畏怯跟随,因此才有此眼前这万兽齐伏的结果。我若是以万虎、万狮、万豹、万狼、万蛇、万豺、万象、万狐,作精兵突击,轮番而冲,且看你这八阵怎么抵御! 木鹿洞主心念电转,终于悟出一条破阵的妙法。他十分得意,轰然大笑道:“你这八封大阵有甚可怕?且看我的兽兵雄师,如何将你冲毁!” 木鹿洞主话音未落,手中铜铃向上猛地一摇,又发出一阵十分威猛的啸叫,犹如狮吼。 四下本来蹲伏不动的狮子,突然如闻号令,均一跃而起,万狮狂奔,向蜀军原八阵兵团冲去!其势如惊涛骇浪,其力似捣海翻江,十分可怕。 插天台上挺立的萧侯仪一见,毫不犹豫,手中的黄色令旗猛地一挥。 下面的八阵兵团,立刻一阵翻跃,迅即分出一个阵势,阵色为黄,张开阵口,严阵以侍,但见阵中黄云翻滚,犹如九霄天际,一派浩瀚无极,幻变无穷。 万狮狂奔而入,阵中突然响起一阵惊天动地的狮吼,黄云四面翻涌,突然向中央收紧。狮吼立变凄鸣,雄狮似已受重创,片刻之间,突见黄云向两面乍分,阵口再度张开,一群狮子,惨叫悲号,狂奔而出,身上多半鲜血淋漓,已受重创。 奔出之后,惊惧如丧家之犬,向四野逃蹿,眨眼之间,万头雄狮,竞如烟消云散,全部消逝! 木鹿洞主见了,不由心胆俱寒,他的驱兽术乃以驱狮为首,他为向蜀军施展下马威,开始便施展他的最厉害的杀手铜,不料一触即溃,片刻烟消云散!木鹿洞主不禁惊叫道:“喂!蜀军先锋,你以何阵破我驱狮大法?” 萧侯仪大笑道:“狮乃万兽之王,我自然以黄旗迎之,黄者王也。而狮子虽为万兽之王,但乃天地所生,对天地十分惧畏。我因此以黄旗为号的乾天大阵迎击,万狮见天地已生畏怯,再受大阵威力重创,还怎敢顽抗?早已斗志全失,烟消云散也。” 原来萧侯仪刚才所布,便是八卦大阵中的乾天阵,以乾天浩瀚无极的威力,慑服万狮的兽性,令万狮心生畏惧,很快便狼狈逃奔,而将木鹿洞主的驱狮杀手锏击灭。 萧侯仪虽然坦然说出阵法的名堂,但其中的无穷奥妙,木鹿洞主也决计不会明白。他不由又惊又怒,仍不服气,随即又施展驱虎大法,策动万头猛虎,向萧侯仪的八阵兵团发动进攻。 第208章 萧侯仪毫不犹豫,以孔明所授的坤地大阵,击破驱虎大法。此乃利用虎落平原被犬欺的原理,万虎进入坤地大阵,犹如落入广阔无垠的大地,虎威尽失,很快便溃逃跑走。 木鹿洞主再以驱蛇大法进攻。万蛇奔荡,十分可怕。 萧侯仪红旗一展,立刻化出天火大阵,顿时烈火如天如海,向万蛇卷去。蛇最畏火,未等烈火逼近,早已四下蹿跳,再也不听木鹿洞主的驱使。 木鹿洞主此时几乎技穷,他仍不死心,暗道:这八卦大阵十分奸诈,我以万狐之狡,必可破阵! 于是木鹿洞主以驱狐之法,策动万狐,向八阵兵团进犯。 狐狸果然狡猾,而且是万狐之狡,集聚起来,便充满诡诈。但见万狐由先头十只引领,走走停停,狐目四射,待确证亦无凶险,才向后尖叫呼唤。大群狐狸,分作十队,鱼贯而进,不徐不疾,不急不慢,十分狡猾,果然极难将其一下困祝萧侯仪在高台之上,目睹万狐进犯,他不由微哼一声,暗道:木鹿洞主仍不服输,竟然连狐狸也驱赶上阵,视诸葛大哥的奇阵如兽阵……他心中生气,冷哼一声,手中黑色令旗猛地一挥! 八阵兵团突然改变,演化出一个最轰烈的风雷大阵。但见眼前黑云翻涌,漫天盖地,随而狂风大作,劲如奔马,强卷而出。狐狸虽然手足敏捷,却寸步难行。但依然俯伏贴地,不肯退走。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五卷千秋英魂第十三章疑幻疑真 (更新时间:2006-6-1118:57:00本章字数:8759) 萧侯仪见状,不由大怒,他猛吸一口真气,身形骤起,凌空飞射五里,掠到风雷大阵的上空,向下翻腾。只见他将猴拳九式中的一式“穿云裂石”猛然旋发,只听轰的一声,半空炸响一个霹雳,声震四野,闻者心惊。 木鹿洞主向前眺望,但见领先十头狐狸,已被惊雷震死九只,余下一只,在风雷阵前掉头便逃。狐狸心性狡猾,最善见风使舵,眼见领头狐狸带头先逃,哪会落后?当下后面一群聚随逃蹿,第三排又随即跟随第二排逃奔,眨眼之间,万狐便逃得无影无踪! 木鹿洞主心惊胆战,他已技穷,正不知如何是好。 萧侯仪有心立威,令南夷兵慑服,突然穿阵而出,快如电闪,向木鹿洞主射未。木鹿洞主见状大骇,慌忙策象欲逃。 他但觉眼前一花,胸甲已被一只坚硬如钢的铁手攫住,动弹不得,被挟离象背,向蜀军阵前射去。木鹿洞主心胆俱裂,正想开口求饶,却突感身子下坠,掉落阵中。 木鹿洞主但见四面八方,均刀、枪、剑阵,杀气漫大,慑人心魄,此时他就连最后的一丝斗志也失去,跪在地上,喃喃说道:“中原人士,高如天神,法力无边,兵法阵式博大精深,决非我等南夷人所能抗拒!我从此不敢存反叛之心矣!” 木鹿洞主话音未落,眼前忽然一亮,只见四面刀、枪、剑阵已然消失,一员大将,手执青龙偃月刀、坐骑赤免马,神威凛凛,巍然在他的面前仁立不动!木鹿洞主又大吃一惊,慌忙拜伏在地,不敢仰视,喃喃说道:“原来是天神关羽降世,难怪有此神力!我不敢相抗,但求存我生命……”赤兔马上之人,便是萧侯仪,他手执的青龙偃月刀,天下知名,因此木鹿洞主惊骇之下,将他视作再世关羽。 遵照孔明的密令,萧侯仪施展神功、阵法,慑服木鹿洞主,他见目的已达,心中虽然有点恼怒木鹿洞主冥顽不化,却没发作,肃然的对木鹿洞主说:“木鹿洞主!诸葛丞相此番证南,乃为平乱而来,绝非欺负南夷族人。恰恰相反,丞相殷切期望,汉夷两族和平相处,共享太平。洞主回去,请好好向南蛮王孟获释疑。” 木鹿洞主又惊又喜,但仍不敢相信,忙道:“你是再世关将军,我倾心拜服!但不绑不擒,便放我回去吗?诸葛丞相真有如此海量胸襟?” 萧侯仪呵呵笑道:“诸葛丞相心胸如天宇,可容天地万物,又岂在乎南夷一地?木鹿洞主,你的白象坐骑正在阵外侯你,你可以回去了!” 木鹿洞主半信半疑,他翻身跃起,向萧侯仪俯身拜了一拜,便小心翼翼地退走,出到阵外,果见百丈之外,他的白象坐骑,依然安然无恙,伫立一旁,苦苦守侯。不过,他带来的数千南蛮兵,见他入阵不出,大骇之下,早已奔逃四散。 木鹿洞主快步奔向白象,伸手抚其长鼻,感慨的喃喃道:“白象呵白象!你和蜀国将相一般,均是仁义之师啊! 千错万错,看来均是我等南夷族人鬼迷心窍,上了奸人挑拨叛乱的恶当……”木鹿洞主跃上白象,策骑返回木鹿洞孟获军营。 孟获见木鹿洞主安然无恙,却独自一人一象,心中又惊又喜,忙道:“洞主此番出战,是否大败蜀军,得胜而回?” 木鹿洞主长叹一声,道:“大王!我统领之十万兽兵雄师,竟难敌蜀军一个奇阵,连我也失手被擒,若非那位天神将军的大仁大义。我早就被刀枪剑阵斩为肉泥了!中原人法力高强,博大精深,决非我等南夷人所能抗也!我今惨败而回,再无颜与蜀军面对,大王是战是降,请自作决断。” 木鹿洞主说罢,也不待孟获有所表示,向他拜了拜,便神色黯然的退走。从此之后,木鹿洞主终其一生,也再没在蜀军面前出现。 孟获怔怔的目送木鹿洞主黯然而去,他无法挽留,亦不敢挽留,心道:就连我至亲之夫人,亦不愿再与蜀军为敌,我又怎可勉强他人!盂获心中,此时对蜀军,特别是蜀军中的主帅诸葛孔明,当真又怒又敬又畏又恨,心绪复杂万分。 也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盂获不知是战是降,两难之际,有南夷乌戈国主,一向偏居南夷荒僻之地,对孟获甚为景仰,知他连番兵败,便亲率三万藤甲兵前来支援。 乌戈国藤甲兵所穿之藤甲,乃以山藤浸桐油,千锤百炼而成,披于身上,刀枪不入,落水能浮,比中原人的铜盔铁甲尤胜十分。 蜀军突然与藤甲兵相遇,猝不及防,被藤甲兵坚固的防御衣甲吓得大败,折损了数千兵马。这是蜀军征南之役损失最大的一场战斗。 孔明接报,向当地土人详细询问,发觉藤甲兵犹如野人生番,决难以武力制伏。 他于是制定了诱敌入伏之计,令蜀军连败十五阵,连弃七个营寨,将藤甲兵诱入一个山谷。用木车载油,将谷口堵住;再从谷顶向藤甲兵浇倒燃油,并抛下火种,引燃烈火。藤甲本就以油浸制而成,最易着火,一经引燃,三万藤甲兵所披藤甲,便成了干柴烈火,相继燃烧起来。 困住藤甲兵的绝谷,登时成了一个可怕的火海,烈焰冲天,焚烧人体的焦味、黑烟,延绵数十里。三万藤甲兵,包括国主兀骨特,无一幸免,全部在火海中被烧成灰烬。因此一役,乌戈国精壮男丁尽失,从此亡灭。而乌戈国用于打仗的藤甲,也从此失传。 孟获最后的救兵亦灭,他已失去战斗力,很快便被孔明第七次擒捉。 孔明下令,将盂获及一同擒拿的祝融夫人,祝融夫人之弟牛洞主等南蛮玉族亲人,押到中军大营,却不出来相见。 只是为孟获等人安排酒宴,又派人对孟获说:“我国丞相羞与南王相见,特令我来放你等回去,整顿人马前来再战!你等可速去矣!” 孟获尚未答话,祝融夫人和牛洞主已离席下拜,惶恐的说:“请尊使回告诸葛丞相,就算大王不服再战,我等亦羞与他为伍,决不敢再与蜀军为敌……我等南人,亦知人性,若再反叛,乃畜牲不如啊!” 孟获此时又羞又愧又感慨,忍不住放声大哭道:“诸葛丞相对我七擒七纵,古往今来未有此大仁大义!我若再犯天威,只怕连我族人也不会原谅我了。” 盂获说罢,脱去上衣,光裸上身,向使者道:“请带我等去拜见诸葛丞相,好向他当面谢罪。” 使者见孟获意态真诚,这才引领孟获、祝融夫人、牛洞主等南蛮首领,进入中军营帐。只见孔明正坐在案前,向孟获肃然而视。 孟获等慌忙跪拜伏地,哭道:“丞相啊!古往今来,决无丞相如此大仁大义、大智大勇者,南人不再谋反了……”说时痛哭不止。 孔明连忙离座,亲手先扶起祝融夫人,含笑道:“夫人言而有信,放回王、张二将,我在此先向夫人致谢。” 祝融夫人感触落泪,愧悔的说:“丞相七擒七纵夫君孟获,大恩大德,我决不敢忘。” 孔明欣然一笑,又扶起孟获,道:“你可心服口服?”孟获道:“我子子孙孙皆感佩丞相大仁大义,向丞相倾心拜服矣。” 孔明目注孟获一眼,见他痛哭流涕,果然意态真诚,心中不由一阵欣喜,他但感征南的千辛万苦,也因此而得到最大的安慰了!他毫不犹豫,吩咐取出新衣,让孟获穿上。然后即登上帅座,肃然的下令道:“孟获听令。” 盂获一听,慌忙跪倒,恭敬而惶恐的说:“孟获愿受丞相任何处置。”孟获心中,以为孔明不杀他,已是最大的恩典,但死罪可免,活罪必定逃脱不了。 不料孔明却肃然说道:“我此番征南,意在令汉夷和平相处,共享太平。如今目的已达,我甚感欣慰。 第209章 我军不日即班师回蜀,所占南夷城土,全部交回南夷,我令孟获你永世为南夷之主,好好善待南夷族人百姓,你可愿意?” 孟获一听,不由大喜,又喜极而位,叩头拜谢道:“丞相恩德,犹如南夷族人再生父母啊!但请丞相放心,但教孟获有一口气在,亦必保汉夷和平相处,蜀夷边疆永不再出战事。” 孔明欣然点头,又下令将缴获的南蛮军所有军械物品、战俘等,全部发还,又亲书一封书函,教授南夷人种植五谷之法,及一些中原文化的精华,更从军中掇出一批军粮衣物,赠送孟获,助南夷族人尽快恢复战争的创伤。 面对一大批赠送的中原精美物品,此时不但盂获感极而位,就连一大批被释放的南夷兵士,亦痛哭不止,感佩万分。 孔明安排好善后工作,便下令班师回蜀。孟获等率众送上一大批珍珠、药材等南夷精品,又亲自护送孔明,直抵蜀川境内,才依依不舍,拜别回返南夷。 自此之后,孔明在南夷人的心中,犹如再生父母,南夷族人甚至建了一座祠庵,供奉孔明的人像,命名为“慈父庵”。 而蜀夷两族,一直和平相处,互通有无,历经近百年而不变。 孟获和祝融夫人的子孙,后来成了大理国的国王,除偶尔的冲突,千百年来,一直与蜀川的汉族人友好相待。 孔明班师回蜀,大军抵成都郊外三十里,只见后主刘禅,已亲率百官,伫立路旁迎接。 孔明连忙下车,拜伏道上,向刘禅道:“臣未能速平南地,使主上忧心,皆臣之罪也。”刘禅伸双手扶起孔明,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真诚说道:“相父辛苦了!朕十分牵挂相父的安危埃”大军回到成都,摆大宴庆功。刘禅知道子龙和萧侯仪二人,征南之役,均立下奇功,亲自向二人敬酒。刘禅并且打算封赏萧侯仪为虎威大将军,以继承关羽的地位。 萧侯仪却立刻拒绝,决然说道:“关将军的遗志未达,我决不敢以他昔日的封号自居。” 刘禅无奈,向孔明示询。孔明微笑道:“云长临逝,向他重托遗愿,志在北伐中原、复兴汉室,此志未达,他自然不敢以云长昔日的封号自居也,他并非重名利之人,主上不必勉强,任由他自行抉择吧。” 刘禅也无主意,便向萧侯仪道:“相父说任由你自行抉择,便由你向朕提出,欲担何军职吧。” 此时,雕雪、诸葛慧俩女,亦在庆功宴席上,雕雪见后主如此有趣,不由低笑一声,向诸葛慧悄声道:“当今之世,任由臣下提封赏者,后主乃第一人啊!若萧兄弟狮子口大张,求甚大将军之职,后主将如何应付?” 诸葛慧却格格笑道:“雕雪姐姐放心,我料侯仪师哥,亦必定是拒高择低的天下第一人呢……若不如此,二哥又怎会视他有如徒弟兄弟?又怎会提出任由他自行选择封赏?” 果然萧侯仪一听,便忙向刘禅拜道:“主上言重了!末将有何功德,敢自取封赏?若主上决意要我出任军职,便请将我任为丞相府参将好了。” 诸葛慧向雕雪笑道:“雕雪姐姐如何?”雕雪不由笑道:“丞相府参将,有如丞相的亲将,比将军低了三级,你这侯仪师哥,果然是择低拒高的天下第一人埃”刘禅果然依从萧侯仪的请求,封他为丞相府参将。萧侯仪十分欣喜,连忙向后主拜谢,丞相府参将地位低微,在座诸将均暗笑萧侯仪平白错失荣华富贵的良机。但座中唯独诸葛慧明白萧侯仪的心思,因为他作为丞相府参军,便可以名正言顺,长久留在孔明的身边,时刻接受他的训导和教授了!而在萧侯仪的心中,他获得这个时时可接受孔明教诲的机会,要比封他为虎威大将军,更珍贵十倍呢!他与诸葛慧相视一眼,师兄妹二人会心地笑了。 孔明目力超卓,萧侯仪和诸葛慧心心相印的神情,他立刻便察觉,虽然并非他第一次察觉,但此时他却心中一动,暗道:男女相悦相爱,乃人之常情,主上今年已十七岁,亦该为他物色一位皇后人选了! 但这位皇后人选,孔明深知非同小可,因为此事直接牵连日后刘氏一脉的子孙气运,亦即关乎日后能否复兴汉室的惊世玄机大事。 因此孔明虽然已动心思,为刘禅物色一位皇后人选,却绝不敢轻举妄动,甚至不敢在刘禅面前提及。他知道刘禅不可能是刘备白龙龙脉的承纳人选,而刘禅的两位弟弟刘永、刘理亦难承继。很显然,白龙龙气只能旺发于刘备的第三代,亦即刘备的孙儿,且是刘氏长子嫡孙,也就是刘禅的儿子。由此可见,刘禅的夫人——皇后人选,作为未来承继白龙龙气的母体,是如何至关重要了! 孔明亦深知,龙脉之力,贵在潜移默化,且须顺势而导引,勉强施为,只会徒劳无功,白费力气。因此他只能暗地小心审察,不敢泄漏半点风声。 蜀军征南之战庆功宴,直到当晚二更时分,才尽欢而散。 后主刘掸,由内侍护送,返回内宫,向皇太后请安毕,才返回寝宫,内侍服侍刘禅安寝,便退了出去。刘禅日间宴上。 因见南方之乱己平定,孔明又安然无恙返回,他颇为快慰,连日的忧闷不禁一扫而空,多饮了几杯,此时已带三分酒意,因此刚躺上床榻,便呼呼的沉睡了。 到三更时分,刘禅在睡梦中忽然惊醒,他睁眼一瞧,寝宫的窗户,忽地射出一团白光,白光之中,又升起一团白色的云雾,云雾越聚越浓,渐而竟化成一尾白色的云龙,在窗外的夜空飞舞盘旋。 刘禅但感自己瞧得十分真切,那白色云龙活灵活现,活脱一尾天际降临的真龙。他正惊奇间,白色云龙在半空忽地一个回旋,竟向窗户飞射而来,张牙舞爪的似欲将他吞噬! 刘禅不由大吃一惊,他呼唤内侍,但连叫数声,也无人前来救应。他心中大骇,危急之际,不由忆起当年他幼儿时长坡的一幕,喃喃的惊叫道:“阿斗有危……赵子龙,赵子龙,你在何处?怎不前来救我?……”他一连惊呼数声,却毫无反应,刘禅吓得手足发软,他自少便在父辈等众高手的羽翼下生长,遇事有惊无险,他心有所恃,根本不去思想自卫防身之道,因此武功不济、内力低微,只能勉强骑马打猎,表现一下帝皇的日常功夫。 但此刻白龙已从窗户中探进头来,张牙舞爪的十分凶恶。刘禅但感自己必死无疑,就在生死一线之际,他也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力气,腾地一跃而起,跳下他的帝皇龙榻,如飞般奔出内宫,向西面狂奔。此时他也毫无主意,但知白龙既是从东面而来,他便向西奔,逃离那白龙越远越好。 刘禅在前面狂奔,他但感白龙依然毫不放松,在他后面有如风起云涌的狂追!他一直西奔,从内宫跑出外宫,从外宫逃出皇宫,一直跑到皇宫西面的街道上。他但见街道上黑寂一片,犹如死寂可怕的地狱,突然浮了上来,连他阿斗亦被扯吸进去! 更可怕的是,从东面向他扑噬的白龙,依然在他后面狂追不舍。刘禅见状不禁学着他的父亲刘备的样子,仰天长叹道:“前在地狱,后有龙追,阿斗可死定了!” 就在此时,在如地狱般的街道上,忽然有一人一骑,飞驰而来;马上之人,竟是一位娇健而俏美的少女,而且手执蛇矛丈八枪,十分英武! 刘禅一见,如逢救星,连忙大叫道:“阿斗有危险……请姑娘救我……”马上的少女格格大笑道:“阿斗是谁?我为甚要救阿斗?” 刘禅慌道:“阿斗即刘禅,刘禅即先王刘备的儿子碍…阿斗已承继先王的皇位,因此姑娘即阿斗治下的臣民,朕有危难,姑娘快救朕埃”马上的少女一听,又嘻哈大笑道:“你既然是当今蜀汉君主刘禅,上有大丞相孔明匡扶,下有赵子龙等一代虎将保护,安如泰山、稳如铁桥,有甚危难呢?……”刘禅忙道:“不对!不对……我遇一白龙在后面追噬,十分可怕,被它追上,就没命了……姑娘手执武器,想必是懂武艺之人,快替朕抵挡一阵!阿斗逃得此危,必重重有赏姑娘。” 马上的少女纵目向刘禅身后一望,不由又格格大笑道:“阿斗……你后面一派清静,天下太平,何来白龙的踪影?有什么向你追噬?你又有甚危难了?……嘿嘿。”她忽地一声冷笑。手中的丈八蛇矛一抖,娇喝道:“你身为蜀汉君主,刘氏后人,竟如此懦弱无能,早晚必将祖宗江山断送了! 留在世上有何用处?不如一矛将你了结!”话音未落,少女手中的丈八蛇矛,猛地一挥,向刘禅的胸口疾刺而来! 刘禅吓得魂飞魄散,失声大叫道:“姑娘饶命……你不救我罢了,为甚要杀阿斗我?……”他吓得一身冷汗,猛然惊醒,原来是南柯一梦,他依然好端端的躺在宫中的龙榻上面。 刘禅一整晚惊魂不定,难以入睡。第二大一早,他立刻派内侍到丞相府,请孔明人宫。 孔明接旨,匆匆赶入宫中。刘禅在卧宫接见孔明,他一见孔明,便当真有如见了生父,也不侍孔明参拜,即奔向前,拉住孔明的手臂,拼命的捏紧,一叠连声的道:“相父!相父! ……朕有难,快设法相救……” 孔明见刘禅十分依恋自己,又见他年仅十七岁,便失父爱,承担君主的千钧重任,心中不由有点怜爱。他扶刘禅坐下,安详的说:“主上梢安毋躁,但有千难万险,孔明亦必替主上化解,放心好了。” 第210章 刘禅有孔明在身边,犹如怒海中遇上巨舟,心中顿时安稳下来。他请孔明紧挨他而座,嘘了口气,将昨夜梦中所见,告知孔明,未了又惊悸未息的叹道:“相父……太可怕了! 我所见未知是否预兆我将有不测呢?” 孔明沉吟不语,思忖了一会,忽然间刘禅道:“主上所见白龙,是自东面而来么?” 刘禅点头道:“的确如何!那白龙分明从东面飞扑而入,我便向西面狂奔逃避。” 孔明微一思忖,又问道:“主上在危急时所遇马上之女,果然手执丈八蛇矛么?” 刘禅心有余悸,道:“的确是丈八蛇矛……那少女向我刺来时,快如闪电,那蛇矛比她的身子还长了一大截,必定长达一丈八尺了。” 孔明又微一颔首,道:“那主上有无询其名姓?” 刘禅道:“我当时惶急万分,怎顾得问她的姓氏呢?……哎!也不知何时惹怒了此女,她竟欲将我刺死?”孔明此时却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说:“不然,此梦并非凶兆,乃关乎主上日后子孙气运的吉梦呀……内中的奥秘,我一时尚未能窥透,但主上大可放心,此梦对主上必有所获益……我会为主上仔细参详而行。” 刘禅对孔明的信赖,简直有如亲生父子,因此孔明既然判断此梦是吉梦,他也就大为安心了。他握着孔明的手臂,犹如孩子依偎亲人,道:“相父如此判断,朕便放心了……朕一切但凭相父安排好了。” 孔明肃然的点点头,向刘禅拜辞。返回相府之后,孔明便立刻召请丞相府参将萧侯仪,以及他的胞妹诸葛慧、师妹雕雪,入他的书房,安排一切。 一切安排妥当,孔明便入宫,请后主刘禅,化装成一位富家少爷,与他一道东行。孔明扮作管家,萧侯仪、诸葛慧、雕雪三人,则家盯侍婢打扮。三男二女,一路东驰,刘禅也不知孔明带他往何处。 但刘禅却十分放心,因为此行有孔明在他身边、,又有萧侯仪等人护送,萧侯仪的武功,连赵子龙亦十分欣赏,有如此高人保护,刘禅但感自己稳如泰山。况且此行一直在蜀国境内,也不必担心吴、魏两国的侵袭。刘禅心中甚感快活,他无拘无束的,一路与萧侯仪、诸葛慧二人说说笑笑,比在宫中快乐逍遥多了。这也难怪,刘禅毕竟年仅十七岁,还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大娃儿。 一路东驰,晓行夜宿,不觉已抵达蜀国东面的边关。刘禅记得,他当年随先父刘备进入蜀川,便曾在此地暂歇。这不是先父亡逝的白帝城么?往东面不到十里,便是吴国境内荆州地域了! 刘禅心中不由暗吃一惊,但又不敢向孔明询问,因为沿途孔明均默然少语,神情十分严肃,刘禅因此不敢开口发问。 孔明一马当先,擦白帝城侧而过,驰向长江畔地域。渐而连江水的咆哮声也清晰可闻了。 刘禅心中不由越发惊恐不安,他深知江河的对岸,便是吴国荆州地界。若东吴出动大军偷袭,孔明和萧侯仪等四人。又怎能抵挡东吴的千军万马? 他惊疑欲问,孔明已领先驰入一座林中。刘禅无奈,只好紧随身边的萧侯仪奔入。 远远地,刘禅但见林中边缘山地,耸起一座土墓,墓甚阔大,却十分简朴。孔明已从马背一跃而下,伫立在墓前,肃然不语,似在思忆什么。 刘禅见状,也不敢怠慢,连忙下马,快步奔到孔明身边,向前望去,但见土墓前的石碑,上刻“汉室宗亲刘氏之墓”等八个大字。 刘禅心中不由一阵惊奇,他暗道:孔明要他千里奔波,难道便是前来看这简朴土墓吗?……他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悄声问孔明道:“相父!此乃何人之墓?” 此时,萧侯仪、诸葛慧、雕雪等三人,已紧随而至,在墓周戒备,闻刘禅这般发问,均神秘的微笑。 孔明道:“主上,若我说此墓乃先主的真墓,主上是否相信?” 刘禅道:“相父有鬼神莫测的本事,既然如此判断,必定有相父的理由。但先主的灵枢,不是已下葬成都的惠陵吗? 此地又怎会有另一座先主墓呢?” 孔明微笑道:“此地最合风水地脉之道,我作如此布局,乃为日后的刘氏子孙血脉伏下玄机,亦即为日后刘氏复兴汉室大业着想也。”孔明一顿,也不便再详细解释,决然说道。 “主上从未临此真墓拜祭,所梦白龙现身,乃先主的地脉龙气向主上示警埃”刘禅一听,吓得冷汗直冒,忙道:“相父!既然如此,朕便立刻上前拜祭先主真墓吧!相父以为好么?” 孔明微笑道:“子孙拜祭先祖,乃天经地义之事,主上不必犹豫,快上前拜祭好了。” 孔明说罢,即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布袋,内装的原来是香烛果品等祭把之物。他助刘禅燃点香烛,摆好祭祀果品,便退到一旁,肃然伫立,小心观察。 刘禅此时也不敢怠慢,在刻有“汉室宗亲刘氏之墓”八字墓碑前,跪伏叩拜起来。这是刘禅第一次拜祭刘备的真身墓,他心中不受抑制,竟突然回忆起刘备在世时,侍他如珠如宝,朝廷家事一概不必他操心,安乐之极,但刘备去世后,一副沉重的担子,便压到他的身上,再也不如往昔般逍遥快活了……想到此点,刘禅不由悲从中来,也不必孔明指点,即放声大哭,哀哀叩拜起来。 孔明见刘禅拜祭十分真诚,心中不由一阵欣慰,暗道:刘禅虽然平庸,幸而他尚知孝道,或可因此而获一点祖宗龙气的荫佑。 刘掸在墓前叩拜,很快便叩了十多个响头。他见孔明并无示意他停止,便只好耐心的一直叩拜下去。 眨眼间,刘禅便叩到第十八个响头了。 就在此时,孔明的耳际,突然钻入一缕少女的尖叫声。 孔明内力极高,十里内的一切举动、飞花落叶也难逃脱他的耳目。他心中不由一动,暗道:按方位判断,少女的尖叫声必在五里之内,此时刘禅又恰好叩拜到第十八次,这与他的年岁及他的梦境不谋而合,其中必隐伏深意……孔明心念电转,便以密音,向前面的萧侯仪传话道:“侯仪!西面五里之地,必有异象,快前去辨察!” 萧侯仪一听,知是孔明传音,他毫不迟疑,身形一掠而起,快如闪电,向西面飞射而去。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五卷千秋英魂第十四章天缘之合 (更新时间:2006-6-1118:57:00本章字数:7625) 快如电光一划,萧侯仪便射抵西面五里之地。他忽然听到一阵少女的呼唤声:“嘿……白虎儿,你向江边逃,便可以吓倒我张天娇么?我有爹爹的丈八蛇矛在手,必一矛将你刺翻……哼,看你还敢不敢戏弄于我……”萧侯仪一听,心中不由一动,暗道:这发声的少女,分明姓张名天娇,她又自称手执丈八蛇矛,与关大哥授我的青龙偃月刀一样,天下知名,莫非她与张翼德的后人有渊源吗? ……他心中转念,便依从孔明的指示,隐到一旁,小心审察。 不一会,林外的山地,便有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上之人,果然是一位矫健俏丽的少女,看年纪不到十六岁,却天生神力,手执一柄丈八蛇矛,正风驰电掣般向这面奔来。 萧侯仪不由吃了一惊,他深知后面五里,后主刘禅正在祭祖,孔明也在全神贯注审察刘备墓的动静,这少女若有异心,鲁莽出手,猝不及防之下,刘禅或有损伤……他也不及细思,忙飞身而出,掠到快马的前面,将去路堵住,大声道:“喂!” 这位小姑娘!前面并无什么白虎过去,你不必往这面追了! 快马上的少女,策马风驰电掣而至,突见一位青年男子跃出,挡住她的去路,不由大怒,尖喝道:“你是谁?敢阻本姑娘的去路?……你与那可恶白虎,莫非是同一路么!” 萧侯仪甚喜少女的矫勇,他也并不生气,含笑道:“小姑娘不必生气,我刚从东面而来,委实不见白虎的踪影,想必是逃往别处去了。” 少女恼怒道:“此地南、北皆广阔平原,只有东面是山林,不闻虎喜林中逃么?……白虎必定是往东面山林逃去了! 你莫阻本姑娘去路,否则,休怪我手中蛇矛向你刺出。” 萧侯仪不由又好笑又好气,他在少女的身上,隐隐发现当年一位猛将的影子,他因此不敢鲁莽出手,以免误伤这位小姑娘,他无奈的张开双手,笑道:“东面的确不见白虎的踪迹!白虎如此庞大,我也无法将它匿藏,你若不信,只管下马搜查好了。” 萧侯仪心想只要少女下马,他便好应付,必要时将她擒拿,也不会将她误伤。 不料少女虽性急如火,却十分聪慧,她微哼一声,心想:你只怕是诱我下马,然后将我擒捉!哼哼,我怎会上你的恶当……她忽然向萧侯仪娇喝一一声道:“喂!你当真不肯让路么?” 萧侯仪无奈道:“路可向两边,只是不必东行。姑娘大可往南北追赶,我绝不会拦阻。” 快马上的少女俏目一转,忽地格格笑道:“好!好!既然如此,我便往南走便是……”话音未落,她已一勒马缰,马头转向南面,四蹄开始踏动,随即向南面奔驰而去。 萧侯仪这才暗松口气,他后面五里之地,便是后主刘禅的所在,他身负保护后主的重责,他又怎敢有丝毫大意? 第211章 ……若有闪失,他如何向孔明交待? 不料就在此时,少女的快马,已在南面突然猛一回旋,斜刺往东面的林中奔驰,快如闪电,很快便将徒步的萧侯仪抛在侧后的百丈远处! 萧侯仪不由猛吃一惊,不知如何应付。他若施展神功,自然可将少女或擒或阻,但少女的快马正在飞驰,他若强要出手,必定会将少女伤了,少女又与那猛将极有渊源,他怎能伤她?……萧侯仪无奈,只好一面在后追赶,一面向五里外的孔明急叫道:“丞相!持矛少女正飞驰而来,请小心戒备!” 此时,孔明正在东面的刘备真身墓前,默默审察,刘禅已经叩拜到第五十七次。他心中不由一阵欣喜,暗道:刘禅十七岁承继皇位,他既能稳稳叩拜到第五十七次,即预兆他将有四十年的国运……我因此亦可为刘氏子孙保住四十年潜移默化的岁月……不料就在此时,萧侯仪的啸音已突然传至,正在叩拜的刘禅,身子突然如遭重击,呆呆地怔住,再也拜不下去了……孔明不由吃了一惊,忙向刘禅沉声道:“主上不必理会一切干扰……快屏气凝神,叩拜下去……”孔明的喝声,已贯注了他的独门天机无为真气。刘禅听闻,突感身心一振,又提起精神,勉强叩拜下去。 刘禅勉强再叩拜八次,亦即叩拜到第六十五次之际,一匹快马,已穿林而出,马上少女,手执丈八蛇矛,英姿凛凛,风驰电掣骤奔而至……刘禅猛地抬头,瞧见马上的少女,吓得大叫一声道:“相父!梦中之女来了!她欲持矛刺朕呢! ……”他也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气力,登时一跃而起,三步并作两步,躲到孔明的身后去了! 孔明此时不由微叹口气,因为他已可判断刘禅的气运,刘禅虽有四十年国运,但仅此而矣!且他的寿数,亦仅可勉强延伸八年,然后一切便归沉寂了! 快马上的少女已骤驰而至,她猛地一勒马缰,手执的丈八蛇矛向前一抖,竟直指向孔明的胸前,在距三尺之前却蓦地一顿,尖声叫道:“喂!你等可见白虎的踪影?” 此时雕雪、诸葛慧已一掠而至,眼见少女的蛇矛指向孔明,均猛吃一惊,正欲出手警戒少女的无礼,却见孔明向她二人微一示意,只好收摄身形,未立刻出手。 孔明向少女微微一笑,安详的说:“噢?小姑娘是追白虎而来的么?你何时遇见那白虎呢?” 少女见孔明似胸有成竹,料他必知白虎的踪迹,便坦白的回答道:“这位大叔,我的确是追白虎而至!那白虎十分奇妙,二日前的深夜,我在梦中见它现身,第二天一早,我出城打猎,竞真的看见一头白虎!我忍不住追它,它忽然不见;我欲不追,它又出现!我十分气恼,便一路追到此地来了!这白虎可恶,戏弄于我,我誓必将它擒住,惩戒它一番,以消我心头之气……”少女一顿,又大声道:“喂!白虎的来历我已告知你,大叔快告知我,白虎到底往何处去了! 否则……哼哼!”少女狠狠的哼了一声。 孔明目注少女,他似乎已判断了什么,心中欣喜,便故意向少女含笑道:“噢?小姑娘,否则如何?” 小女怒道:“你若存心骗我,我便一矛将你刺死!” 诸葛慧一听,不由又好笑又好气,心道:这丫头的性子,比我当年更胆大妄为呢!她不由有点喜欢这少女的娇野,因此并没出声喝斥。 但此时萧侯仪已电射而至,见少女不但将矛头对准孔明的前胸,更出言无札,这比矛头刺向他更令他气恼!因为孔明在萧侯仪的心中,简直比他自己的生命更重!萧候仪忍不住喝斥道:“姑娘不可无礼!你知道他是谁么?” 少女浑然不惧,冷傲的叫道:“本姑娘管他是谁,谁惹怒了我,必将他一矛刺死……当世中我只敬三人,其余岂有本姑娘眼内?” 孔明一听,示意萧侯仪稍安毋躁,他丝毫不生气,反而向少女呵呵笑道:“呵呵!原来姑娘尚有三人敬服!却未知是哪三人有此福气,教姑娘敬服?” 少女坦然的大笑道:“当今蜀国君主刘禅,他是大伯父刘备的儿子,亦即我的兄长辈,我自然不好不敬。其二是单人匹马、勇战百万曹军的赵子龙叔叔!” 诸葛慧聪明绝顶,她察言观色,便料定少女是谁了!她不由欣喜的笑道:“噢?这位妹妹,那你敬服的第三人又是谁呢?” 少女一听,不由耸然动容。十分神往的说:“此人有惊天动地之功,旋乾转坤之能,连我爹爹当年亦倾心拜服,我作女儿的自然不敢不加敬服啊!此人是谁?说出来只怕吓姐姐你一跳!他便是当今的盖世大能人、蜀国大丞相、蜀川百姓的大栋梁诸葛先生叔伯啊!” 诸葛慧笑道:“这位妹妹,丞相便丞相,先生便先生,叔叔便叔叔,怎地又是先生,又是叔伯呢?” 少女真诚的说:“姐姐有所不知,那请葛先生太崇高败露! 我爹爹年纪虽比他大,但仍倾心视他如兄长,因此诸葛先生在我心目中,自然又是叔叔,又是伯伯啊!” 诸葛慧见少女那样尊崇孔明,不由格格大笑道:“好啊! 你既然如此崇敬诸葛先生叔伯,为甚竟以杀人之矛,对准他的胸怀啊!” 少女一听,手中丈八蛇矛不由猛地一缩,惊奇的说:“姐姐……你说他……他便是那诸葛孔明么?” 此时,刘禅见少女已并无敌意,忍不住大声道:“姑娘! 你有眼不识泰山,他果然是朕的相父诸葛亮!” 少女听到“朕”字,并无甚激动,但一听“诸葛亮”三字,却慌忙将手中的丈八蛇矛一抛,滚鞍下马,拜伏于地,连声道:“侄女无礼冲撞诸葛伯伯,该死之极,请伯伯重罚!” 孔明忙双手扶起少女,含笑道:“你是张翼德之女么? ……我以便服入世,并非丞相身份,何罪之有?这位便是后主刘禅,贤侄快上前参拜。” 少女果然是一代猛将张飞的女儿张天娇,她年方十六岁,但天生神力,喜欢习武,特地令人仿照先父的兵器,打造了一柄丈八蛇矛,作随身防卫兵器。 张天娇见是孔明吩咐,不敢有违,当即现规矩矩向刘禅参拜,刘禅知是张飞之女,心中大安,因为按辈份她是他的妹妹,他怎会不大感欣慰?他忙笑道:“皇妹不必多礼,此地非朝廷,随便说话好啦。” 张天娇又与诸葛慧、雕雪、萧侯仪等三人相见,知她三人均是孔明的弟妹辈,不由十分欢喜,拉着诸葛慧的手,十分亲热的说笑了一会,然后她才把驰来此地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张天娇在二天前的深夜,忽然梦见一头白虎,向她张牙舞爪,似乎并无恶意,且模样十分可爱。张天娇天生胆大,她也并不畏惧。 第二天一早,张天娇出郊外打猎,不料白虎又忽然出现,向张天娇作势扑噬。张天娇大怒,挺丈八蛇矛便向白虎刺去。白虎似甚畏惧,转身向东面奔逃。张天娇追了一段路,白虎不见了。张天娇欲不再追,白虎又乎地跃了出来,向张大娇眨眼弄首,一副轻视戏弄的样子。 张天娇的性子被激得暴炽,她向白虎戟指大骂道:“死白虎!本姑娘若不将你一矛刺死,决不罢休。”于是她不顾一切,策马狂追。不知不觉,一直追了一日一夜,终于追到白帝城地域来了……张大娇说到此处,气呼呼的竟道:“诸葛伯伯!这白虎十分可恶,又十分古怪,不知何处来的怪物?……我不将它擒捉,誓不罢休。” 孔明不由呵呵笑道:“天娇贤侄,你以为那白虎向你存心戏弄,因此恨它入骨,非一矛将它刺死不可,是么?” 张大娇格格大笑道:“是啊!诸葛伯伯真知我心啊! ……但它若乖乖任我擒捉,或许我会饶它一命。” 孔明微笑道:“可惜这白虎不但不会被你擒捉,更不会被你一矛刺死。” 张天娇大奇,忙道:“诸葛伯伯!为什么?” 孔明道:“因为白虎乃无形之物,贤侄女以有形之矛,怎可将其刺死?……而且白虎现形,将你引来此地,乃另有深意。” 张天娇更感惊奇,忙又追问道:“诸葛伯伯!是甚深意呢?” 孔明见在场的均是天机势格中人,便不加隐瞒,坦然说道:“天娇贤侄,你所见之白虎,乃大地龙脉之真形现世,是介乎于有形无形虚幻之物。它现形的目的,并非戏弄于你,而是一心将你带引前来此地,和一位与你有天缘之合的人相会也!” 张天娇一听,惊奇中不由又添了迷惑,忙道:“诸葛伯伯! 什么有形无形?什么天缘之合?好不教人惊疑埃”孔明见张天娇果然有乃父的遗风,性急而坦诚,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他不由微微一笑,暗道:后主刘禅所见的白龙,与张天娇所遇的白虎,形虽不同,其实均为一物,乃源自先主刘备所葬的白龙龙脉。其目的均是为日后复兴汉室的血脉而布伏玄机,令刘禅和张天娇这一对天缘之合子女会合!但这等玄妙的风水地脉之道,说出来你等也不会明白。 孔明心中转念,又见一切己露玄机,他不欲再在此地久留。他简略的对张天娇道:“天娇贤侄,此事有关地脉、天机的玄妙,日后你自会明白。你相信伯伯为你所作的一切安排吗?” 张天娇毫无机心,闻言格格笑道:“爹爹生前,对伯伯拜服得五体投地,伯伯所作的安排,侄女天娇又怎会疑惑! 第212章 我但听伯伯的主意便是。” 孔明心中更喜欢张天娇,暗道:她果然是一代虎将之女,虽为女儿身,但阳刚之气充盈,正好补偿后主刘禅的偏弱阳气也……他心意已决,再不犹豫,对张天娇道:“天娇贤侄,且先随我返回成都,我不日将亲自到你府中见你娘亲。” 张天娇一听,大喜道:“好啊!娘亲常向我提起伯伯你,她有未了心愿,极欲向伯伯讨教呢。” 当下孔明,护送后主刘禅及张飞之女张天娇,一路西行,快马加鞭,迅速返回成都去了。 返回成都的第三日,孔明便果然驾临张府,拜望张天娇的娘亲。孔明以丞相的身份,亲自为后主刘禅作媒,向张母提亲,不料张母竟一口答应,十分欣慰。原来张母的心愿,便是请托孔明,为女儿张天娇的终身大事操心。 后主刘禅视孔明如父,孔明作主的事,又怎会不答应? 而且刘禅知张大娇是张飞之女,武艺高强,有她在身边护卫,他便十分安心。刘禅十分高兴,下旨封张天娇为正宫皇后。 大婚的当晚,后主刘禅和皇后阴阳交合。到半夜时分,张天娇半睡半醒之际,忽见殿顶现出一片天宇,一头白虎和一条白龙,从东面飞来,白虎和白龙互相交缠,竟合而为一,化作一尾十分雄壮的白龙。然后忽见白龙之腹,跃出一条小龙,其色由白变紫,身形渐大,最后紫龙以活泼矫健的雄姿,横跨天际! 张天娇猛然惊醒,原来是南柯一梦。但梦中所见,十分清晰,更奇的是,就在当晚,张天娇竟已怀身孕。梦中所见,告知后主刘禅。刘禅十分奇怪,便召孔明入宫,将张天娇所梦及已怀身孕的事,私告孔明。 孔明心中不由一动,暗道:白虎与白龙合二为一,此不足为奇,乃预兆先主的白龙龙脉已生兆应,龙虎交汇龙气旺发之象也。但梦境中的白龙竟又跃出紫龙,最后是紫龙以天龙之势,横跨天际,却十分奇特……莫非这复兴汉室的天命之人,应验于先主的第四代孙儿身上么?……哎,若然如此,那便是百年外的天机运势之兆也!届时只怕连我亦力所不及了! 孔明心中转念,也不便向刘禅明示,连他亦无法把握的天机运势,他怎敢轻易露泄?……孔明淡淡的笑说道:“主上不必忧虑,此兆乃刘氏子孙血脉日后之吉象,一切顺其势而行便是。” 十个月后,皇后诞生一子,孔明亲自为其命名,取名为“翘”,意即“翘首以待”之意,而刘翘日后所生儿子,便即夺晋而立的南朝郡主刘裕,此事发生于一百年后,亦即百年天机的又一次轮回逆转之时。天机运势,玄妙之极,决非人力所能逆变。 此外,还有更奇妙的兆应。 就在蜀国后主刘禅与皇后张天娇大婚而阴阳交会的当晚,魏帝曹丕,忽感心痛暴炽,十分痛苦。自此即不时发作,日渐沉重,以致卧床难起。曹丕忆起他祭盘龙出先祖坟时惊兆,知自己必已时日无多了,他不得不为自己的身后事作安排。 曹丕在讨伐袁绍时,曾乘乱强占袁绍次子袁熙的夫人甄氏。后来甄氏即诞生一子,名睿,自幼可爱,极得曹丕的欢心。但自曹丕纳郭氏为妃后,郭贵妃即设法谋夺甄氏的皇后位。 郭贵妃与曹丕亲信的内侍张韬密谋,趁曹丕病重时,由张韬密告曹丕,说在甄皇后的宫中挖得一木偶人,上书曹丕的时辰八字,欲谋杀折损曹丕的寿数。曹丕不由大怒,下旨赐死甄氏,改立郭妃为皇后。但甄氏之子曹睿的太子位已定,曹丕已无法更改了。 曹丕的病情,一直拖了十个月。就在刘禅之子刘翘降生的这一晚,曹丕竞亦黯然去世。他的帝位仅得七年,十分短促,正应了他祭祖坟时所遇的惊兆。 太子曹睿即魏帝位,是为明帝。封遗命大臣曹真为大将军、曹休为大司马、司马懿为骠骑大将军。自此,司马懿即与曹氏家族并列,成为魏国的军政重臣。 曹丕病逝的讯息,传入蜀国成都。孔明知悉详情后,默然不语。不久又获悉司马懿被封任骠骑大将军,魏国的兵权已落入司马懿的手中,他不由仰天长叹一声。 雕雪在孔明身边,见状奇道:“师哥闻曹丕死讯,尚从容镇静;为什么闻司马懿执掌魏国兵权,便如此喟然长叹呢?” 孔明沉吟不语,良久,才慨然说道:“刘翘降生,曹丕即逝,此即刘氏的龙脉气运,已将曹氏气运克灭也!但曹氏气运虽尽,刘氏的气数亦必暂归沉寂。魏国兵权,又恰于此时落入司马懿之手,那岂非取曹而立的便即司马氏吗?……”他一顿,又长叹一声道:“天机势运如此,已不可力挽! 我唯有勉为其难,尽量延长蜀汉刘氏的气运,为日后刘氏子孙血脉复兴汉室大业,竭尽绵力吧。” 此时,孔明已隐隐察觉,三分天机之势,已开始发生变化,逐渐向一统天机演化,而且一统天机的天命所归之人,与司马氏有极深的渊源。这一切,决非人谋之力所能逆阻的了。 另一方面,孔明此时己届四十二岁之年,他自然不会忘记,他的恩师庞德公留下的第三个锦囊,必须在他五十四岁之年启拆。孔明遵照师训,多年来,一直秘密收藏这第三个锦囊,亦无窥看。但孔明的天机玄学,逐渐已达炉火纯青的境界,他知天知地知命,自然已开始醒悟这第三个锦囊的秘密,必定与他自己的本命运势有关。他因此隐隐察觉,他的五十四岁之年,是一个十分难于逾越的关口,过得这一关口,他的本命运势即可海阔天空、再无牵挂;过不得这一关口,他的一切努力,以至他的本命,亦必烟消云散! 从这一刻始,距开拆第三个锦囊的时间,只有十二年,亦即他为延长蜀汉刘氏气运、为日后刘氏子孙复兴汉室大业,所作的一切努力策谋,只剩下十二年的光阴!因此,孔明心中,已充满危机、迫切感。他在这十二年中的艰苦拼争,无不与此忧患意识有关。 孔明争分夺秒,事必躬亲,艰苦整顿蜀川的政务,为了某种深远的意图,孔明特别重用蒋琬,把朝中的政务,部分交由他执掌。蒋琬也十分尽责,处政以安民为本,不以修饰为先。 在蒋琬的协助下,蜀国政务清明,君臣齐心,上下团结,气象一新。 孔明更亲自督训军队,他向萧侯仪悉心传授兵略阵法,萧侯仪亦十分虚心好学,隐隐地已具大将之风了,孔明欣喜,他将训练军队的重责,不时交由萧侯仪执行。萧侯仪神功盖世,又值年轻力壮,精力旺盛,三军莫不敬服。孔明有萧侯仪这一位军中的得力助手协助,更得心应手,迅速将蜀军训练成进可攻、退可守,立成阵、动如箭的铁军。 在曹丕去世,曹睿继位的半年后,孔明即毫不犹豫,向后主刘禅呈上一份出师表,人称“前出师表”,决意北伐中原。 在呈表前一刻,雕雪不安的对孔明道:“师哥既然已知天机大势不可逆转,三分天机将向一统演进,为甚仍要作此费力之谋呢?” 孔明慨然道:“我岂不知天命所归!但我既已导引了三分天机大势的确立,令蜀川百姓得享太平岁月,又身负先主重托,怎又可中途而废?成蜀国的千古罪人?我因此不得不明知不可为而为也!且我若不攻魏,魏亦必攻蜀,与其战火烧在蜀川,不如将战火引到魏境为佳。”他一顿,又慨然一声道:“我心可对天日,绝无悔愧。” 第二天上朝,孔明便决然的向后主刘禅呈上北伐中原的“出师表”。 刘禅阅表,他也无甚主意,缓缓说道:“相父南征,艰苦劳累,才回成都不久,元气未复,坐未暖席,如今又欲北伐,只怕累坏相父也。”刘禅性虽平庸,但他视孔明如父之心却十分真诚,绝非虚伪做作。 孔明领略刘禅对他的真诚,他不由微叹口气,心道:我亦欲从容不迫而行,可惜能运用的时日无多,不外是十年八年的时光,我又岂能不争分夺秒而用呢?……但他的心事,是决不能在刘禅及众文武面前泄露的,否则必引起可怕的君臣信心动摇,后果将不堪设想。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五卷千秋英魂第十五章北伐中原 (更新时间:2006-6-1118:57:00本章字数:7620) 孔明微微一笑,从容说道:“主上放心,臣身子尚佳,不必忧虑,且臣受先帝托孤之重责,时刻不敢或忘。如今南方已平定,朝政清明,军民同心,再无内顾之忧矣,若不趁此良机,北伐中原,恢复汉室宗业,还等待何时呢?请主上明察。” 刘禅见孔明如此说,再无异议,道:“朕年幼无知,一切请相父自行裁决。” 此时,朝中的太史官谯周却出班道:“臣夜观天象,北方旺气正盛,帝、将之星十分光明,急切恐难动摇,丞相洞悉天机,为何反逆之而动呢?” 孔明道:“天机不可不察,但亦不可太拘执也。宜随机应变,方为治国之道,如今我不攻魏,魏亦必攻力蜀;与其让战火在国土燃烧,不如引人魏国境内为佳。我北伐之意,大旨乃北图中原恢复汉室大业;但亦是以攻为守的保国之道。” 朝中文武百官一听,均猛然醒悟孔明的深谋远虑,他之所以不惜犯险北伐中原,目的其实是保蜀国的唯一可行之略,于是众大臣也再无人反对。 第213章 刘禅依从孔明的奏请,下旨封孔明为平北大部督,统率大军十万,北伐中原。 孔明领了诏旨,即下令调集兵将。他调用的大将分别有魏延、张翼、王平、马岱、廖化、马谡、马忠、李恢等人。此时,镇守北面阳平关的虎威大将马超,已一病去世;黄忠亦已病逝,五虎大将中,便只剩下赵子龙一人了。 孔明已将三军的各路兵将部署妥当,只剩下最重要的先锋一路尚未调用。 就在此时,一员大将一跃而出,向帅座上的孔明高声道:“丞相!众将皆用,为甚独剩我赵子龙不用?” 孔明道:“子龙乃五虎大将硕果仅存,我不欲再有所折损,子龙可留下镇守蜀川。” 赵子龙慨然说道:“将军百战沙场死,乃无尚光荣之事,有甚折损不折损?北伐中原乃我平生之愿,我愿为前部先锋。” 孔明道:“子龙乃我的臂膀,怎可犯险?” 赵子龙厉声道:“丞相若不允许我所请,我一头撞死阶下,也比苟且偷生好过。” 孔明一听,不由微微一笑,心道:子龙乃福将之命,必可享天年,我不过欲识其勇气是否尚存罢了!他含笑道:“子龙坚决要去,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赵子龙笑道:“只要能作北伐先锋,莫说一个要求,便十个八个也应允。” 孔明欣然道:“好!我即令萧参军为副先锋,与子龙同领前部大军一万,司马邓芝等,出汉中向中原待机突进!一切依我部署而行。” 赵子龙、萧侯仪、邓芝等将士,领了孔明军令,率一万先锋大军,先行开赴汉中。 孔明随后亦率领十万征北大军,离开成都,向汉中进发。 魏明帝曹睿继位不久,即接此惊报,甚为惶恐。他召群臣商议,如何击退蜀军。不知为甚,身为骠骑大将军的司马懿,却默不作声,不进破敌之计。曹睿无奈,只好目注曹氏宗族诸将,连问数声。 夏侯渊之子夏侯琳,因其父死于汉中黄忠之刀下,对蜀。 军仇深,忍不住挺身而出,厉声道:“臣父死于汉中,血海深仇未能报。蜀军今既犯境,臣愿率大军,西行破敌!上报国家,下雪父仇,臣万死不辞。” 曹睿即令夏侯琳率领大军,开赴中原西面重镇潼关,迎击蜀军。随行大将,有关西军韩德,及韩德四子韩瑛、韩瑶、韩琼、韩琪等,兵力二十万,声势十分浩大。 魏国兵力雄厚,足以抵挡蜀军的进攻,战争的胜败,便须看统军的主帅如何运用计谋了。 当时,从汉中北伐,必须经过数百里的高山险谷。自古以来,有两个方向,四条通道。一个方向是出秦岭入关中,这方向上有三条通道,谷长路险,均须经栈道,大军行动十分困难,另一方向则是由汉中出阳平关,经武都即甘肃略阳、建成即今之甘肃西和祁山出天水,直捣魏国的西部重镇潼关。 而孔明北伐的战略方针是稳扎稳打,先夺取陇右,再相机进图关中。 当时魏延有不同见解,向孔明献议道:“魏军统帅是夏侯琳,此人胆小而无谋。丞相请拨五千兵马,由我统率,各人背负干粮,从褒中出发,沿秦岭东行,出子午谷北上,不到十日,即可直捣长安。夏侯琳坐镇长安,见我军忽然杀到,必定弃城逃走。长安城粮草丰足,可作我军粮草。待魏国东调大军援救,须二十多天,届时丞相大军,就算出斜谷亦可抵达。如此,咸阳以西中原地土,均可一举平定也。” 魏延所主张的,便是取出秦岭险道入关中的急进之策。 魏延之策虽有成功的可能,但危险性亦极大,他统率的五千军力,犯险出击,孤军深入,只要在行军、粮草等方面稍出差错,便有全军覆没之危。这与孔明的战略方针并不符合。 因此孔明断然说道:“不然,此非万全之计,你认为中原无计谋之士吗?只要有人献计,于险道谷地以伏兵截击,五千兵马即立陷绝境,无可援救,不但徒损我五千兵员,且大折我军锐气,决不可行也。” 魏延仍不服气,道:“丞相大军,若从大路进发,直出阳平关,则魏军必尽起关中之兵,沿途截击,我军进展延缓,必失先机也。”魏延并不明白孔明北伐中原的总战略是以攻为守、以保蜀川,因而孔明的战略方针便只能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绝对不可犯险冒进、孤军深入。否则若是稍有差错,弱势的蜀国不但不能以攻为守,且立有亡国之危。 孔明因此绝不会采纳魏延之计,他决然说道:“不必多说!我从陇右取平坦大路,只须善用计谋,必可破魏阻击之军。” 魏延心中不悦,悻悻而退。孔明也不加理会,断然下令前部先锋赵子龙、萧侯仪,出阳平关向中原突进。 赵子龙、萧侯仪两将接令,即毫不犹豫,率领前锋大军,北出阳平关,向陇右的武都挺进。 大军进抵武都城外三十里的凤鸣山,即遇关西大将韩德所统的二万魏军。 两军摆开阵势。蜀军先锋旗下是赵子龙,左有萧侯仪。 右有邓芝,魏军则是韩德及其四子,挺立帅旗下,十分威武。 韩德并不认识赵子龙,也不知副先锋萧侯仪是何方神圣,因此厉声大骂道:“反国之贼,怎敢犯我疆界。” 赵子龙虽然已届中年,但神勇丝毫不减,见魏将出言无礼,不由大怒,猛地一拍战马,挺枪骤出,直取韩德。 邓芝忙对萧侯仪道:“赵将军半生英名,决不可在此地折损!萧将军快上前接应。” 萧侯仪从容的笑道:“邓司马放心!赵将军神功不但未减,且更精进也!魏将虽勇,决非赵将军之敌手。”他一顿,又决然说道:“赵将军乃我师兄,我已奉丞相密令,负责保护他的安全,但有我在此,决不教赵将军有分毫伤损。” 萧侯仪说罢,即凝神戒备,见赵子龙稍有危机,即上前救应。 此时,韩德的长子韩瑛,见赵子龙直击其父马前,且单人匹马,十分骄做,不由大怒,骤马而出,挺枪接住赵子龙,激斗起来。 韩德其余三子韩瑶、韩琼、韩琪,见长兄一人左支右绌,不敌赵子龙,但尚未至落败,料想合四人之力,必可斩蜀将先锋于马下。于是三子便舞刀弄枪,一齐杀出,欲以多取胜。 赵子龙的天象六合神剑,却是遇敌强才能发挥威力。刚才韩瑛一人独战,尚激发不出六合神剑的精髓,因此尚可勉强保存生命。但此时,韩瑶等三子齐出,将赵子龙困于核心,刀枪并举,欲置赵子龙于死地,这便激起赵子龙的豪气来了。 只见赵子龙长啸一声,银枪之势骤变,他即以枪代剑,天象六合神剑的第一式‘三三不颈’摹地施展,银枪尖吐出三道剑光,犹如三道光箭,射透韩瑛的枪尖,韩瑶的刀身、韩琼的大刀背,又透胸而入,三人连一声惊呼也不及发出,便倒下马去,立刻毙亡。 剩下韩琪一人,见三兄均被赵子龙杀死,不由心胆俱裂,拼死舞刀向赵子龙劈下,一面大叫:“我今日誓取你狗头,替三位兄长报仇偿命。” 赵子龙本来已收摄剑势,改用枪法,欲放韩琪一条生路。 因赵子龙并不嗜杀,拼战之时,非必要总会给对手留有生机。 此时他见韩家四子已死其三,便不欲再赶尽杀绝,枪势不徐不疾,好让韩琪知机而退。 不料韩琪不但毫不领情,更不知死活,空门大开,拼死抡刀劈来,欲先换一枪,再以刀劈赵子龙,拼个同归于荆赵子龙不由大怒,厉喝一声道:“我已容你存命而逃,怎地尚如此不知死活……”他银枪闪电一刺,将韩德的大刀一截,将他刺于马下。 韩德见四子皆丧,心胆俱裂,慌忙奔入阵中,不敢出战。 赵子龙奋起神威,单人匹马,杀人魏军阵中。魏军中有当年参战的老兵,认得赵子龙,惊呼道:“此人乃力敌百万大军的常山赵子龙……”因此魏军皆如惊弓之鸟,赵子龙所到之处,势如洪流,无人敢于堵截迎战。 邓芝见状,大喜,忙向萧侯仪道:“赵将军真虎将也!萧将军可趁机率军杀人敌阵,必获全胜。” 萧侯仪亦正有此意,即率五千兵马,向魏军冲杀,魏军全线崩溃,连韩德亦几乎被生擒活捉。他所统的二万兵马,逃出重围的只有不到千人。 陇右武都一役,蜀军正副先锋赵子龙、萧候仪、邓芝等,杀得魏军鬼哭神号,闻赵子龙之名而胆战心惊。 韩德逃进武都城,一面坚守不出,一面派人飞报夏侯琳。 夏侯琳接报犹半信半疑,不太相信力敌万人的关西名将韩德,竟如此不堪一击。于是便率军杀赴武都,近击蜀军前部先锋。 夏侯琳大军刚到,便有探子飞报,说蜀军前锋已逼近武都。领先杀到的大将,正是力斩韩家四子的蜀军先锋赵子龙! 原来赵子龙在武都西面风鸣山一役,全歼韩德的主力后,便欲挥军直捣武都。 萧侯仪征战多年,更获孔明亲授兵略阵法,他的武功智略,均已今非昔比,足可与赵子龙并驾齐驱了,他见赵子龙欲抢攻武都,便向他进言道:“子龙师兄,丞相曾授意我等,进军须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不可冒进,韩德虽折损二万兵力,但武都守军仍在,且魏军大部,必火速前来武都救援,而我军只得一万兵力,若被魏军设伏包围,我军危矣。 第214章 不如先扎下营寨,待丞相大军赶到会合,再作迸击。” 司马邓芝,亦侍同一意见,主张先行休整,再作进攻武都的行动。 赵子龙道:“不然,北伐中原、复兴汉室,是丞相历来大志,亦是我的心愿,如今北伐之战已打响,五大虎将却只剩下我一人,若我畏首畏尾,不显其虎将犹在的威力,怎能激励北伐大军土气呢?因此,我知犯险,亦不得不为也。” 萧侯仪想了想,便向赵子龙道:“子龙师兄,既然如此,可否将先锋大军分为两部,前部由你统率进攻武都,后部由邓司马和小弟率领,作前锋的后盾?” 赵子龙慨然道:“我此战乃为激励军心,不在兵之多寡,依师弟之计行事可也。” 于是蜀军先锋大军分作两部,前锋三千兵马,由赵子龙统率,向武都挺进,后军五千兵力,由萧侯仪和邓芝在后面布防,准备随时接应前锋。 在武都城,韩德闻赵子龙率大军杀到,向统帅夏侯琳请战道:“赵子龙杀我四子,此仇不报,我在为人也!愿领军出城迎击蜀军。” 夏侯琳并无甚主见,韩德坚决请战,又自恃兵雄将多,便答应韩德出战。 韩德率二万大军,出城十里,迎战赵子龙。他为报四子被杀之仇,决心不惜一切杀死赵子龙。他布下重兵在后面,自己仅率五千兵马挑战赵子龙,以便将他诱入重围,一举斩杀。 很快赵子龙的兵马已逼近,韩德也不待赵子龙立好阵势,即抡刀拍马,直取赵子龙。 赵子龙见韩德双眼血红,知他深恨自己斩其四子,彼此已无任何回旋余地,他也再不犹豫,展开枪法,不到三个回合,便一枪刺韩德于马下。 赵子龙趁势率军冲杀,韩德部署的二万大军,因主将已死,又畏惧赵子龙的神威,未战先溃,二万大军只有五千余人逃返武都。 夏侯琳接败军之报,不由大骇,惊呼道:“我久闻赵子龙之名,一直未睹其人,今日方信当年所传并不虚也!他如何神勇无敌,如何是好?”他无心应战,欲下令坚守不出。 此时,曹操的谋士程昱之子程武,甚有乃父的智计,向夏侯琳进言道:“听说蜀军五大虎将已死其四,赵子龙必因此而激动,犯了兵家急进的大忌。都督可亲统大军出战,先伏两军于左右山中,都督佯退,诱赵子龙入重围,将他四面围住,轮番冲杀,赵子龙便有三头六臂,也必一举被斩呀。” 夏侯琳依从程武之计,先埋伏六万大军于两翼,他自己率五万大军,出城迎战赵子龙。 赵子龙见夏侯琳亲统兵至,大喜道:“若斩此人,武都城垂手可得。”他不顾疲累,率五千兵马,向夏侯琳的五万大军发起进攻。 夏侯琳见赵子龙神勇,心生畏惧,根本不敢露面,只令八员偏将迎战赵子龙。 赵子龙毫不畏惧,奋力与八员魏将厮杀。八员魏将心惊胆战,根本不敢与赵子龙正面交锋,每人虚晃一枪,便轮番退走。 赵子龙大笑道:“不料魏军今日竞无一能战之将了!”他毫不犹豫,一马当先,追杀八员魏将。 魏军退入山谷,赵子龙率军随后杀人。 就在此时,夏侯琳已登临山顶,令旗一挥,左右两翼埋伏的六万大军,冲杀而至,将赵于龙的五千兵马,拦腰斩断,赵子龙身边只得千余兵跟随。魏军以小部兵力,围攻五千蜀军,以五万大军四面堵住赵子龙的千余兵马,犹如洪流,轮番向赵子龙冲击。 赵子龙毫不畏惧,奋力杀退魏军。但一批魂军刚退,另一批又冲杀上来,如人海巨浪,轮番冲卷上来。赵于龙激战连场,内力消耗甚巨,连他的独门神功天象六合神剑也因为极为耗内力,而无法施展,他虽仍奋力冲杀,但他所率的千余蜀军,却已战死过半。幸而蜀军经孔明的督训,战力十分旺盛,又仗恃主将赵子龙的神威,因此虽然死伤过半,依然拼死力战,并无一人降退。 后面被分割包围的四千蜀军,亦以一当十,拼死向重围中的赵子龙靠拢,令魏军不得不分兵堵截,减轻了赵子龙军的部分压力。因此赵子龙统率的前锋,尚可勉强支撑,将六万魏军死死缠祝不过,赵子龙虽然神勇无敌,但他的内力毕竟有限,再斗下去,他必然力竭而亡。 就在此时,山谷西面,突地炮响震天,鼓角齐呜,蜀军从四面八方杀了上来,也不知有多少人马,为首一员大将,更令魏军胆战心惊,但见他坐下赤兔千里马,手提青龙偃月刀,神威凛凛,仿如关羽再世。 夏侯琳在山顶,见有蜀军杀入,又接报领军蜀将,仿如关羽再世,他不由大吃一惊,慌忙下令分出一半兵马,前去堵截增援的蜀军。 再生关羽的讯息,已传遍魏军军中,魏军参将慑于赵子龙的神勇,早已胆战心惊,谁也不敢与赵子龙正面交锋,如今又突然杀出一位再世关羽,因此莫不惊惶失措。但夏侯琳军令已下,魏军将领薛则、董禧等人,又不敢违抗,无奈只好集中三万兵力,前去堵截蜀军。被困在核心的赵子龙军,登时压力大减,赵子龙见魏军已退走一半,赶去西面谷口,便知萧候仪的接应兵马已杀到,他登时精神一振,厉声大叫令蜀军拼死杀出重围。 如此一来,武都城郊凤鸣山战场,便呈现一种奇特的态势。一面是魏军向困于核心的赵子龙军拼命压逼,一面是蜀军从最外围向魏军冲击。此时己不论兵力的多寡,而看两军的战力强弱。蜀军战力若强,则可化兵力弱为强,由里向外,再由外向里,反击魏包围圈,魏军便处于兵虽多,而内外受敌的不利形势。 率军前来救援的大将,正是萧侯仪,他接报知赵子龙军已陷入重围,困于六万魏军的包围圈中,随时有全军覆没的危机。他便决然的对司马邓芝道:“赵将军生死存亡,在于此战,我不得不拼死援救!邓司马可率三千兵马,于四周擂响战鼓,多张旗号,四面游走,令魏军不知我军兵力多寡。我即率二千骑兵,突入重围,救援赵子龙军!邓司马不必实攻,只在外围迷惑魏军可也。” 邓芝道:“萧将军以二千兵力,敢向数万魏军冲击吗?只恐徒招损失吧!不如待丞相大军赶到,再发动进攻。” 萧侯仪断然说道:“不然,魏军在赵将军的力战之下,战力已大受耗损,其兵虽多而力不强也。而赵将军仍在力战,将数万魏军死死拖住,此乃我军里外夹击,以少胜多的良机也。” 邓芝想了想,深感此乃目下唯一转危为安的计策。他不由叹道:“萧将军与赵将军内外联手,乃天下无敌之最佳组合!萧将军不必担心外围魏军,我拼死将其迷惑拖住便是。” 于是蜀军五千兵马,分为两部,三千人由邓芝率领,在外围佯攻,以迷惑敌军,萧侯仪则率二千骑兵,坚决突人魏军重围。 萧侯仪一马当先,抡动青龙偃月刀,率二千精骑,杀入重围。 魏军将领薛则、董禧,此时已奉命率军前来堵截。薛则的副将不知厉害,见萧侯仪仅是一位不知其名的青年将领,绝非什么关羽再世便心存轻蔑之意,舞刀枪先迎击萧侯仪。 萧侯仪深知战机一纵即逝,若不能迅速突入重围,救援赵子龙军,一旦折损,此后便必全军覆没了!他因此不敢作任何拖延,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一挥,以闪电般的刀法,立将薛则的副将斩于马下。 薛则、董禧见状不由大骇,不敢接近,率十数将领,轮番向萧侯仪冲杀,但甫触即回,欲行车轮战术,消耗萧侯仪的体力。 萧侯仪窥透魏军之计,他目中精光突炽,长啸一声,将青龙偃月刀法,与他的独剑猴拳九式神功融合,一式最具威力的“穿云裂石”,疾驰而出,以电光般刀势,嚓!嚓!嚓! 刀锋过处,连削薛则、董禧等八员魏将的人头! 他的“穿云裂石”神功,徒手亦可透壁裂石,加上锋利无比的青龙偃月刀,快如电奔的千里赤兔马,简直是他与关云长的合体,其战力之高,连当年的关羽有所不及!萧侯仪闪电一刀,斩八颗魏将人头,有如晴天霹雳,将万千魏军兵将的心震裂了! 萧侯仪率领的二千精骑,仗恃主将的神威,奋勇冲杀、魏军挡者必死,直如巨浪洪涛,冲垮了魏军的人海围堤! 不到片刻,萧侯仪军,便突进到魏军包围圈的核心,与核心中浑身浴血死战的赵子龙军,已相距不到百丈。 萧侯仪素来视赵子龙如兄长,他见赵子龙血染战袍,不由大叫道:“子龙哥哥!你可无恙么?……我来救你出阵。” 他情切之下,竟如他幼年时的称谓呼唤赵子龙,令人备感亲切。 行将力竭的赵子龙不由心头一热,他虽然已知萧侯仪正率军前来救应,但料不到他竟神勇如斯,连当年的关云长亦有所不及,片刻之间便突入重围!他精神一振,向身仍在浴血死战的蜀军厉声道:“萧将军生力军已至,我等趁机反击,为战死的兄弟报仇。”蜀军精神大振,拼死奋战,紧随赵子龙,向外冲杀。 很快,赵子龙军便与萧侯仪军会合,两人联手杀人东面,救出了被围的四千蜀军,此时,在魏军的内围中,蜀军兵力又集中了近万人,加上赵子龙和萧侯仪两大虎将,俩人联手,天下无敌。蜀军的士气大振,魏军兵力虽多,却已被赵子龙和萧侯仪的神威吓得胆战心惊,已成强弩之末。 赵子龙与萧侯仪两马当先,向魏军发起反击,其势有如久蓄洪流,一旦释放,力如万钧,加上在魏军外围佯攻的邓芝军,令魏军不知蜀军的兵力虚实,更令魏军军心动遥在赵子龙、萧侯仪军的反击之下,魏军很快便全线崩溃,人人争相逃命,在山顶指挥此役的魏军主帅夏侯琳,吓得面无血色,早已抢先逃返武都城去了。 第215章 凤鸣山一役,赵子龙、萧侯仪、邓芝的先锋大军,以一万兵力,战胜六万魏军,更歼灭魏军数万人,逃返武都城的魏军,仅得三万人,这一役惊天地泣鬼神,令天下震动。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五卷千秋英魂第十六章天机传人 (更新时间:2006-6-1118:58:00本章字数:8008) 魏军主帅夏侯琳,兵力被歼过半,辖下将领亦几乎被赵子龙和萧侯仪斩掉大半,他几乎陷入无兵可使,无将可用的地步。 夏侯琳问计于程武,程武叹道:“蜀军竟有再世关羽,加上赵子龙的神威,我还有何计可施?如今唯有一面坚守武都,一面派人向主上求救了。” 夏侯琳无计退敌,只好下令坚守不出,一面又派快马,飞赴洛阳,向明帝曹睿求援。 赵子龙、萧侯仪率前锋大军,乘胜逼近武都城下,第三天便向武都发起进攻。但魏军坚守不出,武都城墙高地势险峻,蜀军强攻不下,反而折损了近千兵马。 赵子龙本欲再攻,但在萧侯仪和邓芝的力劝下,终于同意停止进攻,先行休整,再作行动。 此时,孔明的十万大军,已出阳平关,向中原挺进。孔明将大军分作三部,一部留驻阳平关,以保住粮道。一部则分驻左右,成犄角之势,驻守两阳、石城。他自己则亲率中军,直插武都。很快,孔明的大军,便挺进到武都城郊,与赵子龙军会合。 赵子龙、萧侯仪、邓芝等先锋将领,赴中军大营参拜孔明。向孔明汇报凤鸣山之役,及武都久攻不下的战况。 孔明听罢,即亲自抵临武都城下,视察一番。返回营寨,即对赵子龙、萧侯仪两将道:“武都城高壕深,易守难攻,不宜在此与魏军僵持。” 赵子龙道:“魏军统帅夏侯琳在城中镇守,下令坚守不出,因此一时之间难于攻破,但只须再困此城半月,敌军军心必涣散,届时可一举攻破也。” 邓芝亦道:“夏侯琳是魏国驸马,若擒得此人,必令中原震动,胜斩魏军百将,岂可轻易放弃呢?” 孔明道:“不然,你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我军在此久攻不下,魏军却分军突出,进攻汉中,断我军退路,则大势危矣……因此宜先放开武都,从两翼入手,围点打援,先歼灭魏军后援,则武都城自可不攻而破。” 邓芝道:“丞相此计虽妙,但武都由夏侯琳镇守,地位重要,只有夏侯琳召兵相救,他哪会分兵援外围?” 孔明微微一笑,他摊开军略图,向诸将解释道:“武都城西连天水郡,而北接安定郡,两地皆武都的两犄之势,不容有失,若两地失守,则武都可不攻自破也!因此对武都宜攻而不破,集中主力先陷天水、安定两城,若武都出兵援救两城,则我正好中途设伏歼之;若武都魏军不救两城,两城被破,则武都亦难坚守。” 众将听孔明详细阐述用兵之法,深感孔明知己知彼,洞悉敌我双方的态势,因此制定的策略,十分严密,令敌人根本寻不到破绽。 孔明见众将已无疑惑,即令魏延、萧侯仪两将,依计率军行动。又令亲兵数人,换上魏军兵服,出去执行秘密任务。 再令赵子龙在武都城四周燃点柴草,令烟雾腾升,造成进攻武都的假象,以迷惑魏军,各将领令,分头行动去了。孔明自己留在武都城郊中军大营,指挥调度各路兵马。 镇守武都北面安定郡的魏将,是太守崔谅。他听闻蜀军大破夏侯琳大军,将夏侯琳围困,不由十分惊骇。安定郡城的守军兵力只有四千人,崔谅不但不敢去救援武都,他就连保住安定城也毫无信心。 就在此时,忽报武都城夏侯琳派人来到,崔谅不敢怠慢,连忙召见,来人自称是夏侯琳的亲兵,奉都督之命,杀出重围,前来求救,令崔谅火速率军援救武都。 崔谅正感兵微将寡,难于守住安定城,欲拒绝派兵援救武都,他的幕僚却进言道:“将军!不可不救武都埃”崔谅道:“为何不可不救?” 幕僚道:“将军试想,夏侯琳乃国之驸马,他若被蜀军破城擒捉,主上必怪罪将军不去援救,届时安定城保住,将军的人头却保不住了。” 崔谅一听,惊然而悟,心道:城破尚可求饶,但武都城夏侯琳若有失,则自家人头必定难保!他无奈之下,只好点起四千兵马,城中仅留文官防守,南驰救援武都夏侯琳。 他率军走到半路,但见武都城下,火光冲天,不由大惊,慌忙催三军火速南驰,援救武都。 就在此时,蜀军分三面突然杀到,前有魏延,后有萧侯仪,侧面有蜀将王平,三路夹攻,崔谅怎能抵挡,只好仓惶回奔安定城。甫抵安定城下,便见城门突开,蜀军杀了出来,崔谅见安定城已被蜀军趁虚攻破,只好转身而逃。走不到半里,萧侯仪、魏延两将已杀到,三面将崔谅困祝崔谅知不能抵抗,只好下马向蜀军投降。萧侯仪依孔明密计,亦不为难崔谅,亲自护送,解返中军大营,孔明见崔谅带到,亲自离座接迎,崔谅似被孔明的诚意打动员,向他下拜降服。 孔明也似乎信以为真,殷殷相待,赐酒压惊,席间,孔明含笑问崔谅道:“武都郡太守杨陵,与你有交情么?” 崔谅一听,立刻道:“杨太守与我交情甚深,亦言听计从。” 孔明微笑道:“那请你入武都,劝说杨陵擒夏侯琳献降,你办得到么?” 崔谅一听,竟一口答应道:“可以!但丞相须令兵马退后,方便入城行事。” 孔明欣然依从,即时传令,三军退后二十里。 崔谅单人匹马,进入武都,见到武都太守杨陵,即将孔明之计向杨陵道出,杨陵道:“我等如何应付?”崔凉道:“可将计就计,先禀告都督夏侯琳,再告知孔明,说愿献城。待蜀军入城,即全部击杀,再趁势出击,孔明军必败。” 崔谅大喜,先行出城,向孔明报述,道:“杨陵愿献城,擒捉夏侯琳。但杨陵手下武士不多,难于行事。” 孔明微笑道:“如此容易之极,我可令原安定降兵百人,内伏我大将,随崔太守入城,先伏于夏侯琳府四周;再约杨陵于夜半时分,献城打开城门,我即亲率大军杀入,里应外合,必建奇功。” 崔谅心道:若不答应,必惹孔明生疑,不如先行答应,待诱孔明入城,再一并击杀,则大事成矣!于是一口答应。 孔明又嘱道:“我差大将与你同去,为恐夏侯琳生疑,可推说是救援武都兵马。到半夜举火为号,我必亲入城中,大事一举可成。” 崔谅见孔明中计,心中大喜,毫不犹豫,即率他的原安定降兵百人,向武都进发。 到抵武都城下,让崔谅率军进入。一面密令伏百余刀斧手在他府中,待诱得蜀将进入,便关城门,先杀蜀将,再诱孔明入城斩杀。 杨陵此时亦已抵城门,亲自迎接崔谅,以便接应。 崔谅率军入城,杨陵下来迎接。就在此时,蜀军中暗伏的大将萧侯仪,闪电而起,一剑斩掉杨陵,崔谅知计败,慌忙抢奔入城。但萧侯仪的剑快如闪电,剑光一吐,崔谅背心被穿透,立刻倒地而死。 萧侯仪令随行混入的蜀兵,把守城门,他独自一人,跃上城楼,以闪电之势,将城楼上敢于抵抗的魏兵斩杀,其余魏兵吓得四散奔逃。萧侯仪也不追杀,在城楼上施展千里传音神功,仰大长啸,声传十里之外。 啸声刚响一会,赵子龙一马当先,率五千精骑,飞驰而进。冲入城内,往来驰骋,但有敢于反抗的魏军兵将,即被赵子龙一枪刺死。 萧侯仪亦率一百蜀军,直闯城中的都督府,打算生擒魏军都督夏侯琳。 不料夏侯琳惊悉蜀军入城,根本不敢抵抗,抢先逃命,从城西门驰奔天水郡去了。 孔明亲率大军,随后亦至,迅速平定武都城内的战事。 在一夜之间,即兵不血刃,一举攻陷久攻不下的中原边关重镇武都城。 赵子龙十分佩服孔明的妙计,他特地拜见孔明,向他询教。 孔明道:“崔谅欺我军力弱少,根本无心降我。我便将计就计,利用崔谅急于将功补过的心理弱点,故意让他有机可乘,以为我中其计。利用他将武都城门诱开。我则伏下子龙和候仪二路奇兵,侯仪就在城门斩崔谅、杨陵二人,再夺城门,让子龙你率伏兵攻人。我料夏侯琳未历战阵,胆小如鼠必不敢抵抗,因此兵行险着,一举攻取武都城也。” 赵子龙不由叹道:“义兄用兵,已达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我军今有备而来,又有又兄督师,必可一举平定中原,复兴汉室大业。” 孔明却微叹口气,意味深长的说:“子龙弟,你我皆天机运势中人,岂能违逆天机大势的演行呢?……我之所以力主北伐,不过是实行以攻为守、力保蜀川的战略罢了!而也不会如你想像般,真能一举平定中原、恢复汉室大业矣!” 孔明意犹未尽,正想再解释什么。 魏延已疾奔而进,向孔明请战道:“丞相神机妙算,一举攻陷武都、安定两郡!天水郡如今已成孤城,为甚不趁此良机进击呢?” 赵子龙见魏延打断了孔明的思绪,心中不悦,冷哼一声,正欲出言斥责。 第216章 孔明却向魏延含笑点头道:“魏将军既有请战之心,我便令吴懿代你守武都,派你率军攻取天水郡。” 魏延见孔明肯依从其计,又有建功机会,不由大喜,即拜谢而去。 赵子龙道:“义兄既力主稳扎稳打,魏延又急功冒进,为甚派他去攻打天水郡呢?” 孔明道:“魏延虽然躁急,但其战意甚旺,不可令其淡化也。而且我下一目标,亦正是天水郡,只要攻下天水郡,与武都、安定二郡成犄角之势,我军便立于不败之地了。” 于是孔明不再犹豫,令魏延率军向天水郡挺进。 不料魏延却被天水郡的一位年轻将领杀败。魏延回来向孔明禀告。孔明吃了一惊,暗道:天水郡为甚竟有这般能人?他派人找来当地的土人,细询之下,才知这年轻将领,原来是天水郡人,姓姜名维,表字伯约,极富智勇、胆略。 孔明猛地忆起,他早年曾与雕雪一道,在陇西之地,替一位姓姜的当地人堪察了一处龙脉之地,莫非姜维即姜姓人的后裔吗? 于是孔明亲自抵临战场,当面考察姜维,他终于断定,姜维必定是当年姜姓龙脉的子孙。他便设计,令天水郡中的夏侯琳,对姜维生疑,姜维被逼得走投无路之际,孔明又亲自现身,向姜维晓以大义,再表露身份。 姜维得知,孔明便是他的先父遗训,要他设法投效的那位诸葛先生,终于下马,向孔明拜服。 孔明在姜维的相助下,迅速攻占了天水郡,但却被夏侯琳逃到大漠去了。 魏延有点抱怨,怪孔明行动迟缓,放走了夏侯琳。 孔明却大笑道:“我放夏侯琳,如放一鸭,今得姜维,如得一凤,二者岂能相比。” 魏延见孔明对姜维十分重用;心中不悦,但这是孔明的主意,他不敢公然反对。不过,自此魏延即对姜维暗生忌恨。 为日后的反叛埋下祸根。 孔明统率的蜀军,连陷魏国边关三郡,蜀军威震天下,附近州县,纷纷投顺蜀国。 天水郡即祈山所在,孔明在稳定了安定、武都、天水三郡后,即统率大军,出祈山,直指中原。 魏明帝曹睿接报,十分惊骇。他急召群臣商议,命老将曹真率军西上,抗击蜀军。 但曹真统率的魏兵,与蜀军进行打三仗,皆惨败告终。 曹真大骇,派人入洛阳,向曹睿求救。 直到此时,曹睿在无奈之下,才任司马懿为平西都督,统掌各路兵马,西上抗击蜀军。自此,蜀、魏之战,便演变为孔明与司马懿的正面大拼斗了。 孔明第一次北伐,在攻陷武都(即南安、甘肃陇西县)、天水(甘肃甘谷县)、安定(甘肃镇原县)三郡后,己打通了通向咸阳的平坦通道,天水郡距咸阳不过是五百里,大军急进一日一夜,便可抵达,而只要攻陷咸阳,便可直指中原西部重镇潼关,出潼关八百里,便即魏国都洛阳。 因此,若蜀国国力雄厚,兵多粮足,保证军需粮草物资的供应,孔明的北伐,当真有成功的可能。 但蜀军说有后顾之忧,其一是后方山路崎岖,粮草供应须靠唯一的平坦通道,若此运输线被断,则蜀军必不战自败。 其二是蜀军国力远逊于魏国,兵力亦只及魏国的三分之一,为保护运输线的安全,蜀军不得不分兵把守,因此实际用于进攻前线的,仅得十万八万兵力,蜀军根本不能作持久之战。 因此战线拖得越长。对蜀军便越不利:只要偶有疏忽。蜀军的处境便十分凶险。 对这一战略态势,孔明自然是十分清楚。他因此才不敢冒险,采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用兵战略。 不过,另一方面,新任魏军统帅的司马懿,亦洞悉蜀军的弱点,他因此而制定了抗击蜀军战略——西守南攻,从西面抵御蜀军的进攻,从南面向蜀军的运输线突袭进攻,矛头直指蜀军的咽喉命脉,令蜀军不得不化攻为守。司马懿高明之处在于他与孔明均采同一战略——以攻为守,不单纯防御,而以主动出击来逼敌防守。 如此一来,蜀、魏双方,便必定陷入艰苦的持久战,而双方的国力悬殊,魏国可以支撑长久之战,蜀国却连数月的消耗也支持不了。 因此蜀、魏之战,从双方的战略态势而言,其实胜负已早决定了,唯一可以转化成败的因素,是战争中的战术运用,用兵智谋,这亦是孔明唯一可以发挥的优势。可惜的是,孔明碰上的是司马懿这一位十分强劲的对手,他的智谋、战术运用优势,便显得十分有限了。 或许,这便是天机大势的演变,从三分大势向一统之局演化玄力作用,才冒出司马懿这一位强劲的孔明对手吧! 此时,司马懿统率二十万大军,以老将张郃为先锋,更令其子司马昭随军作战,以吸收战阵经验,一路西进,挺进到距天水郡五十里,即下令大军停驻,不再西行。 先锋张郃不解,前来帅帐,问司马懿道:“此地西进五十但里,即孔明屯驻的天水郡,都督为甚不一鼓作气,直击天水,若夺回天水郡,则可令我军士气大振也。” 司马懿一听,即呵呵笑道:“若然如此,则正中孔明之计矣!孔明善于用兵,他怎会不在天水郡大道上设伏,引我军进人,然后发动攻击?蜀军以逸待劳,我军必败无疑呀。” 张郃吃了一惊,他亦深知孔明用兵如神,司马懿所判断的确切中孔明的意图。他慌道:“如此都督将以何计破敌?” 司马懿对着军略图,仔细审察一番,才决然说道:“我决以西守南攻之策,以破蜀军。” 张郃道:“如何西守南攻?” 司马懿道:“孔明目下屯军天水,必出祈山从西面进攻中原。因此我已令西线守军,坚守湄城、箕谷,不可出战,以免中孔明奸计。此乃西守也。” 张郃道:“南攻呢?” 司马懿道:“此地南面百里,即扼守汉中的边关重镇阳平,阳平关东面有一大道,地名叫街亭,乃蜀军的粮草军需的运输线。我若攻取街亭,则蜀军粮道立受致命威胁,孔明便不得不从天水南退,入汉中救援矣!待他退兵时,我再沿途突击,令蜀军首尾不能相顾,我军可获大胜。” 张郃不由叹服道:“都督用兵,不下于诸葛孔明,必可一击而破蜀军矣。” 司马懿却肃然说道:“不然,孔明非等闲之辈,将军先锋南攻,一路不可轻进,须传令诸将,循山沿途,先作查探,如无伏兵,方可前进,稍有轻忽,必中孔明之计。” 张郃凛然遵命西去,率五万大军,一路向南面的阳平关街亭大道挺进。 司马懿率军出关西上的消息,迅速传入孔明的中军天水大营。 孔明闻报,大吃一惊,向诸将道:“司马懿极善用兵,比之曹操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督军西上,必不作正面抵抗,而南攻我粮草运输咽喉之道街亭!若街亭失守,我军粮道被断,必不战而自溃!须有一得力之将赴街亭镇守,谁敢当此重任?” 此时,帐下一员将领应声而出,道:“未将愿往。”此人正是参军马谡。他是孔明好友马良之弟,自幼熟读兵书,孔明对他极为信任。 但孔明此时却不太放心,因街亭对蜀军太重要,关乎全军的粮道咽喉命脉,绝对大意不得。孔明肃然道:“街亭乃我军粮之道,咽喉命脉,万不容有失!你虽然深通谋略,但当地既无城廓,又无险阻可守,要保住十分困难,只恐你力有不逮也。” 马谡傲然说道:“我自幼熟读兵书,深知兵法,区区街亭,还保守不住吗。” 孔明未及答话,赵子龙曾与司马懿有数面之会,他出言告诫马谡道:“司马懿非等闲之辈,先锋张郃又是魏国名将,马参军不可轻敌。” 马谡高叫道:“休道司马懿、张郃,即便曹睿亲至,有何足俱!若有闪失,愿以我人头作抵。” 孔明肃然道:“马参军!军中无戏言哪。” 马谡慨然道:“我愿立生死军令状,以明我志。” 孔明无奈答应了。马谡毫不犹豫,即写下军令状,呈给孔明,表示以生命保住街亭。 孔明见马谡意志甚坚,若不用他,恐不利于兵将效力之心,便无奈下令道:“马参军既已立下军令状,万勿视作儿戏,须知军法不容情也!我调二万五千兵马,再派一员大将作你副手,前去街亭镇守。” 孔明又令王平道:“我素知你平生谨慎,故派你相助马参军镇守街亭。但凡下寨,必当要道,以防敌军迂回偷袭,又须侦悉地物地形,才定进止。切记!切记!若保街亭不失,则为北伐中原第一功也。” 马谡、王平二人,领令率二万五千大军,南下阳平关,防守街亭去了。 孔明仍不太放心,又令魏延、高翔两将,率五千兵马,分驻街亭东面、侧翼,必要时以作救应。魏延、高翔二将,亦领令率军去了。孔明这才稍微心安,即又令赵子龙、萧侯仪二将道:“如今魏军由司马懿统率,我进军路线,不得不作更动矣!你二人各率一军出箕谷,以作疑兵;但遇魏军,能战则战,目的乃迷惑其军心足矣。我亲自统率中军,出斜谷直取湄城,若得湄地,则汉室旧都长安可破也。” 赵子龙、萧侯仪各率五千兵马,突出箕谷,向北挺进,迷惑魏军。孔明则令姜维为先锋,出斜谷直插湄城。 第217章 另一面,马谡、王平二人,统率二万五千大军,一路南进,很湄便赶到阳平街亭要冲之地。 马谡登高视察地势,他向王平笑道:“丞相今回大多疑了!我看如此荒僻山地,魏军怎敢来攻呢?” 王平心性谨慎,忙道:“虽然如此,但亦不可大意,宜于要冲道口,扎下营垒,作长久保守之计。” 马谡不以为然,道:“大道之中岂能扎寨?此山便位于道旁,四面壁立,山上树木极多,此乃天赐之险要地也!我军可在此山屯驻。” 王平忙道:“马参军不可!我以为若干交通要道,筑营垒以守,敌军便有十万,亦难逾越。若驻军山上,魏军突临,四面包围,孤山岂能久守?” 马谡大笑道:“此乃妇人之见!兵书有道,占据高处,俯视低处,势如破竹,若魏军敢来,我令他片甲不回。” 王平道:“我随丞相多年,用兵扎寨之法,丞相悉心教导。 我以为此山乃绝地也,万一魏军断我军取水之道,我军将不战自溃。” 马谡不悦道:“你莫胡说八道!知否孙子兵法有云:置诸死地而后生?若魏军断我军水道,我军将士必拼死战斗,以一当百,魏军必败!我熟读兵书,连丞相亦时常向我询问大计,你不过一介武夫,敢妄议我破敌之法吗?” 王平无奈,只好退而求其次道:“马参军若坚持山上驻扎、我亦无法。不过,请参军分出一半兵力,由我率领,在此山西面扎一营寨,以成犄角之势,便于接应。” 马谡不以为然,正欲一口拒绝。 就在此时,山下奔上一群当地百姓,说山北面魏军大队兵马,已奔驰而来。 马谡却又有点心慌,便对王平道:“你既不听我将令,我拨五千兵马于你,到别处扎寨。但我破了魏军,在丞相面前,你可莫与我争功。” 王平也不理会,率领五千兵马,便紧急下山,到西面扎寨去了。王平扎好营寨,便立刻派人去向孔明汇报马谡在山上扎营防守之事。 此时,司马懿统率的大军,尚在街亭的百里之外。司马懿深知孔明的厉害。也不敢轻进,派其子司马昭亲去探路,再作打算。 司马昭很快赶回,向司马懿道:“父帅,街亭果然有蜀军把守。” 司马懿一听,不由叹了口气,道:“我早知孔明用兵如神,他怎会忽视如此咽喉命脉之地呢?我自愧不如孔明也!” 司马昭笑道:“父帅为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依儿之见,要攻取街亭亦不难。” 司马懿道:“街亭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人莫敌,你怎敢发此妄论?” 司马昭微笑道:“父师,儿亲眼所见,要冲道上,并无蜀军驻守,反而大军皆屯驻于道旁的孤山之上,破之不难呀。” 司马懿一听,不由大喜道:“若蜀军当真驻扎山上,乃天助我破敌碍…但亦切勿粗心大意,我当亲往街亭视察。” 司马懿不辞劳苦,换了便服,率一百亲兵,亲自深入街亭,实地视察。 他抵达街亭时,已是月上中大时分,但见月色如水,山野大地一片银白。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五卷千秋英魂第十七章空城幻术 (更新时间:2006-6-1118:58:00本章字数:7786) 司马懿四周巡视一番,只见山上蜀军营寨木立,布局亦甚有章法;山下大道却空元一人,十分宁静。司马懿不由一阵欣喜。他也不再久留,立刻赶返军营去了。 马谡在山上亦不敢松懈,亲自巡视审察。他居高临下,发现山下有百余魏军,似乎是前来探路的样子,很快便向北面退走了。 马谡不由傲然大笑,向身边的亲兵道:“魏军探子回去报知司马懿,正合我意!他若敢率大军到来,我于山上一挥令旗,大军杀下,魏军必溃逃如丧家之犬也。” 亲兵奉迎道:“马参军用兵神妙,足可与丞相并驾齐驱也。” 马谡更感得意,大笑不止。 司马懿当晚深夜,驰返军营,立刻便召集诸将前来帅帐,部署向街亭进军,他对诸将说:“孔明派去守街亭之将,乃马良之弟马谡,此人夸夸其谈,空论兵法,并无实战经验,徒具虚名!孔明一生英明,只怕被此人败坏了。” 说罢,司马懿即毫不犹豫,发出军令。他命令张郃为先锋,首先率军插入马谡与王平相连的通道,堵住王平接应的去路,命令申耽、申仪率一万大军,潜上山腰,断绝山上蜀军取水之道。 第二天一早,张郃率兵直插到马谡的山背,堵住王平出来接应的通道。申耽、申仪二将,亦早已潜上蜀军驻扎的孤山,阻断了水道。 司马懿自己亲率大军,一拥而进,将孤山四面围住,却并没立刻进攻。 马谡在山上观察,但见魏兵漫山遍野,旌旗蔽日,布阵十分严整。蜀军兵将见了,人人心惊。马谡欲趁魏军立脚未定,向山下冲击。不料他连挥令旗,蜀军怯于山下魏军势大,准也不敢往下冲。 马谡大怒,斩了两名带兵偏将,蜀军勉强向山下冲去,冲到山脚,见魏军严阵以待,毫不动摇,蜀军惊骇,又退回山上去了。 马谡这才开始惊觉,因军处绝地,又面对雄壮敌军,他在山上扎营,犹如将先机送给敌人了。他已知大势不妙,但此时他已无法可施,只好下令严守山上,以待王平军前来救应。 王平见魏军已抢占要道,又将孤山上的马谡军四面围困,他虽知败局已定,但仍拼死率军前来救应。不料中途便被插入的张郃军截住,双方激战起来。王平只得五千兵马,又立脚未定,难抵魏军的三万先锋大军,只好退回山背后。 魏军从早上一直围到晚上,山上水道被断,蜀军兵将无水做饭,又饥又渴,军心大乱。到半夜时分,山南的蜀军打开营门,下山向魏军投降。 司马懿又命人在山上四处放火,山上林木茂盛,烈火熊熊。蜀军四处奔逃,鬼哭神号。马谡在此生死关头,却心慌意乱,驱赶残兵败将,从山的西面突围逃命去了。而山的西面是司马懿故意下令留下的一个逃命缺口,否则马谡的残兵插翅难逃。 司马懿迅速攻占了街亭要道,直接压逼街亭后面入汉口的关口阳平关。蜀军的咽喉命脉,已被司马懿紧紧地扼住了。 但司马懿不冒进,他下令在街亭布下重防,准备迎接蜀军的反击。因此魏延、高翔两将,虽然依孔明的部署,率军反击街亭,亦被严阵以待的魏军击退了。至此,街亭之战已成定局,蜀军因部署失当,己遭惨败。 事后,司马昭问司马懿,为甚故意留下西面缺口,放马谡的败兵逃脱? 司马懿笑道:“我料马谡熟读兵书,必知兵书上有置诸死地而后生的论述。因此马谡虽然明知水道易被我断,仍在山上驻扎,意在藉此激励兵将死战。但马谡却忘记了,水断并非死地,蜀兵尚有投降的一条活路呢!!……我所以留下了西山的缺口,正是不欲令蜀军自知死地,而与我军激战也。”* 司马昭叹道:“马谡对兵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父帅却能将兵法融汇贯通、举一反三,更能反其道而行之,虽孔明在此,亦必败无疑。” 司马懿却肃然说道:“不然!马谡怎又与孔明相比?街亭之败,乃马谡部署失当,未战已失先机。若孔明在此,必于要冲屯驻重兵,筑起营垒,则我军插翅难逾越也!日后与孔明正面交锋对垒,千万不可粗心大意。” 司马昭初历战阵,心中有点不以为然,暗道:就凭孔明竟用马谡镇守街亭,便足见孔明亦有失策之处了……父亲是否有点过虑呢?这是司马昭的内心话,他只敢想而绝不敢说出来。 司马昭年少气盛,对孔明又有点不服气,忍不住对司马懿道:“父帅!如今孔明已失街亭,为甚不趁其军心混乱之际,大举向孔明的后方汉中进攻,以一战攻灭蜀川呢?反而打算向孔明的主力大军进攻?” 司马懿肃然说道:“昭儿太天真了!街亭之战,不过是因孔明用人不当,我军侥幸成功而矣。当年武太祖曹操,以百万大军进攻江东,孔明虽仅剩三万兵力,依然联合孙权,巧施妙计,大败曹操于赤壁。如今孔明虽失街亭,但兵力尚有十万之众。而马谡、魏延、王平、高翔等人,必己撤入阳平关,我攻取必十分困难。再者孔明极善用兵,他知我军进攻阳平关,必挥军从我背后掩杀过来,我军两面受敌,大势危也。” 司马昭一听,这才醒悟司马懿用兵严密,这才能在足智多谋的孔明面前,保持不败;若稍一轻忽,便必被孔明算计了。 司马照因此不敢再置疑,一切听从司马懿的命令行事。 司马懿又派出探马,密切监视孔明军的动静。 此时,孔明已接街亭失陷的惊报。他不禁跌足长叹道:“街亭失陷,我军大势已去!若不速退,三军必陷覆役的险地。” 孔明也不敢迟疑,立刻部署撤军。 孔明派出快马,前去急报已出箕谷的赵子龙、萧候仪军,火速回师接应中军主力。又派张翼前去剑阁,修好栈道,以备危急时出剑阁入汉中。再令马岱、姜维二将断后。他自己则率廖化等将,引中军主力撤退。 孔明为保住军粮,亲率五千兵马,到西面的一小城搬运粮草。 第218章 抵达西城,孔明派二千五百兵马,前去城外搬运粮草,他自己则率二千五百兵马,留在西城,准备接应。 就在此时,忽报司马懿亲率十五万大军,正向西城浩荡而来,此时西城之中,只有一班文官及二千五百兵士,连一位大将也没有,众官闻报,均大惊失色,料今番必被魏军所擒了! 孔明心中亦吃了一惊,他也意料不到,司马懿不去进攻阳平关,以便直取汉中,反而回师向他的主力大军所在地寻求决战之机!如此一来,孔明立陷无将可用,无兵可守的绝境了! 孔明神功已达通玄境界,他若只身逃跑,司马懿虽有十五万大军,亦难困得住他。但孔明若只身而去,留在西城的二千五百兵士,以及一班随军文官,便必定无一幸免,成了魏军的阶下囚了!按孔明的性格,他又怎会采此大失军心的怯懦办法?他猛一咬牙,暗道:我挤了生命不要,亦必保存蜀国的这一班精英! 孔明立刻传令,将城上的旌旗全部掩藏起来,兵士则潜入城中街道屋内,不得擅出,更不许说话喧哗,违者立斩。又令打开四座城门,每一城门派二十军士,扮作普通百姓,清扫街道,就算魏军杀到,亦不得擅动。 孔明安排妥当,他自己便换上道袍,仅带二名童子,一个弦琴,登上城楼,倚栏而坐,焚香弹琴,优雅之极,绝无半分肃杀的气氛。 司马懿的前军探子,接近西城,但见城门大开,孔明竞在城楼上操琴,不由十分惊奇,慌忙向司马懿报知。 司马懿接报又惊又奇又疑,他不敢大意,下令三军暂停,他亲自驰往城边探察究竟,他抵达城外,远远望去,他但只见城门大开,门内街上有百姓清扫街道。城楼之上,孔明倚栏而坐,左右仅带一名童子,正在焚香弹琴,神态悠闲之极。 司马懿见状,半刻也不敢迟疑,立刻驰返中军,命令前军作后军,速退城外二十里。 魏军迅速退到二十里外,司马昭不解道:“父帅!或许此乃孔明无兵可用,故作此迷魂阵吧。” 司马懿却断然说道:“不然!孔明平生谨慎,凡事留有后着,岂会如此冒险?他大开城门,独自现身,乃欲诱我入城,再以重兵伏杀我军碍…”司马懿话音未落,司马昭仍不太相信。就在此时,忽听左右两声炮响,探马飞报,左面赵子龙率军杀来,右面萧侯仪疾冲而进,两股蜀军皆势不可当,已连斩四员大将了! 司马懿一听“赵子龙、萧侯仪”二将名字,知两人曾联手斩杀十员魏将,不由吓得失声道:“如何,我若入城,必中孔明之计……怏传我军令,三军火速退返街亭,坚守不出,再作打算。” 于是魏军主力,全部退回街亭。 孔明率领大军,按部就班,缓缓退回汉中,沿途竞毫无破绽,首尾相应,十分严整。 事后,司马懿率军收复西城,问当地的百姓,才知当时孔明城中只有二千五百兵力,身边大将早已派出。司马懿不禁仰天长叹道:“我知兵法有空城计,但不料竟被孔明用得如斯出神入化!他率军进如风、退如龙,进退从容,我不如啊!……但有孔明在,蜀川不可图。” 于是司马懿班师回洛阳;向魏明帝曹睿报捷去了。 司马懿在危急之际,击退孔明亲率的蜀军,收复中原失地,威震三军。 曹睿年少无知,有趁机攻蜀之意,司马懿并没正面拒绝,道:“蜀兵未尽灭,且皆屯于汉中,臣愿率军去汉中,再收蜀川,以报陛下。” 趁曹睿高兴之际,司马懿却又目视尚书孙资,孙资是司马懿的朝中心腹,他早与司马懿密商妥当,此时出班奏道:“陛下,当日太祖收张鲁时,曾对诸将道:‘南郑之地,真天狱也。入汉中之斜谷道,五百里石壁夹耸,非用武之地也。’若我军攻蜀,东吴必北攻中原。因此宜分兵据守天险,养精蓄锐,不出数年,中原日盛,吴、蜀自相残杀,我再趁机伐之,天下将一举可平定。” 曹睿问司马懿道:“孙尚书所言如何?” 司马懿立刻回道:“孙尚书所论极善,目下尚非攻蜀之时。” 曹睿便打消攻蜀之意,派兵扼守险要,享乐去了。 司马懿回返府中,其子司马昭私下问司马懿道:“父亲为甚不趁机攻入蜀川,反而力主按兵不动?” 司马懿肃然说道:“昭儿知道什么?我的处境,其实危机四伏!外有孔明虎视中原,内有曹氏家族忌恨我掌兵权。曹子丹、夏侯琳等打败仗,可以轻轻放过,我稍有错失,即有灭门之祸!因此我只可慎守而处之,决不能轻率冒险。你亦须坚记此自保之道。” 司马昭登时醒悟,他司马氏家族,早晚必与曹氏一族火并,在此危机四伏的时刻,又怎可挑起战火,自招灭门之祸? ……而自此之后,司马昭亦已醒悟,司马氏与曹氏一族,决不可和平共存,关键是有谁能在这场生死之战中胜出了! 孔明率军回返汉中,他清点损失,发觉各路兵马均损兵折将,独赵子龙和萧侯仪所统的二万兵马,不折一兵一卒。 此时,王平、马谡、魏延、高翔等街亭四将,亦已返回汉中,听候发落。 孔明先召王平进帐,责道:“你跟随我征战多年,须知防守之法,为甚不谏阻马谡,致令我北伐大计毁诸一旦呢?” 王平将当时情形详细呈报,道:“此时军中将校皆知,丞相可向他们查询。” 孔明早已明白,街亭之失,罪在马谡,并不应怪责王平。 他向王平道:“我亦知你尽副将之责,可惜未能以大将之风,化危为安,因此不得不按军法处罚。我将你禁闭军营三十日,一面好好调养身子,一面静思己过,你去吧。” 王平明白孔明的用意,其实是令他休养一番,以利再战。 他心中感佩,拜谢退出,接受禁闭处罚去了。 孔明神色一凛,喝道:“叫马谡进帐。” 不一会,马谡已自缚跪行进来。 孔明厉声道:“你知罪么?你失街亭,坏我大计,损兵折将,你说我应如何处置。” 马谡道:“我知罪了!但丞相视我如弟,望丞相照顾我子,马谡虽死亦无憾了。” 孔明微叹口气,道:“你不必求我,我亦必善待你子!我心亦痛,但军法不可废啊,否则国亦不保!来人!将他推出去斩了。” 武士推马谡出帐外辕门,马谡深知孔明军法严明,又自知罪大如天,他亦无怨言,伸颈受刑。 武士将马谡的人头呈丘孔明见状,不由放声痛哭。在他身边护卫的萧侯仪道:“马谡按律当斩,丞相为甚悲痛?” 孔明道:“我非悲马谡之死,而是痛我悔不听先主对我的告诫!先主曾论马谡此人,言过其实,不可重用。我深感痛悔,错用此人,致令我此伐大计毁诸一旦埃”萧侯仪见帐中有诸将士在,不便轻泄,便以密音暗中向孔明传话道:“诸葛大哥不必自责,或许此乃天机演行之运数作用吧!否则,为甚会在成功之际,有街亭之失?” 孔明微叹口气,亦以密音回答萧侯仪道:“我岂不知此乃天机运数?此乃我北伐功败垂成之根源也!但马谡既然已陷身于此天机运数中,与他自身本命亦有极深渊源,我不得不杀啊,否则必令军心不稳,则蜀国危矣!哎,不但马谡有罪,我亦有错用人之失,若不罪己,何能服众呢?我之所作所为,不外是勉力而行,尽力延长这天下三分之势格而已。”孔明即上奏章,向刘禅请求自贬三级,降为大将军,行丞相事,依旧统率三军。 孔明第一次北伐失败后,兵驻汉中,并没返回成都。他在汉中积极训练军队,广积粮草,建造攻城渡水的器械,准备再度北伐。 两年后,即蜀汉建兴六年的冬天时分,魏、吴之间,发生了大战争,东吴大将陆逊在石亭——即安徽桐县,大败魏将曹休,魏军主力东下增援,司马懿亦被调去东线,关中兵力空虚。 孙明判断,再度北伐的时机到了。但当时有大臣认为,两年前的北伐失败,此时不宜再动兵。 孔明为坚定朝中君臣北伐的决心,又向后主刘禅上了一个奏章,被人称“后出师表”。在奏章中,孔明将他的以攻为守的战略大计,向刘禅呈报。孔明指出,目下大势,魏强蜀弱,如不伐魏,则魏必攻蜀,根本无法保住偏安之局。只有主动进攻,令魏国迷惑,才有可能化解蜀国不利的处境。孔明在此“后出师表”最后慨然表白心迹道:“凡事如是,难可预见;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己。”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大义凛烈,光昭日月,孔明的高风亮节,为后世人树立了尽忠报国的光辉典范。 孔明的第二次北伐,率数万兵力出陕西的散关,围攻陈仓。守陈仓的魏兵只有千余人,但地势十分险峻,一夫当关。 万夫莫开;魏将郝昭又神勇无敌,孔明的数万大军,攻了二十多天,竟然攻不下陈仓。此时魏军援兵将至,蜀军粮草也接济不及。孔明无奈,只好主动退回汉中。 第二年春天,孔明又作第三次北伐。此次他兵分两路,令大将陈式为主将,参将萧侯仪辅佐,率大军先行攻取甘肃的武都、阴平两郡。 魏军大将郭淮从陇西进兵反击陈、萧军,孔明突率主力直捣建威。郭淮吓得慌忙退军,坚守建成。孔明目的是先占北伐的桥头阵地,他派兵坚守武都、阴平两郡,主力大军则主动退回汉中。 第219章 再过两年,孔明在积聚了两年的人力、物力,又发动了第四次北伐。 这次北伐,孔明发明了一种“木牛”作运输工具,粮草供应因此得到保障。孔明率主力大军,迅速包围了祁山地区的魏军,声势十分浩大。 魏国慌忙调派司马懿率军西上抗击。司马懿判断孔明远道而来,所带军粮必定有限,因此只能速战速决。他针对孔明军的弱点,因而采取坚壁固守、以逸待劳的战略,不与蜀军主力决战,以此拖垮孔明的蜀军。 孔明深知蜀军的弱点,因此千方百计向司马懿的主力挑战。司马懿却一直坚守不战。双方僵持了月余,孔明虽打了几场胜仗,但一直未能消灭魏军的主力。 就在此关键时刻,蜀军后方的粮草供应,突然中断。蜀军惊惶,军心动遥在此危急关头,孔明依然十分镇静,他部署撤军,亦在回师途中,诱杀了前来追击的魏国名将张郃。 回到汉中,孔明知原来是运粮官李平失职。他重重的处治了李平,但已于事无补,第四次北伐又无功而退。 经四次北伐,均功败垂成,虽然孔明已为此鞠躬尽瘁,付出了无数心血精力,但结果仍然因一些他无法预知的偶然因素,令北伐大计难以成功。至此,孔明也不得不承认,在天机大势已由三分转向一统而演进的天命之下,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人谋,虽又暂延缓了天机三分向一统演进的态势,但亦决无法以人谋来加以逆转的可能了! 孔明亦深知,他目下唯一可以做的,便是在他抵达五十四岁关口之前,作好一切布局,以尽他导引三分天机演行的最后重任。 为此,孔明亲自设计了一种叫“流马”的四轮运粮车,预先将将军粮运入接近中原前线的斜谷,派兵严密把守。同时,出兵到渭水前线,亲自指挥军队屯田种粮,以便就地解决军粮不足的大难题。 孔明的这次出兵,史称“五出祁山”,但实际这第五次的出祁山,只是为最后的第六次北伐作准备。 蜀汉建兴十二年的二月,孔明派使者赴东吴,约孙权同时出兵攻打魏国,另一方面,孔明又调集十万大军,出斜谷口,到湄县,在渭水南岸的五丈原扎营,摆出直捣中原重镇长安的态势。 魏国大惊,明帝曹睿令司马懿率军西上抗击蜀军。 与此同时,东吴孙权亦亲自出兵攻打北面的魏国。曹睿大惊,在朝臣的力主下,御驾亲征,南下与吴军对垒。 在西、南两面受敌的情形下,司马懿为魏军制定了西守东攻的战略大计,那曹睿统率的魏军,主动向东吴军进攻;司马懿统率的大军,却坚守不战,以消耗蜀军的实力,待击败东面的吴军,再集中兵力反击孔明的北伐大军。 这最后一次北伐,孔明已制定了一整套持久战争的策略,准备与魏军长期作战,为此,他早已在斜谷、湄县、五丈原一带,屯种了大批粮草,又令兵士屯田种植,以便就地解决部分军粮。 司马懿此时眼见魏国陷入两面受敌的不利形势,亦有点急躁。他率军开抵距五丈原五十里外的祁山,即沉不住气,与蜀军交锋了数场小战役,但均大败而归,司马懿自己亦险死还生,甚至头戴的金盔亦被廖化挑落,一批粮草亦被孔明用计趁机夺去。 至此,司马懿才猛然惊觉,孔明为此役已准备多时,绝无可能迅速将他击败,只能作长久之战。于是决计不再出战。 其子司马昭向司马懿道:“蜀兵劫我军大批粮米,又令蜀兵屯田种粮,以作长久之计,再用坚守不战之策,恐难退敌呀。” 司马懿沉吟道:“依你之见如何?” 司马昭道:“儿以为应与孔明大战一场,以决雌雄!打败蜀军,再援助东线抗吴。” 司马懿道:“目下我军两面受敌,只宜按西守东攻之策应付,若西线失败,则大局危矣!因此我军决不可贸然出战。” 父子俩人正议论问,报说外面魏延挑着司马懿失掉的金盔,前来辱骂挑战。魏将均感愤怒,皆欲出战。 司马懿却笑道:“蜀军辱我小事,若军败国危,才是大事也!不可出战,只宜坚守。”众将无奈,只好依令坚守不出。 孔明见魏军连日皆坚守不出,又担心东线魏军在打败东吴军后,即西上增援,届时蜀军便处极不利的局面。他沉思多日,终于决定要实施一条周密的诱敌深入之计。 他将马岱如人帐内,向他密令,于葫芦谷内,造成木栅营寨,寨中掘好深坑,多积干柴易燃之物,又在四周山上,多用柴草,搭起窝棚,内伏地雷、火药等物。 孔明又向司马岱附耳道:“可将葫芦谷后路截断,暗伏兵于谷,若司马懿追来,任他入谷,再将地雷、火药引燃,司马懿必插翅难飞。” 马岱大喜,领令率军去了。 孔明又令魏延道:“你率五百军到魏寨挑战,若诱得司马懿出战,不可取胜,只可佯败;司马懿必追赶,你便认准山上有七星旗的山谷进入,晚间则认准七星灯而走。只要诱得司马懿入谷,你便建头功也。” 魏延一听,大喜道:“未将遵命,必将司马懿诱入谷中便是。”他率领五百骑兵,前去魏军大寨挑战去了。 孔明再令偏将张翔,率一千兵士,分以木牛流马三五十只为一群,各装米粮,在山路上往来走动,如被魂军抢去,即建一功。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五卷千秋英魂第十八章祈星大法 (更新时间:2006-6-1118:59:00本章字数:8383) 张翔心中奇怪,暗道:抢粮难弃粮易,这功劳易建也!但为甚要鼓励魏军抢粮呢?他虽心中奇怪,但深知孔明用兵,鬼神莫测,也不敢多疑,依令行动去了。 孔明又召集诸将,道:“但有魏军前来攻战,只许诈败;若司马懿亲自前来,则全力进攻渭水南岸,以断司马懿的退路。”诸将领令,作部署而去。 孔明又令萧侯仪到他身前,附耳道:“我已布下天罗地网,司马懿若入葫芦谷,必死无疑!你可率军在葫芦谷上戒备,准备生擒活捉司马懿。” 萧侯仪亦领令率军,秘密埋伏于葫芦谷口。 另一面,在魏军大营,夏侯渊的侄辈夏侯惠、夏侯和二将,年少气盛,忍受不住蜀军的连日挑战,闯入中军帐,向司马懿大声道:“都督!如今蜀军在四下屯田种粮,作长久之战,拖延时日,对我军极不利呀。” 司马懿道:“此乃孔明激兵之计,我不理会,其计自破。” 夏侯惠、夏侯和二人道:“都督若如此多虑,大敌何时可破?我兄弟二人,愿与敌决一死战,以报国恩。” 夏侯惠、夏侯和是夏侯渊的子侄辈,亦同属曹氏血脉,因此司马懿也不便强阻,心道:就让二人去尝尝孔明的厉害,教训一下吧!于是便点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二人可各率五千兵马,分头出战。” 夏侯惠、夏侯和二将,分头出战。夏侯惠第一天便夺得蜀军一批粮草。夏侯和第二天又夺得一批,以及近百蜀兵。 二人均押到司马懿营中邀功。 司马懿问蜀兵军中情形。蜀兵皆道:“孔明料都督坚守不出,必作长久之计,因此令我等四散屯田,亦作长久之策,不料被擒。” 司马懿皱了皱眉,下令尽释蜀兵回去。夏侯惠不解,问司马懿道:“为甚不杀他们?” 司马懿笑道:“我若杀之了,中孔明激军之计;留下又恐其暗伏奸计;不如放之,以显我宽仁之心。” 一连十数日,魏军连夺蜀军十余批粮草。司马懿心中既忧蜀军屯田作长久之策,又被连场胜利激起信心。这一天,又擒获数十蜀兵。司马懿特地好好相待,问蜀兵道:“孔明现在何处驻扎?” 蜀兵道:“孔明目前,已离祁山,屯驻上方谷屯粮去了。 我等所运粮草,便是运往上方谷的。” 司马懿心中不由一动,他这次却不放蜀兵回去,令人将这批蜀兵囚禁,不许放走一人。他仍不放心,又派出探子,潜入上方谷窥探。探子回报,说孔明的确正在上方谷亲自指挥屯粮,日夜搬运,似有所图。 司马懿此时才最后下定决心。他召集夏侯惠、夏侯和等诸将到来,下令道:“孔明已离开祁山,在上方谷扎营屯粮。 你等明日大举出动,合力攻取祁山蜀军大寨。” 夏侯惠因不悦司马懿多疑,反问道:“我等皆出战,都督却做何事?” 司马懿知夏侯惠之意,却并不发怒,笑道:“我将亲自引军接应。” 众将敢怒不敢言,领令准备出战去了。 司马昭忙向司马懿道:“父帅!诸将皆认为你胆小怕事,为甚不趁此良机,亲率大军,直捣蜀军祁山大营,以慑诸将疑心?” 司马懿微笑道:“祁山乃蜀军之根本,若见我军攻击,必全力来救,各营兵马必大举赴援。我却直捣上方谷,烧其粮草,生擒孔明!则敌一举可破也。” 司马昭这才明白司马懿的用意,不再多言,与司马懿一道准备兵马,直捣上方谷。 第二天一早,魏军出动三万兵马,由夏侯惠、夏侯和诸将统率,向蜀军的祁山大寨发动猛烈攻击,蜀军坚守大寨,两军激斗起来。 司马懿接报,说蜀军各营兵马,均出兵援救祁山大本营。 第220章 司马懿大喜,即率司马昭等一万大军,直捣上方谷孔明的屯粮之地。 司马懿率军接近上方谷,但见蜀军营寨毫无动静,不由大喜,向司马昭道:“蜀军皆赴援祁山大营去了,上方谷营防守空虚,今日必生擒活捉孔明。” 司马懿说罢,再无疑虑,下令大军直捣上方谷蜀军营地。 刚近谷口,忽地一将领五百军杀出,正是蜀将魏延。魏延大喝道:“司马懿!丞相亲自坐镇上方谷营,你竟敢来送死么?” 司马懿见魏延只得五百兵马,回头向司马昭笑道:“上方谷之兵,必已出动,救援祁山大营,孔明派魏延虚张声势而已!我决先斩魏延,则上方谷必取无疑埃”司马懿说罢,即亲率司马昭为中军护卫,拍马上前,迎战魏延。司马懿和司马昭武功不弱,魏延似感畏怯,战不到三个回合,便拨马逃走,十分惶恐。 司马懿早已断定上方谷兵力空虚,见魏延只得一人,及五百余兵力,神态慌张,更确信自己的判断准确。他与司马昭一道,率军追杀魏延,趁机直捣上方谷屯粮之地。 魏延奔逃之际,突见葫芦谷口,已升起七星旗号。他便猛一拨马,从上方谷转入葫芦谷口去了。 司马懿追到葫芦谷口,立刻顿祝他派人先行人谷侦探,回报说谷中并无伏兵,山上遍布粮堆草房,司马懿大喜道:“我将蜀军粮草尽断,孔明便插翅难飞了。”于是令大军直捣谷中,攻取蜀军屯粮之地。 司马懿追入谷中十里,前面的魏延已失去踪迹,又见山上除粮堆草房外,还有堆堆干柴,猛然醒悟,对司马昭道:“若蜀军堵住两面谷口,我将死无葬身之地了!” 就在此时,却听一阵尖厉的啸音,不知从何处射来:“司马懿!你已陷身天罗地网之中!快下马投降,丞相有令,可兔你一死!” 司马懿曾领教过孔明的羽扇神功的威力,又知发此啸音之人,功力必不在孔明、赵子龙等人之下,心中骇然,正欲下令大军火速退走。 就在此时,突听炮响连声,山上万千火把,一齐扔进谷地中来,将两面谷口烧成火海。万枝火箭,再射入谷中,引燃暗藏的地雷、火药,爆炸声大作,将司马懿的一万大军炸得鬼哭神号,死伤无数。司马懿亦吓得心胆俱裂,与司马昭抱头大哭道:“我父子二人,今日死无葬身之地了。” 奉孔明的密令,在山上潜伏的萧侯仪,刚才已发啸声惊敌,此时见马岱所布的烈火雷阵,已将司马懿的一万大军死死困住,便欲依令掠入谷中,趁势生擒活捉司马懿。 但就在此时,忽地狂风大作,一声霹雳炸响,随即降下倾盆大雨,谷中的烈火、地雷,均全部熄灭。司马懿不由以手加额,叹道:“想必我命不该绝,天助我也。”他立刻下令,大军速退回渭水南岸大营。魏军在生死关头,无不奋勇争先,一阵风似的逃出了谷口。 另一面,蜀军己趁司马懿的大军出击,后方空虚,一举将渭水南岸的魏军大寨攻占了。蜀军正攻向北岸的郭淮营寨。 司马懿恰于此时逃抵,从背后攻击蜀军,蜀军退回渭水南岸。 司马懿下令烧断浮桥,坚守渭水北岸。 攻打蜀军祁山大营的魏军,在夏侯惠、夏侯和等将率统下,正拼命攻打。突报司马懿在上方谷兵败,险死还生,渭水南岸大寨,亦被蜀军攻占。军心登时大乱,夏侯惠、夏侯和知己中孔明之计,抢先逃命,魏军随即四散奔逃。蜀军趁势四面八方攻击,魏军三万兵马,死伤过半,残兵败将逃到渭水北岸。 司马懿惊魂未定,在帅帐中召诸将清点损失伤亡,知兵力折损近二万,粮草亦失无数,连渭水南岸大营亦被蜀军攻占,他不由厉声大叫道:“但有孔明在,谁敢再言出战者立斩毋赦。”他险死无葬身之地,在孔明面前,早被吓破胆了。 孔明此时,已率军返回祁山大寨。他接报已攻占渭水南岸魏军大营,攻打祁山寨的魏军亦死伤过半,心中不由大喜,暗道:只要我布下的天罗地网,能一举克灭司马懿,则三分天机或可再长期延续! 就在此时,萧侯仪和马岱匆匆奔进,报称司马懿被烈火雷阵困住之际,天忽降暴雨,因蜀军皆潜伏,不及追杀,被司马懿率军逃脱! 孔明一听,心中突然一阵剧痛,大叫一声,昏倒座上。萧侯仪慌忙将孔明扶入后营,又亲自以真气为孔明疗伤。他心中十分惊奇,暗道:孔明遇事从容镇静,虽泰山压顶,亦不皱眉,为甚乍闻司马懿逃脱,便如此惊惶?……而且此仗蜀军毕竟已大获全胜啊! 好一会,孔明才悠悠醒转,即喃喃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天机大势如此,我无力逆转了!我行此逆天之谋,岂会不受惩罚?” 萧候仪大惊道:“丞相为甚如此惊忧?……若丞相必欲杀司马懿,我便潜入魏营,拼死刺毙司马懿便是。”萧侯仪神功盖世,他若真拼死施为,潜入魏营刺死司马懿倒并非绝无可能。 但孔明却决然说道:“侯仪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必遭不测。” 萧侯仪奇道:“为什么?诸葛大哥。” 孔明微叹口气说道:“侯仪的武功,或可能够成事,但亦于事无补,你亦必遭天谴……再次逆违天机大势,何必!何必!”此时孔明神色黯然,他的雄心壮志,似在这一霎间突然消散了! 萧侯仪不由大惊,忙道:“丞相切勿为此事担忧!今日虽被司马懿逃脱,但来日方长,必可将他消灭。” 孔明却长叹一声,要萧侯仪坐到他榻前,犹如兄弟相处,坦然说道:“侯仪兄弟有所不知,我非因司马懿逃脱而难过,而是我已身受天谴,不得不承认,天机大势从三分逐渐转而向一统演进,已无可逆转矣!司马懿之逃脱,只不过是天机运数的作用罢了……”孔明一顿,又仰天长叹一声道:“哎!天命如此,夫复何言?日后复兴汉室的重任,便须由侯仪兄弟等去肩承了。” 萧侯仪又惊又急,忙道:“为什么?诸葛大哥。” 孔明道:“我自知天命,师父庞德公亦曾留偈语,说我于五十四岁玄关十分凶险,此兆果然已于今日应验!我欲施逆天之谋,已身遭天谴,命不长了!因此我不得不预作安排准备。” 萧侯仪深知孔明有洞天彻地之能,且又是一代天机隐侠庞德公的判断,他怎敢怀疑?他心中不由一阵悲痛,流泪道:“诸葛大哥啊,若能以小弟生命,换取你的寿数,小弟决不迟疑!但这等玄机之事,小弟仅知一二,根本无能为力……或者,小弟为大哥你去请我师天机僧及仙灵老人左慈。 神相管辂等仙宿辈至此,为你设法挽救好吗?” 孔明见萧侯仪一片真诚,他心中亦甚为感激。他伸手握住萧侯仪的手臂,动情的说:“我一生能结识子龙、侯仪等兄弟,得拜天机隐为师,蒙左慈、管辂等仙宿辈相助,有雕雪这位红颜知己相伴,终能导引三分天机大势确立,我心足慰而无憾矣!侯仪兄弟不必伤感,一切皆天机运数而已。况且我之寿数玄关是否能越,尚属未知之数,侯仪兄弟且按我的安排行事,看看我的本命是否可以胜于天数吧。” 萧侯仪一听,心中不由稍感安慰,忙决然说道:“是!诸葛大哥,请安排吩咐,就算赴烫蹈火,我亦决不皱眉去完成。” 孔明也不再犹豫,他即从他的案犊上,取出数十年前庞德公留给他的第三个锦囊。萧侯仪但见锦囊已十分古旧,但锦囊是以丝线织造,因此尚完好无缺。 孔明当着萧侯仪的面前,拆开锦囊,内里原来是一封密函,是庞德公当年手书的。密函起乎便写道:“亮儿启阅此函,生死玄关必已近也!”下面是密授孔明如何以本命胜天数的惊天大法。 孔明阅罢,好一会沉吟不语,神色肃然,似陷入对恩师的惊世神通追忆中去了。 良久,孔明才决然的对萧侯仪道:“侯仪兄弟,你速返成都,教雕雪、诸葛慧二人,速赴皇宫,知会皇后张天娇,带同其子刘翘,秘密出宫,赴汉中子龙府中候命……你须亲自护送,确保途中万无一失!然后即火速赶回,我另有安排调度。” 萧候仪一听,便知孔明正作出一个足令后世震惊的布局……他不敢犹豫,立刻领令,赶赴成都去了,一路上,在快马飞驰途中,萧侯仪才猛然醒悟,孔明此次北伐,为甚将赵子龙留守汉中,原来孔明已有玄机布伏了。 孔明侍萧候仪走后,即召姜维入帐。姜维是孔明除萧候仪之外,另一位视之如徒的军中大将。 姜维已知孔明染恙,他奉召赶来,先向孔明探问病况。 孔明道:“我此病乃天数,恐天命难违了。” 姜维十分尊仰孔明,闻言不由大惊道:“丞相何出此言? 难道天数便不可挽回么?” 孔明微叹口气,道:“我亦正欲以祈星之法,看天命可否挽回。若能挽回,则我本命可大增寿数,若不能挽回,则我命休矣。” 姜维忙道:“丞相打算如何施祈星大法?未将有用之处,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孔明此时已判断姜维的运命,仅为一代将才,并非天机势格中人,便不打算将他的玄机布局相告。他仅对姜维说道:“伯约可依我安排行事……我若有不测,此处有二个锦囊,你日后可依次启封,依计行事。另外,我已将毕生所学,其精旨诀要辑修成书,先赠送于你,你可仔细研学,助我一臂之力,收拾蜀国日后的残局。” 第221章 孔明说罢,将书函、锦囊交给姜维。姜维心中又感激又悲痛,他慌忙跪下,双手接过,小心收藏。他拜辞而出,依孔明的吩咐,安排一切去了。 姜维调集军中的四十九人,充作甲士,各执青旗,穿青衣,在孔明的帐外环绕守护。 孔明在帐中,摆设香烟祭品,地上分布七盏大灯,外面环绕四十九盏小灯,以应内外四十九之数。正中央则摆本命灯一盏,按天机隐侠庞德公的大法布局,只要七日之内,正中央的本命灯不灭,孔明便可逾越此番生死玄关,而一跃而达至仙灵境界。但却有一个先决条件,便是孔明须从此归隐,跳出红尘,不可再以其本命——孔明的身份现世。 对师父的祈星大法,孔明本有所犹豫,因为他深知只要他一旦撤手不理,归隐山林,蜀国的时日也便不会长久了……但在他布下了天罗地网——烈火风雷阵,试图以人谋逆天命,克灭司马懿,却被司马懿逃脱,他自己反遭天谴,如被电击之后,孔明便猛然醒悟,他虽然可以令三分天机的大势延长,但若欲逆一统天机的演行,便同时亦必将日后的再分天机——复兴汉室延缓,甚至会横生逆变,这便有违他的心愿了。因此,为顺应天机大势的演行,孔明终于断然作出了决定,依师父传授的祈星大法而行!这便是孔明事先作了周密部署安排的原因。 自当晚起,孔明便每夜在帐中步罡踏斗,施展祈星大法。 一连祈星拜斗六晚,姜维亦严谨地在帐外亲自护卫六晚,任何人等均被拒诸帐外。 孔明但见正中的本命灯,已日渐明亮,火焰灼灼,大有复炽之势。孔明心中不由一阵欣喜,暗道:若能顺利逾越玄关,延我之寿数,则我或可不必归隐,再为蜀汉效力也……他心中转念之际,忽然又一阵剧痛,手中七星剑向下一沉,几乎击灭他的本命灯……他不由长叹一声,不得不承认,天命难违、有得便必有失了!他也不敢再犹豫,立刻将帐中的本命灯移入后营,以七星大法布阵护卫。然后又以另外一盏天命灯留在帐中,代替了他的本命灯。 另一面,在渭水南岸的司马懿,见蜀军连日来的均毫无动静,心中不由奇怪。这晚他步出营外,仰观垦斗,不由一阵欣喜。他立即返帐,召大将夏侯霸道:“我见天象有异,蜀川将星移位,孔明必已患病也!你速率一军前去打探虚实,若孔明有病,蜀军必不敢出战,可攻打蜀营!我随后统率大军接应。” 夏侯霸领令率军向蜀军大营祁山五丈原疾驰而去。 此时,在五丈原蜀军大营帅帐外面,姜维在帐外已连续护卫六日六夜。他有龙气护体,因此丝毫不觉疲困,反而精神奕奕。但此际他却忽感一阵心血沸涌,心头突突一跳。他侧耳细听,帐内毫无动静。他不由一阵吃惊,以为孔明在帐内已出事,便小心翼翼地进帐探视。 却只见孔明正在帐内披发执剑,步罡踏斗,祈镇将星。 姜维见状,心中才暗松口气,心道:今日已是第七天晚上,只要过得今夜,孔明的生命便必可保住了! 不料就在此时,在外营的大将魏延,接报魏军正前来袭营,猛吃了一惊,慌忙奔来向孔明报告。他心谎意乱,直闯而进,一脚将地上的主灯踢灭!姜维欲阻止亦来不及了。 孔明见状,不由暗叹口气,心道:天意如此,看来我真不得不归隐了!如今天命灯已灭,幸而我的本命灯已移人后营,否则本命灯熄灭,我命岂非亦就此完结?由此足证,我的天命与本命,两者只可保其一,决难两者俱全也!此乃天意已定,夫复何言。 孔明转念间,魏延猛吃一惊,知自己已闯了大祸,慌忙伏地请罪。 姜维十分悲愤,他猛地拔出佩剑,欲斩魏延。 孔明却立刻阻止道:“此乃天命难违,不关文长之失,伯约不必怪他。” 姜维一听,无奈收剑,但心中十分悲愤,咬牙怒视魏延。 孔明缓缓退到榻上,对魏延道:“此必司马懿察天象有异,知我病重,故派兵前来打探虚实,文长速率军出营击之,魏军必退。司马懿不知虚实,亦不敢再出击。” 魏延领令,率军出营,迎击魏军,魏将夏侯霸见魏延出战,遵从司马懿的部署,立刻率军撤退,魏延追杀二十里,才退回五丈原。 姜维放心不下,第二天一早,又入帐探视。但见帅帐之内,一切祈星法具已全部不见,孔明静静的安坐椅上,正默默沉思。 姜维忙道:“丞相无恙么?……”他悲痛惶急之情益于言表。 孔明见状,心中有点不忍,便招姜维近前,悄声道:“伯约,我视你如子侄,我的兵略阵法,亦已全部传授于你,代我支撑大局的重任,亦必可胜任矣。你担心什么?” 姜维心中悲痛,忍不住虎目流泪,情切的道:“丞相待我如子,我亦视丞相如父,目睹丞相有危,我却有心无力援救。 怎不教我悲切……若能以我生命,换取丞相久存,姜维亦必心甘情愿埃”孔明被姜维的真诚感动,心潮一阵激涌,忍不注略示玄机道:“伯约,我亦欲与你携手并肩,完成北伐中原、复兴汉室的大业,可惜天命难违,已不属我矣……虽然我肉身不在你身边,但我的精神元气,将随你身畔,暗助于你,你不必过于悲切。” 姜维醒悟孔明话中似深隐玄机,似乎向他暗示,他日后尚能获得他的教诲,心中稍感安慰;但想到孔明毕竟即将在眼前消失,日后也再难朝夕向他求教,心中依然怆侧切切。 孔明见姜维尚难悟透玄机,此时他已决定主意,不敢亦不能再改变,因此只好以主帅的身份,肃然说道:“伯约,天命不可违,你一切但依我安排行事!知道么?” 姜维无奈压抑心中悲痛,凛然说道:“是!姜维谨遵丞相令旨。” 孔明微一沉吟,即密嘱姜维道:“司马懿知我不在,必率军来攻。因此在我死后,不可发丧,可以一大龛,将我置于龛中,以米七粒,塞我口中,脚下用明灯一盏,日夜照灼。军中安静如常,切勿发出哀声。我的阴灵,更会自起镇压,则我的将星就不会坠下。司马懿见将星不坠,必感惊疑,然后你便令我军后寨先退,再退中军,若司马懿追来,你可将我的木像推出,令大小将士,依然排列左右,司马懿见之必惊走也。” 孔明一一安排妥当,姜维亦一一牢记,准备部署安排退兵去了。 此时,在成都的后主刘禅,知孔明病重,慌忙派尚书李福赶来,向孔明询问身后事。李福拜见孔明毕,慰问一番,才道:“李福奉天子命,问丞相百年后,准可继任大事?” 孔明道:“我死之后,蒋琬可继我相位。” 李福又道:“蒋琬之后,谁人可继承?” 孔明道:“费文伟可继之。” 李福意犹未足,又问道:“费文伟之后呢?” 孔明仰天长叹道:“届时天机大势已演进为一统矣! ……天命不可违,何必多问呢……”说罢,不再回答。 李福无奈,只好先返成都向后主刘禅回报。 当晚,萧侯仪已从汉中赶回,立刻前来孔明帅帐。孔明将亲兵屏退,才悄声问道:“一切安排好了么?” 萧侯仪道:“皇后张天娇娘娘,对丞相十分遵崇,闻说是丞相的安排部署,即毫不犹豫,带同儿子刘翘,由雕雪姐姐、师妹诸葛慧等人护送,秘密离开成都,已安顿在汉中赵子龙家中,子龙哥哥不明丞相用意,托我向你打探呢。” 孔明沉吟道:“子龙乃一代福将,宜享天年,因此我不愿将他扯入漩涡也。但其子赵广,已得母亲司马芝含笑春花龙脉之气护体,日后亦属天机势格中人,宜善加培育,……此事日后再作安排吧。” 孔明一顿,又将他的部署、安排,告知萧侯仪,要他密切配合行动。 萧侯仪虽然已知孔明的玄机,但仍不太放心,忙道:“小弟谨遵大哥令旨……但大哥你不会就此与小弟等分别吧?” 孔明仰天长叹口气,道:“放心吧!侯仪兄弟……我的天命虽已不存,然则我的本命仍在也……只是日后我再不可以真身现世,否则必失本命罢了……哎,自始之后,百年内外的天机大势,便须靠你等偏劳导引了。” 孔明一顿,又断然说道:“我之天命已失,不敢再违逆。 侯仪兄弟速按我之部署安排行事吧……”话音未落,孔明在榻上双目忽然一闭,气息全无,犹如人之长逝。 第五卷千秋英魂第十九章密函玄机 (更新时间:2006-6-1118:59:00本章字数:6953) 萧侯仪心中又惊又奇又悲又喜,也不知是甚滋味。他此时也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出告姜维。与姜维一道,按孔明的部署安排,紧急行动。 萧侯仪和姜维亲自动手,将孔明的身体,放入一个大龛之中,将七粒白米,塞入他的口中,在脚下放一盏长明灯。一切布置妥当,姜维才下令后寨先行退军。 此时,五丈原一带,月色昏暗,寒风呼啸,一片天愁地惨的肃煞气氛。 在渭水北岸的魏军大寨,司马懿忽感心潮沸涌,夜不能眠,他披衣走出帐外,仰望天际,忽见一颗大星,赤色光华的的,忽地自东北面移向西南,沉坠于五丈原蜀军营内。 第222章 司马懿见状大喜,暗道:孔明必死无疑了……他心念未了,就在此时,大星忽然又从五丈原蜀军营内一跃而起,其色由赤转为青紫,光华虽比先前暗淡,但十分祥和,悠悠绵绵,久长如仙灵之星,万世不灭! 司马懿本欲出兵攻击蜀营,但目睹此天象异兆,却又狐疑不定,打消了出动大军的主意,他返回帅帐,令夏侯霸再率数十精骑,前去蜀营窥探动静。司马懿被孔明的神机妙算,弄得胆战心惊,死也不肯再亲自冒险了。 夏侯霸率数十精骑,连夜驰往五丈原蜀军大营。只见蜀军营寨虽在,但兵马已全部不见。 夏侯霸不敢轻举妄动,立刻驰返渭水北岸魏军大营,向司马懿回报:“蜀军已全部撤退,仅留下一座空营。” 司马懿一听,十分懊悔,跌足叹道:“孔明真的死了!我延缓战机了!传令三军,向入汉中之斜谷追击。” 夏侯霸忙道:“未知是否孔明用计,都督不宜犯险,可先派偏将追击,以防万一。” 司马懿道:“不然,今番须我亲往,否则易中孔明诱敌之计。” 司马懿亲率三万大军,杀奔五丈原。魏军杀入蜀军营寨,果然已空无一人。 司马懿十分懊悔,他对司马昭道:“我率精兵先行追击! 你督促后军随行而进,务必在斜谷口前堵截蜀军的退兵。” 司马懿安排司马昭率后军,他自己亲率五千精骑,马不停蹄,向蜀军的退路斜谷口狂追。 不久便见蜀军人影幢幢,正向斜谷口挺迸。司马懿大喜,催动魏兵,向前追杀。 刚转过一座山口,忽地一声炮响,喊声大震。蜀军突地回旗返鼓,树林暗影中飘出一面中军大旗,上书:“汉丞相武都侯诸葛亮”。 司马懿一见大吃一惊,他仍不肯信,定睛看时,只见蜀军大将萧侯仪、姜维等,推出一辆四轮车来,车上端坐孔明,羽扇纶巾,状甚闲适。 司马懿心中惶恐,不由大声喝道:“孔明!我见你将星摇晃变色,此乃归天之象,莫非你在装神弄鬼么?”他心中存疑,仍不肯退。 不料就在此时,司马懿耳际,忽地钻入一缕劲音,尖锐如箭:“司马懿!你虽晓天象之异,可知天机道中,有星斗挪移之大法呢?你因此以为我已逝去,却恰中我诱敌决战之计了。” 司马懿认得,这是孔明的声音……他曾与孔明当面交锋,岂会分辨不出?他不由汗流浃背,拨马先逃。他统率的五千魏兵,亦惶恐奔逃。后面蜀军追杀而来,魏军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司马懿向东面狂奔五十余里,背后忽然冲上两员魏将,猛地扯住司马懿的战马。道:“都督勿惊。” 司马懿惊魂未定,伸手摸头,骇然道:“我的人头还在么? ……孔明果然尚在人世,我又中其计了。” 二将道:“都督,蜀兵已去远,孔明必已身亡,怎会尚在人世?” 司马懿惶然道:“我刚才分明听闻孔明的叫声,他若然已死,怎会说话呢?” 二将道:“若孔明未死,为甚蜀军不但不迫来,反而全部退返斜谷中去了?都督不信,可亲自随后探查清楚。” 司马懿心神稍定,看看二将原来是夏侯霸和夏侯惠。他这才稍安,与二将返回渭水北岸大营。过了两天,派出查探的快马回报,道:“蜀兵退入谷中时,军中哀声震动地,扬起白旗,孔明果然已逝了!当时都督所见孔明,不过是预先制作的孔明木人像而已。” 司马懿却半信半疑,暗道:我若所见是木偶像,为甚又闻孔明的话音呢?……但若孔明未死,蜀军大好形势,为甚却又退军回汉中?……司马懿左思右想,到底不能确定,孔明是否已逝去。又过了二日,再不见蜀军有任何动静。司马懿这才率军随后查证,沿途所见,蜀军扎下的营寨,严整有法,前后左右皆成阵势,进可攻退可守,稳立不败之地。司马懿不由赞叹道:“孔明真天下绝世奇才埃”司马懿直到此时,仍不敢确定,孔明是否已逝,因此也不敢追击入汉中。他令各将留下把守关隘,自己则迅速与其子司马昭一道,率主力大军班师返回洛阳去了。 在路上,司马昭有点迷惑,问司马懿道:“父帅为甚不趁蜀军退兵,挥军进攻汉中,直捣蜀川呢?” 司马懿见身侧只有司马昭,这才悄声道:“我之所以速返洛阳,原因有三。其一是我未能确定,孔明是否已逝,孔明用兵神出鬼没,我不得不小心谨慎。其二是目下朝中曹氏一族,已对我司马氏生疑,我家小尽在洛阳,万一生变,则我父子势必有家难归矣。其三则是我若于此时灭蜀,我在朝中脚根未稳,狐兔死,走狗烹,届时我再无用武之地,必被曹氏一举除掉……因此我岂能干此时此刻贸然进军蜀中呢?” 司马昭一听,这才明白父亲极深远的思虑,他亦由此而惊醒,如何才能在危机四伏的朝廷权争中立于不败之地。 萧侯仪、姜维等,护送孔明的灵枢,一路返回成都。在成都,后主刘禅自知孔明病重。一直忧心忡忡,神思恍惚,宫内宫外之事,一概无心处理,皇后张娘娘,携子刘翘出外祭祖,却一去不回,刘禅也不去追查。他对皇后张娘娘一直心存畏怯,从不敢在张娘娘面前放肆。如今张娘娘一去不返,他便更乐得放纵享乐一番了。 但孔明在刘禅的心中,一直有如倚靠的栋梁,如今栋梁倾折,刘禅自然十分悲痛。他亲率文武百官,披麻戴孝,出城三十里迎接孔明的灵枢。 见到孔明的灵枢,刘禅抚棺大哭道:“先父已舍朕而去,相父为甚亦撒手不理呢?日后谁能为我谋画呀。”刘禅十分悲痛,文武百官、兵军将士,皆痛哭失声,哀声震动四野。 姜维亲自扶灵,此时亦悲泪长流,十分哀切。 萧侯仪在另一面扶灵,当世中亦只有他知道,孔明到底是否已逝?灵枢中是否藏着孔明……眼前所闻所见,却令他十分感触,暗道:为人在世,能受千万人,上自君主、下至臣民,如此爱戴尊崇,便虽死亦无憾了……他感慨万分,不由也流下一串热泪。 萧侯仪向后主刘禅呈上孔明的遗奏。刘禅阅罢,大哭道:“相父但有遗命,朕敢不依从么?一切依相父的遗愿而行吧。” 于是,按照孔明的遗奏,刘禅下旨,将其下葬于定军山上。又封蒋琬为丞相,继任孔明的重职。再封姜维为都督大将军,统率三军。文有蒋琬,武有姜维,蜀国的危势,暂时稳定下来了。 萧候仪以丞相府参军的身份,参加南证北伐,屡建奇功,但与他的师妹诸葛慧一般,孔明的遗表中并无提及,因此萧侯仪和诸葛慧师兄妹二人,并尤获得任何封赏重任,甚至诸葛慧和雕雪二人,均失踪不见,因孔明已“逝”,亦再无人理会他们了。 萧侯仪依照孔明的部署安排,根本不向后主刘禅提任何要求,而他的丞相府参军身份,亦随着孔明的不在,也名存实亡。因此蜀国成都,已再无任何东西令萧侯仪留恋了。 就在蜀川形势暂定的一个月后,萧侯仪在成都的踪影亦忽然消失。 在成都通向汉中的大道上,却飞驰着一匹千里赤兔马,马上是一位身穿便服的青年男子,一柄青龙偃月刀斜斜地横挂在马背上,刀身外面却用一个黑色的长套盖蒙。 青年男子目中神光灼灼,一路向北面的汉中飞驰,他精神抖擞,千里奔波,似丝毫不感疲困。他有蜀军的通行令牌在身,因此沿途关隘皆顺利通行。 当日的夜晚,青年男子便风驰电掣地驰人汉中郡城。不久,又直驰在汉中的虎威将军赵子龙的府第,当时赵子龙已称病在家静养,因此他的行踪也亦未曾引起任何人的注目。 青年男子直抵赵府门前,根本不必通传,便直闯而入。 他刚人大院,忽地便有一条轻烟似的身影,似凌空而降,呼地落在他的千里赤兔马上,青年男子根本不必回头,便知此身影的主人是谁,他因此毫不理会,依然向府中的内堂疾驰。 他的眼前却忽然一黑,被一只娇柔的小手从后面捂住,随即又闻一声格格娇笑,接而才听一声清脆的娇呼道:“好啊!猴儿师哥!你竞敢瞒住我,将我二哥隐藏到什么地方去了?……你快回答!不然,哼哼……”马上的青年男子便是被呢称为猴儿师哥的萧侯仪,而敢如此呢称他猴儿师哥的人,当今之世,亦仅有一位娇野的人儿。因此萧侯仪也不挣脱,反而心中一热,那双娇柔的小手就似有无比的魔力,他不由低笑道:“师妹!不然又如何?” 他的师妹自然是诸葛慧了,只听她似喜似怒的说:“不然呵,我便将你这双金睛火眼一下戳瞎!” 萧侯仪低笑道:“你舍得么?” 诸葛慧咬牙道:“舍不得又如何?……为了能见二哥,无奈也只好狠心一试……好教你也见不着你那诸葛大哥。” 萧侯仪忙悄声道:“师妹稍安毋躁!诸葛大哥早有妙局布伏,但决不可轻泄,人内堂再说好么?” 诸葛慧这才化嗔为喜,娇笑道:“好!这才是我的好师哥!乖师哥……”话音未落,她的身形已凌空而起,娇笑声又传了过来:“我先去告知雕雪姐姐……侯仪师哥你快进内堂来。” 萧侯仪再驰前一段,在内院前停下,翻身下马,进入赵府的内堂。 内堂中,赵子龙、司马芝、雕雪等,以及赵子龙的儿子赵广,此时尚年仅六岁,但却不见皇后张天娇和刘禅之子刘翘。 第223章 萧侯仪吃惊道:“张娘娘和刘公子呢?怎的不见了?”赵子龙肃然说道:“张娘娘乃张飞之女,犹如我的子侄,其子即有如我的侄孙。义兄既将此弥天重任付托于我,我怎敢大意轻率,早已将她母子二人秘密安排好了!候仪兄弟不必挂心,快将义兄的部署大计说出来吧。” 萧侯仪一听,这才松了口气,心道:张娘娘母子有子龙哥哥是照应,必可保万无一失了! 他又见在座中人,均是孔明的至亲,并不需隐瞒,便坦然说道:“当日诸葛大哥入龛之前,已将一封密函交付于我,着我在蜀国势态稳定时才可开拆。如今蜀川文有蒋琬、武有姜维辅佐,已大局稳妥,亦是开拆诸葛大哥密函的时候也。” 萧侯仪说罢,即从怀中贴身处取出一封密函。他也毫不犹豫,当众拆开,一看原来是孔明的亲笔手书。道:“天命灯灭随烟逝,本命灯炽风凄凄,西上昆仑有天目,且窥百年天机势。” 萧候仪将密函交赵子龙、雕雪、诸葛慧等阅视。但除萧侯仪外,其他人甚难明白其中的含义。 诸葛慧先就按捺不住,嗔道:“侯仪师哥!你是否尚有什么隐瞒我等?” 萧侯仪道:“没啊,当时诸葛大哥的确仅将此密函付我而已。” 诸葛慧道:“既然没有,为甚函中的意思如此费解?” 雕雪亦接口道:“是啊!连绝顶聪明的慧妹也感困惑,其他人怎会明白其中的奥秘?……侯仪兄弟快将当时的情形说出来埃”雕雪情切,她连思忖的心思也失去了。 萧侯仪心中十分为难,当时的一切部署安排,他是亲手进行的,自然十分清楚,但这是孔明命他永不可泄漏的秘密,否则将对孔明的本命运数必有凶危。因此他又怎敢向第三者泄露?……不过,在座三人均是孔明的至亲,他又不能太过强硬拒绝所求,萧侯仪不禁十分为难,好一会,萧侯仪才无奈的说:“诸葛大哥曾略示玄机,说只要参悟密函中含义,一切便会明白。但若不能参悟,那便只能是一个千古之谜了。” 诸葛慧嗔怒道:“这算是什么?说了不等于没说么? ……我若能参透呵,还用你解释么?” 萧侯仪苦笑一下,无言以对。 雕雪却若有所思的说:“慧妹,你不要逼侯仪兄弟,师哥的留言,我有点明白了……”诸葛慧深知雕雪与她二哥早已心有灵犀一点通,听了她这般说,不由大喜,忙道:“雕雪姐姐!是甚意思?你快说埃”雕雪道:“师哥之意,似乎是说,能领悟者只可永藏心中,不能领悟者,便将其视作不解的千古之谜!因此我等且细思密函之意好了。” 诸葛慧一听,哭笑不得。她也不能不承认,雕雪所言,的确十分切合孔明的心思,既然如此,她便再逼萧候仪也没用的了……她无奈微叹口气,转而强逼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思索密函中的含义。 她本就聪慧绝伦,刚才不过是情切而意乱,此时冷静下来,用心思忖,略一沉思,即忽然豁然而悟,格格笑道:“嘻……我明白其中的含义了!裱┮惶笙驳溃骸盎勖茫∧忝靼资裁矗俊* 诸葛慧却笑道:“雕雪姐姐,此中奥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呢。” 雕雪亦笑道:“死妮子也来故作神秘了……但且将其中可以言传的东西,各自表示出来印证好么?” 诸葛慧欣然同意。于是她与雕雪,各自用笔在手心上写了一点什么。然后各自合拢掌心,向对方眼前一伸,又霍地摊了开来。只见俩女的掌心上,皆写了三个字:“昆仑山”! 萧侯仪见了,不由呵呵笑道:“不错!诸葛大哥之意,正是如此也。”他一顿,又略感为难的说:“但诸葛大哥函中并无指示,谁可上昆仑山去窥百年天机大势,我等如何抉择呢?” 雕雪和诸葛慧均不由一怔,喃喃说道:“是碍…我等应谁去谁往?” 此时,一直沉吟不语的赵子龙,忽然感慨的接口道:“义兄之意已尽在不言中矣……”雕雪、诸葛慧、萧侯仪三人,对赵子龙均十分尊敬,一听便不约而同的问道:“子龙大哥!此话怎讲?” 赵子龙慨然说道:“义兄曾道,他与我皆三分天机的势格中人,而这三分天机亦即他与我之天命也。义兄既然判断他的天命灯已灭,则我的天命又岂会再存?因此我亦该与义兄一道,隐潜不出,以保我等自身的本命灯长炽吧!况且义兄已将张娘娘和刘翘托附于我夫妇二人,我和他人便必须尽最后的余力,好好培育刘翘成长,以顺应那日后百年天机罢了! ……因此昆仑山之行,我夫妇不去也罢,日后的一切重任,便寄望你等新一代的天机势格中人了……你等若能与义兄重见,请代子龙致意吧。” 雕雪、诸葛慧、萧侯仪三人一听,亦感赵子龙的判断十分准确,也再无异议。 第二天,雕雪、诸葛慧、萧侯仪三人,便换了便装,回复江湖儿女的打扮,告辞了赵子龙、司马芝夫妇二人,各骑快马,向西面的莽莽昆仑山进发。 从汉中到昆仑山,远达千里,便在三人的眼中,却并非什么难以逾越的天关,三人晓行夜宿,不到三日,便已抵达昆仑山地域了。 但见巍巍崇山,千里绵延,一派大地之母的雄伟气势。 三人却暗暗皱眉,道:昆仑山千里绵延,到底何处方是天目峰呢?若不知路径,在山中乱闯,只怕再走三年也不能抵达! 就在此时,却有一缕苍悠的劲音,钻人三人的耳际,一音三射,发声之人,功力之高,令人惊骇:“呵呵……管老弟,你向世人许死,自称夭折之命,却偷偷借死遁而溜,避开凡尘,你好工心计……但你既然已千方百计脱离凡尘,怎地又上这昆仑山来,招惹那什么百年天机的大蜂窝呢?嘿!还有你这宝贝徒弟诸葛钧,男儿汉大丈夫,怎地仍与师父寸步不离、形影难分……”雕雪、诸葛慧、萧侯仪等,一听不由大喜,因为身负一音千射这门绝顶神功,说话又如何稀奇古怪的人,当今之世,除了那仙灵老人左慈之外,只怕也寻不出第二位了!而他口中的“管老弟”,自然便是神相管辂了,管辂的宝贝徒弟,自然是诸葛慧的三哥诸葛钧……三人正为如何分辨天目峰的方位发愁,突遇两位仙宿辈的人物,哪能不欣喜万分? 那仙灵老人左慈,便是萧候仪和诸葛慧的授业恩师,管辂亦曾有向诸葛慧传授鸟语神功的半师之情,他二人与萧侯仪、诸葛慧已分别甚久了。 萧侯仪处事已越来越稳重,但诸葛慧却依然一片野气,特别是在师父左慈面前,依然是往日那娇野可爱的徒弟孙女,诸葛慧一听劲音,便不由呼地一掠而发,一面格格大笑,一面如燕子般循声而飞:“好啊!师父爷爷……你竞在这要命时刻出现了……”萧侯仪和雕雪相视一笑,亦循声紧随诸葛慧的身形,掠了过去。三匹快马,竟如通灵,亦随后奔去。 转过一个山背,在一座峰脚山路口前,果然有二老一少,正是仙灵老人左慈、神相管辂,以及诸葛慧的三哥诸葛钧。 此时,老左慈似乎已听到诸葛慧的娇笑声,他不由向管辂皱眉叹气道:“庞老哥怎地连这野娃儿也邀请来了?……有她在场啊,我等耳根怎得清静?……”管辂却深知老左慈的心思,故意道:“既然如此,我等便快溜,莫让她寻着好了。” 老左慈即又立刻陪笑道:“喂!管老弟,你千万莫乱来,若见不着她,老左慈说不定会找你拼老命呢……因为若见不着她,我便难饮得那百花露,酒虫儿发作起来,我这条老命便完之大吉了……”老左慈话音未落,诸葛慧已呼地凌空而降,俏生生的落在老左慈面前,格格地娇笑。 老左慈被她笑得又欢喜又发毛,龇牙咧嘴的陪笑道:“喂,徒弟孙女,你耳尖,必听到什么不如你意之话,你可莫当真,只当师父爷爷乐昏了头,胡说一通好了……”诸葛慧笑道:“我又并无说什么?亦无任何表示,不信你问问管前辈好了。” 管辂逗趣道:“是呵,慧儿并无任何表示,左老哥慌张什么?” 老左慈笑道:“管老弟,你有所不知,老左慈大不怕,地不怕,最怕是我这徒弟孙女光笑不语,她必定又算计我老左慈什么了……她是诸葛老弟的胞妹,她二哥的智谋惊天动地,她跟随诸葛老弟多年,说不定已获其兄真传,若施展出未,我老左慈岂非要望风而逃了?”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第五卷千秋英魂第二十章诸葛化身 (更新时间:2006-6-1119:00:00本章字数:8286) 不料诸葛慧却一本正经地向老左慈拜道:“徒弟孙女诸葛慧,拜见师父爷爷。” 这反而吓了老左慈一跳,他手足无措,慌忙跃前一步,盯着诸葛慧瞧了又瞧,口中喃喃说道:“奇哉怪也……我这徒弟孙女,古灵精怪,怎的变作古董女菩萨?……当真奇哉怪极。” 诸葛慧也不理他,又向管辂拜见了。而在她肩上的五彩云雀,此时也欢欣的跳着叫着,向管辂招呼。山背后,雕雪和萧侯仪也掠了过来,萧侯仪忙向老左慈行师徒之礼,神态十分严谨。雕雪亦拜见了两位仙宿前辈。 老左慈又欢喜又迷惑,喃喃说道:“好了!好了……眼下除了庞老哥、诸葛老弟,当日卧龙岗的一家子终于重聚厂……可惜今非昔比,我那徒弟儿,一非顽野的猴儿,二非娇野的徒弟孙女,一本正经,令人生疑……”神相管辂笑道:“左老哥不必疑惑,你不听庞老哥说么? 第224章 目下,三分天机大势已尽,而一统天机业已启动,我等这些乱世中人,自然也届退隐之朗,日后的天机导引重任,便落在这年轻一辈的身上了……他们身负重任,还敢再如昔日般顽皮娇野吗?” 萧侯仪一听,忙道:“管老前辈!庞德公老前辈亦已降临此地么?” 管辂道:“当然!若非庞老哥以千里传音相邀,我等怎会在此出现?左老哥亦是受邀而至呢。” 诸葛慧一听便立刻醒悟,急道:“那庞老前辈是否有透露,他与二哥孔明是在一处呢?” 管辂微一沉吟,道:“我早就知悉,诸葛老弟于五十四岁有一玄关,十分凶危,也未知能否逾越。不料庞老哥判断说,他早有妙着伏布,教我等不必担心。虽然如此,我依然为诸葛老弟担心,因此接到庞老哥的邀请,便立刻赶赴昆仑山天目峰来了……我料庞老哥必知诸葛老弟的下落也。” 诸葛慧、诸葛钧兄妹二人,毕竟兄弟情切,闻言竟不约而同急道:“师父!管前辈……昆仑山天目峰位于何处?快说清楚!我等好上去询问庞老前辈。” 管辂未及回答。老左慈已呵呵笑道:“你等问路,于上昆仑山天目峰,为甚不问我老左慈?……普天下的名山大川啊,有哪处我不识?有哪地我不晓?” 众人一听,均知老左慈此言绝非吹嘘,因为他已练化成地仙之体,大地即他的生母,大地上的一切,又怎能难得倒他? 老左慈见众人不作声,似已被他慑住,心中大喜,忙向诸葛慧道:“喂!徒弟孙女!你为甚不求我带路?快求师父爷爷啊!” 诸葛慧绝顶聪明,一听便知老左慈的用意,却故意笑道:“师父爷爷,我为甚要求你?” 老左慈陪笑说道:“你若求我,我必答应;但你欠我一个人情,我再求你,你还敢不答允么?……因此你快求我。” 诸葛慧依然佯作不知,笑道:“师父爷爷,上昆仑山之前,我已酿制了十瓶百花露,向师父爷爷作见面之礼。可惜匆忙之间,急着与二哥相会,竞忘记带在身边,只好待上了天目峰后,再带来奉献啦……”她话音未落,老左慈已呼地一跃而起,闪电般向山口陡路掠去,一面大叫声滚滚而回:“我这徒弟孙女十分可怕!早将老左慈的心思窥透啦……快!快上天目峰去!我不讲条件,心甘情愿引路也!” 萧侯仪不禁又好笑又好气,传声道:“师父!为甚先冷后热,刚才尚要条件,此刻却热心如此?” 老左慈的叫声又滚滚而回:“猴儿徒弟!你知道什么? 你这见鬼师妹,已将我的酒虫儿排引出来,此刻我正受折磨。 生不如死……若不快上天目峰,快赶回去饮她那百花露,你师父我只怕命不长也……猴儿徒弟,快将你师妹带引过来,上天目峰去碍…”众人一听,不由莞尔一笑,均知老左慈面冷心热,他其实亦急于与诸葛孔明重逢,他太喜欢这位一代天机传人了,……因此众人也不敢迟疑,立刻各自展开轻功,紧随老左慈身后,呼呼地掠上天目峰去,萧侯仪等三人骑来的三匹快马,如通灵般在山脚躺卧不动。 六条男女老少身影,快如电奔,呼呼地直向上飞射。不到半个时辰,便先后跃上昆仑山天目峰巅。 放眼望去,但见千里昆仑,浩瀚巍峨,极目天舒,十分雄浑,一派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的苍茫景象。 众人此刻也无心欣赏山川形胜,因为众人心中均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与天机门的师徒相见,以便窥探那主宰乾坤万物的百年天机! 但天目峰巅,一片静穆,哪来天机门师徒的踪影?……众人深知天机门师徒神出鬼没,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虽微感失望,但仍十分热切的期待。 在众人的期待中,夜幕却已悄然降临天目峰,很快,山野大地便一片漆黑,只有天宇的星斗闪灼。 就在此时,天际忽然划过一道十分强烈的白光,犹如一根导火天索,将天宇的星斗引燃,迅速的移动闪灼。天际间七彩缤纷,东移西往、万道流光,令人眼花缭乱,心惊神骇。 那仙灵老人左慈先就按捺不住,失声惊叹道:“天象怪异如斯,乃我平生所仅见!其中必隐伏惊世奥秘……可惜我等皆非天机道中之人,如今岂非入宝山而空手回吗?……老天爷啊!快教那天机门师徒二人现身吧!否则,这可怕的懊悔,必然将我老左慈折磨死了……”“左老兄乃仙道中人,当今之世,谁能折磨于你?……呵呵……一别数十载,你我今日又相逢了……”此时忽地一阵苍劲如松涛的啸声,在天目峰巅回荡响起。 老左慈神功盖世,他一听便乐得大笑道:“好啊!天可怜我,终于等到那可怕可敬的天机隐侠现身了……庞老哥千万莫弄玄虚,快带你那天机传人诸葛亮出来相见碍…”老左慈话音未落,天目峰巅,又有一声清劲苍茫、犹如天音的叫声回荡而起:“无藏而有余,无为而大巧,我终悟此天机无为神功的至高境界也……今天命既已舍我而去,昔日之我,已随风流逝;今日之我,乃如仙魂在世,飘然于人间……”话音未落,一灰一白两条身影,已如雾如烟,飘落于天目峰巅,其身法之玄幻,似有若无,犹如不灭的忠烈英魂,飘渺于天目峰巅。 老左慈乃仙道中人,只有他明白,此乃由凡入仙的身法,若是达此境界,便无分生死,与天地乾坤永世长存了……就连他这位一代仙灵老人,都因其凡心未泯,亦未能达此仙境。 老左慈不由又喜又羡,他连忙一掠而前,向灰白身影拱手道:“庞老哥!诸葛老弟……恭喜!恭喜……”“诸葛老弟”——白色身影含笑还了一揖,并不作声。 “庞老哥”——灰色身影却呵呵笑道:“左老兄,你恭喜我等什么?” 老左慈欣喜的笑道:“恭喜你这对天机门师徒,几经磨炼,终于达到由凡入仙的无尚仙道之境。” “庞老哥”——灰色身影,此时向“诸葛老弟”——白色身影含笑道:“亮儿,左老兄所言甚是,你已逾越玄关,由凡入仙,此后将与天地乾坤万世共存,你还遗憾什么呢?” 白色身影点头微笑道:“是,师父,诸葛亮明白了。” 此时,管辂、雕雪、诸葛慧、萧侯仪、诸葛钓等,已向这面一掠而至。 诸葛慧闪电般掠上前去,又蓦地顿住,直向那白色身影注视,但见那白色身影的形态容貌,与她的二哥诸葛亮十分神似,但却似有若无,浑身罩着一团白光,令人不能逼视……她不由又喜又惊又奇,忙道:“你……你真的是我的二哥诸葛孔明?……”那白色身影含笑道:“四妹,是即非也,非即是也;仙幻之身,又岂分是非?……既然如此,不问也罢。” 雕雪亦掠上前来,俏目流泪,悲切的说:“师哥!果然是你……日后雕雪还能与师父和你相随一起么?” 那白色身影微笑说道:“师妹,你既然已入天机门,只须再加历练,终可由凡入仙,达此境界,届时便可与世长存矣……悲伤什么?一切皆天机运数使然罢了。” 诸葛慧和雕雪两女,均若感若明,怔怔的思忖,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萧侯仪亦急忙上前拜见,道:“诸葛大哥……你的部署安排,小弟已一一办妥,并无任何差错……为甚诸葛大哥不能以昔日的真身相见呢?” 那白色身影——白光一闪,呵呵笑道:“侯仪兄弟,天命既然已舍我而去,我的真身又岂能复存?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真即假,假亦真也,但精气元神长存,我已满足! 既然如此,身之真假又有何分别?” 萧侯仪默然不语,似在思忖,终于豁然而悟,暗道:当日义兄传我刀法,授我宝刀快马,世人称我为再世关羽;而诸葛大哥授我兵略阵法,我已尽得他的真传,那他的真身,岂非已有部分在我身上么?我但能得他的卓识绝学、精神元气,发扬光大,便犹如诸葛大哥的真身永存了!萧侯仪豁然而悟,也不再伤感;然而他复兴汉室的大志,却更加坚定,更加牢固。 诸葛钧亦上前拜见。白光亦向他循循引导一番。 那仙灵老人左慈,因为深知仙灵之道,他不但并无半点伤感,反而还欣羡不已,此时神相管辂亦含笑相见,他的功力已达通灵境界,自然明白庞德公和诸葛亮,其实已进入了有形无形、似有若元的仙幻之境,因此他只有欣喜,而并无半分忧憾。那神灵万分的天象异兆啊!“两位要是再不开口,老左慈便要被你等迷惑折磨得半死不活。”* 的确真知灼识也!老天,那星斗横移、流光浮沉,满斗光华、七彩缤纷的天象,到底主甚天兆大势?……老左慈若不探究明白呵,只怕死也不闭眼也……”那灰光接口笑道:“左老兄已是地仙之体,其身可与大地长存,又怎么会亡逝?既不会亡逝,又怎会眼闭?左老兄只怕是胡说一通吧。” 老左慈知那灰光的神通厉害,他也不敢在他面前撒野,无奈只好陪笑说道:“庞老哥!你这天仙之体,我老左慈虽为地仙,怎敢胡说八道?委实是情急之至,因此才乱叫一通罢了!还望庞老哥你能大人不记小人过,尚请原谅一二,成全则个。” 此时,诸葛慧却忽然道:“师父爷爷!他们自负乃一代高人,自命清高,已不食人间烟火,因此决计不会再以我等大地凡世之人为念矣……求他什么? 第225章 不如趁早下山,去饮徒弟孙女为你精酿的百花露好了……”诸葛慧的语气充满失落、悲怆,显然她虽然与她二哥相会,但已非昔日的二哥,而是她二哥的形神,因此心中一片悲怆失望,以至对什么天机大势、人间祸福、国运兴衰的兴趣也失去了! 老左慈却一怔,他意料不到,诸葛慧竟有如此灰心丧气念头,他不由苦笑道:“我的乖乖徒弟孙女!你早不说迟不说,为甚偏要待我上了这见鬼的天目峰,见了那见鬼的天象,才忽地说出这话来,这岂非要了师父爷爷的老命么?” 诸葛慧白了老左慈一眼,也没心思去理会他。 萧侯仪不忍见师父老左慈的难过模样,便逗他开心道:“师父,为甚会要了师父你的老命呢。” 老左慈叹气道:“好徒弟,你知道什么?我老左慈平生有两大弱点,其一是喜欢你师妹酿制的百花露酒,其二便是你那诸葛大哥的天机绝学的求索,这两者可是缺一不可,否则我必非死即伤。” 萧侯仪明知故问道:“师父,为甚如此可怕?” 老左慈道:“若两者缺一,我即半死不活;不是被酒虫儿折磨,便是被天象之谜逼害;因此生不如死,十分难过……不幸如今两大诱惑齐现,两大弱点爆发,好徒弟呵,你说师父我还活得成么?” 众人见老左慈说时,一本正经,十分真诚,不由被他逗乐了。就连心中充满失落的诸葛慧,亦不由又好气又好笑的说:“师父爷爷!你可千万别将老命失去,否则慧儿便连仅余的一位亲人的真身也见不到了……”此时,白光人形闻言忽地微叹口气,道:“四妹!师妹……我明白你等心曲,为失去往昔的表象而失望。但表象的深处便是元神,只要你等不畏艰苦磨练,终可达至元神不灭的境界,届时彼此不就可以永恒相聚了么?” 诸葛慧、雕雪两女一听,不由异口齐声道:“如何才能够达那元神不灭的境界?” 白光人形与灰光人形互视一眼,似在向灰光人形询示什么。 终于,那灰光人形点点头,决然的说道:“他们皆天机势格中人,因此皆可循此天机之道修炼成真也……既他们均有此愿,那便将天机大势的其中一段,向他们演示吧!我从旁助你一臂之力便了……”话音未落,只见那灰光人形与白光人形忽地一聚,竟然合二为一,天目峰上,突然升起一道灰白交织的强烈光华,令人眼花缭乱,神思恍惚……忽地,一声清冽的“天音”自天际而降,众人的心神均不觉一荡,恍惚已置身于魏国都洛阳的上空,城内的皇宫——更始殿就在眼底,宫中正上演着一幕幕令人吃惊的影像。 先是皇宫中忽然响起哀乐,原来是魏明帝曹睿一病逝亡。曹睿之子、年仅八岁的曹芳继位,曹氏家族的曹爽被封为大将军,都督内外三军,手掌军政大权。劳苦功高的司马懿,却被封为有名无权的太尉,被夺去手中的兵权。 接而,便见司马懿卧病在床。曹爽的谋士李胜前来刺探虚实,说自己出使荆州,向司马懿拜辞。司马懿正在床上吃粥,粥水从他的口角流入衣领内。他见李胜进来,才挣扎而起,令两婢扶持,但穿衣时失手将衣袍掉到地上。 李胜向司马懿拜辞,说自己出任荆州刺史。司马懿却连声喃喃说道:“好……好!青州是个好地方……”李胜确信,司马懿已病人膏盲了,离死已经不远。他回去告知曹爽,曹爽大松口气,再不以司马懿为虑了。 天际月亮,阴晴圆缺,很快又过了数月。 这天,曹芳率曹爽等文武大臣到洛阳东南九十里的高平陵,拜祭先帝曹睿的陵墓,曹爽以为司马懿已奄奄一息,根本不加任何防范。 不料司马懿之病,却是一种自保的伪装。他待曹爽等人离开洛阳,即从病榻上一跃而起,命儿子司马昭,率中护军夺取武器库,攻占城门,屯兵宫外。逼郭太后下旨免除曹爽兄弟的官职、兵权,又派兵切断洛阳到高平陵的大道,表奏曹芳,要曹芳废黜曹爽兄弟。 曹爽等被这突然之变弄得心惊胆战,无计可施,只好答应让出兵权,除免官职,乞求告老还乡。司马懿假装答应。 但不久便以谋反之罪,将曹爽、曹义兄弟三族全部斩掉,从此,魏国曹氏的军政大权,便被司马氏一族紧紧地捏住了。 这一连串的演变,在天目峰的众人眼前,仅是一霎间的交织变幻,但此天机大势的演行,却已令人感到触目惊心……众人此时均已明白,魏国自司马懿洛阳兵变这一刻起,其实上已被灭,曹氏的江山,实际上已落入司马氏的掌中了。 但众人感到迷惑的是,天机大势如此演变,那作为三分天机之中的鼎立三国之二的蜀国、吴国,其国运又将如何?蜀、吴是否依然结盟?蜀国的北伐能否成功?三国之中,到底由谁来达成一统大机?……天目峰巅,无穷天机幻象,又在急剧的演迸。 东面忽现赤烟如龙,三升三沉,最后戛然沉寂。 立刻便见东吴孙权亡逝,孙亮继为吴主。 接而又见太白星数度横移于东西两面,起于西在的蜀川,射向东面广阔的中原。 随即便见蜀汉大将军姜维,秉承孔明的大志,数度出兵,北伐中原。蜀、魏两军撕杀,姜维在司马懿、邓艾等的迎击下,皆无功而退。蜀汉连年征伐,兵疲民蔽,国力空虚,危机四伏。 忽地,南西天际,一颗赤红有角之星——荧惑(即火星),划过长空,直插中原天宇二十八宿的角、亢、氏、房、心、尾、箕、虚、危、奎、昂、毕诸星宫,的的光华,耀于天际。随即又有金、木、水、土四行之星,横移天际,直射中原,与“赤红荧惑”汇聚,光华暴炽,悬于中原星宿之内,凝然不动。 众人正感目夺神摇,忽然,白光人形的声音已蓦地响起:“五大行星皆随荧感聚于星宿,其星宿分野之地,必主兆得天下矣。” 众人尚感迷惑,眼前天机幻象,已连生骤变。 但见洛阳魏国都中,司马懿亡逝,其子司马昭执掌魏国军政大权,不久魏帝曹芳亡逝,曹髦继位,但已成为司马氏手中的傀儡,司马昭带剑入宫,逼曹髦封他为晋公。稍后又称晋王。“晋”这个国号,开始在中原大地上出现了。 另一面,蜀汉人材凋零,承继孔明相位的蒋琬、费纬等人先后逝亡,只剩一位大将军姜维离开成都,到边关屯田自保。 蜀国此时已到苟延残喘,奄奄一息的绝望境地了。 很快,司马昭便派邓艾、钟会两大将进攻蜀国。蜀国兵微将寡,很快便被晋军攻陷巴郡,逼近成都。后主刘禅心无斗志,出城献降。姜维孤军在外面欲谋反击,却最终败亡。 众人惊骇之际,忽见刘禅已被押送到洛阳,司马昭为他设宴,表演蜀技,蜀国的降臣目睹心伤,刘禅却哈哈大笑,自得其乐,随刘禅到洛阳的蜀臣却正对刘禅道:“若晋王询问是否思蜀,附下即答:先人陵墓,远在巴、蜀,因此心悲,无日不思。”司马昭果然如此询问刘禅,刘禅以却正之言回答。司马昭奇道:“为何与却正的口气如此相似?”刘禅吃惊说道:“是啊!这是却正教我说的。”司马昭大笑,又问道:“那你是否愿返蜀川?”刘禅笑道:“此间乐,不思蜀矣。”司马昭大笑道:“好!好!你果然只懂安乐,便封你作安乐公吧。” 此时,萧侯仪、诸葛慧才猛然醒悟,孔明为甚要预作安排布局,带刘禅之子刘翘潜离成都了……两人心道:刘禅果然仅得其父白龙龙脉之福,而不得其贵,若辅佐如此一位庸材,岂非明珠暗投么?两人亦因而明白,为甚孔明判断天命已舍他而去,他不得不以本命归隐……萧侯仪和诸葛慧心未了,又突见身在洛阳晋王宫的司马昭一病逝亡,其子司马炎承继晋王之位。不久,司马炎便撕破一切外衣,逼魏帝曹奂禅位,司马炎登其称帝,国号晋。 两人不由又转念道:魏曹丕逼献帝禅位,建立魏国,司马炎却又逼魏之帝曹奂禅位,建立晋国,百年内天机大势,果然由三分而演进为一统之局,看来,司马炎的晋国,便是主一统天机的天命所归了! 果然不久晋国便出兵进攻东吴。东吴此时已落在昏暴之君孙皓手中,荒淫残暴,内乱频生。就算不遇外敌侵袭,吴国亦会很快崩溃,晋国的进攻,不过是加速吴国灭亡的时间而已。但见晋军浩浩荡荡,分三路南下,直指江东,东吴迅速崩溃,当真是:王溶楼船下益州,金陵敢黯然收;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至此,魏、蜀、吴三国皆亡,天下尽归司马氏。 天目峰上,众人仍沉浸于天象幻变的奇景中,心神震撼,功力稍弱的雕雪和诸葛钧,抵受不住如斯惊人的天象幻变震撼,身子摇颤,犹如怒海中的孤帆,令人触目惊心,但又惹人怜悯……就在此时,突听一声尖厉长啸,滚滚而发,在天目峰上、千里昆仑山地回荡长鸣,啸声犹如霹雳雷电,喀喇轰呜闪的,将天目峰的夜空照亮,令人闻之心神一振,无穷幻象,亦在众人的眼前突然消逝! 天目峰上,合二为一的光华骤然相分,依然是灰光人形和白光人形,在众人面前凝然而立。 啸声令雕雪和诸葛钧心神一振,迅速恢复清明。 仙灵老人左慈眨了眨眼,随又呵呵大笑道:“真是奇哉妙也!今日目睹此百年天机演化,我老左慈虽死而无憾了。” 第226章 老左慈叫声未落,神相管辂却已含笑接口道:“左老哥,往后的天机演化,已与我等再无相干,你果然已死而无憾矣……但左老哥乃地仙之体,大地不灭,仙体不坏,人间凡尘,尚有许多极妙的东西,难道左老哥舍得就此放弃吗?” 老左慈一听,不由大笑道:“是极!是极!我道死而无憾,只是精神上而言,对口福来说,若不能痛饮徒弟孙女的所精酿的百花露啊,我老左慈只怕是死而有恨也……”他一顿,又向怔怔的沉默不语的诸葛慧说道:“喂!我的宝贝徒弟孙女,你忧伤什么?师父爷爷已授你那仙灵挪移的神通,你不久亦将成为仙灵之体,与天地长存,还怕不能再与你二哥诸葛老弟重聚吗?……快随我回去,一起畅饮那见鬼的百花露酒吧。” 诸葛慧却依然沉默不语,似在思忖什么,萧侯仪却目中精光的的,似已有所决断。雕雪俏脸忽红忽白,神色变幻不定。 终于,三人不约而同,一齐走上前去,拜倒在灰光人形和白光人形面前,异口同声说道:“我等循天机之道修炼,当真可以达至由凡入仙的境界,彼此再重聚一堂吗?” 灰光人形与白光人形互视一眼,皆发出欣然的笑声,有如自天际而下的仙音。随即,萧侯仪、诸葛慧、雕雪三人的耳际,便钻人两缕幻音,虚无飘渺,似有若元,人耳却合而为一,变得十分清晰,道:“天机犹如幻音,一分为二,合二为一;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你等既已目睹天机幻象,三分化为一统,岂无机缘再目睹一统而分?……只须投身进去,艰苦历练,必可达与天机同体的境界!届时你等便可领悟,彼此是否可以重聚一堂也……”天音未落,灰光人形与白光人形,已凌空而起,直射天宇,在天际中回旋飞舞,犹如横空天龙,随即冉冉而去。留下天目峰上一众仙灵老少男女,一阵叹息。 (全书完)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