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中仙 (1v1)》 1遇仙 夹道相逢,仙娥们侧身避开匆匆行来的黄衣仙子福身行礼。 “婧絮仙姑。” 黄衣仙子似有些轻慢,对她们视若无睹,飞快从她们身边掠过,几个仙娥微微侧目,待黄衣仙子走远了起身,仙娥们相互对看打着眼神官司,勾起丝讥诮笑意,倒是都不说破。 婧絮循着罗盘的指示一路从仙界寻到人间,在一片樱花林里探得一丝乾坤壶的气息,此刻正猫着腰寻自己的乾坤壶。 搜寻半天未果,她气馁地想道:早知道就听哥哥的劝,不强行要它了。 可是乾坤壶这样的好宝贝,她是真想要啊! 无奈她仙术不精降不住乾坤壶……按哥哥的话说,要不是父君母君功德无量让她以仙胎出生,以她的资质和惰性怕是成仙无望。 不过她总是乐观地想到,能以仙胎出生未尝不是她的造化,想想那些低贱妖精,苦心修行百八千年,还不一定能成呢。 忽然一阵异响,婧絮觉出乾坤壶的气息,连忙寻去,边跑边恶狠狠道:“好你个乾坤壶,看我不降服你!” 樱花林深处,果然是乾坤壶在潭水边汲水,她看得一乐,心道果然是宝壶,还会特意挑选寒潭之水饮用,她飞身过去扑住乾坤壶,喝道:“给我老实点!” 乾坤壶正饮水,此刻涨得很大,几乎占了半个寒潭,婧絮一手拽住壶口防止它甩掉自己,一手掐诀默诵收壶要诀。 但这乾坤壶历来不服她,现强行抵抗,忽地飞高,眼看又要遁走,婧絮拽它不住,急忙纵身追逐,谁料乾坤壶并不是要逃,而是张大了壶口要与她斗法,这下她飞冲上去正好卡在张开的壶口上,乾坤壶吓得立刻缩口,却还是把她半个身子卡在了壶里。 乾坤壶是仙界灵物,有大德尚大造化,让它屈居于婧絮这个资质平庸的仙子手下自是不愿,本是要与婧絮斗法让她死了这条心,没想到她竟直接冲上来,壶口的牙刺勾破她的皮肤,飞溅的鲜血落进壶里让乾坤壶被迫破了血忌,顿时失去灵性化作一个桎梏之壶。 意识到这一点的婧絮也慌了,一来痛惜乾坤壶因此失灵,二来……乾坤壶把她卡主了! 壶口紧紧衔住她腰肢最细最柔的部分,上半身困在壶里扑腾不出,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尝试着撑住壶身往外退,下半身也在外面配合使劲蹬,可是不管是往里还是往外,竟都挪动不了分毫! 怎么办啊! 婧絮彻底慌了神。 困在壶内她仙力失灵……这可如何是好! 她抽出藏袖的宝剑想劈开乾坤壶,可乾坤壶是盖世宝具,就算失去灵性,其本身也是坚不可摧的宝物,她这次是真的栽跟斗了…… 婧絮寄希望于父君母君发现自己失踪了来寻,可一连等了好些时候也不见有人寻来。 她无奈地耷拉着身子,露在外面的腿脚被雨淋湿了湿漉漉的,她努力翻转身子想把壶滚着走,但是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一阵乱滚,似乎卡在哪里了,她只能蹬到湿滑的石壁。 无计可施,婧絮又冷又饿,纵然自己是仙胎不吃东西也能活,但是……她早已习惯了柔软馨香的床榻,山珍海味琼浆玉液,过惯了优渥舒适日子的身子哪儿受得了这种苦。 委屈起来呜呜咽咽哭几声,也不见有人来怜,哭得没力气了又发会儿神,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几日。 这日,婧絮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她激动地扣响壶身,“我在这里!这里!” 那脚步声顿了顿,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了。 蹇磬(jian qing,音同减庆)听到一阵瓮声翁气地呼喊,循着音在一棵樱花树与山壁的夹缝间发现了一只墨色大瓮,通身流溢着华彩不说,翁口还长出了一双腿! “哟!这是个啥?”蹇磬好奇地走近,见瓮里传来声响,那两条细腿一阵乱蹬,好笑道:“这是塞了个人儿在里面呀!” 第二章 遇仙 他觉得有趣,抱臂左瞧右看,看了个稀奇,全然没有要出手搭救的意思。 瞧着又细又长的腿儿,被困的该是个女子,就算他蹇磬游手好闲修为低微,也能察觉到女子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 瞧着像是个仙家,他喜上眉梢,“这不是捡了大便宜?” 可既是个仙家,又怎会被区区一个瓮困住? 他支起耳朵听了会儿,也没听清这女子在瓮里讲了啥,但显然她是黔驴技穷没招儿了。 他呆了会儿也不怕了,拍了拍瓮,这瓮也没什么异样,他把住瓮身将其扶正,卡在瓮中的女子被整了个倒栽葱,双腿乱动起来,差点把脚上的泥蹬到他身上。 他抓住那只不老实的脚踝,“可别弄脏我,这可是我大哥送我的衣裳!”说着感觉入手的脚踝小巧玲珑,他褪下她的泥鞋,发现她生了双很美很小的足。 蹇磬看得一愣,心头一阵悸动,这小脚真是戳他心巴上了! 他看过摸过的女人足不算少,但从没见过这样秀美惹人怜爱的。 刚刚还在想怎么处理,这一看他忽然知道怎么弄了。 他把她的裙裤往上褪,露出的腿光洁嫩白,到了下身,他扯开底裤,把住双腿给她劈开,露出粉嫩红艳的幽穴。 瞧着就不似凡物。 困在乾坤壶里的婧絮没想到来的竟是只妖!况他妖气混杂低贱,身上散发着一股子冷猩味,不用看都知道是只血脉低等的下流妖族! 他不但不施援手还…… 还脱了她的裙裤想对她不轨! 婧絮气得浑身发颤,咬碎了一口银牙狠道:“你敢碰我!看我出来不杀了你!把你碾做齑粉!下流东西!真恶心!” 她拼命用剑劈砍乾坤壶,做着毫无意义的挣扎,感觉他粗糙的手又来拽她的腿,慌忙反抗,却被他强行穿上了裙裤。 婧絮一愣,心道这妖看明白了?知道她仙家之人不好惹了? “晚了!待我父君寻来,我要挖了你的眼睛把你踩得稀烂!”她恨声道。 外面,蹇磬给她把裤子穿好,连人带瓮一起搬回了山中巢穴。 “这么好的东西,先给大哥二哥用!”他乐呵呵地把瓮搬到三兄弟居住的洞穴中。 想到大哥二哥外出归来必定饥饿,他拖出昨日猎的野猪做起了饭。 他还未化形时住在人类的村子里,看惯了凡人做饭,耳闻目染也做得一手好菜。 “肘子拿来红烧最美,大肠用来油爆!”蹇磬一边照看着灶上的火烧着肘子,一边清洗大肠。 不多时,几盘硬菜就上了石桌。 见一条水迹顺着石壁渗进洞里,他指尖指甲暴涨,沿着雨水的路径在石壁上抠出一条水槽,在末端的地上刨了个坑,现修了个小型聚水坑。 然后就着聚集而来的雨水,洗了手。 蹇磬等了好一会儿,菜都快凉了,也不见大哥二哥回来,他用盘子扣在菜上保温,见那瓮中的女人耷拉的脚上有泥,端了水来给她清洗。 但婧絮已是惊弓之鸟,他一碰到她,她就疯狂蹬踢,但她失了仙力,被蹇磬一只手夹着纤细的脚腕摁紧了,细细给她擦洗,喃喃道:“待会大哥二哥用,可别把他们踢脏了。” 不多时,雨幕中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蹇磬放下手中的帕子迎过去,“二哥!” 被叫二哥的男子苍喻一进洞,猛地拉住蹇磬往雨中走,道:“此附近有仙家气息,我等不是对手,速速回避!” 蹇磬回头看了眼那个瓮,拉住二哥,指着瓮道:“二哥,你说的是那个吗?” 苍喻顺着蹇磬手指的方向看去,瞧见一个横放的大瓮,瓮口吐出一双腿,俨然是有人栽在里面了。 “这……”他疑惑地看向蹇磬。 蹇磬便把今日之事说了,喜滋滋安排道:“等大哥回来,你们便先享用!等用完了再换我!” 苍喻摇摇头,离那瓮远远的,“这仙家气息与我所修功法相克,若是破此女之身,怕是要毁我修行。” 蹇磬遗憾道:“那自是不能。”随后又笑起,“那给大哥使!” 2强暴H 第三章 玉腿横陈 言语间,一阵阴风袭来,蹇磬乐道:“大哥回了!” 阴风具现为黑气散进石洞,慢慢汇聚成一个人形,正是大哥诀又,只见他通身漆黑,乌发墨瞳,脸白如纸,阴柔邪气。 他瞧见那瓮,还不待蹇磬多说,喝道:“你们真是胆大妄为,此等气息的仙家也敢掳来!怕活不长了!” 蹇磬正开心地揭着菜上的盘子,闻言委屈地嚎道:“大哥,你且听我细说!” 待诀又听完,冷哼一声,道:“你真是篓子要捅上天了!” 蹇磬把碗筷递给他,“这仙家也不怎么样,自己栽进壶里都出不来。” 诀又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还是施法设了个结界以免那仙家气息被人察觉,惹了麻烦。 蹇磬嬉皮笑脸地夹了菜吃,“大哥,吃肘子,这次我做得甜,应该合你口。” 诀又依言夹了块吃,点点头认可道:“不错。” 得了大哥认可蹇磬嘚瑟地摇晃了下,见二哥苍喻沉着眉,道:“二哥,可是这女人让你不舒服了?” 二哥苍喻与大哥诀又不同,面容英武阳刚,身材也较魁梧,此刻面色凝重,闻言道:“确实不太爽利。” 诀又看了眼老二,“我练了邪功都不怕,你还怕?你那还算半个正道。” 苍喻摇摇头,“又没正宗山门师父,算什么正道。” 蹇磬鼓励二哥,“那可比我好多了,二哥别灰心。” 诀又看向蹇磬,道:“你整日游手好闲不思进取,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若随我练那功法吧。” 蹇磬知道大哥练的功要生吃人心肝,想了想有点发憷,“那生肉哪有做熟了好吃……” 诀又想了想,“你也可以做熟吃,只是效果差很多。” 蹇磬用筷子尾端挠挠脑袋,“也不知人肉是不是比野猪肉好吃。” 诀又道:“可能还是看烹饪手法吧。” 蹇磬循着往日的经验,道:“常活动的人怕是比好吃懒做的好吃些。” 婧絮在瓮中说话蹇磬在外面听不清,但她在瓮里倒是听得清他们外面的交谈声,闻言心头发寒,这竟全是些吃人的下等妖怪! 正心惊胆寒着,忽然听他们议论起她来。 “说起来大哥,二哥不上这女人,你上不上啊?我特意留回来给你们先的。” 婧絮一愣,下意识捂住口鼻,大气不敢出一声。 想不到有朝一日她竟会畏惧这些平日被她踩在脚下的下流妖怪! 诀又摆摆手,“你发现的你先用,我对女人不是太感兴趣。” 见自己心心念念的好东西被大哥二哥嫌弃,蹇磬不服,推销道:“她那小脚可好看了,腿肉又细又白!我还看了她逼口,瞧着是个处!” 堂堂仙家威仪竟如牲口妓女般被人这样议论皮肉,婧絮又恨又气又怕,天呐,她不会真的失身于这些下流东西吧! 父君,救命!她吓得泪流满面,悄声啜泣的声音回荡在瓮里,引起三个妖怪的注意。 “她怎么了?”蹇磬扒着碗里的饭,含糊道。 诀又想得远些,“不然放了她吧,万一她出来了要打杀我们,怕是不妙。或者她若有什么依仗,我们可没好果子吃。” 蹇磬哼哼鼻子,“她这么蠢,能怎么样啊?”言罢不高兴起来,“特意留给你们,你们不喜欢那我自己来!”说着不悦地起身收拾碗筷去洗碗。 苍喻不喜瓮中女子的气息,躲进自己的洞里,诀又深夜要出门物色下一个凡人用于修行,等蹇磬洗了碗回来,就只有露着一双腿的婧絮在洞里了。 他哼哼鼻子,撇着嘴,“你们不要我要。”说着把瓮搬到自己的洞里。 这瓮又沉又硬,他把瓮横着放好,用两块大石头左右固定住避免翻滚,这女女有一双如玉美-.腿,勾魂摄魄,他饶有兴致地褪下她的裙裤,玉腿横陈,一双小足美得勾人心魄。 他耐心十足地把玩她的足,揉-.捏了好一会儿,听到瓮里有声响,不用猜也知道她在骂他。 可他是个泼皮无赖,挨打都不怕还怕她骂两句了? 反正他也感觉不到她身上的仙家气息对他有什么伤害,完全不怵。 手指顺着玉足往上蜿蜒,如蚂蚁般攀爬到大腿,股沟…… 婧絮奋力扑腾,却被他用妖术禁锢了腿脚动弹不得,感觉他的指尖拨弄自己xue.i口,婧絮浑身发颤,害怕、惊恐、恶心、羞愤、难堪一时间百感交集,悔不当初。 外面,蹇磬见她臀-..肉饱满,随意揉了两把自己便硬得不行,亟待舒缓。 他脱下裤子,用梆硬的阳.-.物抵在xue.i口研磨,感觉自己找对了位置就往里顶,那紧致之处却拒绝他。 第四章 破身 还干涩着,进不去,蹇磬心道这就是处吗?他闲着无聊的时候也会找这附近出卖肉.i体活命的妖姐儿,但次次都是她们引导着他入的,倒是不知怎么自己弄,无奈之下他只得蹲下,扒开她的下i.体,瞧见那红艳之处,抬指轻弄,按压了半天也不见润泽,想了想伸出长舌探去。 婧絮羞辱地攥紧拳头,感觉他进不来心头痛快,强忍眼泪藐视他,下流妖怪还想破我仙身,必不会让你得逞! 却忽然感觉下Ti一阵阴冷湿润,她一颤,那滑腻的舌头辗转碾压,震碎了她的理智。 她的腿被他大力分开,xuei口暴露无遗,湿冷的黏液蹭到她最纯洁最无暇之地,阴暗地想往里钻。 他的舌头很长,顺着细缝往里,寻到一个小孔,是这里么…… 他尝试着用舌尖往里入,果然…… 进来了!婧絮爆出一阵鸡皮疙瘩,咬着唇角流泪,她被……玷i.污了! 天啊!婧絮嚎啕大哭,她被玷i.污了……被一只腥冷的最下等最下等的低贱妖怪! 他的舌尖绕过常常阻碍,探到了幽径。 蹇磬已经迫不及待,缩回舌头,扶着自己的阳i.物就要入这幽密之地,但这龟-i.头不如舌尖,又大又硬,顶了很久才塞进去一点,但只这一点就要了他的妖命。 “好紧啊……”蹇磬有些发颤,怎么都是女的,她的就这么紧! 这地方,原来可以这么紧吗! 他揉着她浑圆的肉-i.臀往里送,即便被她夹死,也要死在她身上。 太爽了,“啊!”他爽得头皮发麻,手指掐进她的肉-i.臀,看她的臀-i.肉从指缝中挤出,一松手,印上他手指的红印,有种占有标记了这个女仙的感觉,她的逼又那么紧地裹缠包容着他,这一瞬,他忽然对她产生了怜爱。 “是不是很痛?”蹇磬咽了咽口水,强忍道:“我慢些……” 他慢慢、慢慢地入-i.侵,却比一下刺破她还煎熬。 婧絮哭着咬破了唇,低声诅咒:“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硕大坚硬,横亘在她柔软的身体里,很长,捅到她的最深处。 蹇磬塞进去就不敢动,爽得脑子发浑,往后退的时候,他低头看到自己阳-i.物上带出缠黏的血迹。 她真的是处。 他占有了她的第一次。 这个认知让他心里很爽,况她身上的仙家气息对他没有压制作用,全是接受、包容。 他又慢慢cha.进去,看着自己一寸一寸淹没在她身体里,再慢慢抽出时,肉.jing l比进入时更水滑,是她的yin.液。 她也舒服吧。 不然怎么会流下这种yin i.乱的液体。 这么湿滑,他可以加快一点了吗? 啊,忍不住了,干这个s ao.逼! 他提.臀.耸i.动,皮.肉打在一起啪.啪作响,满室yin1.靡。 婧絮艰难地忍受他的入侵,下.Ti被他搅动得如同撕裂,缓了好久身体开始适应些了,在她松开咬破的唇时,竟在他顶到最深处那瞬感到一丝隐秘的战栗! 这种战栗陌生新奇,羞耻之心却如潮水灭顶而来,掷地有声地羞辱她,提醒她此刻被下流妖怪jian.l污着,竟还敢自甘堕落地得了趣儿! 她紧紧地握拳,指甲入肉三分掐出血来,却依然抹消不了他带给她的感觉。 她好恨啊! 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是她来承受这种羞耻! 他在她身体最隐秘的地方肆无忌惮地进进出出,用她的身体获取最下.贱的欢愉…… 而她的身体居然罔顾她的意志在他一下一下打桩般的律动里被带出情绪,每一次深入浅出,每一次高频抽动都刺激得她绷紧身子,更取悦了这个低贱的妖怪。 明明是她一根手指就能碾死的东西,竟用她的身子宣泄着最肮脏的欲望!婧絮狠狠地抱着自己的脑袋挤压,恨得眦目欲裂。 3交合H 忽然迎来他急促地抽-.cha,一股腥臭的黏液s.he进她体内,为她纯洁仙身被沾污的事实落下实锤。 蹇磬痴迷地享受身下女仙的身子,她紧致润-.滑的甬.道裹挟压榨着他最后的jin.-..液,一股又一股,毫无保留。 此刻他如升云端,惬意舒坦的云朵簇拥着他,他微仰着头,目光涣散地望着洞顶。 “都给你,全给你……”他痴痴道。 原来交-.合,是这么这么美妙…… 舍不得从她身体里出来。 他要她,每日都要。 蹇磬捏着她的胯与她贴合,低声说给她听:“以后我们每日都做,好不好。” “每日……都这么欲-.仙-.欲-.死……” 被困住的婧絮心如死灰,眸中已没了光彩。 翌日,蹇磬迷迷糊糊醒来,摸到石床上一双玉腿,他一时有些茫然,慢慢回过神,嘴角噙着笑意把她的小脚摸过来亲了口。 他知道她仙家之身不吃东西很长时间也不会死,但怕她馋,也不好说自己去吃早膳,只道:“我先去洗漱。” 出了自己的洞口,在大洞厅里遇见二哥,神清气爽道:“二哥!” 苍喻见他,道:“你昨天破了那仙家的身。” 蹇磬点点头。 “她仙气都弱了几分。” 蹇磬惊道:“这么明显?” 苍喻见他面色红润,“她的身子倒是滋养你。” 蹇磬狐疑地走到铜镜前,“不会吧。”言罢看向铜镜,镜子里的男子身形高瘦,面容阴郁邪气,因为有一双不羁散漫的眼睛,淡去几分妖气多了些烟火味。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他看着自己的眼下,往日黑紫,现在好像是淡了些。 “她似乎是很养你们这种原形冷血的生灵。”苍喻猜想道。 蹇磬道:“那对大哥可能也是这样……”他说着,想起在她温暖紧致的身体,一种愉悦跃然心头。 蹇磬做了早饭与二哥吃,吃完就开始新的一天游手好闲。 他与大哥二哥自悟修道不一样,他是个落在香灰里滚了一圈偶然成妖的东西,不修道也不悟道,妖力低微,是妖族里渣渣中的渣渣,随便哪个妖走过都能踩两脚的烂泥。 他早年妖生艰难,没有师父没有朋友,一只野妖到处混日子讨生活,遇到厉害的躲不过被喝作小弟,当跑腿都嫌他弱。 直到他遇到大哥二哥,他们把他当兄弟,而不是一个畜生样的东西,所以他敬他们爱他们。 其实大哥二哥也不算厉害,在大妖面前还是当小弟跑腿的料,但他们上进肯修行,比之他又好了许多。 说他不修行,倒也不全怪他,他成妖偶然,一般的修道之法,不知为何他就是用不了。 也想过走大哥那样的邪路子,但是他心软,别人求两句,就算了。 洗了碗他本该如往常一般出去打猎,解决一家人伙食来源,但想到石洞里还有个女仙,他就舍不得走。 磨叽了会儿还是出门了,去溪里下了地笼就立马回家,等着傍晚的时候去收鱼。 一回家直奔自己石洞,她还乖乖地在那儿。 蹇磬痞里痞气地笑,她被卡主了,想不乖也不行。 摸了她的脚过来把玩,想起什么,对她道:“你等着,我去给你买些鞋袜。”买他最中意的款。 蹇磬去山下给他的新玩物买鞋穿,到了市集,熟门熟路地寻到丝履铺子,选了双精巧的云纹底绣花鞋面的小粉鞋,用偷来的铜板结了账便往山洞赶。 回程路上正巧遇到巨山姥姥出行,他连忙回避,却还是被敏锐的大妖察觉,提溜出来审问一番。 “你身上怎么沾有仙家气息?”巨山姥姥隔着石棺问话,威压强得他只能跪在地上打颤。 “小的……小的昨日在云潭舔了一点点仙家洒落的酒。” “哦?”巨山姥姥也不知怎么使唤,即刻有纸人飞去那樱花林的云潭查看。 蹇磬一直瑟瑟缩缩跪在地上,怀里的鞋掉出来一只。 “这鞋,倒是挺好看。”巨山姥姥低笑道。 蹇磬被大妖的气势压得浑身战栗,汗流浃背,低声道:“是姘头逼着买的……” 不多时派出去的纸人回来回话,“确实有一丝仙家之气,但寡淡得要散了。” 巨山姥姥没出声,蹇磬也不敢抬头,等了许久,感觉那种威压不见了才偷偷抬眼,浩浩荡荡的出行队伍早已消失。 蹇磬怕有他看不见的纸人跟踪,特意到处逛了几圈,再去溪水旁收了地笼,把鱼串成一串提着,才回石洞。 他掏出那只落地沾了泥的绣鞋蹲在那水坑边细细擦洗,但无论怎么擦拭,始终不复崭新的模样。 他拿着鞋走进自己的石洞,把鞋轻轻套在她脚上,婧絮自然不从,两脚互蹬着给他踢了。 蹇磬是个耐心的主,捡了又给她穿上,婧絮继续蹬,他继续穿,多几次他就捏着她的脚腕,不让她蹬。 见她没法子了,这才轻笑着吻在她脚背。 注意到那块脏污,他心里有点不适。 她这么美的脚,该穿最美最干净的丝履。 “你先穿着,以后我再给你买更好的。”他低声道。 婧絮冷笑一声,这种凡物也配上她的脚?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也不知何时到头! 穿了鞋的脚更诱人了,蹇磬赏了好一会儿有些意动,面对可以肆意发泄的存在,内心的阴郁聚集起来,他肆无忌惮地把玩她的腿脚,亲吻抚摸,甚至刻意在她腿上留下红痕。 想起昨晚的欢愉,他撩开她的裙裤,用阳.物在她腿间擦蹭。 婧絮知道他又要在她身上发泄兽.欲了,冷脸咬着牙,心里的怨恨如狂浪叫嚣。 “一定要把你剁碎了!”壶内的她恶毒诅咒,面目狰狞,壶外的美好肉i.体却纾解着下i.流妖怪的脏i.污欲望。 两人紧紧地结.合在一起,软硬相挤,吞咽吐纳,津液交缠。 这才第二次,蹇磬已经被她降服。 这种肉缠肉的极致快感让他终身难忘,并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可若是知晓后事,蹇磬仍会在此时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占有她。 毕竟若不是机缘巧合,他这种小妖,哪有机会品尝她的美味。 这是他艰难一生中难得的愉悦时刻,或许,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这般快乐,不仅是身体上,更是心灵上。 这种第一次完全拥有什么的踏实感,没有鄙夷的眼神没有拒绝的嘴脸,被绝对包容、接纳,是如此轻易地俘获人的心智,冲昏头脑。 蹇磬修为低又生于世俗,这种致命愉悦对他来说是毒药,会成瘾。 婧絮绝望地呜咽,强烈的愤恨浪潮褪去,而煎熬仍在继续,无力之时只能低声哀求,“饶了我吧……求求你……” 极端的苦与乐激迸出滔天爱憎,孽缘就此结成。 孰是孰非,福兮祸兮,皆为天意不可妄加揣摩。 镜天宫里,湖天女君焦急地踱来踱去,青木仙君见此,宽慰道:“这是她的劫,你着急也没用,妄自乱了自身修行。” 湖天女君瞪了一眼自己的夫君,气道:“都是怪你!硬要她参悟什么星君要领!婧絮那孩子倔强,要她顿悟怕是难……让她在我们庇护下做个快快乐乐的散仙不行吗!” 青木仙君不认同了,“若是参悟了,她便能晋升星君,心性和眼界自是不同,你我也是走过这条路的人,还不明白其中妙处?” 湖天女君乜他一眼,懒得和他废话,兀自心头忧虑。 青木仙君想让婧絮参悟星君要领是好,但第一条,就是归还以往欠下的业障。 婧絮这孩子在她眼皮下长大,什么心性她自是清楚,归还业障四个字简简单单,但真正践行又谈何容易!况且她怎么也算不出自家女儿的业障为何,让她如何不焦? 湖天女君叹息一声:“我就怕婧絮参悟不成,反而徒增怨怼。”言及此,又怨怒地瞪自家夫君一眼,真是多事! 4被他口H 正所谓知子莫若母。 湖天女君一语成谶。 婧絮丝毫没有感受领悟的心思,一心只想报复。 怨憎随着他的每一次进入被泅染得更深沉,厚重。 要把你挫骨扬灰! 啊不对,我该让你活着,践踏你折磨你,让你凄惨地长命百岁…… 里面婧絮怨恨地诅咒着,外面蹇磬正在研究怎么把她从瓮里救出来。 他私心是不想她出来的,她肯定会跑会嫌弃他,再不愿和他做这样的事,但他向来心细如发,感觉她好像是虚弱些了。 虽然她只露出了下半身,但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不是说仙人辟谷,不吃东西也能活得很好吗?怎么感觉她病恹恹的。 当然,他也想见见她的模样。 他私占她,不再提给大哥二哥玩乐的事儿,大哥二哥也不说什么,只是提醒他,他们身份有别,别乱动心思,并且嘱咐他切不可把她放出来,恐引祸患。 祸患么…… 他靠着石壁观察她,她近日都不爱跟他耍花枪,他弄她她也不踢他由着他随意弄。 倒是让他心疼了。 他还是希望她精神点的。 他倾身抱住她的腰胯,把脑袋搁瓮上,用情人般呢喃的声音:“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这瓮也不知是什么做的,怎么砸都砸不破。”他气馁地垮着肩,“如果放你出来,你怕是会立马撇下我吧。”思及此,他流里流气地笑了笑,“肯定还会打我一顿。” 他轻轻揉她的软腹,似乎这样就能让她好受些,柔声道:“你打我的话得轻些,我这种小妖,经不住你打的。” 他的嗓音低醇,其实很好听,但婧絮对他只有厌恶,听他说话只会让她感到恶心。 施暴者的假仁假义罢了,婧絮忍辱负重地咽下这股恨意,感觉他松了手,恶心的情绪才减轻些。 这几日他觉得她不舒服就不怎么碰她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砸不开瓮,蹇磬不知该怎么照顾她,听闻巨山姥姥有宝具劈山斧,用那个的话应该是可以把瓮砸开的,但若是被巨山姥姥知道她这样的仙家困在此处,想想也知道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蹇磬为此茶饭不思,本就瘦的身子又清减几分,二哥看在眼里,劝道:“那仙家养你,你用她养养身子好了,别太上心了。” 蹇磬用筷子戳着碗里的肉,没有食欲。 苍喻见他不听,只得直白道:“你说喜欢她能有什么结果?她现在是被困住了,若是得了自由,怕不是马上跑了,说不得还要打杀你一番。” 蹇磬沉默。 苍喻继续道:“再者,你能困她多久呢?指不定哪天就出来了,你这些心思,用错人了。” 蹇磬把筷子一扔,烦道:“知道了知道了。” 苍喻见他不耐烦地走向自己的石洞,叹了口气。 蹇磬回了石洞,瞧见床上一团糟乱。 那女子被他放到床上安置,瓮口往下倾斜着,这样她的腿便可以躺在床上,此刻他的被子被踢到床下,床单皱得不成样子。 蹇磬有点洁癖,喜欢整洁,他的床铺起了床之后会整理得连个褶都没,但面对她的任性他已经习惯了。 可见她或许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虚弱。 他半跪上床整理床铺,但她显然是要故意折腾他,一双小脚不老实地踩着被单乱划拉,搞破坏。 蹇磬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她很可爱,陪她玩了会儿,又忍不住抓住她的脚踝,问道:“女女,你是不是很恨我?” 婧絮听他开口就觉得恶心,他硬要称她“女女”,不知他那下贱的脑袋瓜子怎么想出个这么黏腻的称呼的! 但现在她已经快习惯这种恶心了,麻木地抬手捂住耳朵,想着别的什么事。 父君母君怎么还没找来,他们是不是知道她被人玷污,嫌弃她了? 肯定是的,他们神通广大,怎会这么久算不到她身在何处……肯定是觉得她肮脏吧…… 也是,她自己都觉得脏。 像烂泥里的虫豸,挣扎着要活。 要说死,她也想死啊,可当剑刃刺破皮肤,她慢慢往下压的时候,她是何等恐惧!怎么下得去手啊?只要有一口气还在,怎么会想死呢! 她沉浸在自己痛苦的漩涡里,没听到蹇磬对她发出今晚同房的邀请。 不过听到了也是徒增恶心罢了。 夜里蹇磬睡到她身边,动作轻柔地和她相好,婧絮如行尸走肉,对这种事迟早要来已是心知肚明,但今晚他倒是没急着进出,而是乖乖呆着,婧絮忍着恶心等他发泄,他却一直横在里面没动静。 婧絮膈应得浑身发颤,感觉他压她腿的力道松了些,动了动得了自由立刻狠踢过去,蹇磬被她踢惯了,没醒,迷迷糊糊地用长腿继续夹了她的腿儿不让动,身子往她那儿凑的时候头磕在瓮上,“哐”一声,蹇磬这才清醒些。 清醒了发现她踢他,他略微施力夹紧了她的细腿,伸手揽住她的腰更深地入进去,又睡去了。 婧絮没想到这贱东西竟下流至此! 他竟要她夹着他那肮脏的玩意儿一整夜! 她拼命抗拒,扭腰蹬腿,失了仙力只有普通女子力道的她这番动静在蹇磬看来只是玩闹,他甚至享受她扭身带来的细微摩擦,好似她在主动扭腰回应,欢喜同他做这般情事。 婧絮在他的小动作里洞察了他的心思,忍着恶心收腹想把他挤兑出去,却勾来他yin。.靡的轻哼,似乎这样更取悦了他! 婧絮恨得双目发红,只想将这恶心玩意儿千刀万剐! 被迫也好,主动也罢,身体上的纠缠总之是你来我往,身体不比心,它更原始更纯粹,也不管你心里如何厌弃如何憎恶,该受到的刺激它一点不少。 婧絮被迫夹了他一整晚,身子早已泌出许多让自己好受些的水液,此刻被他随便一个轻微的探入回撤弄得不自觉地颤抖。 她厌恶自己的身体,厌恶它因为被反复奸污而感到兴奋,她嫌它脏,嫌它下贱。 尤其是此时,下TI已经被那肮脏的东西驯得没有丝毫反抗能力,既不会痛也不会紧致地抗拒,像被打断犬牙的母狗,只会顺从地吞下罪恶。 甚至利用那肮脏玩意儿的坚硬炽热偷取快意! 她的身体沦陷了,但她的心永不堕落!婧絮的灵魂像逃离了躯壳,她冷眼注视自己的身体,像注视一堆柔软污秽的肉。 猝然一阵炽热,婧絮神智回笼,感觉他浇在她最深处,她冷笑一声不为所动,只要仙障在,凡间这些下三滥的东西就永远无法使她有孕。 纵使身体被凌虐千万遍,仙障不破她就永远不会与这畜生沦为一谈,她天生仙胎自带仙障,不但能保她仙骨不毁,还能将她与这些下三滥的东西永远隔绝开。 呵,她讥诮一笑,终究……还是仙凡有别。 她紧紧攥住这丝依凭,以此维系自己的尊严。 被奸淫后粘液从下ti缓慢流出,顺着大腿根往下蜿蜒滑落,像蛇一样阴冷。 我不会沦丧的!她痛苦地捂着脸,反复对自己说道。 忽然温热的舌头扫过那些阴冷,缠绵的唇舌殷勤地打扫战场,顺着粘液逆流向上,吃到她的穴,再继续往里探入,勾出隐藏的白沫放肆地舔弄。 婧絮流着泪絮絮重复,“不会沦丧的……”身体却在他的长舌顶到宫口流窜时,放出一波贪欢的粘液。 “唔……”被绷得太久的神经寻得一刻松弛,竟抑制不住地轻哼出声。 淫乱,娇嗔。 反反复复回荡在壶中……灌进她耳朵。 婧絮恨得抬手打了自己一嘴巴,“我让你淫叫!” 疼痛击退愧疚,获得一丝解脱般的快慰,她指尖摩挲着,觉得仿佛找到了妙法,又抬手狠狠抽了自己几耳光,直打得面皮发红发肿,才欣慰地停下来。 她笑着闭上眼,把感官集中在脸颊的痛楚上,这种赎罪的感觉简直让她上瘾。 蹇磬给她收拾干净了就想带着她睡,但她向来是不老实的,尤其今晚,一双腿疯狂乱蹬,整得蹇磬一点不敢近身,最后只得睡在床下。 5亵玩H 翌日,蹇磬找到大哥,“大哥,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怎么砸开那个瓮,她这样怪可怜的。” 诀又冷笑一声,“你现在看她可怜,等她出来就是你可怜了。” 蹇磬想起她最多也就踢踢他,笑道:“就是性子有点闹腾,心应该不坏。” 诀又皱眉看他一眼,“老三,你是真知道自己在干嘛?” 蹇磬点点头,“我当然知道。” “这样一个仙家,你对她做了这种事,你真觉得她会原谅你?你当她是菩萨啊?”诀又替他着急,骂道:“你可长点心眼吧!” 蹇磬垂眸,“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看她这样,到底不忍心。” “你该这个时候心软吗?”诀又瞪着眼睛,忽地察觉蹇磬身上的妖气有些不一样,又道:“不过你倒是在她身上得了不少好处,我瞧着你修为都不一样了。” 蹇磬道:“二哥也这么说,我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 诀又想了想,提点道:“你不觉得自己耳聪目明,五感更敏锐了?” 蹇磬闻言倒是想起个事,“确实这两天狩猎效率更高了。”竟是女女的功劳么。 诀又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思,建议道:“那你可得多在她身上捞些,这种机会难得!” 蹇磬拧着眉头,很过意不去,“女女修行也不容易……” 诀又见此笑道,“行,那你别碰她,人家修行不易。” 蹇磬流里流气地跟着笑起,“那忍不住。”他又想起正事:“大哥,帮我想想法子呗,把她救出来。” 诀又想到那仙家养蹇磬,等回头蹇磬把她身上的修为吸纳过来了,就算她出来了,也不能把他们怎么了,遂道:“那瓮瞧着是宝具,说不得过段时间自己就松口了,若真不行,恐怕只有巨山姥姥的劈山斧了。” 蹇磬想起巨山姥姥就毛骨悚然的,“听说巨山姥姥是石棺里的,想想都瘆人。” 诀又点点头,“尸体化妖十分罕见,从没人见过他真身,那妖气确实很可怕。”他也很怵这一带的这个大妖。 兄弟俩个恶寒了会儿,自去做事了。 不到万不得已,蹇磬不想打巨山姥姥劈山斧的主意,把瓮搬出来架灶上,大火烧了一会儿瓮底部,怕伤着她也不敢烧太久,急忙镇到冷浸的溪水里。 他偏头看去,瓮好好的,一点裂痕也没,见婧絮没表现出什么异常,猜想可能伤不到她,便又如法炮制了一番,这次加热时间更长,浸到凉水里时听到一声极细的破裂声! 蹇磬连忙寻找裂缝,却发现瓮身完好无损。 不是幻听啊! 他不死心地又寻了一片,依然没有。 忙活了大半天,一无所获,蹇磬只得把瓮擦拭干净了又搬回床上。 放回床蹇磬又挨着挨着检查了一遍,瓮身光滑细密,一点没有开裂的迹象。 “奇了怪了,”蹇磬坐在旁边,“女女,你可是听到那一声裂响了?怎么不见缝儿啊?” 乾坤壶乾坤壶,顾名思义,内有乾坤,就算壶失去灵性,它本身的属性也不会变,婧絮在里面不像一般的什么瓮黑漆漆的,她一直都能看到壶内的星斗,而刚刚蹇磬那一番折腾,“啪”地把那漫天的星子给震没了。 现在壶内彻底黑下来,婧絮伸手不见五指,虽说很不方便,但说明这瓮确实受了影响,她默默期盼着他能再多烧几次,说不定真能把这乾坤壶烧裂。 “你多烧几次!” 这是婧絮第一次尝试跟他沟通,而不是单方面破骂。 但蹇磬在外面是听不清她说话的,只听到“嗡嗡嗡”的空响,知道她在说话。 “女女,我听不清啊,你是听到还是没听到啊……”蹇磬对她因他的话有反应了十分开心,想了想:“你要是听到了,你就敲两声,要是没听到,就敲三声。” 他竖起耳朵细听,女女却不再理他了。 “又不理人了……”蹇磬宠溺地拍拍她屁股,“得了,我再想别的法子。” 婧絮被他拍的一阵恶寒,她不是不敲,而且在乾坤壶里用刀剑砍刺都不顶用,一碰到就像打进棉花,别说敲出声了。 这乾坤壶的材质着实特殊。 拍完他的手也不走,五指抓着她的肉臀捏了一把,,“女女,你瘦了。” 以前的手感还要更弹润。 “看来你是没辟谷的,需要吃饭。”这个结论让蹇磬更焦急了。但一想到她也是和他一样要食五谷,不是餐风饮露的那种缥缈的仙,蹇磬心里就莫名的舒服。 “我做饭可好吃,等我把你弄出来,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他柔声道。 婧絮放空思绪,忽略关于他的一切。 本以为他折腾了一下午要歇了,没想到他还是要做那种事。 真是下贱东西! 他掰开她的双腿伺候她安抚她,希望她不那么难受,他知道她会在他舌头伸到宫口时打颤,然后流出许多爱液,可见她是欢喜的。 他认真地品尝她的下体,与阴唇细细接吻,舔过她甬道的每一处褶皱,爱抚并挤满她的肉腔,在她淫液涌来时吮吸吞咽,如果他不想吃下去,这时收回舌头,就会被淫液喷一脸。 女女是水做的,稍加拨弄就喷给他看。 婧絮浑身鸡皮疙瘩暴起,身体的快感让她大脑炸出绚烂的花。 她疲惫地想剥离这种快慰,但…… 这个下贱的淫货实在太磨人了……就是一个被他操烂的屄而已,用得着舔这么久吗! 他的舌头还在里面推搡,媚肉被挤压刺激,他又顶来了,顶在她的宫口研磨,婧絮流着泪又泄身了。 “恶心的玩意儿!”她实在疲惫极了,他什么时候才放过她! 终于他的长舌退出战场,婧絮这才敢喘口气,忽然一阵坚硬戳到肉臀,婧絮下意识夹屄,深处泌出波淫液。 婧絮羞耻得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下贱!” 只是碰到他的阳具而已,身体就已经像被驯服的母狗立刻做出反应了…… 蹇磬也瞧见了她的反应,看得眼热心焦,狠狠捏了把她的肉臀,掰开就肏进去了,里面早就湿滑黏腻地等着他了。 他把住她的腿横向劈开,这样他看得清楚,她的屄穴大张,就像红艳的嘴儿,来来回回吞吐他的家伙,边吃他还边渗水出来。 淫水湿湿嗒嗒地顺着交合的地方往下流,他狠狠撞过去,穴口被他捣得白沫四溅,弄脏了床单。 他翻来覆去地干她,仰着,趴着,侧着,各种疯狂淫乱的体位。 “好女女,你的屄真会夹……” “女女,你看你这样像不像我的母狗,啊……真湿……” 最近肏到情难自已的时候,蹇磬会忍不住说些荤的,有时候甚至还骂她,他也不是真想骂她,就是在尘世里见惯了这种场景里骂人,下意识就想骂两句宣泄自己的快慰。 本来他一直忍着的,那天实在忍不住骂出来了,爽得不行,感觉她被骂了以后水流得更多,嘴上就更没遮拦了。 抚过她被淫液沾湿的尻穴,心头一动,抽出肉刃就往这地方沉。 被润湿的尻来不及夹紧,被他一下刺了进去。 婧絮瞪大眼浑身发颤,双手挤着自己的脑袋尖叫起来,蹇磬则如痴如醉地享用着她的身体,垂眼瞧见她红润的尻穴被他撑成一个硕大的圈,像套在他阳具上的绳儿。 他满足地仰头,下身疯狂耸动,让她这个地方也牢牢记住他。 其实肏她哪个洞都爽,他无意让她痛,他只是……想从各个地方占有她而已。 占有她……她的每一处,都是他的。 他肆意地交换乱插,两个洞被他搞得猩红,一个被疯狂使用着,另一个还来不及闭合,又被强行肏开了玩弄,来来回回,婧絮被调教了几个月的身子已经感觉不到疼,只有无边的快慰翻涌在她下体,身体在极致的舒爽里舒展,心灵却在憎恶的苦海反复沸腾! 这一晚不知折腾了多久,最后又是夹着他的阳具失去意识的。 不知过了多久,婧絮迷迷糊糊地恢复意识,下体无意识地一夹,尻穴里横着根硬邦邦的东西。 他让她用后庭夹着他睡了……屄穴里,随她夹逼的动作,精液慢慢流出。 婧絮眼中一片空洞。 他肆意地泄在她身体里,她的屄也好,尻也好,随他任意使用……甚至她的身体深处,也被他用阳具、用舌头顶弄亵玩过。 6母狗H 她是这个下贱东西的泄欲工具,是他的精壶。 她堂堂仙姝……此刻低贱到了尘埃里,成了这烂泥般妖物的禁脔。 窸窸窣窣,这个下贱玩意儿醒了,醒了的第一件事,就是干她。 横在她尻穴里的硬东西需要她纾解,等射出来了,在她里面塞得软下来,他才会放过她。 就像个被干烂了的母狗,被趴着掰开腿,被男人从后面耸操。 “日烂你,骚货……” 听他最近骂她,她竟然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她可不就是被日烂的贱货。 漫长的折磨下,婧絮已是自暴自弃。 “这么会流水,是不是被干得很爽啊女女!给你,都给你!”他顶到她深处急急地打桩,婧絮爽得头皮发麻,除了夹着他的阳具流水,什么也做不了。 忽然他捏住她的腰狠狠抵进来,顶开宫口,婧絮在迭起的高潮中尖叫一声,一种难以形容的灭顶快感流窜全身,她张开嘴大口喘气,粘连的口水滴下来,她双眸迷离,“还要……干我!干我的骚屄!” 蹇磬听不清她说话,但感觉她喷出淫液知道她也是和自己一样爽到极致了,他想象着她说出求肏的话精神昂奋,提臀又肏,狠狠地日进宫口搞她。 她的腿已经完全张开成一字马,蹇磬的阳具得以完全插入,他第一次这样完全深入,两人的性器紧紧衔接,不留一丝缝隙。 “好长啊……”婧絮流着口水夹屄,感觉到他前所未有的深度,浑身欢愉地战栗。 什么仙家贞洁,什么下贱妖物,管他什么玩意,能让她这么爽的东西,她才不在乎是什么! 她向来骄纵任性不服管教,没想到要下贱妖物的鸡巴才能驯服…… “好痒啊好痒啊……”婧絮双手第一次揉向自己的奶子,摁在奶头乱揉,下身感觉他卡在里面没有动静,焦燥起来,“下三滥的玩意儿,你倒是肏我啊!把我肏烂啊!下流东西!” 蹇磬伏在她身上轻喘,听到嗡嗡嗡的声音,也不知是骂他还是求他,但他下意识地认为她是在求他日逼,收腹提臀又开始肏屄,狠操几次他就被她夹得想射。 “骚货,你夹这么紧把我夹射了,看你还有鸡巴吃!”他摁着她下体的肉珠骂,捣得她白汁四溅。 婧絮听他骂得浑身汗毛立起,一时间屄穴,肉珠,刺激得她脑内烟花频频炸开。 “母狗,你还是个仙女,竟然被日得这么欢吗?”蹇磬骂着她掐了下肉珠。 婧絮听他骂自己,迷迷糊糊地想到,对啊,她这种仙女……或许就是要被这种最下流最下三滥的妖怪的长鸡巴奸污,日日当精壶,才能这么爽吧…… 这样想着居然忍不住喷出一波淫液,痉挛着高潮了。 她的淫液多且滑,对着肿胀的龟头喷出,刺激得蹇磬马眼一紧,狠狠射在里面。 这次和任何一次交合都不一样。 蹇磬能感觉到。 “女女……”他眷恋地从她身体里抽出来,随他拔出,一大堆白浊涌出来,满目狼藉。 而女女的腿仍在轻颤,屄穴抖着,流下更多。 这情景刺激蹇磬又硬了。 他从未如此疯狂地纵欲过,但女女就是有这种能耐……他吻她的脚背,“女女真是小骚货,惹得我又硬了!” 蹇磬理智回笼,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起身认真细致地清理她。 一般这个时候她是要踢他的,但现在她的双腿软绵绵地任他摆弄,他就知道,这次果然和其他时候不一样,他感觉不一样,他的女女估计也注意到了。 他有些开心,会不会慢慢地女女就接受他了呢。 “女女,今天我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把你弄出来。”蹇磬对她道,转身出去准备今天的早饭。 大哥诀又与二哥苍喻都在大洞厅里,正交流修行心得,见蹇磬抬脚出来,对他笑了笑。 蹇磬嘿嘿一笑,难得赧然,因为与女女的浑事,让大哥二哥久等了。 他小跑几步要去做饭,诀又喊住他,“今日不用做饭,昨天我从市集带了些熟食,你若是饿了直接拿来吃。” 蹇磬皱皱鼻子,“怪我,做事没个分寸让哥哥们等了。” 诀又不在意道:“几口饭而已,什么怪不怪。” 苍喻见他气色红润,“老三你过来。”蹇磬走过去,他抬指在他灵台摸了摸,对诀又道:“你看看……” 诀又会意,也抬手摸了摸,对蹇磬道:“老三,你现在修为怕是比我们还高,不如你学点术法,也好傍身。” 蹇磬愣在原地,“大哥二哥,你们没唬我吧?我……”他突然有点难堪,大哥二哥苦心修行这么久,竟不如他做这种荒唐事来得快,一时竟有些歉然。 诀又知他心思细腻,拍拍他,“你好就是兄弟们好,兄弟们替你高兴呢!” 蹇磬这才把肩膀慢慢放松,“术法么……我没学过。” 苍喻道:“我来教你,我之前在少室山偷学过一点,那术法比较正宗,一般不会失误。” 蹇磬便被二哥逮住去学术法了。 他之前完全没接触过,很多术语理解不了,但一想到学术法不是为自己,兄弟们一起生活相互照料,若是他有些能耐,大哥二哥也好轻松点。 再说,为了以后保护女女,他也该学点本事。 学术法进展得不顺利,二哥轻轻松松就能隔空取物,他却捏了半天诀也没起色。 苍喻宽慰道:“不必着急,你初学是这样,不能气馁,每天勤加练习就好。” 蹇磬低头听教诲,“是的二哥。” 苍喻道:“那今天就到这里吧,你晚上好好理解一下我说得心气合一。” 蹇磬余光瞄见一株香椿,顺手摘香椿树上新发的嫩芽,一边应道:“是二哥。” 苍喻瞪他一眼。 蹇磬嘻嘻笑起。 晚上吃了香椿炒蛋,蹇磬躺床上,双手撑在脑后,晃荡着翘得老高的二郎腿,心里开始琢磨二哥说的心气合一。 半天没悟出什么,转眸见婧絮两条腿交迭着的姿态很美,侧首赏了会儿,心道要是能学会隔空取物,以后搬动女女也是方便不少,这么想着他抬手,按着二哥教授的心法捏诀,一种陌生的、前所未有的暖意在他身体涌动,瓮竟慢慢被他抬起! 成了! 蹇磬惊坐而起,感觉有点不真切,小心翼翼地把瓮放回去了,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又试了试其他东西,也能轻松拿起来了! 那种陌生的暖流淌过他从未被打通经脉,带着些许熟悉的感觉。 这是…… 他看向被困的婧絮,是她! 是女女的…… 她虽然滋养他,但她是仙家,他是妖,两种力量全然不同,怎么会……跑到他体内了。 难得是……他们做得太多太深入了? 难怪她不舒服,多半是他吸取了她的力量,可他也没学什么采阴补阳的邪术,怎的就这样了? 蹇磬没办法,只得找到苍喻二哥打主意,二哥惊讶道:“当初我接触这些术法,也是悟了许久的,没想到你这么快,可见那个仙家还是有些本事。” 蹇磬急道:“二哥,我和你说这头呢!我也没练什么采阴补阳的邪术,怎么就把她给采了啊!” 苍喻道:“你也知道自己没练,那怎么能叫采呢,只能说这个仙家就是养你,或者……”他顿了顿,“或者她就是和你有些渊源,我虽然所见不多,但还没听说过我们这种末流小妖能采仙家的。” 蹇磬呐呐道:“不弄清楚都不敢和她做了。” 苍喻斜他一眼,“出息!明早继续练啊,回头练好了,谁也不敢小瞧咱们。” 蹇磬点点头应了。 这夜他确实不敢再碰婧絮了,搞不清为何他能吸收她的仙力,生怕做得多了婧絮衰弱至死。 瞧她恹恹地垂着双细腿,蹇磬心疼极了,捏着她的脚腕承诺道:“女女,我一定想办法把你弄出来。” 7足交H 蹇磬这几日跟着二哥苦心学艺,原本闭塞的经脉因婧絮莫名打通,一些往日研习不了的术法竟能信手拈来,二哥感觉培养他有望,拾掇着大哥决又一起教他。 一个多月过去,慢慢地蹇磬于术法一道上追上了二人,这时苍喻觉得自己已经不能为蹇磬师,便让决又想办法找人教蹇磬。 饭桌上,听大哥二哥商量着要送什么礼,蹇磬怕他们欠人情,便道:“我看不用着急去学吧,我把你们教的再精通一下,我还没学扎实呢!” 决又道:“你懂什么,若是不趁现在有那仙家加持一鼓作气,我怕回头你止步不前!” 蹇磬嘟囔道:“我……我最近也没怎么弄她。” 他怎么敢,万一把女女弄得修为亏损得厉害,她出来了岂不是得恨死他。 决又把蹇磬像小孩子一样挥退,又和苍喻打起商量。 蹇磬被无视,捡了自己的碗去洗,回了洞去找女女说话。 “女女,我今天学会定身术了!”他熟门熟路地脱了她的鞋给她洗脚,洗腿。 “以后有谁想欺负你,我就把他们定住!”他絮絮叨叨地和她说话。 婧絮捂着耳朵闭着眼,将心绪剥离此处,在内心幻象里打坐参悟。 近来她开始有些明白了,明白为何父君他们不来寻她,明白为何这低劣小妖能浸入她的仙体。 联想之前父君让她参悟星君的要领,这小妖很有可能和她有什么渊源,也不知欠了他什么,竟要她拿自己纯洁的身子来偿。 她细细地捋自己曾经犯下的错,却没有跟一只如此下贱的小妖有关的。 不过竟然想通此处,那这些苦难便有了出口,至少她不再只会发狠地憎恨,她知道自己是在赎罪。 说不定她赎完罪,就能晋升星君,到时候她就把这段过往好好掩埋。 没有任何人会知道。 会熬过去的,一定会的。 婧絮安抚自己因仇恨厌恶颤抖的身体,告诉自己这是考验。 可思想上明白是一回事,要彻底顿悟,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敢碰她,他的低絮里充满了施暴者虚假的怜悯,这种低贱却佯作高高在上的丑陋模样,简直令她作呕。 外面,蹇磬瞧着她的腿又被诱得心燥了。 他舍不得她修为受损,只能用其他方式纾解,用她嫩白的脚丫拂过难捱的阳具,慌不择路地戳在她趾缝间。 “女女连脚心也这么软。”蹇磬对她的每一个部位都着迷,黑紫的肉茎顶在她小巧的脚背上擦蹭,色差极大,刺激得他精虫上脑。 却忽然被她狠踹一脚,踩到肉茎上,又疼又爽,竟一下泄了身,他抓住她的脚腕儿射在她脚心,婧絮挣扎他就加些力,只把那只小脚射得满满当当地,滴滴答答地往下淌了,他才松开。 细嫩的脚腕儿被他捏红了,射完了的蹇磬心疼了,狗腿地去揉,又被她狠蹬一脚。 婧絮简直恶心到了极致,脚背上,趾缝间全是令人恶寒的滑腻,随那东西往下滑落的过程,那种难以描述的黏腻感简直要把她逼疯。 她狠狠地踹他,他躲开的话她就自残似地往石床上撞自己的膝盖、脚。 蹇磬见不得她这样,只好靠近了让她踢,她也一点不心软的,踢得他内脏都疼。 不过只要她不伤害自己,他也愿意受着。 有一次她乱踢把自己指甲盖踢翻了,血一直流,那个时候,蹇磬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是有心的,那心都疼得绞起,她还不让他包扎,对着自己的伤处使劲磨,他也是费了大力气才止住。 那个时候,蹇磬心头也有点怕了,他想女女应该是真的讨厌他了,要是放她出来,她肯定会跑。 他宁愿她生气地打他、杀他,也不愿意她一声不吭地跑了。 但她日渐消瘦,往日卡得紧紧的腰身,最近他也能伸进一指。 那日他瞧见她偷偷地伸指出来,那纤细柔弱的玉指,他真是想捉住好好亲一口,但他稍一走动,她就像受惊的兔子立刻收回去。 蹇磬把她的腿用被子遮住,不能再看了。 再看他忍不住就想上她了。 想起她那乖乖含他的穴口,他就直咽口水。 不想了不想了,蹇磬用枕头把脑袋摁住。 第二天一大早,蹇磬就被大哥二哥拎出来带去见人,见的是个虎妖,修为上百年了,早年和大哥有些交情。 这次把来意一说,虎妖有些为难,道:“拜师……这怕是不妥,你也知道,巨山姥姥在这一片势头大,前些日子就派人来让我遣散了门徒,要是我再继续收人,被他看作是和他作对……” 决又点点头,也不为难他,“明白,都明白。” 虎妖见他们这么理解也有些过意不去,主要是想收礼,便建议道:“这附近的兰花妖倒是很讨巨山姥姥喜欢,她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巨山姥姥让她管着这一片的岗哨,最近听说在找有些身手的人站岗,不如你们去看看。那兰花妖好为人师,兴许会教教他。” 巨山姥姥,那简直惹不起,决又摆摆头谢绝了。 三人又打道回府,刚出老虎精的窝就撞见一行人,为首的鬓边一朵幽兰,正是兰花妖。 她媚眼撩过他们手上的礼,笑道:“这老虎精是又想收徒了?” 老虎精闻声急忙走出来,“不是不是,他们是想托我找个差事!” 老虎精觍着脸赔笑:“这不是没那个本事给他们介绍吗,就算了。”他转眼给三人使眼色,决又犹豫了下,蹇磬上前两步道:“给姐姐见礼了,是小弟我想找份差事,平时游手好闲地靠着兄长们照料,现在想通了,也想干点事儿。” 决又跟苍喻对兰花妖拱手行礼,道了声:“兰花姐!” 兰花妖姿态妖娆地走了两步凑近蹇磬,勾着眼儿打量了番,“会些什么啊?姐姐这里正缺些站岗的人,若是有本事懂眼色,指不定就能和姐姐一样跟着巨山姥姥混了。” 蹇磬点头哈腰地赔笑,连忙报上自己新学的术法,末了又道:“若是姐姐愿意指导个一二,小弟保证勤勤恳恳地学,绝不掉姐姐的链子。” 兰花妖点点头,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对着光细看,见他面色虽然灰白,但五官清秀,若是不看他那眼下乌黑,瞧着还些俏。 身形高瘦,五指修长带茧,看着就是勤快利落的,被她打量也目不斜视,带着份冷血妖物独有的冷意,想来也不是个大嘴巴子到处滋生事端的。 兰花妖满意地点点头,给他画大饼:“你是决又的弟兄,又是本地小妖也算知根知底,老老实实跟着姐姐干个十几二十年,巨山姥姥不会亏待兄弟们的。” 蹇磬笑着应了。 兰花妖还要去寻几个站岗的,让他明日来做检查,便放他自去了。 回去路上决又问他为什么要去干那差事,蹇磬只说是想去巨山姥姥那儿长长见识,想来那种大人物也不会为难自己一个小小下属。 决又叮嘱他小心做事,此处按下不表。 却说蹇磬回了石洞,对婧絮事无巨细地交代了自己今日去向,“我明天就要去检查了,检查没问题可能就得站岗了,我不在家时你乖乖的,不许折腾自己,知道吗?” 他看了眼洞口外,压低声音与她分享,“我这次去巨山姥姥那儿站岗,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把劈山斧借来,若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借出来,女女你就能出来了!” 婧絮闻言冷笑一声,习惯性捂住耳朵冥想。 蹇磬和她唠了一大阵才睡,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仔仔细细地给她换了床单被褥才出门。 到了巨山姥姥的领地,寨子的门不让进,外面站了好几个和他一样来检查的。 等了一大会儿,兰花妖才袅袅地里面出来,带着去让妖医检查了,几个人都没什么问题,便要站岗了。 蹇磬因为常年捕猎,投石射箭准头还不错,被分到箭塔上,他手脚并用爬上去,发现视野挺好的,而且有木栏杆做掩护,巡视的一眼也找不到他的错处,于是他靠着木桩站了会儿就开始打瞌睡。 8伺候她H 补了一觉起来,精神好了他就开始四处张望,研究这里的地形地势。 下午的时候远处高台上,一个对蹇磬来说修为很高的大妖在那处指导几个年幼的妖童习武,他目力好,跟着看了会儿,心道这个位置倒是方便偷师。 夜间终于换岗了,蹇磬下了箭楼就要往家里奔,被兰花妖一句话拉回来:“你去哪儿?” 蹇磬回头,躬身道:“兰花姐好,我这是回家歇息。” 兰花妖“噗嗤”一笑,“怎么我们还亏你吃住不成,有屋子住,我现在领你们过去。” 蹇磬心道那可不行,一天不见女女他都放心不下,脸上却惊道:“巨山姥姥果然仁厚,只是我怕是没这个福分了,”他耸了耸肩,“你知道我大哥二哥平时忙,都是我做饭的,我不在,他们怕是要饿肚子。” 兰花妖闻言蹙起眉。 蹇磬连忙道:“姐姐,哥哥们对我有恩,我得报答他们,总不能做个忘恩负义的吧,姐姐对我有恩,我也记在心里呢!我保证不迟到不早退!” 见此,兰花妖才舒展眉头,“行吧,你记得你的话。” 见蹇磬急匆匆地回了,兰花妖勾了个笑,瞧着还挺重情重义的,除了身份低贱,那模样那性子,还挺讨人喜欢的。 蹇磬回了家立马生火煮饭,赶在大哥二哥回家前端上了桌。 苍喻见此,“你站哨辛苦,以后就不必每日给我们做饭了。” 蹇磬摇摇头,“那不行。”说着飞快地扒拉两口,“你们慢慢吃,我先进去看看她。” 苍喻和决又对视一眼,摇摇头。 还没见过人家面呢,这小子魂儿就被她勾走了。 蹇磬进了石洞,见她果然把被单弄得皱里叭唧,好笑地低声笑了声,“女女,怎么这么爱闹啊,这被单皱得我两日就要洗换一次,真是一点不安生。” 他翻出干净被单,使了个诀,那瓮便浮在空中,扯了皱的下来,换好干净的,直到捋得一个褶儿都没有了,才念咒慢慢把她放下来。 “这术法就是好用啊,我这两日学除尘咒,等我会了,就更方便保持整洁了。” 总算收拾好了,他迫不及待地抚上她的腰,突然想起自己今日去了外面一身风尘,连忙收回手去洗漱。 干干净净的了,吹了灯,他终于能投入她的温柔乡,用她温暖柔软的躯体洗去一身疲累。 已经快一个月没碰她了,这一日不见思之甚慌,忍了会儿还是没忍住入了她身,与她辗转恩爱许久。 “好女女,我是实在忍不住了,你太勾我了……”他低喃着朝她讨饶,“我知道和我亲热你修为会受损,但我实在受不住了。” 他的粗长陷在里面不出来,又逼着她夹了大半夜,若不是怕她修为受损,他能让她夹一晚上,一边好女女好宝贝地唤着,一边疯狂地日着逼,折腾半宿才射在里面。 太久没做,这一次射得多,灌了她一逼,拔出来时直接喷到床上,有点洁癖的蹇磬只得又起来换被单。 婧絮被他掰开大腿根干了一晚,本以为自己已经空洞到麻木,没想到内心的恶心依然如烂泥覆顶,比吃了蛆还难受。 她极力想平静下来,这种下贱玩意儿不配她恶心,但他一直用唇舌舔吮她下面,实在龌龊至极! 蹇磬曾经用唇舌让她高潮,是以伺候得极为殷勤,无奈今日女女拒不配合,若不是他抵着她,她怕是得把他踹飞。 躺在床上蹇磬常会想,这样脾气骄纵的女女该是个什么模样,肯定很娇俏很可爱,如此想着,又低笑着揉她白嫩无比的脚丫,指头像樱桃儿一样可爱。 第二天蹇磬去站哨,到得比住在那里的还早,兰花妖看了也寻不出错儿,她勾眼瞧着他高挺的背影,推开腻在她身上的汀草妖,“今天就他了。” 汀草无可无不可地笑笑,“那类妖物和我族气息不合的。” 兰花妖手上的花枝扔他身上,嗔道:“你乱说什么,我又不对他做什么。” 不对他做什么的兰花妖中午吃饭的时候叫蹇磬来了她的院子,她要蹇磬帮着晾晒草药,她除了负责这一片地区的哨位,还要替巨山姥姥寻些草药。 蹇磬正在她指导下学着辨认各种草药,拿起一株很眼熟,“这个我常常在山壁上看到。” 兰花妖坐在他身侧,软声道:“你仔细些,这药珍贵,叫铁皮石斛,你平时若是遇到,给我采来。” “好的兰花姐。”他一边应下一边翻看其他草药。 兰花妖也不知是好为人师还是晾晒草药缺人手,今日也没让蹇磬去站岗,让他在院子里忙活了一下午。 教他认草药识药性,还告诉他这些草药的生活习性,该怎么采摘,蹇磬听着,感觉明天她就得让他去采草药了。 蹇磬想讨好兰花妖获取更多劈山斧的信息,是以态度十分端正,记性好又好学,引得兰花妖青眼有加,临到黄昏的时候她抚上他的大腿,“今日学了这么多,累不累?” 被她摸个大腿又不掉肉,蹇磬摇摇头,“不累。”但我要回家了。 兰花妖笑了笑就开始留客,柔声道:“你来回跑也麻烦,明儿一早你得随我去山间寻药,今夜就住我这儿吧,我这儿空房还有。” “可……”他刚要拒绝,兰花妖就冷着脸揪他大腿一把。 看样子不高兴了,再拒绝好像也挺下她面儿的,蹇磬便道,“行,就打扰姐姐了。” 兰花妖轻笑一声,“你把这堆药草按刚刚我教你的分好,我去给你寻些肉食。” 蹇磬手里忙活起来,想到兰花妖可能不吃肉,家里不备肉食,便道:“也不用肉,素的也行。” 兰花妖转眸瞧他一样,袅娜地去了。 蹇磬一边干活一边想女女,今晚他不回去,她会不会觉得不习惯,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想他。 偏这时婧絮还真在想他,只是这个想不是蹇磬想的那种想。 婧絮发现自那日他烧了瓮之后,外面的声响越发大了起来,今日特别明显,外面其他两只妖交谈的声音她都能听见,虽然嗡嗡的听不清谈话内容,但以往是一点听不见的。 这几个月下来,根据那妖物的生活作息,婧絮已经能慢慢掐着点算日子,按理那下作玩意儿该回来了才对,莫不是出意外死在外面了? 听那两只妖说话,是商量着怎么给他收尸?呵,那可不行,他可千万不能死,他的贱命得留着她来一点点磨掉才行。 忽然一丝极其细小的开裂声传来,婧絮心头狂跳,她触摸着乾坤壶的内壁,感觉它不再是那种绵软韧性的了,似乎比以前硬,而且…… 她震惊地看着那一丝裂缝,觉得世界终于又在眼前铺陈开来。 蹇磬给兰花妖灌了几盏酒后身子就发热,他不喜欢热,除了在女女身体里以外。 “兰花姐,我觉得有些热,去洗把脸。”他刚要起身,被兰花妖拉住,“喝了酒是这样,洗不去的,你再吃些酒菜,我们便睡了。” 蹇磬知道她似乎和自己手下的妖有些不清不楚,但他不想成为那些妖,他已经有女女了,本来自己就污浊低贱,若还是去沾染其他女妖,那怎么行。 蹇磬借醉假意踉跄几步,开始装醉:“不睡,我要去打猎。” 兰花妖一施法把他拉回身边坐好,她攀上他的身子,呵气如兰:“打猎往外面走什么,猎物就在你身上。” 自古花妖好颜色,兰又自带三分清幽,若是以前蹇磬就提枪上阵了,但习惯了女女身上纯洁的仙家之气,相比之下其他妖就显得气息浑浊了。 而且他若是碰了这兰花妖,她身上、她曾经睡过的男妖身上的脏污都会染给他,他还要睡女女的,怎么能把这些脏污染带给她。 蹇磬眯着醉眼,咕哝道:“打猎的时候,还要给兰花姐采药呢!” 兰花妖听得乐,“傻小子。” 蹇磬抱着兰花妖柔情道:“兰花姐,我去给你采药,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你采什么,魔莲我也愿意。” 兰花妖一愣,今天下午给他说了巨山姥姥供奉的魔界使君就在渊山,那附近魔气盎然,长了非常珍贵的魔莲,但是妖族畏惧魔气,是以采摘极难,但巨山姥姥需要这种药,有时候便是受些魔气腐蚀也要去采。 没想到他竟听进去了。 一时间有些感动,兰花妖还来不及说什么,下一刻蹇磬跳起来,醉红了的脸满是坚毅,“我现在就去,采了魔莲表达我对姐姐的心意!姐姐等着!”言罢就捏诀往渊山赶了。 兰花妖一愣,忽而阴冷地笑起,“小兔崽子装醉是吧,若是你不给我把带回魔莲,看我不把你的皮扒下来!” 溜出老远,蹇磬呼出口气,涨红的脸一下就回复了平日里的白灰,“热死了。” 9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渊山他以前常去,只是这两年被大妖的结界封了山,还以为是被什么无名大妖占领了,没想到是巨山姥姥在这儿供奉魔界使君。 他腿脚轻便,配合新学的瞬移咒术,天蒙蒙亮的时候到了渊山外围。 把守的妖见他冒头,几支箭都嗖嗖射过来。 “我是兰花姐派来采魔莲的!”蹇磬大喊着缩回脑袋,急忙拿出站哨的腰牌摇了摇。 “过来!”那边箭楼的喊道。 蹇磬连忙跑过去,把腰牌放篮子里,上面的妖卫确认了,才对他道:“那你进去吧。” 蹇磬点点头。 那妖卫突然道:“你就这么去采魔莲?” 蹇磬挠挠脑袋,“兄弟,我这是赶鸭子上架第一次,可有什么忌讳?” 都是站哨的妖卫,妖卫看他有一种兄弟的感觉,遂多了句嘴,道:“你这样能抵御里面的魔气?能捏结界不?” 蹇磬点点头,捏了个诀,一个结界笼罩在他身周。 “你这结界薄弱,呆不了多久,你尽快吧。”妖卫叮嘱道。 蹇磬点点头,心头感激妖卫大哥的善意提醒,给他塞了株兰花妖那儿顺的草药,据说有助妖力精纯。 妖卫一愣,把草药揣怀里,对他笑道,“兄弟小心。” 蹇磬顺着妖卫指的方向去寻魔莲,越往里走丛林越是漆黑,但好在魔莲并不远,走了一段他便瞧见幽碧水泽里摇曳生姿的淡黄魔莲。 他捏着结界的决小心翼翼走向水泽,瞧见那魔莲只有拳头大小,比起一般的莲花小上许多,黄嫩清新,我见犹怜。 这让他想起了他的女女,女女也穿鹅黄纱衣,如这般娇嫩可爱。 他收起心思,一朵一朵地采摘起来,耳边陡然一阵鹤唳风声,他倏然回头,四周晦暗幽静,并无什么风动。 他按下心绪,慢慢挪动脚步,往水泽深处采摘。 忽然一阵幽幽呼唤,“蹇磬……” “蹇磬……” “蹇磬哥哥……” 蹇磬浑身鸡皮疙瘩炸起。 虽然女女从未唤过他的名讳,但如果她会唤他的话,一定是这样轻柔软嫩的音线。 但好在,她从未唤过他。 不然这魔音就要得逞了。 蹇磬重新捏了次决,他这结界初阶,估计快抵抗不住魔气了,妖与魔气息相似却不相容,若是被魔气入心,他这样的小妖是要入魔障得失心疯的。 他强行冷静心性,在这种情况下,宁愿收束结界护住心脉,让皮肉受些魔气腐蚀之苦。 看了眼手中兜着的魔莲差不多了,他必须得回了。 他慢慢涉水回走,顺手里把魔莲装进布袋,忽然衣摆拂倒了一株魔莲,那鹅黄魔莲孱弱地斜卧在水中,没有再立起来。 若是他不去扶她起来,她就会被泡在水里沤烂了。 这柔弱的莲花需要他,如同他的女女。 他顿住脚,回身扶起她。 一霎间一股阴狠之气从他指尖窜入体内,狂奔尖啸着在他心口呼啸而过,热烈地拥住他同化他。 一起来吧。 成为这股昂然的力量,奔驰在天地间。 再无任何束缚,从此刻起,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蹇磬一瞬间失去自我,他彷徨在风与月中,流连在山与水间,他一时忘了自己叫什么,忘了自己是谁,沉浸在融合与浩瀚的洪流里。 他的视野逐渐变高变广,他看见渊山山脉,看见更远处的桃花林。 桃花林…… 瓮。 女女! 蹇磬猛地清醒过来,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如同一滩粘液烂在水泽中。 那株被他扶起的魔莲在风中轻轻摇曳。 他试图爬回陆地,水泽中无形的东西却在挽留他。 “放开我!我要回去!女女还在等我!”他伸手去够陆地,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融化,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 “不行,我得回去,我得回去!女女还在等我,她还在等我!” “女女……” “女女还在等我!” 我不能死在这里! 女女! 蹇磬瞬间迸发出强大的执妄击退了缠绕他的魔气,夺回身体跑上岸。 看了看自己的手,摸了摸脸,还在…… 蹇磬抓起半沉在水泽中装着魔莲的布袋,疯似的往回跑。 魔气哀婉地流转在水泽里。 啧,真可惜。 多美妙的执妄啊…… 可惜,真可惜。 可惜…… 却说婧絮撑着细如蛛丝的裂缝不断使力,突然“啪”的一声,禁锢她腰身的翁对半裂开,竟突然得了自由! 来得太突然,婧絮还有些回不过神。 她愣在原地好一会儿,转眸打量这个囚禁了自己半年之久的地方。 天然形成的石洞被打扫得纤尘不染,雕凿的石床上铺了素白的床单,上面数处踢痕是她蓄意为之。 整个洞穴充斥着那阴冷恶心怪物的气味。 以及一些她刻意想忽略却存在感极强的交欢气息。 婧絮站起身,一时间腿脚打颤又跌了回去,头撞进那床被絮里,全是那个恶心玩意儿的味道。 婧絮打了个干呕,适应了片刻后起身,她一手握拳,没有了乾坤壶的禁锢,仙力已经恢复,但那个下作东西偷取了她的修为,比之从前有所削减,但足以让她有力量摧毁这个囚笼。 三个妖物一个都不在,但不妨碍她先拿他们的巢穴泄愤! 火舌舔过床单,仿佛吞噬罪恶净化心灵,婧絮冷漠地看着这一切,疯狂燃烧的火焰倒映在她眼里,静默的脸上面无表情。 她慢慢闭眼,叹息一声,仿佛凋零。 下一刻忽地睁眼,眼中的恨意喷涌而出! 她发誓要狠狠地折磨那个下贱玩意儿! 山洞燃烧了好些时候,婧絮就守在不远处,待她发现那三只妖她就把他们踩个稀烂! 火焰净化了那个污秽之地,她身上却还带着那个玩意儿的冷猩味!婧絮等了会儿实在难以忍受,寻到一条溪流钻进去,她发疯地搓洗自己的身体,直到搓下一层薄皮。 细密的痛楚缓解了心中对自己身体的憎恶,她浸在溪流中,慢慢沉到底,看着枯叶落花从自己身上漂浮而过,突然感到一种难言的静谧安详。 如果这是她的业障,那她是不是还完了? 那她可以回家了吗? 回父君母君身边…… 还能回去吗?她这样脏污的人。 这厚重得快压垮她脊梁的怨憎,可以放下吗? 可以回去吗? 回去吧,母君会爱她、无条件接受她的…… 忘记这一切,她还可以继续做一个无忧无虑的散仙。 潺潺流水摩挲过她残破的躯体,仿佛安抚。 只要她的内心不堕落,她的仙障还在,一切就还可以重头再来。 参不悟,就不参悟了。 就这样放下吧,婧絮。她对自己说道。 婧絮慢慢从水里站起身,红肿的皮肉暴露在空气中,针刺般疼。 她抬起自己的脚,那种粘稠的感觉还固执地残留在脚上,慢慢地这种黏腻往上攀爬,一霎间猛地暴涨起来漫上心头让她窒息! 不!婧絮握拳。 她绝不会就此善罢干休! 她浑身发颤恨意疯狂:去死吧!下作的东西! 婧絮再次返回那洞穴,她探查周围,并没发现那三只妖的气息,可见他们还没回来。 看天色才中午,他们一般晚上归巢,婧絮抽出袖中软剑守着,她绝不让他们活过今晚! 哦,那只最下作的还不能死,她得克制些,千万不能一剑宰了他,还要留着好生折磨呢! 忽然一阵阴风袭来,婧絮握紧手中剑回身。 慢慢地天色变暗,阴风怒号,婧絮心道不对,纵身飞起想遁走,被一片惨白的葛布围困,她举剑平刺,发现葛布柔韧无骨,一剑下去刺不到实处。 这妖力漫天显然不是普通妖祟。 慢慢地有尸气渗入,阴寒无比。 婧絮不敢怠慢,连忙提气飞起,手中掐诀,仙障大开,忽然一副石棺横空出世,婧絮与它交手两招,被尸气震飞几丈。 婧絮是天生仙胎,按理仙障犹在并不畏惧尸气,但不知为何,仿佛仙障被人撕了一道裂缝般,巨山姥姥的尸气在后续的交手中不断渗入,婧絮强撑着想撤退,却被巨山姥姥的葛布拦截,眼看她就要飞回仙界,最后却因身中尸毒,浑身麻痹被擒。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哈……”巨山姥姥的阴笑犹在耳,但婧絮已经支撑不住,吐出一口仙气,昏迷了过去。 10救她 蹇磬带着魔莲毫发无损地回来,自然俘获了兰花妖的芳心,她对他越发倚重,出入都带在身边。 但蹇磬只想回家,他拿着药杵捣药,心里却想着女女,忽然心头一跳,一种极其不详的感觉在心头腾升。 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感觉,他心慌慌地。 忽然一阵阴风袭来,蹇磬抬头,几个纸人开道,一副石棺在后,浩浩荡荡一群队伍从头顶飞过。 兰花妖领着众人跪下行礼,道:“姥姥回来了。” 她扬声对院里其他处理药材的小妖道:“赶紧把药按分量归置好,姥姥随时要用到!” 蹇磬看着那副石棺远去,心里惶惶不安,他想起女女,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兰花姐,我得回家一趟。”言罢抬步就走。 兰花妖想拦他留下帮忙,但巨山姥姥回来了,很多事要她张罗,也没空去收拾他,瞪了蹇磬一眼便忙去了。 蹇磬一边捏诀一边飞奔,半个时辰就赶了回去,还未走近就闻到空气中的焦味,心道不妙。 到了洞口见大哥二哥都在,急道:“发生什么了,女女呢?!” 诀又道:“看来是你的女女把我们住的洞穴烧了,我进去看了,她不在。” 蹇磬来不及听完大哥的话就往里钻,他的石洞被火燎得黢黑,瓮裂成两半儿,周围没有什么衣物被烧焦的痕迹,也没有女女。 她应该还活着。 是出于愤恨把这里烧了?竟然没来找他报仇吗? 蹇磬心里一时五味杂陈,失落占据上峰。 女女果然还是走了,她一点不留恋他,她甚至不恨他。 她为什么不恨他? 她该恨他的,该来杀他的……为什么不来杀他打他? 就这样一走了之…… 蹇磬失意地立在原地良久,苍喻进来劝道:“别想那仙家了,本就不是和我们一条道的……你看有什么还能收拾的,我们换个地儿住。” 蹇磬摇摇头,他要在这里等她。 等她回来找他,或者……等她回来杀他。 他宁愿她恨他杀他,也比这样轻轻松松一走了之让他好受,就好像一切都是他妄想着做的一场黄粱梦,陡然梦醒,一丝痕迹也没留给他。 可是他已经…… 爱上她了啊。 诀又见他固执不走,骂道:“你还真当自己爱上她了啊?别说你连她面都没见过,话也没说过,甚至她叫什么都不知道,你爱的是什么?你爱的是你幻想的女人!” 一语点破。 没有惊醒梦中人,只招来更激烈的反抗。 “我知道她。”蹇磬开始收拾屋子,打扫卫生,“她肯定会回来的。” 诀又苍喻劝他不动,只得随他去了。 今晚三人睡在林子里。 蹇磬听到巨山姥姥那个方向声音嘈杂,心道莫不是有什么事儿。 但女女不在了,他已经没有理由去兰花妖那儿装孙子,他要在这里等她,她一定会回来的。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跟他一起站过哨的兄弟找来,“兰花姐叫你赶紧回去帮忙,她那儿可忙了。” 蹇磬躺在树梢上,闻言低声道:“不去,我要等人。” “你不去?”那兄弟道,“可别说兄弟不告诉你,现在正是巴结巨山姥姥的大好时机,他昨日抓了个仙家,现在正要炼化了,假以时日,他妖力又要大涨,我们这些小喽啰还不跟着鸡犬升天!” 蹇磬脑内地震,但面上异常平静,他慢慢坐直,“你刚刚说什么,什么仙家?” 那兄弟道:“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反正听说是一个仙家。” 蹇磬立马从树上跳下来,“走吧,我回兰花姐那儿。” 那兄弟笑笑,“你小子识相的。” “嘿嘿。”蹇磬也笑笑。 仙家…… 肯定是女女,绝对是她! 昨日还未见到巨山姥姥的阵仗,他心里就有种断了弦的感觉,肯定女女当时就在那上面! 她不是故意想跑的,她是被抓了! 这个认知让蹇磬兴奋得心跳如雷,太好了太好了,女女不是要迫切地斩断和他的关系,她是被迫的! 他得去救她! 蹇磬沉浸在自己的设想里,回了兰花妖那处,兰花妖已经忙得脚不沾地。 原来炼化仙家不仅对修为是一种考验,更需要许多药材辅助,那个之前指导妖童习武的大妖巨石妖也来帮忙寻找一些珍稀药材,蹇磬经过打听,得知他是巨山姥姥的心腹手下,想来如果能巴结到他,便有机会找到女女所在。 但药材寻找得并不顺利,除却一味至臻至纯的人魂,还需妖元若干。 那巨石妖去寻找妖元人魂,蹇磬根本没机会接近,只能跟着兰花妖准备一些药材。 蹇磬一边切着药材一边问道:“若是一直找不到,姥姥不是得一直等着?” 兰花妖哼笑一声,“说你见识短呢,姥姥早就开始前期炼化了,人魂妖元是最后才需要的。” 蹇磬心头一震,想起女女那娇弱的身体如何经得住炼化,顿时心头暴怒,脸也控制不住地冷下来,兰花妖淡淡扫了一眼被骇到,“你、你怎么了?” 蹇磬回神,扯起面皮笑道:“就是……觉得被炼化……肯定很痛吧。” 他身上的煞气一散,整个人一下就轻松了,兰花妖拍拍心口,“你吓死我了,这炼化的又不是你,你操哪门子心。” 蹇磬佯作好奇,道:“兰花姐,你说炼化……嘿嘿,其实我一直没明白炼化是啥意思,被火烧吗?” 兰花妖又一副你见识短的眼神看他,“炼化不是被火烧,是用特制的炉鼎用妖力炼制。仙家不一般,估计也不好炼化。” 蹇磬状似了然地“哦”了一声,“那肯定需要很大的鼎了。” 兰花妖摇摇头,“也不是很大。” “兰花姐真是姥姥的心腹,这种炼化仙家的地方也能去。”蹇磬羡慕道。 兰花妖笑道:“这有什么,回头去送药你跟着我一起吧,那么一大堆,我才懒得搬!” 蹇磬笑道:“那肯定不能劳兰花姐,磨粗了手我可得心疼!” 兰花妖啐他一口。 深夜,药材加工还在继续。 兰花妖照着单子清点了一番,蹇磬一直游走在她身边帮忙,生怕她要搬药材的时候忘了他。 好在兰花妖点完了对他道:“蹇磬,把这些装箱,跟我走。” 蹇磬连忙应了声,麻利地把药装好,扛在肩上跟在了兰花妖的身后。 他一路低眉顺眼,生怕有什么变故,随着兰花妖穿过大厅走向后山,过石桥进溶洞,到了一个溶洞的深处,石钟乳林立的地方兰花妖停下脚。 “你把药材放下吧。” 蹇磬极力敛目,恭顺道:“不用搬进去吗?” 兰花妖道:“我自会去送,你在这里等着我。切记不可随意走动。” 蹇磬低垂着头哈腰,“好的兰花姐。” 兰花妖搬起药箱进了里面。 蹇磬急忙挪到一个巨大的石钟乳后面,再抬眼妖相毕现几乎不能自持。 从他踏进溶洞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了。 女女真的在这里,她在受苦! 他听到她发出仿佛灵魂被贯穿的哀嚎! 那声音已经近在眼前,就往前大概两百来步的地方。 她在受着怎样的苦啊,蹇磬恨得心气乱窜,但他不能暴露,他必须忍耐,现在的他别说巨山姥姥,就是那个巨石妖都能一根指头摁死,他必须要谨慎! 该怎么办怎么办! 他急得浑身发颤汗流浃背。 婧絮自打被巨山姥姥抓住后,没多少时间是清醒的,尸毒让她意志溃散,大多时候只有痛的感觉。 但从昨天那妖怪开炉后,之前的痛已经变得缥缈,一种直击灵魂的疼痛当头锤来! 仙障已被那妖怪炼化得破损,此刻摇摇欲坠,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婧絮浑身仿佛被烈焰灼烧,又仿佛如坠冰窟,极热与极冷交替侵蚀她的仙障,她痛得气息奄奄,心里后悔极了,要是放下复仇,一出乾坤壶就回仙界,哪会遇到这妖怪。 如今仙障残破,她要死在这里了…… 不甘心啊! 好不甘心! 若不是她仙障破裂被尸气入侵中了尸毒,这妖怪怕是没有机会生擒她,就算她真打不赢,也能撑到逃回仙界。 可恨她的仙障竟然破了! 透过鼎炉她看到外面狞笑着的妖怪,他尖细的声音就像要抓破人的耳膜:“劝你还是乖乖放弃,抵抗只是徒增痛苦罢了。” 婧絮倔强地咬牙,“下贱妖物还想夺我仙元,做梦!”说完呕出一口血,虚弱地倒在鼎炉内。 忽然她察觉到一丝异样,不是主动探寻,是一种不自觉的感觉,仿佛她和他有什么维系。 那个下作东西在这附近! 11初见 该不是他知道自己已经脱困,怕她弄死他,才特意引得这妖怪来抓她! 如此想着婧絮愤恨起身,狰狞道:“我绝不让你们如意!” 她宁愿自毁仙元,也绝不让你们这些下作东西得逞! 忽然有妖进来,对巨山姥姥躬身跪拜,道:“姥姥,这是您要的药材。” 巨山姥姥不满道:“人魂呢?还没找来!” 兰花妖连忙道:“巨石妖已经去寻,估计快了,妖元也有所获,如今只差一枚。” 巨山姥姥道:“这仙家的仙障破得比我想象的要快,你们速度快些!别坏了我的好事!” 兰花妖吹捧道:“姥姥妖力精纯,炼化这等仙家自是快得很。” 巨山姥姥轻慢地哼笑一声,道:“倒也不是,这仙家不知怎的,仙障被哪个妖弄得有了裂痕,这才方便些。” 婧絮闻言,含恨而起,她的仙障如果被损,除了那该死的下流玩意儿,还能有谁! 没想到他竟能损害她的仙障! 可恨啊! 真是可恨! 她真想撕碎他生啖其肉! 巨山姥姥叹口气,“仙障破了好炼化,但那丝妖气夹杂在其中,这仙家就不精纯了,倒还不好处理。” 兰花妖烦其所烦,忧心道:“这倒是费事了。” 巨山姥姥就喜欢兰花妖这点,愿意同她多说些,“是费事,那丝妖气要逮出来也不容易……”忽然他一顿,似乎想到什么,吩咐道:“你去寻寻下属里有没有冷血妖族,那丝妖气我瞧着像冷血妖的,看能不能让那些冷血妖把它吸纳出来。” 兰花妖拱手听命:“属下这就去办!” 婧絮恶寒,妖气? 她下意识去寻那下作玩意儿,发现他的气息已经不见了。 蹇磬溜出溶洞,立马去了附近城镇的兵营。 他寻到装火油的库房,趁着夜色漆黑,用浮空术偷偷搬了几轮,他从前常常偷火油去卖,这事儿做得极为利索。 搬了几大桶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渊山。 他没有本事在满是妖卫的巨山姥姥眼皮子下放火,但渊山除了外围五里一箭楼,就只有个威慑众妖的结界。 渊山这里有巨山姥姥供奉的魔族使君,出了事他不可能不来,此刻他正在炼化女女,也不大可能分心来监控结界,所以他只有对渊山下手。 他还是走的之前那个箭楼旁边,那妖卫一见是他,对他笑了笑。 蹇磬对他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兄弟,你我比试一场吧。” 妖卫有些茫然。 蹇磬道:“我要纵火烧山,你若是受伤昏迷兴许还能逃脱罪责,或者,你现在就跑路。” 妖卫大笑:“万一你打不过我呢!” 蹇磬面上带着笑,声音却冷得像冰:“我要救我的女女,我就算死也会打败你的。” 妖卫被他眼中偏执的杀意唬住了,但这么一两句话就放行也是不可能的,遂道:“可我擅离职守还是逃不脱责罚,来交手吧。” 蹇磬抬手间已经妖化,他是个不入流的末等小妖,近来才新学了几个术法,但他的眼神可怖,那是安了心要和你拼命的眼神,就算死了也要咬住你不放,很瘆人。 妖卫想起他之前给他的一株草药,想起他没有突然出手突袭,而是直接道明来意。 他略掉心中被他骇人眼神吓住的惧意,只念他的好,道:“算了兄弟,你进去吧,我本来也不想再在这里虚度时光,现在就逃命去。” 蹇磬一愣,立马行了个大礼,“谢谢大哥成全!” 他进了渊山后往记忆中的地方寻去,果然那处地洞还在。 他心下稍安,又连忙去搬那几大桶火油,搬到了另一处山头,沿路浇下去。 魔气入侵,他捏了个诀稍作抵抗,但很快结界被侵蚀,他缩回结界勉强护住心脉,任由魔气腐蚀皮肉。 火油倒完了,他扔了个火折子到油里,看着火舌顺着火油见风长,确定会引发大火了,才赶紧遁走。 他匆匆忙忙寻到溪流跳进去,清洗自己身上的火油气,收拾妥当了才赶回兰花妖的小院,混进人堆里假意研磨药物。 “蹇磬!你死哪儿去了!”兰花妖的声音传来。 蹇磬赧然道,“我去了趟茅房,结果踩到不知道谁乱拉的屎了,一身的臭味儿,怎么洗也洗不掉,我就去水里滚了一趟,反正我冷血妖族也不怕冷。”他嘿嘿笑起,有点憨。 兰花妖抿嘴笑:“真是憨包!对了,找你有事,姥姥要一个冷血妖族办事儿,我第一个就想到你了,你好好地替姥姥办了事儿,做得好,姥姥自然记下你了!” 蹇磬闻言大喜,“我还能有去姥姥那儿露面的机会啊?真是谢谢兰花姐,你可是帮了我一次又一次的大恩人!” 兰花妖点点他额头,“傻小子,跟我走吧。” “好嘞!”蹇磬兴冲冲抬步跟上。 还未走到溶洞,见巨石妖捧着个盒子,兰花妖见状,“太好了,人魂寻到了!” 蹇磬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到了溶洞,兰花妖领着蹇磬进了溶洞最深处。 里面是天然形成的巨大坑洞,坑洞最中间悬浮着一个炉鼎,妖力顺着锁链炼化着炉鼎内的仙姝,因鼎的上部是镂空的,在婧絮恹恹抬眸时,两人对上了视线。 这严格说来,是他第一次见女女! 她面容娇俏柔媚,比他竭力想象的样子还美!靠着炉鼎的身子单薄如扶风弱柳,此刻虚弱地喘着气,那模样我见犹怜,蹇磬只恨不得立刻拥她入怀! 但她漂亮的杏仁眼里透着股难以言喻的恨意,仿佛下一刻就会如野兽猛扑上来撕咬他的血肉。 对的,女女就该这样恨他才对。 对他抱有强烈的感情,不管是爱意还是恨意。 强烈,疯狂,独他一人才拥有的感情。 婧絮看着那下作东西滚进来,她根本不在意他长得如何,只觉他浑身脏污龌龊,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令她作呕! 他看她的眼神就像往她身上泼了什么腌臜脏水,她厌恶地闭了眼。 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自是无能为力,但她至少可以选择……自毁仙元,绝不让这些下贱东西得逞! “姥姥,您看这个冷血妖行吗?”兰花妖引着蹇磬到了巨山姥姥下首。 蹇磬乖顺地垂首,巨山姥姥看他一眼,忽地想起什么,“你是之前那个偷饮了仙露的小妖。” 蹇磬低头回道:“姥姥竟然记得我,实在受宠若惊,就是那次见面之后便对姥姥的威仪充满向往,听说姥姥这儿缺人,就赶趟子来了。” 兰花妖闻言睃他一眼,并未拆穿。 巨山姥姥笑道:“你若是能好好做事,少不了你的好处!” 蹇磬闻言激动跪地:“谢姥姥!小的一定竭尽全力为姥姥效忠。” 巨山姥姥指了指那坑洞中的炉鼎,“那个仙家身体里有丝妖气,我瞧着像是你们冷血妖族的,你看看能不能使出妖力吸纳那丝妖气。” 蹇磬连忙点点头,他看向婧絮,心头笑道,那丝妖气何止是他冷血妖族的,分明就是他的。 他顺着楼梯下到坑洞,攀着炉鼎下垂的两条锁链往上,锁链上有巨山姥姥的妖力,碰撞在他手心,钻心的疼。 但他根本不为所动,他正在……慢慢靠近他的女女。 他终于爬到了炉鼎。 巨山姥姥施法打开炉鼎,蹇磬翻了进去。 他长手长脚,一进去,原本挺大的空间被他挤得逼仄。 他一只脚刚踩到鼎底,人还没站稳,婧絮狠狠一踢,蹇磬歪着栽进鼎炉内。 他爬起身,背朝巨山姥姥坐起,紧紧盯着眼前的仙姝,面无表情。 只见他盘腿打坐,双手平举,似乎在感受她身上的同源妖力。 婧絮看到他眼里黏腻的感情,她抬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却因虚弱自己先喘了起来。 “闭上你的眼睛,真让人恶心!”她恶狠狠道。 她对他说的第一句竟是这样,蹇磬有些失落,不过他对她笑笑,扬声道:“她体内确实有我族类的妖力,只是……”他垂下手扭头望向巨山姥姥,“只是我妖力低微,要吸纳可能得花点时间。” 巨山姥姥此刻显得十分仁厚,“不着急,你好好吸纳。”言罢坐到了乌木椅上。 蹇磬应了声“是”,转过头,又用那种仿佛蛛丝般粘人的视线将她笼罩。 随着巨山姥姥坐下,他的妖力又炼化起来,婧絮痛苦地蜷缩起来,巨大的痛苦使她不能分神去在意什么下贱东西,此刻的她痛得只想自裁! 蹇磬故作姿态,抬手打坐探寻她体内的妖气,心道应该差不多了吧,难道被山风吹灭了! 正焦虑,忽然有人进来报,“姥姥,渊山起山火了!” 巨山姥姥腾地站起,“什么?” 来人急道:“不知为何,渊山突然浓烟弥漫,渊山的妖卫来报信说起山火了!” 12滚远点 “不可能!渊山魔气浓重如瘴,水汽都散不去,那么潮湿怎么可能起山火!”巨山姥姥恨声道:“必是有人作乱……你们随我先去灭火!巨石妖,你去查查是哪个不要命的纵火!” “是!” “是!” 几人立刻听令,巨山姥姥临行前看了眼炉鼎,对兰花妖道:“你在这儿好好守着!” 兰花妖听令:“是!” 蹇磬心中的大石落下,垂眸温柔地注视着婧絮,低声道:“女女,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巨山姥姥的妖力炼化,婧絮缓了口气,撑起身坐起来,抬眸,冷冷地瞪他。 蹇磬笑了下,“女女不要回仙界了,嫁给我,好不好?” 婧絮见他痴人说梦,哈哈大笑,笑过了扬手给了一个巴掌,一个巴掌不够,她跪起身拽着他的衣料狠狠甩了好几个巴掌,若不是她现在仙障已破法力全无,她能把他碾成灰! 可笑! 这下作东西不但恶心,还可笑! 事到如今还在痴心妄想?! 她不解恨,抬拳往他脸上砸,但她实在虚弱,打过去也只是让他鼻子出血而已。 蹇磬大叫,“啊!兰花姐救命!这仙家……” 兰花妖早看到了那仙姝对蹇磬施暴,但她不敢妄动生怕坏了姥姥的法阵,便道:“你能制住她吗?” 蹇磬摇摇头,“她不知试使了什么法子!啊!” 婧絮满身怨恨急需一个出口,可她的剑被收了,浑身没有任何可以深入攻击他的东西,只能发狠地把拳头落在他头脸上! 一下、一下,又一下…… 好不容易发泄得差不多了,她也力竭了,正要喘息片刻,又听他低声道:“女女,操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了,把腿张开,给我操一辈子。” 污言秽语仿佛活虫爬入耳朵,婧絮恨得双眼赤红,握紧了拳头疯狂砸向他头脸。 蹇磬哀嚎的声音不断传入耳朵,兰花妖急道,“那你还能不能吸走她身上的妖力了!” 蹇磬抱头求救,“兰花姐救命!” 兰花妖只得飞身而来,她摁住婧絮的肩头,喝道:“安分点!” 蹇磬呜呜咽咽地缩成一团。 兰花妖道:“你怎么样了?” 蹇磬抬头,一脸的伤,见到她惊喜道:“兰花姐,你来救我了?”说着激动地起身抱住兰花妖,竟如孩子般哭起来,“兰花姐……” 兰花妖只得拍拍他的背安抚道,“好了冷静点。” 感觉蹇磬冷静点了,她又安排道:“待会我制住她,你吸纳她的妖力。”姥姥交代的事她得办妥了,不然…… 一声入肉的钝响。 兰花妖惊愕抬眸。 蹇磬冷着脸松开她,拔除深刺的匕首,顺手在她胸口的衣襟上刮了刮匕首上的血,亲眼看着兰花妖涣散了眼神,他才随手一推。 兰花妖的尸体坠到坑底,蹇磬把匕首插进靴子里,蹲下身对她伸出手,“走吧女女,我们逃命去。” 婧絮抬手去抽他的匕首被他轻轻按住,“女女,等到了安全的地方随你怎么捅,现在不行。” 他强行抱起挣扎的婧絮,慢悠悠地解释:“要是捅流血了,他们会顺着血迹找到我们的。” 从炉鼎跳到地面,他把婧絮塞进药箱,看着虚弱却还要反抗的婧絮,他微笑着拨开她硬撑的胳膊把药箱盖好。 他歪着脖子扛起药箱,出了溶洞,遇到巡视的妖卫,婧絮在里面扑腾,他假意太重没站稳,掂了掂,又继续,直到到了寨子门口。 妖卫拦住他:“干什么。” 蹇磬故作吃力,低着头艰难道:“兰花姐的药渣,让我送去她院儿。” “去吧。”妖卫吊起寨门。 蹇磬顺顺利利地出了寨子,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如此卑微低贱的小妖,胆敢劫走巨山姥姥炼化的仙家。 一出寨子蹇磬依然保持这个姿态走了一段,直到周围没有人烟,他才放下箱子,把虚弱的婧絮抱出来,一路狂奔。 他特意绕了一大圈,避过正在燃烧得渊山前山,带着婧絮从后山入了渊山,慢慢往里,魔气被火焰驱逐得上升,热浪袭来,婧絮不知他要干嘛,被他抱着浑身难捱,抬手就要挠他的脸,蹇磬警惕着周围的情况也没空理她,被她挠得一脸的血。 他不断往前山逼近,生怕遇到正在救火的巨山姥姥,慢慢地进了燃烧区域,火势让周围环境起了变化,他一时找不到那个地洞,左右张望着。 婧自然看出他是想从巨山姥姥手里救她,但……救? 纵使巨山姥姥带给她的炼化之苦让她痛不欲生,但若不是他坏她仙障,她也不会被巨山姥姥那种等级的妖怪浸入尸气! 一切罪恶的源头都是他! 但她如今虚弱得竟要这个末流小妖救命…… 他想赎罪?已经晚了! 婧絮抬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周围火焰四起,她状如癫狂,“死吧!” 蹇磬这一招兵行险着,生怕巨山姥姥发现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地洞,婧絮不管不顾地掐上来,严重妨碍了他行动。 他扯下她的手,把人像抗麻袋一样往肩上一搭,腿脚极快地钻入地洞,依着幼时在渊山地洞玩耍的记忆,他寻找着那块松动的大石。 摸黑走了一段果然摸到一块大石,他把婧絮往地上一放,找到以前差点被压死的那个角落,摸到当初他用来稳住这巨石的垫靠石头,抠住抽走,巨石猛然失衡,缓慢地转动起来。 蹇磬连忙抱起婧絮往里跑,大石追不上他,笨重地滚在后面。 他夹带着婧絮钻过一道狭隘的缝隙,回头,透过那晦暗得几乎不算光的光,看到巨石慢慢滚来,滚到隘口将唯一一丝缝隙封住,四周彻底陷入无边黑暗。 蹇磬抱着她继续往里走,婧絮喘着气,气息奄奄,嘴上却还是要践踏他:“下贱东西,逃命也只会如蝼蚁般往地下钻。” 蹇磬闻言也不恼,甚至对她和他说话感到开心。 黑暗中婧絮看不到他的脸,但他的声音染了笑意:“像什么都无所谓,能救女女就好了。” “不许喊我女女!真恶心!”婧絮挣扎着要离开他,声音带着厌恶。 蹇磬搂紧了她,“你不熟悉这里的路,会摔的。” 婧絮其实已经虚弱得连呼吸都难,闻言也不想再和他多言,嫌恶地闭上眼。 蹇磬带着她往深处去,终于走到尽头。听到水流声,他放下婧絮去涉水,却没想从前的水潭已经消失,他继续往记忆中的水潭深处走,终于踩到一些泥泞。 这条地下河水位下降得很严重,但总算还有些浅水。 “女女,你好好呆着不要乱动,这里碎石多,可能会磕碰你皮肤的。”他说着往回走,他必须再次确认这个地洞唯一的入口已经被封死,不然巨山姥姥如果发现他们在里面,别说掘地三尺,就是削平这座山也不是不可能。 他走进那些分支一一岔检查,生怕出什么岔子。 果然走到一个幽黑小道时,虽然肉眼见不到什么缝隙,但他闻到淡淡的草木焚烧的味道。 外面的烟味进来了,说明这里是通的。 他化作原形,爪子刨着顶部的泥土,慢慢地浑身被土掩埋了,他甩甩身子,继续刨,直到感觉土石撑不住了,连忙离开跑远了,他化作人形掷出块大石。 摇摇欲坠的洞顶被砸塌,他站在原地等了许久,直到确认没有烟雾进来,才又去其他地方。 这一趟检查花了他很长时间,等他步履疲惫地回来寻婧絮,婧絮竟不见了。 他手上还提着两只跟他偶遇被他一掌拍晕的地鼠。 他把地鼠一扔,化作原形,化作原形以后即使在漆黑的环境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注意到角落碎石后的一条细腿,他窸窸窣窣爬过去,她果然在那儿。 他慌忙化为人身,刚刚疲惫得很,一眼没寻到她心里着急竟然在她面前化作原形,不知她看清没。 婧絮恹恹地半阖着眼,饥饿感牵扯着她的神经,但她已无力去做什么,感觉什么窸窸窣窣地蹿过来了,吓得心头一紧,下一刻那种阴冷的气息袭来,她才反应过来是他来了。 是什么东西! 恶心玩意! 蛇吗? 她慢慢收回腿,抱膝警惕道:“你别过来!” 蹇磬一愣,他静静地站在原地没动。 很长时间。 婧絮想起冷血动物总能长时间保持静默,心头一阵诡异的恶寒,“你死了吗,动一下啊,滚远点!” 13刺伤他 蹇磬慢慢朝她走来,屈腿半跪,“吃点东西吧,你太虚弱了。” 闻言婧絮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自仙障被炼化后她就不能不吃东西了,她迫切地渴望食物,但巨山姥姥为了摧毁她的意志不曾给过她吃的。 饥饿感在全身横行,听他提起,甚至已经开始分泌口水。 失去仙障的仙姝,此刻和一个饥饿的将死之人没有区别。 蹇磬没再听到她拒绝的话,便起身去提刚刚那两只地鼠,走到半路想了想,她怕是没办法直接吞下这个,于是调头寻了个角落给地鼠剥皮,到浅水边清洗,撕出干净的肌肉块来。 他走到她身边递给她。 婧絮闻到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打了个干呕,厌烦地拍开他的手,“拿开!” 蹇磬把她打翻的肉捡起来,走回浅水洗去尘土,又回到她身边。 “没有别的吃的,这个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有。” 婧絮靠着石壁静静地呼吸,没有力气多言。 蹇磬道:“救你的时间不多,一切都很匆忙,你忍一忍,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逃出去以后,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婧絮没有动静。 她感觉自己神智越来模糊,身体忽重忽轻,一些平日里完全不会想到的事开始浮现。 她想起哥哥费心给她做的玄天鸢,放在角落好久她也没拿出去放过一次。 爱吃的红鱼父君钓了好些养在花池里,它们长大了没,她还没去看过。 母君让她得空了练一练基础术法,她偷懒一直拖着。 春天的时候窗框里落满了紫藤的花,她说要收集起来浆染个色,还没来得及做。 费了好大心思制作的花笺为什么没送出去。 她都在做些什么? 蹇磬轻轻一拨,女女就倒在他怀里,她的呼吸微弱,手自然搭垂,别说打杀他,连给他一个耳光的力气都没了。 蹇磬嚼着嘴里的肉,觉得血腥味已经被他咀嚼得淡了许多,捏着她的嘴给她喂进去。 女女已经神志不清,再不吃东西,她肯定会死的。 一想到她会死,蹇磬就觉得如芒在背,刺痛难忍。 她的嘴好小,好甜。 难怪吃不下这些血腥。 蹇磬就这么搂着她,慢慢把肉哺给她。 肉沫已经很细小,也不用她咀嚼,进了她的嘴她会下意识地吞咽,只要能咽下去,就好。 蹇磬耐心地重复着这个动作,两只小老鼠干净的肉吃完,再剩下的就是内脏了。 女女吃不下的。 蹇磬皱着眉思虑了会儿,忽然轻轻笑了声。 婧絮感觉自己的喉头很堵,她下意识地不停吞咽吞咽,慢慢地她恢复了些神智,睁开眼,从温馨舒适的闺房到了地狱般的黑暗里。 她恍惚地想起自己置身何处时喉头正在吞咽一些奇怪的东西。 她感觉到他的气息,不止是在身侧,还在嘴里喉咙里,婧絮猛地打了个呕,但是喉头的东西哽住没呕出来,她掐着自己的脖子感到一阵窒息。 婧絮下意识手脚乱挥,被蹇磬搂住禁锢在怀里,他捏着她的下颌迫使她张嘴,唇凑上来,长舌一伸探入她的咽喉。 婧絮慌忙推拒,他的舌长驱直入,硬生生把喉咙里的东西给她推下了食道。 随后他“嗦”地收回长舌,婧絮终于得以呼吸,她急促地喘着气,给了他一巴掌,“恶心!你怎么这么恶心!” 黑暗里他没有声音没有动静。 只有婧絮凌乱的呼吸声。 很久,他低声道,“还有,你还吃不吃?” 空气中弥漫着阴冷的血腥味,婧絮厌恶地蹬他,“滚远点!” 蹇磬没动,就呆原地看她。 他发现了,她的眼睛在黑暗里看不清东西。 是以他就算妖相毕现,她也不知道了。 他原形的眼能将一切看得分毫毕现,此刻正用目光贪婪地舔过她的脸,她的身子。 真美啊女女。 她正警惕地竖立耳朵听他的动静,嘴微微嘟起,蹇磬心中一软,多么娇俏多么生动的女女…… 真好啊,遇见你。 真好…… 婧絮感觉自己的胃很撑,不知他喂她吃下了什么,她现在浑身充满力量。 她抬手捂着嘴,轻轻哈了口气。 一种阴冷熟悉的味道。 婧絮浑身发颤。 空气里还弥漫着血的味道。 她愤恨地拧着眉,忽然爬起来冲着刚刚他说话的方向扑去。 却扑了个空。 “女女,你找我吗?”他的声音似乎就在她耳边。 婧絮猝然回首一抓,抓住了他的衣襟。 他伸手轻轻拢住她的手腕,“害怕吗?我就在这里。” 婧絮揪住他的衣服质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蹇磬发现她竟没打他,有些开心,展臂轻轻揽住她,“吃什么都没关系,活下来就好了。” 婧絮厌恶和他的肢体接触,推开他,“我问你,你给我吃的什么恶心玩意儿!” “恶心吗?”蹇磬低声道,“你明明吃得很好,现在也很有精神。” 婧絮震惊地瞪大眼睛,这里太黑了,没有一丝光,她只能看到运动着的东西模糊的轮廓。 “你是不是……”她嘴唇哆嗦着,不愿说出那个词。 “是的,”蹇磬回答着,慢慢靠近她,猛地把她扑到石壁上,在她耳边低声道:“是我的血肉。” 身下的女女浑身发颤,他觉得很可爱,可爱得他想轻轻蹂躏一下,他压紧了她,“想吃还可以再吃。” 婧絮疯狂捶他,尖叫道:“你这个下作东西!” 恶心啊,真恶心啊!他这种下贱的东西怎么配进她的胃! 蹇磬闷声笑,“女女真是一逗就跳,怎么这么可爱。”他的爱意弥漫上来,摁住她就要亲。 婧絮咬他流窜进来的舌头,发狠地! 血腥味在两人嘴里弥漫开,蹇磬不躲也不逃,任她咬,手摸上她的腰身,慢慢往上。 婧絮发狠地使劲,但想到咬下他的舌头在自己嘴里实在恶心,连忙“呸”都把他吐出去,嘴里的血腥味浓厚得她连连干呕。 婧絮呕得眼泪直冒,蹇磬却沉迷于他从未涉足过的领地。 他带血的舌头撩过她的耳后、脖子,细细地吻到锁骨。 婧絮抬手打他,蹇磬像纵容宠物般让她打踢、撕咬,他固执地给这些他没来过的地方留下标记。 全都是他的。 女女,全是他的。 忽然婧絮碰到他耳后一块坚硬如革的皮肤,那触感仿佛什么细密的细小凸起,她脑子一炸! “蜥蜴!”她惊叫起来,发疯似得踢打他! 蹇磬一手抓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往石壁上压,腿夹住她不安分的腿脚,空出的手轻轻拢住她的脸,“怎么,女女不喜欢蜥蜴?” 婧絮何止是不喜欢蜥蜴,她是又惧又恶心,说是她最讨厌的生物不为过! 想不到她竟然被一条蜥蜴强暴了,还日日夜夜夹着他恶心的玩意儿! “啊!”婧絮崩溃至极,浑身恶寒,已经顾不上什么憎恨,纯粹是最原始的生理不适! “放开我放开我!”婧絮疯狂摇头,实在无法只得把头往后不停地磕,碰得老大声。 蹇磬怕她受伤,连忙拿手垫住,急道:“蜥蜴怎么了?蜥蜴……” 他想说些蜥蜴也很可爱之类的话,不过人类大都不喜欢蜥蜴,也不知为何。 他和大哥一样,没招没惹谁,就是被莫名厌恶。 婧絮的反应戳中了他的痛脚,他心里难受,猛地抱紧她,喝道:“蜥蜴怎么了!蜥蜴怎么了!” 婧絮浑身写满反感,尖声道:“恶心啊你!你这只蜥蜴真恶心!别碰我!” 蹇磬沉默着,胸膛剧烈起伏。 婧絮还在骂他:“你不许碰我!说你怎么这么下作,没想到是只蜥蜴,猥琐肮脏的东西!” 蹇磬闭眼捂住她的嘴。 半晌,他哑声道:“女女,不要这样说我。” “唔唔!唔唔唔!”婧絮拼命摆头。 蹇磬箍住她,轻声道:“不许这样说我,身为蜥蜴不是我能选择的,我也没觉得做蜥蜴有什么不好。女女,你的偏见太大了。” 婧絮挣不脱,浑身都被他控住,恨得直瞪眼。 他低哑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讲,“你再不喜欢蜥蜴,也和我睡了这么久了。” 他被她的话刺伤,心绪低沉,连声音都变得又沉又哑,,“想开点,放过自己也放过我……” 婧絮恶寒得浑身暴起鸡皮疙瘩。 蹇磬发现她的反应笑了声,他拂过她凸起的鸡皮疙瘩,“这触感和我的皮肤很像。” 他把她揉进怀里,柔声安抚:“歇会儿吧女女,我从昨夜到现在都没睡过,很累。” 婧絮慢慢放松,似乎顺从些了。 蹇磬抱着她亲了亲她的发顶,“乖,睡会儿吧。”然后慢慢松开对她的掣肘。 他把她抱到自己身上,让自己的身体给她当垫子。 他就这么睡了过去,睡在憎恨他的婧絮身边。 14你不跟我跟谁 婧絮听着他的心跳速度很缓慢。 她忍受这种难捱,慢慢地……她的手往他靴子摸去,轻轻抽出匕首,她冷脸扬手,猛地刺进他的身体。 蹇磬吃痛惊醒,顺着匕首往上,摸到她的手。 婧絮被他冷冰冰的手摸得吓了跳,火炭落手般慌忙抽手缩走。 她本来该捅进去后左右划拉的,但不知道为何他平静地摸来,把她吓到了。 这种诡异的平静。 莫名骇人。 蹇磬无声地叹息一声,闭了眼,他此刻真的很疲累,女女真是一点不安生。 他握住把手把匕首扯出来,血涌出来,他撕下耳后的皮肉覆盖在伤口便不再动了。 闭上眼继续休息。 婧絮刚开始还听见细碎的声音,之后便没了动静。 他睡了?还是死了? 婧絮不敢确定,等了好久,凭着直觉慢慢靠过去,她想看看他死没,却把不清方位,试探着抬手,摸到他的胳膊。 正要摸上去,被他轻轻握住手,他含糊呓语:“女女,乖,让我再睡会儿……一小会儿……” 婧絮缩回来。 她早该想到的,蝼蚁般的东西命都硬得很。 婧絮自己也乏得很,失了仙障她精神不济,也需要休息,但和这个东西在一起她根本不敢睡,警惕了会儿,实在熬不住睡了过去。 她梦见自己穿着晚霞织就的流仙裙飞在漫天的樱花林上空,她雪白的裙角拂过盛开的樱花,慢慢地被染上绯色。 忽然被人拉住裙角,那绯色不断往上蔓延,越来越多,越来越红,她扯住裙摆想躲,却被人握住脚腕,狠狠把她从空中拽下来,她被他禁锢在怀里怎么也逃不了。 婧絮睡得不安生,蹇磬搂她在怀里轻轻哄着,她猝然惊醒,茫然了会儿,劈手就打在他脸上。 蹇磬没躲,让她打着发气,但她坏心地摁压他的伤处,被他止住了。 “女女,很疼的。” 婧絮笑了,笑声清脆悦耳,张嘴却吐出恶毒的字眼:“下作东西,不就是让你疼?若你能死在这儿就最好了!” 蹇磬听她笑也跟着染上笑意,“那不能,我死了女女怎么办。” 婧絮挑眉:“你该不会觉得我会感谢你吧?” 蹇磬摇摇头,“女女讨厌我,我知道。” 婧絮猛地抠进他的伤处,狰狞道:“岂止是讨厌!是恨不得把你剁碎了!” 蹇磬侧过脸,没再应她的话。 两人沉默了会儿。 婧絮开口道:“还要在这鬼地方呆多久?” 蹇磬道:“还得几日吧,若是出去被巨山姥姥抓住,你我难逃一死。” 婧絮不再说话了,靠墙闭了眼。 她坚持这么久,不会轻易言败。 她迟早会回到父君母君身边,做回那个无忧无虑的散仙。 忽然她的脚被他轻轻握住,“女女,你叫什么名字。” 婧絮厌烦地蹬开他,不说话。 蹇磬好脾气地笑了笑,凑近她一点,“女女,我叫蹇磬,蹇……就是这个……”他拉过她的手扳直了要在她手心写字。 婧絮使劲儿往回抽,但蹇磬力道用得大,她抽不出来,吐出口恶气瞪他模糊的影子。 蹇磬狠狠捏着她的手,在她手心反反复复地写了好几次,“蹇磬,记住了吗?” 婧絮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不能杀他,嘴上却不放过任何贬低他的机会,“蜥蜴也有配名字?你叫什么管我什么事,等我出去,谁在乎你个下作东西!” 蹇磬脸上冷下来,“你出去想做什么?”他逼近她,低声道:“你想走?” 婧絮见他终于生气了,心头畅快,“难不成还要留下来和你这种下三滥的玩意儿一起呆?我看你一眼都嫌恶心!” 蹇磬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动作。 他似乎并没看她,婧絮却直觉他应该生气了,周围气压很低,就像冷血动物静谧沉默的时候。 她忽然有点怕。 如今她根本没有自保能力,全靠着这个下三滥的东西才能活…… 呵,婧絮自嘲地扯起脸皮笑了下,她可真是可悲。 但……只要撑过这里,逃出天日,但凡找到一个庙宇,她都能通灵其他仙人向父君母君求救。 虽然知道自己的命捏在他手上,但倔强的婧絮断不会对他低头。 两厢沉默。 黑暗里,时间似乎被拉长。 蹇磬忽然动了动,似乎调整了个姿态。 婧絮也不着痕迹地动了动,收回腿脚。 蹇磬是冷血动物,本能喜欢一动不动,后来化成人形沾了人世间的烟火气,才努力模仿人类,想变得和人一样活泼勤快。 黑暗潮湿的洞穴是他喜欢的存在,长久且静默地呆在这里使他感觉舒服,甚至开始享受这难得的时光。 所以他并不难捱,难捱的只有婧絮。 婧絮是阳光里长出的骄傲花朵,受不了这阴冷潮湿的地方,好在有被困乾坤壶的经历,她沉默着等待时间过去,但此处漆黑,婧絮算不出时日,不知过了一天还是两天。 越来越冷,越来越饿。 婧絮抱膝缩在角落,那下三滥的玩意儿这么长时间竟一下也没动,这黑暗里看久了,她都不知道他在哪儿了。 不过无所谓,她头往后仰,靠在石壁上养神。 婧絮睡着了又醒,醒了又昏睡过去,如此循环了几次,饥饿不断逼近,她艰难地忍耐着。 但饿意是洪水猛兽,婧絮越来越难受。 她不想屈服,试图找点吃的,但是她根本看不清,也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样的,伸手乱摸,尽是碎石。 她趴着往前摸去,忽然被一片锋利的尖石划破指尖,她咬牙继续探摸,摸到一双手。 她想缩回来,却被他拽着往前一倾。 蹇磬拿着她受伤的手指含进嘴,含糊道:“怎么了?” 婧絮把伤指抽出来,在身上擦了擦,“滚!” 蹇磬摸了摸她的肚子,“饿了吗?” 婧絮已经饿得头晕眼花,闻言没说话。 她实在是很想吃东西,饥饿太难熬了…… 蹇磬道:“这里面食物不多,浅水里有些沙巽可以吃,但我想你应该吃不下,再有就是地鼠了,不过得去洞里找,你想吃我现在就去找。”说着就要起身。 婧絮想起老鼠,“哕”了一声,干瘪的胃更难受了。 蹇磬顿住脚,“或者……你可以吃我。” 他在她面前慢慢蹲下,“你不是很恨我吗?咬下我的肉,不解恨吗?” 婧絮抬眸,竟被他的话劝得意动。 她恨极的时候就是想生啖其肉,如今这蠢货送上门,而且他的肉有妖力,吃了能恢复很多体力。 岂不是一举两得! 蹇磬见婧絮没有强烈的排斥,知道她可能有点心动,他挽起袖子把小臂伸出来,递到她面前,“这里比较好下口。” 婧絮猛地抓住发泄似的咬下去,这一口下去才明白为什么他说好下口。 表面的肉被咬过,凹陷下去,这一口确实好咬,她咬得很深! 捧住他的胳膊往嘴里推,指尖碰到他结痂的地方,心里突然涌出一种难言之感,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婧絮松了口把他的手丢开,烦道:“你滚远点。” 蹇磬把她薅怀里,“怎么了?想吃其他地方也可以。” 婧絮推他,冷道:“不想吃你这个下贱东西。”感觉唇畔湿湿的,下意识勾舌舔了舔唇角的血。 “你叫什么?”他突然开口,还是这个问题。 婧絮抿着唇,根本不回答。 蹇磬的手摸来,压在她心口,轻缓地摩挲,像感受她,“那你喊我一声吧。” 婧絮把手给他丢开。 “好女女,听话好不好。”他的口气很软,像在哀求,说着手又摸过来,放在她腰上轻轻按压,过去他也曾这样轻揉着安抚她。 婧絮一脚蹬过去,狠道:“谁是你的女女,闭嘴吧下三滥!” 蹇磬闷哼一声,被她踢到心窝,扯得伤口疼得厉害。 “我知道你可能不是很喜欢我,但我们都有了夫妻之实,你不跟我,跟谁?” 婧絮像听了天大的笑话,“你可别恶心我了,什么夫妻之实?分明是你趁人之危强暴我!我怎么可能跟一个强暴我的人!尤其还是你这种下贱东西!” 蹇磬低声道:“怪我,我不该强迫女女,但……”但我一开始只是想玩玩,没想到会这么疯狂地喜欢你啊…… 蹇磬语塞,他沉默了会儿,“那你打我撒气吧,若是捅一刀不够,再让你多捅几刀。” 婧絮求之不得,“刀呢!” 蹇磬的手摸过来,塞给她一把匕首。 婧絮刚握紧,听他道:“但我赎了罪,女女你要嫁给我。” “痴人说梦!”婧絮抬手就要刺,却一下没刺进去,她下意识摸了下,细密的革质皮。 蹇磬握住她握匕首的手,带着往左边移了点,“这里皮肤软些。” 他如此淡定从容,婧絮突然有点虚了。 他该不会真的认为她捅了他,就会嫁给他吧? “我不会嫁给你这种下三滥的妖物!”婧絮高声地再次重申。 蹇磬冷声道:“那你想嫁给谁?” 15好吃吗H 婧絮冷笑,“我嫁鸡嫁狗也不会嫁给你!” “为什么?”蹇磬急道:“就因为我原身是蜥蜴吗?” 婧絮扇他一耳光,“别碰我!” “为什么!”蹇磬吼道。 “因为你强暴我!因为你是蜥蜴!” 蹇磬强忍心中怒气,捏着她的肩柔声道:“强暴你这个事,你怪我可以,我都说了……给你打给你杀,但蜥蜴……这不是我的错,蜥蜴也没什么不好的女女,我……” “你放开我!”婧絮挣扎。 蹇磬忽然掐住了她的脖子,寒声道,“女女,你有喜欢的人?” 婧絮直犯恶心,“看着你我就想吐!”说完呸了他一声。 蹇磬掐住她脖子的手往下拂过她的胸,像个下三滥的流氓,笑道:“你不和我在一起,是想用这身子伺候谁呢?” 婧絮哼笑,“用不着你管!伺候谁都比伺候你好!” 蹇磬低落地叹口气,道:“看来是谁都比我好了。” 婧絮高声笑道:“你总算听懂了?” 蹇磬点点头,他忽然一手把她摁翻在地,凑近她的脸轻吻,“我是想好好疼你的……”他带着妖相的手上爪子冒出来,轻轻划过她的锁骨,勾开她的衣领。 “但在此之前,我应该让你记住,你的男人是谁。”他脱了裤子,捉了她的小手来摸,“记住是谁破了你身,是谁给你带来这些痛苦和快乐。” 婧絮和他做了快半年,还是第一次摸到他的东西,入手如此硕大,她竟能那么顺滑地吞下,一时间恶心翻涌,她强行抽手被他狠狠拽住,被迫去抚摸感受那东西。 “很大很长吧?”蹇磬低声在她耳边说话,“大哥第一次带我去窑子的时候,妖姐儿看不起我,觉得我年龄小不太行,等我脱了裤子,她们……可都争着要骑我。” 他声音磁性,这么压低了说话十分诱人,说得又是些下流的,让人听了直起鸡皮疙瘩。 “再后来,我去的时候,妖姐儿就不收钱了。”他鼻尖蹭着她的鬓发,似情人呢喃,“喜欢我的姐儿还会倒给我些财物。” 他的膝盖顶开她的腿,“懒劲儿上来的时候都不用动,就这么躺着看她们在我身上摇……女女,你摇起来,一定比她们都好看。” 他拂过婧絮的鸡皮疙瘩,轻笑一声,好言好语道:“求我,女女,求我。” 求他……求了他,他就不会强迫她了吗? 可她凭什么要求他! 下作的东西!满脑子就知道那档子事! 彼时的婧絮倔强不已,还不知什么叫服软。 她咬着牙别过脸,不就是被他干,都干了那么多次了,也差这一次了。 蹇磬执着地扳过她的脸,“求我,女女,求我干你。” 婧絮匪夷所思地瞪大双眸,唾他:“你真是无耻!下贱!下三滥的东西!” 蹇磬一直想婧絮能主动、心甘情愿地和他好,这下犟上来了,硬要婧絮说。 婧絮自是不从。 两个都是认死理的倔强性子。 蹇磬流里流气地笑了笑,道:“正如你所说我确实是个下三滥,那我就该对你使使我们下三滥的阴招儿。”说着用妖力把婧絮定住,也不剥她的衣服了,直接褪下她的裙裤去擦蹭。 婧絮的身子他了如指掌,碰她哪儿她会缩一下,揉她哪儿她会抖一下,他再清楚不过。 指着她敏感的地方摁压,唇舌并用地舔舐吮吸,淫水如期而至,他鼻梁高挺,蹭了一鼻子。 他吸了一大口淫液起身,捏着她的下颌给她灌进去。 “好吃吗?很粘稠对不对?”蹇磬同她分享,“我不太爱吃粘稠的东西,但因为是女女辛苦分泌的,我就咽下去了。” 婧絮恶心得呕了出来,蹇磬“啧”了一声,“女女你怎么这样,这可以是你逼里辛辛苦苦分泌出来方便鸡巴抽插的润滑液,怎么这么浪费。” 婧絮被他说得话惊得愣住,他凑近她的脸低声道:“难道不是吗?” 他的指头插进去,饶有技巧地按压,抠挖出一波淫液,顺着手指聚集在他手心,他抹在她脸上,“你看……这么多,一碰……就流得我满手都是。” 蹇磬捏住了她的手腕让她自己去摸,“很湿吧?”他把她的指尖插进去乱搅,婧絮浑身酥麻,颤抖着。 她的手上满是淫水,蹇磬起身,把自己的东西塞她手上,“女女辛苦流的骚水不能浪费了,润滑了手,摸起来是不是更顺畅了?” 他带动她的手抚弄自己的分身,“妖姐儿说这个东西大就能伺候得女人舒坦,女女,我把你伺候舒坦了吗?” 婧絮闭上眼忍耐,她早该麻木了。 手上硕大的东西湿滑,她一只手都握不住,她下面……是怎么,婧絮无法想象,每多想一点,自我厌恶就更深重。 蹇磬探手摸到她的后庭被淫水润湿了,那就先用那儿吧。 他把她提起来,掐住她的腰就往后庭沉,婧絮吃痛,想着那么硕大的东西被吃下去,浑身都在战栗。 可后庭却没有想象中的抗拒,甚至有些舒服。 婧絮失望地咬牙,她这身子……已经没有半分抗拒。 充满奴性。 他慢斯条理地插入,抽出,进得不多,退得也不多,犹如隔靴搔痒。 下体的快感让婧絮全身都爽得汗毛立起,不是这样的,不止这样,她的身体还记得,他明明可以入得很深。 逼穴因空虚开始无意识地收紧。 后庭被蹂躏得不彻底,瘙又瘙不到的感觉,让身体越发难捱。 他故意的! 这下贱的东西。 不对,还有什么,比她的身子更下贱呢。 他已经驯化了她的身子,彻彻底底地成为他泄欲工具。 太空虚了,身体里没有又大又硬的鸡巴可以夹。 想起那大鸡巴,婧絮浑身颤了颤。 “别抖啊。”蹇磬毫不留恋地拔出长屌,疑惑道:“女女,怎么没有以前紧了呢?” 婧絮闻言一泠。 “是被我干松了吗?”他伸出二指扣进去,“里面还是这么绵软。你收紧些,你我都爽。” 他猛地提枪入屄,婧絮猝不及防地爽得头皮发麻,下一刻他忽然拔出,甩着被屄穴裹湿了的鸡巴跪在她身上,揉了她的乳夹住,来回地擦蹭。 龟头一下一下地顶着她的侧脸,硕大且硬,刚刚被他填满又掏空的屄穴痒得她腿发麻。 下三滥的鸡巴…… 她身子微微发颤。 她竟然……想要这个下三滥的鸡巴…… 想要这个臭烂蜥蜴的鸡巴! 她知道只要她说出“想要”二字,一定会被他疯狂地填满,肏弄…… 他会肏她好久,带她顶上无与伦比的顶峰,肏得她屄穴发酸…… 婧絮这么想着竟咽了咽口水。 这个下三滥唯一的作用,也就是这了。 “想要。”她还没想好怎么语言践踏他,让他跪在她身下像狗一样耸动,嘴就不经大脑开口了。 蹇磬笑了,在黑暗里无声张大嘴笑起。 他凑近她,按捺住激动,低声问道:“女女,你说什么?” 说出口后,之后的话好像就变得顺理成章。 婧絮冷笑着命令:“用你这下三滥的臭鸡巴,来伺候我。” 蹇磬第一次听她用这种狠戾的语气说出这样淫乱的话,喉头滚动了一下。 黑暗中看不见,婧絮变得大胆放纵起来,“你不是喜欢日吗?你把我解开,我给你日。” 蹇磬哑声道:“日烂吗?女女,让我把你日烂!” 婧絮冷笑一声,“下三滥的玩意儿。” 蹇磬解开定身术,跪坐在她腿间,“把腿张开。” 其实婧絮的腿就是向着他打开的,但那不算,他要她亲自、主动地对他张开双腿。 婧絮自然知道他,她一脚蹬在他脸上,落下来蹇磬抬手接住,她慢慢抬起另一只脚踩到他胸口。 穴口对他敞开,是邀请的姿态。 蹇磬的理智被覆倾,他的女女,真的,主动对他张开双腿了! 她要他肏她,要他把她摁在身下狠狠地干! 蹇磬的下体受刺激涨得更大,抵在婧絮穴口竟一时进不去,婧絮焦灼不已,忽然他沉身顶进来,硕大坚硬,婧絮收腹夹紧,两人爽得昏了头。 黑暗里,仙姝被下三滥的蜥蜴妖压在身下,大张着白嫩的腿任腿间粗长的阳具肆意顶弄。 雪白细嫩的肌肤被革质般的硬皮摩擦得发红发肿,蹇磬抱着她刺得又深又狠,每一次都带出她急促的喘息。 16喘得真好听H “喘得真好听,女女,太骚了……”蹇磬听得她的娇喘骨头都酥麻了。 下身一刻不停地蹂躏着,胶着着,连接着。 婧絮浑身发烫,双乳酸胀,她扯了他的手覆上来,骂道:“揉啊下三滥!” 蹇磬叼着咬了口,竟让婧絮更爽,她痛恨沉沦肉欲的自己,一边拽着他的衣襟喘息一边失望痛哭。 蹇磬从未像此刻愉悦,怎么说呢,这是女女主动邀请的啊! 她如此娇弱地攀附在他身上喘在他耳边,激烈时甚至双手抱着他的脖子。 她抱他啊! 主动的! 蹇磬已经不在乎怎么弄自己才爽,他一心沉浸在此刻被接纳的巨大喜悦中,即使她狠狠地咬他挠他,也被他认为是娇嗔地玩笑。 他尽心伺候她,希望她与他一样感受到与心爱之人结合的快乐。 但婧絮只是沉沦肉欲。 一时间,倒是颠倒了最初的角色。 他痴迷的低絮间婧絮心头升起一种辩解,一种能为自己堕落行为开脱的辩解。 他既然这么喜欢她,那她先将他捧高,再摔下去,岂不更碎? 啊对,一切委曲求全都是为了更深刻的复仇! 她没有做错,没有做错! 对施暴者的复仇,任何手段都不为过的! 她只是在享受复仇带来的一点点小快乐而已,可以被原谅的吧? 肯定可以的吧! 她尖叫着在他身下颤抖,蹇磬吻在她唇上,她张嘴承住。 蹇磬激动得想流泪,下一刻她咬住他的唇。 他放肆地笑出来,痴狂地搂紧她。 “女女,我的好女女。” “啪。”静谧的空间里水泡破开的声音都显得如此突兀。 婧絮睁开眼。 她衣衫凌乱地睡在他怀里。 若是青天白日,瞧见这模样她指不定又得恶心自己一阵,可黑暗掩盖一切。 看不到,就不知道罢。 婧絮懒懒地眨了眨眼,她的胃很充盈,浑身舒坦。 不用去想她是怎么被他喂饱的,反正不饿就好了。 呵,活着就好了。 蹇磬睡得很沉,很安心,也很满足。 婧絮被他揉在怀里,没有挣扎,眼里却比任何时候都冷,她百无聊赖地用指尖抚过他的伤处。 不知他覆盖了什么上去,摸着又是皮革样的质感了,也怪她力量太弱,刺得不深,不然他哪这么悠哉。 她忽然摸到皮革的边缘,似乎是他贴上去的,她捏住边角撕,竟已经粘合了。 她捏紧了,使劲扯,蹇磬“嘶”了一声醒过来。 感觉他的手要伸来阻止她,婧絮冷笑着勾唇,一挑眉,声音却甜而柔,“我想要这个。” 听着衣料摩挲的声音,他像是垂下手了,他轻声哄道:“那撕吧,只是可能应该粘牢了,不要好撕。” 婧絮狠了心地撕拉,这块被他用着粘连的皮还是被她扯下来了,她拿起这块皮玩,笑道:“摸着真恶心!”言罢顺手扔出去。 蹇磬没有感到血涌出来,只是慢慢地渗出一些血珠,倒是无关紧要。 他拢着婧絮的腰不让她落到地上,“地上都是碎石,小心些。” 他离她很近,她转过头时唇擦到他的侧脸。 蹇磬看着她茫然震惊的表情无声轻笑。 他很想去吻她,但她好不容易这么乖,要是惹她闹腾就不好了。 他按捺下这种渴望,用目光注视她。 婧絮自己看不清,下意识以为他也看不太清,抿了抿唇,压下唇上他皮肤冷而软的触感。 “多久了?”她问道。 “两天。” “才两天?”婧絮惊道,“那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蹇磬想了想,“估计得再过几天吧。” 婧絮不说话,蹇磬也不再多言,他闭目养神,还有好几天需要撑,他是婧絮的食物来源,也是她唯一的依靠,必须保持适量的体力。 睡了会儿蹇磬把婧絮放下,声音要些沙哑,“我去找点吃的。” 没有他当肉垫,婧絮坐在地上被石头硌得疼。 好不容易等他回来,婧絮冷着脸没动,等他自己过来主动抱他到身上,她给了他一巴掌。 蹇磬被她甩了一巴掌有点懵,心道自己也没做什么,不过她打他向来不需要理由。 婧絮也不知道自己的烦什么,是烦自己这种被圈养的状态还是烦他照顾不周? 反正烦起来就折腾他。 黑暗中两人都没说话。 蹇磬偷偷舔过嘴角的血迹,是血腥味熏到她了? 婧絮忽然想起自己的计划,似乎若不为此做些什么,就无法对之前的行为进行辩解。 不,她没有辩解,她就是这样想的。 她该给他希望。 蹇磬垂眸瞧见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宠溺地笑了。 忽然她倾身依到他怀里。 蹇磬一愣,身子都僵直了。 婧絮对他的身体反应满意地笑了,她的头靠在他肩上,整个人缩在他怀里。 半晌,蹇磬的手指才动了动,小心翼翼地抬起,抱住了她。 “蹇、磬……”柔软的舌头在唇齿间轻轻辗转。 她音甜又惑。 生涩艰难,好奇拗口。 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怎么经由她的嘴念出来会有这么复合的美妙滋味? 蹇磬喉头滚动,黑眸如浸春水。 “我在喊你呢。”等了会儿不见他动静,婧絮不满道。 “嗯,我听见了。”蹇磬低声道。 这几天的时间尤为难熬。 婧絮不知蹇磬是通过什么判断时间和昼夜的,只是在他又一次喂饱她后,他拉着她起身,“趁夜深,我们出去。” 婧絮大喜,连忙跟着他。 他却顿住脚,打横抱起她,婧絮感觉他脚下逐渐吃力,似乎走进了他常取水的地方。 泥泞的浅滩里蹇磬不断深入,慢慢地他们浸入水里,蹇磬把她举起来呼吸,自己在水中艰难举步。 婧絮往水下抓住他的胳膊,一入手坑坑洼洼,满是创伤。 那触感太过骇人她猛地缩回来,却因失衡栽入水中。 蹇磬扶着她的腰把她往上推,婧絮终于得以破水而出,她呛了水咳了两声,喘了一阵互相想起蹇磬在水下不能呼吸。 她有心想看这下作玩意儿能挺多久,但他始终没有往上浮出水面换气,行走的速度倒是越来越慢。 婧絮吸了口气往下沉,顺着他的手摸到他的脸,倾身吻向他的唇时,渡给他一口气。 蹇磬愣愣地接住她渡来的仙气,心中的爱意比这灭顶的河水更泛滥。 走过狭窄低矮的地方,眼前豁然开朗,婧絮才反应过来刚刚那地方是地下河的支流。 此刻在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里,不远处透出晦暗的光线,他们要出去了! 蹇磬终于浮出水面,他喘着粗气带着婧絮游泳,婧絮挣脱开,他才发现婧絮会凫水。 婧絮自己游着他是轻松不少,但他体力耗损厉害,身上又有伤,看着婧絮越游越远,他想让她等等他。 但他已经不能再奢求什么。 她给他的那个吻,已经是他这卑劣一生最大的奖赏。 他该满足了。 她心甘情愿地与他恩爱,她靠在他怀里唤他的名字,她甚至吻他只为渡给他一口仙气,就像一对共患难的夫妻。 他就算死在这里,也是圆满的。 他刚刚不是不想上浮换气,他的身体深陷在淤泥里,根本无法上浮,他每一步也不是抬脚走的,是不停地往前挤压,硬撑到这里强大的汇聚水流才把他从淤泥里拔出来。 其实她不给他那口气,或许他真的没办法走完那段泥泞的支流。 婧絮不知自己给他下套的动作又救了自己一命,但她久久没有发现他跟上,回首,奔腾的水流里已杳无一人。 他被冲走了…… 婧絮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 不是因为他的死,而是不知前路为何,生如浮萍的恐慌。 她还需要他,他对她来说还有价值!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婧絮连忙吸了一大口气钻入水中,她下潜到了一定深度仍然没有找到他,忽然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 她回眸,蹇磬怔然看着她。 女女。 你…… 你回来找我了? 他的眼里满是震惊、不可置信。 婧絮心头冷笑,不过她很满意他的表情。 这充满希望的表情,真好啊。蹇磬。 她游到他身边。 让这个表情更好些吧。 她双臂缠上他的脖子,如藤萝般柔弱地攀附着他。 蹇磬本以为自己已经油尽灯枯,但婧絮这倾慕依赖的姿态让他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女女需要他! 她依赖他! 他要活下去!他要保护她! 蹇磬搂着她登水往上,两人顺着水流冲出溶洞,蹇磬把湿漉漉的婧絮抱上岸,举目四望,这里已是渊山五十里开外。 17姑姑救我 但不能停。 蹇磬带着婧絮往山下走,慢慢地有了些人烟。 婧絮曾到人世间游历过,是以并不陌生。 脚步不停。 他拉着她一直往繁华里走。 婧絮猜出他是想隐于尘喧,借此躲避巨山姥姥的耳目。 直到坐着牛车到了一处县城,蹇磬才道,“我们先住这里吧。” 婧絮点点头。 一路行来衣衫已干,但脏污难除,蹇磬不动声色地盗了路人的钱财,带她去买了身衣裳再在闹市中赁了间便宜小屋,两人暂时安顿下来。 婧絮一路留意寺庙,只要找到一个供奉仙人的庙宇,她就可以通灵父君母君了。 刚刚听同车的老妪说距离不远的城东就供奉有仙,她心下大为安定。 回家的路,又进一步。 蹇磬给婧絮烧了一大锅热水给她洗浴,自己则坐在狭小的院子里慢慢吃着干瘪的饼。 他还有些回不过神。 女女,真的跟着他住下来了? 他这样低贱的妖族,怎么配女女这样对他。 她该恨他杀他啊! 可她居然救他……她……是不是也喜欢他? 可她明明那么讨厌蜥蜴…… 他望着被屋檐裁剪得整整齐齐的小小一方天,又喜又慌,彷徨辗转。 “嘎吱”木门推开。 蹇磬回头。 刚刚出浴的婧絮穿着绯色衣裙,身姿窈窕眉目如画,恍若天仙。 不是恍若天仙。 她就是天仙! 蹇磬愣在原地看她。 婧絮舒展了额间因猝然见到他而蹙起的眉心,甚至对他笑了下。 因为他此刻的表情真是太好笑了。 哈哈哈哈! 她愉悦地笑起。 这是什么鬼东西?爱慕?痴迷?仰望? 表情很好,蹇磬。 婧絮敛裙,慢慢朝他走近。 到了跟前,蹇磬竟往后退了一步。 唯恐玷污圣美,只恨身如蝼蚁。 婧絮却紧跟一步,拉住他的衣袖,递给他一方白帕,“我好累,你给我擦干啊……” 她捻着自己的湿发蹙起秀气的眉。 蹇磬接过,垂眸。 婧絮随意地坐到院子里被坐得光滑的石条上,等着蹇磬。 蹇磬抬手想捞她的发丝,发现自己指甲里满是淤泥。 “我去洗洗。”他匆匆说罢便去盥洗。 婧絮等了很久,不过她颇有耐心。 暂时脱困、得知通灵有望后,她也有心情开始报复了。 她玩着自己纤细柔美的指尖,烦恼道,该怎么折磨他好呢? 蹇磬洗手,洗着洗着就往上洗玩手腕,胳膊,最后洗个澡。 洗得干干净净了,才磨磨唧唧地回到院里。 她真的还在。 他明明给足了她时间。 她没有走,她还在啊! 这个认知让蹇磬眼中泛出猩红,他竭力忍耐着,发颤的手拿起白帕,慢慢给她擦头发。 黑亮,柔顺。 沁人心脾。 她的发丝被他细细擦干,从指缝间滑过时像初春的溪流淌过他的手。 女女真是,无一不美,无一不好。 他配不上她。 他怎么可能配得上呢? 他不该禁锢她,不该私自占有她,他甚至让她吃下他的肉,企图与她从各方面融合。 他有罪。 他不配她留下来。 她应该打他杀他肆意践踏他。 “女女,你杀了我吧。”蹇磬垂眸,他眼里蓄满泪水,艰难道。 婧絮一怔,回眸望他。 她的眼睛清澈透亮,倒映出他的身影,漆黑如一团脏污的墨。 蹇磬后退两步,他落入她的眼里都是在玷污她。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她是这样纯洁美好的仙姝,他是不是就不会向她伸出那龌龊的手。 可是染指她。 是…… 多么……多么…… “你说什么?”她打断他的思绪。 蹇磬回过神,他已呼吸急促身形摇晃。 婧絮站起身,她身形娇小,连他下巴都不到,抬眸望着他的时候看起来是如此懵懂如此娇弱。 忽然她笑起,抬脚踩到石条上,踩上去勉强可以和他平视。 她伸手抓住他的衣襟。 蹇磬顺着她的力道被他拽到近前。 她抬手揽着他的脑袋凑近,声调婉转:“你说……让我杀了你?” 蹇磬垂着眼,瓮声道:“嗯。” 她捏着他的脸抬起,柔情又怜悯地注视着他,没有说话。 但她眉眼含笑,风流蕴态,一双眼睛刹那间道尽了世间无限风情。 蹇磬心头震颤。 这种…… 极致的媚态。 不可言喻的纯真。 想要啊! 想把她贯穿!想把她弄脏! 他猛地箍紧她,沙哑的嗓音带着哭腔,“我给过你机会的!” 他克制地歇斯底里着,带点哭带点恨,千般挣扎万般求索:“我给过你机会的!” 婧絮哈哈笑起,看吧,这个下贱玩意儿,装什么装! 令人作呕! 一叶落,而天下知秋。 蹇磬拂过肩上的落叶。 “我要吃那个。”婧絮指着糖画摊子。 蹇磬拉着她挤进去,“要什么图案。” 婧絮扫了眼,想了想,“要蜥蜴的。” 蹇磬心头一跳,抿了抿唇,对糖画摊子的老叟道:“能画吗?蜥蜴的。” 老叟轻哼一声,“老叟什么都能画,蜥蜴算什么!”言罢握着糖勺的手龙飞凤舞,一只扭着身子的蜥蜴糖画就好了。 老叟拿了根竹签黏住,递给他。 蹇磬看了看手里的蜥蜴糖画。 婧絮径直从他手中取走。 他飞快地扫了眼她,她已经伸出小舌舔那糖画。 他浑身滚烫,很不自在。 婧絮转眸看他,嘻嘻笑起,“你居然还会脸红!” 蹇磬唇角微微上翘,侧过脸,“女女看错了。” 婧絮自顾自地往前走,蹇磬抓住她的手,“人越来越多了,小心些。” 去往庙宇的路上人挺多,来看香火挺鼎盛,不知供奉的是哪个仙家。 蹇磬一拽她,她就甩不掉,婧絮厌恶地捏紧手里的竹签,眼光看向别处。 走了一段总算近了,婧絮遥遥望见庙门口三个大金字,“桃仙庙”。 桃仙! 婧絮心头激动,是那个桃仙吗? 是姑姑吗! 蹇磬看着这三个字觉得眼熟,待进到庙里,倒是记起为什么眼熟了。 他勾唇笑起,正想和婧絮讲些自己的往事,却发现婧絮已经甩开他的手跨进了大殿。 这里人多,蹇磬怕她磕碰到,连忙跟上去。 进了大殿一座慈眉善目的女仙雕塑静默安然,她手持一枝桃花,低眉含笑,是当地有名的桃花仙。 婧絮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仙人,激动得快流泪,她连忙燃了一炷香跪到蒲团上闭眼,一手上掐了个风花指,一手插香通明:“姑姑救命!” 蹇磬从不跪神佛,但见到这个桃花仙,他是要拜的,撩袍跪下,他诚心问候:“给仙姑问安,不知仙姑近来可好,蹇磬近来……很开心。” 通明之后婧絮便随蹇磬回了,通明仙家一般需要一段时间,但桃花仙是她亲姑姑,她想她应该会在今夜入她的梦。 醉桃仙姑正一边指点身边的蝶妖小童开悟一边嗅着人间香,忽然听见婧絮通明,她蹙眉掐指,算完了叹口气:“孽缘……” 蹇磬睡在婧絮身边,手臂松松地把她圈住。 婧絮不知为何蹇磬能在她身边睡得这么安然,是因为她表现得很好? 这就信了? 她耐着恶心吐出口恶气,凝神冥思。 忽然灵台轻颤,蓦然回首,醉桃仙姑已入她灵台池。 “姑姑!”婧絮激动地扑上去。 醉桃仙姑摸摸她的头:“絮儿……” 苦苦支撑了这么久,终于遇到可以依靠的长辈,婧絮陡然泪崩,语不成调,“姑姑救我!我、我……”思及自己身遭玷污之事,惶惑难以启齿,“我……” 她泪如泉涌,咬牙道:“我被玷污了……” 醉桃仙姑怜惜道:“絮儿,你……是被妖族吧。” 婧絮一愣,一时间自惭形秽,羞耻得音色发颤,“姑姑闻到我身上的妖气了……很臭吧……” 醉桃仙姑摇摇头,安抚她,“哎,这是你的债,从前劝你宽仁温和些,你听不进去……” “真是欠他的……”婧絮想起正事,擦了擦眼泪,“姑姑,你带我回仙界啊,我想回家……我无时无刻不想回家!” 醉桃仙姑正色叮嘱道:“婧絮,你此番受苦若是偿还于他,今后开悟便是星君,你可切莫再铸下杀孽了!” 婧絮一愣,“我从前……对他造了杀孽吗?” 醉桃仙姑这才明白婧絮没有丝毫对他的悔悟,她此番言论竟是破了天机,连忙道:“絮儿,你这劫数未完,姑姑现在还不能带你回仙界。” “为什么!姑姑!我不想当星君了你带我走吧!我快坚持不下去了!”婧絮痛哭,“你告诉母君,让她来接我好不好!” 醉桃仙姑想到她的母亲湖天女君,最是宠溺她,若是告诉她,怕是即刻就要将她接回去,妄自受了这番苦还晋升无望,便道:“我会知会你父君,絮儿,既来之则安之,好好思虑自己为什么会有此番境遇。” 婧絮点点头,心道告诉父君也行,谁都行,救救她!、 “姑姑,你一定要告诉他们,救救絮儿……”她再次哀求。 醉桃仙姑抚她的头,告诫道:“多思多悟,絮儿,这番苦不白受,也不要憎恨谁,通达自在你心。” “好,絮儿记住了。” 醉桃仙姑颔首,一挥袖,仙人已消失不见。 18丑死了H 婧絮缓缓睁眼,目光微斜,瞥见蹇磬正侧撑着身子看她。 婧絮一泠,寒声道:“你看我做什么!” 他勾起一丝笑意,眼里有些得色,撑着脸的手微微摇晃,慢悠悠道:“絮儿……” 婧絮腾地坐起,瞪着他,忽然明白定是刚刚与姑姑在灵台相会时,自己如呓语般说出口了。 也不知道他听到其他话梅。 “不许这样叫我。”她敛眸,不看他。 蹇磬也直起身,“叫什么。” 婧絮躺下,背过身去。 她固执起来,虽然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名字,但他越想知道她就越不想让他知道。 蹇磬从她身后抱住她,不厌其烦地重复:“你叫什么。” 婧絮恼怒,挣开他的手正要回怼,又听他道:“其实你叫什么,从哪里来,是谁……都无所谓,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女。” 婧絮突然想起姑姑说她造杀孽的事,转头问他:“那你又是谁,从哪里来。” 蹇磬见她对他产生兴趣,心头欢喜,笑道:“我就是一只普通的小妖,我自小就在这个县城附近的山头混迹。” 乏善可陈。 婧絮垂眸,心道那她又是怎么造的杀孽? 总不会是前世的因,今世要她来还吧。 婧絮又道:“你……修成妖多久了?” 蹇磬想了想,“十多年吧。” 婧絮惊讶反问:“十多年?”他这么小? “嗯。怎么了?” 婧絮冷笑一声,“真小。” 蹇磬恍然大悟,“女女修道成仙很久了吗?” 婧絮拉下脸,“我是天生仙胎,不需如你们这般苦心修道。” 蹇磬一惊,常言道修道成仙修道成仙,成仙之路漫长无边,是以登顶仙界让世人神往,没想到她竟是天生仙胎。 仙人多是修道而来,若要孕育仙嗣需得仙侣双方有大德尚大福泽,没想到他捡到的女女来头这么大。 他还以为她是一个杂家散仙。 也是,她这样的娇娇女,该有这样的命。 蹇磬笑道:“女女命好。” 婧絮听他说话犯恶心,她本想回仙界前彻底抹杀他报仇,但顾忌姑姑所言,不敢造下杀孽自毁仙缘,可难道她就不能惩罚这个恶棍了! “命好就不会遇到你了!”婧絮呛声道。 蹇磬轻轻笑起,也是。 “那女女多大了?” 婧絮眼睫轻阖,不回答他。 本来想问出自己何时杀过他,但看他那蠢样似乎也不知道,她多少岁……她十年前过了两百岁生辰,是他这种十几年修为的杂碎小妖比不上的。 也不知道他这种妖物能活多久。 真是下贱的种族,她竟还能忍着与他同床共枕,但她只要稍微理他远些,他就会把她捞到怀里。 不过这种日子终于快结束了,思及此她心情大好,待姑姑通知父君母君,她就能回家了! 她心情轻快,被他轻轻靠近搂住也没那么反感了,反正快结束她又是一介逍遥散仙,而这个下作东西因为得罪了大妖连家都没得回。 “女女,你是不是要走了。”蹇磬凑在她耳边轻声道。 婧絮倏然一泠。 “感觉你很开心,能让你开心的事,肯定是要离开我了吧。” 她微微侧首,迎着他的目光,“你听到什么了?” 蹇磬其实也是猜测,他只是有这种感觉,但她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 她来头那么大,要走,他是拦不住的,说不得连命都没有。 但她此刻乖乖睡在他身边,可见至少今夜,她还是受制于他。 只是听闻她终究要走,心头就像泅过阴雨,潮湿沉重。 他捏着她的手轻轻吻在她指尖,“我只是很喜欢你。” 喜欢得不得了。 说完眼里渗出湿意。 他起身拢住她,“你会杀了我吧?” 婧絮冷脸别开,她不想造杀孽受苦,“不会。” “不,你会。” 婧絮蹙眉,高声道:“说了不会!” 蹇磬剥开她如剥开一个蚌壳,光滑洁白的肉。 “你会。”他肯定道,我要你一定会。 他强迫她接受他,在她的身体屈服后,他撕开手臂上结的痂,强迫她吃下他的肉,用各种难堪的手段与她结合。 他紧紧压她在身下,吻过她的泪痕,“你要恨我,女女。” 婧絮双目无神地看着黢黑的屋顶,倔强道:“我不……不恨你。” 蹇磬抬眼与她对视。 婧絮忽然笑了,她妩媚地扭了扭身子,“我喜欢你啊,蹇磬……” 她舒展身子,抱住他的脖子吻他,蹇磬定住,懵懵地看她。 婧絮拉着他的手到耳边,将脸蹭在他掌心撒娇,“你知道的,我喜欢这种事,和你。” 她慢慢地眨着眼,像懒倦的猫。 “喜欢上你了,蹇磬……” 她的唇如此的甜软,澄澈的妙目流转着俏皮的意趣,蹇磬是一点经不得她撩拨。 他俯身吻她,婧絮躬身相迎,轻启檀口,承住他。 蹇磬根本无法抗拒她的接纳,激动地拥住她深吻,他太开心了,太开心了! 不管她是不是真心。 他愿意相信! 他永远愿意相信! 婧絮被他吻得出不来气,嘤嘤挣了下,蹇磬才意犹未尽地放过她。 “女女太娇弱了。”蹇磬鼻尖蹭她的脸,“亲一口都受不了。” 婧絮急喘两口,抬眸看他。 他正耐心地等她喘匀,见她好些了,又亲昵地亲过来。 婧絮仰着脖子让他吻下去,他吻得轻又细,她双眸潋滟含春,莫名攥紧了被单。 她的身子喜欢他的亲近,他游走过的地方都泛起酥麻的涟漪,慢慢荡漾开,她轻轻呼出口气,抬手摸他耳后,是柔软的皮肤。 “在地洞里,摸这里是硬的。”她轻颤着,他正含弄她的乳尖。 “嗯。”蹇磬仰头,嘴角扬起丝弧度,红果在他齿间轻轻衔着,他一边用舌头拨弄着一边看她。 婧絮脸红,转眸不看他。 好一个羞涩娇媚的女郎。 蹇磬吸紧了,婧絮闷哼一声,瞪他。 他吸得紧紧往后退,把奶头拉得变形,“啵”一声扯出来,色气下流。 婧絮惊得愣住。 蹇磬带着笑意作势要亲。 婧絮偏头躲开,“我看看你的原形。” 蹇磬靠近的动作僵住。 片刻,“你不会想看的。”他低声道。 婧絮违心道:“我想看。” 蹇磬没说话,保持倾身逼近的姿势没动。 “我要摸你耳后那片皮肤。”婧絮又道。 凹凸不平,细细密密的。 回想起那种触感,她指尖下意识摩挲了下。 蹇磬叹口气,“你会不舒服的,女女。” 婧絮勾着他的脖子,声音娇俏软糯:“就要看!” 蹇磬垂眸,显然十分犹豫。 她见他如此,心头冷笑,怎么肮脏秽物也知道自己丑陋?没关系,让她好好端详端详,到底何等的丑陋样貌! “蹇磬……” “嗯。” “你喜欢我吗?”她明眸望着他,一脸娇憨。 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喜欢得要发疯。 出口却只是简单两个字。 “喜欢。” 婧絮不满地嘟起嘴,“如果没有我,你会不会很难过?” “嗯。” “难过得要死吗?”她似乎天真烂漫。 蹇磬注视着她,良久,忽然“呵”地笑出声,“对,会难过得要死。” 蹇磬看着她弯弯带笑的眼,读懂了她的意思。 难怪她突然“喜欢”自己了。 真好。 原来如此。 不然他还诚惶诚恐。 无所谓了。他埋首在她身上。 无所谓了,女女,我这样的末流小妖,被踩在脚下烂泥样的东西,能和你有如此的相逢,已是苍天给我最好的安排。 婧絮依然固执地要他难堪。 蹇磬无奈,低头闭上眼,再睁眼时妖相突显。 婧絮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想看看他如何丑陋肮脏,没想到竟…… 意外地美。 奇怪……他这种东西,她怎么会把他和美这个词联系到一起。 不管婧絮再怎么说服自己他是恶心的蜥蜴,但他这半妖的模样…… 真的…… 蹇磬头颅低垂。 他很少显妖相,他知道有的人本能不喜欢蜥蜴,半妖的样子,一定会吓到人。 女女良久没出声,他头更低,侧过脸道:“看够了吗?” 婧絮感觉自己仿佛在看一件古怪吸睛的画,异样奇特的美。 他的皮肤灰白,显出妖相后脸颊、耳后、脖子上像是被人随意地拂去了些皮肤,露出墨绿色皮革样的质地,睫毛纤长,眉目仿佛被技艺精湛的画师细致地描绘过,生出一种妖冶的妩媚之感。 她的目光往下滑落,他轻轻抿了抿唇,他的唇色仿佛揉碎了的紫色鸢尾花瓣,呈现出一种从浅到深渐变的瑰丽紫色。 他沉默地任她打量,不动声色,双眸在她抬眼时望来,幽幽绿瞳中一丝黑色的竖线。 婧絮无措了片刻。 为他这种诡异的美,泠然,沉寂,幽深,破碎,以及不合时宜的妖冶。 以往她从未在意过他的相貌。 如今看来,居然是好看的。 婧絮蹙然推开他。 蹇磬连忙变回人样,“吓到了?” 他竟然不是丑的,婧絮心头失落,她冷道:“嗯,丑死了。” 蹇磬无奈地扯起丝笑,安抚道:“以后不看就是。” 19烤肉(那边跳转过来的宝贝直接看这章) 她却又转过头来,“我要看你的原形,你给我看半妖身干嘛。” 蹇磬闻言一怔,“半妖身都要吓到,原形我怕你……”会吓哭。 婧絮冷笑一声,“不就是蜥蜴,我见过。” 蹇磬摇摇头。 他难得拒绝婧絮,婧絮见此绷起脸。 蹇磬柔声道:“女女,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是我。” 婧絮讶异道:“难道你记得我以前……”杀过你? 蹇磬点点头,“嗯,我想起来了。” 见婧絮惊讶,他笑道:“女女要是想知道,我可以说给你听。”他躺下,一只胳膊展开作枕,“来。” 婧絮抚平心头的异样,依言睡到他手臂上。她与他废话这么久,就是为了探这个事,为此再忍耐又何妨。 有的存在天生珍贵有灵,比如狐、鹤、鹿,或者灵芝、桃花、玉兰,甚至是物件,玉石、算盘、木鱼之流。 也有的存在天生鄙陋,稗莠蝎虾,或者……蜥蜴。 鲜少听闻有蜥蜴成妖的,是以蹇磬从前也没想过自己会成妖,他,哦不对,它,只是一只随处可见,又随时会窜跑的小蜥蜴。 人类大多不待见它。但无奈它生在尘世。 被小孩抓到了会好奇它的尾巴怎么不断,他们试着拿锋利的石头去割,被女人撞见会引来尖叫,若是被男人发现就会呼啸来一只带泥的鞋底。 它很小就练就了一身逃命功夫。 直到它误打误撞跑到一个庙里。 庙里洒扫的妇人看见它也不会特意拿扫把来驱赶它。 不管它,让它安安静静地趴在那儿就是人类对它最友好的方式。 是以它愿意长期待在那里。 它趴在房梁上发呆的时候瞧见凡人跪拜祈祷,听他们各种各样、好的坏的索求。 直到有一天它打瞌睡,从房梁掉到香台上,一滴水滴到它眼睛上,它用舌头清理眼睛,舔到了那滴水。 自此它忽然能看到身姿窈窕的仙姑时不时降临雕塑,听那些凡人琐碎的愿望。 仙姑看到它时,对他嫣然一笑。 它歪歪脑袋,不解其意。 慢慢地它懂得越来越多,灵智渐开,他才明白,当初那滴水是醉桃仙姑桃枝上偶然滴落的仙露。 他一直呆在烟火鼎盛的桃仙庙,听闻了太多世人的欲望,慢慢地沾染了尘世的烟火气,在初见婧絮时,竟朦朦胧胧地生出了情欲。 彼时他还不知那就是世人口中的情。 他只是在她来找醉桃仙姑的时候偶然抬头,惊鸿一瞥。 他缩在房梁后看了她好久,心中一阵莫名的悸动。 后来她每次来寻仙姑他都偷偷躲在房梁偷看,直到某次她无意间发现了他。 适才还巧笑嫣然的俏脸陡然扭曲出厌恶的表情,反感从她灵动的双眸涌出,她下意识抬指射出一道仙气击穿他。 这种随手的本能反应醉桃仙姑甚至来不及阻止。 他掉到香灰里濒临死亡,心里却想着她刚刚的模样。 那个表情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很多女人瞧见他都会露出的表情。 本能的厌恶反感。 难过这种情愫在他心中乌云般聚集。 他似乎听到仙姑训斥她的声音,恍恍惚惚,迷迷糊糊。 直到他再次睁开眼,他从香灰里爬起来。 用不太灵活、触感生疏的手推开大殿的门。 摇摇晃晃,支离破碎。 外面有一轮下弦月,纤细脆弱。 坐在桃花树上的醉桃仙姑惊诧回眸,看着他骇人的创口,叹息一声,“作孽……” 他和女女,早已相遇。 他能近她的身,甚至破她仙障,除了他身体里有她残留的仙气作伐,更是因为她种下了因,欠他一个果。 婧絮陡然想起姑姑的话:虽是机缘巧合开了灵智,但他竟能食人间烟火,可见悟性奇高,不管是再入轮回还是开悟为妖,经苦难磋磨必能获大空悟。 但她随意地了结了他的性命,欠下的这一命,若他不死便成她的业障,若他死亡,来生必要她以命相抵。天理循环,世间纵有诸多不公,但亦有在朗朗乾坤加持下以命抵命的正道。 蹇磬自是不知醉桃仙姑说的“作孽”是何意。 他只是临死前想到她,感到一阵不可言说的遗憾和痛苦。 醉桃仙姑请他离去,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用陌生的双腿到处游走,被欺负被追打,慢慢地他越来越油滑,在下九流的尘世艰难地活了下来,还学着凡人给自己取了个名字。 蹇磬。是他偷自一个富贵人家重金请大文豪给掌上明珠的赐名,见晴。 翌日。 蹇磬买了些吃的回来给她,然后就出去想办法弄银子。 他该给她更好的生活。 婧絮坐在院子里打坐,在知道和蹇磬的因果后,她豁然开朗,内心通达了许多。 她不再被滔天的愤恨蒙蔽双眼,也明白自己再不能造杀孽。 她温顺地陪伴蹇磬。在最后的日子。 如果蹇磬守约,那他们之间便彻底两讫,若他不守约,那她自有其他办法让他守约。 因为有了心照不宣的约定,婧絮终于能静下心来对待蹇磬。 蹇磬常被骂作下三滥,他内心也认同这个说法,是以一个下三滥用下三滥的手段谋取财物,可谓天经地义。 盗可谓是最直接最快捷的方法。 他掂量着手里的钱,想着怎么给女女更优渥的生活条件。 他带她去吃人世间他知道的最好吃的东西,鸿运酒楼里的八宝鸭、醉鹅,永乐坊牌坊旁的豆花,沿街叫卖的龙须糖,不一而足。 此刻婧絮见他把一块刚做好的甄糕放桌上,伸手要端时被他拦住。 “烫。” 她只得拿着筷子等。 蹇磬轻轻吹了吹,“现在试试。” 婧絮执箸夹了块入口,绵软甘甜,“好吃。” 蹇磬点点头,盘算道:“我在卖羊肉那儿订了只羊腿,回去的时候我们去拿,今晚我们自己在家做。” 婧絮无可无不可地听他说着,一小块甄糕吃完,又夹了一筷。 蹇磬看得笑。 回去的路上蹇磬去香料铺,他捧起一捧花椒到她嘴边,面对他的投喂婧絮下意识张嘴,蹇磬拿开一点,“让你闻的。” 婧絮闻了闻,很奇妙的味道。 蹇磬又抓了几块八角,“这个。” 婧絮凑近皱了皱鼻子,道:“好闻。”言罢也不要蹇磬拿了,自己好奇地捻起手边的香叶来闻,末了问道:“这好熟悉,叫什么。” “香叶,就是月桂叶。”蹇磬道。 “可入药?” “入膳。”蹇磬回道,抬头朝老板要了些茴香。 回程路上他一手提着块羊腿一手拿着包香料,腾不出手再去拉婧絮,婧絮跟了没多久便被人潮推搡得往后掉远了。 蹇磬回头,目光寻到她,见她茫然无措地被人潮挤来挤去,也不知道自己往前挤挤。 他站在原地没动,就这么穿过人流看着她。 汗味狐臭混杂其中,婧絮被挤得很难受,她下意识去寻蹇磬,发现蹇磬竟不在身边。 张望许久,才在牌坊的灯笼下看到他。 昏黄的光晕在他身后被风吹得摇曳,嘈杂人声中,他看着她的目光专注又平静。 但婧絮知道这都是假的。 他对她从来无法平静,这个下三滥,像困兽渴望自由一样渴望她。 婧絮不满地绷起脸。 蹇磬朝她走来,直到用身体给她隔出一块空间,她才舍得瞟他一眼,拉住他的衣袖被他带出人流。 黄昏的时候蹇磬在院中起架炙烤羊腿。 婧絮不喜烟尘,远远坐在一边看他忙活。 看他慢慢地给羊腿刷上油,打上花刀。 等碳火微熄,他用匕首片下薄薄一片,捻起沾了香料,喂到她嘴里。 婧絮张嘴接住,嚼了两口觉出味美,惊讶地睁大双眸看他,他又如法炮制地喂她一片。 然后她终于不再置身事外,端了小板凳坐在他身边,像雏鸟一样张开小嘴,坐等投喂。 吃得满嘴油,蹇磬拿丝帕给她擦去,他一直照顾她,自己没吃一口。 婧絮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照料。 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她的目光从羊腿顺着匕首的刀锋、他的指尖,慢慢往上,爬到他的胳膊。 蹇磬挽着袖子,小臂上狰狞的撕咬伤暴露无遗。 他见她看他手臂。 想了想,用匕首割下一片皮肉放到架上烤。因为薄,眨眼就熟了,他拎起蘸了料,喂到她嘴边。 婧絮看着他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她吃他,是再合理不过的事。 肉片在她唇边,她没有立时张嘴。 蹇磬看她一眼,投来询问之意。 婧絮眼睫微阖,默了默,倾身张嘴。 蹇磬把肉喂进她嘴里。 她嚼了两口,不如羊腿好吃,但也说不上难吃。 见他还要片自己,婧絮别过脸,冷声道:“不要了,羊腿更好吃。” 蹇磬想了想,也是。 他哪有羊腿美味。 第二十章作恶的猫 婧絮吃饱了,蹇磬把匕首插进鞘里,抓起剩下的羊腿啃起来。 他吃东西狼吞虎咽,又细嚼慢咽。 撕下一大块肉进嘴后,他会很有耐心地慢慢咀嚼,肉在腮帮子上凸起圆鼓鼓一块,他慢斯条理吃很久才会把这块嘴里的肉吃完,然后又咬一大口。 很矛盾。 他喜欢把肉吃进嘴里再慢慢享用。婧絮如此总结道。 晚上婧絮依然睡在他怀里,蹇磬也不知为何不在这最后的时间里碰她,只是圈着她的习惯改成压着她。 半个身子笼罩在她身上,有点沉却莫名让人好睡。 每次睁眼都会发现他正在看她。 她平静的时候会忍着恶心去吻他。 她喜欢看他沉溺,他飞蛾扑火的姿态很可怜,很好看。 这样清冷热烈的蹇磬让她愉悦。 她抚过他脸上细密坚硬的皮肤,像柔情百种的女郎轻抚自己的爱人。 蹇磬有时候会绝望地闭上眼,她触碰他纤长的眼睫迫使他睁眼。 故意将温软地身子贴近他,一声又一声地唤他的名:“蹇磬……蹇磬……” 甜蜜的抑扬顿挫。 在他心中掀起独属于她的惊涛骇浪。 晨曦微凉。 婧絮睁眼,蹇磬已经不在床上,他很少会主动离开她身边。 想起她在这张床上和他故作亲昵,纵然因为她别有用心也止不住此刻膈应得想吐。 她起身推开门,院里两道身形消失的残影。 蹇磬回头,她正光着脚衣衫不整地看他。 她的衣衫不整是和他睡觉时弄的,此刻她的眼里只有他。 他的喉结不着痕迹地蠕动了下,爱与欲交替翻涌。 她似乎猜到是他大哥二哥找来了,轻嗤一声,却什么都没说,转身而去。 蹇磬跟着走进去,“早饭我做好了,吃吗?” 婧絮坐回床上,脸上冷漠沉静。 来了这里蹇磬就再没强迫过她,但她对他的诱惑时时刻刻,或者说她的存在就是诱惑本身。 蹇磬半跪下来给她拍脚底的泥。 “我不想吃你做的东西。”她忽然冷冷道。 蹇磬一愣,昨晚他烤的羊她不是吃得挺好。 “你现在的身体,不吃会饿的。”他动之以理。 “蹇磬。”她忽然喊他。 蹇磬欣然抬眸,“嗯?” “你真恶心。”她半垂的眼里尽是鄙夷。 蹇磬敛眸,替她把另一只脚心的尘土拍干净起身,“我去端饭。” 婧絮趿拉着鞋走到大堂,眼神冷冷地注视着蹇磬忙碌,她在他面前是破罐子破摔,衣服也不去规整,依然凌乱不堪。 蹇磬走过来给她整理裙摆。 婧絮凉声讽刺:“有什么好理的,这里就我们两人,我的身子你不是都看光了。” 蹇磬不说话,给她把衣服整理好了强行抱起人坐到桌子前,简洁道:“吃饭。” 婧絮忽然有种优越,一种凌驾于他的优越感,与那种膈应恶心的感觉胶着在一起,让她傲慢又暴躁。 她抬袖把他精心做的糕点扫下桌。 蹇磬愣一下,罕见地蹙了眉。 他自小过得苦,对粮食十分爱惜,倒不是她这个行为拂了他的面子,是这些粮食被浪费激起了他的不满。 还有一块米糕没被扫下去,婧絮捻起它随手一扔,落地沾了灰,像故意作恶的猫。 他冷冷抬眸。 婧絮感到一点寒意,但她有的是办法。 她抬起袖子,上面沾着糕点的油渍,她皱起眉,“衣服脏了。” 蹇磬不为所动。 婧絮嘟起嘴,“蹇磬……”她看起来有些委屈,声调拔高:“我衣服脏了!” 蹇磬的心很乱,但他见不得她委屈。 他起身抱她,“新买的还有,换了我待会去洗。” 婧絮心里大笑,真好笑啊!如此想着她也不伪装了,哈哈笑出了声。 蹇磬垂眸看她。 婧絮心情很好,在他看来时甚至对他不吝笑颜。 蹇磬唇角也跟着染上笑的弧度。 但他笑了她就不笑了。 蹇磬没管她那么多,抱着人回屋给她找衣服换上。 他亲自给她换衣服,虽然不碰她,但他的目光像舌,舔过她的每一寸皮肤。 婧絮冷着脸给了他一巴掌。 蹇磬脸上立刻红了一片,但他不理会,继续给她穿衣服,“抬手。” 婧絮不配合。 蹇磬抓住她的胳膊往袖子里穿,婧絮扭身抗拒,“你放开!” “你不是说脏了吗。” “不要你换。”婧絮咬着牙挣扎。 但现在的她力气大不过蹇磬,被他强行穿好了,他正要整理,婧絮忽然一抽鼻子,轻轻啜泣起来。 蹇磬手上一顿,继续给她把衣服整理好,像摆弄一个心爱的娃娃。 等都弄好了,他才抬起她的脸。 婧絮侧过脸不理他。 蹇磬看着那些斑驳的泪痕心头异常温暖、满足。 他用不可抗拒的力量把她扳正,轻轻吻她的泪。 湿咸冰冷。 “我会永远记住这种滋味,女女。” 记住你的笑靥,也记住你为我落下的泪,以填补他这一生稀薄的美好记忆。 婧絮无法逃避,但这一切都不是白白忍受的。 她梨花带雨的纯真眼眸盛下他赴死的剪影。 蹇磬知道她是带毒带刺的花,但他竭尽全力触碰这朵花。 他对她从来只有奔赴。 即使每一步都踏着荆棘。 偶然路过花楼,婧絮听到丝竹之音,她好奇地张望了一眼。 下午蹇磬就把当时奏出音律的乐器送到她手边。 婧絮难得表现出些欢喜,他便知她是喜欢摆弄这些的,但他没想到她那么厉害。 她会筝、琵琶、箜篌、箫笛,还有些乐器的名字他闻所未闻。 她信手拨弦,琴声流淌进耳朵,蹇磬转头看她一眼,继续低头收拾兔子。 小院落里,隔着一棵华盖亭亭的高树,她指尖轻挑慢捻风雅无边,他满手血腥混迹尘世烟火。 蹇磬其实不太喜欢她弹琴,她弹琴的时候眼睛总是望着远方,眸色缥缈,仿佛下一刻她就要扶摇直上飘飞仙界。 他做好饭等她。 但她一直弹,一直弹。 音律从她指尖流淌而下,慢慢盛满整个院落,夕阳落下,月亮升起。 饭他热了一次又一次。 即使她就在他身边,但她仿佛沉浸到了一个他触碰不到的世界。 从前他爬在私塾的房顶听到夫子释义咫尺天涯。 此刻他才算忽解其意。 他从她身后抬手,压住琴弦,琴声戛然而止。 婧絮手上却不停,依然拨着弦,纵使没有声音。 “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他低声道。 婧絮转眸看他。 蹇磬对她笑道:“所以……”他拉起她的手起身,“去吃饭吧,我给你做了兔子。” 婧絮道:“我弹得不好?” 蹇磬摇摇头,“很好。” 她不悦地蹙眉,“那你为什么不好好听。” 因为你不是为我而弹。 蹇磬走到桌前,把筷子递给她,“吃饭吧。” 人世间的食物,很美味。他的手艺也很好。 婧絮在仙界从不会这样准时准点吃饭,没有太大必要。但在俗世的每一天每一餐他都张罗得很周到,导致婧絮现在吃得比以往都多。 竟然被他喂得有些胖了。 婧絮从没想过自己还能长胖,只是掐着自己的腰,好像……以前从没这么绵软过。 婧絮一般不主动跟蹇磬说话,但她现在需要一个外界的评判标准。 “我是不是胖了。”她向他展示自己的腰身。 蹇磬伸手来摸。 婧絮站着没动,让他摸了个遍。 “不胖。” “比之前胖了。”婧絮提醒他。 “没有。” “真的?” “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反正之后的每餐他没少做,她也没少吃。 夜很深的时候,婧絮会开门走到院里,痴痴地望着天边。 父君母君何时才来,姑姑传达到了吗? 她回神转身,蹇磬正坐在门槛。 婧絮烦道:“你怕我走不成!” 蹇磬道:“我知道你要走,就是想看看你。” “那看够了吗!”她凶道。 “没有,”他笑得流里流气,“看不够。” 婧絮不理会他,回屋睡觉。 蹇磬也回床上躺着,看着被他亲手喂得饱满的小脸儿,十分满足。 第二十一章赴死 蹇磬知道她总会离去,但没想到她会走得那么快。 他出去给她买了她喜欢的桂花糕。 明明他脚程已经很快。 但她还是消失了。 蹇磬回屋找不到婧絮,便知道该是他兑现承诺的时刻了。 他落寞地把桂花糕放到小院的石条上,枯坐良久,他抽出匕首,刀锋泠然。 他想起他们之间不心照不宣的约定。 “如果没有我,你会不会很难过?” “难过得要死吗?” 她看他的那种眼神。 是要他为她死的眼神。 作为嘉奖,她不抗拒他,甚至给予他最后的陪伴和温柔。 蹇磬闭上眼,他这一生孑然,无父无母天生天养,除了和大哥二哥有过短暂的羁绊,死了也不过落叶飘黄,不会激起谁心中过多的涟漪。 这条妖命从对她极致的渴望中诞生,如今与她短暂地相处过也算夙愿得偿圆了这因果二字。 匕首插进腹中,随着他微微侧首的轻缓动作,匕首在他腹中艰难前行。 血喷涌而出,一如他心中喷薄而出的执妄。 女女,这条命既是因你而生。 如今还给你。 我也得个清净。 轻缈白云之上,婧絮依偎在母君的怀里,湖天女君摸着她的脑袋,“絮儿做得很好,母君原以为你会记恨他又生事端……看来你已豁达了悟,你父君若知晓当是极为安慰。” 婧絮闭上眼,“母君,絮儿想回家。” “好,母君带你回家。” 斗拱飞檐落满绯色的花。 婧絮怔怔看着自己的居所。 此处的花常开不败,视野穿过小轩窗瞥见自己的梳妆台,和自己离去的时候一模一样。 湖天女君爱怜地注视自己的女儿,“絮儿歇会儿吧,你父君去了蓬莱,不日便回。” “哥哥呢?” 见母君怅然,婧絮忧心道,“哥哥还在魔界吗?” 湖天女君点点头,道:“是,他还要代替仙帝之子扣押在魔界百年。” 婧絮闻言震惊,眼中涌上湿意,“不是说百年已到!” 湖天女君默然。 婧絮垂眸,“又续了吗?” 湖天女君温婉地笑,拍拍婧絮沮丧的脑袋,“你哥哥强你许多,哪要你操心。” “嗯……”婧絮鼻音瓮瓮地应道。 湖天女君抬头瞥见漫天飞花,这花树是当初生下婧絮时和儿子亲手所植,如今女儿为还业债惨遭凌辱,儿子被质押在魔界不得自由。 一家人难得团聚,一时间心头悲凉。 想她夫妇二仙造福人仙两界从不懈怠,两个孩子却处处受难,她望了眼头颅低垂的婧絮,本想让她在自己庇护下做个逍遥散仙,如今也已被蹉跎了那份天然无忧。 “歇歇吧,絮儿。”她柔声道,“母君在,没有人能伤害你。” “母君……” 睡在香软熟悉的床榻上,婧絮放松地任自己陷入混沌,罩在床帏上薄如蝉翼的轻纱轻轻拂过她的脚踝。 她抖了下,这触感让她想起他捏住她脚踝的感觉。 脚踝的酥痒止不下来,她连忙起身揉了揉湮灭那种感觉。 他如果守约,现在…… 该死了吧。 她撩起耳边垂落的鬓发,轻轻笑起,本该天真烂漫,眼中厚重的阴翳却令人窒息。 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为自己赴死的。 真好啊,手上不用沾血,也不用担心铸下杀孽,该报的仇却一样不落。 蹇磬,如此我们便彻底两讫! 婧絮恨意深重,他强暴凌辱她如此之久,害她如此混沌污浊!她定是要他拿命来偿的! 什么天道循环,什么因果报应,不过是只恶心的蜥蜴,下作玩意儿杀便杀了,竟要她拿贞洁来还?这天理哪里公平了! 况且……还是那种下流龌龊的方式! 她如何能忍! 没能亲手把他千刀万剐已是对他莫大的仁慈,他该感念她的。 真可怜,下贱妖族死后连轮回也入不了,只能不断消散、消散……最终化为虚无。 第二十二章昨天发重复了,这是新的 果然是下贱的东西,什么都留不下来,真可怜啊……哈哈哈!还装模作样地对自己掏心掏肺? 婧絮露出鄙夷的表情轻嗤了一声,他就是把心挖出来给她,她也只会觉得恶心罢了。 可笑又可悲的小蜥蜴,真蠢,哈哈哈! 闺房里传出银铃般的笑声,纯真无邪,引得听闻之人嘴角也要翘上几分。 婧絮回家休养了几日,青木仙君回府后自觉女儿晋升星君有望,好好地嘉奖了她一番。 她似乎又做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散仙。 这日闲来无事,被青木仙君赶去紫竹林听禅经,她在紫竹林转悠,忽然发现一个蛇窝,窝里除了一颗破损的蛇卵,其他的都只剩蛋壳了。 看来这剩下的一颗是孵不出蛇了。 她嫌恶地皱皱鼻子走开,没走几步感觉身后有响动。 回头一看是火焰尊者,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点在破碎的蛇卵上,一股温和神力注入,蛇卵开裂,化为一个四五岁的女孩。 (火焰尊者和蛇妖青姬的小故事是我早期的文,收录在痴男怨女集里) 婧絮愣在原地,她突然想起被她随意击杀的蜥蜴。 它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看她而已。 只是呆在那里,看着她而已。 这种悔悟实在不合时宜,她回过神,步履匆匆地跑出竹林。 闺房外下着雨。 湖天女君透过雨帘望见婧絮,她缩在榻上不知想些什么。 虽然她不说,但做母亲的她自然看得出,这次境遇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痛。 这是婧絮的洞天福地,当她回到这里,青木星君精心设置的法阵便将她的心绪与此间的天地联系在一起,她在这里快乐,此处的花便常开不败,她在这里生气,此处便风雪肆虐。 这两百多年,还是第一次下这样凄厉的雨。 青木星君将安慰的手搭在湖天女君肩上,对她轻轻摇头。 湖天女君叹息一声,转身随他离去。 婧絮无声的哭,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哭得累了,她终于可以短暂睡去。 但睡着了也逃不过他,梦里漆黑一片,他将她抵在石壁上,慢慢吻过她的脖子。 她动不了,闭上眼逃避,他手心柔柔地圈住她纤细的手腕,低声唤她:“女女……” 在她耳边轻轻言道:“蜥蜴再不好……我们也睡了这么久,一日夫妻百日恩,女女……你为什么要我死?” 然后他身上涌出粘稠的血腥,流到她腿上,越来越多,将她淹没。 婧絮猝然醒来,看着窗外的雨,骤然雨停,地上的慢慢结作冰霜。 婧絮恨道:“我没有错!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我有什么错!我为什么要内疚为什么要抱歉!是他先对我不轨,他该死!他最该死!” 以后的日子里,婧絮越发阴郁,湖天女君见她郁郁寡欢,听闻南极仙翁的梅花鹿产崽,去要了一只来送给婧絮,婧絮难得展颜,带着小鹿出去遛弯。 天原边,遇见青梅竹马长大的寰宇君,婧絮一愣,想起那个没送出去的花笺。 寰宇君正与簪花仙姝几个仙男仙女一道,他们手里拿着纸鸢,想是来天原放纸鸢玩乐。 这些人全是婧絮曾经的玩伴,他们都是仙胎出生,寿命漫长,修行问道对此时不过几百岁的他们尚且不用操之过急,是以他们平时多以游山玩水体验为主。 “婧絮,听说你回来了,你……”寰宇君温和的眉目有些犹豫,似乎不知怎么措辞才能不伤害她,“还好吗?” 婧絮低头拍了拍小鹿子,垂眸不言,她就怕他这个。 她不搭理人,引得几个仙姝替寰宇君感到尴尬,心里又埋怨起婧絮骄纵不通人情,但想到她的遭遇……几个仙姝露出隐含轻贱的同情。 都是天生仙胎,父君母君有大德尚的,自是说不出什么挤兑挖苦的话,但他们这样的眼神,让婧絮比死还难受。 第二十三章竟怀了他的妖种! 她从前是那么骄傲,纵使性子骄纵不受管教,但偏这种热烈张扬最吸引人,连帝君的小儿子寰宇君都对她青眼有加,他们私下也比其他人走得更亲密。 婧絮抱起不愿走路的小鹿子转身,寰宇君犹豫了下,始终没追上去。 婧絮知道寰宇君应该是想来探望她的,但他太温柔了,知她敏感骄傲,怕伤害她,所以连探视都不敢,甚至刚刚那种情况也不敢追来。 怕他私下来找自己,她等小鹿子撒了会儿欢就抱起要回,果不其然遇到等在转角的寰宇君。 寰宇君怕她又一声不吭地走,柔声道:“既是业障,还完就好,不必再多想了。”顿了顿又道:“我对你,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半分改变。” 她突然消失,这些玩伴的父君母君哪个算不出她怎么了,她的经历在他们面前毫无遮掩。 婧絮垂眸,或许在仙家眼中,渡劫也好,偿还业障也罢,都是不足为奇的,但…… 偏她是以那种方式! 还是那种最末流的下贱妖族! 这让她如何自处?! 婧絮低声道:“都过去了,过段时间,就好。” 寰宇君放下心来,温声与她约定:“那……等你好了你告诉我,我们去游蓬莱。” 她一直低着头不看他,默了默,轻声应道:“嗯……” 寰宇君的目光柔和,除了包容便是宽慰,不带丝毫其他什么情绪,但越是这样越让婧絮自惭形秽。 不止是身体,甚至这种眼界、心境上的云泥之别,都让她仅剩的颜面被撕得粉碎。 以他的性子,她信他不会有半分看不起她,甚至如果他两互换角色,换做他遭遇了那等境遇,他或许也不会像她那样疯狂地憎恨蹇磬,不会像她此刻这般陷入仇恨内疚的烈火煎熬……也不会在面对好友时如此缩手缩脚,他应该……会坦然接受并面对吧。 如此想着,婧絮竟有一丝心念上的释怀。 她抬眸,眼里闪烁着坚韧的光。 寰宇君迎着那丝光,欣然笑道,“那便说好了,我等你。” “嗯!” 当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如果有一个更高尚睿智的人做榜样,从行事心态上去模仿,似乎能取得很好的效果。 婧絮树立了一座幻想中的寰宇君作丰碑,在每一次那些令她难堪的记忆侵袭而来时,她会想如果是寰宇君,他会何思何为,慢慢地心绪明朗起来,小院的花又绽放,落花铺了一地。 湖天女君感动得几乎落泪,看她心绪渐稳,便把为她重建仙障的事安排起来。 “絮儿,你坐。”她拂开石凳上的落花,“我替你检查一下身体。” 婧絮依言坐好,凝神吐纳,湖天女君一抹神识探来,忽然她心头一骇,猛地睁眼。 婧絮见母君把神识收回,奇怪地睁眼,见她面色骇然,急道:“怎么了母君,仙障……再难修复?” 湖天女君匆忙收敛惊慌之色,顿了顿,似乎在犹豫,叹息一声,终是言道:“絮儿,你业障未完。” 婧絮惊道:“母君何出此言!” 湖天女君爱怜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掐指捻算,心中惊痛,掩住眼中失望,提点道:“絮儿,业障需以赤子之心去面对,万不可糊弄啊!” 闻言婧絮心中一紧,“他未死是吗?” 湖天女君颦眉,脸上满是遗憾,若是絮儿放过他,说不定……不会再有此劫。 但这需得她自身明悟,若她多言勘破天机,于她无益。 “母君你说清楚!”婧絮急道。 湖天女君道:“他对你执妄深重,竟然能打破你们仙妖界限……”她默了默,道:“让你受孕……” “什么!”婧絮惊叫道。 她浑身恶寒,手不自觉地摸上小腹,“我怀了那个下贱东西的孽种?!” “不可能不可能!”婧絮捂住自己的脑袋疯狂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 仙妖怎么可能有孩子! 是她仙障破了吗!仙障被巨山姥姥炼化的时候彻底破了!她愣住,可是她仙障破了之后他没有碰过她! 忽然她后背一泠,在那个漆黑不见五指的地洞里…… 他引诱她,让她为他张开双腿…… 是她心智不坚定……向他张开腿要他进来的……所以才怀上了?鸡皮疙瘩爬满手臂,婧絮无措地挠着,啊不!不是这样的!她没有!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 因为她渴望片刻欢愉时的心甘情愿,因为她仙障已破,因为他身体里有她曾经击杀他留下的仙气。 一切的一切,铸成了这般罪孽。 “啊!!!”婧絮几乎陷入魔障,她不承认!她不承认!她绝不会怀上那个下贱东西的种! 去死吧去死吧! 她面目狰狞地捶打自己小腹,湖天女君连忙施法,婧絮失去意识软在母亲怀里。 第二十四章孽种,去死吧 “女女……” 婧絮恍惚听见蹇磬喊她,她厌恶地蹙眉,忽然他的气息铺面而来,她不得已睁眼,黑夜里昏黄的灯盏摇摇晃晃。 他伏在她身上,婧絮瞧见他耳后墨绿的皮肤,锁骨上也有一些。 她抬指去摸,细细密密的触感,忍不住摩挲了下。 他哼出愉悦的鼻息,高大的身躯深深浅浅地推搡挤压过来,婧絮承住他的力道,随他一起沉浮,浑身炽热,她甩了甩汗湿的发,昂起头肆意地呻吟起来。 “叫得真好听。” 他们结i.合得不分彼此。 婧絮双腿夹住他精瘦的腰,双手攀着他的脖子,妩媚地朝他伸出甜软的小舌。 蹇磬半点经不住她诱,倾身含住吮i.吸,她滑腻的舌往后缩,他追着吮,她坏心咬他一口,他乖乖受着。 婧絮“咯咯”地笑,娇俏狡黠。 他被戏耍了也不恼,跟着她笑,用身体带给她至上欢i.愉。 婧絮推他的肩膀,扭身翻转,她骑在他身上。 蹇磬顺着她的力道扶她坐好,配合着顶i.弄她。 她舒服得厉害,媚叫声不断,浑身发热,脱下最后一层薄衫,双乳随她起伏上下颠簸。 “摇得真美……女女。”他欣赏她的胴体,沉溺其中,使她不折不扣的裙下之臣。 婧絮冷哼一声,抬脚踩他的头脸,被他更快的抽i.插顶得直不起腰。 她骑着他扭身背对他,眼看要断开连接,他起身捏住她往下摁,爽得她软在他身上,他从背后抱住她与她交i.合,她喜欢这个姿势,抬臀翘高些给他弄,他跪起身从后面弄,婧絮张着嘴喘,小舌空虚得很,她侧过头媚他一眼。 蹇磬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捏着她的脸侧过来,低头安抚她躁动的舌。 他抱着她吻她,操i.她,婧絮不满地拉他的手。 他两只手揉上她的奶。 这下满足了。 舌上与他交缠,下面被他填满,乳儿也要被他揉弄着……她的全身都要他。 下流肮脏的东西。 像她这样的仙姝……怎么可能会喜欢他这种玩意儿。 婧絮扭着腰沉浸在下流玩意儿带来的快感中…… 不过是给她取乐的东西罢了。 她把腿张得更开,他狠狠发力刺进子宫,婧絮尖叫着高潮…… 婧絮从梦中醒来,她慢慢睁眼,偏过头,透过闺房的床帏,她瞥见窗外月色如水的夜,空气弥漫里若有似无的甜腻芬芳。 她伸手往下摸,湿了一片。 抬臂遮住眼睛,“呵呵,”她苍白地笑了声,齿间阴冷的咒骂变得无奈:“下作的东西……” 她怀了妖的孩子。 湖天女君甚至没敢让青木仙君知道,她把婧絮送到一处隐秘的别院,让她安心把孩子生下来。 毕竟母子因缘深重,轻易断不得。 婧絮听了没什么反应,跟着母君去了别院。 湖天女君见她心绪平静,身上又有其他要事,好生叮嘱了一番才忧心忡忡地走了,待她走后不久,婧絮摸着平坦的小腹,“妖种吗?” 她淡淡嘲讽,“仙妖从未有过后代,我竟要成这古今第一人了,呵呵……” 她撩开衣襟看着自己尚还平坦的小腹,抽出一截匕首,冷道:“光是想想你附着在我身上,都让我恶心得想把小腹割掉!”这毒瘤一般的孽种! 刀刃慢慢逼近,刺破皮肤渗出血来,“让我看看你这孽种是怎么个烂肉模样!” 血越来越多地涌出来,婧絮咬紧牙关,满腔恨意,“下贱东西……你玷污我的身体……污染我的灵魂!甚至……” 匕首齐根刺入,她浑身冷汗涔涔,眼中迸出能烧掉灵魂的火焰,“居然在我身体里留下你下贱恶心的血脉!不可饶恕!我绝不原谅你!” 她双手握住把手绝望划拉,腹部破开一个口子,她颤抖着手往里摸去,摸到乱七八糟血肉模糊的东西,却不知哪一块是那个孽种,只好发狠地把她觉得是的都扯割出来。 回程路上湖天女君心中大恸,慌忙调头。 回来时婧絮已正倒在血泊中,她举着匕首癫狂地刺向一团血肉,一刀一刀,穿透血肉插进石板。 那块肉早被她剁得七零八碎,她癫狂地狞笑着:“被找到了吧……孽种!孽种!去死吧!” 湖天女君直觉气息翻涌,几欲晕厥。 她强行按下心绪,施法把婧絮稳住,见她腹部不住涌血,立刻打坐为她疗伤,瞥过那块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血肉,痛苦地闭上了眼。 题外话:这文的设定注定不讨喜我心里清楚,不需要有人再指导我写作,看到不喜欢的留言我就直接删了。见谅。 第二十五章你终究还是回来了 婧絮从混沌中苏醒,第一时间就去摸自己小腹,光滑平坦,仿佛不曾被她剖开。她本来是想自己用丹药愈合伤口的,没想到母君竟折回来了。 她坐起身来,看了看屋外,母君此刻不在身边,正是大好时机。 她摸到腰间的锦囊,确定宝具都在,她唤出宝具轻羽舟飞升而起,默念着心中所往,直飞那个人间小院儿,她要亲眼确认那东西死了,再找到他尸骨将他挫骨扬灰! 仙界五十日,人间五十月。 小院儿竟还在那儿,许是因为莫名的阴森寒凉,明明在集市闹区,竟无人居住,荒败得厉害。 婧絮刚要推门,被一个途径此处的老妪拦住,老妪好心劝道:“小姑娘,你不是要买这个房吧?别买哎!有不干净的东西!” 婧絮冷脸挥开她,推门而入。 她就是来收拾那个不干净的东西的。 一脚踩进杂草丛生的院落,婧絮顿了顿,此处枯叶烂泥堆迭,四处阴冷森然,瞧着就不对劲。 “出来,下作玩意儿。”她寒声道。 声音在空旷的院落幽幽回响。 忽然一阵悉索声。 婧絮蹙然回首。 一只墨绿色的蜥蜴趴在院里的树上。 它的尾巴垂了一截在空中,一动不动,正聚精会神地盯着她。 “蹇磬?”婧絮拧着眉,她仙障被毁,法力尽失,无法探知它是不是妖。 但好在她有很多宝具,她掏出一颗敛妖清珠,这珠子会攻击并收集妖物,不是太强的都能一击致命。 但敛妖清珠没什么反应,可见这只是一只普通的蜥蜴。 她厌烦地瞪了蜥蜴一眼,暗道真恶心。 蜥蜴忽然偏了偏头。 婧絮不再管这个蜥蜴,转眸寻找蹇磬的身影,在背身的一霎,她心里忽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她回头,那蜥蜴还在看她。 可能因为她是这里唯一一个活物,也可能因为她闯进了它的领地它在好奇,婧絮如此想到,也不敢再杀蜥蜴了,这些低贱玩意儿真要命。 她有很多合理的揣测,但她却控制不住自己,走近几步。 那蜥蜴呈偏黑的墨绿色,尾巴有一截甚至是完全的黑色,皮肤细细密密的革质皮,跟他很像。 忽然她扭曲一笑,“蹇磬,我知道是你。” “明明答应我要死的,居然违背承诺苟活,你说你这种下作东西……啧啧啧。”她轻蔑地摇着头。 蜥蜴依然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你知道吗蹇磬,你还是很有些能耐。”她冷笑道:“在地洞里你居然引诱我,让我心甘情愿与你交合……”破了禁忌。 “竟让我怀了你的贱种……”她淡淡道。 蜥蜴忽然立起身。 “不过我已经处理了。”她轻松道,从锦囊里倒出块猩红的烂肉,肉落到地上,她一脚踩上去碾着,“已经死透了。” 她嫣然一笑,“现在轮到你了……蹇磬。” 蜥蜴看着她。 “你违背了诺言,作为惩罚,把你剁成和这贱种一样的肉泥吧。”她欢快地决定道,慢慢走向蜥蜴,拔剑一挥,剑风把蜥蜴扇下来,滚到地上。 婧絮抬脚踩住它的尾巴。 “啧,这脚感真恶心。”她睥睨着它,嫌恶地龇了龇牙,“踩着……比你的贱种还恶心。” 蜥蜴身上有道横贯小腹的伤口,婧絮用剑尖刺向那条伤口。 蜥蜴痛得扭曲起来,周围阴寒的气息被搅动,如漩涡汇聚在蜥蜴身上。 婧絮冷脸,看它要玩出个什么花样。 疼…… 好疼。 哎?他竟然……还能感受到疼。 是谁在低絮。 那些低絮撕裂笼罩在蹇磬五感上的阴翳,他猛然听见她的声音,清晰地在耳边响起。 “啧,这脚感真恶心。” “踩着……比你的贱种还恶心。” 蹇磬抬眸,夏日暴烈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漏到她身上,她冷脸看他的表情像在看蛆。 明明如此炎热,蹇磬却觉得很冷,出了一身冷汗。 身上的重量突然卸下,蹇磬喘了口气。 婧絮收回脚,嘴角下撇:“变成蜥蜴是想恶心我吧?” 蜥蜴? 蹇磬低头看自己,果然是蜥蜴的原身! 怎么会! 他明明没办法回到自己的身体,他明明死后脱离躯体成为了一片等着消散的执妄,怎么还能重回自己身体呢? 哦……是他。 是渊山的残灵。 是他把他的蜥蜴原身救活,然后强行将他的执妄与身体相连……以此维系他的执妄不至于消散。 但他试过无数次想回到自己身体,却无法成功,他只能看着自己的躯体成为行尸走肉,而自己则永远被禁锢在身体旁,无法归于天地也无法离开。 是她唤起了他强烈的渴望冲破禁锢回到了身体! 女女。 你终究还是回来了…… 第二十六章如此美好 蹇磬挣扎着想爬向她,却被婧絮一剑插在原地,她嫌恶道:“别靠近我!” “女女……”他委屈地甩了甩尾巴。 真恶心,婧絮弃剑往后退了几步,它居然用蜥蜴的模样喊她,膈应! 蹇磬被剑钉在地上,动弹不得,但见她面上毫不遮掩的嫌恶,心中惊痛,遭了……他怎么能用这幅模样出现在她眼前! 不行不行! 他强行运转妖力,穷尽力量变作人身。 蹇磬突然变大化为人形,钉在地上的剑随着他涨大的身躯被拔离地面,吓得婧絮忌惮地往后退了几步。 “女女……”他迫不及待地想站起来,丝毫不在意身上的伤。 “你来找我?”他目不转睛地打量她,炙热的目光从她的眉目开始,往下滑落,她的鼻子,她的唇,她的脖子……她的每一片指甲,甚至随风起伏的衣角。 是她,真的是她! 时隔多年,她回来了!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回来,我以为你遗弃我就像甩掉脚下踩到的烂泥。”泪从他眼里涌出,“可你竟然回来了……” 婧絮冷笑,“我专程回来……”她音调拉高,转了弯儿甚至带了丝温柔笑意:“杀你的。” 蹇磬笑了,他清秀的面容仿佛被刀割裂,一部分在笑一部分在哭,最终汇聚成一种痴狂的执妄,“来,杀我,女女。”用你的手握起剑,刺进他身体。 这话似乎带着些豁达,反衬出婧絮睚眦必报,她狠道:“闭嘴!你违背了承诺,我难道不该杀你!” “该……该杀。”他哄着她,起身朝她走近一步,“女女想怎么杀,都可以。” 见她没有动作,他蹲下身捡起她的剑,反手一转,握着剑刃将剑柄递给她。 婧絮垂眸,默了片刻,抬手接过。 他展开双臂,等待她。 “你刚刚刺得还不够深,要将剑整个穿透我,我才会死。”他引导她。 婧絮脸上狠戾一闪而过,抬手平刺,“你闭嘴!” 这一剑刺得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婧絮也不屑去花心思对付他,她自信他不会躲。 果然他一动不动,剑尖入肉三分。 “不够,女女。”还不够,女女。你还要再捅得深些,你还要再往前走,你还要再靠近我。 婧絮怒目圆瞪,尖声道:“我叫你闭嘴!”话音未落她发狠地刺得更深。 她现在没有仙障失了仙力,全靠法器支撑,要刺入他的妖身实在需要些力气。 直到她咬牙耗尽力气将剑完全捅入。 她终于来到他身前。 来到他怀里。 蹇磬展臂抱住她,笑得痞气:“女女,一回来就投怀送抱啊。” 婧絮震惊抬眸。 “回到仙界……过得好吗?”他沙哑的声音如蛆钻入耳朵,啃噬她的大脑。 “为什么来找我,是……”他捧着她的脸问道,脸上竟有些得色,“想我了?” 他独有的阴冷妖气攀援而来,一触到她,就纠缠不放。 婧絮急促地呼吸。 蹇磬见她眸中惊愕失措,调笑的声调变得柔和:“也算我没有彻底完成诺言,你杀了我,再把我挫骨扬灰吧。” 泪意蓦地袭来,婧絮怎么也兜不住。 她为什么要哭,他凭什么!他这种东西! 凭什么! 婧絮恨意激昂,痛苦猝然而至,一时间彷徨绝望,失声尖叫起来。 蹇磬搂紧她,安抚着,“女女……放过自己。你没有错……错都在我……” “我本来就没有错!我不需要你假情假意地安慰!”婧絮尖声道:“你什么东西,你也配!别自作多情了!” 她神色癫狂,笑道:“你知道我把你的贱种剁烂的时候有多开心吗!我想着能这样剁碎你,便一刻也忍不住来了!果然你这个下三滥不会遵守诺言!” “女女,我没有违背诺言,我按照约定死了。”但他被救活了,甚至失去选择死亡的能力。若不是她,他现在还是一片欲散未散的执妄。 “闭嘴吧!”婧絮冷冷笑着,握住剑柄的手猛地转动,听见血肉分离的声音,笑意渐涨。 蹇磬痛得大汗淋漓,但他始终不吭一声。 等她觉得无聊了,抽出剑锋,他艰难地抬头看她。 婧絮正想着该怎么肢解他,不料他忽然朝她扑来,高大的身躯轻易地把她压到地上。 婧絮惊惧地扑打,他浑不在意,只用身体笼罩着她,低声道:“女女,你怀过孩子?” 他的话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呸!别恶心我了!你也……唔……”他低头强吻她,堵住她的恶言恶语。 他的力气很大,捧着她的脸她一点挣不脱。 舌头爱怜地舔着她的舌,被她抓住机会狠狠咬了口,血腥味弥漫在彼此唇齿间,痛苦激荡。 婧絮垂眸看他,看他闭着眼痴狂地吻着她,爱着她。 飞蛾扑火的姿态实在是让她赏心悦目,她忽然冷静下来。 她甚至微微放松任他索取,他更迫切地进来,纵然知道是陷阱。 她狠心咬他更深。 他忽略那些痛,只贪恋片刻的亲密。 婧絮偏头离开他,轻轻喘着气。 蹇磬注视她,美丽的仙姝,又一次在他身下。 如此脆弱,如此美好。 如此稍纵即逝。 第二十七章你不是想要我吗,拿命来要吧 从桃花庙看到她的第一眼,他注定为她生,为她死。 他算什么?他的命算什么?下贱东西,她愿意来践踏他,是对他最大的奖赏! 婧絮从锦囊里掏出一个冰蓝的手镯,她看他一眼,嫣然笑起。 边笑,边将手镯戴在手腕上。 蹇磬唇畔勾起丝弧度。 他喜欢看她笑,清艳独绝,世无其二。 来吧女女,只要是你给的,什么我都能接下。 她摇了摇手镯,一根冰凌从她身侧急速长出,刺穿了他的肩胛。 蹇磬猝不及防,闷哼一声。 她看着他的脸,四目相对时,她纯真地眨眨眼睛,又摇了摇手腕,顿时响起三两根冰凌入肉的钝响。 他的喉头上下蠕动,咽下痛呼。 他的身体发颤,撑在她肩膀两侧的手臂微弯,似乎就要倒下。 “蹇磬,光照到我眼睛了。”婧絮不满道。 蹇磬跪在地上,努力撑起肩膀,用身体为她遮住日光。 她满意地笑了,触及他深邃的目光,忽然顿住,失了笑意。 他身上插着的冰凌在日光照耀下反射出梦幻的光,照在他眼睛上,脸上。 她抬指拂过他的眉眼,“蹇磬,你的眼睛是绿色的。” “嗯。” “墨绿色。太深了,还以为是黑色。” “嗯。” 她只有在伤害他害他时,才能好好和他说话。 她微微侧首,指尖下滑到他的唇上。 他唇色很少见,浅浅的紫色,鸢尾花的颜色。 “我这么杀你,你也不怨我?”她躺在地上,慵懒地斜睨他,高冷得像女王。 没听到他回话,婧絮颦眉。 “不。”察觉到她情绪上的不满,他连忙回答。 她冷道:“我真的会杀了你的。” “嗯。”他知道。所以他才敢这样冒犯她。 冰凌的低温凝固血液,竟有了止血的效果。 这显然不是婧絮想看到的。 婧絮拍狗似的拍他的脸,“真乖,给你个奖励吧。” 蹇磬讶异抬眸。 她撩开落在肩上的长发,露出一段白皙柔媚的脖子。 “来啊下三滥,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蹇磬眸中的光压黯,浑身的气压低了几分。 婧絮见此笑起来,清脆悦耳的笑声持续诱捕。 忽然他捞起她的后颈,把她微微抱起来,他的动作扯动伤口,冻结的地方被撕裂,血慢慢渗出来。 他的唇轻轻凑在她脖子边,“不觉得我脏吗?” 婧絮被他捞在怀里,望着树叶间隙透下的光柱,静谧神圣,她眼中空空的,闻言扯起丝笑,“那有什么办法……我的身体早就不干净了,你有多脏,我就有多脏。” 蹇磬闭上眼。 “对不起,女女……” 她空泛的眼眨了眨,恢复神采,冷冷的光在她眼中晃荡。 蹇磬顺从地在她脖子上落下一个吻。 婧絮瞬间全身汗毛倒立,扭曲畸形的激动在她脑子里炸开。 他不再碰她,只是贪恋地注视她。 她呼出口气,瞪着他,摇摇手镯,又有两根冰凌凭空蜿蜒而出,刺向他的腹部。 蹇磬一声不吭,沉默着,只是揽着她的手失了力气,婧絮摔回地上。 他们紧紧盯着对方,像丛林里的猎手紧锁猎物。 婧絮挑眉,来了兴致,她抬手摸到脖子下的盘扣,一颗一颗解开,酥胸半遮半掩,一双纯美的杏眼仿佛在说话,来吧蹇磬,像飞蛾一样。 扑火。 她抬脚顺着他的大腿往上,蹬到他的分身。 已然勃发。 他哪里需要她勾引,她的存在就是最大的诱惑。 她狠狠踩了一脚发泄,又拿脚尖勾着玩,媚气地勾唇。 她的身体被他驯化了,即使她的内心再怎么高高在上,压在私底下的渴望已然生成。 但她断不是个会承认自己堕落的。 她轻轻摇了摇手镯,她身侧猝然刺出一丛丛冰刺,尖锐森寒,日光照耀下冒着寒气,而她宛如睡在冰荆棘中的女王。 婧絮继续慢斯条理的脱衣服,露出圆润白皙的肩头。 邀请他。 来吧。蹇磬。 你不是想要我吗?拿命来要吧。 第二十八章为我再次赴死吧(H) 她就是要他再次赴死,可见她惯是喜欢看他飞蛾扑火的。 但只要她想要,他断不会不给。 何况是这样的盛世邀约。 他何惧之有? 蹇磬倾身压向她,吻她,细密热切的吻落在她脖子上,胸口上,他舔弄她的乳.1尖,弄得她轻颤着喘息。 在他刚刚吻她的时候,她就湿了,或者说更早,他一碰到她,她就有反应了。 他的唇,他的手,他的呼吸,无处不勾引她刺激她,.爱1液流到地上,婧絮轻声啜泣,想这该死的眼泪是为他,忍不住扬手打他一巴掌。 蹇磬的皮肉被冰刺扎破冻结,他不是很不在意,他品尝她,青天白日下,玩赏她的每一寸肌肤。 他毫不怜惜地玩.弄她。 婧絮浑身发颤,下.体被他玩得红.肿,明明如此.粗暴如此下.贱,身体却欢.愉得要发疯。 他冷着脸揉捏她的乳.房,疼得她流泪,可对他的渴望却又更深重更迫切。 “蹇磬!”她咬牙恨道。 蹇磬沉眼看她,唇角勾出丝笑意。 他身上结的冰晶丝丝冒着冷气,连他的笑看起来也透着几分泠然。 婧絮咬着唇,迫不及待地扯他的腰带,她白嫩的腿配合地张开。 蹇磬入她所愿,捏着她的腰.操.进去。 与她的结合同时,她身侧的冰刺彻底没入他的躯体。 血流了一地,混着她的爱.液。 “蹇磬……死在我身上……”她呻吟着抱住他。 下面被操.弄起来,旷了好久的xue终于得了片刻快.慰。 她拽着他的衣襟,在他往前深入时紧紧咬唇。 眼看他眼眸逐渐涣散,她满意地笑了,他马上就死了,她也不用装了,没有任何人会知道她的放.浪。 放纵自己叫出声,她随着他深深浅浅的抽.插,或高或低,投入痴迷。 “啊啊……嗯啊……” 啊……好喜欢……好爽! 蹇磬的每一次都耸i.动,都伴随着冰刺的来回穿刺。 被凝固又撕裂的血肉,被冻结又融化的血。 “爽吗?女女。”他哑声道。 爽吗?被下三滥的鸡.巴.日.得腿都合不拢,被日.得只知道把腿张开,甚至拱起腰去迎.合,只为让他入得更深。 爽吗? 她掀起眼皮懵懵地看他。 他粉紫色的唇被冻得发白。 她抬手勾着他的脖子软绵绵挂他怀里,两人下.体还黏腻地连在一起。 “蹇磬,我还要。” “都给你。”他捏着她的细腰往自己身上压,击得沉又狠。 婧絮爽得头皮发麻,浑身香汗淋漓。 他原本灰白的脸呈现出一种极致的颓丧,身上满是冰凌、结冰的血洞,身下的力道却一丝不减,甚至越挫越勇,婧絮心里莫名激动起来,推着他的身子坐起来。 她坐起来,蹇磬得以从冰刺里拨出,血涌出来,止都止不住。 蹇磬顺势把她搂到身上,掐着她的腰顶弄,这个体.位入.xue极深,她扶着他的膝盖扭着,竟让他直接刺入宫.1口! “嗯啊……”浑身酥麻,婧絮轻颤着被送到了云端。 操.进.宫.口后,他的龟.头在她软腹上凸起一块,婧絮双眼迷离,靠着他的肩膀喘气。 蹇磬身上创面太大,血止不住,生命力正快速流失。 他无暇在意,双手从她膝窝下穿过,一下把她凌空抱起。 婧絮一慌,下.1体迎来狂风暴雨般的性.爱,一下一下,又深又重,龟i.头捅在她香软的腹上不断起伏。 肉. 壁被来回抚慰,宫1.口被强行疼宠,他吮着她的乳 .尖不放,激动处婧絮在极致的快.慰中抱住他的脑袋,失声浪叫。 直到他.射.在她身体里,阴冷的精. 液刺激得她泌出一波一波的爱. 液,她才在欢.愉中怅然回神。 她离开他,连接断开的一瞬他们之间的联系也彻底断裂。 血汇聚在一个低坳的土窝,转着圈慢慢积满。 他会死,为渴望她而死。 “这样的死法满足吗?”她蹲下身,与他木然的双眸对视。 “满足。”他淡淡地注视她。 婧絮扯动嘴角拉出丝冷笑,慢条斯理地穿上衣衫,看他虚弱的模样,嗤笑道:“真可怜……” 他意识涣散,软软倒地。 婧絮冷脸看他,道,“你自己说的,让我把你挫骨扬灰。” “嗯。”他有气无力地应着,强行掀开眼皮,看到树梢细碎模糊的光斑,下一刻又无力地闭上。 婧絮见他如此,心里莫名不适,她低声道:“蹇磬,你我从此两讫!” “嗯……”他含糊地应着,也不知自己也应什么。 婧絮猝然背过身,不愿意看他那模样,她垂眸傲慢道,“不过你伺候得我很舒服……下三滥的东西,没想到还有点用的。” 没听到他应声,婧絮回首,他已经永远闭上了眼。 婧絮走近他,抽出软剑,刺向他的心脏。 犹如刺入一团死肉。 他确确实实,死透了。 意识到这一点婧絮心跳漏了一拍,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仓皇后退,泪意轰然崩溃。 她摸到自己满脸泪痕,恶狠狠地吭骂自己:“真是被.操.服.帖.了的.贱.货,就因为他让你爽了你就舍不得了!贱人!”她恨气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眼泪止不住,又抽了自己一巴掌。 握紧了剑柄走向他的尸体,内心扭曲的满足和畸形的留恋黏黏糊糊地搅缠在一起,她絮絮地骂他:“都是你!你这个下三滥!你罪无可赦!你死有余辜!” 她情绪猝然激动,眼神飘忽不定,低声喃喃:“我要把你剁成肉泥挫骨扬灰……我恨你,我只会恨你……” “对,”她找到了一个不可动摇的观点,对自己重复道:“我恨他!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杀他的!” 她尖叫着刺向他的尸身,癫狂混乱,一剑一剑,是宣泄是复仇,是不可估量的怨与恨。 是不可言说的情愫被剥开暴露在空气中敏感蜷缩。 “啊——”她崩溃地抱着自己的头看着被她剁烂的他,“!——”她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响彻颓败的小院。 她明明达到了目的,她引诱他欣然赴死,她手上没沾血腥,是他自愿的! 她该如战胜的将军凯旋而归,可她为何如此惶惑不安?颤抖着手将小院付之一炬仓皇而逃。 此后的日子里,冰凌刺骨的寒冷与烧焦肉泥的炽热火焰带着与他交欢时的痴狂快慰无孔不入地渗进她的梦。 他终于成为她的梦魇。 第二十九章混沌 院落里的花再没开过,寰宇君遣人送来他亲手植的葵花供她消遣。 她闭眼挥袖,纱幔脱落,将几株明艳的葵花遮住。 现在的她受不了。这些太明媚的东西。 只有阴雨沉寂的夜里,她才能安然入眠。 仙障被母君修修补补,终于使得她能恢复些浅薄仙力,但如今的她,已与废人没什么两样了。 或许就算仙障复原如初,她也再做不回那个无忧无虑,率性冒失的逍遥散仙了。 好冷啊。 她从寒意中惊醒,身上仿佛还沾着他冰凌的冷意。 或许人死了,所有的憎恶都没有出口了,愧疚就会不安好心地把怨恨酿成可怕的自我怀疑。 这段时间,婧絮总会在梦里回到那个漆黑的地洞、简陋的小院,和他过日子。 过那些他们拉扯着相互折磨的日子。 她懒倦地眨眨眼,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她以前不喜欢自己不开心,也不喜欢反应她心情的阴雨天。 但现在她倒是挺习惯了。 这样的天里,虚度时光心安理得。 母君父君不再如之前那般频繁出现,他们给她时间自愈。 覆盖葵花的纱幔被雨沾湿滑到地上,婧絮打着光脚走到廊下,才发现它们都枯萎了。 她辜负了寰宇君一番好意。 她站着发了会呆,默然回身坐回床榻,脚底沾了灰,她突兀地想起他给她拍去脚底尘土的样子。 半跪着握着她的脚腕,不轻不重的力道。 她好像骂了他什么……记不清了。 她之后怎么折腾他来着,想不起了。 她努力回想,又摇摇头,她去想这些干嘛,下三滥都死了。 死了。 那个理所当然把自己片下来喂她的人死了。 死是什么? 死就是再也没有办法冲他发脾气,再也不能折磨他。对,她会想起他只是因为她还恨他,她还想折磨他! 她收回思绪想做点其他的事分心……起身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她打开衣橱,手上慌乱地寻着衣服,却控制不住地想起他强行给她穿衣服的场景。 婧絮抬手挤压自己的脑袋,绝望地闭上眼。 屋外的潮意被风刮进来,一如漆黑地洞里湿冷的空气。 她不可遏制地想起潮湿空气里她与他疯狂地纠缠,在他身下刻骨的痛苦与极致的欢愉如跗骨之蛆。 他亲吻她的每一寸皮肤,她拂过他细密的纹理…… “啊——”婧絮猛捶自己的脑袋,霍然起身,她得出去,不能沉溺在不堪的过往里。 去……去吃点东西吧。 吃…… 甑糕,八宝鸭,烤羊腿…… “女女,你叫什么名字?” “走吧女女,我们逃命去。” “你会杀了我吧?” “女女,你杀了我吧。” “我只是很喜欢你。”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回来,我以为你遗弃我就像甩掉脚下踩到的烂泥。” “不是觉得我脏吗?” “你刚刚刺得还不够深,要将剑整个穿透我,我才会死。” 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他其实也没那么难看,他显出妖相的时候甚至有点诡异的美感。 婧絮终于放弃挣扎,她缩回床榻趴在枕头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只是不停地想起他。 蹇磬…… 你这个下三滥。 你该死! 痛。 无边无际的痛。 明明失去五感,看不到听不到触摸不到,感受不到任何东西。 却能如此清晰地痛着。 陷入泥泞的深渊,被不断吞并,蹇磬挣扎着想爬出去,却被利齿咬住,被撕扯、割裂。 他痛苦,彷徨,恐惧。 犹豫顷刻败北,他被吃得只剩碎片。 退无可退,唯有不停反抗,也去撕咬去吞噬,他咬碎疯狂的怨恨,咽下那些粘稠的罪恶。 他吃,也被吃,与磅礴的恶缠斗良久,自身亦为恶。 这种痛苦仿佛被挤压在地狱的屠刀上摩擦,被放逐在最黑暗的地界剔凿灵魂,他被打碎,碾成灰,又被浇筑铁水重铸,痛苦无边无际,解脱遥遥无期。 最后终于丧失自我,融于混沌。 题外话:有宝提醒我上新书榜了,其实我早两天就看到了,因为流量一下大了,看来折腾一下还是有点用,谢谢宝儿们支持,爱你们。????????????biubiu 之前觉得自己写得不错,只是没有流量,现在有流量收藏依然惨淡更验证了之前的猜想,可见这种文真是极其小众的。不过也好,反正这个文我也是凭自己兴趣写的,回头想怎么写也就更自由了。 第三十章魔族來襲 婧絮迷迷糊糊睁眼,雨停了。 她坐起身,脸上淡淡的,望着窗外有些茫然。 忽然余光瞥见一个什么东西动了下,她警惕转眸。 竟是一只小小的守宫。 浑身陡然爆出鸡皮疙瘩,她掀被下床,慢慢靠近这只守宫。 它很小一只,扁扁的,黄褐色。 婧絮偏头看它,见它一动不动,伸出食指戳了戳它。 它被吓得四爪扑腾了下,下一刻又定住,似乎在与她对峙。 它戳起来软软的,和他的触感完全不同。 虽然都是蜥蜴,但差别很大。 婧絮看了它一会儿,起身走开。 没想到这只守宫就在这里住下来了,婧絮冷脸威胁它:“你不要靠我太近,最好不要进屋,去走廊爬吧。” 但她时常会拿目光寻它,看它爬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老半天,觉得它很傻很迟钝。 也不知道它怎么活下来的。 小院落不再下雨。 湖天女君略感欣慰。 没有什么是时光治愈不了的。如果有,那就用更漫长的时光去磨。 正好他们仙家,有的是漫长的寿命。 但今天她来,却是来告诉她一个不好的消息。 “絮儿。”她轻唤她的名。 婧絮从小轩窗里望见她,“母君。” 她走出来,“母君,怎么了?” “你哥哥快回来了。”湖天女君道。 婧絮惊喜抬眸,却见母君一脸忧心忡忡,“母君,哥哥回来不是好事吗,怎么不开心?” “是好事,但魔界做出了更过分的要求。”湖天女君叹息一声,“不过絮儿不必担心,你只是个小仙姝,天塌下来,还有我们这辈仙长顶着呢,我今天来只是通知你,明天要随我去安慈仁台。” “安慈仁台不是觐见仙帝的地方?我去做什么?”婧絮奇道。 “当初被重创沉眠的魔族使君突然苏醒了,现在三大魔族使君在位的竟有两人,仙魔之间的平衡被打破,再不是相互派遣质子可以平衡的了。” 所以哥哥提前被送回了。 “不管他们怎么交涉,总之哥哥回来便是好事。”婧絮道,她的家人好便是了,才不管仙界怎么样。 湖天女君境界高她许多,所思所忧与她自是不同,只是婧絮一介小仙姝也不需懂那么多。 湖天女君爱怜地拍拍她的脑袋,“明日魔族使者或将进驻仙界,魔族要求仙界所有仙家出席,所以明日不能睡太晚了。” “魔族使者要进驻仙界?”婧絮这才终于回过味来,“那以后仙界还安定吗?父君母君会与他们冲突交战?!” 湖天女君笑道:“哪有那么严重,仙魔两界于千年前一战双方损失惨重,本以为魔族使君陨落沉眠至少要上万年,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 魔界素有三大使君,这三大使君性格迥异,在对仙界的态度上一人主战一人主和一人置身事外隐居多年,千年前主战的使君率先挑起战火,一路所向披靡,气焰张狂竟直杀到仙界天都,天帝率众仙群起反抗,重创魔族使君,那位使君被重创后退回魔界,天帝乘胜追击,并斩其首毁其元,自此魔族使君陨落一人。 凯旋归来的路上,那位一直隐居的使君突然出现,似是为同为使君的朋友报仇,屠尽众仙,与仙帝大战一场,两败俱伤,仙帝重伤被逼退,那位使君也因伤陷入沉睡。 自此魔界痛失两位使君,主和的使君自责不已,对仙界的态度也不如之前缓和,但仙魔两界再经不起一场恶战,于是用交换质子的方式勉强维持摇摇欲坠的和平。 后来仙帝伤势痊愈,与失去两位使君的魔界比,仙界逐步恢复,到现在,本该由仙帝之子去魔界做质子的约定也能自作主张找其他仙家之子替代了。 但如今形势变了。 使君苏醒,并且这两位使君的态度也与从前不同了,两位视仙界为敌的使君若是联手攻入仙界,那不是此刻的仙界能扛得住的。 是以仙帝也不敢轻举妄动。 前一日魔界提出送回双方质子,并要求魔界进驻仙界天都,公然监督仙界,这自然引起仙界不满,但此刻敌强我弱,只能随机应变了。 “母君,使君……比仙帝还厉害吗?”婧絮好奇道:“怎么他们魔界有三个,我们就一个仙帝。” “魔族使君只是一种叫法,也可以称之为魔帝。”湖天女君叹息一声,“魔与仙不同,仙道讲究大爱超脱,魔道只求一个贪嗔痴。他们由世人的执妄汇聚而生,而世人多软弱又喜奢望,是以魔界的势力总是强于仙界的。” 湖天女君有些感慨,“若是主和的使君依然主和,隐居的使君依然隐居,仙界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只是仙帝当初……” 婧絮偏头,无可无不可地说道:“反正不让父君母君去应战,他们爱怎么都行。” 湖天女君笑叹一声,“好了,明天你乖乖跟着我就行,不可多言冒失。” “嗯。” 临走时,湖天女君见婧絮抬头看雀替上的一只守宫,正担心她怕,却见她笑了笑。 湖天女君怔然,一时感慨良多。 第三十一章魔族使君 翌日。 婧絮穿戴好便随母君去了安慈仁台,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安慈仁台。 华丽阔达的玉台位于天都的风暴之眼下面。 婧絮这样修为的仙姝是进不去风暴之眼的,加上整个仙界的人都来了,玉台也站不下,但风暴之眼外围是层层迭迭的琼台紫府,他们这些小仙家就在外围站着。 安慈仁台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高高在上,相反它的高度比起外围的建筑还低,向下嵌在天都中心。 这样不就会被外围的人看到了吗? 哦,或许他们就是要让人看到,毕竟仙帝推崇的是清正纯净。 风暴之眼的飓风压在头顶,眼看就要灭顶而来,但它始终在原地,也不知是什么力量将它禁锢在此。 湖天女君见婧絮乖乖站好,身边是值得托付的寰宇君,心下稍安,随即进入了风暴之眼下的安慈仁台。 外围立满了仙家,各个挺拔飘逸,面容肃穆,一时间竟生出巍巍气势。 位于安慈仁台内的高位仙君更是兰枝玉树,风姿绰约,远观亦能感受到仙家的圣洁高义,气势如虹。 仙帝端坐于白晶玉树盘结而成的玉椅上,忽然安慈仁台中间出现一个黑色漩涡。 在安慈仁台上的众仙家凝目皱眉,忌惮地往后退出些距离。 漩涡逐渐扩大,一直黒靴穿过漩涡踏入玉台。 来人走出,一身简朴的黑色劲装,头发随意地用藤条扎在脑后,他走出后,身后就再没有人出来。 连个侍卫随从都没。 众仙家面色不善,他这行为不是对仙界的尊重,是狂妄的自信。 踏入这个地方的一瞬,他心里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拧着眉抚平这点不适,抬脚往前,走到仙帝面前,直截了当道:“魔界从今日起入驻仙界,平时我不干涉你们。但我们要求你们不得干涉世人,什么点化、指引通通不许,但凡你们再私自泄露天机……”他冷眸扫过众仙家,“便是向我向魔界发起挑战。” “再者,你们仙家结姻需上报至魔界,私通孕育子嗣被发现即刻处死。” 这是想扼杀仙家新生力量! “荒谬!”仙帝愤然起身,“你是何人,竟敢在此胡言乱语!” 男子偏头,“我是谁……”他竟然很认真地回想了一下,默了默,低声道:“我自然是魔族使君。” 他抬眸看着仙帝,眼中无所畏惧,“这是我与另一位使君简单讨论后的结果,如果你不接受,我也可以现在直接摧毁你们的小仙家。” 众仙家震怒,握着宝具的手下意识攥紧。 但男子只是抬手,存在了上千年的风暴之眼里呼啸的飓风陡然消散,他轻声道:“其他人修为低看不出来无所谓,你也和他们一样吗?”言罢嘲讽似的看着仙帝。 仙帝沉默地注视他。 男子似乎并没有什么耐心,他目光发散开,巡视着外围的小仙家。 “使君既要进驻,我仙界自是欢迎。”仙帝忽然笑起,站起身,是欢迎的姿态。 男子冷眸一压,也笑了,“自此仙魔两界和谐共处,是两界都愿意看到的。” 仙帝又说了什么,他没在意。 因为一种奇妙的感觉攫住了他。 蓦然回首,寻到那丝气息,他朝外围大跨步走去。 这是什么感觉。 婧絮颦眉,这个男人是魔族使君吗? 太远了她看不清。 他长什么样,她突然好想看看。 这么想着,脚下动起来。 “挤什么!”前面的仙娥不耐烦道。 婧絮充耳不闻,她想看看他长什么样。 忽然他转过头,竟朝着她的方向走来。 婧絮如芒在背,一种本能的畏惧袭来,她慌忙后退几步,直到他越来越近,她的恐惧不断放大,忍不住缩到寰宇君身后。 寰宇君关怀道:“怎么了?不舒服?” 魔族使君径直走向外围小仙家,吓得列位的仙家施展宝具飞身去拦,但他身周膨出一道无形气劲,逼得他们无法近身。 小仙家们像受惊的鱼群四散而逃,寰宇君正想拉着婧絮离开被魔族使君抬手拦住,他淡淡地说:“你让开。” 寰宇君被他的威慑震得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把婧絮从他身后逮出来。 被他抓着手腕提溜出来的婧絮吓得魂不附体,他是谁他为什么要抓她! “我不认识你……你放开我!”她怕得浑身发颤,强自镇定道。 这时湖天女君试图穿破他的气劲去拦,但这魔族使君太强了,她根本靠不近,只得高声道:“使君大人若是有什么不满找我们这些在列的仙家,何必为难一个小小仙姝。” “为难?”他把婧絮拉得更近,“我为难你了?” 青木仙君也及时赶到,急道:“使君,我女儿与你毫无过节,切勿伤及无辜!” 他身形高大,笼罩在婧絮身前就像一座黑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他捏着她的脸迫使她抬头。 这是什么奇异的感觉,婧絮的心砰砰直跳,在他看来时汗毛倒立,几乎无法呼吸,慌道:“放开我!” 他的手下滑,摸到她的脖子,轻轻扼住提起来,婧絮瞪大双眸,双脚乱蹬,“放……放开我!下三滥!” 他一顿,手指一松,婧絮摔到地上,他一脚踩到她胸口,踩碎了她的肋骨,声音却很轻,“你骂我?” 婧絮呕出一口血。 “使君息怒!” “使君手下留情!” 湖天女君与青木仙君同时出口道。 男子见这小仙女被提起后吱哇乱叫,还挺可爱的,就是骂他下三滥让他莫名烦躁,啧了一声,不过就是踩了一脚而已,他百无聊赖地收回脚,“真无趣。” 他身后慢慢开出一个漩涡,走了进去。 第三十二章梦里梦外(H) 一众仙家惊愕惶然。 这使君如此蛮横无礼,明明以使君身份前来协商却搞得竟如儿戏,以后仙界怕不是要被他搅得稀乱! “仙帝……这……如何是好啊?”仙家焦急道。 仙帝摇摇头,语调平和,“不急。” 他走到婧絮身边,见湖天女君把她护在怀里,意味深长地看了婧絮一眼,对青木仙君道:“委屈你们了……敌人实力深不可测,我们不可鲁莽行事,需得细细商议应对之策。”又命人给婧絮送去疗伤丹药自是不提。 婧絮由湖天女君疗了伤,又吃了仙帝送的丹药,不过半天就好得七七八八,不幸中的万幸,那个使君是踩了她一脚,没有什么难缠的术法。 婧絮被母君送回小院落休息,刚睡下便感觉小腿酥痒,她轻轻动了动,没有睁眼。 梦里她正侧卧着睡觉,男子轻轻拂过她的腰。 他确信,他以前肯定认识她,可能是……对她的身子很感兴趣。 她翻过身望向他,他俯身吻她,撩进她裙摆的手指抚过她的皮肤,唤醒她的渴望。 “嗯……”她承住他的吻,轻哼着环住他的脖子。 唇舌纠缠,就像无数次梦中的纠缠,她又梦到在他身下的时候,她对他无数次地张开腿,夹紧他的腰身,在颠沛流离中,潮水袭来又褪去。 太真实了,好深啊…… “太、深了,蹇磬……”她猫般哀婉地哼哼。 身上的人却忽然不动了。 她迷迷糊糊睁眼,眼前是一个陌生男子的脸,他伏在她身上,而她穴里充盈满足……她竟夹着他的分身! 婧絮猛地回神,惊叫出声,“啊!你!” 他连忙捂住她的嘴止住她的挣扎。 “唔!呜呜!”她疯狂地挣扎,竭尽全力排斥他。 他力大无穷,轻轻松松制住她,肉茎被她挣扎的时候排出一点,往前一顶,又齐根没入她的身体。 婧絮被他插进宫口,浑身发颤。 “你刚刚在叫谁?”他低声道。 婧絮双目发红,愤恨怒瞪。 他忽然笑起,“还记得我是谁吗?” 婧絮一愣,他…… 他是魔族使君! 他笑意不减,“你想起来了。” 魔界……使君……么。 她卸了挣扎的力道,认命地看着床帏发呆。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她? 为什么被强暴的总是她! 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见她安分下来,他松了捂住她嘴巴的手。 “所以堂堂魔族使君,为什么要强暴我一个小小仙姝?”她木然发问。 “我没有强暴你。”他看着她,“是你邀请我的。” 婧絮怔然望他。 “我只是碰了一下你的腰。”他脸上冷冷的,“是你主动对我张开腿的。” 婧絮错愕,默了片刻,惨然一笑。 “我没有对你张开腿,”她的声音平淡没有起伏,仿佛已经被命运捶打得没了反抗的力气,“我只是……只是对梦里的一个男人……”她自嘲地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他……”张开双腿。 “你刚刚喊的那个男人?” 婧絮沉默。 “你喜欢他?” “不喜欢……”她推他,“你出去!” “你明明很舒服。”他摁着她的肩把她压得陷入锦被,“舒服就享受,抗拒什么。” 婧絮挣扎间挠了他一爪,男人气场一沉,直把婧絮震得动弹不得,背脊发寒。 他拇指摁到她唇间,沉声道:“正如你所言,我堂堂魔族使君……睡你一个小仙女还不行?” 他毫不留恋地拔出来,一挥袖穿戴整齐,“好好睡一觉,明天来接你。” “接我?你想干什么!”婧絮话音未落,他身侧突然洞开一个漩涡,他侧首看她一眼,走了进去。 33月夜 婧絮泡在水里想了一晚上,如果是魔族使君找她麻烦,就是她父君母君也无法,也想过偷跑,但哥哥还没被放回来,担心他们会对哥哥不利。 她已经是不洁之人,如果能用她这身子换得全家安宁,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只是那魔族使君眼光怎么这么差,要睡她? 下次见面,她得好好告诉他她的经历,看他还想不想睡。 翌日,婧絮还以为那魔族使君会直接来带走她,没想到竟是母君进来告诉她,说魔族使君不想呆在仙界,要她做他在仙界的信使? 还是仙帝遣人来通知的? 耍什么花招,明明都公然强暴她了! 整这些有的没的? 湖天女君眼神柔软地看着她,欲言又止,终是无奈一叹,带着她到了府门。 府门外两排仙侍夹道而立,为首的竟然是太上星君,湖天女君领着婧絮对太白行礼,太白星君让步回避,“使不得哟,如今婧絮仙姑作为魔界信使,身份尊贵,现仙帝赐下天都金铭洞府,上臻丹三枚……” 太白星君话音未落,忽然一个黑色漩涡展开,众仙家连忙后退几步避开。 魔族使君慢悠悠走出来,他一眼瞧见她,向她伸手。 婧絮愣住,没敢动。 在场所有人都没敢动。 使君对太白金星道:“她不去住什么洞府,她随我回魔界,需要的时候她会回来传话。”言罢转眸看着她,对她摆摆手,示意她过去。 婧絮无助地看了眼湖天女君,湖天女君下意识抓住她的胳膊不让来人带走她。 使君嘲讽地看在眼里,哼笑一声,“我又不怎么她,再说我就是要怎么她,你们能拦得住?” 婧絮垂眸,默了一瞬,她忽然俏皮的拍了拍湖天女君的手,喜道:“母君,这是好事!仙界不用时刻纳入魔界眼下,我这是积大功德呢!” 湖天女君正要说什么,婧絮已经被魔族使君拉着手腕扯进怀里。 使君低声道:“放心,不会少块肉的。”言罢把人拖走了。 众仙愤慨,这魔族使君简直目中无人!蛮横无理! 婧絮被魔族使君带着踏进漩涡,下一刻踏空摔到一张软榻上。 使君轻轻跃到地上,“你以后就住这里,”见她摔得陷在锦被里,他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提起坐好,“和我一起。” 婧絮茫然抬眼。 使君漆黑的眸子俯视她,“和我一起住。” 婧絮一愣,沉声道:“要关……住多久?” 使君挑挑眉,“住到你寿终正寝。” “什么!”婧絮惊疑,但好奇盖过惊讶,她一个寂寂无名的小仙,怎么招惹他了? 使君走出门,没理会她。 婧絮连忙爬起来追上去,“使君,我想你可能对我有些误解。” 使君回头,示意她说下去。 “正如使君所见,我并不是个什么纯洁的仙姝,而且……”她侧过脸,眼眸低垂,“我、我曾与下三滥的妖物苟合……” 使君无所谓地点点头,“我察觉得到。” 婧絮冷脸看他,忽地笑了,嫣然如花,“你以为我说的苟合是什么?”她慢慢走近他,漂亮的杏仁眼一眨不眨,一字一句道:“我可是夜夜与他交媾,夹了他半年多……用各种姿势……” 使君脸上淡淡的,似乎并不感到意外。 他再次重申:“我能察觉到你身上的妖气,不要小看魔族使君。”说完他扬起下巴示意她看外面,“这周围随便你逛,我不限制你自由。” 见他举步又要走,婧絮蹙眉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堂堂魔族使君不至于想从我这名不见经传的小仙姝身上得到什么吧?” 魔族使君脚步顿了顿,下一刻又继续走了。 婧絮看着他的背影一阵气恼。 这之后好几天那魔族使君都再没出现过。 婧絮住在这个宫殿般的囚笼里,她也不敢走,怕殃及家人。 但也没什么人来为难她,倒是和在自己院落里一样,慢慢地紧张的情绪散去,梦魇又袭来。 地洞里炽热胶着,树影下寒气入体,他片给她的肉,被他紧紧牵住的手。 婧絮猛地惊坐起,冷汗涔涔。 “该死的东西!”她攥紧拳头狠道。 “你做梦了。”低沉的男声传来。 婧絮抬眸,窗框上斜坐着个漆黑的人影,他与夜色融为一体,看不太清。 但婧絮知道他是使君。 “别卖关子了,想要我做什么就说,磨磨唧唧的。”婧絮冷道。 云移月现,澄澈的月光落下来,在他脸上镀上一层淡光。 他懒懒地倚着窗框,手随意地靠在曲起的腿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的树影。 沉寂的月夜,因为两人的沉默,变得更深更沉。 34我可不是什么下三滥 婧絮躺下背过身,缩进被子。 感觉他的手压到她腰上,婧絮吓得浑身绷紧。 这人悄无声息神出鬼没的。 他不知想了什么,忽然粗暴地掀开她的被子,摸到她的腰,往上握住她的胸。 “你干嘛!”婧絮喝道。 “你说我干嘛。”他把人抱紧,捏着她的脸转过来香了一口。 婧絮冷笑:“堂堂魔族使君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得到一个女人?” 他手上动作一顿,轻笑出声:“我可不是什么下三滥,我是魔族使君,只要振臂一呼,就能搅得仙魔两界不得安宁。” 婧絮咽下心中恶气,不作声。 “我可以给你至高无上的尊荣。”他忽然附在她耳边低声道,“现在你是魔界在仙界的信使,谁敢动你就是与魔界为敌。我也可以光明正大娶你,让你成为使君的妻子,从此以后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婧絮转眸看他,像是听闻了一个笑话,扯起笑意讽刺道,“想不到使君竟是这么一个浪漫的人?” 使君见她不当真,默了默,“以后你就知道了。” 婧絮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要真如你所说,那……我要离开这里。” 使君笑道:“可以。”说着搂着婧絮倒在床上,“睡觉吧,要走也不急这一时。” 婧絮拧着眉浑身不自在,为什么她老是遭遇这种身不由己的时刻? “你梦里念的那个男人,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念叨?”使君突然问道。 婧絮不想回答。 使君打了个响指,婧絮一僵,情不自禁吐露心声:“总会想起他,怎么也控制不住,清醒的时候是,睡梦中也是……” 他以手撑头,“为什么?” “不知道……” “都想些什么?” “他照顾我的时候,我折腾他的时候……欢好的时候。” 使君撑身而起,观察被施了真言术的婧絮,她双眸空泛,意识稀薄,是中术之兆。 可见所言非虚。 “你喜欢他?” “我……”她空茫的眸子轻颤,浑身发抖,意识隐隐有苏醒的迹象。 使君一惊,又打了个响指,婧絮的眼眸更涣散。 他又问道:“你喜欢他?” 痴愣的婧絮久久不答,他蹙眉,正要再加强术法。 见她眸中竟渗出盈盈泪水,无声地滑落,“不知道是不是喜欢……” “不知道?那你还想!” 她的泪落在被絮上“啪嗒”一声,“就是……想他。” 使君定定看着她,低声道:“想那个下三滥么?” “是,想那个下三滥。”她痴痴道。 “如果让你再见他一次,你会开心吗?” “不会。” 使君一愣,笑道,“算了,睡吧。”说着躺倒,又是一声响指,婧絮软绵绵倒在他臂弯里。 婧絮醒来时使君不在身边。 她起身,茫然地看着这金碧辉煌的住所。 他说她可以去想去的地方。 那她想离开这里。 她起身,也不去洗漱穿戴,赤着脚走出雕梁画栋的庭院,一路行来,侍女远远瞧见她就会躬身回避,等好不容易走出大门,回头一望。 华丽繁复的匾额上书“鸿蒙殿”三个龙飞凤舞的烫金大字。 她拧着眉,踏出这里。 出了鸿蒙殿,才发现大殿建造在巍巍山峦之间,这是其中最高的一个山峰顶,往下,走进一片鸟语花香的树林。 一个人都没有,偶尔会惊动一些动物。 她的赤脚被碎石划破,也不在意,她只是想看看,到底能不能真的走出这里。 小松鼠从她裙摆擦过,飞快地蹿上树。 她目光追随着那些动静,漂亮的杏眼东张西望。 忽然,她瞧见一颗斜生的小树上有一只不显眼的小东西。 她悄悄走近些。 蜥蜴。 一只小蜥蜴。 不是守宫那种质感,它看起来很像他,革质皮的纹理,但它的颜色不是他的墨绿到偏黑,这只小蜥蜴明显更鲜亮,嫩嫩的翠绿色。 婧絮指尖下意识摩挲了下,想起那种细细密密的坚硬触感。 她站定看了会儿它,往后退出两步,侧过身走远了,末了,又回首望它。 小蜥蜴依然一动不动,呆在原处。 35永远无法真正得到她 如果她一开始就用这样平和的眼神看他。 是不是他和她的结局就会不一样。 蹇磬凝望着她的凝望,深沉静默。 她还在看他。 蹇磬爬高,回避她的视线。 在她视线寻不到的地方消失了身影,下一刻他变回魔族使君隐在树枝间。 婧絮的脚流着血,却浑然不在意,只惊慌地往身后看,生怕有人追来。 他有点想抱她起来,告诉她不必惊慌,他会给她一切。 一切她想要的。 但她到底想要什么,他却不是很清楚。 他一点也不了解她。 她也从不给他可以了解她的机会。 他也不是很明白她为什么会想他。 是不是她终于也有点喜欢他,可即使用上真言术,她也说不出喜欢二字。 他现在终于不是下三滥,不是蜥蜴,他是魔族使君,是一个全新的人。 她会喜欢上这样的他吗? 虽然……他骨子里又做回了那个蹇磬,但他可以不让她知道。 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他始终坚信他不是被她杀死的,虽然她最后将他剁成肉泥付之一炬,但他的性命,是他自愿终结的。 是他自愿迎向那些丛生的尖冰,是他主动与她亲密,是他为了讨好她伺候她,心甘情愿赴死的。 这次死亡是她蓄意谋之,也是他蓄意谋之。 死的时候他仿佛又做回那只小蜥蜴,被她击杀时只是很遗憾,遗憾不能再见到她。 对她的渴望化为深重的执妄,如沸腾的熔岩,炽热红艳,灼心烫肺。 他对她的执妄早在他去往渊山采魔莲时便被魔族使君破碎的灵触探。 魔由心生,强悍如魔族使君这样的存在,他的灵便是由无数贪嗔痴的执妄汇聚而生,千年前与仙帝一战重伤,由执妄凝聚的灵被击破溃散,如今只剩些许残灵在渊山摇摇欲坠,伺机寻觅更多更强的执妄补全自己,以图再次苏醒。 在他履行诺言自杀后,这份巨大的诱惑引诱那破碎的灵前来吞噬,但就像盛大美味的宴席一人吃不下,破碎的灵根本吃不下他的执妄。 但他的执妄太强烈太稀有太美味了!魔族使君的残灵根本无法舍弃,于是他治疗了蹇磬的蜥蜴原身,并将蹇磬的执妄与蜥蜴原身链接在一起,以他原身禁锢他的执妄,想借由时间让这份甜美的执妄慢慢趋近平缓,再吞并他! 本来一手好算盘打得劈啪作响,蹇磬的执妄确实不断消散,但谁曾想,婧絮再次来到他身边。 好不容易平静的水潭又被激起千层狂浪。 婧絮罪他唾他,恨他杀他,却又吻他诱他,缠他祸他,要他上云端,又要他下地狱,疯狂的爱与痛喷薄而出,为她赴死的狂热爱意与止步于此的遗憾激烈碰撞,他竟堕落成终其一生内心不得安宁的魔魂。 他的原身被婧絮烧毁,魔族使君的残灵已经没有办法再困住他这份执妄,但得到这份强烈的魔魂便能修复残灵再次复苏! 是以明知吞不下,但眼看机会就要流失,在贪欲与侥幸的催促下,魔族使君用残灵吞并了蹇磬。 蹇磬与魔族使君破碎的残灵撕扯拉锯,相互吞并,最终混为一体,也不知谁输谁赢,谁吞并了谁,直到身体苏醒。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忘记了自己是谁,巨山姥姥领着众妖跪在他脚下,高呼使君千秋万载。 于是他知道自己是魔族使君。 与婧絮接触后属于蹇磬的记忆不断复苏,他最深的渴望也跟着被唤醒。 女女。 如今他有了魔族使君的力量,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她。 但当他拥有力量,能站在更高的地方看待一切时,回望与她的纠葛,他突然意识到面对她这样的性情的人,他可能永远无法真正地得到她。 36你的倔强你的执着呢? 魔族使君的事务繁多,蹇磬接到另一位魔族使君仙鸿的信息,来信紧急,他隐去身形先去料理。 婧絮在林中走了很久,终于走出树林时已经快天黑,她快步跑起来,却发现出了山林竟是断壁! 往前能望到大大小小悬浮在空中的山石,上面有深红色的房屋建筑,悬浮的山石之间以铁索桥相连,可以看到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规模巨大,一眼望不到头。 婧絮愣在此处,一时间不知该何去何从。 忽然铁链相撞的声音,从她脚下的山壁飞出数十根铁链,与距此最近的悬浮山石的铰链连接,一座铁索桥生成了。 婧絮往后退了两步,见对面悬浮的山石上走来两个男人,他们轻巧地踩在锁链上,不紧不慢地行来。 到了近前,他们看到婧絮,有些好奇有些疑惑。 婧絮感到一阵纷乱混沌的气息,魔族! 他们是魔。 对方显然也察觉出她的气息不同寻常,眼神微变。 “仙界的人为何会在这里?”他们走进她,往她身后张望了下,“你一个人在此?” 那不善的眼神仿佛她说是,就会立刻把她绑起来。 婧絮不动声色,冷着脸微微昂头。 婧絮不冷不热的态度让二人不敢轻举妄动,他们打量了一下婧絮,见她赤着脚,假意道:“姑娘可是需要些帮助?” 婧絮不说话,侧过脸,只假装在等什么。 两人互看一眼打了个眼神官司,见她也没什么好依仗的,便试探着慢慢逼近她。 婧絮退后两步,见他们就要出手,瞪了眼二人高声道:“你们敢!” 二人笑道:“我们又不做什么,姑娘不必紧张。” 婧絮沉着气,摸到了锦囊。 不想其中一人速度极快夺过她的锦囊,“哟,我看看有什么宝贝!” 婧絮一急,她如今仙力稀薄,没有宝具她如何是这两个魔族的对手! 下一刻她被擒住,两人不怀好意地用目光估量了一番,“应是能卖个好价钱的。” 忽然一个声音道:“不如卖给我吧。” 二人回头,一男子正笑意盈盈地站在他们身后。 二人吓得两股战战,腿脚一软,跪下行礼,“使君大人!” 使君偏着头,疑惑道:“跪什么,做买卖嘛,双方都是平等的。” “使君喜欢尽管带走,我们哥俩儿是有眼无珠,冒犯了贵人……” 使君也不装了,刚刚还笑着的嘴角拉下来,淡着脸道:“知道了就立刻滚。” 两人连滚带爬地走了。 他看向婧絮,“吓到了?” “没有。”婧絮垂着眼。 “这么半天才走这点路,这脚程太慢了。”他道:“我送你点赶路宝具怎么样?” 婧絮抬眸。 “嗯?要不要?”他好心道。 婧絮侧过脸,“不要。” 他伸了个懒腰,“我现在要睡觉了,走吧。” “去哪?” “陪我睡觉。” 婧絮一愣,“你不是说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去我想去的地方。” “是,但这跟陪我睡觉不冲突。等我睡好了,你想走继续走。” 婧絮被耍,气得想抬手给他一巴掌,却被一股无形气劲拦住。 下一刻,婧絮回到了今早出发的床上。 他搂着她闭上眼,看起来似乎很累。 婧絮垮着脸,冷眼瞪他。 忽然他睁眼,对她道:“你叫什么。” 婧絮漠然转开眸子,不理会他。 原来你对谁都是这样冷漠,女女。 他抱紧她,气劲压下去,“告诉我。” 婧絮被压得五脏具痛,倔强地咬着牙关不松口,大不了就弄死她吧! 她也受够了!受够了! 这种受制于人的生活,这种夜夜被梦魇侵袭的生活!她受够了! 她闭上眼,浑身绷得像弦。 他被她这模样吓到,猛地收回气劲,生怕把她这根纤弱的弦绷断了。 婧絮趴在床上大口喘气,她一个眼神也不给他,沙哑的嗓子磨过他的耳膜:“你杀了我吧!” “你杀了我吧,女女。”他曾这样求她。 不该的,女女,我们之间,不该是这样的。 你应该高高在上,你该蔑视我侮辱我,你的倔强你的执着呢? 37困仙 他抬眼看她,沉声道:“我放你走,你会开心一点吗?” 婧絮一怔,很认真的想了想,“会。” “那我放你走。”他直起身,抬手五指张开,一个黑色的漩涡在他手心慢慢汇聚,展开变大。 “对面就是你的家。”他侧过头,“你走吧。” 婧絮毫不留恋地起身走到漩涡前,她突然好奇道:“魔族的使君,你为什么要找上我呢?”她明明乏善可陈,不值得他魔界的君王如此。 他侧过身,婧絮看不到他的表情。 本以为他不会理她了,踏入漩涡的那一刻却听他淡淡道:“我只是很喜欢你。” 婧絮浑身僵硬。 耳边萦绕起他说这话的语调,轻且缓,带着淡淡的无奈与欢喜,“我只是很喜欢你。” 那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猝然回眸。 就是这种感觉,在安慈仁台上,她第一次见到他的背影,也是这么个感觉。 但实在太荒谬可笑,她惶然跑进漩涡。 下一刻她果真回到她的院落。 身后的漩涡消散。 夜色如水,周围静悄悄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湖天女君最近可谓经历大喜大悲,本以为要失去婧絮,没想到婧絮安然无恙回来了,没几日,被质押多年的儿子也回到自己身边。 只是仙界的其他人就没那么高兴了,婧絮不做信使,于是魔界派了四方魔界行者进驻仙界,司监督之职。 仙魔两界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平衡。 众仙不会公然指责婧絮,但私下自然对湖天女君和青木仙君颇有微词,只是婧絮能全须全尾从魔族使君手里回来,自然有点东西在里头,他们也不敢太得罪青木仙君夫妇。 毕竟在众仙眼中,婧絮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魔族使君以那样的方式接走,捕风捉影的闲言碎语是少不了的,再加之她之前被下流妖族破了仙障一事,她在仙界的名声,不说遗臭万年,也是众仙讳莫如深的存在了。 从前婧絮或许会在意这些,但现在她已经无暇顾及。 魔族使君来去自如的恐怖,加之她开始下意识将他与蹇磬重合,这让她的梦魇几乎溢出来。 婧絮的哥哥栾絮真君自是从母君那知晓了一切,他自小疼爱的妹妹受了这么多苦,比他自己受苦还难受,他一有时间就去婧絮的院里陪她。 他来的时候,婧絮的小院就会放晴,他便常常逗留在那里。 “哥哥,为什么要引这么多花树?”婧絮看着哥哥栾絮星君指尖放出淡淡的光,引着刚刚种下的桃花慢慢抽枝发芽,好奇道。 栾絮星君温柔地注视她,手上的动作不停,随他扬手,小树逐渐长大,结了花苞,“以往你这里总有落花,既然你不开,那哥哥替你开。” 婧絮看着那花苞越来越多越长越大,慢慢地绽放开来,嘴角不禁扬起,“真好看……” 她抬手拂过一丛花,见哥哥还要继续引导花树,轻声道:“够了,哥哥……”已经很满足了。 她拉住哥哥的袖子,看着已经长大的好几株桃花,“已经有这么多了,留点仙力……” 瞥见哥哥压在眼底的担忧,她连忙改口:“回头再给絮儿种其他的花树,至于种什么,容絮儿好好想想!” 栾絮星君笑起,“好,絮儿想要什么哥哥就种什么。” 婧絮嘻嘻笑起,打了个呵欠,俏皮地轻轻推了推栾絮真君开始赶人了,“絮儿乏了,哥哥改日再来!” “好好好,这才回来几日,絮儿就嫌哥哥烦了!”他好笑道。 兄妹两闹了会儿才散去。 等二人分别,两张嬉笑怒骂的脸蓦地沉寂下来。 婧絮望着那几树花,花瓣飞舞的姿态很像她梦里的樱花林。 她的裙角被染上绯色,脚腕被他拉住,自此再飞不上天。 38坠梦 院落又淅淅沥沥地下起雨。 婧絮走到廊下,百无聊赖地张望,她在寻那只守宫。 终于在屋子里找到爬在梁上的守宫,她看了会儿,说道:“等雨停了你可要出去,晚上记得不要进屋。” 然后她走到案牍旁,拿起笔练画。 她最近很多事要做,打坐修行,练字画画,抚琴吹笛,很多很多。 今日花鸟雀。 她拿出要描摹的画铺开,转眸瞧见守宫一动不动地爬在那,想了想,自言自语道:“今日就画你吧。” 她提笔作画,行云流水,除却在修道一途上的怠惰,她其实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作画也是信手拈来。 落笔有神,画意酣然,寥寥几笔就把梁上的守宫勾勒而出。 十分传神,婧絮满意地点点头。 单画守宫画面太空,她下意识蘸饱了墨想再补点什么,想了想没想出合适的,卡顿之间,笔尖滴墨,晕在纸上,泅出一片阴云。 她连忙在笔舔上运了两笔。 转眸看那滴墨不满意,扯了画纸重画。 再画却与之前的守宫有大不同。 她最后一次见他时见到了他的原身。 那是她第一次见,也是唯一一次。 落在笔下却……如此熟练传神。仿佛见过好多次。 细细密密的革质皮,确实见过好多次,在他脸上、耳后。 等她意识到自己又想起他时,已经收笔,纸上赫然一只栩栩如生的蜥蜴。 不是守宫,也不是任何其他蜥蜴。 是他,蹇磬。 婧絮摔笔,扯起画纸扔出窗外。 她靠在墙上,彷徨地失了力气,顺着墙委顿在地。 一墙之隔,在她背靠的墙后,蹇磬也坐靠在墙上。 他屈膝望着天际的水幕,雨溅到裤腿也不在意。 被摔出来的画纸被雨水浸湿,他看着画上那只蜥蜴被晕得模糊,最后成为一团浑浊的脏水。 入夜,蹇磬见她辗转反复,也不知她怎么了。 魔界使君仙鸿独自支撑魔族多年,他苏醒了以后恨不得把所有事都推给他,若是他懒散,仙鸿会专程找到他面前,拽着他的衣襟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他无奈只得应了。 是以他事务极多,好不容易得了半天空,便来看看她。 可你为何无法安眠。 他打了个响指,婧絮缓缓闭上眼。 他心念一动,入了她的梦境,她的梦境纷乱撕裂,他一下竟没找到入口。 他放开神识探寻,终于在一个破碎的梦境角落寻到她。 此处漆黑,但他视力惊人,轻轻松松寻到缩在石壁边上的她。 潮湿的冷意让她发颤。 蹇磬一愣,这里…… 他再熟悉不过,是渊山的地洞。 她嘴里被喂下他的血肉,满嘴的血腥。 梦境中她的厌恶与痛苦传到他心里,蹇磬心头一沉,女女,我成为你摆脱不了的噩梦了? 下一刻他感受到一种渴望的煎熬,他愣住,那种灼心的渴望他是如此熟悉,一如他对她的渴望。 此刻,这种渴望居然自她的心底诞生,他一时分不清此刻的心绪到底是属于她还是他。 厌恶与憎恨覆倾,渴望与热切争斗,她似乎察觉了他,冷声骂道:“下三滥!” 蹇磬回头,她梦境里的他正在水边清洗自己的伤口。 她此刻却在对自己说话。 蹇磬一挥手,悄无声息地捏碎了梦境里的自己。 他试图安抚她:“放松点,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他甚至往后退了几步,“别怕。” “怕?你在说笑什么。”她站起身,朝他走来。“每夜如此,我早就习惯了。”她丝毫不惧,走到他身前,拽住他的衣领往下拉他。 蹇磬顺着她的力道倾身,婧絮捧着他的脸吻他。 蹇磬一愣,没反应过来的唇舌无措地缩了下,婧絮柔软的唇舌紧追不舍,她吮吸他,缠绕他。 他从未被婧絮这样主动献吻,以往有的只是蜻蜓点水,从未像此刻这般缠绵悱恻。 他心神震颤,下意识抱紧她,回应她。 39原来你喜欢我啊(H) 婧絮仰头,从他眷恋的唇舌中退出,抱着他的脑袋压向自己的脖子。 蹇磬吻上她的脖子,往下锁骨,胸口,婧絮软在他怀里,他搂住她,婧絮烦道:“快点,磨叽什么!” 他吻得更狂热,婧絮给他一耳光,“还亲什么!我要……”她顿了顿,喘了口气,直白地邀请:“跟我做。” 蹇磬惊愕在原地。 她那么讨厌下三滥,那么讨厌蜥蜴,那么讨厌强迫她的人,他的一切属性都是她抗拒的,但为什么……却在梦里对他这样? 所以,原来她内心深处就是想要他? 蹇磬无声笑开。 难怪啊。 难怪你不在高高在上,原来你已被我拉入泥沼。 原来……你喜欢我了啊,女女。 婧絮有些不耐烦,毕竟他夜夜入梦,不是和她过日子就是和她交合。 她已经习惯到麻木。 她扯他的裤子,坐在他腰胯上,放纵自己沉浸在糜乱的梦中,她急促地喘息,扭动自己的身体,骑他,也主动趴下被他骑,来来回回,欢愉糜烂。 “女女,你喜欢我了吗。”他在她身体里,慢慢说道。 婧絮沉迷在性爱绝顶的快慰中,她曲腿,脚蹬在他胸口,闻言笑了,“可能是吧,毕竟我这么……”她摇动身体配合他,舒服得发颤,“喜欢被你弄……” 她喘着,扭着腰转身,一只腿大张着抬起,在他胸口借力一踩,翻了个身,两人从面对面交合变成他从她后面入。 转身的时候让他退出了一点,婧絮趴好后抬臀往后压向他的下体,前后摇动腰肢,淫乱下流。 她闭着眼,小嘴随她摆动的节律发出骚乱的呻吟,蹇磬喉头滚动,一手捞过她,一手捏着她的细腰往自己下身上撞。 “啊!”婧絮毫不掩饰自己的快慰,他干得越用力,她浪叫得越大声,这种极致的性爱让她着迷,“又被下三滥日逼了……” “喜欢吗?”他亲吻她的肩背。 “喜欢。” “喜欢什么?”他低声诱哄。 她眼眸涣散,认命道,“喜欢同你交合……” “还有呢?” “还有?”她懵懵地重复。 蹇磬退出来,婧絮茫然回眸望他。 他轻巧地把她翻过来,沉到她身体深处,顶得死死的,严丝合缝了,见婧絮颤抖着开始流水了,他诱导她:“喜欢和我交合,那你肯定也喜欢我。” 他说着狠狠一顶,干进宫口。 婧絮浑身发麻,只会抖着逼流水。 “回答我。”他问道,慢慢抽回肉茎。 婧絮攥着他的衣服,犹如干涸的鱼离不开水。 蹇磬往前送胯,狠狠干穿他最爱的女人。 “啊!”婧絮高潮着猛地醒过来。 月光透进一片在交欢的床上,洁白的被单被污了一大块,蹇磬日在她身体里,“喜欢我吗?” 婧絮惊愕地看着他的眼睛,从圆形的瞳孔慢慢往上下延展。 竖瞳。 她战栗着,心潮汹涌,是他。 蹇磬! 竟是他! 他还活着! 不愧是下三滥,命贱如草,被她杀成那样了都还能活着! 居然还……活着。 他狠狠抵着她研磨。 “啊……啊!”她淫乱地吟哦着,双腿如藤蔓缠上他的腰。 蹇磬紧紧抱住她,两人肉体混乱的搅缠,汗与汗汇聚在一起,婧絮伸舌舔过他的下颌。 蹇磬垂眸,看着沉沦堕落的婧絮,凶狠地吻她。 下体更是毫不怜惜,刺穿她,日烂她。 床单被蹬得凌乱,雕花木床被压得吱呀作响,动静大得仿佛要把她弄死在床上。 浑身布满青紫,两个乳球快被他捏坏。 “还想要吗?”他压着她问道。 婧絮泪光闪烁的眼眨了眨,“要。” 蹇磬目光一沉,“被下三滥的鸡巴日就这么爽吗?” 她笑着收腹夹他,像是挑衅:“就必须得是下三滥才行。” 见蹇磬深邃的竖瞳注视自己,她挑着眉,更详细地说明,“就是要……被你这种下三滥的蜥蜴妖怪日逼才行。” 蹇磬沉默着没动。 她抬手摸到他的臀,往下压进自己身体,神情痴迷,“变成妖和我做啊……”她笑着偏了偏头:“用你的各个丑陋模样来玷污我……” 她注视着他的脸,“不想吗?用你最原始的方式弄我。” 光是想想都让他发颤。 蹇磬咽了咽口水。 他转过头,“不。” 婧絮仰头大笑,是真的被他逗笑了。 “蹇磬……”她肉穴收紧,紧紧地夹住他,指尖碰了碰他的脸,“真的是你啊……” “你为什么还活着?”她用腿缠着他。 蹇磬笑得邪:“女女还想被我操,我怎么能死。” 40你必须爱我(H) 转身的时候让他退出了一点,婧絮趴好后抬臀往后压向他的下体,前后摇动腰肢,淫乱下流。 她闭着眼,小嘴随她摆动的节律发出骚乱的呻吟,蹇磬喉头滚动,一手捞过她,一手捏着她的细腰往自己下身上撞。 “啊!”婧絮毫不掩饰自己的快慰,他干得越用力,她浪叫得越大声,这种极致的性爱让她着迷,“又被下三滥日逼了……” “喜欢吗?”他亲吻她的肩背。 “喜欢。” “喜欢什么?”他低声诱哄。 她眼眸涣散,认命道,“喜欢同你交合……” “还有呢?” “还有?”她懵懵地重复。 蹇磬退出来,婧絮茫然回眸望他。 他轻巧地把她翻过来,沉到她身体深处,顶得死死的,严丝合缝了,见婧絮颤抖着开始流水了,他诱导她:“喜欢和我交合,那你肯定也喜欢我。” 他说着狠狠一顶,干进宫口。 婧絮浑身发麻,只会抖着逼流水。 “回答我。”他问道,慢慢抽回肉茎。 婧絮攥着他的衣服,犹如干涸的鱼离不开水。 蹇磬往前送胯,狠狠干穿他最爱的女人。 “啊!”婧絮高潮着猛地醒过来。 月光透进一片在交欢的床上,洁白的被单被污了一大块,蹇磬日在她身体里,“喜欢我吗?” 婧絮惊愕地看着他的眼睛,从圆形的瞳孔慢慢往上下延展。 竖瞳。 她战栗着,心潮汹涌,是他。 蹇磬! 竟是他! 他还活着! 不愧是下三滥,命贱如草,被她杀成那样了都还能活着! 居然还……活着。 他狠狠抵着她研磨。 “啊……啊!”她淫乱地吟哦着,双腿如藤蔓缠上他的腰。 蹇磬紧紧抱住她,两人肉体混乱的搅缠,汗与汗汇聚在一起,婧絮伸舌舔过他的下颌。 蹇磬垂眸,看着沉沦堕落的婧絮,凶狠地吻她。 下体更是毫不怜惜,刺穿她,日烂她。 床单被蹬得凌乱,雕花木床被压得吱呀作响,动静大得仿佛要把她弄死在床上。 浑身布满青紫,两个乳球快被他捏坏。 “还想要吗?”他压着她问道。 婧絮泪光闪烁的眼眨了眨,“要。” 蹇磬目光一沉,“被下三滥的鸡巴日就这么爽吗?” 她笑着收腹夹他,像是挑衅:“就必须得是下三滥才行。” 见蹇磬深邃的竖瞳注视自己,她挑着眉,更详细地说明,“就是要……被你这种下三滥的蜥蜴妖怪日逼才行。” 蹇磬沉默着没动。 她抬手摸到他的臀,往下压进自己身体,神情痴迷,“变成妖和我做啊……”她笑着偏了偏头:“用你的各个丑陋模样来玷污我……” 她注视着他的脸,“不想吗?用你最原始的方式弄我。” 光是想想都让他发颤。 蹇磬咽了咽口水。 他转过头,“不。” 婧絮仰头大笑,是真的被他逗笑了。 “蹇磬……”她肉穴收紧,紧紧地夹住他,指尖碰了碰他的脸,“真的是你啊……” “你为什么还活着?”她用腿缠着他。 蹇磬笑得邪:“女女还想被我操,我怎么能死。” 一下一下,又沉又重。 回应他的是喷泄而下的润滑爱液。 他们目光紧锁对方,下身疯狂碰撞,抵死缠绵。 他从后面进入,将她压在身下抵着弄,狠抓她的椒乳,落在她肩膀的吻却轻柔缱绻。 “女女,你必须爱我。”他射在她身体里,轻声蛊惑。 婧絮被他弄得脱力,软在床上动弹不得。 他射完最后一股,从她身体里退出来。 没有他塞着,她的下体喷出白浊,拉丝滴落,还在流。 “女女,你可真淫乱。”他正要起身,被婧絮拉住。 她懒倦地眨着情欲未消的脸,“你的蜥蜴原身,是不是没有了。” 蹇磬看了她一眼,慢慢穿戴着,“是,被你烧干净了。” “那你现在是什么东西。”她撑起身坐起来。 赤裸的身子浑身青紫,长发散乱,娇美的脸儿还带着高潮的红晕,此刻正好奇的微微歪头,纯真的容颜与淫靡的身子十分撕裂。 就是这幅模样,迷得他神魂颠倒。 “我是魔族使君。”他走到她身前坐下,抬手玩她的乳。 婧絮笑了。 她是一点不怕蹇磬的。 她跪起来,抬腿骑到他腿上,注视着他的眼睛轻蔑道:“蹇磬,你这下三滥的东西,就算侥幸获得魔族使君的力量,不也还是你蹇磬?下三滥。” 蹇磬把着她的腰把她扔到床上,起身要走。 “蹇磬。” 他脚步一顿。 41她永远不会爱他 婧絮看着他的背影,竟有点舍不得他走。 他还活着……从下三滥一跃而成了魔界的君王,这世事无常,可见一斑。 但他要走,她莫名很失落。 婧絮垂眸,她终于不得不承认,她似乎,喜欢上了那只蜥蜴妖怪。 喜欢么……哦,原来她喜欢那个下三滥的蜥蜴妖怪,做梦都渴望和他交欢。 似乎是这样的,纵使她再不愿承认。 他站着没动,默了片刻,身侧出现一个黑色漩涡。 见他要走,婧絮道:“蹇磬。” 蹇磬回眸看她。 她终于直视自己扭曲的情感,“我恨我爱上了强暴自己的人,恨自己下贱,可是我不得不承认,我喜欢你。” 蹇磬感到一丝违和,这可不像他的女女能说出的话,纵使她真的喜欢上他,她也断不会在他面前承认,“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是为了保护你的家人?” “不。”婧絮起身,抬眸望着他,带点可笑的单纯,“我想你做回那只蜥蜴妖怪。” “不可能了。”他眉目深沉,“蜥蜴妖怪蹇磬,已经被你杀死了。” 婧絮抱着他的腰,烂漫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你是魔君,你什么都能做到吧。” 蹇磬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忽然笑了,捏了捏她的脸,“仙界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勾引我?” 婧絮茫然抬眸。 蹇磬扳正她的脸,定定地辨查了一会儿,忽然一手抚过她的额头,一道红色的气息被他引出,“植入得太深,连你自己都没意识到。” 婧絮双目失神,有些呆滞。 蹇磬看着她空泛的眸子,失望道:“原来都是假的。” 都是假的。 她的思念也好,稀薄的爱意也罢。 是仙界不知道谁的手笔而已。 蹇磬冷笑一声,差点他还就当真了。 他明明早就看清了这个事实,却硬要去忽略,去枉顾…… 他明明早就知道了…… 这个他拿三条命换来的教训,这个反反复复不停向他昭示着的地狱般的事实。 他深爱的女女,不会爱他。 哪怕他不再是蜥蜴,不再是下三滥,不再强迫她! 哪怕他贵为魔族使君! 但他只要是他蹇磬!她就永远不可能爱他! 永远不会! 翌日婧絮醒来,想起昨夜和他欢好,震惊无比。 “蹇磬……没有死?!” 她心头狂跳,明明昨天就知道了,为什么这个认知现在才如此清晰地出现在她心里。 她扶着脑袋,头痛欲裂,根本无法思考。 婧絮摔回床上,等她再次醒来,天又黑了。 她起身走到院子,却发现天空不对劲。她抬眸好奇地打量此刻的夜空,绚烂的极光横贯整个天空,色彩的层次丰富到词穷。 这不是她的天空。但她明明在自己的院落。 她跑出院子,发现外面的景象与往日完全不同,仿佛有人把她的院落搬到其他地方了。 搬到这块悬浮的山石上。 她走到边缘往下探看,是之前见过一次的悬浮城市,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红房子。 她所在的位置很高,也没有锁链与她这块悬浮的山石相连。 婧絮出不去这里,也没人来。 就这么被晾了好久,直到某天夜里,蹇磬忽然睡在她睡边,她冷冷看着他。 蹇磬抬手,轻轻松松把她摁趴下,“睡吧,我很累。” 婧絮挣扎着从他手臂里出去,“你到底想干嘛!” 蹇磬撩起眼皮,“如你所见,我想睡觉。” 婧絮看了会儿他的脸,很陌生的模样,嘲讽笑道:“下三滥的东西,披着魔族使君的皮,还不是下三滥。” 他闭着眼,被她的话逗笑了。 “你说得很对。”他认可道。 婧絮颦眉,“放我走,你说过的!” 他慵懒抬眸,“像我这样的下三滥,出尔反尔不是……”他顿了顿,笑起:“再正常不过的吗?” 婧絮直觉他和以前似乎不一样了。 她扯起嘴角讽刺道:“成为使君倒是给你不少底气,”笑意逐渐扭曲,“你以为你成为使君我就会正眼看你?” 明白你永远不会爱我,才是他变得不一样的原因。 不过她大概永远不会懂,现在,他也不需要她懂了。 三条命,足够他明白婧絮其人。 42你看你 他伸手掐着她的脸摁进怀地,低声哄道:“安静点,陪我睡觉。” 婧絮被他的气劲压得窒息,无法出声。 蹇磬冷冷看她,见她不断逼近死亡,收回威压,婧絮终于得以喘息,他爱怜地亲亲她的唇,再次重申:“安静点。” 言罢搂着她入眠。 婧絮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心里再有不甘,当下也只得老实些。 许是被他抱着睡习惯了,也或许是真的累极了,蹇磬睡了没多久后她也入睡了。 这一夜没有梦魇,只有他压在她身上的重量,诡异的安稳。 翌日,婧絮被蹇磬起床的动静弄醒。 他把手臂从她头下抽出,起身伸了个懒腰。 婧絮跟着坐起来,看着他陌生的脸有些发懵。 蹇磬不像那些天生的高位者,他习惯了用手穿衣,正在慢斯条理地穿戴。 婧絮昨晚被他抱得衣衫不整。 “你别用别人的脸了,看着不自在。”婧絮嫌弃道。 蹇磬复活以后就是这张脸,长什么样他自己也没太在意,“怎么,你喜欢我以前的样子?” 婧絮蓦地想起他化妖的脸,奇异的美,她掐灭脑海中的画面,转了个话题道:“你要出去吗?” “嗯。”他整理好袖口,一个黑色漩涡在他身侧展开。 瞧见那个漩涡婧絮就知道他要走了,她坐起身,想问那她呢,又要被关在这里吗,但看着他冷漠的脸,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他没有以前那么迁就她了。 他就是想关她! 婧絮瞪着他,“你如今今非昔比,要找女仙,比我强比我美的比比皆是,何必再纠缠我!” 蹇磬回眸瞥她一眼,想了想,点点头,“你说得也是。”他眉眼轻抬,带着丝讽意:“不过囚禁你与我再找其他女仙并不冲突。”言罢走进漩涡。 下三滥! 婧絮把枕头摔向他。 枕头穿过漩涡被蹇磬抓住。 漩涡这头的魔族使君仙鸿正等他来商议事情,见他抱着个枕头,“你这是随时准备睡觉?” 蹇磬痞笑道:“小猫咪跟我耍花枪呢。” 蹇磬一连几天没回来,婧絮被困在这里哪也去不了,而且这里没有吃的,虽然她的仙障勉强被母君修复,但她已经习惯了每日饮食,陡然被饿了几天,身体极不习惯。 夜里蹇磬从漩涡中走出,听见她缩在被子里小小声地啜泣。 他拽着她的脚踝把人从被子里拖出来,“想我了?” 婧絮“呸”他一口,“谁想你这个下三滥!” “哟,精神还挺好。”他把她捞怀里,“精神这么好就先来干一次。”说着扯她的衣衫。 粗暴无礼,撕烂她的衣襟就揉上乳房,嘴上荤话接连不断,“吃什么长的,奶子这么绵软。” 婧絮踢他,被他一个眼神看去,瞬间失了力气,软下来。 他张开她的腿,看她下面。 “奇怪,居然没出水。”蹇磬有些意外。 记忆中他一碰她就流水,跟水做的一样,今天是怎么? 见婧絮狠狠地瞪他,蹇磬猜测,她可能…… 这么想着他抬手按着自己的脸一偏,再转过来时,瞧见婧絮惊愕的表情,笑道:“这样满意吗?” 明知就是他蹇磬,但当这张脸出现,她还是忍不住战栗起来。 他对她笑的模样,他无奈叹息的模样,他死在她身上的模……以及他与她交欢的每一刻。 在他用这样模样碰她的时候,她颤抖着起反应了。 蹇磬震惊、欣喜。 他疯狂地进入她,用她湿滑的爱液来来回回,笑得肆意:“女女,看来你就是很喜欢我这个下三滥啊……” 他按着她的腰从后面操弄她,伏在她耳边魔音般向她阐述一个事实:“魔族使君的你不要,下三滥蜥蜴妖的臭鸡巴你倒是稀罕得很……” 他抱起她,摁着她的头往下,“你看,你把我的大腿都打湿了。” 婧絮被迫看着两人连接的地方,她红艳的屄穴毫不费劲地吞吐着他硕大的肉茎,色欲肮脏,她下意识抖了下逼,又灌出一波淫液。 “啧,女女,你看你。” 43结姻 她的爱.液挤出来,被他撞得四溅开去,锦被弄得到处是。 “收敛点啊……”他揉着她的奶干她,“就这么爽?嗯?被下三滥日逼就这么爽?” 他深深贯入又缓慢拔出,给予肉壁无限爱宠,他往后抽得多了,空虚迫使婧絮下意识收缩。 蹇磬无奈道,“夹这么紧干嘛,我又不是真走。”他猛地插进去,婧絮“啊”叫出声。 他快速抽插,婧絮被逼到高潮。 蹇磬坏笑道:“女女,你看……”他扳着她的脑袋抬头,仿佛看到一片迷雾,迷雾散去,正是湖天女君和青木仙君两人正在争执什么,旁边的栾絮星君一脸焦急地劝着。 “你看,你失踪了,你的父母哥哥到处找呢?还敢问我要人了。” 婧絮双腿发颤,身体深处被他肆意触探着。 “你要是不乖,这层薄雾一散,我们在做什么,他们可是就看到啦。”他笑着亲亲她汗湿的鬓发。 婧絮紧紧抓着他的臂膀,颤声道:“不要,求你。” 他用给小孩把尿的姿势玩她,弄到深处,婧絮高潮得发抖,他睨她一眼,她沉浸欲望的模样美极了。 “嫁给我。”他舔过她小巧的耳垂。 “不然这雾一散,正好我拔出来,给他们看看你能喷多少淫水,嗯?” “看看他们的宝贝女儿乖巧妹妹,背着他们能塞下多大的鸡巴?” 若是被父君母君哥哥看到她如此不堪的模样,婧絮浑身汗毛炸起,不要,绝对不要。 “我愿意我愿意!”她慌忙答应,生怕晚了他驱除这薄雾! “真的假的?”蹇磬的声音很为难,他的眉头扭曲,“女女不是很讨厌我么……” “真的!”婧絮紧张地抓紧她,下体的快感和慌乱搅在一起,使她浑身收紧,紧紧地吸住他。 “好紧……”他差点被她缴械,狠狠顶她一刃,“嫁给我,你开不开心。” 婧絮流着泪,双眸在高潮中失了灵气,低声道:“开心……” 蹇磬哼笑一声,浓雾聚集,遮住视野,再抬眼,他们还在床上纠缠。 蹇磬毫不留恋地拔出来,射在她奶上,脸上。 末了一边穿衣服一边道:“我送你回去,过几天来娶你。” 婧絮呆呆地躺在床上像一堆被搞烂的肉,浑身满是他的精液。 蹇磬凑近她,摸摸她的脸儿,低声道:“给你最盛大的婚礼,仙魔两界都会为我们祝福,开心吗?” 婧絮木然点头,“开心。” 既然她永远不会爱他,那就让她永远憎恨他。 既然她疯狂想逃离他,那就把她禁锢在身边。 女女,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不管用什么方法。 蹇磬很高兴她还有这么多家人,拿来威胁时很好用。 仙魔两界竟然联姻,实在震惊两界。 不过谁愿意放着和平日子不过,整天打打杀杀的。 是以真心祝福这一对的倒是不少。 湖天女君看着女儿,怅然地拿起盖头。 她的嫁衣是魔族送来的,华丽恢弘,穿上的那一刻,红色的光从嫁衣上流转出来,晕在周围,甚至盖过日光女神羲和的光华。 婧絮对母君笑得很甜,羞怯道:“母君,快放下呀!不然……让他等久了!”像个害羞的小娇娘。 湖天女君点点头,一时辨不出她的喜怒,低声笑道:“好。” 盖头盖下。 婧絮脸色沉静下来,眉目冰冷。 蹇磬一身黑衣劲装,身后浩浩荡荡的魔族迎亲队伍,他想做完从前自己身为蜥蜴妖的梦,是以用着自己做妖时的模样,面上灰白眼下乌黑,发髻上一丝红色缎带彰显了新郎的身份。 他回首,身后一眼望不到头的仪仗,身侧鸾凤轻啼,云蒸霞蔚,昳丽绚烂的红霞一路相随,不远处仙界大门华盖相迎,流光溢彩。 她只身站在繁华中,身侧飘摇的绯色花瓣与嫁衣上的流光交汇,华丽得让人避目。 蹇磬站在一段距离开外。 他一抬手,指尖微动,她前面凌空的地方蜿蜒出晶莹剔透的宛如冰晶的路, 她抬步,沿着他铺就的路,向他行来。 他痴痴地看着她,看她迈着小脚一步一顿,慢慢地,走向他。 到了身前,他向她伸手,笑道:“女女,我来娶你了。” 婧絮抬手扶住。 霎时天光乍现,流云飞花,彩云祥虹葳蕤而生。 “女女,你开心吗?” “开心。” 蹇磬抱起她塞进红轿。 那是仙界之人最后一次见到婧絮。 这之后,婧絮失去了自己的名字,她作为附属品被缀在蹇磬的名字之后,人们只会在谈起蹇磬时顺口指代她一句,使君夫人。 44女女真厉害 囚禁生活总是使人乏味。 觉得有趣的只有囚禁者。 蹇磬陷入她像陷入一片湿热的沼泽,他痴迷她,即使她怀着身孕也忍不住想要她。 婧絮把他踢开,脸色极其不佳,“滚!” 蹇磬笑得流里流气,“有了身子以后脾气是越来越差了。” 他温热的舌头缠上她的脖子,手往下摸她的小腹,“我动作很轻……不会伤到孩子。” “你就是把它弄死也没事,但你弄疼我了!”她冷声道,推开他背过身。 蹇磬对她的拒绝早已麻木,“怎么这一胎怀了这么久?” 婧絮没思想不理他。 蹇磬也不在意,一只小蜜蜂从窗口撞破结界飞进来。 蹇磬抓住它,是使君仙鸿送来的东西。 小蜜蜂在他手中消散,化作一块小小的干瘪得缩成卷的皮。 他二指捻起,对着光看了看。 婧絮小腹坠痛,厌烦地坐起身,看着始作俑者在看东西,抄起枕头砸他。 蹇磬没有躲,让她砸了,对她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婧絮摸着小腹,这感觉很熟悉,是要生了。 “你不是想让我做回蜥蜴吗?”他看着这块皮,“有了它我就能变回蜥蜴。” 另一个魔族使君仙鸿是过怕了自己一个人的日子,生怕蹇磬有什么问题,她让他寻到一个寄宿体,如果自己不幸死亡,还可以在寄宿体上复活。 这个寄宿体需要与他本身有千丝万缕的因缘,本来她建议把他用婧絮作寄宿体,被蹇磬拒绝了。 要说千丝万缕的因缘,还有什么能比得上他自己的蜥蜴原身。但他的原身被婧絮剁成肉泥烧了,不过…… 在地洞里时她曾坏心地撕下一块他用作止血的皮扔在那里。 他当时就这么一提,没想到仙鸿还真帮他找到了。 他还以为会被老鼠吃掉呢。 “下三滥,发什么呆!我要生了!”婧絮急道。 蹇磬回神,高兴地走到她身边掀开她的裙子看,“哇,女女真厉害。” 这是她给他生的第二胎了。 再没有什么比给仇人延续血脉更让人气愤的了,婧絮又痛又恨。 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蹇磬太强了,她逃又逃不掉,死也死不成。 除了活着,就是活着受刑。 但蹇磬很有用,他给了她很强力的魔力,这让她身体很健康,孩子生得也很顺利,他亲手把孩子从她下面拽出来,鲜血淋漓的,他满意地点点头,叹道:“真可爱。” 他把孩子裹好,抱给她看:“你看,又是个男孩,可爱吧?” 婧絮根本不想看一眼。 忽然她心脏剧烈地痛,她被迫抬眸,看着皱巴巴的孩子,艰难道:“很可爱……” 蹇磬冷眼看她,嘴角却带着温柔的笑意:“对孩子要温柔,女女。” “是……”婧絮浑身冷汗地应道。 婧絮给他生了两个儿子,虽然他的魔力霸道,但儿子意外地都随了婧絮是仙体。 蹇磬遣人把孩子送回婧絮娘家,“开心吗?他也将由你父母养大,前段时间听说你哥哥带着蹇寻去瀛洲游历了。” 蹇寻? 婧絮想了想,结合语境意识到可能是头一个孩子的名字,敷衍地“嗯”了一声。 蹇磬瞥她一眼。 他不让她养孩子除了大局上仙魔两界间的关系外,一来怕她把他们掐死,二来怕她这扭曲的性格影响他们。 “要说冷心冷情,再没有谁比得上你了。”蹇磬低声道,打开匣子,吃下了那一小块风干的皮。 婧絮充耳不闻,感觉身后一阵妖力波动。 她回眸,蹇磬慢慢睁眼。 虽然他一直以蹇磬的脸面对她,但那只是他幻化的,此刻,蹇磬的妖身在他身体骤然复活,妖相毕现。 婧絮看得乐,她难得有些兴趣,点评道:“又丑又美的。” 蹇磬嗤笑一声,“想和我这样模样做?” 婧絮挑眉,毫不示弱:“对,看着就流水。” 蹇磬沉眉,走过去把她捞怀里,“真是下流啊女女。你知道和我这个身体做,会生出什么?” 婧絮忽然爆出一身鸡皮疙瘩,“蜥蜴?” “对。”见她发憷,他有些畸形的快意,好心解说道:“会稍微麻烦一些,生完蛋后你还得孵一孵,才能有蜥蜴破壳。” 婧絮的思维随他蛊惑的话想象了那个画面,浑身恶寒。 “总得来说还是比生仙胎方便。”蹇磬亲昵地吻她的头发,“一次的话,可以生好多个……” 婧絮猛地推开他。 她反感地拧着眉:“真恶心,你可真恶心啊蹇磬!” 蹇磬哈哈笑起。 题外话:抱歉久等!这个文写完了,在爱发电也已经更完了,我就去写新文了,差点忘了,我的我的。 想提前看可以爱发电发电阅读,后续的番外也会放在那里。谢谢你们一路支持,感恩。 这个文从原定的四五万字,现在写到了十万字,加上番外十一万字我是没想到的,满足了,写得比较尽兴,希望你们也看得尽兴。 不喜欢的也不要骂我,小说三观不代表笔者三观,不喜点叉,快乐你我他。 45折腾 晚上蹇磬就这么一副化妖的模样睡在她身边。 婧絮才生了孩子,下体有时候会流血,血浸出来,他就打个响指清理,倒是很方便。 婧絮小腹不舒服睡不好,无聊起来就摩挲他脖子上的革质皮玩儿。 他的睫毛很长,被她摸的时候会掀起眼皮看她一眼,又闭上。 她抬指摁他的唇。 她以前很喜欢紫色,但他由浅至深的唇色用尽了所有的紫色,她就不喜欢了。 真可恶,她小腹还疼着他却睡得这么安稳。 她手上使劲,蹇磬慵懒抬眸,“就这么喜欢我?” 婧絮笑了,骂他:“下三滥。” 蹇磬抱她在怀里,大手抚上她的小腹,“还疼?” 婧絮侧过脸,不理他。 “之前的孩子我收束了自己的魔力,他们都是仙体,也给你父母了,你应该满足了。” 蹇磬友好地和她商量:“接下来的孩子可能得是魔族妖体了,你若是受不住,我把你魔化吧。” 婧絮愕然回眸,咬牙道:“下三滥的东西,你简直得寸进尺!” 蹇磬笑得很甜,“这有什么办法……”他一手支着脑袋,一手逗弄宠物似的拨弄她的小脸儿,“谁让你是我的禁脔呢?” 婧絮恨道:“若是要生魔胎,你找魔族岂不是更妙!” 蹇磬点点头,“你说得对,可我就要折腾你。” “我不做魔!”婧絮拽他的衣襟,眼里带着泪,“我不要做魔!” 蹇磬宠溺地拍拍她的脑袋安抚,“不做也行,这不是怕你身子吃不消嘛。” 仙身怀魔胎,想想都不容易。 “不过你身体里尽是我的魔力,仙障被侵蚀了不少,这么个模样,怎么怀啊?”蹇磬蹙眉,忧心道,“我希望你好好的,给我生好多好多小蜥蜴呢。” 婧絮恶狠狠地瞪着他,她知道他是故意恶心她。 “闭嘴!”婧絮推他,“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我都闻到了。”蹇磬坏心地笑,“刚刚女女摸我的时候,就湿了。” “怎么这样啊!”他看起来很苦恼,心里却饶有兴趣地逗弄她,“女女才刚刚生完孩子就想要,我若是纵容你,会伤你身的。” 婧絮狠狠剜他一眼,“蹇磬你这一辈子就注定是个下三滥,下贱玩意儿!”言罢气狠狠地背过身去。 蹇磬贴向她后背,揽她入怀,开怀地笑道:“再下三滥,你也得给我生孩子。” 见她装死,他凑近她耳朵小声道:“生一堆……啊,小蜥蜴!” 恶心得婧絮反手掐他一把。 翌日,婧絮醒来的时候蹇磬已经不在了。 还好他现在很忙,不然整天对着他,她得崩溃。 她把昨日松了的琴弦换下来,翻出新的弦,细细缠上,忽然身侧异动,她转身,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现。 这种感觉不是蹇磬,婧絮警惕起来,这里是魔族使君蹇磬的居所,除了他还没人敢擅自进来,显然来者不善。 婧絮正想该怎么办,忽然一阵疾风般的身影掠过,来人被砸在墙上,身形溃散,化作一缕黑影,黑影慌忙逃窜,蹇磬五指成爪吸住那黑影,另一手抬起正要击灭,忽然仙鸿传来音信,这一分神,黑影趁机遁去。 蹇磬冷脸,看着黑影遁去的方向,蹙着眉。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婧絮还有些茫然,“那是什么东西。” 蹇磬道:“是一个不带自身意志的分身。”显然来人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 “他第一次来?”蹇磬问道。 婧絮点点头,却道:“也可能之前有,我没发现。” 蹇磬顺手把她捞进怀里揉着玩,“这里不安全了,换个地方。” 婧絮不满地挣开他,“可我才把周围的花草布置好。” 蹇磬笑道:“我连院子一起搬。” 婧絮闻言,无所谓地偏过头,继续上弦,忽然她手一跳,轻轻“嘶”了一声。 蹇磬拉过她的手来看,指腹上一道深深的口子冒出个红血珠,他含住吮掉那点血。 婧絮不让,使劲抽手,又抽不动。 她瞪着他直到他松口了,拿回来一看,伤口愈合了。 生完孩子没几天,婧絮的身子就大好了。 蹇磬自然要和她睡。 一个事情整天整天地发生,再讨厌再反感,久了也就麻木,习惯了。 婧絮的身子习惯他,有时候他忙得夜不归宿,她还会不好睡。 多几次蹇磬就发现了,捏了个分身回来陪她睡,以婧絮的修为自是辨不出,她还暗暗奇怪怎么他突然不忙了。 蹇磬的分身术用得越来越熟练,慢慢地他还摸索出在分身与本体之间瞬间转换的方法,然后他就反过来,仙鸿让他做不想做的事时就让分身去,需要他的时候再瞬间转换过去,发展到后来他可以控制好几个身同时处理事务,就是怪累。 累的代价是休息的时候也多了。 他有时候能空出一两天的时间,这时他会带婧絮出去透透气,或去天子脚下的盛京小住,或去昆仑赏雪莲,满世界到处跑。 本是神仙眷侣般的日子,却因婧絮心境不同,变得折腾。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46这种游戏有意思吗 “这往下,就是归墟。”蹇磬揽着她的腰带她飞在风里。 周围风声急紧,婧絮很怕,下意识攥紧蹇磬的衣衫,烦道:“看到了看到了快回去吧!” 蹇磬笑道:“你不多看几眼,这景致可不是谁都能看到的。”这地方除了他和仙鸿,就只有仙帝敢来了。 暗黑的圈点在空中爆破,看着就很危险,婧絮吓得直发抖,气道:“谁要看!你带我回去!” 蹇磬斜眼看她,见她惴惴不安地把自己抱得死紧,心头暗笑,他才不管,他就要逗她。 脚下归墟吸取海水形成的巨大漩涡仿佛天地的巨口,吞噬一切。 深蓝色的漩涡磅礴,看久了便有些沉浸其中,蹇磬悬飞在空中,看了好一会儿。 “看够没!”婧絮受不了了,垂眸俯瞰了一眼,吓得又抱他更紧。 “没看够。”蹇磬道。 婧絮恼怒,真想挠他几爪,又怕他一个分神把自己放松了掉下去。 “女女,我们入归墟看看吧。”蹇磬突然决定道。 婧絮一愣,“你要死别拉着我啊!” 蹇磬笑道:“女女要相信我的实力,再说,要死的话……”他眉眼沉下来,“肯定要带着女女啊。”言罢抱着她往下降。 婧絮心头狂跳,慌道:“蹇磬!你别作死啊!我……”她顿了顿,咬牙道:“我怀孕了!” “嗯?”蹇磬停下,“这不才生完没多久吗?” 婧絮恨得眼睛发红,“你一点不知道节制!我……”攥着他衣襟的手抵着他的皮肤狠狠拧起来,“下叁滥!” 蹇磬被她拧习惯了,倒没在意,“怀了身孕是不好进去,万一有什么东西影响孩子就不好了。” 婧絮简直不想和他废话。 最后蹇磬终是带着她飞离了自处。 婧絮落到地上缓了口气,立马推开蹇磬转身要走,被蹇磬拉回来,“我摸摸。” 他抬手摸她小腹,惊道:“哟,还真有了。”这胎与他气息相近,他倒是一时没察觉到。 见她一脸不高兴,他赔笑道:“怪我,我早该发现的。” 婧絮这次怀孕反应很大,因为是魔胎她身体不适应,是以早早地察觉了,听他这么说只是无语,厌烦地甩开他的手。 蹇磬贪恋她身子,与她亲近的次数频繁,每次弄她必要给她灌得满满的,再塞一整晚不让流出来,不怀孕才怪! 她就没给过他好脸色,蹇磬也不在意,顺手抱起她,“这胎怕是不好怀,我们先回。” 婧絮脸色阴沉,“蹇磬,我们这样有意思吗?”她转眸看他,“你要我生我也生了,难道你真想和一个讨厌你憎恨你的人一直这样下去?” 蹇磬脸上淡淡的,没搭理她。 婧絮小腹一抽一抽地疼,她忍耐着,低声道:“给你生完这胎,你放我走吧。” “给我?”蹇磬像是才听到她的话,“女女说得不对,是给我们。”他笑意温润,“这是我们的结晶,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 婧絮歇斯底里道:“这种游戏有意思吗!” “这不是游戏。”蹇磬轻轻吻在她鬓发,柔声道:“我是在安心和你过日子呢,女女。” 婧絮恨得牙痒:“蹇磬,你真让我恶心!” 蹇磬轻笑一声,“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婧絮闻言,嗤笑一声,道:“今晚想吃使君大人。” 他抱着她走进漩涡,哼笑道:“吃我,你和孩子都受不了。” 47不原谅 蹇磬平日里看着不怎么在她身上费心思,但要想避开蹇磬的触手接触婧絮,并不是易事。 所以当那个黑影再次出现,婧絮倒是有些意外。 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直接对她阐明来意,“不是要伤害你,只是出于某种目的,想帮你脱困。” 婧絮品了品他的“出于某种目的”,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只要能帮她摆脱现在的处境,怎么样都行。 再说,就算是圈套是陷阱,就算死了……也比现在当他的精壶、当他生孩子的工具强。 “继续说。”她甚至坐了下来,颇有兴趣。 “三日后将迎来月食,魔族在月亮彻底消失那刻有一瞬的感官闭塞,到时候我会在你这里建立一个短时的阵法,你走入阵法即可。” 婧絮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是必须我‘亲自’走进去是吧。”她讥诮地看着黑影,“不然你直接掳走我就行了,还需要过问我什么意见。” 黑影沉默着,没回应。 婧絮想了想,淡淡道:“逃走简单,逃脱才难,他要找我,易如反掌。” “送你去地府,你过奈何桥,入轮回。” 婧絮怔然,轻声道:“藏到芸芸众生中?” “是。” 婧絮蹙眉道:“你怎么确定那个时候蹇磬不在我身边。” 黑影道:“我自有安排。” 她讥讽地笑道:“都设计好了,就差我一个心甘情愿走是吧。” 黑影沉默。 婧絮背过身去,窗外她亲手植的花开得上好,“我会进去的。” 黑影得到她的答复,消失了身影。 过奈何桥,入轮回。 舍弃自己的一切吗,她把头枕在手臂上,舍弃父君母君……还有哥哥……只为逃避这个下三滥,值不值。 小腹隐隐作痛,她垂眸。 想什么值不值。 当然值了! 这种禁脔般的生活无休无止,已经逐渐摧毁她的筋骨,锉去她的模样,成为他精心豢养的蛆。 她该欣喜若狂,终于迎来转机。 夜里婧絮冷汗涔涔,睡梦中也不得安宁,魔胎在她身体里无时无刻不在折腾,但她已经习惯了忍耐,即使痛到失去昏迷,她也只会下意识攥紧拳头去忍耐。 蹇磬拂过她汗湿的发,柔声哄劝:“女女,成为魔吧,我们永远在一起。” 婧絮痛苦地紧闭着眼,唇被咬出血来。 蹇磬摸着她的小腹,一股魔气打进去,阴狠地警告:“安分点,你娘若是有什么闪失,你们也别活了。” 几个魔胎一下老实起来。 剧痛退散,婧絮缓缓吐出口气,依然没醒。 从睡梦到痛得昏迷,她自始至终没睁开眼,也没有吭一声。 蹇磬揽紧她,涩声道:“你明明就在我身边,我却还是感觉你好远……” 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头看看我,女女。 只要一有离开我的选项,你必然不会留下…… 对不起…… 我又错了。 当我终于接受你永远不会爱我这个事实时,我的执妄魔魂告诉我,既然永远无法拥有你的爱,那就永远禁锢你的人。 囚禁你的心在我这里,我们共白头。 我与你做夫妻间的事,我带你去看这世间盛景,我让你生下我们的血脉,我以为纵使你的眼里没我,但我早已渗透你的灵魂。 我以为我是你永远磨灭不了的爱憎,我将以另一种非爱的方式占据你。 可你依然舍弃我。 你永远选择舍弃我。 你从来没有回来找我,你从来都舍弃我如同舍弃脚下的烂泥。 纵使我披上魔族使君的皮,纵使我拥有了翻云覆雨的力量,纵使我已经站在万人之巅。 只要我是我蹇磬,只要我是那个从香灰里爬出来的东西,我就永远是你心里的下三滥。 我的爱在你眼中一钱不值,我对你的渴望只会引你发笑。 不公平,女女。 我们之间从来就不公平。 从前你是飞在云端的仙姝,我是爬在尘世的蜥蜴,而此刻我掌控着你的命运,你却摇摇欲坠在我怀里。 不对等的关系使你从来无法正视我。 如果我放手,你离开我。 此后我们平等地相遇,你会不会就能用平和的眼神看我。 蹇磬的唇眷恋地抚过婧絮睡梦中依然紧蹙的眉心。 “女女,我是不配得到你的爱,我是个强暴恶徒,我该受此责罚。” 即使他已经为此付出了两条命,但她这个受害者依然选择了不原谅。 48我放你走 既然如此。 “那我……成全你。”他抬手,指尖泛出浓郁的红光,沉重抑郁如凝固的血,他的手沉向她的小腹,他听见孩子们痛苦的尖叫,他安抚他们,“来……来爹这里。” 几个魔胎正要随他的指尖去到他那里,忽然婧絮睁眼,她惊愕地拉住他的手,“你……你做什么?” 蹇磬眼泪滑过,阴郁欲念从他眼底散去,只留下一片单纯的赤忱:“女女,我让你走。” 她痛得额头渗出冷汗,颤抖着抓着他的胳膊:“你要杀了他们?” 蹇磬摇摇头,“他们的魔灵来我这里,他们还是我的孩子,永远和我在一起。” 婧絮眼里盈满泪,“你问过他们了吗!你知道他们愿意吗!” 蹇磬愣在原地。 婧絮哭着吼道:“你总是这样!” 她推开他的手,抱着肚子背过身,“正如你所说,这也是我的孩子,我选择……把他们生下来。” 蹇磬愕然,他低声忏悔:“女女……我错了,我会放你走。” 婧絮默不作声,过了会儿,她背着他躺下,“我要睡了。” 蹇磬还立在原处看着她。 婧絮烦道:“别看了,躺下睡觉!” 他怔然。 他还能被允许睡在她睡边……这一瞬仿佛沉寂许久的群星终于闪耀,凝滞的万物又奔腾起来。 蹇磬释然起笑起,这才是真正的被接纳。 原来…… 是这种感觉。 七星连珠的时候法阵悄然而至,婧絮只是看着那法阵出现,闪着自由的光。 然后又消失。 她回头,蹇磬就在她身后。 魔胎难怀,折腾了一年之久,在某个夜里,她痛苦虚弱地产下五枚魔蛋,圆溜溜地泛着红色凶光,看着就很不好惹,其中两枚自带黑色煞气,极为不祥。 但在蹇磬这个老父亲眼中,除了可爱就是可爱。 他亲自用魔气孵化五枚魔蛋,让泛着的红色凶光更盎然,自带黑煞的自然更黑煞。 蹇磬很嘚瑟地向另一位使君仙鸿炫耀,后者看了直摇头。 婧絮身子好些以后,蹇磬慈爱地在床上拨弄着五枚蛋,问她:“你要现在走吗?” 婧絮点点头。 “回家吧。”他一手撑开一个黑色漩涡。 “不,我不回那里。” “那你去哪?” 婧絮想了想,“我想入轮回,仙家入轮回也算是一种修行吧。”最艰难的修行。 但蹇磬知道她可能……只是想重新来,做个干净的人。 蹇磬垂着头,“你以为入轮回我就找不到你了?” 婧絮走到他面前,捧起他的脸。 她垂眸看他,轻轻在他眉间落下一个吻。 蹇磬怔然望她,仿佛终于迎来雨露的卑微草木。 “女女,我想和你一起入轮回……”他突然伸手拉住她,哀求道,“我不会作弊,一切全凭天意安排,如果我们能再相遇,你能不能……” “平和地看待我……” 我们之间,从不对等。 你轻贱我,而我向往你。 如果能有机会相逢,我们能不能平等地看待彼此。 婧絮的眼中波光潋滟,末了她却别过脸。 蹇磬垂眸,她又要舍弃他了。 “好。”她轻声道。 他惊愕抬眸。 奈何桥边,蹇磬看着那一抹素白饮下孟婆汤,她没有回头没有留恋,只身前往滚滚红尘。 肩头趴着两只黑煞小蜥蜴的蹇磬摸了摸剩下的叁枚蛋。 肩上两只小蜥蜴化作一男一女两个胖乎乎的小娃挂挂在他肩头。 “娘走掉了哦。”女娃从他肩头滑到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坐好。 “她不要爹了,爹混得真惨。”男娃艰难地爬到他头上。 女娃伸出小手拍拍蹇磬的脸,“因为爹爹脾气太好了。” “不对,是爹爹太弱了。”男娃持不同意见。 女娃皱皱鼻子,“你懂什么,这是性格问题,与能力无关。” 男娃上挑的眉眼与蹇磬别无二致,只是更冷更阴森,他立起圆滚滚的食指,狠狠戳在蹇磬百会穴,一股魔气击出,道:“只要足够强大,心爱的女人就跑不出自己的手心。” 蹇磬叹息一声,这对黑煞双胞胎不愧是天生的魔煞,暗黑无比。 “好了,你们闭嘴吧。”蹇磬把头上的男娃提下来,扔远,“你别整天弄你爹,想杀你爹,你还早。” 男娃爬起来,拍拍肚兜上的灰,不泄气道:“我总会杀死你的,魔族不需要那么多使君。” 女娃端坐在自家爹怀中,高冷地扫男娃一眼,“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垃圾一样的兄弟。喜形于色,是为大忌。” 蹇磬无语,还好他忍着没跟她一起入世,不然他一走这俩娃得立马把还没孵出来的叁个弟弟妹妹分食了。 男娃变成小蜥蜴蹿到蹇磬身上,又变回人身坐好,“爹你不去尘世吗?” 蹇磬道:“我怕我一走你们就手足相残。” 女娃“咯咯”笑道,“爹不用担心,蹇衣杀不了我,他太蠢了。” 男娃蹇衣皱着包子脸道:“蹇羽羽,你再说一遍。” 蹇羽羽眨了眨漂亮的杏仁眼,寒声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命令我?” 这双眼是尽得婧絮真传,又柔又冷,生起气来神色简直一模一样。 蹇磬抱着女儿亲了一口,发自肺腑地笑:“真可爱。” 蹇羽羽蹙眉,嫌弃地抬手擦脸,“爹,你真恶心。” 蹇衣也跟着说:“爹,你真恶心。” 蹇磬一脸慈爱地把两个孩子抓起,抡圆了投掷出去,扬声道:“去玩会儿吧。” 49真正的她与自我 魔界的时间与尘世不同步,正如仙界的时间与尘世不同步。 除了平日里与仙鸿处理魔界事务,蹇磬还要抽空孵化魔蛋。 今天好不容易得闲,蹇磬想了想,一边手里盘着蛋一边踏入尘世。 他要找她简直易如反掌。 她身体里有他的魔气,轮回那种程度的东西,消除不了。 他费了点时间到她所在的地方。 匿了身形走进一座府邸,环顾四周。 临水的亭子里一个小姐正由丫鬟打着扇,百无聊赖地学着筝。 嘈嘈切切的声音,显出弹者心不在焉。 蹇磬捞开帘子进去,珠串碰撞的声响激起小姐回眸。 原来是风,小姐一把推开古筝,“不练了不练了,烦死了!”言罢起身走出凉亭,小丫鬟连忙跟上去,撑开伞给她遮阳。 还剩一个打扇的丫鬟留下收拾,她把筝放进琴盒,看了眼琴,恋恋不舍地盖上,想了想,又打开,轻轻拨动一根弦,发生“铮”的一声。 她欢喜地弯了眼,又弹了一根。 “小絮,快跟上!”远处的丫鬟高声催促。 “哎!好,来了!” 蹇磬见她慌忙把琴盒扣好,抱起跑了出去。 忽然“叭嚓”一声,蹇磬兜儿里的蛋破壳了。 叫小絮的小丫鬟生风的脚一顿,她回首看了眼凉亭,什么也没有,转过头又跑走了。 三只小蜥蜴顺着蹇磬的手腕往上爬,蹇磬摸摸他们,“硬是要到你们娘身边才肯出来。” 三个小蜥蜴变成三个小娃娃,正流着口水吮手指。 蹇磬笑吟吟地把三个小娃娃提溜起来,“你们倒是比你们的魔煞哥姐讨喜。” “啊噗……”其中一个小娃娃弯着杏仁眼笑起。 “这么漂亮的杏仁眼,肯定是妹妹。”蹇磬高兴地抱起一看,竟然是个弟弟。 一看,全是弟弟。 怎么会这样……蹇磬垮着脸。 婧絮给他生了那么多孩子,竟只有蹇羽羽一个女儿。 百无聊赖,他左边开始第一个,敷衍道:“你叫……蹇尔,你,蹇散,你蹇寺。” 蹇磬把他们变回小蜥蜴塞兜里装着,抬步去寻婧絮。 走到院里,几个丫鬟正在规规矩矩站在下首,小姐正在写字,她写了好几张,着人拎着挂好,末了搁笔,“你们来选吧!” 几个小丫鬟凑上前。 小姐看着挂好的字很满意,转头对她们道:“你们可以选自己喜欢的名字。” 其中一个小丫鬟道:“可小姐,我们不识字。” 小姐笑道:“我一一念给你们听,听好了啊!第一个是夏青、第二个是妙菡、接下来是元风、南春、芷蕊、乐菱、见晴。” 三个丫鬟,她给了六个选项,倒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小姐。 “我要妙菡!” “我也想要妙菡!” “可我先选了!” “那……我要芷蕊!” “你呢?小絮,你选哪个?”小姐见她茫然无措的,“若是都不喜欢,我可以再给你想想!” 小絮摇摇头,“喜欢,我喜欢……唔……见晴吧。” “好,那你以后就叫见晴了!” “谢小姐赐名!” 见晴。 蹇磬。 他的名字就是偷自一位叫见晴的大户人家的姑娘,听说是重金聘大文豪取得,觉得女气,他便取了同音不同字。 蹇磬手里盘着三只小蜥蜴,其中一只小蜥蜴落地滚成小娃娃,“咿咿呀呀”地爬向婧絮。 蹇磬眼疾手快地把他提起来,“看看得了,走吧。” 说给孩子听,也说给自己听。 五个孩子在他的威逼下立下重誓绝不手足相残的时候,蹇磬直觉自己可以重归俗世了。 仙鸿又专程找到他面前,痛哭流涕,蹇磬把她推开,“当初若不是你,我和她也走不到这一步” 仙鸿听闻,“原来你就知道了。”她后知后觉道:“我说你怎么突然转性了,还放她走了。” 蹇磬冷道:“我与她之间,轮不到你干涉。”顿了顿,又叹口气,怅然道:“也亏得你想出这么个法子,让她去轮回……重新开始。” 仙鸿听出他的讽意,道:“你与她又不是什么善缘,早该让她走,如今她走了,你该醒醒了!去俗世天意也不一定让你们相遇,相遇也不一定结缘!” 蹇磬低声道:“我入魔也不是巧合,若不是有比寻常人更强烈的执妄,我如何能站在这里?” 仙鸿恨其不争,据理力争道:“你若真想和她重来,抹去她的记忆便是,何必亲自去入轮回?我可再也不想一个人支撑魔界了!” 蹇磬把蹇羽羽和蹇衣提到她面前,摆烂道:“这可是稀世魔煞,你不好好培养他们,你指望我这个香灰里生出的执妄?” 仙鸿一时语塞。 他夫妻二人各有各的偏执,也就他们那双重执妄双向折磨才搞得出这种魔煞了。 蹇磬道:“我不想抹除她的记忆,我希望她是她自己……照你那么说,我还可以直接施法让她爱我,但那就不是她了,至少不是真正的她。” 仙鸿给他气笑了:“你还就偏要那个她是吧?就像你明知她不喜欢蜥蜴你还就偏要变回蜥蜴的自己!” 蹇磬沉默。 仙鸿点点头,讽刺道:“我真想给你喝彩,不偏执不持执妄还真就成不了你这个魔族使君!” 蹇磬垂眸,她说得不错,他就是要他们原本的样子,不能有丝毫其他意志去改变。 他强求的,是她真正的自我,与真正的他相爱。 “再入世,你们也不是从前的那个自己了!”仙鸿气道,抄起俩娃摔袖而出。 蹇磬笑,只要她的灵魂不曾改变,她就…… 永远是她。 50轮回一 蝶与少女 山野乡村里。 昨野下过一场雨,今早阳光明媚。 婧絮被娘从被窝里揪出来,她背着背篓去拔笋,忽然一只蝴蝶翩翩飞来。 婧絮手里忙活着,余光瞥见蝴蝶停在她的竹篓上。 她偏头看了会儿,又继续砍笋。 等她简单把笋剥完,回头再看这只蝴蝶,它已经不见了踪迹。 把笋放进背篓,她起身提起背篓一甩,背上背。 这才看到蝴蝶原来是掉到地上了。 蝴蝶的蓝色翅膀虚弱地开合着。 婧絮伫立在原地看了它会儿,见它不再动了。 她背起背篓转身回家。 公子与鸟 京郊的一户大宅子里。 她的笼子被挂在廊下,供人观赏。 “这鸟你爹花大价钱买的,你别去弄它!”夫人点点自己调皮的儿子。 少年手里拿了根枝条,见母亲走在前面了,回头又去拿枝条去捅她。 “快点,叫两声!” 他胡乱戳着,惊得她尖叫两声,惶恐扑腾。 “嘿,叫得还真好听。”少年满意地点点头。 “磬儿,快跟上!” “来了!”少年转身跑向母亲。 几年过去,顽皮的少年长大了。 “娘,这鸟是不是要死了?怎么开始掉毛了。”他捡起一片嫩黄的羽毛。 “这么多年了,差不多了吧。” 长身玉立的公子看着奄奄一息的鸟,眼中滑过一丝惋惜。 二傻子与笑寡妇 “小、小娘子,你……你这、这太少了!够……够、不够称啊?” 村东头的二傻子在码头卸完货,路过猪肉摊馋了,掏钱买了块猪肉,但似乎对猪肉的斤两有些疑问。 婧絮嗑着瓜子,对他扬扬下巴,“你那几个钱就够买这么多。” “哦、哦……”二傻子点点头,提着猪肉要走。 “傻子。”她喊道。 傻子生气地扭头,“我……我不、不是傻……傻子!” 不但傻还口吃,婧絮憋着笑,“好吧,不叫你傻子,蹇磬,我家的磨歪了,你给我推回去呗!” 蹇磬“哦”了一声,走回来。 婧絮带他到了后院,指了指石磨,蹇磬使劲,把上面歪出来的地方推回去,“好……好了。”说着抬脚要走。 婧絮拦住他,把黄豆加进磨里,“帮我推磨,我想吃豆腐。” 蹇磬皱着眉,“我……我要……回、回家了。” 婧絮笑得像狐狸,吐出瓜子壳儿,“你给我推磨,我再给你割点肉呗。” 蹇磬想了会儿,“好、好吧。” 他卖力地推磨,快天黑才被婧絮打发走。 婧絮象征性地给他了一点肉。 蹇磬提着回家了。 隔壁的嫂子笑婧絮,“哎哟,你别欺负人家二傻子,人家怪不容易的!” 婧絮皱皱鼻子,翻了个白眼,“自打我家男人死了,我现在想吃块豆腐都不容易,再说我没欺负他,我给他片了块肉!” 嫂子笑,拆穿她:“可拉倒吧,你给他的肉总共还没他那钱买的多。” 婧絮“嘻嘻”笑起,“嫂子,瞎说什么大实话!”言罢把手上的瓜子扔回盘子,收拾猪肉摊。 过了没几天,婧絮又想吃豆腐了。 但一直没见那傻子从门前过了。 又等了几日,还是没瞧见那二傻子。 这天隔壁的嫂子跟婧絮八卦,突然一脸隐晦地凑近她,“你知道不,村东头的二傻子死了!” “死了?”婧絮震惊地瞪大眼。 “可不是!”嫂子压低声音,一副避讳的模样,“去码头卸货的时候连人带货掉水里了!码头的雇主连个钱都不赔!” 婧絮一愣,嘴里喃喃道:“死了啊……” “是咧,苦命的哎!” 再后来婧絮经过码头总会想起有个傻子,死在这里了。 51轮回二 兵痞与村姑 “你……会补衣服吗?”一脸脏污的青年朝婧絮走来。 他们看起来像打仗的,身上的甲胄破烂,伤员也多,行军路过她们村,朝村长借了他们祠堂休息,引来许多人围观。 婧絮是趁人多来卖鸡蛋的。 她看了眼自己布包里的鸡蛋,“你买,我给你补。” 青年闻言一愣,笑了下,“可以。” 他掏出几个碎银,“给。” 婧絮接过,还给他一点,“这些够了。”然后把鸡蛋递给他,“衣服给我吧。” 青年提着鸡蛋转身。 婧絮见他把鸡蛋递给同伴,又从地上抱起一堆衣服走过来,“这些。” 婧絮没想到有这么多,她还以为只有他的。 青年见她犹豫,把手里她退回来的碎银给她,“这样可以吗?” 婧絮想了想,接过了,“可以。” 她费了两天时间去补那些衣服,洞烂得大的,她拿自己搜集的碎布头补上。 补好了送去,他们正在修整,准备启程了。 婧絮在人堆里找到他,“给。” 青年笑着接过,“谢谢你。”他低头看了眼针脚,赞道:“补得很好。” 婧絮双手不自在地交握,“嗯,那我走了。” “好,再见。” 婧絮走出几步回头看他一眼,高高瘦瘦的男人。 “一路顺风。” “借你吉言。” 解差与流放之人 长亭外,古道旁。 罪臣及其家眷被判流放。 朋友们送了罪臣一行人几里路,押送犯人的解差拦住送行的人,“到此为止了。” 自此四名解差押送着罪臣及其家眷踏上了去儋州的路。 “起来。” 婧絮迷迷糊糊睁眼,解差把她提起来,“上路了。” 她勉强爬起来,手脚已被枷锁磨得血肉模糊。 “再让她歇会儿吧!”年迈的李大人怜惜地看着自己女儿。 曾经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现在跪下来求他一个区区解差。 解差不忍心,他看了眼同伴。 同伴道:“不行了,再晚我们也要受罚。” 解差低声道:“如果李大人李小姐不介意,我抱小姐一段路吧。” 李大人感恩道:“谢谢差爷!谢谢差爷!” 解差把婧絮抱起来,她身子骨轻,倒是枷锁和铁链占了大半重量。 婧絮抬眸,看着他平静的侧脸,虚弱道:“谢谢官差。” “不客气。”他道。 说抱着走一段,硬是就这样抱着她走了几天的路。 但她实在太虚弱了,本就是病罐子,严刑拷打时就去了半条命,又颠沛流离地上路,就剩最后一口气。 她奄奄一息地靠在他怀里,看着前路漫漫,她忽然问道:“押送到了以后,你们……即刻返回复命吗?” “嗯。” 她转眸看他。 她还从不知一个普通解差还能这样耐看,但这异动实在太不合时宜。 “谢谢你……这一路。” “不客气。” 说完这话,她看着远方橘红的朝阳慢慢闭了眼。 她最后死他怀里。 他与其他解差在李大人的哭声中埋葬了她。 偶尔经过长安街上的那个府邸。 他总会想起曾经在这个府里长大的娇小姐,最后死在了他怀里。 忘川河上,蹇磬轻轻扳开一只抓着自己脚腕的白骨爪子。 水鬼“噗通”掉进河里。 他上了岸,慢慢走向奈何桥。 竟然有人在等他。 许是近乡情怯,也许是唯恐误燃希望,他顿住脚,没敢往前。 她却走向他,“蹇磬。” 蹇磬看着她。 “死的时候我心里很不甘。”她走近他身边,“我想,若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蹇磬道:“早点遇到,大小姐也不会认真看我一个解差了。” 婧絮垂眸,似乎有些不满,“我们的因缘太纠葛了,”她背过身往前走,“怎么都会相遇。” 蹇磬站在原地,“那我等你先走。” 婧絮身形一顿。 末了,又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