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月》 壹、 时值初春,乍暖还寒 淅淅沥沥的春雨一连下了个把月,宛若在为那位贵人悲愤申冤,百姓们苦不堪言,祭天拜龙神,供奉妙龄少女这一系列举动都没能让老天爷息怒, 琉璃瓦顶上一串接一串的雨珠子顺势而下,涧月沿着琉璃瓦下撑着一把淡紫色的油纸伞,独走于蒙蒙细雨中,步履匆匆,裙摆在或大或小的水坑中溅起水花,本不应被打湿的宫裙,却被打湿了大半,裙角打湿了大半也就罢了,奇怪的是,撑着油纸伞的芊芊细手的上身也满是湿意 “姑姑,这儿” 小玉站在羽和殿外的一门阶暗阁内,朝外边的粉色宫装女子小声喊道 涧月听闻声音,转过身来,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灵气,双目如似一泓汪潭,虽只着简朴粉色宫服,可在这氤氲烟雨中,却更添我见犹怜的可爱,细腰不盈一握,只有一支木簪别在青丝中,不如寻常的宫女那般需得梳起双丫髻或双挂髻 涧月,也仅是别有一只木簪子,墨如深的秀发随风飘荡,无处可依。 本是戴罪之身,又怎么可能比得上宫里的奴仆呢 “捧盒可沾水了?” “没呢,在这儿” 涧月摇摇头,放下油纸伞,从怀里掏出捧盒 “热着的” 小玉松了一口气,急忙拿出手帕递过去给她,然后小心翼翼拿过那雕刻着金龙盘绕的盒子 “赶紧擦擦” “幸好姑姑机智,这一路过来用身子捂住了这碧粳粥,我刚刚摸着还是烫的呢” 涧月接受过小玉的手帕,擦拭了一下小脸,淡淡一笑 “你快过去才是,那位爷可还是在里边的” 小玉点点头,如她方才一般,步履匆匆的向羽和殿奔去 涧月站在门阶上,痴痴地望着这春雨, 可也就一会儿,她撑开伞就往雨里走去,在宫里干事的人是没有权利仰头去看天空的 “姑姑!且慢!” 小玉气喘吁吁地抱着捧盒,跑了回来, “怎的了?” 涧月迈出去的脚步停了下来,一脸疑惑的问道, 小玉表情有些奇怪,把捧盒缓缓递回去给涧月,叹了口气 “皇上说,让姑姑您送进去” 涧月微愣,看着被塞在手里那捧盒,迈出门阶的脚一点点的收了回来,缓慢而坚定,轻轻的把伞放到小玉手上 “好” 涧月只应了一句,拿过捧盒进了羽和殿 在宫里干事的人,学会低头,就是最大的恩赦 喜欢就加收藏留言告诉我哈,没人看我就会下了 貳、 “奴婢涧月,拜见圣上” 朱红雕花漆大门缓缓打开,里边出来个小太监, 是寿元 “涧月姑姑,爷说了,让您等着” 他站在涧月面前面色难堪,又看到姑姑旁边一滩水渍,“呀”了一声,左顾右盼了四周一会儿,发现没有什么宫女侍卫,急忙蹲下去用自己的布褂擦拭那一滩水渍,扶住姑姑心疼道:“姑姑可当真是磕了脑袋,都湿成这个样儿了,叫小玉那丫头过来告诉小的一声便好,这要是回去得了风寒,那位可不得心疼死” 小玉这臭丫头!脑子都用来想吃的了,要是这位姑奶奶出了什么事,得了什么风寒,怕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掉!寿元心里这么想着,可却也是实打实的心疼这位姑姑的 涧月手里抱着捧盒,跪在朱红雕花漆大门前,上好的白玉铺砌好的地面泛着温润的光芒,她并未阻止这忙前忙后的寿元,旁人若看见了,肯定要惊讶,这位女子何德何能居然让总管太监为她跪下服务,她向来不喜这样的,一个罪人能苟且偷生在这皇宫里已经是莫大的福分,那能让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和敬茶宫女为她弯腰屈膝,甚至有时候还会有暗地里来服侍她的宫女,涧月尝试过拒绝,可每一次她的阻止,换来的就是那个人对这些人的责罚, 不轻不重,却对她十分有效 他说:“对付你的最好方式,就是惩罚他们” “绾绾,你是良善的” 是啊,不然当年她也不会在咸阳街头上把他捡回来,不然当年她也不会傻傻的听他的话奉命进来了这个偌大的皇宫,叁年的光阴白驹过隙,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她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而一直以为那人是家养的温顺手玩鸟,却不曾想原来是一头比肩天人熠熠夺目的叁足金乌 绾绾是良善的,可良善是囚禁她的牢笼,月亮也就成了金丝雀。 他总是能知道她在怕什么, “我没事,身子骨好的很” “哪那成,寿元再帮您擦擦” 寿元一边回应涧月,一边卖力地要帮这位姑姑擦干净地板上的水渍,虽然也只是事倍功半 “寿元”羽和殿内传来一道男声,声如玉石相击,不由让人心头一震 他动作一顿, 涧月看了一眼里边,适时止住了他的动作:“去吧” 寿元感激的点点头,连忙起身朝她颌首:“姑姑保重”接着弯着腰小碎步一步步往后退 寿元进去后约摸有了半个时辰,可涧月却仍未听到要传唤她的声音,虽说她身子骨不错,但玉本性寒,又恰逢春雨连绵,再这么跪下去左右也是躲不过去要生病,细细想来涧月记得自己似乎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而惹怒上头那位,况且今儿个本不应是她送捧盒的,就是没人也应该是由御膳房的人来送,涧月是司制房里的小姑姑,怎么想也应该轮不到她才是 寿元再一次推开门出来了,这一次他侧身微弯,规规矩矩道:“姑姑请进” 可这一次寿元不敢再蹲下来扶涧月 涧月点点头,因跪得久腿脚麻了只得咬着牙艰难的站起来,待看见涧月站起来以后寿元这才带着她进去里边,他在前面给涧月带路,穿过去一道又一道门槛, “姑姑,今日可莫要再说些糊涂话了”寿元小心翼翼地劝告涧月,他可还记得上次这两个人见面时,剑拔弩张的样子,他那颗小心脏差一点就从嘴里跳出来,生怕一个不小心这位姑姑又说什么让爷暴怒的话 乖乖,也就这位姑奶奶敢这么和爷说话了 涧月不语,没有回应寿元,寿元并不知情,也不是她惹他生气,而是那人着实不可理喻 羽和殿内 殿内的温暖与外头的冷凉形成鲜明的对比,涧月一进殿内,那身湿漉漉的衣服在这暖和下蒸的她格外难受 邬童梅坐在匪晏身侧,招招手,让婢女把涧月手里的盒子拿过来,一身大红色暹罗软纱披在身上,如若不和涧月身上的衣服相比,真以为是生活在炎炎夏日里,就不说这内殿装饰,单论这个前几日迪罗国进贡的唯一一匹红暹罗,却也可见这位梅妃十分受宠 “诶呦,热着呢”邬童梅揭开盒盖,捧着那正德碗,一边用汤勺来回缓慢的搅拌碧粳粥,一边细细打量着底下涧月,瞥了一眼身边这位面如冠玉君王,虽慵懒随意地倚躺在龙椅上,享受着红袖添香的服侍,可那锐利深邃的目光从这小姑娘进来这个殿内的时候,视线就不时的转移到她身上,看似波澜不惊的眼波下却暗藏着秋水涌动 炽烈而火热 邬童梅嘴角上扬起一抹笑意 瞧瞧,我们这位小可怜湿漉漉的 多么不小心,闯入虎穴了 “热着?”匪晏薄唇扬起,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呢,暖和的”邬童梅掩嘴而笑乖巧的回答 今天是要到御膳房了? 匪晏伸手将那玉碗拿过,果然烫手,唇角划过一丝冷笑,眼中的笑意越发浓厚:“热着”,一样的字,不同的语气,他的眼神这次直接盯着她身上某一处地方像要在涧月身上剜一个洞一般,不犹豫地就离开了这美人枕,往涧月大步流星的走去,梅妃倒也不惊讶,自然的接过他塞过来的小粥自己却先吃了起来,细细品尝,一边吃一边摇头,偶尔时不时瞟一眼那两人,眸含春水清波盼,露出丝丝妩媚,勾魂摄魄 这两个冤家哩 此时的羽和殿里除了他们叁个及其寿元以外,其余的都早已退出了殿内 匪晏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看着这个被淋成落汤鸡的女子,嘴唇紧紧的抿着,两人好像在相互斗气一般,谁都不愿开口说第一句话,涧月是及其不愿见他,他生着气,她的气也没有消,又躲不过,只能一直跪着,不去看他那一张铁青的脸 匪晏站着不动,可那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越发冰冷的气息,涧月还是完全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突然,他把涧月直接从地上拉起来,丝毫不介意她那一身水渍,霸道而强势的拥进怀里,掐着她的细腰,涧月惊呼,无比浓烈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她随即左右挣扎,匪晏也是多年练武之人,粗壮的手臂微微发力,涧月这下牢牢的动也动不了,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她,不说话,便开始上上下下在她身上要找什么东西,什么男女之别,在这位天子面前形同虚设 涧月把手悄悄往身上缩,他没心情和她搞这些小动作,执起涧月的小手就要看,可涧月好像一早就知道一般那双手虽小却牢牢的握成了拳, “打开”匪晏手附在她的小拳头上面握着她的手,面无表情道,涧月咬唇,依旧充耳不闻,匪晏直接擒住她下巴迫使涧月看着他,压着声低沉道:“绾绾,别拿受伤来说事” 这次涧月索性不去看他侧着脸,企图能躲过,他发现了,从邬童梅说“热着”的时候 叁个人里,数他心思是最细的 “诶呀,皇上您这样可不对了”邬童梅樱唇含笑,慢悠悠的从台阶上走下来,原本她还想继续看这一出戏的,可奈何看这场面她再不出来,这俩人又要在她宫里闹得个鸡犬不宁了,邬童梅把涧月轻巧的拉出来, “看这情况,还是让臣妾带着妹妹去侧殿换一身衣裳和处理一下伤口吧”邬童梅从中间将这两个人稍微分开点距离,匪晏也没说话,邬童梅拥着涧月就去了侧殿 羽和殿侧殿, “你呀,又和他在吵什么” “是他先不讲理的,姐姐” “我那日只不过是为了感谢一位小宫女,也就绕路替她送东西给她在冷宫的好姐妹罢了,后面不知他如何知晓了此事居然不分青红皂白的把这位宫女绑了过去足足打了五大板,还不允许我去看人家” “难道我连去哪里都要向他禀报一声不成?”涧月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在她看来他才不是什么天子,他就是他,不是匪晏而是惊鸟,她最见不得别人得了权而欺压百姓,何况是从小到大的他?皇帝也是人捧出来的, 邬童梅坐在紫檀木桌边小心翼翼地给涧月涂抹着烫伤药,好笑道:“那你听他解释了吗?” 待涂抹的差不多了以后,又仔仔细细地给她用白纱布包扎好 涧月抿嘴,看着自己的一双被烫红的手微微出神,忽的春葱玉指一把拉住正在收拾药箱的邬童梅, 邬童梅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姐姐,我想出宫” 邬童梅动作一顿,面色不如之前那般漫意从容,眼神闪了闪又黯淡下去,没一会神色又恢复正常道:“说什么糊涂话,现在你就在这里坐着儿,等含章来了,两个人好好谈谈”涧月一听含章二字表情有些别扭 “涧月阿,你好歹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吧,如若他真的是他的不对,那姐姐也不会再为含章多说一个字” “只不过,含章刚才那担心你的表情你也见着了,他对你的心意你也是知晓的”邬童梅收拾好了药箱耐心的劝告她这位妹妹,是个人好心善的姑娘,就是牛的脾气,以后真怕是要吃苦头,又看了她一眼,站起来拿着药箱推开门就离开了 匪晏进来的时候,坐在凳上的人儿已经不见了,桌子上只有几块布条,房间弥漫着药膏味,匪晏也就瞟了一眼,又往前走了几步 果然,在床上的,而床下还有那套湿衣裳 小小的可人整个身子都躲在被褥里,侧着身子,连根头发丝儿都不愿意面对他,匪晏坐在床边,盯着那颗鼓起来的小脑袋,骨节修长的手去想要拉开盖在头顶上的被褥,却被她揪得紧紧的,他也没再坚持,手又伸了回来,思考片刻,下一秒弯腰轻手轻脚地脱去靴子,掀开身侧的被褥躺了进去,和她一样躲进被褥里 涧月躲在被褥里,只着一件“凤穿牡丹”的红肚兜,一双大手从后面悄悄地抱住了她,小心翼翼得像生怕惊扰了在河江里鼾睡的鱼儿,随即一个热腾腾的身子靠了过来,涧月睁开清秀的眸子,舒服的叹了口气 原本只靠自己的体温才稍微捂起了温度的被褥,匪晏钻进来没一会儿,就暖和了起来 好暖。 “让鸟儿看看小月亮好不好?”匪晏躺在外头,低声细语与她商量道,半分外面的硬气都没有 叁、 “你不讲理”涧月闷闷的,些许对他的不满,不满他今天故意为之,不满他之前的不讲道理 外人面前她是清淡寡言的小姑姑,私底下她便就是裘涧月 匪晏吻了吻她的后背:“是我的错。”匪晏诚恳的先承认了自己的错,又问道:“可我给你准备的轿子呢?寿元不晓得,小玉没脑子,你这湿漉漉的一身,我可不相信你不知道捧盒里有炭” 在皇宫里,只有是为皇帝准备的东西才是头等大事,如若要送至很远的地方,御膳房里的御厨们便会为了让皇帝吃到的和刚出炉一样,就会在捧盒里加入与食物温度一样的东西来保持食物新鲜感, 利用捧盒的密闭性,如是夏日则放入寒冰,如是阴雨连绵的天气,则为了皇帝身体着想,会放入热滚滚的火炭。 “绾绾,你成心想让我心疼的” 探手覆在她肚兜里细细揉捏那雪白粉乳,匪晏感叹手里的柔软感,腹指轻柔地在乳椒上做圈儿,涧月轻微的抖了一下,随即蜷缩的身子舒展开来,她向来是喜欢这样的,自然而然就成了匪晏哄涧月的最有用的手段 涧月的小心计被一秒识破,“哼哼”两声,按住匪晏在里边做弄的手顺着他的动作来回转动,不看里边,看上去就像是她自己在揉捏着 “这么舒服?”匪晏浅浅的笑出了声, “倔牛成懒猫了” “懒猫也能吃了你这个小鸟儿”涧月语气高昂的怼回他,与之前在外边和他们说话的淡定从容相比语调完全不一样,既然他喜欢做表面一套功夫,她自然也愿意陪他玩上一遭,山时说得对,非要拔了鸟毛,这个诡计多端的小鸟才知道什么叫痛 “哦?”匪晏配合的惊讶一声,把涧月翻了个身,面朝自己,眉眼含笑:“那求求你,让小鸟儿啄啄” 他是极其会哄人的,一套一套的哄人方式层出不穷,一个不注意都有可能听着他的头头是道,被拐去了还帮人贩子数钱都不一定,看上去是个谦谦公子哥,实际上切开来看是黑到实心处了黑肝。 只有他愿不愿意哄人的份儿,而这一份独独仅用来打捞起了月亮 匪晏爱惨了她这一双粉嫩白乳,炙热的大手覆住,半个娇乳轻松被他掌握在手里,力道柔软而温柔,另一个被他含入薄唇,舌尖在小红豆上面打着转,小红豆随着进入他口腔内的推挤,上下左右来回的摇摆不定,她那柔软丰润的胴体及那高耸的酥乳,紧贴其胸,他轻轻的捏、慢慢的揉,揉弄着那粒尖儿,时轻时重,用力搓揉、揉捏着,涧月像一头绵羊般,在他身下颤抖着,控制不住身体开始向在外面的他靠近,,一张棉被下,两个身体不安分得颠来倒去, 这桃儿,被他培养的越发的粉嫩嫩的 他技法高超,涧月被他服侍的柔成了一团水,单手抱着他的颈脖,明眸漾着勾魂的秋波,禁不住他的诱惑,自己就把肚兜后面细细的小红绳解开了,小蛮腰挺得更前面,就是只想让他揉。灵巧的舌头则舔吮的兹兹作响,还不时以牙齿轻咬,以舌头轻舔蓓蕾,两人在这事上是无人匹敌默契,你来我往。 说来不是呢? 两人从十六七岁时便歪打正着的研究过了春宫图这个玩意儿,到如今这已然成为了他们两个人之间不言语的正常事,说来还是那个时候的涧月拿着那个图纸噌噌噌的跑过来找当时的匪晏的呢,当时涧月自然是不晓得这为何物,只不过觉着新奇玩意,便央求着他与她一同玩玩儿,男孩子总是开窍的早,她不晓得,可匪晏却也不是白和山时混的, 在涧月不知道的地方,山时景春楼花语阁一个都不落,甚至经常会带上他,美其言曰:“可不能亏待了我兄弟”可匪晏也只是待在外头,乖乖的喝着茶罢了,那敢有那一份胆,只不过每每出来的时候都是燥红着一张俊脸,宛如那叁月里的桃花,嫣红嫣红的 即便如此,跟着山时混,不代表就要跟着山时学,在当时,他还是,耳角微微泛红,支支吾吾半天回不出来个所以然 也是那个时候,两人颤着气儿,互相触碰肌肤之亲时,年少的匪晏这才对涧月起了不一般的心思 那莺儿般的小雏声,当真勾了他魂去 他们仨儿,山时总是喜欢兜着把涧月玩的团团转,鸡贼的很,而涧月就像有勇无谋的莽夫,横冲直撞的就喜欢和她哥哥硬碰硬,谁激她都不够她哥哥来一句:“那当然了,我可是她哥哥!”他呢,打遇到他们开始,则总是乐此不疲的先一步涧月,跟在山时的后面有耐心的一点点的收拾好他埋留下来的各种坑涧月的陷阱,然后再重新小心翼翼的铺好所有的路给她安安稳稳的踏过去,接着站在远处,抱着一堆木梢残骸笑着看着两个人打斗 虽然大哥不能违抗,可小妹也是要宠着的 如果说玩弄妹妹是山时的乐趣,和哥哥拼个你死我活是涧月的追求,那么喜欢跟着在他们身后收拾残局就是他日夜不嫌的爱好 涧月意识不到的是,她被山时打得鼻青脸肿的时候,总会第一个想起来的人是他,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能找到他,然后委屈巴巴的钻进他怀里旁若无人的哭,像个牛皮糖一样比平时粘人一百倍。 月亮原来是带着牛皮糖的黏味的。 如果他当时没有掀开她的小肚兜,如果她不用那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他想,他应该会成为涧月的二哥哥,和山时不一样的哥哥 他总是会轻柔的拭去她的泪珠,然后放下手里的事情,把她揽入怀中有耐心的替她顺着毛,然后又会和以前一样带着她去买冰糖葫芦吃,和她一起同仇敌忾 就算俩人吵架时,他也是中间调和的那一个人 山时就像一个谋士,算好一切,布好所有陷阱,而匪晏就像一个笑面虎,一步步引导着人自愿跳进陷阱里, 可怜的涧月就是那个被她亲哥哥亲手绑上去的诱饵,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投喂给看上去不足为奇的小鸟。 贼,和铺路人再掠上一颗月亮,就这么一直从小到大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今天的雨下得真大” “嗯?” 涧月手指上缠绕着他的碎发把玩,犹豫要不要说出口,这两天的宫里宫外都炸成锅了,民间的流言满天飞, 匪晏等不到她的话,抬起头看见她一脸苦恼的样子,接着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身上,掐了掐她的脸蛋,像刚刚剥开的鸡蛋一般光滑,好笑道:“想问路相的事?” 涧月点点头下一秒又摇摇头,单手捂住掉了绳儿的肚兜,似乎是习惯了他这般无所顾忌,随口说道“我见过路相的那位孙女,圆溜溜的一个小粉团” “很有...特色”涧月歪着脑袋回想了一下,搜肠刮肚半天才想起那么一个词,想问的事和说出口的话明显的半毛钱都不沾边, “还有呢” “真的很有特色...” “比如” “是个光头姐儿!” 匪晏挑眉,也没有多言,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随即又学她慢吞吞的语气 “迟早那一天你会被自己憋死,裘涧月” 啊哈哈 我过来写小姑姑和皇帝这本了,喜欢加收藏留言告诉我啊啊啊 等我休息一段时间。码一些草稿,再发出来。 应该不会太快。 肆、 他向来如此,总喜欢细研慢磨的,每每碰到什么抓耳挠腮的急事儿,他反而愈发心如止水的很,那劣根性自然的就显现出来,比如说现在,就喜欢鹦鹉学舌 涧月瞥了他一眼,懊恼似的推了他一把,妙龄女子的娇嗔,明眸皓齿丰肌秀骨,尤其在这此情此景里,半露未脱,如出水芙蓉一般娉婷袅娜的直立于这床铺上,两个脚丫下堪堪还压着这世间上最珍贵的主,匪晏的大手拉住了她的脚踝,她的脚秀而翘,肤如凝脂的小脚被他一把抓住,刚刚好包裹在手掌心里,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柔的按着脚踝骨 “再问问”匪晏锁住她的两个小脚,“好心好意”道,再轻微用力一拉,刚站起来的涧月又一屁股的坐在了他身上,手顺着小脚一路向上,细腻光滑的肌肤像羊脂白玉般若掌似雪,涧月被他摸得鸡皮疙瘩掉一地,瞪了他一眼, 可也没阻拦着他,想了想后仔细盯着他的表情又接着道:“你当真不知路府上下八十口人一夜惨遭灭门之事?” 匪晏既未摇头也未点头, 充耳装愣,一向是他的拿手戏。 涧月得不到他的回答,只能凭借自己的猜测,心里那一份疑惑却也越发扩大,相识相知这么久,她不信按照匪晏的性子,是不知晓这一件事的,即便他不是那种喜欢暗地谋算计划扫清障碍的人,可也绝对不会是一个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地的人, 留有万般退路,才是他喜欢用的手段。 “你莫要诓我”涧月装模作样的警告着匪晏,她是瞧不出来个所以然,但至少她认为路府的事,他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匪晏也不着急,说着要她多问问,可自己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和她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手在肌肤上的碰触越来越往上走,到亵裤处,细长温和的双眼微微停顿了片刻,眼角上扬,细细长长的手指沿着在腰间边上的白莲翻花上一点点临摹着,他到肚脐中间下面一点点停了下来,手指甲敲打着裤沿边细细的小宽线,如宝石般摄人心魂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她,什么也没有说,直看的涧月心里瘆得慌 “你这人,别人说话不懂吱一声吗?”涧月又道一句,她真的最恼他这般,就像笑里藏刀的笑面虎一样,总是慢吞吞慢吞吞的,真不知道是她太着急还是他故意为之,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小心会不会被他坑着,可也不知道恼个什么劲,她怎么感觉全天下最奇葩的两个人都被她遇到了? 匪晏这一回,倒真乖乖的点点头,柔绵绵的“吱”了一声,涧月被他这一激,小脾气也就噌的上来了,可突然像点了穴般又呆滞不动,似乎在想着什么,一双杏仁眼像水晶般晶莹剔透的散发着点点星辉 咕噜咕噜的在转着 别人不懂,可匪晏这个心里鸟,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她什么表情在想什么他通通都摸得清楚明白 未来得及动手,他就开口略带严肃的道:“你不许挠我”,刚刚说完,下一秒骨节分明的大手就把她的手牢牢抓住,似乎还不放心似的,还把被子往她手上裹,能绕多少圈,就绕多少圈。 “瞿匪晏!”涧月恼怒的朝他胸口重重的锤了一下,这个男人,怎么可以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 感情就这么怕被挠痒痒的? 放以前这个力道,他一定憋不住咳嗽几声,而如今她被他近乎是五花大绑的形态,固定在他身上,手里还被被子紧紧裹着,咋一看还以为是霸王硬上弓,可仔细一瞧,反而有一种奇妙的东西在里边 匪晏低声轻笑,涧月气得脸都要红了,像个熟透了的苹果,直等着人来摘取 智取没用,武斗——涧月看了一眼自己那被团团包住的手 能相信么,眼前的这个年少君主居然害怕区区的一个挠痒痒 “你快点给我放开” “不放” “你这个讨厌鬼!” “你是爱哭鬼” “呸呸呸,你这个笑面虎” “呸呸呸” 匪晏含笑学着她的语气,一边说着,一边探身过去,轻咬住她的唇角,声音充满磁性,话语有些模糊不清的道:“你这个傻子” 手悄无声息的探进她的亵裤内,手指所到之处仿佛可以点燃起点点星火般,让涧月的肌肤感到赤裸裸的一片热 尤其手掌心覆盖在那叁角粉嫩的珠玉上,涧月最受不得他那一双手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某一处 太热,像个碳火般,炙烤她肌肤上下,带来阵阵触流。 涧月叉开大腿坐在他身上的臀部频频往后面退,要躲开他那一双手 “还不安分了?小-傻-子”匪晏任由着她节节目后退亦不拦着,仿佛在逗弄小孩般,偏偏还故意把那“小傻子”叁个字一字一顿的说出来,涧月还不至于笨到他这么低级的恶趣味都听不出来,可任凭怎么折腾,还是在他手里边翻不了身。 这还不简单吗? 敌退, 那他进,就好了。 “瞿、匪、晏!”涧月看着他那云淡风轻的模样,实际上表面一套背后一套那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让她恨牙痒痒, “嗯,在呢”手在她娇嫩的蜜梨洞口里前后磨蹭着,却又不进去,一直在外边徘徊,细长的手指一寸寸刮过,灵巧地拨弄着外头,抬眸看着身上的小月亮一副咬着牙闭着眼睛默默承受,既觉得好笑又不敢笑得太出声, 这个小月亮,“阴晴圆缺”的很,他会演,这么看来, 涧月姑姑,也差不到哪儿去。 目光流转间似乎想到了什么事,眸色渐渐地暗了下来,晦涩难辨,那年她也是用这般人畜无害的表情 喜眉笑眼眨着大眼睛拿着那打开的赤裸着小人的书,撑着胳膊在床沿边,扬着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手指装做无意似的按压在桃核上,一上一下的在小缝口上方来回移动,离那入口近在咫尺,只需要轻轻推动便可没入在那甜蜜的神秘地带中。 想是这么想着,做也这么做了 “呃。” 涧月突然的惊呼出声,提着一口气,身子明显的弓了起来,小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肩膀两侧,表情看上去有些难受,眉头紧缩 身体里那小小的异物感冒进的感觉,让她不由的想要把它排挤出去 匪晏再略装无意的把食指一点点的往里推进,两块花瓣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扩张开,带出点点早先动情的银丝,然后又缓缓的退出来,来来回回了也不过几次,只进去一小块地儿,涧月便折腾不住的嗷嗷叫, “别别别。” “不行的,不行的。” 她摇摇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之前那趾高气扬的语气瞬间消散全无,她那成想到过今天匪晏会突然戳进去,这种陌生而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有点慌张,似乎又生怕他再一次搞这一个动作,急忙忙的从他身体上下来,这一次他也没有拦着她 匪晏两指腹来回摩擦着这丝滑的液体,眸色暗沉神情平淡,却让人觉得和之前那感觉相比还是变了点什么,匪晏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静静的看着床里边那个在穿衣服的女子,她背对着他坐着,绿藻般的秀发披在洁白的后背上,坐得很直,直挺挺的,堪堪一握的柳腰上正被她反手系上一根红绳, 匪晏定定的看着她那一双手如何灵巧的在那绳子上打结,忽的覆身过去,抓住了她系绳子的两个小手, “怎....”涧月不明白怎么回事,刚转过头,突然说话又戛然而止, 匪晏单手反抓她,低头,轻轻地在她后背上落下一个吻。 那本书,往后的内容自那以后匪晏便收缴了过来,不允许涧月再瞅一眼,涧月自然嚷过一段时间,可那时小孩子心气,得了意也就不会再斤斤计较什么 匪晏想, 知晓或者不知晓的事情,他来教。 来了, 周双更,暂时 肉不快 伍、 屋外的濛濛细雨依旧在下着,淅淅沥沥的敲打着窗口,前仆后继的要一窥里边的天明,一连串的水珠滴滴哒哒的在奏响着一系列的水墨宫墙音 两人在被窝里温存缠绵了好一会儿,其实都是涧月绘声绘色的说着自己身边发生的趣事,而匪晏则掰着她那小拇指一边在玩弄,一边时不时的插话回应着她 “那日金尚宫还把从淑嫔哪儿得到的叁块枣泥酥送给我了呢”她绘声绘色还嫌不够一般,还手舞足蹈比划起来,一把手就甩开匪晏黏在自己手的那两个爪子,匪晏到没注意听她说的东西,注意力却反而放在了她把自己手甩开的那个动作上了。 “就这么高兴了?” 匪晏有些莫名被气到,装恼怒的轻轻地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瓜子,哼笑斥责道:“往常我也没少送与你这些个东西,怎么没见你如此感恩戴德” “不一样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金尚宫是出了名的严格” “那儿不一样了?”匪晏说完,还不忘把她露在外面的小胳膊小手拉回来被窝里,按在自己胸膛上,按在自己的心口上, 慢条斯理平淡道:“有盐没盐也碍不着你对含章感恩戴德好吧” 其实她也不懂,明明他们两个因为那宫女事情已经足足大半个月两人没有见过面了,而如今也没有挑明挑破,但是却偏偏他们两个人现在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甚至是应该说从少年时期就这样,她和他的不愉快断然和山时不同的。 “陛下。”寿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恭恭敬敬的立在门边,他也不忍心打扰这两个人这久违的相处时间的,只不过御书房已经有大臣到了,寿元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来提醒一下。 新帝上任,可不能落下个不好的名称才是 “嗯”匪晏直起身子,低声回应,接着把涧月的绳子系好后,在她后背上一吻再吻,这样子的他看来,分明就是恋恋不舍不愿离去 涧月自然也听见了寿元的声音,后背上突然传来炙热的频密的亲吻,即便不舍,但帝王皇宫,若被那个歹人看见他们两个人... 她推了推他,匪晏不依,又推了推,后面轻笑一声,终于放开了她,涧月正欲和他一起起身,刚撩开被子,他一把把她按下,对她摇摇头, “你睡” 说完,自己转身就迅速的穿好衣服和鞋子,她躲着在被窝里,只露出个小脑袋,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两人都没有说话,他在穿他的衣服,涧月在看她的人,匪晏自然是意识到她的目光的,也习以为常,待扣好自己最后一个扣子要起身离开时 涧月探出小手,轻轻地拉住了他衣袖,明明就只是这么轻轻的一拉,匪晏就马上顿住了脚步 “你过来吗” “来,等我” “嗯。” “睡吧”匪晏温柔的说着,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放心的又用另一只手按了按她的被子,往里边按实, 春雨阴冷,容易感染风寒,他不愿看见病恹恹的月亮。 她乖乖的点点头, 心想:看来,今天这个问题是提不成了。 “陛下。”寿元又一次响起,有些惶恐不安, 匪晏再没有说话,就看着她,一动不动的,好像在等着什么,两人四目相对,涧月憋着笑道: “去吧,小鸟儿” 他走了以后,涧月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舒舒服服的睡一觉,一直睡了有两叁个时辰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就看见一个女子侧坐在桌子旁 “醒了?”邬童梅一边好生无趣的涂着指甲一边懒懒道,嘴角含笑,她拍了拍手,拿着手帕擦拭了几下, 步步走向涧月,步步摇曳,处处生香,她坐在床边那艳红的蔻丹指甲用力的戳了戳涧月的额头 “每每过来,都成我服侍你了” 涧月捂着额头,不敢怒也不敢言,因为好像真的就是这样,梅姐姐总是这样一直替他们收拾烂摊子,以前是她一个人,现在是她和匪晏,然后支支吾吾的说:“好像....可能.....下次.....” 邬童梅哼笑出声,看了她一眼,明白她的意思,又道:“醒了便换上衣服,赶紧回去便是”她招招手让侍女送上衣服过来,涧月一看,居然还是自己今天穿上过来的那套,一阵感动,她拿着那衣服,亮晶晶的看着邬童梅,邬童梅被她那样子看的笑出了声,怎么感觉像有满天的星星从这丫头的眼睛里蹦出来一样? 她摆摆手,不甚在意。 涧月莫名的心里头暖的一塌糊涂,扑上去一把抱住邬童梅,想起今天和他没有说完的路府的事情,想到如今路府府邸也遭受了当年他们那般的灭顶之灾,那几十人口的满门抄斩,活生生的人命。 当年还有她和哥哥...而现在的路府,那一面之缘的小娃娃... 明明只是弄干衣服而已...明明只是..弄干衣服而已...什么时候这些点点滴滴的日常小事,到如今她却感到突如其来久违的感动呢? “梅姐姐,你真好。”语气里充满了感慨,还有妹妹对邻家姐姐的亲昵和感恩 “傻丫头”邬童梅自然而然的抱住了她,侧着头,抚摸着她的小脑袋,她那艳红的蔻丹,红得像婚宴上滴血的红蜡烛,一脸美艳的妆容面具下一点点的溶化,渐渐地流露出对自家妹妹般的宠溺而温柔的神情 涧月的小手也轻轻地回抱住邬童梅,抿紧嘴。 梅姐姐, 是她此生最要感谢的人, 亦是她这辈子用任何东西也回报不起的人。 陆、 “卢大人”寿元朝卢冼客气的喊了一声,微微颌颈,倒了一杯茶水,放于桌上,便侧身小声道“爷” 卢冼客点点头,“多谢,寿元公公”随即跟着寿元说的话,立即长揖至地施礼道:“陛下。” 匪晏平淡的看了一眼,点点头。 “下去吧” 后朝寿元扬扬手,寿元点点头,躬身行了个礼以后,便带上了门缓缓退出去了 他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已经连续好多天都未曾回府过了,近几日的这一场持续不断的大雨,愁得他夜不能寐,从南至北的大运河前段时间才刚建到一半,突至的暴雨硬生生把原本的建设计划都打乱了,而且看这趋势下去,迟早这潮水要越过农田,一越过农田,老百姓们的财产损失便会更加惨重,如若一旦控制不住这水线,那没下地多久的庄稼就要全部泡烂在这一片暴雨里,现如今,只能苦中作乐庆幸的是,幸好这建到一半的运河,可以抵挡住一部分大水,而且还不是成熟的农作物,不然又是一片哀鸿遍野。 而如今,那些世家财阀们对水灾个个都不在意,商人重利,只盯紧着这运河,只等待开通那天好打通自己家商品的名气,谁能想到突然就停止了建设,那些视钱如命的公子哥们自然不甘罢休,通过各种人际关系,层层打通,联系自己家族里的朝堂官员,以求得最新的消息 苦了二十年,几经摧残,饱览诗书,为的只是能得榜上提名,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不用再让自己的父母过上这种贫寒的日子。 家乡是离京都十几公里外的破烂小乡村,叁年前,当他们的这个小乡村出来了一个京都状元时,他那满头已被岁月和劳作而折磨的花白头发的老母亲,在他穿着那崭新的官服,在村里人的艳羡的眼神下离开时,当着所有人的面朝他跪了下来,紧紧握住他的手,颤着声道 “狗子阿” “要好好做人” “好好做官。” 他是穷人家的孩子,自然对于任何人给他的那一份微薄的怜悯和施舍格外珍惜和心存感恩 自陛下提拔他至今,每每有什么至关大事,都能想到让他来负责,虽不少人笑话他出仕的年纪,但陛下却力排众议,一路过来,叁年的时间里,从贫困书生到冬官,那些曾经笑话过他的人,一步步的成为了他的助气阶梯,他亦正如老母亲当年嘱咐他的那般,成为了那一心为民的清官 当年,谁又想到一贯态度不温不火的陛下,会为他而第一次展现出帝王的盛怒。 他也已然是这位年轻而充满雄才伟略的少帝的亲信之一。 “辛苦你了,卢大人。”匪晏走到他身边,伸手扶起了卢冼客柔声道, “堤坝修建的如何”匪晏让寿元把其他人遣散出去,就是为了防止有人浑水摸鱼在边上偷听,如今只剩下来他与卢冼客两人,自然摆架子的那一套也就省了去。 他向来对人,都是至极随和的。 “正如陛下您所料的那般” 匪晏的手,不着痕迹的轻轻动了动,后又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卢冼客双手呈递上一个暗色的荷包,几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和寻常百姓家里所用的粗布糙衣所缝制出来的一样,布料粗糙,摸上去分外难受 这样一个平平常常毫无特色可言的东西却出现在了正四品的户部侍郎身上, 他卢冼客自然不是圣人,但也不喜爱在暗地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无论是朝堂之上亦或是在京都的叁街六市外,上到耄耋之年的老人,下到总角之年的小儿, 世人皆知 户部,掌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 由此,户部的官员是向来不缺斤少两的,也就形成了从先帝到至今几十年来,户部的行为作风以及在百姓的言语里,当属名声最差。 匪晏接过荷包,看了一眼,并未说话,只留两个手指来回踱摩着那布料,尤其在荷包布料中间的部位磨蹭许久 “荷包,是高天骐的。” “户部”匪晏只是平淡的说出口这两个字,仿佛已经司空见惯一般,侧目低着头打量着这个平平无奇的荷包。 “正是,陛下” “据微臣在安庆那边的探子来报,就在前几日,高天骐以户部口吻说是统计一下目前因受洪水而流离失所的百姓的户籍。” “说是以户部的口吻,可据微臣看来,高天骐却是心怀鬼胎,在暗地里在做着某一些不知名的事情” 没在再布料上停留,匪晏立即就把荷包正反反了个面,卢冼客看到皇帝的这个举动,不禁流露出赞叹的神色,其他人不知晓,只明眼看见他们的这个皇帝,看上去为人谦和有礼,处事犹豫不决,都只道他少了一分先帝的豪迈和英勇, 可又谁能料到,在他们围绕暴风雨的风眼,朝堂上的暗流涌动针锋相对,权利派系相夺时 他们的这个皇帝,早已为所有人准备好了每个人顺理成章应该做的事,他停顿了一下,思考片刻,这才缓缓道出接下来的话 “似乎,是因受了那位的指令才到安庆镇” 不然,一个正四品的户部侍郎,怎么会来到安庆这么一个不为人知的小小村子里, 况且户部,也本不应该未经允许和上报,就擅自做主插手他们工部之事。 这事,实有蹊跷。 匪晏看着自己手上面前的这个荷包,它的布料的质感和丝滑感和刚刚那个有天壤之别,正面的荷包,粗糙而带着扎手的感觉,反面的荷包,却异常的柔软,垂感颇佳 如若不是就在他手上,一个不注意眨眼,就会让人以为换了一个。 “冼客” “臣在”卢冼客微弯腰,恭敬回应,静听陛下要说的话 匪晏把手里的荷包拿着,站了起来,然后道“我原想着,运河的开通,可以有利于民生,灌溉水利,有利于黎民百姓的苦难可以免受” 他面无波澜的看着卢冼客,然后把荷包缓缓放进他面前的茶杯里,暗色的荷包在透明清澈的茶水里慢慢晕染开来,褪色一般显露出来它原本的模样,待看见那荷包的真实样子,匪晏眸色深邃如浓墨,面色冷峻看着那杯水,然后缓缓道 “你瞧” 荷包浮起,隐隐约约一个“善”字,他的声音清冷如玉,又如松泉击石,与寻常一般,只不过少了一分温润,多一分冷冽 “利民的工具,还是成了利民的工具。” 柒、 卢冼客看见了茶杯里那荷包的“善”字,眉头紧锁,他之前也原本不过是在揣测,现如今看见那荷包的字样... 他缓缓抬起头,面色凝重,脸上有微微胡茬,皮肤黝黑,尚未来得及修理,便匆匆进宫,是因在外边田野里终日坐镇指挥暴晒,所以看他模样与那日日下田的农民那般毫无差别,“陛下,”随即,便匍匐在地, 后道:“请陛下允准微臣多一些时间,待微臣前去调查个清楚,事关我朝民生水利,望陛下恩准” 虽先帝把一切底子都留给了新帝,但百废待兴,陛下的亲信部队都尚未形成,况后有皇后一族在后宫的把持,前有朝堂上各六部的针锋相对,还有那几位与先帝一起并肩作战患难与共的开国老臣,陛下在这朝堂之上也尚无实权,明面个个都是演戏的一把手,虽那些开国功臣们是支持新帝的一派,但个个都是脾气怪异的主,不是隐居山林,就是云游四方, 他作为陛下为数不多的亲信之一理应是他在暗地里替陛下处理一切敌对势力。 卢冼客虽有所察觉到陛下有所动怒,却并未感觉到盛怒压在他头上,匪晏静默,那双清澈如水般的目光直视着他,明亮如镜,后缓缓开口道 “那就拜托大人了” 亥时,御书房内闪过一道黑影,立于屏风后面,看不清人的模样,匪晏好像司空见惯一般,坐在龙椅之上批阅着奏章,身后是屏风后面的黑影,也不回头, 那黑影也不过多停留,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瓷瓶放在旁边,踩在窗边上的脚,顿住,后只冷漠的留下两个字: “多谢。” 又如风一般,破窗而去。 匪晏摇摇头,自己起身去把那被打开的窗给关了起来,看了一眼外边,忽然想到什么,笑道:“一个德性” 涧月还在缝制淑嫔交于她的衣裳,淑嫔是皇后的堂表妹,况其父亲还是朝堂从四品官员,所以一入宫便少了选秀那一过程,直接位居嫔位,有如此家世,性子自然蛮横不少,这差事实属她走大运了才能碰到,涧月无奈摇摇头,搓了火,将桌上的油灯再点得亮一些,抬头看一眼夜空,估摸着时间,后又不知道在想什么,发了会呆,没隔多久又低下头,继续挑灯赶制了起来 这衣服,可要在两个月以后赶出来的。 匪晏来的时候就是看见这样的场景, 小小个的人儿窝在那简陋的木桌上,点亮一盏微弱的灯光,埋着个小脑袋拿着一件粉红烟纱裙,把那粉色裙子牢牢得抱紧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而在这深夜凉风里,自己身上一件披风都没披上,两个小手在那灯影婆娑里灵活地穿针引线,专心致志的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她就是这样,心无旁骛的干着自己本分的事儿, 寿元跟在后面,叹了口气,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边走边心想:这小姑姑怎么总是想着法子来让人担心呢?这习惯唠叨了这么久,居然也未见有改的意思。 匪晏瞧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并未出声打断她,只是悄声朝她面前的那个窗户走去,她就爱开着这一扇劳什子的窗户,他以前尝试过改了她这个坏习惯, 可却好了没过几天,又再一次卷土重来。 匪晏拿下自己身上的披风,轻轻的披在她身上,然后坐在她旁边的木椅上,侧目安静的看着她,涧月习以为常,他来了她自然也是知晓的,可也没理他, 两人就这么坐在木桌上,谁也不说话 他的视线又瞟了眼那油灯, 这野火阿。 又过了一会,匪晏见那丫头丝毫没有要停手的节奏,眉头皱了皱,直接什么都没有说,不由分的就把她手上的那衣裳拿了过去,力道很轻,然后放在自己旁边,涧月眼前一空,那粉色衣裳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涧月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踌躇片刻,偷偷地瞟了一眼他,那成想被匪晏抓个正着。 “该歇了。”匪晏平淡的和她说道,不露声色的看了一眼那粉色衣裳 “好好好”涧月赶紧靠身过去,搂住他的脖子,仰着脑袋,眉眼弯弯的明眸皓齿看着匪晏 “睡睡睡,现在就去” 匪晏哭笑不得,轻轻的掐了一下她的小脸蛋,前额抵在她的额头上,她搂住得更紧了,匪晏只单手抱住了她的细腰,看着她眼睛里印满了自己,匪晏也不知道为什么,情不由己的缓缓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他一点一点的,顺着她的嘴唇的轮廓摩挲她的唇瓣,他的动作非常的轻柔,只是蜻蜓点水般轻轻的碰一下。 “噗呲” 匪晏动作一顿,涧月别开脑袋,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看着他,只见他轻抿嘴道:“不许笑”,涧月那小脑袋如小鸡啄米般不停得点头,可还是控制不住的发出笑声,然后悄声含着笑:“陛下” “您的耳朵真红嘞” “别闹” “亲我的时候看见了” “没有” “我看见了”涧月喜上眉梢,兴高采烈地说个不停,匪晏叹息,只能浅浅小声道:“别说了....” “害羞了!” “没有...” 匪晏左右吵不过她,干脆撇开脸:“睡了” “你这个小鸟,毛病真多”涧月煞有其事的摇头晃脑道,“又怕痒,爱害羞,说不得,骂不得” 涧月越说越顺口,却没看见自己身边那个人已经染红了耳根子 他不语,可那耳朵越发的红,温润如玉的俊脸上霎时染上霞红,恼羞成怒似的一把掐住她的腰,然后另一只手托住涧月的臀部,抱起她,然后大步流星的往床铺上走去,一边走,一边咬着她后颈,恶狠狠道:“那就别睡了,你这个坏月亮。” 鸟:她调戏我 月:我没有 (插着腰,理直气壮) 捌、 涧月一声惊呼,转瞬间她就被按在床铺上,动弹不得。 两人四目相对,他明眸璀璨,她双睫微颤,低垂的发梢轻抚过涧月的脸庞,匪晏一手掐着她的腰,一手准备探入她的衣裳里,涧月抿嘴,想了一会,然后轻轻地推了推他,道:“睡觉了” 他倒是一动不动,她可不敢再去调戏他了,虽然那耳根子还是红得很。涧月把他的发梢往上拨回去到他耳后面,又忍不住的再顺手捏了捏,匪晏一把把她手抓住,意味深长的眼光看着她:“绾绾” “我错了...” 涧月说完,再用手去推了推他,匪晏还是动也不动,眼睛定定的盯着她,可也不像是生气的模样,下一秒又突然放开了涧月,侧身躺在外面,然后拉过被褥,把两个人团团围住,然后张开里侧的那一只手 “过来”他像是要哄小孩子一样,轻声说道 而涧月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无声的笑了笑,习惯性的就钻进他的怀抱里,靠在他胸膛里边,一双小手放在他胸口上,仰着下巴,张开檀口就要去亲匪晏,他愣了愣,可还是缓缓微张薄唇,吻上嫩唇让自己的舌头滑进去,挑逗着檀口中柔软的小舌,细细舔弄着口腔内壁,寂静的房间里滋滋滋的液体交换的声音带着几分色情气欲 没一会,匪晏就轻轻地推开涧月,只见她俏脸涨红,眉眼半开,小嘴轻轻地一张一合,缓缓地喘着气,他伸手用大拇指温柔地轻抹去她嘴角边因两人亲吻时而流出来的液体, “好梦,小鸟儿”涧月小喘着,在睡前低声与他说道。 “嗯” 又过了一会,清浅的呼吸声若有似无的传出,一对娇软压在他的胸膛,隔着薄薄的里衣挤压轻颤,耳边是女子浅浅的呼吸,又听得一道男声的轻叹息声 “绾绾” “我受不得这样的”声音低沉而悦耳,无奈至极。 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早已经不见了,涧月摸了摸那床榻上的被褥,一点温度都没有,心想:现在也不过是卯时,想来刚朦胧亮时就离开了...脚刚下地,涧月就瞟到那木桌上那暗色龙纹蟒的披风,只见她拿起那披风,面色淡淡的,用手在上面拍了拍,于是就拿着那披风走向放自己衣服的柜子里,涧月的手指往上一路往下扫,一直到每一处停下来,把披风折迭好放进去 “涧月”屋外响亮的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 是金尚宫 涧月暗叹一声糟了,如今太阳都照屁股了,她现在才起床...按照她以往的性子,这时才起来那着实是大不对劲,有些害怕被金尚宫察觉什么,又因刚刚起床,脑子转不过弯,一时间有些失神,急急忙忙的把宫服穿上,刚打开门,就看见金尚宫已带着两个宫女在外边等着她, 涧月不认识,看样子不是她们司制房的人。 “金尚宫好”涧月稳住心神,规规矩矩的施礼问好 金尚宫点点头,眼睛犀利的在她身上若有似无的上下扫视了一番,涧月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金尚宫是这个宫里的老人,在宫里的人,无论宫阶位分,都不敢对她太过放肆,毕竟只有她一个人服侍过两代皇帝, 可她也是宫里出了名的严厉,尤其是对她。 “涧月姑姑”那两个一身鹅黄色宫服的宫女半微蹲齐声朝涧月问了声好 涧月一脸奇怪的看着那两个人,然后看向金尚宫,只见金尚宫皱了皱眉,语气颇带不满 “教与你对待宫女的礼数呢” “是,涧月知错”涧月不敢反驳,只得低头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就是这样,金尚宫事事对她严苛无比,尤其在礼数行为方面,她自己甚至觉得,比在学手艺方面,更为之让她重视,可她打心底委实不喜这样,因为宫阶位分而对人划分叁六九等, 她的父亲教给她的与这宫里的规矩截然不同。 “这两个宫女,你带着” “我?” 金尚宫点点头,又道:“我不管你让她们俩做什么,这两个宫女你必须带在身边” 语调冷漠而不带感情,一副命令的语气,理由也没有说一句 没等涧月说一句话回应,金尚宫便留下两个人离开了。 那两个宫女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左边那个看上去较为温婉的人先开口道 “奴婢名叫婷娉” “她叫姜筝”婷娉指了指身边那个浓眉大眼的稍带英气的另一个宫女道 涧月皱了皱眉,可也深知此事已成定数,金尚宫说一不二的性子,无论她再怎么推辞,想来也是没用的,婷娉看出来这个小姑姑还是有些抗拒,她推了推身边的姜筝,示意她去说话。 “姑姑,以后您有什么事随便吩咐我们。”姜筝笑眯眯的看着涧月 涧月抿嘴,想了想,然后道:“那你们两个人先去帮我把淑嫔的衣服送过去吧” 婷娉和姜筝果真非常听她的话,虽然年龄相仿,却并不因此而不屑或者不尊敬她,或者也可能是因为位分在这上面,至少就目前来看,对于这两个宫女,涧月不讨厌也不喜欢,只是说待那两个人走了以后,涧月这才松了口气。 那衣柜,里边大多数的衣服,都是匪晏留下来的。 龙腾黑纹,唯皇帝才可以穿的衣服,如今绝大多数,却挤放在她那个小小的木柜子里。 玖、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顶上题写着“椒房殿”叁字,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庭前一美人俯卧在,嫩黄色抹衣,纤长二指轻挑,一头乌发如云铺散, “皇后娘娘”艾嬷嬷轻声唤醒那榻上的美人 “说吧。” “爷昨晚又去了哪儿处” “一夜未归。” 只听得榻前窸窸窣窣的衣服擦动声,一双晶莹如雪赤足轻点伸了出来,艾嬷嬷微低头,朝后退了一步,随即一个宫女跪地捧着一盆水,接住那一双嫩色赤足,然后轻柔的让水浸没。 “那把父亲送来的人唤来罢”郑姌细指轻捂自己的那微张小嘴,然后单手撑着脑袋,笑得有些渗人“是叫淑嫔吧?” 那一头细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有些发末落在了那宫女的身上,郑姌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开那宫女,连着那水盆一同踢翻, 那小宫女,一脸惊恐,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得一味的低头求饶 “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 郑姌冷冷的看着那个宫女,语气冰冷而渗人:“本宫的身体,是你这个贱婢可以碰的” 裘涧月,一个罪人之女,将死之人,凭什么留在这人间祸害她的匪晏。 “皇后....” “娘娘.....皇后娘娘....奴婢错了...” 她的眼色愈发不对劲,看着那宫女的眼色恶毒而哀怨,然后轻笑一声,手在那泛白的小脸蛋上一点点划过:“拖出去,斩了吧” “让本宫看看,青梅竹马是否当真两小无猜。” 顺着月份的增长,春季的洪水逐渐消退,停建的堤坝也陆陆续续的开始动工,几日前,新帝大发雷霆,把涉及参与堤坝的官员从上到下全部废除,只因在堤坝上朝廷官员暗地与商勾结,对堤坝之事偷工减料,鱼目混珠,世人尽道新帝年少登位,却优柔寡断,年少不知事艰,以至于领决策之权皆由郑丞相全掌,而这一次新帝的大发雷霆,属实让整个朝廷处于一种紧绷状态,无论是明处暗处,大家都战战兢兢地生怕处查自己 除去两人是外,一是揭发这件事的大功臣卢冼客, 说这卢冼客原本就是新帝亲信,随这件事以后,便更加深得皇帝青睐,这段时间府邸的家门口都被读书人踩了个遍,以求得一个推荐 二便是仍然淡定处世的郑丞相。 四月份,草长莺飞涧,花儿吐艳柳枝,宫墙里嫩芽绽放,粉墙红瓦掩映在嫩绿的春色里,今天倒是个好天气,正赶巧是淑嫔的生辰,此时此刻外边忙的团团转,她倒是难得的忙里偷闲,她们司制房的任务已经完成的七七八八了,涧月坐在凉亭里,周遭静悄悄的,虽然完成的七七八八了,但按照淑嫔娘娘那性子,司制房的姐妹们大多被抽去了个空,如若不是她前两个月一直赶制那衣裳,保不齐现在她也要去帮忙 涧月心想:今天难得的休息,谁来叫她,她也不去。 “姐姐” 亭子角落的小树林里探出来一个小脑袋,虎头虎脑的,看上去约莫十四五岁,稚嫩的脸上还沾着一些泥土 “十二”涧月诧异的喊了一句,甚至七分惊喜,她已经许久不见这个孩子了,连忙伸出手把他拉出来,十二感激的看了一眼涧月,待出来站稳了以后,两个袖子左右来回打了两下,然后跪下来,“十二给姐姐请安喽!”声音还带着一些少年的阳刚气 “你怎么过来了?”涧月奇怪的问道,眼睛瞟了一眼树后边,揉了揉他脸上的肉肉,嗯看上去过得还行 “姐姐,就十二一个人,别看啦”十二笑嘻嘻的看着她,涧月假装要去敲打他,十二一个闪身,轻而易举的就躲开了,却不想,涧月揪住他耳朵,似笑非笑的看着十二, “数日不见,半分没学好,倒把你家那位哥哥的坏习性学了去?” 十二只能捂住耳朵,连喊错了错了 其实他并没有觉得多痛,相较于在哥哥那受的,这个根本算不得什么,只不过难得见一回月姐姐,撒撒娇罢了 “姐姐,今晚想要你过去” 十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一字一顿的说:“是哥哥说的” “不....”涧月甚至都不多想,开口就是不去两个字,可刚蹦出来个“不”字 “阿!” “哥哥还说,要是你不来,一定是因为他魅力不够大,但是要是你去了,小十二就可以休息了”十二可怜巴巴的看着涧月,涧月咬牙:“你又知道我会去” “不知道啊!”十二一下子挣脱开涧月的手,又一个闪影,没一会就钻进了树林里,一个圆溜溜的小脑袋又探出来,嬉皮笑脸的看着涧月道:“但是在十二看来,这个息是休定了。” 晏哥哥说了,在姐姐面前,十二的魅力是最大的,回想起晏哥哥温和的笑着和他说这句话的那个场景,瞬间就一阵鸡皮疙瘩,虽然感觉哥哥在笑,甚至一脸 从容,但是他这么觉得,晏哥哥话里有话..... 不想了不想了,十二摇摇头,又道 “走啦!姐姐” “十二真的好累阿~” 十二走了以后,还不忘留下来这么一句话,涧月冷呵一声,努力的深吸一口气 好,好得很,好你个瞿匪晏,天天伺候着还不行,现如今还拿十二来威胁人是吧。 可又过了一会,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有些迷茫而忧愁, 不想去也不愿去,却不得不去。 当天晚上的淑嫔生辰,是分外热闹的,涧月找了个疙瘩角落站着,静候吩咐,虽然阴暗却看得很清楚,她离那高高在上的王座很远很远,中间隔了许许多多的人,她静静的看着那王座上的匪晏,旁边是这一场宴会的女主角——淑嫔, 他长得向来是极俊俏的,打小她就是知道的,况且为人待事也一向温和,与如此俏丽娇艳的美人站在一起,宛如天配,匪晏轻扶她的柳腰,淑嫔仰慕看着她身边的夫君,在他耳边说着两个人的悄悄话,那些夫人小姐们个个掩帕而笑,他低着头含笑去倾听着,偶尔说那么一两句话 涧月远远看着,淑嫔的眼睛里满满都是他的影子,忽然她的眼睫毛轻微的颤动了一下,只见她踮起脚尖,在匪晏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然后用充满爱意的目光看着匪晏 “陛下...” “臣妾今晚特别高兴您会抽空来陪我过这生辰”她的声音娇滴滴的,慢语柔声,像是沁了蜜似的好听 她进来皇宫这么久,除去第一次陛下亲自过来见她以外,其他时候无论她怎么想方设法想要去求见陛下,往往都是无终而返,而令她惊喜的莫过于今日她派人去请陛下过来,没成想陛下居然派太监总管过来告诉她今晚他一定会过去 在场上的小姐们有的一脸羡慕的看着她,有的则一脸害羞的自己低下了头,捂住脸,可又抑制不住好奇心,透过指缝去偷看 匪晏怔了怔,接着拉过她的手,温和的道:“听说这是你在皇宫里的第一次生辰,想来我也是应该陪你过才是”说完亲昵的抱着她,淑嫔掩盖不住的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他没有说“朕”...... 淑嫔微微抬起那高傲的头颅,眼睛有些不屑的看着底下那一众的女子,甚至还特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皇后娘娘, 听说她这个皇后表姐体弱多病,淑嫔在匪晏的怀里,悄悄得打量着,确实不输为一个美人,淡淡的淑粉妆,鬓发之间戴着一个金柳挂钗花冠,似乎还为了出席她的宴会特地打扮了一番,两袖旁绣着大朵牡丹,鲜艳无比,可看那赢弱的样子,倒更加像被牡丹吸去气血般 却是个短命鬼罢了, 也只不过是胎投的好,成了郑相的女儿,也就成了皇后娘娘。 匪晏拥着她,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过下面的一众宾客,一览无遗各式各样的表情,最后停留在那小小的黑暗的角落里,定睛看了涧月几秒, 他知道,她看到了。 涧月愣了愣,有些奇怪,随后朝他浅浅的露出微笑, 那笑容也就绽开一半,涧月僵住了,苦笑的低下了头 他的黑眸深深的看了一眼,淡淡的把脸撇开了。 拾、 “爷....”寿元跟在男子后面,小碎步的在后边赶,今晚爷原本应留在淑嫔那边的...可刚把奴仆遣退完,没过一会,爷就自己一个人出来了。 他小心翼翼得喊道:“您可要...” “不用”匪晏淡淡开口,听不出什么情绪,寿元哑言,说实在的,他着实想不明白爷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知道非会惹得自己不愉快,却还一而再再而叁的这样。 “姑姑,坐下吃点儿吧”小玉捧着碟糕点,轻声劝道, 涧月身披黑色斗篷,缓缓摘下,站着环视了一眼养心殿,水晶玉璧为灯,黄琉璃为瓦,正中央是皇帝的金漆雕龙宝座,又以蓝田玉为壁, 很亮,甚至是有点刺眼,巨大的雕金蟠龙环绕在四周,仿佛要从墙壁柱子里飞腾出来一般,她是鲜少来这儿的, 幼时,她曾被先帝抱着坐在那宝座上,小小的她,和皇帝坐在顶端之上,底下跪着一众大臣,一个个匍匐低头,让人看不清楚他们的神情,那时只觉好奇新鲜,而如今,当她再一次踏进这个地方的时候,回想那时,回想到那群身着朝服,头戴乌纱帽头压得低得不能再低的大臣们, 好可怕阿。 这四周金碧辉煌的浮雕云龙,看着就像要吃人般。 她是恨极了的,恨那残忍的刽子手,恨那过河拆桥狼心狗肺的假模假样的官员,恨那立在宫廷之巅上,以普度众生的目光倾听凡间的天龙真子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所谓正义,天地莽莽,浩浩正义,说尽正义,正义何在? “姑姑。”小玉声音恳求道,小玉奉命把姑姑带来养心殿,却足足等了有一个时辰,也不见爷过来,这姑姑也不说话,偷偷问了她身边的人,这才知道,姑姑一整晚都没有吃饭了,她捧着这糕点,有点不知所措, 姑姑的眼神....好可怕,一直紧盯着那龙座,让小玉不寒而栗。 涧月回过神,略带歉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轻拿起一块糕点,小口咬了一下,然后朝小玉笑了笑 这位姑姑可是爷捧在心尖尖上的人。 想来也奇怪,爷一般与姑姑见面,都不会在养心殿里的,小玉隐隐约约感觉,两人今晚不会又要因为什么事而发生争执才是。 正想着,宫殿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了,是寿元, “爷”小玉微微弯腰,朝陛下颌首恭敬道。 涧月闻声,也不再看那处儿了, “我想着你也快到了”她轻松道 “你倒挺惬意”声音沉厚却不沉闷, 涧月挑眉看着他,环手抱胸用着一种得意洋洋的语气说:“谁让你总是那么古板”不是她时间估摸的准,而是每次他一直都是前后一个时辰就会来找她,神情说不上来的骄傲感,昂着小脑袋,匪晏眼眸闪着黝黑的光亮, “是阿...”匪晏低头轻声说道,声音很小很小,只有身边的寿元听得见。 “什么?”涧月没听清他说了什么,疑惑的看着匪晏,他轻轻摇摇头, 她正眼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拿着块糕点,扬了扬:“吃吗?” 他站在她旁边,宠溺地望着她,眼里闪动着皎洁的光芒,还有对她毫不掩饰的爱意,小玉适时得把糕点端到他面前,刚温和的说了一句“不用...”眼睛就瞟到那糕点上,视线一下子凝聚到了那一盒糕点上,眼睛瞬间有什么东西在散发,然后翻涌着在飘浮,最后又重归平静。 涧月自然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个视线的变化,也不注意他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见他不想吃,自己又转过身去想要往养心殿的其他地方走走,其实也只是找个想要离开的借口,显得自然一些 现在她面前的,是皇帝,不是她的鸟儿。 现在的她,害怕着关于皇帝的一切,她的爹爹,那个喜欢把她抱起来抛高高的爹爹,就是因为先帝而遭受了杀生之祸, 先帝是对她极好的,现在想来这一份极好的,是不是也是隐藏的祸根? 突然,匪晏拉住了她的手腕。 他神色有些奇怪,然后缓缓抬起她拿着糕点的手心脏弥漫出涩疼, “绾绾,你向来是不吃这绿豆糕的。” “你向来,是不爱吃的。” 少时,涧月顽皮捣蛋,不只是裘大将军的独女,其兄又是御前金吾卫,左右不过十七八的年纪,但却是御前侍卫里的头号响当当的人物,其余人手持刀具剑器,唯独他只耍丈二红缨枪,任凭后面一群人追赶着要喊要骂,他总一笑置之,后先帝对其青睐有加,特赐予其白龙银枪,自此涧月的哥哥又号称“银枪小霸王” 涧月当时看得眼馋,这可是皇帝爷爷赐予的呀,虽皇帝爷爷对她分外宠爱,但她可却从来没有得到过这么响当当和亮晶晶的东西,而且闪闪发亮的头顶的尖尖就像书上说的西王母发冠上的明珠 找了某时某刻,趁着哥哥和匪晏外出潇洒时,钻进他的房间里,她人娇小,自然扛不动那丈尺长的银枪,涧月,那一股子不服输的较劲的气就又上来了,随意从桌子上拿了一块绿豆糕咬了起来,然后提着个气,要把银枪往身上扛。 哥哥和匪晏进来的时候,她料想不及,嘴巴那一口绿豆糕还没噎下去,活生生的卡在中间,咳的要死要活,门口的两人脸色一白,眼看不对劲,匪晏慌忙递水给她顺气,而涧月近乎要被哥哥扒了一层皮,确定没事后,当时涧月苍白着一张脸直往匪晏身后躲,山时气得更盛了,直接一把把匪晏拉过去,那原本时时维护她的匪晏,也温和一点点扒拉开她的手,笑道:“该罚。” 因此,她是向来是不爱吃的 什么时候成这样了?是从他踏进皇宫的那一天,还是从他和涧月一起看了不该看的春宫图?亦或是从裘父被召进父皇寝宫的那天晚上? 好像什么东西都在悄无声息地在变化着,多少记忆蒙上尘土然后又消失了 雕花灯盏内的蜡烛里幽黄的烛光伴着时不时吹进来的月夜凉风明明灭灭地摇曳,一盏盏发着橘黄色、微弱光芒,忽明忽暗的遍布在寝宫内 修长的身子上坐着一个娇小的女人,双腿分开,跨坐他身上,匪晏躺得很直,亵裤里的性物已悄然昂起龙头,匪晏其实并不热的,却莫名地升腾起一股一股陌生的燥热,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一般 匪晏按住胸口的那一只小手,无声的告诉她不可以再动了, 即便如此,可仍然还是露出了大半个前胸,衣带松垮的只能轻系在腰间,仿佛只要再扯一下就要散开一样, 精致的锁骨,连带着下滑的胸膛,若隐若现 “不可以,绾绾。” 拾壹、 “不可以,裘涧月。”匪晏手箍着她的手腕,然后微微用力,语调有些冷,他定定地看着她,眼瞳深黑, 他要的不是这样子。 涧月抿嘴,手腕被他死死擒住,沉默了几秒,乖乖的要站起来从他身上下来,匪晏眼眸神色一闪,涧月的腰肢又被他搂住,重新被他按坐到了腿上 而这一次,轮到他沉默了。 “要我如何?” “...”他不语 她冷笑着,一把甩开他的手:“你在闹什么脾气,瞿匪晏”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莫名其妙的就像魔怔了一般把他推倒,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心里突然冒出来一股无名之火,说着挣扎要站起来, 他却紧搂着她不放,手上的力气依旧还是那么紧, “不可以”他哑着嗓子低声又道了一遍,宛如梦呓,他想起了刚刚她的那一抹微笑,心里如剜了心般的痛苦, 不应该这样的,为什么她会笑,她应该在见到他第一瞬间,就朝着他大骂,不会顾及有下人在,肆无忌惮地质问他为什么让其他女人亲自己,而不是这样淡淡朝他一笑 毫不在意,稍纵即逝。 “你不要这样。” “你不要这样......讨好我。”不要这样,委曲求全般讨好,讨好皇帝,而不是讨好瞿匪晏。 涧月微微一愣,心里如被碧波荡去而打湿变的褶皱了的一片白纸,一层层的让她泛着软。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她心软了,她记得的,这个似曾相识的画面...那委屈得让她忍不住要抱住他,告诉他是她脾气太急了,告诉他她想到了之前的那些糟心事。“小鸟儿,我在哄你呀。”涧月俯身过去,伸出双臂,绕住他的脖颈把他紧紧抱住,她的声音轻飘飘的钻进他的耳朵里, 匪晏拉开两个人距离,一手抓住她,一手爱怜的抚摸着她的秀发,目光柔和似水,从发梢到眉眼,再到她的娇嫩的嘴唇上,一点点的描绘下来“我的月亮,是因为想哄鸟儿才哄” “还是因为。” 他的声音很轻,如呼吸一般萦绕在她的耳边 “要哄鸟儿,才去哄。” 她呼吸一滞,垂落在腰间的手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匪晏脑袋窝在了她的脖颈间,柔软的唇瓣就这么若有似无地在她的脖颈上辗转流连, “放开”涧月看着他平淡的说道,匪晏抬眸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后这才缓缓的放开她的手,涧月沉默着从他身上下来,匪晏也没阻拦她,他的眼底很平静,只是脸上却面无表情 “涧月,山时已经死了” 匪晏的声音如微风拂叶,悠荡着,飘动着在空气中,却掷地有声的传入她耳朵里 “裘家,只剩下裘涧月” “也只有裘涧月。” “不要再试图去寻找任何东西了。”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知道她每天去了哪里,每天吃了什么,她的一举一动,都有他派的人在暗处监视着, 知道她是假借去冷宫之名,他却总是这样静静得看着她去做任何事,无论对错,都从来不去拦着,以前是她自己会扑向他怀抱,你看,就像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现在是什么时候他让自己出去,什么时候他叫自己回来, “我知道...” “我当然知道哥哥他”她停顿了一下,接着道:“死了。” “你想说什么”涧月背对着他,坐着床沿突然笑出了声,“所以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你就是想说这个”正如他说的那般,这么久以来,她寻寻觅觅着哥哥的消息,她知道哥哥死了,她也亲眼看见山时倒在一片血泊中, 没错,她看见了, 但是她不信,她就是不信。 “吃醋” 他突然地回答打断了她的话,态度少有的强势, “我要你吃醋” “你不是看见了吗?”匪晏开口道,俩人眼珠乌黑,彼此看不清对方所想, “我信你的”涧月过了良久,这才缓缓开口道,她是从来不会怀疑他的,她相信而心悦他,从来如此也一直如此, 虽然...有那么点难受, 虽然,她是真的有一部分是因为他这个“皇帝”的身份。 现如今的鸟儿今非昔比了,他是哥哥带回来的,爹爹也在,乱糟而破烂不堪的衣裳,脸上糊满泥巴,身上还披着一件哥哥的外衫,两人几乎一样的身高,可在她眼里,当时的他显得格外瘦骨嶙峋,与她哥哥那年轻而强健的体魄是不能媲美的,甚至在他们这个府里是格格不入的。 打小虽然一直被山时欺负,可到底是黏着哥哥的,每每太阳西落时,她总是眼巴巴的守望着家里的大门口看着,看着看着,他们的裘家就来了这么一个人。 那年她不过十五的年纪,涧月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那个邋遢少年缓缓的朝爹爹跪下了。 这是她第二次见他,应该说在几天,更应该准确的说她把他捡回去过。 当时她想:不是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吗?为什么这个人总是逢人就跪呢? 他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是嘴角的笑容有些苦涩,如果说世间有轮回,那么人间有报应那便定是不假的,他把一切东西悉数教与她,从她在私塾上的习诗书到少时她对男女之间的举止礼教,到待人处事的为人态度,到与友相交的信任,甚至是在床榻上与循循诱导她的情欲之事 没有最后一步,他一步步的,踩着裘家和父皇的期盼而上,脚下是白骨累累,一砖一瓦在她四周围起那高高厚厚的四方围墙, 没有其他人,只有她,而他,是那唯一的门,可教与了她这些,却不是让她这样子用的 尤其用在他身上。 “我不许你信”匪晏的声音顺着吻就顺势落在了她的脖颈间,他的声音很低,但是又字字清晰: “装腔作势。” 他从后面抱住涧月,手指一点点的抚摸过她的发间,从身后的床头上抽出来一条丝带,纯浅粉色,涧月的秀发宛如幽静的月夜里从山涧中倾泻下来的一壁瀑布,娇柔而白皙的脖子在那月黑的森林里若隐若现,捎摞起她的头发熟练的替她扎成一束,低浅得垂落在脖颈上,他丝丝点点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后面, 像夏日里吃的酸果子酸酸甜甜的让她感觉半带着甜蜜又半带着难以言喻的感觉,只不过现如今她的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已经被他说的“我不许你信”的甜给代替了, 她知道他会说,却未曾料及到会这么让她心动 涧月刚转过头,一道温软的薄唇就朝她的唇上堵了过来,只不过角度稍微有些偏差,他动了动嘴唇,然后在自己耳边轻声说了一句:“上来。” 上车了。 拾贰、 就在这一张龙榻上,他们两个把第一次互相给了彼此,可两人却依旧青涩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涧月有些想不起来,他好像说了很重要的话,但她也记不得了, 小手被匪晏抓住压在床单上,匪晏抓住她的细腰拉到身前,往下压出优美的弧度,然后扶着那巨龙缓缓得在她狭窄的蜜洞慢慢推动,涧月樱唇微启,轻叹一声,“含章...”手指微收紧,抓住他那骨节分明的手,匪晏眸色如墨仰着头,抿紧嘴巴,排挤磨着向肉壁前进,许久未经房事的她产生一股莫名的悸动,在那硕物进来的时候,涧月不由得下面收缩了一下,蜜洞受不了压力反把性物往内啜入 “月。”匪晏咬着牙,倒吸一口气,太紧了。 他后退一点, 又再一次推进,来回重复抽插,每次都刚刚好到达涧月的舒服点,每次他的进入那粉嫩的小脚都微微向里蜷缩着,舒服得让她以闷哼回应着匪晏的行动,渐渐地她的身子也逐渐舒展开来,不断涌出的爱液包裹着匪晏 涧月那一副小猪哼哼的模样,看在他眼里不由得想要发笑,虽然隐忍得辛苦,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的厉害,但他还是竭力控制着按照她喜欢的方式来进行着。 匪晏看得忍不住想要去亲亲她,一边卖力服侍着她,一边低着头吻在她眼睛上,声音低沉而温和:“姑娘,小的服侍的如何?”涧月微张着檀口不断喷吐着芬芳热气,星眸紧闭神情放松,嘤嘤得舒服直叫,嘴唇在他的喉咙上若有似无般的轻轻扫过,可却就是不回他的话,匪晏有些把持不住,忍着蜜洞里阵阵瘙痒,看了一眼涧月,悄悄地发力,用力一挺,整根没入,顶上她的宫颈 就那么一下,涧月随即细眼水汪汪的睁大眼睛看着他,匪晏耳朵渐渐地发红,好声好气道:“错了。” 到后半夜,养心殿外边一个太监拿着个本子,踌躇不定得在宫殿门口徘徊,里边隐隐约约的传出男人的低喘声,女人的声音一会儿听得一点,一会又消失,这太监想了想,提着笔正要往上面添上一笔,肩膀突然被人轻轻一拍, “魏彬,今儿个不用记了”寿元笑对着他说:“以后这位,都无需上记花册子” 那个叫魏彬的太监停下笔,待转身看见寿元以后,愣了愣,但又随即放下笔,朝他点点头。 龙榻上淡黄色的罗幕绣帏里伸出来一只雪白的纤足,紧紧蜷着五个脚趾,隐隐约约因用力而泛着粉红色,随后一只大手也伸了出来,手背上面还有着几道红痕,大手在外边把玩了一下那细足,后面再一把擒住脚踝,又伸回去了绣帏里 “冷的。”匪晏声音沉沉的说着,听上去对她体贴入微,可身下的动作却分外猛进,扶住了她纤细的柳腰,一样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她,涧月喘息声明显加重,嘤嘤舒服的声音也消失殆尽,粉嫩欲滴的小唇半开半合,喘着气,小手揪着旁边的被褥,却反而就是不愿意出声 蜜液自洞口间潺潺而出,沾湿了娇羞的菊瓣。 “绾绾,出声儿。”匪晏又挺了挺腰,加了力撞击着那柔嫩的小口,“像刚刚那样叫。” “额嗯...”断断续续的嘤吟声从她口中不受控制般溢出来,泛红的蜜穴中插着巨物,直将穴口撑满,而且在当中不断抽插,不断流出的液体侵染了两人的交合处,隐约还能在小腹上看见巨物的形状, 涧月受不住这般,浮浮沉沉的在这个情欲的汪洋里她感觉自己快要沉到海底了,可又说不准那个时候,海里的那一条巨龙又重新把海平面重新搅拌翻涌着,匪晏似乎还不满意,直捣得粉嫩嫩的小眼儿都拼命收缩。 涧月惊呼,身下的美人儿一个劲地蹬腿,扭着屁股往前爬,里边夹着更加紧了,他把她大腿掰得再开了一些,愈发用力,她脸色潮红,眼里还带着泪花看着他,“含章....嗯...”匪晏一愣,喉咙前后滚动了一下,然后轻笑出声,这个模样怎么似曾相识,匪晏俯身怜惜得吻住她的小嘴,舌头探进她的口中恣意搅动着,涧月早已意乱情迷,现如今更加迷失在这个深吻里 “乖乖” 她说得对,他真的太恶劣了。 身子开始缓缓的进行,然后逐渐速度慢慢的越来越快,涧月蹬着大腿呜咽直叫,可却被他尽数吞进肚子里,她感觉自己真的要疯了。下身娇嫩的小口吃力地吞吐着他,那一根棒子如火柱子般,杵得水花四溅,而嘴巴细声细气的在发出着呻吟, 娇美的脸颊被情欲染成媚色,满含春水的眸子里豆大的珠子一颗颗得控制不住的往眼眶外面流,然后媚中带娇得迷糊的看着匪晏,他看得眼睛有些发红,耳朵早已经红得染尽了根部,他离开她的檀口,那娇声没了堵口,一下子尽数溢出,他遒劲的大手掐着她的臀,慢慢地下移,骤然加快了在她体内驰骋的速度声音有些急促:“让绾绾骑马马好不好” “...好不好?” “绾绾想不想骑?” “绾绾..” “绾绾想不想?...” 涧月的的视线变得涣散。身子被撞得地前后不停晃动起来,拼命地摇晃着头,两只小手胡乱得在空中乱抓,然后被他狠狠一撞,又像没了张力,软绵绵的放下来,只得呜咽着,带着哭腔的媚,断断续续的呻唤着:“不要不要不要,绾绾...嗯..啊不骑” “额,嗯....呜呜,你轻点轻点...” 泪眼婆娑的样子,我见犹怜,黑黝的眼睛望着涧月,声音气喘不定:“马...” 她得了口气,愤慨地骂道:“你混蛋 ” 他低声笑了笑,没有再回应她的话,动作又回到一贯的鲁莽,次次入底,整根的没入以后,又整根的抽出来,再次重重的插入,顶到深处又抽出来,然后再进去,涧月难以自已,一声又一声的呻吟, 软而媚。 一室旖旎,谁在淫声浪语、谁又在婉转承欢。 有点少,后面尽量炖多一点肉,一定会让绾绾骑马马的! 拾叁、 “娘娘” 小玉朝邬童梅行礼,笑容可掬,邬童梅点点头,眼睛瞅都没瞅一下,人就越过她朝养心殿内走去,小玉微微一愣,一想到昨晚屋里那两位... 习惯性得就要伸手去拦住梅妃,踌躇着刚要开口 “让梅妃进来。” 邬童梅似笑非笑的看着小玉,一双好看的丹凤眼轻微上挑:“怎么,有什么见不得光不成?” 小玉不敢言语,侧身让梅妃进去。 “来了” 匪晏坐在龙椅上,温和道 “嗯”邬童梅点点头,眼睛随意得扫视了一圈,道:“涧月呢?” 匪晏愣了愣,思索了片刻,后道:“她还未起身。” “噗呲”她笑出了声,匪晏轻咳,生怕她知道什么一样,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没一会寿元便捧着木盘子过来,上面放着一个黑色瓶子,红布条塞紧着。 邬童梅伸手拿过那瓶子,艳红色的指甲在那瓶口上轻轻摩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轻声道:“谢谢。” “该我谢你的”匪晏静默的看着她,眸子里黝黑黝黑的,深沉得让人看不透,她嘴角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几分嘲讽:“是我高攀错了人” “童梅姐,我们都还是我们” “都还是?”邬童梅把瓶子收回袖口中,扬了扬自己那华美的衣裳,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玫瑰红的点点梅花,人家总说梅花高洁,父亲便给她起了个“梅”字,以前她也偏生爱那个一剪梅,而如今,这点点梅花,在她身上却仿佛像那吃了人不吐骨头伪装高洁的嗜血牡丹 “你这么聪明,为什么还要自欺欺人呢?” “你成了帝王,而我豆腐坊的小女子摇身一变成了你妃子” “裘家唯剩裘大小姐,也沦落为见不得光的宫女”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说”邬童梅笑看匪晏,满脸的笑意里,掩饰不住粉饰太平的虚伪,还有那连她自己都感觉出来的苍白无力 “我们都去哪里了?” 突然,内殿传来咣当碰撞的声音,接着没过一会,又传出了女子低声呜咽的哭泣声,邬童梅愣了愣,然后皱了皱眉, “涧月?” “嗯。” “怎么哭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正欲往往涧月方向走去,“等会”匪晏起身拦住了她,动作稍显僵硬,小声道:“我去” 她眉头皱得更紧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人早已大步流星得朝内殿走去, “娘娘,坐下来喝杯茶吧?”寿元淡定的给邬童梅沏了一杯茶, “这?” 寿元笑了笑,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噢”尾音九曲十八弯,柳叶眉慢慢弯起,“原来还真的是有见不得光的事” 涧月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像被碾压过一样,迷迷糊糊中刚想要起身动动脚,却没想到动一下,那排山倒海般的酸痛感铺天盖地的涌上来,站都没站,脚一软就往地下摔,连带着身上的那被褥一起滚落在大毛毯上, 这一摔,倒把她摔了个清醒,愣了愣,又想站起来,可那身上的酸痛感却痛得愈发厉害,也不知道怎么的,莫名的委屈一下子充斥上头,然后捂着脸,就坐在这波斯毛毯上哭了起来。 瞿匪晏这个混蛋! “怎么哭了”温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他踱步走过来,没有着急抱起她,还蹲下来笑着看着这个哭花脸的小花猫,伸手过去帮她摸去眼泪,丝毫没有一点作为罪魁祸首的罪恶感 涧月不理他,甚至还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开, “别动我!” 匪晏轻叹一声,双手伸出来,一副做错事,让夫子教训的模样,然后乖巧讨好道:“对不起。” 涧月那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愤愤的看着他,无言的指控他昨晚的恶行,匪晏抿嘴,识趣的不说话,然后慢慢的一点点移到她身边,轻轻地抱起她,回到床榻上,轻柔得一下一下得拍打她后背 “嘘....” “不哭了...嘘...不哭了,嗯?” “我痛”涧月声音闷闷的说道, “我看看好不好?”他轻声哄着, “怎么看?” 匪晏附在她耳边和她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涧月一刹那脸蛋通红,一只手紧揪他的耳朵,支支吾吾骂道:“你这个下流胚子!” 匪晏倒吸一口气,一手捂住自己被她揪着发红的耳朵,一面忍着疼痛无奈说道:“你乖” 过了许久,涧月涨着满脸通红看着前面那个男人在金盆低着头认真地洗手,心想:昨晚自己不应该是很享受的吗,怎么后来到了后面居然又成了她哭唧唧的叫唤声了 没错,是“又” 说来不信,他们虽然很少做这档子的事儿,但每每俩人行云雨之事时,一开始他总是她说什么就干什么的,不会让她不舒服个一点半点,可后面,尤其是她快要到高潮那个点上,他就开始慢慢的越来越.....放纵。 “在想什么?”匪晏捏了捏她鼻子,故意问道 涧月清咳一下:“没有,什么都没有” “噢”他点点头,若有所思,却也不再去追问:“童梅姐在外边,你等会和她一起走” 涧月点点头,这自然不用说,毕竟在后宫童梅姐姐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她跟在她身边自然是万无一失的 “你倒被滋润得不错,瞧瞧”邬童梅伸手轻轻扒拉她脖颈上的衣领,里边满是暧昧的粉红色,戏谑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她 “好姐姐!”涧月无奈道,就这么任由她动手动脚,两人并肩走在御花园的碎石道上,只有她们这一行人,所以倒也不用怕有什么人看得见,刚走到假山转角处,两人正开着玩笑,打打闹闹着,没注意到迎面走出来一波人,却不想正侧着脸,没看清人,没停住脚步,邬童梅就朝对面最前头的着青绿色衣裳的女子撞了过去 “大胆!” “小心!”电光火石之间涧月一把拉住邬童梅,侧身拥住了她 入群里突然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大喝,涧月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左边脸突然被恶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她有些茫然,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再转头去看,是一个中年老嬷嬷,嚣张的不可一世,而身边的人, 是淑嫔。 拾肆、 “涧月!”邬童梅急忙揽住她,眉毛皱得紧紧的,涧月那脸上没一会儿就红肿了一大块,她伸出手悄悄得握住了邬童梅,轻轻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事情, “诶呦,这不是我们的涧月姑姑吗?”那老嬷嬷惊讶得叫唤道,然后一脸不好意思得道:“都怪小的有眼无珠,只顾得要保护娘娘,没看得清是您,这不,一个着急,人都没看清就打了下去” 涧月脑子还嗡嗡一片眼冒金星的, “无妨” “是涧月唐突了” 那个老嬷嬷在说什么她也没听得多清楚,稳住了心神,先朝淑嫔行了个礼:“娘娘金安。” 淑嫔一脸怒气冲冲的看着她,冷呵一声,然后又恶狠狠得剜了那老嬷嬷一眼,就没有下一句话了,只顾着整理着急那新穿的衣裳,随意得朝邬童梅问好道:“姐姐好” “好巧,妹妹” 邬童梅冷冷的看了一眼那淑嫔,语调也没有什么感情,两人说是这么说这,但谁也不让谁走过。 娘娘没有说话,涧月自然不敢轻易起身,想来这个淑嫔这么一大早...是要去找他么?这么想着,还没回过神, 右边手腕就被邬童梅轻拉了起来,她把涧月往后带了带,美艳的眸子淡淡扫过面前那一众人,然后再缓缓得定睛看向面前那个老嬷嬷,那老嬷嬷一脸虚伪笑容看着邬童梅,她招招手,身后出来两个带刀侍卫,不由分得一左一右把老嬷嬷擒住,那老嬷嬷一脸惊慌,甚至没想到会成这一般样子,邬童梅笑看淑嫔先开口道:“妹妹,姐姐我看这个老嬷嬷刁蛮得很,原本就是不分青红皂白,还偏说是为了保护你’” “况见着了姐姐我居然还不行礼,着实有失本分呢”童梅顿了顿,又道:“妇人长舌,不要也罢。” 此话一出,那老嬷嬷瞬间白了脸,连忙跪了下来,却不是行那该行之礼,只转了过去朝淑嫔求救,那淑嫔也是个护奴才的,叁下两步的就走到老嬷嬷面前,语气不屑道:“姐姐怕是不敢才是” “哦?” “这可是皇后娘娘赐给本宫的,姐姐若胆敢拖了去,我想这可是姐姐犯的大错了。” “或许还要连带着家族...”淑嫔停了以后,又假意抱歉般道:“诶呀,妹妹都忘记了” 她慢慢靠近邬童梅,笑容邪恶语气恶毒道:“姐姐只是陛下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个平民女子,战乱纷飞的现在,那还有什么亲人可言呢?” 邬童梅的眸子越来越冷,握住涧月的手在轻轻发抖着, “娘娘”涧月忍住疼痛喊住了淑嫔,她的眼神从邬童梅身上,又转到了涧月,忽然想到了什么,语调讥讽道:“怎么?涧月姑姑是本宫给你的赏赐不给多,所以就换主人不成?” “不敢,承蒙娘娘厚爱,涧月从未有想过此等念头,涧月只不过是与梅妃娘娘刚巧碰见一同顺路罢了” “顺路?” “是的。”涧月微微低头道:“今日陛下召见奴婢....” 涧月没有再说下文,淑嫔皱眉,不耐烦道:“怎么不说了?陛下说了什么?” “说让奴婢赶制一套衣服出来送到养心殿。” “娘娘应是知晓的,小的虽地位低微,但好歹也是那司制房的姑姑,原本皇上召见我,我原想着应是什么大要紧事...” “我现在就问你陛下找你干什么了”淑嫔着急的打断她,这慢吞吞的要说到什么时候才完,她现在烦躁得很,不对劲,就像她说的,皇帝不应该直接召见一个姑姑才是... “奴婢隐隐约约看见养心殿内有一位女子....。” “是的。”涧月避重就轻的找一些有的没的摘来说给淑嫔,她刻意隐含地把那个“女子”说的分外神秘,果不其然,淑嫔那瞒不住人的性子,各式各样的表情都在脸上一一呈现了出来,甚至都忘记了她那身边的老嬷嬷,气恼得扬了扬衣袖,疾步就往养心殿走去。 “怎么”邬童梅突然侧身出去挡住了她的去路,“就这么走了?” 淑嫔定定看着面前那个媚色横生的女人,像看跳梁小丑一般看着邬童梅,然后娇声娇气道:“妹妹先行告辞了,姐姐。” 敷衍了这么一句,便自顾自的浩浩荡荡的走了,邬童梅没拦着,就这么让她越过,淑嫔没走几步,停了下来,又转过头笑道:“姐姐,妹妹的嬷嬷您可是要还给妹妹了?” 淑嫔走了,浩浩荡荡的来,神采奕奕的去,目的性的来找麻烦,涧月看了一眼假山旁边的亭子,想来她们早已在恭候多时,邬童梅看着那人的背影目光幽幽的望着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嘶...”涧月轻拉她的手,然后勉强咧嘴轻快笑道:“回去吧” 那个眼神,她见过。 邬童梅也回以安慰性的微笑,点点头,心头有什么东西在破芽而出。 涧月顶着个大肿脸回去的时候,着实把姜筝和婷娉吓了一跳, “姑姑!” “姑姑你...你这怎么了?”姜筝有些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在原地直跺脚,涧月想告诉她们自己没事,但现在却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得以点头摇头回应着,婷娉机灵些,在姜筝不知所措的时候,早早的就不知道去哪里端了一盆温水过来,还有从屋子里拿了一些药膏, “你等会再问姑姑”婷娉镇静道,“你赶快先帮我去找一个鸡蛋来” “姑姑待会可得要受会苦了”婷娉半弯腰仔细端详着涧月的脸蛋,眉头越皱越紧,这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打在脸上那一道清晰的五指红印到现在还在,甚至还隐隐约约得看得清一丝青紫色 “我怎么能不急!..这” “姜筝!”婷娉声音放大了点,神色严肃:“鸡蛋” 姜筝哑言,跺了跺脚,慌慌张张地就往外跑去找鸡蛋,涧月心口一暖,她说不得话,只能握住婷娉的手,看着她轻轻摇摇头, “我晓得的,姑姑”婷娉低着头试了试水温,拧干后轻轻的敷在她脸上, 没一会儿,“鸡蛋!”姜筝气喘吁吁地拿着个热鸡蛋回来,婷娉点点头,拿过后把鸡蛋包在湿布上,踌躇了一会,然后心疼道:“姑姑,忍一忍。” 涧月安静得看着这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围在她身边忙得团团转,这段时间这两女孩对她的照顾着实无微不至,给她带来了不少的欢快 “姑姑。”这时门口站着一位穿淡紫色对襟连衣裙的小巧女子,是琦绣,她小步跑过来,掏出来娘娘给的药膏,看着婷娉说:“这是我家娘娘让我拿过来的,是上好的金疮药,你拿这个给姑姑涂上吧,消肿效果极快的” “谢谢琦绣姐姐”姜筝感激朝她道谢,琦绣摇摇头,语气更是激动道:“这淑嫔着实是个刁蛮的主,那成想一个奴才就下这般重手,况该是我替我家娘娘感谢姑姑才是” 琦绣越想越气愤,“那淑嫔定是料到我家娘娘去找陛下,然后在那埋伏的,若不是姑姑替我家娘娘挡住...” 婷娉没有说话,低着头搅拌着药膏,只听着两人的一说一答,只在琦绣说的最后一句话时,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后又缓缓继续搅拌着。 拾伍、 另一边,淑嫔怒气冲冲得的冲到养心殿 “淑嫔娘娘!淑嫔娘娘!” “娘娘您当真不可进去阿” “娘娘!”淑嫔身后一众太监面色难堪,直在后面追赶着急的喊道。 “滚开!”淑嫔蛮狠的扇了一巴掌那前头一个太监“你们这群狗奴才,想掉脑袋不成?养心殿此等地方,你们这群没用的居然允许一个贱女人进入陛下的寝宫里!?” “如若出了事,怕是你们一万个脑袋都不够用!” 淑嫔简直要恨得牙痒痒,昨晚她就奇怪为什么昨晚陛下不在她那里就寝,现在看来倒真如那个涧月姑姑所言,这养心殿里是当真有一个女人, 那位大人曾告诉她,进了宫,一切万事有皇后,也只需听皇后,郑家确实在这朝堂之上权利涛天,以至于她们这些表家外系也只能仰仗,唯其马首是鞍。 可如今许是被昨晚冲昏了头,也许是被皇帝那清隽君子给迷的团团转,待昨晚看见那位所谓的表姐皇后又被她秘密召见后,淑嫔那不屑却又盈满嫉妒的眸子里,轻蔑的神色溢于言表 无论是谁,她定是要陛下的宠爱 “咳咳” 淑嫔身后传来几声女子的咳嗽声, “不知妹妹” 郑姌手搀身旁的嬷嬷,行动处弱柳扶风,娇喘微微,娟白的手帕轻捂薄唇,蹙蛾眉,面色有些泛白,一双眼睛微微漾着水色:“本宫这个脑袋抵不抵得上?” 众人下跪,没人敢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心里只想着:完了。 “上药了?” 匪晏看着涧月那脸上的大大的巴掌印,皱了皱眉, “嗯”涧月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无奈到现在这反而越来越痛了,随后又闭紧了,几秒后她叹了口气,想了想,伸手就拉过他的手,在他的手掌心上写着些什么东西 “蠢”他哼笑道,低着头看着她那小脑袋,任由她在手心上写写画画 竖横折横 涧月手一顿,然后缓缓抬起头看着他,眨巴着眼睛,匪晏深黑色的瞳仁中盈满了她的小脸。 “我晓得”匪晏弯腰脱下高腰红罗靴,也躺了进去,两人面对面互相看着对方,他接着道:“但是绾绾,童梅现在是我的妃子,你恼我把她放众矢之的,虽然是站在风口浪尖上,但却另外一个程度来说却也是对她最大的保护。” “你想我怎么做我也懂得,但这也是一开始她自愿要当的,况且” 他顿住,笑道 “你要信你童梅姐姐的。” 匪晏蹭了蹭她的额头,然后在上面亲亲的吻了一下,神色认真的开口:“你最要紧的” 她轻轻的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面色不悦,她着实听不下去了。 匪晏哑言,抿了抿嘴,不说话。 “我” “姐姐” 她急着要说出来个一二,但就这么蹦出来几个字以后,却又说不出来了,疼痛感又加重了。 “涧月” 匪晏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小心翼翼地不去触碰到她的脸颊,语气认真道 “在想要帮助别人的同时,要先保护好自己。” 她卧在塌上鼾睡,身边男子坐在床边照着那点昏暗的灯光,盯紧着她那脸上红肿的侧脸,他在她睡着的时候就已经起身了,出去悄声处理了事情以后,又才回到她身边,也应是处理的及时,所以现在和一开始那样还是消肿了不少,眸子在灯影的拂面下,泛起淡淡波澜,屋子里只听得见细细的灯蕊滋滋啃咬声。 他沉默的拿着那膏药一点点的涂抹在她的侧脸上,一言不发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屋外突然传来小小的稀疏声,匪晏面色淡淡的,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的变化,甚至连这声音也一并无视了,过了许久,只听得见他说的一句话, “自行领罚” 随即,又有一些细微的声音消失了。 他宽衣重新回去到了床榻上,把涧月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里,抱了一会儿,然后埋头在被褥下吮吸着她娇嫩的胸脯,辗转流连徘徊,先后咬住敏感的两点,又或是用那腥红的舌尖舔舐过那两颗小红梅,双唇合拢,含在口中吮吸,珠子儿在他的口里,变化不同的样子,时而挺立着,时而受压力微微往下按,可又一会儿又含住往外轻拉,手往更深处去探,大手把她的大腿张开,然后放自己的腰上,隔着亵裤那两片花仍然瓣娇嫩得似是触手即碎,匪晏太用力,只是轻轻的捻着两片娇嫩的花瓣 涧月睡得熟,表情有些难受,不自觉的微微张口在喘着气,她扭动了一下身体,却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嗯” 过了一会,她无意识的呻吟了一声,不自觉的紧紧抓住被褥,岔开的在被褥下的两条腿被掀开了一点,也只不过是到膝盖,一双手从里边探了出来,抓住大腿和小腿的中间处,把她的腿分的开开的,人不知道怎么的,亲着亲着就到了她的脚下, 他的手是极好看的,修长而骨节分明,既可提笔写出一手好字,又能轻挑银弦,弹得一手好琴,涧月以往就最宝贵他这一双手,也一度曾经怒目圆睁着他说“污浊之事,你万般不能玷沾的” 女性美好的幽谷赫然呈现,细细长长的肉缝,淡粉的色泽,似有若无的银色水光,他两手在那外围的圆而白嫩上轻柔的按了几下,然后一只手指轻轻插了进去,点弄她玉璧上敏感的软肉,潮泽润湿的幽口紧紧的咬住了他的指尖,他把手指抽了出来,看着落在手指上面在橘黄色的灯下隐隐约约闪着银光的液体,也不知道是不是涧月无意识的已经动了情,液体一点点的在向着手指下面流,他眸色暗了暗,手指轻微颤了颤 张开薄唇,把手指放进了自己口中。 “绾绾,也该罚。”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就像是一股暖风一般吹过,却又不留一丝痕迹 精-彩-收-藏:w oo1 8 . v i p (W oo1 8 . V i p) 拾陆、 “姑姑,该起身了” “姑姑” 她嘤唔了一声,睁开了眼睛,眯着眼刚刚起床声音软绵绵的,略微有些疲倦的道“几时了?”姜筝笑了笑,把脸盆和脸帕往上递了递“还早着,姑姑来得及” “婷娉今儿个去替其他宫里的人做事了,我今天休息”她笑容灿烂的道“所以便早早起来等姑姑了” 姜筝左右看了一眼她的脸,然后道:“姑姑,我瞧着这个红还是有点...” 涧月抿嘴想了想点点头:“这是自然的,不过我感觉好多了,不过待会出去办差事,还是要梳妆打扮一下才是” 她脚着地,刚要站起来,姜筝默默的在床榻整理着被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涧月脸色一红,手忙脚乱的一把把被子抱过来,含糊不清的说:“不用收拾了..”话到一半,皱了皱眉又摇摇头,把被子又还到床榻上去,“没事。” “诶?姑姑..?”姜筝一脸奇怪的看着涧月,涧月什么也没有说,转头就往旁边梳妆台走去, 这....慌慌张张的怎么了? 她昨晚做了一个梦,一个着实春艳的梦。 涧月抬起自己的两只小手,目光专注的看着十指,面色燥红,仿佛耳边还有梦中的匪晏按弄着她臀部滋滋埋头舔舐她的....还有他的手指总是在抠挖着... 这怎么可能...就算是与她欢爱,她记得他都不曾会这般...那么多花样的,他那么清隽俊逸的人,她绝对都想象不出来他会做的这般孟浪的事, 何况...何况还...掰开她的两瓣... “天呐”涧月感叹喃喃道:“我昨晚到底做的什么梦呀?” 涧月不敢再想,赶紧自己梳起了头发来,生怕一个分心又想到哪儿去了 “哦,对了” 姜筝拍了拍脑袋,蹭蹭蹭的跑到她身边小声道“姑姑,昨儿个晚上发生了件事” “昨晚怎了?” “淑嫔被皇后娘娘罚去祠堂抄经书了” 涧月秀丽的眉毛不由微微蹙起,这才离这位娘娘的生辰过去没多久,怎么突然被罚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姜筝努努嘴,半蹲着身子去帮姑姑涂脂抹粉,道:“就在姑姑离开后那一段时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听说好像是淑嫔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说什么陛下宫里有坏女人,没想到皇后娘娘就站在那后边听了个一清二楚了去” “等会儿”涧月摆手拉住了姜筝,语气严肃认真道:“姜筝,你是说陛下的养心殿内当真是有女子在里边的?” “是呢,就是皇后娘娘” 司制房里,涧月和另外一个宫女收拾着一些其他宫里的人剩下来的绸缎, “姑姑,这块暗纹锦是要送到那去?” “姑姑,姑姑?” “什么?”涧月回过神,看了看那宫女捧的暗纹锦,恍然,歉意道:“抱歉,刚我出神了,瞧着也不算得上好的,左右出不了台面,给娘娘们送去又不妥,把这暗纹锦放库房里吧” “是。”小宫女低声应道,涧月点点头,想了想又道:“你在这儿看会,我出去一趟” 今天早上姜筝的话着实让她不得不放在心上,涧月边往外走边想着,不应该的,那日她不过是随便说的话,明明那天晚上,一晚上的那个女子,是她才是,怎么可能就真的会有其他人呢?而且偏偏还是郑姌... 她没记错的话,在以前她曾经同父亲见过这两人的母亲的, 那时的裘父是当时手握朝堂重兵的大臣,裘荆蚩虽是武将,却门客众多,有才华横溢的读书人,亦有慕名前来的年轻武将虽不如现在的郑相权倾朝野,但却备受朝廷官员的尊重,又是开国元老,深得先帝信任,为人赤胆忠心,他一生兢兢业业,为先帝南征北战,打下无数江山,战功赫赫,只不过裘老的夫人却因生涧月难产不幸去世,裘父当时身在战场浴血奋战,自是把与爱妻的那一份的爱全部心疼在她身上,不为过的说,小涧月打小便由山时和裘父两个大老爷们带大的了,裘父对于涧月最大的愧疚便是在涧月幼时,都未曾能让她见过母亲一眼,可涧月总是反过来安慰自己的老父亲, 小小的孩子,趴在父亲宽大的胸口上,胖嘟嘟的小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自己爹爹的头,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没事哦,没事哦。” 戎马一生的裘父,驰骋疆场,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他亦从未惧怕过,却无数次的偷偷躲在一个孩子的怀里痛哭。 涧月知道,爹爹很爱娘亲,很爱很爱, 可他却不能去陪她,哥哥告诉她,因为母亲和爹爹做了约定,爹爹没有完成,所以不敢下去找娘亲,他要照顾好山时和涧月, 他要收复失去的江山,让百姓不再流离失所。 他们的娘亲,是爹爹从那些赤裸着身子的外敌身下救回来的,糟蹋了半辈子的人生,终于遇到良人 那淑嫔生母与郑姌的生母应是杭家金氏姐妹俩,两位夫人生的标志,但性格确是同自己女儿如出一辙,姐姐泼辣,妹妹则病弱,俩人同属表姐妹关系,只不过这姐姐嫁的是个从四品,妹妹则是丞相夫人,两人的关系亲密,这淑嫔得了许多关照才得以进来,可说来也好笑,这淑嫔的生父林志齐却也是丞相门下的一员,同属丞相一派,所以说是关照,倒不如说是受了那丞相的命令进来协助这郑姌的。 “爹爹..”涧月站在曲水庭前喃喃道 “前面的可是涧月姑姑?”后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涧月身影略微顿了顿,没有回话,身后的声音又再一次传来:“前面的可是...” “正是” 涧月转过身,面色温和,嘴角带着微笑,低头,微弯腰,朝身后那一抹黄色,头戴凤冠的人行礼 “涧月向皇后娘娘请安” 一字一顿,咬字清晰,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请假条——下下星期更, 拾柒、 来人便的郑姌,而刚刚喊涧月的则是她身边的大宫女翘华,她倩笑道:“娘娘您瞧,这不是说曹操就到” “ 姑姑近来可好?” “刚刚我还与娘娘说着姑姑来着。” 翘华说个不停,郑姌静静的看着涧月微低头俯视着,忽然莞尔一笑, “平身吧”郑姌柔柔开口道然后亲身上前去扶起涧月,“这翘华就是这样,原就是话多的人儿,你可别介意” 涧月摇摇头姿态拘束,待她扶起以后,没多停留多久,仍然低着头,步伐往后面退了一步,声音恭敬而坦然“不敢”,郑姌点点头,眸子扫视了一眼涧月,丹唇轻启:“不知姑姑要去那里?” “启禀娘娘,奴婢只是近来甚少出来,瞧着今天天气甚好,便空了个时间自己出来走走,那曾想遇到了您。” 郑姌点点头,自然的伸手揽住涧月的手腕,笑着亲昵道:“那不如姑姑陪本宫走走吧,本宫刚还觉着无趣,没人陪着聊天,这不是姑姑你就出现了,真真是有缘分”涧月笑得淡淡的,像面上掠过一道涟漪,轻声道:“如若您不嫌弃,涧月自然奉陪。”郑姌朝后扬扬手,翘华点点头,带着后面十几人往后退步,继而迅速的消失了,自然而然的牵着她随意漫步在这曲水庭四周, 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曲水庭外,郁郁葱葱的绿叶上各色各样的蝴蝶轻踮在花芯上,绒绒的薄翼上略有些透明,打着小蝉翼颤动在曦光下,绿叶红花百蝶好春光,一浅粉色的女子与一穿着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的女子手腕手的走在曲水庭的小道上, “不知道这段时间金尚宫身体可好?”郑姌边走边和涧月有一句没一句聊着,说说笑笑好不开心。“你瞧,那红花上的那只蝶”郑姌巧笑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在吮吸花蕊的蝴蝶“漂亮极了”她微眯眼, “人人都夸这蝶‘何处背繁红,迷芳到槛重’说她破茧成蝶,就连庄公都迷幻在蝴蝶里,可在本宫看来,也不过是一只加了装饰的蠹虫罢了,靠着一双孱弱的翅膀,任意妄为横冲直撞,谁又不愿成为那燕语莺声,谁又不爱芬芳馥郁的花粉香?” 郑姌无奈笑道:“本宫偏就最讨厌这蝴蝶,说什么漂亮,说什么蝶香,说到底...” 她淡淡开口,目光含笑的看着前面那蝴蝶,只不过那眸子里的笑泛着些许阴霾。 “你说,它配吗?” “一只挨拶在各式各样的不知名的安宿的蠹虫,它凭什么呢?”郑姌转过头去看着涧月,把她的手腕轻轻用了力握得更紧,笑盈盈道:“当然,在本宫觉着,不如尽早灭了去好,省得危害他人。” 涧月笑了笑,音色清亮“《本草纲目》曰:蝶,蛾类也。大曰蝶,小曰蛾。其种甚繁,皆四翅有粉,好嗅花香,以须代鼻,其交以鼻,交则粉退。” “皇后娘娘说的自然是对的,虫子自然是虫子,再怎么加上个翅膀,也还只不过是一只挨拶在各式各样的不知名的安宿的蠹虫,一只虫子是活也好,是死也罢了” “生自然是好的,可死...” “常言道鸟穷则啄兽穷则攫,娘娘,您可知,” 涧月停顿了一下,她缓缓抓住那覆在自己手腕上的那一只手踝,亦没有放开,双眸慢慢对上郑姌的眼睛,双眸中清纯如水,波光粼粼的眸中的坚定让她淡出清水的双眸更增色彩,轻声道:“百足之虫,至死不僵。” 郑姌的笑容渐渐消失, “裘涧月” 涧月点点头,一点点的用力把她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掰下来,面色平淡眸色不躲闪的看着她道 “郑姌,我不怕你。” 郑文韬,也只是曾经受过她父亲荫庇的门客罢了。 “你说的对。”她静默片刻,嘴角扬起丝丝缕缕的嘲讽,厌恶似的拍拍自己的衣袖,两个眼角微微上挑,睫毛卷曲而浓密,轻颤眨着眼睛,娇嗔道:“猫哭耗子假慈悲什么的,果然,我还是搞不来矫揉造作这等玩意” 涧月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她自导自演着,郑姌,现如今的皇后娘娘,天底下唯一与匪晏比肩的女人,背后是高门大户的郑家,没有人比她更加清楚,却是个十足十的女疯子,她眼眸里没有一丝情感,草长莺飞的好天气,可这两人之间却有什么在暗暗流动,她说着说着,语气渐渐变得冰冷,阴沉沉的似一个含妒的恶妇“你那天晚上,和哥哥干了什么。”郑姌人很精明,不然也不会一路坐到现在皇后的位置, 她爱匪晏,没有人比她更加爱哥哥,她允许他身边有成千上万的女人,却不能忍受他只爱裘涧月 “哥哥?” 涧月轻笑好似听了一个笑话一般,嘲讽的看着她:“郑姌,郑相给你找的人还不够你杀吗。” 她确实是不怕郑姌的,从前都如此,就算如今她当了皇后又怎么样,别人来找她麻烦,她可以忍受下来,唯独郑姌,她是不会顾及任何情面,况且也没有什么情面而已,不单因为家仇,更加因为当年郑姌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把那么一个光风霁月的少年郎给囚禁在荒郊野岭的猪圈里。 浑身上下,遍体鳞伤。 她无法想象,当年如若她没有及时救出来他,郑姌到底会对他做什么事,她淡淡一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能干什么?” 她凌厉的的眼色扫过涧月,一双手紧握着止不住的颤抖,紧绷着身子,全身紧绷僵直,脸突然变得很有气色,泛着不自然的红,忽然想到什么,她缓缓放松下来,手伸过去抚摸涧月的脸颊 “既然这样,那本宫也告诉你一则消息好了”郑姌阴森森的一笑 “我不感...”涧月往后面退了一步,皱了皱眉 “你哥哥”郑姌提高了说话的声音, 学着她淡淡一笑, “————裘山时,当年没有死。” 天,终于登上来了,不知道后面还行不行,先发这个星期的。 拾捌、 “你说什么”涧月嘴唇闭得紧紧的,眼睛定定盯着郑姌, “怎么,不信?” 她轻笑出声,眼神充满了同情甚至嘲笑“不信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去问” 当年那一场腥风血雨的屠杀,说什么匡扶正义,平衡权势,那年经历过的人都知道,只不过她爹爹是联合某些不满裘大将的官员,暗地里使用一些阴谋诡计暗算其罢了, 树大招风撼树,人为名高自然害人。 裘大将确实是个好人,郑姌嘲讽的看向涧月,可不过,就是一个烂透熟透的大好人罢了。 烂了,自然就要摈弃掉。 “翘华” “奴婢在”翘华从两人身后的假山里出来,郑姌懒洋洋的瞟了一眼,然后缓缓伸出来自己的手,又望了一圈这大好春色,忽略过涧月那瞬间发白的脸色,笑道:“我们走吧” “是”翘华甜甜的笑着回应道,扶着郑姌绕过涧月就离去了。 “问...”涧月像全身被抽去了力气一般,缓缓靠着身边的红木柱子坐下,她慢慢的捂住自己的头颅,然后蜷缩起来,蝴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飞走了,独留含苞待放的花朵依旧在等待,日暮西沉,细丝般的午后露珠打湿了一片,蝴蝶袅不见踪影,花儿含着泪在低声哭泣,笼罩着薄雾的轻纱的月光含着狡狯的闪光 涧月保持着这个姿势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看见自己眼前站着一个人,白色绣花鞋,她笑出了声 “真的是你” “婷娉....” 那个一直在暗处的人......... 当年,她与哥哥侥幸逃过了一劫,却在那豆腐坊里,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哥哥倒在血泊里,她痛不欲生,但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自己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再后来就是听从他的话,入了宫里,在他羽翼的庇覆下,苟且偷生。 “姑姑,您不可再坐在这儿了” 婷娉皱了皱眉,环视了一圈,然后温柔劝告道,可等了一会,姑姑却没有再说话,上去探手摸了一下涧月的额头,婷娉眉头皱的更紧了,没有再过多考虑,半蹲下来要把涧月背起来, “叫他来。”她紧紧的抓住婷娉的肩膀,用足了力,可说出来的话却分外虚弱,顿了一会,涧月惨白着一张脸,眼睛带着血丝道:“叫你主子过来。” 她不知道,除去在城隍庙时的“初遇”他在更加早以前,是见过她的。 她懵懵懂懂来到这个世间上 他靠在床边,一只手揽着她的背,一只手下意识地替她拭去了汗滴,那动作熟稔又自然,她睡得不安宁,神志不清的在说着胡话,嘴巴念叨着在叫“哥哥,哥哥” “哥哥...” “哥哥....回家.”匪晏低垂着眼眸,神情复杂的的望着她那蠕动着的唇瓣,只轻轻的张阖了两下,又闭了上去,一会儿又继续叫喊着,“回家吗...”匪晏轻声喃喃重复着她说的话,“我不可以吗...” 声音低沉而好听似玉石之声,轻轻的敲击在心头,他轻抵着她的额头,疲惫的阖上眼睛,自言自语着 “小鸟儿也是你的哥哥,对吗” “这儿,就是你的家 。” “这不是我的家。”涧月缓缓睁开眼,苍白着一张脸,一双布满血丝的大眼睛里满是倔强。 “匪晏,这不是” 她的头发很软,扫在他胳膊上,匪晏沉默没有说话,埋在她的脖颈间,秀发散发着淡淡的香味,不刺鼻,是一股很柔软的香 是栀子花的香味,她的房间外面是有一棵栀子树的,打开那一扇窗户就能看见。 那种淡淡的香味,有些朦胧,弥漫着阵阵幽香,她最爱栀子花的,花芳香素雅,绿叶白花, 在炙热的七月里,她随着栀子花开一同出生了。 然后他就见到了她,头发在阳光的照耀下乌黑亮泽,她的乳母抱着她靠坐下在栀子树下,一声一声的轻哄她睡觉,胖胖的小手像藕芽似的握成小拳头,闭着眼缩在乳母的怀抱里鼾睡,乳母是个慈和的人,她轻轻招招手,笑道:“小太子,来” 栀子花盛开,满院子都是花香,两岁的匪晏紧牵着五岁山时的手,想了想,踉踉跄跄的走过去,然后把一朵栀子花小心翼翼的放进她的小手里, 栀子花很小,是小花骨朵,和她一样弱小, 小涧月皱了皱眉,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小拳头舒展开来,然后把那一朵栀子花又一点点的握进自己的拳头里, 这是两岁的匪晏在他所见的最高枝头上摘下来的最大的花儿。 他悄声舒了口气,接着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然后捂着嘴,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你好哦,小涧月,我是匪晏” 他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咬了咬嘴,奶声奶气的继续道:“是涧月的二哥哥。” 他真的也是她的哥哥的。 “....哥哥。” “他在哪里。” “绾绾,我也是你二哥哥”匪晏浅声回答道, “你...是什么哥哥” 行鱼水之欢,解带脱衣,颠鸾倒凤的人,是什么哥哥? 匪晏眼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没说话 涧月沉默着,她目光始终都在前面紧闭的木雕花大门上,眸色黝黑,仿佛透过那一层薄薄而又单直的木细缝就可以钻出去一样,思绪飘了出去,就像他们曾经他背着她,两人吵吵嚷嚷的钻过那黑暗而充满神秘的盘龙洞口一般,云翳放晴,少女搂住少年的脖子,蹬着小脚丫,不安分的指着天空,晃荡不停, “裘山时,在哪里”涧月执拗的又问了一次,她比任何人都要确信和清楚的知道,她的哥哥到底有多厉害,她一而再再而叁的欺瞒自己,这么久了,要活着,人早就回来了,行尸走肉般孤独在这宫里,和匪晏两个人相互取暖,仿佛一望无际冷冽的湖面上结满了厚厚的冰层,突然有恶魔嗞着牙过来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导自演的局,那一刻开始, 裂缝,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