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致命吸引》 第1节 总裁的致命吸引 作者:梅色无边 ☆、第一章 吓,她的床上怎么有个男人? ☆ “你干什么?不要过来!” 七月的黎明,早已是艳阳高照。明亮的光线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中照进宽敞奢华的房间,映在一张睡意惺忪的脸上。 床上的男子头发凌乱,斜长的刘海几乎遮没了他的双眉,双眼狭长,上身半裸,正作着一个准备朝前扑去的姿势。 而一个女子正躲在窗帘后面,瞪着惊恐的双眼,外强中干的大喊着。 真是悲催啊,沈心棠一觉醒来,竟然发现自己与一个陌生男子同榻而眠,她守身如玉二十七年,难道就此晚节不保吗? 那人闻言果然不再往前,只半坐起身来,双拳抱臂,因着刚睡醒时还未振作的慵懒之感,嘴角略带着讥诮般的笑意,欲语还休地看着她。 “早上好啊!”他朝她眨了睡眼,很熟络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会跟你在这里?”她努力平息着不自然的心跳,用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我们……我们之间,应该没发生什么事吧?” “你希望我们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呢,还是什么事也没发生呢?”他略带轻佻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沈心棠心里隐隐一动,怎么感觉这个人有点眼熟啊。 他不等她回答问题,利落地移动一双长腿下了床,取了放在床头柜上的玻璃水杯,里面倒了大半杯水。 他端着杯子缓缓朝她走了过去。 “喂,你别过来!”她警惕地盯着他,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却已经无路可退。 “你紧张什么?”他好看的眉峰高高挑起,仍是保持着前行的步调。“我不过是端水给你喝而已。沈心棠,没想到你还是如十年前那样胆小啊。” 说到后来,他的嘴角已轻轻上扬,语气里带了些调侃的意味。 沈心棠一惊,他什么意思,什么十年前? 原来他们是旧相识?她就说好像有点眼熟,那他是……他是…… 她的心脏开始剧烈地狂跳,这是真的吗?难道是幻觉?他怎么可能在这里? “好久不见了,阿棠。你不认得我了吗?”他在她身前一臂处停下,将手中的杯子递给她,看着她不知所措的表情,眼中闪过一抹促狭的神色。 “啊……”沈心棠大叫一声,一把拉过窗帘遮住了脸。 真的是他! 那个令她魂牵梦萦的多-情少年褪去了青涩,以风度翩翩的姿态重新出现在她面前。这不公平,就算是要重逢,也要让她风情万种美丽妖娆地跟他重逢啊,怎么能……看她现在有多狼狈啊! 啊,头好痛! “看来是认出来了啊。”花文轩一脸得色地说。然后伸手拉开了她作为掩护的窗帘,将水杯递至她面前。“我想,也许你需要它。” 沈心棠自动忽略他眼中揶揄的表情,接过他手中的杯子,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阿棠。”他灼灼地望着她。 “请叫我沈小姐!”她咳嗽一声,清了清嗓,故作镇静地纠正他。 他“噗”地一声笑了开来,她刚才好不容易构筑的镇定一下子就崩塌了。 “你笑吧笑不死你!”她将窗帘扔到他脸上,并快速绕过他。 (新书上传,求收藏求推荐求包养,各种求啦!) ☆、第二章 这该死的重逢 ☆ “你干什么去?”他避开她的袭击,看着她仓皇逃窜的背影问道。 “上洗手间不行啊?”她没好气地回他。 “十年不见,个子不见长,倒长脾气了嘛。”他笑说。 “谁说的?我比原来又长高了3公分了。”沈心棠恨恨地说。 为什么一见面就拿她的个子说事儿呢?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在我看来,都差不多嘛。”他不以为然地说。 沈心棠认命地发现,即使过了十年,要论斗起嘴来,她依然不是他的对手。他就是有本事把你气个半死而他却毫发无伤。 她强撑着不适感往卫生间走去。但是仅走在半途,头脑里仍在剧烈作战的痛楚神经让她几乎站不稳地差点倒下身去。 此时,一双手适时地扶住了她。 “怎么了?又贫血了吗?”他一改刚才的痞子样,真切地关心起来。 沈心棠的心里触电般地颤栗了一下。 他还记得她贫血的事吗? “没有。只是宿醉的缘故,现在头还很痛。”她异样温柔地回答说。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了。你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啊?”他把她扶到卫生间门口,恼怒不已地问。 “我自喝我的酒,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冲他喊了回去。 只有他才有气吗?他是她什么人啊?有什么资格管她? 花文轩瞠目结舌地望着她,这丫头脾气变得这么大了啊?一点也不可爱。 沈心棠晃晃悠悠地走进卫生间,关了门。 很快地,卫生间里便传来哗哗水流的声音。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沈心棠几乎要抓狂。 她头发乱哄哄的,仿佛顶着一个鸡窝。脸上的妆也还没卸,夸张的眼睫毛还粘在眼皮之上,浓黑的睫毛膏及眼影已晕散开来,弄得眼睛四周一片黑乎乎的,真正像是一只大熊猫似的。而她脸上的粉底也已经部分残缺,掉色的部分暗黄不堪,就像是雪白的墙壁掉下一块漆似的。 她脑袋里轰地一吓。 她就这个鬼样子和他重逢的? 她就这样和他一夜春宵? 哎,不对不对,感觉身体里没什么异样感。她将衣服往上拉起,对着镜子照了照,身上没有任何痕迹,又小心翼翼把睡裤内裤都脱了,细细查看一番,总觉得自己应该是安然无恙的。 她这副模样,他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呢? 唉呀,头里晕乎乎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怎么跑到他的床上的? 不行,得打个电话问问。 条件反射地伸手一摸,这才想起手机在卧室里的包包中。那她还得要出去面对花文轩。 这个冤家,十年前丢下她跑了杳无音讯,还以为今生今世,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呢。 现在怎么办?她和他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她是不是应该要和他确认一下?还有啊,她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啊。 还是先把自己收拾一下吧! 打开热水阀,先洗把脸再说。 热水洁面,将残存在脸上的化妆痕迹都去掉。显露在镜子里的,是一张素净的、清丽的熟女脸庞。再没了当年的不谙世事的纯净眼神,也不是当年那傻乎乎的任人欺负的小女生了. ☆、第三章 谁给她脱的衣服 ☆ “哗”的一声,卫生间的移门被拉开,沈心棠一出来,见到仍然站在门口的花文轩,脸上有点小尴尬。 本来只是懒懒地倚在门框上的花文轩见她出来,赶紧站直了身子。洗去铅华,梳好头发,她依旧是那个当年清纯可人的异类女孩。 他的眼中渐渐弥漫上笑意。 “你干嘛这么盯着我看?”她不安地瞟了他一眼,言语间有些底气不足。她觉得以这样的方式重逢,真的相当别扭。 “因为你好看啊。”他笑着说道,语气中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 她的脸一下子变得灼热起来,仿佛有滚烫的水刚浇过她的脸。 “算了,我不和你多说了,反正我也说不过你的。”她本来想反驳什么,却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再说,在斗嘴方面,她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她向前跨出步子,却发现前面一道黑影。她愕然地抬起头来,该死的又要仰望一番才能看到他的脸。 “你干嘛?”拦在她面前什么意思? “我刚刚给你冲了杯蜂蜜水。”他从背后变出一只玻璃杯,递给她,“可以帮助醒酒的。” 她默不作声地接过去喝了。 他就一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看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她只是转移视线四处打量,房间里干净整洁,并没有看到她的衣物。 她要赶紧换了衣服离开这里。 “喂,我的衣服呢?”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我的衣服是谁帮我换的?” 她抬眸看向他,心里那个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卡在嗓子眼里很是难受。到底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 “这个房间里只有你和我。”他将手指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笑得有些暧昧有点坏。“你说会是谁呢?也许你更相信是你自己脱的吧?” “当然是我自己脱的!”她梗起脖子,想要表示出很有骨气的样子,但是说到后来,语气却已经委顿了下来。纵使她再怎么想要说服自己相信,可是这也太牵强了吧? 不过,照他这么说的话,他脱了她的衣服,又换上了睡衣,只是如此而已吧?应该没有那啥那啥吧? 第2节 不过,她说这话时的样子却把他逗笑了,夸张地朝后一倒,正好倒在了奢华而略显凌乱的大床上,以示其绝倒之意。 然而,也就是在他倒在床上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之时,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假如他们真的有那啥啥啥的话,那床单上不是应该留有印迹吗?要知道,这可是她的第一次哎。 “喂,你别笑了!”她觉得又羞又窘,伸手用力将他往上拉,“你让开,我找点东西!” 可是,她怎么用力拉也拉不动,反而一不小心就被他一个反拉,她本来就有些站立不稳,这样一来,她便身不由己地倒了下去,结结实实压在了他身上。 她的脸又倏地红了,颇为尴尬地看了他一眼,两只手从他身上滑落下来,准备撑着床面挣扎起来。谁知道他却双臂一伸,将她重新揽入了怀中。 “喂,你……”她气乎乎地喊道,想出口责骂他或是和他理论,谁知道他却猛地一个翻身,竟是将她压在了身下。 ☆、第四章 已经共度一夜了啊 ☆ “你……你想干什么?”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着,喉咙里又没来由地口干舌燥起来。虽然房间内开着冷空调,可是她依然地感觉到自己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高温绵绵不绝地传递到她身上,灼得她浑身也火烧火燎般的热了起来。 他俯身望着她,眼里的玩世不恭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汪深情。 “我答应过你,一定会跟你结婚的,不是吗?”他凝视着她,语气温柔,令她心中不由自主地怦然一动。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她语气里有些淡漠,又仿佛不屑。怎么,还以为她是那个单纯而死心眼的女生么,他随便说一句话她就要感动得一塌糊涂而深陷其中吗? 他眼神一暗,薄削而红润的嘴唇不由自主地紧抿了抿。他这个招牌性动作还是没改啊。每当他无奈而又伤感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地轻皱眉头紧抿嘴唇。 “你还在恨我是吗?”他问。表情有着难以言喻的痛楚。 “恨你什么?为什么要恨你?有爱才有恨啊,我都不记得有你这个人了,我拿什么去恨你?”她斜睨他一眼,压在她身上的重量真的好重,而且热得她难受。“你赶紧放开我,我还有话要问你!” “你不爱我了?更加不记得我了?”他紧抓着她双臂的双手上微一使力,她便疼得咝咝吐气。他脸上的表情一变,眼神里闪过一抹怒色。“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她自动忽略他变得有些难看的脸色,还在用力推拒着他:“还不放开我?” “我不放!”他冷凝着脸,几乎是从齿缝里迸出这几个字。“你再说一遍,你已经不记得我了,是不是真的?”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我又不认识你!”她也来气了,他什么态度,好像她欠了他似的。难道她要一辈子受他的欺负吗? “不认识……吗?”他微微冷笑起来,伸出右手,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触碰她的脸颊。“怎么办呢?我们已经共度一夜了,不认识也要变成认识了。” “什么共度一夜啊!”她惊恐地张大了眼,有些慌乱又不甘示弱。“我跟你根本就没什么,我刚刚自己检查过了,我……我……我还是完璧之身呢。” “哦?”陡一听到她说这话,他微微一愣。 她的脸因急着澄清辩解而泛起潮红,一边极力挣扎着要将他推开。他却牢牢地压制着她,不容她轻易逃脱。她只得不停地扭动着身子,而因为他比她高出一头,她的双脚只能踢到他的腿部,而她高耸的胸、部也不停地在他面前蹭来蹭去。不知情的人要是看到这一幕,绝对不会相信她是在挣扎拒绝,而是在挑、逗勾、引,欲迎还拒。 她双颊飞霞,双唇也因为有些口渴而不断地伸出舌头舔舐着,双目中含羞带嗔,樱唇滟潋,不停地磨蹭着他的身体,带动着他身体上的温度也节节攀升起来。尤其是刚刚听到她说什么“完璧之身”的时候,他心里轰地一声涌出一股热潮,即使是穿着宽松的睡衣,他也觉得已经有某样东西支起了一处帐篷… ☆、第五章 爱,是做出来的 ☆ 她说她是完璧之身……到底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她还没让人走进过她的身体处、女地?那是为什么?再加上她刚才极力辩解,说不恨他,因为不爱他,也不记得他了。可是,他明明能够感受到她说这番话时的切齿之意。若不是滔天的怨恨,怎么会是那般景象?况且,他可是亲眼看到她包包里写满他名字的笔记本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其实,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没忘记他,一直在等他,甚至为他守身如玉? 突然间,他的心里如冰山消融,又似被乳化了一般,那般温暖,那样温柔,那么的……狂喜而得意。 “阿棠!”他仿佛呓语般地轻呼着她的名字,喉结滚动,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身体里一阵阵发热,眼中似乎都跟着发热了。 “喂,你想干什么?”她看着他渐渐趋近的脸庞,心里一阵慌乱。“你……你别乱来,我……我叫人了啊!” “谢谢你!”他无视她的踢打叫喊,反而柔情满溢地说了一句。 这没头没脑地一句反而令她感到怔愣。什么情况? “我们重新开始吧!”他正视着她,眼中波光荡漾,却如云开月明般一片欢颜。 “什么……重新开始?”她有些愣愣的,不由自主地凝视着他,他的眼里一汪深情,竟是令她深陷其中,移不开眼去。 “就是……”他不自觉地笑了,他的亲亲小不点儿,哪怕过了十年,也会在这样迷糊失神的状态下流露出最可爱的一面。他低下头,凑近她唇边轻轻一吻:“在哪里相遇,就从哪里开始吧!” “你什么意思……”她思维里有些模糊,仿佛中了他的魔法。但却在下一刻,她的脸刷地变得愈发红了起来,双眼瞳孔蓦地放大。 有人硬挺的东西正不偏不倚地抵在了她脐下三寸之处。 他的吻如春日里绵密的细雨,温柔、细致、轻浅,这吻中有着试探意味,带着别后重逢的喜悦,恍如隔世的半陌生感,以及对怀中人儿的珍视感。 他的吻先是落在她柔嫩光洁的额头上,再轻轻扫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再准确无误地贴上她的唇,如蜻蜓点水,轻轻落下一个又一个印迹。 她有些不知所措,大睁着双眼紧瞅着他,竟然忘记了反抗。他又是低低地笑了一声,伸出一只手轻轻覆上了她的双眼。他在她耳边低语:“阿棠,让我好好爱你。爱,是做出来的……” “你这个……”她又羞又恼,正准备来个经典骂辞时,他却仿佛预料到她要干嘛似的,用他温暖濡湿的双唇骤然覆上了她的。 她嘴里发出嗯嗯似不满又似抗拒的声音,却越发撩拨得他饥渴难耐起来。他想起在一次同学聚会上,大家谈起各自的初恋,还没有哪一个只谈纯爱不上、床的。他甚至都不好意思说那个是他的初恋。 昨天晚上,他出差到上海来,没想到阴错阳差竟会遇到醉酒后的她,他竟然也能忍住没和她发生关系,他都有点佩服自己的定力。 而此时此刻,他却再也控制不住地想要释放内心的渴望。她的声声嘤咛,身体的款摆扭动,恰如一剂催、情的药物,刺激得他再也停不下来。 ☆、第六章 重逢后的激情 ☆ 他的双唇辗压在她的唇上,一点一点,一寸一寸,明明温柔似水,她却觉得像是在放火一般。她的喉咙处不由自主地吞了一下口水。那声音那般响亮,似乎在昭示着她的迫不及待一般。她羞窘得要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他满意地轻声一笑,将蒙住她双眼的手放开了,然后,他的手指,便一路向下,从脸颊,到下巴……最后,从她的睡衣衣摆之下慢慢探进手去。 她涨红了脸,张口欲呼,他却趁机将舌头滑进了她的口中。他的舌在她嘴里肆意翻搅着,不断追逐着她一味躲闪逃避的灵巧小舌,纠缠,吸吮,辗转厮磨。而他不安分的大手,也已经穿过她的后背,正在弹解她内衣的暗扣。 内衣已被解开,他火热的大手已经轻而易举地覆上了她的……她只觉得浑身一阵战栗。 她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似乎在抗议,又像是曲意承欢时的呻、吟声,男人的**因她不停款摆扭动的身体而越发高涨起来。 他的舌在她嘴里肆意翻搅着,不断追逐着她一味躲闪逃避的灵巧小舌,纠缠,吸吮,辗转厮磨。 她的抗议声渐渐低了下来,不由自主地发出了轻喟般的浅吟低哦。然后,她身体里的反抗因子也慢慢消减,原本紧绷着的身体逐渐柔软起来。 她的舌渐渐与他勾缠在一起,任由他引领着,与他共欢,与他同戏。 “啊……”就在她迷乱的瞬间,她的瞳孔瞬间放大,因身体里某处尖锐的痛楚失声惊叫起来:“你出去!” 他试探着冲进去的力量顿了一顿,虽然知道会是这样,但仍然止不住地惊喜,嘴里喃喃道:“真的还是处、女?” 她此时才惊觉两人完全赤、裸相对,尤其当她发现他们正紧密地贴合在一起时,她更加觉得羞窘到无地自容,也不管他的表情多么惊讶,只是颤栗着喊道:“好痛!求你停下!” 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莽撞和冒失了,他明知道是这样,不是应该更加温柔些吗? 可是,都进行到这程度了,要叫他停下,却是有些困难呢。 何况,他本来就没打算,再次放开她了。 他伏下身来,轻轻吻上她的唇,又压抑着内心的狂喜与亢奋,低低地安慰着她:“对不起,阿棠!谢谢你……我弄痛你了吧?别怕,一会儿就好了,我会轻一点儿,阿棠,让我们永远这样相亲相爱好不好?” 她想说“不”,身体里叫嚣着疼痛,撕心裂肺一般。他却用温润的嘴唇覆盖住她的叫喊,狠了狠心,用力地冲撞进去,霎时间将阻隔着他的力量给冲破。 即使相隔十年时间,他依然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原来,不止是他在坚守着心里的爱恋,眼前这个小女人,他的初恋,善良的、弱势的、总是被人欺负的小家伙,却坚韧不拔地守护着最珍贵的东西,只等着为她心爱的人重逢的那一天,惊奇奉上。 他一定要好好珍惜这个小女人,用他的余生,好好爱她、守护她。 在身体的尖锐疼痛之后,她身体渐渐回复平静,并渐渐在他引导下放松愉悦起来。她在他的律动下,不自觉发出迷人的娇喘。 她的双手紧攀着他的背部,在他的猛力嘶吼中,浑身颤抖着,一起达到激、情的巅峰。 沈心棠感觉身体柔软似水,像被洪水淹没,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感觉自己轻得如一片羽毛,被风一吹,便毫无声息地飞上了天空。 ☆、第七章 那时初相见 ☆ 世事难料,分别多年后,那个驰骋在自己身上,挥汗如雨,最终夺走了自己的初贞的人,竟然还是那个夺走自己的心又狠心抛弃的人。 冥冥之中,难道真的便已经注定,他们是逃不开的? 她还清楚地记得,十年前,她和他初相遇时的情景。 一九九九年八月三十一日。 那一天,是高二学年开学的前一天。高中年级的学生都是实行寄宿制,学生们都要于此前前往学校报到。 她所念的学校叫做明月中学,是镇上唯一一所高级中学。 学校后面,是县里赫赫有名的另一座大山——明月山。山脉下蜿蜒流淌着一条宽阔却十分宁静的小河,这条河静静地守护着历史悠久的明月镇。河畔栽了一排长势良好的垂杨树。虽然立秋已过,但柳叶仍荫,随风款摆,这边风景独好。 她和两个好友叶清欢、徐珊一起坐在河边的堤岸上聊天,正聊得酣畅,突然间,一个意外的声音传入了三人的耳膜。三人皆是面面相觑,然后移动目光看向正惊得涟漪四起的湖面。不知道是什么物体坠入了湖中。三人又是四下一瞧,附近连个鬼影子也不见,怎么会有不明物体从天而降? 过不多会儿,掉落进水中的物体浮了上来,三人定睛一看,竟是一只塑胶凉鞋,而且,很明显是男式的。脾气较为火暴的叶清欢便按捺不住了。 确定了四处无人之后,沈心棠当先抬起头来,发现身后粗壮的柳树上,有个人半躺在树杈之中,一只光脚还在空中晃啊晃的。 “你谁呀?神经病!”叶清欢也发现了树上有人,她一出口可是不会客气的。 “神经病,你在跟我说话吗?”那人讥诮地眨了眨眼,很不正经地回了一句。 叶清欢俏颜一变,不由得恼羞成怒:“喂,人家女孩子家在这里讲悄悄话,你在这里偷听本来就很缺德了,为什么还要出口伤人?你是不是男人啊?” 他坐起身来,正色说道:“好,我来回答你。首先,我是先到这树上的,你们后来的,知不知道先来后到的道理?再来,我本来是好好地睡觉的,压根儿没想听你们的悄悄话,是你们说得太大声,凡是长了耳朵的人都听得见。我好心好意提醒你们隔墙有耳,所以才扔了一只鞋子下去的,你们非但不感激,还骂骂咧咧的。最后,明明是你先出口伤人,你倒先诬赖上我了,还质疑我是不是男人。你是不是太蛮不讲理了?” 说到后来,他已经义愤填膺了。 树下的三人被他的一番说辞弄得目瞪口呆,这个家伙讲话一向如此有条理吗?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为所欲为? “怎么,无话可说了吧?”他扯出一抹淡笑,仿佛在说“我就知道”的意思。“那么,是否应该为你刚才的言行举止向我道歉呢,叶清欢小姐?” “嘎?”叶清欢没想到他连自己的名字也听了去,大吃一惊,继而强作镇定,学他的腔调说:“我刚才所说的一切如果让你感觉不舒服的话,我向你道歉,树上君子。” ☆、第八章 所谓诚意 ☆ 第3节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悟出她是用“梁上君子”化出“树上君子”来骂他,不禁挑了挑眉,说:“你在炫耀你知道的典故多吗?不要乱用典故,我可没有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哦。要道歉就好好道歉,拜托有点诚意好不好?” “哼!你还真是得寸进尺!你倒说说看,怎么样才叫做有‘诚意’呢?”叶清欢双手环胸,不甘示弱地问。 他先向她行了几秒注目礼,仿佛在慎重地考虑一样,然后又将目光扫向沈心棠及徐珊身上,最后落在了漂在湖面上的鞋子。 这时那只鞋子已经被风吹到了岸边,随着湖面的波动而摇曳不已。 “麻烦你把我的鞋子递给我一下,这样的话就比较有诚意了。”他一脸痞笑。 沈心棠和徐珊正准备反驳一下,叶清欢却已经快速跑了过去,弯下腰,果断捡起那只鞋子,此时树上的人脸上流露出得意洋洋的神情,谁料这样的神情在下一秒便僵持在了那里――因为叶清欢奋力地将那只鞋子往远处扔去,又听得“啪”的一声,湖面再次激起层层涟漪。然后,叶清欢冲他顽皮地一笑,彬彬有礼地说:“啊,真是对不起,一失手就成这样了。” 她耸了耸肩表示无可奈何。然后招呼了沈心棠和徐珊两人准备离去。 “何谓‘最毒妇人心’,我今天算是领教到了。”他咬牙切齿地说。 “所以喽,谁让你要得罪女生呢?”叶清欢像是在给他以忠告似的说,“千万不要去招惹女孩子,记住了!”说完,转身要走。 谁知道刚踏出半步,脚后跟仍悬在半空,三位美少女都住了脚,一脸忿然。因为,那个家伙,真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家伙,他竟然就这样从树上跳进了水中,激起巨大的水花,溅得三人一头一身的水。 这就是她和他初次相见的场景。 那时候,他个性张扬吊儿郎当,是令学校及家长头痛的问题学生,而她是善良软弱不惹事不闹事的乖乖女,她对流氓兮兮的坏学生都是退避三舍的,他留给她的初始印象,便是这般恶劣,她也从来没有料想过会和他有什么交集。 然而偏又那么巧,他竟然和她同班同学,他似乎也看准了她好说话或是好欺负的性格,自作主张地给她起外号,威逼利诱让她给他做作业,似乎也欺负她为乐。那时候她还不明白,若干年后回想起来,倒像言情小说中炮制的校园爱情范本一般。 “在想什么呢?”结束激战后的男人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顺势一倒,懒洋洋地躺在了她的旁边,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做这种事也会走神啊,你太不专心了。” 她被他口中的“做这种事”说得不好意思,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还赤条条的,赶紧伸手想去抓被子来遮住自己,却一不留神眼角余光看到他腿部的雄性器物,更加羞得无地自容。 “哈哈,我的小不点儿害羞的样子好可爱啊!”他被她的表情逗乐,在她拉过被子将自己遮住之前,突然猛地扑了过去,轻而易举地又压在了她身上。“你这样子真的好诱人,我都想再要一次了。”他贴在她耳边,极尽暧昧地说道。 ☆、第九章 一起洗澡吧 ☆ “喂,你不要乱来啊!”沈心棠吓了一跳,刚才那样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还记忆犹新,况且,光天化日的,窗帘也没拉,她实在是没脸得很。 “哈哈,我逗你呢!”他以手指轻抚过她艳如红霞的脸颊,忍俊不禁地大笑起来。咬咬牙,忍着心里的不舍从她身上爬了起来。“好了,今天先放过你。我想你一定很饿了,我要先把你喂饱了,你才能来喂饱我啊!” “喂!”她羞得抓了枕头便朝他脸上扔了过去。 “谋杀亲夫啊!”他用手接住枕头,含笑带嗔地看着她:“一起去洗澡吧!” “谁要跟你一起洗啊?”沈心棠翻了个白眼,脸上又倏地红了起来。 “好,那你先去洗,我等你。”他半跪着身子,伸手想要拉她,却被她避开,一把拉过丝被盖在身上,连同脑袋一起遮住,从被子里传出来闷闷的声音:“你先去洗吧!” 花文轩又是哈哈一笑,便不再和她拖拉,自己先进浴室里洗澡去了。 趁着他去洗澡,沈心棠赶紧翻身坐起身来,四处寻找自己刚刚被花文轩剥下乱扔的睡衣,才刚把小内内套上,那厮却突然现身出来,依然是赤、裸着身子,嘻皮笑脸地对她说道:“对了,忘了跟你说,小不点儿真的长大啦,该有的地方都有呢,我本来还担心会不会因为营养不良而变成飞机场呢。” “花文轩,你去死!”她慌乱不已地跳上床,胡乱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红着脸气愤不已地冲他大喊。 花文轩似乎料到她会有这样的反应似的,又或者觉得这样的反应才可供他欣赏一般,他得意地大笑着,哼着歌重新返回了浴室。 沈心棠躺在床上躲在被子里许久,直到听到水响声,确定他不会再突然出现了,她才重新爬下床寻找散落在地的衣物,顺便找到她的包包,翻出手机,给室友邓秋打电话。 拨打过去,却跳出语音提示说手机关机。看看时间,此时才不过八点出头。今天是周日,每当周末,只要没有约会,她们俩都会将手机关机,大大地睡个懒觉。 算了,还是回去了再慢慢问她吧! 收起手机,她颓然坐到床上。眼睛不由自主看向浴室的方向,心里纠结着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办。 心里有个声音提醒自己说,要么,就趁现在离开吧,就当一夜春梦,什么也没发生。 可是,到底还是不甘心啊。 没过多久,水响声停了,花文轩打开浴室门走了出来。 他赤、裸着上身,只以宽大的浴巾围着下腰,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朝她笑吟吟地走来:“好了,你去洗吧!” 她只稍稍瞄了他一眼便别开眼,这人真是……难道是有一直在健身吗?身材真好,典型的倒三角啊有木有。 对哦,她怎么忘了,想当年这家伙不学-无术,啊,也不能说不-学-无-术,不就是特别偏爱习武吗?整天拿着一根棍子在教室里舞来舞去,因为她个子娇小,坐在前排,他还经常把那根棍子敲在她桌子上,略带挑衅却又似乎理所当然般地说道:“哎,快点把作业写好,写好给我抄啊!” 她真的很想“威武不能屈”,但是,被他手中的长棍一指,还有他如春花盛开般的遍布青春痘的脸,他那样随便瞪她一眼,她就觉得这人凶神恶煞得不得了,真的好可怕,吓得她脆弱的小心肝一颤颤的。 ☆、第十章 以后,你会习惯的 ☆ “哟,又害羞了?”不知何时他已经来到她面前,右手伸出,食指轻勾,轻佻地抬起她的下巴,戏谑般地说道:“以后,你会习惯的!” 习惯你个头啦!她伸手粗鲁地拍掉他的手,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白了他一眼:“我昨天穿的衣服呢?” “扔了。”他将手中的毛巾团成团,当成篮球一样,姿势优雅地朝远处的椅子上一扔,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什么?扔了?”她瞪大了眼,有些气极败坏。她可是付了押金的,她还等着把它送回去取钱呢。“你凭什么啊?为什么乱动我的东西!” “你昨晚吐得一身都是,难道你还指望今天接着穿在身上?”他也还了她一记白眼,眼神中还有一丝鄙视之情。 “那……那也不能扔啊。”她收起了咆哮之状,语气稍微温和了些。“洗干净了就好了嘛。” “臭得要死,谁肯给你洗啊!”他懒得再和她计较,转身推着她进浴室。“你先去洗澡,衣服我会给你准备。” 切,开玩笑,他没看见就算了,让他看见了,绝对不容许她穿那样袒胸露背的清凉装招摇过市。她是没看见啊,一路上多少眼睛肆无忌惮地落在她身上啊,他都恨不得把那些猥琐的眼珠子都给挖出来。 看着她不情不愿地进了浴室,他这才慢悠悠地打开衣柜找了衣服出来穿。 花洒打开,从无数孔里喷涌出洁净的温热水,沈心棠站在花洒下,用手抓洗着头发。头发昨天因为定型,喷了不少发胶。 想起那件小礼服,她就觉得可惜,同时心里也有些烦躁。这家伙怎么回事啊,不管做什么都这么自说自话吗?事先也不同人家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他以为他是她的谁啊? 他把她衣服扔了,她觉得应该让他赔才是。但是他又说一会儿他会帮她准备衣服,这样不就互相抵消了吗? 不对,抵消个头啊!她又不缺衣服,她缺的是钱好吧? 还有还有,他刚才还强迫她和他发生关系,而且还是她的第一次……她真是损失惨重,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在浴室里洗了很久,嗯,不洗久点不多浪费他点水电就觉得对不起她自己。头发洗三遍,身子洗三遍,顺便再到浴缸里泡上个把小时。 浴缸里泡着真的好舒服,还带按摩的,躺在里面还可以看电视。她都躺得不想起来了。要不是花文轩看时间太长担心她发生事故将门敲得山响,她真的怀疑自己会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沈心棠如梦初醒般从浴缸里爬出来,擦干净身上的水,将浴室房门开了一道缝,探出半边脸,问他:“我的衣服呢?” 他递给她一个大纸袋子,她伸手接了过来。袋子外面印着的标识是“花轩堂”三个字,是啊,她怎么忘了,他可是花轩堂的掌门人呢。 事实上,这么多年来,为什么她还没忘记他,是因为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因着他成长成了一名出色的人物,所以各大媒体不乏他的身影,让她每每遇见,都会多生怅惘。 ☆、第十一章 准备好的内衣是你的size ☆ 花轩堂是近年来在国内享誉盛名的女性购物网站,拥有从武装头发丝至脚指甲的所有女性用品。 与其他的女性购物网站相比,花轩堂定位偏向中高端,每一款服饰限量一百件,全国各大省市每省市也不过两三件。 除此外花轩堂还接受特别定制,根据每个顾客不同的需求精准设计,并且还提供出租服务…… 总之,花轩堂是一个传奇,而作为花轩堂的法人代表,花文轩也是传奇中的传奇人物,关于他的成功事迹屡见报端,就在昨天,她还在电台中收听到了关于他的访谈。 没错,其实她心里也是这么想过的,都已经是过去时了,往事何必再提,再提也不过徒留他人笑柄? “给你替换的内衣裤也在里面,”他以手抵着浴室门,脸上笑得很欠抽。“我昨晚就给你准备好了,我觉得应该是你的size,刚才检查了一下,证明我的眼光没错。” “花文轩,你去死!”她羞红着脸,实在找不到可以还击的词眼。 花文轩依然笑得见牙不见眼,生怕她不穿,还特意强调了一下:“你放心地穿啦,昨晚我亲自手洗过的,很干净的,穿在身上你可以一直想着我的手在抚摸你的皮肤……” “怦”的一声,浴室门被重重关上,花文轩不再犯贫,只是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鼻尖。 沈心棠恨得咬牙切齿的,偏偏拿他没有办法。伸手从袋子里取出小内内,作势便要扔到垃圾极去。不过这薄薄的布料捏在手里很有感觉,况且,这是花轩堂的东西哎,扔了不是暴殄天物吗? 花轩堂出品,必属精品。也正因为此,其价格也并不便宜,虽然与国外大品牌相比还是相差很多。但是对于白领阶层的沈心棠来说,还是要下点决心的。 事实上,她的小礼服也是在花轩堂租的。穿着那件礼服在身上的时候,她会有一种错觉,在心理上,她会觉得好似离他又近了一些。 反正他们已经有那么亲密的关系了,他洗过的内衣裤又怎么了。穿就穿,谁怕谁?! 穿在身上,照了照镜子,不得不承认,花文轩一双眼睛果然够毒。她穿着这款内衣相当合身,因为她的胸型有些外扩,这一款内衣却正好是收拢型的,弥补了她自身的不足。穿上以后显得胸部很是完美。 切,一个大男人整天盯着人家胸部看,臭流氓! 她穿戴好走出来时,令他眼前一亮。 她身穿着一件优雅连衣裙,这件裙子是白色带珠光质感的缎面材质所制,裙身做成微带蓬松的感觉,腰间一根圆绳系带,两端各一粒打磨得明晃晃的金属珠子,是花轩堂今年的主打款。配上她自然清新的面孔,宛如亲切的邻家妹妹。 看到她清新飘逸的模样,他不由轻浮地打了个唿哨。却忽然又皱了皱眉,一手支颐,似乎在考虑什么。 “给你配的首饰,你怎么没戴?”他疑惑地问道。 ☆、第十二章 这女的是怎么看上这货的? ☆ “你只是扔了我的衣服而已,”她将手中的袋子交还给他,里面还有几个装着首饰的盒子。“这件裙子我就不客气收下了,要知道,我那件礼服也花了不少钱的。” 他又“哧”的一声轻笑出来,接过袋子,从里面取出盒子,不由分说将首饰盒打开,把项链往她脖子上套。 “我要找的女朋友,要有这样的效果:当我们走在街上时,每一个和我相遇的路人都会在背后说:‘我靠!这女的是怎么看上这货的……’” 他一边给她戴项链,一边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很小心很仔细,脸上的表情是认真的一本正经的。 她听完他说的,先是忍俊不禁,“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接着回味过来,却又倍感窝心感动。她扬起双眸,正准备给他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他却突然咧嘴一笑说:“这是我在网上看到的一则笑话,怎么样,好不好笑?” 什么?只是笑话?你妹,这不是生生把她给变成大笑话了吗?还以为是他的原创! “切!”她脸上因羞窘而发红起来,懊恼地甩开头。伸手推开他,她往后退了一步,有些不高兴地看着他说道:“不用再打扮我了,我又不和你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我马上就回家了。” 把她打扮得再漂亮,也不会达到那则笑话中的效果的。如今的他高大帅气,脸上的青春痘早已消失无痕,取而代之的是健康而柔滑的肤质,一双漂亮的眸子总是噙着笑意,令人忍不住便想要亲近。 最最令她感到自卑的是身高,她目测他身高约184公分,而她才堪堪160公分,而她又不习惯穿那种11厘米的细高跟,和他走在一起,无论谁看,也只会觉得是她配不上他。 “谁说我们不会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他察觉到她语气有些愠怒,有些纳闷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没送你戒指,所以你生气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拉过她双手,耐心地解释说:“戒指要慎重,等一下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再一起去看戒指怎么样?挑一个你喜欢的款式,我们先买情侣对戒,等我征询了双方父母,确定婚约后,我们再一起选婚戒,我要郑重地向你求婚,你说好不好?” 好,怎么不好呢? 沈心棠心里回应着,嘴里却没有说出来。从十年前开始,她一直在等待的,不就是他这样一个确定的态度吗? 从他强行抱她坐上他的自行车后座,从他趁人不备偷偷地亲她的脸,从他死皮赖脸跟到她家去,从他为了她用篮球砸中了欺负她的男同学的头…… 每一次又一次,她的心里就已经形成了这样的执念,她是一定要嫁给他的。 只是没想到,时隔十年,她才听到这样的话语,她心里真是说不出来的感觉。欢喜、心酸、伤感、惆怅、动容……各种情愫翻涌缠杂,五味杂陈,充盈于胸。 “怎么了,你为什么不说话?” ☆、第十三章 是小的伺候得不舒服吗? ☆ 她低垂着头,默默地看着白晳的手脚头深陷在柔软的地毯绒毛中,并不曾吭声。他心里有些发慌,伸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正对着他的眼睛,他看到她眼里漫上了一层泪雾。 “我知道,我让你伤心了。”他轻柔地擦拭着她的眼角,温柔如水地说道:“所以我才想要弥补你嘛。我所能做的,不过就是送你一件衣服,几件首饰,把你打扮得更漂亮,让你心情变得美丽一些。你刚刚说要回家去,怎么,是小的刚才伺候得不舒服吗?请再给小的一次机会,哪怕是要小的精尽人亡,小的也会伺候到主人满意为止!” 第4节 这个痞子,刚刚还柔情似水掏心掏肺的,说到后来,竟然又不正经起来。害得她本来还处于感伤中的心顿时扭转,不由自主地羞恼起来,含羞带嗔地骂了一句:“流氓!” “我不是流氓!”他捉住她的手指在唇畔轻吻,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才是耍流氓!你看,我是以结婚为目的而和你交往的,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所以,不要拒绝我的馈赠,因为这是我对你爱的表现哦。” 他一边说着,一边取了手链给她戴上。许是被他的言语所软化,她并没有退避或反抗。她愣愣地看着他把手链给她戴好,又取了那对小巧精致的银杏叶造型的耳环给她戴上。 “你为什么还没有结婚?”她突然问道。 “我还年轻呢,还不到三十岁呢。”他笑着回答,丝毫没有作伪的迹象。“你问到这个问题,我突然想起来了,你……还没结婚吧?” 废话,结婚了还会是处、女吗? 意识到这一点,他自己也发笑了,然后接着问:“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还没有结婚?” 其实这是明知故问了,他当然已经知道了,这个死心眼的姑娘还在等他呢。可是他就是想亲口听她说。 “唉呀,好饿!”她果然顾左右而言他了。她很没形象地伸手抚了抚肚子,朝他掩饰般地笑着:“不如我们先去吃点儿东西,再慢慢说好了。” “那好吧!”知道她在躲避,他也不揭穿,抬腕看了一眼手表,顺着她的话头说道:“现在九点半,真是个不尴不尬的时间啊!你想吃什么呢?” “我昨天一整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刚才又……”刚才又消耗不少体力,但这句话她却不好意思说出来,她转头不看他,继续说道:“我现在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不如我们去烤肉怎么样,我知道有一家自助烤肉店,才49元一位,真的很划算。不过现在还没到进场时间,不过我们慢慢走过去也差不多了。对了,这里是哪里?” “唉哟,你干嘛打我?”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朝他怒目而视。她刚才说得兴致勃勃的,他却不客气地给她吃了一记炒栗子。 “49元能吃什么烤肉啊?还自助咧,是你家开的吗?”他白了她一眼,看她的目光好像看白痴傻瓜一样。 ☆、第十四章 你在诱惑我犯罪 ☆ “不是我家开的,其实我也觉得那家老板肯定赚不了什么钱的。”她低声咕哝着,心想是不是他嫌太便宜,觉得有失他的身份。 其实她平常和邓秋两人去吃的话,都是吃的29元档的。她是看在这身漂亮裙子的份上,才狠心请他吃最高规格制的,没想到人家还不领情! “你想吃烤肉的话,我知道有一家,我带你去。”他退后几步,将她从头到下审视了一遍,又将她推至穿衣镜前照照。 他看着镜子中的她,继续说道:“那里不仅有各种烤肉,有牛肉有羊肉有乳猪乳鸽梅花鹿野兔,还有石斑鱼大龙虾三文鱼等各种海鲜,各种甜点饮料酒水……你说的自助烤肉莫非是自己坐在烤盘面前烤得满身油腥味的那种?我跟你说,女人最忌烟火气,那种烤肉少吃为妙。我带你去的这家,都是有专门的服务生替你烤好,并且一片片切好放在你碗里的那种,你只要优雅含笑,举着叉子,一口一口慢慢品尝就好。” 她本来肚子就饿了,再听到他说有乳猪乳鸽梅花鹿什么的,其实海鲜也倒罢了,她并不是特别喜欢吃海鲜,不过野味确实很少吃。是以听到他说了这一堆食物名后,她就开始口水泛滥,肚子里也唱起空城计了。 不过话说,那么好吃的东西,她能耐得住性子一口一口慢慢品尝还要优雅含笑吗?切,她每次和邓秋去那家29元的烤肉店时,基本上是一盘烤肉刚烤好,就全部消灭了。每次都吃得撑得走不动了才罢手,虽然回到家确实是一身油烟味,还要给脸部做个深层清洁…… “你说的这家自助烤肉店,多少钱一位啊?”她犹豫半晌,问道。 要知道,她节俭惯了,突然太奢侈,她会感觉是犯罪。 “依照所提供的食物内容来看,我觉得还是挺公道的。每位439元!”他看着她的样,子满意地笑了,一边点头一边说道。 439!你妹,抢钱啊?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还是被吓了一跳。此时他正取了一双高跟鞋来,亲自弯身给她穿上。鞋跟太高了,她一惊,脚下差点一滑栽倒。他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啊,我真该死,应该先让你坐下来穿的。”他打横抱着她,将她安放在床沿上,替她穿上了另一只鞋子。 这双鞋子,上面是时下流行的镂空设计,鞋身金黄色,尖细的鞋跟却是水晶透明的,这让她想起灰姑娘的玻璃鞋。 她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现在是在做梦,梦中的她就是那个幸运的灰姑娘。 “你又走神了!”他不知何时竟然将她扑倒在床上,冲着她邪恶地笑着。“你这样我真的好伤心,你给我一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感觉,是我做得不够好吗?” “没有,不是!”她脸上又发烫了,他贴得她那样近,两人的嘴唇似乎紧挨着,从他鼻孔中呼出的热气正好喷在她鼻尖处,弄得她有些痒痒。 “你这样看着我,是在诱、惑我犯罪哦!”他笑得轻浮,嘴唇已经贴上她的,轻轻地辗压啃噬着。 她的脸更加红了,但却并不抗拒他的吻,反而主动回应起他来。 ☆、第十五章 差点又把她吃了 ☆ 感觉到她的回应,他的腹下轰地流过一道热流,有休眠中的器物骤然壮硕起来。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将自己与她粘合得更紧,灵舌探入她口中纠缠滋扰,需索无度,而他的另一只手则覆上了她的胸前顶峰,急不可耐地揉、捏起来。 等到两人都吻得气喘吁吁,他松开她,从她情、欲迷离的眼中看到同样饥渴难耐的自己,他将右手缓缓下移,从她的裙摆处摸了进去。 她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双手下意识地按住了腹部裙摆。 外面太阳已经升了老高了,从窗户里照进来,都能晒到床上了。 “我们不是说去吃烤肉吗?”她双颊娇艳,说得有些艰难。对于他的挑、逗,她差点把持不住自己。“我真的好饿。” “谁让你和我在一起时不专心的?”他也把手从她裙摆里退了出来,顺便整理一下被他弄得有些发皱的裙子。“你等我一下,我去洗个冷水脸!” 他将她拉起来坐好,转身步入了浴室。他要冷静冷静,刚刚真的快要忍不住又想吃了她。看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心里说不出来的疼惜。 花文轩洗好脸出来,便挽着沈心棠出了房门。 坐着他的奥迪a6离开小区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小区的格局和名称,其实她也早就猜到这里是富人区了,果不其然,这里是位于黄浦区的济南路8号鼎鼎大名的某小区,里面还入住了许多明星大腕。这里紧邻外滩,交通四通八达,寸土寸金,像他所住的那个复式的套房,现在市值近千万吧! 好了,她又开始走神了。此时的她有些焦虑忐忑,心里一直在思考着是不是应该牢牢抓住,管他什么笑柄不笑柄的,这年头,反正笑贫不笑娼的! 等等,她又不是娼,她可是名正言顺的花文轩的初恋情人,嗯,他刚才还说了和她交往来着……话说就这样答应他了是不是太吃亏了? “阿棠!”他略带自嘲的嗔笑声将她从沉思中拉回,此时正在路口等红灯,他侧过头来看她。“你又神游天外啦?我跟你说的话你有没有在听啊?在你面前,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哎。你怎么可以如此忽视我?” 说到后来,还做出一份西子捧心状。 他在问她昨天怎么回事,为什么喝那么多酒,怎么会一个人在外面跑,万一遇到心怀不轨的人该怎么办。 她却傻楞楞的没有反应。他就猜到她又在神游天外了。 此时沈心棠回过神来,对他抱歉地笑笑,露出调皮的神色。因为他那个动作而忍俊不禁起来,脸上荡出层层笑意,看上去就如所有沉浸在爱情中的小情人一样,甜蜜而幸福,令人心生柔软欢喜。 岁月忽地往回翻,仿佛又回到从前。以前她也是这样,安静的,不苟言笑的,总是被他逗得手足无措,这么多年来,每当他回想起那些片断,他都会觉得安详,自在,嘴角总会不自觉扬了起来。 ☆、第十六章 小姐,你走光了 ☆ 也许是事业太过忙碌,又或者他还在期待什么,总之,这么多年,他没再交过别的女朋友。 他从初期接触电子商务时经营日用百货到后来的专攻女性用品,他接触了许多女性,其中不乏美艳的温柔的善解人意的,但他只一心把对方当成客户看待,把她们都当成研究的对象,摸准各种女性心理。 他可以在十分钟之内让一个女性信赖他甚至爱上他都不是问题,他很会讨好女性,但是却从不动情。 昨天晚上,他参加完饭局回家的路上,也是路口红灯停下,有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正蹲在路边干呕,看到他的车子停下,她竟然踉跄着站起来,自说自话地打开后车门上了车,嘴里模糊不清地报了一个地名,随后将包包一放,便自己倒在座椅上睡了起来。 花文轩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待要轰她下去吧,绿灯亮了,后面的车子鸣笛不止。他只得将车先开出去,在前方不远处绕过公车站台停靠区,挨路边停了下来。 他开了室内车灯,下了车,绕到后车座,使劲推了她两把。她身上散发出浓浓的酒气。身上只穿着一件吊带小礼服,花文轩认出这是花轩堂出品的衣服。看在她是他的客户的份上,他决定对她客气一点。 小礼服很短,只到她大腿一半处。此时她半蜷起身子,大腿根处就有些走光了。 现在的女生真的是,一点也不知检点。穿成这样还要喝得醉醺醺的。网上可没少日曝光过关于女性醉后受辱之事。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他想了想,还是取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盖在她身上。然后,拿过她头顶处的包包,摸索着从里面找出手机。 上天作证,他真的不是有意看她包包里的东西的。不过,里面好像有写满字的稿子。莫非她是个作家?嘿嘿,花文轩天生爱才,就做一回雅贼吧。 他从包包里取出了写满字的记事簿。咦?这算怎么回事啊?歪歪扭扭的反复写着两个字——文轩。记事簿上还沾了水渍,也不知道是她流的泪还是喝的酒,说不定是睡觉时不小心淌下的口水呢。 哇,真是邋遢! 没想到还有跟他相同名字的人啊。难道这个叫“文轩”的家伙让他伤心了,她才会一醉解千愁的吗? 等等,她会不会是……花文轩自己也吓了一大跳。他慢慢地凑近她身边,轻轻地把她软泥般的身体扶正,再缓缓地伸手拂开遮住她脸的头发。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异常厉害,喉咙里干得厉害,有些期盼,又有些害怕。会是她吗? 此时,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疑般,她嘴里逸出了一个名字――“文轩”。她这么叫着的时候,微微皱起了眉。紧接着,她的包包里的手机却又响了起来。 花文轩收回了正准备去辨别的动作,从包包里取出了手机。手机的来电显示竟然是――叶清欢。叶清欢,这个名字,好像有一点印象。他的心里更加确信了一分。就这样,他按下了接听键,不知以什么样的心情接起了电话。 ☆、第十七章 阿棠,我来了 ☆ “心棠,你到家了吗?有没有不舒服啊?今天真的很抱歉啊。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大阵仗的呢。早知道我就不让你作伴娘了呢。不过我的好朋友中,只有你一个未婚的。我也是别无选择。你在怪我吗?为什么不说话?”叶清欢还是老样子,急得不等人家开口已经把要说的话都说完了。 “我不是沈心棠。”花文轩清了清嗓,心情畅快地说。 “啊?那你是谁?这不是沈心棠的手机吗?”叶清欢也吃惊不小。 “这是沈心棠的手机没错。我是花文轩,你还记得我吗?”花文轩笑意浓浓地问。 “花文轩?!哪个花文轩?”叶清欢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很快地,河东狮吼开始了:“啊?花文轩,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为什么拿着心棠的手机?你离心棠远一点!你现在在哪里?在那里乖乖地不要动!你最好不要打心棠的主意。心棠呢?把手机给沈心棠,我要告诉她提高警惕,不要又傻傻地被人骗……” 叶清欢的长篇大论还没有发表完,花文轩已经笑着挂了机。然后,干脆关了手机。 他再一次审视这个醉酒中的女子。 意识到她是沈心棠以后,他先是激动、开心,继而又生起气来。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喝成这样还到处乱走?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他真是不敢想下去。 “喂,小不点儿!”他拍了拍她涂着粉底的脸庞。她比十年前丰腴了一些,个子也长了一些配上高跟鞋,也还看得过去了,似乎“小不点儿”这个称呼不太适合她了。她的小不点儿长大了,是年轻有风情的女人了。十年岁月的历练,她褪去了初时的稚嫩,变得成熟世故了。 他伸出手将她抱进了怀里。她微微张了张眼睛,笑了笑,居然口齿清晰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文轩”。 这一声叫喊,听得他灵魂激动得莫名所以。 他何德何能,让一个女子为他这般地痴心深情,十年如昔?他心中真是既感动又喜欢。 “阿棠,我来了。你是一直在等我吗?”他将她抱紧一些,在她耳边喃喃地说着话。“对不起,我让你难过了。等你醒来了,你想怎么骂我惩罚我,我都甘之如饴。” 车子在一家便利店门口停下,她讶异地看了他一眼,还以为这么快就到了。他却示意她等一下,他去买点东西。 他飞快地跑到便利店里,然后买了一盒牛奶回来,递给她。 “何必花钱去买牛奶啊?”她娇嗔道,“便利店的东西最贵了。” “现在就开始替我省钱了吗?”他戏谑一笑,眉眼弯弯,让这个男人显得更加可爱。 “谁替你省钱啊?”她顶嘴说,“我想反正要去吃自助餐的,那就留着肚子使劲吃好了,还额外买什么牛奶啊?” 真是钱多了烧的!39元的烤肉她就已经可以吃得心满意足了,多的400块,可不可以折现给她?唉,糟蹋钱也不是这样糟蹋的吧 ☆、第十八章 为什么老是欺负我? ☆ “你不是说饿了吗,况且你昨晚喝那么多酒,对胃不好。喝点牛奶,可以修复受损的胃粘膜……”想起了什么,他突然带着些质问的语气说:“你还是不习惯喝牛奶吗?那以后就再也没喝牛奶了吗?” 说起喝牛奶这件事,当初还是被花大少爷逼出来的。 她还清楚地记得,他当时用牛奶作交换,逼迫她帮他写作业。但是她竟然没口福,居然喝不来带着腥气的牛奶。 “喂!你为什么老是欺负我啊?”当时,她极力抗拒着这种不平等交换,无辜又无奈地问他。 “咦?请你喝牛奶怎么变成欺负你啦?”他很是不满,这小丫头还真会曲解人意。 明知道人家喝不惯的嘛……”喝一口都想吐。 “那么,还是把书还给我吧,就当我昨天并没有借给你好了。” 对哦,当时他还借小说给她看来着。 “呃……不要这么小器嘛。”那本小说还没看完呢。 “那你要不要喝嘛?”他啼笑皆非地问。 “你很奇怪,干嘛一定要一个喝不惯牛奶的人喝牛奶啊?” 第5节 “啵”的一声脆响,毫无预警的,他伸手弹了她的额头一下。她吃痛地叫起来,伸手揉着额头问:“你又干吗?” “怎么样,你够得着k我的额头吗?唉,小不点儿就永远地安于现状吧。花敏萱比你小一岁,人家都高出你好多呢,她就是天天喝牛奶才长那么高的。” 他又开始撩拨她了。敏萱是他妹妹,比她小一岁,但在班里已经是鹤立鸡群的人物。她也很想像花敏萱那样个子高高的,站在人群中一眼就发现了。正因为她个子矮,总觉得气势比人低,所以才会胆小的嘛。 好吧,看在牛奶补钙的份上,她就勉为其难吧!等她长高了,不用跳起来,也可以打他一耳光。 想到这里,她促狭地笑了。 那时候,她所在的明月镇还没脱离温饱线呢,牛奶还是稀罕物。反正是他白送给她喝的,不喝白不喝。 她从他手中接过牛奶瓶,用手捏住了鼻子,她实在闻不惯那样的奶腥味。 将瓶口凑近嘴巴,试着喝了一点点,嗯,似乎不像上次那样立马想吐出来。 不过,要把它吞下去,也是要努力再三才能完成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喝毒药呢。那表情,真叫一个惨! 终于把它喝完了。沈心棠如释重负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她把空瓶子递给他,脸上充满了骄傲的神情,仿佛在说:“看,我做到了!” 但,她的手悬在半空,突然僵住了。因为花文轩正拿了一张纸巾,在轻柔地为她擦嘴角上的奶渍呢。于是,“轰”的一声,她的脑袋炸开了。 这人,真的是…… “还是我自己来吧。”她很快反应过来,飞快地说道。 她一把从他手上抢过纸巾,脸红如蕃茄,然后把空瓶子交到他手上,转身就跑。 风声呼呼,她听到自己的心脏因为跑得过急剧烈地跳动着。 ☆、第十九章 拍拖从牵手压马路开始 ☆ 花文轩带着她到了四平路上那家自助餐店,因为去的时间偏早,很多东西还没开始供应,不过他们也不急,就先挑了比较喜欢的慢慢吃着,从十点一刻吃到了十二点,沈心棠觉得自己肚子都快撑破了,都还舍不得走。 吃得太饱,沈心棠提议去走一走。 两人便拖着手压马路,花文轩说顺便去附近的金店看戒指。 沈心棠穿着高跟鞋子走路很累,平常虽然也有穿带跟的鞋子,但高度不会太高,而且多是坡跟的。 正好金店里有凳子可以提供给她坐,她趁此机会休息一下。 花文轩将金店里所有首饰都扫了一遍,又和她研究了一下摆在柜台里的对戒。两人俯下身去看玻璃柜时头碰在了一处,两人都抬眼看了一下对方,说不尽的柔情蜜意。 两人挑选了半天,还试戴了几次,沈心棠因为刚刚破费了他几大百吃自助餐,即使不是她花钱,她也心疼得要死。 她虽然没有谈恋爱的经验,但听叶清欢讲她和她老公恋爱时,好像都是互相付钱,比如吃饭男朋友出,那看电影就女朋友出,叶清欢的爸爸曾告诉她说,不要一味让对方付钱,自己承担一半会让对方更尊重你。 后来叶清欢真的很得公公婆婆的欢心,她也将这个心得告诉了沈心棠,沈心棠便一直牢记在心。 所以,她本来是想自己请他吃烤肉的,偏偏他要选那么贵的,那还是让他付钱吧! 结果现在看看对戒,最便宜的只要199一对,但是样式不是很好看。好看的价钱不便宜,这超出了她本月的消费预期。 正在她犹豫纠结的当口,他却牵着她走出了店门。她不解地看着他,对那个接待他们的女店员笑着说了声抱歉,跟着他离开了金店。 “这里的款式没我们花轩堂的好看,回头我们上网再研究一下。”他一边牵着她的手一边解释说道。 沈心棠浅浅一笑,真是应了上海那句方言,“癞痢头儿子自己爱”。况且,花轩堂可不是什么癞痢头,人家可是声名卓著的美人儿。 这也是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两人现在沿原路返回,花文轩要回去取车。 这时两人才发现竟然不知不觉走了好远的路,沈心棠因为脚酸而走得很慢,花文轩也发现了她的痛苦之处,便提议说让她在原地等他,他去开车过来。 沈心棠却拉住他,“还是一起去吧,反正又不赶时间,走慢一点就好了。” 花文轩深深望了她一眼,沈心棠却有些心虚地别开了头。 她是在害怕他又像当初那样抛下她一走了之吧? 她现在都变成惊弓之鸟了。 花文轩心里有点难过。 他紧捏了捏她的手,若无其事地笑说道:“你说得对,谈恋爱就应该手拉着手压马路。啊,对了,这里离甜爱路不远,听说热恋中的男女一定要去那里走走,那里还专门设了一个爱心邮筒呢,情人节的时候那里还有人专门盖爱心邮戳,是不是这样?” ☆、第二十章 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 “是啊,不过我也只是听说,我也曾经去鲁迅公园玩过,不过没有去特别留意那里。不过,”她扭头望着他,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像你这样的名人,这样大摇大摆地和女孩子牵着手逛街,不怕被记者拍到吗?” “你真是太看得起我啦,”他伸手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脸,脸上带着几许调皮。“我算什么名人啊,我又不是明星演员,需要单身的身份来稳定人气。再说了,这里是大陆,你以为是台湾香港啊,没那么多无聊人士的。” “万一被拍到呢?”她不依不饶起来,“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李-泽-楷的花边新闻还少吗?但是他有受到什么影响吗?”他宽慰着她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啊,我相信不管是谁看到我们在一起,只会祝福我们的吧?不过,你说到这个倒是提醒了我,我想好了,到时候我要登报公开我们的恋爱关系……” “唉呀”一声,将滔滔不绝中的花文轩思路打断,接着他肩上突然一重。他转头一看,只见沈心棠一只脚金鸡独立,另一只脚半悬着,她也因此身体失去平衡,一只手抓紧了他的手,另一只手却猛地抓牢了他的肩膀。 “怎么了?”他吓了一跳。 “扭到脚了。”她苦着一张小脸。 他左右看了看,发现前面不远处便有一家洗脚房,他二话不说便将她拦腰抱起,直奔那家洗脚房而去。 洗脚房店面不大,大堂里安放着几张躺椅,已经有两三个客人光顾了。 花文轩将沈心棠轻轻安放在躺椅上,叫来一个洗脚小妹,让她赶紧打点热水来。沈心棠却拦住他,对那小妹说:“不要热水,打点冷水来就行。” 洗脚小妹纳闷了,狐疑地望望她,又望望他,不知道该听谁的。况且,来这里的客人都是用热水泡脚,还没听说过谁用冷水泡脚的呢。 “不好意思,因为我的脚扭了,所以麻烦你打点冷水来,再拿一张毛巾来,好吧?”沈心棠客气地对那小妹说道。 “扭到脚后不是应该用热水敷吗?”这次连花文轩都被弄糊涂了。 “你听谁说的啊?”她冲他温柔一笑,耐心地解释说:“血遇热而活,遇寒而凝,所以在受伤早期应该冷敷,以减少局部血肿,等出血停止以后再热敷,可加速消散伤处周围的淤血。我在杂志社做和版块就是家庭这一块儿,约过很多中医医师的稿子,也和这些中医有过接触,所以这一点我还是知道的。” 花文轩听她这么一解释,便也放下心来,催促那小妹去取冷水,怕她消极怠工,便解释说会付一个钟的钱。 那个泡脚小妹便殷勤地跑去准备冷水毛巾了。 花文轩交代那小妹好好给沈心棠敷脚,又问沈心棠疼不疼,让她放松一点。 沈心棠微红着脸笑说没事。 那小妹便顺势恭维说:“小姐你好幸福啊,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沈心棠只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花文轩却甚是得意,并顺水推舟地说:“那就拜托小妹你好好照顾一下我女朋友,我离开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第二十一章 感动 ☆ 沈心棠知道他是要趁着她在这里冷敷的当口去把车开过来,所以便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让他自己去。 等他开车过来时,她也冷敷得差不多了。 他从外面走进来时,额前的一绺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正打结缠在一处。脸色极其红润,胸口起伏不已。 她猜他是跑过去的吧! 没错,确实是的,他本来就心急,外面太阳又毒,暑气渐渐散了开来,偏偏招不到空出租车,最后他一横心,赌气跑过去的。 他一进来先对沈心棠笑了一下,并将手里刚刚买的软底凉拖鞋递给她:“你这样不能再穿高跟鞋了,我在路上看到有卖拖鞋的,就随便给你买了一双,你先凑合穿着。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好点儿了?” “嗯,放心吧,我没那么娇气。”她脸上绽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故作坚强地说道。 鼻中感到一点酸楚之意,心里真的很感动啊。 他亲自替她把拖鞋穿好,然后打开钱包准备付钱。 沈心棠伸手制止住了他,解释说她已经付过了。 一开始店家还不肯收呢,是她坚持要付的。 一个钟的钱她还是付得起的。 虽然扭了脚,又花了钱,她心里却难得地甜丝丝的。 本来接下来还有很多行程的,但是因为沈心棠的脚被扭到了,所以花文轩坚持让她回家休息。 沈心棠则要求他送她回自己的住处,花文轩不肯,沉着脸说:“我们才刚刚见面,正是培养感情的时候,怎么可以就这么分开?再说,你的脚这样了,谁来照顾你啊?” “只是小扭伤啊,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她有些啼笑皆非。 “你没听说过吗?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反驳说,“我以前打篮球的时候也扭伤过脚的,真的很疼啊,根本下不了床的。” “我这个和你那个不一样的,我的受伤程度比较轻。”她还在讨价还价,“我昨晚就已经在外面过了一夜了,今天再不回去,我的合租伙伴会对我有想法的。” 他微微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这样吧,干脆你就搬来和我一起住吧!” 一起住?那不就是同居吗? 沈心棠心里腹诽着,想得倒美。 “在这里停一下。”她指着前面不远处说道。 “干什么?”他心里微微一慌,她生气了吗? “这家店里有卖干果的,你能去帮我买点核桃仁和板栗仁吗?”她指着外面卖干果的店铺,对他说道,“我把钱给你……” “难道我没有钱吗?”他狠狠瞪了她一眼,觉得她把他分得这么清楚,好像还是有点排斥他的意思。 “你的钱是你的钱呀!”她跟着那个打开车门而去的身影转过去,嘴里还在咕哝着。 没过多会儿,花文轩拎了一个鼓鼓的大袋子出来,沈心棠不由得哀嚎一声:她忘了告诉他,不用买太多,最多两斤就行了。 好家伙,看这情形,这小子起码买了有十斤。 “我把他家摆在柜台上的核桃仁和板栗仁全部买光了。”他坐上车来,将袋子递给她,“你喜欢吃这个,下回我再多买点儿。” ☆、第二十二章 同居?不同居? ☆ “我才不是喜欢吃呢,”她抱着沉甸甸的袋子哭笑不得,“我只是因为扭伤了脚需要吃这个核桃仁和板栗仁而已,你看你买这么多,这个核桃仁可不便宜呢。” 这得多少钱啊,她都心疼死了。 真是个败家子! 沈心棠赌气看向窗外,不理他。 “你的脚要不要紧啊,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他边开车边说道,“或者买个跌打损伤膏来贴贴。” “不用了。”她有些气哼哼的。 买这么多核桃仁和板栗仁的钱,可以买多少膏药啊! “真的不用吗?”他竟然没察觉到她的语气。 第6节 “你好罗嗦哎。”她转过脸来,颇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他涎着脸,不管她恼他怨他还是怎样,他都甘之如饴。 “对了,我刚才的提议怎么样啊?”他接着说,“你搬来跟我一起住,你不是还省了房租了么?对了,你上班在什么地方?要是顺路的话,我还可以送你上下班呢。” 这人怎么这么烦?! 沈心棠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心平气和地说:“让我考虑一下吧!” “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他不解地说道,“反正我们早晚要结婚的,同居有什么大不了的,还可以互相照顾呢。” 沈心棠是很正统又保守的女孩子,对于同居啊婚前性行为啊这些是比较排斥的,况且如今他又今非昔比,她今天和他意乱情迷了一次,她就已经有点后悔了。 他们曾经是初恋情人,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久。现在乍一相逢,也许只是因为他对当初的美好感觉有所怀念吧。 相爱容易相处难啊,现在他们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相差这么多,真的在一起的话,一定会发生很多摩擦的。 万一到时候他发觉她并不适合他,他拿给她一笔分手费,再次将她抛弃呢? 又或者,他娶了她,但同床异梦,有名无实,在精神上,她仍然是被抛弃了。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她都受不了。 与其惨淡收场,还不如不要开始。 “我现在租期还没到,现在搬走有点浪费了。”她笑了笑,总算找到合理的借口了。“不如等我租期到的时候吧,正好这段时间我好好想想。” “那……好吧!”他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她不相信他。 不相信他也是可以理解的,谁让他有前科呢? “不过,今天你还是跟我回家,你的脚刚受伤了,行动不便,确实需要有人照顾。”他决定采取以退为进的方式,“请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吧!” “唔,看在你如此有诚意的份上,”她略作沉吟,然后说道,“三天!我就在你家住三天,看来我还得给公司请三天假啊……” 三天假,她的头儿又得给她脸色看了。 花文轩见她松口,不由心情大好,竟愉快地吹起口哨来了。 车子开回了花文轩所住的小区,他本来要抱着她上楼的,但她觉得难为情,固执地不肯让他抱。 花文轩无奈,只得小心翼翼地扶着她。 ☆、第二十三章 不如我们就在床上做做运动 ☆ 到了家里,花文轩扶着她在床上躺好,端茶递水,殷勤备至。又抱了笔记本过来,将花轩堂官网上的情侣对戒找出来,两人并排靠坐在床栏上,一边浏览着图片一边交流意见。 花文轩则不时地趁机偷个香,总是惹得她恼怒地一瞪,伸手要打他时,他便嘻皮笑脸地将脸凑过去让她打:“你打吧,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自在!” 弄得沈心棠打也不是,骂也不是,觉得又好笑又好气。 下午两人规规矩矩睡了个午觉,晚饭是叫的外卖,沈心棠说想吃清淡的,花文轩就叫了一品粥国的招牌粥,直吃得她齿颊生香,一不小心又吃了个肚圆。 吃得太多了,沈心棠又不能下地走动,直喊自己又要长肉了。 花文轩便邪恶地说,“不如我们就在床上做做运动好了。” 被沈心棠一记白眼飞了回去。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打开看时,却是合租伙伴邓秋打来的。 “喂,心棠啊,你今天晚上也不回来吗?”邓秋试探着问道,“你没出什么事吧?昨晚我们一起等公交车的时候,我正好去卫生间,让你在路边等我一下的,谁知道我回来的时候你就不见了,你差点没把我吓死,幸好我打电话给叶清欢的时候,她说你被人接走了。是谁把你接走了?你现在还和他在一起吗?” “啊,那个,嗯,以前的一个朋友。”沈心棠偷偷瞄了一眼正在玩游戏的花文轩,含糊其辞地说道。“我可能要在外面住个两三天,正好他来这边出差,嗯,我们很久没见了,所以……” “哦,我知道了。”邓秋好奇心倒不重,但语气却透露了她的心思,“等你回来我再慢慢地审你!” 沈心棠无语地笑了笑,将手机挂了线。 花文轩玩游戏正玩得起劲,她便自己开了电视来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花文轩结束了游戏抬起头来,看了一下手表,惊见指针已指向了十一点。 “都这么晚了啊?”他自言自语地说着,扭头见沈心棠不停地变换着坐姿,同时不停地用遥控器换着频道。 “我去给你放洗澡水,时间不早了,洗洗睡觉吧!”他对她说道。 他帮她把洗澡水放好,因为她现在脚上不方便,沐浴是不能洗了,所以只能泡浴缸。 他本来是想着她脚上不方便,他愿意代劳帮她擦个背啊干嘛的,不过被她强行吼了出去。 花文轩觉得冤死了,他几时做过服侍人的活儿啊,她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刚从浴室里退出来,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接起电话,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英文名字 “nancy,这么晚了什么事?” nancy,花轩堂的二-老-板及副总裁,性别女,年龄三十。 “文轩,我喝醉了,你来接我一下行吗?”nancy打着酒嗝,带着撒娇的意味。“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喝酒?”他抬腕看表,已经十一点了。“你和谁一起喝的?” 这么晚了,她又喝醉了。 他不是不知道她心里对他的想法,他觉得他已经表示得很明白了,她却总是装听不懂。 况且,现在沈心棠需要人照顾,他不放心让她一个人留在家里。 ☆、第二十四章 就你事情多 ☆ “和很多人一起喝的,很多……男人。”nancy嘻嘻笑了,似乎故意刺激他似的。 “你的司机呢,让他送你回家吧!” “我才不……不要他送,”nancy有点口齿不清了,“文轩,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是公事……” “公事明天到了公司再说吧!”他以标准的公事口吻说道,“你喝醉了,早点回去休息,别任性!” “我真的是公事,非常重要的……” 话说到一半,却听到“啪”的一声,再也没了声音。 “喂,nancy,nancy!”如此一来,花文轩反倒有些担心了。 他又拨了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听起来。 “nancy,发生什么事了?”他着急地问。 “小姐她醉了,刚刚不小心摔倒了,手机掉地上了。” 说话的是nancy的司机兼贴身保镖小林。 “哦,那就拜托你好好照顾一下你家小姐,早点送她回家。” 他知道这个小林的,几乎是从小和nancy一起长大的,并受命保护于她,将她的生命看得比自己还重。 有了小林在,nancy就不会有事的。 花文轩这就放心了。 又交代了几句,确定安排妥当后,他才切断了通话。 第二天早上,他陪她吃过早餐才去上班的。他说去公司处理点事情,应该会回来陪她吃午饭。 他前脚刚走,她便给公司打电话请假。 毫无悬念的,她听到了副部长李梦锐利而尖刻的言语:“沈心棠,你有没有搞错?又请假?上周你不是才请过一次了?公司里人手本来就不够,你倒是闲了,别的同事都要加班了。” “这次是意外嘛,我脚扭伤了。”她陪着笑,讨好地说道。 上一次是因为她多管闲事,隔壁邻居的一位新手妈妈拉肚子,她丈夫出差,沈心棠帮着照顾了一下她和宝宝,而且也只请了半天假而已。 但也就只是那半天,李梦就已经看她不顺眼了。她坚持认为沈心棠的行为是偷奸耍滑。 “反正就你事情多。”李梦不客气地说道,“行了,你好好养伤吧。你本月的全勤补助全部扣除,年终奖也取消,你有什么问题吗?” “什……什么?”沈心棠手中的手机差点掉落,“副部长,我平常很少请假的,这次是真的情况特殊,扣本月的全勤和补助我也认了,可是为什么连年终奖也取消?” “嘟嘟嘟”,电话线已经被挂断。 沈心棠几乎气得跳脚,偏偏脚上又有伤,一动就会牵扯到痛处,她真是气上加气,心里不出来的郁闷。 这家杂志社新开办没几年,人少事多,加上销路不是很好,所以待遇一直上不去,公司一直有人员流动。 李梦是前不久才坐上副部长的位置的。 这人心思比较重,手底下但凡出点状况,她就觉得人家是故意对着她干的。 到底还是经历太少,沉不住气。 快到十一点时,花文轩给她打了个电话来。 “阿棠,我刚刚让人在家政服务中心找了个保姆,一会儿她会买菜上来烧饭,你给她开一下门啊。对了,你想吃什么菜,我让她买!” “随便吧,你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她心里憋屈,但又不能找他撒气,现在不管叫她做什么事,她都提不起劲来。 “你怎么了,情绪很低落啊!”他揣度着,“是不是脚伤还疼啊?” ☆、第二十五章 花太太你好 ☆ 说到脚伤,她倒是想起来了。 “要不你回来的时候,顺便给我买两贴膏药吧!”她说。 本来还打算只用物理疗法呢,算了,双管齐下吧,刚刚李副很给面子的只批了两天假,只盼着脚伤快点好,大不了,买个拐杖去上班。 “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他听她说要买膏药,心里便沉了下来。 昨天就不该听她的,还是应该送到医院去看看的。 看情形,是不是变严重了? 他心里一急,便撇下公事,匆匆忙忙往家赶。 他赶到家的时候,那个新聘的家政阿姨正在他家门口按门铃。 因为花文轩是在a市发家的,所以后来花轩堂的总部也设在了a市,那时候,他是做百货的。 后来才有了自己的女性用品品牌“ht”,即花轩堂。 第7节 而这个品牌的成立,还得力于副总裁nancy的鼓励与支持。 所以“ht”虽然在上海挂牌成立了公司,但他却将执行的权力都交给了 也因此,他虽然在上海置有房产,不过也只是为方便偶尔来住住。 不过这一次意外地见到沈心棠,他决定镇守上海。 其实自花轩堂成立以来,上海的销售业绩都是最好的,毕竟这里聚集了最多最强的消费群体。 他也早有亲自接管上海分公司的想法,只是觉得a市离上海也不远,来去很方便。加上nancy把公司管理得很不错,他也就将心思都放在了a市总部那边了。 现在既然决定要把重点放在上海,那他便也要移师上海了。 有的问题,回避,是无法解决的。 花文轩见那个阿姨在按门铃,他便上前一步说:“我来开门。” 开门进去后,正好看见沈心棠扶着墙,单脚一跳一跳地来开门。 花文轩赶紧迎了上去,一把扶住她,颇有些自责地说:“是我不好,应该早点找个人来照顾你一下的。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上个卫生间都不方便。” 沈心棠没听到别的,倒是他那一个“家里”,说得她心口一暖。 他说话的语气那样自然,就仿佛他们是关系固定已久的人一样。 她隐隐地也觉得,好像自己就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一样。 “花太太你好,我是花先生请的帮佣,我姓陈。” 那位阿姨不过四十出头,短头发,圆脸蛋,看上去一团和气,久经世故的双眼透着伶俐。她手上拎着猪骨鱼肉新鲜蔬菜,很礼貌地向沈心棠打了个招呼。 花文轩在雇佣她的时候就说了,要好好照顾他的未婚妻。 而且花文轩出的待遇也很好,所以这位陈阿姨一心想要和沈心棠打好关系。 沈心棠被她一声“花太太”叫得尴尬不已,赶紧开口澄清说:“我不是什么花太太……” “好了,陈阿姨,你去烧饭吧!”花文轩朝陈阿姨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便笑呵呵地自己忙了。 “走,我抱你去床上躺好!”他在玄关处换了鞋,放好公文包,顺势抄手抱了她一个满腰,将她稳稳地抱到里面卧室里。 “喂,你干嘛授意她叫我什么花太太啊?”她有点不高兴地问道。 ☆、第二十六章 女人的话是要反着听的 ☆ “你嫁给我以后,不称呼你花太太要称呼什么?”他振振有词地说,“人家恋爱中的男女不都已经互相称‘老公’‘老婆’了吗?阿姨她现在这样称呼惯了,免得以后麻烦还要改口!” “你歪理真多!”她瞪了他一眼,感觉啼笑皆非。“说得好像我一定会嫁给你似的。” “除了我,你还能嫁给谁?”到了卧室,他将她小心地放在大床上,半调侃半严肃地说道,“只要是我花文轩看中的女人,看谁敢打她的主意?” 把她妥贴放好后,他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她受伤的脚,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抬头问她:“痛吗?” 她微微皱了皱眉,说:“有点儿,不过也不是很厉害。麻烦你去帮我打点热水来,我差不多可以热敷一下了。我让你买的膏药买了吗?” “买是买了……”他向她亮了亮拎在手上的方便袋,里面是不同牌子的跌打损伤膏各两盒。 “买这么多干嘛?”她睁大了眼睛,他想开药店吗? “万一这种贴着没用就换一种。”他倒是想得周全。 “至于吗?”她不满地嘟了嘟嘴,“先去给我弄点热水来吧!” “我看还是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万一很严重呢?”他一脸忧心忡忡地说道。 “不是骨折,我知道的。”她忍着痛转动了一下脚踝,“骨折的话会听到声音的,再说,哪有一不小心扭到就骨折了的,又不是什么剧烈运动受的伤。” 他并不是大惊小怪的人,这次的不镇定,只是因为太过担心她而已。 听她这么说,他便不再坚持,放下膏药,挽了袖子去打热水。 热敷完以后,他又细细地给她贴了膏药。 “你一个人在家里很无聊吧?”膏药贴好后,他伸出手指顺了顺她垂在脸颊的发丝,笑吟吟地看着她。“有没有想我啊?” “谁会这么无聊啊?”她朝他翻了翻白眼。 这才分开多会儿啊,有什么好想的? 其实,虽然,她好像是偶尔走神想过他一下下。 不过,就算有,也坚决不承认。 “嗯,好吧,我知道的,女人的话都是要反着听的。”他志得意满地说道,“表现不错,值得奖励。来,kiss一个吧!” “谁要你的奖励啊?” 沈心棠一脸忿忿,心想这人脸皮越来越厚了。正准备使出绝招九阴白骨爪将他撂倒,谁知道她眼神一动,花文轩就猜到她的心思了。 花文轩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同时双手禁锢着她极力推拒的双手,一低头,准确无误地吻上了她的双唇。 她说她不想他,她怎么可以不想他呢?他在去上班的路上,可是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呢。回来的时候,更是归心似箭。 这个小没良心的。 不狠狠惩罚一下是不行的。 沈心棠一开始极力抗拒,慢慢地还是被他软化下来,顺应着他的指引,互相品尝着对方的甜蜜。 而花文轩的放在她背上的那只手,也开始不规矩地上下游移起来。 正吻得难分难舍之际,外面传来陈阿姨不合时宜的声音:“先生,太太,饭菜已经做好了!” ☆、第二十七章 出事了 ☆ 正在意乱情迷之中的沈心棠立即回过神来,使劲将他朝外推,一张脸红霞四起。 “吃饭了!”她清了清嗓,有些羞囧地别开眼。 “好,那就先吃饭!”他喑哑着嗓子说道。 是谁初尝情滋味,才一识得便如醉。 以前他还笑别人粘老婆,现在他也体会到了,两相欢时欲罢不能,恨不能时刻相守的滋味。 两人吃了饭,花文轩特别让陈阿姨买的猪大骨来给她炖汤,怕时间来不及,今天先用的高压锅炖,花文轩看着她喝了大半碗,说什么有利于她的脚伤恢复。 吃过饭,他又拉着她陪他午睡了一会儿。 等她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他通电话的声音。 他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陈阿姨一定小心照顾脚上不便的太太。 沈心棠醒来,听说他处理紧急事务去了,她心里竟莫名地失落了起来。 不过,人家事务繁忙,能专门跑回来给她贴膏药已经算不错啦。 这么一想,心里又觉得开心幸福。 睡了午觉起来精神不错,她便让陈阿姨扶着去书房找本书看。 可惜书房里并没多少书,有也只有几本营销管理类的书,她对这方面的书兴致缺缺。 无奈,她只得重返卧室,换了几个频道,找了个电视节目看看。 上班的时候总觉得太忙,压力太大,好想闲下来休息一下。 现在又发现,太过无所事事也是很折磨人的一件事。 她又不敢找陈阿姨聊天,她这个花太太当得,她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的。 本来想打电话找人聊聊天的,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 是啊,她出门没带充电器,这都快两天了,本来这个手机电池就不禁用的。 花文轩是接到nancy的电话赶去的。 nancy因为昨晚宿醉,回到家里还发酒疯,吐得很凶,闹得很厉害,弄到凌晨两三点才睡了。 所以今天上午花文轩去公司并没见到她。 给她打电话,佣人说她还在睡觉。 他便让她好好休息,没再打扰她。 下午,nancy却去了公司,因为找他没找到,所以便打电话给他了。 这件事情很严重,他都有些后悔昨晚没听她的话了。 所以,他接了电话匆匆地便出门了。 位于浦东最繁华的商业街区某商务楼里。 第一到四层分别是花轩堂的展品区、美容美发沙龙、vip客户定制区以及热线接待工作厅。 第五层则是花轩堂行政办公区。 总裁办公室。 花文轩一脸严肃地紧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右手快速地划拉着鼠标。 在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是几张秋季新品的设计样稿,另外还有一些时装发布会上拍下来的走秀照片。 这些照片中,有十件的款式设计和他电脑里显示出来的样稿是一模一样的。 让任何人看到这些照片和图片,都会毫不犹豫地认为是通过这些样稿而设计打版制作出来的衣服。 然而,这些照片上的时装发布会,却不是花轩堂所召开的。 花轩堂的秋季新品时装发布会,本来是计划本周末召开的。 这些照片,就是昨晚nancy说的很重要的事。 ☆、第二十八章 是谁在搞鬼? ☆ 昨晚,nancy拿到了一份私人派对的邀请函,该派对是由花轩堂的竞争对手“恋衣”发起的,邀请函上说会有一场新品时装发布会。 她本来约了花文轩一起去的,但花文轩却拒绝了。 nancy心里也清楚,花文轩尽量在避免和她单独出现在某一场合。 虽然说是这也算是半桩公事,但对于时装这一块,nancy早已经独挡一面,她一个人上阵也是绰绰有余的。 因此花文轩完全可以脱身出来。 第8节 但是,也就是在昨晚的时装发布会上,她竟然看到了和花轩堂即将发布的新品中相似度99%以上的时装款式,她便暗加留心,还偷偷拍了照片回来。 而后,她也留下来参加了该公司的鸡尾酒会,想打听一下那几件时装出自哪位服装设计师之手。 nancy本来就是美女一枚,想要接近谁绝对不是问题。 问题是人家都会对她想-入-非-非啊。 结果她酒倒是喝了不少,却没找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真的是一模一样啊!”花文轩将目光从屏幕上收回来,转眸看了一眼旁边的 “是啊,昨晚我也吓了一跳。”nancy一身干练的职业装,一脸严肃,“我会尽快查清楚这件事的。不过,这些作品都是花轩堂最优秀的设计师tina的,我们的新品发布会马上就要召开了,怎么办?” “泄露的这几件样品,都是tina的吗?”他若有所思地问道。 “是的,总裁。”nancy恭敬地回答道。 她心里对花文轩有情,花文轩是知道的。 但是她也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私下底,她叫他名字,他也叫她的名字。 但是,在公司里,她仍然得毕恭毕敬地喊他一声“总裁”。 “lucy!”他按下了秘书台的内线。 受nancy的影响,公司里上上下下几乎都有一个英文名。 “总裁有什么吩咐?”秘书lucy问道。 “叫设计部的tina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是!” 不多会儿,一头披肩卷发的年轻女孩敲门进来。 “总裁,听说您找我?”tina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问道。 总裁刚刚宣布新手接管上海分部,她就被宣召见,估计凶多吉少。 “你来看看这个。”他将笔记本掉转了头,推到她面前,让她自己看。 tina狐疑地看了看电脑屏幕,然后,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她茫乱地看着花文轩及nancy,一脸匪夷所思的样子。 “这句话不应该是我要问你的么?”花文轩脸色紧绷,语气中不觉微沉。 tina自然明白花文轩话里是什么意思,她胡乱地摆着双手,极力澄清说:“不是我!总裁,不是我泄露出去的!如果要是我搞的鬼,那我何必还傻坐在这里等你们来找我谈话呢?” “我相信不是你做的。”nancy替她解围道,“不过,你必须要配合我们找到证据,以此来证明你的清白。” “唐总,谢谢你相信我。”tina听nancy这么说,心定了不少。“到底是谁这么可恶,竟然陷害我,我也一定要把她揪出来!” 唐总,即副总裁唐韵娇,英文名 稍晚的时候,花文轩给沈心棠打了个电话,但电话里却传来语音提示说已停机。他这才忆起她的手机可能没电了。 于是他又让陈阿姨转告沈心棠,说他晚上不回来吃饭。 这天下午以及晚上,他和nancy一直都在处理关于这件泄密案的事情,晚饭也是叫的外卖,他召集了几名公司骨干,集思广益,一直商量对策到很晚。 ☆、第二十九章 永远在一起 ☆ 晚上花文轩回家的时候已经挺晚了,为了弥补对沈心棠的疏忽,他把两人之前在网上看好的情侣对戒带回来了。 戒指的款式果然很特别,上面的图案竟然是一个太极八-卦-图,一阴一阳,阴阳相合,配以无数细碎钻石点缀,闪闪发亮,简直晃花人眼。 而在戒指内圈,她发现有“ht”的字样。 据她所知,“ht”是花轩堂的英文标识。 按理说,这个英文标识出现在花轩堂的产品中,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她现在却又多了一个想法,如果不说这是花轩堂的产品的话,她会认为这是他刻意弄上去的。 这个h代表花文轩,这个t代表沈心棠啊。 “现在,你明白我的心了吧?”他拉着她的手,轻轻在她手背摩挲着,深情款款地说道。 “什么?”她从沉思中抬起头来,一脸迷惘地看着他。 “为什么我要给公司命名为‘花轩堂’,而英文标识就是‘ht’,”他紧盯着她,意味深长地解释说,“就是因为这里面有你和我的名字啊!我和你,ht,永远都要在一起!” 她心头一热,觉得好像又有小虫子爬进鼻子里,酸酸的,痒痒的。 是因为遇到她了,所以牵强附会的解释吗? 还是,这本来就是他的初衷? “怎么样,现在,你应该相信我的心了吧?那就先来练习一下结婚仪式的流程吧!”他手中扣着女戒,双眼幽亮,笑得无比开怀。“沈心棠小姐,你愿意嫁给花文轩先生为妻吗?你是愿意呢,还是更愿意呢,还是非常愿意呢?” “噗”的一声,沈心棠不由得笑了出来,这人真无赖啊。 “好,你没有回答,我就当你是默许了。”他牵了她的手,郑而重之地将戒指戴进她无名指中,“现在,新郎和新娘交换戒指。” 他给她戴好后,又主动伸出自己的手,努嘴示意她也帮他把戒指戴上。 她却犹豫着,迟迟不肯将他手中的戒指接过来。 “哎,你怎么回事啊?”他假装生气起来,沉下脸来说道:“你还没下定决心要和我在一起吗?是不是米饭还做得不够熟啊?那我等下再努力一点,争取多做几次,把米饭做得熟一些,让你死心塌地地做我的新娘,你觉得怎么样?” “喂,你别乱来!”沈心棠又羞又气又急,红着脸瞪着他。“你这么凶残,我更得要好好考虑一下了,以免将来产生家暴问题就晚了。” 他微微一愣,旋即便失笑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他脸上挂着狡黠的笑意,一边将袖管往上捋一边说道:“我们还不够熟,还是让我们再熟悉熟悉吧!” 他狂笑着,身子朝前一扑,便将她结结实实地压在了身下。 “花文轩,你干嘛?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呢。”沈心棠惊恐的声音。 “你看,你现在还在叫我的名字,你就是这个意思。”他左右寻找着她躲避不已的双唇,脸上是踌躇满志的笑容。“我要好好教导教导你,老公是怎样炼成的!” ☆、第三十章 早上好,亲爱的 ☆ 第二天醒来又是日上三竿了。 昨晚花文轩无比勇猛,将她折腾得连连求饶,足足叫了一百遍“好老公”才放过她。因为她脚上不便,他也有所顾忌,那厮竟然就用手将她的伤脚托高起来,用侧身位的姿势纠缠她,弄得她既羞涩又觉得刺激不已。 这不,一整晚下来,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快散架了。 本来还想着今天能去销假上班呢,好吧,反正奖金也没有了,她本来就是请的三天假,李梦准不准她也管不着了。 转头看去,花文轩侧身对着她,睡得正香。 这家伙昨晚逞威风,现在还是倒下了吧? 沈心棠轻轻抿嘴笑了。 “早上好啊,亲爱的!” 正在她凝神打量他的时候,他竟然突然醒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她嘴上啄了一下,满眼都是促狭的笑意。 “呃呃,早上好!”她有点结巴起来,顺便往后退了退。 她还是不太习惯和他太过亲昵,尤其是肉麻兮兮地叫什么“亲爱的”。 这是昨晚她讨饶后和他约定的。 他本来说以后让她称呼他“老公”的,但她以还没正式结婚为由拒绝了。 然后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地说就叫“亲爱的”,并强行将她的手机抢过来,想把她手机上的姓名也改成“亲爱的”,不过这时他才发现她手机停机了。 难怪他昨天打她手机一直不通,还以为她忘了开机了呢。 “你今天不去上班吗?”她看外面光线大亮,几乎已经将窗帘照透。 “唔,晚一点去也没关系。”他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交-缠,语带关切地问道:“你的脚怎么样了,有没有好一点儿?” 她刚才已经试着动了动脚,觉得没有昨天那么痛了。 “感觉好些了。” “现在应该要换膏药了吧?”他看说明书上好像写着是12小时换一次。 “嗯,那就换吧。” 他松开她,掀被下床。 被子底下,是一望无尽的春光。 昨晚欢爱之后,她浑身酸痛,四肢无力,感觉双手拿不起一根线。 还是男人体力好,完事以后,他还放了水和她一起洗了个澡。 他还说裸睡对身体好,所以他也正大光明地不穿衣服了。 这时乍一见到他赤条条精光的身体,纵使昨晚早已烂熟于心,她仍是羞得闭上了眼睛。 给她换了膏药,两人洗漱后吃了早餐,他这才交代陈阿姨好好照顾她,颇为恋恋不舍地上班去了。 他一走,沈心棠便又无聊起来。 陈阿姨出去买菜,回来时顺便给她带了一个手机充电器。 她说是花文轩交代她给太太买的。 沈心棠接过充电器,心里又泛出一股细细的暖流。 充好电,差不多便是午饭时分了。 她刚一打开手机,便接到花文轩的电话,好像他掐准时间算好的一样。 电话里其实也没说什么事,无非是问她吃过午饭没有,脚还痛不痛,是不是很无聊,有没有想他之类的。但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厌烦,除了“有没有有想他”那一个问题是含糊其辞外,其他的几乎都是有问必答。 ☆、第三十一章 拷问 ☆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半个小时,花文轩这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沈心棠和全天下所有陷入热恋中的女人一样,开心甜蜜得不能自持。 吃了午饭,又接到了叶清欢从澳大利亚打来的电话。 她这次去澳洲那边度蜜月去了,今天凌晨就到了,但是为了不打扰她睡觉,就没打电话骚扰她。 第9节 叶清欢一个劲儿喊好冷,本来是去澳洲避暑的,结果这也太凉快了吧?幸好准备工作做得足,带了许多厚衣服。 “心棠,你现在是不是和花文轩在一起啊?”果不其然,寒暄过后,叶清欢开始拷问她了。 “没……没有。”沈心棠还是有点心虚。 这么些年,每当叶清欢要给她介绍男朋友时,她总是找借口推托。慢慢的,叶清欢也知道了,她心里竟然还惦记着花文轩。 叶清欢曾不止一次地劝她死心,说花文轩现在事业有成,要是他心里还有她的话,早就来找她了。而他并没来找她,说明他已经把她忘了。 而她若是死皮赖脸地找上去,人家肯定会觉得她是冲着他的钱去的。 “什么没有,你不要想骗我!”叶清欢仿佛洞悉一切般的说道,“我结婚那天晚上,邓秋打电话给我说你不见了,我给你打电话,是花文轩接的。怎么了,他见到你之后,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那个……清欢啊,你现在是国际长途哎,电话费好贵。”沈心棠赶紧使出杀手锏,顾左右而言他,“等你回来我们再慢慢聊哈,祝你蜜月愉快哈!” 说完,也不等对方反应,她就抢先将电话掐断了。 晚上花文轩回来后,和沈心棠一起吃晚饭时,显得有些沉默。 女人是很敏感的,再加上,这小子的反差也太大了点儿吧?任谁看到,都会觉得他有问题。 “你有心事?”看他吃得不香,她也提不起兴致了。 “没有啊,我像是有心事的人吗?”他扬起脸来,冲她一笑,示意她赶紧吃饭。 看他好像不想深谈下去,她便也乖乖地住了嘴。 饭毕,他拿着他的公文包进了书房,让她自己看电视。 才相处几天啊,他就开始冷落她了,这让她说不出的郁闷。 她下了床,一瘸一拐的朝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关着,隐约可以听得见里面噼哩啪啦敲键盘的声音。 “花文轩!”她敲了敲门,然后拧动门把开了门,又提高声音喊了他一声。 “有事吗?”他在她喊第三声时才回过神来,但也只是瞟了她一眼,便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电脑面前。 “我的脚已经不怎么疼了,我想我还是回家去吧!”她紧盯着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为什么?”他手上停了一停,不解地看着她。 “我看你很忙,我很抱歉帮不上你的忙,不过,我也不想成为你的拖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鼻中微微有些发酸。 “你在说什么呢?”他终是推开笔记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步流星地赶过来,停在她面前,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有些歉疚地说道:“对不起,我自己说要好好照顾你,但是却食言了。” “没关系,我这么大人了,哪里还需要别人照顾?”她笑了笑,假装若无其事的说道。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迷恋他的怀抱了,真是糟糕。 “阿棠,我是因为现在公司出了点事情。”他松开她,动手揉了揉她的秀发,哄慰般地说道,“等事情都解决了,一切都安定了,我就跟我爸妈提我们的婚事。” ☆、第三十二章 曝光 ☆ “出什么事情了?很严重吗?”她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关心地问道。 看着她殷切的眼神,他有点感动,又有点忧虑。 今天他刚一出现在公司大楼门口的时候,便遭遇到了一群记者的长枪短炮攻击。 “花文轩先生,佳人杂志上报道的消息属实吗?” “和你一起牵手逛金店的女孩是你的女朋友吗?” “听说已经开始同居了?交往多久了?” “什么时候结婚?” “……” 花文轩在那一瞬间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那天还在和沈心棠讨论说大陆的记者不会像港台的狗仔队一样喜欢捕风捉影呢,没想到才没两天,他和沈心棠牵手逛街的事情就被报道出来了。 而他竟然不知道。 是这帮记者告诉他的。 因为,像《佳人》这样没什么名气的八卦杂志,他平常是不看的。 “是的,是我的女朋友。”他在一堆话筒面前大方地承认了,“谢谢各位关心我的终身大事,现在是我的上班时间,各位不好意思啊,回头我会在我们的网站及我个人的博客上公开这件事的。谢谢,谢谢!” 然后,他在众保安的帮助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记者围攻群中逃脱。 他感觉身上已经大汗淋漓了。 他到办公室才刚坐下,nancy就拿着《佳人》进来了。 “你准备接管上海分部,是因为她吗?”nancy的声音中有些掩饰不住的激动。 nancy将杂志随意往桌上一扔,其中被翻开的一页上面一大两小三张彩图,图中男女十指紧扣,或深情对望,或亲昵耳语,或言笑晏晏,正是那天他和沈心棠在一起的照片。 “这是我的私生活。”他拿起那本杂志随意瞟了两眼,不咸不淡地说道。 “是你的私生活啊,我只不过是好奇罢了。”nancy勉强地笑了笑,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她是谁啊?” “现在是上班时间,”他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对她也扯出一个敷衍的笑。“私事请下班后再聊,如何?” “好啊。”她状似轻松而潇洒地回答道,“现在公司出了这么大事,已经够让人焦头烂额了,谁有闲功夫管你的私事啊?这些记者也真无聊,像花总裁这样有财又有色的男人,身边有很多红颜知己也是很正常的事啊,大惊小怪!” 她的这句话说得酸溜溜的,花文轩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她是觉得他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又提醒他说,那些主动攀附上来的女子,不过都是看中他的钱而已。 想到这里,他突然很想试探一下沈心棠。 “阿棠,花轩堂现在遭遇到了一个重大的经济危机,”他一脸颓丧,对沈心棠说道,“要是这个危机度不过,花轩堂极有可能会破产。” “啊?破产?这么严重?”沈心棠瞪大了眼。“那怎么办?难怪你心事重重的!找到解决方法了吗?” 他摇了摇头,露出绝望的神情。 “怎么这么不巧,我们才刚刚重逢,我还以为我可以带给你无忧无虑的生活,老天却给我开了这么大的玩笑!阿棠,我对不起你!” (感谢朋友们对梅色的大力支持,感谢《总裁,你吃错人了》的作者小月儿姑娘,谢谢落叶无痕、小雨很忙、玉树流光照后庭的红包,梅色不会忘记你们滴,谢谢谢谢!) ☆、第三十三章 旧时伤心事 ☆ “说什么对不起……”她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大脑里有些懵了。 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她对不起他吧?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虽然过去了十年之久,但现在回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当年,因为一个男同学欺负她,花文轩和那男同学打了一架,还把他头打破了。他当时已经因为成绩不佳表现恶劣而被留级观察两次了,这一次,校方干脆让他退学了。 后来,花文轩和他的天才妹妹花敏萱一起转学了。 他走得那样突然,竟然都没有和她打个招呼。 她生平第一次逃了课,去他家里找他。 花敏萱对她说了很难听的话。 “沈心棠,你是个可怕又自私的人。自从你出现在我们面前,我哥,还有我们一家都不得安宁。把我们家的东西都搬到你家就算了,现在又闯了这么大的祸。拜你所赐,我哥连高中都毕不了业啦,这下你高兴啦!幸好我们马上就要搬家了,我相信,以后只要没有你出现,我哥会过得更好的!” 花敏萱刻薄而恶毒的言语重重地击中了她的心。 她心里悲痛交加,泪水恣意挥洒开来。 纵使花敏萱多么不待见她,辱骂她,但是她一句话也没说。 花敏萱的话虽然尖锐,但也不是凭空捏造的。 那时候,因为沈心棠家境不好,花文轩把每天订的牛奶送给她喝,以前放学都用自行车载妹妹一道回家,后来就变成送沈心棠回家了。周末不在家看店,也跑到沈心棠家里去,还老把家里的一些东西送到她家。 那些曾经美好的点点滴滴,他对她的用心付出,她都记在心里。 她觉得,这一生,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男子,像他那样不计一切地为她付出了。 所以,那一天,她忍受着花敏萱的白眼及责骂,厚着脸皮问花文轩:“你搬家以后,会来娶我吗?” 这下,不仅是在场的花敏萱,就连花文轩自己也是悚然一惊。 没想到她专程跑来,竟是为了问这句话。原来,她念兹在兹的仍然是要与他修成正果。莫说他前途未卜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即使他确定自己喜欢到非她不娶的地步,目前也不是他能作出答复的情况。 因此,一时之间,他就呆楞在了那里。 站在一旁的花敏萱却失声笑了出来。她突然同情起她的哥哥来了。这样死缠烂打的女生,天底下哪个男生会倾心爱她呢?她的哥哥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而已,绝对不是真的爱她甚至要娶她的。 “心棠,你是个好女孩。”他痛定思痛,决定慧剑斩情丝,“请你忘了我吧!像我这样劣迹斑斑的家伙,怎么配得上你?” “我会等你的!”她却异常坚定地说道。 “你不用等我!”他因为她的固执变得烦躁起来,语气也变得恶劣。“以前的种种,都是我错了。我是跟你闹着玩的,你现在明白了吧?” 闹着玩的,他说只是闹着玩的。 沈心棠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一时间只觉得心如刀绞。 这个曾令她内心温暖的男子,这个令她情窦初开的男子,这个令她充满遐思与憧憬的男子…… 原来,一切只是假象,他不过因为无聊寂寞,和她玩玩而已。 仓皇而悲痛中,她泪如雨下,声嘶力竭地喊道:“你骗人,我不相信!” “随便你相不相信。反正我马上就要搬走了,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他阴沉着脸,冷冷地说道。 心好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绞割着一样。 “花文轩,你好可怕!”她哽咽着,泣不成声。 “人人都知道我可怕,你为什么不怕我呢?既然知道我可怕,那你就该知道躲得我远远的啊!”他好像也被她的言语刺激到了,说话也口无遮拦了。“我本来就烦恼得要死,你又来逼我,你也很可怕!” ☆、第三十四章 我养你 ☆ 可怕……可怕…… 他们的回忆,好像就在互相指责声中戛然而止。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哭着离开以后,他曾悲怆地目送着她远去的背影,暗暗对自己说:“心棠,我一定会回来娶你的。只要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刻难为情。 第10节 而现在,果然如花敏萱说的那样,只要她不再出现,花文轩一定会过得很好。 可不是吗?他现在事业如日中天,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但是,却在和她相遇的短短三天里,公司发生重大变故,竟然面临破产的局面。 难道真如花敏萱说的那样,她就是个不祥之人,只要出现在他面前,他就会发生不好的事吗? 为了他好,她是不是应该离开他? “要是我真的破产了,你还愿意跟我结婚吗?”他扶着她的双肩,正视着她,一本正经地、忐忑不安地问道。 她也回望着他,有些迷乱茫然的眼神渐渐转为明亮安定。 “不会发生那样的事的。”她从他怀里挣脱开来,后退一大步。“我还是回家吧!” 她把手上的戒指褪了下来,递还给他:“这个还给你!” 他呆了一呆,心里猛地往下沉去。 她是什么意思? 她不愿意嫁给他?不想和他相伴终生?就因为听说他快要破产了吗? 难道真的如nancy所说的那样,她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地位才顺从他的吗? 他的脸色骤然一变,心里不由大感失望。 她把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跛着脚一高一低地朝房门处走去。 拧动门把,她打开门,在准备走出去的瞬间,她回过头来,眼中已是一片泪光盈盈。 “如果我走后,你的公司起死回生,安然度过这次危机,我祝你事业越做越好,人生也更加完美。”她紧咬了咬唇,尽力克制着哭腔。“不过,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要是你真的破产了,你就来找我,我养你!” 一句“我养你”三个字,瞬间击溃他所有心结。 她哪里是在嫌弃他破产了一无所有,她明明是又胡思乱想了。 当初,他因为她和那个男同学打架,害得他被请家长,还负责赔偿,还要道歉,甚至退学,她曾自责不已,说都是她害的。 事后,他的母亲和妹妹,也都纷纷责怪于她,都迁怒在了她身上。 这一次,他这样试探她,让她也有了心结,让她又产生了自责。 他真是该死!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他心里愧疚万分,几乎是跑着冲过客厅,在她走出房门的瞬间,果断地将她拉了回来。 “别走!”他将她紧抱在怀里,心里充满了自责与欣慰。“不管是我富贵或是贫穷,都不要离开我,我们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 她再也抑制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手中的东西都掉在了地上,她紧紧抱着他的腰,任眼泪倾泻而下,弄脏他的衣服。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将头埋在他胸前,泣不成声。“以前也是我害你,现在又是因为我!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 “不是的,不是的!”他心疼起来,用手拍着她的背部,尽力安抚着她的情绪。“不怪你,和你无关,是我和你说着玩的,什么事也没有。” “什么?”她陡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脸上泪痕斑驳,眼眸清亮,如雨水冲刷过的黑曜石。“和我说着玩的?你说你公司快要破产了,只是说着玩的?” ☆、第三十五章 是不是看中了他的钱 ☆ “阿棠,原谅我喽,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喜欢搞怪嘛。”他头皮发麻,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你为什么拿这件事来说着玩呢?”她收起了悲怆之色,俏脸轻染上一层薄怒。“说你公司快要破产了,然后试试看我的态度是不是?你觉得我们这次重逢,有可能是我的预谋是不是?因为你是名人了,你到上海来做访谈,我打听到了你的出行计划,所以假装酒醉后和你旧梦重温,再顺势和你确定关系,然后牢牢地抓住你,是这样吧?” 她本来苍白的脸因为心情激动变得潮红起来,清明澄澈的眼中充满了忿忿之意。 她紧盯着他,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你觉得,我就是看上了你的钱是吧?”她眼中划过一抹受伤的神色,觉得胸口好像有一块大石堵着,快要透不过气来。“所以你跟我说你快要破产了,看看我是不是会嫌弃你,会想办法全身而退,是不是?” “不是的,阿棠,你听我说……”他着急起来,伸手想要扶住她有些站立不稳的身子。 她却朝后退了一步,忍着痛站稳身子,深吸了一口气,略带悲哀地说道:“你不用解释了,你这样想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过去十年了,我们从来没有互通过消息,怎么会突然间,就在你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我出现了。换了谁,都会有想法的。” “我错了,我真的是说着玩的!”他急得抓耳挠腮,后悔得肠子都青了。“阿棠,你别这样,我们好不容易重逢了,不是说了要重新开始吗?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说着玩的?”她脸上浮现出一抹嘲笑的神情,“好一句说着玩的!当初,你不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吗?你说你跟我只是闹着玩的!你只是跟我闹着玩的!这一次,你也是跟我闹着玩的吧?以为有钱了,什么样的姑娘都可以任你玩弄了是不是?所以,你觉得,既然我自己送上门来,你不玩白不玩,是不是?” 说到后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瞪大着双眼,似乎要将眼珠子都瞪到他脸上去一样。 “不是!”他大声回应着。 虽然理亏,但是对于她无端的指控,他却不能接受。 “我是因为欢喜,我想弥补你,我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 “这十年来,你又做了什么呢?你的弥补,就是在某一天的偶然相逢中,不问别人意愿,随便占有她吗?” “阿棠!”他也有些动怒了。她怎么可以这样侮辱于他? 她仍是梗着脖子,含怨带怒地盯着他,毫不退让。 他叹了口气,终是在这样的对视中败下阵来。 “我曾经去你家找过你的,不过你妈妈说你的电话打不通。”他解释说道,“我不知道是你妈妈故意不让我和你联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后来我也有把我的联系方式告诉她,但是,从来没有得到过你的回音。” 她微微一愣。 他曾经去找过她吗? ☆、第三十六章 先生请自重 ☆ 离开家乡这么多年,她回去的次数屈指可数。 是啊,因为平常工作忙,春节的时候车票紧张还很贵,她心疼钱,所以回去的次数真的是很少。 偶尔回去,也是利用休年假的机会,在年中的时候回去。 她记得有一次,她的手机被小偷光顾了。 那阵子她失业了,想着反正没什么业务要办,就暂时没买手机,和家里通电话,也是找公用电话打的。 第二年她回去的时候,听妈妈说起过,说有个高大的帅小伙来找过她,问她的联系方式,但是电话却打不通。 妈妈本来不想收的,但是那人言之凿凿,说借了她有一段时间了,但一直没机会还她。后来又和她分开了,只好找到她家里来。 他给了妈妈两万块钱,说是曾经问她借的,现在来还她。 若是妈妈不相信,可以给她打电话确认。 但是她的电话偏偏打不通。 于是他留下了一张名片,说等沈心棠回来的时候,打这个电话去确认。 那笔钱妈妈存进银行了,一分也没花。 不过,等她回家后,妈妈找遍了家里,也没把那张名片找到。 她想,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他给她妈妈这笔钱,到底是要让她去找他,还是告诉她,如今他今非昔比了,她有点自知之明呢? 命运替她做了选择。 如果他真的有心的话,他应该还会再找她的。 也许抱着这样的期待,所以她一直单身至今。 好像她笃定地认为,总有一天,他们会再相见。 “我还是先回去了。” 她不再和他争执,踱到门边,心平气和地说道。 “阿棠,我已经道过歉了……”他耷拉着脸,伸出手试探性地拉她的手。 她不动声色地避开。 “所以呢?”她冷冷地看着他,“因为你道歉了,所以我必须得原谅吗?” “不是……”他竟然在她的-逼问中怯弱起来,“我知道我做错了,我并不是说你一定要原谅我,但你可以惩罚我啊!只是希望你不要走……” 她横了他一眼,弯腰拾起地上的东西,然后打开房门,毫不犹豫地走了出去。 “那我送你!” 他见她去意已决,只得改弦更张地说道。 “何必多此一举?!”她一边按动电梯按钮,一边冷冷地说道。 “这么晚了,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就这么回去!”他眼神黯然,语气颇为沉痛。 她没有再搭腔,好像觉得和他多说一个字都是累赘一样。 电梯来了,两人默默地进了电梯。 在电梯下降的过程中,他几度试探着伸手想要去拉她的手,都被她怒目瞪了回去。 “花先生,请自重!” 花文轩苦笑一声,倒也不再做出令她憎恶的举动来。 出了电梯,他让她在原地等他,因为他要先去车库取车子。 车库是建在绿化带地底下的,入口在别的地方。 但是她哪里肯乖乖听话呢,等他开了车过来,她早已跑得没影了。 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然后开车往小区门口追了过去。 她的脚伤还没复原啊,照这样折腾,万一变严重了怎么办? 他一边焦急地开着车,一边朝玻璃窗外左右张望着。 终于在快要到小区门口的地方发现了她,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得很吃力,纤弱的身影在夜风中颤颤巍巍,我见犹怜。 ☆、第三十七章 送她回家 ☆ 他按了一声喇叭,并放慢车速与她平行。 “阿棠,上车吧!”他冲着车窗外喊道。 沈心棠不理他,继续往前走着。 他索性将车靠边停下,打开车门,径直下车来到她面前。不由分说将她拦腰一抱,强行将她抱上副驾驶座,并替她系好安全带。 第11节 沈心棠见拗不过他,便也不再挣扎。 她安静地坐着,侧身看向窗外。 “你租的房子在什么地方?”他问。 她不回答。 “好吧,反正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我就开着车带你去兜风吧!”他无可无不可地说道。 “在前面地铁口停车吧!”她淡淡地说道。 他想玩儿,她可不想陪他玩儿! “我不会让你自己坐地铁回去的。”他异常坚定地说道。 她解开安全带,同时动手开了车门。 他大吃一惊,连忙靠边将车子停下。 他也赶紧打开车门下了车,迅速绕过车子,与她并肩走着。 “那我陪你坐地铁回去。”他伸手虚扶着她,“我一定要亲自看着你安全回到家中!” 她没有说话,脚上穿着的,还是那天他在匆忙中买给她的拖鞋。 拖鞋哒哒地敲击着地面,进入地铁入口时,她手扶着旁边的栏杆,一步步慢慢走下台阶。 沈心棠从包包里摸出公交卡,在地铁闸机上刷了卡,进入了乘车区。 花文轩没有公交卡,急急忙忙去售票处买了一张,又赶紧去追沈心棠的身影。 他赶到下面一层乘车区的时候,一辆列车正停在那里,过往乘客正在进进出出。 花文轩焦急地四下一望,没看到沈心棠的身影。 他猜想她应该是已经上车了,于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一节车厢门冲了进去。 而当他冲进去后,蓦然回头间,他发现沈心棠竟然正安稳地坐在候车大厅的椅子上坐着。 原来她刚才去找交通示意图看路线了,正好被那张图片遮住,以至于他没看见她。 他吓了一跳,此时车厢门已经缓缓合拢,顶上的警示灯一边闪着一边警响着。 他这时想要冲出去已经不可能了,但是,他又不能就这样和沈心棠错过。 于是,情急之下,他不由分说伸出手来,朝那道快要合拢的门缝中一插。 车门夹在他手上发出闷闷的声音,从手掌两边传来巨大的压力,似乎要将他的手掌挤压得更细薄一些。 车门顶上的警示灯犹在闪烁不停,车门“哗”的一声重新被打开。 他手上的压力突然一轻,也不顾手上有多痛,迅速从车厢里冲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对面的列车也已经停了下来,沈心棠已经起身朝那辆列车内行去。 他紧跟在她后面冲上了列车。 这个时候,车厢里人已经不是很多了。但是却也没有多余的座位。 沈心棠不知道是没留意到他还是怎样,左右察看了一番,见没有位子,便慢慢走到两节车厢交接处的空档里,斜靠着车厢壁站好。 花文轩轻皱了皱眉,扭头看了一下四周。 在左边那排椅子里,最靠边上坐着的,是一个打扮时髦的中年妇女。这个妇女旁边,正拿着手机看电影的,是一位年轻的女性白领。 他径直朝那个位子走去,向那位中年妇女展开了他的招牌笑容。 片刻后,那个妇女和那名女白领都站起身来,脸上都充满了兴奋之色。 花文轩便将沈心棠半拖半拽地拉了过来,将她按坐在椅子里。 他便紧挨着她坐下了。 ☆、第三十八章 上电视了 ☆ 而被他说动让出位置的中年妇女的和白领女都站在了他俩面前,一只手拉着吊环,一只手护着包包,眼睛却是眨也不眨地盯着花文轩。 “这张卡真的可以去花轩堂免费领取试用品?”那中年妇女手中握着一张缀满红玫瑰图案的卡片,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他。 “当然是真的。”花文轩含笑点头。 那中年妇女因他这灿如春花的一笑弄得心神荡漾,竟然如少女般羞涩地垂下了头。 沈心棠嘴角抽了抽,这姓花的魅力还真强大啊。 这时,车厢里的电视屏幕上,正播报着整点新闻。 第一条娱乐新闻里,男女主角赫然正是花文轩与沈心棠。 电视里先是播放了一下“ht ”的电视广告片段,接下来便给花文轩来了个特写,然后便是花文轩和沈心棠拍拖的照片,还有两人共乘一车回他住所的图片。 “据悉,日前娱乐杂志《佳人》暴光说“ht ”的掌门人花文轩与一不知名女子在甜爱路附近牵手逛街,还去了某金店挑选戒指,之后花文轩便携带该女子一起回到其位于济南路8号的豪华住所。” 画面一转,镜头显示出花文轩一出现在公司大楼下面,便被众多记者围追堵截的画面。 “是的,是我的女朋友。谢谢各位关心我的终身大事,现在是我的上班时间,各位不好意思啊,回头我会在我们的网站及我个人的博客上公开这件事的。谢谢,谢谢!” 当着众记者面,花文轩给予了正面回应。 接着是播报员的结束语:“截至目前为止,“ht”官网及花文轩的博客并未对此事作出任何回应,该女子的身份暂未被确认。但愿早日听到花掌门的好消息。” 新闻还没结束,便已经有许多目光齐刷刷地朝花文轩及沈心棠射-了过来。 “唉呀,你就是那个‘ht’的掌门人花文轩?”刚才给花文轩让座的中年妇女失声惊叫起来,指着花文轩说道。 整个车厢一下子热闹起来了,很多站在远处的人们一听说此消息,纷纷地站起身来往这边走。 沈心棠既紧张又羞怯地垂下了头,而花文轩却含笑朝周围的人点头打招呼起来。 “请大家多多关照‘ht’!谢谢,谢谢!” 许多人诧异地看着他,私下里也小声议论起来。 “真的是‘ht’的老板吗?他怎么会来坐地铁的?” “长得好帅啊!” “难道是来体验生活的?” “旁边那个女孩子就是他女朋友吗?好像个子不高哎……” “……” 在一波接一波的嗡嗡议论声中,在各式各样的打量眼光中,在有意或无意来搭讪攀谈的声音中…… 沈心棠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恨不得马上便夺门而出。 平常都是自己笑看别人的八卦新闻,真没想到有一天她也变成了人家八卦的对象。 虽然并没说什么特别难听的话,但是这种被人议论的感觉好像不太舒服。难怪那些名人都很害怕遇到狗仔队呢。 好了,明天新闻上更有得说了。 ☆、第三十九章 什么时候成亲? ☆ 沈心棠与花文轩的四周都挤满了人,还有很多围观的群众都掏了手机出来拍照。 一般而言,要是遇到被人这样围观拍照,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劝阻对方停止拍摄吧。 偏偏花文轩是个例外。 他不仅笑呵呵地解答没个人的提问,并想办法引导别人谈论“ht”,而且还会对拍照的人说:“你要把我拍得帅一点哦,拍的角度不好的照片,可千万别传到网上去。要是有人故意把我拍得丑了,还到处宣扬的话,我会认为你是在嫉妒我哦。” 一席话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沈心棠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四周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简直把她和花文轩围得密不透风。 她本来想找机会偷偷挤出去,反正大家的注意力是放在他身上的。 偏偏那家伙却伸手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一面从容应对着大家的发问拍照,一面强力地阻止着她逃离的打算。 “花掌门什么时候成亲啊?”其中一个大嗓门的男生一边拍照一边问道。 “你的问题太可爱了!”花文轩笑着回答:“其实,我早就成亲了。” “啊?”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传说中你是本年度最具吸引力的单身王子,原来你也是隐婚一族吗?” “兄弟,你有所不知啊。”花文轩突然叹了口气,似乎是很无奈的样子。“自从我接触淘-宝-网以后,逢人都是这么被人称呼的:‘亲,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所以,我成‘亲’的时候,想想也要有五六年了吧……” 众人又是哄地一声笑了。 对于这样的痞子无赖,按道理沈心棠应该早就具有免疫力了,谁知道听到他的这一回答,竟也是忍俊不禁起来。 正在气氛达到最高潮的时候,列车停了下来,广播里提示说某某站到了。 沈心棠便猛地站起身来,花文轩明白她的意思,于是朝大家摆手说道:“不好意思啊,我到站了,感谢大家的热情围观,还请大家更热情地围观一下‘ht’的官方网站,多多宣传,多多支持啊,谢谢,谢谢!” 一面说着,一面也跟着站起身来。 他这一说,围观的人群中也猛地有人惊觉过来,自己也是要在这一站下车的,于是便也慌慌张张地离开了。 本来拥堵的人群终于缓和了一些,沈心棠低垂着头,任凭花文轩牵着她的手,将她从重重人影中挤了出来。 站在空旷的站台上,两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些人真是太热情了……”花文轩感叹了一声,然后低头看向她:“我们是坐下一班车吗?” 沈心棠用力挣脱了他的手,抬头看着他,刚刚他在电视里大方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让她心里倍感安慰。 他既然敢当众说出那样的话,说明他并不是和她玩玩儿而已的。 “你看吧,我就说有可能会被人拍到。”沈心棠略带埋怨地说道。 “我不是也说过吗?拍到也无所谓啊。大家关心我的终身问题,这也很正常啊。”他看着她,眼中有一丝担心。“你是不是觉得不自在?我也没想到正好移动电视里会播这个,给你带来困扰了吧?” 确实有点不自在。 ☆、第四十章 道别吻 ☆ 她是一个比较安静的人,要曝光在人前的事情,她不擅长。所以她做的工作也只能是幕后的,像是策划啊,编辑啊,后勤啊。 最主要是,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她和他的重逢,本来就很突然。 第12节 和他的关系确立,更是没想到的事。 何况,她刚刚才和他闹了别扭,她还没把自己的身份位置真正和他扯在一起。 突然,四面八方的眼睛与声音都围拢了过来,口口声声都在说:原来你们在谈恋爱啊!你们是男女朋友啊? 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有点尴尬,有点惶恐,还有一点自惭形秽。 他是熠熠生辉的明珠,他是每被人提到一次都要赞叹一句的人物,他也是众多少女暗恋倾慕的对象。 而她却什么也不是。 他那么耀眼,她则满身尘埃。 她相信所有看到他们在一起的人都要禁不住猜测,他是怎么会看上她的?不会又是什么潜规则吧? 反正在上流社会里,成功男人身边围着各种红颜知己,大家也见惯不惊了。 明天,网络上关于花文轩的花边新闻更要满天飞了。 拜他所赐,她也要变成名人了。 做名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了。”她在候车区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语气清淡地说道。 “看来,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日子来了解对方。”他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半侧着身子正对着她说。“等你了解我的时候,你就会知道,我是一个多么坚持的人。” 她不用去特别了解,单看他有今日的成就,便能看出他不是随便说放弃的人。 于是,她闭紧了嘴巴,不再说话。 车子来了,这一趟车子上空位比较多。 两人坐在车子里,一路沉默。 沈心棠住得还蛮远的,那里原先还是大片的农田,改-革开放后,上海发展得很快,以前的郊区都变成了市区了。 他死皮赖脸地跟她到了楼下,她停住脚回头说:“我到了,你回去吧!” “怎么,不请我上去喝杯茶吗?”他笑得如沐春风,问道。 她瞪了他一眼,那样高大伟岸的身躯,嘻笑却不显轻浮的表情,调皮的语调,对于任何一个充满幻想的女生都是致使的吸引力。 若说当年他喜欢她,那是因为受地域及阅历所限,她意外地成了他生活中的风景。 那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眼界开阔了,阅历增加了,翠衫,燕瘦环肥,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还会惦记着她这个山野村姑吗? “我很累,想早点休息。”她婉转地拒绝了他。 现在面对着他,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心心念念着的人终于得以重逢,他故作熟络以减少彼此间的陌生感与距离感,但她很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横亘着一道巨大的鸿沟。 他带着耀眼的光环出现,她和他站在一起就会觉得自己的可叹与可笑。 “那好吧,你早点休息吧!”他收起了调皮的神色,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再见!”她和他道了别,转身走进单元楼。 “等一下,你还有东西忘了!”他却在背后叫住她。 “什么东西?”她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上的包包,又转身不解地看向缓步走近的他。 “是这个!”他在她面前站定,伸出双手,握住她双肩,低下头来,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她的双唇。 在她准备发飙之前,他已经松开了她,笑嘻嘻地说道:“你忘了道别吻了!” ☆、第四十一章 你真的很嚣张哎 ☆ 她又羞又恼,想要开口说什么,他却已经退开了好几步,朝她挥手说:“快进去吧!我看你进去了再回去。你住几楼?” 她没有答话,转身拉开单元楼的玻璃门,一瘸一拐地走进去了。 沈心棠住在十一楼,她刚从电梯里出来,便迫不及待地跑到楼梯口处往下张望,看见他站在下面花圃旁的空地上,正抬头向上看。 她隐在大楼的黑影里,他看不见她。 下面的路灯光线虽然不太亮,但并不妨碍她看见他。 她就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直到她的脚有些支持不住。 然后,他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朝黑黢黢的楼层望了一眼,这才迈步离开。 他一走,她便也扶着墙慢慢走下台阶。 电话是花文轩的妹妹花敏萱打来的。 “哥,刚刚在电视新闻里看到你的消息,你谈恋爱了?” “嗯。”他模糊地应了一句。 “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花敏萱有点纳闷。“她是谁?” 十年过去了,对于从不放在心上的人来说,即使对面相逢,也一如初遇的陌生人。 “你不知道她是谁吗?”他反问道。没想到妹妹竟然已经认不出她了。 “什么意思,难道是我认识的人?”花敏萱疑惑地说道,“这件事nancy知道吗?她怎么说?” “这是我的私生活,她能有什么好说的?”花文轩不以为然道。 “你真的很嚣张哎,”花敏萱不无鄙视地说道,“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她对你的情意。” “那你是来替她打抱不平的罗?”他挑了挑眉。 “不敢!我只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子,竟然能让你这样没心没肺的家伙开了窍。这是哪里来的神仙,怎么她的魅力比nancy还要大吗?” “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那我打电话跟妈报告这个好消息!”花敏萱抑制不住兴奋地说道。 “别!”他赶紧阻止她说,“我会找时机跟妈说的。” “那好吧!对了,听说你现在坐镇上海了?这么突然的决定,也是和那个女孩子有关吗?” “你还没嫁人生子呢,怎么就提前做妈妈了?”花文轩打趣道,“一个女人突然变得喋喋不休起来,说明她已经开始衰老了哦。” “我哪有喋喋不休啊?你小妹我永远十八岁好吧!”花敏萱不服气地反驳道,“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人家是关心你才问你的好吧?” “真是太感谢了,难得花大小姐也会关心人,我真是受宠若惊啊!”花文轩贫嘴说道。 “切,看你还没娶媳妇呢,就嫌妹妹多余。”花敏萱不甘示弱,“等嫂子过了门,我这个妹妹就要变成隐形人了吧?” “唉呀好可怜,一听就是受了丈夫冷落的怨妇啊……”花文轩叹着气,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吧,我不是你的对手,在下甘拜下风!”花敏萱决定不再自讨没趣,“那我先挂了,我预祝你找到一个伶牙俐齿把你说得无言以对的嫂嫂!拜拜!” 好像生怕又被他炮轰一般,花敏萱匆匆说完后赶紧挂了电话。 花文轩看着安静的电话屏幕,只是微微一笑。 (感谢亲爱的小刀郡主、唐箫、小雨很忙、玉树流光照后庭、落夜无痕等诸多亲们的红包打赏!) ☆、第四十二章 一夜几次郎啊? ☆ 沈心棠回到租的房子时,邓秋刚刚洗好澡从浴室里出来。 “你回来啦?”邓秋有点意外地看着她。“怎么搞的,怎么这就回来了?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呢。心棠你好厉害,我刚刚看到新闻了,原来你竟然和‘ht?’的总裁在谈恋爱啊!真有你的,快说说,怎么吊上的?” 邓秋迎上前来,暧昧莫明地用手肘碰了碰她。 “不会吧?心棠,你怎么走路一瘸一拐的?”邓秋看着她走路的样子,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难道那家伙是个变态?难怪他到现在还没结婚呢!啧啧啧,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心棠,怎么办,你要不要紧?” 沈心棠听她的意思,应该是想歪了。 但是她和花文轩共处了三天是事实,任谁也不会相信他们仍然是清白的。 但是,这邓秋也太会联想了吧? “才不是呢,你想到哪里去了?”她白了邓秋一眼,在客厅的沙发里坐了下来。“我是那天不小心扭到脚了,你以为是什么啊?” “哦哦,是这样啊,你不早说!”邓秋讪讪地笑了笑,跟着也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献媚般地笑说道:“未来的总裁夫人,需不需要小的给你揉揉脚啊!求夫人念在你我同在一个屋檐下住了几年的交情,多多提携小的!” “邓秋,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油嘴滑舌的了?”沈心棠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抓了一个靠垫便朝她扔了过去。 “夫人息怒,小的知错了!”邓秋躲过靠垫,却仍是涎着脸追问道,“快说说,我真是好奇死了,你是怎么认识这样的大人物的啊?” “我和他都是过去式了,不提也罢。”沈心棠站起身来,意兴阑珊地说道。“我今天有点累了,先回房间了。” “说说嘛,别那么小气嘛,心棠……”邓秋不死心地追在她身后。 “等我睡一觉,养好精神再慢慢和你说,怎么样?”她推着邓秋出去,准备关门。 “唉呀呀,那家伙得一夜几次郎啊,瞧把你折腾成这样的!”邓秋摇头晃脑地感慨道。 “滚滚滚滚滚……” 伴随着“砰”的一声响,沈心棠无情地关上了房门。 邓秋踢踢踏踏地回到自己房间,一边走一边仰天长叹:“花文轩长得那么帅,又有钱,哇噻,不知道跟这样的家伙做起来是什么滋味……” 沈心棠把洗漱完毕,一切收拾整理妥当,准备睡觉时,手机铃声响起。 是短信的声音。 屏幕上显示的发信人是“亲爱的”。 名片是那家伙给她改的。 打开消息,上面显示的是:“我到家了。怕打扰到你,所以只给你发短信。晚安,好梦。” 沈心棠按下了回复键,只打了一个“你”字,想了想还是删掉了,然后关机,睡觉。 第二天,她一如往常起床去上班。 在公司大楼下面等电梯时,碰到两个同事。 “沈心棠,你来上班啦?恭喜恭喜呀!”同事a笑着打招呼,“你今天是不是来收拾东西的?” “我为什么要收拾东西啊?”她不解地看着a同事。 “哎,装什么装啊,不都搭上高富帅了吗?还上什么班啊?”同事b也赶上来凑热闹,说话之间有点阴阳怪气的,像是鄙视,却又像嫉妒一般。 第13节 她想解释一下,正好电梯来了。等电梯的人一大帮,大家挤着进去了。 电梯里人太多,不方便说话,沈心棠便没了开口的机会。 到了办公室里,她的所到之处,都会引起一片唏嘘怪叫之声。 ☆、第四十三章 她也成了别人八卦的对象 ☆ “沈心棠,那个杂志上的人是你吧?”工作中比较要好的同事跑到她位子上,压低声音问道。“昨晚还上电视了呢,现在各大网站论-坛都在八卦这件事,已经有人把你人肉搜索出来了,你的姓名年龄职业全都在网上公布出来了呢。” “啊?我看看!”沈心棠既惊讶又恐慌地说道。 她赶紧打开网页,登录了某著名论-坛的页面。 果然,在今日热贴那里,“ht公司总裁花文轩与女友浪漫地铁行”一行闪眼的标题被顶在了最上面,原来,昨晚他们在地铁里的照片被传上网站了,把他们的对话也收录了进去。对她的描述较少,倒也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只是说她比较安静,好像对于被围观的场面也有点紧张害怕,所以一直低着头,没看到她的正面云云。 后面跟了好几千条回复贴,多数是夸赞花文轩的幽默与大方的,同时也有很多表示祝福的,也有评价说她不够漂亮配不上他的,还有说“又一个灰姑娘”的…… 沈心棠正在一条条看回贴的时候,她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 “沈心棠,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是总编大人的指示。 沈心棠只得暂时关了网页,忐忑不安地向总编办公室走去。 总编何玉安是个五十开外的老男人,戴一副金边眼镜,头发朝后梳理得一丝不苟的,看上去很斯文,有点学者的派头。 “你坐。”何玉安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对她说。 “谢谢!”她依言在椅子里坐了下来,静待他的下文。 “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是真的吗?”他问。 她猜就是因为这个,要不然,平常很少单独召见下属的总编大人怎么会突然找上了她呢? “何总编想知道什么?这个是我的私生活……”她躲在桌下的双手互握着,迎视着何玉安的目光,余勇可贾地说道。 “小沈,请不要误会。”何玉安笑了笑,希望她放松些。“我并不想打探你的生活,但就事论事呢,我们是吃这一行饭的,况且,公司的状况你也很清楚,与其让别的杂志社报道你们的事,那还不如让我们自己来做这件事呢,你说是不是?你知道这一期《佳人》卖出去多少本了吗?10万本!比他们半年的总销量还要多!” 10万本,他们的杂志《芳邻》最好的销售成绩也没达到这个数据,难怪何总编要找她谈话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有谁不懂吗? “总编大人,那天的事真的只是个意外。”沈心棠怀着复杂的心情说道,“我也没想到会遇到他,后来的事也不在预料之中……” “之前是意外,过去的事就算了,那我们就说眼前。”何玉安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样,含笑看着她道,“我想请你约一下花总裁,我们给他做个专访,这件事就交给你策划执行,怎么样?” “何总编,我是负责家庭保健这一块儿的……”沈心棠显得有点为难。 她一成不变的生活开始变得一团乱了。 (今天是除夕啦,祝各位读者大大新年快乐,新的一年大吉大利,开心幸福每一天!) ☆、第四十四章 这还不够爱护你啊? ☆ “这次策划做好,若是销量超过20万本,我跟部长说,升你做副总编,你看如何?”何玉安向她抛出了一枚香喷喷的诱饵。 “何总编,您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沈心棠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20万本,这个目标也太宏伟了。《佳人》卖了10万本,那应该是极限了吧? 公司虽然有公司的立场,但那是她的隐私哎。 说是专做花文轩的访谈,明明就是利用她和花文轩的关系,为杂志社大行方便之道。 况且,在访谈之中,难道不会牵扯上她吗? “小沈一向做事认真踏实,对公司作出了很大的贡献,我和部长私下里也讨论起你,说将来你一定前途无量。”老狐狸何玉安继续游说她说,“你在工作上遇到什么难处可以提出来,公司能够配合的尽量帮助你一下。” “何总编,我现在就有难处。”沈心棠为难地说道,“我和花文轩的事情真的只是个意外,以后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再说,那是我的私事。换了是您,您愿意让自己的私生活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吗?” “我愿意啊!”何玉安笑得很贼,“只不过没人对我的私生活感兴趣啊,可惜!” 您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好吧? 沈心棠在心里腹诽着。 “何总编,要么说您是总编呢,境界和我们这般小人物是不一样的。”沈心棠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就做不到这么豁达自在啊,您还是饶了我吧!作为德高望重的老上司,您不应该爱护一下下属的么?” “听听你说的!”何玉安被她的言语逗笑了,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疾不徐地说道,“我有心栽培你做副总编,这还不够爱护你呀?你要是一心想做副总裁,那我还真是爱护不到了。” 没想到一向以严厉著称的老学究也会有幽默风趣的一面,沈心棠乐了。 “何总编,我从来没想过副总编这个位置,我只要踏踏实实地做好我的本职工作就好了。”沈心棠笑完了,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次恐怕要辜负您的期望了。” 何玉安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才慢吞吞地说道:“小沈啊,你来我们杂志社几年了?” “三年。” “是啊,三年了。”何玉安摆出长者的姿态,语重心长地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我都变老头子啦。勤勤恳恳努力了三年,没想到反而被《佳人》拉在了后面。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我也老了,做不成什么大事啦。回头我跟老总说,我还是让贤吧!又没有号召力,也没有执行力,公司养我何用呢?” “何总编……”沈心棠瞬间觉得压力山大。 这个老狐狸,竟然开始打悲情牌了。 “唉唉,让小沈见笑了。”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忘形,何玉安咳嗽一声,将脸色摆了摆正,对她说道,“我知道你的顾虑,就当我之前的话没说过,你去忙吧!” “嗯,那……那我先出去了。”沈心棠站起身来,呐呐地说道。 何玉安轻轻点着头,神情有些恍惚,好像受到什么打击一样。 沈心棠突然有些不忍,觉得他的沮丧劲儿好似便是她造成的一样。 他是她的上司,按照道理,只要他吩咐下来,她根本没有反对的份,要么乖乖地去执行完成,要么就卷铺盖走人。 或许他们顾忌她和花文轩的关系,害怕把她惹毛了她就甩手不干,所以才采用这种迂回婉转的曲线救国方式。 而且,何玉安也赌对了。 她本来就是个善良心软的家伙,若是对她来硬的,她真的可以甩手不干。反正东边不亮西边亮,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偏偏老狐狸匠心独运,就对她来一招绵里藏针,明明中枪的是她,但明面上却是他在饱受痛苦,令人不忍置身事外。 (新年第一天,给各位朋友拜年啦!祝学生朋友学业有成,恋爱中的朋友爱情甜蜜,事业中的朋友一帆风顺,总之,新的一年,大家都要快乐幸福,万事如意啦! ☆、第四十五章 商议 ☆ 花轩堂总裁办公室里,nancy和花文轩也在电脑面前讨论今天各大网站论-坛的八卦事件。 “我们的花大总裁很浪漫啊,竟然还坐地铁谈情啊?”nancy的语气有点酸溜溜的,看向花文轩的眼光中掠过一丝不甘与幽怨。“花总裁心情很不错啊,新品发布会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想必你已经胸有成竹了?” “唐总此言差矣。”花文轩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轻敲着桌面,脸上难掩笑意。“我们相处多年,你几时见过我心情糟糕的时候了?还有啊,我牺牲色相义务为公司做宣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唐总没看见今天网站访问量激增吗?网站浏览量提升了,这是好事啊,怎么,我不应该心情很好吗?” “什么?昨晚的事是你有心策划的吗?”nancy怔忡不已地看着他,眼中闪着不确定的光芒。“还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杂志电视上曝光的花边新闻,是你有意为之的?那个叫沈心棠的小编辑,是你找来演戏的?” “我有说是演戏吗?”花文轩收起笑意,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和沈心棠是正常的交往,唐总不要乱讲,这话要是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听到,不知道要怎么大作文章的。” 他口中的“别有用心的人”,自然是指花轩堂的竞争对手了。 听到他这么说,nancy的心情顿时变得非常美妙。 他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说他是与沈心棠在逢场作戏吗?但,做戏要做足,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不能来拆穿这幕戏的真相。 所以,即使是她,也必须将他和沈心棠的关系看成是正常的真实的。 “我知道了。”nancy明了似的,郑重地点了点头。 “嗯,谢谢你!”花文轩也朝她点点头,趁势便转移了话题。“对了,上次的新品设计泄露事件调查得怎么样了?” “已经锁定了两个可疑对象,正在跟踪调查中。”nancy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不过目前最紧要的还不是这件事,预定的新品发布会还有三天,tina的作品不能用了,‘爱的邂逅’系列要怎么补上?” “是啊,只有三天时间了……”看样子花文轩也颇感头疼,这么短的时间,又怎么来得及补救? 对方把花轩堂掐得很紧啊,算死了他们来不及补救,又剽窃了他们最经典的作品,这次秋季女装新品一战,花轩堂只有认输的份吧? “我想在网上设立一个主题征稿,”花文轩犹豫着说道,“但是三天的话……” 他的话没有说完,nancy也沉默了,说来说去,还是时间的问题。 “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把发布会延期吧!”nancy想了想,说道。 “在发布会的前三天说延期,这不就证明花轩堂的新品设计出现问题了吗?”花文轩果断否决了她的提议,“还是这样,我们三管齐下。你让公司的其他几个设计师再想想办法,网站的征稿也同时进行,另外,联系一下公司资助的几个留学生,让他们三天之内最起码交一件作品上来……” “是,总裁!”nancy看到他坚定沉稳的表情,本来有些飘忽的心也跟着尘埃落定。 她就是欣赏他这点,总是一副万事在我胸的感觉,不管遇到多困难的事,都能临危不乱,好像身体里藏着一只叮当猫,随时可以从百宝袋中取出道具,将所有困难统统扫清。 ☆、第四十六章 相思相见知何日 ☆ 沈心棠正在电脑面前浏览编辑新约到的稿子,突然听到一个大嗓门的男人在喊她的名字。 “沈心棠小姐!请问哪位是沈心棠小姐?” 正在忙碌中的的人们都抬起头来朝那发声之处看了过去,却是一个中年男子手捧着一大束香水百合在四下张望着。 几乎所有的人都伸出了手指指向沈心棠所在的位置。 沈心棠也疑惑地站了起来。 “你就是沈心棠小姐?”那中年男子朝她走了过去,将花递给她。“有人送你花,麻烦签收一下!” 沈心棠糊里糊涂地签了字,然后拿过那束花,花束之中嵌了张卡片,她正准备取出来看时,斜刺里却伸出来一只手,猛地抽了过去。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刻难为情!”同事a打开卡片就念了起来,接着感叹道,“真是情意绵绵啊!哇,居然还盖着爱心邮戳,好甜蜜好浪漫啊!” “哪里哪里,我看看,我看看!”同事b也好奇地围观过来。 “是谁送的?是花总裁吗?”同事c也加入了。 “羡慕嫉妒恨啊!”同事d。 “……” 一时间,办公室闹哄哄的,几乎所有女同事都围拢在沈心棠周围了,任手上的事情荒废着,对响个不停的电话铃声也置若罔闻。 “嗯哼!” 突然,一声重重的带着警示意味的声音在办公室内响起。 听到声音,在场诸人连抬头去看一眼的动作都不需要,几乎立刻作鸟兽散。 那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不是副总编李梦还是谁? “上班期间,不好好在自己位置上做事,叽叽喳喳乌烟瘴气的,你当这里是菜市场啊!”李梦斜睨了沈心棠一眼,然后扯出一个言不由衷的笑来。“前两天请假说你脚受伤了,好点了没?” “好多了,谢谢副总编关心。” 第14节 虽然不知道她卖的哪门子的醋,沈心棠还是礼貌地回答着。 “你也真是的,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伤还没完全好呢,干嘛急着来上班?”李梦虚伪地笑着,但说话的语气却比以前温柔多了。“你这样子花大总裁不心疼吗?是他送你来上班的?” 怎么,这个李梦好像比其他人还热爱卦呢。 “副总编,不是你说的部里忙得不可开交吗?”沈心棠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了,“再者,我的脚只是小小扭了一下,没什么大碍。谢谢副总编关心,那我做事了。” 说到后来,本来还微微笑着的脸部慢慢僵硬下来。 她不想讨论关于花文轩的事。 如果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遇到各种意外的话,那她和花文轩就是最大最纠结的意外。 有情人得以重逢,应该是一段佳话。 但是假如你还单纯一如当年,昏头昏脑地被人耍着玩,让人看笑话还沾沾自喜的话,这种人也活该要丢人现眼了。 在不确定花文轩的心意之前,她要时刻保持清醒。 人在年轻的时候容易受伤,可以犯错,但是,绝不能一而再地受伤犯错。 她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上,四面八方都是窥探她的目光。 但是,这种现象很快就会消失,因为很快会有别的更热辣更劲爆的新闻出来。 ☆、第四十七章 收到他送的花 ☆ 李梦尴尬地笑了笑,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沈心棠这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吐了口气。 李梦今天对她的态度很奇怪,以前哪有这么温言细语的,还假意关心一下她的脚。虽然只是虚情假意,但人家也要花这功夫来做不是吗? 难道是她故意向自己示好,生怕自己抢了她的位置? 她一边胡乱地想着,这才有机会好好翻看一下那张署名的卡片。 卡片是那家花店配送的,本来并没什么特别,但上面却盖着一个粉红色的心型邮戳,邮戳上写着“甜爱路邮筒”字样。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刻难为情”是李白一首诗里的句子。花文轩那厮当年也是文学爱好者,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浑身沾满了铜臭,还能吟出这么美丽动人的词句。 百合花很香,放在桌上幽然绽放着,触鼻皆是清香。 署名是两个字“四知”。 四知,即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其实,即使他不署名,估计所有认识她的人都能知道,这花是谁送的。 因为,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收到花。 这束花出现的时间,正好是他们相遇后。 除了他还能有谁? 况且,又是从甜爱路发出的。 上次他们还说起过甜爱路呢。 不过,那厮是怎么知道自己今天来上班来的? 总编何玉安乐呵呵地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手中拿着一个敞口花瓶,脸上尽是殷勤之意。 “小沈也有人送花啦?小沈的春天来啦!”何玉安笑得温润,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来,把花插起来吧!现在办公室里满室飘香,是天然的空气清新剂啊!” “何总编!”沈心棠不好意思地站了起来,这样赤-裸裸的示好真让她吃不消。 她几乎可以感受到在场所有人的鄙视眼神。 她还在犹豫着,何玉安已经自己动手帮她把花插了起来。 “何总编,我自己来,我自己来!”沈心棠连忙自己动手插花。 “原来你脚受伤了啊?”何玉安一边看她插花一边和她说话,“下班有人来接你吗?若是没有的话,就打车回去吧,车费社里报销。” “不用了,不要紧!”沈心棠连连摆手。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他作为编辑部的负责人,却放下身段和你一个小编辑好言好语的,他们之前又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情分,尤其像是沈心棠这样性子比较冷清不通人情世故的家伙来说,更是匪夷所思之事。 原因无他,必定是人家有求于你呗。 至于求什么,沈心棠心里是明白的。 “像你这么敬业的员工,社里应该多多照顾的,以彰显杂志社对员工的爱护之心嘛。”何玉安笑态可掬地说,“我看到小沈这么卖力地工作,真的感到很欣慰。说明你是一心为杂志社工作的,现在像你这样把公司当成自己家的人不多了,实在是难能可贵啊!就这么说定了,等下我让人给你把车叫好……” “何总编,不用了,谢谢你!”沈心棠看他不像说说而已,而她也绝不能就这样白白地受他的好处,于是她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下班后有人来接的,不用您操心了。” “哦,有人来接吗?”何玉安眼中闪过一抹狐狸的光芒,点点头说,“有人接就行,那我就放心了。哦,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沈心棠呐呐地应了声“是”,如释重负般地坐回了椅子上。 ☆、第四十八章 母亲的通告 ☆ “文轩啊,这周六是你们公司秋季新品发布会的日子是吧?”花妈妈在电话里对花文轩笑说道,“到时候我来一趟上海。对了,听说你交女朋友了,怎么,还没娶媳妇就把娘忘啦?怎么这么大的事我要听别人说才知道啊?到时候安排那个女孩子一起见个面吧?我会准备一份见面礼的,你放心吧!” “妈,我这两天事情多,很忙的,你这次就别来了吧?”花文轩一个头两个大,怎么什么事都挤在一堆了。“至于女朋友的事,等我忙过这一段,亲自带她来见你,好吧?” “我知道你很忙,你什么时候闲过啊?”花妈妈并不就范,固执己见地说道,“我又不是没来过上海,不用你来接,也不要你特地抽时间陪我。但你再忙,饭总要吃吧?一起吃个饭总行吧?呶,就这么说定了,我买好票再告诉你时间,拜拜!” “妈……” 花文轩还想讨价还价一番,那边电话线却已经挂断了。 这就是他老妈的性格,做事风风火火,想好的事,马上就去做。在这一点上,他倒是遗传了他母亲不少。 好吧,那就来吧,反正该来的早晚都会来。 他放好手机,重新投入了工作之中。 中午的时候,沈心棠和同事一起在外面吃饭。正在等上菜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接起来看时,来电显示正是“亲爱的”。 坐在旁边的同事眼尖地看到了,于是夸张地朝对面坐着的其他同事挤眉弄眼地说道:“是她的‘亲爱的’打来的。” 大家便不约而同地瞟了她一眼,又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沈心棠有点不好意思,拿了手机到店外面的树荫下接听。 “阿棠!”入耳的,是一个熟悉的充满磁性的男性嗓音。 她轻轻“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你吃饭了吗?” “嗯。” “收到花了吗?喜欢吗?” “嗯。” “喜欢就好。”花文轩热情不减,并未因为她的冷淡而不高兴。“本来想送你玫瑰花的,但我觉得你的气质更像清纯淡雅的百合花,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买了百合花。” “嗯。”她仍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不是她想故作冷漠,实在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 能再见到他,她心里是欢喜的。但是,越在乎某样东西就会越害怕他会失去。 这不仅仅是对于爱情没有自信者的通病,更因为她还顾虑着自己是否能够承受得起。 “你的脚伤怎么样了,带伤上班,要不要紧?”关切的话语带着温暖人心的力量从电话那头传来,“你几点下班,我去接你!” “不,你别来!”她显得有点恐慌。每一次和他出现在公众场合,都会变成新闻猛料,她可不想出这样的风头。 “你终于不再‘嗯’了吗?”电话那头,花文轩的声音中充满戏谑的笑意。“真是难得啊,我说了五句话,你就只认真回了五个字。” “我同事叫我了,我先挂了。”对于他半是逗趣半是事实的言辞,她表示无言以对,于是赶紧找了个借口,匆匆忙忙将电话挂了。 沈心棠整个一下午上班都是昏昏噩噩的,神思恍惚。 ☆、第四十九章 自己上车还是抱上车 ☆ 百合花的幽香时时冲入鼻间,花束插在那个晶莹剔透的敞口玻璃花瓶还真是相得益彰。 看到那个花瓶她就想起何玉安殷切的笑脸,还有他颇带沧桑的感叹。 只是约一下花文轩做访谈么,这真的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吗? 她相信只要她开口,他是不会拒绝的。 反正这是公事啊,公事谈完就拜拜就好了嘛。 但是花文轩会怎么想呢,会不会以为她是找借口故意和他套近乎的? 一直胡思乱想着,直到下班了她还没说服自己。 算了,看看再说吧。 或许何总编看看对她示好没用,就放弃了呢? 收拾好东西,等她离开办公室时,公司里的人都快走光了。在门口碰到何玉安,他还不放心地再次和她确认了一下要不要叫车。 从公司大楼走出来时,沈心棠一眼就看见了半倚在炫黑奥迪车身的花文轩。 他今天穿了一件花哨的丝质衬衣,配一条纯白色的修身长裤,显得整个人越发挺拔帅气,朝气蓬勃,过往行人纷纷对他投以注目礼,有两两同行的女孩子们都要交头接耳一番,脸上泛着一抹羞色。 “在搞什么啊?”沈心棠第一反应是避开。 她今天在电话里明明都说好了叫他不要来,他也没说别的话,还拿话打起她,她还以为他只是为了故意逗她说话才那样讲的。 没想到他真的跑来了。 还穿得那么惹眼,生怕不够吸引眼球似的。 沈心棠赶紧侧转身,竖起包包半遮着脸,绕过廊上的大理石柱,从另一边偷偷走下台阶去了。 “干什么这么鬼鬼祟祟的?” 她才刚走下台阶,正准备贴着墙根溜之大吉时,只觉头顶一片阴影罩了下来,然后是一个嘻皮笑脸的声音问道。 “你……”沈心棠见被他撞破,只得把包包拿了下来。怎么,炫耀自己腿比较长么,这么快就把她拦下了。 “花总裁,你好!”沈心棠礼貌地向他打了个招呼。 第15节 周围聚集过来的目光很多,她要尽快撇清他们的关系。 “那天和人家卿卿我我的时候,叫我‘亲爱的’;现在一转身就翻脸不认人,竟然叫我‘花总裁’!”花文轩一副委屈小媳妇模样,语态哀怨地说道,“阿棠,你真坏!” 沈心棠只觉得浑身一个激灵,身上的汗毛全都立正起来。 “你你……你好好说话!”她一阵头皮发麻,嗑嗑巴巴地说道。 “我来接你下班!”他迅即换了正常的神色,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为什么要你接啊?我没长脚,不会自己走啊?”她大胆迎视着他的目光,顶嘴说道。 “我家的小不点儿翅膀长硬了,自己会飞了是吗?”他笑容明媚,眼里闪过一抹促狭之色。“给你两个选择,一,自己上车;二,我抱你上车!” 她还想再抬杠一下,他却猛地凑近身来,警告般地说道:“你故意在这里和我抬杠磨蹭时间,是想明天再登娱乐头条吗?” “你还是那么自恋!”她用力将头往后仰,但身子已经紧贴在墙壁上无法后退了,他越来越靠近的身体让她产生了巨大的压力,她甚至可以感觉到他鼻子里呼出的道道热气。 这个样子,实在是太暧昧了。 ☆、第五十章 你在纵容我吃软饭 ☆ 不好,周围已经有人在用手机拍照了。 再继续纠缠下去,真的很可能继续上娱乐头条。 她咬了咬牙,绕过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朝那辆被擦洗得炫黑发亮的车子走去。 “去哪里啊?” 上了车,她无可奈何地问道。 “找地方吃饭吧!”他看上去心情好像不错,脸上一直带着笑。“你想吃什么?” “我家附近有一个川菜馆,味道还算地道,就去那里吧!” 这一次,就让她付帐好了,就当答谢他的接送之情。 正好在她家附近,吃完饭,她就好回家了。 “听你的!”他看着她,莞尔一笑。 沈心棠觉得心里“砰”的一声,好像有一束烟花突然绽放一般。骤然而至的绚丽令她心头一慌,竟令她坐立不安起来。 饭馆不大,虽然是上下两楼,但并没有单独的包间,座位拥挤,人声嘈杂。 之前花文轩找停车位都找了好久。 停车一事,全国各大城市都是老大难。 花文轩刚一进入店里,本来喧闹中的食客突然都停了下来,几乎所有目光都齐刷刷朝他射-了过去。 他却一点也不觉得有何不妥,竟然笑吟吟地朝着周围扫视了一圈,跟着点了点头。 就像中-央领导巡视检查地方一样,派头十足。 对于别人或惊讶或惊艳或不可思议的目光,他显得相当享受。 于是沈心棠立马后悔了自己当时的决定。 这货无论出现在哪里都会自动成为焦点,好像被人忽视是极不正常的一件事一样。 沈心棠和花文轩在楼上的一处位置坐下,前者专心地翻看着菜单,后者却无聊以极地打量四下的环境。 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在接触到花文轩巡视过去的目光时,对他轻轻笑了笑。 作为礼貌,他也报之以微微一笑,然后迅速回过头来。 沈心棠点了一个毛血旺,然后把菜单递给他,“你再点一个吧,点你喜欢的,今天我请客!” “你这是在纵容我吃软饭哦!”他手上拿着菜单,微微朝她的方向偏了偏头。 沈心棠脸上突然一红。 她知道他是指她昨天说的“我养你”那句话。 “你好好说话会死啊?”她白了他一眼,她可没他那么无耻,贫嘴的宗师。 “嗯,我是想说,只要是你请的,不管是软饭硬饭我都爱吃。”他朝她挤了下眼睛,点了一个蚝油生菜。 既然是她要请客,他当然要替她节省一点罗。 沈心棠皱了皱眉,却并没有说什么,便让服务员去下单。 就他们两个吃,两个菜正好。 要知道,那一盆毛血旺,里面有很多东西的,而且相当下饭,三个人都够吃了。 勤俭节约是美德。 “对了,那个……” “阿棠,我……” 在等菜的间隙,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说话。 沈心棠也忍俊不禁地笑了一下。 “唉,真不容易啊,总算看到你笑了。”花文轩夸张地说道。“你刚才想说什么,你先说吧!” 她想说,他当初去她家给她妈妈的那笔钱,她会想办法还给他的。 她想说,给我们杂志做个专访吧! 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第五十一章 十女九贫 ☆ “你公司没事了吧?没有出现什么状况吧?” 她为自己倒了一杯大麦茶,一边轻轻啜饮着,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心里一凛,昨天他们就是因为这个话题不欢而散的。 “放心吧,一切正常!”他笑着,不让她看到一丝一毫的担忧。“昨天的事,我再次向你道歉,我昨天一时头脑发热,才会口不择言说那样该死的话……” “没关系,”她耸了耸肩,“我可以理解。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正说着话,热腾腾的毛血旺端上来了。 他正好趁此转移话题:“我饿死了,先吃饭吧,吃完再说。” 他只尝了一口鸭血块,便对它表现出兴致缺缺的样子,反而对盆子里的其他配料感兴趣,饭也吃得很香,并没有像他当初鄙视她吃烤肉要优雅地一口一口慢慢吃的装腔作势样。 “你不喜欢吃鸭血吗?”她轻蹙眉头,好像点了一个他不爱的菜色啊。 “我已经吃过了,挺好吃的,我也经常吃这个的。”他喝了一口大麦茶,把嘴里的东西都吞下去后才含笑说道,“你应该多吃点儿这个,听说吃什么补什么,你贫血的症状怎么到现在还是老样子?” “女性贫血现象很正常啊,你没听说过吗?十女九贫啊!”她不以为然地反驳说道。 “是哦,你以前说过的,十女九贫,是贫血的贫,不是贫嘴的贫。”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回答道。 十年前,那个扎着马尾的小丫头片子站在河岸边的树荫里,也说过这样的话。 那时候,他死皮赖脸的跑到她家,因为好奇她家的船是怎么划的,拼命游说着她和他一道坐船去了河的对岸。 河对岸都是一片沙地,种了许多花生,他也是手贱,一丛丛地把花生藤拔起来,研究一下花生是怎样炼成的。 然后她跑过去阻止他,本来正蹲着身子在割草的她由于突然站起来而头晕,差点栽倒,是他及时接住了她。 “你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好像要晕倒一样的?”他不无担忧地问。 “没关系的,一会儿就好了。”她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我只是因为有点贫血。” “怎么会贫血的呢?有这么严重啊?有没有看医生?” “你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啦。你没听说过‘十女九贫’吗?” “哦?原来是这个意思?我还以为是说十个女的中有九个都是爱贫嘴的呢。”他恍然大悟道。 她被逗得“噗哧”一笑,说:“你才真的是贫嘴呢。” 美好的青春岁月令人感怀,每当忆及当年与她在一起的情景,都有百般滋味在心头。 有一首歌里的歌词唱道,“赢得了天下输了她。” 英雄也有无奈处。 幸运的是,他又找回了她。 从来没有哪个时刻,像他意外与她重逢时那样令他感恩。 吃完了饭,两人在霓虹闪烁的路边慢慢走向停车的地方。 晚饭吃得很饱,需要消化一下。 ☆、第五十二章 谁是你媳妇了? ☆ “明天开始我应该会很忙,”默默地走了一段,他突然开口说道,“不能来接你下班了。” “谁让你来接我下班了?”她没好气地说道,“我自己不认识路啊?” 从浦东跑到莘庄来接她下班,真是脑袋秀逗了的家伙才会干的事。 “周六我妈会来上海,到时一起吃个饭吧!”他在停车场的入口站定,忐忑不安地看着她。 停车场里路灯昏暗,看不清他或她的神情,但这句话后接下来长久的沉默,便足以昭示两人的心情。 “我为什么要去?”她微微别开脸,不想让他看到她脸上的紧张之色。“我也很忙的。”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啊,你别怕,有我在呢。”他笑嘻嘻地说着,其实他心里还是很担心她会拒不合作。 “什么媳妇啊,谁是你媳妇了?”她慌张不已地澄清着,转身欲走。“我家就在附近,我先回去了。” “别走!”他猛地伸手拉住她,眼中一抹幽光,“今晚我们在一起吧!” “我什么都没听见,我现在只想回家!”她双手捂着耳朵,逃避不已地答道。 “好好,我这就送你回家!”看着她极力逃避的样子,他有些啼笑皆非。 他开车送她到了她家楼下,在她下车之前,他伸手拉住了她。 “答应我,把星期六空出来给我,我要正式把你介绍给我的家人!” 他言辞恳切,眼神热烈,说明他是真的非常重视这件事情。 沈心棠凝视着他,一颗心浮浮沉沉,有些欣喜又有些慌乱。 第16节 “我考虑一下吧!” 最终,她还是没能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他脸上明显浮现出失望之色。 “阿棠,你不愿意吗?”他觉得嗓子里有些发涩,一直高高飞扬着的心忽地沉了下来。 “我们……”她咬了咬嘴唇,语句艰难般地说道,“我们才相处了几天而已,还是再等等吧!” “哎,我可是很抢手的哦,你再等下去,我就被别人拐跑了!”他咧嘴一笑,重又恢复了他玩世不恭的模样。 “反正是我的肯定跑不掉,不是我的也求不来!”她这时反而放松下来,对他淡然一笑,打开车门下了车。“你回去吧,小心开车!” “你别跑啊,道别吻还没给呢!”他笑嘻嘻地冲车窗外的她喊道。 她给了他一个“懒得理你”的表情,接着转身走进了楼宇的阴影里。 他看着她进了公寓大门,这才发动车子缓缓往小区外面驶去。 刚出了小区门口,只转了个弯,忽然从前面人行道上跳下一个身影,她伸出手来,做了一个招车的手势。 他缓缓靠边停了下来,侧过脸去看向车窗外。 那是一个年轻时尚的女子,鹅蛋脸,高鼻梁,明眸皓齿,化着清淡的裸妆,看上去倒也赏心悦目。 他对她还有点模糊的印象,刚刚在饭店里她对他笑过。 那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样子应该是认识他的。 “您好,打扰了。请问你是去市区吗吗?”那女子脸上绽放出最明媚的笑容,弯身低头的姿势都力求做到完美。“不知道能否搭乘一下顺风车到地铁站呢?” ☆、第五十三章 突然冒出的粉丝 ☆ 从这个小区到地铁站,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这个新建成不久的小区,来往小区与地铁站的通勤车既少且难等,要么就只有打的了。 她的请求在他的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 这个小区很多私家车都有捎带一下邻居去地铁站的习惯,所以这个女子的请求也不算突兀。 “好啊,你上车吧!”花文轩略加思索,便点头答应了。 对于别人的请求,尤其是女性,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他总是不忍拒绝的。 年轻女子声音曼妙地道了谢,身姿优雅地坐进了副驾驶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应该是花轩堂的ceo花文轩先生是吧?”车子启动,女子侧过脸来,笑得温婉动人。 “正是区区在下!” 女子被他幽默的话语逗笑,她伸手掩了嘴吃吃地笑了一笑,然后称赞他说:“一直听说花总裁是幽默而充满亲和力的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过奖了!”他温和地笑着,一边小心地开着车。 “我是花总裁的粉丝哦,今天真是好荣幸能亲见本人呢!”女子笑得甜腻腻的,将手机调至摄像状态,朝他晃了晃手机,问道:“可不可以近距离给您拍张照呢?” 他在心里哀叹一声,他就知道,魅力太大总是会产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我现在开车,不方便拍照呢。”他剑眉微皱,委婉地表示拒绝。 “拍侧面就好了,您放心吧,我不会把它传到网络上去的。”女子笑嘻嘻地说道,手机上的摄像机功能一直在正常工作着。 很快的,莘庄地铁站就到了。 花文轩稳稳地将车停住,那女子便收了手机下车,临别了还笑盈盈地对他说道:“谢谢您!我的名字叫谢乔……” 花文轩见她下了车,便冲她点点头,重新发动车子扬长而去,至于那女子后面的话语,混合在嘈杂的车流人-流中,他根本就没听清楚。 那女子接着用手机对着花文轩远去的车身又拍了一段,直到再也看不到了,这才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机,打开视频看了一遍,笑着收好手机,再过到马路对面,打了一辆出租车往相来时的方向而去。 第二天花文轩刚到公司,就得到调查组呈上来的消息说,查到了设计案泄露的罪魁祸首。与花文轩和nancy猜测的一样,果然是公司内部的其中一名设计师linda。因为她设计的作品每次都被tina压了一头,所以这次恋衣的人找上她,她便想来个一石二鸟。 今天linda没来上班,大概也是发现了自己的行动败露,公司方面几次打她手机都拒接。 “找到她,让她赔偿公司的损失!”花文轩冷凝着脸,不能就这么算了,要让她收了多少贿赂全部吐出来。 他自认对员工不错,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做出有损公司利益的事情,真是令人心寒! “内鬼找到了,她的作品要继续用吗?恋衣这次发布的新品里,倒是没有她的作品。”nancy也是一脸严肃,开着冷气的房间也因为此时的低气压显得更加阴冷。 “她的作品先别用,她既然收受了对方的好处,也作好了随时撤离公司的准备,难保她没有把作品卖给对方,又或是转卖给别的公司。”花文轩沉吟着说道。 “linda的作品也不用了,那这次新品发布会要怎么办?”nancy一脸忧心忡忡。 是啊,本来就少了一个系列,现在又减去一个系列,这个发布会还有什么看头? ☆、第五十四章 小龙女 ☆ “主题征稿有进展么?”他问。 “目前发到我邮箱的有七八份稿件。”为了保密起见,这次投稿不进行公示,直接投至nancy的邮箱,再由她和花文轩进行评估挑选。 “有不错的吗?” “嗯,其中一份稿件还可圈可点,我打开给你看。” nancy把随身带着的u盘拿出来,插在他的电脑usb接口上,她就侧身站在他旁边,她身上淡雅怡人的香水味轻轻飘散开来,只需要轻轻一呼吸便可以闻到。 nancy把拷贝下来的稿件图片一一翻出来给花文轩看了,他看到了她觉得还不错的那几件作品,设计精巧,用色大胆,给人一种积极向上的感觉,和linda的“热烈的爱”系列倒很吻合。 “这个设计师的作品先保留。巴黎和米兰那边联系得如何了?”他是指由公司资助的留学生。 “他们说最迟明天中午十二点会把样稿发过来。” 花文轩点点头,召集公司高管开了例会,给各组分派了任务,又让大家提出意见建议。 其中一名高管若有所思地说道:“‘恋衣’的做法真的是太可恶了,我听说前不久‘mean’的首席设计师小龙女也被‘恋衣’用离间计逼走,后来‘mean’和‘恋衣’两方人马都想拉拢小龙女,但她一个也没接受,回老家隐居去了。” 业界翘楚小龙女,花文轩自然不会陌生。 小龙女真名龙娴珠,谐音龙衔珠,算命先生说她是大富大贵之命。 她的父亲是上海知青,在她五岁的时候返回城市,就再没回来过。 没过多久,她的母亲也生病去世了。父亲把她接到城里,大概是为了弥补对她的亏欠,给了她优质的物质生活。 不过她的性格却变得非常自闭,总是一副冷冷清清离群索居的模样。 她的学习成绩不是很好,但在绘画及设计上很有天分。于是父亲花大力气送她进修,她也渐渐在设计界崭露头角。 只是她的性子仍是冷冷的,不易与人亲近,所以久而久之,大家便送了她一个雅号“小龙女”,难得她自己也不排斥,到后来大家都快忘了她的原名叫什么了。 “嗯,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另一名高管接口说:“只要我们果断出手,将她招贤过来,以后花轩堂更是如虎添翼啊!” 好主意! 这次mean怎么会中了恋衣的奸计,白白损失了这样一名大将呢? 要知道,mean每年的盈利,有一半以上得益于小龙女的贡献。她也是各大服饰公司竞相渴求的对象。这次mean可真是大意失荆州,生生葬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可以考虑去延请小龙女。”花文轩沉吟着说道,“不过眼下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况且她这么一尊大神,谁都请不动,我们去请也是一样,不费一番功夫能请得来吗?还是等等看我们的储备军力量,还有就是辛苦各位跑一下设计学院看看,最迟明天晚上就要确定结果了。” 大家郑重地应了声,花文轩解散了会议。 会议室里只剩下花文轩和 “刚刚老程的建议真的很不错,mean的几个大单都是外贸,而这正是我们的软肋。”nancy对花文轩说道,“若真的能请到小龙女,花轩堂就要迈上一个新的台阶了。” “怎么,你说这个意思,是让我亲自出马去请她来吗?”花文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nancy在他的笑意里微微一怔,旋即笑说道:“没有,别说你现在分身乏术,就是你现在闲着,也不能去亲自去的。其实在前不久听到她回乡的消息后,我就有私下里派人去接触过她,我得到的消息说她住的地方很偏远的,而且还很封闭,我派去的人根本就没见到她……” 其实nancy还有别的顾虑的。 要说mean这么大的企业难道不知道小龙女对公司的重要性吗?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地中了别人的离间计呢? 因为对方不是用金钱贿赂的,而是用的美男计。 小龙女性子冷清孤芳自赏,用金钱是万万打动不了她的心的。 偏偏她坠入了情网。 nancy着实担心要是花文轩出马,小龙女正是感情空虚的时候,万一她迷上他了呢? “嗯,这件事往后再议吧!”花文轩点头起身,“我们分头忙去吧!” ☆、第五十五章 情书 ☆ 沈心棠刚到公司不久,正从茶水间泡了杯绿茶出来,便听到门口有人喊她的名字。 又有她的快递? 最近她都没网购啊! 作者投稿都是通过email,昨天花文轩还特别跟她说了今天会很忙…… “请问哪位是沈心棠?”穿绿色制服的快递人员又扯着大嗓门喊了一声。 “我就是!”沈心棠疑惑地走到快递员面前,签收了大大的快递外封文件袋。 文件袋看上去扁扁的,薄薄的,一如没有东西般轻飘飘的。 快递单上的发件人一栏里只有简单的“ht ”字样,沈心棠一看这个签名就知道是谁了。 这家伙,玩什么故弄玄虚啊! 办公室里都是八卦分子,几个女同事就纷纷地凑上来,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花总裁又快递什么了?还是限时快递呐,快打开看看!” “是不是求婚戒指呀?” “总裁夫人多多提携一下姐妹们啊……” “说什么呢,你们快忙去吧,小心一会儿李大主编说话!”沈心棠笑嘻嘻地打发了好奇围观的众人,心里甜滋滋的,拿着文件袋往座位上走。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挺好奇的,专程弄个限时专递,却感觉里面是空荡荡的。 她放下茶杯,找了裁信刀小心地将文件袋封口打开,袋子里赫然竟是一个素色信封。 这小子,搞什么鬼呀? 她啼笑皆非地把信封取出来,信封当中字迹俊逸,龙飞凤舞地写着“致吾爱沈心棠”。 不得不说,这家伙虽然当年学习成绩不咋地,但字还写得不错的,当初他就是鄙视她写字难看的,她反驳说:“你没听说过吗,字迹和长相是成反比的,写的字难看的,通常都是长得比较漂亮的……” 这话不是吹嘘她自己,充其量只能算是掩饰,其实她想表达的意思是,像他那样写字好看,一般都是长得丑的。 当年花文轩青春少年,脸上都是青春痘,真的跟英俊帅气搭不上边的。 第17节 听了她反驳的花文轩都是伸手弹她额头:“你是想夸你自己长得漂亮吧?还真没看出来你哪里漂亮……” 沈心棠想到当年的情景便忍不住笑了笑,手上动作不停,打开了装着信纸的信封。 “阿棠: 好像有许多话想对你说,才刚刚提笔,却忽然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了。 你应该也很久没收到过手写的信件了吧?我也多年不用钢笔写字了,此番提笔, 觉得手生了不少。 我已经到家了,谢谢你请的晚饭,我很久没有吃这么多饭了。看你吃得那么香, 我也舍不得放下碗筷了。因为吃得太饱了,到现在都还不消化。刚刚还去小区的健 身房里运动了一下,感觉稍微好了一点。 你现在应该睡觉了吧?我有点失眠了。 很想你陪在身边,喜欢一转身便能看见你,一侧头便感觉到你的呼吸。哪怕默 默相对无语,你微微一笑,便已胜过千言万语。 阿棠,能再见到你,我真的好开心。唉,请原谅我的语无伦次吧,我太激动了。 我跟你说的星期六一起吃饭的事请千万放在心上,我是真心的想把你介绍给我 的家人。请给我机会让我弥补过去对你的亏欠,就罚我用一生来偿还好不好? 都说恋爱中的人会变成诗人,为什么我觉得言语匮乏字不成句呢?果然是应了 那句话叫‘近香情怯’么?因为怕唐突了你,怕弄巧成拙,反而不能恣意发挥么? 那就借用一下别人的诗来表达我此时的心境吧? 是否 你已把我遗忘 不然为何 杳无音信 天各一方 是否 你已把我珍藏 不然为何 微笑总在装饰我的梦 留下绮丽的幻想 是否 我们有缘 只是源头水尾 难以相见 是否 我们无缘 岁月留给我的将是 愁绪萦怀 寸断肝肠 ps 我爱你,永志不忘” 这人还真是,把别人的心理都摸得很透啊! 沈心棠想笑,可是眼泪却刷的一声喷涌而出。 真是没出息啊,都快三十岁的人了,竟然还是如此多愁善感! ☆、第五十六章 他想要的三个字 ☆ 平静了一会儿情绪,她拿着手机到外面给花文轩打了个电话。 “嗯?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电话刚一接通,便响起花文轩似笑非笑的话语。 他把她弄哭了,他却笑得没事人一样。 可见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没什么,只是无意间拨错了号码而已。”他似乎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期待她的电话啊,她又有些失望了。“你在外面?” 她听到他微喘的呼吸,还有鞋底撞击地面的声音,应该是边走路边在接听电话。 “嗯,我不是说了这两天会比较忙吗,现在正准备上车了。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并没什么特别想说的。”她略加沉吟,然后说道,“你先忙吧,等你忙完了再说。” “那好吧!”她听到他打开车门的声音,“等我忙完了打给你。” “好!” “那我挂了啊?”他带着商量的语气问道,好像生怕她会生气一样。 “好,你挂吧!”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似乎有些怅然。 “你怎么了?”花文轩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心情,突然意识到她主动给他打电话,应该是收到他的信了。 他咳了一声,清了清嗓,依然是戏谑般地笑说道,“你收到我的信了是吗?不如你给我写一封回信好了。” 信息技术的进步让古老的交流方式渐渐被尘封,偶尔回归传统的时候,反而会有一种新鲜感,和令人动容的温暖力量。 “你不是忙吗,亏得你有这功夫来写信!”沈心棠心情好转了一些,她才不会给他写回信呢,对于自己的手写字体,她可是从来没有自信过,尤其在他面前。“你去忙吧,我也很忙的,那我先挂了!” “知道你忙,也不要你写太多,只要写三个字就好了!”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她忙,能比得过他么? 三个字?她脑海里顿时冒出“我爱你”这三个字来。 他想要这三个字? “我真的挂了,等你空了再说吧!”她逃避似地匆匆挂了电话。 刚刚挂了电话,转过身,差点一头撞进别人怀里。 “是何总编啊?”她稳定心神后,勉强笑了笑。 “在和花总裁通电话啊?”何玉安一副洞若观火的模样,“多多联系一下有好处,回头你的通信费我也给你申请报销了。” “不用了,何总编!”沈心棠一阵头皮发麻,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啊,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会不知道吗? “呵呵,这有什么,小问题。”何玉安笑得很和蔼,“你忙吧,我回办公室了。” 上班期间打私人电话,本来社里就是蛮禁忌的,他竟然还很客气地让她忙,还给她报销话费,沈心棠真是哭笑不得。 晚上下班后,意外地,又有人在沈心棠的公司大楼下等她了。 “你是沈心棠小姐吧?”一个身形挺拔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突兀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我是!请问你是?”沈心棠带点防备的意识盯着她,他们应该不认识吧? ☆、第五十七章 意外的饭局 ☆ “我是‘ht’的副总裁nancy的司机林朗。”他的皮肤呈现健康的古铜色,面目沉稳,说话时也是掷地有声般中气十足。“冒昧打扰了!” “找我有事吗?”她问。 虽然她并不认识什么nancy,但既然和“ht”搭上了边,想必也是和花文轩有关的事。而她偏偏又是花文轩的绯闻女友,那她就不能假装和她无关了。 “嗯,我家小姐想见见你!”为了尽量避免让她产生误会,他将面部线条放得更柔和些,态度也是彬彬有礼的。“请不要紧张,我们并没有恶意,nancy只是想请你吃个饭。” 吃饭?沈心棠在心里冷笑一声。 她又不认识什么大企业的某总裁,人家却纡尊降贵请她吃饭。为什么她在上海这么多年都没这样的大人物请她吃饭,突然间便有了这么尊荣的际遇了? 用脚趾头也想得到,才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吃饭。 “不敢当!”她尽力掩饰着心里的情绪,淡然地问道,“在哪里?” “沈小姐请跟我来,我开车送你过去!” “有劳!” “沈小姐客气了!” 林朗笑得很和煦,举手投足间,尽显上流社会名流公子的优雅风范。 一个司机就有如此教养,由此可见nancy出身于什么样的家庭。 林朗开车将沈心棠带到了附近商业广场的某大酒店。 他把她带到酒店的包间后,就守在了门外并没有进去。 装饰得优雅贵气的房间里凉意森森,她穿着无袖的白色雪纺连衣裙,似乎有些架不住里面的寒意,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隐隐起了鸡皮疙瘩。 “是沈心棠小姐?” 那个站在落地窗前俯瞰万家灯火的东道主款款回转身来,将她从头到脚迅速扫描了一遍,眼中闪过一抹轻蔑的笑意,接着淡淡地问道。 “你好,我是沈心棠!”沈心棠礼貌地回应道。 在nancy打量沈心棠的同时,后者也迅速地扫描了一番对方。 是个美人! 相信不管让谁来评判,都不会吝惜对nancy的赞美。 身量高挑,体态匀称,发髻高绾,露出优美纤长的脖颈,从细腻柔和的脖颈往上,是尖俏的下巴,檀口樱唇,琼鼻高挺,粉腮盈盈,明眸善睐,见之令人忘我。 沈心棠顿时明白了那句“珠玉在侧,自惭形秽”的成语的真谛。 她觉得她出现在这里,实在是破坏了这里完美的气氛。 “你好,我是nancy!”美人浅浅含笑,踩着尖细的高跟鞋朝她缓缓而来,隔着摆着餐具的长桌对她伸出一只光滑玉润的手来:“先请坐吧!” 明明是语笑晏晏,态度温柔,沈心棠却仍然感觉到她高高在上凛然不容侵犯的疏离感。 “谢谢!”沈心棠声音低沉,轻轻拉开椅子坐下,想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突然地找你出来,真的是很冒昧。”nancy在她对面的位置坐下,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妩媚。“来看看菜单,看你喜欢吃什么。” “不用了,我朋友在家里给我留饭了。”沈心棠委婉地回绝道。 宴无好宴,不是人家请,她就一定要吃的。 “您有什么话可以直说,我知道你也很忙的,不用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第18节 ☆、第五十八章 ht的真正含义 ☆ 有错愕之色自nancy眼中一闪而过,但她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场合没经历过,所以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之色。 “说到底还是我惊扰到沈小姐了。”nancy抿嘴轻笑,以不容反驳的姿态说道,“既然如此,我更应该请沈小姐吃一顿饭当是赔罪了。况且,我也不习惯饿着肚子说事儿呢。那我就替你作主点餐吧!” nancy从容不迫地说完,根本不容沈心棠置喙,叫来侍者点了两份a套餐。 “听说你和文轩以前是高中同学?”等餐的空闲时间里,nancy开始发问了。 虽然只是闲聊的语气,沈心棠却觉得像是在审判她一般。 “是!” “你和文轩的事,我也是从电视上看到的。”nancy笑了笑,惬意地往椅背上靠了靠。“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好事,祝福你们!” “谢谢!”沈心棠猜不透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顺着她的话头应付着。 “你手上的戒指很别致啊,我没猜错的话,是文轩送给你的吧?”nancy的视线落在了沈心棠的右手中指上,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是!”沈心棠因为有些不安,所以右手轻轻转动着面前的杯子,这时听她这么一说,便又不作痕迹地将手垂了下来。 对面的女人只是云淡风轻般地说笑着,沈心棠却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压力笼罩着她。 “看款式,好像是‘ht’出品的。”nancy也端起高脚杯,轻轻抿了一口里面的白开水。 沈心棠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 “对了,你知道‘ht’代表什么含义吗?”nancy一双美目笔直地盯着她有些瑟缩的脸上。 花文轩说的,他只是和她逢场作戏。今天自己亲眼见到了,才算是真正相信了。像这样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行动言语间一味小心谨慎的女子,怎么能入得了花文轩的眼呢? 沈心棠听到她问这个问题,突然敏感地瞅了对方一眼。 “ht”的含义,花文轩跟她解释过的。 但是听nancy的语气,看她的模样神情,似乎有一丝得意,想来绝不是对自己有利的那一种。 “不知道,请nancy小姐解惑一下!”沈心棠谦逊地说道。 “我姓唐,我的名字叫‘唐韵娇’。nancy是我的英文名。”nancy双眼幽亮,似是带着几分嘲讽又带着看好戏的神情盯着沈心棠。 沈心棠微微一愣,她突然说自己的名字干什么?不是要解释“ht”的含义吗? 她正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侍者端着托盘,把套餐送了上来。 套餐里是一份黑胡椒牛排、一小份蔬菜沙拉、一盒奶油玉米、一份菠萝面包,以及一份罗宋汤。 “那就先吃饭吧!”nancy取了刀叉,极友好地笑说道。 她既然这么说,就是不想再让沈心棠提问题。 但是沈心棠却在那一刹那明白了她的意思。 花文轩说“ht ”是指花文轩与沈心棠,取他们中的姓和名的各一个字母作串,但nancy却正好姓唐,这么说,也可以是指花文轩与唐韵娇啊。而且两个人都是取姓的首字母,这样看来,反而更合情合理! ☆、第五十九章 宴无好宴 ☆ 沈心棠拿着刀叉的手指有些微微发抖。 “你怎么了?”察觉到了沈心棠的异样,nancy好心地问道。 “冷气太强,觉得有点冷。”沈心棠勉强地笑答道。 “哦,这就没办法了,这里是中央空调。”nancy心里嗤笑一声,她怎么会不知道沈心棠是因为什么而有此反应呢?“快点吃点东西吧,可以增加热量的。” 沈心棠心里有些气恼,又有些难过。 难道花文轩说的那些,都是骗她的? 这个nancy,在这里旁敲侧击的说半天,是想警告她吗? 眼前食物飘香,各种丰盛各种引人垂涎,但沈心棠却食如嚼蜡,机械般地切着肉,木然地吃着。 等她把整块牛排吃完,把那一碟玉米也吃掉,正叉了那个小面包准备送到嘴巴时,却见对面nancy一手支颐,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得津津有味。 “真羡慕你有一个好胃口啊!”nancy叹息般地说道。 不知道这姓沈的是真的没心眼还是无所谓,听到这个消息还能如此好胃口吃了那么多。而她,只吃了一小半牛排,吃了一半蔬菜沙拉,喝了一口汤就饱了。 “嗯,托你的福,这里的东西很美味。”沈心棠努力咽下口中的面包,很真诚地说道,“这么好吃的东西,要是不吃掉不是很浪费吗?我妈一直教导我说,浪费食物是要遭天谴的!‘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nancy微微一愣,看沈心棠一副毫无心机的模样,她怎么觉得这句话像是在指责她呢? “哦?那你多吃点儿吧!”nancy微微蹙了蹙眉,有一种被人陷害却无力还手的感觉。“你若是不够的话,可以再叫一份!” “那倒不必了,这些吃完就差不多了。”沈心棠笑得有些没心没肺。 你不就想看我出丑看我难过吗?我偏不上你的当! “那你慢慢吃!”nancy僵硬地笑了笑,她一只手指若有似无地在桌上画着圈,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和文轩分开了那么多年,是怎么突然就联系上了呢?” “这个你可以去问一下他,是他找到我的。”沈心棠喝了一口汤,结束了她食之无味的晚餐。 nancy已经吃完了,总不好让人家一直等她吧? 一寸光阴一寸金哪! 对于沈心棠的回答,nancy已经作好心理准备了,所以她也只是淡淡一笑。 “本来这是你的隐私问题,我不应该过问的。”nancy脸上浮现出歉然的模样,“只不过,偏偏这两天公司里出了大事。” “什么事?”沈心棠心里咯噔一下,之前花文轩曾无意中说公司有可能会破产,难道这是真的? “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只跟你说,你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nancy见她很是关心的样子,心里满意地笑了笑,脸上却不动声色,反而极其认真严肃。 “好,你说!” “你知道本月26号,也就是这个礼拜天,‘ht’将举办秋季时装新品发布会。可是就在几天前,我意外地发现我们的竞争对手‘恋衣’公司提前发布了秋季新品,其中便有我们的设计样版。” (今天大封推,晚上还有一更,谢谢各位朋友的支持) ☆、第六十章 圈套(大封推加更) ☆ “啊,还有这样的事?”沈心棠不得不吃惊,这么大的事,花文轩一点儿也没向她透露过。或者说,他透露了,他不是说公司有可能破产吗?而她以为他只是说笑的。 她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花文轩了。 “更糟糕的还在后面呢。”nancy接着愁眉苦脸地说道,“后来我们查出来,原来是公司里的一名设计是里应外合,剽窃了那名设计师的创意。所以这个内鬼的作品也不能用了。” “啊,那怎么办?”沈心棠越听越心惊,不由担心起来,“马上就要到时间了呢……” “所以我们这两天都忙得晕头转向的……”nancy一边察看着沈心棠的神情一边忖度着说道。 沈心棠的神经也跟着紧绷起来了。 花文轩只说他这两天会很忙,但却并没告诉她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也许是因为他知道她帮不上他的忙,所以才不说这些没用的废话吗? “那……事情解决了吗?”沈心棠小心翼翼地问道。 nancy摇了摇头。 “事起突然,时间紧迫,哪是说解决就能解决得了的?” “那我可以帮上什么忙吗?”沈心棠热切地问道。 nancy既然说忙得不可开交,还把机密大事告诉她,这是为什么呢? “你会设计吗?”nancy问道。 沈心棠摇头。 “你有认识的设计师吗?” 沈心棠再度摇头。 “那你能帮上什么忙呢?”nancy难掩脸上的失望之色。 “是啊,我也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沈心棠自嘲地笑了笑。 “你不必这样妄自菲薄。”nancy反而安慰起她来,“其实,我知道有一个人,若是能找到她,不仅能轻松地渡过这次的危机,而且还能让公司更加迅速地壮大起来。可惜我们太忙,又找不到可信任的人去做,唉!” “如果可以的话,不如让我去做吧!”沈心棠一时头脑发热,蓦地便冲口而出了。 “你是说真的吗?”nancy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中冒出欣喜的光芒。“你真的愿意去做?” 这才是你请我吃饭的目的吧?沈心棠在心里腹诽道。 可是为什么呢?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沈心棠有些想不通。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办得成,但我想为文轩尽一点力。”沈心棠郑重其事地说道。 这句话却是她的真心话。 以花文轩如今的身份地位,时隔多年再重逢,他不仅主动靠近她,还信誓旦旦说要娶她,要把她介绍给他的家人。 他的行为做派,并不像是在作假。 她仍然有些稀里糊涂的,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 说真的,她觉得压力山大。 就这样贸贸然去见他的家人,她非常忧心之后的结果。 她好像没有什么拿得上台面去和他相提并论的。 撇开这个不说,就看在他对她一往情深的份上,她也觉得应该为他做点什么。 若此事真的办成了,好歹她还多了一点底气。 她希望做个对他有用的人,她想成为他的贤内助。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nancy也郑重地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欣赏的神色。“难怪文轩特别青睐于你,没想到你竟然是一个这么情深义重的人。不管这件事情成功与否,我都先代‘ht’感谢你,你真是一个好女孩,值得好男人疼爱的好女孩!” ☆、第六十一章 以退为进 ☆ “nancy小姐过奖了!”沈心棠羞赧地笑了笑,“要谢谢你给我这样的机会,文轩什么都不跟我说,我还以为他一切都好,没想到他竟然顶着这么大的压力。” “公司有我一半儿啊,我当然要关心着急的了。”nancy如释重负般地笑了笑,从随身的手包里取出一张照片,递给沈心棠。“这个女孩子叫‘小龙女’,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她。她的地址我写在照片背后了,你要是找到她后,就想办法游说她在周日晚上之前赶到公司。她原本是mean的名设计师,听说手上有现成的新装设计样稿,只是因为和东家决裂了,所以把稿子都毁掉了。要是她能来帮助我们的话,你就是我们公司的大恩人!” 沈心棠接过照片,只见照片的女子一头乌发如瀑,眉眼俱佳,嘴唇薄削紧抿着,看上去就是一副很冷漠的样子。 小龙女的大名,她依稀听人提过。 翻过背面的地址,只见上面写着“贵州省某县某乡岜洞部落”。 第19节 沈心棠有些难以置信地瞪紧了那个地址。 “很少见的地名吧?”nancy对她的吃惊并不以为然,事实上,当初她看到这个古怪的地址的时候,也很受震撼。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有这么古老原始的居住形态存在? 也正是因为它的特别,所以,一旦有人避进那里,外面的人想再找到,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nancy为什么会请沈心棠吃饭? 她为什么要把如此重大的消息透露给沈心棠? 因为今天她接到花敏萱的电话,说是花妈妈定了周日来上海的机票,说要见见未来儿媳。 花敏萱还在电话里疑惑地问她:“nancy,这是怎么回事?我一直以为,你是喜欢我哥的,我也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大嫂。我觉得,只有你才配得上我大哥,你们俩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个沈心棠我知道是谁了,她以前和我哥同学,是他的初恋情人。我听说,男人对他们的初恋情人最难忘怀,所以我很替你着急。nancy,你看看有什么办法支走沈心棠,不让她来赴约。虽然我妈也不见得会喜欢她,可是我怕我哥会犯倔。你也知道我哥那个人,越是不让他做的事,他越是要去做。” 在电话中,两人讨论了一番,决定要用某个方式阻止沈心棠出现在预定好的饭局上。 本来花文轩就很忙,他也许现在对沈心棠还残存了一点情意,可是她到时候若是人间蒸发的话,相信他也会对她产生嫌隙了吧? 所以nancy思来想去,才安排了这么一出戏。 一来沈心棠会深信不疑,不但会主动离开,还要对她感恩戴德。 二来就算事情穿帮了,她也是一片好心,她一点责任也不担。 真是两全其美! 而她所要做的,就是要代替沈心棠出现在花妈妈看准儿媳的饭局上。 她固守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轻易就将爱人拱手让出? 况且,还是沈心棠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人物! “任务比较艰巨,沈小姐若是觉得困难的话,可以不去的。”nancy欲擒故纵地说道。 沈心棠皱了皱眉,那个地方,还真不是一般人找得到进得去的。难怪nancy要无可奈何了。 ☆、第六十二章 各存心思 ☆ “这怎么可以?我答应了你,总不能还没出发就打退堂鼓啊!”沈心棠把照片收好,对nancy浅浅一笑,“尽人事而听天命吧!今天晚上应该来不及了,我回去查一下去贵阳的机票,争取明天上午就走!” “沈小姐,真的非常感谢你!”nancy有些忘情,伸出手来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左手,眼中难掩激动之色。“你真的好伟大!” “我哪有伟大啊,伟大的是nancy小姐啊!”沈心棠意有所指地瞟了瞟nancy汹涌如波涛的胸前。 “咳咳,沈小姐也来打趣人家啊!”nancy佯装不满地说道。顿了一顿,她又谨慎地说道,“不过这件事,我希望你能给文轩保密。若是让他知道我出这样的馊主意,他会怪我的。” “我理会得!我还正想让你帮我保密呢。”沈心棠也郑重地点了点头,一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模样。“若是成功了我再告诉他吧!若是失败了……”她神色黯然了一下,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到时候再说吧!” “好,我知道了!哦,对了,这次的事你是为公司做事,所以我会给你提供足够的经费。”nancy又从包包里取出一份牛皮纸的文件袋来,递到她面前,“这里面有一万块钱,给你买机票和吃饭住宿用的。还有就是聘用合同,你若是见到小龙女,将她游说成功后,把合同给她看,里面的薪资一栏是空白的,她可以随意填。” “要是她狮子大开口,开出的是天价怎么办?”沈心棠有点担心,万一对方故意刁难,在薪资问题上作怪呢。 “这个你放心,无论她开多少,我相信公司都出得起。”nancy信心满满地说道。“我只怕她不来,不怕她开价!” nancy嘴上说得异常痛快,因为她不相信沈心棠能找得到那个地方,更不相信她请得动小龙女。况且,要是她真的把小龙女请来了,薪资的事情,不是可以再讨论的吗? “你到时候若是钱不够,再打电话给我。”nancy拿出了手机,“你手机号码多少,我打给你一下!” 沈心棠报了自己的号码,nancy拨通了,两人互相存下了彼此的号码。 正事都做完了,两人也没有对坐下去的必要了。 nancy用车把沈心棠送到了附近的地铁站,再次拜托了她一番,目送着她进地铁站以后,才让林朗开车返回。 “文轩,忙完了吗?一起吃晚饭怎么样?”nancy拨通了花文轩的电话。 “我已经吃过了,你还没吃吗?” “哦。你到家了吗?”nancy有些失望。 “没有,正在回家的路上。” “那好吧,你也累了,早点回家休息吧!明天公司见!” “好,你也是,拜!”花文轩说完便切断了电话。 nancy收了手机,紧靠在真皮车座的靠背上,脸上流露出一丝疲惫之色。 “林朗,你知道今天晚上张妈烧什么菜吗?”nancy看着前面开车的林朗问道。 “怎么了?你刚才打电话又约花总再吃一遍晚饭,是在酒店里没吃好?”林朗明朗一笑。 “和那样的人在一桌吃饭,能吃得好吗?”nancy有气无力地说道。 按照道理,看见同桌的人吃得热火朝天,她应该吃得更香不是吗?可是她对着沈心棠土里土气又毫无吃相的模样,实在是大-倒胃口。 不知道花文轩和沈心棠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尤其是临走前,沈心棠竟然心血来潮地叫侍者拿打包盒来将桌上没吃完的食物都装好打包,还美其名曰不要浪费,nancy又羞又气,想发作却不能发作。 真是把她的脸都丢光了! 看吧,就是那样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 “我真是疯了才要和那样的女人一般见识,她哪里需要我去费这样的功夫?”nancy越想越气,嘴里咕咕哝哝地说道。 “大小姐,你在说什么?”专注开车的林朗没听清nancy的话语。 “没什么,”nancy摆了摆手,“你仔细开车吧!” ☆、第六十三章 慰相思(上) ☆ 沈心棠拎着几只打包盒回到了所住的小区。 她没有直接往自己的家门方向走,而是走到其中一块花圃旁边,“喵喵”地学了几声猫叫。 须臾之间,从茂密的灌木丛中窜出几只流浪猫,“喵喵”地叫着围到她脚边来。 沈心棠笑了笑,打开方便袋,取出里面的打包盒,打开盖子,一一摆放在路边,然后对猫咪们说道:“来,请你们吃好吃的!” 盒子一打开,食物的香味四溢,馋嘴的猫咪们兴奋地叫喊着,争先恐后地朝前挤着。 “不要抢,不要抢,慢慢吃!” 沈心棠拍打了一下两只争抢半块牛排的猫咪,看到其他猫咪也都安静地吃盒子里的东西了,她才直起身来,走开一些,静静地看它们吃东西。 小区里有好些流浪猫,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也没人管。有时候她手上有东西,或者是家里的饭菜没吃完,她都会拿出来唤这些猫咪吃。 今天在酒店里,看到那么多没吃完的食物,她觉得好浪费,于是干脆打包回来喂猫算了。 反正nancy一贯看不起她,就算多加这一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又没想过要在nancy面前博得什么好印象。 反之,她要是没将剩余的食物打包带走,心里会觉得很遗憾可惜。 正在给进食的小猫们维持秩序,忽然包包里的手机响了一声,是短信的声音。 她把手机拿出来,打开看时,显示消息是“亲爱的”发来的。 沈心棠笑了笑,翻开消息看时,上面寥寥数语:“现在在哪里?” “在家了。”她回复道。 “现在在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在发呆呢。” “你发呆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我猜想一下看看。你今天怎么没穿我送你的衣服?” 穿那样的衣服去上班太扎眼了好不好? “你怎么知道我没穿那件衣服?”她回复过去。 “我猜的啊。”他先发了这条短信过来,接着又发了一条彩信过来。彩信的内容,竟然便是一张照片,照片上,赫然竟是地上正在进食的猫咪们! 沈心棠猛然一惊,霍地抬起头来,前方一片漆黑,偶尔有一两个行色匆匆的上班族目不斜视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她再掉过头,东张西望一番。最后目光定格在右后方转角的地方。 花文轩的黑色奥迪停在宽阔的车行道边上,他穿着一件天蓝色的绸衫,领口处的扣子解开,袖子半挽,坐在车头之上,显得那样的潇洒不羁。 看到她终于寻到他的所在,他嘴角噙着一丝笑容,从车头上跳下来,慢慢向她靠近。 “你怎么来了?”她难掩脸上的惊讶之色,同时又说不出的欢喜。 “正好路过这边,所以就顺道来看看你。”他在她面前站定,眼睛始终停留在她身上,面上挂着满足的笑意。 其实并不是顺道,他只是想见见她。 车子开进小区的时候,在带转盘性质的小广场那里见到她,看她手里拎着一袋东西,却并不是往她家的地方去,他还以为她又搬家了,又想着给她一个惊喜,便在后面慢慢尾随着她。 没想到她竟然是在给流浪猫喂东西吃! 花文轩觉得有趣,于是在后面转角的地方停了车,坐在车头上观察她。看看她有没有可能发现他。 可惜她太投入了,那么专注,心无旁骛,根本不会朝四周张望一眼。 于是,他只好用短信惊动她了。 ☆、第六十四章 慰相思(下) ☆ “不是说很忙吗?早点回去休息多好!”沈心棠想起今天nancy说的话,知道他现在忙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 她开始觉得有点心疼他。 “看看你,和你说会儿话,就是最好的休息方式了。”他痞笑着,贪婪地盯着她看。“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到现在终于也体会到了。” “油腔滑调!”她嗔了他一句,但眼里却满溢出甜蜜的笑意。 “你每天都来喂这些猫吗?”他低头看了一眼正在用舌头舔盒底的猫咪们,接着收回目光,仍是注视着她。 “不是每天都来喂的,有时候碰到有剩下的饭菜,倒了怪可惜的,就拿来喂这些流浪猫。这些小猫很可怜的,他们本来也曾经是别人的宝贝,后来遭到嫌弃,就把他们扔掉了。现在是夏天还好,到冬天了不知道怎么过呢。” 沈心棠无限怜悯地看着那几只猫,它们吃完后,每只小猫都到她脚边亲了一亲,这才重新结伴离去。 听着她的感叹,花文轩的心中不由得又泛出一丝柔情。 他的阿棠还是那么善良那么有爱心。 在这个物欲横流人心浮躁的时代,谁肯多停下脚步看一眼脚下需要帮助的小动物,又有谁有这份心意想着给予它们一份关怀呢? 他甚至可以相信,要是她有好的经济条件的话,她一定会把这些流浪猫都带回去养起来的。 “我家的阿棠就是这么可爱!”他怜爱地笑着,伸出双手,放到她细嫩的脸蛋上用力搓着,把她的两片唇瓣也搓得嘟了起来,他就趁势用嘴吮了一口。 第20节 沈心棠大力挣扎着,很快便从他的掌控中逃离开来。 “你……你干什么?”她红着脸,因刚才的挣扎而急剧地喘着气,“小心又被拍到!” “我又不怕!”他笑嘻嘻地又朝她靠了过去,她连连后退不已。 “你不怕我怕!” “你怕了就好!”他依然嬉皮笑脸的,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我就是要让世人皆知,你是我的女人,除了我,谁也不别想娶你!” “你什么烂逻辑啊?”沈心棠嘴角抽了抽,白了他一眼。然后绕开他,去收拾地上的一片狼籍。 “对了,你的脚怎么样了?”他弯腰和她一起收拾,好像并不担心那些被猫咪舔过的食盒会弄脏他的手。 “只是小小地扭了一下而已,现在已经不大觉得痛了。”她一边收拾盒子一边说道。 “是吗?来,我检查看看!”他一边说着,便已经探手出来,往她受伤的脚踝处一摸。 “喂,你干嘛?真是的!”沈心棠吓得躲避不已,又好气又笑地说道。“大庭广众的,让人家看到什么样子?” “那我们去你房间里再说!”他笑得一脸奸诈。 “才不要!”她很不给情面地拒绝了,把收拾好的食盒全都塞进方便袋里,然后左右环顾了一下,准备扔到垃圾桶里去。 “现在你已经见过我啦,也说过话了,你快回去吧!”她下逐客令了。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他扁了扁嘴,一脸委屈地说道,“你就巴不得我最好不要出现是不是?” “我可没这么说!”她无奈地皱了皱眉,他那哀怨的模样好像她多欺负他一样。“我只是觉得你忙了一天,应该很累了,所以想让你早点回去休息而已。来日方长,以后想见面的机会多的是,又何必急于一时?” “不如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吧,这样的话,我每天都可以见到你,想说多少话都行,也不用我这么牵肠挂肚的了,你说好不好?” ☆、第六十五章 和他住在一起? ☆ 和他住在一起? 为什么她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他们纠缠在那张大床上时的情景呢? 她不由一阵面红耳热。 “等你忙过这阵再说吧!”她没有往死了里回绝他,她知道他在她面前表现的各种调侃与不正经,不过是因为工作上的压力而以此稍作排遣而已。因为她在心情烦闷的时候,情绪不佳的时候,就会给亲近的人打电话聊天,聊完以后,就会感觉放松不少。 而她很高兴,她是他可堪慰藉的那个人。 “那……看在我这么老远的来看你的份上,让我抱一抱你吧!”他双眼幽亮地看着她,脸上没有玩世不恭的笑,而是一派脉脉温情。 她犹豫了一下。 然后她主动地走向了他。 谁想拍照就拍吧,反正他说了他不怕。 那她也不怕! 他向她伸开双臂,在她投入他怀抱的瞬间,牢牢地将她圈了起来。 她身上没有任何香水的味道,只有发丝间隐约可捕捉的洗发水的香味。她的身体柔软温暖,抱在怀里那般充盈,仿佛一切纷繁芜杂的事物都可以在心间沉淀下来。 “谢谢你!”他以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心怀感激地说道。“谢谢你一直没有放弃我,愿意重新接纳我。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用我的一生来对你好,我要让你更加快乐幸福!” 他说得那般真诚,完全是发自肺腑的声音。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规律的心跳,就在她的胸口上方,一鼓一鼓的,仿佛便要跳跃出来。 王宝钏苦守十八年寒窑,最终与薛平贵破镜重圆的时候,大约也是她此时的心境吧! 她第一次动心,第一次付出爱意并承受着深切的痛楚,她的爱刻骨铭心,她的心苍凉荒芜。 没想到,终有一日,春暖-花开,她的爱盛放得如火如荼。 “从明天开始,我就真的要很忙很忙了,也许晚上也要一直忙到很晚。”他伸手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她的发质很好,天然的黑,应该从来没有烫染过头发。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突然好贪恋他的怀抱。 “你知道吗?上次你说我要是破产了你会养我的话,我真的很感动呢。”他松开她,双手捧起她的脸,四目胶着。“我何德何能,能得到你一直不离不弃的相守与垂怜?这么好的女子,我若是辜负了,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他的话说得她心里酸酸的,她轻轻地垂下了眼。 到底要不要相信他? ht的含义,他的解释为什么和唐韵娇说的不一样? 他却将食指轻轻一勾,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怔营不定的双目与他互相对视着。 “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永远相信我、爱我,再也不要分开了!”他的手指轻轻扫过她的唇,带着蛊惑的味道,轻柔地说道。 “你呢?你会对我有所隐瞒和欺骗吗?你对我的爱究竟有几分?”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反问道。 他没有立即回答她,而是低下头来,温润的唇覆在了她的唇上,另一只手扣在她后脑勺处,固定着她的头部,恣意地、猛烈地、疾风暴雨般侵袭在她的唇舌间,不断地索取,不断地进攻,直到口腔中遍布着对方的气息。 “这是对你小小的惩罚。”他放开气喘吁吁的她,看着她红滟滟的嘴唇,得意地说道:“竟然问我这样愚蠢的问题!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有多么爱你,多想和你在一起!即使我最近忙得半死,可是我妈说要来看准儿媳妇,我还是答应抽出时间带你去见她。你没感觉到吗,我是多么迫切地想把你娶回家!” ☆、第六十六章 我相信你 ☆ “我是在做梦吧?”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是我?我既不漂亮,又不能干,像我这样的女孩子大街上一抓一大把,这么平凡的一个女子,你真的要娶回家吗?” “这个么,我想我要用一生的时间来回答你!”他满足地笑着,重新将她拉入怀中。“所以,星期天一定要来,到时候我把时间地址发短信告诉你,我可能会比较忙没时间来接你,你自己去可以吗?” 星期天……她心里默念着,那天她还在贵州那边,不知道赶不赶得回来。 “怎么不说话了?”他疑惑地低头看她。 “你既然那么忙,为什么不改个时间?”她不解地看着他,“等你忙完再见面也不迟啊!” “别紧张,只是吃个饭而已。”他宽慰着她。 事实上,他如何能不知道,他老妈既然说要来,就算他不同意,她也会悄悄地来,再私会沈心棠。而到时候,沈心棠能拒绝他老妈的召见吗?与其让她单独面对他老妈,不如他陪在一起,表明他的决心,这样老妈应该无话可说了吧? 只要是他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他又如何不知道,老妈心里在打的什么主意! “你的公司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她决定转移话题。 “怎么,你听到什么传言了吗?” 恋衣的新品发布会后,获得许多盛赞,还有人预言说恋衣有可能打败mean和“ht”,成为业界时尚的领军人物,又有内幕说“ht”内部管理出现问题,新品发布会有可能会延迟或是敷衍了事云云。 他以为她是看到这些报道才会这么问的。 而他的回答则让她心里一沉。 nancy说的都是真的吧? “车到山前必有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对他鼓励般地笑笑。“我相信你!” “你不要被那些夸张的传言吓到哦,那都是竞争对手黑我们的手段。”他从她的眼里看出了担忧,同时心里也跟着一暖。“不管是什么困难,都会被我克服的。你相信我是对的,说明你是慧眼!” 她被他的言语逗乐,不由“噗哧”一声笑了开来。 “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一定要告诉我!”她收了笑,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 “有啊!”他眼睛一亮,随后凑至她耳边说道,“今晚我想把自己献给你!” “喂,你!”她一把推开他,对于他这样的言语挑-逗还是有些不适应。 看着她如临大敌退避三舍的样子,他愉快地笑了起来。 以前他就喜欢逗她,看着她发窘的样子就心情舒畅。 岁月好像没在她脸上留下特别的痕迹,她还是那么清纯柔美,即使经历那么多人事变迁,她还是保持着最初的纯净之心,令人叹服。 送别了花文轩,沈心棠回到家里便打开了电脑。她要查一下明天去贵州的航班,顺便预订最早一班的机票。 然后就是简单收拾一下衣物。 ☆、第六十七章 为爱出发 ☆ 和合租伙伴邓秋说了一下可能会离家两天,邓秋还暧昧兮兮地问:“是要搬到你和花总裁的爱巢里去了吗?好好相处啊!要不要我指点你一下,告诉你点小诀窍?你们嘿咻的时候,记得在你腰下面垫个小靠垫,这样可以增加受孕的机率哦,等你怀上了他的种,你花夫人的地位也就水到渠成了……” “哇你好有经验,老实说,你是不是试过了?”沈心棠也觉着她猥琐地笑着,用手指着她,问道。 “我倒是想试啊,就是没有这样一个帅气又多金的公子给我试啊!”邓秋垂头丧气地倒在床上,摊开双臂高喊:“老天啊,赐给我一个高富帅吧!” 沈心棠便不再和她瞎扯了,收拾好洗了澡上床睡觉。临睡前还收到花文轩一条短信:“我准备睡觉了,我们一起睡吧!” “谁理你啊,我已经睡着了。”她回复他。 “睡着了是谁在用你手机发短信啊?”他发了个大笑的表情图片。 “我梦游了,行不行?” “梦游到我房间来吧!” “已经来了,你去开门吧!” “哈哈,我家阿棠也会搞笑了啊?”沈心棠几乎可以想像出现在花文轩眼前骤然一亮的样子。 “时间不早了,我真的睡了。晚安。” 她发了晚安后,花文轩便没再回她短信了。 她本来是想让他早点睡觉,不然一直发下去,没完没了的,所以她就当先作了结束语。 可是真的结束了短信会话,她又有些依依不舍的。好几次都出现幻听,以为对方发了短信过来。 本来她还想发短信给他,她想问他,到底“ht”意味着什么,就算真的是花文轩和唐韵娇的意思,他们都是公司的大股东,叫这个名字也未尝不可。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要解释说是花文轩和沈心棠的意思? 她本来都把内容打在文本框里了,可是到后来还是给删除了。 如此反复几次,闹腾了大半个小时,最后终于还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起来了,乘坐的是当天最早的航班,早上七点半。 好在夏天天亮得早,她五点钟起床,外面已经大亮了。 临上飞机前,她给副总编李梦打电话请了假。 李梦这次的态度和上次截然不同了,不但没有丝毫为难,反而还安慰她好好休假。 估计她以为沈心棠又和花文轩去游山玩水了吧? 又或者,趁机把沈心棠给逐出杂志社呢? 不管是哪个原因,反正她是极爽快地就答应了沈心棠。这让做好心理准备挨骂并想好各种借口回答的沈心棠感觉做了无用功。 上了飞机后,她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 从包包里把手机拿出来关机,顺便又取出了包包里的那张照片。 第21节 小龙女,和金-庸小说中的人物气质还蛮相近的,清冷、孤傲、遗世独立。 她能说服对方来解救危机中的“ht”吗? 再翻过背面,看着上面的地址,她的心里掠过一丝黯然。 岜洞部落!岜洞部落! 从上海到贵阳,大约需要三个小时。 早上起得太早,正好趁这个时间睡一下。 机组人员送来了早餐,她草草吃过,然后,她靠在机舱窗边,头一歪,很快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坐早晨航班的人并不多,和她一样补觉的人不在少数。 等她一觉醒来,飞机已经快要抵达龙洞堡机场了。 振作一下精神,静候着飞机缓缓降落。 ☆、第六十八章 岜洞之行 ☆ 出了机场,她还要从龙洞堡客运站坐汽车到岜洞部落所在的x县。 这一坐,就是五六个小时。 所以她在出发之前,在车站的小吃店里吃了点东西,又买了瓶水带在身上。 搭上了前往x县的客车,她在颠簸摇晃的车里又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 说真的,这是一个大考验。 她甚至认为这一定是nancy故意给她下的绊子。 然后,她想看看,到底这个唐韵娇在玩什么花招。 车子抵达x乡的客运中心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好在夏天的白昼挺长的,这会儿还很光亮。 夕阳西下,漫天霞光,暑热都还未曾褪去。 下了车,她在车站方便了一下,又在小卖部里买了一瓶水,之前买的水在车上已经喝光了。 顾不上去找小吃店吃晚饭了,因为开往岜洞部落所在的乡镇集市的车子就快到末班了。 她急匆匆地便买了临近一班车次的车票。 从县客运中心开到x乡,一路翻山越岭,又是两个小时。 车子开到终点站时,天色已经擦黑了。 不知道能不能搭上去岜洞部落的顺风车。 也难怪nancy会如此煞费苦心地让她来寻小龙女了,换了是别人,能在这短短的三天之内找到岜洞部落就不错了,想见到小龙女,可真是异想天开了。 而她之所以轻车熟路的,在一天内就赶到了这里,是因为,这里,她曾经来过一次,而且,记忆是那么的深刻,每当闭眼回想,一切清晰如昨。 要知道,上一次她来的时候,单是找到岜洞部落,都花了两三天的功夫。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敢贸贸然地决定要来试一试。 这里地处偏远,交通十分不便,若是有人想要隐居这里,还真是不容易被世人所发现。 现在天色已晚,她要么在乡镇上寻个旅店住一晚,要么祈求上苍保佑有进山的运柴车或运石车经过,她便能搭顺风车去了。若是碰不到,只有浪费一晚上,等明天天亮了再说。 这个乡镇位于大山脚下,一条大河隔断了这个乡镇与外界的来路,河上架了一座石桥,名为“龙洞桥”。 在通往大山深处的路边,靠近河岸有一套三个房间平房式的民居,其中一间大门开着,做的副食品粮油的生意。 因为这里正好在三岔路口上,这家店的生意还不错。 上次她要去岜洞部落,就是在这里打听到的消息,并好心地帮她拦了一辆进山的采石车去的。 这一次,她也选择进了这家店。 这时候,天色渐晚,本来就不甚热闹的乡镇越发安静了。 河水淙淙,草丛中偶尔响起几声虫子唧唧。 大山巍巍,在夜色中仿佛沉睡中的巨兽。 乡镇中心,隔三岔五的亮出一点灯火。 黑漆漆的河岸路边,也只有这家店的窗户里透出点光线。 沈心棠现在又累又饿,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一样,好想就这样躺倒下去。 她忍着饥渴,挪动着沉重的双腿靠近了店门外,并扬声喊了声:“老板!” 乡下人睡得早,这个点儿大家已经洗漱完毕守在电视机前了,门是关着的,不过为了凉快,窗户还是打开的。 “哪个?”从窗户边探出一张黝黑的脸,样子老实本分,一看就是久居乡村的山野村夫。 ☆、第六十九章 买香烟的男人 ☆ “你是哪个?你找哪个?”店主一口浓重的乡音,看到来人是一张陌生的脸,店主眼中带了一丝警惕。 “大哥你好,我是过路的。你还记得我吗?我去年曾经来过这里。你还给我指路,帮我拦了去岜洞的车呢。” 沈心棠满脸堆笑,带着些讨好般的味道。 “是哪个?”听到响动,店主老婆也凑过脸来窗户边看,听到沈心棠这么一说,便马上回忆起来,“哦哦哦,你就是那个上海来的女娃娃嘛。” “是,是我,大嫂你记性真好,没想到还记得我。”熟人好办事啊,沈心棠听见对方还记得自己,也跟着高兴起来。 “那你进来嘛。”店主老婆开了门,很热情地邀请她进去。 “你又是从上海来的哇?”店主老婆个子不高,皮肤也比较粗糙,一双眼睛倒又大又圆,让她略显肥胖的脸蛋多了一点亮色。 她把沈心棠迎进屋子里,端了小板凳给后者,还给她倒了一杯水,便和她攀谈起来:“你又是去岜洞啊?你有亲戚在那里啊?” “嗯。”她含糊地应了一声,“不知道这么晚了还能不能搭到去岜洞的车?” “这个不一定罗。”店主老婆诚恳地说道,“要看你运气。你很急啊?都晚上了还要赶过去?” “嗯,是,有点急事。”沈心棠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那我就碰碰运气吧,我今晚可不可以借住在你家?我付房钱!只要听到有车子路过的声音,我就去问问看能不能搭顺风车。” “你住就住哟,哪个要收你的钱罗!”店主老婆倒是挺欢迎她的,“晚上我让他在外面睡凉板,让他帮你拦车!”她指了指坐在旁边椅子里的男人。 那男人憨憨一笑,点了点头,不说话。 “那怎么行,钱是一定要给的!”沈心棠坚持道,“不知道大嫂家里还有没有剩饭,随便给我炒个蛋炒饭就行,我饿得不得了!” 赶了一天的路,没正经吃个饭,她现在真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好好,老杨,你去给大妹子弄个蛋炒饭!”店主老婆爽快地答应了,随即便使唤他老公去做事。 老杨便站起身来往厨房去了。 沈心棠再三道了谢。 店主老婆还在拉着沈心棠说话,说她在电视上看到的,上海很漂亮,有很多高楼大厦,车子多得经常堵,那里的人赚的大把的钱,女人们都长得很好看,穿的衣服也好看,一边说着,一边眼巴巴地盯着沈心棠的脸。 “妹子你的脸怎么这么光生啊?看上去就像煮熟的鸡蛋刚剥出来的一样!”店主老婆无比羡慕地端详着她的脸,好似巴不得凑上来咬她一口一样。 幸得是个女人,不然可真像个垂涎她美色的流氓一样! “我是因为经常搽了护肤油啊,”沈心棠便从包包里摸了一瓶乳液出来,递给她,说,“你天天搽这个,少晒太阳,慢慢皮肤会变得和我一样好哦。我出来没带多的东西,这是我自己用的,你不嫌弃的话,就送给你吧!” 夏天里天热,她只用个爽肤水就可以了。 “唉哟,大妹子你恁地心好哦,真的好谢谢你哟!”店主老婆如获珍宝地捧在手里,脸上喜孜孜的,好像涂了这个,一夜醒来,她就可以变西施一样。“这个很贵吧?我听说上海的一件衣服,够我们过一年的生活,是不是这样?” 对于那些顶级奢侈品来说,这句话完全说得通。 “嗯,有些是那样的。”她点了点头说道。 “唉哟我的天神哎!”店主老婆惊叹一句,又开开心心地去研究手中的乳液瓶子了。 唉,一看就是精贵的东西啊,你看那个瓶子都好看得不得了是不是? 没想到她这辈子也能用到大城市里美女们用的护肤品啊! 店主老婆还在乐呵着,老杨的蛋炒饭已经炒好了。 屋子里顿时弥漫出一股浓浓的蛋香饭香,直勾得沈心棠流口水。 老杨用一个大碗盛了满满一碗澄明金黄的蛋炒饭,扬着淳朴的笑容,小心翼翼地送到沈心棠面前。 沈心棠赶紧站起身来,再三向老杨道谢,这才坐下来大快朵颐一番。 她真是饿急了。 而且这蛋炒饭炒得很有水平,火候恰到好处,米粒分明,香气四溢,沈心棠本来就不是讲究形象的人,这时候更是如狼吞虎咽一般,差点还咬到自己的舌头。 正埋头吃得起劲,却听到外面脚步声响,然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老板,有香烟吗?” ☆、第七十章 到底谁更危险? ☆ 本来正在看沈心棠吃饭的老杨夫妇闻声调转头去,刚刚给沈心棠开了门后,门就没关,这时那个男人便笔直地伫立在门口处,眼睛看向里面。 “有,你要哪一种?”老杨操起了不太灵光的普通话。 “都有什么香烟?”男人大致地扫了一眼货物满满的室内,又闻到蛋炒饭的香味,他的目光便落在了背对着他吃得正欢的沈心棠身上。“你们这里还提供蛋炒饭吗?给我也来一份吧!” 沈心棠听到他说起蛋炒饭,因为胃里垫了点东西,感觉舒服一点了,猜想这个人应该也是个过路的陌生人,颇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所以她便捧着碗转过头来朝那人看了一眼。 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个子很高,目测也是180公分以上,和花文轩差不多身量。穿一件白色t恤,外加膝盖处破了许多洞的牛仔裤,一双轻便的登山鞋。 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眉毛浓而黑,丹凤眼,鼻梁高挺,嘴唇薄削,五官立体而有型,有棱有角,真有点像是艺术大师用刀子雕刻出来的一般,同时也给他一种冷硬的感觉。 沈心棠在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快速地扫了她一眼,脸上木无表情。 “那个,兄弟,不好意思啊,没有剩饭了。”老杨搓着手,向来人致歉说道。 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频频有陌生人造访,还都要吃他家的蛋炒饭? 乡下人,家居简朴,并没有购置冰箱这样的家电,所以饭菜都不会做得太多,唯一剩下的一点,都被他热情地全部炒给沈心棠吃了。 “啊,那真是不巧!”那人也不勉强,似乎想要笑笑缓和气氛,但却只是露出了古怪的神情。“没有就算了,那就给我来盒香烟就是了。” “你要哪个牌子的香烟?”老杨报了一串名字。 “娇子好了。” 老杨给他拿了娇子,那人付了钱,又顺嘴问了一句:“请问一下,去岜洞是往这条公路进去吗?” 第22节 沈心棠本来已经转回身去吃自己的饭的,结果这会儿一听他提到“岜洞”这两个字,立即敏感地转过身来,嘴巴里的饭粒还来不及咽下去,她就忙不迭地问道:“你也去岜洞啊?” 一个“也”字,让那个男人看向沈心棠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探究之色。 “你打算怎么去?”沈心棠不等他回答,便又接着抛出了一外问题。 他只是带着审视般的目光盯着她,却并不答话。 沈心棠以为他没明白她的意思,赶紧喝了一口水帮助吞咽,接着解释说:“我正好也要去岜洞,正在这里等过路的采石车。你若是也着急赶路的话,不妨也留下一起等车啊!” “不用了,我自己有车。”男子神色木然地回答道。 “真的吗?”沈心棠兴奋地几乎跳起身来,满眼放光地看着他,“那我可以搭一次顺风车吗?” “你认识路?”他听她的语气,好像挺熟悉这里一样。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沈心棠大胆猜测道。 他轻轻“嗯”了一声以示回答。 “你知道进山的路吗?”他紧盯着她问道。 据他所知,外界很少有人去往岜洞部落的。 沈心棠大力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带着我,我帮你指路。” “嗯,今天晚了,我在乡上找旅馆住一晚,明天一早出发吧!”他的声音清清淡淡,却自有一股使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不可以现在就走吗?”沈心棠可真是多一刻也等不得。 那人又凝神打量了她一眼,半晌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山路恐怕不好走,我不赞成现在进山,比较危险。” 沈心棠仔细想了想,觉得他的话也不无道理。 但是为什么她听他说的时候,似乎意有所指,好像因为有了她的出现,所以显得路上比较危险了呢? 拜托,我都没嫌你危险好不好? ☆、第七十一章 暗夜相遇 ☆ “哦,那好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沈心棠只得悻悻地作罢。 那人便不再看她,转身便往外走了。 沈心棠赶紧追了出去,看见路边停着一辆越野车。 “喂,你明天几点出发?” “六点!”他走到车门边,简洁明了地回答了她,然后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留个手机号码怎么样?”她冲上前去,扒住了车窗。 万一她明天睡过头了,或是他反悔了自己溜了呢? 那人甩给了她一个“多此一举”的眼神,然后发动引擎,金贵的嘴巴缓缓开口重复了两外字:“六点!”然后便开始倒车,回转方向。 这人话怎么这么少?沈心棠皱了皱眉。 又或者是,他以为她是在企图和他攀上关系? 瞧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见那男子开了车子远去,沈心棠这才收回目光,慢慢踱回了老杨家。 老杨家的便迎了上来,也朝车子远去的方向张望了一番,然后回过头来跟沈心棠说道:“哎,这小伙子长得不错,他那个车子要好多钱吧?这么有钱的公子,怎么穿的裤子破破烂烂的?” “嗯,现在城里流行这个!”沈心棠给她解惑,“这就是时尚!” “时尚?时尚是啥?”老杨家的一头雾水,“我还以为他是为了凉快才把裤子剪得到处都是洞的,原来这个做出来卖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的吗?” “是啊。”沈心棠抿嘴一笑,继续吃自己未完的饭。不能浪费了,这可是老杨的一片心意。 “啥呀?”老杨家的还在回味她的话,“这些城里人都在想什么啊!” 她实在是想不通,怎么会有人穿这样破破烂烂的裤子,尤其是还长得那么帅的小伙子! 沈心棠吃了大半碗,后面的一点实在是吃不下去了。看着感觉不多,还生怕不够,没想到饿得再狠,还是只有那么点饭量。 虽然她再三向老杨夫妇道歉,老杨夫妇也没说什么,可是她心里还是有点过不去。 因为吃得太撑了,天气又热,再加上她心里有事,所以一时半会儿,她也歇不下来。 她说想出去走走,老杨家的也没阻止,就说让她不要走得太远,早点回来,因为他们睡得早,等下要闩门了。 沈心棠答应了她,根据她的指点,出了门,往龙洞桥的方向走去。 并不用过桥,只是沿着河岸往前一直走下去。 那边不远处,是乡上唯一一所中学,河岸这边,是学校的后门。挨着学校的,还有一个水文站。 河岸边上,种着粗壮的杨柳树,路的两边,疯狂地滋长着各种野草。 正对着水文站方向的,通往水面处有一处石阶,方便工作人员上下测量用的吧? 平时不用的时候,也可以给附近居民打水或者洗衣服什么的。 这里的夜晚很宁静,天空也很干净,夜色溶溶,但天边明月似乎近在咫尺,头顶繁星密布,给大地洒下一层脉脉的光辉。 她好像还没和花文轩一起看过夜景吧? 她有点想他了。 下意识地从摸了摸包包里的手机,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说了会很忙,她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沈心棠走到那处石阶的时候,看见暗夜中有火星子一亮一亮的。 那是香烟的烟头被点燃的表现。 原来有人坐在那里抽烟乘凉啊。 沈心棠便不想再往前走,转过头,准备按原路返回。 一只看不清是青蛙还是蛤蟆的东西突然从草丛里钻出来,一跳一跳地自她面前经过,她因为在想事情有些分心,没留意看脚下,一脚下去,差点踩到它。那家伙便呱呱地大叫一声,接着“咚”的一声跳进了河里。 沈心棠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着。 “发生什么事?”从石阶那边传来疑惑的男声。 ☆、第七十二章 怪人一枚 ☆ 这声音隐隐有点熟悉,好像是刚才在老杨店里有过一面之缘的男子。 “没什么,差点踩到一只青蛙!”沈心棠伸手拍了拍胸口。 那边传来冷冷一哼,感觉充满鄙夷一般。 不知道他是鄙夷她竟然会害怕青蛙亦或是认为她是在耍什么把戏呢? 沈心棠微微皱眉,心想这人还真怪,她自被吓她的,他要是表示关心一下,她也领他的情,他这样哼一声算什么意思? 怪人一枚,鉴定完毕! 沈心棠本来就不是爱计较的人,再说她也觉得没计较的必要,所以她便掉转头,慢慢地往老杨夫妇家走回去了。 这一夜倒是睡得挺安稳的。 闹钟准时在五点半响起。 沈心棠很是警醒,因为心中有事,倒不像平常上班时一样赖床。 她还以为自己是起得早的,还轻手轻脚的,生怕吵醒了隔壁的老杨夫妇。 谁知道起来一看,老杨夫妇早就忙开了。 外面天色只是微微发亮而已,上海的日头到底比西部来得早一些。 洗漱完毕,因为老杨夫妇知道她要趁早,所以把早餐时间也提早了。 老杨煮了一锅绿豆粥,等沈心棠收拾停当时,温度凉得正好。 搭配稀饭的是他们家自制的泡菜,味道十分爽口,沈心棠接连喝了两碗。 老杨还专门在路上替她等车,看到昨晚来过的车子停了下来,他还热情地邀请那人一起吃粥。 那厮却一脸淡漠的样子,看向门口正狼吞虎咽的沈心棠眼露鄙夷之色。 “还有两分钟!”他抬腕看了看手表。 还真是冷漠无情啊! 沈心棠心中哀叹一声,三下五除二赶紧把碗里的残粥喝了,忙乱地擦了擦嘴,拿起行李,又匆匆从包包里取了两百块钱,递给老杨老婆:“这是昨晚的房钱还有晚饭和早餐的钱,谢谢你们的热情款待!我走了,回头见!” 老杨老婆本待不要,沈心棠又急着要走,便随手往货堆上一放,如风般冲了出去。 打开车门,系好安全带,朝窗外挥了挥手。 黑色路虎如一头矫健的豹子,屁股一撅,冒出一股白汽,便宛如放了一个屁一般,迅猛无比地冲了出去。 这边老杨夫妇拾了钱,还在面面相觑。 城里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出手这么大方! 一碗蛋炒饭加一碗粥值多少钱,在这乡下地方,两百块可以租下整套房子两个月了。 车子在不甚平坦的山路中疾速行驶着。 山路崎岖,弯弯曲曲,触目都是郁郁葱葱的林木。路面不宽,堪堪只容两辆卡车并排通行,每当路上有相反方向的车来时,都要小心翼翼地互相避让。 路面是纯泥土铺就,因着负重卡车在泥泞天气后的辗压下,留下了两道深深的印迹。 与沈心棠有着相同方向的男子专注地开着车,嘴巴紧抿着,山风习习,从大开着的车窗外灌进来,愈发显得空气中有些森然。 沈心棠本来也不是多话的人,她便也一言不发地看着前方,身体跟着车子偶尔的颠簸而晃动着身体。 ☆、第七十三章 抵达终点 ☆ 到底是这辆擅长翻山越岭的越野车速度快,堪堪只用了一个小时,车子便已经开到了大山深处,海拔高度近千米,山顶云雾缭绕,头顶的日光似乎失去了力量,显得苍白而飘渺。 沈心棠已经觉得寒意侵袭,虽然她已经把这边的车窗关上了,但是那边的窗户还开着,山风依然本来想叫那人关上车窗,可见那人无动于衷的模样,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幸好她出发前作好了准备的,此时她便拉开了放在脚上的小行李袋,从里面取出了一件小外套,迅速地套在了身上。 那人大概也是看到了她的处境,于是他便也把自己那一边的车窗关上了。 他也是觉得冷了吧?沈心棠心里想着。 看他穿着单薄的短袖,早上也不知道吃没吃东西。 第23节 不过男人的火气旺盛,这个温度,他大概也只是觉得凉快而已。 车子又绕了一道弯,前面出现了一条分岔路口,沈心棠指着那条岔路让他停车。 “怎么回事?”他皱了皱眉,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岜洞部落没有车行道可以通行,所以……”沈心棠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耸了耸肩道。 “要步行过去?”他沉声问道,“需要多长时间?” “大概一刻钟左右吧!”沈心棠拿着行李下了车。 男人看了岔路一眼,又前后左右观察了一番,然后这才无可奈何地将车靠边停了,心不甘情不愿地熄了火,打开车门下了车。 “走吧!”他拿出一个大背包背在身上,示意她在前面带路。 沈心棠便不再说什么,转身踏上了那条铺了青石的小路。 一路幽林鸟语,偶尔有一道山泉从崖上泄下,滋润得崖壁上藤蔓丛生。 山路十八弯。 时高时低,忽左忽右,有时看上去明明没有路了,沈心棠却很熟稔地拨开一丛林木,或是纵身往下,抓着垂坠在下面的葛藤下去。 这个地方果然隐秘,若是没有向导,还真的进不去。 那个男人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依葫芦画瓢地跟着做了。 果然差不多一刻钟左右,前面树林之间,隐隐可见微带青色的炊烟,耳边偶尔传来一两声狗吠。 这就是传说中的岜洞部落了吧? 男子单手抓着背包带子,顺势抓到面前,拉开拉链,取出一台单反。 “咔嚓”一声,沈心棠被吓了一跳。回头看时,见他正举着相机对着隐藏在树林中的村庄按下快门。 “你干什么?”沈心棠紧急不已地伸手捂住他的镜头,严肃地说道,“这里不允许拍照的,你快点把相机收起来!” “为什么不能拍照?”他神情悒郁,粗鲁地推开了她的手,对于她的劝阻,他有些反感。 “这是这里的规定!”她正费力地解释着,突然,不知道从何处窜出来一条土黄色的大狗,大约有半人高,此时正停在他俩前方两米处,汪汪地大叫着。 沈心棠吓了一大跳,她小时候曾经被狗咬过,所以特别害怕听到这样凶猛的叫声。 她“啊”了一声,下意识地就躲到那男人的背后去了。 那男人脸上隐隐流露出一丝厌恶,正准备说些什么,却猛地听见上方传来一句喝问声:“是什么人?” ☆、第七十四章 陆白又是什么? ☆ 那男人闻言抬头,却见前面竹林掩映间,上方竟然架着一座雕楼。 竟然还有带防御工事的瞭望台! 他眼中闪过一丝震撼! 不过,令他更为震撼的是,此时站在瞭望台上的人手中望着一杆长枪,正对准了他,仿佛他只要轻举妄动,对方便会毫不留情地射出子弹一样。 “你好,我是沈心棠!” 沈心棠从那人背后探出一只头来,朝上面大声喊道。 她还是对前面那只拦路狗心存余悸。 “谁?”那人做了个小幅度收枪的手势,更加探出头来看向下面,同时大声问道:“是上海的那位沈心棠小姐吗?” “是的,还请吕大哥放行一下!”沈心棠也大声回答道。 沈心棠并不认得村里的所有人,只知道这里的居民大多姓吕。 雕楼上的人便吹了一声口哨,前面那条大黄狗立即温顺地收起了怒张的毛发,掉转头跑进树林中了。 接着,那人便从雕楼上穿过长长的竹制空中走廊,从另一边阶梯走下来。 沈心棠也和那个同伴一起迈步往村子里走去。 那人匆匆下来后,打开了村口的栅栏,有些不可思议地打量了沈心棠一番。接着他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意:“真的是沈小姐啊!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的?怎么事先没听你提起过?” “我是临时起意来的。”她笑着回答道。 “他是哪位?”那人转眼看到同行的男人,手上竟然还抱着照相机,他的神情就不好看了。 看他的样子,像是和沈心棠一起来的。难道沈心棠没跟他讲这里的规矩? “他是……”沈心棠想着怎么介绍他,对方却知情识趣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陆白!” “陆白又是什么?”那人紧紧盯着陆白手中的相机,浑身充满戒备。“沈小姐和他是朋友吗?” “是的!”陆白抢在沈心棠前面回答,然后很乖巧地收起了相机,还一本正经地致歉说,“是我一时没忍住,我会遵守你们这里的规矩的。” 守门人又狐疑地看了一眼沈心棠,沈心棠也有些疑惑地看着陆白:“你……” 陆白见那人三十左右年纪,头上还裹了头布,将头发都包了起来。身上穿的也是黑色的褥衣,同色黑裤,腰间系一根红绳。 这个人竟然作古时候的装束打扮,而进来这里的道路又如此神秘,这里还真是别有洞天啊! 见他对自己充满防备的样子,陆白只得收起自己的个性,与沈心棠虚与委蛇:“抱歉我没听你的劝告,看在我们的情份上,请不要因此疏远我,好吗?” 他所说的情分,大概就是指他顺路捎了她一程吧?沈心棠心里想着。 但是他既然目标明确地来到这里,难道不是来找人的?他用相机拍照,是摄影记者? 那她不是带了个大麻烦来? 糟了,她怎么没问清楚他的目的呢? 此时的沈心棠有些进退维谷。 她要为这个古朴原始的村落负责,因为他们是相信她,才跟着相信陆白的。 万一这个陆白真的有什么不良企图的话…… “其实我……”她决定实话实说。 但是,话刚说出口,陆白却猛地靠近了她,一只手顺势伸到了她背后,他脸上堆起甜腻的笑,说话的声音像是发嗲的腔调,但听的人却只觉得阴恻恻的。 “好吧,就算是我一心想追求你,死皮赖脸跟到这里来,你也不必这么狠心过河拆桥,到了目的地就不认帐了吧?” “我……”沈心棠脸色大变,因为她感觉到她的后腰处,抵着一样坚硬的东西。 ☆、第七十五章 寻找小龙女(上) ☆ 不是手枪,就是以手代枪,做着手枪的手势。 就是说,她如果在这里和他撇清关系的话,她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那你要答应我,”沈心棠最终还是决定先妥协,再思对策。“入乡随俗,凡是这里不允许的东西,你都不能做!” “我答应!”陆白极其爽快地回答道。 “这位大哥,你看……”沈心棠面带为难之色地看着守门人说。 “原来是沈小姐的追求者吗?”那人好似明了什么似的,带着半打趣的意味说道,“陆先生你真有眼光,这位沈小姐真的是个好姑娘,希望早日喝到两位的喜酒哦!” 沈心棠扶额苦笑,却又不能为自己辩解澄清。 而陆白则顺势说道:“一定一定,我会努力的!” 于是那人便退至旁边,让他们进了村子,接着又关上了栅栏。 陆白的手仍然放在沈心棠的后腰处,不过他不再用手指顶着她,而是顺势搂住了她的腰,装作很亲密的样子。 “你干嘛?”沈心棠更加吃惊不小,整个身体猛地一僵,有些不可思议地扭头盯着他。 他却凑至她耳边,佯装亲密地说道,“我欠你一份人情,还有,我不是坏人。” 那位开门的吕大哥见两个小情人窃窃私语,他反而又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了。 陆白说完那句话后便迅速放开了沈心棠。 她一得自由后赶紧朝边上躲开了些,见陆白抬头望天,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模样,她决定暂时相信他一次。 她绕过陆白,向那位把门的村民走了过去。 “吕大哥!”沈心棠甜甜地喊了他一声。 “沈小姐!”吕大哥重新将视线投到了她身上,言语之间似乎能让人感觉到恭敬之意。“我去找个人来,带你去见族长吧!” “好,谢谢你!”沈心棠点了点头。 既然小龙女回了部落,又是这里的族人,想必族长的话她会听的吧? “沈小姐你太客气了!”那人笑着,然后将拇指和食指含在口中,吹了一声口哨。 没过多会儿,只见一个同样装束打扮的小男孩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 “向叔,什么事?” 小男孩大概五六岁年纪,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正用诧异的目光打量着一下沈心棠和陆白。 “古儿,这位是一直给我们部落里送书和衣服的沈小姐。”吕大哥指了指沈心棠说,“你带他们去见族长吧!” “好!”小男孩爽快地答应了,并用满是崇敬的目光再度打量了一番沈心棠。 沈心棠去年来过,但是吕古年龄小,而且对她只是匆匆一瞥,时隔一年,已经不记得她的样子了。 进入村庄还要经过一条遍是绿竹的夹道,竹子繁茂,几乎遮住了顶上的太阳,只从叶子的缝隙间洒下些许光辉。 路上有偶尔掉落下来的枯叶,踩在脚上哗啦啦作响。 陆白一脸凝重,东张西望地看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叫吕古吗?”路上,沈心棠刻意要和陆白保持距离,所以便主动走上前,和小男孩并肩走着。 “是的。” “今年多大啦?有没有在上学?” 沈心棠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话家常,脑袋里却在迅速旋转着要怎么制服这个莫名其妙的陆白。 这个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吕古有些丧气地摇了摇头:“我六岁了,没有上学。” “为什么不上学?”这个年龄应该开始入学了。 “学校太远了。” 第24节 沈心棠叹了口气,情绪一时间卡在了这里。 陆白的目光掉转了过来,落在了孩子稚气的脸上,眼里似乎也有惋惜同情之意。 穿出竹林后,前面豁然开朗,仿佛又是另外一片天地。 不同于起伏连绵的山丘,这里有一大片开垦良好的农田,农田里整整齐齐地栽种着稻谷,谷身青翠,饱满的谷粒却已经微微泛黄。风掠过稻田的时候,荡出一片金黄的稻波。 差不多要进入收获期了啊! 而环绕着这片空旷的稻田四周,仍然是起起落落的山丘。 山丘间郁郁葱葱,栽种着果树和耐旱作物。 而在这山林之中,错落有致地伫立着低矮的房屋。 突然,山间响起“砰”的一声巨响,倒把沈心棠吓了一跳。 陆白也是神色一凝,条件反射地往前一冲,迅速将沈心棠掩在了身后。 ☆、第七十六章 寻找小龙女(中) ☆ 声音响过的地方,冉冉冒出一道白烟。 沈心棠猝不及防被他一抓,不由“唉哟”叫了一声,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这么冒失? “那是什么声音?”陆白沉声问道。 “火枪的声音。”吕古见惯不惊,声音里还带着雀跃之间,“不知道他们又打到什么东西了。” 对于陆白的紧张与谨慎,沈心棠不由失笑道:“他们这里每个成年人手里都有一把火枪,不管是上山干活还是上个茅厕,随身都带着火枪,万一遇到攻击都可以开枪。尤其在山上干活的人,有时候遇到一些野物,正好还可以猎回家打牙祭。” 陆白忽然觉得有些丢脸,但也只是轻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吕古带着沈心棠与陆白一路往山上爬去,山间几乎没有路,完全是靠一脚一脚踩出来的印痕。正是应了那句话,这个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路过别人家屋子的时候,偶尔有一两条大狗冲出来,汪汪一通乱叫。 幸而吕古带路,全部将其喝住。 即使是这样,沈心棠也吓得小心肝怦怦直跳。 到了半山腰处,沈心棠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陆白见她爬山的时候,手中提着行李有些吃力,他便主动帮她提了一下。 他的这一举动,倒是让沈心棠对他增加了一点好感。 终于到了族长所在的大屋。 族长的住处连着祠堂,一排三间大屋,上下两楼。 楼层全是木式结构,因年代已久,显得非常陈旧。 因为壮劳力都出门劳作了,家里便只有年迈的族长夫妇,还有年轻的孙媳妇带着年幼的孩子在家准备早饭。 这里的饮食习惯是一日两餐,早上一早起来劳作,大概十点左右吃第一顿饭。 第二顿饭是下午的三点到四点左右。 晚上太阳下山后就洗漱睡觉了。 这里连电都还不通。 族长今年七十三岁,包碰上头部,露出一点鬓发,雪白如霜。 眼睛里已经有些混沌,耳朵也没那么灵光了,但听到沈心棠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还是眼前一亮,满是皱纹的脸上漾开了笑意。 “是沈小姐来啦?”族长从房中迈步而出,看向沈心棠的眼里满是激动之色。他的手中竟然也握着一杆黑黝黝的火枪。“沈小姐大驾光临,吕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恕罪!” “族长您太客气了!”沈心棠迎上前去,向族长鞠了一躬,“一年不见,您还好吗?” “托沈小姐的福,老汉还无病无灾地活着!” 两人寒暄一阵,沈心棠让陆白也和族长打过招呼。 族长夫人,一个同样头发花白,满脸沟壑的老妪带着他们的曾孙媳妇儿,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怀中还抱着一个三个月大的婴儿,一起出来和他们见了礼。 然后,族长便将沈心棠与陆白请进堂屋中稍坐,并热情地邀请他们一起吃早饭。 “突然造访,真是多多麻烦您了!”吃住都要在这里,沈心棠倒没有特别拒绝。 她拖过了自己的行李,打开来,从里面取出两个大方便袋,袋子里分别堆放着碘盐和卫生纸。 这是昨晚她在老杨的店里买的。 对于这样一个与世隔绝却又自给自足的部落来说,最匮乏的并不是印着伟人头像的纸币,而是食盐和纸笔,又尤其是加碘的食盐。 因为久居深山,几乎从来没有摄入过海产品,碘的过少摄入,这里曾经先后有人因患甲亢而去世。 幸而后来政府推广含碘的食盐,才让这种情况好转起来。 他们一般都会过段时间下山去采买食盐,用猎得的动物皮毛和肉去交换。 纸笔这样的东西,算得上是奢侈品。 家里有认字的人才会买文具,许多有学识的老人们还是使用毛笔的。 至于卫生纸,则更奢侈了,对于山里的人们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了。 沈心棠想着既然来了,也不能空手来,便将老杨家的食盐和卫生纸都扫荡一空了。 “我在山下顺便买了点东西,是我的一点心意,请族长分发给大家吧!”沈心棠将东西都拿出来后,说道。 陆白本来是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的,这时却斜了她一眼。 怪说他觉得她包里沉甸甸鼓鼓的,他还当里面有什么了不得的宝贝呢,没想到竟然是这两样东西! “唉呀,唉呀!”族长却激动不已,忍不住地老泪纵横。他从主座的椅子上站起来,视如珍宝地抚摸过袋子里的东西,对沈心棠充满感激地说道,“沈小姐,你看,总是让你破费。你又不是我们的族人,却总是心心念念想着我们,你对我们部族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啊!” “族长您言重了,这些都是小东西,并不值什么钱的。”沈心棠和他客套一番,便开始进入主题,因为,她时间紧急,虽然显得功利,也没办法了。 “请问族长,部落里前不久是不是也有一位从上海回来的女子,她姓龙!”她微加沉吟,思考着适当的措辞。 所有外来人员,或是要离开部落的,都要向族长报备并得到许可才能通过的。 所以,小龙女是否真的在这里,只要问族长便知道了。 尤其这个龙姓,是特有的。 “姓龙?”族长神色微微一凛,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满惊疑。“你是说娴珠吗?” (感谢大家的打赏支持,今日第三更送到,厚颜求个表扬呗) ☆、第七十七章 寻找小龙女(下) ☆ “是,她的名字就叫龙娴珠!”沈心棠想起来曾经接触过了小龙女的资料。“她现在还在部落里吧?” “你认识她?”族长疑惑地看着她,问道,“你这次就是为找她而来吗?” “实不相瞒,我确实是为找她而来的。”沈心棠确定了小龙女的踪迹,觉得自己功夫没有白费,心情很是不错。“不知道方便告知一下她的所在吗?” 族长犹豫了一下,避重就轻地问道:“不知道你找娴珠有什么事吗?” “有很要紧的事!”沈心棠笼统地回答道。 不是她不告诉对方是什么事,而是她觉得说了,对方也不见得能听得明白。 “我还以为沈小姐是为徐大夫扫墓来的呢。”族长颇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感叹般地说道。 “徐大夫的墓,我也会去扫的。”沈心棠却不慌不忙地说道。“既然族长觉得为难,那我也不勉强您了,我先去给徐大夫上炷香,等你们吃好饭我再过来吧!” 沈心棠郑重地朝族长行了礼,这才慢慢退出房间。 族长好像没听到她说的话似的,只低垂着头,望着高低不平的泥地呆呆地出神。 沈心棠一走,陆白也跟着告辞出来。 他本来是百无聊赖地在那里坐着,心里盘算着要开口向族长打听一下。但他在听到沈心棠说“徐大夫”的时候,他的眼光却猛地掉转过来,紧紧地粘在她身上。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沈心棠沿着杂草丛生的小路穿出来,转到通往山顶的路上。 沈心棠刚刚的好心情此时大大地打了折扣,想来小龙女早就猜到会有人来找她,所以让族长对全族人做了封口令,谁也不得透露她的下落。 因为她与部落有着不一般的渊源,她才能顺利进来,这已经是相当幸运的事了。 她停下脚步,朝四下张望了一番。 山野茫茫,林木婆娑,一切显得空旷而安静。 “你到底是什么人?”沈心棠见四周无人,遂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紧跟而来的陆白。“你来这里想干什么?” 莫非和她目的是一样的? 他也是来挖小龙女的? 这样的话,他们可就真的变成仇人了! “放心,我对那个什么龙珠不感兴趣!”陆白从她眼光中瞧出了端倪,懒懒地回答道。“而且,我对这座山里的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我只是来看一位故人的。” 说到后来,他的目光透过她的肩膀,看向了虚无的远处。 神情之间,充满落寞。 “既然如此,现在族长也见过了,你去找你的故人吧!”沈心棠立即摆出要划清界线的样子。“我搭了你的顺风车,但我给你带了路,我们就算是两清了。不过,我让你顺利进了部落,说起来,你还欠我一个人情呢。这样吧,回头你送我下山,我们之间就扯平了,你觉得怎么样?” 陆白嘴角扯了扯,似乎是在嘲笑她,又像是觉得无所谓。 “你和部落里的人都很熟吗?”他不答反问。 “问这个干什么?”还真会转移话题啊。 “我刚才听你说起徐大夫……”他停顿下来,眼望着她。 “怎么了?”她瞪了他一眼,他干嘛说这个? “你是要去拜会她吗?”他脸色很平静,但眼里却满是期冀。 “干嘛?”她有些不安地看着他,他到底有何贵干? “我跟你一起去!” 干脆,直接,他也不征求她的意见,自己便拍板作了决定。 “你跟我去墓地干什么?难道你的故人也……”她的话只说到了一半,只怔怔地看着他。 ☆、第七十八章 你们是什么人+入v通知 ☆ 第25节 难怪他要威逼着她携带她进来,原来他要找的人已经故去。 沈心棠的心里一下子变得悲凉起来,对他也生了一丝同情之意。 “那好吧,我们一起去!” 都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可是这个部落里却是无比落后原始的地方,和富有一点关系也沾不上边,可是这个人却不辞辛苦,亲自开着车来寻找,可见他与那人的情义,该是何等深厚! 沈心棠便不再说什么,带着他沿着上山的路吃力地攀爬上去。 这里的人也信风水,所以,墓地一般会安放在山的至高处,一来可以俯瞰大山,庇佑族人,二来还不用占用山下开垦出来的耕地。 只是上去扫墓会有点辛苦。 沈心棠带着陆白上到山顶时,雾蔼已经被太阳驱散不少,沈心棠已经把套在身上的小外套脱了下来,搭在臂弯中。 快到山顶的时候,呈现在眼前的,便是大大小小的坟包了。很多坟上都长满了野草,在山风中摇曳款摆。 沈心棠站在了一座坟茔前面。 坟茔前用整块的大石做了一道墓门,门上刻着“妙手回春 福泽后世 得道大师徐珊之墓”,上面详细地记载了她在这里的感人事迹,以及全族人是如何地爱戴与怀念她。 没错,这个墓的主人便是沈心棠曾经的死党好友徐珊。 她和徐珊、叶清欢三人分别考上了不同的大学,沈心棠是学汉语言文学的,而徐珊是学医的,叶清欢则是学绘画的。 三个人虽然上了不同的学校,但仍保持着亲密的关系。 徐珊从医学院毕业后,仅在医院里实习了一年,在一次意外情况下,她到岜洞部落来过一次,后来便毅然留在了这里。平常有病人的时候便给他们看病,没病的时候便兼任老师给孩子们上课…… 可惜红颜薄命,就在去年年初,她不慎从山崖上摔下,就再也没醒过来。 对于徐珊这样自毁前途的做法,几乎闹得她的父母和她决裂。 所以,她死后,部落里的人,只通知到了沈心棠一个。 沈心棠来这里呆了半个多月,并带着她的骨灰回了老家,找到徐珊的父母。 徐爸徐妈一开始是对着骨灰盒咒骂不休,接着却放声大哭。 所以,现在这个墓里,其实都只是徐珊的遗物而已。 墓前摆放着一个香灰炉,上面插满了烧剩下的香柱。 沈心棠目视着墓碑,山间风声呜咽,似乎是在吟唱着对这具年轻生命的赞歌。 她的眼泪倏然滑落下来。 “珊珊,我来了,你在那里还好吧?”沈心棠走上前去,伸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墓门,眼中模糊一片。“时间过得真快,都已经一年了。” 一年了啊,坟上的泥土尚新,微微从几片缝隙中冒出碧绿的草来。 沈心棠走上前去,一一将里面的草拔了出来。 “珊珊,你还记得花文轩吗?我和他再度相遇了。”沈心棠对着坟墓低低切切地说道,“原来他还没有忘记我,等我回去后,他就准备带我去见他的父母,然后提我们的婚事。珊珊,你怎么不等一等呢,清欢结婚的时候,是我做的伴娘,等我结婚的时候,本来应该你来做我的伴娘的……” 沈心棠有些哽咽,徐珊对于她来说,不仅是朋友,还是她非常敬佩的人。 年纪轻轻,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却偏偏跑到这与世隔绝的地方来。 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才能做到的事啊! 徐珊还那么年轻,还没交男朋友,没结婚,没生小孩…… 沈心棠还记得曾经和她讨论生死之事的时候,徐珊还开玩笑地说,她就希望自己像烟花一样,虽然短暂,但绚烂闪耀。当人们记起她的时候,永远是美丽年轻的脸庞。 如今她一语成谶,她真的在最美好的年华,最令人歌颂和怀念的时候逝去。 人们想起她时,除了惋惜她的英年早逝,回忆起来,印象中永远是那张年轻飞扬的脸。 沈心棠心中悲痛,眼泪成串地滴在了坟墓上。 突然一阵凄怆的口琴声响彻天宇,千回百转,曲折徘徊,吹奏的曲子,竟然是千古名曲《梁祝》。 沈心棠从来不知道,《梁祝》也能用口琴吹奏出来。 音色忧郁,韵律哀婉,又尤其在沈心棠这样的伤心人听来,真正是催人泪下。 沈心棠怔怔地聆听着这首凄美伤感缠绵悱恻的《梁祝》。 一曲既毕,由这支定制的全音阶口琴里吹奏出来的爱情曲久久回荡在山谷中,惊起林间鸦雀,呼啦啦高飞鸣叫。 陆白也收起了口琴,眼里隐隐有些发红。 原来是他在吹口琴,沈心棠微微一愣,她刚才沉浸在悲伤的曲调中,竟然没有注意到是他在吹奏。 他为什么在徐珊墓前吹这个? “你……”沈心棠正准备问他,却有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你们是什么人?” 这是个女人的声音。 而且问的是“你们”,自然是指沈心棠和陆白了。 ☆、第七十九章 她就是小龙女(求首订) ☆ 79 她就是小龙女! 沈心棠顺着声音转过头去,见一个浑身素白的女子俏立在旁边的坟墓之后,长发披垂,目光悠远,很有不食人间烟火之态。 幸而现在是白天,而且那张脸还似曾相识,否则,沈心棠就要以为是见鬼了。 即使知道不可能是鬼,沈心棠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 “你又是谁?”沈心棠惊魂未定,还来不及答话,陆白已经抢先发问了。 他目光如炬,锐利地盯着对方,神态沉稳,丝毫不曾受惊。 那女子微微一愣,脸上疑惑中带点戒备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既然不认识她,那应该是无关紧要的人吧? 那女子顿了一顿,便收回目光,不再关注他们,转过身,就要隐往墓后去了。 沈心棠忽地清醒过来,镇定了一下心神,连忙上前一步喊道:“你是小龙女吧?” 她的模样神情,感觉比照片中还要冷清孤傲,,脸上还沾上了一点灰迹,这让沈心棠有点不太敢确认了。 小龙女顿了顿,却并不回答她,而是继续往既定路线隐了过去。 沈心棠好不容易遇到她,怎么可能任她溜掉?她抛下了一切恐惧和疑惑,匆匆地追了过去。 “小龙女,请等一等!不知道方便说两句话吗?” 小龙女走得很慢,沈心棠很快就追上了她。 “不方便!”小龙女回答得极不客气。 “请给我半分钟时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沈心棠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便紧接着说道,“我叫沈心棠,和徐大夫生前是很好的朋友!” 大约是听到她说自己是徐珊的好友,小龙女本来充满厌恶的脸色缓了缓,却也只是盯着她,并不说话。 “能亲眼见到大名鼎鼎的小龙女,沈心棠真是三生有幸!” 千穿万穿,唯马屁不穿。再清高的人,也逃脱不过。 尤其初次相见的两人,除了谈论天气外,以恭维作开场白,是接近彼此距离,获得对方好感的不二法则。 “你认错人了!”小龙女脸上波澜不惊,倒是并不吃她这一套,只冷冷了说了一句。 “那你不是小龙女,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沈心棠仍是满脸笑意,刚刚被泪水冲洗过的眸子晶莹透亮。 “随便!”小龙女连看也懒得看她,淡淡地说道。 随便这个东西,看似简单容易,实则最难对付,相信很多人都有切身经历。 “那我还是叫你小龙女吧,”沈心棠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神色,笑着说道,“你的气质和金-庸笔下的小龙女还真的很接近呢,清新绝伦、超尘脱俗!” 小龙女微皱了皱眉,“反感”两个字清楚地挂在了脸上。 也许她听多了类似的恭维,而且也猜到沈心棠对她必有所求,所以才会言不由衷地说这样的话吧! “不知道可不可以请你给我签个名呢?”沈心棠谄媚地笑问道。 “无聊!”小龙女朝她翻了个白眼。 即使是翻白眼,也翻得高雅华贵。 沈心棠碰了一鼻子灰,脸上便有些讪讪的。 小龙女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让沈心棠又急又灰心。 看来,她要无功而返了吗? 到底,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她其实对花文轩一点帮助也没有? 她一时有些气馁,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小龙女已经踩着山石草丛,沿着下山的小路慢慢回去了。 沈心棠因为事情紧急,便匆匆回到徐珊墓前,深深鞠了一躬,抱歉地说道:“珊珊,我心里一直记着你的,我们彼此的心意,你知道的。我现在有比较紧急的事,我先走了,下次我再找时间来你坟头祭拜!” 她告别了徐珊,正欲转身下身。扭头见陆白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怔怔地立于墓前,眼中仍充斥着血红之色,垂在身侧的双拳也握得紧紧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仿佛想将墓门看穿一般。 “你到底是谁?”沈心棠忽然想起来了,一时倒把小龙女放到一边去了。 他说寻访故人,却一直跟在她后面,又在徐珊坟前吹奏《梁祝》,难道他口中的故人,竟然是指徐珊? 从来没听徐珊提起过这号人物啊? 而且,就算是徐珊的什么朋友,不是应该去老家寻她吗?怎么巴巴地跑来这里了? 陆白恍若未闻,屹立在墓前,如一颗粗壮挺拔的松树。 “你是珊珊的什么人?”沈心棠轻蹙眉头,颇有几分好奇地问道。 他是珊珊的什么人? 这个问题似乎难住了他。 陆白苦笑了一下。 徐珊在大学时暗恋过她同系的学长陆陌,她还曾经给陆陌发过示爱短信,结果陆陌回复她的是“你想和我上-床吗?我在某宾馆某房间等你。” 徐珊羞愤欲死,后来再也不敢去肖想于他了。 谁知道后来他们却在同一家医院实习,偏巧陆白和人打架进了医院,陆白还做了一回教习范本,徐珊还上手替他上药拆线。 某天晚上,徐珊接到陆陌打来的电话。徐珊本来不想接的,但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还是接了。 第26节 没想到打电话的人不是陆陌,而是一个酒吧打来的,说是陆陌喝醉了,他们在最近通话记录里翻到的她的电话号码,问她是不是认识他。 徐珊压根儿就想不起来他们之前什么时候通过话,又想着或许是误拨也说不定。 不管怎么说,他还存着她的号码,单是这一条,便已经让她开心得什么都忘了。 于是她兴冲冲地朝那家酒吧跑去了。 酒吧的包间里灯光昏暗,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男人趴在沙发上,她心怀忐忑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没有回应。她上前去扶起他的时候,却被他猛地压在身下,他满是酒气的嘴胡乱地啃咬在她脸上,她顿时头脑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识地反抗挣扎。可是他的力气那么大,她怎么也推不开他。 到后来,他的手还探进了她的衣服内…… 而就在这时,灯光大亮,一个人匆匆跑了进来,灯光大亮,惊吓中的男人大喊了一声:“陆白,你在干什么?” 那个声音,多么熟悉,分明就是陆陌啊! 徐珊不知打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手脚并用地将压在身上的男人推开,一身凌乱的她呆呆地看着突兀地站在门口的陆陌,然后,她一甩手给了欺负他的陆白一个大耳光,狼狈地跑了出去。 后来,陆陌向她道歉,陆白也一直来缠她,向她示好,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向她求婚,她恨他醉酒后对她乱来,更恨陆陌纵容弟弟陌白用他的手机来作恶。 她一直逃,但是她发现,无论她逃到哪里,陆白都会找到她。有时候,她被别人欺负,那人就会被他整得很惨,甚至只要是男人多看她一眼,都会被陌白严重警告。 她变成了孤立的人。她也对爱情望而却步,对男人心灰意冷。 于是,她选择了逃避,躲进了与世隔绝的岜洞部落。 而陆白也因为工作原因,一直到现在,才找到了这里。 他以为,两年的时间,足够冷却他的冲动,谁知道在得知她的死讯时,他还是失控了。 所以,他沿着她的足迹,一路找来了。 她所吃的苦,他也要亲尝一遍。 徐珊的死,他难辞其咎。 “你是珊珊的男朋友吗?”见他不回答,沈心棠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唔……算是吧!”他叹息了一声,对沈心棠说道:“我想在这里呆一会儿。” 就算知道这只是衣冠冢,他也想静静地和墓冢相处一会儿。 沈心棠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而且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办,所以她便简单交代了一句:“那我先下山了!” 他没有回应,只是木然地望着坟茔。 沈心棠便不再停留,转身慢慢往山下去了。 她本来想追赶小龙女,一来山木繁茂,一转眼就看不见了对方的踪影,二来她爬上山来时还不觉得,没想到下山的时候,双腿又酸又软,又顾忌着怕摔下山,心里虽然急得不得了,却始终快不起来。 等她寻着路径下山到族长家时,那么巧小龙女也在。 狭小的院子当中,摆着一张四方桌,绕着桌子放了四条长板凳。族长坐在其中一张长凳上,乌黑发亮的火枪斜靠在旁边。 小龙女则坐在旁边一张长凳子上,正襟危坐,双眼正视着族长,模样乖顺而恭谨。 “沈小姐于我们有恩……”老族长语重心长,好像在劝说小龙女什么。 “过去都是我的疏忽,”小龙女敛眉低语,语气中却饱含固执倔强,“以后我会多为族中作贡献的,我也会对沈小姐进行经济补偿,请族长体谅一下我的苦衷。”顿了顿,她脸上漾出一抹笑意,问道:“难道族长不希望我留下来吗?” 老族长叹了一口气,对于任何一个对族中有用的人来说,他当然都希望能把对方留下来。可是,沈心棠既是徐珊的好朋友,而且又一直捐助部族中人,对岜洞部落来说,全族人都欠着徐珊一个大恩情,这个恩情无以为报,现在可以说是转嫁到了沈心棠身上。 而现在沈心棠来了,对他们有所求,而族长却左右为难。 正在沉默当中,沈心棠踩着重重的脚步声走了过来,向族长道了一声好,也向小龙女打了个招呼。 “沈小姐已经回来啦?”族长见沈心棠来了,便先丢开小龙女,握着枪杆从凳子上站起来。看她后面没有人,于是又问道,“你的朋友呢?” “哦,他……他说山上风景好,所以在山上多看会儿风景。”沈心棠干笑着,撒了个小谎。 “那怎么办?我们就等着你回来一起吃饭的。”族长有些犯愁道。 “哦,那不用管他的,我们来之前吃过东西的。”沈心棠早上喝的粥,早就消化了,爬了半天的山,还真有点饿了。“你们先吃吧!” 在沈心棠的再三劝说下,族长家的儿媳妇和孙媳妇一起摆了饭菜碗筷上来。 又有族长家的儿子孙子收工回来,大家打过照面,这些人沈心棠以前见过,倒并不觉得陌生。 部落里有不成文的规定,每个家庭只能且必须生两个小孩,一男一女。 部落里是先祖在战乱时期避祸来到这里,因为早期没控制好人口,常常有偷盗和饿死人的现象发生,后来便开始控制用每家只育一对儿女的法子控制人口,到现在几百年过去了,他们的人口还和当初一样多。 也正是因为此,即使族长家是四世同堂,人口并不是很多。 于是加上沈心棠和小龙女,也不过正好坐满一桌。 外面比较光亮,山里的日头并不是那么毒辣,温度也不高,这个时间段,在太阳底下还是挺舒服的。 桌上每人一大碗米饭,菜是用大碗盛的,三碗菜,两个素菜,两个荤菜。 荤菜即是腌制的腊肉和香肠,这是族里在重大节日如生日红白喜事或是贵宾光临时才会有的待遇,沈心棠也有段时间没吃到这么地道的腊肉香肠了,现在吃起来倒觉得香得不得了,不知不觉吃了两碗饭。 等大家一起吃完饭,小龙女便提出先回自己的屋子去了。族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那你带沈小姐一道去休息吧,她大老远的来,应该很累了。” 小龙女诧异地看了族长一眼,族长当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于是解释说道:“你现在住的地方,原本是徐大夫住的,后来徐大夫走了,那屋子一直空着,我原想着等沈小姐来时给她住的……” 即使徐珊已经离开了,但她所住的房屋还给她保留着,族长想让九泉之下的徐珊知道,她永远活在这里,她永远与族中人同在。 而这一次,小龙女回来,因为要定居,加上她又不习惯和别人同床,而给她建造新居要一段时间,所以就暂时让她住在徐珊的房子里。 上次沈心棠来的时候,就是住在徐珊房间里的。 现在她来了,自然是仍然要住在那里的。 况且,她本来就是冲着小龙女来的。 族长之前假意让沈心棠去扫墓,其实就是想让她去山上与小龙女邂逅的。 他现在不过是在给她制造机会罢了。 沈心棠自是明白他的苦心的,于是对他投去了充满感激的一瞥。 “你准备在这里呆几天?”小龙女看着沈心棠,问道。 在族长面前,虽然不至于太给沈心棠难堪,但气氛也不见得有多好。 小龙女心里想着,沈心棠既是来求她出山的,最终熬个十天半个月的,只要她坚决不去,沈心棠拿她没办法,那沈心棠自然会走的。 山中清苦,有多少人能耐得住这里的寂寞呢? 可是,要小龙女十天半个月挤在人家家里,她总是觉得别扭。 “你呆多久,我就呆多久!”沈心棠笑嘻嘻地说道。 就跟她打持久战了…… “那好啊,”小龙女浅浅一笑,“我正苦恼着部落里缺老师呢,就我一个可真是顾不过来,你愿意留下来,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什么啊?竟然被她给绕进去了! 在族长面前,说这样的话,沈心棠要是承认了,那就等于告诉族长,她是要留下来服务部落的。 虽然徐珊的遗愿,是很希望她接替着留在这里,但是,她才和花文轩重逢,现在他还遇到了很大的危机…… 正在沈心棠被噎住的时候,陆白的出现,算是给她解了围。 “大家好啊!”陆白一扫之前的阴霾之色,本来不愿意运用表情的人也明朗地笑了起来:“我在山上的时候,被一股很强烈的饭菜香味吸引下来了,然后循着香味又找到了这里,大家都吃过饭了吗?” “年轻人,你怎么刚下来?”族长笑呵呵地迎了过去,“我们刚刚吃完饭,不过你的那一份给你留着的,还放在锅里热着呢,我让孩子他娘给你端出来可好?” “有劳族长!”陆白谦恭地半鞠了个躬。 接着族长又介绍了他的儿子孙子给他认识,大家一一见了礼。 陆白的突然出现,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沈心棠不经意一回头,才发现小龙女已经独自离开了。 沈心棠心里一急,转身便要追上去。却被陆白一把伸手拉住:“亲爱的,我们一起吃吧!” 沈心棠吓了一跳,族长也是眉毛一跳,有点不自在地对儿子孙子说:“你们把屋子里沈小姐带来的东西分发到每一家,晚上我们在演武场做烤肉吧,让大家把最好的酒和野味都带来……” “族长,这就不必了!”沈心棠连忙摆手制止,“大家的心意我领了,但千万不要为我破费,我带的东西不值什么钱……”张心去她。 族长还要再争论,却被陆白抢过话头:“族长,她说得对。若是因为我们的到来,让大家把家里最好的东西拿出来,这让我们如何心安呢?再说,沈小姐她别有所求,要是她接受了大家的馈赠,她会不好意思的,所以她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沈心棠狠狠剜了他一眼,这人怎么这么多嘴?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心直口快的,没有心眼。”沈心棠脸上陪着笑,对族长等人说道,“请大家真的不要为我费心,不然我真的会过意不去。我只希望能尽自己的一点绵力帮助到大家,但若是给大家带来了麻烦,就是我的罪过了。” 族长看她态度坚决,知道她真心的是不想接受大家的馈赠,于是就跟儿孙说了不必惊扰到族民。 族长夫人亲自端了饭菜给陆白吃,陆白倒是受宠若惊般地朝夫人道谢不已,这才坐下来,端着饭碗大口地吃饭。 他吃得快且专注,却并不发出难听的咀嚼声。 看着他吃得那么香,纵使沈心棠已经吃饱了,感觉若是再来一碗饭,她也能全都吃下去。 陆白专心地吃饭,族长夫人便站在一边和沈心棠拉家常。 夫人和慈祥地看着她,说她越来越好看了,就是身上老不长肉。沈心棠则抱怨说自己又长胖了,要减肥云云。 陆白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饭,取出手帕纸擦了擦嘴,再次向族长及夫人道了谢。 刚才族长夫人跟沈心棠说,让她带陆白四下里转转,还问需不需要她孙媳妇作向导,却又顾忌着他们俩正是花前月下的时候…… 沈心棠婉言谢绝了。 一来她才没功夫陪陆白去转,二来她对这周围还算熟悉,况且那个小媳妇还要带孩子,哪里能劳动人家! 而且,她还想私下问问,陆白到底什么来头,和徐珊有什么样的渊源。 因着晚上要住到小龙女那里去,所以沈心棠便带上了自己的私人物品。 她往前面走,陆白便紧随其后。 离开族长的家一段距离后,沈心棠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佯装发怒道:“你刚才干嘛说那样的话啊?谁让你多嘴了?” “你心里明明就是那样想的,我不过替你说出来而已。”他的脸色又冷峻起来,仿佛之前的温和与明朗都只是昙花一现般。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沈心棠很不高兴地说道。 她本来是一番好心给部落里带生活必需品来,却被这小子说成是她有所求所以才带了东西来贿赂人心。 完全把她的一番好意变成了有预谋有目的有心计的行为了。 “谁管你了?你还真会自作多情!”他鼻子里哼出一声来,眼睛上挑,作出轻蔑高傲的姿态来。 沈心棠被他气得不轻,又觉得和这样的人这样争辩真是浪费时间,于是她便不再和他争执,回转身去,继续朝小龙女的住处走去了。 第27节 “哎哎哎,你怎么说走就走啦?”他看她好像生气了,反而变得客气起来,紧跟着追上去,“你知道珊珊这两年的情况吧?她一直呆在这里吗?她住在什么地方?你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吗?” 他的问题所围绕的中心,都是关于徐珊的,果然他是和徐珊有着极深的渊源。 但是,人都死了,才来找她,又有什么意义! 再说了,他问她,她就一定要回答吗? 真是可笑! 沈心棠没有停留,继续往前走。 “喂,你听到我说的话没有啊?”陆白见她不理自己,心里也有些窝火,长臂一伸,便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后,他绕到她前面拦住她。“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我在问你话,你当没听见,你很失礼哎你知不知道?” “失礼什么失礼?!”她狠狠地瞪着他,眼中有按捺不住的怒色。“你又没叫着我的名字,我怎么知道你在和我说话?还有啊,只不过是没回应你而已,比起你粗鲁地抓着别人拦住别人的路来说,谁更无礼啊?” 她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掌控,奈何他的力气好大,几乎把她胳膊都捏得疼了,她顿时因用力过度而憋得脸都红了。 他被她义正辞严的言论惊了一下,手上禁锢的力量也减小了一些。 是啊,他指责人家失礼,而他比人家更失礼,真正是五十步笑百步。 “你这么凶,当心嫁不出去!”他松开手来,脸上有些讪讪的,却仍是不忘刻薄一句。 “我嫁不嫁得出去,也不需要阁下操心!”沈心棠收回手来,脸上还有些气鼓鼓的,退后一步,仰起头来看着他说,“你这个人真的是,我问你话的时候,你几时回答过我啊?现在反倒要求我回应你,又说些难听的话。我不过是感激你顺路送了我一程,才不计较你的恶劣举动,我真的是太善良了!我不管你是珊珊的什么人,从现在开始,我不想看到你也不想再和你说话,你请自便,ok?” 他好整以瑕地抱着双臂,看好戏一样的看着她滔滔不绝数落他时一张一合的嘴,她因发怒而圆睁着的双眼亮晶晶的,小巧圆润的鼻子幽幽地泛着光,双颊生出娇艳的红润之色,她这一分怒气反而让她显得生气勃勃起来。 徐珊要是活着,她生气的样子,应该也是这样子吧? 他心里想着,油然地又生出一丝伤感。 沈心棠对着他发泄了一通,见他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也不说话也不干嘛,她索性也不理他,拎起已经变轻许多的行李袋,沿着杂草丛生的小路往那边去了。 她一路走心里还余怒未消。 这个陆白真的很莫名其妙,她虽然搭了他的顺风车,但她给他指了路,还好心把他带进部落里来,她觉得她不欠他什么了。 他居然用手指顶在她身后威胁她,又气势汹汹地吼她,还抓疼了她的胳膊,真是个野蛮人! 走了一段,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远远地只见陆白仍停留在原地,仰头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什么。 管他想什么,反正不关她的事。本来他们就是毫无瓜葛的两个人。 循着熟悉的路径,沈心棠很快就找到了徐珊曾经的住所,是建在一处竹林中的小木屋。 她到木屋的时候,小龙女正在房中悉悉索索整理东西。 房间不大,摆设也很简单,只摆了一张床和一个简易衣柜。 房间里烟雾缭绕,一点火星在小龙女指间若隐若现。 小龙女盘腿坐在床沿,优雅地吐着烟圈,用不屑的眼光看着沈心棠。 沈心棠猛力咳嗽了几声,用手挥了挥烟雾。 谁能想到业界竞相追捧的名设计师,竟然如此毫无顾忌地糟蹋自己的形象。 “是谁派你来找我的?”小龙女吞吐着烟雾,沈心棠看她都看不真切。 沈心棠心中一喜,她主动进入正题,倒是替自己省了不少力气。 她的来意,小龙女早已洞悉,她也必躲躲藏藏的。 “小龙女英明,我是代表‘ht’来的。”她打开随身的包包,从里面取出聘任合同,递至她面前说道。“‘ht’求贤若渴,非常希望聘请到您这样的人才!敝公司总裁花文轩是一个有魄力有远见的领导者,而敝司也上下一心,在花总裁的英明领导下,取得了骄人的成绩。若能聘请到小龙女为敝司效力,那敝司一飞冲天也指日可待了。不知道小龙女愿不愿意给彼此一个互助互益的机会?” “你之前给部落里捐助的,累积起来花了多少钱?”小龙女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我不记得了。”沈心棠微微一凛,似乎猜到她想说什么了。 “你的薪水是多少?”她又问。 “这和敝司聘请你有什么关系吗?”沈心棠打起精神应对。 “你在公司里的职务是什么?”小龙女仍是锐利地盯着她,不依不饶地问道。 “小龙女,我是真心想要求得你的帮助……”沈心棠无奈地呻-吟了一声。 “我是不会出山的。”小龙女手里的香烟终于燃完了,她将烟头扔进烟灰缸里捻熄,对她不愠不火地说道,“但是你于我族中有恩,所以,你告诉我你为族中花费了多少钱,我双倍,不,三倍偿还给你!” “小龙女,我们一码归一码!”沈心棠也有些生气了,她当初只是因为徐珊在这里,只是应徐珊的请求帮助部落的,并没有存着什么要人家记恩报恩的说法。“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我并不认为是我对族人有恩什么的,公是公,私是私,请你不要混为一谈!” “自欺欺人!”小龙女嗤之以鼻道,“若不是因为你和部落有这样的渊源,ht为什么偏偏派你来?你算哪根葱?!” 小龙女激烈的言辞也刺激到沈心棠了,她瞪大了眼看着小龙女,胸口处剧烈起伏着,想要反击一下也不能,她真是既委屈又郁闷。 “如果我说他们并不知道我和部落的渊源,这只是一个巧合,你相不相信?”她稍稍平息了一下情绪,镇定地看着小龙女。 小龙女哧地一声冷笑起开。 “不管是不是巧合,我并不关心。虽然族里会记着你的恩情,但我却不欠你。”小龙女从床上跳下来,施施然走向门外,“你想干什么,我都没权利干涉你。你要住在这里,我便让给你,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别来扰我,我也不会找你的麻烦!” “小龙女,话不要说得那么绝嘛!”沈心棠陪笑冲到小龙女前面,拦住门口,“我们公司是非常诚恳地想要邀请您加盟,我们总裁说了,待遇方面,你可以随便提……” “你真的是ht请来邀约我的人吗?”小龙女嗤之以鼻地说道,“由此看来,这家公司也真是没人了。这样的公司,我不去也罢!” (上架第一更,八千字以飨读者,亲们给力支持吧!) ☆、第八十章 交易 ☆ 她轻蔑一笑,冷冷地扫了沈心棠一眼,伸手将挡前前面的沈心棠大力一推,抬脚就往竹林外走去了。 沈心棠被小龙女刚才的一番话给噎住了。 一时间,她有些傻眼。 听小龙女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在说她很蠢很没用是吧? 沈心棠又羞又气,她本来就没做过谈判类的工作,何况这次时间又紧,她承认她是表现得太急功近利了,但是她也没办法啊,谁还能在这火烧眉毛的功夫里冷静自持得了呢? 难道就这样搞砸了吗? 她不由得一阵灰心丧气起来。 “这里就是珊珊以前住过的地方吗?” 陆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潜了进来,在门口处朝屋内张望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询问她一样。 “谁让你跟来的?”沈心棠因为心情不好,于是言语间也没什么好气了。 “谁说我是跟着你来的?”陆白朝她翻了个白眼,又锲而不舍地问了一句:“珊珊以前就是住在这间屋子里的么?” “我现在不想说话!”沈心棠不耐烦地丢下一句话,径直走到小院外的竹子面前,伸手轻轻触摸着碧绿的竹身。 陆白知道她在闹情绪,也不和她计较,自己迈步走进了小木屋中。 屋子里因为外面的光线照进来,倒也比较明亮。 一张陈旧的架子床,上面挂着粉红色的蚊帐。 蚊帐是新的,想必是小龙女新买的。 但是其他家具,都显得有些阵旧了,应该是当初徐珊用过的。 他伸出手指,一一抚摸过那些家具。想像着徐珊在每个地方出现,她出现的时候应该是什么样的表情状态。 年轻的时候犯下的错,如今要承受如此沉痛的代价。早知道是这样,他当初就应该一错到底,就算她怨她恨她不从,他也应该守着她,用一生来赎罪。 他的眼睛蓦地又红了。 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用手臂伸出最远的距离,将自己和这个屋子一起拍了个照。 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又匆匆从屋子里跑出来。 沈心棠单薄的身子亭亭地立在院外,望着重重叠叠的竹林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喂,能不能借你手机用用?” 陆白调整了一下情绪,缓步走到她身旁。 “干什么?”她斜了他一眼,依然有些没好气的样子。 “你手机里有珊珊的照片吗?”他倒没有生气,反而充满希冀地问道。 “你到底是谁?”沈心棠不答反问。 这个人的行为真的很古怪,惹人猜疑。 “你说呢?”他苦笑一声,叹息般地说道,“你看我的样子,会猜不到我是谁吗?” “我从来没听珊珊提起过你!”沈心棠用了很强烈的语气表达对他的不信任。 她何尝没有在猜测他的身份,但是,她却又对他那么陌生。 “因为,在他看来,我根本不值一提啊!”他自嘲地说道。 沈心棠没有说话,只是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一个徐珊从来没提过的人,在她死后跑来祭奠她,不知道这算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看在你还想着来找她的份上,我可以给你看一下她的照片。”沈心棠心软了,从身上摸出手机。 “不过,我只能给你看一眼,别的你就别想了!”她在递出手机之前还不忘交代一句。 因为急着想要看到徐珊的照片, 想来她到底还是心软,又或者她是羡慕徐珊的。死后还能被人惦记着,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好!”陆白显得有些兴奋,连忙点头答应。 沈心棠这才把手机上的照片翻出来,她之前到部落来看徐珊时,曾给徐珊拍了几张照片,还有她们的合影。 陆白伸手想要把手机拿过来自己看,被沈心棠拒绝了。 而且,她匆匆翻了页面,陆白甚至还来不及看清照片上的脸, 到后来,他干脆一把从她手里抢过手机,想要看得更清楚一点。 “喂,你干什么?”沈心棠手机被他夺走,她一下子急了,几乎是跳起来想要抢回自己的手机。“把手机还我!” “我看一下就还给你!”他拿着手机,一边看照片一边躲避着沈心棠挥舞过来的手。“只是看一下而已,又不会动你的东西,更不会要你手机。” “你是强盗啊,你这是抢劫知不知道?”沈心棠又跳又叫,奈何陆白身材高大,又故意把手抬得老高,她这么也够不到手机。她气愤的伸手拍打他的身体,怒吼着让他还手机:“把手机还给我!还我手机!” “看一下而已嘛,何必这么小气!” 沈心棠气疯了,这个人怎么这么无耻! 她本来就很心烦了,现在陆白还来添乱,沈心棠真恨不得踢他两脚。 第28节 “好吧,你快看,看完还给我!”无奈之下,沈心棠只得表示妥协。 “我把照片发到我手机上就还给你!”陆白一手把她的手机举得高高的不让她碰到,另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 “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沈心棠听了更加来气,但她硬碰硬又不是他的对手,她于是左看右看,想找找有没有趁手的武器。 猛然间,她突然想起来,部落里的每个成年男子都有一把火枪,而当初族长为了照顾徐珊,特别为她也打造了一支的。而她刚刚无意间,好像瞟到床头正好有一把火枪! 沈心棠一思及此,便再不停留,一阵风般冲进小木屋。 下一秒,她已经抱起火枪冲了出来,陆白不自觉地还在纳闷手机没有信号,沈心棠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 “快把手机还给我,不然我开枪啦!” 陆白微吃了一惊,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慢腾腾地转过身来。 “你干什么?至于吗?就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就动刀动枪的!”陆白似笑非笑,脸上竟看不出一丝紧张之色,似乎笃定她不敢开枪一样。 “对你这样的小人,讲道理是讲不通的,”沈心棠沉着脸,端枪的姿势煞有介事。“我被逼无奈,说不得,我只好动用武力了!” “好啊,那你开枪吧!”他无所谓地耸耸肩,似乎生死事小,照片事大。“珊珊的照片,我一定要拿到手中!不过,你会用枪吗?” 他眼里浮现出一抹讥嘲之意。 “没有经过珊珊的同意,我是不会随便把她照片交给别人的!”被他质疑她的用枪水平,她有些心虚,但却强枪镇定地举枪瞄准他,咬牙切齿般地说道。“我会不会用枪,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诶,你真是……我不是别人,我是……”他叹了口气,想要解释一下,但只说到一半,却神色黯然了下来。半晌,他却重新振作起来,变得志在必得。“不如,我们来做个交易?” “少废话,我跟你之间有什么交易好做的?”沈心棠的事情还没解决,她不想和他在这里浪费时间。“赶快把手机还给我,不然我开枪了!” “女孩子家家的,不要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陆白摇了摇他修长的食指,好似在安抚对方稍安勿躁一样。“你先不要武断地拒绝啊,听听我这个交易是什么吧!” “罗里叭索,手机还我!”她打定主意不想和他纠缠,所以他的提议,她连听都不想听。 “你有求于那个冷冰冰的小龙女?”他却突然说道,“可是你碰壁了!” “要你管!”虽然被他说中心事,她却死鸭子嘴硬不想承认。 “我帮你啊!”他挑了挑眉,信心满满地说道。 “你帮我?怎么帮?”果然是病急乱投医,她竟然有些动摇了,疑惑地看着他。 “我帮你把她拿下,怎么样?”他充满兴味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点蛊惑的味道。 “你认识她?跟她很熟?” “不认识,第一次见。”他摇头,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你凭什么说大话?”沈心棠刚刚生出的一点希望又告破灭。 “我说的可不是大话哦。”他又摇了摇手指,该死的那个动作看上去竟然还有点性感,以至于她都不由自主地呆了一呆,竟然安静下来听他讲后续。“依我分析,像她这样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甘愿隐居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要解开了这个难言之解,她心里放下了,想开了,一定会走出去的……” 他的珊珊,当年不就是为了避开他的纠缠,因着对爱情的灰心绝望,才悄悄躲到这里来的吗? 如果那时候,有个人开导她,让她离开这里,回到外面广阔的天空,那她也不会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正是如花的年纪啊,就这么凋谢了。 如果他所猜不错的话,小龙女多半也是受了情伤,灰心失意,所以才躲避到深山里来的。 而他把她看作了当年的徐珊,他不想让她在这里独自黯然,郁郁而终。 “你又知道了?”沈心棠手里的枪还端着,但是语气却放松了许多。 “不是说了是交易吗?”他不置可否,眼神颇有些忧郁地说道,“我帮你打开她的心结,若是她答应你的请求,愿意跟你走的话,你可不可以把珊珊的照片,还有她的遗物交给我?” “你把我们送到机场……”她犹豫着,要送上飞机了,才铁板钉钉了吧? 他真有这样的本事? 难道正应了那句“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道理? 她真的要把徐珊的照片和遗物交给这厮吗? “没问题,把你和小龙女送到机场。”他极爽快地答应了,向着她走了过来,把手机递给她:“手机先还给你,回头到了机场,你把所有有关珊珊的东西都交给我,可以吗?” “等你真的把小龙女搞定了再说!”她警惕地看着他,一手提枪对着他,另一只手伸出来,快速从他手中抢过手机。 “你说了算!”他却回答得一脸真诚。“好吧,现在我们去找小龙女去!” 此刻的上海,虽然已经是周末,但ht公司里却仍然一派忙碌景象。 国内外征集的设计稿件已通过email方式传输至总裁花文轩处。 他和副总裁nancy正忙着审核挑选。 正是矮子里面拔高子,就目前情况来看,暂时也只有这么应对了。 之前nancy就看中的一个设计师的作品,被选中提交了五幅。打电话与设计师确认的时候,得知该设计师正好是上海的,于是花文轩便让她下午到公司来一趟。 既然先确定了五幅作品,便要先缝制出样品出来。 若是有设计师在场就更好了,她可以详细把关各处细节。 另外也有五件比较满意的作品,花文轩也让裁衣师按稿做出样品。 反正这十件样版,即使今天一天时间里,也要紧赶慢赶的才能做得出来。 剩下的一个系列, 再等到明天这个时候,看看还有没有优秀的稿子送来。 中午就在办公室里叫了两个外卖解决。 吃饭的时候,花文轩按亮了手机屏幕,看着屏幕上的沈心棠和他的合影,一抹笑意不自觉地从眼角漫溢开来。 下午nancy要去做会场部分最后的确认,这名从众多图稿投递选手中脱颖而出的设计师,花文轩打算亲自接见。 因为时间紧迫,花文轩和她约的时间是一点钟。 离一点钟还差五分钟,那名设计师便到了。 花文轩在见到她的一霎,微微愣了愣神。 “你好,我是ht的ceo花文轩!”他先自我介绍一番,又礼貌地伸出右手。 “我知道的,花总,幸会!”她语笑晏晏,素白右手与他的轻轻一握,“我是今天约好的设计师谢乔!” “你不是那天……”她不是那天拦他车的女子吗? 不过他当时可没听清楚她的名字。 “是啊,好巧!”谢乔将掉落下来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浅浅一笑,“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是啊!”花文轩现在没时间来忖度她的用意,只是公事公办地说道,“恭喜你的作品入选ht主题征稿,该新品将参加本公司的新品发布会。不知道谢小姐愿不愿意加盟ht,与我们一起携手发展呢?” “承蒙花总厚爱,这是我的荣幸!”谢乔如水的眼眸中充满雀跃之意,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个消息的欢喜之意。 沈心棠和陆白找到小龙女的时候,她正在部落里的学堂里备课。 说是学堂,其实就是一间普通的小木屋而已。 一张黑板,十来张低矮的课桌椅,小龙女就在讲桌上伏案写字。 部落里孩子年龄不一,附近没有学校。最近的小学都要到三里地外的青阳村。近几年更因学校合并,小学搬迁到了乡中心处,孩子们要上学几乎更难了,早上天不亮起床,跋涉两个多小时去,晚上天黑透了才到家…… 渐渐的便不再有孩子去上学了。 徐珊到这里来后,一个人教部落里几十个不同年龄的孩子…… 现在,貌似小龙女接过了这个担子…… 沈心棠突然有些不忍心要将她从这里带走了。 比起花轩堂,这里似乎更加需要她。 “这个学校这么简陋!”陆白环顾了一下四周,感慨地说道。 小龙女只是在他们走进来的时候抬眼看了一下,随即便又伏案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沈心棠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龙女如若未闻。 沈心棠心里哀叹一声,朝陆白投去了求救的一瞥。 陆白随手抓起一张学生椅,猛地朝课桌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巨响,课桌没坏,他手上的长椅子却从中断成了两半。 沈心棠也吓了一大跳。 这人力气可真大! “你在干什么?”小龙女也是一惊,抬头锐利地盯着陆白,冷声问道。 “哦,没什么。”陆白一副无辜的模样,“我看这些椅子都被虫蛀掉了,虽然表面上看上去还完好,但万一哪天不小心把小朋友摔倒了,所以我干脆先把他毁了。” “然后呢?”小龙女冷冷地问道。 “然后我再买新的桌椅来,唔,其实我觉得这个教室还可以建得更结实宽敞些……”陆白含笑望着小龙女,笑容自信而魅惑。“当然了,首先是要修建一条出山的大路……” “何必一定要修路?”小龙女打断了陆白的话头,脸上浮现出讥诮之色。“这山里什么都缺,唯独不缺木材。你若真的有心要帮部落重建教室桌椅,不妨去帮族人一起伐木好了,这不比先修路再建房来得更快?” “哦,有道理!”陆白打了个响指表示同意,“是我忽略了。唔,心棠,那我们就去伐木吧!” 话音刚落,他便不由分说拉过沈心棠的手,匆匆离开了教室。 “喂,你干什么?”沈心棠挣脱他的手,气喘吁吁地说道,“你刚才干嘛跟她说这些没用的?我的时间真的很紧迫啊!” “你别急啊,就是着急也没用啊!”他摊了摊手,左右环顾一下,见四下无人,他凑近她一些,悄悄低语,“咱们软的不行便来硬的,到时候我负责把她打昏,然后帮你把她送回去怎么样?” 沈心棠不听则已,听到这个离谱的提议几乎气个半死。蠢扫挡她。 “算了算了,我怎么会相信你这个无赖的?我的事不要你掺和了!”她使劲挥了挥手,跺了跺脚,转身便要往教室方向走去。 她就算是软磨硬泡,也一定要将小龙女拿下! 但是,陆某人可没打算乖乖地听话,他不由分说直接抓过她的手腕,几乎是半拖半拽地将她带走。 “我初来此地,也没带什么东西来,不妨就稍微尽点力吧!”他不顾她的咆哮反对,自顾自地往前走着,一边自言自语着,“我虽然一无所有,但力气还是有一点儿的。对了,你有伐过木吗?不如一起去体验一下?” 就这样,沈心棠硬是被陆白给拖到了山上砍树伐木的地方。 因为族中正在筹划着给小龙女建房,所以这几天一直有人在山上砍树。 族中一些人都是认识沈心棠的,听说她要来帮忙都笑着把她往外赶。 但陆白却野蛮霸道,执意要留下来帮忙。不但是他要留下来帮忙,甚至还要求沈心棠也一起。 第29节 沈心棠气得牙痒痒的,真恨不得拿刀在他身上捅个十七八刀。 但在他的淫威之下,却还不得不拿了锯子,和他一人分站一头,你来我往地锯起树木来。 堪堪才不过过了一个小时,沈心棠觉得虎口处已经生疼起来,手指根处也起了薄薄的茧子,又红又痛。 偏偏不知道小龙女是故意来检验效果的还是什么,竟然亲自上山来送茶水。 沈心棠苦着脸,咬着牙,任汗水流了满头满脸,仍是继续坚持着。 现在正是挣表现的时候,之前已经吃了那么多苦头,现在不继续下去,真是前功尽弃了。 她豁然明白了,这就是一出苦肉计! 就算不是苦肉计,也可以让小龙女看看她的诚心。 想到此处,她不由得偷偷打量了对面的陆白一眼。 说实在的,这个家伙长得不赖,虽然初见面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总是对她冷言冷语,让她心里有些不爽。但现在看来,他倒是有勇有谋,倒也不失其可爱之处。 按理说他这样的条件,若是他追求徐珊,徐珊没理由拒绝啊?好吧,就算她有更高的要求,没看上他,那也不至于他在她心里一点影子也没留下吧? 女孩子么,有人追求,不都喜欢拿出来显摆么? 为什么她却对自己只字未提? 沈心棠现在有点怀疑她和徐珊的亲密程度了。 是因为徐珊隐居到这里后,她拖拖拉拉好久才来见了她一面的原因吗? 沈心棠很想问问陆白原因,不过此时此处,并不适合问这样的问题,所以她先忍了。 整整闹腾到下午三点半,才有管事的说收工下山吃饭。 下山还不是空手下山啊,还得一人扛一段伐好的木头下去。 好在这一次,陆白倒不强迫她扛木头,倒是他自己坚持要扛一段木头下山。 有很多人家都邀请沈心棠去吃饭,后来她拗不过,就去了管事家吃的饭。原来今天早上他们听到的枪声,就是这位管事猎到兔子的声音。他一定要让沈心棠去尝尝鲜。后来她推辞不过,只得去了。 拿筷子的时候,她的手都在发抖,几乎连菜都夹不稳。 陆白见她的样子,哧地笑了一声,帮她把菜夹到了碗里。 一旁的管事家的见状便夸了一句:“沈小姐福气真好,你男朋友对你多体贴啊!” 沈心棠被呛住了,一口饭菜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难过得要死。 陆白便赶紧伸手拍她拍背顺气。 沈心棠想要推开他,却只顾着咳嗽,根本顾不上他。 这个管事娘子,可真会乱点鸳鸯谱。 吃完饭,沈心棠胡乱洗了个澡,累得一头倒在床上便睡着了。 陆白趁她睡着,偷拿了她的手机,搬了小凳子坐在门外,反反复复地看徐珊的照片。 小龙女回房来拿东西,看到他,微微一愣,虽然没有什么好脸色,但也不像先前那样冷漠嫌恶了。 这会儿功夫不过五点半的样子,太阳虽然开始西沉,但光线还很亮。 小龙女从房间里提了火枪出来,见陆白仍是呆呆地看着手机屏幕。她略感好奇地瞟了一眼,不由得语带讥讽地说了句:“我以为你对姓沈的有多忠诚呢,原来也是表面功夫!男人,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陆白闻言抬起头来,想要解释什么,小龙女却一扭身,一脸轻蔑地走了。 “果然如此啊!”陆白眼望着小龙女离去的方向,嘴角逸出一抹笑意。 沈心棠醒来时,天都黑了。 她自己也大吃一惊,怎么就这样便睡了过去? 事情都还没搞定,明天她必须要回去的…… 她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 她摸索着在枕头边找着,想摸手机看看几点了。 但是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手机的影子,她有些慌了。 脑海里第一反应便是陆白,一定是那家伙卑鄙地偷拿了她的手机,然后弄走了照片! “陆白!姓陆的!”她摸索着从床上跳下,一边寻找着鞋子一边气急败坏地大喊着。 “啪”的一声,金属盖被打开的声音,接着她眼前一亮,却是陆白打燃了打火机。 “你是不是中暑了,火气这么旺盛?”他找到桌上的油灯,把灯点了起来,调侃了一句。 “你怎么在这里?”她借着亮光穿好鞋子,没想到他会出现,她微愣了愣。“我手机呢?是不是你拿走了?” “冤枉啊,我可没拿你手机!”他一脸无辜样,“我一直在外面,听到你在叫我的名字,我才进来的!” 沈心棠狐疑地看了看他,似乎想确认他说的是不是真的。然后再回头往床上一瞧,原来她的手机好端端地放在床头上呢。 奇怪,她刚才还到处摸过呢,根本没摸到。 难道是她摸漏了这一处地方? 既然找到了手机,她便不再和他纠缠这个问题。她抓过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原来已经七点钟了。 这个时间段,部落中人差不多要睡觉了。 这里严格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时间。 那么,小龙女呢?难道另外找了谁家借宿去了? 怎么办? 沈心棠急匆匆就要往外跑。 “你干什么去?”陆白适时叫住了她,“小龙女应该在演武场那边呢,族长说晚上开篝火晚会给你接风呢。” “什么?” 沈心棠瞪大了眼睛。 ☆、第八十一章 你们俩挤一挤也能睡 ☆ 样品间一派繁忙景象。 剪刀剪在布料上的哗啦声、缝纫机走线的声音,穿梭来去的脚步纷沓声,交织成了一曲和谐的交响乐。 外面不知情的人乍一见到这里面的景象,定然会觉得一片混乱。但只有身处其间的人,才会知道一切都是那么地井井有条。 这时,大门被重重推开。 从门外现出一张明媚娇艳的脸庞,接着是高跟鞋敲击在地面上的清脆响声。 “大家辛苦了,先吃饭,再继续吧!”nancy柔美悦耳的声音响起,室内顿时一片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门口处。 和nancy站在一起的,是一个穿着制服的酒店侍应生,他正推着一辆餐车,车子上整齐地堆放着许多餐盒。 正在里面和大家一起工作的花文轩闻声也抬起头,看向大门处时,收到了nancy一抹动人的笑意。 “大家都饿了吧?先吃了再工作吧!”花文轩也跟着她说了一句。 于是大家也都惊觉饥肠辘辘起来,在两位总裁的示意下,纷纷放下手中的东西,慢慢朝餐车走了过去。 nancy铿铿铿地走了过来,朝花文轩轻柔一笑,“花总,你的晚餐已经送到你办公室去了,没看到你在,所以猜你在这里,所以我顺便来叫你一声。我也还没吃呢,一起去吃吧!” 花文轩见大家拿了餐盒四下散开了,有的一边吃饭一边打手机,有的开始说笑聊天,他想着自己在场可能不太方便,于是便点了点头,和她一起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谢乔拿了两份盒饭,本来准备帮花文轩拿一盒的,回头见花文轩和nancy一起肩并肩走出去了,她只得默默地放下多出来的那份盒饭,随处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总裁办公室。 本来是漆黑一片的室内此时正燃着两支蜡烛。 花文轩的办公桌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桌子两端各放了一个烛台,台上两支巨大的蜡烛闪烁着浪漫而摇曳的光。 桌子两端各摆着一份西餐,空出来的中间部分,则摆放着一个敞口玻璃花瓶,瓶中插着一大束红玫瑰,玫瑰朵朵娇艳,正盛开得如火如荼。 “你这是干嘛?”花文轩皱了皱眉,笔直地朝着离自己最近的椅子走了过去,拿起刀叉便开始切肉吃。 他确实是有点饿了,现在吃饭事大,不管中餐还是西餐,只管往肚子里送就是了。 “没什么,反正要吃饭,你又不愿意和我一起去饭店里吃。”nancy便在对面的椅子里坐下,优雅地举起刀叉,一边切肉一边说,“所以我就让他们送到这里来,既安静又有气氛,到底你还是陪我一起吃饭了嘛。” “这不是一直忙吗?”花文轩含糊应了一声,不顾形象地边嚼边说,“这个牛排真不错,赶紧趁热吃,吃好还有得忙呢。” “你别急啊,慢慢吃呗。”nancy持不同意见,“俗话说,催工不催食,吃饭要细嚼慢咽,才是养生之道啊!哦,对了,听说明天伯母要来上海?” nancy叉了一小块牛肉,在喂进嘴巴之前,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嗯。”他倒并没有感到意外,“是敏萱告诉你的?” “是啊。”她胡乱嚼了一下便吞下牛肉,尽量保持优雅的形象。“伯母是来看发布会的吧?” “应该是吧!”他顺着她的话头。 “安排好人去机场接机了么?”她端起高脚杯喝了一口水,一面悄悄打量着他,眼底波光流动。 “嗯。” “说起来我还没请伯母吃过饭呢。”nancy笑了笑,提议说道,“不如明天由我来请伯母吃一次饭吧!” “这个不急吧!”花文轩又匆匆切了一块肉喂进嘴里,“明天我们都会忙得不可开交。我已经跟她说了,我会很忙,我妈她说不需要我照顾。既然如此,那她应该会自己安排吧!” 开玩笑,他当然明白nancy心里在想什么。明天他可是打算带沈心棠去露露脸的。 虽然也知道明天应该不是什么合适的时间让这对准婆媳见面,但也正好趁着他忙的这个借口早点把同来的花敏萱带走,让母亲和沈心棠单独相处一下。 他相信,母亲是通情达理的人,应该不会很为难沈心棠的。 在他的记忆里,沈心棠是心灵手巧又温柔贤惠的女子,颇得长辈欢心的那种,前提是,他的宝贝妹妹花敏萱不在场捣乱的话。 他当然清楚,妹妹敏萱一直在向他及母亲灌输nancy的好印象。 不管是因为当年的心结也好,还是后来花敏萱和nancy意气相投的革命情谊,她早就把nancy定位成准嫂子了。 都说婆媳是天敌,可是小姑未嫁前,也是难啃的骨头一根。 他的母亲当年是商人之后,也很精明强悍。不过当初却是嫁给了一位教书先生。她在家里是主导地位,丈夫儿女都唯她马首是瞻。 对于未来儿媳,她可能更倾向于可以由她驾驭的那一类,比较温顺的,沉静不张扬、会精打细算。 nancy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其实他也曾经想过,若是在三十五岁之前还没遇到让他冲动想结婚的对象,nancy也可以考虑一下。 第30节 偏偏他遇到了初恋沈心棠。 即使知道nancy对他有意,他也只能不回应了。 正好,明天把沈心棠介绍给母亲认识,nancy知道这件事后,她是明白人,不会不懂他是什么意思的。 他不想让她难堪,因为喜欢一个人是没错的。 只是他心有所属,只好辜负她的情意了。 nancy轻轻“哦”了一声,没再做出别的回应,只默默地吃着牛排。 花文轩并没留意到,她垂落下来的发丝遮住的眼底的笑意。 他打的什么主意她怎么会不清楚呢? 他还不知道,她早就安排好了。 既然要从未来婆婆那里攻关,那她也从那里着手好了。 不是都说,幸福是靠自己争取来的吗? 岜洞部落之所以有演武场,是因为族人的先祖是武将出身,所以对后世子孙也以行伍规矩训练。闲时耕田劳作,万一遇到强敌入侵,还可以守卫家-园。 就算没有战争,还可以健体。 所以部落中特别开辟了这样一处演武场,族中男子每天都要来练习拳脚和射击。 演武场倒是挺宽敞平整,约莫有十丈方圆。这里除了用来练习武技外,农忙时还用作晒坪,用来打晒农作物。 月光清明,群星闪耀,映衬着熊熊燃烧着的三堆火堆,显得格外浪漫热烈。 族中所有人都参与了,分坐在三堆火堆旁,由族长先致词,向为部落作出巨大贡献的徐珊献上水酒祭奠,又为远道而来的沈心棠献上花环,同时欢迎离家十多年的小龙女回家。 族长的左右首分别坐着小龙女和沈心棠,陆白就挨坐在沈心棠旁边。 族里每一家都派代表出来给她献上一份礼物,有打磨的光生溜圆的小石头,也有积压箱底的针线活,还有刚抓到装在瓶子里的萤火虫…… 一切都是那么朴实而又珍贵,沈心棠一直推辞,却总是抵挡不住大家的热切之意。 她心怀愧疚地收下了,眼中含着热泪,不停地说谢谢。 陆白突然凑过脑袋,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要不要我帮你答谢他们?” 沈心棠猛地眨了眨眼,将眼中的泪意驱散开。 “怎么答谢?” 陆白从身上掏出那只定制的高级口琴,在她眼前晃了晃。 然后,不等她回答,他便站起身来,朝所有人团团一揖,朗声说道:“各位,陆白初来乍到,也没给大家带什么礼物,我就献丑为大家吹奏一曲,聊表心意。” 话落,他便将口琴横在唇边,捏好手势,运气于胸,缓缓朝琴缝中吹着气。 曲调轻盈欢快,活泼灵动,和早上时吹奏的那首令人黯然销-魂的《梁祝》南辕北辙,闻之令人心旌荡漾。 正是那首鼎鼎大名的情歌《敖包相会》。 琴音悠远,空谷回荡,仿佛是要那一缕幽魂也能听见,他的琴音,他的心声。 一曲既毕,大家都热烈鼓掌。 猎得的野味架在火堆上烤得滋滋发响,香气阵阵,馋得人直流口水。 大家分吃了烤熟的食物,喝着自酿的米酒,听陆白描绘外面的世界,又用他的单反相机给在场的每个人拍了照片,还照了合影,当然,这次是征得族长同意的。 拍照留念,倒是挺受族人欢迎的一件事。 小龙女自是不会让陆白给她拍照,即使在照合影的时候,她也找借口离开了。 晚会还没解散,小龙女却提前离席了。 她说她有点不舒服想早点休息。 族长说客人还没走,她这样恐怕会有点失礼,便让她来征求沈心棠的首肯。 小龙女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但碍于族长的面子,不得不遵从他的吩咐。 倒是沈心棠连忙摆手说:”不用了,你既然身体不舒服,那就早点回去休息吧!谢谢族长和大家对我的一番美意,我并没做什么,大家却对我这么好,我真的觉得很惭愧。我明天就要回去了,所以我也要早点去睡,明天要赶路呢。” “什么,明天就要走啦?”显然族长也没料到她这么来去匆匆的,虽然知道她是为小龙女而来的,但是这么仓促,仍在意料之外。 “是的,我的工作也比较忙,明天就要回去销假了。”沈心棠歉然地说道,“谢谢大家的盛情款待,我明天应该一早就离开了,来不及和大家道别,在这里先别过了!” 她弯腰朝大家鞠了一躬,然后涩着嗓子说了声:“谢谢大家,祝大家一切安好!各位晚安!再见!” 转过头去,迎上小龙女略显讶异的眼,笑着说道:“那今晚就委屈小龙女和我挤一张床了,可以吗?” 小龙女张了张嘴,本来想说什么,到后来却又合上了嘴巴。 她是有些洁癖的人,要她去住别人家里,估计会睡不着觉。想来反正沈心棠只在这里住一晚,她就将就一下好了。 这样一来,也不用去打扰别人家了。 于是,她也向众人欠了欠身,转身迤逦而去了。 沈心棠赶紧跟上,陆白也来了句:“我送送你们!” 他顺手抽了一根还未燃尽的木头当火把,笑着朝大家道了晚安,接着向小龙女和沈心棠追了上去。 一路上火把毕毕剥剥,路上人影绰绰。 “心棠,前面的路看得见吗?”陆白将火把尽量往前照,还贴心地问了沈心棠一句。 沈心棠一阵恶寒。 谁许他这样叫她的名字的? “嗯,我没关系,你照着小龙女一点儿。” “小龙女,你在前面看得见路不?”他又抬高声音朝前方问了一句。 小龙女没吭声。 “今天晚上你睡床,小龙女睡在绳子上吗?”陆白不以为意地收回目光,又对前面的沈心棠说道。 “喂,别胡说八道!”沈心棠回头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她可不认为小龙女喜欢被人开玩笑。“我有带睡袋来的,我就在屋子里地板上睡就好了。” 陆白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答话,也不再发言,只是默默地替她们前面照路。 等把她俩送回小木屋,他向她们道晚安。 “你今晚住哪里?”看他要走,沈心棠赶紧把他拉到一边说悄悄话。 开玩笑,她明天就要回上海了,小龙女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 都怪这厮,逐本舍末的拉她去伐木! “就住吕老根家里啊,你忘了,今天下午我才跟他说了的。”陆白倒像没事人一样。 吕老根,早年丧偶,鳏夫一枚。之前一起在伐木的时候认识的,他膝下无子,倒是可以让陆白去凑合一晚上。 “你答应我的事呢?”她压低声音,略带威胁地说道,“你不是说要把我们送上飞机,珊珊的照片你不想要啦?” 好吧,她承认,这时候利用了珊珊,她好像有点卑鄙。可是她心急嘛。 “哎,你怎么没跟我说明天就要走?这么急,我又不是神仙!”陆白也有些气咻咻的,“我原本是想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的……” “我还以为你多能呢,自作主张,非拉我去伐木,你看呀,我的手上都是泡!”沈心棠把手平摊开来,示意他看她掌中的红色薄茧。 “哎,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陆白颇有微词,“你看族人们对你多好,你就算为他们做点事又怎么了?你太斤斤计较了!” “我哪里是在斤斤计较,我们一码归一码,请你不要混为一谈好吧?” “……”片景哗样。 两人争执得起劲,却又不敢说得太大声,他们紧挨在一处,因为陆白个子高,要压低声音让沈心棠听清,他只得低下头,几乎是凑近她耳边说话。 这样一来,两个人看上去靠得非常拢,感觉贴合得很密切,非常亲密的样子。倒像是恋爱中的男女在你侬我侬说情话一般。 “喂,你们两个!”小龙女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里走了出来,将沈心棠的行李往外一丢,“要秀恩爱到别处去吧!你既说你带了睡袋,两个人挤一挤应该也能睡的!” “小龙女!”沈心棠忙不迭冲到房门口,拦住小龙女将关门的动作。“你误会了,我和陆白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赶我走呀!你看我还没好好和你说话呢。” “我们之间有什么话好说的?”小龙女仍是冷言冷语的,“你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呢,还是早点休息吧!” “小龙女,你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呗!”沈心棠一有机会便开始游说她,“我知道,我这样是有些莽撞了,不过我这不是时间紧迫吗?不知道你心里有什么苦衷,不妨说出来听听看,我们一起帮你解决……” 小龙女凌厉地扫了她一眼,又狠狠瞪了陆白一眼,声音陡地变得尖锐起来:“谁说我有苦衷了?你能帮我解决什么?你能让死人复活吗?” 沈心棠呆了一呆。 小龙女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吓人,她因动怒而圆睁着的眸子,里面迸射着狠戾的光芒,好似被人踩到痛脚一般,浑身的防备系统都运转起来。 “怎么样?不能吧?”她又凄然地笑了笑,回转到房中,在靠墙放着的桌子上,有一个香灰炉子。 她从桌子下面的小抽屉里取出两枝香来,在烛火上点燃,然后插在香炉上,嘴里还在自言自语。 “妈妈,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早知道自己会承受那样的痛苦,为什么还要把我生下来?” 她的声音凄然哀婉,感染得沈心棠也一阵阵心酸,眼中荡起了一层泪雾。 “假如让令堂复活,她就不再痛苦了吗?”陆白也跟着走了进来,沉痛地说道,“就算她还活着,你就不会痛苦了吗?要想解除痛苦,便要找到痛苦的根源,将它拔除掉不就好了吗?” 小龙女嚯地转过头来,双眼发红,充满愤恨地看着他。 他也不甘示弱地回望着她,甚至还有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惋惜感。 “臭男人谁让你进来的?”小龙女大口大口地吸着气,伸出手指指着陆白,“滚出去!” “哦,我知道了。”陆白点点头,退到了门口处,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之所以这么痛苦,全都是因为你自己的原因而已,并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你作茧自缚而已!” “才不是!明明是那个贱男人……”小龙女眼中冒出凶恶的光,几乎是立刻地脱口而出。 说完之后,她才意识到被别人套了话,忙不迭地伸手掩住嘴。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如此难以自控?为什么他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激怒她的情绪? “你这么痛苦,那个贱男人知道吗?”陆白眼中有得意的光一闪而逝,接着引导小龙女说,“他会心疼吗?他会难受吗?还是,他正在别人的温柔乡里逍遥快活,早就忘了你是谁了?” “你闭嘴!”小龙女被人说中心事,浑身忍不住哆嗦了起来。 她这一生,事事都追求完美,眼里绝对容不得一丁点儿缺憾。 就算吃了亏,就算栽了跟头,也要悄悄掩盖起来,粉饰太平。 而一旦被人揭穿,她就会受不了地大喊大叫。 第31节 “请你们马上离开,马上!” 这一次,她连沈心棠都迁怒上了。 “小龙女,你冷静一下!”沈心棠越发觉得焦头烂额起来,忙从中调停,“其实陆白说的虽然难听,但也有道理。你想想看,你自己在这里伤心难过,而那个让你伤心难过的人却潇洒快活的很,你说他是不是该死?” “没错,他确实该死!”小龙女突然抬高了下巴,眼中瞬间一亮,好像看到什么值得期待的事一样,她脸上绽开了瘆人的笑意。“沈小姐,你想让我出山给ht做事,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沈心棠简直喜出望外,差点就要跳起来去大大拥抱她一下了。不过想到对方阴晴不定的性子,她还是忍了。 “只要你能帮我办一件事,作为交换,我也可以帮你这个忙!”小龙女灼灼地盯着她,眼中竟有隐隐的兴奋之意。 一种畅快的、压抑已久的、嗜血的兴奋之意。 “能为小龙女分忧解劳,是我的荣幸!”沈心棠显然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她也不想想小龙女需要假手于人的事,必定不会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她犹自在亢奋不已地说道:“但请小龙女吩咐,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会全力以赴的!” “呃……”好似感觉到危险来临,陆白扶额呻-吟了一声。 沈心棠一心只沉醉在喜悦的情绪中,根本就没注意到陆白的表情情绪。 “好,我给你看!”小龙女从床架与墙壁的夹缝中取出写生的画板,然后,取下上面的一幅画,将它用图钉钉在木质墙壁上,然后找到火枪,举枪瞄准。 “这个人,只要你肯帮我把他杀了,我就帮你!”小龙女假意扣了一下扳机,嘴里发出“砰”的模拟枪响,转眸挑衅般地看着沈心棠。 沈心棠惊得浑身一抖,难以置信地盯着她。 叫她杀人啊?且不说这个是犯法的事情,就算是赦她无罪,她也下不去手啊?别说杀人了,就是看见路上有一只蚂蚁,她也要绕开走的。 况且……那个图像上的人,虽然全身上下都被戳了无数个窟窿,脸上也难以幸免地被出现了黑色的斑点,但是却并不妨碍沈心棠将那个人认出来。 ☆、第八十二章 你不一起走吗? ☆ 真的是他吗? 沈心棠瞪大了眼睛,努力地想要把画像中的人看清楚。 但是,她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怕被小龙女看出来。 要是对方知道她竟然和那个人是有交情的,小龙女说不定还会迁怒到她头上呢。 事情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复杂? “怎么,让死人复活很难,让一个活人去死也做不到吗?”小龙女看到沈心棠惊恐的样子,冷然一笑。 “小龙女,杀人是要偿命的!”沈心棠收回目光,只觉得手心脚心都是汗。 就算是素不相识的人,她也不可能为了帮助花文轩而无故杀人,更何况,那个人还是…… “所以喽,何必强人所难呢?”小龙女傲然地扬高下巴,冷声说道,“我曾经对自己说过,要么我就自己躲得远远的,就当自己已经死了,过去的一切就让他化作飞烟。但是,若是我离开这里,走出这座大山,那一定是他已经死了。总之,红尘之中,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说到后来,她的右手成拳,竟然重重地捶在了桌子上,顿时将香灰炉里的灰震飞得满屋都是。 沈心棠的心又是一凛。 到底是要怎样的深仇大恨,会让她如此刻骨铭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心棠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问道。还棠想真。 小龙女却只是轻蔑地瞟了她一眼,极不满地“哼”了一声,便转身走向床边,倒下身子朝里睡了。 “你们要亲热走远一点,不要在这里恶心人!”她似嘲讽又似斥责地说道,“我现在习惯早睡了,麻烦出门时把门关一下!” 沈心棠只能呆呆地看着小龙女自顾自地睡觉去,对于刚刚后者说过的话,沈心棠表示傻掉了。 是不是有其他公司和ht的其他员工来过,想要游说她都被这道题给难住了? 看来这次真的要无功而返了。 沈心棠有些丧气地垂下头,默默地挪动脚步,挨着桌子边上的长凳上坐下,手指无意识地在大腿上划拉着什么。 “杀人又有何难?”死一片的静寂中,陆白突然语出惊人。“难道只要他死了,你的所有痛苦地消散了吗?都说‘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其实我认为,真正地报仇,不是让他失去生命,那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你不觉得,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可以日日见到他痛苦愧疚后悔,痛哭流涕地跪在你脚下向你求饶,更让人解气?” 沈心棠被他这番话语惊呆,更加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甚至又压低了声音在质问他:“喂,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小龙女也猛然从床上翻身坐起,摸索着拿出香烟打火机,替自己点燃了一根,好似长久以来的郁闷终于得到纾解,久困笼中的猛兽找到了出口。 “很好!”她悠悠地吐了个烟圈,烟雾让她的脸变得若隐若现起来,也让人感觉她没有那么冷漠了。 “你口琴吹得不错,没想到想法也很不错!”她坐正了一下身子,双眼紧紧地盯着陆白,“说说看,你准备怎么操作?” “你答应和心棠一起出山了么?”陆白懒散地往门框边上一靠,老神在在地问道。 “我出山的话,你真的可以替我报仇?” “砍掉人一根胳膊,断人一条腿,对我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陆白含笑望着小龙女,镇定自若地说道。 小龙女充满期待与兴奋的身体竟然微微一僵。 男人的心都这么狠吗? “不要!不用了!”沈心棠却猛地从凳子上跳起来,站在陆白和小龙女的中间,企图阻断她们之间的视线来往。 “小龙女,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那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恩怨纠葛,”她用手朝着画像一指,一脸严肃地说道,“尽管我是真心的也非常非常希望你能帮我的忙,但是,我是不会因此而去伤害别人的!所以,之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吧!” 转过身,她又义正言辞地对陆白说道:“你要的照片我会给你的,你不用再费心帮我出头了。好了,你可以走了,我和小龙女要睡觉了。” “我跟你一起出去!”小龙女掐灭了烟头,起身下床,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殷切地对陆白说道:“陆白,我们单独谈谈怎么样?” “这……”陆白迟疑地看了一眼沈心棠。 沈心棠心慌起来,看来陆白还真的是把小龙女的心给说动了。 怎么办,难道眼看着就要发生一桩由沈心棠引发的血案? “事无不可对人言,为什么你们要单独谈?”她娇小的身子往陆白跟前一-挡,想着怎么让小龙女打消那样的想法。 “跟你无关的事,我们自然可以单独谈。”小龙女嘴角噙着一抹嘲弄的笑意,斜睨了她一眼,径直朝门边走去。 “不可以,孤男寡女瓜田李下,我怎么知道你们要干什么?”沈心棠退后一步,一把挽住了陆白的胳膊,硬着头皮说道,“我是绝对不允许他和别的女人单独在一起的。还有,我已经说了,请你把之前的话忘掉,我不奢望得到你的帮助,所以,你就当我们没来过,什么事也没发生,好吧?” “这样吧,我先单独和心棠聊一聊,然后再找你谈,怎么样?”陆白开口说道。 花文轩已经是第n次拨打沈心棠的电话了,但是她的手机总是提示说暂时无法接通。 他本来只是想和她确认一下明天和母亲见面的事情的。 公司里好多人都在加班,他也不得闲,只是趁着喘气的空档给她打电话的。 谁知第一次不通,第二次也不通,于是他只好一直打一直打…… 打到后来,他都想摔手机了。 “正到处找你呢,原来你在这儿啊?”nancy推开材料室的门走了进来,“快出来验收看看,你通过了大家好收拾回家了。” “哦?已经都做好了吗?”花文轩只得收好手机,忧心忡忡地朝门口走去。 “今天你在现场,大家都卖力极了。”nancy从他的动作神态中,大概猜到了他是因为什么,于是更加要转移他的注意力了。“快去看-看-吧,表扬表扬大家,说不定明天只用三个小时就能把活都干完呢……” “喂,你到底想干嘛?”沈心棠被陆白半拖半拽地拉到外面,她大力甩开他的手,面上还有些气哼哼的。 “你这么大老远地来,目的不就是想请小龙女出山吗?”陆白循循善诱地说道,“怎么,她提出的要求把你吓到了?” “不止是她把我吓到了,你更加吓得我魂魄出窍!”她激动得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说什么随意打断人家的胳膊腿是家常便饭,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来?还是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了,当初之所以珊珊不待见你,是不是就因为你总是这样穷凶恶极草菅人命的?” “喂,沈心棠,请注意你的措辞!”陆白也有些怒了,“我只是念在你是珊珊的好姐妹的份上,所以才愿意帮你一把的,你这样出口伤人,比我这穷凶极恶的人高明得很多吗?” “我不需要你帮了,你不就是为了珊珊的照片吗?我给你就是了!”她知道自己失言了,于是缓和了一下情绪,平心静气地说道,“虽然有负所托,我还是决定放弃这个机会。公司最多就是损失一些利益,但总比有人丢了性命强。” “唉,你这人……”陆白叹了口气,无语地望了一下黑沉沉的天幕,略加思索,接着又说道,“我对她说的那些话,不过都是权宜之计罢了。你以为我真的会去随便砍人家胳膊大腿吗?我是杀人狂啊?假如我只是为了照片的话,比起这样高难度的事情,我不会直接从你那里抢来手机下走照片吗?你自己承认吧,其实你智商真的不敢让人恭维!” “我又没说我有多聪明?!”沈心棠不服气地犟嘴道,“难道我笨,人家小龙女也笨吗?你觉得你这样开个空头支票,人家就会相信你吗?” “她一定会相信我的!”他正视着她,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和她作交易吧!你这么辛苦地跑来,想必她对你确实很重要。而我……”他顿了一顿,朝竹林深处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悠悠地说道,“我也想帮她……” 也许这里也很需要小龙女,但是,以她的能力,一定还有别的方式可以帮助族人。 而他,不希望小龙女变成第二个徐珊。 也许是天意吧,让他又碰到一个和徐珊情形那么相似的人。 他要阻止这样的悲剧,就像他多么希望,曾经有人来挽救徐珊一样。 人的痛苦,根源其实在于自己。 而他的痛苦,也许只能从帮助沈心棠和小龙女这里得到一些平衡。 他帮助沈心棠和小龙女实现各自的心愿,就如同是在帮助徐珊一样。 “我的意思是说,不管你要不要和她达成交易,我,都会帮助小龙女走出去,走出困住她心的牢狱,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沈心棠研究般地注视着他,很诚恳地摇了摇头。 “你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吗?你为什么这么热切地要为她挺身而出?” “这个嘛,你就当我吃饱了不事撑的吧!”他突然伸出手来,往她瘦弱的肩膀上拍了一拍,语重心长般地交代说道,“你只需记得,答应下她的要求,你达成你的心愿就行了。” “真的不会闹出人命吧?”这是她最关心的。 “我犯得着为了不相干的人去冒生命危险吗?”他像看低能儿一样的看着她。 “也不会真的去找那个人的麻烦吧?” “这个嘛,走着瞧吧!” “别,你还是不要趟这个浑水吧!”她伸手作了个“禁止”的手势,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你是吃饱了撑的,可是却给别人带去了灾难,我也变成了罪人,这不行!你和小龙女非亲非故,她的事你就别管了好吗?” “你怎么这么胆小?”陆白有些不耐烦起来,“就算是这次没有你,只要让我遇到了这样的不平事,我就一定要管一管的。反正我话已至此,你要不要和她交易,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一说完,他便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那珊珊的照片你到底要不要啦?”沈心棠抱着侥幸心理,企图用这个条件来要胁他不要插手小龙女的事。 “不要了,你自己留着吧!”他朝后摆了摆手,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 小样儿,我会告诉你我已经把照片弄到手了么? 耶?照片都不要了? 沈心棠纳闷了。 这个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 莫不是,他看上小龙女了? 所以他才会这么起劲上心的? 切,男人果然都是薄情种,看他在徐珊墓前那一副忧伤哀婉的模样,还以为他对徐珊要有多深情多执着呢,才不过一转身的功夫…… 第32节 沈心棠撇了撇嘴。 唉呀,那可真是糟了。 他若是真的有意于小龙女,按照他这个讨人欢心的功夫,还真的是有可能去找那人的麻烦呢。 得赶紧联系上清欢才行啊。 那个人,真的是叶清欢的老公庄亦明是吧? 虽然她和他见面的次数不多,但认出他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怎么会他和小龙女有了纠葛? 为什么从来没听叶清欢提过她感情上有过风波? 为什么她自以为最亲密的朋友,都没有一个把内心深处真正的秘密告诉她的? 她突然有些茫然了,她们到底有没有把她当成最亲密的最值得倾诉和信赖的人呢? 最终,沈心棠还是没有和小龙女达成交易。 她虽然想和小龙女嘴里套出这背后的隐情,对方却不屑再与她说话。 她既然放弃了向小龙女寻求帮助,而她也没有资格去阻止陆白博取佳人的欢心,所以她只好保持沉默,蒙着被子老老实实地睡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她便起来洗漱收拾东西准备上路了。 “我送你下山。”陆白倒没去在意她的刻意疏离,仍是很热心的样子。 沈心棠很想有骨气地拒绝,但一想到不知道何时才会有采石车经过,倒不如坐他的车来得便当。 再说,说不定在路上,她可以说服他改变主意。 “你不一起走吗?还要回来吗?” “嗯,我可能还要在这里逗留两三天。”陆白温文一笑,硬朗的风格因这一笑显得柔和不少。“我答应了小龙女,要留在这里办点事。” 小龙女,小龙女,又是小龙女! 你以为你是杨过啊? 沈心棠心里对他一番鄙薄。 果然是看上小龙女了啊! 不过,算了,那都是他们的事,与她无关。 反正她没有参与其中的计划,而且,她已经尽力了,但她阻止不了。 虽然阻止不了,但她已经知情。只要她通知当事人,让他们防范一下,应该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天色尚早,小孩子们还在睡梦中,族长和族里一些代表把沈心棠送出部落的。 沈心棠和他们一一道了别,在车轮的飞驰声中,窗外呼啸而过的风中,她风尘仆仆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每一次的别离,都有别样的惆怅。 曾经为徐珊的固执为她的热血理想,还有她的殇逝,以及这一次的诸般心结。 “你昨晚和小龙女谈过了?你答应她了,真的要帮她去伤害那个人吗?”她侧身看向陆白,犹自不死心地问道。 “你好像很关心那个人啊,怎么,是你认识的人?”陆白开着车,漫不经心地问道。 沈心棠沉默了一下。 “哦,好像真的是认识的人?”陆白微微吃了一惊,“什么关系?” “如果关系很要好,你会放手吗?”她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是你男朋友吗?或者是老公?还是你的亲人?” “不是。”她摇摇头,“但是,是关系匪浅的人。你看,你真的没有必要,非去做那件事不可的……” “可是我已经答应她了,人无信不立,你应该知道的。” “那你干嘛要承诺那样的事呢?难道那是什么值得称赞的事吗?” “我做这样的事,并不是为了得到谁的称赞……” 沈心棠却“哧”地笑了一声,“难道你不是想得到小龙女的称赞吗?” “就算是这样,那又怎么样?”他懒得和她解释,干脆顺着她的话头答。 沈心棠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只得扭过头去看窗外生闷气。 陆白一路不停,将她送到了县城的客运中心。 “车子没油了,我得去加油,我就不送你去机场了。”他在客运中心外面停下车,对她说道,“祝你一路顺风!” 沈心棠下了车,拿了行李,尝试着作最后一次的努力,“就算我拜托你,当我欠你一次人情,不要去伤害那个人。我并不是怕他受到伤害,我只是怕我在意的人受伤害。小龙女已经受伤了,何必再牵连更多的人呢?” “你只站在你的角度考虑,那你想一想,假如你是小龙女呢?”他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如果受伤的是你,你心如心灰,而伤害你的人却开心快活,你会怎么想?” 沈心棠一时语塞。 “其实,那也是小龙女的一面之辞……”她还想争辩,他却将一个信封往她手里一塞,催促她赶快上路,“你快上车去吧,你不是急得不得了想要回上海的吗?” “喂,你给我的什么东西啊?”她狐疑地看了看手中的信封。 “我也不知道,是小龙女给的。”他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朝她挥手,“她说是你需要的!再见了,珊珊的朋友!” “喂!”她想叫住他问清楚,车子却已经开远了,只扬起漫天的尘埃。 她来不及细看信封里是什么东西,只匆匆往包包里一塞,赶着去里面买去往机场的班车了。 等坐上了车,一切消停了,她才有空打开那个信封来看。 信封里,是一张上海某小区的单元楼楼门门卡,还有一把房门钥匙,里面还有一张对折的纸条,上面写着一句简短的话:“只取你需要的东西即可,请勿乱动其他东西。”顺便附上了一个地址,某区某街道某某号某单元某门牌号。 这是什么意思?这个地址,难道是小龙女在上海的住所? 她把自己家的房门钥匙交给自己,让她去取所需的东西。 可是自己并没有向她要求什么东西啊,她不过是想请对方助阵而已。 她正在冥思苦想中,一阵音乐声响起,是她的手机来电铃声。 她翻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是“亲爱的”的来电。 她赶紧按下了接听键。 “阿棠?你怎么回事?我昨晚打了你一晚上的电话,你在什么地方?”电话里,是花文轩既放心又略带责备的声音。 “你不是很忙吗?你还有空给我打电话?”因为心虚,所以她避重就轻地说道。 “咳咳……”花文轩清了清嗓,掩饰了一下他的尴尬,“虽然很忙,总能稍事休息一下的,我只是想跟你确定一下今天的事情,谁知道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打通,怎么,你以为我说忙是骗你的吗?” “不是那个意思……”话刚说了一半,她的手机突然传来“嘟嘟”的声音,是系统提示快要没电的声音。 虽然出发前充满了电,但在山上又没法充电,加上手机待机时间短,到现在竟然就要没电了。 “我手机快没电了,回头我给你打电话好吗?”她急急忙忙地说道。 “今天的事情你没忘吧?”花文轩也抓紧时间飞快地说道,“时间是中午十二点,地址是……” “呜哦~~”一声,手机彻底没电了,通话也由此结束。 沈心棠大惊,赶紧重新开机,谁知刚一开机便又自动关机了。 现在的时间虽然还早,可是等她赶到机场,再乘坐最早的一班飞机回上海,无论如何是赶不上中午的约会的。 偏偏手机在这时候没电! 想了想,还是等下到机场那边,找个公用电话给他打,就说临时有事到不了了。 怀着焦急的心,车子一路颠簸,到机场时已经十二点了。 ☆、第八十三章 失约 ☆ 上海,锦江饭店。 一位衣着得体,保养得宜的中年妇女正端着温玉般的白瓷茶盅慢慢饮着茶,一双精明幽亮的眼状似无意地四处打量着,最后眼光停在了坐在圆桌对面的nancy身上。 nancy今天穿了一件波浪纹翻领的白色休闲上衣,乳白色的蕾丝半身裙,腰间一根金色装饰宽腰带,显得她肩若削成腰若约素,娉婷婉约,明丽大方,给人一种端庄沉静的感觉。 花文轩的妈妈夏未菊和妹妹花敏萱一起坐飞机来的,是nancy接的机。 nancy把夏未菊和花敏萱安顿好后,又将她们送到了饭店来,本来她安排好这一切后就准备离开的,是花妈妈执意要把她留下来的。 “你看看,你为我们忙前忙后的忙了这么久,眼下就是吃饭的时间了,你到哪里去?”夏未菊拦住她,半命令半怜爱地说道,“一起吃饭!” nancy含笑看着夏未菊,花敏萱也在一旁敲边鼓,nancy便说了句场面话,半推半就地坐下了。 服务生已经第二次来问可不可以上菜了,花文轩抬腕看了看表,说再等一下,然后拿着手机出去了。 此时的他真是心急如焚,一则不明白沈心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二则又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三来她的迟到给了母亲不好的印象,后面的事情恐怕会更加棘手。 打了几次电话都说是关机后,花文轩心里除了焦急外又有些生气了。 他早几天就和她打过招呼,说今天要把她介绍给母亲认识。 在他这边,他是打定主意要准备和她结婚的。 毕竟,他们年纪都不小了,不是还能随心所欲地谈恋爱不想将来的时候。 他也一直以为,沈心棠是那个单纯地死心眼儿的孩子,他的感觉一向不会错的,她心里一直惦记着他,应该是愿意嫁给他的。 但是为什么今天这样辜负他的心意? 难道她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沈心棠,你最好是能对今天的事情做出合理的解释……”花文轩的耐心一点一点耗尽,他徒劳地举着手机拨着电话,阴沉着脸自言自语着。 正在他颓然地放下手机准备放弃的时候,他的手机来电铃声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个陌生号码,而且,竟然是带外地区号的座机号码! 本来他还有点小激动,以为是沈心棠打来的呢。 那这又是谁? “喂,你好,你是哪位?”他接起了电话。 “花文轩,是我!”沈心棠到现在还是连名带姓地叫他,“很抱歉我今天赶不过来了……” “你到底在搞什么飞机呀?”一听到竟然是沈心棠的声音,花文轩忍不住动气了,“你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为什么显示是外地的号码?” 第33节 “这个等我回来再慢慢跟你解释,”沈心棠理解他此时的心情,所以忍气吞声地说道,“不能按时赴约真的很抱歉……” “抱歉抱歉,谁要听你的抱歉啊?”花文轩气得伸手扒拉自己的头发,知不知道他现在有多忙乱多不容易啊?“你是出差去了吗?就算是要出差你也应该提前告诉我一下吧?你知不知道我们几个人等你一个人,从十一点半等到现在,你是故意的吧?” “我……我不是……”沈心棠心里有点气闷,被他这样吼着的感觉很不舒服。 “什么不是?我前几天问你的时候,你就支支吾吾的,你其实根本就没打算来赴约的是不是?”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一时间竟然控制不住了,“是我在自作多情吗?你在逃避,你不想和我的家人见面是吗?你是在害怕,怕受到当年那样的待遇?还是在自卑,觉得你配不上我?阿棠,你现在还是小孩子吗?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忙多难?你怎么可以让我一个人努力,你却在后面拖后腿?” “我不是说了回来再跟你解释的吗?” 沈心棠也动气了,什么叫她拖后腿啊,好吧,她承认是有点害怕去见他的家人,也承认有点自卑心理,她总觉得他们俩现在的处境真的是天上地下的,她好像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来与他相提并论。 也正是因为此,她才会不远千里地跑到岜洞部落去寻找小龙女啊,虽然最终还是无功而返,但是,上天可鉴,她真的是存着帮助他的心才去的。 偏偏,她却没办法向他邀功。 “算了,我现在很忙,你既然来不了,我也没办法强求。我挂了!”他匆匆挂了电话,深呼吸了几口,将脸上的余怒缓缓调息下来,这才回到自己的包房中,让服务生上菜。 “那个……”他向母亲歉意地笑了笑,“妈,心棠有点事今天来不了了,您也饿了吧,我们先吃饭吧!” “哥,这个女孩子这么厉害啊,竟然也敢放你的鸽子?”花敏萱朝哥哥眨了眨眼睛,火上浇油了一把。 “人生总会有意外的啊,小妹!”花文轩笑嘻嘻地回应着,“阿棠不是故意放我鸽子的,只是公司里出了点事,她临时加班去了。” “当然是公事要紧!”夏未菊并不十分在意,只是淡淡地说道,“人家临时有事,这也不怪人家!” “伯母真是善解人意!”nancy笑着附和,顺带恭维了夏未菊一把。“偶尔会发生这种紧急情况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她笑容灿烂,心情很愉快。 这个沈心棠还真听话呢,也很……冲动啊,这么容易就把她给说动了。 nancy带着优雅的笑,长睫低垂,细腻如瓷的手指轻轻转动着杯子。 花文轩也带着敷衍的笑,心事重重地瞟了一眼母亲及如意玲珑的 “对了,哥,今天的发布会忙过以后,公司里是不是轻松一些了?”花敏萱甜甜地笑着,“明天我和nancy姐陪妈四处逛逛怎么样?” “人家有人家要忙的事,你又不是没来过上海,你还不能自己陪妈去逛吗?”花文轩瞪了妹妹一眼,“不能老是麻烦别人啊!” “你什么时候麻烦过我啊?”nancy斜睨着他,半天玩笑地说道,“你倒是麻烦我一次呢。” “这是我哥心疼你呢,生怕你累着!”花敏萱故意曲解哥哥的意思,打趣道。 nancy抿唇一笑不语。 花文轩咳了一声,向妹妹投去了埋怨的一瞥。 “花敏萱你又皮痒了是不是?”今位中上。 “客人,替你们上菜了!”服务生彬彬有礼的声音打断了房间里的谈话。 “哇,上菜啦,我们开动吧,好饿!”花敏萱朝哥哥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完全无视他的威胁警告。 沈心棠回到上海时已经将近下午四点了。 按照信封里的地址,沈心棠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开了过去。 好在这个地址离机场倒不是很远,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刚落成不久的小区,入住率还不是很高,绿化带里的树木还用木头做支架撑起来的。 找到了对应的楼门,沈心棠找出门卡,乘坐电梯上了通往小龙女家的楼层。 房子大概有一百三十平的样子,三室两厅,每一处地方都很宽敞,装修得也很有品味,给人一种很舒服惬意的感觉。 小龙女在纸条上留言说这里有她需要的东西,其实她还没弄明白,对方指的究竟是什么。 沈心棠挨着房间门一间间打开,朝南的一间较大的房间是主卧室,旁边一间稍小的房间是次卧,而对面的一间朝北的房间,里面却并不是卧室的样子,里面有几张宽大的工作台,还摆着一些人体模型。 房间里每一处地方,都用白布覆盖着,以免落尘。 这些模型的身上,也都无一例外地遮盖着白布。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遮在上面的白布时,发现模特身上都穿着设计好的服装,看款式应该是秋装,其中还有一件婚纱…… 即使沈心棠对服装没有什么特别研究,也能感觉得到这是设计得非常棒的衣服。还有那件婚纱,只露出肩部和锁骨部分,其中一边肩膀部分绑着一朵玫瑰花形设计,腰身被完美地收拢起来,别致的蕾丝花边层层堆叠下去,超过两米长的拖地裙摆…… 沈心棠看到那件婚纱的时候,几乎快要窒息。 难怪都说结婚的女人是世上最美丽的女人,有这样一件梦幻般的婚纱穿在身上,每个新娘都能变成公主吧?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摸着婚纱,爱不释手地摩挲着。 这是小龙女为自己设计的婚纱吗?还是为公司而设计的? 应该是为自己设计的吧?可惜她没能穿上。 突然间,沈心棠又替她感到伤感起来。 她和清欢以及庄亦明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爱恨纠葛? “当、当”! 突然间,客厅里的挂钟响了起来。 沈心棠吓了一跳,这才惊觉已经五点了。 现在是夏天,五点了仍然觉得天光很亮,她一时竟然没有觉察到时间在飞快地流逝。 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要联系上花文轩,让他来确认一下,小龙女的这些设计好的服装,能不能派上用场。 她下意识地将手伸到包包里,突然想起手机没电了,她又赶紧四处寻找了一下,幸好小龙女的卧室里有安装固定电话。 只不过这部电话被她拔掉了电话线。 沈心棠赶紧将电话线插好,拨通了花文轩的手机。 幸好她还记得他的手机号。 “喂!”手机彩铃响了没多久,从手机那头传来花文轩稍感疑惑的声音。 “花文轩,我是沈心棠!” “哦,”正在忙碌中的花文轩又抬眼看了一下手机屏幕,上海的固定电话。“你已经到上海了?” “是啊,你现在方便到我这里来一下吗,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花总!”有人在喊他。 “对不起我现在很忙,你既然回来了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先挂了!”花文轩说完便匆匆地挂了电话,转身和喊他的人讨论事情去了。 沈心棠对着电话机“喂”了几声,里面却只有“嘟嘟”的忙音声不断地响着。 花文轩一定对她很失望吧? 让他伤心难过了吧? 她颇感沮丧地呼出一口气。 花文轩应该会很忙的,因为眼下正是新品发布会的紧要关头,她不怨他这样疏忽她的态度。 那她应该怎么办?手机又没电了,想找唐韵娇也不记得她的号码了。 既然他不能来,要不她就想办法把这些衣服弄过去,到了现场再问问他,这些服装到底需不需要。 ☆、第八十四章 凯旋(求订阅啊) ☆ 花轩堂秋季新品发布会在外滩一家知名酒店进行。 晚七点,灯火辉煌,霓虹闪烁,衣香鬓影,花香粉味,从酒店一楼大堂一路张扬至顶楼。 被邀请参加的,都是花轩堂的至尊vip客户,包括时尚界顶级的大腕儿,影视界的宠儿,还有挥金如土的阔少贵妇们。 t台上,配合着纸醉金迷般的音乐,模特们正一一向前走来,身上所穿的都是即将到来的秋季的最新款式。 手机全部被调成了震动,台下一片黑暗,几乎看不真切看客们的脸。 花文轩和nancy并坐在前排,以消费者的身份认真而挑剔地看着脸上的走秀。 一开始出场的是从官网上征集到的设计师谢乔的作品,花文轩隐隐听到台下有一两声惊咦之声,他一直紧绷着的脸上微微放松了一点。 接下来出场的作品基本上中规中矩,虽然也找不到什么瑕疵,但也没有让人眼前一亮之感,台下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而凝重起来。 走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台下好似有了一阵骚-动之意。已经有人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台下,而是私下里交头接耳起来,隐约间似乎还带着失望之意。 “这是怎么回事啊?花轩堂是不是也开始走下坡路啦?mean的新品发布会还没出来,没想到花轩堂也乏善可陈……”其中一位一身化烟熏妆穿超短皮裙的女子稍稍抬高了声音说道。 “是啊是啊……”立即有人附和。 “别急着下定论啊,说不定好的都留在后面压轴呢……”又有人似替花轩堂解围又似在说风凉话。 于是便有人“哦”了一声,其他人也便安静下来看表演。 坐在前排的夏未菊和花敏萱似乎也嗅到了一丝危机,有些不安地四下张望了一番。 可惜台下太黑暗了,看不清楚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神色。 还有十分钟就进入尾声了,花文轩一颗心紧紧地悬在了半空。 他知道,后面是不会有更出彩的作品压轴的。公司首席设计师的作品被盗走,其他的虽然也还可圈可点,可是在这些挑剔的顾客眼中,仍然是逊了一筹。 突然间,他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他低头看时,见上面的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他第一反应竟然便是沈心棠。 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沈心棠现在应该回到家了吧,手机应该充上电了吧? 他拿着手机走出了会场,到门外接起了电话。 “喂!” “花文轩,是我!”电话那头是沈心棠急不可耐的声音。“我现在在xx酒店后门,这里的停车场已经满位了,我只能暂停一下,你能来一下吗?” “你这是做什么?”花文轩沉下声来,他对她今天的行为还存着气呢。“我现在正忙着,回头我再打给你。” “不是,你听我说……”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粗鲁的打断,“我现在是真的很忙,有什么话等发布会结束了再说吧!” 他急急地说完,手快地按下了挂断键,然而却在按下的那一刹那,听到了沈心棠大声喊了一句:“小龙女!” 花文轩一惊,想要再多听一点却是不可能的了,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会吧?那不是沈心棠所发出的声音吧? 她怎么会知道小龙女的事情? 第34节 而且,小龙女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小龙女亦彼小龙女耶? 就在他猜疑不定时,那个陌生号码又打了过来。 他这次反应迅速,几乎是立刻就接起了电话。 “阿棠,你刚刚说什么?”他有些激动地问道。“你说小龙女?” “唔,那个,你先来一下吧!”沈心棠并没有正面回答。 “好,你在后酒店后门是吗?” “是,另外再叫上两个人一起。发布会是不是快结束了?” 她既然提到发布会,又有小龙女,那自然是为这件事无疑了。括发名花。 “好,你等着,我马上来!” 花文轩匆匆挂了电话,用无线电通知了负责会场安全的管理人员,让他派两个人下去。 就像在一望无际的夜幕之中突然绽开一朵蓬勃的烟花,花文轩此时心里说不出的惊喜与欢腾。 听说小龙女离开了上海去了偏远地区,而沈心棠昨天晚上一直联系不上,今天通电话时还是外地的号码,那么这是意味着什么呢? 沈心棠竟然不远千里只身去了山区,还请来了小龙女! 这是多大的功劳! 而这又得需要她付出怎样的努力! 他一无所知,还在那里埋怨她不守信不践约对她气急不已,他太辜负她的一番心意了。 电梯很快就到达了一楼大堂,他一冲出酒店后门便四处寻找沈心棠的身影。 后门处也是一条繁华的街道,此时正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一片喧嚣之声。抬头望去,都是流线一般奔窜的车影,还有行色匆匆的人群,一时间竟然没有看见沈心棠在何处。 他正准备打电话问一下她的具体方位,突然间他的手臂便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拉。 “在这边,快点过来!”沈心棠不由分说抓住他的胳膊便往外拽。 他想说什么,但看她一脸焦急慌乱的模样,他心里一暖,松开了她的手掌,以自己的手掌扣住了她的手,两人就这样牵着手朝前飞奔起来。 因为附近已经找不到停车的地方,所以沈心棠找到的这辆小货车只能暂时停靠在路边一下。 这辆车可是沈心棠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并且还得多支付加班费,因为这个时候,人家都已经下班了。 停靠在路边,也是她承诺万一被贴罚单由她出钱才同意的。 虽然说,用小货车来装载几件衣服有点浪费,不过她病急乱投医,一时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有人帮她把东西带到目的地就行了。 “师傅,麻烦把车子后面的门开一下!”沈心棠拉着花文轩跑出了将近一百米,气喘吁吁地停在了一辆小货车面前,她顾不得停歇一下,立即和等在驾驶室里的搬运工人打了个招呼。 工人即刻下了车,手脚麻利地打开了后面的两扇门。 沈心棠将花文轩拉近些,气喘不定地说道,“你先上去看一下,是不是派得上用场,若是不需要,我这就把它原封不动地带回去!” “什么啊?不是小龙女吗?”花文轩本来还在左顾右盼,一时竟然没发现小龙女的踪影,他心里正在犯嘀咕,却在沈心棠一连声的催促中疑惑地爬上了车厢。 车厢里用白布遮盖着什么东西,花文轩将手机调成手电筒功能,他轻轻掀开白布一角,眼前立即展现出一排应该是秋季的时装,正整整齐齐地挂在移动晾衣竿上。 他随意拿起一件时装来,那美轮美奂的格调立即让他惊艳了一把。 他心中一喜,又拿起了另一件时装。 “花总,安保人手已在酒店后门集结完毕,接下来有何指示?”无线电里传出安保队长的声音。 “好,出门往左直行约八十米处,有一辆小货车,你们过来我会看到叫你们的。”他按捺着自己激动的情绪,用急切的语气吩咐道。 “收到,立即执行!”那边果断地应下了。 花文轩不再一一检查剩下的服装,果断跳下车来,不等沈心棠问出口,他伸开双臂,一把将她搂进了怀里。 “阿棠,谢谢你!”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了,抱着她的双手只能不断地用力再用力,好像恨不得将她整个揉进他身子里一般。“这些都是小龙女的作品是吧?她本来是准备用来作这一季的新品发布的。你怎么会去找她的?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先放开我,我快喘不过气来啦!”沈心棠被他箍得太紧,此时她只能使劲挣扎着。 “抱歉,我太忘形了。”他赶紧松开了她,还没来得及说更多的话,一阵急促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接着是安保队长的大噪门:“花总,我们到了!” “好,来得正好!”花文轩转过身去吩咐那几个安保人员,“你们去把车上的东西搬下来,记得当心一点,不要掀开白布,以免弄脏了宝贝,然后立刻把这些东西送到会场后台,我马上就来。” “请花总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领头的“啪”的一个立正,并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这才吩咐了两名手下上车,两个在上面搬东西,剩下的人在下面接东西。 接着他们便飞也似地抬着移动晾衣竿朝酒店奔去。 “阿棠,我们一起去发布会现场吧,边走边说!” 时间快要来不及了,花文轩不能在这里耽搁,他要赶紧知会nancy去后台负责改换压轴出场的作品及台词,这可是小龙女的作品啊! “你先上去吧,我先处理这个车子的事情,马上就来。”沈心棠到现在才彻底放松下来,她朝他微微一笑,“没想到真的能派上用场,那我也算没有白忙活了。” “阿棠……”花文轩略带愧疚地说道。 “你快去吧,等我处理好了我去找你!”她推着他往前走。 “不,我们一起去,这是你找来的,你也要好好看看这场秀。”他反手抓住她的手,既感激又欣慰地说道,“善后的事情,我让他们来处理就好。” “哦,对了,差点忘了。”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一拍头,对他说道:“还有一样东西!” 她匆匆跑到驾驶室,从里面拿出一只特大号的纸质包装袋,急匆匆地递到他面前,“对了,这有一件婚纱,我把它脱下来包起来了,因为裙摆太长,我怕拖在地上弄脏了。是真的很漂亮呢,不知道你需不需要……” “你想得可真周到!”他脉脉含情地注视着她,从来没有哪一刻这样的让他心安,让他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看她多为他着想! 他真的何其有幸! 他伸手爱怜地拍了拍她的脸,虽然秋装发布会上并用不上婚纱,但这是她的一番心意,他不想辜负,于是他便接过了包装袋,温柔地说了声:“那你快点上来,我在会场等你!” “好,你先去吧!我处理好就来!”她也动情一笑,心里说不出的愉悦满足。 花文轩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赴到发布会现场。 他已经打电话给nancy,让她在会场门口接手一下刚刚搬来的东西。 他赶到后台的时候,车上的东西基本上都已经送上来了。 nancy看到模特身上的时装时,先是惊艳了一把,接着马上吩咐走秀的模特儿们把这些时装换上。 花文轩在后台幕后的小休息室里把nancy叫了出来,nancy一见到他便抑制不住地惊叹起来:“这是哪里送来的?难怪花总你这么镇定自若的,原来早就有这一手准备了,所以才会这么有恃无恐啊!” “先不说这些,怎么样,你觉得,这些作品?”他笑吟吟地打断了她,他现在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不像白天面对母亲时的敷衍牵强,也不像应酬来宾时的客套与虚礼。 “这个!”nancy也很高兴,毫不犹豫地竖起了大拇指。“不过,花总这张王牌是从哪里打出来的啊?” “这个嘛……”他神秘一笑,“来,我们看看这件婚纱如何?” 他将袋子中的婚纱小心翼翼地取出来,抖开,也亏得他个子高,他这一抖倒是把婚纱给抖了个平整展开。 nancy“哇”了一声,难以掩饰眼中的惊艳之情,随即想起什么,不由得试探般地问道:“这婚纱哪里来的?” 难道是他看好的一个设计师,而他拜托对方帮忙设计婚纱了? 他已经决定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吗? 真的是很完美的婚纱,看那婚纱的三围长度,感觉和她的尺寸很合拍啊,那个绯闻女友沈心棠,她绝对穿不上这件婚纱的,看他脸上喜孜孜的,明明今天的事让他对沈心棠动了气…… 为什么是当着她的面拿出这件婚纱? 难道是…… nancy心里一阵窃喜。 “哇,真的是很完美的一件婚纱啊!”花文轩将婚纱举得远一些,也开始欣赏起来。 对于nancy的表情和心理活动,他一点儿也没察觉到。 “我有一个想法……”花文轩沉吟着说道。 “什么想法?”nancy的心里忽上忽下的,窃喜中夹杂着些许不安。 “你去找最漂亮身材最好的一位模特穿上,我要和她一起上t台……”花文轩难以掩饰内心的雀跃之情。 “你想做什么?”好像和她的想法有些出入啊,nancy的心猛地又沉了一沉。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花文轩卖了个关子,将婚纱塞进了她手中,“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出去一下!” 花文轩交代完,脚下不停地跑了出去。 赶到会场的入场处,果然见到沈心棠被拦在了外面。 与会嘉宾都是凭入场券入场的,沈心棠的入场券他有给她准备,本来是打算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给她的,而刚刚他匆匆下楼,也忘了把入场券交给她。 让守门的安保人员放了行,花文轩欢欢喜喜地拉了她的手,牵着她进入会场,找到了最后面的位子坐了下来。 此时会场的气氛已经被台上所展示的时装推向了高潮。 在柔和的顶灯照射下,身材一流的模特身上所穿的新款秋装显得那么耀眼、张扬而气势磅礴。这正符合“热烈的爱”系列所表露出来的内涵,陷入热恋中的人们总是毫无顾忌地燃烧释放自己最大的热情,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 当所有时装全部亮相返回后台时,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而此时所有的设计师和模特们都站在台前谢幕,主持人朝台下盈盈一笑,接着解释说道:“大家所看到的最后一组作品,是花轩堂‘热烈的爱’系列的经典作品,它们的设计师是在座各位都熟知的,今天她虽然没有到场,但是她却给大家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新作品,下面,我们以热烈的掌声隆重迎接知名设计师小龙女的第一件婚纱作品闪亮登场!” 台下顿时如炸锅一般沸腾起来,纷纷传递着眼神和难以置信的惊叹声。 “小龙女?小龙女不是mean的台柱吗?什么时候被花轩堂挖了墙角了?” “婚纱哎,没想到小龙女竟然会设计婚纱!” “太不可思议了!” “……” “……” 在一波接一波的声音浪潮中,优雅抒情的音乐声响起,全场黑暗,台上的镁光灯只照出两个重叠的圈,照在当先出现在t台上的花文轩。 花文轩今天本来就穿得比较正式,出席这样的场合,他都会备上两套衣服以防万一。 他身上穿着剪裁合身的黑色燕尾服,宽肩窄腰,真正的倒三角好身材。 聚光灯下,他的脸上绽放着最自信迷人的微笑,倜傥高贵的气质表露无遗,台下已经有人夸张地尖叫起来。 “今天非常感谢各位的大驾光临,因为有了你们的大力支持,才有了花轩堂的今天。”他右手优雅朝左腰处一摆,身子半弯,朝大家鞠了个躬,然后,潇洒起身,脸上绽放着更大的笑容,“不久前,我们有幸邀请到小龙女与我们倾情合作,打造了本季新品时装,最最令人惊叹的是,她灵感迸发,设计出了平生第一件婚纱作品。今天,她虽然因为一些事情不能出席发布会,我也深表遗憾。不过,她的作品出现的地方,就是她的灵魂所在,我相信所有见到她作品的人们都会如见其人一般。那么,现在,我们就以最大的热情和最热烈的掌声,有请小龙女的第一件婚纱作品‘最深的爱’与大家见面吧!” 花文轩用激情的演讲给大家制造了最大的悬念,眼见所有人都被吊足了胃口,他这才缓缓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右手,转头深情地望着后台出口处,微微笑着,就像新郎欢喜而虔诚地等待着新娘的出场一般。 第35节 这时,场中的音乐也变成了婚礼进行曲。 在全场宾客按捺不住激动情绪纷纷站起身来眺望时,那个期待中的婚纱身影款款显现出来。 花文轩在看到那个穿着婚纱的模特时,脸上微微一愣。 nancy穿着那件耀眼夺目的婚纱,将戴着蕾丝连臂手套的纤细左手递了过去,一步一步,满是欣喜和期望,款款朝他走去。 ☆、第八十五章 误会 ☆ 花文轩只是怔愣了一秒,瞬间便恢复了之前的神态。 依然欢喜,依然幸福而享受地微笑着。 现在不是和她计较的时候,顾全大局要紧。 幸好nancy的身材与脸蛋,堪堪配得上这件婚纱,而且,看上去仿佛为她定制一般,无一处不是恰到好处,没一点不将她的美好衬托到极致。 当花文轩牵着她的手缓缓走向台中央时,台下的尖叫与口哨声迅速将音乐声给淹没。 他们就如排练好一样的默契十足地走步、站定、摆pose,英气逼人的男子与美-艳-绝-伦的女子恰如天造地设,如梦似幻的完美婚纱将nancy映衬得更加动人,人与衣服的完美融合,称得上相得益彰。 坐在最后排因为前面观众都站起来而看不见台上场景的沈心棠索性脱了鞋站在椅子上,刚才花文轩把她安顿好就离开了,说让她在这里等一下,他要为她演一场好戏。 然而,他的好戏还没开场,就被突如其来的情况给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他怎么会想到nancy突然自己穿着婚纱上场了? 沈心棠木然地看着台上那一双俪影,她也听到了台下的窃窃私语声,几乎都在夸赞他们有多么般配。 他的好戏,就是让她看清他的心意吗? 他是想告诉她,他和她真的只是玩玩,其实,他真正想要拥有与守护的人,是ht 真正含义中的那一个? 难怪今天他一直都对她表示出不耐烦与敷衍的态度,是不是不想再和她周旋了,拿她做绯闻还可以顺势提高公司的知名度不是吗? nancy那么漂亮能干,真可谓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不管让谁说,都会觉得她和花文轩才是最登对的。 她真傻。 以为自己只要为他做一点事便可以当作一点足以和他相配的筹码,以为他和自己一样,还保留着当年那样单纯真挚的爱情,以为自己真的很幸运…… 凭心而论,假如她是花文轩,也没理由会对眼前的高贵公主视而不见,却单单看见了她这个毫不起眼的旧相识。 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她怎么会一把年纪了还是那么天真? 心好痛,周围的滚滚浪潮如雷似电,直刺激得她耳膜轰隆隆作响。 鼻子里一阵阵发酸,眼睛慢慢模糊起来,再也看不见台上的人是怎样的郎情妾意脉脉含情,也听不见谁谁谁在说他们是多么般配的一对璧人…… 如果不是当年与花文轩的交情,现在的她,连进这个会场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颓然地坐了下来,有眼泪不听使唤地流了下来。 她忙不迭地穿好鞋子,不动声色地离开了会场。 她怕她会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真的是太丢人了。 沈心棠,快醒一醒吧,你已经过了做梦的年纪了! 婚纱的亮相,将整个气氛推到了最高潮。 灯光大亮,花轩堂的两位总裁带着全体设计师和模特们向大家谢幕致敬。 花文轩努力地朝台下后排张望着,但是却没看到沈心棠的身影。 他心里暗叫糟糕,沈心棠一定误会了他的意思还离开了会场。 本来他的意思,是想在最后把她邀请到台上来,正式地将她介绍给在座诸人,顺便也向母亲表示自己的决心。 就在他还愁烦焦急时,许多名媛贵妇,包括一些邀请的平面媒体,这时都凑拢过来,纷纷打听关于小龙女和婚纱的事情。 “请问一下,小龙女什么时候开始和花轩堂合作的?为什么发布会现场她却没有出现呢?这些作品会不会是打着她的旗号的冒用品?” “你如何证实这件婚纱便是小龙女的作品?她可从来没有制作过婚纱!” “这件婚纱是小龙女特别为你和唐副总裁制作的吗?你和唐副总裁很般配啊,什么时候结婚?” “前不久有媒体报道说你和以前的初恋情人重逢并且有谈婚论嫁的意向,是不是真的?” “……” 花文轩望着周围黑鸦鸦的人头,耳边听着一个接一个的敏感问题,他还得一直保持微笑镇定自若地笑着,他感觉自己的脸部肌肉都快要抽筋了。 女人就是爱八卦。 而记者,就是看准了女人的这点天性,就充分去挖掘她们感兴趣的八卦内容。 “各位,提问请一个一个来,好吗?”他示意大家稍安勿躁,脸上依然挂着得体的笑容。 于是大家很有秩序地一一将前面的问题重复问了出来。 对于小龙女作品的质疑,这个很容易解决。 小龙女的作品中,都会有一个别人难以仿照的 有时会是在袖口,有时在领子,有时在配饰,她用她出色的刺绣功夫,微雕出她潜藏的印章。 而这一处隐藏的logo,只有用显微镜才能看得到。 于是,为了向大家证明这就是小龙女的作品,花文轩派人去找一台显微镜来。 在等显微镜来的时间里,他一一回答了其他的问题。 “关于我的婚姻大事,真的非常感谢大家的关心。”花文轩再度瞟了一眼台下,确定沈心棠应该是不在了,心里不免一阵失落。但面对记者提问,他还得打起精神来。 “今天我和唐副总联袂走秀,是因为我们想以主人的身份,更好地诠释一下小龙女的作品精神。小龙女这么信任花轩堂,我们当然不能辜负她的情意,所以我们合计之后决定,就由我们一起来完成她最美的作品秀。我和唐副总一直都是很好的工作伙伴,我很敬重她依任她,我们之间,就是兄弟手足般的革命友情!” “唐副总,是这样吗?”有人注意到nancy脸色不太妙,于是将问题抛向了她。 nancy极力保持着最佳的神情,朝花文轩投去了哀怨的一瞥。然而转过头来面对提问时,却又恢复了盈盈含笑的姿态。 她又不是不识大体的人。 “说得没错!”她含笑说道,“其实呢,平日里花总就一直挖苦我说我浑身上下没有哪一点像女人,所以我今天就偏要证明给他看,因为有了小龙女的作品保证,我不但身上每一处都像女人,而且,我还是高贵优雅的女人!大家说我今天美不美?” “美极啦!”起哄回答的倒是男人。 “谢谢,其实这都是小龙女的功劳啦。”nancy盈盈作礼,轻而易举地将问题推向了有利方向。 明明是针对她和花文轩感情问题的,到现在变成了推介小龙女作品的契机了。 “那传闻是真的喽?”有人抓住前面的问题不放,“花总和那位初恋情人是真的重新开始了吗?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呢?她今天有到场吗?” “她今天没有到场,我结婚的时候会邀请你们的……”他风度翩翩地笑着,真诚的态度让大家对他一直保持着极好的印象。 “那小龙女的这件婚纱也可以在贵司订做了吗?”年内外有结婚计划的提问了。 “不,大家也知道婚纱的珍贵性与特殊性。”他环顾了众人一眼,在所有人的注目中,说出了一句惊爆性的话语。“这件婚纱,只此一件,绝不复制。在座各位若有中意此婚纱者,不妨这就买了带回去。在显微镜到场之前,出价最高者得!若是显微镜验明婚纱是赝品,那么花轩堂则以相同价格赔偿给出价最高者。” 台下“哄”的一声嚷开了。 没错,婚纱当然要独一无二的。 一生只做一次新娘,如何能和别人撞衫? 小龙女出品的婚纱,她的第一件,这是有着特别意义的。 “我出十万块!”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开价了。 “二十万!”看到有人想捷足先登,后面紧跟着又有人开价了。 “三十万!” “五十万!” “……” 价格一路飙升。 在座的每一位都不是出不起钱的人,又尤其物以稀为贵,小龙女这件具有特殊意义的婚纱,不仅可以替自己在婚礼上添光彩,而且还有收藏保值性,即使花大价钱买下来也不会吃亏。 喊价此起彼落,很快已经超过百万了。 在喊价到两百万时,跟价的人已经不多,且喊价的人也行动迟缓起来。 大家都在等,等显微镜进场的那一刻,一击即中。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随着会场大门被打开,送显微镜来的安保人员大声喊着“显微镜送来了”,马上有人跟着大声喊道:“三百万!” “四百万!” “五百万!” 在安保人员“送来了”那个“了”字结束时,花文轩也激动地喊了起来:“目前最高价五百万,还有没有高过五百万的?五百万第一次,五百万第二次!” “八百万!”又有人直接加价三百万。 与此同时,显微镜送到了花文轩手中,花文轩在接过显微镜的同时也高喊出声道:“八百万成交!” 显微镜在专业设计师的辛苦找寻中花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找到了隐藏在后背拉链两边盛开的一大朵玫瑰花花瓣中的独特logo,花轩堂新品发布会在宾主尽欢的气氛中圆满落幕。 发布会结束后,便是庆功酒会。 今天的发布会真是前所未有的成功。 新品还没问市,就已经先斩获了八百万的进帐。 连日忙碌的员工们都一扫疲态,人人与有荣焉。 如此骄人的成绩,最大的功臣却不在场。 花文轩四处找了一圈,确定沈心棠确实没在现场。又问了一下守在入场处的安保人员,得知沈心棠确实已经离开了。 他赶紧拿出手机给沈心棠打电话,结果仍然是关机状态。 他心里很急,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如果现在开车过去,到她住的地方应该要十点了吧?不知道她睡了没有。 她一路奔波劳累,要是睡下了,他实在不忍心去吵她。 好吧,先让她好好睡一觉,有什么误会,他明天再去解开。 笑着喝着醉着,一直闹到差不多十一点。 第36节 花母夏未菊也深深地为儿子感到骄傲。 她坐在台下,看着那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疯狂的举动,她很是吃了一惊,同时感叹自己是真的老了,这样子的大场面她竟然没见过。 想当初花文轩大学肄业转战电子商务的时候,她与丈夫是怎样地苦口婆心劝他回头是岸,甚至不惜切断他的经济来源,他们不求他有朝一日能飞黄腾达,他们只求他本本分分,混个大-学文-凭,出来踏踏实实找份工作,再娶个条件差不多的姑娘成家生子。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这个被他们认为不争气不听话伤他们心的孩子,如今有了自己的品牌及公司,还取得了骄人的成绩! 果真应了那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她在众人欢天喜地的庆贺声中,与大家一起频频举杯,一巡还未结束,她已经酩酊大醉了。 她本来就不胜酒力,今天是太高兴了,一放松,一乐呵,不管谁来敬酒,她都一饮而尽。 想当然耳,醉倒是迟早的事。 于是,庆功酒会在夏未菊的醉倒及花文轩兄妹送母亲回去后渐渐散场。 沈心棠离开酒店后,往地铁站走的路上抽抽答答地哭泣着。 为什么会那么难过呢,心里好像被掏空一样,感觉整个世界都快要不存在似的。 脑子里乱轰轰的,视线里的东西没有一样看得清楚的。 她觉得自己好像马戏团里的小丑一样,抹了一脸油彩,做出各种滑稽可笑的表情来哗众取宠。 她就是那个可怜的小丑,而花文轩就是没心没肺的看客吗? 跌跌撞撞中,她好像不小心撞到了对面而来的人。 人家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她也只当没看见,拖着沉重的步伐,木然地朝前走着。 突然间,挎在肩膀上的包包猛地朝后沉了一沉。 她也没在意,继续神不守舍地朝前走着。 走了没几步,包包又是往下一沉。 沈心棠猛地一惊,扭头看时,却见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正试图拽下她的挎包。 他的手正抓着她的包带,已经从她的肩膀上拉下来了。 但是被她回头一瞧,撞到一个正着。 两人都是猝不及防,一时间两人都只是呆呆地看着对方,一个也不撒手,一个也不出声。 但是,面面相觑也只是瞬间发生的事,沈心棠本来心里就窝着火,没想到竟然还遭遇小偷,她气不打一处来,使劲将那只拎在手里的行李袋猛地朝小偷身上砸去,一边砸一边喊道:“抓小偷啊!有小偷!死小偷,你去死吧!去死去死死死!” 那小偷估计是第一次作案,没想到会被当场抓个正着,还被这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子一阵猛打,他眼睛里露出惶恐惊慌之色,一边用力扯抓在手中的包带,一边外强中干地威胁道,“不许喊!不许喊!” “抓小偷啊,抓到一个小偷啦!”沈心棠反而更大声地嚷嚷开来。 那小偷见阻止不了她,心里发狠,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在她眼前晃了一晃,一脸狰狞地恫吓道:“不要喊,再喊杀了你!” 沈心棠微微一惊,但瞬即却更用力地将起行李袋朝他砸去:“你最好杀死我,我已经不想活了!你杀呀,你杀呀!” 那小偷没料到竟然是个不怕死的,他担心情况会被闹大,引来围观的人就不好了。他于是果断地用匕首割断了挎包的带子,也不顾自己被她用行李袋乱砸,竟然一下子得手,沈心棠只觉得手中一轻,一边是砸出去的行李袋落了空,另一边是手上只抓着一截被割断的包带,那个小偷已经趁着夜色跑掉了。 “你这该死的!”沈心棠大叫一声,跟着便追了上去。 幸好她这身登山的装备没来得及换,跑起来倒也利索。 那小偷尽拣偏僻黑暗的巷道跑,沈心棠则在后面紧追不舍。 包包里是她的全部财产,各种证件银行卡现金还有小龙女家的房门钥匙……她必须追回来! 好在她憋了一肚子的火,发起狠来,竟然冲劲十足。 那小子虽然起初只当她和其他人一样,追一段追不上就会放弃了。 没想到他转了两条街,回头一看,她还在后面不到二十米的地方跟着呢。 他这一跳吓得不轻,打算停下来喘口气的念头也给打消了。 这是什么女人啊,他心里哀叹一声。 不过看她如此重视这个包包,可见里面的东西一定相当值钱。 所以,他更加不能放弃了。 大大地呼吸了一口,他脚下发力,加速朝前奔了出去。 沈心棠张大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只觉得脑袋里隐隐地发胀,一开始还能边跑边喊“抓小偷”到后来,除了把力气花在双脚飞奔和嘴巴呼吸外,根本不能做其他的事。 这个小偷作案不怎么高明,跑路倒是挺厉害的。 他对这周边的路况很是熟悉,哪里路灯坏了,哪里人烟稀少,他就往哪里跑。最后跑到一条丁字路口,前面是红灯,他也不管不顾,直接冲了出去穿过正疾驰来往的车辆,跑到对面大喘气。 他不怕死,沈心棠也不示弱,她也跟着穿了过去。 不过她运气比较好,她过街的时候,正好绿灯亮了。 而相反方向的红灯前,车辆都齐齐地停了下来。 她过完马路,那个小偷也休息完了,又嗖地一声飞跑起来。 沈心棠觉得好累好饿好渴,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停下来。不过,她悲哀地发现,自己追击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这了前花。她眼睁睁地看着小偷的身影越来越远,她浑身上下都是汗,心里也渐渐地生出绝望了,实在不行,就报案吧,即使知道报了案也不见得能让她找回失物,但总胜过什么努力也不做啊。 那个小偷也累得气喘吁吁,他也快要跑不动了。他一边跑一边环顾四周环境,想着她若是再穷追不舍的话,就把她引到什么僻静的角落,给她一刀算了。 还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亡命之徒! 他边跑边回头看时,见沈心棠已经体力不支,越跑越慢,比先前落后了很多,他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正准备一鼓作气再飞奔一段彻底甩掉沈心棠时,突然耳边响起“轰”的一声机车引擎声响,他转头看时,却见一个一身黑色西装的男子驾着一辆重型机车冲上了人行道,正好拦在了他前面。 ☆、第八十六章 咬你没商量 ☆ “你……你干什么?”他吓了一跳,因呼吸急促而说话困难。 “把东西留下!”男子正骑坐在机车上,戴着厚重的头盔,双眼凌厉地盯着他,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那小偷却懒得理他,转身扭头就跑。 不过他才刚跑了没两步,只听得耳后一阵风声呼呼,接着头上一痛,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在了他后脑勺处,他顿时眼前一黑,整个人往前一栽,手中的包包也呼地一声抛出去老远。 男子潇洒地从机车上跳下来,走上前去,捡起了成功掷中小偷的头盔。接着用脚踢了踢那小偷,小偷纹丝不动。 他又望了一眼被抛出去的包包,大踏步走上前去,弯腰将它拾了起来。 与此同时,奋力追赶的沈心棠也赶到了。她看到有人帮自己拿到了包包,也顾不上和人打招呼,只是弯下腰去,两手撑在膝盖处,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你还好吗?”他低头看了一眼正喘息不已头发上滴滴答答地落下汗水的沈心棠,声音清朗。 沈心棠又使劲呼吸了几口,慢慢让自己气息平定下来。 “是你帮我拿回来的包吗?谢谢你!”她伸手从他手中把包包拿过来,朝他勉强一笑。“你是一个好人!” 男人脸上浮起一抹尴尬的笑意。 他是好人吗?他可不是闲得没事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尤其是他现在正在赶时间的时候。 想到赶时间,他抬腕看了一下表,对她说道:“小偷已经被我打晕了,你看,我现在赶时间,不能陪你去派出所了……理一话你。” “不用了,东西找回来了就行了。”她一边用手作扇子状替自己扇了扇风,一边喘着粗气说道,“真是谢谢你了!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不如……” 她一边说着便开始打开包包的拉链,那人却转身走开了,临走前还无所谓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沈小姐自己小心些!” “啊,原来是你啊!”沈心棠一则跑得累了头里晕晕乎乎的,二则她也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他的长相,但是看他的打扮长相,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时听他主动称呼自己,她便确定了他的身分。 “嗯,原来你还记得我啊!”林朗侧身回眸瞅了她一眼,脸上看不出喜怒。 “不管怎么说,刚才真的很谢谢你!”她点了点头,神情真挚而诚恳。 “没什么,只是正好碰到而已。”他看着她,欲言又止。 沈心棠见他似乎有话要说,正好自己休息一下,便没有开口,只静静地望着他。 结果他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朝她点点头,“那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那好吧!你先忙!”既然知道他是谁,以后再找机会酬谢也是一样。 林朗又礼貌性地点点头,这才转身大踏步地朝前走去,骑上机车,发动引擎,呼啸着扬长而去了。 沈心棠既然找回失物,紧绷着的身体一下子松懈了下来,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在道旁树上休息一下。 有来往路过的人瞟了一眼躺在路上的小偷,接着又匆匆离开。 沈心棠恨透了这种窃取他人劳动成果的家伙,这时见路人都冷漠相待,反而有点幸灾乐祸。 不过话说回来,也正是由于路人的冷漠,才导致她刚才一路追踪小偷,也没人上前帮她一下,她心里又有些郁闷。 没过多会儿,她看到有一对路过的情侣停下来关注那个小偷了,他们还打了报警电话。 沈心棠想着一会儿警察来把他送医院了,要是问起他受伤的原因,人家可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追击的小偷,你把人家弄伤的,就得负责医药费。 况且,那小偷看上去还没成年的样子,她要是向警方指正他是小偷的话,他留下了案底,将来想要翻身重来,都没有机会了。 基于此,沈心棠决定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抓着树干站了起来,双腿还在打着颤,慢慢地朝地铁站方向走去。 经历了刚才这一场激烈的追逐战,耗尽了她的体力,也冲淡了之前悲伤情绪。 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做了一场梦吧! 本来嘛,能再次和花文轩相见,根本就在她意料之外。 又何况,就算重逢了,人虽如旧,情却已改,那有没有重逢,又有什么关系? 回到住处,好好地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倒在床上,竟然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照常去上班。 出门之前,却接到了花文轩的电话。 真的好奇怪,他打电话来干什么?她瞪着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疑惑着。 接,还是不接? 正好小区开到地铁的班车来了,她便丢开手机,跟着候车队伍挤挤攘攘地上车了。 车子满载负荷,喷出一阵污浊的尾气,拖着笨重的身躯上路了。 车上真是人挤人,每个人都只能保持一个姿势不变,即使不拉扶手,也绝不用担心会倒下去。 其实沈心棠两条腿还酸软着,早上差点起不来床。但她又不好意思继续请假,所以只得咬着牙坚持一下。 久不运动就是会这样啊,太刺激神经肌肉了。 第37节 打车到公司去呢,在时间上和坐地铁差不多,她又觉得不合算。 她的手机铃声本来就不够响,加上车上人声嘈杂,完全将铃声淹没,她也当没听见,任它不死不休地响着。 结果等她到公司时,才刚刚走进公司大楼的台阶,她的胳膊就猛地被人拉住,她自己也身不由己地被拽下了台阶。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花文轩一脸很受伤的表情,不解地问道。“昨天晚上为什么提前离场了?” 正是上班高峰期,从外面进入大楼的员工络绎不绝,过往的人们都不由自主朝他们投来了好奇或惊讶的目光。 “你就为了问我这个所以特地跑过来吗?” 她还是对昨晚的事感到耿耿于怀,周围关注的目光也让她如芒刺在背,很不舒服。 “我当然还有别的话要和你说,”他仍是抓着她的胳膊不放,她冷淡的语气和不待见的表情令他极度不爽。“我昨晚一直打你的电话,今天早上一睁眼又接着打,不是关机就是不接听,你说,我除了亲自来一趟外,我还有别的办法吗?” “有什么话等我下班再说吧,现在是上班时间,我这个月耽搁了不少时间了,我再不好好上班,就要被老板炒鱿鱼了!”她挣扎着想要收回自己的手臂,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那你先把他炒了!”他不但不松手,反而拖着她往外走,“我今天一定要听听你的说法,不然我就没办法好好上班!” “放手!花文轩你给我放手!”沈心棠倔强地想要留在原地,却抵不过他的力道,被他一步步拖着往停在边上的车子走去。 “你乖乖听话,我就放手!”他赌气似的说道。 “我为什么要乖乖听话?你放不放手?”沈心棠恼怒起来。 “我就不放,你赶紧上车,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话……啊……” 花文轩话才说了一半,突然手上一痛,却是沈心棠怒眉横眼,用力地朝他手上咬了一口。 “你属狗的啊,还会咬人了?”他下意识地甩了甩手,啼笑皆非地看着她。 “我现在很忙,拜托你不要影响我的工作!”她紧咬了咬牙关,刚才太用力了,现在牙帮子都酸痛了起来。“我虽然只是一个每天打卡糊口的小职员,不能和你这样高高在上的ceo相比,你的时间宝贵,我的时间也不是可以白白浪费的。我快要来不及了,再见!” 她语速飞快地说完,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多余,转身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奔往大楼去了。 花文轩怔忡不已地看着她匆匆而去的背影,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一排牙印,这小妞儿可真下得了狠心啊,牙齿这么厉害,这一下还真的把他给咬疼了。 看她的表情语气,她好像真的对他有意见呢。 昨晚的误会还真的闹大了,他更要和她解释清楚了。 于是,他给她发了条短信,短信上说先不打扰她工作,不过下班后会来接她,他有很多话要和她说。 想当然地,沈心棠并没回复他。 沈心棠看完短信,把手机重新放回包里。 包包里还有那份唐韵娇给她的合同和一万块钱现金,那笔钱她一分未动,她在想着要不要把这份合同和那一万块钱还给对方。 既然唐韵娇说了卡里的钱是给她做出差费用的,她虽然没请动小龙女,但却拿到了对方的设计作品,是不是也应该算作她的功劳?她现在都有些怀疑唐韵娇是不是知道她与岜洞部落的关系,所以才会有花文轩和她的重逢,然后俘获她的心,又由唐韵娇出面来游说她出面寻找小龙女…… 没错,假如真的是这样的话,这个设计还真是巧妙得很。 能自然而然接近小龙女的,一定要是和岜洞部落有渊源的人。并且这个人最好要和花轩堂沾上一点瓜葛,这样才能使她死心塌地的为花轩堂做事。 回想当时唐韵娇和她说的话,唐韵娇说ht的真正含义是指花文轩和唐韵娇,好似在对她宣示自己的主权一样,却又违心地说什么祝福她和花文轩的话。一个明明想占有那个男人的女子,对着情敌说出祝福的话,这意味着什么呢? 压制自己的感情去成全和祝福别人,不就是为了博得对方的好感吗?她摆明了就是想利用自己! 利用完了,她和他携手上台以谢来宾,告诉所有人他们才是真正两情相悦又最为般配的一对!让自己识相点退出吗? (今天有事出门了,现在才回来,暂时没有太多字,有点愧对一直支持梅色的亲们,明天争取多更新点,爱你们哦) ☆、第八十七章 约见 ☆ 如果一切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是……太过分了! 这一下,不仅是花文轩有很多话要对她说,她沈心棠也有太多话想要问他了! 不过,她这么直白地问他,他也不见得会说实话,不如先从唐韵娇那里套套口风。 她正准备给唐韵娇打电话时,对方却心有灵犀地打了过来。 “今天中午有空吧?我在你公司旁边的半岛咖啡那里等你,一起吃个午饭吧!”唐韵娇并不和她客套,开门见山地说道。 “好!”沈心棠也不和她罗嗦,爽快地答应了。 午休的时候,沈心棠便如约去了附近的半岛咖啡。 林朗正守在大门外,看见她来了便迎了上来。 “沈小姐你来啦?”他的语气总是这么淡淡的,客气而疏离。“我家小姐在二楼。” “你好,昨天晚上的事谢谢你!”没想到这么快便又见到他,沈心棠对他充满感激地笑笑。“你吃午饭了吗?” “唔,等一下就吃。”他敷衍地回答着,彬彬有礼地作了个里面请的手势。“沈小姐请跟我来,我带你去见我家小姐!” “好啊,那就麻烦你了!” “沈小姐客气了!”林朗温和一笑,一边指引着她上了楼,同时慢半步在后面跟着。 整个二楼空旷旷的,只有当中唐韵娇面前的桌子上有人。 楼下都坐得满满当当的,上面却空空如许,难道她包场了? 沈心棠心里莫明地打了一个突,财力雄厚的大小姐就是不一样! “nancy小姐,沈小姐来了!”林朗将沈心棠领到唐韵娇面前,温柔恭顺地说道,“我去叫服务生来点菜。” “按服务铃就好了。”沈心棠却制止住了他,“不如你也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林朗微微一愣,没想到沈心棠会有这样的提议。然后,他又飞快地瞟了nancy一眼,只见对方也正颇感惊奇地看着自己,他微微苦笑一下,说,“谢谢沈小姐的好意,我会在楼下点餐吃的。” “既然是沈小姐好意相邀,那你就坐下来吧!”nancy像是发现什么宝贝似的高兴起来,对林朗说道。“反正我和沈小姐也要吃完饭再说事的。” “不敢,我在楼下吃就好了。”林朗脊背挺得笔直,神色间显得极不自在。 “叫你坐下来你就坐,矫情!”nancy横了他一眼,仿佛生气一般,但说话的腔调听着还是娇媚酥软,听着有一种令人不能抗拒的感觉。 林朗果然乖乖地坐了下来。 虽然三个人隔得很开,但是仍然改变不了每个人都坐在另外两人中间的事实。 服务生上来替三人点了餐,nancy要了一份蛤蜊烩意面,沈心棠要了一份炒饭,林朗点了一客通心粉。 nancy听到沈心棠点炒饭时,嘴角不由自主牵了牵,心里讥笑了一句“老土”,脸上却尽力保持着平静的神色。 “本来今天我想aa制的,”点完餐,沈心棠先起了话头,“不过看现在这个情形,二楼被唐小姐给包下了吗?那我可付不起呢。” “我既然请你出来,自然是我来请客的。”nancy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应该照着贵的点的。” 言下之意,好像是沈心棠因为打算aa制所以才点了个便宜的炒饭。 “我是个没口福的人,很多贵的东西,我闻着味儿都想吐。”沈心棠知道她话里的讽刺意味,也不点明,只顺着她的话头说道。 这句话在nancy听来,却有些刺耳了。她这不是在含沙射影地说自己恶心吗? “本来我是想着今天你的这一份我来请客的,”沈心棠没去注意nancy变幻不定的脸色,转头对林朗说道,“不过你家小姐出手这么阔绰,我就不现丑了,下次再单独请你吃饭吧!” “沈小姐,不用破费,没关系的!”林朗却慌乱不已地摆摆手,双眼不安地看向 “你为什么要请林朗吃饭啊?”nancy忘了刚才的不快,对沈心棠的行为感到好奇起来。 “因为他曾经帮过我一个忙,”沈心棠含糊地回答道,“所以请他吃饭以示报答。不过我想他是不会让我请他的,所以本来是想着借着今天这个机会来请的……” “原来是这样啊!”nancy笑得别有用意,眼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着,“我家林朗就是这种人,古道热肠,乐于助人。既然你想请他吃饭,那我答应你,我一准让他去。” “大小姐!”林朗着急地嚷嚷了一声。 “呶,我可是答应了沈小姐的,回头她若是给你打电话约你出去的话,你可千万不要拒绝哦。”nancy心情不错,笑得很是开怀。“对了,沈小姐你有林朗的电话号码吗?” “没有。”沈心棠诚实地回答道,“不过他既然是你的人,我想打听的时候总能打听到的。” nancy正在喝水的人,被沈心棠这句话呛了一下。 什么叫是她的人啊?听着怎么这么别扭的? “说得也是啊,呵呵。”nancy干笑了一声,“回头我把他手机号发给你,或者你现在也可以问他要的。” “沈小姐,我都说了不用放在心上了。”林朗对于这两个女人甚感无奈,脸上微微变得局促不安。“只是举手之劳之事,我要是真的接受了你的邀约,那我变成什么人了?” 沈心棠正准备劝说两句,服务生端着托盘将点好的餐点端了上来。于是三个人便停下话题,各自吃起东西来。 吃完饭,因为nancy有话要和沈心棠说,林朗便下楼避开了。 “沈小姐原来是谈判高手呢,倒是我看走眼了。”nancy嫣然一笑,略带讥诮地说道,“真没想到你竟然能说动小龙女,让她把作品交给我们发布。昨晚的发布会很成功,真的要好好感谢你!” 沈心棠手里捧着一杯咖啡,咬着吸管懒洋洋地看着她不说话。 “不过,这件事是我给你提供的消息,你回上海之时,怎么没知会我一声?” “抱歉,我的手机没电了,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记得花文轩的手机号码,所以……” “那好吧,反正不管是经由你手还是我手,殊途同归,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为了公司。昨天你来发布会现场了吗?我好像没看到你啊。”nancy神色诚恳地看着她。 “因为很累,所以只停留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沈心棠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包包从里面取出装着合同和现金的文件袋,放在桌面上推到她面前,“有负所托,我还是没能说服小龙女在合同上签字,里面的钱我也一分没动,现在还给你吧!” nancy只收了合同,却把那一叠钞票重新推到了她面前,笑吟吟地说道:“这个钱本来就是给你的,你不能白给公司做事啊,你是不是嫌数额太少,不够填补你来回差旅费?” “不是那样,你本来是让我邀请小龙女的,但是我没请到,所以……” “虽然你没有请到小龙女,但是,”nancy认真地说道,“你拿到了她的作品,这也是大功一件。说起来,公司应该还要再额外奖励你才对,这点钱确实是太少了。这样吧,回头我跟文轩商量一下,让他追加奖励你一点好不好?” nancy说要和花文轩商量,作为公事,本来也无可厚非。 但沈心棠总觉得是她在故意展示他们的亲密,所以心里微微有些不爽。 “你穿那件婚纱很美。”沈心棠自己都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很酸。 “是啊,没想到小龙女能设计出这么唯美的婚纱,”nancy想到昨晚的场景,浑身细胞都充满了幸福甜蜜。“当文轩拿给我看的第一眼,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穿上它,没想到真的很契合我哎,每一处线条,每一点细节,就像是量身定做一般,我太喜欢它了,谢谢你给我带回来这么棒的婚纱!” “那个婚纱……”沈心棠猛吸了一口咖啡,小龙女曾交代说只取她需要的东西,其他的东西不要动,不知道这件婚纱是不是不该动的。“昨晚你和花文轩一起走秀,是他提出来的还是你提出来的?” “是谁提出来的很重要吗?”她不以为意地笑笑,“我和文轩之间就是有这样的默契,只要看一眼对方,就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 nancy笑着说完,又低头啜饮杯中的咖啡。 她的言下之意,就算不是花文轩提出的,也一定是得到他的同意的。 好像不需要再印证什么了吧,nancy所说的那种彼此相知的默契,她和花文轩之间没有。 虽然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但分开多年以后,各自的生活环境和人生价值都改变了,他们只能算是叫得出对方名字的陌生人而已。 “对了,你今天约我出来,不是单纯请我吃饭的吧?”沈心棠心里有点难受,不想再继续追问下去。 “就是请你吃饭啊!”她挑了挑眉,笑着喝了口咖啡。“你为了公司的事这么尽心,请你吃饭不是应该的吗?” 第38节 本来是有话要说的,但是她发现了一点小状况,所以她决定改变策略。 “你本来大可不必如此的。”沈心棠站起身来,双腿仍然酸胀不已地打着颤。“谢谢你的饭,那我就回去上班了。” “我让林朗送你过去吧!”nancy似好心又似刻意地说道。 “不用了,就在旁边,转个弯就到了。”沈心棠谢绝了她的好意。 “那好吧,沈小姐请慢走,恕不远送!” “再见!” 沈心棠和她道了别,迟疑了一下,还是把那一万块钱放进了包包里。 她这次去岜洞部落,吃了不少苦头,她收下也无可厚非。 再说,昨晚她受了他们的刺激,差一点被小偷得逞,就算是给她的精神损失费好了。 反正唐韵娇不缺这点钱,还给她也是拿去挥霍了。 她沈心棠是个穷人,还是个没骨气的穷人! 沈心棠刚刚离开,林朗便从一楼跑了上来。 “沈小姐走了,你怎么不去送送她?”nancy斜睨着他,打趣说道,“小林子长大啦,现在居然有了自己的小秘密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朗呐呐地站在她对面,有点心虚和尴尬。 “这有什么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不小了,难得有你看中的女孩,你就放心去追吧!”电这下如。 “大小姐!”林朗恼怒地喊了一声,古铜色的脸上微微泛起了羞赧之色。 “唉哟,还害羞了?”nancy只当他是在害羞,笑着调侃说道,“说说吧,你帮了她什么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第八十八章 觉得和别人上床已经没什么大不了的了是不是? ☆ 天气很闷热,沈心棠心里烦躁,更是觉得烦闷燠热。 在茶水间又碰到总编大人,他老人家笑呵呵地问了句:“你还好吧?感觉你好像精神状态不太好呢。” “前两天去登山了,昨天晚上追了小偷一路,是有点消耗体力。”沈心棠好像在消极怠工被抓到一样,颇有些心虚地说道,“今天晚上再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今天早上花总裁到我们公司楼下了么?”何总编一边搅拌着咖啡一边慢吞吞地说道,“怎么不请他上来坐一坐呢?” 他的言外之意,无非是在提醒沈心棠早点约对方来做个专访,在他看来,这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多么简单的事情。 沈心棠自然听得出来,又不能替自己辩解,只好“嘿嘿”干笑一声敷衍过去。 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花文轩已经发来短信说他在下面等她了。 沈心棠再也静不下心来上班,脑海里只幻想着等一下见面要和他说什么,他又会说什么。 脑袋里乱七八糟地想着,很快就到下班时间了。 为了不想让花文轩觉得她迫不及待,所以她故意在办公室里磨蹭磨蹭,直到所有人走光了她才收拾东西离开。 才刚从电梯里出来,习惯性地跨出电梯,却在看到电梯门外的人时一怔。 原来花文轩在下面等她时,见陆续出来好多人,可是左等右等就是没见到她人。 所以他猜想她应该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于是他索性准备乘电梯上去找她。 两个人在看到对方的一刹那都愣了一下,倒是花文轩脸上很快堆起了笑容。 “你的同事都走光了吧?你又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滞留在电梯里的沈心棠拉了出来。 “说话就说话,干嘛拉拉扯扯的?”她使劲想扯出自己的胳膊,他却牢牢拽着不肯放。 “我不拉着你,你怎么肯好好跟我说话?”他嬉笑着强词夺理地说道。 一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跑到岜洞部落去找小龙女,回来他却那样刺激她,害得她被小偷光顾,这时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放手!”她气乎乎地喊道。 “不放!”他敛了笑,却更加强势地抓紧了她的胳膊。 “混、蛋!”她抬起右脚,用力地踩在了他的左脚上,脸上还带着恶狠狠的表情。 “咝!”花文轩脚上吃痛,倒吸了口凉气,倒是松开了抓着她的手,然后跳起脚来,一脸委屈地喊道:“你想谋杀亲夫啊?” 后面已经又有下班的员工从电梯走出来,看见他俩,纷纷朝他们投来打量的目光。 沈心棠不想被人围观,所以自己先跑出大楼去了。 花文轩“唉哟”叫了两声,拍了拍脚上的灰,紧跟着也追了出去。 上了车,沈心棠很自觉地系上了安全带。 “我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是昨晚我和nancy走秀的事是吧?”花文轩一上车就向她解释,“你以为是我故意安排的吗?这只是个意外啊,我没想到她会自己穿上婚纱上场的。还有我本来想把你的身份公开给大家的,谁知道你竟然就这样跑了!喂,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啊?” “我们又不是什么过硬的交情,我凭什么相信你啊?”听到他的解释,沈心棠心里好过了一点,但却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 “阿棠,你讲点理好不好?”对于女人的文过饰非,花文轩真是既好笑又好气。“我们都已经裸裎相见水-乳-交-融过了,这还不算过硬的交情?还有啊,上次是不是你自己说的会相信我,怎么一转眼就说凭什么相信的话来了?” “喂,你在胡说什么啊?”沈心棠没料到他竟然大剌剌地说什么裸裎相见水乳交融的,忙慌的伸手要去堵他的嘴,却被他顺势抓在手里,凑至唇畔亲了又亲。 “你真是越来越无赖了。”她一边使劲把手往回夺一边嗔道,“外面路过的都是人,你怎么这么不知检点?” 小棠在天。“等一下,你的手怎么了?”他这才看见她的手,掌心里指根处全部都红肿起来,有的还冒出了小亮泡。他试着伸出手指去触碰一下,便换来沈心棠“咝”的一声呼痛起来。 “怎么回事?才不过两天不见,你的手怎么这样子了?”他朝她倾过身去,不容分说又抓过她的另一只手,定睛看时,发现和那只手是一样的状况。 “是因为小龙女的事吗?”他两只手分别捉着她的两只手,凝眸望着她,眼里是满满的疼惜之情。“她让你做什么了?” “不是,没什么。”她觉得有些窘迫,使劲想要挣脱他的手未遂,只得讪讪地说道,“过两天就好了,反正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农忙的时候也会这样子的……” 花文轩可不知道这些。 从来没有下过田拿过扁担的人,手上没有长过茧子的人,自然不知道久不干活突然劳作会产生这些副产物。 但是,她以前是以前,这次她却是为了他才去吃这份苦的。 手上的亮泡一定很痛吧?他想想都觉得心疼。 他将她两只手平放着,嘬起嘴唇向她的手掌红肿处小心翼翼地吹着风。 他的神情那样专注,眼底眉梢都是可见的怜惜与心疼,轻柔地执着她的手,从他口中呼出的热风飘落在她的手上时,从敏感的伤处一点点扩散开来,令她全身都酥酥麻麻起来。 就算是怨气冲天,哪怕是恨之入骨,又或者是咬牙切齿,看到他这样温柔怜惜地对自己,铁石心肠也要软化了吧? “一定很痛吧?”他抬头看着她,“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又不是摔着磕着,干嘛去医院啊?”她终是夺回手去,小心地藏起来不让他看见。“先找地方吃饭吧,有什么话慢慢说吧!” “真的不要紧吗?”他不无担忧地看着她。 “我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哪里就那么娇贵了?”她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到底还是有一丝甜蜜。“你再不开车,我就下车啦!” 在她浑不在意的表情及威胁的言语下,他还是暂时放下心来,发动引擎,缓缓开动了车子。 “去我家吧!”他将车开出去一段距离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就吓了她一大跳。“昨天我妈就想见你,不过你没能来。所以我跟她说今天晚上接你去一起吃饭,她过两天就要回去了。” “不行!”她断然拒绝了,“你怎么都不先和我商量一下啊?我……我还没作好心理准备呢。” 昨天晚上她还把他各种拆解思考痛骂,她还没在情绪上恢复到和他以前一样的关系呢。 “不需要作什么心理准备,一切有我呢。”他笑着安慰她,把她当成是见未来婆婆的恐惧症。 “停车!”她带着命令的语气,脸上隐隐有恚怒之色。“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的?我连要不要和你见面都没想好,更不要说去见你妈了!” 汽车“吱”的一声靠边停了下来。 “昨晚的事是个误会,我不是解释了吗?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满面狐疑地盯着她,语气中好像有点心痛的感觉。“难道你因为那个误会,就打算再也不见我,想和我划清界线是吗?” 她一时语塞,暂时保持缄默。 “看来是真的啊!”他自嘲一笑,语调略显悲凉。“我还以为,我们发生那样的亲密关系后,你就会对我死心塌地,一心一意地对我,单纯地相信我。是你变了吗?你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深深爱着我,一心想和我结婚的纯情女孩,你变得开放世故了,觉得和别人上-床已经没什么大不了的了是不是?” “啪”的一声,沈心棠再也按捺不住地甩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花文轩,你混蛋!”她这一巴掌打得有些用力,加上手上的新茧,反作用力致使她的手也跟着隐隐作痛起来。 她的手颤抖着,她的嘴唇也跟着颤抖。 她从他第一次吻她时,她就已经下定决心只爱他一个人,要和他长相厮守。 而他却辜负了她的心意,就那样丢开她的手抛弃了她。 即使她辗转去了别的地方,但她的心还留在那里,一直为他跳动着。 和他上-床,只是因为,那是她固守着的爱恋,她的第一次,只想呈献给他。 不是她顺应潮流接受一-夜-情,也不是她看中了他的钱财想顺势攀上他,只是因为,他是花文轩,她倾心爱慕了十年的美好少年,她愿意将自己交给他。 而今,他却用这样恶毒的语言来伤害她,叫她情何以堪? 她的眼眶瞬间红了,同时伸手解安全带。 他却一下子窜过来,伸手阻拦她的动作。 “阿棠,我错了,刚才是我失言了,你听我说……” 她抓过车台上摆着的盆栽摆件朝他扔去,他条件反射地便伸手去接。 沈心棠趁机解开了安全带,马上开了车门下车。 花文轩也慌得赶紧丢开摆件,解开安全带下车去追她。 ☆、第八十九章 要不要我帮你搓背? ☆ “你要去哪里?阿棠你听我说,我……”他三两下追上她,企图向她解释,她却用包包打他,一边打一边大喊:“抢劫啊,救命啊,有人抢劫啊!” “别打,别打,小心打疼你的手!”花文轩着急起来,一边下意识地躲避着她的攻击,一边又担心她要弄痛了自己的手。 唉,他刚才怎么那么冲动,口不择言地说些什么啊? 他不是最擅识女人心吗?对于女人心中所思所想几乎了如指掌。他怎么会说出那样令她伤心失望的话呢?她对他的爱从来没有改变过,这样坚守如一的女孩子,为了帮他而不辞辛苦孤身作战的女子,她就算是生他的气恨他怨他,他也应该理解包容并更加珍惜她才对。 因为,她有那样的反应,正是由于她太过在意了呀。 她在乎他,才会介意那样的行为。她爱他,才会吃醋生气的嘛。 唉,花文轩,你个大笨蛋! “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大坏蛋,臭流氓!”沈心棠眼里已经流下泪来,语声中带着哭腔,一边用包包打他迫使她后退,一边仍是朝周围大声呼救。 这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车流人流密集,倒很有些热心市民渐渐围拢过来。 第39节 “请大家帮帮忙,这个变态一直缠着我,我脱不开身!”沈心棠见周围有人过来,赶快收起了泪意,也不再用包包打花文轩了,只是一边向后退一边指着他说道。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有疑惑的,有探究的,有难以置信的。 “不是的,大家不要误会,他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只是吵架了而已。”花文轩也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尽量向大家解释着。 “咦,他不是那个花轩堂的ceo吗?”围观的人中有人认出他来。 “是的,正是在下花文轩。”花文轩陪着笑,抱歉地说道,“让大家见笑了。我和未婚妻发生了一点误会……” 众人这才一脸恍然大悟,渐渐散了开去。花文轩这才脱身出来,正要去追沈心棠时,见她已经招到一辆出租车,正打开车门上车了。 他骂了一句“***”,赶紧跑回自己的车上去,扭动钥匙,看着前方的出租车紧紧地跟了上去。 与此同时,他戴上了蓝牙耳机,打开了车载通话系统,拨通了沈心棠的手机号码。 号码通了,但很快被挂断。 他反复拨了几次,都是如此。 最后,对方竟然索性关了机。无奈之下,他只得暴躁地摘下耳机,一把扔在了车厢地板上。 怎么会把事情越弄越糟的啊?他明明是要来解释误会,要带她高高兴兴地回家一起吃饭的。 幻想中美好的结局,怎么会突然来了个大逆转的呢? 正是最堵车的时候,虽然明明看见那辆出租车在前面没多远处,他却没办法绕过前方的车辆追上去。 过了两条街,停在一条十字路口上,正好卡在一个红灯前。沈心棠坐的出租车刚刚冲过了红绿灯,而花文轩就隔着三四辆车停在了路口黄线前。 他气恼地拍了一把方向盘,不小心按动了喇叭猛地响了一下,还得到了前方车辆里的无数白眼。 要不是因为这些车子挡在前面,就是红灯,他也闯过去了。 不过还好,看出租车的去向,沈心棠应该是回家去了。他只要追到她家里去就行了。 沈心棠坐的那辆出租车在路上不幸和别的车子发生了摩擦,司机便下车和对方理论,还免了她的车资让她另外再叫车。 沈心棠正好下车在路上走一走。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四周开始亮起了霓虹灯,还未散心的热浪从地底下一层层地喷涌而出,烤得人浑身都热烘烘的。 刚刚花文轩冲口而出的那句话深深地刺伤了她。他说她不相信她,那他怎么能说那样侮辱她的话来? 五十步笑百步。 心情很糟。 觉得好累。 他对她的心意,她本来就不是很确定。昨晚那件事,她确实有很大的想法。本来他今天解释过了,她已经相信他了。她也想着要好好和他谈一谈的,可是他突然说要带她去见对方家长,她承认是有些胆怯和逃避的心理,但他也不能那样诋毁她吧? 完全无视她的一腔情意啊! 有一种错付真心的感觉。 担棠你我。她站在十字路口前面,深吸了一口气,左右四顾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地铁站。 腿上还酸痛着,她不能久站。 原来,不管是心痛还是伤心,身体的疼痛也不会减轻。 现在,她只想一头倒在闲上,蒙上被子睡大觉,什么也不想。 也许,她的爱恋在十年前那一次,就应该彻底结束和放下的。 这么多年,一直心存幻想的,是不是就是想再见他一面,然后问问他,当年对她是不是真心的,如果是真心的,为什么搬家后从来不和她联络?如果不是,为什么要来招惹她? 坐了地铁回到家,在外面小吃店里胡乱吃了一点东西,神情怏怏地回到家。 因为心不在焉,也没注意单元楼门前的车道上停靠着一辆熟悉的车子。 小区里车子挺多的,到处找地儿停的,平时她也见得多,现在也没往那方面去想。 到了家门口,取出钥匙打开房门,在门口换鞋时,才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客厅里的灯大亮着,从里面传来男人和女人的说笑声。 一般情况下,她和邓秋为了省电,客厅的灯几乎是不开的。 而且,那个男人的声音,怎么那么熟悉?明明就是…… 她心里打了个突,正在犹豫着是不是退出房门外时,客厅中的两人已经听到了声音一起走了出来。 “心棠,你回来啦,花总等了你好久了呢。”邓秋笑嘻嘻地开口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这里的?”沈心棠好不容易平息了一点的情绪嗖地又上来了,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又转向邓秋:“你干嘛随便让陌生人进来啊?” “哦,怎么回事?吵架了?”邓秋看了看沈心棠,又看了看一旁的花文轩,隐约嗅到不寻常的味道。 花文轩朝他苦笑了一下。 他在她家楼下等了好久,一直没见到沈心棠从外面进来。他猜想她是不是比他先到家了。 所以他决定杀到她家去。 因为不知道她住几号,所以他从二楼开始一间间敲门去:“请问沈心棠是不是住这里?” 这可是一项大工程啊。 这处小区的楼层都是三十层,要是沈心棠正好住得高,他可要累个半死啊。 好在沈心棠住在八楼。 邓秋开门看到是他,还小小吃惊了一下。 “你找沈心棠啊,她还没回来呢。”邓秋把他迎进来,给他倒了杯水。“没通过电话吗?难道想给她个意外惊喜?” 花文轩当然没好意思说他们吵架了,只能含糊其辞把话题转移开了。 好在邓秋本来就对他感到好奇,所以自然有许多她感兴趣的问题要问他。 “心棠,你回来得好晚啊。”邓秋佯装困倦,打了个呵欠。“那我先去睡了,你们慢慢聊哦。” “我很累,不想说话。邓秋你把人引进来的,你负责把他送出去!”沈心棠换好鞋子,看也不看花文轩一眼,擦着他的身子走过,径直往自己房间走去。 “我知道你很累,你可以不说话,只要听着就可以了。”花文轩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沉痛地说道。 “那你就这样说好了,你就当我在听好了。”她瞟了一眼他的手,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说话用不着手吧?我想先去洗个澡……” “要不要我帮你搓背?”他想缓和气氛搞笑一下,但在见到她横眉冷对的目光时,他赶紧收起了嬉笑的神色,清了清嗓,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一边洗澡一边听我说的,我可以闭着眼睛说……” “花文轩!”她忽然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小的在!主人有何吩咐?”他啪地立正站好,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 “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恶很无耻很混蛋还很厚脸皮啊!”她愤愤地摔开他的手,每次她一本正经的时候他就要插科打诨耍无赖,叫人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 “我知道我知道,”他浑然不介意她的指责,仍是涎着脸看着她,“我知道我很坏,因为我听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所以其实我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过我愿意为你变成好男人的……” “无聊!”她一脸黑线,对他超级厚脸皮又惯会自圆其说的样子束手无策。 她知道斗嘴上功夫,她一向不是他的对手。不管说什么话,他都有本事往有利于他的方向说。 她快要筋疲力尽了。 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双腿都在发抖。 她丢了一记白眼给他,径直转身去了自己的房间。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却被她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他敲了几下门未果,反而是躲在另一间房间偷听的邓秋悄悄开了门缝出来,笑着问道:“花总,她不理你,要不然你到我房间里来玩玩儿?” ☆、第九十章 我喜欢在你身体里被夹 ☆ 花文轩尴尬地笑了笑,接着朝她扬了扬手里的手机。 “不用了,我就在外面等她出来。我还没吃晚饭呢,先打电话叫个外卖。” “诶你还没吃晚饭啊?”邓秋一惊一乍地穿着宽大的睡裙跑了出来,“那你刚才怎么没说啊,家里还有剩饭,要不然给你炒个蛋炒饭如何?” “那就借你家厨房用一下,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卷起了衣袖。 “那怎么行,你是客人哎,还是第一次上门,怎么能让客人下厨的?”邓秋热情洋溢地说道,“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炒好了。”么笑花接。 “邓小姐,万万不可!”花文轩连忙叫住她,一脸认真地说道,“女孩子要少接触油烟啊,对皮肤有害哦。还是我自己来吧!” “啊,是吗?”邓秋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对沈心棠无尽羡慕嫉妒恨起来。 看这男人多好啊,都不舍得让女人下厨,生怕伤害到皮肤。沈心棠要是嫁给他,将来该要多幸福啊! 话说这死女子在想什么啊,为什么摆一副臭脸给花文轩看啊? 她是不是不稀罕他啊,她沈心棠要是不想要的话,那她可就要不客气地主动出击啦。 邓秋心里又是嫉妒又是激动地想着,引着花文轩进了厨房,把材料都取了出来。然后花文轩便把她赶了出去。 这时沈心棠也拿了换洗的衣物走出房间,准备去浴室洗澡。 “哎,你和花总到底怎么回事啊?”邓秋拦住沈心棠,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疯啦?这么好的男人你不好好珍惜,把他晾在那里,你知不知道有多少眼睛在暗处盯着呢!你是不是不想要?你不想要送给我好不好?” “好啊,你要你就拿去好了。”沈心棠朝厨房那边瞟了一眼,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刚刚他们在外面的对话沈心棠都听到了,她没想到都这么晚了花文轩还没吃晚饭。 她的心里隐隐的又有些过意不去。 “口是心非!”邓秋不满地鄙薄了她一句,然后看着她走进浴室的身影凉凉地说道,“站在朋友的立场上我好心劝你一句,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像花总这样的好男人,你要使出浑身解数把他套牢,不然等到他对你失去耐心了你要后悔莫及的哟!” “邓秋,感觉今天你好像我妈哦。”沈心棠关上浴室门时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 “死丫头,你……”邓秋作势要用抱枕扔她,沈心棠怦地一声关上了浴室门。 花文轩听到声响时立即从厨房跑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锅铲,愣愣地看了一眼浴室,自言自语地说道,“应该让人帮她洗的,她手上还受着伤呢……” 不知道今天她用力打他的时候,手上的泡泡有没有被弄破。那个泡泡被弄破的时候会流脓出来,会很痛的。 “你说什么?”邓秋没听清楚他的咕哝。 “没什么。”他叹了口气,摇摇头,没精打采地回到了厨房。 花文轩炒好了蛋炒饭,问邓秋要不要吃一点,后者道了谢说自己晚饭吃得很饱。 他便盛了一份蛋炒饭,端着盘子到客厅来。 这是小两居的房子,客厅也兼了饭厅的功用。 第40节 客厅里摆了一张小桌子,平时沈心棠就和邓秋坐在这桌子前吃饭。 花文轩坐在桌前吃饭,邓秋给他倒了杯水,顺势也会在了桌子的另一边,托着下巴看他吃饭。 “邓小姐,你看着我吃饭,我会很尴尬哎。”花文轩向邓秋投去了哀求的一瞥。 “我这不是看你一个人孤伶伶的寂寞嘛,我陪陪你啊。”邓秋掩嘴一笑,“不过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就进房间去了。” 她站起身来,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去。 “你今晚是不是住这里啊?”临走前,她还神秘兮兮地回头问了一句,“正所谓床头吵,床尾和啊,我懂的。不过你们动静可要小点儿哦。” 花文轩剧烈地咳嗽起来,刚刚咽下去的饭粒好像卡在了喉咙口一般,他赶紧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邓秋满意地看着他的样子回到房间关上了门,花文轩一边吃饭一边心里非议道,这女孩子还真是,太心直口快了吧? 不多会儿,浴室里的水声停下了。沈心棠很快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被梳得一丝不苟地披垂在肩上,被热气熏蒸过的脸蛋白里透红,灯光下她的皮肤细致平滑,像一朵雨后盛开的芙蓉花,有让人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 “阿棠!”他赶快推开碗筷站了起来,望着她的目光变得炙热起来,喉结处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饱暖思淫-欲,古人诚不欺余也。 沈心棠没有搭理他,觉得自己穿着睡衣出现在一个男人面前很是尴尬,所以她飞快地跑回自己房间,并立即反手关上房门。 花文轩当然不会再犯一次相同的错误,他在一见到她往房间冲的时候,他便紧跟着飞奔过去,用手卡在了门框处。 沈心棠用力关门时,正好把他的手卡在了门缝上。 “唉哟,我的手……手……”花文轩手上一阵剧痛,不用伪装,真的紧皱双眉,痛苦地喊了出来。 “你……谁让你把手伸进来的?”沈心棠也吓坏了,连忙打开门,很是紧张担心却又嘴硬地说道,“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的,你……” 她想问“你的手怎么样”“痛不痛”之类的,但是想到自己还在生他的气,一时间还拉不下这个脸来。 “我的手断了,手断了,唉哟……”他用另一只手托着这只受伤的手,可怜兮兮地叫着,一边顺势窜进了房间内。 “我给你打120吧!”沈心棠转头四处寻找手机。 花文轩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伸出双臂一把抱住她。 “不用了,我没事!”他不顾手上的痛楚紧紧箍住她,很是自恋又得意地说道,“你还是很关心我的是吧?你不会不理我的,对吗?你是不是心疼了?” “谁心疼了?你放开我!”她用力地挣扎着,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力气这么大,看来你的手还被夹得不够疼啊!” “疼的,谁说不疼?”他紧箍着她不许她挣开,抵头轻轻啃噬着她的耳朵,“不过比起你的疼来,这根本不值一提。我知道,我让你难堪难过了,让你心疼心碎了,所以,这是我的报应,你应该幸灾乐祸一下的,你说得对,我还疼得不够,上一次被地铁门夹手,这次被你的房门夹手,下一次在哪里被夹好呢?” “我管你……在哪里被夹?”她不停地后退着,脑袋转来转去,躲避着他凑上来的嘴唇。 他就那样凑在她耳畔说话,热乎乎的风吹得她耳朵上的汗毛都直了起来,他魅惑的嗓音震颤着她的耳膜,引得她全身仿佛有无数细微的电流火花奔窜,酥酥麻麻,欲拒还迎,连说话都有些不连贯了。 “我知道,”他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她的耳廓,用更加暧昧而挑-逗性的声音低低切切地说道,“我喜欢在你身体里被夹……” “扑”的一声,她不知不觉退到了床边,被他顺势往前一扑,两个人便华丽丽地陷进了宽大的席梦思里。 他牢牢地控制着她,她的呼吸急促,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她甚至感到到了他身上的坚硬紧紧地抵在了她的下腹处,她的大脑里轰地一声炸开,顿时觉得浑身着火一般,口干舌燥得厉害。 “你想干什么?”她本来是义正辞严的控诉竟然变得妩媚起来,倒真的有几分欲迎还拒的感觉。 她羞得脸上一下子红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他望着她惊慌不已闪烁如星的眸子也迷乱了起来,这会儿软玉温香在怀,眼前是他所爱之人迷离娇憨的模样,他身体里的兴奋因子不受控制地蠢蠢欲动起来。 “阿棠,答应我,无论多生气,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关掉手机。”他暗叹一口气,虽然内心对她充满了渴望,但显然现在不是好时机。“我会担心你是不是发生了意外,有没有受伤,现在在哪里,会不会被人欺负……真的,我不怪你放我鸽子,也不怕你生气,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我说错了做错了,你可以骂我打我,怎么折磨我都可以,但是,不能让我找不到你,答应我,好不好?” 他的语调低沉舒缓,一字一句,无不是发自肺腑。他因克制着某种欲望略显沙哑的嗓音,如带着些许细沙的溪水,缓缓流过她心田,温柔,却又时时摩擦撩拨着她的心。 最重要的是,他所说的话,只是因为找不到她,只是害怕她出了意外,所以他连饭也顾不上吃,一直找到她家来,执着地等她回来,一定要见到她安好,他才安心。 一时间,她心里又一阵动容。 “还有,我今天说的那些混帐话,我检讨,是我一时冲动,口不择言。”他愧悔不已地说道,“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你是那么爱我在意我,不然也不会瞒着我偷偷跑到贵州那里去,还受了小龙女的刁难……”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抓起她的手来,细细检查一下她指根处的红肿,还好还好,都没有破损的地方。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公司发生的事的?”感觉到她身体软化了些,他这才松开了对她的钳制,睡倒在她旁边,侧身望着她。“是谁让你去问小龙女要最新作品的?” 沈心棠没有回答他,起身找了吹风机把头发上的水分吹干。 “我来帮你!”他抢过她手中的吹风机,细细地帮她吹着头发。“吹头发的时候,要用低风,只要吹到半干就行了,夏天里最好不要用吹风机,让它自然风干……” “花文轩,你什么时候变唐僧啦?”沈心棠有些受不了地吼了他一句,“废话真多啊!” 他说的这些道理,难道她不懂吗? 她不过是因为太累了,等不到头发干了,想用吹风机吹干来得快一点,好早点上床睡觉而已。 “人就是犯贱呗。”他叹了一口气,换到她的另一侧继续给她吹。“别的多少人想听我说话呢,我都懒得和他们说。你不想听我说,我却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沈心棠又忍不住一阵鼻酸。 他已经这样低声下气地向她道歉讨好,她若不适可而止的话,会不会太不近人情了? 头发吹得差不多了,他把吹风机关掉,又取了梳子来替她梳理头发。 “好了,我知道你今天很累了,现在上床睡觉去吧。”他拍了拍床,朝床头努了努嘴。“你躺着,不用说话,只要听我说就好。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不用等我睡着,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她撇了撇嘴,自顾自掀开被子躺了下来。 “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女人的话都是要反着听的。”他嘻笑自若地在床头坐了下来,温柔地注视着她的容颜。“我知道你不舍得我走。” 她“切”了一声,侧过身背对着他。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是谁让你去找小龙女的?你可以不说话,我来猜一猜。要是我猜对了,你就转过身来对着我好不好?”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他便接着说道:“知道这件事的相关人员不多,而且我都对他们下达了封口令。但是,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呢?她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你呢?她怎么会知道你认识小龙女的?对了,你和小龙女很熟吗?” “你一直在我耳边这样喋喋不休的,我能睡得着吗?”她猛然翻身坐起,气乎乎地看着他,“你不要好奇是谁告诉我的了,我已经和她约定互相保密的。我根本就不认识小龙女,关于这件事,你就不要再问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 “你可以不说,我来猜。是nancy告诉你的是不是?”他凝视着她,正色问道。 沈心棠没有说话,也没有特别明显的动作。 但她的沉默也很能说明问题,假如不是的话,她应该要说点什么才对的。 “你不说话,就表示你默认了啊。”他故意激她。 “我都说了不会说话的,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发表意见的。”她重又倒下身去,故作疲倦地说道,“你还是回去吧,我想睡觉了。” “好,等你睡着我就走。”他宠溺地笑着,不急不躁地说道,“其实就算你不承认,我也猜得到是nancy,我猜她应该是知道我妈妈要来,不想让你和我妈见面,所以用这样拙劣的借口来把你支走……” 顿了顿,他忽然严肃起来,双拳抱胸,气乎乎地看着她:“我说,为什么你对别人言听计从的,却一点也不听我说的话呢?你更相信她,也不相信我吗?” “诶你真的好烦哎!”沈心棠气得跳起来,跪坐着身子把他往外推。“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快走,快走!反正我不管做什么都是错,我才是天底下最笨最蠢的大笨蛋,这总行了吧?” 她情绪有些激动,刚刚梳好的头发也散落下来,有一绺沾到了嘴角处。她也顾不得去整理头发,只想着把眼前这个不但不领情反而还数落她的家伙给赶出去。 花文轩被她推得离开床头,站了起来。 他并没有顺她的意离开房间,反而把手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你别动啊,你再动,我会忍不住把你吃掉的!”他紧紧地箍着她,戏谑地说道。 不知道是他的威胁奏效了还是她改变策略了,她果然乖乖地停下不动,任由他抱在怀里。 他对她这个温顺的样子感到满意,一边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部,一边温声说道:“没错,就是这样子,你不要激动,安静地听我说。你没有错,我知道,你之所以听nancy的话,不过是因为替我着想而已,我再怎么混蛋,对于这一点还是拎得清的。我只是不想你为了我去受那样的苦而已,对于我来说,即使这次发布会不成功,也只是影响公司本季度的营业额而已,又不是从此就会一蹶不振了。我想把你介绍给我妈认识的心情有多么迫切,你难道感觉不到吗?我猜nancy之所以那么做,应该就是不想让你和我妈见面吧,还有昨晚的乌龙事件也是的……你确实是这天下最呆最傻的大笨蛋,我心里只有你而已,我爱你,天天想着你想得发疯,我想早点把你娶回家,每天一睁眼就可以看到你。我以为你也和我一样爱着对方,不怀疑,不抛弃,不放弃。难道是我想错了,其实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你并不爱我?啊,对哈,说起来,你还欠我那三个字呢!” 他松开她来,握着她的双肩,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 沈心棠低垂着眼,刚刚生出的剑拔弩张在他的一番深情倾诉中消弥殆尽。尤其是他那句“不怀疑,不抛弃,不放弃”,让她觉得有点惭愧。 昨天晚上,她一直都在怀疑,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是他和nancy联合起来设计的一个天衣无缝的圈套。她竟然都没去回想过,他曾经去过她家里找她,他担心紧张她的样子,他急着把她介绍给他的母亲…… 她把他的爱意给全盘否认了。 她之前又是踩他的脚又是打他的脸还夹他的手,他没有抱怨过一句,没为此甩手离开,而是一直耐着性子向她解释…… “关于nancy,我会再好好和她谈一下的。”他伸手轻轻拂开垂落在她脸颊的发丝,用手指轻轻触碰她的脸,满足地喟叹了一声。“昨天的事情是她自作主张,我自己也吓了一跳呢。她心里对我有意,不仅是她,我相信应该有不少女孩子都对我有意的。你看吧,我说的,我很抢手的,你还不相信……你……你怎么了?” “我……我坐不住了!”沈心棠因为是跪坐着的,全身的力量都压迫在她叠压着的双腿上,本来她这两天腿就酸痛不已,这样一来更是雪上加霜。 短时间里她还可以坚持一会儿,她也没想到自己会保持这个姿势这么久,现在两腿又酸又麻,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然后就再也坚持不住地朝后倒了下去。 他因为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还在抚摸她的脸颊,见她身体往后倒,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她,堪堪已经拉起来了一半,因为听她说“坐不住了”,他心中一慌,竟然被她后坠之力往下一拉,他也不由自主跟着扑倒了过去,正正好好压在了她的胸口处。 脑袋所及之处,一片柔软丰盈,有隐隐的香气钻进他的鼻尖,他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沈心棠也尴尬不已,伸手用力将他推开。 他从她身上滚落下来,二话不说,直接伸出手便摸上了她的大腿。 “花文轩,你干嘛?”沈心棠以为他心生邪念,脸上又羞又急,一边朝外面挪动着身体躲避着他的魔爪,一边愤愤不平地喊道。 “别动!”花文轩却一脸正色,不轻不重地斥责了她一句,随即他的双手都搭上了她的双腿,一点一点往下按压下去,有时会轻轻揉捏一下,或是轻轻敲打一下。 “你的肌肉怎么这么僵硬?”他抬头看她,手上仍是按揉着她的腿,面露不解之色。“那小龙女到底让你做了什么事,为什么手上有问题,腿上也有问题?” “没什么啦,只不过是太久没有运动,一时运动过度而已。”沈心棠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他,又看他这么关心自己,心里不由涌上一股暖流,说话语气也温柔许多。“你不要管我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家去吧!” “干嘛老是催我回家?”他不满地撅起了嘴,“我今晚不可以睡在这里吗?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到底那个小龙女怎么欺负你了,把你折磨成这样。我心里不安得很。对了,像这种肌肉劳损,吃什么东西可以缓解,我去帮你买!” 其实在岜洞部落上山下山造成的肌肉劳损还不是很严重,主要是昨晚追小偷加重了症状,所以才会双腿一直这么僵硬的。 但是她不想告诉他昨晚的事,他已经很内疚了。 再说,要不是她自己胡思乱想,认为他是故意刺激她而黯然离场的话,她也不会遇到小偷了吧? 说起来,反而是她自找的。 “真的没什么,只要好好休养就行了。”她摸索着找到枕头,将身子挪了过去,轻描淡写地说道,“如果你真的担心我的话,那就让我好好睡个觉吧!睡眠期间可是身体自我修复的最佳良药呢。” 他听她说得有道理,又看她的神情有些恹恹的,知道她确实是很累了。 于是他便不再坚持,而是掀开了薄被让她躺进去,又替她把被子盖盖好。 虽然是六伏天,但夜里退了暑热,大开着窗户,风吹进来还是很凉快的,若是不仔细盖好被子,也容易受凉的。 “那你今晚先好好睡一觉吧!”他替她盖好被子后,又低头在她额间轻轻一吻。“明天就不要再去上班了,我的意思是,干脆辞职吧!休养几天等身体恢复了,我们就准备结婚事宜吧!” 沈心棠才刚刚稳定下来的心绪又被他吓得一惊。 “你喜欢被人安排你的人生吗?”她有些不高兴地说道,“好端端地干嘛让人家辞职?我让你辞职你干不干?” 第41节 “干啊,只要你愿意养我就行!”他动情一笑,俏皮地说道。 “真是奇怪,我凭什么养你啊?”沈心棠白了他一眼。 “我可记得的哦,你说过会养我的!”他又扑倒在她身上,与她耳鬓厮磨。“唉,真的不想走诶,阿棠,你快点跟我说那三个字吧!” “快走吧!”她双手用力将他推开,果然说了三个字。 “不是这三个字哦!”他撑起身子,与她互相对视着,“你还是不相信我,唉!好吧,今天先放过你,谁让你因为我而受了伤,伤者最大!那我走了,你不要胡思乱想早点睡啊!” “要是你没来的话,我想我早就已经睡着了。”沈心棠很不给面子地非议了一句。 “没良心的小东西!”他知道她在故意气他,倒也并不计较,只是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然后站起身来,依依不舍地说道,“我真的走啦!明天给你打电话,不许不接,更不许关机哦!” “你再不走,天都要亮啦!”沈心棠被他磨磨蹭蹭的样子逗笑了。 “真是难得啊,你竟然笑了!”他好像被鼓舞了士气般的,重新坐了下来,“你笑了,是不是不再生气了,我们把不愉快的事都忘掉吧,好吗?” “我已经死了!”沈心棠一把拉上被单蒙住头脸,从被子里透出混沌的声音。“请在我的墓志铭上写下‘沈心棠死于某人聒噪’字样!” “唉,还没结婚呢就被嫌弃成这样,”花文轩唉声叹气地说道,“这要是真的结了婚,除了吃饭以外,是不是随时要用封条把嘴巴封起来啊。哦,对了,接吻的时候可以解禁吗?” 沈心棠无奈地呻-吟一声,刷地一声把被子掀开,忍无可忍地冲他吼了句:“姓花的,你有完没完?” 好像算准了她会来这一招似的,她刚刚掀开被子,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俯下身去,准确无误地吻上了她气势汹汹的唇。 ☆、第九十一章 色-诱 ☆ 第二天,沈心棠一如往常般起床洗漱整理,匆匆忙忙去上班。 她从卫生间出来时,正好碰上从自己房间里出来的邓秋。 邓秋一脸睡眼惺忪,还一直打着呵欠。 看到沈心棠时,她却突然精神一震,朝沈心棠暖昧一笑,又左顾右盼一番,打趣道:“花总呢?昨晚过得还愉快吧?看你这小脸红润得,啧啧,有爱情滋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哎,你有没有用我教你的秘诀啊?” 她所说的秘诀,就是那个拿个枕头垫在腰上增加受孕几率的事。 “秘你个头啦!”沈心棠不客气地赏了她一枚糖炒栗子,“你一大清早地胡说什么呢?看你满脑子色-情思想,昨晚什么事也没有,花文轩没在这里过夜。” 想起昨夜那临别一吻,沈心棠心里又怦怦跳个不停。 他那样突如其来地攫住她,她还以为他又把持不住,要跟她那啥那啥呢。谁知道人家只是那样紧紧粘在她唇上,不轻举妄动,也不就此放开。 就在她怔营不定的时候,他才慢慢地放开了她,似是意犹未尽地说道:“这是例行的道别吻知道吧?下次见面的时候,如果你想要赶我走,就用这个当逐客令。我收到后就知道你是要我快滚的意思。” “切!”沈心棠觉得好笑又好气,这厮又在耍无赖了。她若真的主动去吻他,搞不好他还以为她在勾-引他呢。 “那我走了!”他这才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恋恋不舍地看着她。“我真的走了!” 沈心棠把眼睛闭上,也不再说话,她敢打赌,她要是再搭理他一句,他又有借口拖着不走了。 后来,花文轩见她不再理自己,又抬腕看了看表,觉得时间确实不早了,他这才慢吞吞地离开了房间,顺便替她灭了灯关好房门。 “搞什么啊,死丫头,你真的把花文轩气跑了吗?”邓秋双手叉腰,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像那样的优良品种,你就是哭着求着也要套住他的,你怎么可以把他赶走呢?你今年几岁了?你还是小姑娘吗?过了这个村,你还找得着这个店吗?” “你就因为担心我的终身大事所以一晚没睡好吗?”沈心棠使劲往后躲避着,尽量不要让她的口沫横飞到自己身上,然后极其淡定地说了一句:“你有黑眼圈了!” “啊?真的吗?”邓秋马上忘了自己正在苦口婆心的说教,一副天塌下来了的模样,风一阵冲进卫生间去,同时嘴里不住地念叨着:“要死了要死了,真的有黑眼圈哎,要是今天遇到一个好男人了怎么办?” 沈心棠早已对她的夸张言辞见惯不惊,回到房间收拾好东西,背了包包出门。 包包里还有之前唐韵娇给她的一万块钱,她本来是在犹豫要不要还给对方的,又或者,要不要凑齐两万块,把它还给花文轩,他之前不是给了她妈妈两万块吗? 不过带着这么一笔不算多但也不少的现金去挤车,万一遇到第三只手就悲催了。所以她先拿出来放好,等她想清楚了怎么处理这笔钱再说。 正准备出门,却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因为昨晚花文轩说了不要不接电话,所以虽然显示的是陌生号码,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你好,是沈小姐吗?”电话那头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我是xx出租车的司机,有一位花先生替您叫的车,我现在已经到了你家楼下了,你下来时就能看到了,你还没出门吧?” “是的,我现在正准备出门了。”沈心棠第一反应先是一愣,那姓花的家伙干嘛给她叫车啊。 “好的,那我在楼下等着。”司机很客气地说道。 沈心棠道了谢,同时长长呼出一口气,正准备打电话问一下花文轩,邓秋却匆匆从卫生间里冲出来,八卦地问道:“谁啊?谁打的电话?是不是花总?” “不是,是出租车司机,他给我叫了一辆出租车。”沈心棠一边放好手机一边往外走,却被邓秋一把拉住:“你等我一下啦,我搭个顺风车!等我五分钟,不,两分钟就好,一分钟!” 邓秋对她作了个恳求的表情,接着风风火火地去整理收拾去了。 沈心棠答应了,又催促她快点,然后拿着手机到外面打电话。 花文轩正在饭厅和家人一起吃早餐,手机并没带在身上,所以没接到她的电话。 沈心棠打了两次未果,便收了手机,邓秋动作迅速,还真的是两三分钟就把东西都整理好了,拎了包包风一般卷过来挽了她的胳膊就走。 到了楼下,果然见到一辆出租车等在那里。 司机和沈心棠确认过身份后,让她们上了车,然后坐回驾驶室开车上路。 在车上邓秋就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断说花文轩的好话,说他想得周全,对人体贴,又痛心疾首地劝沈心棠一定要好好把握,弄得沈心棠特别后悔让她跟着上了车。 好在邓秋的路程较短,没过多久就下车了。 沈心棠这才得了片刻清静。 刚刚喘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能够呼吸了,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正是花文轩打来的。 “你刚刚给我打电话了?”花文轩的声音永远是这么轻快调皮,“是不是想我了?” 想你个大头鬼! “你干嘛给我叫出租车了?也不事先和我商量一下。”她咳嗽一声,自动忽略他的肉麻问题。 震一第间。“你的腿不是不方便嘛,早上挤地铁很累的,你又不愿意辞职休息,也不愿意留我过夜,我只要占到床的一角就行了,或者睡沙发也可以,但是我却是你免费的司机哎,说起来你还是很划算的。”花文轩好像很吃亏一样的,“怎么样,考虑一下,如果你不肯收留我,我可以收留你的!” 沈心棠皱了皱眉,这人还真能扯,说得好像她真的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别说这些没用的,”沈心棠冷静理智地说道,“今天就算了,不过下不为例,明天别再替我叫车了。我的腿没什么要紧的!” “真的不要紧么?除非你让我再摸摸看,要是你的腿没那么严重了,我就不操心了。”花文轩其实是挺固执的一个人。“又或者,照我说的,你别上班了,就在家休息!” “你很霸道哎,请你不要再随便自作主张了,我不习惯!”沈心棠抚额哀叹,无奈而又带点祈求地说道。 “既然这样的话,”他沉吟片刻,接着说道,“下午我去你公司找你,我们见面再说好了。” “喂,你想干嘛啦,干嘛要来我们公司?”沈心棠又紧张起来,他是唯恐天下不乱吗? 手机里已经没了声音,原来他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沈心棠马上回拨过去,不过想想这家伙那么顽固,他决定的事,她妄图想要改变是比较难的。 还是节约话费算了,跟他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她永远争不过他。 花文轩满意地笑着,上了车,将手机往旁边一放,系好安全带,将车缓缓驶离了停车场。 早上吃饭的时候,母亲还在问他,昨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又说打算这两天就回去,她怕他老爸一个人在家里会照顾不了自己。 他老爸一个人在家不要太过逍遥自在,每天吃过饭就跑到公园里去找人下象棋,出了名的象棋迷,天天找人下棋,几乎达到废寝忘食的地步了,只有到饭点和晚上才会回家那种,哪里需要人照顾他啊。 老妈这么说,不过是牵挂他老爸而已。 而且,看她的神情,似乎对这个没见到面的准儿媳有些不满。 那天没来赴约,昨天又爽约不说,还拐跑了她儿子深更半夜还没回来。 她虽然没明着说反对他和沈心棠在一起,但她已经不想给沈心棠机会了。 又加上,他家老妹花敏萱肯定也在母亲耳边煽风点火,于是,母亲对沈心棠更不会有什么好感了。 而且,母亲还在言语间多次提到nancy,言下之意对她倒是很满意,还问花文轩怎么没和nancy在一起呢。 想到这里,正开着车的花文轩不由得冷笑了一下。 说到nancy,他还有一笔帐没和她算呢。 到了公司,先把需要处理的公务处理了。 然后,他便让秘书把nancy请了过来。 “花总,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吧,还有几家门户网站的评论……”nancy香气袭人,袅袅婷婷地走进了总裁办公室,脸上挂着明媚的笑意,“今天我们的官网浏览量又增加了不少,昨晚的发布会很成功……” “发布会很成功,你有很大的功劳啊!”花文轩笑得隐诲,意有所指地说道。 “我哪有什么功劳啊,是花总您英明领导的功劳,是大家团结一心共同努力的结果。”她腰肢轻摆,在他对面的大班椅里坐下,手上一串金丝镯子耀眼夺目。“我可不敢居功,我啊,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精明如nancy,花文轩找她所为何事,她心里多少有点数的。所以,她干脆一上来就先发制人。 “花总和我相交多年,应该了解我的为人。不管我所做的什么,都是从公司利益出发,一切都是为了公司着想。” 她面色沉静,眼光柔和,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一副坦荡无比的模样。 “包括让阿棠去找小龙女也是吗?”他微微一哂,眼光敏锐地盯着她。 “花总,您叱咤商场这么多年,难道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吗?”她面不改色地说道,“凡事不讲过程,只求结果!只要结果是好的,不管过程是如何的,你说对吗?” “唐总还真是用心良苦啊!”花文轩寒着脸,冷冷地说了句。 她已经把最坏的结果预算好,专等着他发招,她早已成竹在胸,这时不过是见招拆招罢了。 “我的苦心,花总您能明白就好。”nancy嫣然笑着,为自己的表现感到非常满意。“不知道花总叫我来,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不敢有所吩咐啊,”花文轩充满讽刺地说道,“像唐总这样事事考虑周全八面玲珑的人,自然是把公司大小事务都打点好的,哪里还需要我多此一举呢?我在想,我是不是不应该来上海,原本唐总动作花轩堂的时候就已经游刃有余了不是吗?” 这话就有点严重了,他的意思,似乎是说她怀恨于他收回了她对公司的最高行使权,所以才故意给他找不快呢。 nancy盈盈起身,隔着办公桌便倾身过去,伸手想要摸他的脸,却被他警觉地往后一退,谁知道她忽然改弦更张,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带,拉扯着他一点点靠了过来,同时她自己也爬上了办公桌,弓着身子,双腿跪在桌上,v领的连衣套裙里波涛汹涌,冰肌雪肤,好一副香艳画面。 “文轩,你这样说真的太伤我的心了。”她一脸委屈状,红艳艳的嘴唇嘟了起来,好似诱人去采撷一般。“别说这家公司是你的,就连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啊。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要不然,你来听听看,看看我的心里都在说什么……” 她一边说着,便要扯过他的头往她的胸前凑。 花文轩大惊,赶紧伸手一把将她推开,倒退两步,靠在窗前大力咳嗽着。 刚刚她拉着他的依赖,勒得他脖子好紧,差点就要窒息了。 “nancy,你这是做什么?”他站定身子,索性取下了领带,有些气极败坏地吼道。 “你没看见吗?色-诱你罗!”nancy以手撑桌面,双腿甩了出去,作势要跳下桌子继续去追击花文轩。 “男人啊就喜欢假正经,明明心里想得要死,还装得跟柳下惠似的。你敢说你不喜欢我?” 她悬坐在办公桌上,尽量将身子前倾,愈发显得她胸前丰满挺拔,呼之欲出。一双眼睛流波宛转,里面好像潜藏着无数勾人魂魄的魑魅一般,若是没有定力的男人,在她这样一番搔首弄姿挑逗撩拨下,很容易便俯首称臣了。 (昨天收到很多月票啊,谢谢大家如此给力的支持,梅色会继续努力,希望不要辜负大家的一番情意!) 第42节 ☆、第九十二章 到底是坐怀不乱还是假正经 ☆ “nancy,请你自重!”花文轩笔直地凝视着她的双眼,并不为所动,反而厉声说道,“现在请你马上出去!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间什么场合,也不怕掉了你的身份!” “哦,那么,你的意思是说,现在是时间地点不对,要是换个时间地方,你就不会故作冷漠无动于衷了是吗?”她果断地跳了下来,缓缓的,媚眼如丝地向他靠近,笑得一脸欢快。“看吧,我就说,不会有人抗拒得了我的,你也一样!” 她伸出手来,想要抓住男人身下某处坚硬的东西,她一边咯咯地笑着,还挑衅般地说道:“让我看看,到底你是真的坐怀不乱还是假正经?” 花文轩刚才只是被她突然莫名其妙的动作给震惊住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要知道他以前一直痴迷武术,手底下还是有点功夫的。 这时nancy再度袭击过来时,他可就不会再让她得逞了。 只见他眼神一凛,右手微微一动,转眼间她欲作恶的手便被他扭了过去,顺便将她身子180度旋转,作了一个押解的姿势。 “我从来不对女人动粗的,你今天却让我破了例!”身为公司高管,她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公然挑逗他,饶是他再好的涵养也无可忍受了。“nancy,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希望你适可而止,我们只是一起共事的搭档而已,那么,今日所发生之事,我会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也会完全忘记,否则……” “唉哟,你弄疼人家了啦!”nancy却浑然不把他的话当一回事,反而还在那里发嗲撒娇。“怎么,原来你是喜欢在后面吗?” 花文轩手上更加用力一捏,她纤细的手腕上立即红了起来,甚至都能听到细微的咔嚓声。 “我想你是工作太累了,所以才会精神错乱胡思乱想的。”他森然一笑,手上猛地用力,这一次,是真的清脆的咔嚓声,听得分明清楚。 他把她的手腕扭脱了臼。 nancy“啊”的大叫一声,紧跟着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文轩……”nancy强忍着痛楚发出破碎的声音,他已经松开她的手,她自己用左手托着受伤的右手,然后缓缓转过身来,眼中泪雾迷离。 “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吗?我有多爱你,你不知道吗?”她几乎快要痛得昏过去,却仍是强撑着巍巍地站立着。“你和沈心棠是假戏真做吗?还是故意找她来做挡箭牌的?我哪里输给她了?我比她漂亮,比她能干,比她更爱你,你都视而不见吗?还是你自卑,觉得我太完美,你配不上我?” 看着她冷汗直冒泪水涟涟楚楚可怜的样子,他本来有些于心不忍,觉得自己刚才不应该一时冲动下重手。可是当他听到她说是因为他自卑配不上她时,他愧疚的心思一下子淡去了。 “没错,就像你说的,你太完美了,我自卑,我自觉配不上你!”他抱拳在胸,做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木无表情地说道,“所以,你适合更优秀更完美的男人来珍惜你,你也一定会碰到的,你就不要玩儿我了好吧?兔子不吃窝边草,是吧?” “玩儿?”她吸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你觉得我是在玩儿吗?哪有人玩弄别人像我这样全情投入的?我为了爱你,连自尊骄傲都不要了,你不但不领情,还狠狠地凌-辱折磨我,看到我这样子,你是不是解气了,开心了?我的爱是肮脏的吗?我爱你会玷污你的人格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nancy,你何必这么自苦?”他叹了口气,拉过她的手,想帮她把骨头接好,却被她避了开去。“人和人之间,尤其是爱情这个东西,缘分是强求不来的。我很感谢你爱我,不过你爱错了人,这是你最大的不幸。我很珍惜你这个合作伙伴,我也需要你做我的左膀右臂,”语气陡然一转,他一脸正色说道,“可是,不要扯到儿女私情上,我不能回报你,所以希望你不要付出,也不要动我在意的人,否则,我真的会手下无情的!” “好,好一个手下无情!”nancy凄然一笑,泪水滑下脸庞,将脸上的粉底冲刷成两道沟渠。“怎么办呢?我这个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我越要想办法弄到手!纵使你虐我千百般,我亦待你如初恋!被威力恐吓而退缩的爱,那还叫爱吗?” “nancy!”花文轩无可奈何地哀叹了一声,接着上前伸出手:“我帮你把骨头接起来吧?” “是吧?你看,你到底还是心疼我的,我就知道!”nancy突然破涕为笑,一脸幸福陶醉,身子软绵绵的便朝他身上倒去。“能让你心疼,我再疼一下也是值得的!” “怦”的一声,花文轩却错身一让,nancy本来就站立不稳了,预见中的身体没靠到,她只能结结实实地摔到地上了。 “哇哦~”nancy咕哝一声,接着昏了过去。 沈心棠正在编辑一份稿件,突然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她一看来电显示是花文轩,有点心虚地左右瞧了瞧,然后拿起手机到办公室外面接电话。 “阿棠,你出来一下,我在你公司楼下,我好想你。”花文轩的声音中隐隐透着一丝疲惫。 “不行啦,我在上班哎。”她下意识地拒绝了。 “就见一下下,我要见到你,感觉才会松弛下来。”他揉了揉额头,刚刚在他办公室发生的事还是牵动了他的情绪,他需要安慰。 “你又怎么啦?”她语气中颇有些不耐烦,她真的很忙啊,可比不了他这样的大总裁,想走就走,来去自由。 “没怎么,就是想你了,想见见你,抱抱你!” 沈心棠拿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十一点了,离午休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那你到附近转转,我还有一个小时……” “不行,你马上下来,我要立刻见到你!”花文轩犯浑起来,“给你五分钟,要是五分钟内没见到你,那我会立刻冲到你公司去的,你看着办!” “喂,你这个人!”沈心棠又来气了,怎么这么野蛮霸道啊,不管什么情况,都要人家围着他转,丝毫不考虑人家的感受。 太自我了吧! 不过,花文轩根本不给她强辩的机会,早已经把手机挂断了。 沈心棠直楞楞地盯着手机屏幕,接着立即发了条短信:“请你理解一下,我在工作,一个小时后我会出来。” 然后,转身回办公室。 谁知道,五分钟后,一秒不差,正好十一点零五分。 《芳邻》杂志社的办公室门铃被按响。 花文轩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了公司前台。 听说花文轩本尊亲自来了杂志社,一时间,所有的键盘声复印机声都停了下来,几乎所有的女职工都不约而同地站起来离开了位置,一窝蜂挤到前台去瞻仰他的真容。 花文轩引起的骚-动也惊动了各部门主管,尤其是发行部、广告部、编辑部的头头们,个个笑脸相迎,把他当菩萨一样地请进了会客室,好茶好水地招待着。 办公室里闹成了一团,女员工们八卦因子被挑起,互相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和看法,室内闹哄哄的全是关于这位帅气多金的青年才俊,每个人回到座位上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拿出镜子补妆。 沈心棠将头往桌子上一碰,心里既对女同事的反应感到好笑,又对花文轩冒冒失失关进来的行为感到可气。 他就不能等一会儿吗?还真的跑来了! 方轩自合。是来向她示-威的吗?告诉她,他一向是说到做到的? 从会客室里传出来一阵阵爽朗的笑声,看样子还真是宾主尽欢啊! 大约半小时后,公司一干陪同的头头们难掩笑容地簇拥着花文轩走了出来,其中广告部的薛部长还用帕子擦了擦镜片下略显湿润的眼睛,深情地握着花文轩的手说:“花总,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们去贵公司签合约?啊,对了,今天晚上有空否?不如我们杂志社作东,小小宴请一下花总裁啊?” “宴请就算了!”花文轩笑得如沐春风,伸手朝沈心棠一指,“只要让我把那个人带走就可以了!” “沈心棠!”总编大人何玉安威严地发话了,“快点收拾东西跟花总走一趟吧!花总答应给我们杂志做专访了,这个访问就由你来写。你现在可以下班了,手上的东西先交给小袁来做吧!” “何总编!”沈心棠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在办公室全体女员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向何玉安投去了求救的一瞥。 瞬间变成众矢之的。 她已经看到有人撇嘴,听到有人在说“矫情”了。 “还不走吗?”花文轩上前一步,莞尔一笑,引起一片惊呼。 “何总编,这个作者的稿子一直都是我在跟的……”沈心棠吞了口口水,硬着头皮说道。 “没关系啦,反正这个又不赶!”何玉安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用长辈般的语气笑着鼓励说道:“你快去吧,好好招呼花总吃个午饭,回来给你报销!” 哪有这样的? 花文轩,上次的绯闻事件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这下子,分明是要让她在办公室遗世独立啊。 她不太乐意地收拾东西,同时狠狠地瞪了花文轩一眼。 花文轩好似没看到一样,笑着同几位头头道了别,又领导巡视一般向所有人挥了挥手,这才满意地转身出去。 几位头目都跟着恭送出去。 “小沈,你还不快跟上去,在磨蹭什么呢?”落后一步的何玉安见沈心棠还在磨磨唧唧的,他都有些替她着急了。 ☆、第九十三章 开始约会吧 ☆ 不是吧?他到底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不过聊了半个小时,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把她卖了? 卖了就卖了,好歹分她一点钱呗! 旁边的同事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伸手掐了她一把,正是要接替她手中工作的编辑小袁。 “好好把握哦!”小袁冲她挤了挤眼,语气微酸地说道。 沈心棠收拾好东西出来,见花文轩正在电梯口那里等她。 “喂,你到底和他们说了些什么啊?”她怀着复杂的心情走上前去,撅着嘴问道。“看他们那谄媚的样子,难道你给了他们什么好处不成?” “是啊,”花文轩按了电梯开关,潇洒地将双手往裤袋中一插,得意洋洋地说道,“你们那个何总编拜托我给你们杂志做个专访,我就指定说要你来写这个访问,就是这样咯。”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门开了,里面空无一人。 花文轩伸出手来,将沈心棠的肩膀一勾,搂着她进了电梯。 沈心棠正准备抗议,花文轩的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将她紧紧地圈在了怀里。 “以后,我叫你来的时候,你就二话不说赶紧开心地跑过来,”他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态度,情绪好像有点低落。“有的时候,我就想这样抱着你,感觉到你的存在,让你给我信心,让我知道,你还在我身边……” 沈心棠本来奋力挣扎着的身体平静下来,他一向是嘻嘻哈哈开朗乐观的性格,像这样情绪低沉的时候很少,那就是说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吗? “你怎么了?”她轻轻伸出手来,抚上了他的背部,“发生了什么事吗?”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现在正是午休时间,许多公司的员工都准备下楼吃午饭了。 沈心棠赶紧手忙脚乱地将花文轩推开,接着窘迫不已地扭头背对着门口。 而花文轩也没强求她,为避免她尴尬,她推开他时,他便松了手。 电梯几乎每隔一层楼就停一下,越来越多的人挤进来,将沈心棠和花文轩挤到了角落里。 花文轩用自己的身体挡着沈心棠,将她严实地与其他人隔开。 她的头正好靠在他肩膀处,两人被挤得紧贴在一起,倒是和他抱着她也没什么差别了。 出了电梯,花文轩牵着沈心棠的手离开大楼,两人一起上了停在外面停车场的车。 “现在要去哪里啊?”沈心棠边系安全带边问。 “唔,”花文轩装模作样地想了想,然后快意地笑着说道,“先找个地方吃饭吧,然后再去宾馆开个房间怎么样?” “为……为什么?”沈心棠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一躲,好端端的干嘛要开房间? “那你不是要做访问吗?不开房间的话,嗯,车里也可以做的。”他邪恶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明明是在说做访问的事,为什么从他嘴里说出来,沈心棠就听得那么别扭呢? 还有,他为什么笑成那样? “你还是像刚刚那样正经一点儿好。”沈心棠耸了耸鼻子,“听说发布会很成功,恭喜你啊!” “都是你的功劳啊,你是大功臣!”他一边开车一边分心和她说话,“对了,你的腿觉得好点儿没有?我摸摸!” 他边说着边放下右手要来摸她的腿,被她伸手一抓,将他的手仍是固定在方向盘上,同时瞪了他一眼:“你发疯啊,想玩儿命啊!” “那你把腿伸到我腿上来,”他笑得没正没形,“我用腿也能感觉到你的情况的。” “你专心开车吧,无聊!”她气哼哼地抢白了一句,索性侧过脸不理他,但她的嘴角处却不由自主地咧了开来。 这家伙,总是这么让人啼笑皆非的! 车子开进了一处大楼的地下车库里。 第43节 “这里你来过没?美食城,这整栋大楼里都是经营吃的,川菜鲁菜中餐西餐日本料理韩国料理应有尽有,等下我们坐电梯上去,你可以看到电梯里的店招示意图,你想吃什么,我们就去哪里。” 下了车,花文轩领着沈心棠往电梯处走去,一边走还不忘细心地交代一番。 “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她转眸看了一眼他,“你呢,你想吃什么?” “吃你!”他偏过头来,暖昧兮兮地说了句。 沈心棠伸手捶了他一拳。 “你这个人,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呢?”她气得牙痒痒的。 进了电梯,果然见里面标识了楼层分布图,每层楼都有什么商家,密密麻麻,占了三面墙。 两人商量了一阵,决定去吃蒸菜。 蒸煮的东西既有营养上菜速度又快。 蒸菜馆在三楼,电梯很快就到了。 正是吃饭高峰期,店里挤挤挨挨,坐满了食客。 好不巧的,这里不提供包房,只有大堂。 “要去吃吗?你不怕被拍到吗?”沈心棠有点担心地看着他。 “拍到有什么要紧,”他大大方方地揽着她的肩走了进去,“发布会那天晚上,本来我就打算要公开我们的关系的,谁知道你提前离场了。再说,反正我们是正常的男女交往,又不是偷情,见不得光,他们爱拍就让他们拍去吧。哦,对了,你的专访不是也要资料和图片吗?等一下我们拍几道菜,再一起头碰头拍个照,由你亲自来公开我们的关系还挺有说服力的。” 她听他说得满不在乎,虽然看上去似乎吊儿郎当的,但所说的每一句话,处处都是在维护他们的关系,听得她心里暖暖的。 他既然这么说了,她也没什么好推辞的,点头说了声“好”,一起到前台点了餐,然后找地方坐下。 坐下来后,他第一件事便是旁若无人地伸手去摸她的腿部,惹得她羞恼不已地躲了又躲。 “都是人呢,你是公众人物,注意一下啦!”她真是替他急死了。 “好,那不摸腿,我看看你的手吧!”他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看见上面的红肿好像好了些,本来锃亮的水泡萎靡了不少。 他心疼地牵她的手到嘴边亲了亲,然后轻轻握在手心中,动情地说道:“我从来没想过你会这么勇敢这么能干,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呢。我记得你以前总是很小心谨慎的,有点胆怯,有点畏缩,这次却为了我义无反顾地去那个也许地图上都没有标注的地方,还忍受着小龙女的各种非难,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切!”沈心棠不满地抽回手,正好服务生送餐来了,她一边分派碗筷一边说道,“这件事实在是个巧合,nancy给我小龙女的地址的时候……”说到这里,她突然住口不说,连忙伸手按住自己的嘴。 怎么回事?怎么自己不打自招? 昨晚还咬死不承认是谁提供消息的,怎么这一下就脱口而出了。 “拿到地址的时候怎样呢?”他似乎并没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似的,只是好奇地追问道,“我听说是很偏远的山区,很多人想去找小龙女都没找到路径呢。” “嗯,是很偏远的地区,只是很巧那个地方我去过一次。”她端过当归乌鸡汤喝了一小口,鸡汤很香,令人食指大动。“我们先吃饭吧,吃完了慢慢再说。” “好!”他欣然同意,“这个乌鸡汤好像不错,你多喝一点,对女人好的。” 她冲他微微一笑,他也回之以莞尔,两人的眼中都浸满了浓浓的柔情蜜意。 吃完饭,花文轩问她要不要去看电影。 沈心棠问专访的事情怎么办? 花文轩只诡异一笑不回答,拉着她就往前走。 开车去了附近的一家电影院,买了播放时间近的某部电影。 工作日没什么看客,所以电影票还打折。 即使是打折,影院包厢里也没什么人。稀稀拉拉地坐了二三十个吧。 花文轩和沈心棠挑了个靠后的座位,反正人不多,座位可以随便选的。 观影的时候,沈心棠倒是看得很专心。 花文轩却心不在焉地,一会儿凑近她耳边说悄悄话,一会儿捏一下她的腰,一会儿摸一下她的腿,气得沈心棠跑到相隔几个座位的地方坐下来好好看。 花了钱的,不好好看电影不是浪费钱吗? 虽然说是打折票,那也是人民币啊。 沈心棠跑开后,花文轩倒没跟着来闹他。 看他好像是在认真看电影,有时却又低头看看手机。沈心棠感觉到自己的手机震动,拿出来看时,却是花文轩发的短信:“你看我们后面那对情侣。” 沈心棠转头去看时,只见一对年轻男女正旁若无人地热吻着,那男的还伸手在女人身上一通乱摸。 沈心棠的脸顿时发热起来,收回目光,专心地看电影了。无论手机怎么震动,她都当不知道。 两个小时后,从电影院出来,花文轩说带她去一个地方。 她也没问是什么地方,只笑着说“好”。 当他牵着她的手出现在洗浴中心的大堂时,她都还有些浑浑噩噩的。 到洗浴中心干嘛? 不过从外面的热浪滚滚中走进凉丝丝的洗浴中心,首先体感上还是很舒服的。中给吧同。 服务生已经替他们张罗着换了拖鞋,给两人各自发了一个手牌。 换好鞋,花文轩站起身来,冲她晃了晃手牌:“一会儿我们大厅见哦。” 沈心棠干笑了一下,也冲他挥了挥手牌。 在服务人员的指引下,沈心堂去了二楼女宾区。 因为是夏天淡季,加上正逢工作日,洗浴中心没什么人。 她刚走进洗浴区,就已经有穿着工作服的女助浴员迎了上来。 “是沈小姐吧?”女助浴员笑如春花态度亲切,“请跟我这边来,刚刚和你同行的先生给你点了一个花瓣浴,我已经给你把水放好了!” (谢谢一帘幽梦434童鞋的红包,爱死你啦) ☆、第九十四章 害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 呃…… 沈心棠抚额呻-吟,搞这些花样干嘛啊? 助浴员带着她到一间独立的包房里,扶着她踩着脚踏进了高大的木桶中。 桶里洒了五颜六色各种花瓣,还散发着精油的香气。 “这个芳疗套餐,在我们这里很受欢迎的。”助浴员一边替她往身上洗浴按摩一边说道,“对放松身体有很好的效果,等一下你洗好后就知道了。对了,水温合适吗?若是水凉了告诉我一声,我给你加热的。” “好的,谢谢你!”沈心棠怪有些不自在的。 虽然也不是没在外人面前裸-露过身体,公共澡堂里大家都习以为常的。不过,这样赤裸裸的让人家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她想想还是觉得挺别扭的。 芳呻心五。泡完澡,沈心棠舒服得差点就要睡着了。 这些人可真懂得享受! 从桶里出来,她顿时觉得脚上一轻,似乎身体确实放松了不少,腿上的肌肉也不那么僵硬了。 助浴员递了一根全新的浴巾给沈心棠,替换的浴袍也是全新拆封的。 洗浴中心有公用的浴巾和浴袍,不过也有为有特殊要求的客人准备全新用品的,客人花钱买下就行了。 沈心棠倒不知道这个规矩,还以为这里规格高档,每个人都是新的洗浴用品呢。 穿戴完毕,吹干头发,沈心棠到了三楼休息大厅。 花文轩手上拿着两罐饮料,正站在大厅入口处等她。 他的头发只是用毛巾擦干,看上去还是湿漉漉的,白色带暗纹的睡衣裤穿在身上略显宽松,很是一番闲适惬意的味道。 看到她出现,他上前一步,把饮料递给她。 “刚刚洗完澡,喝点东西补充水分。”他目光柔和地看着她,说不出的畅快甜蜜。“泡完澡后觉得怎么样了,有没有轻松一点的感觉?” “嗯,确实是觉得轻松不少。” 她喝了一口饮料,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大厅里只有寥寥几个人,有的在静静看电视,多数则是躺在椅子里小憩。 环境倒是挺幽静的,中央空调的温度也很适宜,与外面火炉般的天气形成明显的区别。 “在这里做访问也挺好的呢。”她带着一点惊叹的味道说道。 “好什么好,都是人!”他伸出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牵过她的手说,“跟我来!” 两人又搭乘电梯到了五楼。 五楼里都是独立封闭的房间,和酒店宾馆一样,可以提供给客人过夜用的,也可以当钟点房。 “两位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吗?”穿着紧身衣超短裙的女服务员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 “要两个手法最好的技师,精油开背!”花文轩指了指墙上贴着的服务内容。 “好,没问题,两位请先跟我来吧!” 服务员将他们带进了一个小而温馨的房间。 房间的墙壁是涂的绿色墙面漆,上面还绘了一些花草,有让人置身于大自然的感觉。 房间里有两张美容床,床上铺着洁白的床单,轻薄的蚕丝被子叠好放在床尾处。 “喂,你这是干嘛啦?”沈心棠不解地看着他。 “没干嘛啊,”他随意地往其中一张床上一躺,以手撑着脑袋,侧身望着她。“做做按摩,可以帮助你舒缓神经放松肌肉,今晚你睡一觉,明天起来后腿上就会恢复很多了。而且,也不耽误我们聊天,一举两得,你说是不是?” “反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她嘴里虽然表示不赞同,但知道他所思所想都是为了她,这份情意,她心领了。 不一会儿,果然有两个穿着白色卫生服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各自报了号牌,便开始动作。 点香薰灯,放肖邦的钢琴曲,房间里一片奢靡香气。 两张床之间有布帘,在沈心棠的强烈要求下,布帘被拉了下来。因为技师要求她脱衣服,她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下和花文轩赤-裸相见。 脱光了衣服,她在美容床上趴了下来,脸部正好陷在开出的圆洞里,不至于压着脸,也不会屏了呼吸,还不影响说话。 “对了,你之前说看到那个地址怎么样,你还没说完呢。”隔着布帘,花文轩开始发问了。“你去过那个地方,你什么时候去的,为什么去?” “这个说来话长,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吧。”女技师柔滑细嫩的手和着细腻温润的精油在背上散逸开来,沈心棠舒服得差点呻-吟出声。“就是反正我看到那个地址后,我就有了那个强烈要去试一试的冲动,虽然我其实根本一点把握也没有,所以我也不敢告诉你……” “可是你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呢。”花文轩由衷地夸赞道,“不过那小龙女不是好相与的人吧?她都怎么为难你了?你是怎么说服她的?” “也说不上是什么为难吧,”只是上山砍了一下树而已,对于这次岜洞之行,她不认为是成功的,若不是遇到陆白,她不见得能得到小龙女的帮助。 而陆白为了帮助她,却私下和小龙女达成了罪恶的交易。 第44节 虽然她真的不明白,陆白为什么固执地要为小龙女报仇,难道他真的爱上小龙女了?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花文轩? “你对小龙女了解得多吗?我是指她的私生活方面。”沉吟半晌,她开口问道。 “她的私生活还真是不太清楚,她本来就是一个很孤僻的人。怎么了?” “哦哦,没什么,我就问问。”不知道叶清欢夫妻度蜜月回来没有,这件事要找当事人确认一下才行。 他们正处于新婚燕尔期,她真担心这件事会对他们的未来生活产生不好的影响。 “你问她的私生活干什么?”花文轩不依不挠地问道,“我真的很好奇,这么短的时间里,你是怎么说服她的?你之前就见过她吗?在你以前去那个地方的时候?” “没有,这是第一次见。”沈心棠犹豫着要不要将突然冒出的陆白和盘托出,话到了嘴边,却很自然地作出了选择。“因为之前我一直有给岜部洞落一些物资支援,部落的族长很感激我,所以就帮我劝导了一下小龙女。在部落里,族长的威望是很高的。” 生怕他不信她的话,还特别补充了最后一句。 “哦,原来是这样!可见世间因果报应,由来不虚。”花文轩毫不质疑她的论调,“这都是你当日种下的善因啊,我家阿棠就是这么善良可爱。” 沈心棠身体一僵,在外人面前,要不要这么肉麻? “那既然如此,你的手是怎么回事?”花文轩没打算就这样放弃提问,“你是帮他们干活去了么,手上生了茧?” “是啊,还真是帮他们干了点活。”沈心棠的话半真半假,“部落里唯一的一间教室需要更新课桌椅,所以我帮忙上山去伐木了。” “伐木?”花文轩大吃一惊,“让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去伐木,真是岂有此理?难怪你的手上都起水泡了。他们部落里没有壮劳力吗,干嘛让你去做这样的苦力啊?啊,等等,难不成就是小龙女指使你去的,她让你锯好多少根木头,然后才答应你的要求?” 这家伙,还真会举一反三呢,沈心棠心里腹诽着。 “一半一半吧!”沈心棠顺水推舟地说道,“好了,事情都结束了,我们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了。只要帮到你的忙就好了,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哦。”花文轩陡然间拉开布帘,抬起头来看她,“以后绝不允许你瞒着我做这种事,知道吗?” “你干嘛,快把帘子拉起来!”沈心棠羞死了,她现在可是背面全裸哎,那家伙不也一样? “害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花文轩反而不以为然,“你别转移话题啊,我刚才说的,你到底听见没有?” “听到啦,暴君!”沈心棠不满地大吼一声。 “什么?我是暴君?”花文轩磨牙做恐吓状。 两个正在替他们做按摩的技师都忍俊不禁起来,其中一个充满艳羡地说道:“两位感情真好啊,让人羡慕。” “不用羡慕,你们也一定会有这样的时候的。”花文轩出声安慰道。 做完精油开背,重新冲洗了一下身子,换上各自的衣服出来。 做完按摩后,沈心棠确实感到身体放松许多,腿部酸痛的症状也减轻了不少。 再次的,她对于花文轩的用心良苦暗暗感激于心。 出了洗浴中心,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去我家吧!”上车后,花文轩手握方向盘,转头看着沈心棠,若有所思地说道。“我妈急着想回去,我想带你去见过她说说我们的婚事,然后我们一起去你家里拜访你的父母,再让双方家长见面,你觉得怎么样?” 沈心棠还有些迟疑,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突然冒冒失失的去,有点不太好吧?”沈心棠讪讪地笑了笑。 “怎么会冒失呢,其实我今天早上出门前就向我妈提交军令状了,说今天晚上务必要带你回去吃晚饭呢。”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她,“给个面子呗,你看,我已经在我妈面前失信过两回了,这次再失信的话,我没法向我妈交代啊!” 沈心棠额上滴下一滴汗。 哪里是他失信,分明是她失信了。 凡事可一可再不可三,也许看在花文轩的面子上,花母还担待她点,若是屡次失约,不但有碍于将来她们的友好相处,夹在中间的花文轩也难做人。 (向众亲求个票票呗,推荐票也行,月票更好啦!) ☆、第九十五章 打起来了 ☆ 既然决定了要和他在一起,这些事总是不可避免的。 “好吧,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我就豁出去了!”她挺直了脊背,做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什么伸头缩头的啊?”他伸手轻轻敲了她一个爆栗子,笑嗔道:“我家是刑场么?” 沈心棠怒视着他,伸手揉了揉被他敲过的地方。 “警告你不要敲我脑袋,敲脑袋会让人变笨的,我要是变笨了你可要负责!” “我现在不正是在对你负责吗?”他发动引擎,缓缓开动车子。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不到半个小时便抵达了济南路8号的高档小区。 快到地下车库的时候,前方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来,花文轩一个急刹车,沈心棠惊得尖叫一声,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前飞射出去,又被安全带弹了回来。 “怎么回事?”沈心棠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花文轩,又看了看车子前方。 一个人影怒气冲冲地冲到驾驶室外,捏紧了拳头猛地敲打着车窗门,一边大喊道:“出来!” 沈心棠心里一颤,什么人火气这么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别担心!”花文轩缓缓将车驶进了地下车库,找到车位停好车子后,他笑着安慰她道,“你就在车里别动,一会儿我来找你!” “不,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沈心棠伸手拉住了他。 笑和定这。“听话,我一会儿就回来!”他解开安全带下车,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千万不要出来,不然我会生气的!” 他还没安抚完,车门已经从外面被打开,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猛地将他拉了出去。 紧接着“砰”的一声,花文轩身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沈心棠惶恐地惊叫出来,急忙解了安全带下车。 花文轩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后,迅速展开反击。好在他的车子旁边暂时没有停别的车辆,要辗转腾挪的空间还绰绰有余。 一时间,两个男人就这样左一拳头又一腿的你来我往虎虎生风地打了起来。 沈心棠下车后才看清那个来滋事的家伙竟然是林朗。 他为什么二话不说就打人? 看他阴沉着一张脸,紧抿着唇,浑身都是骇人的戾气。他一拳一脚,一招一式,有板有眼,一看就是练家子。 反观花文轩,虽然脸色冷静,应对沉着,但却是招架的多,攻击得少。当然了,也可以当成是他本来就不想和对方交手,所以只守不攻。 感觉倒像是花文轩心中有愧似的,看他今天上午给她打电话时的语气,难道就是和那件事有关吗? 林朗是nancy的司机兼保镖,他这会儿不陪在nancy身边却来找花文轩的晦气,难道是nancy和花文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会是什么事呢?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nancy?她为了这个公司呕心沥血的,她哪点对不起你了?”林朗拳如急雨,招招攻向花文轩,声如猛狮,咄咄逼人地吼道,“你是不是男人?你还有没有良心?她躺在床上痛苦哭泣的时候,你还有心情和别人卿卿我我吗?” 花文轩不断地闪躲着他疾如骤雨的攻击,沉声回答道:“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不管她做了什么事,你都不能伤害她!”林朗本来就怒火中烧,这时听花文轩毫无悔改之意,更加气愤难平,攻势也越发猛烈了:“不管是谁,都不许欺负她,就算是你也一样!” “我是应该指责你的野蛮还是夸奖你的忠诚呢?”花文轩侧身避开他飞来的一脚,隐忍压抑的神情也变得暴躁起来,“我一直在让你,是因为我让你的主人受了伤,但你并不清楚事情的缘由,现在看来,你是’只视人非,不思己过’的那种人,我也不必浪费精力和你纠缠,我要还手啦!” “你还手啊,我怕你不成?”林朗猛地暴喝出声,曲肘成剑,看准花文轩就撞了过去。 花文轩是武术的狂热爱好者,念书的时候就整天舞枪弄棒的,即使是后来做生意忙得起来,但也不曾荒废了练习武术的时间。 他的武功虽然不见得在专职保镖林朗之上,但也绝不至于只能眼睁睁等着挨打。 只见他脚踩三字马,稳稳立定身形,左手挥出,挡住对方的攻击,右手紧跟着出招,正是咏春拳中的基本手势柳叶掌。 两人呼喝着你来我往,身上都是杀气腾腾的,谁也没占了上风,互有输赢,一时间只堪堪打了个平手。 沈心棠只觉得眼花缭乱,脑袋里嗡嗡作响,却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个劲儿地喊着“不要打!住手!” 但两个打红了眼的男人谁会听到她的声音啊,彼此脑海中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对方打趴下。 两人正打得热闹,却冷不防地一阵烟雾在两人之间喷散开来,两人本来就是大量耗氧的时候,这时候便顿觉呼吸不畅,条件反射地松开了对方的身体,各自退后一步大口大口地喘气呼吸。 见他们两人终于停止打斗,沈心棠也丢掉了手中的灭火器,忙奔至花文轩身边,一边察看他的情形一边防备地看着林朗。 她刚才也是无计可施,劝又劝不住,打也打不过,转头看见放在角落里的灭火器,急中生智便把它当武器使了。 “咳咳咳,”林朗一边猛烈地咳嗽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你可真有种,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靠女人来帮你助阵!” “你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花文轩也剧烈地喘着气,伸手将沈心棠拉到身后,“阿棠不过是担心我的安危罢了,就算她不助阵,你认为我就一定会输给你吗?” “那好啊,你让沈小姐离开这里,我们再打一场!”林朗调匀了气息,身子站直了,挑衅地说道。 “别打啦!”沈心棠从花文轩身后跑出来,这两个人身上都挂了彩,头发也乱了,衣服也皱了,嘴角和眼角处都有淤青的痕迹。 他们两个人她都不希望有事。 “用暴力就能解决事情吗?”她不顾花文轩的拼命拉扯,一定要出头做和事佬。“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能事先协商过再说吗?林朗你怎么可以一言不发就动手打人呐,你趁人不备就出手,又有多高尚多磊落啦?” “沈小姐,我不和你争!”林朗整理了一下衣服,他今天倒是没穿黑色西装,只穿了一件白衬衫,不过现在衬衫上已经印上了好几个灰扑扑的脚印。 “我和这只衣冠禽兽是不一样的,”林朗恨恨地瞪了花文轩一眼,对沈心棠很有耐心地说道,“他会欺负女人,我是不会的!你要是想替他出头的话,我是不会还手的。不过我奉劝你一句,早点看清他的真面目,免得将来出现家暴!” “这个就不必阁下操心了,我相信文轩是不会无缘无故对女孩子出手的!”沈心棠大无畏地看着对方,振振有词地说道,“虽然不知道文轩和唐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相信,一定是很严重的事情才会逼使文轩这么做的。想必林朗先生你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吧,如果是相同的事发生在你身上,你还能泰然自若的话,说明文轩是做得过分了。文轩,你来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心棠转过头来,看着略显狼狈的花文轩心疼不已,语气也不自觉温柔起来。 花文轩看着眼前的小女人为自己挺身而出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他并不需要女人为他出头,但是她的一言一行都表明了她信任他爱护他,即使是铁骨铮铮的男儿,也会顿时变得柔情似水起来。 他望着她动情一笑,她这样主动用行动表示站在他一边的行为,让他感到很窝心。 “你确定要我说出来吗?”他揽过沈心棠的肩膀,因为心情很好,所以看向林朗的视线也没带什么火力。 “如果我说出来,你会不会相信我的话,会不会认为是我在捏造事实房间诋毁?或者,要不然我们还是找nancy对质吧!” “好啊,你现在就跟我一起去她家吧!”林朗欣然应允。 “好,我们走吧!”花文轩说做就做,雷厉风行的风格表露无遗。 今天上午把nancy送医院后,花文轩心里还是有点愧疚。虽然nancy的行为触及到了他的底限,但是他的惩罚似乎也有些重了。 去看看她也好。 像nancy那样心高气傲的女子,突然受到这样的折辱,心里应该也是极不好过的。 不过,长痛不如短痛,有的事,不是一味躲避拖延就能解决的问题。 还是正面迎击的好。 于是林朗骑着机车在前面开路,花文轩开着车跟在后面。 第45节 nancy的家在浦东滨江大道上,穿过黄浦江,开车很快就到了。 折腾了半天时间,到达nancy的家里,快要五点半了。 nancy中午也没有进食,这会儿正恹恹地躺在床上,保姆正着急地劝说她进食。 “我这会儿还不想吃,你先出去吧,刘妈!”她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感觉心里空空的,仿佛自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小姐,你中午也没吃,这怎么行啊?”刘妈不安地搓着手,“是不是手还疼啊,还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刘妈!”nancy有些恼怒地瞪了她一眼。 刘妈赶紧诺诺地闭了嘴,她了解nancy的脾气,一般对方的指令,只说一遍,要是她还要唠叨的话,nancy就要发火了。 刘妈退出房间后,没多会儿,房门上又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你们存心想要烦死我是不是?”nancy果然恼了,抓起床头的马克杯就朝门上扔去。 哐啷一声,杯子掉在地上,应声而碎。 “大小姐,是我!”听到声响,林朗也顾不得要征询她的同意了,径直拧开门把手走了进来。 他低头瞟了眼地上的陶瓷碎片,然后双手交叠放于身前,毕恭毕敬地说道:“花总裁来了,您想见他吗?” “什么?”nancy小小吃了一惊,接着看到他脸上有青肿的痕迹,不由纳闷地问道。“你的脸怎么回事?你跟人打架啦?你不会是去找花文轩了吧?” nancy不由得紧张起来。 不然他怎么会想到来看她呢? 一定是来找她理论来了吧? 她突然有些慌乱,嘴里发干,东张西望手足无措起来。 今天上午的事,她真是越想越后悔。 是谁说的男人喜欢制服的诱惑,在办公室里勾-引挑-逗会让男人兽血沸腾难以自控?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突然发了疯头脑发热做出那样的举动,这不仅会让花文轩看轻她,连她自己也会看轻自己了。 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她就恨不得把脑袋拧下来,装作那不是她。 认真说起来,她是咎由自取。 试想,若是花文轩真的受了她的引-诱,那是不是也意味着,换了另外一个女人用这样的手段,他也会上钩?那他不就变成种马了吗?这样的男人还值得她爱吗? 唯有这样真正不为美色所惑,立场坚定的男人,才更加令她钦佩与爱慕。 所以,她对于花文轩,不但没有责怪,反而更多尊重与愧疚,觉得自己已经没脸见他了。 “来,你过来!”nancy忽然轻柔一笑,招手向林朗示意。 林朗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恭顺地走近了她面前。 “来,低下头来,我看看你受的伤重不重?”她伸出纤纤玉手,笑得前所未有的动人。 林朗心中微微一动,nancy竟然也会这么温柔体贴地对他,他有些受宠若惊了。 “不敢劳烦小姐忧心,只是一点小小的皮外伤而已。”林朗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不敢真的就把头低下来凑过脸去。 “我看了才知道是不是皮外伤。”她依旧含蓄地笑着,但那笑容仔细看会觉得有点僵硬。 “既然小姐这么担心属下,那我就……”他半推半就地弯下身子,将脸部凑到了她面前,客套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脑袋上传来一阵噼哩叭拉的响声,却是nancy卷了一本书在他脑袋上一阵乱拍。 “我看你是伤得不够重,我再给你补一点!”nancy气势汹汹地嚷道,“谁让你去找花文轩麻烦的?你净给我添乱!要你多事!多事!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还嫌我不够丢人是不是?你可真出息了,放着我不管,竟然私自偷偷跑去找人打架,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小姐,你说,你说!”既然决定了要和他在一起,这些事总是不可避免的。 “好吧,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我就豁出去了!”她挺直了脊背,做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什么伸头缩头的啊?”他伸手轻轻敲了她一个爆栗子,笑嗔道:“我家是刑场么?” 沈心棠怒视着他,伸手揉了揉被他敲过的地方。 “警告你不要敲我脑袋,敲脑袋会让人变笨的,我要是变笨了你可要负责!” “我现在不正是在对你负责吗?”他发动引擎,缓缓开动车子。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不到半个小时便抵达了济南路8号的高档小区。 快到地下车库的时候,前方突然窜出一个人影来,花文轩一个急刹车,沈心棠惊得尖叫一声,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前飞射出去,又被安全带弹了回来。 “怎么回事?”沈心棠惊魂未定地看了一眼花文轩,又看了看车子前方。 一个人影怒气冲冲地冲到驾驶室外,捏紧了拳头猛地敲打着车窗门,一边大喊道:“出来!” 沈心棠心里一颤,什么人火气这么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别担心!”花文轩缓缓将车驶进了地下车库,找到车位停好车子后,他笑着安慰她道,“你就在车里别动,一会儿我来找你!” “不,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沈心棠伸手拉住了他。 笑和定这。“听话,我一会儿就回来!”他解开安全带下车,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千万不要出来,不然我会生气的!” 他还没安抚完,车门已经从外面被打开,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猛地将他拉了出去。 紧接着“砰”的一声,花文轩身上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沈心棠惶恐地惊叫出来,急忙解了安全带下车。 花文轩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后,迅速展开反击。好在他的车子旁边暂时没有停别的车辆,要辗转腾挪的空间还绰绰有余。 一时间,两个男人就这样左一拳头又一腿的你来我往虎虎生风地打了起来。 沈心棠下车后才看清那个来滋事的家伙竟然是林朗。 他为什么二话不说就打人? 看他阴沉着一张脸,紧抿着唇,浑身都是骇人的戾气。他一拳一脚,一招一式,有板有眼,一看就是练家子。 反观花文轩,虽然脸色冷静,应对沉着,但却是招架的多,攻击得少。当然了,也可以当成是他本来就不想和对方交手,所以只守不攻。 感觉倒像是花文轩心中有愧似的,看他今天上午给她打电话时的语气,难道就是和那件事有关吗? 林朗是nancy的司机兼保镖,他这会儿不陪在nancy身边却来找花文轩的晦气,难道是nancy和花文轩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会是什么事呢?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nancy?她为了这个公司呕心沥血的,她哪点对不起你了?”林朗拳如急雨,招招攻向花文轩,声如猛狮,咄咄逼人地吼道,“你是不是男人?你还有没有良心?她躺在床上痛苦哭泣的时候,你还有心情和别人卿卿我我吗?” 花文轩不断地闪躲着他疾如骤雨的攻击,沉声回答道:“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不管她做了什么事,你都不能伤害她!”林朗本来就怒火中烧,这时听花文轩毫无悔改之意,更加气愤难平,攻势也越发猛烈了:“不管是谁,都不许欺负她,就算是你也一样!” “我是应该指责你的野蛮还是夸奖你的忠诚呢?”花文轩侧身避开他飞来的一脚,隐忍压抑的神情也变得暴躁起来,“我一直在让你,是因为我让你的主人受了伤,但你并不清楚事情的缘由,现在看来,你是’只视人非,不思己过’的那种人,我也不必浪费精力和你纠缠,我要还手啦!” “你还手啊,我怕你不成?”林朗猛地暴喝出声,曲肘成剑,看准花文轩就撞了过去。 花文轩是武术的狂热爱好者,念书的时候就整天舞枪弄棒的,即使是后来做生意忙得起来,但也不曾荒废了练习武术的时间。 他的武功虽然不见得在专职保镖林朗之上,但也绝不至于只能眼睁睁等着挨打。 只见他脚踩三字马,稳稳立定身形,左手挥出,挡住对方的攻击,右手紧跟着出招,正是咏春拳中的基本手势柳叶掌。 两人呼喝着你来我往,身上都是杀气腾腾的,谁也没占了上风,互有输赢,一时间只堪堪打了个平手。 沈心棠只觉得眼花缭乱,脑袋里嗡嗡作响,却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个劲儿地喊着“不要打!住手!” 但两个打红了眼的男人谁会听到她的声音啊,彼此脑海中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对方打趴下。 两人正打得热闹,却冷不防地一阵烟雾在两人之间喷散开来,两人本来就是大量耗氧的时候,这时候便顿觉呼吸不畅,条件反射地松开了对方的身体,各自退后一步大口大口地喘气呼吸。 见他们两人终于停止打斗,沈心棠也丢掉了手中的灭火器,忙奔至花文轩身边,一边察看他的情形一边防备地看着林朗。 她刚才也是无计可施,劝又劝不住,打也打不过,转头看见放在角落里的灭火器,急中生智便把它当武器使了。 “咳咳咳,”林朗一边猛烈地咳嗽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你可真有种,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靠女人来帮你助阵!” “你不用在这里挑拨离间,”花文轩也剧烈地喘着气,伸手将沈心棠拉到身后,“阿棠不过是担心我的安危罢了,就算她不助阵,你认为我就一定会输给你吗?” “那好啊,你让沈小姐离开这里,我们再打一场!”林朗调匀了气息,身子站直了,挑衅地说道。 “别打啦!”沈心棠从花文轩身后跑出来,这两个人身上都挂了彩,头发也乱了,衣服也皱了,嘴角和眼角处都有淤青的痕迹。 他们两个人她都不希望有事。 “用暴力就能解决事情吗?”她不顾花文轩的拼命拉扯,一定要出头做和事佬。“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能事先协商过再说吗?林朗你怎么可以一言不发就动手打人呐,你趁人不备就出手,又有多高尚多磊落啦?” “沈小姐,我不和你争!”林朗整理了一下衣服,他今天倒是没穿黑色西装,只穿了一件白衬衫,不过现在衬衫上已经印上了好几个灰扑扑的脚印。 “我和这只衣冠禽兽是不一样的,”林朗恨恨地瞪了花文轩一眼,对沈心棠很有耐心地说道,“他会欺负女人,我是不会的!你要是想替他出头的话,我是不会还手的。不过我奉劝你一句,早点看清他的真面目,免得将来出现家暴!” “这个就不必阁下操心了,我相信文轩是不会无缘无故对女孩子出手的!”沈心棠大无畏地看着对方,振振有词地说道,“虽然不知道文轩和唐小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相信,一定是很严重的事情才会逼使文轩这么做的。想必林朗先生你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吧,如果是相同的事发生在你身上,你还能泰然自若的话,说明文轩是做得过分了。文轩,你来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心棠转过头来,看着略显狼狈的花文轩心疼不已,语气也不自觉温柔起来。 花文轩看着眼前的小女人为自己挺身而出的样子,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他并不需要女人为他出头,但是她的一言一行都表明了她信任他爱护他,即使是铁骨铮铮的男儿,也会顿时变得柔情似水起来。 他望着她动情一笑,她这样主动用行动表示站在他一边的行为,让他感到很窝心。 “你确定要我说出来吗?”他揽过沈心棠的肩膀,因为心情很好,所以看向林朗的视线也没带什么火力。 “如果我说出来,你会不会相信我的话,会不会认为是我在捏造事实房间诋毁?或者,要不然我们还是找nancy对质吧!” “好啊,你现在就跟我一起去她家吧!”林朗欣然应允。 “好,我们走吧!”花文轩说做就做,雷厉风行的风格表露无遗。 今天上午把nancy送医院后,花文轩心里还是有点愧疚。虽然nancy的行为触及到了他的底限,但是他的惩罚似乎也有些重了。 去看看她也好。 像nancy那样心高气傲的女子,突然受到这样的折辱,心里应该也是极不好过的。 不过,长痛不如短痛,有的事,不是一味躲避拖延就能解决的问题。 还是正面迎击的好。 于是林朗骑着机车在前面开路,花文轩开着车跟在后面。 nancy的家在浦东滨江大道上,穿过黄浦江,开车很快就到了。 折腾了半天时间,到达nancy的家里,快要五点半了。 nancy中午也没有进食,这会儿正恹恹地躺在床上,保姆正着急地劝说她进食。 “我这会儿还不想吃,你先出去吧,刘妈!”她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感觉心里空空的,仿佛自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第46节 “小姐,你中午也没吃,这怎么行啊?”刘妈不安地搓着手,“是不是手还疼啊,还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刘妈!”nancy有些恼怒地瞪了她一眼。 刘妈赶紧诺诺地闭了嘴,她了解nancy的脾气,一般对方的指令,只说一遍,要是她还要唠叨的话,nancy就要发火了。 刘妈退出房间后,没多会儿,房门上又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你们存心想要烦死我是不是?”nancy果然恼了,抓起床头的马克杯就朝门上扔去。 哐啷一声,杯子掉在地上,应声而碎。 “大小姐,是我!”听到声响,林朗也顾不得要征询她的同意了,径直拧开门把手走了进来。 他低头瞟了眼地上的陶瓷碎片,然后双手交叠放于身前,毕恭毕敬地说道:“花总裁来了,您想见他吗?” “什么?”nancy小小吃了一惊,接着看到他脸上有青肿的痕迹,不由纳闷地问道。“你的脸怎么回事?你跟人打架啦?你不会是去找花文轩了吧?” nancy不由得紧张起来。 不然他怎么会想到来看她呢? 一定是来找她理论来了吧? 她突然有些慌乱,嘴里发干,东张西望手足无措起来。 今天上午的事,她真是越想越后悔。 是谁说的男人喜欢制服的诱惑,在办公室里勾-引挑-逗会让男人兽血沸腾难以自控?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突然发了疯头脑发热做出那样的举动,这不仅会让花文轩看轻她,连她自己也会看轻自己了。 一想到当时的场景,她就恨不得把脑袋拧下来,装作那不是她。 认真说起来,她是咎由自取。 试想,若是花文轩真的受了她的引-诱,那是不是也意味着,换了另外一个女人用这样的手段,他也会上钩?那他不就变成种马了吗?这样的男人还值得她爱吗? 唯有这样真正不为美色所惑,立场坚定的男人,才更加令她钦佩与爱慕。 所以,她对于花文轩,不但没有责怪,反而更多尊重与愧疚,觉得自己已经没脸见他了。 “来,你过来!”nancy忽然轻柔一笑,招手向林朗示意。 林朗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恭顺地走近了她面前。 “来,低下头来,我看看你受的伤重不重?”她伸出纤纤玉手,笑得前所未有的动人。 林朗心中微微一动,nancy竟然也会这么温柔体贴地对他,他有些受宠若惊了。 “不敢劳烦小姐忧心,只是一点小小的皮外伤而已。”林朗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不敢真的就把头低下来凑过脸去。 “我看了才知道是不是皮外伤。”她依旧含蓄地笑着,但那笑容仔细看会觉得有点僵硬。 “既然小姐这么担心属下,那我就……”他半推半就地弯下身子,将脸部凑到了她面前,客套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脑袋上传来一阵噼哩叭拉的响声,却是nancy卷了一本书在他脑袋上一阵乱拍。 “我看你是伤得不够重,我再给你补一点!”nancy气势汹汹地嚷道,“谁让你去找花文轩麻烦的?你净给我添乱!要你多事!多事!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还嫌我不够丢人是不是?你可真出息了,放着我不管,竟然私自偷偷跑去找人打架,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小姐,你说,你说!” ☆、第九十六章 嘲讽(求订阅求月票) ☆ 林朗心里刚刚生出的一点窃喜之意顿时消弥,脸上只余一抹苦笑。 看吧,无论他做了什么,她都不会领情的。 他还以为她今天转性了,怎么突然对他关心起来了呢。 原来她心里只有花文轩,心疼他被自己打了。 这可真是好心办了坏事情。 他心里莫名地涌上一阵悲哀。 他一心一意为她着想,连开车这种事,他也不放心别人,因为他觉得那也是把生命安全交在别人手中,一定要亲力亲为。 虽然他的身份地位只能算是她的下属,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她也不能这样抹杀他的好意啊。 “叩叩叩”,房门被敲响,花文轩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花文轩礼貌地问道。 nancy停下动作,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情。 “如果你是想来道歉的话就不必了,”nancy很快调整好情绪,伸手捋了捋头发,镇定自若地说道,“如果你想来看我的笑话的话,恭喜你,正如你所见,我再也没有像现在这么狼狈过,你可以回去喝红酒庆祝了。” “你看,我似乎比你更狼狈呢。”花文轩自嘲地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自己,他的脸上身上也都是斗殴过的痕迹。“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是扯平了。” 他说扯平,是说她受了伤,而他也被林朗打了,道歉就不必了。再来他这狼狈的摸样,更没有去笑话别人的资格。 他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说以往的事他不再计较,希望对方也不要放在心上的意思。 nancy低着头没说话。 站在一边的林朗知趣地离开了房间。 走到花文轩身边时,他看了一眼紧跟在花文轩身后的沈心棠,轻声说了句:“沈小姐,能和你单独说两句话吗?” 这明显就是要把她支开,给花文轩和nancy留个空间。 nancy眉眼未动,沈心棠看了一眼花文轩,后者朝她点了点头,宽慰的笑笑:“那你就去吧,相信我!” 相信他,即使和别的女人单独相处,也不会发生什么令人担心的事。 这是他对她的保证和承诺。 虽然其实他也是不想让她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对心高气傲的nancy来说,再提一遍那件事,无异于再次羞辱于她。 他已经惩戒过她了,就没必要再节外生枝了。 沈心棠便向花文轩笑笑,和林朗离开了房间。 nancy收起了刚才的张牙舞爪,重又变得恹恹的,萎靡地滑进被窝里,眼观鼻鼻观心,并不看他。 “你的手怎么样了,还疼吗?”花文轩自顾自地拉了一把椅子在她床边坐下,闲话家常般地说道,“听说你今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要好好吃饭才能早点恢复元气啊,你难道想借此机会偷懒不上班?” 本来还有心思沉浮中的nancy听他这么一说,也不由得忍俊不禁起来,嘴角不经意地弯了弯。 “怎么,我就活该要为公司做牛做马,一点休息时间也不能有吗?”她心里稍定,这才抬眼看向他,跟着贫嘴道,“我又不是公司的奴隶!” “如此最好啦,你不是想借机偷懒我就放心啦。”他温和地笑笑,脸上看不出一丝有过嫌隙的样子,表明他把之前的一切都揭过了。“来得匆忙,慰问伤患也没买个果篮什么的,那我也不好意思奢求主人赏饭吃了,那我这就回去了!” “瞧你这话说的!”nancy不客气地嗤之以鼻,“想当初是谁怎么邀请吃饭都请不动的,还赏饭呢,要你赏脸才是真的吧?不管怎样,来者是客,你难得来我家,而且还是第一次来,就请你赏脸让我赏一次饭吧!” 说完这话,她充满期待地看着他,双眼闪着幽光,脸上焕发出绚烂的神采。 “唔,还不错!”他配合地摸了摸下巴,“没想到我这张脸还能蹭到饭,以后是不会饿着了。” nancy阴郁了一天的心情被他几句俏皮话儿彻底解开,她暗自庆幸他主动忘记她之前的轻浮举动,愿意和她重新回到正常状态。 一切,都还能够挽回,还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那我让刘妈再去准备两个菜吧,”她作势要去按床头柜上的电话内线。 “不用了,”他起身制止住她的动作,“我看到饭桌上有好多菜呢,我还在思量着你这家伙可真会铺张浪费啊,你们三个人而已,能吃掉那么多菜吗?肯定又倒掉的,啧,富家千金的作派就是不一样啊!” “什么富家千金啊?”nancy被他的语气逗笑,接着又低声说了句:“你不喜欢我铺张浪费吗?那我下次勤俭节约一点好了!” 花文轩本来想嘲笑她一句,但看她的神态语气,忽然觉得有点尴尬,于是赶紧岔开这个话题,催促她说:“走吧,一起下去吃饭呗!” “嗯,你先下去吧,我换件衣服。”她笑笑说道。 “你的手不方便换衣服吧!”她的手上还打着绷带呢,“就这样就好了,反正大家都是自己人……” 她被他的一句“自己人”说得心头一热,一时间竟然把沈心棠也在这里的事情给忘记了。 “那好吧!”她半推半就地说道。 反正对于他来说,她穿着性-感比基尼和宽松病号服没什么区别。 沈心棠跟着林朗步下了二楼楼梯,nancy的家比花文轩的住所还要气派豪华,想来家底十分殷实的。 林朗引着她到了楼下客厅,请她在沙发里坐了,又让刘妈替她倒了杯果汁。 “刚刚吓到你了吧?”他在另一边沙发里坐了,主动先开口说话道。 “是有一点儿。”她并不否认,喝了一口果汁,打量了一下周围,不吝赞美了一句,“nancy家好漂亮啊!” “nancy小姐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林朗淡然地解释道。 “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她放下杯子,一脸歉意地看着他。“上次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也没报答你,非但没报答,还恩将仇报。” 她指用喷雾式灭火器对他的事情。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罢。”想到自己一心替nancy抱不平,反而换来一顿责骂,他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不过沈小姐你很勇敢啊,那天你对小偷穷追不舍,今天又用灭火器劝架,看不出你娇小玲珑的,身体里竟然有这么大的爆发力。” “让你见笑了。”她有些窘迫地笑笑,“我只是逼不得已罢了。我看你身手很不错啊,你习武多久了?” “十八年了。” “十八年?这么久?”沈心棠咋了咋舌,小鹿般的眼睛里闪现着惊讶而又崇拜的神色。“那你今年多大了,你从几岁开始习武的?” “我从十岁开始习武的,因为小时候身子弱,总是受人欺负,所以后来我爸妈就送我去学武术的。”他轻轻笑了起来,谈论这样的话题让他觉得很放松。 “都学了些什么啊?能不能教我几招?比较简单而又厉害的,可以出奇不意一下子将人制服的那种。”沈心棠来了兴趣,上次她遇到小偷的时候,真真是恨极了自己残肢废腿,她多希望自己能漂亮地一勾拳或者一个横扫,将小偷打趴下。 “有专门的女子防身术啊,”他淡淡地笑了笑,明明是和她差不多年纪的,怎么感觉她像个小女孩,还是盲目崇拜偶像的那种。“不过现在有很多女子防身的用品,携带方便又有效,学武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即使学会了也要多加练习才行呢。” “你说得是啊,像我这样的懒骨头,爬个山都会累得腰酸背痛的……”沈心棠自嘲地笑说道,“那你一直在为nancy做事吗?” “嗯,有五六年了吧?”他略加沉吟,漫不经心地说道。 “你对她可真忠心啊。”沈心棠试着引导他,“你是一直形影不离贴身保护nancy的吗?” 文出里喜。“大多时候是,除了上厕所睡觉或者是我认为她足够安全的时候。”他突然警觉地看着她,“你干嘛突然问这个?” “就是问问啊,我看你今天怒气冲天的样子好可怕,”她镇定自若地回答道,“想来你不知道事情的起因,所以我就想你应该不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的吧?当时是什么情况?你怎么会没在她身边的?” “当时我在nancy的办公室外面,一般在公司里还是比较安全的,而且她当时去了花总的办公室,里面只有花总一个人,他们经常单独商议事情,这个也是很正常的。”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然真的把当时的情况告诉了她。“后来我还趁便去了一下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花总把昏迷不醒的nancy抱了出来……” 顿了顿,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沈心棠,也试探性地问道:“那花总有没有告诉你,他们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花总为什么突然发怒把nancy的手腕给掰脱臼了?” 什么?花文轩竟然把nancy的手给弄脱臼了? 难怪林朗要这么义愤填膺地来找花文轩报仇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nancy怎么会触怒花文轩的呢? 沈心棠绝不认为花文轩是无端暴戾的人。 第47节 她正想张嘴说什么,却听到楼梯上有声响,她和林朗都不约而同地抬头朝上方看去,只见花文轩正小心翼翼地扶着nancy一步步走下楼来。 他虚扶着nancy未受伤的手臂,nancy则很享受的样子,似乎带着娇羞的笑意,佯嗔说道:“不用你扶的,我只是手上有点不方便而已,又不是腿脚不便。” “还是小心为上吧!”花文轩没有争辩,但也没有松手,脸上不喜不怒,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沈心棠和林朗都站起身来,默默地注视着楼梯上的两人。 转过楼梯的弯道,正好可以看到客厅里的林朗,花文轩便扬声喊道:“林朗,你上来扶一下nancy,伺候人的事,我没你在行!” 林朗下意识地就踏出了一只脚,职业习惯如此,他本来应该马上飞奔过去搀扶nancy下楼的,但一想到她今天把自己关了一天,连饭也不愿意吃,现在却高高兴兴地下楼来了,这成就他可做不到。 一想到此,他伸出的脚步便又生生顿住了。 而nancy一听他要将自己撇下,分明是不想让沈心棠产生误会,心里便恼怒起来,故意一脚踏空,又惊声尖叫一声,做出要栽倒下去的样子。 林朗听到喊声便立即冲了出来。 不过花文轩已经早一步将nancy成功拉住,nancy便趁势撞到了他怀中,做出惊恐万状的模样:“好险啊,真是吓死我了!” 花文轩微微皱了皱眉。 他当然知道这是她在玩把戏,女人的心理他几乎烂熟于胸。何况他对nancy那么了解,她眼珠一转,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他伸手将她轻轻推开,把她身子扶正,清了清嗓,一本正经地说道:“还是让林朗来扶你吧,有他在,你是绝对不会有任何闪失的。” “不用了,我会小心的!”她感觉到花文轩好像生气了,所以不敢再得寸进尺,自己主动离他远一点,当先踩着楼梯台阶下来了。 林朗这才迈开步子迎了上去,nancy避开了他伸来的手。 花文轩朝沈心棠看了过去,见后者脸上并没有特别不愉的神色,心里稍稍放松了一点。 “你饿了吧?今天我们就在这里吃饭吧!”他脸上堆出温柔宠溺的笑意,径直朝沈心棠走去。 正走在前面的nancy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她几时见过他对自己这样宠爱中带点谄媚的态度啊? 真是,那个臭丫头到底有什么好?要胸没胸要脸没脸的。 对,就是没脸! 长得那么寒碜,又没什么拿得上台面的东西,她好意思霸占着花文轩? “是啊,沈小姐第一次来我家,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nancy心思电转,却已经换上了明媚的笑脸。 “我们四个人里,只有你是完好无损的,沈小姐外表娇小,其实内里是相当强大的哦。” 沈心棠心里“咯噔”一声。 什么叫只有她是完好无损的?合着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还说她外表娇小内里强大,是说她表里不一吗?表面上清纯无害,其实暗地里阴狠毒辣? “我完好无损只是表面上的而已,”沈心棠也笑得没心没肺一样,“就像唐小姐所说的那样,我外表看上去娇小怯弱,内里却是强大无比的,所以说,凡事不能光看表面的嘛,对不对?” nancy被当场噎住。 没想到沈心棠竟然反应敏捷,一下子抓到她的话柄顺势逆转,而且要堵得她哑口无言。 nancy的笑脸突然僵在了那里,接着扬高声音喊刘妈:“刘妈你再多煮一点饭出来,没想到今天突然来了两个客人,尤其是这位沈小姐啊,你别看她小模小样的,饭量很好的,我怕家里煮的饭不够!” ☆、第九十七章 维护 ☆ 这就是赤-裸-裸的讽刺了。 偏偏nancy还娇颜如花,对刘妈一番殷殷嘱咐,仿佛自己是多么真心为客人着想似的。 就连站在一旁的林朗都觉得有些尴尬,向沈心棠投去了歉意的一瞥。 花文轩也有些不满地看了nancy一眼,接着却灿烂地笑了起来,伸手牵过沈心棠的手,轻轻捏了捏以示安慰。 “没错,看样子刘妈你要辛苦一下再煮点饭了。”花文轩一脸骄傲的表情,笑对刘妈说道,“我家阿棠是挺能吃的,不过这也正是她最可爱的一点,我就喜欢她这样率直真性情的女孩子。你知道吧?有些女孩子要么是为了保持身材,要么就是要讲究形象,每次吃饭就只吃那么一两口,弄得我一起吃饭都跟着没胃口。像我家阿棠这样最好,她又不挑食,什么都吃,每次我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都要多吃一碗饭呢。” “是吗?那敢情好啊!”刘妈脸上也笑成了一朵花,对于帅哥的主动亲近,女人都是没有免疫力的。“能吃是福啊,要饭吃得好才能身体好,平时我就劝着nancy小姐多吃点,我就觉着nancy小姐太瘦了,好像风一吹就要跑似的。身体壮实,长辈们才喜欢呢……” “刘妈,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nancy看着花文轩出口维护沈心棠,心里本来就已经不爽了,这个刘妈竟然还跟他一唱一和的,言语之间好像还在排喧自己,她简直肺都要气炸了。“你既然知道人家能吃,那还不快去再煮点饭!” 刘妈被nancy一吼,便不敢再说话,讪讪地往厨房去了。 nancy气乎乎的,也不再说话,自己当先往饭厅方向去了。 昂贵而沉重的花梨木饭桌上摆放着八道菜肴,虽然每一道菜份量并不多,但若是食客只有三个人,那也是吃不掉的。 林朗替nancy把椅子拉开,后者在主位上坐下了,一脸晦色。 林朗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因为她的手受伤了不方便吃饭,他打算喂她吃。 花文轩则带着沈心棠在下首位置坐下。 文讽赤己。nancy见花文轩离自己远远的,还和沈心棠亲密无间的样子,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刘妈摆了饭上来,每个人都是用精致的小碗盛的,米粒晶莹发亮,饭香腾腾,勾人食欲。 “刘妈,你糊涂了不是?”nancy脸上又多云转晴了,笑着提醒刘妈说道,“都说了沈小姐饭量惊人,用小碗盛饭怎么行,去,给她换个大碗吧!” “哎!”刘妈还真是答应得爽快,转身就去了。 花文轩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是听说nancy不吃饭,这才故意说要留下来吃饭,想以此让她也一起吃饭。 他不过是因为弄伤了她的手心里感到愧疚而已,刚才她那样挤兑沈心棠,他念在她是伤者的份上,他也忍了。 但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她这样出言讽刺侮辱沈心棠,任是花文轩再好的涵养,也已经忍无可忍。 “看样子你情况还不错,”花文轩霍地站起身来,沉重的椅子被他用力往后一顶,发出重重的声响。“我想你应该不想让太多人扰了你的清静,我和阿棠是不速之客,还是早点离开的好。你多吃点儿,祝你早日康复!” 说完,他伸手将沈心棠一拉,沉声说道:“阿棠,我们走!差点忘了我妈还在家等我们吃饭呢。” 沈心棠便跟着起身,朝林朗和nancy点点头,跟在花文轩后面快步走出门去。 nancy脸色刷地拉了下来,紧咬牙关,手指死死地抓着桌子边缘,眼眶已经红了,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大小姐!”林朗小心翼翼地说道,“你别生气,生气是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闭嘴!”nancy抓起面前的筷子就朝他扔了过去,林朗闭了眼,不躲不避,静静地受了。 “贱人!都是贱人!”她一怒之下将面前的饭碗也给扫翻在了地上,饭粒洒了一地。 通常这个时候,在她旁边的那个人都会成为炮灰,无辜受到迁怒。 “你就这样干坐着吗?你没听到他说什么吗?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人这样地欺负我?”nancy对林朗发飙起来,浑身气得直哆嗦:“还不去把他给大卸八块?” “好,我这就去!”林朗答应得干脆,浑然忘了之前自己被她责骂就是因为揍了花文轩的事。“大小姐别担心,我马上去把姓花的抓回来,把他两条腿给打断,为你报仇!” nancy正在气头之上,听到林朗这样说,也没什么反应。 林朗见她不表态,便当她是默许了,转身飞也似地朝门外跑去。 “你等等,回来!”才跑到大门处准备换鞋,nancy却又紧跟着跑到客厅中来叫住了他。 “大小姐,快要来不及啦,一会儿他们开车走远了,我要追就费事了。”林朗不知道是真的心急还是故意这样说的。 “你是真的想替我报仇吗?”nancy眼神凌厉地扫了他一眼,似乎也是想看穿他的用意一样。 “当然了,大小姐!”林朗真情流露,毫不作伪。 “好啊,那你不用做断人手脚这样的事了,太血腥了。”nancy忽然妖艳地笑了,朝他招了招手,“我们换一种方式!” 花文轩带着沈心棠离开nancy的家出来,一路冷凝着脸,沉默不语,气氛很是凝重。 到了停车场,两人上了车,花文轩顾不得系安全带,先倾过身子去一把将沈心棠抱住。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他轻轻拍抚着她的背,nancy说那样的话连他都听不下去了,更何况是沈心棠呢。 何况,都是因为他,nancy才会针对阿棠说那些话的。 “我没想到nancy会这么过分,在我印象中,她不是这样尖酸刻薄的一个人。” “我没事。”她也伸手抱了抱他,刚才他那样维护她,让nancy下不来台,已经表明了他的立场,她心里很安慰。“我想也许我可以理解她,她一定很爱你,可是你却为我说话,她因爱生妒,当然会看我不顺眼了。” “你看吧,我就说,”他放开她,定定地注视着她,表情像是自我挖苦又像洋洋得意。“我可是很抢手的,叫你好好抓牢!” “可是,你为什么不喜欢她呢?我有点搞不懂哎。”沈心棠面露不解之色,“她出身好,长相好,身材好,能力好,不管哪一方面,都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的理想伴侣,你可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你怎么会……” “如果我说我一直没能忘记你,你相信吗?”他深深地凝视她,脸上一本正经的模样。 沈心棠心里微微一跳,偏了偏头,避开他热烈的视线。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她微微抿唇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男人这张破嘴!” “我的嘴是破的吗?哪儿呢哪儿呢?”他伸手摸摸自己的嘴巴,摸到受伤的嘴角处,他冷不丁地“咝”一声倒抽一口凉气,这是刚刚被林朗打的。 “还真的是破的!”他自嘲地笑了一笑,一双眼睛如明珠流波,光彩熠熠。 “疼得厉害吗?我看看!”她主动凑过脑袋,不经意地伸出双手捧住了他的脸,一脸焦急。“买个创可贴贴一下吧,我还给你写专访呢,这下好了,内容可真够精彩的!” “不是吧?这个你也要写进去?”他的脸顿时垮了下来。 “没有啦,我跟你开玩笑的!”她准备收回手来,却被他伸手按住。 他的大手覆盖在她的手上,而她的双手正捧着他的脸,她的脸凑在他面前,身子前倾,好像等待帝王恩宠的妃子。 “你能吻我一下吗?”他含情脉脉地望着她,“你还没主动吻过我呢,今天可不可以得这个福利?” 沈心棠微微一愣,有些心虚地朝车窗外左顾右盼一番,看看周围没人,便迅速地凑唇上去,蜻蜓点水地在他唇上印下一吻,“好了!” 即使是这样,她心里还是怦怦直跳的。 “这样怎么行?”他松开手来,反手捧住了她的脸,作势要用力吻下去。 “唉呀好了,别闹了!”沈心棠一面推他一面躲,“都受伤了还乱来怎么行?快点走吧,不是说要去你家吃饭吗?现在你-妈妈该等急了吧?” 花文轩如梦初醒般赶紧坐直了身子,发动引擎开了车。 一路上他都很沉默,显得若有所思的样子。沈心棠也有点紧张,于是也没说话。 车子穿过隧道,将近济南路时,花文轩却放慢了行驶速度,缓缓将车靠边停了下来。 “阿棠,我看要不今天就不去我家了吧?”花文轩用商量的口吻说道,“我不想第一次带你去见她的时候,我却这么狼狈。我怕我妈误会是因为你才会这样的。” 想当初,花文轩兄妹转学,花家搬家,不就是因为他砸伤了同学而被勒令退学的事吗? 如今她们准婆媳第一次见面,他又和人打了架,难保她们不会牵连到沈心棠身上,何况还有nancy的奸细花敏萱在一旁伺机而动的。 “好,本来你受了伤,就应该要好好处理一下的,见面的事以后再说吧!”沈心棠善解人意地说道,“那你回去吧,我自己去地铁站坐车就好了,你自己当心一点!” ☆、第九十八章 假公济私 ☆ 其实,她本来就还没做好见准婆婆的准备,能拖一日是一日。他说不去,她心里放松不少。 “你这是干嘛?”他却忽然笑开了,“我只是说今天不让你去我家而已,又没说就这样就让你走了!你肚子饿了吧?我们就在外面吃饭吧!” 第48节 诶??沈心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花文轩已经重新启动车子了。 “花文轩你干嘛,你放我下车啊,你都到家门口了,而且你不是说跟你-妈妈讲好的晚上要回去吃饭的吗?” “没关系,男人在外面有应酬很正常的,我妈会理解的。”他狡黠一笑,小心打着方向盘,车子转弯进了另一条街道。 其实他今天只是临时起意而已,哪里有和他-妈妈约好带沈心棠去啊。 还好没说,不然今天又要失约。 意外来得可真快。总在关键时刻突发状况。 沈心棠让他要么去医院处理一下,要不就回家弄一下,他却一直浑不在意地说只是小伤,不打紧。 车子在一家大型商场前的地下车库停了下来,花文轩拉着沈心棠坐了电梯到三楼,那里有很多品牌的衣服专柜。因为花文轩的衣服弄脏了,又不能回家去换,所以他决定买一件新的来换上。 因为看到有情侣衫在卖,于是他便作主给自己和沈心棠买了一套情侣衫,并让沈心棠也穿上。 买完衣服换上后,花文轩又拉着沈心棠去其他楼层吃饭。 期间,花文轩打了电话回去跟母亲说晚上不回家吃饭了,让她自己吃。 花敏萱听说是他打来的电话,赶紧抢过听筒,劈头就是一顿连珠炮似的轰炸:“哥你是不是在nancy家啊?听说她的手受伤了?你去看她了是不是?我本来想去看她的,不过既然你在她家的话,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我明天再去吧!她的手怎么受伤的,严不严重?你要好好照顾她啊,病患心理最脆弱了。你对她温柔点儿……” 花文轩无法继续听她喋喋不休,直接掐断了通话。 “我妹妹敏萱!”他看着沈心棠,指着手机屏幕,一脸嫌弃地说道,“不知道她年纪轻轻的怎么话这么多,难怪她都一把年纪了还没嫁出去,像她这样唠叨个没完,哪个男人受得了啊?” “会不会是家族遗传啊?”沈心棠佯装吃惊道,“你不是也一样话多得要死吗?” 昨天晚上,她还以为自己会被他给碎碎念到死呢。 “哎哎,我只在你面前才这样的好吧,你应该感到荣幸!”他对她的奚落感到懊恼,“不过话说回来,正是因为我在亲密的人面前话比较多,所以我更喜欢沉静安宁一点的女生。你想啊,要是两个人都这么有倾诉欲的话,谁来做聆听者啊,你说是不是?我坚信互补型的关系才是最稳定的关系,取长补短,达到完美。好了,我现在正式回答你之前提的问题了。这样,你满意了吗?” 他灼灼地望着她,似乎期待得到她的表扬一般。 “像我这样性子的女生也很多啊,而且她们应该有很多比我更漂亮更温柔更……唉哟,你干嘛!” 他伸手弹了她额头一记,所以她惊叫了一声。 “你这家伙怎么这样?非得逼我说出真相不可!”他故作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因为你就是你啊,你不是别人,是我最先爱上的人,也是慧眼如炬最先相中我得我心的人,明白不?” 当年的他,可不像现在这样意气风发。顽劣不堪,调皮捣蛋,还顶着一脸青春痘,好像不是讨女生欢心的那种吧? “不和你讨论这个问题了,吃饭吧!”沈心棠指了指刚送上来的热腾腾的饭菜,说实话她更愿意在外面吃,nancy家的菜肴太清淡了。 “喂明明是你先提的问题!”他不服地抗议道。 “唐僧同学,这个好吃吗?”沈心棠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喂进他嘴巴里,堵住他正抗议着的嘴,笑眯眯地看着他。 “咝”,他又轻轻叫了一声,她把排骨塞到他嘴里时碰到了他的伤处。 “你看你,嘴巴都受伤了还闲不住吗?”沈心棠打趣了一句,接着又关心道,“怎么样,要不要紧?刚才给忘了,应该去粥馆的。” “你给我吹一下,吹吹就不疼了。”他涎着脸对她说道。 “服务员,拿个电吹风来!”沈心棠想也不想地招手叫服务员。 花文轩一把拍掉她的手,把剥离出来的骨头吐了出来,快速吞下嘴里的肉,叹气道:“算了,不用你吹了,赶紧吃饭吧!” 好吧,他的小不点儿真的是越来越强大了,面对他的捉弄已经能够面不改色应付自如了。 吃好饭,他开车送她回家。 车子经南北高架开过去,并没花太长时间,就到她家楼下了。 “上去坐坐吧,”她主动提议道,“我帮你把脸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今天就不上去了,”他油嘴滑舌道,“我怕我会把持不住呢。” 沈心棠听他这么一说,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了,你今天又受惊又受委屈的,早点洗洗睡吧。”花文轩收起了嬉笑的神情,神色间也流露出一丝倦意。 今天和林朗打了一架,他应该是挺累的了。 她本来想把钱还给他的。 “好吧!”她只好将心里的想法暂时搁浅,“那你开车小心,我上去了!” “明天你不用去上班了,就在家里休息吧,我让你公司给你放假!”在她将下车前,他却又突发惊人之语。 沈心棠一头黑线。 “我又没伤没病的,干嘛不去上班?” “你不是腿上不便吗?再说,我明天还要继续和你约会呢,所以你就不要去上班了呗。” “我有腿好好的,哪有什么不便啊?”她争辩说道,“约会也算理由吗?再说了,你是我们公司的领导吗,你凭什么让人家给我放假啊?就因为你答应他们做专访?” “好啦好啦,算了,你咄咄逼人的时候一点也不可爱。”他做了一个休战的手势,“我也是出于好心嘛,你不愿意接受就算了,你呀,看样子就是天生劳碌命。得,你想上班就去上吧,不过,别挤地铁了,叫出租车吧!啊,对了,你会开车吗?我怎么忘了这个!你要是有驾照的话,我给你买台车子,这样你出行就方便了。” “不用了,我没有驾照,我也没那么娇贵,以前肚子疼得那么厉害都还在上班呢,这算什么呀!”她撇了撇嘴,不以为意地说道。 对于目前和花文轩的关系,这样相处就挺好,送送花什么的还无可厚非,要再贵重点的东西,她会很有负担。 像之前他送她的衣服,她当时是因为没衣服可穿的情况下,迫不得已才接受的。到现在那件漂亮的连衣裙还好好地挂在她衣橱里,最近诸事繁杂,也没想起来还他。不过她相信就算她要还给他,他应该也不会要的。 “这个我们以后再说吧!”他当然知道她在推拒,所以也不强求,“那你上去吧,我明天给你电话!” “上班的时候别给我打电话了,”沈心棠对自己隔三岔五的翘班行为感到羞愧,所以不想再继续这样了。“我不会接你电话的。你下班了再打给我吧!” “好吧!”他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唉,没想到我现在也变成三等公民了!” “什么三等公民?”沈心棠好奇地看着他。 “等下班,等和你约会,等你说那三个字,此所谓三等也。”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笑着说道。 “贫嘴!”她嗔了他一句,然后下车,向他挥手,“你回去吧,小心开车,我上去啦!” “你还没给我道别吻呢……”他跟着打开车门下来,很是依依不舍的样子。 为什么每到分别,虽然知道只是短暂的分别,他总希望离别的那一刻能再往后延迟一点。 正好有人从旁边经过,沈心棠觉得尴尬无比,便不再理他,自顾自走进单元楼里去了。 “真是,小器鬼!”花文轩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门里面,轻笑着咕哝了一声,这才重新坐回驾驶室里,开车离开了。 花文轩回到家里,母亲见到他脸上的伤痕,自然少不了一番大呼小叫及问询,他撒谎说是帮人抓小偷时和对方发生了肢体冲突,母亲关照了一下他说让他不要多管闲事之类的话,又问了一下nancy的情况,被他一一敷衍过去。 第二天上班前,他用粉底小心遮盖了一下脸上的淤青,嘴角处的伤口没办法处理,只好戴了个口罩,对外宣称自己感冒了,怕传染给别人。 刚到公司,就接到芳邻杂志社的电话,是昨天见过的发行部和广告部的负责人。 昨天他承诺订购《芳邻》杂志一万册,并在杂志上投放一期广告,要知道,《芳邻》的月均销量也不过四五万册,他一下子订了一万册,占了销量了五分之一,这是多好的销售业绩。 说到广告,也是杂志社心头的一大痛。因为没打响名气,所以拉广告也没那么容易,即使拉到了,广告费也不高。这下好了,能拉到ht这么大一单,不但是促进公司收益的事,还是脸上有光的事,以后再去谈广告时就更有底气了:“你看,人家ht也在我们杂志社做广告呢!” 所以说,趁热打铁嘛,昨天顺了他的意让他把美人带走了,今天就赶紧来确认签约事宜。 “好啊,你们把合约带来,我签好字后派发下去,回头你跟相关负责人接洽就行了。”花文轩公事公办后,顺便提了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能不能让贵社的沈心棠一起过来呢?她应该有来上班吧?” “有,有来上班的。”对方讨好地笑说道,“花总是为专访的事吗?我知道了,我会让她一起来的,请花总放心!” “好,那呆会儿见了!” 花文轩挂了电话,心情不错,这假公济私的感觉,好像挺有意思的说。 大约一个小时后,芳邻杂志社的相关人员到了,沈心棠一同来了,但是脸色却比较尴尬。 一行人等被安排在会议室里,花文轩紧接着也到了会议室。 他穿着深紫色漾水纹的月牙领休闲西服,里面的白衬衣领子翻出来,没系领带,颈口的扣子未扣,显得优雅而随性。 “久等了吧?”花文轩笑着向杂志社的代表打招呼。 他在公司里没戴口罩,嘴角处的淤痕便暴露无遗。 “花总的脸是怎么回事啊?”广告部负责人a君无比关怀地问道。 “啊,没什么。”花文轩一脸豁达,在主位上坐了下来。“我平时都有习武的,和师兄弟们切磋,这个是家常便饭了。” “哦哦,没想到花总不仅多钱善贾,还允文允武呢。”a君接着拍马屁说道,“我要是女人也会为花总着迷的。” “咳咳,”花文轩面带微笑,却假意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眼睛瞟向沈心棠一边,那意思像是在说:“这可是人家说的,不是我自吹自擂!” 沈心棠撇了撇嘴,将脸侧向一边,那神情便是在说:“少臭美了,人家是想讨好你而已。” 客套完毕,便进入正题。吃还本了。 a君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打开,将笔记本推到花文轩面前,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份合同文档,将双方约定的协议一一罗列出来的。 “花总看一下这份采购合约以及广告推广协议,如果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我们马上处理。” 花文轩大致扫描了一眼合约内容,里面将相关条款都写得很清楚,这是他们平常的合约范本,一般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想加一条附言!”花文轩抬眼一一扫过面前的三人。 “花总请讲!”a君忙不迭地说道。 “你把沈小姐带到我办公室里去坐一下!”花文轩回头对站在身后的秘书说道。 “好的,总裁!沈小姐,请跟我来!”女秘书彬彬有礼地说道。 ☆、第九十九章 她有了我的孩子! ☆ “搞什么鬼?你是想添加什么内容啊,干嘛不让我知道?”沈心棠有些郁闷地嚷嚷道。 坐在她旁边的b君则在桌子底下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地斥责道:“不要和花总大呼小叫的,快点出去吧!” 沈心棠收拾好东西站起来,不解地看了花文轩一眼,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但还是认命地跟着他的秘书去了他的办公室。 “是这样,我想添加的一条就是,”花文轩等沈心棠离开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两单业务能不能算在沈心棠的头上?就是说,请贵社酌情考虑给她加薪或是发放一点补贴,二位能作主吗?” a君和b君对视一下,很快便收回视线。 “这有何难?理应如此,理应如此!”a君一口答应下来,“只不知花总希望给她加多少?” 想当然耳,他们杂志社会有这两笔大的业务,还不都是拜沈心棠所赐。给她一点奖励也无可厚非。 去想道了。“这个嘛……”既然要写进合约里,当然要有明确的数字才行。 花文轩手指轻敲桌面作思考状。 “加薪50%,另外再一次性补贴五万,怎么样?” 第49节 此言一出,a君和b君脸色顿时灰了起来。 “花总,这个加薪又不是只加一个月就完了,她只要一直在我们公司做事,都得往上面加的,这倒罢了,还要再补贴五万……”a君苦着脸说道,“花总,虽说我们很感激你照顾鄙社,而你照顾我们也是因为沈心棠,但是公事是公事,您也要为我们公司其他人着想啊,再说,突然给沈心棠这么好的福利,会令其他人心有不满,人心不稳,乃公司发展大忌,您说是不是?” “那你说多少才合适呢?”花文轩表现得很淡定。 做生意么,不都是高开低杀,我开价,你砍价嘛,讨价还价,很正常。 “加薪的事我倒是没办法作主,这个需要请示社长才行。”a君抹了一把头上的虚汗,战战兢兢地说道,“一次性的奖励可以发的,不过五万数额太大了,我可以把自己所得的那份贡献出来,再跟社长申请一下,两万怎么样?” 花文轩两手相对,十根手指互相弹压着,微微抬头向上,作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 a君和b君面面相觑,眼里都有不安的神色。 “那就请花总稍等一下,我打电话请示一下社长如何?”a君小心翼翼地问道。 “好!”花文轩点了点头。 于是a君便转身到窗户旁边拨了个电话,没一会儿回来向花文轩禀告道:“花总,我们社长说了,可以加薪水30%,一次性奖励还是两万块,您意下如何?” “好吧,那就这样吧!”没有人会想把到嘴的肉吐出来的,这他可以理解。再说,他还等着和沈心棠约会,就不在这里纠缠了。“不过,你们千万别跟沈心棠说是我在合约中附加的这么一条,懂我的意思没?” “是是是,我们知道了。”a君轻轻呼出一口气,点头如捣蒜,陪着笑说道,“花总对沈心棠可真够用心的。” 花文轩轻扯嘴角笑了笑,没说话。 敲定合约后,花文轩直接将这两人交给了花轩堂这边的相关负责人,自己则匆匆地回办公室找沈心棠去了。 沈心棠正坐在办公室里的小沙发上,握着手机打电话呢。 “你已经回来了吗?到上海了?” “嗯,今天早上刚到的,现在倒时差呢,先挂了,回头打给你啊。” “喂……”她还想再说,但对方已经把电话挂了。 “谁回来了?”花文轩笑着走上前去,从沙发后面伸出双臂圈住她。 “叶清欢。”她收了手机,简短地回复说,“她不是度蜜月去了吗?刚刚回来呢。”她伸手抓开他的手,扭头看他,“你谈完事了?到底说什么了?为什么要支开我?” “能说什么,不就是让他们给你放假的事罗!”他与她十指交握,转身到她前面,腿部抵在后面小茶几上,笑吟吟地看着她,“我怕你在场尴尬嘛,所以就让你先离开一下啦。” “不是吧?”她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你真的跟他们说啦?你让我以后在公司里怎么做人啊?” “不用这么紧张,”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她瞪眼生气的模样还挺可爱的。“他们没答应,所以我是白说了,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哈,你这不是自取其辱吗,真是的!”她一脸悻悻然。 “好了,别多想了,我们出发吧!”他拉她起身。 “出发?去哪里啊?”她不解地看着他,“我们公司的两位部长呢?办完事了吗?那我得跟他们一起回去了。” “我特地让他们把你带过来,难道是为了就这样见个面而已吗?”他拉着她往门外走去,“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今天占用你半天时间,你忘了吗?你的专访还没写好呢。” “你又想假公济私吗?”她好笑又好气地跟在他后面,有点不安,却又忍不住地感到一阵甜蜜。 到停车场取了车,他开着车带她直奔八佰伴。 “到商场来做什么?”沈心棠面露狐疑之色。 “想让你破费一点儿,你有意见吗?”他促狭一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什么意思啊?”她一头雾水,“你打什么哑谜啊?” 他在一楼明亮宽敞的大堂站定,伸手紧握她的双手,颇费踌躇地说道:“可以帮我妈买个什么小礼物吗?正所谓礼多人不怪嘛。” “今天要去见你妈吗?”每当提及这件事时,她都会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嗯,我妈已经买好了回程的机票了,明天就回去了。”花文轩揽着她往前走,边走边说道,“所以今天晚上是最后的机会了,我妈还特意叮嘱我要回家吃饭呢。我为了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都没跟她说要带你去呢。” 事实上是,早上出门时无意听保姆说起要准备很多菜的事,说是花敏萱的朋友要来,还特别嘱咐她要买猪骨牛腱回来炖。 花文轩便猜到母亲被妹妹说去,肯定晚上叫了nancy过来,又想合计撮合他和nancy呢。 想来他只有把沈心棠带回去,明确表示他的态度立场了。 nancy还不死心,加上有妹妹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母亲早晚会被撺掇到nancy那一边去的。 “给你妈妈买礼物我不反对,可是买什么呢?”沈心棠头疼了,给人买礼物可不是简单容易的事,尤其是未来婆婆,偏偏人家还是什么都不缺的人啊。 “你妈妈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她东张西望着,一楼灯光明亮,脂粉飘香,几大世界级知名品牌的护肤品都在这里落户。 买护肤品吗?这个应该一般女人不会拒绝吧? “你妈妈平常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她问他。 “护肤品什么的就不用啦,花轩堂专做女性用品的,我们全家人都是用自己的品牌。对啊,我都忘了,回头我送你一套。” “不用你送!我自己不会买啊?”她嗔了他一句,接着犯愁道,“那不买护肤品,买什么呢?你给个建议吧!” “我妈妈是财迷,你最好送她一堆金子她最高兴了。”花文轩笑嘻嘻地说道。 沈心棠一脑门汗。 “跟你说笑的!”他捏了捏她的手,冲她宽慰一笑。“我妈这个人呢,比较实际,最喜欢买东西时给的赠品,有意思吧?还有就是,我妈喜欢收集香水瓶子,家里专门有一个博古架用来给她放香水瓶,多数我妹妹用过后给她的空瓶子。有的淡香她也会用,她说人老了会有老人味,洗澡洗得再干净也去不掉,所以要喷点香水来掩盖……” 他一边说着,一边带她到了香水柜台。 “你妈妈还挺时尚的呢。”沈心棠笑着说道,同时她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云鬓高绾的贵妇来。 ck、dior、chanel…… 花文轩陪着她转了两几个柜台,剔除花母手上已经握有的瓶子,挑了外型好看又好闻的香水,一共买了两瓶,因为花母喜欢赠送嘛,所以他特意嘱咐沈心棠,到时候要告诉他妈,这是那家柜台搞活动,买一送一…… 如此一来,她不仅会觉得准儿媳懂礼貌,而且还懂得精打细算。 沈心棠倒没想过说要花妈妈称赞她或是青睐她一点,只是希望对方不要太讨厌自己就行了,毕竟她一再地失约,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了。 还有,这香水真不是一般的贵啊,还好她带了信用卡,不然真要出丑了。 东西买好,两人一起吃了个午饭,花文轩又带她去游乐场玩了一圈,到下午四点半了才一起回到他家。 刚打开家门,便能嗅到空气里飘散的炖骨头的香味。 偌大的房间里一片安静,阒无人声,花文轩还想着妈妈和妹妹是不是在自己房间呢。 走进客厅,才看到他们都聚在饭厅那边,花母、花敏萱、nancy和林朗四个人分坐餐桌两边,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桌面上的跳棋盘,神情专注。 原来他们在这儿玩跳棋呢! nancy是什么时候来的?来得倒是挺快的。 “妈,我回来了!”花文轩几个箭步迈过去,向夏未菊打了个招呼。 “哦,唔……”夏未菊正陷于一颗子动弹不得的情况中,只含糊向他回应了一下。 倒是花敏萱抬头看了哥哥一眼,nancy也抬头冲他笑笑,待扭头看到站在客厅中央的沈心棠时,她脸上的笑意瞬间隐没了。 “妈,你这颗子这么走!”花文轩将棋盘中局势一瞟,很快就帮夏未菊找到一条迂回婉转的路,并且成功帮助这颗看似只能挪步的棋子登顶对岸,惹得夏未菊惊叫连连。 夏未菊平常在家里是和周围邻居打麻将的,今天虽然人手齐了,不过nancy的手不方便,她另外爱玩的就只有这个跳棋了。 花文轩回来时,他们才刚刚下完一局而已。 “文轩,你带朋友回来了啊?”也是这一分神,花妈妈看到了有些局促地站在那边的沈心棠。 “伯母你好!”沈心棠武装起最合适的微笑,朝花妈妈欠身打招呼。 “她是谁?”夏未菊只将目光在沈心棠身上停留了半秒,就转到儿子身上去了。 不是什么惊艳的角色,有花敏萱和nancy在场,沈心棠最多只能算勉强能看。穿着也只是中规中矩而已,没有nancy的贵气,也没有敏萱的大气。 尤其,最大的缺憾是,个子不是很高,比夏未菊还矮了五公分的样子。 “她就是我的女朋友沈心棠啊!”花文轩笑眯眯地说着,招手让沈心棠过来。“你这次来上海,不就吵吵着要见她吗?” “初次见面,不知道伯母喜欢什么,正好看到商场里搞促销活动,买一赠一,我就随意买了做小礼物,希望伯母能够喜欢。”沈心棠走上前后,递上手中的礼品袋,脸上带着浅笑,彬彬有礼地说道。 “哦,真的吗?是什么?”果然,一提到促销活动,买一送一,夏未菊的眼前就亮了亮。 沈心棠便把礼品袋递给夏未菊。 夏未菊从袋子里掏出两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打开来看时,却是两瓶香水,且瓶身造型优美。 “一定是文轩跟你说我喜欢收集香水瓶子是吧?”夏未菊将刚才的轻视之心都抛弃了,对于有心的孩子,她都会持有一份宽容。“这个牌子很贵的哎,让你破费了吧?” “本来是挺贵的,不过买一送一的话还是很合算的。”沈心棠面不改色地撒谎说道。 “哎,没错,就是这样!”夏未菊将香水瓶塞打开,扇了点香味出来闻闻,这个香味很恬淡清新,前段是优雅宜人的芝兰香味,中段是调皮活泼的佛手柑香味,后段是隐约带着海的味道的椰子香味,味道很清淡,闻之如挣破夏日的沉闷一般。 “我是个务实的人,我知道做生意有多辛苦,所以我都会珍惜手里的每一分钱的。”夏未菊把香水重新装好,用教导后辈的口吻说道,“我一直很担心将来文轩的媳妇是个大手大脚的,好像仗着文轩会挣钱,就随随便便想怎么花就怎么花。你做得很好,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你!” “伯母客气了,这是做晚辈的应该的。”沈心棠看她态度好转很多,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不少。 “这个香味我挺喜欢,妈,这瓶我要啦!”花敏萱拿了一支香水在手里,大剌剌地说道。 “你不会自己买啊,整天就想着你老妈的东西!”夏未菊嗔了女儿一句。当着沈心棠的面,她也不知道收敛点儿,都说儿子越养大越成仇人,女儿越养大越成冤家,这个冤家就没一天让她省心的! “什么呀,妈,你以前买的香水不都是给我用的,你只要瓶子就行了吗?”花敏萱还以为母亲故意在外人面前给自己难堪,心里不快,出言反驳说道,“妈,你不是吧,就这两瓶香水就收买了你啦?你要香水瓶,那还不简单,只要跟nancy姐说一声,要多少有多少,不管什么牌子,哪里用得着什么买一送一的?妈,亏你还夸她呢,说明她一点也没诚意,专挑打折活动的香水买,她要是真心实意的,就应该买最好最贵的给你嘛。” “你还说呢,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只知道要面子乱花钱吗?”夏未菊瞪了女儿一眼,对她这样无端的指责感到不满。“你也好好学着点儿,将来你嫁了人,做了你家的财政大臣,就得要精打细算一点,不然你早晚入不敷出寅吃卯粮的……” “妈,这你就不懂了吧?会花的人才会挣!你呀,思路应该转变一点。”花敏萱对母亲循循善诱道,“你说,你是想要一个只懂得管好家里的财政不让它发生赤字的媳妇,还是要一个虽然花钱很厉害但是却有更多的钞票源源不断地进来的媳妇?挣钱为了什么,挣钱不就是为了享受吗?要提高生活品质!不然谁还愿意去赚钱啊?哥,你说是不?” 夏未菊脸上有些讪讪的。 之前nancy来时送了一只白金的百福手镯,夏未菊心里也很欢喜的,但同时也站在nancy母亲的立场骂了她一声败家子。 还没确定和对方的关系呢,就送这么贵重的礼物,万一将来不能成功,那不是钱都打水漂了吗? 同时她也察觉到,虽然nancy有意要讨好她,但不经意间仍会流露出她与生俱来的傲气与散漫,好像不把她这个未来婆婆放在眼里,有一种“我是下嫁你家”的感觉,这让夏未菊心里有些不舒服。 在她心里,儿子是最棒的,天下间的女孩子都是高攀他的,谁也不能用傲慢的态度来对待花文轩。 “是啊,你说得太好了,你什么时候做这样一个挣的比花得多的女人呢?”花文轩反唇相讥道,你是不是每个月都要问妈要钱付信用卡帐啊?” “哎,你干嘛?故意揭人家老底是吗?”花敏萱气得跳起来,伸出纤葱手指指着花文轩,“你这样对你最亲爱的妹妹,会遭到天谴的!” “敏萱,在胡说什么呢?”夏未菊沉下脸来斥责说道。 花敏萱气乎乎地别过脸去没说话。 “来,我们到客厅去坐吧!”夏未菊站起身来,招呼大家去客厅。 于是一行人移驾到客厅的沙发里坐下,夏未菊坐在北面,花文轩本来要和沈心棠一起坐在对面的,被母亲一把拉过来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花敏萱也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到了母亲旁边,而沈心棠就和nancy一起坐在了对面,林朗则长身玉立,站在nancy身后。 夏未菊的目光从nancy脸上扫过去,停在沈心棠脸上。又从沈心棠脸上,扫到nancy脸上。 第50节 “都是好女孩子呢。”夏未菊和蔼地笑了,因为早年思虑过重,以致于显得有些苍老,眼角的鱼尾纹很深。“我总算明白古时候的男人为什么要三妻四妾的了,你看你们俩都这么好,就是我都不知道选谁好了。” “妈!”花文轩抚额,用手肘轻轻撞了一下母亲。“我和nancy是好搭挡好伙伴,你不要说这样的话让她误会了,你的女朋友是沈心棠。” “沈小姐以前和我哥哥是同学,像你这样的年纪在我们老家应该早就结婚生子了吧?”花敏萱不甘寂寞地开口说道。 “大人说话哪有你小孩子插嘴的份!”夏未菊用力拍了一下女儿的手,嗔道,“你还不是一样,你以为你还年轻吗?整天贪玩,还不早点收了心嫁人!” 说到年龄问题,nancy和沈心棠脸色都有些不郁。 沈心棠才不过27岁而已,nancy却已经31了。要说年龄这个问题,nancy比沈心棠更紧张。 花敏萱本来是想排挤沈心棠,没想到这一下顺便把nancy也给拉扯上了。 也正是因为年龄问题,夏未菊才对各方面条件都很优秀的nancy很是介意。 “我当然年轻啊,我花敏萱永远十八岁!”花敏萱摇头脑袋,不以为意地说道。 夏未菊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脸上流出宠溺的笑意。 “妈,其实是这样的,我今天带沈心棠回来,一来是让她和你见个面,二来是想告诉你,我准备尽快和她结婚……”花文轩情意绵绵地望了一眼对面的沈心棠,接着扯了扯母亲的衣角说道。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听花文轩突然说出来,沈心棠心里还是止不住一阵狂跳。 坐在她旁边半臂之隔的nancy也是恼怒地瞪了花文轩一眼,有些不可思议和不甘心的样子。 “……”夏未菊有些无语地看着儿子。 他这是通知吗? 已经决定好了? 依她看,沈心棠也不是理想的儿媳妇啊! 虽说他们以前是同学,但是分开了十年,现在才重新接触,不是应该再多要一点时间了解了解吗? 当着nancy的脸,让人家情何以堪? “两个人商量过了?”夏未菊看了一眼花文轩,又看看沈心棠,表情凝重。 “是我提出的结婚,我向阿棠求婚的。”花文轩生怕母亲误会是沈心棠等不急催他结婚的,所以赶紧抢先说道。“妈你回去后挑个日子吧,等我去阿棠家里拜会过长辈后再约时间让你们见面如何?” 夏未菊只是紧盯着花文轩,像是诘问又像是心痛地看着他,久久不发一语。 “好啊,哥哥,你又惹妈生气了!”随时等着煽风点火的花敏萱幸灾乐祸地说道,“你可是黄金单身汉哎,你哪里需要急着结婚啊?是有人逼你吧?” 说这话的时候,花敏萱还有意无意地瞟了沈心棠一眼。 花文轩就是怕母亲有这样的想法,没想到妹妹却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恼怒地横了妹妹一眼。 “伯母,结婚的事文轩确实跟我提过,不过我还没有明确答复他。”沈心棠定了定心神,余勇可贾地说道,“我知道我和他虽然认识得比较早,但后期接触的时间还太短,而且他现在的身份又是一家公司的总裁,我和他有点门不当户不对的。不过,伯母你知道我为什么27岁了还没结婚吗?因为我一直忘不了文轩,我从17岁和他相识的时候,那时就已经认定是他,非他不嫁的。我知道我很多硬件条件都不太好,但是我心里只有他,为他坚守了十年的感情,不知道可不可以弥补一点我的不足呢?” 沈心棠平心静气的,认真诚恳地对夏未菊说道。她的眼睛始终正视着夏未菊,没有一丝退却与闪避。 她是铁了心要和花文轩结婚了。 当然了,遇到像花文轩这样帅气多金的钻石王老五,当然要想方设法争取这样的机会了,尤其是像沈心棠这样家底薄弱而硬件条件又算不上多出色的女孩子。 看她这样努力去争取,花文轩眼里也盛满了褒奖与欢喜之意。 “你当然是这么说为我哥哥守了十年,那谁知道呢?”花敏萱又忍不住插嘴了,“假如你今日遇到我哥哥一名不文只是个穷小子的话,你还会和他延续旧情执意嫁给他吗?” “花敏萱,要不要找根胶纸把你嘴巴粘起来?”花文轩向妹妹做了个恫吓的动作。 总是这样捣乱! “干嘛,难道我没有言-论-自-由吗?”花敏萱针锋相对地大吼道,“本来就是这样啊,说什么守了你十年,难道她以为她是王宝钏啊?还不是看你有钱,所以才……” “敏萱!”夏未菊及时地出声制止住了女儿的尖刻话语,这才重新转回头来,正视着沈心棠,脸上笑容慢慢绽开来,“虽然敏萱的话有点儿难听,但也不无道理。你既说你是一片真心对文轩的,那么,你愿不愿意做婚前财产公证呢?这样一来,你也得偿所愿,也能消除外界对你的误解,你觉得呢?” 此语一出,在座诸人都微微一愣。 沈心棠脸上不仅有惊愕,还有点难堪。 而nancy则不易觉察地笑了一笑。 “妈,你这是干什么?”花文轩又羞又气,“这说的像话吗?这不侮辱人吗?假如阿棠是你的女儿呢?将来敏萱要是也被婆婆逼着做财产公证,你作何感想?” “那我就不让敏萱嫁给他不就完了吗?”夏未菊轻描淡写地说道。 换而言之,她就是故意刁难沈心棠,让她知难而退吧? “要是敏萱非那个男人不嫁呢,你又当如何?”花文轩咄咄逼人地追问道。 “你这孩子!”夏未菊拍了花文轩一记,瞪了他一眼,不满地说道,“怎么,难道我问几个问题也不行吗?她说她是真心的,她要用什么证明呢?她若是真的只是爱你这个人的话,又怎么会介意做财产公证呢?” “妈!”花文轩哀叹一声,却被夏未菊一句话打断了他所有的想法:“只要她愿意做财产公证,我就相信她是真心的。这就是我给她的机会!” 花文轩一脸沮丧地收回目光,抬眼看向对面的沈心棠,眼里充满了歉意。 沈心棠本来平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蜷了起来,看着夏未菊,满脸羞愤之色。 如今的境地,真是进退两难。 不答应吧,他们一定把她当做是看上了花文轩的财产。 答应吧,心里怎么觉得这么委屈难受呢? 一时间,房中都没人开口说话,一片岑寂。 就在这难捱的死寂当中,保姆陈姨小跑步过来,请示说道:“太太,晚饭好了,要现在开饭吗?” “几点了?”夏未菊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差一刻钟到六点。于是她当先站起身来,对众人说道,“那就先吃饭吧!沈小姐,你不必急着一定要现在给出答案的,你可以慢慢考虑的!” 其他人都站起来了,沈心棠还坐在原处不动。 花文轩坐到她身边,伸手揽住她肩膀,凑唇在她耳边低语说:“我妈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回头我再慢慢说服她。走,我们先去吃饭了!” “对不起,伯母,我觉得有点不舒服,也没什么胃口。”沈心棠站起身来,也不看花文轩,勉强笑着对夏未菊说道,“我想先回去了,下次再来拜访伯母吧!” 夏未菊一时愣在了那里。 花文轩则用力扣紧她的手腕,几乎将她的手腕捏疼,眼神里有愧疚也有挽留。 “唉呀好饿啊,nancy姐我们先去吃饭吧!”花敏萱心里偷乐着,主动伸手挽过nancy的胳膊。 “好啊!”nancy见沈心棠吃瘪,一时心情大好,便也言笑晏晏勾住了花敏萱的手臂。 “真的不舒服吗?脸色好差!”夏未菊好似有些疼惜又像嫌弃的样子,“看样子你体质也不怎么样啊,平常是不是很少锻炼啊?我家文轩最喜欢运动了,他喜欢健康一点的女孩子……” “妈!”花文轩忍无可忍地打断了母亲,沈心棠受到的委屈,他感同身受。他突然有些讨厌自己的母亲了。 “妈,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脸色这么差吗?”花文轩脑中灵光陡现,突然起了个大胆的想法。他沉着脸,一字一顿地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急着要和她结婚吗?因为——她已经有了我的孩子!” ☆、第一百章 真的怀孕了 ☆ “轰隆”一声,仿佛天边陡然响过一阵闷雷,在每个人的头顶轰响开来。 沈心棠难以置信地盯着他,又有些惶恐地去看其他人。 nancy几乎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幸好林朗眼疾手快,及时伸手扶住了她。 “你说什么?”夏未菊也是大吃一惊,伸手指着沈心棠,难掩激动地问道,“你说她有了你的孩子?” “是的,妈!”花文轩身子站得笔直,回答得铿锵有力,同时用手捏了捏沈心棠的手,示意她不要穿帮。“所以,妈你就不要再为难阿棠了,就答应我们结婚吧!难道要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后再结婚吗?” “什么时候的事?你不是才和她重逢没多久吗?”夏未菊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们两人,“怎么可能就有了呢?沈小姐,我儿子说的是真的吗?” 花文轩紧紧捏着沈心棠的手,暗示她要顺着他的话说,不要穿帮。 “阿棠,你不是跟我说这次大姨妈没来吗?”花文轩低头看着沈心棠,朝她眨了眨眼,诱导她说道,“一般这种情况的话,不都是怀孕了的征兆吗?” 经他这么一提,沈心棠倒是真的吃惊了一下。快边开手。 因为,她这个月的大姨妈真的没来!仔细想一想,上个月是什么时候来的?好像就是昨天吧,不,前天? 她每个月大姨妈很准的,都是28天的周期。 这几天事情纷乱,她一时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沈心棠瞪大了眼,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因吃惊而张大的嘴。 不会是真的吧? 就那么准么? 她和他也不过那个了两三次而已,就中标了吗? 她当时曾怀着侥幸的心理,暗想不会这么容易受孕吧? 况且,也许又想着,若真是怀孕了,就索性和他结婚吧! 所以,竟然没想到要去买事后避-孕-药来吃。 “对不起,伯母,我失礼了,”沈心棠放下手,心脏因突如其来的状况而狂跳不已。她将手按在胸口处,对夏未菊抱歉地说道,“我现在真的很不舒服,我想先回去了,再见!” 她快速地说完,使劲挣脱开花文轩的手,转身就朝外飞奔而去。 花文轩见她情况有异,也赶紧跟着追了出去。 “这孩子,她到底是怀孕了还是没怀孕啊?”夏未菊不解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喃喃地说道,“看她的脸色不太好,体质这么差,怀的宝宝会不会不健康啊?” “妈,你发现没有,她好像自己也吓了一跳呢。”花敏萱若有所思地分析说道,“好像她自己事先不知道这件事一样。你看吧,刚刚一定是哥哥为了让你答应他们结婚故意捏造事实呢,结果沈心棠却心慌意乱地跑掉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未菊也陷入了谜雾之中。 像她这样年纪的女性,在她周围好多都已经有了孙子孙女了,她经常去公园玩的时候都会带一些糖果出去,看到漂亮可爱的孩子就逗他们玩玩。 看着她羡慕叹息的神情,人家都会笑着对她说道:“让你家的孩子早点结婚生孩子嘛,这样你天天有孩子可以玩了。” 可惜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没一个肯听她的了,每次说到结婚问题,都会说:“我还年轻,要多奋斗”,或是“还早,不急”之类的话。 唉,早知道他是奉子成婚,她刚才就不说那样的话了。 花文轩跑出门外时,沈心棠正在电梯门前狂按向下的按钮。 “阿棠,你怎么了?”花文轩追到她面前与她并排而立。 沈心棠摇摇头不说话。 “你是在怪我刚才自作主张编造那样的谎话来逼使我妈同意我们的婚事吗?” 电梯来了,两人走进电梯,他接着说道,“我为我妈说的那些话向你道歉,让你受委屈了,是我太心急了,我应该私下先征求到她的同意之后再……” “你跟过来干什么?”她打断了他的话,紧皱双眉,“我有点事情想要先去确认一下,你回去吃饭吧!今天的事没什么,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第51节 “是什么事啊?”他看着她皱巴巴的一小脸一阵心疼,“我不回去吃了,陪你去外面吃饭吧!” “不用了!”电梯到了一楼,她快步走了出去,然后转身把他的身子往电梯里推,“你先回去,等我整理好了给你打电话!” “整理什么?你要去哪里,我送你去啊!”她的神情太过古怪,花文轩实在有些放心不下。 “不要,我没有要去哪里,就是回家而已。”沈心棠难得地固执起来,保持着将他推进电梯的姿势,“我答应你,我坐出租车回去,不坐地铁,好吧?你快回去吧,说不定你妈妈正为我的行为生气呢。你别跟过来啊,不然我要生气了!” “就算你要走,也让我送你上车后我再回去好了!”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他呢?他已经趁机抓着她的手,推着她走出了电梯。 “那好吧!”沈心棠拗不过他,只能由着他了。 两人出了小区,花文轩替沈心棠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心情复杂地送她上车离开。 路上经过一家药房门口时,沈心棠让司机停了车,她下车去药房买了两支早早孕验孕棒。 虽然她知道,这个检验的结果也不一定准确,不过总要先查看一下才安心的。 买好验孕棒后她重新坐上车,车子上了高架,往回家的方向疾驰着。 沈心棠心里忐忑难安,说不出到底是怎样的心情。 回到家后,她就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卫生间。 按照上面的提示,她将验孕棒插-进接好的尿液里,过了几分钟后再看时,上面赫然便是两道红线! 阳性反应! 沈心棠脑袋里轰地一声炸开了。 这不是真的吧? 听说验这个要晨尿才准确,刚才那个有可能是巧合了,还是明天早上再验一次吧! 她就是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所以买了两支验孕棒的。 这一夜几乎是辗转难眠。 第二天一早,她又去卫生间验了一次。 这一次,仍然是两条红线。 沈心棠的心顿时往下一沉,真的怀孕了吗? 要打电话告诉花文轩吗? 若是真的怀孕了,花妈妈会不会认为她是故意迷惑花文轩,怀上他的孩子,好以此嫁入花家呢? 她伸手轻轻抚摸着腹部,那里正有一个小生命在悄悄形成。 沈心棠的脸上不由自主地绽开一抹笑。 她要做妈妈了吗? 出门时接到花文轩的电话,他再三确认她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后才安下心来。他上午要处理公司的事情,中午要送母亲和妹妹去机场,说下午再来找她。 她终究没告诉他怀孕的事情,她想等再过一周时间,去医院再做一次检查,确定真的怀孕了再告诉他。 万一是验孕棒失误,告诉他一个假消息,她可真要难堪死了。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怀孕了,但她的心情还是因此而好了起来。 难道是她的母性涌现了吗?她现在有一种荣升妈妈的骄傲与喜悦了。 中午的时候,接到叶清欢的电话,说让沈心棠下班后去她家里一趟,有礼物送给她。 沈心棠想起小龙女那件事,她正要找叶清欢打探一下,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因为要赴叶清欢的约,她就给花文轩发短信说今天晚上不见面了,她有重要的事要去办。 “是什么重要的事?”花文轩立即打电话过来质问,“昨天你的神情就古里古怪的,说要整理,整理什么也不告诉我。你要去见叶清欢我不反对,那你可以带上我嘛,我可以给你做免费司机啊。” 但是沈心棠觉得小龙女这件事,没必要让花文轩知道,所以她坚持说不让他跟去,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说等她办完事,就去他家找他。 听她说要去他家找他,花文轩这才勉强答应了。 叶清欢现在的家在卢湾区思南路上。 这里号称是上海最有法国风情的一条街,因为道路两旁都种植着高大的法国梧桐,遮蔽住毒辣的日头,树下一片荫凉,而这里也是花园洋房的聚集区,闹中取静,交通便捷,从各式尖顶圆窗的建筑里透露出浓浓的国际人文气息。 庄亦明的父亲当年曾在做过法语翻译官,庄亦明本人也在法国留学,对艺术有着独特的鉴赏力,目前经营一家画廊。 叶清欢的父亲由一名建筑承包商做起,如今也已经是业内有一定影响力的地产商人了。 叶清欢本来是学画画的,后来突然对法语感兴趣,便转而攻读法语,期间认识了庄亦明,并让他做了她的口语老师,一来二去的,渐渐的,两人就碰撞出了爱的火花。 对于她和庄亦明的结合,身边的人没有不羡慕的。 庄亦明温文儒雅,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陶醉的书卷气息,他会弹钢琴,会吹萨克斯,国标跳得优雅翩翩,会跳恰恰、伦巴,还会自己酿制葡萄酒,也会做很好吃的甜点,他曾在米其林餐厅做过点心师…… 总之,无论从哪一点看,他都近乎完美,几乎所有见过听说过他事迹的女子,没有一个不为他疯狂的。 ☆、第101章 备胎计划 ☆ 偏偏,却被叶清欢手到擒来。 只能说,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 就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到了对的人。 邓秋曾经开玩笑说让叶清欢帮忙介绍他们那个圈子的单身男士给她相识,就算不是给她,以叶清欢和沈心棠的交情,不是也应该给沈心棠介绍一个么? 沈心棠本来也有心拒绝,叶清欢也敷衍着说看机会。 这个机会还没来,她已经和花文轩重逢了。 按响了门铃,庄家的管家出来给沈心棠开了大门,带着她穿过宽敞的庭院,到了一座三层的西式洋房前面。 叶清欢正站在门口处等她,看到她便亲昵地挽了她的胳膊往房间里走去。 因为叶清欢夫妇都喜欢这里,所以布置新房时重新粉饰和装潢过,里面是纯正欧式风格,和建筑本身很搭,恍惚让人觉得到了国外一般。 客厅里,身着休闲衬衣,一脸斯文儒雅的庄亦明正和一个穿着白色polo衫的中年男人研究一副古画,看到沈心棠来了,他站起身来,用手指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温和有礼地说道:“是沈小姐来啦,欢迎欢迎!” “这个……我不知道应该送什么好,是我的一点小意思。”沈心棠手里捧着一只小鱼缸,鱼缸里一对色彩缤纷的接吻鱼正欢快地游弋着。 她最头疼送人礼物。 本来想送一束花的,想着好像有点俗气,正好看到一家商店里卖鱼的,她就买了两条接吻鱼。 “祝清欢和庄先生永浴爱河,甜蜜恩爱一辈子!”她送上了自己真诚的祝福语。 “谢谢你,你有心了!”庄亦明笑了笑,显得对她的礼物很满意。他向她招手说道,“别站着呀,来,过来坐吧!” 庄亦明把茶几上的古画收了起来,卷成轴,先放到了一边,同时那名陌生男子也移驾到了他这一边。 叶清欢让管家把鱼缸接了过去,刚才在门口的时候,沈心棠就把这个鱼缸递上了,叶清欢却非要她亲自送到庄亦明面前,似乎料定庄亦明会很高兴似的。 “来杯咖啡怎么样?”叶清欢问道,“是纯正的蓝山咖啡哦。”她脸上难掩兴奋之色,向沈心棠指了指坐在对面的那名陌生男子,“是亦明的朋友陈希昂先生从牙买加带回来的,你尝尝看!” 牙买加蓝山咖啡,被誉为世界上最优越的咖啡,它的原料珍贵,味道芳香、顺滑且醇厚,是集所有咖啡优点于一身的咖啡美人,在普通咖啡馆里所能喝到的几十元一杯的蓝山,根本就不是正宗的蓝山咖啡。 “沈小姐你好,我叫陈希昂。”男子礼貌地向沈心棠打了个招呼。 “你好!”沈心棠也点点头,见那男人应该有四十多岁的年纪,国字脸,一字眉,眼睛小却炯炯有神,皮肤是久经风吹日晒的古铜色,留着板寸头,额上已经有几道清晰可见的抬头纹。 管家给沈心棠倒来了咖啡,沈心棠轻轻抿了一口,虽然她对咖啡没有特别的研究,但从香味和口感上也能感觉得到,确实是顶级的好咖啡。 “怎么样,这么正宗的蓝山咖啡你平常很难喝到吗?”叶清欢也啜饮了几口,带点炫耀的神情说道。 “嗯,确实很不错。”沈心棠浅浅一笑,轻声说道。 “对于咖啡方面的学问,希昂可是专家哟。”叶清欢朝沈心棠挤了挤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要是准备做咖啡专题的话,不妨找希昂多交流探讨一下哦。” “陈先生那么忙,怎么好意思打扰?”沈心棠客套了一句。 “还好,最近我都会留在国内,”陈希昂主动接过话头,眼望着沈心棠,眼中幽深莫名,“只要沈小姐不嫌弃,随时欢迎打扰。” 沈心棠一口咖啡差点呛在喉咙口,她调整过来,敷衍地笑了笑,接着转头对叶清欢说道:“这次蜜月玩得开心吧?对了,你不是说有礼物要送给我吗?” 礼物应该是放在卧室里的吧,趁着这个机会,她要问问叶清欢,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既然她要招待别的朋友,干嘛一定要叫自己今天来呢? “啊,已经六点过了呢,”叶清欢看了一眼腕表惊呼出声,然后安慰沈心棠道,“你别急呀,等吃过午饭再把礼物给你啊。” 于是四人便转移到饭厅。 餐桌是长条形红木餐桌,桌上摆了四副刀叉用具,两边各两副。 新婚夫妇庄亦明和叶清欢坐一边,而沈心棠则和陈希昂坐在另一边。 沈心棠入座的时候,陈希昂还很体贴地给她拉了一下椅子。 “希昂可真绅士啊!”叶清欢打趣说道。 “哪里哪里,”陈希昂谦虚道,“这是习惯问题。和女士一起进餐的时候,一定要给女士拉椅子的,每当这个时候,自然而然就会有这样的动作了。” 等到四人坐定,管家指挥仆人端了晚餐上来。 先端上来的是一盘冰镇法国鹅肝,然后是一份鱼子酱沙拉,叶清欢解释说这是开胃菜。 确实是开胃菜啊,都是餐桌上的奢侈品啊有木有? 牛排依据各人的口味,庄亦明是七分熟,陈希昂和叶清欢都是八分熟,只有沈心棠要的全熟的。 最后,管家还送上来一瓶白葡萄酒,替每人斟了四分之一杯。 识到奇相。“我们先干个杯吧!”叶清欢举起酒杯,杯中浅绿色的液体晃荡着。“这是我最喜欢的葡萄酒,它的名字叫做长相思。心棠,我祝福你早日找到可令你长相思的伴侣,日日厮守,幸福快乐!还有希昂,你也是哦。” “你现在正是新婚燕尔的时候,才度完蜜月回来,新郎天天在身边,你还相思啊?”陈希昂也不忘调侃了她一句,“你现在应该喝白头翁嘛,执子之手,与子白头啊,沈小姐,你说呢?” 陈希昂回过头来,含笑望着沈心棠。 “嗯,有道理!”沈心棠表示赞同,将手中的杯子递了出去,“那我就借花献佛,祝清欢和庄先生心心相印,白头到老吧!” “谢谢!”庄亦明适时地出声说道。 四只杯子“叮”的一声清响,轻轻地碰在了一处。 吃完饭,庄亦明和陈希昂去了书房,叶清欢则带了沈心棠去卧室。 叶清欢将沈心棠拉坐在柔软的大床上,严肃地问道:“我走的这段时间里,你和姓花的那混蛋有没有怎么样?快说快说!” “人家有名有姓,你干嘛叫人家混蛋啊?”沈心棠皱眉表示不满,“我和他在交往,准备结婚了。” “啊?真的吗?”叶清欢难以置信地跳了起来,“这么快?什么时候结婚?” “这个么,还不确定。”沈心棠娇怯地笑了笑,“他说希望越快越好,不过……” 第52节 沈心棠脸上突然闪过一抹忧色。 “不过什么?”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不想跟叶清欢说花母不同意的事。 “什么没什么啊?”叶清欢显然不信,“你看你这个表情,分明就是有什么。是他家里不同意吗?” 沈心棠没有说话。 叶清欢一拍大腿,愤慨地说道:“我猜就是这样!像他们家那样的暴发户,本来就容易瞧不起人的。心棠,没关系,花文轩那里实在不行,咱还有备胎呢。” “备胎?什么备胎?” “陈希昂啊!”叶清欢举起大拇指指了指隔壁,神秘兮兮地说道,“这个人虽然长相粗犷点,又有了点年纪,不过男人就像发酵的酒一样啊,越陈越香。他又有过两段婚史,有了前车之鉴,他会更加慎重对待婚姻,更加疼惜自己的妻子的。哎,你别看他貌不惊人的,他身家好几个亿呢,跟着他后面追的小姑娘少说有一打,我想着这么好的条件怎么能拱手让人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所以就想着给你介绍啦!” 说到后面,叶清欢还一把勾过沈心棠的肩膀,邀功似地问道:“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沈心棠心里苦笑一声,给她介绍个半糟老头子,就是对她够意思吗? 她可从来没奢想过让叶清欢给她找什么对象的。 “像他这样的人身后都有一打小姑娘追,那庄亦明身后不是要有十打小姑娘吗?”沈心棠将话题顺势引导去庄亦明身上,“正所谓女追男隔层纱,难道庄亦明从来没有动心过吗?” “他动心的只有我一个啦,不然怎么会跟我结婚的呢?”叶清欢从鼻子里哼哼,对沈心棠的问题表示鄙视。“这个陈希昂虽然比亦明逊色了点儿,但是我不是说了吗,只是给你找的备胎嘛,对不?又不是一定要你嫁给他。看你的反应,貌似我是好心办了坏事啊,你一点儿也不领情啊?” “不是啦。”沈心棠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本来想引导到庄亦明身上的,结果又被叶清欢给扯开,她只好叹气说道,“谢谢你的好意,那我们暂时就不讨论这个问题了。对了,你不是说有礼物要送我?” “哦,对的,你等一下!” ☆、第102章 惊疑(求订阅求月票) ☆ 叶清欢经她提醒,便从床上跳下身来,从衣橱里拿出一个纸袋子,从袋子里取出一双柠檬黄色的高跟鞋,往床上一扔,眉飞色舞地说道:“这是prada今年的新款女鞋,每个人的脚都是很重要的部位,尤其是女人的,又尤其经常穿高跟鞋的女人,要善待自己,善待自己的双脚,所以鞋子一定要穿好的。我记得以前好像听到谁说过,只有穿上好的鞋子,它才会向我们指引到好的方向。我一直铭记着这句话,所以你看,我现在是不是过得很好?” 沈心棠瞥了一眼那双鞋子,鞋子做工很精致,唯美而大气。这一款最新发布的鞋子,她曾在时尚杂志上看到过,当时标注的还是“新品未定价”呢,没想到叶清欢已经买到手了。 想来价格不菲吧! “你愣着干嘛,快点穿穿看呀!”叶清欢不满意她的反应,不由得出声催促了她一句。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不是要惊喜得尖叫吗?或是抱着她大喊“清欢我爱你,全世界你对我最好”之类感激涕零的话吗? “清欢,这个礼物也太贵重了吧?我不能收。”沈心棠把鞋子重新装回鞋盒中,推到了叶清欢面前。“你的心意我领了,谢谢你!” prada,又是新款女鞋,少说也要五六千块钱吧?她一个月工资还不够买一双鞋的。 即使是朋友,她也不能接受这样的馈赠,因为她还不起。 “沈心棠,你搞什么鬼?”叶清欢曲起食指在她鼻梁上辗压一番,嗔道,“这是我的心意哎,你怎么可以不收?不要想着价钱,只想着是我答谢你的心意就好了,你忘了么,我结婚那天你替我挡了那么多酒,我说了要大大的回报一下你的嘛。快点穿穿看,死女人,再推辞的话,我就当你看不起我啦!” 叶清欢既然这么说了,沈心棠再推辞的话真的显得有点矫情了,所以她只好大大地抱了叶清欢一下,说了声“谢谢”,然后开始试鞋。 鞋子买的是她的尺码,穿上当然是正好合适的。 沈心棠心里因为一直想着小龙女的事及陆白的计划,所以有些心不在焉的。 “怎么样?穿着还舒服吧?”叶清欢伸手轻轻拍了她一记,嗔怪了一句,“在想什么呢?好像魂不守舍一样!” “是啊,见到你家相公那么英俊迷人,所以我的魂都被他勾走啦!”沈心棠打趣说道,“你以后还是单独和我见面吧,万一我见到你那位把持不住的话……” “行啊沈心棠,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叶清欢抱拳在胸,乜斜着眼睛看她,“你也会说这种下流话啦?看来花文轩把你调-教得很好啊!” “才不是呢。”沈心棠没想到话题又转到自己身上来了,连忙矢口否认。“不过我说真的,像庄亦明这样几近完美的男人,追他的女生应该很多吧?你是怎么打败那么多-情敌而取胜的,来,说说看,让我取取经!” “追他的女生很多,可是他不见得每个人都会动心啊!”叶清欢往床上一倒,躺了个舒服的姿势,“他可是只爱我一个哟!” “你真牛叉!”沈心棠也跟着倒在床上,躺在她旁边。“那就是说,你是她的初恋了吗?” “初恋啊……咳咳,”叶清欢翻身坐起,略带嗔怪地说道,”你今天问题好多,走,我们到书房去,去看看他们研究那副古画研究得怎么样了。” “我们就这样说说话不好吗?让他们研究他们的!”沈心棠赖在床上不想起来。“怎么,你才离开庄亦明一会儿,你就受不了啦?还是怕他和陈希昂在一起,会有什么基情?” “沈心棠,你嘴巴真的越来越坏了!”叶清欢伸手去捏她的嘴巴,沈心棠翻身一躲,却被对方打了一记屁股,大声嚷嚷道:“快起来吧,我今天可不是特别让你来叙旧的,是让你和陈希昂多接触接触的!哎,人家也是大忙人一个,时间也很宝贵的!” 就在这时,沈心棠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 “阿棠,已经快要八点了,你从叶清欢家里出来了吗?”电话那头,花文轩着急不已,“她家住在哪里,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会过去的!”沈心棠瞟了一眼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叶清欢,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这两个人就不对盘,她不想让花文轩来碰到陈希昂,到时候他会对叶清欢误会更深。 花文轩虽然一再说要来接她,都被她拒绝了。 挂了电话,沈心棠便提出说时间不早了,她准备回家了。 叶清欢便也不作挽留,带着她到书房门口叫了庄亦明出来。 “老公,心棠要回家了呢。” “哦,是吗?”庄亦明放下手上的放大镜,抬眼示意了一下陈希昂,一起走了出来,“心棠你难得来一趟,怎么不多玩一会儿?” “已经打扰你们很久了,”沈心棠笑着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家里还有点事儿。”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你了。”庄亦明也温和而客气地笑说道,“改天有空再来找清欢玩儿吧!” “好,那就先再见了!”沈心棠朝他挥了挥手。 “我也准备要走了,让我顺便送送沈小姐吧!”陈希昂紧接着说道。 “这样最好不过了。”叶清欢嘴快地说道,“希昂你是住在锦江乐园附近是吧?和心棠倒是顺路,正好可以送上一程。” “不用了,我出去叫个出租车就行了。”沈心棠连忙拒绝道,“陈先生可以在这里多逗留一会儿。” “反正是顺路啊,”叶清欢埋怨地盯了一眼沈心棠,抢白说道,“你就让希昴送你一段吧,有什么要紧?” 当然要紧啊,因为沈心棠暂时还没打算回家,她答应了花文轩要去他那里找他的。 不过不容她拒绝,叶清欢已经替她作了决定,并叮嘱陈希昂要仔细开车,保证将沈心棠安全送到家。 庄亦明和叶清欢夫妇把沈心棠和陈希昂送到了大门处,沈心棠有些忧心忡忡地看了两人一眼,他们亲热地挽着胳膊,庄亦明脸上始终带着温和从容的笑,叶清欢也是一脸幸福陶醉的笑容。 也许她多虑了呢,陆白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故意用言语哄骗小龙女的呢?又或者,叶清欢和庄亦明情比金坚,是外人怎么也无法挑拨离间的呢? “你们要一直恩爱信任,相互扶持,不离不弃,白头到老哦。”末了,沈心棠还是真诚地祝福了他们一句。 “放心吧,我们可是宣誓过的!”叶清欢偏了偏脑袋,正好靠在庄亦明的肩膀处,她仰脸笑问对方:“老公,我们会白头到老吧?” “当然会!”庄亦明宠溺一笑,伸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 “那我就告辞啦!”沈心棠稍微放下了心,朝他们挥了挥手,转身往外面正街方向走去。 叶清欢见她走了,这才和庄亦明有说有笑的回到了洋房客厅之中。 因为是把沈心棠和陈希昂送到铁门外面,所以叶清欢夫妇都换了出门的鞋,这时候到玄关处便坐在小锦凳上换鞋。 凳子上却放着一个用绸结扎成一朵花的小盒子,这个盒子很陌生,之前没见过,它是怎么突然冒出来的? “秦管家!”叶清欢顺手拿起小盒子,喊了管家一声。位便眉鞋。 秦管家应声出现了:“太太有什么吩咐吗?” “这个盒子哪里来的?”叶清欢疑惑地问道。 “不是你们的朋友送来的礼物吗?”秦管家好像也不明就理,“对不起,刚刚我一直在忙,并没留意。” 今天家里来了好几拨访客,难道是他们其中的谁随意把礼物放在这里了,忘了说? 叶清欢拿着盒子摇了摇,没有什么特别的声响,分量也很轻,拿在手里像是没感觉一样。 什么东西这么重? 叶清欢拿着盒子走到客厅,三下五除二地拆掉了裹在外面的包装纸,露出一个金灿灿的纸盒子来。 再打开纸盒子,里面赫然竟是一个小布娃娃。 布娃娃是一个长发飘飘衣袂翩然的美女,正手执长剑在起舞,脸上神情悲伤沉重,在她的脚跟处,有一个突出的红色按钮。 叶清欢下意识地伸手按了一下那个按钮,立刻从里面传来一个幽怨愤懑的女声:“过儿,在你心里,我还不是你的妻子吗?” 叶清欢如烫手上芋一般立刻扔掉了布娃娃,惊恐地抬眼看了下正准备上楼的庄亦明。 这句台词,分明就是金-庸小说里小龙女对杨过说过的话啊,可是现在却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最重要的是,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庄亦明也呆了一呆,将踏上楼梯的脚收了回来,慢慢朝叶清欢走了过来。 因为庄家的小洋房是掩藏在许多上海老式厢房后面的,所以沈心棠要先穿过一条弄堂,才能走到正街上。 陈希昂也与她保持着两步距离,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第103章 激情 ☆ 到了街口,沈心棠站定回头,朝陈希昂抱歉地说道:“陈先生,我自己叫车回去就好了,不用麻烦你送了。其实今天我们不顺路的,我另外还有个约会,是不往莘庄方向走的。” “哦,是这样啊!”陈希昂好像有点失望,但还是不死心地问道:“真的不能给这个为美女效劳的机会吗?” “谢谢你的好意,我们是南辕北辙呢。”沈心棠浅浅一笑,这个陈希昂倒也不那么讨厌。 “那就……”陈希昂上前一步,按响了手中的开-锁键。这里停车不方便,车子只能靠边停在路边。“既然沈小姐不需要护送,那我就先走一步啦!” “好的,再见!”沈心棠朝他挥手作别。哦站实你。 正好有一辆出租车经过,沈心棠便招停了出租车。 到了花文轩所在的小区,刚下车便被一只手大力的拉了过去。 沈心棠直觉地要喊叫,却因扑鼻而来的熟悉据悉而停了下来。 花文轩结实有力的双臂正紧紧抱着她,好像她随时会不翼而飞似的。 “怎么现在才来?”他略带埋怨地问道。 “现在也没多晚啊,九点还不到呢。”沈心棠伸手推了推他,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的,她觉得怪难为情的。 花文轩这才放开她,搂着她的腰往家的方向走去。 刚一到房间里,花文轩便迫不及待地一把将她按在墙上,温润柔软的双唇紧紧地贴在了她的唇上,他的双手轻捧起她的脸,由浅浅地品尝,再到用力的辗转吸吮,一条灵舌火热而霸道,在她嘴里高歌猛进流连忘返着。 “啪”的一声,沈心棠手里的袋子掉落在地上,她觉得浑身有些发软,只能伸手紧抱住他的腰身,与他一起共舞,和他一起缠绵,任他需索,与之缱绻。 就在她被吻得七荤八素快要窒息时,他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 她红唇滟潋,好像一枚引人垂涎的樱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再次采撷品尝。 他伸出手指慢慢描绘着她的唇形,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奔腾着的欲望。 第53节 “你什么时候才会对我说那三个字,嗯?”他诱哄着说道,“你不是这么吝啬的人吧?” “说什么?说‘我爱你’吗?”她怔怔地望着他,刚才那个激情热烈的吻让她蚀骨沉沦。 “不是‘我爱你’哦。”他坏笑起来,又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一啄,又凑在她耳畔低语道:“是‘我要你’啦!” 沈心棠的脸刷地一下发起烫来,不好意思地别开脸说道:“我觉得口渴了,给我倒杯水吧!” “好啊,我抱你过去!”他话还没说完,人已经矮身下去,将她打横抱起,一直抱到了厨房中。 他把她放在了操作台上,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倒在了杯子里,然后自己喝了一口,又拉下她的脑袋来,他用嘴堵住她的,将嘴里含着的水渡进了她的口腔之中,紧接着,他一手撑在操作台上,一手固定住她的后脑,再一次地勾住了她滑腻灵巧的香舌。 欲罢不能,激情似火。 她想要推拒,却在他的撩拨之下想要更多。 他逗弄她、引诱她,却又不满足她。 她想逃,却被他牢牢地固定住。 她的脸上已经泛起了情-欲的红潮。 “阿棠,跟我说那三个字!”他爱-抚着她的身体,在她身体各处点燃一簇簇爱火,惹得她娇喘连连,几乎都要说不出话来。 “我……”她终是觉得有些羞耻,但却他的各种挑-逗中败下阵来。“我要你,你快给我!” 几乎是立刻的,他满意了她的答案,将隐忍已久的昂扬嵌进了她空虚极待安抚的芳草地,精准无误地合二为一。 激情过后,浑身一丝-不挂的他抱着同样赤-裸着的沈心棠一起去了浴室。 洗完澡,换上睡衣,两人并排躺在卧室那张舒适柔软的大床上。 “这样真好,阿棠,以后我们就天天一起洗澡,一起睡觉,一起起床……”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半干的头发,有她在旁边的感觉让他无比满足。“我们可以在厨房,也可以在客厅,还可以在卧室,也可以在浴室,我们要在房间的每一处,都留下我们爱的印迹,你说好不好?” “哎,你别说这个,很丢脸哎!”沈心棠伸手捂住了脸。 “哪有丢脸啊!”他伸手拉开她的手,玩味地看着她害羞的表情。“这是闺房情趣,只有你知我知,怎么会丢脸呢?而且哦,我听说一定要在彼此两情相悦并且激情度很高的情况下,怀的宝宝才会更加优秀呢。” “宝宝?”沈心棠顿了一顿,伸手下意识地抚了抚肚子。刚才只顾着激情奋战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听说怀孕前三个月禁房事,因为有可能会引起流产。 那他们刚才那么激烈的,会不会…… 沈心棠吓得连忙坐起身来。 “怎么了?”看到她紧张不安的表情,花文轩急忙问道。 “我……我不确定,”她突然有些懊悔自己的粗心,“我好像是怀孕了……” “真的吗?”花文轩大喜,眼睛也不由自主去看向她的腹部,“你确定?” 她沮丧地摇了摇头。 “我不太敢确定。是因为你昨天在你妈面前说我大姨妈没来,我才突然想起,我好像的确是这个月大姨妈没来,所以我就去买了个验孕棒来验,结果是阳性反应。不过,最好是等一周后再去医院检查看看,两周后检查出来的情况就要可靠一些了……” “阿棠,阿棠!”花文轩兴奋得有些手足无措了,想摸她脸,好像觉得不对,又收回手来,抓了她的手,将她的手贴在他的脸上,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我们就要有小baby了吗?我也要做爸爸了?你太伟大了,太神奇了!你说,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名字呢?啊,对了,我要赶紧给我妈打电话,她听到这个消息一定要高兴死了。今天送她走的时候她还对我说呢,她说要是你怀孕了,就让我们早点结婚。不是因为她看在孙子的面上才让我们结婚的,而是她觉得每个当妈妈的女人都不容易,既然是我那么喜欢你又有了孩子,她不会再阻拦我们结婚了。” “是真的吗?”这个消息倒是让沈心棠喜出望外,同时也有点感动,“没想到你妈妈其实还是这么疼惜人的老人家呢,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顺她。” “听到你这么说我真的很高兴。”他捉着她的手在嘴边亲了亲,双眼里一片神采飞扬。“那我这就去给她打电话!” “不要啦!”她一把拉住他,“等再过一周,确定是真的怀孕了再说吧!现在毕竟时间还短……还有,刚才我一时忘了这件事,还跟你那个,”她脸上顿现忧色,“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呃,都怪我!”他拍了自己脑门一记,自责不已地在床边走来走去,“都怪我按捺不住要了你,我真是该死。亲爱的,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肚子疼吗?” “暂时没有。”她轻轻摇了摇头。 “上天保佑!”他双手合什作祈祷状,然后跪坐在床头,眼神殷切地看着她,声音温柔地如欲滴出水来。“你要是觉得有一点不舒服的地方,就马上告诉我。你想吃什么,也跟我说!你就不要再搬回去了,就住在这里吧,从明天开始,你就不要上班了,好好在家养胎。白天有陈姨在,让她照顾你。” “这是干什么呀?”她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不都说了再等一周看吗?现在才过了一周而已,还不能完全最后确定。万一到时候检查出来,说我假性怀孕,你不是要失望透顶了吗?再说,就算怀孕了,哪有那么严重啊?我们公司好几位妈妈都挺着大肚子上班上到分娩呢,还都是顺产的,人家不都好好的吗?” “那不行,人家是人家,你是你。”他一脸严肃,异常坚持地说道,“反正我不能允许你有一点闪失,那就给你们公司打电话请假一周,说你有事,等一周后出了结果再说。” “求你,别这样!”沈心棠轻轻拉了拉他的手,“就算是真的怀孕了,也没什么的,我没那么娇贵,不要把我养成温室里的花朵。” “我不会把你养成温室里的花朵的,”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脸颊,“我只是要把你养成宫殿里的花朵而已。” “什么烂逻辑啊?”沈心棠觉得好笑,出言驳斥道,“难道宫殿更适宜花朵生长吗?” “反正,说得再多也没用,你以后就看着我做,”他神情肃然,紧握着她的手,许诺般地说道,“我一定会更加努力,做一个值得你托付和依靠的男人,等我百年之后,我希望听到你说,‘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妻子’;我们的孩子说,‘来生,我还要做你的孩子!’” 刹那间,沈心棠的鼻端微酸,眼睛也不由自主地湿润起来。 ☆、第104章 迷-药 ☆ 第二天早上,沈心棠还是去上班了。 孕妇的情绪是激动的,她的感受应当是放在第一位考虑的,所以两人争论半天后,花文轩还是妥协了。 不过,他却坚持要送他去上班。 沈心棠上班的地方在虹口区,他等于要先送她去上班后,再开车倒回来。 沈心棠一再说可以自己打车去,他都不愿意,非要自己亲自送。 她也无可奈何,只得任他去了。 送她到了公司楼下,他又殷殷嘱咐了一番,说下午再来接她。 沈心棠点头答应了,目送他开车离去,心里那个想要为他生个宝宝的念想更深了。 一上午收到他好几条短信,都是问她有没有特别的感觉,饿不饿,累不累之类的,沈心棠觉得他好啰嗦,却又觉得很是幸福。 快到中午的时候,她接到了叶清欢的电话。 “心棠啊,你昨天来我家的时候,除了送那对接吻鱼以外,没送别的东西吧?”电话里,叶清欢的声音有点紧张。 “没有啊,怎么了?”沈心棠仿佛意识到什么,试探着问道,“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吗?我的意思是说,你以为我想给你个惊喜,悄悄放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没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叶清欢矢口否认了,“昨天家里来的朋友挺多,好像有人东西落下了,所以就打个电话问问。你没落下什么东西吧?” “没有啊。”沈心棠虽然强作镇定,但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叶清欢发现了什么令她担心的东西。 那个陆白行动竟然这么快?他们可是才刚从国外回来哎。 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现在人在上海吗? 后悔当时怎么没留他一个手机号码。 突然想起自己手里的小龙女家的钥匙,想必她应该和他一起回来吧?只要找到小龙女,是不是就能找到陆白了? 必须赶紧找到陆白,想办法劝阻他。 这个人,果然是吃饱了撑的。 她当时都已经打算放弃游说小龙女了,他却主动蹚进这一趟浑水中。 中午的休息时间是一个小时,她来回一趟正好,不过时间有点吃紧。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她不管小龙女之前与庄亦明有什么过往,但现在庄亦明已经和叶清欢结了婚,她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使叶清欢受到伤害。 清欢,对她还算不错。 你看,昨天还送她一双昂贵的鞋子呢,还好心给她找个备胎。 就算不是朋友,她也不希望因为自己引起什么无妄之灾。 离午休时间还有十分钟,沈心棠很没节操地早退了一下,借着上厕所之机,偷偷坐了电梯下了楼,到大楼外面的马路上拦出租车。 烈烈骄阳,炎火酷暑。 沈心棠顶着毒辣的日头在马路边上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一辆空车。 真是奇怪也哉,平常不要车的时候嘛倒是经常看到有空车经过,现在她想要车了,却怎么也拦不到一辆。 正在着急之时,一辆奔驰商务车缓缓停在了她面前。 从车窗内凑过来一张熟悉的脸,林朗友好地问道:“沈小姐,这么巧?你好像急着要用车啊?” “是啊,我现在有点急事。”沈心棠难掩一脸急色,眼睛仍是时不时看向远一点的方向有没有亮着灯的出租车来。 “你去哪里,我送你吧!”林朗很义气地说道。 “怎么,你不忙吗?”她心里不由得一阵雀跃,却又充满疑虑。 “是啊,nancy这两天心情不好,她说不想见到我,所以不让我在她面前出现呢。”他笑得有些苦涩,“我现在变成无业游民啦,时间多得一大把。你上车吧!” 他替她打开车门,沈心棠因为赶时间,便也顾不了那么多,说了声“谢谢”便上了车。 “你可真是及时雨啊!”沈心棠上车后心里踏实不少,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道,“好像我每次碰到紧急情况的时候,你都正好出现,还真是巧啊!” “是啊,果然是挺巧的。”林朗眼神有些闪烁,但却尽量保持平静的语调说道。“你要去哪里?” 沈心棠说了地址,林朗便按照既定路线开去。 “怎么,你家住在银湖翠镜?”林朗顺嘴问道。 银湖翠镜,是小龙女所住小区的名字。 “不是。”她摇了摇头,“我去那边有点急事。” “什么事这么急啊?”林朗大惑不解地看着她,“你应该还没吃午饭呢吧?我啊平常习惯了以nancy为中心,现在突然不让我跟在她身边,我变得好无聊。身边一个朋友也没有,想找个饭搭子都找不到呢,刚刚开着车正在马路上乱兜着,正准备随便找个馆子凑合吃点儿呢。” “唉唉,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他倒是提醒了沈心棠,“我还欠你一份情呢,啊,加上今天,就是两份了。等一下办完事回来,我请你吃饭吧,啊,中午可能来不及了,那就晚上吧,晚上……” 晚上花文轩说了要来接她,好像不行。 “明天中午,明天中午请你吃饭,怎么样?”沈心棠想了想,这才确定下来。 “不用你请啦,我请你吃好了,你赏光就行!”林朗无可无不可地说道。“我都说了那是小事情,你干嘛老是惦记着?” “那怎么是小事呢,你可是帮我追回了好大一笔损失呢。”沈心棠反驳说道。 林朗呵呵一笑没再坚持。 “那好吧,你既然这么说,那就让你请一次吧!”他沉稳地开着车子,侧头冲她笑了笑。 “嗯,不过要麻烦你开车过来了,我可能只能在公司附近请你吃个便饭。”沈心棠像夙愿得偿般欢喜地说道,“顺便你还可以给我先占个位置呢。” “好啊!”他轻轻一笑,尽量看着前方,不让她看见自己眼中的阴霾。“对了,你口渴吗?要不要喝点水?” 他从车门上的饮料框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空出左手递给她:“是全新没开封过的。” “嗯,好,谢谢!”沈心棠接过宝特瓶,扭开盖子,刚刚在太阳底下站了半天,又心急火燎地跑出来,确实有点口渴了。 第54节 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不少水下去,车子里冷气也很足,沈心棠顿时觉得消渴不少。 不过没过多会儿,她突然觉得脑子里有些晕晕乎乎的了。 难道她中暑了? 她努力摇了摇头,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到最后直接“怦”的一声撞靠在了玻璃窗上。 “吱”的一声,林朗忙不迭踩了一下急刹车,伸手推了推她,焦急地喊了声:“沈小姐!沈小姐!” 推了半天,沈心棠也没有反应。 林朗朝车窗外面看了看,看到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一家宾馆,他重新坐好身子,镇定地发动引擎,开着车子往宾馆方向而去。 在宾馆后面的停车场里把车停好,他再次凝眸看了一眼沈心棠,发现她依旧处于昏迷之中。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大小姐,她已经喝下放过药的水了。”说这话的时候,他心里闪过一丝愧疚。 “好啊,那你好好享受吧!”nancy在电话中格格地笑道,“我看你对她还挺有好感的,我煞费苦心地撮合你们,你要好好珍惜哦。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会送上一份厚重的大礼的。” “谢谢大小姐!”林朗苦涩地回答道。 明明是她自己见不得心上人和别人好,所以软硬兼施地逼着他来做这种下三滥的事,不但要做此等下作之事,还要他一并负责到底,如此便能永绝后患。 她却说是为了成全他。 他的心里,明明只有一个娇娇。 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不配和她相提并论的,但是他并没有奢求过要和她怎样,他要维持着目前这样的关系,他守护着她,他的眼里只有她,她信赖他,依仗他。 如此,就够了。 他本来曾想过要终身不娶。 如今却为了她的计划,不得不对自己染指过的女人负责。 本来是很抗拒的,也大力反对过。 但是她却说,“你既然这么不听话,我还要你做什么?你滚吧!” 他本来转身离开了,她却在他身后冷笑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在意她啊?你就是因为她而对背叛了我的吗?那好啊,那你现在就去保护她吧,我告诉你,就算不是你,我自然会找得到别人去做这件事。但是,别人会不会负责,我就不会保证了。你既然这么心疼她,就去告诉她我要害她吧!” “娇娇,你冤枉我!”他红了眼,双手捏成拳,愤怒地喊着。 “你要死啦,娇娇也是你喊的吗?”她抓起一本书朝他扔了过去,因羞恼而涨红了脸。“你赶快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本来还以为,这个世上最值得信任的人,唯你而已。没想到我瞎了眼,养了一只白眼狼!” 他们争吵,然后他终于鼓起勇气向她表达了爱意。 她却冷冷地说道:“你爱我?你爱我什么呢?爱我的钱?我的身体?你懂什么是爱吗?真正的爱不是挂在嘴边的,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她欢喜,让开心,完成她的心愿,只要她好,一切都好,不是吗?好啊,你既说爱我,那你向我证明啊!我倒要看看,你对我的爱意到底有多深!” 最终,在他的良心和站在nancy一边两股力量的拉锯战中,后者占了上风。 他最终还是想成全nancy的心愿。 解了安全带下车,林朗转到车子另一边,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抱了沈心棠出来,然后快步朝宾馆大门走去。 对宾馆接待人员谎称是自己的女朋友困倦了,所以要开个房间好好休息一下。 工作人员也没有过多质疑他话里的真实性,就收了钱给了他一张房卡。 他坐了电梯到达所开房间的楼层,开门进去,又轻轻将沈心棠放在了床上。 把她放好后,他颓坐在床沿上,有点良心不安地看着陷入昏睡中的沈心棠,极度纠结着到底要不要按照nancy所说的那样去做。 对于nancy的这种做法,他深以为不齿。 但是对于病急乱投医的人来说,却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不想违抗nancy的命令,也不愿意去伤害沈心棠。 他觉得无比痛苦和矛盾。 迷-药的时效只有一个小时,他不能再犹豫了。 要不然就这样,他只把她衣服脱光了拍裸-照,然后装作和她上过床的样子,诱逼他离开花文轩。等大局已定的时候,他再把真相告诉她。 只有这样,既完成了nancy交代的任务,也把对她的伤害程度减到最低。于棠半于。 事不宜迟,他踢掉脚上的拖鞋,整个人爬到了床上,挨近沈心棠身边,开始动手脱她的衣服。 “沈小姐,我很抱歉,你可以骂我是卑鄙小人,可以骂我窝囊无耻,我知道做这件事愧对于你,但是我别无选择,所以,我只能说声抱歉了。” 他一脸愧色,向她说了一堆抱歉的话,手上动作不停,已经将她身上的衬衣纽扣都解了开来。 沈心棠今天穿的是一套韩版通勤裙装,上面带波浪前襟的甜美系白衬衣,下面是水面涟漪图案的泡泡裙,沈心棠个子娇小,正适合穿风格甜美的韩版时装。 衣扣解完,他便开始动手脱她的裙子。 突然门上吵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他因为心虚而显得有些发慌,忙忙地拉过叠在一旁的被子将她盖了起来,然后走到门边隔着门问道:“谁啊?” “你好,先生,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什么事?” “是这样的,上一位房客有东西落在了房间里,所以要进来找一下,给您造成的不便,还请您谅解!” 林朗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开门了。 站在门口的,正是穿着宾馆制服的服务人员,而跟着他的,则是一名面色冷竣的高个子男人。 之所以觉得他个子高,是因为那位服务小弟个子比较矮,映衬得那男人个子很高,当然,也比林朗要高上一些。 “不好意思打扰了。”服务小弟一迭连声地抱歉着。 冷面男人却什么也没说,木无表情地就要往里面冲。 ☆、第105章 宾馆里突然闯进的男人 ☆ 林朗皱了皱眉,心想这男人真是没礼貌,早知道就拒不开门。 正在思忖间,却见那男人径直走到卧室内,方向直奔大床而去,并且毫不犹豫地一把掀开了被子,被子被掀开的瞬间,因这力道突生的风而吹动了沈心棠没有钮扣固定住的上衣,露出一片雪白的腹部肌肤。 “喂,你干什么?”林朗惊叫一声,疾步冲上前去。 冷面男人早已经重新放好被子,转过头来,眼神凌厉地看着林朗:“你是什么人?” “你这话问得好奇怪,我是这里的房客啊,你贸然闯到别人房里来,该我问你是什么人才对吧?”林朗因被人揭穿他的陋行而恼羞成怒,手上拳头握紧,作出了戒备的姿势。 “你和沈心棠是什么关系?”冷面男人用手指了指床上昏睡中的人儿,面色冷凝。 “你……你……你是谁?”林朗本来正在猜测这男人是不是与沈心棠相识,此时听到对方叫出她的名字,一时因心虚而结巴起来。“我和心棠是恋人关系,怎么了,不可以吗?” “你胡说!”陆白听他还想狡辩,直接一拳头挥了过来。“我明明看见你抱着毫无意识的她进来的,我怀疑你在她的食物里下了迷-药,我要告你迷-奸良家妇女!” 林朗看见他拳头过来,早已轻轻巧巧避过,跟着反手还击了对方一拳。在听到后面对方已经把他的手段都看穿,还扬言说要告他,林朗越加心慌起来,“霍霍霍”地连挥三拳出去,将陆白直逼入死角,待到陆白开始反击时,他已经毫不恋战,转身飞奔而去,拉过那位服务生当挡箭牌往陆白面前一推,接着冲向门边,连鞋子都来不及换,直接夺门而出。 陆白紧跟着追出去,电梯-门正好关上了,他骂了一声该死,只好暂时放弃去追他的打算,悻悻地转身回到了之前的房间。 他回到房间,让服务生先离开。 他刚刚开车经过宾馆外面的时候,无意间瞥到林朗手中抱着的一个女子依稀像是沈心棠的样子,只不过他因为只是短暂的一瞥,车子已经快速地飞驰出去。 应该不会是她吧? 如果是她的话,她怎么会像昏死过去一样被一个男人往宾馆里抱? 他甚至能够敏锐地感觉到,那个男人颇为心虚和紧张的样子。 车子在红灯路口停下的时候,他越想越不对劲。 那个女人的身份,他一定要去确认一下! 如果真的是沈心棠呢? 怎么会偏偏安排他在这里碰到她呢? 是不是冥冥中徐珊在指引着他,让他在紧急时刻帮助沈心棠一把的? 于是,绿灯亮起后,他迅速发车,找到掉头的路口,兜了一个圈,这才开到了宾馆外面,又用两百块钱收买了服务生,让他帮忙去叫门。 还好他来得比较及时,看样子沈心棠应该还没有被侵犯过。 他支走服务生后,在床边沉思着看了看她。 然后,他弯下身去,用手掰开了她紧闭着的嘴巴,将鼻子凑了上去。 有一股东-莨-菪-碱的味道,确定就是迷-药。 看她的表情平静,他又从被子里捞出她的手看了看,没有剧烈抵抗的痕迹。 看样子是熟人作案。 想着她的衬衫扣子已经被那人解开,他犹豫着要不要帮她重新扣上。 还是给她扣好吧,就告诉她事情被他及时制止,那个人根本就没碰到她,以免她胡思乱想。 正当他给他扣到倒数第二颗扣子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一个男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和他来时一样,别的方向看也不看,径直奔向床边,眼睛只瞟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便有一拳头呼呼地朝他挥了过来。 “你这个混蛋!”花文轩咬牙切齿地冲陆白大喊,如一头发疯的猛兽。“你是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陆白冷静地闪避着他的进攻,耐心地解释道,“你刚才看到的只是一场误会,那么你认识沈心棠?” 因这方不。“我当然认识,她是我的未婚妻!”两人在狭小的房间内呼啸来往,翻腾闪避,花文轩抓起一把椅子朝对方砍了过去,“你敢动我妻子,你找死!” “我说了不是我!”陆白稳稳地抓住了椅子的另一头,与花文轩对峙着,“你不相信的话,可以等她醒了问她!” “狡辩!”花文轩却不相信他的说辞,他刚刚明明看见这个该死的男人正在脱沈心棠的衣服! 大约二十分钟前,他就收到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说沈心棠现在在某宾馆内,和一个男人。 他觉得奇怪,谁这么无聊发这样的短信。 他打过去时却没人接听。 正好给沈心棠打电话,也没人接听。 打了很多遍都无人听。 他这才有些慌了,又打到沈心棠的公司去,公司的人接的电话,说她不在座位上,下班前十分钟就已经不在办公室了。 花文轩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赶紧开车去了短信上说的那家宾馆,一路上闯了七八个红灯他也不管不顾。 到了宾馆,正要打听沈心棠是不是来了这家宾馆,手机上短信又发过来了,准确地报出了沈心棠所在的房间号。 第55节 他就是按照短信上的指示,找到这里来的。 陆白现在真是百口莫辩。 他现在和花文轩的情形,与刚才他和林朗的情形是何等相似! “我为什么要狡辩?”陆白冷冷一哼,抓着椅子的手力道加重,“你说你是沈心棠的未婚夫,你有证据吗?刚才那个男人也说是她的男朋友呢,被我拆穿后不是也狼狈逃走了吗?” 听到陆白这么一说,花文轩手上的动作停了一停。 “那个男人是谁?你知不知道他的名字?长什么样?”花文轩还有些气喘不定的,缓缓松开手,将椅子交到了陆白手上。“可是你又是谁?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嘛,”陆白慢慢放下椅子,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勉强算得上是她的朋友吧!正好路过这里,发现她情况好像不太妙,所以就跟来看看,不过让那小子给逃了。但是他肯定逃不掉的,因为只要心棠醒了,她就知道是谁了,应该是认识的人干的。” 认识的人?花文轩开始在脑海里过滤一个个头像脸孔。 “那她应该没有……”花文轩担心地问道。应该没有被那人得逞吧? “嗯,幸好我赶得及时。”陆白点了点头,好让花文轩放心。“应该是没有得逞,她只是衣服钮扣被解开了,其他还穿得好好的,刚才我就是在给她扣钮扣的,你别担心,我可是心无邪念的。”他生怕对方误会自己会心猿意马似的,所以特别说明了一下。 听到沈心棠无恙,花文轩稍稍松了口气。 “你和阿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他仍是以不信任的眼光看着对方,“我和她是高中同学,是初恋情人。”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女性购物网站花轩堂的ceo叫花文轩的是吧?”陆白轻轻扯动嘴皮笑了笑,“久仰!” “你又是谁?”花文轩是名人,被人认出来也很正常。 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样一号人物。 但是,感觉对方的气场,应该不是普通人物。 “我的名字叫陆白,陆游的陆,李白的白。” “你的手机号码?”花文轩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手机号?”陆白挑了挑眉。 “怎么,你心虚啊?”花文轩咄咄逼人道,“你是不是怕阿棠醒来后指认你,你逃不掉?” “真是笑话!”陆白冷笑一声,“我要是想逃,还会坐在这里吗?我要是想逃,你认为你抓得住我吗?” “那就试试看啊!”花文轩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摆出架势。对于刚才他给沈心棠扣扣子的行为,花文轩还是耿耿于怀。 陆白不屑地瞟了他一眼,扭头看了沈心棠一眼,又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快一点了,她应该要醒来了吧? 陆白站起身来,走到床头柜前,拨通了内线,让总台送了两瓶矿泉水上来。 “你叫水上来干嘛?”花文轩有些不满地嚷道,“你可以走了!” “我为什么要走?”陆白呛声道,“你不是怕我跑掉吗,现在却要我走了?怎么,我走了你就好对沈心棠不轨了是吧?原来你这个未婚夫也是冒牌的吗?” “冒你妹!”陆白的指责刺激到花文轩了,他不由得爆了粗口,说话间已经脱下了身上的西服外套,冲陆白招了招手,“来,我们还是打一场吧,我怎么看你都觉得不顺眼,长得一副挨打相!” “幼稚!”陆白轻蔑地瞟了他一眼,正好服务生送水来了,他便去开门取了水,将其中一瓶扔在床上,另一瓶自己打开了喝。 花文轩也觉得有点渴了,不客气地自己抓起床上的宝特瓶,打开瓶盖咕咚咕咚喝了一气。 没过多会儿,床上的人儿动了动,沈心棠的眼皮眨了两眨,接着慢慢睁开眼来。 “阿棠,你醒了吗?”花文轩又惊又喜地冲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了起来,感觉总算松了一口气。“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第106章 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 沈心棠一脸迷茫,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在看到花文轩后,眼角余光不经意地也看到了老神在在坐在一边的陆白。 “陆白!”她惊叫一声,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看了又看,又转头看了看花文轩,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是在哪里啊?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伸手轻轻捏了捏自己的脸蛋,身体有尖锐的痛感,证明是真实存在的。 “你既然已经醒了,那我就先走啦!”陆白站起身来,懒洋洋瞟了花文轩一眼,问了她一句,“这个人自称是你未婚夫,他说的是真的吗?” 沈心棠正准备说话,花文轩已经抢先开口问她了:“这个人说是你的朋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好像没听你说过有这样的朋友啊!” 沈心棠看看陆白,又看看花文轩,脑海里已经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她当时坐在林朗的车里,林朗给她喝了一瓶水,喝完之后她就头里晕晕乎乎的,后来就失去知觉了。 难道说,那个水有问题? 是林朗要害她? 林朗为什么要害她? 是受nancy授意的吗? “陆白的事,回头我慢慢和你说。”沈心棠先打发完花文轩,接着转过脸去看向陆白,“陆白,你来上海了啊?你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正好路过这里,看到有人想欺负你,所以……”陆白耸了耸肩,接着问道,“你白长了这么大啦,怎么一点防备心理都没有的?要不是我正好碰到,你……” “他是谁?”一想到沈心棠有可能失身于人,花文轩就怒气满腔。“是谁把你带到这里来的?” “是……”沈心棠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林朗!” 林朗,林朗,为什么你会做出这种事呢? 沈心棠心里涌出一阵失望与悲哀。 她一直对他感恩着,觉得他是个很仗义的人。 那一次他帮她抓小偷,帮了她的大忙,她一直想找机会报答他。 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如此不堪,他会对她做出这种事! 直觉地,她都不愿意去承认,她不相信,她不愿意正视这件事情。 “林朗?竟然是他?”花文轩一拳重重地捶在了床上,咬牙切齿地说道,“一定是nancy在搞鬼!我打电话给她!” 这时候,沈心棠的肚子很没气节地发出了“咕咕”的叫声。 她尴尬地用双手捂住了脸。 “怎么了?”花文轩停下了准备打电话的动作,“是饿了吗?不会你还没吃午饭吧?? 沈心棠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别的不舒服的地方?”花文轩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握了握她的手,感觉没什么异常状况,这才稍稍放了心。“那我们先去吃饭吧!其实我也只吃了一两口而已。” “嗯。”沈心棠情绪有点低落,虽然最后并没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应该值得庆幸,但是林朗这样对她给她带来不小的打击。 “陆白你呢?你吃过没有?不如一起吃个便饭吧!”沈心棠看着陆白,勉强笑了笑。 “我吃过了。”陆白抬腕看了看表,“我另外还有事,在这里还耽搁了一会儿。你既然醒了,又有未婚夫陪着你,那我就不当电灯泡了,我先走了!” “你等一下!”沈心棠正是因为要去找他,才会碰到这件事的,现在已经看到他,哪里能就这样放他走了?“你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个吧!” “你要他联系方式干什么?”花文轩不解而又满是嫉妒地问道。 “你要我联系方式干什么?”陆白也异口同声地问了出来。 问完以后,两人都互相不悦地瞪了对方一眼。 “你不是要珊珊的遗物吗?”沈心棠灵机一动,“我这里还有珊珊送我的几件小玩意儿,都是她亲手做的,你要不要?” “哦,是吗?”陆白果然被说动,“那你把你手机号码告诉我吧,回头我打给你!” “还是你的号码告诉我,我方便的时候打给你吧!”她要占据主动权。 “行了,回头有什么东西,你就交给我吧,让他到我公司来取。”花文轩拉着她起床,果断掐灭一起可能滋生情愫的苗头,对陆白说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谁,想找我应该不难的,到时候你来我公司拿东西就行了!” “你既然这么说,那我……”陆白挑了挑眉,充满玩味地说道,“我还非把号码告诉心棠不可了。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的,你越是不想让我去做的事,我偏要去做!我的号码是……” 他飞快地说了一串数字。 花文轩已经跳起身来,不由分说地推着陆白出门了。 “没事不要来招惹阿棠,”把陆白推出门后,花文轩还不忘警告对方一句,“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嘁!”陆白不以为意地翻了个白眼,将手插进裤袋中,悠哉游哉走了。 花文轩也“哼”了一声,转身回到房间。 沈心棠已经整理好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他推门进来便问了一句:“你有看到我包包吗?我的包不见了!” 她的小挎包遗失在林朗的车里了,不过她却并不知道。 花文轩也帮着她在房间里找了一圈,然后拨通了nancy的电话。 “文轩!”nancy的声音里难掩激动欣喜,“今天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啊?” “是你的主意吧?”他劈头就问道,“林朗呢,叫他接电话!” “你在说什么啊?没头没脑的!”nancy怨气十足,“你找林朗做什么?这几天我都没见到他,不知道他死哪里去了,或许找到新的雇主也说不定……” “你别跟我打马虎眼!你现在还在公司吧?你别走,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气冲冲地说完,挂了电话,转过头来,二话不说,先一把将沈心棠抱在了怀里。 “今天真的好险!”他抱着她,闻着她身上幽幽的体香,心里暗暗感激上苍没有让大错铸成。“房间里没有你的包,估计落在林朗车上了。回头我找到他,让他好好向你赔罪。还有,希望你能让我安心一点,从明天开始,就不要再去上班了好不好?你如果真的非要上班不可的话,就一直呆在办公室里别出来,我会让人负责你的餐点和接送问题的,我绝不允许相似的情形再次发生。” “嗯,我听你的!”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沈心棠想想还是有点后怕。 像她这样单纯没有心机的女生,真的很容易被人利用受伤害。 花文轩这才稍微高兴了一些,捧着她的脸亲了亲她的唇,然后带着她去吃午饭。 陪她吃饭的时候,他脸上虽然一直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他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担忧。 假如她真的怀孕了,那她今天喝下的迷-药会不会对胎儿有影响啊? 是不是应该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过他脑子里仍乱哄哄地一团,心里的气愤一拱一拱的,好像要突破他的胸腔一样。 林朗怎么可以对心棠做出那样的事? 假如真的是nancy指使的,那她真的是不可原谅! 她怎么在他身上下功夫,引-诱他也罢,还是海扁他也行,他都没关系,他都可以忍。 但是,谁也不能动沈心棠! 何况,她还怀了他的孩子! 他真是越想越气愤,恨不得马上冲到nancy面前,问问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问问她怎么可以如此恶毒…… 等沈心棠饭吃好,他把她送到杂志社,亲自把她送到办公室门口,并再三关照她千万要多长个心眼,不要和接触不深的人走得太近,下午他会早点过来接她。 沈心棠也难得顺从地一一答应了,他这才心急火燎地下了楼,开车往公司赶。 第56节 一到公司,他就把nancy叫到了总裁办公室。 “今天的事,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他阴沉着脸,重重地坐在了大班椅上。下时白边。 “什么事啊?莫名其妙的!”nancy一脸迷茫的样子,“刚才在电话里也是,你到底在说什么?” “nancy,你演戏的功夫日益精进啊!”花文轩不无讥讽地说道,“你的跟班林朗呢,把他叫来吧!” “我不是说了吗?林朗前两天被我训过以后,他不堪受辱,消失了!”nancy很是愤慨地说道,“他是不是闯祸了?他到底是给我惹事了,这个混球,我给他打电话!” nancy拨通了林朗的手机,语音提示说对方已关机。 “他关机了。”nancy又气又急又无奈,“你告诉我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地诘问我?就算给人判刑,也要告诉他是犯了什么罪吧?” “他今天把阿棠带走了,还在水里给她下了迷-药……”等等,还有一个隐藏着的人是谁? 那个发短信给他的人是谁? nancy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还下意识地伸手掩住了嘴巴。 “你说什么?他……竟然给沈心棠下迷-药?他疯了吗?他人呢?你没抓住他吗?”nancy痛心疾首地说道:“真是个败类!” “你真的不知情?”花文轩眯了眯眼,仔细地打量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真伪。 ☆、第107 章 谁是幕后主使? ☆ “你可以去问我的佣人,也可以去我小区调取监控录像,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nancy言之凿凿义愤填膺,“他已经两天没有出现了,我还在想呢,这家伙还有点骨气的嘛,没想到一转眼就给我捅娄子往我身上引祸水。发生这种事,你第一个肯定就会联想到是我干的,我再怎么恶毒怎么没有节操,也不可能做这种下三滥的事吧?” “不是你的话,那他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对阿棠下手呢?”花文轩手指轻敲桌面,对nancy的滔天怒气熄灭了一半。 实在是,nancy的表现太完美了,一点也看不出来是装的。 她那振振有词的模样,慷慨激昂的样子,让人不得不相信她。 “这个,我可就不清楚了。”nancy见他态度好点了,忐忑的心也安定了一些,更加沉着淡定地说道,“他们私下也有些交情的,上次我还听沈小姐说要请林朗吃饭呢。” “什么?”花文轩大感意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今天突然冒出来的那个冷气十足的陆白,又听说沈心棠竟然和林朗有私交,这些事,沈心棠都没和他说过。 也难怪,沈心棠怎么会毫无戒心地喝下林朗给她的水呢,这说明她相信他啊! 请他吃饭这样的关系,绝不是见过两三次面点头之交能做到的。 为什么?阿棠为什么都没跟他说过,她和林朗到底是怎样的关系?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连他都没私下和林朗接触过呢,他和林朗说过的话,在上次打架之前,一共加起来还不到二十句! 不过,在nancy面前,他却不能表露出来。 “那你知道他在上海还有别的朋友或是住在哪里吗?”花文轩的语气虽然还是硬梆梆的,但是已经不带怒气了。“你能联系上他吗?” “我不清楚能不能联系上他。”nancy叹气摇头,“这几年他一直跟在我身边,他几乎断了和外界所有的联系,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这次负气离开,电话关机了,也不和我联系,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不过,”她话头一转,又打起精神来,“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会想办法把他找出来,给你一个交代!” 花文轩没有说话,只是在桌面上重重地捶了一拳。 nancy离开了总裁办公室,本来忧心忡忡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虽然计划出了点意外,但反而更加将事情往她预想中的方向推演了。 突然跳出来的男人,不正好坐实沈心棠男女关系混乱的罪证吗?那个男人看到沉睡中的沈心棠,不知道有没有兽性大发呢? 至于林朗,她早就让他去隐蔽的地方躲藏一阵子了。 他这个时候,应该已经离开上海了吧? 沈心棠在陆白报出电话号码的时候,就已经在脑海里地记述了一遍,因为找不到自己的包,没办法存到手机里,为以免记错为忘记,她趁花文轩出门的时候,用客房里的纸笔把号码记了下来,然后撕下了记事纸。 到了公司,今天的事情毕竟是有惊无险,对于那个伸向她的罪恶之手是林朗的事,她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林朗在她心目中一直是正面形象,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人物,他怎么会做出这样阴暗下-流的事呢? 难道是nancy逼他的吗? 想必现在花文轩已经回去把事情调查得差不多了吧? 本来想打个电话给花文轩问问,她手上事情却又一直忙着,只好等下班后看到他再说了。 下班后花文轩来接她,因为沈心棠说不太饿,两人就去了一家粥馆吃了一份八珍粥。 粥很烫,热气腾腾的,香气四溢。 两人都用勺子搅拌着热粥,让温度变得凉一些。 “林朗那小子跑了。”等粥冷的空隙,花文轩愤懑地说道,“我问nancy了,她竟然说林朗和她决裂了,说是他最近两天都没在她周围出现过,手机也关机,她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本来我很怀疑这件事是她指使的,不过看她的表情神态,真的好像不知情一样。” “我也听说这个情况了。”沈心棠想起今天林朗在车里和她说的话,他就是因为没跟在nancy身边,所以才会有空到处晃荡的。 但是,他的水里放了迷-药,显然是有预谋的。而他又那么巧地出现在她公司附近,应该是针对她的吧?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就是说,他对她怀恨已久? 可是他们之间,应该没有利益冲突吧?也不存在什么恩怨矛盾吧? 难道是因为他被nancy驱逐出家门,而迁怒在她身上吗? “你当时怎么会上了林朗的车的呢?”花文轩对此感到不解,“是他打电话叫你出去的吗?” “呃……不是,”沈心棠心虚地低头吃了一口粥,“是因为有点急事要出去一下,一时打不到车,正好他经过,所以就……” “你怎么就那么相信他上了他的车还喝他给你的水呢?”他倒是没去追问她有什么急事,而是一直抓着她对林朗毫无防备这一点不放。 “只能说我太单纯了呗,”沈心棠苦笑了一下,“林朗给我的感觉是很正面的阳光的,我到现在还不能接受这件事是他做的,你也觉得是nancy逼他的吧,他一向对nancy忠心耿耿的!” “你和林朗很熟吗?”他灼灼地盯着她,因她对林朗的评论而觉得很不舒服,“你和他又没有什么特别深的接触,你怎么会觉得他是正面的阳光的?” “也算不上很熟,但正是因为不熟,他才更加让我印象深刻。”顿了顿,还是把之前的事说出来了,“他曾经帮过我一个大忙……” “哦?还有这样的事?”花文轩心里汩汩地涌出酸溜溜的泡泡,他们果然有私交,而且她竟然没把这件事告诉他! 娄佣现没。她有什么事情需要找林朗帮忙的?她为什么不来找他帮忙呢? 难道他的能力还比不过林朗吗?林朗比他更值得信任吗? “嗯,就是发布会那天晚上的事情……” 于是沈心棠把当晚遇到小偷奋勇追小偷然后林朗出手相助的事说了。 “什么?那天晚上你竟然还遇到小偷了?”花文轩又惊又气,“这件事你都没跟我说过!你一定吓坏了吧? 他从位置上起身,坐到她旁边去,伸手揽住她的肩,自责不已地说道:“说起来都要怪我,要不是我让你误会的话,你又怎么会提前离场,又怎么会遭遇到小偷!你那么伤心,又被小偷欺负,我真该死!” 他一边说着,一边气结地使劲捶打着自己的身体,好像这样便是对自己最好的惩罚,也能够减轻一点自责似的。 “好了,不要这样啦,都过去了!”她捉住他的手,心疼又自责地说道,“不能全怪你,是我自己不好,我自己误会了,对你也对我自己没信心才会这样的,所幸最后没有造成什么损失,这也是多亏了林朗的帮忙,他和我仅只有过一面之缘,却肯出手助我一臂之力,你说,这样的人不是正面人物吗?” “你说得没错。”他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观点。 现在的人都比较冷漠,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不是人们变得冷血了,而是不想惹祸上身,怕做了好事还成受害者。 能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路见不平仗义出手的人,确实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这样的人也是值得称赞的。 难怪沈心棠会这么评价他了。 花文轩心里稍微平衡了些,现在他更加认为,这应该不是林朗的本意。 他和沈心棠本来就没有直接的冲突矛盾,他内心也不是这种奸邪丑恶之徒,他一定是受人胁迫才不得已而为之的! 而能驱使动他的,除了nancy之外,还有什么人呢? 虽然她极力装出毫不知情的样子,但是,越是看似没有漏洞的地方,越值得人怀疑。 “虽然她一副言之凿凿的样子,不过我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她。”花文轩悠然自得地吃了一口粥,“她想玩,我就陪她玩好了!本来我看在多年合作的份上,对于一些非原则性的问题,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她这一次实在太过分了,我不会再顾及她的情面了!” 装得像真的,那就是真的吗? 以为别人的智商都比她低吗? 他是那么好糊弄的人吗? “你打算怎么做?”她虽然有心维护林朗,但是那个幕后主使,不仅伤害了她,也是对林朗的一种侮辱和伤害,她也不想原谅那个人。 “我已经派私家侦探在给我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他主动替她再添了一点粥,丢开不愉快的话题,哄诱般地说道,“我们先不讨论这个,影响吃饭心情。你多吃点,你现在是两个人呢,要多摄取营养。” “还没确定呢……”她嘟囔着,被他的小心照顾弄得心暖暖的,很怕到时候会让他失望。 “就算暂时还没有也没关系,你也要多吃点儿,”他笑容满满,因她还安然无恙在身边,令他感到满足。“有了良好的基底,结出来的果实才会优良啊!” ☆、第108章 不欢而散 ☆ “我身体挺好的,反正你也知道,我不挑食又吃得多。”沈心棠满不在乎地说道。 她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虽然先天不足,个子算不上多高,勉强也算及格吧,该发育的地方还是发育得挺好,要是再长点肉,就会更加显得个子矮了。 “虽然我也有想过要减少一点饭量,”沈心棠美滋滋地吞下一口粥后继续说道,“不过试了几次,饿得要命,还是算了。反正也没想过要靠别人养,我自己也能养活我自己。” “能吃是福啊!”花文轩亲昵地和她碰了一下额头,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鼓励地笑说道,“我妈就喜欢能吃的女孩子,她老是说敏萱这也不吃那也不吃让她着急上火,你会得到我妈的欢心的。” 沈心棠冲他咧嘴笑了笑,虽然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但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第二天早上,花文轩便安排了专职司机护送沈心棠去上班了,开的是他的车,他则坐的是公司的商务车。 到了公司,便接收到了私家侦探发来的邮件,说暂时还没查到林朗的出入境记录,看样子并未出国,也没得到nancy和他联系的消息,目前仍在继续侦查中。 没出国的话,那他还在国内咯? 想来对方应该是猜到出境容易留下记录,所以才暂时没有出国的吗? 还是因为林朗始终放不下nancy,所以不肯离开的呢? 既然暂时不能和nancy接触,那他会躲去哪里呢? 中国这么大,随便往哪个深山老林一躲,要找一个人,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 那就只有先往与他有关系的地方去找了。 花文轩向私家侦探提供了自己的想法,对方表示已经派人去林朗的老家追查去了,很快会给他反馈信息。 沈心棠接到叶清欢的电话,后者先是问了问那天陈希昂送她走的时候发生的事,又问陈希昂有没有联系过她之类的,还问她和花文轩进展如何。 沈心棠敏感地察觉到叶清欢声音里的萧索,叶清欢平时是个大大咧咧豪爽泼辣的性子,很少有这样情绪低沉的时候。 “发生什么事了吗?”沈心棠突然忐忑起来,难道是和小龙女有关?“听你的声音有气无力的。” “没什么,就是觉得挺没劲的。”叶清欢懒懒地说道。 第57节 “你是孕期焦虑症吧?”沈心棠安慰说道,“可以去做做瑜伽的,有那种给孕妇开的课程吧?” “也许吧!”叶清欢长舒了口气,“那你先忙吧,回头我再打给你!” 叶清欢挂了电话,沈心棠心里又是好一阵动荡。 突然想起昨天记下的陆白的电话,她还没给他打呢。 抽了个空隙,她按照那个号码拨了过去。 “喂!”电话通了。 “喂,是陆白吧?”她试探着问道。 “是我。是沈心棠?” “嗯。” “我还以为你昨天就会给我打电话呢,看来我失算了。”陆白略带调侃地说道,“你今天再不给我打电话,我就要给你打了。怎么,东西在你那里吗?是去你公司拿还是去你未婚夫那里拿?” “我中午才有空,你方便到我公司这边来一趟吗?我公司在……” “我知道你公司在哪里,”他打断了她的话,“我等下就过来。” “好,那就十二点,在附近的咖啡厅。” 挂了电话,沈心棠整理了一下心情,全情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去。 中午午休,几个同事约她一起去吃饭,被她婉言谢绝。 出了公司大楼,正打算去约定的咖啡厅,却被她的专职司机拦住。 “沈小姐你要去哪里啊,我送你!” 因为有了昨天的事情,花文轩格外谨慎,让司机除了接送沈心棠外,还要在公司大楼外守着,不管她去哪里,见什么人,他都要跟着,并详细向花文轩汇报。 “行,那你便跟着吧,正好一起吃饭!” 沈心棠想着花文轩是为她着想,为了让他安心,她只好带上这个司机了。 这个司机大约四十岁上下,姓金,据闻驾龄二十年,无任何一起违规交通事故。 他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衣服鞋子也收拾得很整洁,给人一种清爽舒适的感觉。 于是沈心棠便带着金司机一起去了附近的咖啡厅。 她到的时候,陆白已经很不耐烦地看了第三次手表了。 “你迟到了六分半钟。”陆白有些不高兴的样子,精致的咖啡杯里只剩下一点咖啡底了。 “抱歉。”沈心棠在他对面坐下来,金司机则在她后面一张桌子坐下。 “东西呢?”他朝她伸出手来。 “先吃饭吧!我请你!”她按了桌上的服务铃,朝他笑了笑,“你就心急成这样?” 服务人员拿着点单器过来了,两人各自点了一份套餐。 “昨天你匆匆走了,也没仔细没问。”沈心棠说道,“你是什么时候到上海的?小龙女也来了吗?你真的要向她履行诺言吗?你想怎么做?” “我就知道!”陆白手指轻轻敲打着咖啡杯,一脸了然地看着她,“你的真正目的是要打听这个是吧?说什么有珊珊的遗物要给我,根本就是谎话!” “不是谎话!”沈心棠严肃地更正道,“珊珊确实有遗物在我这里,不过我今天没带在身上,我也确实是想向你打听这件事的。但你要的东西我早晚会给你的。” “你想打听什么呢?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他往椅背上轻轻一靠,闲闲地说道。 “其实我真的很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帮小龙女做这件事。”她无意识地转动着手里的杯子,平静地望着他,“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他先是微微一愣,接着放声大笑起来,惹得周围的人向他投来异样的眼光。 笑声骤停,他眼神冷冽地盯着她,隐约可见里面还藏着一丝怒气。 “女人的思维就止于此吗?”他冷哼一声,霍然站起身来,作势欲走。 “你干嘛?”沈心棠也紧张地站起来,“你生气啦?是我说错了吗?还是我说中了你心虚所以要逃避?” 陆白转身凌厉地瞪了她一眼,语声冷硬,“我最讨厌多嘴多舌还喜欢胡思乱想的女人!” 话落,也不顾正用托盘送来餐点的服务生,踩着重重的脚步声,以示他此时内心的不满,大踏步地下楼去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沈心棠身上,弄得沈心棠尴尬得要命。 让服务生把餐点放下,沈心棠叫金司机过来一起吃,金司机那份还没上的就先取消了。 这一餐吃得有些郁闷,沈心棠不知道原来陆白这么小气,两句话不对,竟然甩头就走人。 好吧,虽然她也承认,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过硬的交情,能赏脸来见她,也都是看在徐珊遗物的份上。 长正天是。是沾了徐珊的光,可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吃完饭,叫服务生来买单,服务生却说单已经被买过了。 问金司机,金司机说不是他买的。 不是金司机,那肯定就是陆白了。 如此甚好,沈心棠又有借口给他打电话了。 “干嘛?”陆白接起来就没好气地问道。 “是你买的单吗?” “是我买的,我从不欠人家的。”理直气壮的语气。 “说了是我请你的啊,况且,你又没吃!”她争辩。 “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个么?我很忙,挂了。”极不耐烦的样子。 “不是,你等一下!”她赶紧叫住他,“要是我刚刚有冒犯的地方,请你谅解。关于小龙女的事,我还想再跟你谈谈。” “以后再说吧,我真的很忙!”他匆匆说完,便挂了线。 沈心棠呆呆地看着手机,良久,终于张了张嘴做了嘴型:“你妹!” 到了晚上回到花文轩的家,花文轩便问起白天她和陆白见面的事。 现在沈心棠基本上就算是住在花文轩家里了,他说过两天就去把她的东西都搬过来。 “听说你中午和那个叫什么陆白的见面了?”他跪坐在她身后给她捏肩,一边忖度着用词,“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 “是在去岜洞部落的路上碰到的。”沈心棠决定还是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他,以免他多想。“他是徐珊的一个爱慕者,徐珊你还记得吗?以前我们一个班的。” “徐珊啊?”花文轩用力想了想,“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印象,不过她的样子,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你接着说!” “关于珊珊的事,我就简要说一下吧!”沈心棠大致地说了一下徐珊的生平,又讲到她在岜洞行医并最终殒命的事,不由为生命的脆弱伤感了一回。 花文轩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告诉她还有他,他还在,他们会好好地,一直在一起。 “对于陆白和徐珊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奇怪珊珊从来没和我说过。”平息了情绪后,沈心棠继续说道,“我也问过陆白,他也没和我说,只说是她的爱慕者。” 她便把陆白进山不认识路,她帮他指路,并搭他的顺风车进山的事说了一遍。 ☆、第109章 老婆,我要嘛 ☆ “其实我觉得我很没用的,”她面露惭愧之色,“我不懂谈判技巧,无法说动小龙女,她一直对我很冷淡,还想拿钱打发我。山里又没有信号,也不能和其他人取得联系,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却突破她。倒是这个陆白跟着瞎掺和,故意去招惹小龙女,害得小龙女罚我们去山上伐木……” “你们?”花文轩抓到了她话中的词眼,“你是说你和陆白一起去山上伐木吗?” “嗯。”沈心棠没去注意他有些怪异的语气,接着说道,“后来小龙女好像真的有所松动的样子,又跟我提了条件,说可以和我交换。不过我没答应。” “是什么条件呢?”他很好奇。 “没什么,不说也罢。”她摇了摇头,顺势躺了下来,枕在他的大腿上。“我觉得自己现在好幸福啊,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心爱的那个人旧情复燃,他还爱着我,愿意和我共度一生。我心里有他,他心里有我,可以每天一起吃饭,一起说话,一起这样舒服地躺着,我觉得人生真的是太圆满了!” 她叹着气,脸上都是幸福的光彩。 “我也是!”他伸手轻抚着她柔滑细致的脸蛋,鼻端萦绕的是清幽淡雅的体香,良辰美景,如花美眷,人生还有何求呢? “阿棠,不如我把公司的事情安排一下,你看是给你公司请假还是辞职,我们去拜访一下你父母吧?”花文轩趁热打铁地说道,“我们赶紧结婚吧!” 沈心棠沉默了一下没说话。 “怎么,你不愿意?”他有些慌了,赶紧弯下身去仔细看她的脸。 “还是等下周去医院检查了以后确定了再……”沈心棠有些底气不足,“你妈妈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才勉强同意我们结婚的吗?要是知道我没怀孕……” “即使这个时候没怀上,将来总会怀上的。”他将她拉了起来,抱坐在他腿上,“你不要担心那么多,和你过日子的人是我又不是她,再说,我妈和你接触的时间不长,她还不了解你。等相处久了,她一定会很宝贝你的。” “干嘛还犹豫啊?”花文轩不满意她的表现了,“像我这么温柔深情又会赚钱又体贴又专一的男人,向你求婚你竟然还要犹豫?哎,没想到你的眼光比一般女人还要高诶。你是不是觉得我求婚求得不够浪漫啊?要买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到你公司楼下去大喊‘沈心棠,我爱你,求你嫁给我’吗?” “好啊,你去啊!”沈心棠促狭地笑了,这不是电视剧里才有的桥段吗?不过若真有那样的画面,她一定觉得好拉风好好笑。 “不要啦,你现在先答应我啦!”他学着女人撒娇的样子耍无赖地摇着她,“快答应吧!答应啦,答应啦,像我这样的极品好男人,竟然求婚不成功,真的是太侮辱人啦!” “好吧,那我就勉强答应一下吧!”她配合地点了点头,脸上装出很勉强的样子。 “什么勉强啊?你太坏了!”他伸手去挠她胳肢窝,她笑着倒在床上,他顺势扑了下去,他的唇就堵上了她的。 极力索取,极尽缠绵。 火热的深吻,纠缠,吸吮,没有止境,仿佛要吻到地老天荒。 火热的温度一寸寸蔓延开来,烧灼着两具互相深陷的身体。 他腾出一只手来,开始脱身上碍事的睡袍。 衣服除尽,露出他精壮的胸膛结实的腹肌,还有那满载子弹的挺拔昂扬。 脱了自己的衣物,他又开始剥除她身上的丝绸睡袍。 当他埋首于她胸间,用他溽湿的唇舌在她敏感部位激起层层爱火时,她忍不住颤栗着身子呻-吟出声。 “不可以!”她的身体已经绵软下来,却用力地想要推开他,声音明明是无比抗拒却显得那样魅惑与引-诱。“文轩不可以,万一真的有孩子……” 孩子! 花文轩一个激灵,满心意乱情迷被这两个字给惊醒,理智回归。他颓然地躺倒在一旁,任由他的小弟一剑擎天,急促地喘气不已。 “难道我要禁-欲十个月吗?”他侧过脸去,欲求不满地看着她。 “也不是。”对于这样的问题,她还是有点放不开。“就是前三个月和后三个月需要禁止,中间的时候,小心一点,好像也可以的。” “可是,我现在好想要你,怎么办?”他伸手搂过她来,将她身前的柔软使劲在他面前揉啊揉的,越发地觉得饥渴难耐。 她小脑袋埋在他怀里,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他抓过她的手,然后强行按在他的小弟上,她吓得赶紧抽回手来,却被他死死按住。 第58节 他那里坚硬似铁,热烈似火,仿佛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 “你能帮我吗?”他凑近她耳边,轻声低语,又顺势舔着她的耳垂。 “我怎么帮啊?”她有些害怕,却又不想看他忍受这样的苦楚。 他轻轻在她耳畔吐出两个字,顿时羞得她面红耳赤,只能装聋子。 “老婆,我难受!”他拉起她来,捧着她的脸,她看到他眼中的隐忍。“给我你的爱,给我你的全部,都给我,好不好?” 他重新吻住了她的唇,细细地描摹,轻轻地辗压,再慢慢地探入,他的身体不断地贴向她的,好像迫不及待求取悦的性-奴。 “好老婆,帮帮我嘛!”他恳求她,又伸手在她身上最诱人的地方轻揉慢捻,弹拨捏压,直弄得她欲罢不能,娇喘连连。 “文轩,不要!”她想要逃避开去,却又身不由己地朝他靠得更近。 “叫我老公!”他在她耳边暧昧诱哄。 “老公!饶了我吧!”她无力地攀附在他身上,欲求而不得,只能苦苦求饶。 “好,我饶了你,但你要先解救我!”他暗哑着嗓音,隐忍得很是辛苦,“你再不帮我,我要死了!” 听着他的苦苦哀求,看着他因情-欲而倍受折磨的脸,还有他身上如烙铁般不时撞向她身体的昂扬,她心软了。 她慢慢从他身上滑下来,在他喉结处留下浅浅一吻。 他喉咙里顿时滚动一声,双手竟然用力地抓住了身下的床单。 她轻轻浅浅地,一路绵延向下,过中庭,吃草莓,绕肚脐,最后才停到了那一柱擎天的地方。 么用打道。活了这么大,第一次亲眼看见这雄伟昂扬的器物活生生摆在面前。 有点毛骨悚然。 她害怕得不敢睁开眼睛。 “老婆!”花文轩已经忍受不了地叫出声来,并用力抬高屁股朝她面前送去。 她避无可避,心一横,手一伸,紧紧握住了那根器物,张口就含了下去。 …… 周末的时候,花文轩就开着车去把沈心棠的东西搬了过来,两人正式开始了同居生活。 再过了几天,两人也去医院做了检查,确定沈心棠怀孕了。 两个都很高兴,花文轩也筹谋着和沈心棠回老家去拜望她的父母,商量结婚的事。 本来花文轩的意思,因为他也比较忙,加上沈心棠又有了身孕,不方便长途跋涉的。他想着最好把二老接到上海来,他求得二老的同意后再安排双方父母见面。 不过现在正好是家里农忙的时候,他们是绝对走不开的,所以花文轩只得作罢。 沈心棠所在的杂志社又招了新的人手,她在公司变得没那么忙了,不过发工资的时候她还是吓了一跳。 “我的工资怎么变多了?”她找到总编,纳闷地问道。“而且这一笔两万块的奖金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上面的决定,”何总编笑眯眯地说道,“你在公司里表现很好,一直任劳任怨兢兢业业的,这次广告部和发行部都取得了不错的业绩,所以给资历老的员工发放一点福利,里面有前几年的年终奖,还有房贴车贴交通贴高温津贴……反正是多给你钱,又不是扣你钱,你安心拿着就是了嘛。” “是这样吗?那是每个人都有吗?”沈心棠想了想,论资历,她确实算得上公司员老了。 因为公司效益不是很好,也没什么年终奖,待遇不算好,许多人都没干多久就走了。 “不是每个人都有,是对公司有巨大贡献的人才有的。”何玉安仍是笑呵呵的,“你和花总裁喜事将近了吧?结婚后还会留在公司上班吗?其实公司给你加薪,是想挽留你呢。” “谢谢何总编,也很感谢公司的栽培,”沈心棠很有义气地点了点头,“只要公司不抛弃我,我是不会抛弃公司的!” 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人往高处走,沈心棠却是个死脑筋,对待公司就像对待爱人一般,死守在一处就不想挪窝了。 她说在公司久了有感情,不想走。 钱嘛,够花就好了。 反正她没有大志向,房子买不起就租,车子是消耗品,她只要三餐饭吃饱,手上有活干,就什么想法也没有了。 最主要的是,她因为和岜洞部落那样落后的地方接触后,就深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幸福了。 于是没了斗志。 好吧,其实她是个巨没出息的家伙。 ☆、第110章 陆少 ☆ 沈心棠高高兴兴地拿好工资条放到包包里,近来什么事都很顺利啊,终生大事也定了,还无缘无故加薪了,她的人生价值又得到了肯定…… 人生真是再完美不过了! 不过想一想,为什么公司早不给她加薪晚不加薪,偏偏这个时候加呢? 何总编说广告部和发行部效益好了,上次去花轩堂,不就是发行部和广告部的负责人一起去的吗? 当时花文轩还把她给赶出会议室了呢。 一定有猫腻! 她急急忙忙打电话给花文轩,想从他那里得到点消息,但是提示却是正在通话中。 她便暂时挂了电话,等过一会儿再给花文轩打。 花文轩接到的电话是私家侦探打来的。 对方说在云南边境查到林朗的足迹,林朗有潜逃往缅甸的打算。 对方还说,他们的人马在与林朗冲突的时候都挂了彩,而且他们最近消费很大,要求他作经济支援。 对方把林朗潜逃时的照片发给了花文轩以作采信,花文轩便给对方的户头里转了一笔钱,对方表示会尽快将林朗带回上海。 明月夜,轻风柔,在静谧安宁的边境小镇上,林朗从一条巷子里出来,紧贴着墙壁,警惕地四下张望着。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这样东躲西藏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狼狈和疲惫过,就只是因为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而他不敢去面对这个错误,只是因为不想连累到他心爱的人。 前面不远处停着一辆人力车,车上早有约定好的人在那里等着。 他用所剩不多的现金收买了一个车夫,让他晚上帮忙制造混乱,他好乘机逃出。 从这条街一直走到底,那里有散落杂居的各族贫民,就在那个院落外面,就立着一块界碑,过了那个碑,就算是出了国。 但要真正安全,还得泅过碑后那条水流不算湍急的大河。 他知道那里一定有埋伏,他上次准备偷渡时就和那伙人正面撞上了。 本来他一个人对付对方四五个人是绰绰有余的,奈何他们手上有枪,他差点吃了大亏。 今天晚上,他就打算来招调虎离山之计,让那个车夫去引开埋伏,他则顺势偷渡过河。 他慢慢掩了过去,镇上一片安静,四下无人,连一声狗叫都听不到。 到了车子后面,他伸手朝车身轻轻一后,然后两手抓住车后顶上的勾子,反身贴着车身站在车子边缘处。 那车夫得到动静,这才发动轰隆隆如炮响的机车引擎,朝着边境河边开去。 到了河岸处,林朗趁着夜色往旁边一滚,车子继续前行,他则埋伏在暗处静待时机。 果然车子刚在河岸处现身,埋伏在周围暗影里的人马便跳了出来,上前想要阻止车夫。那车夫按照约定好的,不理来人,径直将车朝河中间开。 “快停车,不停车就开枪啦!”有人持-枪大喊。 车子已经冲破堵在前面的人群,瞬间冲向了河面,同时车夫抛下车子,纵身跃入了河中。 “他在找死!”有人不满地嚷嚷道。 “死也要拉着尸体回去!”为首的人握着枪,指着其中两人道,“你、你,赶快跳下去找!” 那两人便脱了鞋子纵身跳进水中。 没过多会儿,那边树林里却传来打斗声。 这边的人面面相觑。 一束手电强光笔直地朝打斗处射去,隐隐可见有三人围夹着攻击一个人,看那个被围攻的人左闪右避,隐隐竟然便是林朗的模样。 “妈-的,竟然使调虎离山之计!”为首之人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然后打手势吩咐人叫入水的弟兄上来,接着他又叫了两个人手朝打斗那边跑了过去。 还真是狡猾啊! “你们是什么人?”林朗正避开了追捕他的人的眼线,正准备绕过小树林潜入水中,却莫名其妙地遭到不名人士的拦截,他真是背到了极点了。给好人拿。 “你是不是林朗?”其中一人开口问道。 林朗没有说话,对方都已经说出了名字,很明显,就是为了他而来的。 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反正是和自己过不去的就行了。 与其与他们纠结是什么人,还不如省点力气直接打。 谁拳头硬谁就是老大! 白天里他刚和那帮侦探手底下的半吊子酣战过一场,体力还没完全恢复,没想到现在遇到更硬的。 他们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是防守有度,攻守兼备,看那出手、进退、默契,就知道他们是经过长期专业训练过的人,一和他们交手就知道自己完了。 心里一泄气,出拳更没有章法。 二十个回合不到,他便被对方擒扭到手。 大侦探王有德带着两个小弟上前,拱手先打招呼:“三位,敢问你们是和我们一路的吗?我是受花总裁所托,来抓这个给他未婚妻下药的败类的,不知道几位是……” 对方哼了一声,扭着林朗就走。 “喂,你们要把他带到哪里去?”王有德赶紧上前拦住他们,他辛辛苦苦追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就要抓到他了,正说要抓他回去交差领赏呢,怎么无缘无故又跑出来一帮抢生意的? “不要你管,你走开!”其中一人蛮横无礼地将王有德一把推开。 王有德一个趔趄,差一点便栽倒在地,幸好身边小弟伸手扶住了他。 “把他留下!”王有德摸出了腰间的左轮手枪,笔直地对准了押解林朗的那个男人。 其中一人突然按亮了手机,将手机上的手电筒功能打开了,此时正朝王有德射-了过去。王有德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挡眼睛,紧接着他觉得手上一空,手枪已经被人缴了过去。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想和你纠缠,这个人我们要定了!”那人抢过枪后对着王有德,朝另两人作了个手势,三人慢慢离开了现场。 王有德呆若木鸡,欲哭无泪地看着他们将到手的鸭子给折腾没了。 “啪”的一声,120瓦的白炽灯骤然亮起,林朗被这陡然的光亮刺激得眼前一痛,连忙伸手遮住眼睛,同时快速闭上双眼。 刚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状况,现在有了光线却看不清眼前的象,闭着眼,只能感觉眼前一片金光,都是刚才那猛然的光线给闹的。 “你们是什么人?”遮着眼睛,他不能看到周围的情形,但他听得见旁边的动静。 第59节 有人拉动了他对面的椅子,然后轻狂地坐了下来。 “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对面的声音冷漠狂傲,散发着霸道的气息。“我只是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客罢了。” 林朗的双眼渐渐恢复下来,但是他依旧不能直视对方。 因为光线太强,他几乎不能完全放下遮挡眼睛的手。而对方却隐藏在光线阴暗的对面,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你也是花文轩找来对付我的吗?”林朗猜测道,“你们最好放了我,要知道,你们是没有权利对我动用私刑的,我要告你侵犯公民的人-身-自-由权利!” “我有对你运用私刑吗?”对方无所谓地笑笑,“你确定你要去告我吗?好啊,那你去告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公安局呢?” 去公安局,他无异于自投罗网。 虽然说最终他并没对沈心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他已经有了投药、意图迷-奸这样的犯罪行为,就算不被判处死刑,也够他把青春岁月全部葬送在高墙里面的。 眼前这伙人,不知道想怎么对付他。 他们在云南边境把他抓住,然后蒙了他的眼睛,把他押上了一架直升飞机。 深更半夜地能够调动直升飞机的,不是超级有钱的,就是手中有权的。 直升飞机不知道飞了多久,他猜测大约两三个小时的样子,然后就被押解到了这里。 下直升机的时候,他听到押解他的人对来接他的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然后称呼对方为“陆少”,想必这人大有来头。 “你想怎么样?”林朗咬牙切齿地问道。 如今形势比人强,他只有静观其变了。 “告诉我,是不是有人指使你那么做的,是谁指使你的?”被称作陆少的人由一开始的漫不经心变得疾言厉色起来。 “没有人,没有人指使我!”林朗挺直脊背,语气坚决,“是我一时色迷心窍,想占沈小姐的便宜!” “你哄鬼呢吧?”陆少怒极反笑,“听说上海有两百块就能满足你的人,你想用什么体位就什么体位,用得着下药?那个药就不止这个价吧?” “我……我说了,是一时色迷心窍,我已经后悔死了,我也觉得愧对沈小姐!”林朗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听出你的声音了,你就是那天在宾馆里出现的那个男人!” 林朗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正想确认一下对面的人是不是就是宾馆那个人,却被身后的人用力按住肩膀,强行将他按回了座位上。 “没错,就是我!”陆白倒是并不回避,径直点燃一根烟,悠然地点上了。“怎么样?觉得我很帅吗?假如我在唐韵娇的水里下这个药,然后再上她的话,不算侮辱她吧?” ☆、第111章 敢冒犯沈心棠者,杀、无、赦! ☆ “你敢?!”林朗目眦欲裂,再一次的愤然起身。“这件事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许你动她一根手指头!” “你很爱她?”淡淡的,不夹一丝感情的问话。 “是,我爱她,我爱她爱得发狂,我愿意为她牺牲一切,我为她而生,为她而死!”林朗胀红着脸,几乎是咆哮出声,仿佛宣誓一般。 “哇,真是好感动啊!”陆白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睛,“所以她叫你去给沈心棠下药,你就二话不说地去了?” “是……不是!”林朗差点被陆白诱出真相,恨不能把自己舌头咬掉,幸而他赶紧改了口,“我说过了和nancy没关系,是我自己对沈心棠起了色心……” “那你就该死!”陆白掐灭了烟头,蓦地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探身到林朗面前,一张脸阴沉如罗刹。“所有敢冒犯沈心棠者,杀、无、赦!” “但求速死!”林朗正对上陆白的双眼,一脸万念俱灰的神色,“所有的错都是我自己犯下的,我愿意为此承担罪责,但请你放过nancy,她只是个骄傲惯了的公主而已,她的人生不允许有污点……” “你想速死啊?你想得美!”陆白凉凉一笑,站直身子,伸手弹了弹身上的灰尘,朝旁边打了个手势。 立即便有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只露出眼睛的人走上前,他的手上,还握着一支针筒,此时正将针尖朝上,推出里面的空气。 “你要给我注射什么?”林朗惶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慢慢逼近的针头,挣扎不已。 他身后两双铁钳般的手臂死死地按着他,他挣扎也只是徒劳。 手臂上传来蚂蚁啃噬般的痛感,他眼睁睁看着白大褂木无表情地将针筒里的药剂一点点推射进他的血管之中。 “姓陆的,你不得好死!”林朗突然惊惧起来,大声地咒骂着陆白。 “啪”“啪”两个结实的嘴巴子狠狠地抽到了林朗的脸上,阻住了林朗的叫骂声。 “唉,真是头疼!”陆白伸手揉了揉额头,“这该死的混蛋,害得小爷今晚觉也没睡好!” “陆少请早点回去安歇吧,这里有我们呢。”旁边有小弟殷勤地说道。 陆白轻轻“嗯”了一声,拖着略显疲态的身体慢慢朝外走了出去。 沈心棠最终还是向公司请了一个礼拜的假,正高高兴兴地收拾东西。 花文轩说等一下去商场给二老和她老家邻居们买点礼物。 沈心棠夸他想得见到,难得主动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花文轩哪里会就这样便满足了,硬是又拉着她狠狠地缠绵热吻了一番才作罢。 两人几乎是去百货公司里大扫荡,有给她父母的,还有给她外公外婆的,还有叔叔婶婶邻居家的小朋友,等等等等。 因为沈心棠难得回去一趟,她以前每次回家也是会把身上的钱花上精光才作数,这次刚好拿了奖金,花文轩的钱也不用还了,她正好用来给家人购买礼物。 不过花文轩怎么可能让她花钱呢,都是他直接用金卡付帐的。 “上次你去见我妈,是你花的钱吧?我没有说是我付吧?”花文轩笑着安慰她,“所以喽,这次去你家,也应该是我出钱买礼物才对嘛。” 沈心棠一听他说得有道理,想想反正他也不缺这个钱,而且这是他的心意,所以就没有再坚持了。 本来小两口买东西买得挺开心的,花文轩一想到拜访过沈家两老后就能娶到沈心棠,心里忍不住地兴奋激动。 要不是因为接到王有德的电话煞了风景的话,今天的日程真是无比美好的一天。 王有德打电话来说把人追丢了,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生生把林朗给带走了。他们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是哪路来头,还问花文轩是不是他不相信自己,另外派了人手来。 花文轩骂了对方一句“没用!”,又让他继续寻找,要是完不成任务,是不会拿到协议佣金的。 而日前花文轩拜托朋友查的那个给他发通知短信的号码也断了线索,是个废弃的号码,这个号码只有两个联系人,一个是花文轩,一个就是林朗。 和花文轩是发的短信,和林朗则是通话。 这个人到底是谁? 花文轩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 好巧不巧的,他们在商场里遇到了正在母婴店里买东西的叶清欢。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蝙蝠衫,松紧带的七分裤,将墨镜推在头顶,正专心地看着一罐孕妇奶粉的详细说明。 红裂感点。“清欢!”沈心棠松开花文轩的手臂,欢快地冲了上去。“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住在静安区的人怎么跑到黄浦区来东西了? “咦,心棠啊?”叶清欢见到沈心棠也是意外加惊喜,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衣服很漂亮,气色也很好,”看到跟过来的花文轩,叶清欢不由打趣了一句,“果然有爱情滋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 “嗨!”花文轩主动和叶清欢打了个招呼。 “嗨!”叶清欢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淡淡地回应了一下。然后就只顾着和沈心棠说话。“我刚刚去过亦明的画廊了,所以在这附近转一转。”因为瞄到花文轩手中拎了不少袋子,所以就问了句,“今天来大采购吗?准备要结婚了?” “是啊。”沈心棠甜蜜一笑,把这次回家看望父母的事情和她说了。 “行啊,那真是恭喜你了。”叶清欢笑得有点敷衍,“王宝钏终于等来了薛平贵,你一定要幸福哦。到时记得给我喜帖。” “第一个就给你发。”沈心棠笑着回答。“等下一起吃饭吧?” “不了,你们的甜蜜时光,我还是回避一下的好。”叶清欢调侃了一句,然后又解释说,“我和亦明已经定好餐厅了。” “那好吧,我还有一些东西要买,那我先忙去吧,回头电话联系!”沈心棠买东西买得兴起,只顾着自己高兴,竟然忽略了叶清欢心不在焉的神情。 “好,再联系!”她朝沈心棠轻轻挥了挥手。 花文轩也笑着说了声“再见”,沈心棠便主动勾了他的手臂往扶手梯方向去了。 叶清欢直勾勾地看着他们有说有笑甜蜜恩爱的身影,嘴角不由自主扯了一记不屑的笑来。 没想到沈心棠那样的人也能有这样的好归宿,真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清欢比以前念书的时候更漂亮了你发现没?”沈心棠难得地八卦了一下,“她去韩国做过整-容手术的,不过是局部的,我最羡慕的是她的牙齿,她因为性子豪爽又喜欢笑,所以经常会露出牙齿,而她的牙齿却细碎整齐皓白,所谓‘明眸皓齿’,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吧?” “嗯,我记得她以前好像脸盆比较大的,刚才一看竟然秀气了很多,”花文轩接口道,“我猜她也应该是整过容的。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比她好看多了。” 说到后来,仍不忘拍老婆一记马屁。 “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嘛,”沈心棠晕乎乎的还是挺受用的,“明明她比我漂亮很多好吧?” 整-容已成时尚,变成和化妆一样能被接受的事情。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有办法能让自己变得更好看,是无可厚非之事。 两人说笑着走进了一家卖老年服装的店铺。 几乎用了一天时间来购物。 当然了两人也去小吃街吃了不少东西。 饱了口腹之欲,又满载而归,今天还算尽兴。 因东西太多,车子放不下,花文轩还另外叫了个出租车,专门用来装礼物。 沈心棠看到车上满满当当之后觉得好夸张,想想她觉得好像没买什么东西呀,怎么就这么多了? 想必花文轩的卡上也划掉了不少钱吧,沈心棠又有点心疼后悔了。 逛街购物是一件体力活,回到家里沈心棠累得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了。 花文轩亲自给她在浴缸里放了水,让她好好泡了个澡,放松一下身体。 因为泡得太舒服了,沈心棠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还是花文轩把她抱起来,给她擦干身子,再抱回到床上放好后,他才去洗澡收拾了。 第二天沈心棠就在家里收拾整理,给家里打电话说明天就回家,还带男朋友回来。 接电话的人是母亲,她听说沈心棠竟然要带男朋友回来了,高兴得扭头就对正在屋外准备收割用具的老伴喊道:“她爸,心棠明天要带男朋友回来啦!” 老爸一听这个令他头痛不已的女儿竟然想通了要嫁人了,也是高兴得什么似的,扔下手中的竹蔑就跑过来抢电话:“女儿啊,那男娃多大啦?做什么职业的?对你好不好?明天几点到……” 一直聊了将近两个小时,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似的。 从两年前开始,父母就已经着急着催她赶快找对象。 沈心棠总是拖着,父母很不高兴,每次她回家买的东西或是给钱,父母也不欢喜,只是耷拉着脸说:“我们不要你买的东西,也不要你的钱,我们只想看到你好好嫁人,我们心里就踏实安定了。” 27岁的年纪,在乡下已经是老姑娘了。 以27岁待嫁之身,沈心棠的存在,让父母在周围邻居中抬不起头来。 不是猜测她身体有毛病就是说她在外面乱来的,总之沈心棠也知道这个问题很尖锐,回家的频率不高,父母也不愿意她回家。 而且有了她这个榜样在,比她小两岁的弟弟也整天在外面晃荡晃荡,既不回家,也不听从父母意志去相亲。 25岁的男子,在乡下也是没有行情的大龄男青年了,硬件条件不过硬,是很难讨到媳妇的。 第60节 所以父母对沈心棠的怨言很大,沈心棠曾经好几次冲动地想要随便找个男人嫁了算了。 ☆、第112章 我会诅咒你婚姻不幸福的 ☆ 花文轩也去公司交代一下后面几天的事务。 因为他来之前,上海这边的业务都是由nancy经管的。 虽然他有理由怀疑nancy是指使林朗谋害沈心棠的幕后黑手,但目前证据不充分,况且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在公司利益上,nancy还算是尽心尽力的,毕竟,公司有她40%的股份。 分交疑来。“你不在公司的这几天,是要做什么去?”nancy听说他要离开几天,心里咯噔一声,猜到情况应该不太妙。 “我要去拜访阿棠的父母,”花文轩毫不避讳地告诉她,“我们会很快结婚的!” nancy身体微一摇晃,手指死死地攀抓着桌沿,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失态。 “你到底还是要和她结婚了?”她一脸愁苦,哀哀欲绝地看着他,“你好无情,怎么连一次公平竞争的机会也不愿意给我?” “nancy,我一直觉得你是聪慧明白的人,为什么在感情上就不理智了呢?”花文轩也很伤脑筋,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nancy不来电。“难道你爱我我就一定要回应你吗?那爱慕你的人那么多,你都有去回应过吗?” “我不管别人!”nancy红了眼,咬着牙说道,“我只想知道,我哪里比沈心棠差了?我到底哪里输给她了?为什么你选她不选我?” 没错!就是这一点! 什么都争强好胜,觉得谁都比不过她,她没得到的东西,别人凭什么就能得到? 她不服,她不甘心! “你什么都不输给她,你很好,既聪明又能干,所以你看,我不是和你做了合伙人吗?”花文轩无奈地摊了摊手,“如果真的要说输的话,就是时间吧!我先认识了她,并且先爱上了她,只是这样而已。” “那就是说,只要你没再遇到她,你还是会考虑我的是吗?”她眼中的光彩又闪耀了起来,满脸欣喜地说道,“你其实还是对我有感觉的是不是?只要她不再出现,你早晚会爱上我的是吗?” “这个就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她坚定地点点头,期待地看着他。 “以前也许有可能吧,”他叹了口气,把要签的文件签了,慢条斯理地说道,“可是现在不会有这样的可能了。” “为什么?”她的心又是猛地一沉。 “你应该知道的!”他紧盯着她的眼,意有所指地说道。 “我不知道!”她有些失控地大吼起来,“爱一个人有错吗?我爱你爱得这么辛苦,你就这样视而不见?你和别人结婚倒也算了,为什么是那个姓沈的?我到底哪一点输给她?我不服!” “够了!”花文轩重重地捶了一下桌面,那钝重的声音也仿佛是一把锤子狠狠地敲在她心上。“我不想在公司里谈论私事,你如果不想接管这几天的事,我会另外安排人手的!” “我会诅咒你婚姻不幸福的!”nancy眼里冒着凶恶的光,恨恨地丢下一句怨毒的话便踩着高跟鞋重重地离开了办公室。 “我一定会幸福给你看的!”花文轩被她这句话弄得火大,拍着桌子站起来,朝着她的背影不甘示弱地反驳了一句。 沈心棠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浑身热得冒出一层汗。 花文轩在家里的时候是开着空调的,他走后沈心棠觉得一个人在家开空调浪费就把空调给关了。 她刚坐下来倒了杯水喝,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打开看时,竟然是nancy打来的。 “喂!”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了电话。 “你出来一下!”毫不客气的带着命令式的语气。 “去哪里?” “我就在小区门口,我知道你现在花文轩家里,我等你五分钟,五分钟后你不出来,我就到他家里去找你!” nancy的语气有些忿忿的,自顾自地说完话,便匆匆挂了线。 沈心棠瞪了手机屏幕一眼,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想当初花文轩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强悍而霸道,完全以自我为中心。 都是发号施令惯了的人。 在这点上,花文轩和nancy还真是如出一辙。 简单整理一下,沈心棠还是出了房门。 她刚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正看见nancy很不耐烦地正准备开车进去找她了。 “找我什么事?”沈心棠走到车窗边上,看着里面一脸郁结的 “上车!”nancy朝她甩了甩头。 沈心棠便顺从地上了车。 nancy一踩油门到底,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飞射出去,吓得沈心棠赶紧抓住了扶手。 nancy把她带到了附近的咖啡厅,正是不三-不四的时间,咖啡厅里没什么人,只有角落一桌热恋中的男女拥抱在一起卿卿我我的。 “请你们离开这里好吗?”nancy极不客气地走上前去,从精致的手包里取出了两张死人头,勉强挤出个笑容,“去看个电影啥的。” 不管你们去哪里,反正别在我面前恶心我! 热恋中的小男女看着扔在面前的百元大钞,一时愣在了那里,呆呆地看着气场强大的 “怎么,嫌少吗?”nancy又拈了两张钞票。 随着两张百元大钞的纷落,那对小男女马上拾了钱,相携起身,笑容灿烂地说道:“谢谢大姐,我们这就走!” 两个小男女欢天喜地地走了,nancy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到沈心棠所在的桌子面前。 “钱是好东西,你同意吗?”nancy坐下来后,语带禅机地说道,“所以人人都爱钱,无可厚非。” 沈心棠没有说话,静待她的下文。 “沈小姐有去看过相吗?”nancy状似闲话家常般地说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是一副苦命相,一看就是受不了福的人?” 沈心棠心里猛地一震,这类似的话,当年花敏萱就对她说过。 那时年纪那么小,花敏萱就已经懂得盛气凌人。 她说沈心棠一看就是福薄命薄的人,让后者不要去害她哥哥还有他们家。 当年,花文轩经常闯祸,母亲经营小店挣来的钱,有一半都用来偿付给因花文轩而受伤的人。 后来两人早恋,又因为打人事件,花家父母被叫到教务处好一顿训,让花家父母非常丢脸。 尤其,花父的本职就是执教多年的小学老师。 所以,当花敏萱指着沈心棠的鼻子说出那样难听的话时,沈心棠也很难堪很自责。 而如今nancy重又拿这话来挤兑她,沈心棠心里一阵阵地揪紧了。 “原来唐小姐还会看相么?”沈心棠强打精神,若无其事地说道,“这个东西,信之则有,不信则无吧?再说了,我受不受得了福,好像和唐小姐没什么关系吧?” “沈小姐自然知道我在说什么。”nancy搅动着咖啡,漫不经心地说道,“像沈小姐这样条件的女人,年纪也不小了,突然有一天和自己的初恋重逢,恰巧这个初恋还发迹了,自然是要死死抓住他不放的了是吗?你一直等到现在还没结婚,不就是在等着找一个条件好的男人,可以让自己下半辈子衣食无忧吗?” “唐小姐好像比我还大几岁哦,你不是也没结婚吗?”沈心棠不以为意地笑着反驳说道。 nancy脸上僵了僵,她最讨厌别人拿她的年龄说事! “沈小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nancy很快便调整过来,平静无波地说道,“彼此之间存在利益的婚姻才能长久,单靠一时的激情和誓言,是不能白头到老的哦。” “你的话很有道理,”沈心棠坦然迎视着她,“但是未来的事谁能料得到呢?不是有一句很经典的广告词是这么说的吗?‘意外和明天,这两者谁会最先来到呢?’就算是彼此之间存在利益,那要是有一天出现了更大的利益呢?这么说,唐小姐结婚的话,只是因为利益才结的吗?不是因为两情相悦想要生活在一起才结婚的吗?” “沈心棠!”nancy将汤匙往桌上重重一扔,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恼怒。“人,贵在自知!你怎么可以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呢?你觉得你配得上花文轩吗?你懂企业管理吗?你懂策划运营吗?两个根本没有共同语言的人生活在一起,你觉得这样的婚姻会幸福吗?” “我幸或者不幸,都跟唐小姐没有任何关系吧?”沈心棠脸上有些难堪,悻悻地站起身来,“对不起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如果你只是来劝我放弃花文轩的,那我只能说抱歉了。就像你说的,我条件不好,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条件好的男人,当然要死抓着不放了。可是唐小姐你条件那么好,相信可以和你匹配的男人一定很多,所以你就洒脱一点,祝福我和文轩吧!” “一千万!”nancy轻抬眼皮,缓缓站起身来,倨傲地看着她,“给你一千万,你离开花文轩吧!” 沈心棠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怔怔地望着她。 “一千万不少了吧?”nancy带着满满的嘲讽看着她,“反正你所看中的,不就是文轩的钱吗?这一千万,够你下半生舒服地过日子了吧?与其现在盲目冲动地跟他结婚,将来承受被遗弃的痛苦,还不如现在就离开,拿着这笔钱去过你崭新的人生。听说你弟弟想创业没资金啊,男人要有了事业才会让父母不再替他操心吧?有一句话不是说吗,‘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连童话中的王子和公主也不见得最后是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呢,那么,王子和灰姑娘又怎么可能会最终幸福快乐呢?” ☆、第113章 拜见岳父母大人 ☆ 沈心棠被nancy绕来绕去的有点头晕,想用一千万打发她?就算给她一个亿,她也不会放弃花文轩的。 “唐小姐,我很理解你的心情。”她深吸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从容不迫地说道,“你对文轩的心,我感受得到。爱一个人并没有错,所以,我不想指责你什么。为我的将来担忧,我也很谢谢你。不过,就像你说的,连王子和公主也不见得最后是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更何况是普通凡人呢?既然如此,那又有什么好怕的?不要用钱来打发我,你觉得我会那么傻收下你这一千万,而放弃超过十倍价值的花文轩吗?不管你是觉得我是看中他的钱也好,还是因为急疯了,要紧抓住条件好的男人不放也罢,除非他自己亲口跟我说讨厌我让我离开,否则,我是不会放开他的!” 沈心棠一口气把话说完,喝了点水润嗓,站起身来,拿了桌上的手机作势要走。 “最后拜托一句,请唐小姐以后不要再为类似的事找我出来!不是说‘话不投机半句多’吗?我跟你没这么熟吧?” nancy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这个沈心棠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记得当初她第一次约见沈心棠的时候,看她还畏畏怯怯的样子,一定是仗着花文轩说要和她结婚了,所以她便忘乎所以了。 于是,在沈心棠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想也不想地便伸出一条腿来,横在了过道中间。 沈心棠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招,又加上走得有点急,在遇到这个障碍时,她踉跄着栽了过去,还好她反应敏捷,连忙用手抓住了旁边的餐桌,才不至于没摔到地上。 “啊,真是太抱歉了。”nancy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凉凉地说道,“因为坐了太久,所以想伸展一下双腿,没想到你却正好撞上来。怎么样?你没受伤吧?” 沈心棠刚才真的是大大吓了一跳,要知道她现在怀有身孕,前三个月一定要非常谨慎小心,她并不害怕刚才自己摔倒,只是怕惊动胎气而已。 她扶着桌沿,扭头直直地盯着nancy,心里的怒气一窜一窜的。 nancy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拿了自己的包包,轻笑一声,扭着腰,袅娜款摆地经过她身边,还挑衅般地说道,“我们等着看吧,看谁笑到最后好了!” “哗”的一声,就在nancy得意洋洋往前走的时候,猛地背上传来一阵温热潮湿之感,紧接着身上的小洋装迅速被浸湿,薄透的布料便紧粘在背上。 她猛地转回身来,怒不可遏地盯着沈心棠。 后者手上正握着刚才没喝完的咖啡杯,正装出一副无辜兮兮的模样,连道歉都显得那么不诚恳:“啊,真是抱歉,没想到一失手就变成这样。你有没有怎么样?没受伤吧?” “你这个臭女人!”nancy几时受过这样的欺侮,她重重地走上前来,在沈心棠面前站定,伸出手来便想要打她耳光。 沈心棠却一把挡住了她的攻势。 她捏紧了nancy的右手手腕,用力地将它往下扭。 nancy脸色一片惨白,一直“痛痛痛”地叫个不停。 沈心棠却毫不心软,仍是重重将她的手腕往下扭着。 也许她没有什么商业头脑,她也没有什么心计,可是要比力气,要动粗的话,她绝不会输给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的。 虽然她已经多年没有干农活了,但是每顿吃下去的两碗饭,可不是光用来长肉的。 “你松手!快放开!”nancy本来如花般的脸蛋几乎扭曲在一处,她一边喊着痛一边威胁沈心棠松手。 “我这个人一向很老实本分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沈心棠几乎快要把nancy的手腕扭下来了,nancy则因为痛苦而将身子蜷缩了下来。 第61节 “你喜欢花文轩,我没怪你。你拿钱来打发我,我也没怪你。就算你说那些难听的话,我也忍你了!”沈心棠真的是被她刚才的行为给气到了,“可是你刚才故意绊我,还说那样的风凉话,还想出手打我,我真是忍无可忍了!人善被人欺,你以为我很安静很柔弱,我就好欺负吗?你忘了你说过的话了吧?我可是表面柔弱内里强大的,这是真的!” 沈心棠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捏着对方手腕的手也有些发酸,看着nancy因痛楚而不断佝偻着的身影,她就觉得无比快意。 最看不惯这种自以为是飞扬跋扈的人了。 nancy倔强地不让屈辱的眼泪掉下来,但身体上的疼痛却让她还是无法控制地喊叫起来。 沈心棠手一松,nancy便身不由己地跌坐在了地上。 她松弛了一下刚才因太过用力而紧张的手部肌肉,警告般地对nancy说道:“不要再来惹我,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第二天,花文轩和沈心棠两人坐了上午八点多的班机回了他们共同的故乡。 因为地理位置偏远,先要坐飞机到重庆,然后再转车回老家。 礼物加行李,装了满满三大箱子。 整理这些东西的时候,沈心棠也觉得不可思议,她怎么会买了那么多东西。 到了重庆后,花文轩让那边的朋友安排了一部车子,他自己亲自开车去了沈心棠的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点钟了。 酷暑艳阳,外面的空间就像一个巨大的蒸笼般,好像人稍微在日头上站一站便会化掉似的。 一般来说,农民们都是在上午11点前结束劳作,然后休息到下午4点半左右再出工。 沈心棠回家的这个点儿,正是休息的时候。 沈爸和沈妈轮流到公路边上等着接她。 沈心棠从车窗里看到正等在路边人家屋檐下遮太阳的父亲,便摇下车窗朝父亲招了招手喊了一声“爸爸”。 银色宝马缓缓在沈爸面前停了下来。 沈心棠刚刚从车里便已经看到了父亲又瘦又小的身影,他的头发已经白了一半,看上去就像个营养不良的老头儿一样。 其实父亲不过才五十岁而已。 沈心棠刹那有些鼻酸起来。 “爸爸!”沈心棠打开车门下了车,几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牵过父亲粗糙的一只手,嗔怪道,“天气这么热,干嘛跑出来接我啊?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父亲干干地笑了笑,眼里冒着浑浊的泪珠。 “叔叔你好!”花文轩也走上前去,深深弯下腰去,朝沈爸鞠了一躬,问了声好。 沈爸抬头看了一眼花文轩,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因为沈心棠事先打过招呼,沈爸也知道花文轩的身份。岳父对待女婿,本来就是很挑剔的,沈爸曾在脑海里描绘了很多花文轩的样子,乍一见之下,沈爸倒是吓了一跳。 没想到未来女婿会个子这么高,自己和他说话都要仰着头,而且还生得一表人材,初次相见便朝自己行了个大礼,这让沈爸感到非常满意。 “好了,爸,先上车吧,我们回家再说!”沈心棠勾着父亲的手臂,带着他上了车,并让他坐了副驾驶座,而她则上了后车座,将放在后车座上的大箱子挪了一下,空出一个座位来。 在沈心棠的指引下,车子几乎是转瞬之间便开到了沈家的家门口。 从公路通到沈心棠的家里,以前是并不通车的,近年来才修了机动车道。不过,那也是为了方便修建房子时运材料的车子进来也才修的,并不是因为车子要经常出入通行。 虽然如今的生活比当初改善了不少,不过村子里几乎还没有人家有车。 所以这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宝马一路飞驰至沈家时,没过多久,沈家便围上来了一大群人。 沈家住在这条车道的尽头,也就是靠近河边的地方。 原先只是一层两间的平方,最近因为要准备沈心棠弟弟沈家扬的婚事,所以又往上面加盖了两层,变成了一座三层小楼。 沈心棠把花文轩介绍给妈妈的时候,花文轩笑得非常灿烂,弯腰朝沈妈妈行了鞠躬礼,问道:“阿姨你还记得我吗?我曾经来过这里的。” “哦,是你呀!”沈妈妈一下子便把他认出来了。毕竟,来家里找沈心棠的异性不多,又何况他生得这般鹤立鸡群的。 “对,是我,我当时来找阿棠没找到,一直到前不久,我才找到了她。” “你找她不是说还她钱的吗?”沈妈妈一时没回过神来,“你给我的名片被我弄掉了……” “虽然晚了点,幸好还没错过。”花文轩脸上的笑一直没有断过,“我除了还她钱以外,还有别的东西要还她……” 闻讯赶来围观的邻居几乎把沈家的凳子都坐满了,因为留守在家的,多半都是老弱妇孺,而这些婆婆和媳妇们又是热爱八卦的群体,大家七嘴八舌不断问着沈心棠和花文轩的问题,屋子里沸腾得仿佛锅炉里的开水。 人人都夸花文轩帅气能干,都羡慕沈心棠好福气,又充满嫉妒地说沈家二老有指望了,后半辈子要坐着轿子过。感的解感。 人都是有虚荣心的,沈爸沈妈听到这些周围邻居的艳羡夸奖之辞,笑得见牙不见眼,真是说不出的高兴。 ☆、第114章 我可是大力水手波派 ☆ 沈心棠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所以打开了其中一箱子,里面是她准备好的各式饮料和瓜子果仁糖果饼干等等,搞得家里好像开茶话会一般。 热闹了一个小时左右,太阳西下,大家纷纷要回家去忙事情去了。几乎每个人离开的时候都热情地邀请沈心棠和花文轩去他们家里做客。 曲终人散后,屋子里一片狼藉,地上都是瓜子壳和食物残渣,沈心棠拿扫把要打扫,花文轩想着她怀着身子,便主动说自己来打扫。 沈家二老却还是把花文轩当客人,又觉得他那样子的人必是养尊处优的一个人,哪里敢劳动他呢。 一番争执之下,花文轩拗不过沈家二老,只得由他们去了。 等房间打扫干净,沈妈妈便说去给他们烧洗澡水,让他们洗过澡后好好休息一下。 沈心棠让他们不要忙,笑着说道:“还用给他烧什么洗澡水呀,那边河里那么宽敞,让他跳进去洗就好了嘛。” 沈家后面那条河,水流很平静,水质很干净清澈,到了夏天的时候,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都在河里游泳嬉戏的。 乡下修的房子,基本没有配备什么卫浴设备,洗澡还是不太方便。 “是,阿棠说得对,两位老人家不用麻烦照顾我的。”花文轩也不好意思劳动两位老人家,“我以前也经常在河里游泳的,没关系。” 花文轩既然这么说了,沈家二老便也没再坚持。 沈心棠便把箱子都打开了,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搬出来,献宝一般一样样递给父母。 “哪个喊你去买这些东西的嘛?”一向节俭的父母看到琳琅满目的东西很是心疼,“干啥子去花这个冤枉钱?” “孝敬父母的东西,怎么是花冤枉钱呢?”花文轩笑着劝慰二老,“这是阿棠的心意,她是孝顺的孩子。不要担心钱的事,你们的未来女婿我,也还能赚一点钱。” “我听阿棠说你是做那个什么网站的,”沈爸爸满面狐疑地看着花文轩,犹豫着问道,“网也能卖钱吗?那个怎么卖啊?有人买吗?一个月能卖多少钱啊?” “不是卖网的,就是在网上卖东西的。”花文轩耐心地解释说道,“就像是一个商店一样,只是我们的商店不开在街上,开在网络上而已。现在用电脑的人不是越来越多了吗?这些人都是我们的客户,我们卖很多东西……” 沈家二老好像有问不完的问题一样,而花文轩也总是不厌其烦地细心解释给他们听。他们听得似懂非懂,反正总结一句话,可以赚很多钱就是了。 只要能挣钱,管你是卖网还是卖什么。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本来是农忙时间,家里应该忙着田里收割的事。不过因为花文轩和沈心棠突然回来,打乱了家里的劳作计划。 沈家二老对花文轩好奇得不得了,有问有答的,一聊起来便没完没了,让他们只得先把收割的事放下来,明天再做也不迟。 天色晚了下来,沈妈妈便也开始生火做饭。 本来花文轩有心想说开车带沈家二老去镇上饭店里吃的,沈爸和沈妈怎么也不同意,说因为知道他们要来,中午的时候,已经抓了一只大公鸡来炖上,到现在早就炖得酥烂了。 为了不拂了沈家二老的情意,花文轩只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沈妈妈做饭,沈心棠给她打下手。花文轩则和沈爸爸一起去河里洗澡。 这个时候天刚擦黑,在近处的人还看得见彼此,河里的水还有接近人体的温度,跳进水中,水温不凉不热,用来洗澡正是恰到好处。 花文轩和沈爸爸互相给对方搓背,花文轩顺便便说一些关于他父亲的事情,到底是花文轩比较健谈,很多时候,都是他在滔滔不绝地讲,而沈爸爸便静静地听着。 晚饭是一个瓦罐煨的鸡汤,一个清炒嫩黄瓜,外加一个空心菜,还有凉拌的鱼腥草和泡豇豆,真正的农家风味。 沈妈妈的厨艺很好,虽然只是简单的菜肴,花文轩却吃了满满一大碗的饭,撑得肚子都快要破了。 吃过了山珍海味大鱼大肉,这样风味独特的农家小菜,反而有说不出的美妙滋味。 因为吃得太饱,沈心棠便带花文轩到河边去散散步。 这里没有车水马龙,也没有霓虹闪烁,没有吵嚷喧嚣,河岸边上一片静谧安宁。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还会回来这里。”花文轩在靠近河面的浅滩上站定,眼望着河对面黑黢黢的沙地,充满感慨唏嘘地说道,“我还记得那里吗?”他指着河对岸,转眼笑望着她,“我第一次亲你的地方,就是那里。” 怎么会忘记呢?她永难忘怀,他突如其来的偷袭,他们的初吻,就在河对岸的小树林中。 “当时你非要划船到对面去看那边有什么不同,还去偷拔人家的花生……”沈心棠也忍俊不禁起来。 虽然已经事隔十年,然而当时的情景却历历在目。 那时他还是清纯美好的少年,她也是懵懂无知的少女,从来没有思考过未来和人生的他们就那样单纯地对彼此产生了好感。每每回忆起来,那青葱般的青春岁月,那动人心旌的青涩恋情,总要令心里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酸。西会个棠。 还好,他们重新找到了彼此,他们还没忘记曾经的动情时刻。 就像他说的,虽然晚了点,但幸好还没错过。 他们互执双手,深情对视,并无太多的言语,但此时此刻,他们心里所想的都是一样的。 她还没有变,他也还没有变。 她要珍惜他,他要更爱她。 回到家里,沈家二老正在楼上的卧室里坐着看电视。 沈爸爸在一个房间,而沈妈妈在另一个房间。 沈爸爸房间里是一台两年前买的21寸彩色电视机,花妈妈房间里却是一台16寸的如古董一般的黑白电视机。 因为沈爸爸和沈妈妈所喜欢看的节目相差甚远,两人经常为电视节目闹别扭。后来买了这台新电视后,两人就经常各看各的,这才相安无事。 花文轩看到那台古董电视机后,心里猛地又是一动。 那台电视机,还是他搬家之前,送到沈家扬手上的。 那时候,沈家那台电视机总是故障,花文轩搬家的时候,母亲说到了县城里重新置办家电,旧电视便要扔掉。花文轩便想到沈心棠家里电视机坏了,正逢那天赶集,他便把电视机抱到沈家停在河边的船上,让沈家扬带回家去的。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台电视机还在正常运转,花文轩看到这台电视机的时候,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感觉。 其实是因为沈妈妈舍不得扔掉这台电视机,说除了画面是黑白色以外,其他都很好,扔掉怪可惜了,就一直留着。 听说沈心棠他们回来了,沈妈妈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笑着说道,“房间已经给你们收拾好了,你们要是累了就早点睡觉吧!” “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花文轩让沈爸爸也一起到外面客厅来,开始说正事。“我这次和阿棠回来,就是要和叔叔阿姨说我要和阿棠结婚的事的,不知道你们同不同意把阿棠嫁给我?” 虽然花文轩还是挺有信心的,不过问这问题的时候,还是异常紧张,忐忑不安地望着沈爸爸和沈妈妈。 想当然耳,沈家二老自然是很欢喜地答应了。 要知道他们嫁女之心是多么急切,更何况这个准女婿这么出色,哪怕是沈心棠不同意,他们都打定主意要把他给抓住的人呢。 既然沈家这边同意了,花文轩便把让双方父母见面的意思说了。 第62节 沈家二老商量了一下,说要等这两天农忙过了才可以。 花文轩因为得到了沈家父母的首肯,心里说不出的欣喜激动,便豪情万丈地说明天和沈家二老一起下地干活。沈心棠又取笑了他一通,“你会干农活吗?你拿笔还差不多,你还能拿锄头镰刀啊?” “你不要小瞧我哦,”花文轩朝他们亮了亮自己的臂肌,“我可是大力水手波派……” 逗得全家人笑得前仰后合。 因为乡下的规矩是,未婚夫妇不能同住一个房间的,好在沈家空房间多,一人睡一个房间根本不是问题。 乡下很安静,窗户开着很凉快,空调在乡下根本没市场。 唯一令人发愁的是,蚊子太多,尤其是沈家靠着河边,只得点一支蚊香才能平安入睡的。 第二天,因为知道花文轩他们在城里早饭吃得早,花妈妈特地起了个大早,烧了白粥,煮了白水鸡蛋,做了清脆爽口的凉拌黄瓜。 花文轩的胃口也很好,吃了一个鸡蛋一大碗白粥,还直夸沈妈妈做的凉拌黄瓜好吃,逗得沈妈妈心花怒放的。 吃过饭,花文轩便穿了一件家常服,挽了裤腿,穿着拖鞋,跟着花爸爸花妈妈下田劳作去了。 夏天的天气比较多变,正是收割的季节,眼前虽说是天气晴朗,但极有可能一转眼马上就有雷雨下来。 ☆、第115章 总裁是种什么的? ☆ 他们一路来的时候,便看到路边稻田里稻子已经熟透,沉甸甸的稻穗已经弯垂下来,有的稻田已经收割完毕,只留着半膝高的稻杆炙烤在毒辣的日头下。 若是没有及时收割,或是收割好后正在晾晒,一场雷雨下来,没有及时收进仓库里,辛苦了一年的稻谷便这样被雨水冲走。 所以一定要趁着天气好,赶紧把稻子收好装仓,大家悬着的心才能安稳地放下来。 “怎么都没有收割机吗?”花文轩从来没有经历过农事,一直听说现在是现代化耕作,他还以为现在农民都挺清闲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农民工到城里去呢?不就是农村转移的剩余劳动力吗? “以前没有修路,所以都是靠人力的。这两年才开始修机耕道,”沈爸爸解释说道,“不过机器这两天都很紧俏的,要排队,而且只能下干田,水田里的水没放干,收割机开不进去的,还是得靠人力。” 上午的日头还不是很毒,所以田间地头都看得到劳作的乡民。 大家听说花文轩下田帮沈家干活,都一个劲儿地夸赞花文轩勤劳,说沈家二老有福气,女婿不仅能干会赚钱,竟然还会下田给岳父母家干活,这可不是所有岳父母家都能享受到的待遇,在所有人看来,这个女婿简直就是完美的化身。 “花总裁,你们干的活跟我们的是不是差不多啊?”其中一个妇人打趣说道,“你叫总裁,我们是种田,只差一个字嘛。总裁是种什么的啊?” 家乡话,总和种听起来是一个音。 这个妇人的话引得周围田地里干活的人都跟着笑了。 “人家总裁当然是种钱的啦,你又不懂!”另外有人接过话茬,“不然人家怎么会那么有钱啊?我们只会种庄稼,所以到收成的时候还是庄稼。人家种的是钞票,所以收成的时候就是钞票的儿子孙子。哎,张家嫂子,你让你家二狗也去种钞票嘛。” “花总裁,那你教教我们啊,这个钞票要怎么种啊?” “……” “……” 大家七嘴八舌,都希望能和花文轩多说两句话。 对于又帅又有钱还勤快的年轻小伙子,这些农村妇女是最没有抵抗力的。 花文轩也很配合,他本来就会说些俏皮话,最懂得哄女人开心,不管是年轻少女还是上了年纪的太太奶奶,只要他有心,口绽莲花,鼓动唇舌,没有哪个女的不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的。 以前对沈心棠迟迟不嫁人心存非议的乡民都收了轻视之心,还感慨说自己家的女儿嫁得太早了,尤其有的家里女儿结婚没多久就离婚的或是夫家对女儿不好的,个个都夸说沈心棠沉得住气,不是不嫁,而是要找到好的才嫁云云。 本来沈心棠也要下田帮忙的,被花文轩制止住了。 所以沈心棠就站在田埂边看着,听花文轩和这些从没打过交道的媳妇婆婆们说笑逗趣,自己也跟着忍俊不禁起来。 可惜这个总裁嘴皮子是耍得很溜,但眼高手低,看他手上拿着镰刀煞有介事的,却把割下的稻子弄得乱七八糟的,没奈何,还得沈爸爸手把手地教他。进便后一。 没过一多会儿,花文轩头上已经是挥汗如雨,汗水滴在眼睛处,刺得他发疼。裸-露在外面的腿部、手部肌肤都被锋利的稻子叶片割裂,留下一道道血痕。拿镰刀的右手上也生生地发疼,他现在总算体会到了所谓“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真谛了。 “花总裁,是种钞票容易还是种田容易啊?”有人看到他的狼狈样,便又开始调侃起来。 “都不容易!”花文轩直了直弯得快要断掉的腰,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却仍是笑得很欢畅,“不过相比之下,还是种钞票容易一些。” “唉哟,我们就只会种田不会种钞票,花总裁,我帮你种田,你教我种钞票吧!” “沈大爷,人家女婿第一次上门,你就让人家下田干活啊?”有大胆的小媳妇取笑说道,“你把人家种钞票的手弄伤了可怎么办啊?有了这样的女婿,你也不要种田啦,跟着你女婿去种钞票吧!” 沈爸爸只是呵呵笑,心里很是骄傲满意。 沈爸爸和沈妈妈已经把各自占据着的方位面前的稻子都割完了,花文轩那里却像没什么动静似的,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他只是弯了一会腰,便不得不直起来左右扭一扭,对上沈心棠的脸上时,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你回家去吧,大太阳底下站在那里干嘛?”他朝她挥了挥手。 “我在这里晒晒太阳补补钙。”沈心棠不以为意地说道。 大家都在忙,她一个人闲着觉得不好意思。 “真是造孽哟!”有一个心善的邻居大婶看到花文轩的样子,叹息了一声,竟然拿了镰刀主动沈家的田里来,帮着花文轩把他面前的稻子刷刷刷地割了起来。 周围其他的大婶媳妇们看到了,心里都是一个想法,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去抢了这个功劳? 于是乎,呼啦啦一声,周围劳作的妇人全部跑到沈家田里来了,一边麻利地割着稻,还不忘抽空找花文轩搭着讪。 花文轩对大家这样热情的照顾感到有些受宠若惊,连站在田边的沈心棠也吓了一跳,沈家二老更是目瞪口呆,他们谁也没有料到,一向都要顾着自己家的庄稼,要趁着天气好赶紧收割回家的人们,竟然会丢下自己家的庄稼不管,都一窝蜂地跑到人家田里去劳作了。 于是乎,在所有人的群策群力下,沈家这仅有三分规格的水稻,很快就收割完毕。 “多亏大家帮忙啦,谢谢大家,谢谢你们!”花文轩虽然没挥几镰刀,但手上已经隐隐发疼了。他实在不能想像,要是没有她们的帮助,等到他和沈家二老把这一片稻子割完的时候,他的手会不会废掉。 那些大婶媳妇们,嘻嘻哈哈地笑着说没事,离开沈家的稻田后,又回到自己家田里忙碌起来。 “中午我请大家吃饭吧!”沈心棠也向大家道了谢,按照惯例,人家帮了你家的忙,你家要安排饭菜招待人家的。“我们到镇上去吃。” “心棠你不用客气啦,又没做什么的。”大家异口同声都谦逊起来。 人家可不是为了要吃你家的饭,人家只是心疼这么帅气的年轻人干这么吃力的活,人家可是和我们不一样的人好吧? 我家要是有这样的丈夫(女婿),一定把他当老爷一样的供起来。 “是啊,我也觉得应该请大家吃饭的,”花文轩也笑着邀请她们,“请大家一定要给我一个面子哦。” 他可不是平白受人恩惠的人。 从稻田里出来,沈家二老和花文轩三人在河边把手脚都洗干净了,这才一起回家乘凉休息。 因为刚刚流了不少汗,沈妈妈执意要给花文轩烧了水,让他冲了冲澡,换了衣服才罢休。她还满是爱怜地说,“一看文轩你呀,就是没做过农活的少爷,没想到今天竟然到我们家来吃这份苦。回头若是让你父母知道了,会恨死我们的。你看看,连周围邻居都看不下去了!” “那是她们心地善良,都心疼我呢。”花文轩笑嘻嘻地伸手捏拳替沈妈妈捶背,“我知道妈你也心疼我呢。” “去去去!”沈妈妈躲开他的拳头,语气虽是嗔怪,但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他这么受欢迎,沈妈妈面上有光,对他更加满意了。 洗了澡,换好衣服,花文轩便开着车和沈心棠一起去镇上订酒席。因为他的车子坐不了那么多人,所以只好包了一辆承运公共交通的面包车。这个山区小镇里出租车是极少见的,不然倒是直接叫出租车还划算一些。 “没想到我不管走到哪里都这么受欢迎,”花文轩的手指轻敲在方向盘上,脸上是春风得意的表情,“你老公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 “你就得瑟吧!”沈心棠漫不经心地瞟了他一眼,极不认同地把头扭到了一边。这么能招蜂引蝶的,不管是大婶啊阿姨啊奶奶啊一个个眉开眼笑的…… “我不是得瑟啊,我是庆幸!”他振振有词地说道,“我今天才真正体会到做农民的辛苦。我才干了没多会儿,腰也酸,手也痛,眼前一片头昏眼花啊真的,这些大婶阿姨们,都是我的救星。” 花文轩说的可是真话,他还真是宁愿花钱来让人帮他干这份活儿,太痛苦了有木有?不过就拿了半小时的镰刀,他的手掌根处,和当初沈心棠一样,已经生了薄薄的茧子了。 “我想起上次你为了我去岜部部落,受小龙女刁难上山伐木,你整整干了一下午,那是怎样的情景?我真是难以想像。我今天体会过了,所以我还要再一次地,郑重其事地跟你说一句,辛苦你了,老婆!” ☆、第116章 总裁也种田 ☆ 他因为开车,不能一直转眼看她,只是偶尔转过头来看她一眼。她双眼直视着前方,脸上淡淡的,倒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只是当时有倍感煎熬的感觉,”沈心棠看了看自己的手,现在她手上的茧子已经退了不少。“时过境迁以后,那种感觉已经淡得快要想不起来了。” 她沈心棠以前经常下田干活的,只是后来离开家以后在外面工作,久没做农活了,忽然拿锯子会觉得痛苦难当,而花文轩更甚,只抓了半小时的镰刀,就觉得吃不消了。她突然想起陆白那个人,看他的样子,应该也不是经常干农活的人,他当时和她拉锯子的时候,她没看见他脸上有露出过痛苦或难以隐忍的表情,反倒是后来她拉不动了,到他那边的锯子,几乎都是他用力推送过来的。 “你虽然记不起来了,但我却不能忘记。”花文轩一脸正色,“你本来可以不用吃那样的苦,都是因为我你才遭那样的罪的,我会一直记得的。” “我还好啦。”沈心棠搓了搓手,看到他露在外面被稻叶割伤的手臂,颇有些心疼地说道,“我以前没少干过这些,你却是第一次干活,会比我辛苦不少。你腿上也割伤了好几处,这个要过两天才能好了。其实我并没有想说让你去下田干活,不过看你兴致勃勃地拿着镰刀主动说要去帮他们干活,我爸爸妈妈可高兴了,比他们看到我们送的礼物还开心呢!” “女婿第一次上门,不是要表现好点儿吗?”他朝她挤了挤眼睛,邀功般地问道:“怎么样,我表现得还不错吧?” “不错什么呀,是吸引大婶大嫂们的表现吗?”沈心棠从鼻子里哼了哼。 “你吃醋啦?”他得意地笑望着她。 “德性!”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只花了十分钟,车子便已开到了镇上的主要街道上。 找到镇上最好的饭店,订了最高规格的酒席,交了定金,让饭店马上做,他们要去接人过来。 “老婆,你说,要不要给咱爸咱妈买台新的电视机啊?”坐上车,花文轩突然想起昨晚沈妈妈还在看那台黑白电视机的事,“我昨天看到那台电视机的时候,吃了老大一惊呢。爸爸妈妈都是珍惜旧物的人,就像你一样,你也特别念旧,所以才会一直对我念念不忘的。” “谁对你念念不忘了?”沈心棠不满地咕哝了一声,“反正你无时无刻不在自恋着。” “你不承认就算了。”花文轩并不和她纠缠这个问题,只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除了电视机,再买台洗衣机怎么样?” 昨天他们俩换下来的衣服都是沈心棠洗的,花文轩本来自己要自己洗的,奈何从来没有洗过衣服,他又不想让沈心棠太过劳累,所以才有了买洗衣机的想法。 “不用啦!电视机我以前也跟我爸妈提过,他们说有一台电视机就够了,而且以后我弟弟要是结婚的话,新娘那边的嫁妆里一定会有家电的,包括洗衣机也是,所以我妈不让我买。”沈心棠侧过身子看着他,他这样细心地为她的家人考虑,她很感动。“就算你给他们买了洗衣机,他们也不会用的,旁边就是大河,他们怎么会舍得花那个电费水费去开洗衣机啊,而且,他们嫌洗衣机洗不干净。” “那好吧!”听她说得有道理,他便不再说什么了。 经过镇医院时,花文轩又想起一件事来。 “咱爸咱妈身体怎么那么瘦弱?我昨天第一眼看到咱爸的时候,心里就觉得有些心酸。我爸和他差不多年纪的,但是我爸看上去却比他要年轻得多。对了,老婆,”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望着她,切切地说道,“咱爸咱妈身体状况怎么样?有没有每年都去做一次体检什么的?” “这个倒没有。”沈心棠一脸赧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不孝女一样。“我每年回来一两次,每次都来去匆匆的,他们也很少跟我说有身体不舒服的地方,我就……” “那我们明天就带他们去做个全面检查好了。”花文轩是说了就要去做的那种人。“我爸妈每年都会体检一次的。” “现在这么忙,我想他们不见得会答应的。”沈心棠感到汗颜,同样是做子女的,她就没人家想得这么周到。 “这样的话,那就等下次让他们和我父母见面的时候,再安排他们去做好了。”他想了想说道,“对了,你不是说还要去看望外婆外公的吗?什么时候去?等你这边弄好,我还得带你去见我妈和我爸呢。” “唔,那就明天去吧!” 花文轩开着车,在他们车子后面还跟着一辆小客车。 沈心棠费了好一番口舌,要请那几位帮着割稻子的婶子嫂子们去镇上吃饭,她们没一个肯的。结果花文轩一出马,个个都穿戴一新跑出来了。 坑爹啊,要不要这么重色轻友啊? 一路上叽叽喳喳吵吵闹闹,沈心棠邀请的,不仅是帮忙割稻子的那位,还有她全家都一起邀请的,虽然留守在家里的人并不多,不过这几家聚在一起,也有二三十位了。 吃饭的时候也是,欢声笑语推杯换盏,几乎每个人都轮番来给花文轩敬酒,不过都被他以要开车为由给挡了,只是以饮料当酒回敬了大家。 酒足饭饱,这个时间段,本来就是休息的时间。 第63节 退直手只。大家伙儿却都不回家去,就逗留在沈心棠家里,一直拉扯着花文轩说话。 沈心棠觉得好笑又好气,偏又无可奈何,听着她们一直打听花文轩是怎么和沈心棠认识的,家里还有没有未婚的兄弟或是亲戚,公司里还需不需要人手…… 沈心棠开始坐在椅子里打瞌睡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身上变得轻飘飘起来。她下意识睁开眼来,却看到花文轩正抱着她往楼上走。 “到楼上去睡吧。”他见她眼睛睁开来,轻声哄慰说道。 “那你呢?”她侧耳倾听了一下,已经听不到嘈杂的声音了。“她们呢?” “我说累了要休息一下,她们就回去了。” “嗯,你是应该要休息一下的。”她重又闭了眼睛,将双手圈在了他脖子上。 一觉睡到四点半。 醒来洗个脸,就该出工了。 这时候,已经不需要花文轩再拿镰刀了。 上午的时候,已经把不能用机器收割的水稻都人工割好了,下午便是要把这些晾在田间晒干水分的稻杆收起来,运到专门的打谷场上去。 刚收割的时候,稻杆上含的水分多,分量会很重。午间阳光强烈,将大部分水分收干,下午搬抬的时候就会变轻很多。所以一般都是上午割下午收。 花文轩虽然不必再拿镰刀,但是却要用扁担,这些事可都是破天荒第一次干。 把稻子捆成捆,扁担两头更担上一大捆稻子,再挑到打谷场上脱粒。 沈妈妈给花文轩做的担子是比较小捆的,重量不是很重,但花文轩挑在肩上还是走得摇摇晃晃的,沈心棠真担心他会一不小心跌到田里面去。 直到天黑时分,才把所有事情都堪堪弄完。 花文轩肩膀已经被扁担硌得发红,脱粒时飞溅的谷粒和灰尘弄得他一身一脸灰扑扑的,汗水更是浸湿了满身。他的脸被太阳晒得红通通的,本来潇洒漂亮的发型也变得凌乱不堪,沈心棠几次问他还行不行,他都笑着说“还好,还扛得住”。 沈家二老也知道他是没吃过苦的阔少爷,也劝说了他一两次让他回去休息不要干,花文轩都笑着说没事,哪里能眼睁睁看着年迈体弱的老人干活而他在一边闲着呢?他做不到。 本来又有人要来帮忙的,都被花文轩给拒绝了。 晚上洗过澡后,回到他的房间,沈心棠看着花文轩发红的肩膀,她的眼圈跟着也红了。 “你来得可真不是时候。”她心疼地替他吹了吹发红的地方,心里既感动又有些过意不去,“一个堂堂的大总裁却到我们家来干这样的体力活儿,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这不是挺好的吗?”他不再让她看自己的肩膀,而是让她坐下来,脸上虽然有点疲倦之色,但笑容却很真诚。“就当是体验生活喽。你知道吗?当我在做这些农活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好歹我还是常年健身的人,怎么就变成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了?我连两位年过半百的老人都比不过,真是太丢脸了。我要是生在农村靠种地过活的话,我肯定会被饿死!” “怎么会?你若是生来就在这个环境里,你自然对这些事都熟悉了解了。”沈心棠用芭蕉扇轻轻替他肩膀处扇着风,借此让他火辣辣的肩头变得舒服些。“农忙也就忙这一阵,这几天过了就好多了。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痛得厉害吗?” “还好,只要不用手去碰它,就没太大感觉。”他接过她手中的扇子,不让她替他扇。 ☆、第117章 漫天星光下的热吻 ☆ “你不用担心我,这又没什么大不了的,别累着你,你可是孕妇哦,千万不要忧思疑虑焦躁哦,会影响胎儿的。对了,听说孕妇会比常人体温偏高,你热不热,我给你扇扇?” 家里有一台电风扇,在父母卧室里,本来沈爸和沈妈要给花文轩用的,花文轩坚持不要。好在入夜后,家里还是挺凉快的。 “不用,我不热。你热吗?外面比房间里还要凉快一点儿,要出去乘凉吗?” “我们划船到河对面去乘凉怎么样?”他的调皮劲儿又来了。 “对面乌漆嘛黑的,去干嘛?要是买了烟火,去放烟火倒还不错。” 想想那画面,感觉还挺美妙的。 “好,那我们现在就去买。” 反正有车,开车去镇上买一下很快的。 “你不累吗?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沈心棠对他表示无语了。 “还好,也不是很累。”花文轩拉着她就往外走,“反正现在也睡不着,我们去买烟花吧!” 沈心棠看他这么有兴致,便也不再扫他的兴,和父母打了招呼,两人便一起开车去镇上买烟花了。 回来的时候,顺便给沈爸和沈妈买了两盒冰淇淋。 听说他们要开船到对岸去,沈爸虽然好像颇有微词,但吃人嘴软,况且这也不是什么特别过分的事,就同意了。 以前沈家的船是手摇桨的,现在的船全部换成马达自动桨了。 沈心棠还不会弄这个柴油马达,所以只能让沈爸来开船。 天边仿佛蒙了一层巨大的黑幕,黑幕上点缀着无数璀璨的星子,月华如练,铺在河边水岸,别是一番温柔景象。 河的对岸还是老样子。 永远的沙地,长不高的矮树,有的地里花生还没收割,有的收完后没来得及翻土,只剩一些拉拉杂杂的野草。 花文轩买了好几种烟火,有的是可以拿在手上的小型烟火,有的是要放在地上让它自己燃烧发射的高射程大烟火。 在城里是不能随意放烟火的,不过农村里没人管你,这样纯粹黑暗的夜里,烟火会显得更璀璨耀眼。 “砰砰砰”几声连珠炮响,一大丛飞射上天空的烟火如天女散花般洒落下来,映得夜色无比明亮,也映在清澈的河水中,变成一副唯美的画面。同时也惊醒了刚刚入睡的婴儿,许多家庭都打开门窗往外探看。 在漫天烟花中,他低头吻住了她。 回到他们初吻的地方,他们的心还如当初一样没变,这是值得庆幸和祝贺的事情。母没有要。 有闻讯赶来在河边看到这一幕的年轻媳妇们,都不由得眼睛湿润了起来。 下一次,她也要让她的老公去买烟花,到河对面去放,要璀璨烟花里,在潺潺河水中,相拥相吻。 真的好浪漫呢,让人嫉妒得眼红。 第二天,沈心棠带着花文轩又去看望了她的外公外婆。 两位老人家也对花文轩表示非常满意,还要给花文轩包红包,弄得花文轩怪不好意思的。 外公外婆都七十多岁了,家里的田地都被政府征用得差不多了,他们倒没什么农忙的事。沈心棠因为昨天花文轩的提醒,便想着也带外公外婆去体检了一下。 检查出来两位老人整体情况还好,就是外婆有左眼白内障多年,曾辗转好几个医院都没治好。医生劝她说年纪太大,建议不要动手术。外婆也是想着反正人老了总会眼花耳聋的,还有一只眼睛可用就行。 花文轩便和沈心棠商量说,过两天反正要回成都看望他的父母了,不如把外婆带到成都那边的专科医院去治。 沈心棠把这件事和父母说了,沈妈妈自是一力赞成,她为这个事一直放心不下,却又无能为力。 因为想要治外婆的眼睛之心迫切,加上家里也没有特别的事要忙了,沈妈妈便大力支持说让赶紧带外婆去治眼睛。 “文轩,真是太谢谢你了!”沈妈妈对花文轩是真心充满感激,“虽然我女儿遇到你是很幸运,我也看得出来你对她是真心的,可是像你这样还要照顾她家里人的,真的很少了。我听说现在媒人给双方说亲的时候,稍微条件好的家庭,一听说对方是多子女家庭或是家里老人身体不好的,都会表示拒绝。其实我并没有想过说要让我的女婿来照顾我们家,给我们干活或是带去医院检查身体,只要一心一意照顾好心棠,不要让她吃苦,这样就够了。” “妈!”花文轩把称呼改了,一脸诚恳地看着沈妈妈,“我现在就叫你‘妈妈’可不可以?我爱阿棠,而你们是她所爱的人,爱屋及乌,我当然也要爱你们。你是阿棠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生病的外婆,也是我的外婆,以后我和阿棠结婚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啊。” 沈妈妈顿时就流下泪来,她伸手擦了擦眼睛,笑得很是欣慰。 “是,我知道,我的女儿没挑错人,你不但人长得好,心地也很好。心棠嫁给你,我很放心。”沈妈妈还生怕夜长梦多似的,着急地对他说道,“你赶快和心棠结婚吧!” “是,妈妈!”花文轩笑着瞟了一眼站在旁边有些不自在的沈心棠,对沈妈妈说道,“这次我们一起去成都吧,您和爸爸跟我的父母见个面吧,你们一起选个日子!” 就这样,花文轩和沈心棠一起带着沈爸爸、沈妈妈和外婆一起去了成都。 先去五官科医院给外婆检查过了,也定下了手术时间,又在他家附近的酒店里订了两间房间。 来之前已经和家里人打过招呼,所以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完,花文轩先带沈心棠去他家拜访他的父母。 花文轩的妈妈夏未菊之前是见过沈心棠的,也知道了她怀孕的事,所以虽然知道她各方面条件都不是很好,也不再阻拦他们的婚事。花又中当年曾经为儿子不听话的事痛心疾首,还差点和儿子断绝父子关系,不过看到后来他终于成功了,花又中感叹自己老了,便不再过问花文轩的事了。 对于婚事,只要是花文轩喜欢的,他自己选择的,花又中都不会发表任何意见的。 唯一表示反对的,还是花敏萱而已。 “妈,你到底怎么想的?nancy姐那么优秀,又那么喜欢我哥,你怎么不帮帮她?”花敏萱私下里不满地向夏未菊抱怨说道,“以后我要是嫁给一个又老又丑又没用的男人,你会愿意吗?” “我可不担心这个,又老又丑又没用的男人,你会看得上眼吗?”夏未菊微微皱着眉,“你哥哥喜欢沈心棠,况且沈心棠还怀了他的孩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依我看,哥哥肯定就是因为沈心棠有了孩子,才不得不跟她结婚的。”花敏萱煞有介事地分析道,“以前我就很不喜欢沈心棠,她那张脸一看就是个没福气的,跟她沾上关系的人都会倒霉的。哥哥要是跟她结了婚,将来肯定会后悔的。” “后不后悔都是他的事!”夏未菊一向拿这个儿子没有办法,“当初他大学退学,我那么恳求他他都不听我的话,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谁都没办法改变他的心意的。” “我不管,反正我才不要那个沈心棠做我嫂子呢。”花敏萱忿忿不平地说道,“只有nancy姐才配得上我哥!” “你不要说什么nancy不nancy的了,”夏未菊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痛,好端端的中国人不用自己的名字,非要起个英文名,崇洋媚外,“她比你哥哥还大一岁呢,虽然我不是很满意沈心棠,可是我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叫nancy的。” “大一岁又怎么了?妈你没听说过吗,‘女大三,抱金砖’呢。”花敏萱极力替nancy辩解,“反正哥哥要是跟沈心棠结婚的话,我是不会去参加他们的婚礼的。” 因为不想看到沈心棠,所以当花文轩带着沈心棠进门时,花敏萱就拿着包包出门了。 “这么大热的天,你到哪里去?”花爸爸花又中不喜欢女儿总是往外跑。 “出去呼吸空气啊。”花敏萱把包包往肩上一甩,毫不掩饰自己语气里对沈心棠的嘲讽,“看到不想见的人,会觉得呼吸不过来的。”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花文轩反唇相讥道,“我本来在外面还觉得好好的,刚刚一进来和你打个照面,就觉得呼吸困难了。你出去得正好,我也得救了。” “妈,你看他呀!”花敏萱忿忿然地瞪了他一眼,接着朝夏未菊撒娇道。“他就是这样,以前也是的,自从沈心棠出现后,他就不把我这个妹妹放在眼里了。”说完,她又掉转眼光看向花文轩,“哥,我跟你说,你越是这样对我,我越是讨厌她!” 说完,她也不管房间里其他人的神色,打开房门便跑了出去。 沈心棠微微垂眼,脸上有些尴尬。 “不要在意她说的话,”花文轩握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笑着哄慰道,“幸好她是我妹妹,不然我会以为她在吃醋,她就见不得我对别的女生好。走,我带你去见我爸爸!” ☆、第118章 花敏萱的突然示好 ☆ 花文轩将沈心棠介绍给了父母认识,夏未菊没什么特别的话要对沈心棠说,倒是花又中态度友善,问沈心棠第一个问题便是:“心棠你会不会下象棋啊?” 这真是一个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问题。 一般来说,第一次见到儿女的另一半,多半都会问几岁啦家里有些什么人啊在哪里工作啊之类的,花又中对那些却浑不在意,哪怕今天花文轩带回来的是nancy,估计他第一句话照例是要问:“你会不会下象棋啊?” “我会是会,但我下得不好。”沈心棠老实回答说道。 对于花又中这样温和的态度,沈心棠反而放松不少。 “那我们来下下看好不好?”花又中立即迫不及待地问道。他看着沈心棠的眼里充满期待,好像生怕会被她拒绝似的。 对于花又中来说,真的是宁可食无肉,但不能无象棋。 他不迷其他的娱乐活动,像是成都人民最为嗜好的麻将,他从来不碰。也正是因为麻将才是主流娱乐活动,他想要找个对象棋非常热衷的对手,反倒不容易。 “好啊,那你陪爸爸下下看吧!”花文轩也在一旁鼓励说道,“我旁观。” 听到花文轩这么说,花又中果然喜上眉梢,赶紧去书房里拿了象棋出来。摆好棋子,兵卒陈于楚河汉界,沈心棠先出子,上马立车,炮随其后,典型的象棋开篇气势。 沈心棠以前也偶尔下过象棋,但是棋艺很差,后来听花文轩说他父亲好象棋,她闲来没事时还在网上特别练过几天,不过在痴迷象棋三十年的花又中面前,沈心棠绝对是菜鸟中的菜鸟。 第一盘还没到十分钟,沈心棠就被花又中气势如虹地打杀结束了。 第二盘稍稍延长了一点时间,那还是花文轩在旁边忍不住指点她的后果。花又中还在气呼呼地说他要“观棋不语真君子。” 第64节 第三盘她也很快就输掉了。 其实为什么花又中老是找不到对手,因为他棋艺太高超,人家跟他下不了两个回合,一直被动挨打,很快就没了信心,渐渐的,人家一看见他,还不等他开口说话,就转身跑开了。般绍外会。 花又中不止一次大叹棋路寂寞。 还好现在网络发达,后来花文轩便下载游戏大厅让他在网上玩儿,花又中找不到对手的时候,就去网上找人下,以此聊遣心怀。而且网上还会有积分排名,花又中的目标就是拿到独孤求败的称号。 大约下了一个小时,沈心棠一次也没赢过,花又中本来还担心沈心棠会像其他人那样表现出极度不耐烦的样子,但看她面色沉静,一副冥思苦想认真思索的样子,他眼里有赞赏的神色流出。 要知道每次他找花敏萱陪她下棋,后者都会苦着脸说:“爸,你在网上下吧,啊?我又不是你的对手。” 花敏萱在椅子里坐不上半个小时,总是一副心浮气躁的样子,花又中为此没少批评她。 他常说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心理浮躁,耐不住性子。 不过现在一看沈心棠,虽然棋艺不佳,但却越挫越勇,一点也没有气馁焦躁的样子,倒是很合他的心意。 晚上一起在饭店吃饭的时候,花敏萱倒是准时出现了。 双方的父母见过面打了招呼,便商定结婚的日子。 因为最近是农忙时期,而且沈心棠是临时起意回来,说结婚的事也是很突然,沈家还没准备,加上现在要给外婆治眼睛,所以就把时间订在了下个月,具体的日子还要再回去翻翻黄历。 吃过饭,花又中热情邀请沈家一行人去家里坐坐,而在农村乡下也有这样的风俗,定婚之前,要去彼此家中看看的。 所以花又中邀请沈家人时,他们倒是没有拒绝。 花家住在府南河边的一处小区里,一百三十平米的错层建筑,三室两厅,房间宽敞通透,因为主要是花家父母居住,所以装修得比较古朴韵致。 沈爸沈妈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房间,除了惊艳和赞叹外,还有些局促。 只看到花文轩这个人的时候,还没有特别觉出他和沈心棠有距离感,现在陡然间看到这么豪华气派的房子,他们心里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些自卑来。 花又中对亲家很是客气,热情周到地招呼他们在客厅的红木长椅上坐下,又让夏未菊切水果招待客人。 “文轩啊,你跟心棠结婚以后,他的父母就是你的父母,你也要好好孝顺你的岳父母哦。”花又中郑重其事地交代花文轩说,“心棠是个挺沉稳的孩子,她的父母为了培养她一定吃了不少苦。” 双方家长本来年龄相差无几,但沈爸沈妈看上去又黑又瘦,仿佛夏天里出汗太多,身上的水分都蒸发了似的。花又中乍一见到他们的时候,还很是吃了一惊,对他们充满了同情和怜惜之意。 “爸爸放心吧,我会的!”父亲这样的表态,让花文轩充满了感激。 花又中教书育人一辈子,除了痴迷象棋外,对物质生活倒没有特别的要求,有悲天悯人之心。 “还有你,敏萱,怎么看到人都不知道打招呼啊?”花又中对女儿沉下脸来,“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在饭店吃饭的时候,花敏萱也只是朝他们点点头,没有向他们打过招呼。 “外婆你好,阿姨好、叔叔好!”被父亲训斥一番后,花敏萱这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朝对面椅子里坐着的沈家人打了个招呼,视线落在沈心棠身上时,她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从背包一样的lv包包里拿出一个方便袋,袋子里装了一袋真空包装的干桂圆。“呶,我去超市逛的时候,随手买了一包,听说这个有益气补血、养血安胎的功效。我本来是反对你和我哥的,不过既然我爸妈都没意见了,那我也话可说了。我之前对你态度不好,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若是接受我的道歉,就把这袋桂圆都吃了,我们冰释前嫌吧!” “我家敏萱终于长大了懂事了啊!”最高兴的人非花文轩莫属了,他本来就坐在她旁边,这时便用手肘撞了撞她,冲她挤了挤眼睛。“今天表现不错,回头哥哥赏你!” 花敏萱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只静静地注视着沈心棠。 沈心棠站起身来,从她手上接过那包桂圆,浅笑着说了声“谢谢”。 “你会吃的吧?如果你不吃的就是不接受我的道歉。”花敏萱紧盯着对面的沈心棠,一板一眼地说道。 “刚刚吃饭吃得好饱,我现在吃不下。我带回去在家里吃好吧?”沈心棠眼中隐有忧色,但却不想把好不容易缓和的局面弄僵。 “你就先吃一颗表示一下吧,剩下的再带回去吃好了。”花敏萱很是坚持。 沈心棠迟疑地看了花文轩一眼,花文轩朝她点了点头,意思是花敏萱主动示好了,让她回应一下。 沈心棠在杂志社是做家庭保健这一块的,曾有一期就是孕产保健的,有经验的妇产科医生说,孕早期最好不要吃山楂桂圆之类的东西,有可能会引发流产。 花敏萱一向不喜欢她,今天却一反常态突然向她示好,买什么东西不好,偏偏买桂圆,这就不得不让沈心棠揣摩她的用心了。 看花文轩的表情,对妹妹今天的举动很是满意。在所有人看来,这都是花敏萱主动接受她的第一步,她没理由拒绝才是。 想来只吃一颗的话,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 “其实你不用向我道歉的,”沈心棠只是拿着袋子不动,“你并没有对我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反过来说,我的出现也让你心里不好过了,我也应该向你道歉。” “你真的觉得抱歉的话,那就不要辜负我的好意,把这袋桂圆吃掉了就行。”花敏萱脸上不喜不怒,语调也好似漫不经心的样子。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沈心棠撕开了袋口,取了一颗桂圆,细细地剥着壳,冲着她笑了笑,然后放进了嘴里。 “记得每天多吃点儿,我会每天来检查哦。”花敏萱看到她吃了这才开心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格外明媚了些,让人听来好似她和沈心棠关系多亲热似的。 坐了一会儿,双方父母拉了些家常,又翻黄历定了日子,讨论结婚细节,看时间快要九点了,沈爸和沈妈便起身说告辞了。 花文轩便开车送沈爸沈妈一行人回酒店,在车上,花文轩显得非常高兴,“白天的时候敏萱还气乎乎的,没想到自己出去溜达了一圈,回来后竟然想通了,真是难得。” 沈心棠敷衍地笑了笑,到底没把自己的怀疑说出来。 看他那样的高兴劲儿,她不想因不实的猜测破坏他的心情。 原来在他心里,还是希望家里所有人都接受她欢迎她的。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酒店,他送他们上了楼,沈爸和沈妈住一间,沈心棠和外婆住一间。花文轩向大家道了晚安,让大家早点休息,明天他来带他们出去好好玩一天。 ☆、第119章 网络上的淫-秽照片 ☆ 花文轩走后,沈心棠便把桂圆分出来,让爸妈和外婆各吃了几颗,然后把桂圆壳统一扔在了她房间里的垃圾桶里。 躺在床上,外婆和随意地聊了聊天,最后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心棠啊,我看文轩这个小伙子很不错的,他家里人也很不错,你以后要好好和他相处,要孝顺他的父母,不要吵架,要牢牢抓住他的心。我看他那么好的条件,一定会有好多女孩子喜欢他的。结了婚就早点要个孩子,你年纪也不小了,等你生第二胎的时候,你年纪大了会有危险……” “外婆,现在都是独生子女,谁还生第二胎啊!”沈心棠被她说得哭笑不得。 “胡说,别说是他们花家这样的有钱人家了,就是乡下的穷人家,谁家不是两个子女?”外婆很不客气地斥责说道,“儿女双全才能添福添寿呢,万一你第一胎是女儿呢,难道就不生了?” “是啊,现在儿子女儿都一样啦。” “哪有一样啊?”外婆不疾不徐地争辩说道,“你要是只生了女儿,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要是将来他外面有别的女人给他生了儿子……” “外婆,你想得太远啦!”沈心棠笑着打断她的话,“我们这还没结婚呢!而且,他不是那种人,他不会搞外遇的……” “将来的事说不准的,他长得好又会赚钱,难保不会有女人去勾引她的。”外婆还在循循善诱,“而且,你公公婆婆不会想说要你给他们家生个儿子吗?又不是没钱生不起,你说是不是?” “这个事情以后再说吧!”沈心棠不想和外婆争执下去,早早结束了话题,“外婆你不累吗?早点睡觉吧,托你未来外孙女婿的福,明天带你出去玩一玩!” “所以我就是说啊,这么好的小伙子,你要牢牢抓住才行!”外婆叹息着,显得有些忧心忡忡的。 自古以来都是讲究门当户对的。她今天见过花家的居所后,又听夏未菊炫耀自己家儿子多能干每年公司盈利多少钱,那些钱她这一辈子都没见过有那么多的…… 要不是他们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她实在没办法想像,相差这么多的两户人家,真的会结成亲家。 而出身寒微的女方,没有有实力的娘家撑腰,会被婆家看不起的。 看花敏萱那倨傲的神情便可窥见一斑。 外婆浑浊的双眼闪动着,她没有理由不去担心,将来沈心棠嫁进花家,会不会受欺负。要是生个儿子,还算是为花家作了贡献,母凭子贵,待遇应该会好一点儿吧?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地,花氏兄妹联袂而来。 花敏萱果然有去留意察看沈心棠房间里的情况,她看到垃圾桶里的桂圆壳,又看了看若无其事的沈心棠,有点纳闷地问:“这个桂圆是我专门买来给你吃的,你没有给别人吃吧?” “当然啦,我知道你是专门买来给我吃的,所以为了不辜负你的好意,昨晚睡觉之前,我一边和外婆聊边一边又吃了几颗桂圆,味道很不错,让人吃了还想吃。” 沈心棠说得自然流畅,没有一丝一毫作伪的情况。 “哦,那就好,你喜欢的话,我下次再给你买!”花敏萱心里虽然疑窦丛生,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听说今天哥哥要带你们出去玩,你们好好玩啊!” “好!”沈心棠点点头,脸上笑得很是亲切。 花敏萱从酒店里出来,便给在上海的nancy打了个电话:“nancy姐,我昨天买给她的桂圆她吃了一点儿,不过我看她好像没有什么反应哎,看来说吃了桂圆会流产的传言不实啊。” “应该是吃的份量还不够多吧?”nancy也忖度着,“敏萱,真是谢谢你一直帮我,早知道他是因为孩子才和沈心棠结婚的,我当初就直接把你哥哥扑倒就好了。真没想到,伯父伯母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他们的婚事,真是便宜了那个贱人。” “可不是吗?我都怀疑我哥他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他不但去沈家帮他们干活,还把她瞎眼的外婆带到成都来动手术。”花敏萱义愤填膺地说道,“我看他们沈家就是把我哥当冤大头了,随意使唤他,又想办法花他的钱。我就说嘛,这个沈心棠不是个省心的,她自己拖累我哥不够,还要连她家的亲戚一起当包袱甩给我哥,真是用心险恶。” “那伯父伯母没说什么吗?”nancy急急地问道。 “我妈意见蛮大的,不过我爸却夸奖我哥做得好,真是气死我了。” nancy沉默了一下没说话。 “你哥现在迷她迷得要死,对我都是不假辞色的。”nancy叹了口气,“我真的好不甘心啊,要是她沈心棠比我漂亮比我出色比我强,你哥爱上她我还无话可说,可是你看她那个样子……” “nancy姐别灰心,他们不是还没结婚吗?”花敏萱倒是一心替她着想,“他们还要在成都呆几天呢,我哥又不可能时时照料着他们,一定还会有机会的!” “敏萱,你还是不要为了我去做冒险的事,”nancy假意阻拦说道,“而且到时候万一被你哥识破,坏了你们兄妹感情反倒不好了。” “别担心,反正他既是要和沈心棠结婚,我就不可能和他感情有多好的。那我先挂了,我好好想想,回头再给你打!” 花文轩带着沈家一行人去了成都有名的宽窄巷子、浣花溪、武侯祠等地方逛了一天,吃了很多名小吃,还拍了许多照片。 逛了一天,大家都觉得有点累了,各自回家休息不提。 花文轩把拍下来的照片传到电脑上时,意外地,竟然某门户网站弹出来的弹窗消息中,有一副显眼的图片新闻,标题上显眼地写着“沪某著名画廊老总庄某与男性情人私密照”,画面上赤-裸-裸的两具男人身体纠缠在一体,另外有两人的正面照片。那个庄某他不是特别熟悉,但是另一个男人他却看得清清楚楚,不是林朗却又是谁? 这是怎么回事?林朗竟然是同性恋吗? 上次王有德说他本来已经抓到林朗了,但后者却被人接走了,难道就是被这个什么庄某带走的吗? 原来他竟然潜藏在上海,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花文轩正准备打电话给王有德,却突然接到nancy打来的电话。 “是你干的吗?”他刚按下接听键,nancy劈头就是兴师问罪。 “什么?”他觉得有点莫名其妙,突然想起网上那组图片,“哦,你是指网上那个照片吗?我也是刚刚才看到。怎么,你以为是我故意整他的吗?” “不是你还会是谁?”nancy歇斯底里起来,“你不就是对上次他企图迷-奸沈心棠的事怀恨在心,所以才这样以牙还牙的吗?” “不是我做的!”花文轩气极,被冤枉的滋味恐怕谁也不会好受。“再说了,就算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不是说他背叛你和你断绝关系了吗?你是不是一直都和他有联系的?” “他曾经是我的仆人,不管他有没有背叛我,这个事实都是存在的。”nancy稍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强作镇定地说道,“你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借此来羞辱我是不是?你还是怀疑他是受我指使的?” “是不是你指使的,你心知肚明!”花文轩说得铿锵有力,“还有,我再强调一遍,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也一直在找他!” “花文轩,你真虚伪!”nancy一副痛心疾首的口吻,“你既然敢做,为什么却不敢承认?快点告诉我,他在哪里?” “蛮不讲理!”花文轩语气冰冷,“你真是关心则乱,没想到他在你心目中的分量挺重的嘛。” “快点说,他在哪里?”nancy不想再和他纠缠太多,厉声喝问道。 “你不觉得问这个问题很幼稚吗?”他冷笑着说道,“他自然在他姘头那里了,你看到照片还不知道吗?” “花文轩,我恨你!我恨你!”nancy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两声,然后快速切断了通话。 世界总算清静了。 花文轩再仔细地看了看那几张图片,纠缠中的两个男人很狂野很陶醉,从拍摄的角度来看,很显然还有第三者在场。 第65节 而这样的照片流露在网上,由此可见这拍照之人的用心。 这便个的。他是要报复林朗? 还是庄某人? 他和林朗有仇?或是与庄某人有怨? 就目前情况分析来看,林朗一没名气二没地位,出了这样的丑事,首先便是要考虑当事人很有可能因此而身败名裂。通过这个手段来打击林朗,仿佛达不到这个目的,那么对方应该是冲着庄某人来的? 他是庄某人的竞争对手?情敌?债主? 花文轩迅速给王有德打了个电话。 “王探长,你看了今天的网络消息了吗?这两天查到林朗的下落没有?” “报告花总裁,我刚刚看到了网上的消息,正准备去那家画廊查探一下消息。” “好,要是抓到林朗就给我打电话。” “是,花总!” ☆、第120章 流产 ☆ 沈心棠外婆的眼部手术安排在第二天。 手术很成功,摘除白内障后,外婆还需要在医院住院观察两天,以防术后感染之类的。 于是,沈心棠便在医院陪了两天。 最后一天结束后,医生开具了出院证明。 正在病房收拾东西的沈心棠接到了叶清欢的电话。 “喂!”沈心棠接了起来,连“喂”了两声,却迟迟没听到对方的回复。 她拿开屏幕看了看,上面显示仍在通话中啊。 难道是拨错了? 她又重新拿到了耳边,这才听到叶清欢抽嗒不已的声音:“心棠,你在哪里?” “我现在在成都呢。”她察觉到了叶清欢的异样,“你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没看到网上的消息吗?”叶清欢不住地抽泣着,似乎嗓子都变哑了。 “什么消息?我这两天没怎么上网。” 叶清欢又抑制不住地大哭了一回,急得沈心棠一直安慰不已:“你别哭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 “没什么事,你没看到消息就算了。”她抽噎着,声音听起来楚楚可怜。“我就是心里难过,本来想找你说说话的。你什么时候去的成都的?都没听你和我说过。” “上次见面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说了要和花文轩一起回老家的事。”沈心棠顾不上解释这个,她更关心叶清欢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别着急,不管是什么事,总会有解决办法的。我应该明天就会回来了,电话里说不方便,那就等我回上海再说好了。” 事情既然已了,沈爸和沈妈便急着要回家,而沈心棠也因为叶清欢的事急着想回上海,所以便决定下午把沈爸沈妈和外婆送到汽车站后,他们也搭乘下午的飞机回上海。 临行前,沈心棠说要请准婆婆和准公公一家吃饭,以此来表达他们对自己家的照顾之意。而花又中却执意说由他来请,因为现在是他的东道主,当然应该由他来尽地主之谊。 席间吃得还算开心,花敏萱也表现良好,花家两位长辈和沈家两位长辈都喝了点酒,花文轩兄妹因为都要开车就没喝,沈心棠不用说,有孕之身自然是滴酒不沾。 到席末时,沈心棠借口离开,准备先去把单买了。 花又中自然猜到她的意思,便侧头朝坐在身边的女儿努了努嘴:“敏萱,你去,别让你嫂子付钱!” “什么嫂子啊,还没结婚呢!”花敏萱撅着嘴,小声嘀咕着,但仍是顺从地站起来,朝沈心棠的方向追了过去。 悲剧就这样酿成了。 在收银台前,沈心棠执意要付帐,花敏萱不让她付,两人推来推去,争来争去,不知道怎么地一不小心,花敏萱便把沈心棠给推倒了。 收银台前有两位工作人员,他们可以作证说绝对不是花敏萱故意推倒沈心棠的。 沈心棠被重重地摔倒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她的后脑勺也在地面上也重重地磕了一下,以至于她当时便觉得眼前一黑,顿时昏厥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白色的病房中了。 后脑勺处还残存着隐约的疼痛,沈心棠轻声嘤咛一声,悠悠地睁开了双眼。 收手东排。“阿棠,你醒了吗?”一直守在床畔,紧握着她手的花文轩连忙惊喜地叫了起来。“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痛的?” “心棠,你醒啦!”沈妈妈眼睛还红红的,此时看到她醒来,又是一阵鼻酸,忙忙地擦着眼泪。“你醒了就好,你吓死妈了!” “心棠!” “心棠你醒啦!” “……” 无数关心的声音和脸庞陆续凑了过来,刚醒来还处于茫然状态的沈心棠这时已经恢复意识,想起之前发生的事,然后,她努力地用手撑着床单想要坐起来。 “你想干什么?你要什么跟我说!”花文轩一脸焦灼与心疼,赶紧站起身来按住她想要坐起来的身体。 沈心棠伸出另一只没被人捉着的手,探至脑后轻轻摸了摸。后脑受伤处已经绑上了绑带,手上稍一用力,那疼痛便足以让人龇牙咧嘴。 然后,她看到了畏畏怯怯躲在床尾角落里的花敏萱。 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她一起看向了花敏萱。 “心棠,你不要生气,我已经好好教训过敏萱了。”花又中大概察觉到沈心棠有责怪花敏萱的意思,于是赶紧澄清说道,“这次的事纯属意外,你也太固执了,我都说了让我来请,你干嘛非要和敏萱争着买单呢?” 是意外吗? 沈心棠意带诘问地看着花敏萱。 “嫂子,对不起,都怪我力道太大,”花敏萱一脸无辜外加愧悔的表情,同时又忿忿不平地说道,“还有那家饭店,要怪他们地面太湿滑了,所以才会一不小心就会让人跌倒。哥,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找那家饭店赔偿!” 事实上,从沈心棠摔倒以后,饭店大堂经理出面免了他们的单,并第一时间拨打了120急救中心的车,还一路跟到医院,全程支付了医疗费用。 其实沈心棠自己也不能确定,当时的情况,到底是花敏萱有意为之,还是她真的是一不小心失手推倒了她。 不过,那家饭店的地面确实有些湿滑,因为保洁人员刚刚用湿的拖把拖过那里。 “孩子呢?”沈心棠突然想起最为重要的事来,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因为还没怀多久,所以并不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花文轩红了眼,却笑着安慰她说:“别担心,孩子还好好的。” 可是他话刚说完,其他的人都有些伤感地转过了头去。 沈心棠心里蓦地一觉,转头看了看沈妈妈,又看了看花又中,再转眼看了看外婆。外婆的眼中有强忍住的泪意。 “敏萱,你告诉我,我孩子是不是已经掉了?”她哽咽着,知道目前唯一肯说实话的,恐怕也只有花敏萱了。 “你干嘛……干嘛这样看着我?”花敏萱有些瑟缩,结结巴巴地说道,“我都说了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饭店的地面太滑了。” “妈,你告诉我,我的孩子还在不在?”沈心棠有些害怕也很慌张,仿佛已经猜到结果,却仍是不死心地问沈妈妈说道,“文轩他没对我说实话,是不是?你看你们,每个人脸上都这么难过,看到我醒了还这么伤心,一定是因为,孩子没了,是不是?” 沈心棠一行说着,两行清泪便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心棠,你有孩子的事为什么都没跟妈妈说?”沈妈妈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痛彻心扉般地哭诉起来,“你怀了孩子就应该好好休养,干嘛陪着我们到处跑?你知不知道妈妈多么盼望你快点结婚生孩子,你既然有了身孕为什么都不跟妈妈讲?你这个傻孩子!” “妈!妈!”沈心棠本来就心中酸楚,被母亲这么一说,更加心烦意乱起来,眼泪更加哗哗地流个不停。“妈,我的孩子是不是没有了,是不是?” 沈妈妈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她号陶大哭。 沈心棠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了,于是更加心酸凄楚起来,嘤嘤哭个不停。 “都怪我!都是我害的!”外婆突然伸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边自怨自艾地哭喊道:“要不是因为带我来这边看眼睛,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是我害死了我的曾外孙,都是我这个老不死的!为什么不让我这个老不死的去死!” 外婆一边喊着,一边猛地朝着墙壁方向奔去。 “让我撞死算了!我死了去见阎王爷,让他把我曾外孙的命还回来!” “怦”的一声,外婆没有撞到坚硬的墙上,却撞在了一具结实的胸膛前。 却是花文轩眼疾手快地冲了过去,用身体挡住了外婆的寻短。 “外婆,这不关你的事!”花文轩把外婆孱弱的身体扶起来,眼中也强忍着泪意,好言劝慰说道,“就算不带你来成都就医,我也要带阿棠来成都见我父母的。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这么自责。阿棠心里本来就很难过了,你要是出了什么事,要叫她情何以堪?” “说来说去,都是花敏萱这个丫头的错!”花又中一脸恚怒,大步流星地走到花敏萱面前,扯着她的肩膀便往沈心棠面前扭,“就算是失手,也是你的错!还不快来给你嫂嫂道歉!” “爸爸,我刚刚不是已经道了歉了吗?”花敏萱不服地顶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大家都来指责我,哥哥又是骂我又是打我的,还想要我怎样?!” “你这个……”花又中怒目圆睁,抬手便准备要打她耳光,却被赶来的夏未菊一手挡住,狠狠地瞪了丈夫一眼,将花敏萱护在身后,对丈夫大吼大叫道:“你干嘛打孩子?都说了她不是故意的了,刚才文轩已经教训过她了不是吗?就算她再有错也得到惩罚啦?为什么总是纠着敏萱不放?孩子掉了就掉了,他们还年轻,又不是不能再生了!” ☆、第121章 我就死给你们看 ☆ “你就知道护着她!”花又中对妻子也疾言厉色起来,“她闯了这么大的祸,叫她道个歉,是少了块肉啊还是怎么,你看她的态度!” “妈,妈,你看到了吧?”花敏萱委屈地哭着,对着父亲控诉说道,“爸和哥哥都一样,你们都只对外人好,我是不是不是你们亲生的?我是不是不是爸的女儿?” “你……你说什么?”花又中气得发抖,伸手又要来抓她。 夏未菊死死地拉住他,花敏萱趁机哭着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喊着:“你们都这么讨厌我,那我去死了算了,我死了你们就开心啦!我死了给沈心棠的孩子赔罪!” 花又中听她越说越不像话,嚷嚷着要追出去,夏未菊又死死拦住他不让他去。 正在一团混乱中时,医生护士赶了过来。 “吵吵闹闹的,这是在干什么呢?”医生沉下脸来,径直走到沈心棠面前,“病人刚刚流产,正是虚弱的时候,需要好好的静养,你们却在这里又吵又闹,是想让病人落下月子病吗?” 本来正抱着沈心棠大哭不已的沈妈妈赶紧松开了沈心棠,抹着眼泪退到了一边,但抽噎之声不止。 医生又给沈心棠量了一下血压脉搏和体温,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问了问她的感觉如何,又惋惜地说道:“你还是怀孕初期,本来就有流产迹象,你真是太不小心了。不过,你还年轻,好好将养身子,只要不是习惯性流产,将来还能怀上健康的宝宝的。不过你现在刚刚小产,一定要注意情绪,不要太过心痛焦虑伤心,小产也很重要,好好坐个小月子,为以后怀宝宝做准备,不要太难过了,啊?” 虽然刚刚已经从妈妈那里确认了流产的消息,现在听到医生这么说,沈心棠简直是绝望了,她不断的抽泣着,紧咬着牙关,不让眼泪流下来。她那样故作坚强却凄婉哀绝的脸让花文轩心中止不住地抽痛起来。 “你是病人的丈夫吧?”医生看着站在一旁的花文轩,仔细交代说道:“你要好好照顾病人,不要让她情绪过于激动。尽量让她好好坐个小月子,你千万不要小看这个自然流产,若是调理不当,很容易变成习惯性流产,将来你们再要孩子就不太容易了。” “好,我知道了。”花文轩喑哑着嗓子,点头答道。 “嗯,病人恢复情况良好,你可以给她办理出院了。回去后好好调理便是。”医生交代了一番,然后带着护士离开了。 花文轩伸手揽过沈心棠,将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虽然他心里也很伤感痛楚,但他却不能得打起精神,宽慰着她说道:“阿棠,不要难过,刚刚医生也说了,我们还年轻,你好好调理身体,等你身体养好了,我们再努力造人!” “文轩!”沈心棠猛地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一脸戾气,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是意外!一定不是意外!是有预谋的!是你妹妹故意的!她那天给我买桂圆,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我只是为了不想让你们关系闹僵,所以我才没有说的。你知道吗?怀孕初期吃桂圆容易导致流产,她假意和我修好,我没有拆穿她,而我也没有吃桂圆。她一计不成,又生二计,她是故意推我的!” “你说的……是真的吗?”花文轩这才知道桂圆竟然不能让怀孕初期的孕妇吃,难怪花敏萱当时突然那么好心起来,他还暗自高兴,以为她想通了,谁知道她竟然有这么卑鄙的想法。 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也有理由相信,这次的事件,绝对不是意外! “好,阿棠,你放心,我去帮你报仇!”花文轩小心地松开她,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 “文轩,你疯啦!”夏未菊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这时听花文轩说要去替她报仇,又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夏未菊又害怕起来。“你为什么只听信她一面之辞?!她孩子掉了我们都很难过,但我绝不相信敏萱是故意要加害她的。你想对你妹妹干嘛?” “我要去狠狠地教训她一顿!”花文轩一向是笑嘻嘻的,可是他一旦发起怒来,真如地狱里的魔鬼一般,令人望而生寒。 “你不许去!你妹妹已经很自责了,你爸爸刚刚也教训过她了,你还想怎么样?”夏未菊拦在门口,不让花文轩出门。 第66节 正当母子两人在门口争执时,有小护士气喘吁吁地跑来说:“不好了,有个小姐要跳楼,说她家人都指责她害死了还没出生的小侄子,我好像见她是你们这个病房里的……” 夏未菊和花文轩面面相觑一番,随即立马放开对方,不约而同地朝门外跑去。 医院顶楼的护栏上,花敏萱正站在上面,试探着慢慢往前,有些胆怯的想要踏出一只脚去,却又在踏出去的一瞬间害怕得收了回来。 医院大楼下面已经有许多人围观起来,还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拍摄视频。 而楼顶上,还有一个护士一个护工正在开解劝导她。 “小姐,你先下来,不管是什么事,我们都可以解决的是不是?”小护士慢慢地想要靠近她,同时惨白着脸紧张地说道,“你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你要是有什么意外的话,你的父母不是要伤心欲绝吗?我看到你这么漂亮,真是羡慕嫉妒恨得要死,我要是像你这么漂亮的话,我做梦都会笑醒。真的,你先下来,有话好好说,好不好?” “不要,你别过来!”花敏萱一边警惕地看着她,同时又小心地探头看着大楼底下,脸上气愤难当。“我死了才是皆大欢喜。我活着只会让人嫌弃讨厌而已。他们都怪我,说我故意推倒我哥的女朋友,害她流了产,他们一个个都恨不得我去死!好啊,想我死是吧?我就死给他们看!我死了,他们高高兴兴地去过合家团圆的事!” “小姐,你这是在赌气呢。”小护士站在原地不敢前进了,但仍是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她尽力牵制住花敏萱的吸引力,那个护工则绕过外围准备冲上前去抓住花敏萱。 “你站住,不许过来!”花敏萱却发现了那名护工的动作,双脚稍稍往外面挪了挪,威胁对方说道,“你们谁也不许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敏萱,你在干什么?”花文轩和夏未菊也从楼梯里冲了上来,看到她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夏未菊吓得心惊肉跳,差点就要当场昏死过去。“你不要做傻事,快点下来,听话!” “妹妹,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还不快点下来!”花文轩沉下脸来,喝斥她道。 “花文轩,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花敏萱鄙夷地看着他,有一种很痛快的报复感。“你刚才不是还说要替沈心棠报仇吗?你不就想要我的命吗?在你眼里,我比不上她,更比不上你还未出世的孩子不是吗?我死了你不是应该额首称庆吗?” “敏萱,你这傻孩子!”夏未菊哆嗦着腿,慢慢朝她靠近过去,脸上已经涕泗交流,“你哥哥只是说那样的话来安慰沈心棠而已,有我在,谁敢把你怎么样?你不要这样吓妈妈呀,妈妈会被你吓死的。敏萱乖,你快点下来,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我替你主持公道,好吗?妈求你了,你快点下来吧!” “妈,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疼我爱我,”花敏萱被夏未菊哀哀欲绝的神情给感染住,不由也伤心哽咽起来。“我也知道,在这个家里,只有哥哥最有出息最有用,我是没用的,只会整天爱慕虚荣好逸恶劳,爸爸只喜欢哥,在你心里,哥哥也是第一位的。可是,就算是这样,妈,我还是很爱很爱你的。以后我死了,请你不要想着我,就当没有我这个没用的女儿吧,你和爸还有哥快快乐乐地继续生活下去!” 一又们来。花敏萱好像交代遗言一样的话语深深地触痛了夏未菊的神经,她不管不顾地便要冲上前去,花敏萱却厉声喝止住她:“妈,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真的跳下去了!” “好好好,我不过来,你不要在上面玩,你下来再说!”夏未菊一脸老泪纵横,就差要给女儿下跪了。“你心里有什么委屈你就说,你想让我们怎么做,我都照你的话去做。你哥刚才凶了你还打你,我现在替你报仇!” 夏未菊说着,转身便揪住站在旁边一臂之隔的花文轩,劈头就是一阵捶打。而从后面跟来的花又中则趁着花敏萱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夏未菊与花文轩身上,小心翼翼地贴着墙壁根,慢慢朝花敏萱靠近。 “爸,你别动,你再动一步,我就死给你看!”花敏萱眼尖地发现了父亲的举动,对花又中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着。“你再往前走一步,就表示你其实就是希望我立刻去死!” ☆、第122章 你为什么还不跳? ☆ “敏萱,我没有……”花又中也是被她的举动吓得肝胆俱裂,一时瑟缩在了当场,嗫嚅着说道,“敏萱,你别这样,你看你吓到你妈了,你快点下来!” “我下来也是让你们怨死恨死打死,我还不如自己了断了,免得看你们白眼受你们气!”花敏萱越想越委屈,眼泪纷至沓来,哭得梨花带雨。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都是一家人,只是稍微说了你两句,哪里就说什么要死要活的了?”花文轩默默地挨了母亲一顿打后,安抚住了夏未菊,这时便接过了花敏萱的话茬。 “哪里只是稍微说了两句?”花敏萱情绪激动起来,双手在空中大幅度地比划着,“你还打了我,爸刚才也要打我,你们都恨不得我死!在你们心里,她沈心棠才跟你们是一家人,我是外人!” 楼下的救生人员已经到了,并快速铺上了救生垫。下面围观的看客越来越多,人头攒动,几乎将出入病房大楼的通道都给堵住了。 还有看客按捺不住性子,仰头朝上面大喊道:“你到底跳不跳啊?要跳快点跳吧,浪费大家时间!” 一时间群情哄笑。 而顶楼上,双方还在对峙着。 “敏萱,算是妈求你,你先下来,不管什么事,你下来我们慢慢商量好不好?”夏未菊强打起精神,苦苦向她哀求着。 “妈,就当女儿不孝吧!”花敏萱也泣不成声起来,“像我这样没出息的女儿,活着不过只是给你丢脸而已。” “敏萱,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啊?”夏未菊心痛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你这是逼你妈去死啊!” 花敏萱张嘴正准备说什么,却猛可地发现楼梯口处出现了沈心棠的影子。 沈心棠也在母亲的陪同下,缓缓出现在了楼梯口。 “沈心棠,你来得正好!”看到沈心棠,花敏萱累积着的情绪仿佛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般,她伸手指着对方,控诉般地说道,“你觉得是我故意推倒了你,害你失去了孩子。那我就一命抵一命好不好?我死了你是不是就开心了?你会孝顺我爸妈吧?” “阿棠,你怎么也来了?”花文轩连忙朝沈心棠走了过去。 沈心棠还没来得及回话,夏未菊已经一把抢了过来,抓着沈心棠的手,用近乎乞求的语气对她说道:“阿棠,你是好孩子,解铃还需系铃人,你来劝劝妹妹几句,跟她说,你没有怪她,这都是一场误会,快让她下来,妈妈我真的承受不起!” “妈,你不要求她!你求她干什么?”花敏萱受不了母亲向沈心棠低声下气的模样,气愤不已地说道,“沈心棠,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反对你和我哥,所以你故意用这样的苦肉计来离间我们兄妹感情。好,如你所愿,我现在就跳下去,再也没人反对你们、阻拦你们,你们一起去过你们幸福快活的日子吧!” “我们……会幸福快活的,你放心吧!”沈心棠身体还很虚弱,脸色纸一般苍白,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但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你可以跳下去了!” “你……”花敏萱立时噎在当场,她没想到沈心棠不仅不劝解她,反而还刺激她怂恿她跳下去。 “你说什么?”夏未菊颤抖着声音,不可思议地盯着沈心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心棠绝不相信花敏萱有那么大的勇气和胆量会从楼顶跳下去。 她要跳早就跳下去了。 她这样装腔作势的,不过就是想让自己向她屈服,让她顺理成章地将她所犯的过错粉饰太平过去而已。 “明明就是你故意把我推倒的,”沈心棠凌厉地盯着花敏萱,一步步朝她走了过去,“你讨厌我,以为我是借着肚子里的孩子才得到了你妈妈的认可,所以你想方设法要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 “你是在颠倒黑白!你血口喷人!”花敏萱向她作了一个禁止前行的手势,威胁她说,“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真的跳下去了!你就是想让我死是不是?” “心棠,你过来!”夏未菊痛哭不已,忙乱不已地呼叫着沈心棠。 “心棠,不要冲动!”花又中也劝解着她。 “你跳啊,你为什么还不跳?”沈心棠不顾夏未菊和花又中的制止,仍是一步步朝着花敏萱走去,咄咄逼人人地问道:“你害死了我的孩子,你还我孩子!” 花敏萱的神情有一瞬间的呆滞,沈心棠就趁着她这茫然的瞬间,迅速冲上前去,双手朝前一抱,正好抱住了花敏萱一条腿。 与此同时,随时准备冲上前的花又中等人瞅准时机,便也迅速靠拢过来。 花敏萱看到父亲和哥哥都朝她冲了过来,而沈心棠虽然抱住了她,可是很明显力气不济,只是虚虚地扶住了她。 白也受别。她稍微扭头看了一眼下面,下面的救生垫早已铺设到位,再转头看看冲过来近在咫尺的父亲和兄长,她脸上微微冷笑一下,同时恨恨地看了沈心棠一眼。 沈心棠,你想当功臣,没那么容易。 就这样,她心一发狠,抬起另一只自由的腿,猛地朝沈心棠头上踢了过去,后者被她杀了个措手不及,双手一松,下意识地便要回手来护住自己的头部,而花敏萱就在这一刻朝后跌倒下去。 倒下去之前,她还在对沈心棠的方向动了动口型:沈心棠,这一次,一定要叫你万劫不复! “敏萱!” “敏萱!” “敏萱!” 无比惊恐而锐利的尖叫声异口同声地响了起来。 花文轩和花又中几乎同时扑到了围栏面前,两人的手都远远地伸了出去,企图要抓住花敏萱急剧下坠的身体。然而,只是眨眼间的功夫,“扑”的一声沉闷的响声传来,花敏萱落在救生气垫上的身体又受到反作用力朝上弹了一弹,这才重新落回原位。 花又中和花文轩看到她被垫子接住,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回转头,面面相觑一番,然后很有默契地转身便朝楼梯口方向跑去。 沈心棠因为被花敏萱一踢而缩回手来,同时因为体力不支而踉跄倒地,此时沈妈妈正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夏未菊被花敏萱那突然掉落下去的情景吓呆了,一时愣愣地立在当场,脑海里一片空白,霎时间觉得身体里三魂七魄都已经去了冥界地府。 等到花又中和花文轩掉头往外冲时,她却反其道而行之,奋力朝花敏萱跳落的地方奔了过去,靠在围栏边上,俯身朝下查看时,见医护队已经将花敏萱抬上了担架,而花又中在与她错身而过时又伸出手来抓住了她:“应该送到急救室去了,我们下去看看吧!” 夏未菊踉踉跄跄地被丈夫拖拽着往外走,那边花文轩经过沈心棠身边时,只是仓皇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对沈妈妈飞快地说了一句:“妈你照看着阿棠一下,我先下去看看!” 沈妈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花文轩已经如风一般冲到楼梯口,很快消失在了那面墙壁之后。 而夏未菊在经过沈心棠母女身边时,愤然甩开了丈夫的手,看准沈心棠的脸,二话不说,“啪”的一声便朝她脸上甩了过去。 沈心棠惊叫一声,夏未菊力道很大,她手指上的戒指边缘刮到了她的脸,把她的脸刮得很痛,她一个趔趄,差点就要摔倒,还是沈妈妈及时扶住了她。 “忘恩负义的东西!”夏未菊商女出身,本来就是个火爆性子,后来慢慢隐退后,加上年龄大了,还慢慢变得温柔含蓄起来。但是,现在,她控制不住地爆发了。她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指着沈心棠,脸上说不出的愤恨厌恶。“你生得又丑家里又穷没能力没教养还死缠着我儿子,我念在你有了他的孩子,他又那么喜欢你,我也忍了。你把文轩带到你们家里,让他帮你下地干活弄得身上都是伤痛,他是心甘情愿的,我也认了。你哄着他给你家买了几大箱的东西,还怂恿他带你外婆来治眼睛,我有说过你一句吗?我有为难过你吗?我想着既然你们已经决定结婚了,我爱屋及乌,心疼我儿子也要连着心疼你,我一心一意要把你当儿媳妇看待的,你倒好,不过是因为敏萱失手把你推倒了,让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你就恨不得把她吃了似的,害得文轩和他爸都追着她打,逼得她要一死以表清白。你可真够狠的,你不但不帮忙劝着点儿,你竟然还要亲自把她推下去!你的良心被狗吃啦?我就从来没见过你这么无耻狠毒的女人,我家文轩是鬼迷心窍了才看上你的吗?我那么求你,你都无动于衷吗?你孩子没了,难道就不能再生了吗?那我的敏萱没了,你要怎么赔我?你说!你说!” “阿姨,不是这样的……”沈心棠一只手捂着自己火辣辣发疼的脸,眼中都是委屈的泪水,“我当时是想抱住她的……” ☆、第123章 亲家成冤家 ☆ “贱人!”夏未菊眼中如欲冒出火来,抬手又想给沈心棠一巴掌,却被沈妈妈抬手挡住。 “我说亲家母,你也太过分了吧?”沈妈妈也是气愤不已,沈心棠刚刚小产,身体那么虚弱,她竟然那样狠决地给人家一巴掌,这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看得下去?“我女儿哪里长得丑啦?是,没错,我家里不富有,难道你家就富可敌国了吗?什么叫我女儿缠着你儿子?到底是谁缠着谁还不一定呢。你儿子到我家里,是他自己要下田干活的,可不是我们让他去做的。还有,你凭什么说你女儿是被我女儿推下去的?你打了她一次还不够,还要再打吗?” “什么?”夏未菊将手收了回来,对矮了自己一头又瘦弱苍老的沈妈妈嗤之以鼻道:“你刚刚说什么?‘亲家母’?谁跟你是亲家母?还说不是你女儿缠着我儿子,我看是你死缠烂打想把你女儿塞到我们家的吧?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是不是你女儿嫁不出去了,所以想办法找个有钱的男人,先跟他睡一觉,等有了孩子就顺其自然地赖上他……” “啪”的一声,夏未菊还没说完,沈妈妈已经忍无可忍地挥手朝对方脸上挥了过去。夏未菊猝不及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这时便“啊”地大叫起来,反手也给了沈妈妈一下子,同时厉声喊叫着:“怎么,恼羞成怒了,无话可说了,所以要动手打人了吗?好啊,来啊,今天我们就看谁打得过谁?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于是很快的,两位母亲就撕扯在了一起,你抓住了我的头发,我抓住了你的耳环,两人全然不顾形象及方法,怎么方便怎么能够把对方打倒就怎么来。 “妈!妈,你别打了!”沈心棠吓了一大跳,捂着脸的手也放了下来,赶紧要冲上前去劝架。 但那两位母亲打得眼红,两人彼此抓住了对方的臂膀,此时正在互相伸腿去踢对方,她冲上前去,反而被那两位给撞出去老远。 沈心棠被这猛地一撞,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本来急着要去看花敏萱情况的花又中已经走到楼梯口了,但听到夏未菊那一连串的指责与诘问后,他便猜测着要出事,他转回身来正打算把她带走时,沈妈妈却和她理论上了。 然后,那两位扭打在了一处,他甚至来不及劝阻。 等他想要上前劝阻时,那两位正掐得起劲,他虽然不至于像沈心棠那样被弹出老远,但却也是无可奈何。 他一边心系着花敏萱的安危,一边又记挂着夏未菊会不会弄得两败俱伤。 他想劝架却又无从下手。 随后扶着外婆赶来的沈爸爸见此情景连忙也冲上前去劝解,两位父亲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同时出动了,他们各自从身后抱着自己的老婆,并制止住她们继续殴斗的动作,这才将她们扯脱开来。 “放开我,我今天要跟这个不要脸的下贱货拼个你死我活!”夏未菊一边伸腿向对面的沈妈妈踢去,一面叫嚣着喊道。 她的头发已经被抓得凌乱不堪,耳朵上的一只耳环也被扯了下来,拉扯中划破的耳垂上正一滴滴朝下滴着鲜血。 “不要脸的贱货你在说谁?”沈妈妈也不甘示弱地回骂着,从来没跟人红过脸的人眼睛里一片血红之色。“老沈你放开我,我要去把这暴发户贱女人的脏嘴给撕烂!” “你来呀,来呀,看谁撕烂谁的嘴!”夏未菊挣扎着要从花又中怀里逃出来,同时怨怼不已地冲花又中说道,“老公,你听见她说的什么没有?她心安理得地享受文轩给她们家的钱财物力人力,现在却来说我是什么暴发户?你说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要不要好好修理她?” “好啦,别闹了!”花又中沉下脸来,拖着妻子往外走,“现在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吵嘴打架吗?还是先去看看敏萱的情况再说吧!”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夏未菊此时才惊觉自己似乎有些本末倒置。 “对啊,我可怜的敏萱,是啊,我要去看看她的,她一定要平安无事才行!”夏未菊这才停止了挣扎,温顺地靠在花又中身上,同时警告般地对沈妈妈说道:“你们等着!要是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告你蓄意杀人的!” “快走吧!”花又中不想在这里多作停留,急匆匆地催促着妻子一起离开了顶楼天台。 “你怎么样?”沈爸爸放开沈妈妈,看着她一脸狼藉的样子,关心地问了一句。 本来他是和大家一起往楼顶冲的,但跑到半路想起外婆一个人在病房里,他又有些不放心,重新回头去找外婆,没想这一去一来的功夫,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我没事!”沈妈妈闷闷地说了句,然后朝一脸哀伤的沈心棠走了过去,并强行扳过沈心棠的脸,心疼地看了看她脸上的一道血痕。“心棠,脸上疼吗?” 沈妈妈尽力咬着唇,不让眼中的泪水掉下来。 “不疼。”沈心棠摇了摇头,凄哀地望着母亲。“妈,对不起……” “傻孩子,看你说的什么?”沈妈妈一伸手,便将沈心棠拉进了怀里,母女俩紧紧抱在了一起。“你哪有对不起我什么,是我对不起你。因为家里穷,让人家笑话你嫌弃你,让你受这么大的罪过,是妈对不起你啊!” 第67节 说到后来,沈妈妈已经控制不住地失声痛哭起来。 “妈,不是……”沈心棠也一阵悲从中来,断断续续地说道,“妈,和你没有关系,都是我自己不好,因为我你才受了这么大的侮辱,都是我的错!” 样欲决那。站在一旁的沈爸爸也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外婆更是扶着墙壁,老泪纵横起来。 “不是,你没有错,都是他们姓花的一家不是好人!”沈妈妈松开她,伸手轻轻替她拭去眼泪,安慰着她说道,“幸好你没嫁到他们家,不然你还能有好日子过吗?像她那样凶悍的婆婆,还有个蛮不讲理的小姑,你又是这么个隐忍退让的性子,你要是嫁进了他们家,不是要被他们欺负死吗?走,我们现在回家,回去清点看看,哪些是他花钱买的东西,一共花了多少钱,我们一分不差地还给他!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吗?你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你呢!” “妈……”沈心棠轻咬了咬唇,心里难过,脑海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心棠,不要哭!”沈妈妈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又握着沈心棠的手轻轻捏了捏,心疼地说道,“你现在算是小月子,跟坐月子是一样的,不要老是流眼泪,将来你老了,你眼睛就没用了。好了,我们先回家吧!” “嗯!”沈心棠轻轻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依偎着母亲,两人一起慢慢地离开了顶楼。 沈心棠办理了出院手续,她本来想去急救室看一看花敏萱的,却被沈妈妈强行带走了。 “你管她是死是活的?”沈妈妈语气冷硬,气乎乎地说道,“她死了最好,以免为害人间。你倒是好心去看望她,你难道忘了她妈是怎么对你的?她看见你都恨不得一口吃了你似的,你是想送上去让她打吗?还有,刚才她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你就是这样,你越是忍让她,她越是觉得你好欺负!” 说到后来,沈妈妈的眼圈又红了。 沈心棠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让母亲又气又痛,所以便顺从了母亲的意思,没去急救室看望花敏萱,一行四人叫了出租车坐到火车站,这时候已经没有汽车了,只有火车能到那边的附近县市。本来他们不用这么急着走,但是今天的事太刺激大家神经了,沈妈妈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到火车站的时候,沈妈妈正好接到沈心棠大舅舅的电话。 大舅舅目前在重庆市定居,以前都是他带外婆去重庆治疗眼疾的但都是无用功,这次听说她被带去了成都,现在是打电话来问情况的。 舅舅已经多年没见到心棠,他听说她回来了,便热情邀请她到他家去玩,正好让外婆和沈爸爸沈妈妈也一起去。 在去火车站的路上,沈妈妈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之前花文轩才去了沈家风光了一阵子,这下全村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自己招了一个能干出色的女婿。但谁想到不过三四天功夫,这个女婿就鸡飞蛋打,两家由亲家变成了仇人。 中国人嘛,最注重面子了。 沈妈妈突然有些恐惧,害怕就这样带着沈心棠回家大家问东问西最后露出马脚,真的是老脸都丢尽了。 所以既然舅舅这么说了,沈妈妈便顺水推舟地说一起过去了。 从成都到重庆,坐动车也很方便,俩小时也到了,到那边正好赶上吃晚饭。 舅舅是沈妈妈的大哥,今年快要六十岁了,膝下两个女儿都嫁出去了,就他和老伴俩在家,外婆和外公是轮流在几个儿子家住的。 ☆、第124章 就这样分手吧 ☆ 沈心棠一行到了舅舅家,得到了非常热情的招待。 沈心棠后脑勺上有伤,头上还贴着伤布,舅舅看见了,沈妈妈便用一句“不小心摔着了”敷衍过去。 这一晚上,她又累又虚弱,早早地便上床睡觉了。 睡觉前,她给花文轩发了个短信:“敏萱怎么样了?她脱离生命危险了吧?今天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发完之后,她睁着眼睛躺在那里,心里忐忑不已。想着他会回复什么呢,会不会和夏未菊一样认为是她把花敏萱推下去的? 过了没多会儿,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她忙不迭地抓过手机,见上面的来电显示正是花文轩的标识。 “喂!”她赶紧接了起来,心里充满了紧张之意。 “嘁!”电话那边传来一声不屑的哼哼声,接着便是夏未菊那尖酸刻薄的声音,“现在到底是谁在纠缠谁?你假惺惺关心我们敏萱干什么?为什么还在不知羞耻地给我家文轩发短信?你觉得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以后,我们花家还会要你这样的儿媳妇吗?我警告你,不要再装可怜来勾引我们家文轩,你要是还这么没脸没皮的,我就去你们家里再和你妈好好理论理论,让她好好管教她的好女儿!” 沈心棠心里一慌,忙忙地挂断了电话。 真是自取其辱啊,不是吗? 沈心棠自嘲地笑着,任眼中晶莹的泪自眼角滑落。 算了吧,放了吧,忘了吧! 原来只是一场孽缘罢了! 他不是她的良人,她也不是他的佳偶。 以为冲破世俗的枷锁,以为不顾世人的眼光,只要两情相悦,跟着感觉走,他们便会相亲相爱一辈子。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还真是所言不虚。 她活了27年,在别人眼里,她一直是理智的、沉稳的、审时度势的,可是和花文轩搅在一起后,她却变成了茫然混乱只一心沉浸在幻想中的小女人。 真是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收下nancy的一千万和花文轩一刀两断呢? 那样的话,既有一份不菲的收入,还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样受人羞辱让人讥讽咒骂的境地。 沈心棠,快醒醒吧,赶紧认清事实,找回真正的有尊严的自己吧! “妈,你干什么?”花文轩拉开病房的门冲了进来。 刚才他收到沈心棠的短信,正拿着手机到外面回复短信的时候,夏未菊却猛可地从他手里抢过了手机,然后冲进病房外,并从里面反锁住了门锁,擅自打通了沈心棠的电话,说了那些话。 她说完后,才打开房门,让花文轩进来。 花文轩愤怒地从她手中抢过手机,查看了一下通话记录,果然便是打给沈心棠的。 “妈你跟阿棠说什么了?你为什么擅自用人家手机打电话?” “说什么,就跟她说让她有点自知之明,不要再来纠缠你罗。”夏未菊眼皮轻轻抬了抬,不以为意地说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你今天也看到了她是怎么对敏萱的,这样的女人,你还想要娶她吗?” “妈,今天的事,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什么误会?什么误会?”夏未菊咄咄地问到他脸上去,“就算她不是故意推下敏萱的,可是你看看他们家的态度!你看到我的耳朵没有,流了那么多血,都是她们母女俩合起伙来欺负我的!有这么彪悍的妈,她的女儿会是什么好货色!文轩啊,你就和她分手吧!看看你妹妹,”她指着病床上紧闭着眼正打着点滴的花敏萱,一脸痛惜之色,“看到你妹妹这个样子,你还能和那个女人谈情说爱吗?你和她卿卿我我的时候,不会想到她把你妹妹推下去的情景吗?” “妈,这件事,敏萱也有错!”花文轩替沈心棠辩护道。 “她再有错,现在都这样了,还不算惩罚吗?”夏未菊一脸哀戚之色,苦口婆心地劝诫说道,“你和那姓沈的,本来就不适合。你看看她家里人那寒酸样!好好好,‘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嘛,我们就不说她的出身,你就看看她的长相身高资历,她哪一点配得上你?你到底是看上她哪一点了?若她是真的爱你,她就应该想方设法地笼络住你的家人吗?她怎么会和敏萱把关系搞得这么僵呢?敏萱不喜欢她是有道理的,我只是念在她怀了你的孩子的份上,不想让你做不负责任的人,我才勉强同意你们的婚事的。不过现在好了,孩子也没了,她们的态度又这么嚣张可恶,我是无法再容忍和他们相交下去的。你也死了这条心,这样的女人,趁早甩掉的好,否则你将来只会家宅不宁人生不顺!” “妈,你说得太严重了吧?”花文轩难以苟同地皱了皱眉,“阿棠才掉了孩子,身体又那么弱,你还说那样的话去气她,妈你也太残忍了吧?我和她的事你就别管了。” “我为什么不管?你是我儿子,你老婆是我儿媳妇,我能不管吗?”夏未菊振振有词地说道,“你不觉得对你妹妹有愧疚吗?认真说起来,她会去跳楼,不也是被你和你爸逼的吗?你们也是凶手之一。” “啊!”花文轩矛盾而痛苦起来,将自己的脑袋重重地朝墙壁上撞了过去。 沈爸爸和沈妈妈在重庆陪了沈心棠两天,因为家里事情实在不能再耽搁了,所以就把她托付给舅舅和舅妈,他们先回家去了。 临走之前,沈妈妈语重心长地又和她长谈了一次。 大意无非是让她好好坐小月子,还有,趁此机会直接和花文轩分手,长痛不如短痛,沈妈妈说她宁愿让沈心棠孤独终老,也不会再让她嫁到花家。 沈心棠心里乱乱的,但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便笑着答应了。 沈心棠并没有十分重视这个所谓的小月子,而且对于她来说,现在仿佛人生一片黑暗,这具身体活着反而是一种拖累。 要把身体养得好好的干嘛呢? 她太累了。 以后,她再也不会谈恋爱,也不会嫁人,更不会再想着为谁生孩子了。 那么,管她身体好与不好呢? 或者,死了反而早点解脱了。 手机这两天都关机了。发得着伤。 她害怕开着手机,她会控制不住要给花文轩发短信或打电话。 咬着牙坚持住了几天,从现在开始,她要习惯这个世界没有花文轩的日子。 重新打开手机的时候,其实她内心还有一点期待,希望能收到花文轩的短信。 或者她是想知道,花文轩现在对她的态度。 好吧,她很不争气,现在还对他抱有奢望。 不过,庆幸的是,又或者,让她失望的是,并没有花文轩的短信。 反倒是有几条陆白的短信。 短信一:“手机没电了吗?为什么关机?看到短信请回电话。” 短信二:“你是死了还是活着?要是死了请帮我看望一下珊珊,要是还活着就回个电话。” 短信三:“听说你回老家了?是为结婚的事回去的吗?那恭喜你了!难道你老家那边也没信号?” 短信四:“我发誓再也不会打电话给你了。” …… 陆白和沈心棠算不上特别熟,他和她的关系也是无事不相扰的关系。按道理他应该是没理由打电话给她的,更不会如此频繁的发短信。 而他接二连三地发短信给她,原因只有一个,他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找她。 沈心棠拨通了他的号码过去。 “喂!”电话那头,陆白有些口气不善,好像正激情昂扬地进行什么事被人打断一般显得不耐烦。 “我刚刚看到你发给我的短信。”沈心棠赶紧解释说道,“这几天都关机来着,你打我电话了?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他的声音有点心不在焉,“你不是说有珊珊的遗物要给我吗?就问你要这个来着。还真是的,我难得给你打一次电话,你居然关机!” “啊,那个……”想起关机的原因,沈心棠突然有点伤感。沉默了一下,她才缓缓解释说道,“最近农忙嘛,你没有在农村呆过所以不知道,这两天有点忙,所以都不知道手机没电了。” “是因为农忙才关机的吗?难道不是和姓花那小子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才顾不上给手机充电的吗?”陆白不知道是打趣还是讽刺地说道,“听说你们这次回家准备结婚的事啊,恭喜你啊,终于得偿所愿啦!” “唔……”沈心棠支支吾吾了一句,接着转移话题说道,“等我回上海后,我就把珊珊留给我的东西转交给你。那我先挂了。” “你怎么回事?”他仿佛察觉到她情绪有些低落,皱眉问道,“快结婚的人了,好像不太高兴啊。是不是你们吵架啦?” “我现在不想说这个,先挂啦!” 本来是开开心心回家来说结婚的事的,谁知道竟然弄成一死一伤的悲惨结局。一想到这件事情,沈心棠心里就堵得难受,眼圈瞬间便红了起来。 一滴眼泪“啪”的一声掉落下来,落在粉红色的手机盖上。 ☆、第125章 肯定早就xxoo过很多次了 ☆ 好像受到这滴眼泪的刺激似的,手机盖上的来电闪烁led图案亮了起来,同时悦耳的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 她翻开手机盖,手机便自动接通了。 “喂,你这女人,谁让你挂我电话的?”她刚把手机靠近耳边,便听到那边传来陆白不满的咆哮。“你真有胆啊,还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擅自挂我电话的!我有跟你说结束通话了吗?” “又没话说,不挂电话要干什么?”她努力调适着情绪,但声音里却带着明显的哭腔。“还有,你凶什么凶啊,比你先挂电话就让你这么生气吗?那现在你先挂好了!” “你哭了?”他问,好像有些鄙夷的味道。 “关你什么事?”她有些没好气地反问道。 第68节 “嘁!”他却好像听到很有趣的话一样失笑起来,“你还真别说,我这个人啊,就是整天吃撑了没事干,专爱管闲事的。你以为不关我的事,其实我觉得吧,特别关我的事。嗯,让我猜猜,一般女孩子又伤心又发火的情况的话,你刚刚失去初夜?啊,这个不对,你和那姓花的家伙肯定早就xxoo过很多次了,那么就是……” “姓陆的,你怎么这么无聊!”和异性讨论自己的私生活,让她觉得有些冒火。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整天吃饱了无所事事,当然是太无聊啦!”陆白却不以为意,仍是自顾自地说道,“你别打断我的话,我还没猜完呢,你看看我猜得对不对。是你和姓花的之间出现第三者了?还是婚事进行得不顺利?双方家长不同意?” “你的好奇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了?”沈心棠的语气带着不满和怨气。 “是啊是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好奇心变得这么重了。”陆白现在精神大振,仿佛身体里注入了兴奋剂一般,“而且我觉得我好像还有一点点兴奋呢。哎,看在我们一起上山伐木的革命情谊上,告诉我一下,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我没力气和你斗嘴,我很累,如果你不挂电话的话,那我可又要先挂你的电话了!”沈心棠无力呻-吟一声,对于陆白那样幸灾乐祸的精神实在不敢苟同。 “你最好不要挂我电话,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莫及的!”陆白意带警告地说道。 “你又不让我挂电话,又和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这样你就开心了吗?”沈心棠心情不好,所以也不可能是什么好语气。 “没错没错,就是这样!”陆白难得地表现出因高兴而显得幼稚的情绪来,“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看到别人开心我就心里不爽,凭什么我不开心他要开心?看见你家成双结对的我也不爽,凭什么我是孤家寡人他们却双双对对的?所以说啊,我一见到别人伤心的话,我就开心得不得了,要是一对浓情蜜意的情侣闹了矛盾分了手,我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还要买鞭炮庆祝呢。说实话其实当时听说你要和姓花的回家结婚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祈祷上天把你们俩拆开呢。不会是我梦想成真,你们俩黄了吧?” 沈心棠心里闷闷地,听他说了这半天话,生生地憋在那里说不出话来。沉默半晌,终于对着话筒咬牙切齿地说了两个字:“缺德!” 然后,不再和他多说什么,忿忿然地再次挂断了电话。 “喂!喂!喂!”陆白对着话筒喊了几声,听见没有反应,再拿下手机看时,屏幕上显示通话结束。他难以置信地瞪着屏幕,不可思议地连嚷了几声:“竟然又挂我电话?竟然又挂我电话!她竟然敢?!” 他一面嚷着,一面左顾右盼找着什么。 此时,突然自他身后妖娆缠上两只柔软细腻的手臂,同时他的脖子上也紧贴上来一张湿润而魅惑的嘴唇,一点一点轻轻啃啮着他的颈子,而另外一名浑身赤-裸的玉面美人正贴上前来,用她饱满充盈的双峰不断地摩擦着他精壮光裸的胸膛。 “是谁惹得我们陆少不开心啊?”前面的女郎一边尽情挑、逗着他,媚眼如丝,声音性感诱人。“陆少,有我们姐妹俩在,你就先不要想别人了好不好?人家好热,你刚刚还没让人家高-潮就跑掉了,人家现在还要……” 她一面说着,一只手已经滑了下去,轻轻握住了他昂扬挺直的雄伟。 “滚!”陆白突然沉下脸来,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猛力一推。那女子便“啊”地惊叫一声,倒在了那张豪华奢侈的水床上。 “陆少!”身后那名女子也被他的动作吓坏了,一时呆立在那里,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 “陆少,是我用力太重,捏痛你了吗?”被推倒的女子连忙爬起身来,跪行到陆白面前,伸手抱住他的小腿,神情楚楚可怜。“温沅知道错了,我会小心一点的。请你……” “好烦!”陆白轻轻一抬腿,毫不费力地就把她给踢开了,然后径自跳下床去,也不穿衣服,拿了手机,一边重拨号码一边朝衣帽间走去,同时漫不经心地说道:“等一下我出来时,我希望这个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他拿着手机走进了衣帽间,顺手把房门关了起来。他拨通了沈心棠的电话,但是对方一直没有接听,他试了几次,都是如此。 陆白感到有些懊恼和生气。 扔了手机,随意从挂着的一排衬衣里抓了一件,然后是内裤和裤子,有条不紊地穿上,他冷酷镇定的脸上,很明显地表现出一层怒气。 三两下穿好衣服出来,果然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那两个刚刚还和他翻云覆雨的尤物已经识趣地离开了。 他只是稍稍瞟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床上,然后径直走出了卧室,转到旁边的书房里。 打开电脑,开启手机定位系统,输入沈心棠的手机,很快的,从电脑屏幕上跳出来一个红点,根据红点所在的经度与纬度,从地图上标识出来,他很快地便锁定了沈心棠的具体位置。 原来她现在在重庆啊! 陆白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扯出了一个弧度。 “心棠啊,汤在锅里,要吃的时候再开火热一热就可以吃了。” “嗯,我知道了,舅妈你快出门吧!” “电饭煲再加热的时候,稍微加点水!” “好!” “你要是洗完澡,要洗衣服的话,最后一遍过衣服的水留着洗拖把冲马桶什么的。” “我记住了!” “……” 今天晚上,舅妈的的娘家那边有亲戚家办喜事,舅妈和舅舅都要去喝喜酒。所以,临出门前,舅妈既不放心又有些愧疚地对沈心棠说道:“本来应该好好照顾你的,不过我一早就答应了他们一定要去喝喜酒的,所以……” 而沈心棠则再三保证说她没关系,后脑勺上的伤势已经好转了很多,她虽然刚刚小产没几天,但却觉得自己的身体和平常没什么区别,所以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便一直面带微笑,极力保证自己没问题,将再三叮嘱自己的舅妈送出了门。 舅舅家经济状况也不是很好,这里是靠近客运站的一栋八十年代的民居,六楼无电梯,两位老人每天都要上下六楼去买菜买东西什么的。 舅舅和舅妈的卧室里是有空调的,沈心棠房间里则没有。而舅舅他们卧室里的空调,基本上也是不开的,因为舅妈说电费太贵。沈心棠来后,他们把自己用的电风扇给了她,他们晚上有没有开空调,沈心棠则不得而知了。 重庆作为三大火炉之城,其热力还真不是盖的。 沈心棠觉得躺在床上,哪怕是一动也不动,都会浑身冒汗。 陆似泪你。沈妈妈离开前曾交代她说,千万不要让电风扇对着她吹。 但是,用电风扇吹到墙壁上再反弹回来的风,根本就是隔靴搔痒,起不了丝毫作用。 在舅舅家里呆了几天,觉得无聊至极。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或许在她潜意识里,觉得花文轩还会再来找她吗?他当时不是从重庆这边的朋友那里借的车开吗?应该会还回来的吧? 好几天了,他音信杳无。 沈心棠渐渐地觉得灰心起来。 好吧,本来她是想等他来个电话或者来找她,她则很潇洒从容地对他说:“我们分手吧!”这样的话的。 谁知道人家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她。 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 沈心棠心中懊恼,顶层因为接受阳光直射,所以现在房间里如蒸笼一般燠热不已。 头发太长,也因为后脑勺处的伤,她几天都没有洗头了。 感觉头发里都是油腻腻的,焐得难受。 索性去把头发剪了算了。 就让一切从头开始吧! 想到就去做! 沈心棠拿了钱包,查看了一下钥匙,换了出门了鞋子,慢慢悠悠地出了门。 已经是下午五点过了,日光渐斜,但余热仍盛。空气里没有一丝儿的风,从荫凉的楼房阴影里走到外面阳光下,她深深感觉到自己好像一块被炙烤在烤盘上的肉干一样。 ☆、第126章 为你湿了身 ☆ 小区外面不远处就有一家理发店,不过两位师傅都在忙,说是要让她稍等一下。 听说要等半个小时,沈心棠又有些坐不住,索性离开了这家理发店,往更远一点的地方去。 看到路边的商店里,有一个小女孩正美滋滋地吃着棒冰,沈心棠忽然也有些心动,想着是不是也买一支来吃。 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一副画面,那天她和花文轩一起去镇上买烟花时,他指着那家开了很多年的小店对她说:“阿棠,你看那家店居然还开着耶,我们还在那里买过雪糕的记得吗?原来不止我们没有变,还有很多东西都没变哎。你想吃冰淇淋吗?” 他们一起去买冰淇淋,觉得世上的事真是不可思议。若干年后还能回到原点,那个让自己心动又心疼的人还守在身边,还有见证过他们爱情的事物也在,真是令人感慨万千。 而如今呢? 沈心棠怔怔地看着那个夸张地用舌头舔着冰棒的小女孩,心里涌上无限的酸楚。 曾经坚守过的,以为最牢不可破的,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真正是世上最大最大的笑话! 她心里一痛,鼻子里酸酸的,眼睛里也渐渐模糊起来。 转过头,继续向前,已经忘记了自己出来的目的,脑袋里一片混沌,茫茫然地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前走去。 因为一直在走神,她有些浑然忘我。也许是视线不太清晰,以至于前面有障碍也没看见。 她只顾着低着头往前走,一不小心却撞到了一堵人墙上。 她也不抬头看人家,只是更加低了低头,声如蚊蚋地说了声“对不起”。 然后,错开一步,打算让开路让人家过去,然后她继续往前走。 没想到对方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而是跟着转了个方位,继续拦在了她的面前。 沈心棠不解地抬起头来,想要当面质问对方到底想干什么。但是,她却在看到对方的长相时,大大地吃了一惊。 “你……你……”她觉得不可思议,赶紧回过神来,一边伸手擦了擦眼睛,然后再注目于对方身上,脸上的惊愕之色不减。“陆白,你是陆白吧?你怎么会在重庆啊?” “你说呢?”陆白面色不善,大有兴师问罪的形势。 “我不知道啊。”沈心棠一头雾水,突然间却眼前一亮,“你来重庆出差?” “是啊,出差。”陆白翻了个白眼,对这女人表示无语。“我问你,你干嘛老是挂我电话?看你这垂头丧气的模样,难不成是真的和姓花的吹了?” “关你什么事啊?”她被戳到痛处,对他也不客气起来,“就是因为你这样的语气态度,所以我才会挂你电话的!你好像惯会幸灾乐祸啊,你是不是巴不得全天下的恋人都散伙你才开心啊?” “是啊没错啊,”他面不改色地坦言说道,“你还真够了解我的。怎么样,要不要去喝一杯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她忍着气,抬头望着他,明知故问道。 “你说呢?”他用右手拇指和食指支起下巴,促狭地说道,“又一对情侣分了手,而且还是正在谈婚论嫁的情侣,这世上又多了一对痴男怨女,这不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吗?唉呀别犹豫了,走走走,请你去兰桂坊!” 他自作主张地说完,便伸手要去勾她的肩膀,却被她伶俐地往旁边一躲,成功地避开了他的魔爪。 “陆先生,虽然我不能明白你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理,我也不想去明白,但是,”沈心棠退后一大步,与他相隔半臂之遥,脸上带着被捉弄和羞辱后的愤慨。“我想这个世上,哪怕就是此时此刻,正在闹分手的情侣也不是一对两对,你要庆祝就去找他们吧,我没有这个兴致,也没有这个时间。祝你喝得开心点儿,再见!” 她话中带着怒气,连珠炮一般发泄完毕,转身便要继续朝前走去。他却不死心地冲到她前面去,面向着她,一边倒退着走路一边好奇地追问道:“你确定不去吗?不用你花一分钱哦,有酒喝有歌唱有舞跳有帅哥作陪,这么好的待遇你也要放弃吗?” “陆先生,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是吧?”沈心棠站住脚步,因胸中积攒了太多怒气而憋得满脸通红。“我不自量力没有自知之明想着要钓个高富帅后来却被人家甩了,你是这样想的是吧?我现在这个样子很有娱乐性吗?你整日无所事事,而我狼狈落魄的样子正好可供你消遣了是不是?” 看着她怒气勃发的小脸,因激动而蕴含在眼中的泪,还有对他言行指控时不由自主颤抖中的嘴唇,他敛起了脸上的玩笑之意,又恢复了他们初见面时的冷漠深沉。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无耻的人吗?”他双眼轻眯,语声清冷。 沈心棠顿了顿,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大火气。 她不是轻易动怒的人,是能忍则忍,不能再忍,还要试着再忍的人。若不是有人触碰到她的底限,她是不会轻易进行反击的。 今天面对着本来只能算点头之交的陆白,她竟然如此失控地发作起来,真是太有失她的水准了。 她轻眨了眨眼,将眼中迷迷蒙蒙的水雾都消除掉,然后,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地转过身,默默地绕过他继续往前走去。 “为什么不说话?”他紧跟着也追了上来,与她并肩朝前走着,双眼注视着她,“不说话是表示默认吗?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无耻的人对吧?” “就算不是无耻,那也是够无聊的吧?”她冷笑一声。 “你很讨厌我?” “至少说不上喜欢吧?” “因为我很残忍、没有同情心、喜欢幸灾乐祸吗?” 沈心棠没有再回答。 第69节 之前的一段路还是好好的,没想到走出去一段,才发现前面部分有一处场地被圈了起来正在施工,施工场地外面的路面有些泥泞,人行道上堆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弄得行人无法正常通行,只好走下面的机动车道。 靠施工场地的这边路面潮湿而泥泞,沈心棠也不以为意,随意地便往上面踩了过去。她也没回头去看陆白有没有跟上来,不过她猜想像他那样矜贵自恋的男人,应该怕会弄脏了他昂贵的皮鞋吧? 沈心棠的心思有些恍惚,刚刚陆白说的那些话让她心里很不好受。就算是她活该被人甩,那也是不容许他人恶意来嘲笑她奚落她的。 商理就孩。突然间,地上躺着的那根白色的水管突然满胀起来,然后,从水管的缝隙处漏洒出水来,形成一支不大不小的水柱,正好喷洒在她的身上。她条件反射地转过身去,为了要躲避水花的喷溅,她转过身去后还想再往前跑开一点,以免水花洒在她身上。 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陆白竟然就落后她一步跟在后面,她一转过身来,便身不由己地扑到了他的怀中。 她愕然地抬起头来,见陆白一脸沉静,正伸出双臂,稳稳地握住了她的双肩,避免她继续朝前奔跑而将他撞倒。 她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讪讪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看向他身后时,才发现原来他身后也喷出了一股水柱,却是两边都有水柱,正好将他们俩堵在了当中,既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哪怕是就这样面对面贴身站着,依然难以幸免地会被喷溅上水花。 沈心棠看了街道对面一眼,此时路面有许多车流经过,她要想冲到对面去,还得等前面路口转了红灯,路面上的车流减少了才能过去。再看看这边上面的人行道,上面堆放着各式建筑垃圾,若是要冲到上面,几乎便要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就在她左顾右盼犹豫不决的时候,陆白已经错身走过她身边,直接站在了那处漏水的水管面前,用他的身体挡住了水花的喷溅,然后朝她潇洒地偏了偏头:“你快过去吧!” 沈心棠便趁着他用身体挡住水花的瞬间,很快地通过了那处地方。 难怪这地上都湿答答的,原来是这个水管漏水的原因! 等沈心棠离开水花喷溅到的地方后,陆白这才迅速闪身过来。 不过一忽儿的功夫,他的后背上已经湿润一片,笔挺的衬衣和裤子都紧贴在了他身上,看上去狼狈极了。 沈心棠停住脚步看了他一眼,感谢的话说不出口,但心里却有点过意不去。 “你住在这附近吗?”她没话找话说。 不是住在这附近应该就是接触的工作单位在这附近吧?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呢? “嗯。”他含糊地答应了一声。 “那你快点回去洗个澡换一下衣服吧!”她口气软化了不少,“你要的东西,回头我回上海以后再和你联系。我先走了,再见!” “哎,不管怎么说,我算是为你湿了身,你至少应该表示一下吧?”她快要走时,他却突然大声说道。 ☆、第127章 莫名其妙的吻 ☆ “又不是我让你要那样做的!”她嘴硬地辩解道,想了想,决定还是做个让步,“那好吧,干洗费算我的!” “那你现在给我啊!”他认真起来,朝她伸出手去。 “你先垫付一下,回头找我报销好了。”沈心棠觉得有些啼笑皆非,“记得把发票收好!” “我不相信你,我现在就要你付给我!”他上前几步,与她并肩而立,依然将手心铺展开来,死皮赖脸地说道。 沈心棠无奈,打开钱包,发现里面只有一张一百元的现金,这是她准备用来支付理发费用的。觉她样吧。 “一百块应该够了吧?”她有些心疼地捏着那张钞票,心里想着早知道这样刚才她还不如自己被淋湿算了。 “我想应该够了吧?”他从她手里接过钱,一本正经地说道,“按照我之前的经验,衬衣干洗是35元一件,裤子45元,一共是80元,我还要找你20元。”他在身上四下里拍打了一番,然后惊叫了一声:“唉呀,忘了带钱包出来。不行,你还是跟我走一趟,等我把衣服送去干洗后,把零钱找给你……” “算了,不用了,你先留着,回头我再找你要好了。”她连连摆手,作势便要离开。他却不依不挠,伸手一把捉住她的手腕,“那怎么可以?我从来不欠别人钱的!而且还是区区二十块钱,这要是让人知道了,我的脸往哪里搁啊?走吧,还是陪我一起去干洗店吧!” “姓陆的,你怎么这么烦人?”沈心棠挣扎着,奈何他手劲太大,死死地扣着她手腕,只蹭得她手腕生生发疼。“钱也给你了,干嘛非要拉我跟你一起去?你不会是找不到干洗店在哪里吧?” “bingo!答对了!我初来乍到,哪里知道干洗店在什么地方?”他一脸得色,眼中闪过奸诈的光芒。“总之我是因为你而湿身的,你必须要负责到底!” “拜托不要再说‘湿身’不‘湿身’的!”沈心棠有些慌张地左右看了看,瞪了他一眼,说道,“别人听到会误会的!你要我怎么负责到底啊?给了你钱还不算,是不是要我帮你把衣服送到干洗中心然后等洗好后再送到你手上,这样才算彻底结束了?” “bingo!恭喜你,又答对了!”他打了漂亮的响指,脸上情不自禁浮上一抹得意的笑来。“你连续答对两次,我要奖励你一下。嗯,你有什么心愿吗?说说看!” “我有什么心愿你都能帮我实现吗?”她白了他一眼,“难道你是阿拉丁神灯?” “阿拉丁神灯?”他忽然愣住了,眼神里顿时变得茫然起来,瞬间,他双眼中又绽放出异样的光彩,他忘形地伸出另一只手来,将她的另一只手也握在了手中,自言自语地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你说得太好了!走走走,今天我们一定要去庆祝一下!” “你干嘛?你松手!”沈心棠用力地挣扎着甩开他的手,然后用手轻揉了揉被他捏痛的另一只手腕,看向他的目光既有不然又有嫌恶。“你对每个女孩子都这么随随便便的吗?动不动就拉人家手!男女授受不亲你没听说过吗?” 陆白看着她说得一本正经的脸,先是微微一愣,继而刚毅冷硬的面庞慢慢放松下来,接着脸部绽开笑意,这抹笑容越放越大,最后竟然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开来。 “我说,你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吗?”他难以置信地伸手指向她,几乎快要笑弯了腰。“你该不会是从古代穿越来的吧?啊,那个,”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笑容一敛,眼神变得敏锐,带着质疑和嘲弄般的语气问道,“我听说你和花文轩是初恋情人啊,这么多年来你一直不曾结交男朋友,你该不会是因为当初他拉过你的手你就认为自己是他的人,所以非他不嫁吧?” “才不是呢,哪里只是拉过手,他还亲过我呢。” 她不满他的说法,不假思索地便为自己辩解起来。 说完后见他仍是一脸匪夷所思的模样,她自然知道他为什么是一副像看怪物的表情,她也不打算再继续解释下去,于是她大力地摇了摇头,有些丧气地说道:“反正你是不会理解的了,还有,我们还没熟到可以随意调侃对方的地步吧?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语毕,也不管他心里作何感想,她看准方向,继续往前走去。 本来她的心情就算不上太好,这样一来,她的心情更是糟糕到无法形容了。 她脑子里乱乱的,心里也有些乱乱的。 也许不止是陆白,不管是换了谁,听到她这样可笑的说法,都会觉得她脑袋秀逗了或是智商有问题,又或者,觉得她心理有问题,或是身体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毛病,所以才用那样的借口来堵塞所有质疑她一直单身的悠悠众口的。 她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因着对花文轩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终是黯然收场,被她压抑着的伤感与悲痛顿时便又排山倒海般地涌了上来。 前方便是十字路口了。 她立定在路口前,左右彷徨四顾。 应该往哪个方向去呢? 也许现在的情形,就如同她的人生一样,该如何选择她的人生方向呢? 路口的红灯由黄变绿,与沈心棠一起等待着绿灯的人们已经迈开步子走向斑马线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和其他人一样走到马路对面去。 但,就在她踏出脚步的那一瞬间,她觉得肩膀处被人用力一拍,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背后是什么人。她只觉得一片阴影自上而下笼罩过来,接着有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然后,两片温暖濡湿的嘴唇轻轻地贴上了她的。 沈心棠脑袋里轰地一下炸开,那个趁她不备突然抓着她强吻的家伙只是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然后便迅速放开了她。 “好了,我也亲过你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陆白一脸淡然,丝毫不觉得他这样的举动有何不妥,反而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气势。 “你……你……”沈心棠先是惊疑不定,忙不迭地用手背使劲擦了擦自己的嘴唇,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怒意。她想也不想地踮起脚尖,右手高举,作势便要给他一巴掌。 “想打我吗?”他紧握着她的手腕,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是从容不迫地说道:“你知道吗?从来没有女人敢挂我电话的,更不要提扇我耳光了,你还记得吧?我说过的,你要是再敢挂我手机,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 “你……你打电话都说些无聊的话,我让你先挂,是你自己不要挂的,这算什么罪过?”沈心棠又气又急,他算老几呀,凭什么对她又摸又亲的!他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还有,谁让你非礼我的?就只许你非礼我,我还不能反击啦?” “因为我想试试看啊,”陆白一本正经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带着几许玩味说道,“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像你自己说的,只要是被别的男人亲过就认定是他的人啊……” “你可真是够无聊的!”沈心棠恨恨地剜了他一眼,看了看被他捏住的手腕,气愤不已地喊道:“你快放开我啦!” “放开你的话,你就会跟我走吗?”他看着她,心里竟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期待。 “我干嘛要跟你走啊?”她白了他一眼,“你刚才幼稚的行为,我就当作是不小心被蜜蜂蜇了一下,我也不和你计较了,你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吧!你要是真的无聊的话可以玩游戏去健身去做义工,你一定会觉得非常有意思的。” “只是亲一下还不够吗?”他赌气般地说道,“那我们一起过夜吧!” 沈心棠被猛地一吓,眼珠子都快震惊得掉了下来。 “陆先生,你是不是这里有问题啊?”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现在轮到她像看怪物一样看他了,“你觉得你现在说的话像话吗?拜托你,再去找别人陪你玩儿吧!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没有共同语言,你何必自讨没趣呢?” 他没有说话,只是阴郁着脸看着她,好像在生闷气。 “好吧,就当是我错了,我不该挂断你电话,我向你道歉。”见他脸色不善,沈心棠决定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先摆脱这尊瘟神再说。“至于刚才的事,是因为你先对我作出无礼的行为,所以我才……况且,我根本就没打到来,如今的情形是,你捏着我的手腕不放,好像被欺负的人是我哎。” 被欺负的人是她,为什么他的脸色却那么难看?浑似被欺负的人是他一样! “我讨厌喋喋不休的女人!”他仍是扣着她的手腕,但却由高举在上方变成垂了下来,也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也讨厌自始至终只爱一个男人的女人,我更讨厌无视我的女人!” ☆、第128章 说我好爱你 ☆ 与其说是讨厌,不如说是不能忍受吧。 对于她的底细,他已经了若指掌。 以前,徐珊一心一意的,心里眼里只有他的医学院高材生哥哥陆陌,他对她的每一次靠近,都更加令她退避三舍甚至隐居避世最终香消玉殒。 而现在,他又认识了一个死心眼只忠诚于一个男人的女人沈心棠,而且同样是被那个她爱着的男人拒绝了伤害了,他特地坐飞机从上海赶过来,只想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不想让她一个人陷入悲痛中,不忍让她默默承受伤痛…… 她却对他的出现表示反感厌恶,这让他骄傲的自尊大受打击。 他陆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他只要勾一勾手指头,大把的女人迫不及待蜂涌到他面前来,翠衫,燕瘦环肥,应有尽有! 他请她吃饭是她的荣幸好不好?他不顾身份主动去亲她,她不是应该暗自窃喜心花怒放才对吗? 看她的激烈反应,倒像他是个饥不择食的流氓一样,太丢脸了好不好? “你不觉得你很自相矛盾吗?”她反驳说道,“你既然这么讨厌我,你干嘛还一直拉着我不放呢?说实话,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你,如此两看生厌,不是应该各走各路最好吗?” “嘿,你知道吗?”他不以为意地看着她,脸上带着欠扁的笑,“我啊,天生有一种逆反心理,人家女孩子越是爱我粘着我,我就偏不理她。她若是对我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我就偏要去招惹她。越是你这样,非要和我撇清关系的人,我就越要和你说不清道不明的。你信不信?不信你可以试试看。你现在对我说一句‘我好喜欢你’,我一准儿马上掉头就走的!” “谁理你啊?”沈心棠气乎乎的,奋力想甩开他的手未遂,没好气地瞪着他,“我现在心情很差,请你放手,不然我真的要喊非礼啦!” “你忘了吗,我刚刚才跟你说过了,你越让我放手,我越不放呢。”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不信你说一句啊,你说‘我好爱你’,我马上就放你走,再这么纠缠你的我不是人!”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是变态啊?”她涨红了脸,一脸愤愤不平。 “好,我知道了!”他左手弹了个响指,伸手向路边招出租车,同时笑向她说道,“你不肯按照我的办法做,这说明其实你对我是有好感的。我知道,女人嘛,最喜欢这样子欲迎还拒的了。” “好,是不是我照你说的做了,你就让我走?”虽然心里隐约猜到肯定又是他的计谋,她决定还是豁出去了让他整一次。 这厮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就因为她挂了他电话,他就跟她不依不饶的,她真是受不了。 “是啊,我不是说了吗?”他老神在在地看了看自己修长有致的左手,然后随意地吹了吹手指甲,异常淡定地说道,“我啊,最喜欢干的事,就是违反他人的意愿来的。对于那些向我主动示好的,像八爪鱼一样往我身边凑的女人我最恶心了,我是见一个踢一个的……” “好,我知道了!”她打断了他的话,白了他一眼,“难怪珊珊不待见你,看看你这德性!” “我这德性怎么了?”他本来还得意洋洋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没什么。”她赶紧识趣地转过话题,心想千万不要再激怒这头公牛。她努力地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鼓起勇气,声如蚊蚋地说道:“喂,我喜……” “算了,你走吧!”他却突然松开她的手,双眼空洞地看向前方,意兴阑珊地说道,“我这是在干什么?你又不是她!” 钳制在她手上的力量突然消失了,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看着我干嘛?还不走?”他目露凶光,语带威胁地说道:“你再不走,我就把你强-暴了!” 沈心棠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扭转身去,掉头就跑。 这个姓陆的绝对心理有问题,从头到脚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怪! 重庆江北机场。 一名身穿航空站工作制服的男子正笑容可掬地对着高他一头的伟岸男子说道:“陆先生,我是您的专属接待人员,我姓陈。您是我们的至尊vip客户,所以请乘坐上我们的直通候机室的小捷运,我们将带您从专属vip通道直抵您的单独候机室的。” 这名彬彬有礼的机场人员微微将手往身侧一偏,露出一辆白色带天蓝条纹的类似观光车的小型交通工具,顶篷是透明的,座椅只有两个。 “不用了,我就自己这样走过去好了。”陆白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平静地望着前方,注视着那抹混在人群中,慢慢朝前移动的小小身影。 她把头发剪掉了,现在变成了一头利落的短发。 第70节 不过她的脸很小,短发更加衬托得她娇俏可人,反而更显年轻活泼了。 至世意有。沈心棠后来又在舅舅家呆了两天,到底不是在自己家,况且她也不是闲得住的人,所以还是提前两天预订了回上海的飞机。 过了安检,和所有人一起穿过长长的通道,找到所属的候机室,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先打个电话给父母说一下,沈妈妈仔细问了她的身体情况,让她多注意休息,不要太过劳累,又问了花文轩那边的消息。沈心棠没有说话,沈妈妈大概也猜到花文轩没有联系她或是他们说清楚了划清界限了,于是她宽慰女儿说:“心棠,等事情冷一冷后,你回来,我再找人帮你介绍一个,过去的事就把它都忘了吧!” 沈心棠没来由地鼻中一酸,眼里也是跟着一热,但她强行忍住了,笑着回答说:“好,我知道了,我听你的!” 挂了电话,沈心棠弯下身来,用手捂着脸,趴在膝盖上伤感了一回。 过了一会儿,聚集过来等候飞机的乘客越来越多,她好像也感觉到有人在对她指指点点,所以她赶紧调整好情绪,慢慢站起身来,离开候机室,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 从洗手间出来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喂!”来不及细看是谁打的,她径直翻盖接了起来。 “阿棠!”电话那头传来久违的声音,直震得她立即停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你好不好?前几天打你电话没打通,这几天忙于一些琐事,所以也没来得及联系你。我妹妹现在病情稳定了,我现在正打算开车去你家找你,你等我!” “你别去了,我不在家了!”刚刚才制止住的泪意再次喷涌而出,她赶紧用手背给擦拭掉。“我现在在机场,马上就要回上海了。有什么话等我们到上海以后见面再说吧!” “你这么快就要回上海了吗?”花文轩小小吃了一惊,“医生不是让你好好休养的吗?你现在在哪个机场?在重庆吗?你先别走,等我两个小时,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到时候我们一起回上海好了。” “登机口已经开始检票了,我马上就上飞机了。”她尽量平静地说道,“你到上海以后,再打电话给我吧!” 语音刚落,也不等花文轩那边有所反应,她匆匆地便挂断了电话。 而就在合上手机盖的那一瞬间,她强忍在眼眶里的泪水便再也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 对于这一次发生的事,她自己也觉得糟糕至极,荒唐至极。但凡有理智和自尊的人,自然是应该和花文轩划清界限,不要再和花家的人产生什么关系。虽然她心里也一直这么告诫自己,但却又控制不住地期待着他的来电。 她想知道他的想法,她想问他应该要怎么办。 而当他真的打电话来了,来找她了,她又感到害怕。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心里一如被剧烈绞动般的疼痛,她几乎便要站立不稳,立即便蹲下了身去,用拳头塞在嘴巴里,任泪水恣意横流,只发出间或的呜咽之声。 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好没用,怎么会就这样对一个男人恋恋不舍,怎么会就这样放不下不合适的姻缘,怎么会就这样痛得不能自已? 猛可地,她的左手臂上袭来一股大力,迫使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然后,跌跌撞撞地被拉着一路往前走。 她吓了一跳,眼里水雾蒙蒙,一时还看不清眼前的情况。 只看见拉着她一直往前走的那只大手手指修长精瘦,骨节分明,手腕处一丝不苟扣紧衬衣衣袖的袖扣闪着耀眼的金光。亚麻材质的休闲长裤衬得那双长腿越发挺拔有力,每一次步伐都跨得大而有力,害得她几乎要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 “你干嘛?快放开我!”她照例又是挣扎着想要摆脱对方,声音里隐隐地还带着哭腔。“我这次又是哪里惹到你了吗?你凭什么动不动就抓着我惩罚我?” “因为你让我看得碍眼了,可以吗?”他站定脚步,她由于惯性作用仍是继续向前,一个不慎便又撞到他怀里去了。 ☆、第129章 小姐,请问你哪位? ☆ 她从他怀里退后几步,用手背随意擦了擦眼睛,视线变得清楚后,她也看见了他恚怒中带着鄙夷的脸。 “真的很抱歉,一不小心又让你碰到了我,让你碍眼了!”她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几乎是瞪圆了眼看着他,“所以不劳你大驾,请你放开我,我马上躲到一个让你看不见我的角落里,这样你满意了吧?真的是很奇怪,中国这么大,重庆说小也不小,怎么会就让你一而再地遇到我了?你看我碍眼,难道我看你就很顺眼吗?” “怎么,我是生的斜眼,还是歪唇,你是觉得我哪里不顺眼呢?”相比她的怒气盈胸,他却显得好整以暇。“是你眼睛有问题,才会这么觉得吧?不然我们随便去找个人来问问?” “不管是我眼睛有问题也好,还是我智商有问题也罢,”她有些头大,不想再跟他争执纠缠下去。“陆先生,请你放开我,我保证再也不会发生类似让你烦恼的事!” “我会放开你的,你以为我抓着你不放是我看上你了吗?”他讥诮一笑,重新迈开步子拉着她往前走,“我只是想找个地方把你关起来而已,在飞机还没起飞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你而已。” “何必劳动陆先生大驾?”沈心棠心里极度郁闷,语调也是冷冷的,“你只要告诉我地方,我自己会找过去的。” “我偏要亲自带你过去!”他桀骜地说道,“你一定不会知道亲自关押一个让自己心烦的家伙是什么滋味的。” 沈心棠真的是觉得相当莫名其妙的,她没理由不去相信,他心理一定有问题。她何其无辜,这么不幸地变成了他攻击的对象! 他大步流星地拖拽着她往前走着,很快便把她带到了一间门房上贴着“专属vip休息室”字样的小房子面前,他扭动门把打开门,拉着她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大概只有二十平米左右,里面放置着豪华柔软的皮质沙发,对面墙上挂着32寸的液晶电视,钢琴烤漆的白色茶几上,放着一只插着新鲜花束的青花瓷瓶,房间的一角安放着一台饮水机,旁边还有一只报架,架上挂满了各式报纸和杂志。 另外,房间里还有一个小门,看情形像是一间卫生间的样子。 vip的待遇真是高级! “你就安静地呆在这里吧,”他这才松开了她的手,用手指了指头顶上方,“飞机起飞前这里会广播通知你的。你在这里不管是想哭也好还是笑也罢,不会有人看见,也不会有人管你的。” 他语调平淡地把话说完,然后走了出去,还没忘顺带把门给关上。 沈心棠呆呆地看着他走出去,又四下环顾了一番,更加觉得如堕五里雾中,摸不着头脑。 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啊?他明明有自己的专属休息室,他不想看到她,他不会自己把自己往这里面一关啊?为什么是要把她关在这里啊? 额,貌似说“关”不太合适。这么高级舒适的休息室,怎么能用“关”字呢? 还有他刚才说什么“在这里不管是想哭也好还是笑也罢”的,什么意思啊?敢情他是把她扔到这里来,让她好肆无忌惮地放声大哭的吗? 她……她哪里有在哭啊?她不过是小小伤感一下而已。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 这里安静又舒服,沙发很宽很软,她完全可以在上面躺着睡觉了。电视机可以自己随意换台,哦,那个黑色电脑包里装的是他的笔记本吗?她还可以上上网什么的。 经过刚才他这么一闹,她心里的伤痛之意倒是消减不少。 她从饮水机里面找到一次性纸杯,先给自己倒了点水喝。 是圆眼背。端着杯子,放松地坐到沙发上,她拿出手机,想给陆白发一条表示感谢的短信。翻开手机盖,屏幕上显示有两个未接来电。是她刚才一路被陆白拖拽的过程中花文轩打的,她知道是他打的,所以她也没打算要接。 看到那两通未接来电,沈心棠不由自主长叹了口气。 唉,真的好烦好苦恼啊! 她把自己放倒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手机铃声大作,她也突然感觉到身体有些凉意,赶紧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整个机场里都是中央空调打出的低温,就这样坐着还不觉得怎样,要是躺着睡觉,会觉得有点冷了。 打开手机,来电显示正是花文轩。 “阿棠,谢天谢地你终于肯接我的电话了。”花文轩如释重负般,急匆匆地说道,“你有去把机票退掉吗?我已经在来重庆的路上了,你再等我一会儿儿……” 她正准备说话时,门顶上方的广播里传来一个柔和甜美的女声:“各位旅客,开往上海的ho1246次航班已经开始检票登机了,请各位旅客……” 而与此同时,房门也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来,陆白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看着她有些迷茫的脸庞,视线又落在了她正举到耳边的手机上,没说什么,只是径自走了进来,收拾了他的东西。 花文轩那边显然也听到了这条广播,他此时的语气也变得着急起来:“阿棠,你还在候机室吗?不要上飞机,等我们见面再说!” “我们快走吧,这个房间马上就要退了!”陆白收拾好东西,故意凑到她耳边,提高声量,略带暧昧地说道。 沈心棠白了他一眼,一边举着电话一边朝门外走去。 “你和谁在一起?”花文轩警觉起来,敏感地问道。“你不是一个人回上海的吗?” “是一个人。” “那刚刚在你旁边说话的男人是谁?”花文轩心里隐隐憋着一股怒意。“你们最近一直在一起吗?” “没有!”她连忙澄清说道。 刚才陆白故意说那样的话,很容易让听的人误会。说到底她还是不想让花文轩对她有所误会。他们面临破裂的边缘,就是因为误会引起的。 “那他是谁?”她的回答反而令花文轩产生了疑虑。 就是说,她刚才确实是和某个男人在一起,只是并不是一直在一起而已。 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了么? “他是……” “沈心棠,你是属蜗牛的吗?”陆白从她背后冲上来,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手机,迅速合上盖子,然后无限鄙夷地瞅了瞅她的手机,吐槽说道:“你果然是穿越来的,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在用这过时的破手机?这款手机发行年代有五年了吧?你不会一直用了五年吧?啧啧,你这个人可真是爱惜旧物……” “要你管啊,快把手机还给我!”她跳起身来,伸手想要从他手中抢回自己的手机。“你怎么会这么无聊又低级啊,你没看到我正在打电话吗?你干嘛把我手机挂了?” “看着碍眼罗!”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论调,将手机高举过头顶,不让她拿到。“你的手机我没收了,真的是看不下去了。等回到上海,我奉送你一部最新款的iphone3以作补偿,怎么样?”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我这部手机用得很好,我就喜欢用惯的东西,麻烦你还给我!”她左窜右跳的,脸上已经遍生红潮,累得气喘吁吁的,也没能从他手里抢过手机。 “那么,我先上飞机了!我们上海见!”他故意刺激她似的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手机,不顾她的大喊大叫和追赶,从容不迫地往另一边通道走去。 那边通道是vip专属通道,陆白很轻易地通过了登机口,而沈心棠却被工作人员拦了下来,并作手势让她前往公众大厅的登机口检票登机。 陆白在登机口里面朝沈心棠扮了个鬼脸,又动手将她手机给关了机,这才志得意满地转身朝连接飞机机舱的空中走廊走去。 沈心棠大喊了几声无果,恨恨地看着他潇洒自若地朝机舱处走去。她也只得闷闷地掉头回去,找到自己的普通登机口,验了票,急匆匆通过长廊,进入了机舱里面。 “陆白,我的手机呢?”她上了飞机,陆白坐在头等舱第一排靠窗的位置,她一眼便能看到他。 “你说什么?”陆白一脸茫然无辜的样子,“小姐,请问你哪位?” “你别在这里装腔作势的,快点把我手机还给我!”沈心棠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这位旅客,请不要在飞机上大声喧哗!”空中小姐见势不对,立即上前来引领她离开。“您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们机组人员说!” “他拿了我的手机!”沈心棠将手一指,不偏不倚正对着陆白。 陆白悠哉游哉,手上拿着一只高脚玻璃杯,正漫不经心地晃荡着杯子里的红酒。 “我为什么要拿你的手机?你的手机很值钱吗?”陆白好脾气地问道,他心情好像很不错,他说话时也毫不掩饰地笑着。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要拿我的手机,这要问你自己了!”沈心棠仍是不依不饶的,“我的手机不值钱,还掉到马桶去过,所以还是请还给我吧,以免脏了陆先生你的手!” ☆、第130章 在我内裤里,你拿还是我拿? ☆ “这位小姐,请您先到座位上坐好好吗?”礼貌而标致的空姐笑着调解说道,“您站在过道上面,影响其他乘客登机了,小姐!” 沈心棠这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正堵在通道口上,后面已经堵了一堆的人,而那些先登机的人们也探头探脑地望过来,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那我等一下再过来!”虽然她有胆跟陆白叫板,那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在理。但是她这样堵在通道口,却是因自己的私心而影响到公众秩序,她不是没有公德心的人,所以她暂时先退避一下好了。 她闷闷地回到座位上,但眼睛却一直望着通道口处。直到所有乘客都已经上了飞机,空姐将头等舱的厚重布帘拉了下来,以挡格经济舱朝前窥探的视线。 沈心棠离开了座位,径直走到头等舱那里,但是两名空姐挡在头等舱通道口处,拦得死死的,就是不让她过去。 沈心棠简直快要气死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捱到飞机终于缓缓下降,在浦东机场着陆的。 她一看到通道口处的布帘被拉了起来,她便赶紧朝前冲了出去。 但是两名空姐仍是拦在那儿,她们要保证头等舱的客人先下了以后再放其他人通行下机的。 于是,等她冲到头等舱时,哪里还有陆白的身影呢? 第71节 他厮作贼心虚,早早地就跑下飞机了。 不过飞机刚刚降落没多久,他跑也应该跑得不远,所以沈心棠倒是没有灰心,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机舱,飞也似地朝出口处追了过去。 等她一路追到取行李处,她才看到陆白慵懒淡漠的身影,与此同时,另外三个同样是头等舱的客人也候在了那里。 这几个人分明在她后面,怎么却比她先到这里? 一瞬间她才醒悟过来,他们是经过vip通道过来的,不用绕路,会方便很多。难怪她追了一路都没看到陆白的身影。 “陆先生,那个女的又追来了!”看到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其中一名已秃顶的老男人不无揶揄地看着陆白说道。 “还真是锲而不舍啊!”另外一个也忍俊不禁地说道。 “你真的拿了她的手机吗?”最后一个看上去比较善良的中年男子问道。 “是,我确实拿了她的手机!”出人意料地,陆白竟然很诚实地回答了。不过,接下来的话语,却让沈心棠差点吐血。“上一次有个女的自己投怀送抱上来,结果用手机偷偷拍了一些不雅照片想要勒索我,而这位小姐,我接连在重庆碰到了她再次,她刚刚还跑到我的休息室去了,所以我怀疑她有所图谋,为了以绝后患,所以我才没收她的手机的。不过我也答应她要以最新款的iphone3给她作为补偿的……” “哦……”他这么一番解释,所有人都恍然大悟起来,纷纷以不屑或鄙视的眼神看向沈心棠。他们都不约而同地从头到尾将沈心棠打量了一番,然后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就这样的姿色,也想引-诱他人并且企图以不雅照勒索恐吓么? “陆白,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无耻?”沈心棠简直肺都要气炸了,看这个家伙生得人模狗样衣冠楚楚的,怎么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功夫倒是跟那种地痞流氓有得一拼? “哇,好吵!”陆白故作姿态地伸手掏了掏耳朵。“我无耻吗?请问你,我哪一句有在污蔑你吗?你自己说,我们是不是在重庆不期而遇了两次?你是不是去了我的休息室?你不用狡辩,你只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但是……”她被他的问题牵引着,不由自主地便被牵入了他的陷阱中,她再想要解释澄清,已经是巧言粉饰了。 而且,她刚一回答出来,所有人都一脸了然地“噫”了一声唏嘘开来,弄得沈心棠面红耳赤竟然说不出话来。 人往往都是这样的,即使你是对的,可是你势单力孤,在强大的对手面前,就显得那么渺小和底气不足。 “好了,看在你情有可原的份上,我也不打算和你追究了。”陆白还显得相当仁慈大度地说道,“女孩子名声要紧,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我行李到了,我先走了。” 头等舱的行李先出现在传送带上,陆白拿了一个背包就走。后面陆续跟上来领取行李的乘客越来越多,沈心棠的行李还没出来,而陆白却已经拿着背包翩然离去。她刚刚已经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要是再去找他争执理论的话,只怕她明天就真的要登上各大网站的娱乐头条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出名,更何况,这还不是什么光彩的名! 罢了,不过是一部破手机罢了。 就当被小偷光顾过了,回头再另外买一部好了。 陆白,你这个贱人!我诅咒你不得善终! 她眼睁睁地望着陆白若无其事地离开,恨不得双眼化成利箭,嗖嗖发射过去,把他射个对穿。 而就在她收回目光,正准备转身寻找自己的行李时,那最后一个离开的头等舱乘客,说风凉话的半老头子,在经过她身边时,突然塞给她一张名片,神秘兮兮地说道:“小姐,这是我的名片,有空出来一起喝茶怎么样?” 说到后来,他还故作风情地朝她挤了一下眼睛。 沈心棠一吓,惊得浑身起了一层疙瘩。 喝茶?喝你妹! 都怪陆白这个死贱人,败坏她名声,害得人家都以为她是那种不正经的女人。 拎着行李按照指示牌往地铁站方向走去,正准备下楼,却被人从后面叫住。 “喂,沈心棠,我再给你一个搭顺风车的机会,一起走吧!” 沈心棠回头看时,见那个对着她喊话的家伙,一脸无辜还装好人的,不是陆白那个贱人还是谁? 沈心棠蹬蹬蹬朝他奔了过去,将手中的行李往地上重重一放,然后朝他伸出手,凶巴巴地说道:“手机还给我!还有,赔偿我的名誉损失费!” “你就那么在意你那支破手机?”陆白还真的是感到费解,“iphone不是更好吗?我免费送给你的!” “无功不受禄,我不需要你送我什么东西,我只要用我自己的就可以了。请你还给我,ok?” “我已经扔了。” “扔哪里了?你这混蛋,马上去给我找回来!”沈心棠暴怒,抓过挎在肩上的包包,猛地朝他身上扔了过去。 那上面有她和花文轩珍贵的聊天记录,她一条也没删。而且,敝帚自珍,她的东西别人凭什么横加干涉? 陆白这一次倒是不闪不避,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然后,啪的一声,包包掉在了地上。 沈心棠也愣了一愣,陆白一向不是这种听凭打骂的性格,她还以为他会伸手一抄,就把包包抓在手里呢。 “你刚才骂我什么?”他冷凝着脸,如阴鸷般紧盯着她。 人们响已。“我……我哪有骂你什么?”沈心棠一下子蔫了,很没骨气地矢口否认道。“我就是说,你把手机扔哪儿了,我自己去捡回来!” 面前的男人,不是善茬,她绝对惹不起。 正所谓,能屈能伸,是谓大丈夫也。 她是小女子,身段柔软,更加能屈能伸,伸缩自如。 “还以为你多能耐呢,”他冷笑一声,颇有些不屑地说道,“你心里骂了我千百遍吧,为什么不敢承认?你的手机我没扔,我放在我内裤里的小口袋了,你看你是自己拿还是我拿给你?” 什……什么? 沈心棠瞪大了双眼,居然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往下移,瞄向了他的裤档处。不过瞬间她便反应过来,赶紧收回目光。 不会真的有这种人吧? 内裤里面放个东西,不会产生摩擦让人感觉不舒服吗? “你……你骗人!你怎么可能把手机放在……放在……”她结巴着,自己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你不信吗?那我现在就拿出来给你如何?”他一边说着,作势要解腰间的皮带。 “我才不要!”她想也不想地回答道。要真是那样的话,打死她都不会要了,真是,想想都觉得恶心。 “呐,是你自己不要的哦,可不是我不给你的!”他狡黠地笑了,古铜色的皮肤上泛着莹润的光泽。“坐我的车走吧,你可以省下坐地铁的钱了。顺便我去给你买新手机。啊,对了,你晚上有住处吗?我家里有很多空房间的,不收你钱的……” “算了,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当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搭你的顺风车的。”沈心棠弯身拾起自己的包包,细心地拍了拍上面的灰,又拎好了扔在地上的行李,不冷不热地说道,“我虽然很穷,但坐地铁的钱还是有的,iphone3我也买得起,大不了分期付款喽。至于房子嘛,反正不劳你操心,无论如何,我还不至于会流落街头的!再见!不对,是再也不见!” 她噼哩叭拉把话说完,心里觉得无比畅快解气。 转身,帅气地离开。 ☆、第131章 贱人贱人陆贱人 ☆ 话说,胳应陆白的时候,她确实是觉得畅快解气了,不过她上了地铁后,却顿时想起一个问题来。 她现在没有手机了,又没有提前和在上海的朋友打招呼,她本来是准备在登机前给叶清欢或者邓秋打电话的,谁知道被陆白那家伙一打岔竟然给忘了。 她本来是住在花文轩在济南路上的家里的,但是她觉得现在事情弄成这样,她也不好继续在那里住了。邓秋那边的房子,她搬走后就有人住进去了,她还得另外找房子。 早知道是这样,当初gàn嘛要搬呢。 她在家里耽搁了几天,也不知道公司还要不要她了。 房子要找,说不定工作也要重找,真的好烦啊! 在公司附近的地铁站下了车,然后找了个旅馆住下。今天周五,看看时间还没到下班时间,她在房间里给公司打了个电话。从何总编的语气里,倒没听出对她有什么怨言,只说她舟车劳顿,趁着这个周末休息一下,下周再去上班。 工作还没丢,沈心棠心里暗自庆幸了一番。 拿了包包出门,问了旅馆里的工作人员,在附近转了一圈,找到了一家某通信公司的营业厅,先申请了挂失,然后再补办新的sim卡。 营业厅里人真多,轮到她补办手机卡的时候,工作人员告诉她说现在营业厅有促销活动,充值满多少钱可以赠送一部手机。沈心棠想着自己正好需要手机,还不用自己额外花钱,暂时先用着,也挺好的。 可惜虽然申领了sim卡,也有了手机,奈何她平常依赖手机惯了,竟然连一个好友的号码都不记得,想给叶清欢或是邓秋打电话都不行。 办理完手机业务,从营业厅出来,天已经黑了下来。城市里喧嚣一如既往,霓虹闪烁,liu光溢彩。中午在飞机上吃的餐点早就消化完毕,她也觉得ji肠辘辘起来。 随便找了家小饭店,要了一碗面条,简单地裹了腹。 刚刚放下筷子,正准备端着碗喝一口汤,一段婉转悦耳的钢琴曲《小夜曲》骤然响了起来,她也没有特别在意,就着碗口dàdà地喝了一口面汤。 这家面馆的汤底是很香很浓的高汤,几乎来这里吃面的食客都会喝上几口。 等她喝完汤,发现四周此起彼伏地朝她投射过来奇怪的眼神,那首经典的《小夜曲》还在不死不休地响着,她这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新手机铃声。 她赶jin从包包里拿出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号码,当然了,现在无论谁给她打电话,都是一串数字,她还一个都没存呢。 “喂!”她兴致勃勃地接起了电话,不知道会是谁第一个给她打电话呢。 “这么快就买新手机了吗?”电话那头却是陆白凉凉的声音。 “你是谁啊?打错了吧?”沈心棠故意说道。“我挂啦!” “我警告过你,不要随便挂我电话!”陆白冷冷一哼,语气中是不容忽视的赤-luo-luo的威胁。“不要zuo愚蠢的尝试,你以为我们在重庆只是偶然的相遇吗?” “哇,你真是个神经病!”沈心棠这才恍然dà悟过来,“你不会就是因为我挂了你电话,所以你特地从上海跑去重庆找我麻烦的吧?” “不然的话,你以为呢?”他满意地笑了,似乎还带着一种“孺子可教”的意味。 妹的,早知道是这样,她gàn嘛还补回原来的卡号啊,申请一个新号码多好! 冤孽啊,这个陆贱人! “好吧,你赢了!”她放弃抵抗还击了,向他妥协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主动挂你电话的!你有钱,你就对着手机说上三天三夜吧!” 她义愤填膺地说完,也不切断通话,直接把手机扔进了包包里。 不挂电话就不挂电话喽,反正她接听电话是免费的。 离开面馆,她径直朝印象中的那家网吧走去。 公司附近这一带她还是比较熟的。 走了一段路,她心里暗想着,陆贱人得不到她的回应,应该挂断了吧?她打开包包,摸出手机,按亮了屏幕。 什么啊?她吃了一惊,手机屏幕上竟然显示仍在通话中。 钱多了没地方花是吧?她冷冷一笑,重新将手机扔进了包包里。 到了网吧,她先登录了qq,想从qq上找到叶清欢或是邓秋,再问她们要手机号码。 这个时候,正是饭点儿。想必她们都去吃饭了吧?头像都是灰着的,发给她们的消息也没回。 她们不在,沈心棠只得打开网页寻找租房信息。 打开网页,输ru关键字,一下子蹦出来好多相关信息。 她正逐条打开阅览时,弹窗小喇叭却跳出来一条系统消息。点开看时,原来是有人请求加她为好友。 请求信息文本框里什么也没有。 她直接点了“拒绝”。 看到一条比较满意的信息,她下意识地取了手机出来准备联系对方,但却呆看着仍保持通话的屏幕哭笑不得。 “喂!”她试探着将手机凑到耳边,轻轻“喂”了一声。心想会不会是陆贱人忘记切断通话了或者他把手机放在一边,人gēn本没在旁边呢。 “gàn嘛?”那边却立即传来陆贱人低沉中带着窃笑的声音。“有话想要对我说吗?” 第72节 “是啊,我想说,我的这个新手机,还没有充过电,马上快要没电了。”沈心棠把事先编造好的借口很自然地说了出来,“我事先声明哦,是因为没电了它自己断掉的,不是我挂掉的哦,你不要算在我头上。” “这个我可不管,你手机没电了马上去充电就可以了。” “陆先生,你这样一直让手机占着线,你公务繁忙日理万机,不怕别人要找你找不到吗?”她试图说服他,让他先放弃通话,脸上虽然陪着笑,心里却一遍遍骂着陆贱人。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不办公事的。”陆白自然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淡定而从容地说道。“怎么,你是不是急着要用手机啊?” “是啊是啊……”顺着他的话头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劲,赶jin改口说道:“不是的,是真的手机快没电了,我现在在外面,没办法充电了。你看,你又没有什么要说的,我觉得吧,这样既浪费电又浪费钱,你说是吧?虽然我知道你肯定是很有钱没错啦,可是老祖宗告诉我们说,成由勤俭败由奢,你说是吧?唉呀,手机马上就没电了,没电了……” “啪”一声,她眼明手快地按了切断键,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将刚刚通话的这个号码设置了黑名单。 叫你打!我看你打! 然后,她找到刚刚停留在网页上的手机号码,打能了对方的电话,dà致询问了一下关于房子的价格交通之类的,并约好明天上午过去看房。 接着,她又找了两家,也同样约好去看房。 比较比较,衡量之后再下决定嘛。 通话刚刚结束,便有新的号码打了进来,接起来时,却是花文轩打来的。 “阿棠,我已经到上海了,你现在在哪里?” 沈心棠沉默了一下。 “我现在已经到了龙阳路这边,你告诉我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花文轩的语气焦急而躁动。 “我今天觉得有点累,改天再说吧!”不管说她是逃避也好还是退却也罢,她现在确实是还没有恢复足够的元气去面对他。 “不行,我要马上见到你!”花文轩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中是不容反驳的坚决。“不要再和我赌气了好吗?我们不是应该其心一致,一起面对所有问题克服所有困难的吗?” “那就明天吧!”她被他的言语说动,有些于心不忍地说道,“今天你跑来跑去应该比我更累,好好休息一下,我们明天再见面吧!” “你不住在我家,你打算住哪里呢?”他声音低沉,语气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失望之情。 “总会有地方住的。”她轻叹着说道。 “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吗?”花文轩声音里充满yā抑,痛心疾首般地问道,“他在你旁边吗?叫他听电话!” 欢邓问实。“你什么意思?”沈心棠被他的语气所刺伤,觉得呼xi都变得不稳定了。“你是在怀疑我和别的男人有染吗?” “我也不想怀疑,所以我才说要马上见面!”他几乎是冲着话筒吼了出来。 “我……”她话还没说完,只听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响声,jin跟着屏幕一黑,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这一次,是真的没电了。 看看电脑上的时间,快要八点钟了。qq上叶清欢和邓秋都没有回复消息,沈心棠又留了一次言,告诉她们通讯记录遗失的事情,让她们主动联系她,然后,退出登陆,她结了帐离开了网吧。 从开着冷气的网吧出来,外面便是一片闷rè之气。 觉得shēnti有些倦怠,所以她决定还是早点回旅馆里洗个澡早点上床睡觉。 旅馆是历史比较久远的小旅馆,在闹市区这样的地段来说,房价不算很贵的,所以你不能苛求它没有电梯,也不能抱怨里面装修简陋东西陈旧,只要床上用品是gàn净的就行了。 爬上三楼她所在的房间,取了钥匙,刚插进锁孔,正要转动门把打开房门,突然对面房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那人还很意外地问了声:“咦?这么巧啊?你也住这里?” ☆、第132章 一起洗洗睡觉吧(为狐狸的贝加更) ☆ 沈心棠手上一抖,差点把钥匙扭断在锁孔里。 她霍地转过头来,同样地觉得意外并且惊恐地望着对方。 “陆贱……陆先生!”她虚弱地笑了笑,“真的是……好巧啊!呵呵!你能告诉我一下,为什么会这么巧吗?” “嗯,是这样的。因为前几天我离开的时候,让我家管家好好把房间里清洁一下。所以昨天和今天他们都在做大扫除,房间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暂时还不能住家里,我就到外面借住一晚。本来我是看不上这种小旅馆的啦,不过我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成由勤俭败由奢’,所以我让他们帮我打听了一下,说这一家旅馆的价格挺便宜的,于是我就住进来了。没想到你就住在我对面啊,唉呀这真是……” “好吧,虽然我怎么听都觉得这个说法很牵强,”她低声呻-吟一声,但她也知道这个姓陆的不是按牌出牌的人,她已经不打算再和他纠缠不清了。“那祝你入住愉快,晚安!” “哎,你等一下!”他却迅猛无比地冲了过来,伸手抵住她即将关上的房门。“你说你手机没电了,我不信,你给我看看!” “陆贱……陆先生,你就饶了我不行吗?”她顺从地从包包里取出黑了屏的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你看吧,你看吧,是不是没电了?你以为我又挂断你通话了是吗?” 他毫不客气地伸手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手机,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确实是没电了,然后就握在了手中。 “你到我房间来一下,我有东西给你!”他拿走了她的手机,然后走回对面他的房间里,向她作了个邀请的姿势。 “我不要你的东西!”沈心棠显得有气无力的,白天里像一只斗志昂扬的公鸡一般,所有的斗志完全被他挫败了,她像一朵蔫了的花儿一般耷拉着脑袋。“请你把我手机还给我好吗?我要充电了。还有我很累,我想早点睡觉。” “要我把手机还给你也行,你只要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他紧盯着她的脸,正色问道:“你是不是把我的号码设成黑名单了?” “哪……哪有啊?”她顿感不妙,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他怎么会就出现在了她住处的对面,肯定是针对她来的。“我刚拿到这台新手机,还不知道怎么使用呢,或许一时误操作也说不定。你把手机给我,我充好电打开后再看看……不如这样吧,你把我的号码也设成黑名单好了,这样的话,我们不就扯平了吗?” “果然!”他冷笑一声,将她的手机捏在手掌中翻转把玩着,“你还真的把我设成黑名单了啊?告诉我一个理由先!” “都说了是误操作啦误操作!”她烦恼地抓了抓头发,这人还真是执拗得不可救药。“所以我才说让你也把我拉黑嘛。陆先生,你是故意在这里等我的是吧?好吧,反正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你说吧,又想怎么惩罚我?” “我有说要惩罚你吗?”他不满地斜睨了她一眼,伸出食指朝她勾了勾,“你先过来,我答应了要赔偿你的,我绝不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 “是手机吗?我都说了不需要……” “你必须要!”他蛮横地打断她。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的话,”她无奈地说道,“我在这里等你,你去把手机拿过来吧!” 陆白顿了一顿,最终还是默然地转过身去,从房间的床上取了包装盒尚未拆封的iphone3,连同她自己的手机一起递给她。 “那就……”她接过手机盒,朝他摇了摇盒子,有些言不由衷地说道,“谢谢你啦!” 他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表示不接受她的道谢。她讪讪地用手机蹭了蹭鼻子,自动忽略他的怪脸,然后轻轻把门关上。 关上了房门,也没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沈心棠悬着的一颗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将手机盒随意往床上一放,取下包包,找出手机充电器,她找到一处角落里的插座,刚刚把插头插-进去,突然从插孔里毕毕剥剥冒出一串火花,再来是巨大的“啪”声响,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中。 停电了! 沈心棠吓了一跳,只觉得似乎手臂处还有些麻麻的。她下意识地便摸索着朝房门外跑去,打开房门站在了过道处。 过道上的临时照明灯亮着昏暗的光,许多房间的门都被打开了,不明所以的住客们纷纷走出来打探究竟。 陆白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看到沈心棠穿着拖鞋苍白着脸站在那里,似乎还有些刻意地朝他这边看过来。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沈心棠觉得双腿似乎在不停地发着抖。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去给电视机插头插电,结果一不小心漏了电,当时那贯透手臂甚至全身的酥麻颤栗之意,到现在回想起来还会让她感到一阵后怕。 她绝对不是怕死之人,但是在那意外突然降临之时,她总是会不由自主感到一阵惶恐。 她从那以后,很多年不敢碰任何和电器电线有关的东西。 很快的,有服务人员冲上楼层,向大家解释说是一时短路引起的跳闸,马上就会恢复供电,请大家耐心等待一下。 他话音刚落,走道上和各自房间里的灯就亮了起来。 服务人员再三向大家表示了一下抱歉,再让大家安心休息,保证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了,所有人才纷纷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只有陆白和沈心棠还相对而立,彼此都没有回到房间里的意思。 “你不回去睡觉吗?”他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唔……那个……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她难得地不再对他剑拔弩张,而是低声下气地说道。 他没问是帮什么忙,只是径直抬脚去了对面她的房间里。 “那个……就是,麻烦你帮我看一看,我的充电器是不是已经报废了。还有,麻烦你帮我把它拔-出-来好吧?”她跟在他身后,远远地伸手指着角落处充电的地方。 他依言走上前,拔出充电器看了看,接着又重新将充电器插好,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充电。 “充电器是好的,没坏。”他直起身来,然后四下环顾了一番,皱眉说道,“这里太多安全隐患了,不如我们换一家旅店吧?” “不……不用了吧?”她眼神闪烁地看着他,声音里不由自主地带了一缕颤音。下沈意我。 “那好吧!”他耸了耸肩,翘起一只大拇指指向对面房间方向,“那我过去了,晚安!” “嗯!”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她刚才的行为一定很可笑吧? 他默默地瞅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她的房间。 她慢慢走到正在充电的手机旁,再次确认了一下手机及充电器都正常,她这才放松下来,然后坐在床边,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的iphone3,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过盒子,撕开封口处,小心翼翼地将手机取了出来。 说实在的,她对于触摸屏并没有特别的感觉,也许是她还没发觉触摸屏的好处吧。不过苹果名声在外,外观也挺精致美观,难怪会有那么多粉丝追捧。 正准备放下手机去洗澡,床头柜上的电话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沈心棠疑惑地看了一眼话机,心想会是谁打电话来呢? 她狐疑地接起电话,才“喂”了一声,对方便把电话挂了。 搞什么鬼?她一脸迷糊地放好听筒。 挂好电话,她找了替换的衣物出来,刚打算去浴室,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 “喂!”她再次疑惑地接起了电话。 “是我!”电话那头,是陆白低沉的声音。“你……睡了吗?” “没有。你怎么知道我这边的号码的?”她好奇地问道,“刚才那个电话也是你打的吗?” “不是我打的,不过也有人打给我了。”他语气里带着轻浮的笑意,“那人打电话给你怎么说的?” “什么也没说,我接起来他就挂了。你打电话有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没想到会有人打电话进来,所以顺手也给你打一个看看。”他突然来了有了八卦精神,“哎,你想不想知道我刚才接到的是什么电话?你知道为什么你一接起来对方就挂了吗?” “不知道。”虽然没什么兴致想和他多聊,不过他却成功激起了她的好奇心。“是谁给你打电话的?” “先生,请问你需要特-殊-服-务吗?”他尖着嗓子,模仿女人娇滴滴的声音说道。 额……沈心棠脑门上陡现三根黑线。 难怪对方听到她的声音就挂断了,原来如此! “嗯,那你好好享受吧!不打扰你了,我挂啦?”她现在学聪明了,再也不敢轻易随便挂他电话了。 “哎哎,说什么呢?”陆白好像挺不高兴似的,“我可没接受她们的上-门-服-务啊!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好吧,你肯定不是随便的人,我现在有点累了,我想早点洗洗睡觉了,可以吗?” “啊,是吧?你一说,我也觉得有点累了。”他对着话筒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我们一起洗洗睡觉吧!” ☆、第133章 你是我的命运 ☆ 知道他是在口头上占她便宜,她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只好对着话筒作了个撇嘴厌恶的表情,声音里却还要保持平静:“那我挂了啊!” 第73节 “嘟嘟嘟”一串忙音响起,陆白什么话也没说,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切,要不要这么狂妄自大啊!沈心棠狠狠地瞪了一眼话筒,“怦”地一声也把话机给放回原位了。 因为沈心棠的手机是关机状态在充电的,所以她这边倒是安安稳稳地洗澡睡觉了,却把发疯一般打她电话试图联系她的花文轩给急了个半死。 他从机场出来,开着车一路狂奔,因为这几天他不在上海这边住,所以给保姆也放了假。打家里的电话没人接,他心里指望着沈心棠会主动回到他们的住处,但是他开车回去时,发现家里冷冷清清的,一切依旧,沈心棠的东西还好端端地放在原处,显见她并没有回来过。 那她不回来的话,她会去哪里呢? 花文轩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沈心棠有可能去以前的合租伙伴邓秋那里借宿了。也直的一。 于是,他又深恨当初自己没有留一个邓秋的电话号码,现在只得重新驱车亲自去找。 谁知道找到邓秋时,对方却说沈心棠并没有来,她还很疑惑地问他,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花文轩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是拜托她要是沈心棠和她联系的话,请她务必联系自己。又让她帮忙想一想沈心棠有可能会去什么地方。 于是邓秋便也很热心地帮他想了想,给叶清欢那边打了个电话。叶清欢那边似乎很忙,接起来匆匆说了两句,听说邓秋在找沈心棠,叶清欢也纳闷了:“她不是和花文轩回老家订婚了吗?前两天打她电话一直打不通。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邓秋支支吾吾地敷衍了两句,很是失望地挂了电话。 花文轩本来是充满希望地看着她的,见她的脸垮了下来,他的脸色也跟着颓丧起来。 邓秋试着又打了几个人的电话,所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邓秋满肚子疑惑,充满好奇地问道。 “这个……一言难尽!”花文轩现在没有心情慢慢跟她解释那么多,“这样吧,我先回去了,从重庆回来,我一刻也没休息过。要是她联系你了,麻烦你第一时间跟我联系好吗?” “哦,好吧!”邓秋挠了挠头,看着这个本来玉树临风潇洒俊朗的帅哥此刻憔悴又焦虑的样子,不由感到一阵心疼。 花文轩匆匆告别了邓秋,重新发动车子,风驰电掣地又往家里赶。 他还是在飞机上吃了点东西,现在都晚上八点多了,他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但是他却胃口全无。 沈心棠她为什么关了机?既不在他家里,也不在任何一个朋友那里,那她去了哪里?还有那个和她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他一想起她有可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的胃就不由自主地紧缩在一起,又好像有人扼住他喉咙一般,让他说不出的难受。 沈心棠,你不是一直爱着我吗?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在我一不留神的时候,你就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 很顺利地回到家,他先在浴缸里放了水,洗去一身的疲惫风尘,同时放松一下紧绷的心情。 才刚洗到一半,便听到房门的门铃响了起来。 花文轩心中一喜,暗想着莫非是沈心棠想通了回家来了? 他几乎是立刻地从浴缸里跳起身来,顾不得擦干身上的水分,只是抓过架子上的浴巾,胡乱地往身上一裹,急匆匆地跑出去开门了。 他的笑脸在房门被打开的瞬间顿时凝固,站在门外的,并不是他念兹在兹的沈心棠,而是来势汹汹的唐韵娇。 唐韵娇怀揣一肚子怒火而来,却在房门打开时,他一头湿淋淋的头发及半罗在外的性-感身体狂野而充满you惑,她和他共事多年,也有过独处的时候,但几时曾见过他这样的春-色?一时之间,她也愣在了那里,把自己的来意完全忘了,只是又惊又喜地睁大了双眼,贪婪地饱览着他的身体。 “是你?”他的语气中明显带着浓浓的失望之情。 “看你的表情,在等谁吗?”她伸手轻轻撩了撩头发,露出一抹妩媚的笑容。“在这边拜访一个朋友,看到你家灯亮着,所以猜测你回来了。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现在不太方便吧?”他的心情着实不怎么好,所以也不想和她周旋下去。“我刚到家,觉得很累,想早点休息。” “听说敏萱受伤了,现在还住在医院里?”唐韵娇却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他,甚至推开房门自顾自地走了进去。“我本来应该去看她的,可是你一走,公司上上下下的事情都架在我身上,我实在是走不开。怎么样,她现在好点儿了没有?” 关于上次花敏萱跳楼的事,蓉城晚报早就登载过,网上也有相关言论盛传,虽然在花文轩的极力公关下,这个消息很快就被压了下去,但是许多关注此事的人尤其是那些八卦记者,深入幕后充分挖掘出了后续系列,将花敏萱跳楼的真相揭露出来,直指那个幸运的灰姑娘沈心棠,即将与年轻新贵花文轩完婚的女子,因与小姑相处不睦,竟逼使小姑以死明志,宁死不欲与其做姑嫂云云,那几天里围堵花文轩的人潮不输当初发现他有交往对象的场景,他那几天忙着应付各种媒体,以至于他也没及时和沈心棠保持联系。 现在唐韵娇又主动提起这件事,表面上好像是在关心花敏萱,实则却是想表现她幸灾乐祸的一面罢了。 想当初,他曾经信誓旦旦地对她说过,他一定会幸福给她看的。谁知道大话说了没几天,就变成了这样的下场,还有比这更令人难堪的事吗? “现在我回来了,你可以去看她了。”花文轩假装不懂她的用意,接着她的话头说道,“这几天辛苦你了,你正好去休闲一下。你们姐妹情深,想必她看到你去,会好得更快一点也说不定。” “啧啧,可真是无情啊!”唐韵娇走到客厅,随意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双眼睛仍是直勾勾地盯着他水珠遍布着的赤-裸身体上。“我倒是和敏萱成了姐妹了,你们不是兄妹吗?好似和你没关系一样,这要是让敏萱知道了,她该有多伤心啊!” “在她心目中,何曾有我这个哥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地说道,“而且,关于这件事,nancy,你老实告诉我,你有没有参与?” “参与?参与什么?”她双眼里闪着无辜的光芒,“我一步也没离开过上海,全副身心都扑在公司里,你觉得我会怎么参与?” “你不要装无辜,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他一步上前,扭住她的纤细胳膊,将她一把拉了起来。“敏萱虽然贪玩又任性,但绝对不是会做出那么狠毒之事的人!是不是你给她灌输了什么,所以她才会那样去做的?” “你疯了吗?你在说什么?”nancy的胳膊被他捏得有些痛了,眼里也冒出恶狠狠的光来。“你可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我什么都没干,你却把所有的罪名都加诸在我身上。你讨厌我归讨厌我,但怎么能因为个人喜恶就胡乱冤枉人呢?说起这个,我还想问你呢,你到底把林朗关去哪里了?” “怎么,你还没找到他吗?”他抓着她的胳膊没放手,听到林朗还没被找到的消息,他心里涌起一阵快意。“你不是说和他没关系了吗?为什么还这么关心在意他?你还敢说当初对阿棠下毒的事不是你指使的吗?” “真是好笑!”nancy冷笑一声,抬头直视着他,“我问你,假如你养了多年的一条忠心耿耿的狗走丢了,你会不会去找?在这个世界上,能欺负他驱使他的,只有我这个豢养他的主人,任何人想对付他,都要先问问我的意见!” “你这么在意他吗?”他手上用力往前一送,将她重重地摔进了沙发里。双手交握,捏得指节咔咔作响。“那我应该再让他多吃点苦头才不能辜负你的情意了!” “好奇怪啊,你为什么一直想着要对付他呢?”nancy得意地挑了挑眉,“你是在吃醋吗?因为我对他好,在意他,关心他?” “哈!”花文轩仰脸笑了一声,“nancy,我们在这一点上倒是相像得很,自恋得不可救药啊!” “你终于承认我们相像了吗?”她款款站起身来,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并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他的胸口处,“你看,我们才是最适合的一对,我们有相同的口味有共同的事业和话题,我们天生就是要变作浑然一体的两个人啊,这就是命运啊命运!” “我的命运一直都是由我所掌控的!”他伸手拍掉她的手,侧身让开,指着大门处,下起了逐客令:“我从来没想过要和一个什么都像我的人恋爱结婚,我所具备的她也具备,而我而不具备的她也不具备,我永远都达不到完整的状态,所以,我的命运,绝对不是你!” ☆、第134章 把她送给你吧 ☆ nancy胸口剧烈起伏着,只觉得一腔怒气无处发泄。此时,她也已经没有心思再欣赏这样一副美男出浴图了,她只是气呼呼地盯着他,柔嫩的粉拳也紧紧地捏在一起,长长的指甲也掐进了肉里。 “你……”她跺了跺脚,抬高下巴,高傲地望着他。“别以为你这样就能让我放弃你!我,唐韵娇,这个世上,只要是我看中的东西,我就一定会想办法得到的!就算我到最后真的没法得到,那我也会不计一切代价把它毁掉的!” 房间里开着冷气,花文轩又光着上身,他不由觉得身上顿时笼罩起阵阵寒意,令他浑身的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我再问你一遍,林朗在哪里?”她眼底一片森寒,咄咄逼人地追问道。 “真是奇怪,你的家奴不见了,你不是应该报警备案吗?难道我是警察吗?”花文轩也是冷峻着脸,不假辞色,“请你马上离开我家!” “你告诉我林朗在哪里,我马上就走,不然,”她重新坐回沙发上,语带威胁,“我就一直守在这里,寸步不离!” “唐韵娇!”花文轩突然暴喝一声,脸色也一片暗沉。然后,伸手将她手腕扣住,并用力将她拉了起来,不顾她的奋力挣扎,半拖半拽地拉着她出了房门,并一直走到走廊另一头,按响了邻居家的门铃。 “谁啊?”对话可视系统里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老王,是我,花文轩!”花文轩将唐韵娇大力往前一拉,出现在可视系统中,笑得有些猥琐,“你不是喜欢美女吗?今天我免费送你一个!” 滴滴滴一声响,房门几乎是马上被打开,从里面现身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张嘴一笑便露出满口焦黄的牙齿。 “呀,花老弟你好有福气啊,这么标致的大美女啊!”老王有些讶然地瞟了一眼他们俩,又看到花文轩只围了一根浴巾,似是明白又好似一头雾水。 “你觉得她美吗?”花文轩脸上是淡淡的笑,笑里充满嘲讽之意,“那就把她送给你如何?这个女的好像正在发-情期,你知道的,我一向洁身自好,不是滥交的那种人,所以这个忙就只好请你帮一下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紧扣着的唐韵娇朝老王跟前一推。 老王自是乐得软玉温香抱个满怀,虽然还不知道花文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有美人送上前来,当然是不要白不要了。 “别碰我,你这只又丑又蠢的猪头!”唐韵娇将老王猛力一推,摆脱了老王的禁锢,紧接着便又往花文轩离开的方向冲过去,一边冲还一边大骂:“花文轩,你给我站住!你刚才说我什么?你这个自以为是又不分好歹还性-无-能的家伙,你……你一定会后悔的!我不会原谅你的!你别走!” 她在对花文轩大吼大叫的同时,老王也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使劲拖了回来,怒气冲冲地问道:“你刚才说我什么?” “你放手,你这个猪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啪”的一声,老王扬起他厚厚的肉掌,毫不留情地朝她粉脸上挥了一记。 唐韵娇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很快反应过来,反手也给了老王一耳光。 老王是山西那边靠挖煤一夜暴富的暴发户,脾气也很火爆,绝对容忍不了别人随意对他辱骂或是任何粗鲁的动作,哪怕你是美女也不行。 于是,老王一怒之下,伸出右手五根肥硕的五指,快狠准地插-进了她绾好的发髻之中,用力地狠狠地朝后猛地拉扯着。唐韵娇“啊”地一声尖叫起来,感觉似乎整块头皮都要被扯掉似的。 然后,老王拖着她一步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唐韵娇头皮受制,想挣扎也不能,只能一边大喊着一边身不由己地倒退着跟着老王踉跄地走了进去。 “怦”的一声,房门被老王用脚给踢上了。 浴缸里的水已经凉了,花文轩在冷气下站得久了,恐怕会生了感冒,便赶紧开了淋浴再用热水彻底将身子冲洗了一遍,然后,拿手机拨了一遍沈心棠的手机。 语音提示总是说“对方已关机”。 打给邓秋,那边也说没有得到沈心棠的消息。 花文轩格外地坐立不安,即使倒在床上,哪怕觉得疲累不已,却怎么也睡不着。 肉跺他得。他想了想,然后给私家侦探王有德拨了个电话。 “王有德,你找到林朗了没有?” “花总,是这样的,我已经派出去很多眼线打听了。”王有德似乎很是头疼的样子,“我敢确定林朗一定就在上海市内,但是我几乎快要把上海的地皮都翻过来了,就是找不到他到底在哪里出没。上次他和庄亦明的丑闻闹得沸沸扬扬的,庄亦明的名声在一夜之间被毁了,我猜测林朗也是别人的一枚棋子,控制他的人,可能是庄亦明的仇家,所以我最近便一直在查庄亦明这边的事……” “说结果!”花文轩可没有功夫听他在这里絮絮叨叨。 “结果也很奇怪,庄亦明的人缘一向很好,似乎并没有什么仇家,这个人隐藏太深了,他到底是什么来路,我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找个人找这么久也没找到,你有什么用?”花文轩不耐烦地打断他,“你们平常都是怎么找人的?” “哦,是这样的,花总,”王有德的一世英名也毁在这个案子上,对于花文轩的数落,他也不敢反驳。“一般情况下,只要有对方的手机号码,我们可以用手机定位追踪非常准确地定位他的位置,只是因为我们没有掌握到林朗的通讯方式,所以……” “手机定位追踪?”花文轩脑中蓦地一动,“怎么弄?那你现在马上帮我追踪一个人,我告诉你她的手机号码。” 沈心棠因为觉得累,所以躺上-床后,翻了两个身,很快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电话铃声在响。 她以为在做梦,所以并没有理睬。 但是电话铃声却不死不休地响着,吵得她再好的睡眠也醒了。 而等她摸索着伸手去接电话时,电话铃声却已经停住了。 她坐在黑暗中愣了一愣,暗暗骂了一声不知是哪个缺德的家伙,接着头往后一仰,又倒头睡下去了。 在她双眼刚闭上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刚刚那个电话说不定就是那种问要不要“特-殊服务”的,以免遭到再一次的骚扰,她决定把电话线拔了。 开了灯,拔了电话线,顺便去上了个卫生间,再重新倒回床上继续睡觉。 才刚刚要进入梦乡,却猛然地,门上“咚咚咚”被人敲得震天价响。 沈心棠一个激灵:难不成刚才是陆践人这个疯子给她打的电话?因为她没有接,所以他干脆杀上门来了? 真是的,什么人啊?连人家睡觉也不放过吗? 她决定不理他,将被子拉上来蒙住脑袋,装着什么也没听见,继续睡觉。 然而,敲门声有越敲越响之势,接着是一个熟悉却气极败坏的声音大喊道:“阿棠,开门!沈心棠,你给我开门!” 沈心棠一骨碌坐起身来,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是花文轩的声音么?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的? 第74节 她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去开门时,花文轩新一轮敲打房门的声音重重地响了起来,他的手势用得既重且急,沈心棠似乎都能感觉到整个房间都在跟着晃动颤抖。 “喂,你是什么人?” 花文轩在外面狂敲一通,没人来应门,他心里的恐慌愈甚。这时候,沈心棠对面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睡眼惺忪的男人几乎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以极度不爽的语气问道。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游魂啊?”陆白香梦沉酣中被人吵醒,只觉得深身软绵绵的,快要站不住脚,只得半倚在门框上,带着浓厚的起床气质问道:“大家都在睡觉呢,你有没有公德心?” “你……你是……”花文轩定睛看了看陆白,很快便认出他来。紧接着,他心里跟着一紧。他似乎完全明白了,沈心棠之前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一定是陆白无疑。 “你、妹!”花文轩二话不说,转身上前,右手握拳,朝着陆白的脸部重重地揍了过去。 “怦”巨大的一声,陆白一个冷不防,被他这猛力一击,身子一个趔趄,不由自主地摔倒在了地上。 陆白被摔到了地上,脑中的睡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一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轻轻摩擦过唇畔,嘴里有腥甜之意涌出,嘴角处已经渗透出了一丝血渍。 他刚准备挺身而起,要好好还击一下时,花文轩却毫不给予他喘息之机,如猛虎一般再度扑了过来。 “怦”,又是重重的一拳。 陆白觉得一阵眼冒金星,浑身松散的劲还没能完全恢复过来。 眼见着花文轩的又一记拳头即将落下,耳边却传来一记娇柔却充满力量的清脆女声:“别打啦!” (真的非常感谢大家对本书的支持,梅色虽然很忙,码得也比较辛苦,因为时间太紧张了。但是看到有这么多朋友,尤其是可爱热情的狐狸的贝、美丽动人的十四落、善解人意的妖艳嫣红、默默支持的妈咪爱嘉旭等亲们的大力支持,梅色心里真的充满感激和动力。我会尽量在有时间的时候多更一点儿,下一次就为我们亲爱的十四落加更吧,一个一个挨着来哈,群么一个!) ☆、第135章 棠,不要走! ☆ 花文轩的拳头便在这一刻顿住,转头看过去时,沈心棠穿着带卡通图案的棉质睡衣裤,一头短发乱篷篷的,一阵风般席卷过来,二话不说,伸手便将花文轩从陆白身上拉开。 “你怎么会来这里的?”沈心棠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半边脸上挂着彩,神情狼狈的陆白,继而转向花文轩,不安又不解地问道:“大半夜的不睡觉,你这是在干什么?” “走,我们回家再说!”花文轩反手抓住她的手,拉着她便往外走。 “棠,不要走!”陆白半撑着身子,脸上一片凄凄哀哀的模样,声音里满是眷恋与不舍,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满了祈求与不舍。 沈心棠一怔,这家伙是吃错药了吗? 陆白正满目伤怀地瞅着沈心棠,而后者也回眸过去,深深地凝视对方。 花文轩心里本来就一肚子火,此时更是压抑不住,主动松开了沈心棠的手,重新转身走了回去。 “少在这里装可怜!你给我起来!”花文轩铁青着脸,伸手揪住陆白的睡衣衣领,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双目冒烟地瞪着他,“像个男人一样,我们先打一架再说!” 陆白还没什么反应,沈心棠却已经急了。她忙不迭地冲上前去,扯住花文轩的胳膊,企图让他松开对陆白的钳制。 “你干嘛啦?不是说要回家吗?走走走,我们回去再说!” 其实沈心棠是一心为花文轩着想。虽然她不太清楚花文轩为什么一上来就对陆白大打出手,但依她对陆白的了解,这厮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今天花文轩让他吃了这样的苦头,回头花文轩不知道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然而,在花文轩看来,却是另一番意思。她这样拦着他,不过是对陆白的维护而已,生怕他伤了陆白。 是什么时候改变的?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花文轩怔怔地望着沈心棠,心里瞬间涌上一股伤感与悲痛。 “阿棠,你……”花文轩张了张嘴,只觉得字字艰难。“你老实告诉我,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沈心棠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又指了指陆白,“和他?我和他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不会是误会了我和他怎样,所以你才对他大打出手的吧?” “棠,为什么要骗他?”陆白牵了牵嘴角,笑得很是诡异。“我们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吗?不是拉过手还亲过吗?这也是肌肤之亲的一种是不是?” 沈心棠只觉得脑袋里轰地一声响,惊恐地瞪大了眼,胡乱地挥舞着双手,企图向花文轩解释说道:“不是这样的,那是意外,意外!他就是个疯子,我们别理他!我们走吧,好吗?” 沈心棠的双手缠上花文轩的胳膊,极力想要把他拖出房间。她想着先把花文轩带出去,然后再告诉他,最好不要去惹那个瘟神,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会报复得你后悔莫及。 然而,花文轩却被陆白的话语刺激到了,他转眸看向沈心棠,确定般地问道:“阿棠,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你们……你们……” 说到后来,他却再也说不下去,只是紧紧地捏起了拳头,作出一副随时即将进攻的姿态。 沈心棠只是拼命地摇着头,矢口否认说道:“没有,不是这样的!他总是喜欢这样胡说八道,你别听他的!文轩,我们先离开这里,有什么话我们出去再说,好吧?” 花文轩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神情凝重地盯着陆白,后者也吊儿郎当地笑着,挑衅般地看着他。 “是你欺负我的女人的是吧?”花文轩立定步形,左手臂沉肘平举,右手上勾斜倾,是最基本的进攻起手式。他目中精光闪动,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看来我刚才出手还是太轻了,现在,你打起精神来,我们过过招吧!” “文轩,我们不要再理他了好不好?”沈心棠忧心如焚,再一次冲上前去,用双手勾住了花文轩的手臂,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你不是有很多话要和我说吗?我们回家了好不好?” “阿棠,你先站到一边,等我一下!”花文轩却将手臂用力一抖,沈心棠只觉得双腕一麻,几乎是身不由己地松开了缠住他的双手。他并不看她,那双曾经含情带笑的眸子里如今怒火如炽,恨不得瞬间秒杀对手,让对方化成一团灰烬一般。 “上次我就觉得他很不对劲,姓陆的,今天不会再放过你了!” “你尽管打我好了,”陆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肯定不会还手的。你把我打得越惨,沈心棠就会越心疼我,这样的话,我就更容易得到她的怜惜的。所以,你想打就来吧!” “无耻!”花文轩再也无法忍受他的装腔作势,抡起拳头就朝他脸部重重挥了过去。 “花文轩!”沈心棠冲上前去,挡在了陆白面前,气喘不定地望着他:“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为什么不先听我说?为什么要听他的一面之辞?” 沈心棠有点生气。 她被他妈打,在他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他丢下她几天不闻不问,如今一出现就来质疑她与别人有暧昧关系,她也不打算和他计较了,还一心为他着想,那么低声下气地哀求他,他却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偏偏他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有好多话要和她讲! 陆白站在沈心棠身后,望着那个举着拳头与他的脸部咫尺之遥的花文轩,笑得阴险而得意。 他那神情仿佛是在说:你看吧,我说的,你要对我出手,一定会让沈心棠感到心痛的。 花文轩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极力维护陆白的沈心棠,只觉得心里一点一点,又如芒刺在背,冰冰凉凉,又酸又痛,说不出的黯然逍魂。 “阿棠……”他仍然高高举起的拳头开始微微颤抖,语气里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难堪。“你站在他那一边的?你怕他会受伤?” “文轩,不要无理取闹了!”沈心棠叹了口气,伸手将他高举着的手臂轻轻放了下来。“我和陆白是清白的,你如果是因为误会我们有什么关系而对他动手的话,那你就是冤枉他了,同时也是冤枉我。文轩,你相信我吗?” “我可以相信你吗?”花文轩刚刚如坠崖底的心顿时又浮升上来,也许是他之前太过疑心病,他的阿棠默默爱着他,等了他十年,又怎么会轻而易举就变心呢? 她坚定地点点头,“只要你还愿意相信我,那我……”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似地说道:“我永远也不会变!” 她永远也不会变,哪怕之前遭到花敏萱的攻击,花母的羞辱,他对她的冷淡,她都可以不去计较。 只要他还愿意相信她,只要他还在意她,她愿意,忘记不开心的过去,依然牵着他的手,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听到她的承诺,看到她坚定不移的眼神,他便释然地笑了,手臂放松下来,伸手拉过她的一只手,掀了掀眉,对陆白冷冷地说了一句:“今天看在阿棠的面子上先放过你,我还是之前那句话,阿棠是我的未婚妻,请你离她远一点!” 话落,他这才低头看向沈心棠,换上满目满面的柔情蜜意:“走吧,我们先回家!我们回家慢慢再说好了!” “你不能走!” 突然间,陆白却猛地伸出手来,扣住了沈心棠的另一只手腕,无比笃定地说道。 沈心棠自己也是一惊,回头不解地看着他。怎里短席。 “放开她!”花文轩将沈心棠用力朝自己怀里一拉,同时喝斥陆白说道。 “你难道忘了是谁让你伤心的吗?”陆白并不理会花文轩,只是痛心疾首般地看着沈心棠。“你就这样轻易原谅他了吗?” 沈心棠待要说话,却见花文轩脸露愧色,紧接着抢白说道:“这是我和阿棠之间的事,不劳你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来操心!请你放开她!” “我可以放开她!”陆白狂傲不羁地说道,“但是,我要问问看,她是不是愿意跟你走!” “笑话!她不跟我跟谁走?”花文轩冷笑一声,再次命令般地对陆白说了一句:“请你放开她!” 陆白果真听话地松开了沈心棠的手。 “沈心棠,我可是为你湿过身的人,这一点你没忘记吧?”陆白轻皱了皱眉,做出一副吃了很大亏的模样,在花文轩的惊愕眼神中,他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还有,我今天无缘无故被一只疯狗咬成这样,你不会对我坐视不理吧?你真的会跟着他走吗?” 花文轩还沉浸在陆白说的“湿过身”那句话里没回过神来,一时呆愣在那里,心中一阵翻江倒海,说不出的憋闷难受。 “你干嘛乱骂人啊?”沈心棠倒是没注意到花文轩的脸色,对于陆白在言语上的不尊重,她表示不满。“你虽然被打了,我也很同情你,但是,你就没有该被打的地方吗?” 早就跟你说过了,我看你不顺眼得很,抢人家手机,还诬蔑人家名声,被打也是活该!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陆白无可奈何地退坐在身后的椅子里,眼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对她说道:“我不会拦着你的,你尽管走好了。不过,你一定要记住我以下说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来的!” ☆、第136章 说陆白我好爱你 ☆ 沈心棠被他这半带威胁半示-威的言语弄得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地看着他。 “陆贱……陆先生,拜托你不要乱讲话了好不好?”沈心棠脑袋发疼,真的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你不是讨厌我说我碍眼吗?你干嘛要我到你身边来?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又这么巧的出现在这里,已经让我男朋友对你产生误会了不是吗?不然他为什么会打你的?虽然他没问清楚情况就向你出手,是他太过鲁莽了,可是照我看来,也是你咎由自取的,怨不得别人!” “哦,照你这么说,我就这样白白被他打了吗?”陆白脸上带着笑,深深地注视着沈心棠。 沈心棠还要再说话,花文轩已经轻轻将她往身前一拉,接着将她拉到了他的身后躲起来。 “我早就警告过你的,让你离我未婚妻远一点!”花文轩极力沉着气,以忍住强烈出手的冲动。“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光明磊落一些,趁人之危这种事,是小人行径吧?” “我有趁人之危吗?”陆白下意识地抚了抚自己的脸,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想你是有什么误会吧?你以为我是对你所谓的未婚妻有意思吗?你觉得可能吗?你自己看看她——身高不够、身材又差、脸蛋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其实我一直很纳闷,以花大总裁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会看中这样的女人的?也难怪你家里人不同意了,你眼光真的有够差的。不过你别担心,你眼光差,不代表别人的眼光都是和你一样的。其实我真的要怀疑一下,她的安全系数这么高,你竟然还误会我和她有什么,可见你对她根本就没有任何信任可言。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我实在是很怀疑你对沈心棠到底是爱还是别有所图……” 陆白这一番抢白是真的有够狠毒的。既澄清了自己的清白,又把沈心棠贬低得一无是处,还大大打击到花文轩,真正是一箭三雕。碍干疼讨。 论嘴上功夫,花文轩还没遇到过真正的对手,也因此造就了他有些自以为是踌躇满志的性格。没想到乍一与陆白交手,他竟然被对方反驳得哑口无言,一时间只得羞恼交加地看着对方,竟是组织不出强有力可还击对方的话来。 “我对阿棠是爱还是别有所图,就不劳阁下操心了。”深吸了口气,花文轩握紧了拳头,铿锵有力地说道,“至于你说我眼光差,这个论点我实在不敢苟同。有人贪其貌,有人敬其德,有人爱其心。不是所有的风景你都懂得它的美,也请不要用你的审美标准来衡量别人的。如果是我误会了你,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不过,要想不让人误会,就应该检点自律一些不是吗?” “一句道歉就能抵消你给我的暴力伤害吗?”陆白因花文轩的一番回答而变得神情凝重起来,“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嘛?” 沈心棠躲在花文轩身后撇了撇嘴,说的什么p话,你还当你是道明寺啊? “是想要赔偿么?”花文轩挑了挑眉,嗤之以鼻道:“说吧,你想要多少?” “连本带利,我应该索要四拳!”陆白慢吞吞站起身来,双手交叉捏拢住一处,捏得指关节咔嚓作响,笑吟吟地看着花文轩:“我这个人是最讲究公平的,谁欠了我的,让他双倍偿还就是!” “呵呵,到底是按捺不住了是吗?”花文轩不甘示弱地左右偏了偏头,也弄出咔咔的响声,“这里场地太小,不如我们换到外面去打吧!” “哎,我说你们俩这是在干嘛?”沈心棠忍不住跳了出来,站在了两人中间,一个头两个大。“怎么说着说着就又要打起来了?陆先生,今天都这么晚了,我们也不打扰你休息了好不好?今天他错打了你,他也向你道歉了,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我看这样好了,回头我买个沙包送你,你就拿沙包出气好了。” 沈心棠陪着笑脸,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个点子不错啊!”陆白笑得如四时花开,对沈心棠建议说道:“不如还是等我把花总裁撂倒了,我再送他一个沙包好了,你觉得如何?” 沈心棠笑得牵强的脸部顿时抽筋似的跳了跳,当场噎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阿棠,你先回你房间睡觉好了。”花文轩重新将沈心棠扯到了身后,“等一下我和他的事情解决完,我再来带你回家!” 沈心棠心里不安且剧烈地跳动着,她脑海里顿时闪现出两人扭打在一起的场景,就像当初他和林朗打架一样,她不想看到他受伤,同时更不想看到绝不肯吃亏的陆白要是打不过他的话,会采取怎样极端的报复行动,这个陆白身上总是不自觉散发出狠戾的气息,让人莫名地感觉到压抑与恐惧。 “不行,不要!”沈心棠拒绝了花文轩的安排,转而向他祈求说道,“不要打架,我讨厌血腥的场面!这件事因我而起,让我来跟他说!” 花文轩正要说话,却被陆白抢先说道:“好啊,沈心棠,只要你像上次那样,大声地说一句‘陆白我好爱你’,我就不找他麻烦了。” 仿佛一声巨雷在沈心棠和花文轩头顶炸开,两人互相面面相觑一番,花文轩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的光芒,似乎在问她:“到底怎么回事?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沈心棠则猛力地摇摇头,一双眼睛瞪得死大,带着无辜与冤枉的神情。 “陆先生,拜托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好不好?”沈心棠只觉得头都要裂了,她既是乞求又是埋怨地说道,“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那样的话了?我看你就是一心找打,算了,我不管了,你们还是武力解决吧!我帮你们把救护车叫好!” 第75节 “走吧,我们出去!”花文轩朝着房门外偏了偏头,对陆白示意说道。 花文轩强忍着将对方撕成碎片的冲动,极力地克制着喷涌如火山的情绪,目光腾腾地射向陆白身上。 陆白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当着他的面都敢以言语侵犯沈心棠,他实在没有理由不去相信这家伙曾经对沈心棠作出过过分的举动。 而陆白也不再多话,大踏步地往房门外走了出去。 经过沈心棠身边时,他还特意停了下来,笑着问她说道:“你希望是我赢还是他赢?” 沈心棠有些怯怯地看着他,明明他笑得那么温和,她却觉得浑身透着森森寒意。 “啊,对了,你想不想知道林朗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陆白仿佛想起来似的,突兀地问道。 “林朗?林朗怎么了?”沈心棠有些迟钝地反问道。 事实上,上次的事情发生后,因为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所以她也没有想着要去追究林朗的责任。 “林朗在你手上?”沈心棠还在混沌不明中,花文轩却意识到什么似的,开口问道。 陆白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不再透露任何一字,只是背负着手,潇洒倨傲地朝外面走去。 花文轩见状便也紧随其后跟了出去,临出门前还特意安抚住沈心棠:“你乖乖留在这里,不要跟过来,他打不过我的!” “不能不打吗?”沈心棠愁锁双眉,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的没用。到底有没有方法可以化解眼前的僵局? “你别担心!”花文轩宽慰着她,“他是不是欺负过你了?你等着,我会好好为你报仇的!” “我不用你报仇!”沈心棠忧心忡忡地拉着他的手,想起他莫名其妙和陆白结下的梁子,沈心棠抱怨道:“你也真是的,干嘛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啊!你到底是来找我的还是找他的啊?” “谁让你一直不接我电话,还不听我话不愿意等我!”花文轩丝毫不觉得他打了陆白有什么不对之处,反倒是沈心棠这略带埋怨的话语让他听得很不舒服。“我刚才敲你的门你也不开,是他自己主现现身找打的!怎么,你现在是怪我不该打他是吧?一味地阻拦我让我不要跟他打,是担心他还是担心我?” 沈心棠只觉得心里仿佛被人重重一击,她的脸刷地变得苍白起来,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双唇都在颤抖着:“你什么意思?” 花文轩凝眸深深望了她一眼,看着她委屈难过的神情,他终是不舍得再去责怪她,只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轻声说道:“好了,过去的事我们都不要再想了,等我先去把那家伙摆平,回头我们再慢慢细聊吧!” 沈心棠轻咬着唇没说话,花文轩低下头来,凑唇想要在她脸上轻轻印上一吻,却被她侧脸躲过。 花文轩心里一沉,觉得脸上有些下不来台,同时觉得很受伤。 “为什么躲我?” “我觉得累了,我先睡觉去了。”她不动声色地朝后退了一步,试图和他拉开一点距离。“你去和姓陆的打吧,不管你们谁输谁赢,我都不关心了。” ☆、第137章 陆白vs花文轩 ☆ “阿棠……”他伸出手来,想要牵她的手,却被她避开了,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口不择言了,想来是伤了她的心了。 沈心棠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花文轩想着早点把陆白那边的事处理掉,然后再回来慢慢和她解释,于是便笑着哄慰说道:“那你先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接你!” 沈心棠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接着便进了自己的房间,并把房门给关上了。 花文轩只是微微顿了一顿,便转身朝楼梯口方向走了过去。 楼下空旷宽敞的人行道上,陆白已经有些等得不耐烦了。 看到花文轩下来,陆白将手上燃了一半的烟头扔到了地上,再用鞋尖轻轻一捻,揶揄说道:“磨蹭了这么久才来,我还以为你从后门偷偷溜走了呢。” “会溜走的人是你吧?”花文轩不甘示弱地还击道,“不要浪费时间了,打吧!谁被对方打趴下了,谁就愿赌服输!” “你输了的话,会把沈心棠让给我吗?”陆白成竹在胸地笑了笑,昏暗的路灯下,他的眼睛闪着幽幽的光芒。 “你休想!”花文轩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一句,紧接着拳头如风,呼呼地便朝陆白招呼了过去。 陆白淡淡一笑,从容后退两步,轻轻松松避开他的第一击。 习武之人,最忌心浮气躁。 花文轩情绪浮动,即使出拳准确,攻击性却已经大打折扣。 很快两人便缠斗在了一处,你来我往,呼喝相撞之声连绵不绝,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突兀而清晰。 过得几招,双方都是气色一凛,各自神情凝重了几分。 他们都太低估对方了。 虽说他们之前曾经交过手,但是当初只是试探性的,像现在这样完全放开来打,情形又不可同日而语了。 陆白出手快狠准,标准的散打加擒拿手,相较而言,花文轩的咏春拳不似他那般狠辣,加上他近来疏于练习,几乎是在一味闪躲招架,并没有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攻击态势。 不过即使如此,陆白想要在短时间内将花文轩撂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花文轩在闪避错身的间隙也在暗暗心惊,看陆白的套路,倒像是多年以来训练有素的招数,这种路数,基本上应该是军人出身或是专业格斗运动员才会有的,这个陆白,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所修习的咏春拳,本来就不太纯熟,对阵二三流的小角色,倒是绰绰有余,但是面对真正强大的对手时,他也最多只能勉力打个平手而已。而他这时偏偏开了个小差,就这样分心错神,陆白出手佯攻他上三路,实则却屈腿一扫,只听“怦”的一声,花文轩被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他身体刚一落地,陆白的腿脚再次袭击而来,花文轩只得就地一滚,躲开了他的凌厉攻势,寻找合适的契机翻身一跃而起。 战斗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两人各有胜负。花文轩今天奔波了一天,基本没休息过,而陆白是以逸待劳,他又以沉稳狠辣见长,加上好胜心切,最终是把花文轩加诸在他身上的伤害双倍奉送回去,他才主动喊了停战。 “好了,今天我已经报仇了,我不想再和你打下去了。”陆白满头满身的汗,气喘吁吁地说道,“你要是不服,改天我们约时间再打。” “好,我会找时间向你讨还回来的!”花文轩也觉得精疲力尽了,再打下去,恐怕他也占不了什么便宜。于是他便顺着对方的话头说了下去,“你的武功路数从哪里学来的?刚猛硬朗,不留余地!”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陆白朝他摆了摆手,表示不想和他废话太多。“你要找我打,我随时奉陪!今天我不想打了,我要回家睡觉了!” “我还有一个问题!”花文轩拦住了他,“林朗是被你藏起来了吗?上次他和那个画廊老板的不雅照事件,也是你的手笔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这是一个问题吗?”陆白微微一笑,有些不屑地看着他,“我应该要回答你的哪一个问题呢?” “好了,我知道他在你手里了,也知道是你的手笔,只是我不太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问题,好像和你无关吧?”陆白扯了扯嘴角,轻描淡写地说道,“而且,我可什么也没说哦,不要随便把我扯在里面。好了,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好说的,可以约再战,但没必要说再见!” 他戏谑地说完,转身潇洒地往透着灯光的旅馆大门处走去,花文轩知道对方行事谨慎又对他充满防备,倒也没指望能从对方嘴里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三楼,陆白进了自己的房间,花文轩则站在对面,敲响了对面沈心棠的房门。 沈心棠没有反应,花文轩站在门口觉得尴尬不已。 陆白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了一个小行李箱,他走出房门,对花文轩说道:“我先回家了,你就住我房间吧,标准间的,还有一张床我没碰过的你可以睡。房钱已经付过了,你要是不想占我便宜的话,回头你把这笔钱代我捐到红十字会吧!” 陆白轻轻一笑,眼睛有意无意地瞟了对面房门一眼,然后拉着自己的小行李箱骨碌碌地走了。 花文轩眼见着他走远了,他这才一边敲着沈心棠的房门一边哀求说道:“阿棠,你睡了吗?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好似沈心棠真的睡着了。 花文轩叹了口气,觉得身上确实是又脏又臭,精神上也有些倦怠,于是他便不再坚持,只是贴在门缝处,温柔地说道:“阿棠,我就住在你对面啊,那你先好好睡一觉吧,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静静地等了一等,没得到任何回应。花文轩无奈,只得先回了房间里,先洗个澡,把自己收拾一下,好好休息一下再说。 而沈心棠则躺在床上,房间里一片漆黑,暗夜中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空洞而无神。 她不知道花文轩和陆白最后的结果如何,不过她猜想谁也不会占到谁多大的便宜,像那样骄傲自负的两个人,站在了对立面上,只能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花文轩敲门的声音她听到了,但她不想给他开门。 如果刚才他一早就听她的,在她催促他回家的时候他二话不说拉着她就走,她真的什么都不想再考虑了,只想一心一意和他并肩走下去。 但是他没有,不管是他误会也好还是为了男人的面子与尊严也好,他不听她的劝说一意孤行非要和陆白一决雌雄就算了,还说那样的话来刺伤她的心。 那样被刻意埋藏起来的伤痛顿时如惊涛骇浪般瞬间袭来,让沈心棠对爱情和未来都失去了信心。 她失去了她的第一个孩子,虽然是意外而来的孩子,但从她知道自己怀了这个孩子起,她就已经不自觉地生出一种母性的意识来。 是花敏萱害她失去这个孩子的。 处阿知想。他的母亲夏未菊,还狠狠地教训了她羞辱了她。 她的母亲还因此和夏未菊厮打了起来,她除了自己伤心外,还让母亲也因此颜面扫地,羞窘不堪。 过去几天里,他对她不闻不问,她还以为他已经放弃她了。 而如今他却突然出现,还口口声声指控她和别的男人有染,好像她有多么罪大恶极似的。 沈心棠觉得委屈而悲愤,还有对他深深的失望。 所以,她是绝对不会跟他回家的。 至少,目前来说,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做,她都不会什么也不计较地就这样跟他走了。 早上起来,沈心棠梳洗完毕,手机充电结束,她打开手机看时,一下子涌进了好几条短信。 “心棠,我现在才看到你的qq留言,你的手机丢啦?难怪打你电话总是不通。你已经回上海了吗?看到短信回call我,我们见个面吧!”这是叶清欢的。 “沈心棠,你现在在哪里?你和花总裁怎么搞的,他还特地跑来我这里找你。你和花总裁闹别扭了吗?你在搞什么鬼?不是叫你要好好笼络住他的吗?像这么好的男人到哪里去找啊,你好好把握啊,知道不?看到消息要么打电话给我,最好是好好和花总裁相处,我还指望着你提携我呢。”这是邓秋。 “阿棠,你在哪里?”花文轩昨晚找她时留的。 “为什么关机?” “快回我电话!” “我要马上见到你!” “……” 她一条一条看完,正准备给邓秋或是叶清欢回个电话,她的房门又被人咚咚咚敲响了。 “阿棠,你醒了吗?” 是花文轩的声音。 沈心棠僵滞了一瞬间,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缓缓起身去开门。 逃避也不是办法,总要面对面把事情解决了才行。 “阿棠,早啊!” 看到房门打开,花文轩脸上绽出笑容,对沈心棠表示关心道:“昨晚睡得好吗?” 沈心棠抬眼看时,见到花文轩眼角唇边都有淤青的痕迹,心里又有些不忍了。 “嗯,睡得挺好的。”她尽量忽略他脸上的伤痕,勉强笑了笑,“我都不知道你们昨天什么时候结束战斗的。” “哦,那就好!”他笑了笑,心里稍稍舒解了一些。昨晚她果然是睡着了,没听到他的敲门声。 他伸出手来,亲昵地抚上了她的脸颊,语气温柔宠溺:“什么时候把头发剪了的?我们花轩堂有最好的发型设计师,你想换发型应该去花轩堂的。” 沈心棠有些僵硬地偏了偏头,虽然他的手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脸上,但他却从她这个小小的动作中感觉到一阵别扭。 ☆、第138章 今天第一更来鸟 ☆ “好了,我们回家吧!”花文轩把她的躲避看成是恋人间闹情绪时的小任性,便也没太往心里去,笑着勾过她的肩膀,主动拿了她的行李,揽着她往楼梯口方向走去。 第76节 因为两人还没吃早餐,所以花文轩在开车的路上,看到路边有卖粥品的早餐店,便停下车来,叫上沈心棠一起去吃早餐。 两人相对而坐,在等待上餐的时间里,气氛有些尴尬而沉闷。 明明还是当初的两个人,也不是第一次一起出来吃饭,但他们两人却都感觉到彼此之间好像隔了一层什么。 虽然花文轩极力地想要打破这种局面,也试着说了几句俏皮话,但沈心棠却总是神不守舍的样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热腾腾的鲍鱼粥刚端上来,花文轩正准备替沈心棠吹一吹,他的手机铃声却不适时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来电号码是nancy,花文轩便直接按了挂断。 刚挂断没一会儿,nancy便又打了过来,花文轩又按了挂断。 “怎么了?为什么不接?”沈心棠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万一是有事找你呢?” “没什么事,来,你一定饿了吧,赶紧趁热吃吧!”花文轩笑着将碗推到她面前,带着一点讨好的意味。 沈心棠便也不再多问,接过了粥碗,用勺子轻轻刮盛了上面一层小粥,慢慢送到嘴里。那边花文轩的手机却一个劲地响着,他就是不接。 手机铃声停下以后,很快地又有短信铃声响了起来。花文轩也只是用眼睛扫了一扫,但仍是没有打开看的意思。 沈心棠吃到一半,她的手机铃声也响了。 她从包包里拿出来看时,发现是叶清欢打-过来的。 “清欢!”她很快便按下了接听键。 “心棠,你的手机终于能接通啦!”叶清欢似乎是松了口气的模样,“你发生什么事了吗?不是回老家说结婚的事了吗?定下来了吗?” 沈心棠抬眼看了一下对面的花文轩,发现对方也在注目看着她,她赶紧转开目光,稍稍侧过身子,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现在在哪里,我们见面再说吧!” “那你来我家吧!你什么时候能过来?”叶清欢的声音里带着几许急切。“或者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也行的。” “那怎么行?你现在是孕妇哎,是重点保护对象啦!”说到这里,沈心棠心里又一阵酸痛起来。 本来她也是重点保护对象的。 “那好吧,我等你!” 沈心棠和叶清欢道了别,把手机重新放回包包里,然后继续埋头吃粥。 吃完粥,沈心棠便向花文轩说了要去叶清欢家的事。 “我送你去吧!”他并没有阻止,反而还很体贴地说道。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坐车去的。”沈心棠现在有点抗拒和他同处一个密闭空间的感觉,有点压抑,有点不知所措。 “说起来我和叶清欢也是老同学,我们应该请她吃个饭才对吧?”花文轩笑得很随意很放松,就像他感觉不到沈心棠与之前有所不同似的。“正好今天我也有空,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把她叫出来,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这个以后再说吧!”沈心棠眼神有些躲闪,犹疑地说道,“她打了我好几次电话,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找我。” “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她摇了摇头。 花文轩张了张嘴,但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看来沈心棠这几天真的是完全将自己封闭起来了啊,都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你和叶清欢,关系一直很要好吗?” “以前高中的时候,关系一直很好的。”沈心棠想了想,老老实实地回答说道,“念大学的时候,虽然不在同一所学校,但也经常书信电话联系什么的,寒暑假回家也有经常在一起的。是后来毕业后渐渐有些疏远了,但毕竟我们七八年的交情在那里,关系还算亲近吧!”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离开了粥店。 最后还是花文轩开车把沈心棠送到思南路去的。 送到目的地以后,临下车以前,他叫住了她。 “拜访结束后给我打电话吧,我来接你!”他凝视着她,语气中透着发自肺腑的关心和爱护之意。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我会自己坐车过去的!”她垂下眼,不敢与他深情的双目相对。 “那好,我就一直把车停在这里等你吧!”他来了一招以退为进,他总有办法让她屈服。 “我知道了,会给你打电话的!”沈心棠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伸手去拉车门准备下车,却被花文轩伸手一把将她的胳膊拉住,涎着脸笑说道:“你忘了道别吻了!” “光天化日的,到处都是人!”沈心棠一脸羞怯,不安地左顾右盼一番,“清欢该等急了,我先下车了!” “好吧,知道你害羞,我也不强迫你了!”花文轩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知道自己现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有碍观瞻,别人不愿意亲他也情有可原,他便不再坚持。“那你先去吧!我等你电话!” 沈心棠紧绷着的心这才稍稍放松了些,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下了车。 叶清欢亲自出来替她开了黑漆雕花的大铁门,亲热地挽过她的胳膊,热情洋溢地邀请她进了复古高雅的小洋房。 “外面很热吧?想喝点冰的吗?”叶清欢招呼她在客厅坐下,便忙不迭地张罗开来。 “矿泉水就可以了,没关系的。”沈心棠反而有些不自在了,“你是准妈妈啊,不用忙的,我又不是外人,你快坐下来吧!” “今天佣人放假了,我老公也不在家,就我们两个在。”叶清欢笑了笑,齐肩的秀发垂落下来,遮住了她一边脸庞。即使是这样,沈心棠也敏感地察觉到了叶清欢脸上的凄凉之色。 “你有了身孕,怎么倒给佣人放假了?”沈心棠一脸讶然,“你这时候最需要有人照顾你的不是吗?” “这有什么啊!”叶清欢不以为意地说道,“在乡下,我们的父母辈,当时的准妈妈谁不是快要分娩了还在地里干活啊,没什么大不了的。唉,都说日久见人心,果然是这样。周旋在我身边形形色色那么多人,到头来,还是只有你把我当真正的朋友的。心棠,谢谢你!”所往勾向。 叶清欢认真地看着沈心棠,眼里微微噙着泪。 “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不是吗?”沈心棠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叶清欢好端端的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你突然怎么这么说了?” “算了,没什么,不说我!”叶清欢坚强地笑了笑,逼退了眼中的泪意,亲昵地执起了沈心棠的一只手,笑意盈盈地说道:“前两天给你打电话,你一直关机,我还以为你是故意躲我呢,想来是我多心了。对了,你的婚期定了吗?现在一定忙得不可开交吧?我这么突然地把你叫过来,花文轩会埋怨我吧?” “不会的。”沈心棠苦涩地笑了笑,同时微微用力抓紧了叶清欢的手,仿佛用了极大的勇气对她说道,“清欢,我和花文轩……” “你真是幸运!”叶清欢却突然打断了她的话,既是羡慕又是陶醉地说道,“你们以前就是初恋情人,当时他不过就是一个满脸痘痘只会调皮捣蛋的坏学生,没想到竟然会有今日的成就,你的眼光很不错,也难怪你一直放不下他。我想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一个为他苦守多年的痴情女子吧,何况你们还是彼此的初恋。难怪人家都说‘坚持就是胜利’,用在你身上倒还真是恰如其分。” 沈心棠皱了皱眉,脸上是说不出的沮丧与灰败之色。 “清欢,我和花文轩他……” “嗯,你和花文轩什么时候结婚啊?”叶清欢好像没看出来她的神情不对劲,仍是兴高采烈地说道,“伴娘我是不能给你做了,不过我会给你封一个大红包的,你会邀请我去观礼的吧?” “清欢……” “哦,对了,你这次回家,家里变化大吗?”叶清欢总是打断她的话,“你爸爸妈妈身体还好吧?回去是不是又干农活了?看你才几天啊,脸又晒黑了。话说花文轩去你家也下田干活吗?” “嗯。”沈心棠点点头,“这次去的时间不凑巧,正好赶上农忙。” “哇,堂堂的一个大总裁竟然去种田,那个场面一定很好玩!”叶清欢夸张地笑了一通,几乎连眼泪都快要笑出来了。“心棠你真的好幸福。我觉得让一个有钱的男人给你钱花不是什么难事,能让一个从事脑力劳动的男人心甘情愿为你去做苦力才是真的难得。我真的很羡慕你!” “我有什么好羡慕的啊?”沈心棠表示不同意,“你老公人又帅又懂经营还懂艺术还会几国语言,身为全才型男人的太太,你只有让别人羡慕的份吧!” “正所谓,美女见惯亦常人,这个道理你应该懂的吧?”叶清欢淡淡一笑,轻叹着气说道,“再怎么文武全才的男人,相处久了,也不过是一起吃饭睡觉的柴米夫妻而已。关键是要这个男人十年如一日的疼你爱你宠你,那才是真的让人羡慕呢。” ☆、第139章 今天第二更鸟(特别为十四落奉献滴) ☆ “怎么,你老公还不够疼你爱你么?”沈心棠打趣说道,“你不要贪心不足哦。” 叶清欢笑而不语,这个笑却不是得意甜蜜的笑,而是勉强又晦涩的。 “对了,清欢,其实,我和花文轩……” “心棠,你今天没别的安排吧?”叶清欢再次打断她的话,“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吃午饭吧!我觉得好无聊,希望有人能陪我聊聊天呢。” 沈心棠沉默了一下,叶清欢立即察觉到她的为难,于是连忙打了个哈哈,自我解围说道:“唉呀我就是这么说说,心棠你现在忙着准备婚事肯定是忙得焦头烂额的,哪里有空陪我这个孕妇啊?本来应该帮帮你忙的,不管怎么说我是过来人嘛……” “清欢,我和花文轩暂时还不会结婚!”沈心棠鼓足勇气,总算是把一直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 她话刚一说完,叶清欢就愣在了当场。 “哦,是不急着结婚是吗?”叶清欢立即反应过来,“是想先谈一段时间恋爱再结是吧?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唔,算是我的意思吧!”沈心棠低声说道。 “我猜也是!”这次换叶清欢打趣她,“你一直追求浪漫的嘛,这倒像是你的风格。不过我觉得吧,为保险起见,还是早点领证的好。你也知道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我相信觊觎他的女人没有一打也有半打,你既然已经认定了他,那就要把握住机会,先下手为强啊!” “哎,为什么女人坐在一起聊的不是男人就是孩子啊衣服啊鞋子的,我们是新时代的女性不是吗?”沈心棠含蓄地转移了话题,“对了,你爸爸现在负责什么楼盘了?” 沈心棠问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的。她问这个话也没有别的意思,因为以前有听叶清欢说过,她爸爸开发的楼盘,有些尾盘不好出售的,都会出租出去,以前叶清欢还建议沈心棠来做二手房东的,让她从中赚点钱。沈心棠不知道是脑袋缺根筋还是怎么想的,竟然拒绝了叶清欢的提议。叶清欢还一度以为沈心棠看不起自己,以为她像别人一样认为她爸爸是靠房地产发家的暴发户。 当然了沈心棠现在也不是想要来做这个二房东,只是想着借此谋个便利,如果地理位置合适的话,她想租一间来住,房租要先欠着的。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听在叶清欢的耳里却是另外一番滋味。 叶清欢死死地盯着她,脸色慢慢变得苍白起来,连呼吸似乎都变得急促起来。 “心棠,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哦,那个,其实也没什么意思啦。”沈心棠无措地笑了笑,“我今天本来是打算去找房子的……” “找房子?那是什么意思?”叶清欢稍微平复了一些,但紧盯着沈心棠的双眼仍未放松。“是花文轩准备买一套房子给你吗?” “不是!”沈心棠正视着叶清欢,决定要把自己目前的处境告诉她。这几天来,她一直很抑郁,想找个知心的人聊心里话也不能。 “清欢,我和花文轩的事,暂时要先放一放。”沈心棠缓缓说道,“我想先从他家里搬出来……” “为什么?”叶清欢瞪大了眼,吃惊不小。“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吗?不是回去商量婚事的吗?” 于是沈心棠便将这次回去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她,一来想纾解一下她压抑已久的情绪,一来想听听她的看法。 听完沈心棠的倾诉,叶清欢一脸愤愤不平之色,平常好打抱不平的侠女风范又出来了。 她霍地站起身来,双眼冒着火焰,活像要把人吞了似的。 “心棠,你怎么到现在了还是这么不长进啊?”叶清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这个花敏萱以前就欺负过你是不是?仗得自己长得漂亮,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我以前就挺讨厌她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这么幼稚啊!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我可以替你想出至少五个以上整死她的办法。还有那个花文轩的老妈是吧,看花敏萱的德性,就大致能猜到她老妈是什么样的人了。哇靠,她打了你你就乖乖站在那里不动吗?你怎么回事啊?你应该反手给她两巴掌才对嘛,真是气死我了!” “她是长辈嘛,我怎么能……”沈心棠小声地辩解说道。 “就是因为你一直这么不声不响不争不闹的,她们才会觉得你好欺负啊!”叶清欢感同身受,气得七窍生烟,连带着将沈心棠也好一顿数落。“那现在是什么情况?花文轩还是认定你要和你在一起是不是?” “我也不知道,也许吧!”沈心棠摇了摇头,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假如你是我,你现在会怎么办?” “我当然……”叶清欢本来想慷慨陈辞一番的,但话到嘴边,却突然转了个弯,脸色变得柔和,她也慢慢坐下身来,重又牵过沈心棠的手,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其实,别人的看法和想法都不重要,心棠,我永远不会是你。假如我是你,当初他不声不响地离开我,我早就放弃他忘记他了,才不会像你这样傻傻地一直等他呢。这说明你是真的很爱他的,既然你一直等待坚持,而现在你也如愿以偿了,那你还犹豫什么呢?只要他爱你在意你,永远站在你这一边,那你就相信他跟着他就好了,你说是不是?” 话公笑要。“可是……”沈心棠悠悠地叹了口气,叶清欢的说法也不能让她彻底放下心结。“我觉得不是这样的,我想再好好想想。也许真的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他已经抛弃过我一次,因为时间冲淡了我对他的怨恨,又沉浸在和他重逢的喜悦中,把过去所受的伤害和屈辱都忘记了,没想到现在又遭遇了相同的事,我已经失去信心了。” “好吧,我理解你的心情。”只是电光火石的瞬间,叶清欢脑袋里已经转了几圈,她决定不再劝说沈心棠,而是顺着她的话头说道,“你这么做是对的。你是应该先晾一晾这姓花的。你之前那么轻易地原谅他,又让他知道了你一直在等他,他还以为你真的是非他不嫁,铁了心要粘着他呢。我跟你说,男人都是这样的,越容易得到的手越不会去珍惜的,你就这样和他保持若即若离的关系,好好吊吊他的胃口。你想找房子是吧?你想找哪个区的?要不然你住我家来吧,我家里有空房间的……” “这可不行!”沈心棠得到叶清欢的赞同后,心里觉得舒服了些,心情也放松了很多。“你和你老公你侬我侬的,我在这里多碍眼啊。而且啊,你还怀了宝宝,你没听说过吗?天天对着美女生出来的宝宝才会漂亮,我这天天这样进进出出的,将来万一要是生出来的宝宝不好看了,我罪过可就大了。你之前不是说过你爸爸那边的楼盘尾盘……” 沈心棠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处传来了脚步声。 坐在对面的叶清欢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眼睛看向门外,然后快速朝外面走了出去。 沈心棠也跟着站了起来,好奇地转身看向门口处。 “你回来啦?”叶清欢站在玄关处迎接正在换鞋的庄亦明,声音里不似以前那般轻快甜蜜,反而略带着呛人的意味,“和银行谈得怎么样了?” 第77节 庄亦明换好鞋子,脚步沉重地往客厅里面走,还没来得及说话,抬头便已经看见正站在沙发边上朝自己点头打招呼的沈心棠。 “哦,是沈小姐来啦?”庄亦明微微一愣,接着客气有礼地说道:“欢迎你来!没想到我家还会有客人到访,沈小姐倒真是难得的好人!” “庄先生这是说的什么话?”沈心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前几天因为回老家去了,昨天才刚回来上海呢。平常也不好意思老是来打扰你们,所以……”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沈小姐快请坐!”庄亦明热络地笑着,主动在她对面的沙发里坐了下来,这份热情让沈心棠还有点受宠若惊。 其实沈心棠登门的次数比较少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庄亦明对她的态度总是不冷不热的,几乎都不拿正眼看她,虽然面子上是极客气的,但沈心棠能感觉到,他是不待见她的。 她也知道,庄亦明是和艺术打交道的人,结交的也多是名门贵媛,对女生的外貌气质看得格外重要,沈心棠长相普通,穿着打扮也很落伍,他可能会觉得这样的人出入他家的门庭,是对他家的一种侮辱。 所以,也怨不得沈心棠总也不来。 现在的庄亦明看起来有些憔悴,眼眶深陷,眼圈下方一片青黑色,嘴唇周围也呼啦啦冒出一圈胡须,看上去很有艺术家的颓废气质。 “清欢,难得沈小姐来,要不午饭我们到外面去吃吧!”庄亦明抬起头来,看向站在沈心棠身后的叶清欢。 “何必自己找事?”叶清欢冷笑一声,“老老实实在家里安安静静地吃就行了。” ☆、第140章 把孩子打掉吧! ☆ “在家里吃?”庄亦明被叶清欢一番抢白,脸上有些下不来台,但仍是维持着风度好脾气地问道,“家里有什么吃的?又吃速冻饺子方便面吗?” “清欢,怎么回事?”沈心棠完全没了解状况,“你现在怀着孩子呢,怎么倒吃上方便面了?” “呵呵,我和清欢都不会做饭。”庄亦明搓了搓手,“正好你来了,你劝劝她,让她把孩子拿掉吧!” “啊?为什么?”沈心棠一脸惊愕,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又转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叶清欢,感到相当匪夷所思。 “你别想!我是不会打掉这个孩子的!”叶清欢差点失控,冲着庄亦明大吼大叫起来:“你还是不是人啊?他不是你的孩子吗?”况脾的不。 “清欢!”庄亦明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退了一步,他揉了揉眉头,伤感地说道:“好了,这个问题我们回头再讨论吧,别吓着沈小姐,她还以为我们不欢迎她呢。那你陪沈小姐坐坐,我去洗个脸,然后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可以吃的。” 庄亦明朝沈心棠极友好地点了点头,自顾自往卫生间去了。 叶清欢目送着他进了卫生间,这才颓然坐了下来。 “清欢,到底怎么回事?”沈心棠只觉得心里不安地跳动着,急切地问道。 “原来你还不知道吗?”叶清欢勉强地笑了笑,眼里隐约又飘上了几朵泪花。“我就说嘛,别人都避之不及的,你怎么会还愿意来我家里,敢情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 “不是这样的,清欢!”沈心棠坚定果断地说道,“即使你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我也是第一个最先跑到你身边的人。你把我们的情谊看成什么了?你觉得我是那种唯利是图利益至上的人吗?你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你既然不知道,那就继续当不知道的好。”叶清欢苦涩一笑,眼神殷殷地看着她,“今天你能来我家,我真的很感谢你。和你一比,我真的是自惭形秽。” “不要这样啦!”沈心棠摇晃着她的手,恳求说道,“快点告诉我啦!我的事都毫无隐瞒地跟你说了,你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告诉我啦!我们也算是难姐难妹啦!” 叶清欢正准备说话,庄亦明从卫生间出来了,笑着朝沈心棠打了个招呼,又去了厨房。叶清欢的目光也便跟着他去了厨房,脸上神思复杂。 “唉呀,冰箱里什么也没有了,干脆叫外卖吧!”庄亦明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用商量的语气对叶清欢说道。 “不会吧?早上我看冰箱里还有东西呢!”叶清欢疑惑不解地向厨房走去,现在不同往日了,外面普通的外卖她是不愿意吃的,她愿意尝两口的东西,那可不是一般的价格。 沈心棠也紧跟着叶清欢去了厨房,冰箱里确实空空如也,有一盒喝了一半的牛奶,两枚鸡蛋,一根黄瓜,几根不太新鲜的葱,冷冻室里则还只剩了不到十个水饺,橱柜里方便面也告罄了,倒是有一把干面。 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还真是做不出像样的东西了。 “那算了,就叫外卖吧!”叶清欢黔驴技穷,只好接受丈夫的提议。“你打算叫什么?” 庄亦明抬头望天作思考状。 “我来做吧!”沈心棠跃跃欲试,“清欢,与其你吃方便面,还不如吃这种晒干的面。庄先生,你愿意吃面吗?” “吃面我是不反对啦,”庄亦明搓了搓手,显得有些局促,和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样子判若两人。“可是冰箱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你要怎么做?” “我试试看吧!”沈心棠温婉地笑了笑,看向叶清欢说道,“我觉得再怎么不济,也比你的方便面强吧?” “心棠,你是我家的客人,怎么能让你下厨呢?”叶清欢表示反对,“还是叫外卖吧!” “其实是我不喜欢吃外卖啦!”沈心棠将她往厨房外面推,嘱咐庄亦明说道:“庄先生,麻烦你好好照看一下孕妇啦!清欢你不要把我当客人啊,那不是太见外了吗?” “好吧,那就期待了哦。”叶清欢言笑晏晏起来,半推半就地说道,“我还没尝过你的手艺呢,不过我记得你妈妈的厨艺很不错,估计你也不会很差,那我们今天就有口福啦!辛苦你啦!” 叶清欢离开厨房,把厨房门关上,她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收了起来。 庄亦明拉着她到了佣人房,把房门关上,难得地夸奖了一句:“真正想不到,见过那么多人,像沈小姐这样的,还真是难得!可见我们都是有眼无珠之人!” “当然了,你以为我的朋友,都像你的那些狐朋狗友似的吗?”叶清欢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今天怎么样,和亚太银行的人谈得如何了?” “别提了,让我在办公室干等了两个半小时,最后用一句‘无能为力’把我打发了。”庄亦明气愤愤地扯了扯系得中规中矩的领带,有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落魄感。“以前这些银行的人哪个不是争先恐后地想办法拉拢我,就想让我们把钱存到他们银行,现在我们落难了,他们就幸灾乐祸看笑话一样,真是可恶!” “别去求那些吸血鬼守财奴了!”叶清欢伸手抚了抚头发,“我已经想到办法弄钱了。” “是真的吗?”庄亦明兴奋起来,动情地伸手握住叶清欢的手,“是什么办法?” “别碰我!”叶清欢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你别管我是什么办法,我弄钱只是为了我自己,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的。你不喜欢这个孩子,我也不指望你来养他,我自己会养!” “你说的什么话?”庄亦明扳住了她的肩膀,急促地说道,“就是因为没钱,我才会让你打掉孩子啊,有了钱,我又怎么会舍得让你拿掉孩子呢。你快告诉我,想到什么办法了?你那些朋友不都已经拒绝你了吗?你还有什么办法?” 叶清欢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剜了一眼他的手,他在她的目光中瑟缩了,讪讪地收回了手,叹气说道:“我都说了,那件事我也是受害者,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那样的事的,一切都这么莫名其妙的,我连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都搞不清楚,我真的觉得好冤啊!我比窦娥还冤啊!” “少在那里装模作样的!”叶清欢冷哼一声,“你以前又不是没有过前科!” “我哪有什么前科啊,你总是这样!”庄亦明也拧巴起来,“我以前和别人都只是逢场作戏而已,而且那些事都是在认识你之前的,你怎么就一直抓着不肯放呢?” “算了,现在有外人在这里,我不想和你吵!”叶清欢主动停战,并对他警告说道,“你对我朋友客气点儿!” “我这么笑脸相迎了,还要怎么客气?”庄亦明撇了撇嘴,“她又不是我的财神爷,难道还要我像供佛一样供起来吗?” “到了我们这种境地的,还能到你家来,还亲自下厨给你做饭,这样的人你不应该感激吗?”叶清欢气闷不已,“我知道你以前嫌她寒酸看不起她,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被你看不起的人,最后却可能是真正能帮助你的人!” “你什么意思?”庄亦明从她的话中听出端倪,不自觉又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你说她愿意借给你钱?她存了很多钱么?是她的嫁妆钱吗?” “这个你就别管了!”叶清欢斜了他一眼,又再三警告说,“你说话小心些,别让她听出我们有这样的想法!你就当不知道!” “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庄亦明心里又升出一抹希望,不由得高兴地搓了搓手,嘴里自言自语说道,“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 “清欢,庄先生,你们在哪儿呢?面已经好了呢。”从外面传来沈心棠响亮的声音。 “啊,来了!”叶清欢当先打开房门走了出来,笑吟吟地说道:“心棠你这么快啊?哇,好香啊!” 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黄瓜香气和扑鼻的葱香及蛋香,直勾得人馋意顿起。 庄亦明小心翼翼地扶着叶清欢,两人俨然一对模范夫妻一样,并肩走进了饭厅之中。 饭桌上三只大碗各盛了一大碗面,除了其中一只碗里没有鸡蛋外,三个碗里都一样是浓白的面汤,上面漂浮着绿色的葱花,然而鸡蛋上是切成细丝的黄瓜,白色的面条金黄的鸡蛋,绿色的点缀,一见之下便令人食指大动。 在桌子的中央,还放了一只中号的玻璃碗,碗里是切成块的萝卜和切成段的豇豆,那是叶清欢害口时她妈妈专门为她腌制的泡菜,刚刚沈心棠无意中发现,便捞了一点出来,加了点料调拌了一下。 沈心棠自己占了没有鸡蛋的那一碗面,有鸡蛋的面都让给了叶清欢和庄亦明。对于吃食方面,叶清欢是出了名的挑剔,可是在刚吃到面条的第一口时,她就顿时觉得胃口大开,一边夸奖着沈心棠,一边飞快地吃着面。 ☆、第141章 分家(为妖艳嫣红加更) ☆ 到后来,叶清欢和庄亦明都把面吃光了,连汤都喝得一滴不剩下,沈心棠配制的泡菜也被解决完毕,以至到后来,庄亦明还伸了筷子要去夹泡菜,却发现碗里空空如也,只得失望地停了筷子。 “沈小姐,你的厨艺真棒!”庄亦明由衷地称赞说道,“冰箱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你竟然也能弄出这样色香味俱全的食物,你比那些大厨高明多啦!” “心棠,你害死我啦!”叶清欢佯嗔说道,“我这一顿比我平时一天吃的都多。还有啊,你今天做了这么好吃的一顿面给我吃,以后你不在了,我别的东西都吃不下了,要怎么办啊?” “真的好吃吗?”沈心棠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像叶清欢嘴巴这么刁的人,只有鱼子酱和法国鹅肝才是她的菜的人,竟然会觉得她做的面条好吃,想来只是一种礼节上的客套吧? “是啊,不信你问问老庄!”叶清欢笑着看向庄亦明,带着点询问的语气问道:“老公,我想让心棠到我们家里来住,你觉得怎么样?” 庄亦明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便温和地笑了:“沈小姐要是肯来住我当然热烈欢迎的,不过,她愿意来住吗?我听说孕妇脾气都不太好……” “你什么意思?”叶清欢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是在拐着弯说我脾气坏是吗?”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庄亦明站起身来收拾碗筷:“只要沈小姐不嫌弃,就让她来陪陪你好了,我去洗碗了!” 等庄亦明收拾了碗筷离开后,叶清欢又半是撒娇半是恳求地说让沈心棠搬过来一起住,沈心棠总觉得会有许多不便,但也没有一口回绝,先谢过了叶清欢的好意,然后又说会认真考虑。 姐被伸望。花文轩把沈心棠送到叶清欢的家以后,正要开车回家,他的手机铃声再度响了起来。 “我在公司里,麻烦你来一下,我有工作上的事要和你说!”手机接通后,那头传来唐韵娇怒气冲冲的话语。 她语速飞快地说完,也不待他回答,径直便把电话给挂断了。 花文轩略加思索,最终还是发动引擎,开了车往公司方向去了。 总裁办公室里,唐韵娇正坐在会客的沙发上,玻璃茶几上放着一杯水,她正靠坐在沙发上翻阅着几张a4纸。 “到底是什么事……”花文轩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但是他的问话还没问完,他只觉得眼前一花,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耳边听得“哗”的一声,他的脸上已经被泼了一杯水。 他心中既惊且怒,正待要找东西擦一下脸上的水,只听“啪”的一声,他的左边脸上不偏不倚地被一只柔软娇嫩的玉手扇了一巴掌。 “花文轩,你还是不是人?你竟然那么对我!”唐韵娇霍然站起身来,一脸恚怒,气愤不已地指责道:“喜欢一个人有错吗?我这么爱你,你不回应我就算了,有必要这样糟蹋人家的吗?你竟然把我送到别的男人怀里,还是那样一头脑满肠肥的猪!你就是要这样羞辱我是吧?看到我被别人欺负你就高兴了是吗?我就那么令你讨厌憎恨吗?” 唐韵娇气怒交加地数落着,身体也因这激动的情绪而颤抖不已。她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便能想像得到那死肥佬丑陋的嘴脸,一想到那惊险恐怖的一幕,她就恶心得快要将隔夜饭都吐出来。 而这一切,都是拜花文轩所赐! 她不过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向他表示爱意而已,她爱他就让他那么痛苦吗? 聪明反被聪明误,多-情却被无情恼! 说到后来,唐韵娇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双眼湿润,而语声哽咽。 “我曾警告过你很多次了,”花文轩取了纸巾擦去脸上的水渍,抬眼淡定地望着她,慢条斯理地说道,“是你自以为是,不把别人的劝告当一回事,对于冥顽不灵的人来说,不给她一记猛药,她又怎么能幡然醒悟呢?” “所以,你也不顾我的尊严和名节,随便将我塞给一个又肥又丑的恶心男人吗?”唐韵娇觉得身子摇摇欲坠似的,只得伸出一只手扶在了沙发扶手上,眼中透出深深的绝望:“花文轩,你好狠的心,我真的看错了你!” “是,你的确看错了我!”花文轩毫不回避地对上她含恨的目光,“所以说,你难道不应该庆幸自己没和我这样的恶劣的男人纠缠不清吗?” “是,我确实很庆幸!”唐韵娇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也慢慢地在沙发上了坐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对面的花文轩。“所以,我决定了,我要分家!和你这样的衣-冠-禽-兽继续合作下去,只会让我觉得反感恶心,而且,你这样的小人做决策者,只会将公司带向穷途末路!” “真是幼稚!”花文轩也冷笑了一声,“从年龄上来看,我还应该称呼你一声‘大姐’,你怎么会还这么孩子气地公私不分呢?” “什么‘大姐’?!唐韵娇像被踩到尾巴似地瞪圆了眼,“我才比你大一岁而已,怎么就变‘大姐’了?怎么,难道就是因为我比你年纪大,所以你嫌我老了是吗?” “是!”他直言不讳地说道,“我不喜欢比我大的女人!” 唐韵娇脸上神情变幻无端,眼睛笔直地盯着他,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沙发边缘。 原来她是真的败在了年纪上吗?只是比他大一岁而已,这也算大吗?她保养得很好,从外表上看,怎么也不会被看出已经过了三十岁了,和他站在一起,感觉她比他还小几岁。 一切不过都是借口而已! 当你不待见某人某物时,总会找出对方一大堆的缺点的。 “好!很好!”唐韵娇脸上承载不住地红了白,白了又红,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唐韵娇也不是厚颜无耻没脸没皮的那种人,只怪我以前瞎了眼,痴心错付!” 接着,她从茶几上捏起那几页纸张,朝着花文轩甩了过去,冷冷地说道:“你看一下这份分家协议,这是我昨晚一夜没睡做出来的。你看完后觉得没有异议的话,我们就签了协议正式分道扬镳吧!以后你也不用再担心我会对你有非分之想,我也不用再看到你这张丑恶阴险的脸!” 第78节 “你想清楚了吗?你确定要拆伙?”花文轩没有去捡那几张纸,只是表情凝重地看着她。 “是,我想清楚了!再也没有比这个时候更清楚的了!”唐韵娇深吸了口气,极力保持镇定。“我当初识人不清,才会想到和你这种人合作,现在想想,没有你,我也可以将公司发展壮大,做到另一番繁荣景象!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两看生厌,那还怎么齐心协力做下去?不过只是渐渐让公司走向灭亡罢了!” “你既然这么说,那好,我先看过你的合约内容,回头我再和你讨论!”花文轩开始拾掇散落在各处的纸张,他现在一脸一身的狼狈,要回去好好梳洗收拾一下了。合约的内容,他看过之后,还得找法务部慎重研究决定才行。 “行,就照你说的!”唐韵娇站起身来,拿起身边的手包,一脸决绝地说道,“不过,请不要拖得太久,我是一天也跟你合作不下去的了!” “不会让你等太久的!”花文轩也不甘示弱地还击道,“不出三天,我就会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的!” 唐韵娇冷哼一声,扭着细柳般的腰身便朝门外走了出去,刚到门口的时候,花文轩却突然问了一句:“你昨晚有戴防狼手表吧?你没让他占到便宜吧?” 唐韵娇抓着门把的右手微微一顿,心里突然浮上来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旋即她却冷冷地说了一句:“有没有被人占到便宜,又与你有何关系?” 花文轩沉默半晌,知道她对自己怨气颇重,所以便不再回应。唐韵娇忍住了鼻中的酸楚之意,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刚一走出门外,唐韵娇只走了几步便虚脱了下来,只能扶在秘书台的工作台上,伸手强行安抚住凌乱的心跳。 她微低着头,视线所及之处,是左手手腕上的迷彩色腕表。 这是一只特殊的手表。 是法国一家研究所特别研制具有特殊功能的手表,表圈四周是军中所熟悉的迷彩色,中间的表盖是用特殊材料制作的,当手表的主人遭遇到外力侵袭时,只要按动表带上的机关,表盖就会窜出一股电流,这股电流可以将对方击晕三到五分钟,而这段时间就足够受害人逃跑或是报警。 不过这款手表还在试验阶段,还没正式推出市场,但是唐韵娇已经作为中方代表开始在和这家研究所的负责人洽谈,拟将这款产品的亚洲代理权争取过来。 当初她拿到这款手表的时候,还兴致勃勃地和花文轩一起做过电击一只大型狼狗的试验。 那么,也就是说,他昨晚只是太过生气,所以才会把她推到那个肥猪那里去的吗?他其实并不是想她受辱,只是想教训教训她而已。 ☆、第142章 我真的好想你 ☆ 因为他知道,她手腕上戴着这世上第一款防狼手表,她是绝不会让对方占到便宜的。 而事实上确实也是这样,昨晚在关键时候,那头肥猪将她按压在地上准备施暴的时候,她就是开启了攻击按钮,这才得以惊险逃脱的。 然而,即便如此,她对昨晚的遭遇仍是羞愤难当,恨不得将那头肥猪千刀万剐。 当她一身狼狈回到空荡荡的家中时,她前所未有地怀念起林朗来。 要是林朗在,她绝不会受到这样的羞辱。 要是林朗在,他一定会替她报这个奇耻大辱! 要是林朗在! 突然想起这件事,她重又定了定了神,站直身子,准备重新返回总裁办公室时,花文轩却已经从容自若地走了出来。 “告诉我林朗在哪里!”她面容沉静地看着他,之前滔天的怒气已经平息了不少。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也一直在找他,”花文轩一脸磊落坦荡,“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他的表情是很诚实正直的,绝不像是掩饰作伪,唐韵娇一时之间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那倒奇怪了,他到底去了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唐韵娇一脸迷惘,显得很是焦虑,“他怎么一直也不和我联系呢?” 她的问题,花文轩一个答案也没法给,而且他也觉得没必要去和她讨论这样的事。 看了她一眼,花文轩便朝她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认真地说道:“这个我会好好研究的,会尽快告诉你结果!” 然后,撇下她,潇洒地扬长而去。 唐韵娇张了张嘴,想要叫住他,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昨晚她太气愤了,所以才一心想着要和他散伙。 可是现在想了想,却又觉得这不是个明智的做法。 然而,她毕竟是个要强的人,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那还有什么可反悔的呢? 沈心棠从叶清欢家出来,便联系了之前留的房东的手机号码,在几条地铁线上奔波来回看房子,结果看了两三家,都没有满意的。有一个是合租的,住的人太多太杂;有一个倒是什么条件都不错,但租金太贵;还有一个是房东准备出国的,他要求提前支付半年的房租…… 等她忙完这些准备回家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包包中的手机铃声也适时响了起来。 拿出手机看时,不是花文轩打来的又是谁? “在叶清欢那里呆了一天吗?”花文轩语气温柔笑容如蜜,“晚饭也在她家吃吗?” “嗯。”她含糊地答应了一声。 “那你大概什么时候结束,我来接你!” “不用了,今天晚上我可能就留宿在她家里了。”她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为什么?”花文轩表示不解,“阿棠,你在那里过夜会不方便的啦。还是回来吧!我好想你!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呢。” “那就明天再说吧!”沈心棠不自觉地又鼻中一酸,但很快就调适过来,“清欢快当妈妈了,她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就是不让我走。我就在这里呆一晚吧,明天中午我去你那里吧!” 花文轩听她这么说,也不敢太过强硬地要求她必须回来,只得叹了口气,软软地说道:“那好吧,那你明天大概什么时候回来,打电话给我,我来接你!不对,我一早就开车去她家接你好了。” “不要!”沈心棠连忙阻止他,“你明天等我电话就好了!” “好吧,”花文轩无奈地妥协了,“那你不要让我等太久,我真的好想你,好想抱抱你亲亲你……” “我先挂啦!”沈心棠不想听他粘粘腻腻的,于是匆匆收了线。 然而,就在她挂线的前一刻,她在说话的同时,花文轩清楚地听见了“人民广场站到了”的地铁广播声。 不是说叶清欢留她在家里吗?为什么会有地铁广播的声音? 难道两个人一起出去逛街了? 逛街的话,叶清欢是有车的,不至于坐地铁的吧? 她在撒谎!击事在那。 花文轩一想到这里心里不由得隐隐泛疼起来。 她在对他说谎,她没有在叶清欢家里,她也不想回到他们的住处来! 那她又是要去哪里? 不会是那个陆什么白的吧? 花文轩咬紧了牙关,脸上青筋隐现,他又拨了一遍沈心棠的手机,沈心棠没接。他有些气恼,接着,他便拨通了私家侦探王有德的电话。 “王有德,林朗的事打探得怎么样了?” “唉唉,花总,真的是有负所托啊!”王有德现在很怕接到花文轩的电话,一接起电话来都是诚惶诚恐的。“真的是奇怪也哉,这个林朗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我动用了好多眼线暗力,都没找到他的藏身处。花总,我对不起你!” “行了,你先把他放一放!”花文轩下了新的命令,“你帮我查一下一个叫陆白的人。林朗就在这个人手里。我想知道这个姓陆的到底是什么来头!” “好,麻烦花总提供给我更多关于这个人的信息资料!” “我等一下传真给你!” 沈心棠坐地铁-一-号-线去以前的住处,她刚刚和邓秋联系过,邓秋也很想见她一面,让她过去。 沈心棠本来是打算去叶清欢那里借点钱的,但看叶清欢的样子,也不知道她是知道了自己的情况故意装的还是什么,反正沈心棠是不好意思开口借钱了。 那就问问看邓秋能否收留她几天,或是先借她一点钱,等她回头发了工资就还给她。 从地铁站出来,已经七点过。 沈心棠肚子里饿得咕噜噜叫。 从地铁站到公交接驳站有一段距离,而且一路上都是主干通行道,竟然没有小吃店什么的,只有十字路口上的路边摊悬着一盏昏黄的风灯,油烟炝起来的味道飘得空气里都是。 沈心棠便也停下来要了一份蛋炒饭。 她前面还有两个人,她是第三份,要排队。 在等饭炒好的时间里,她的手机铃声响了。 拿出手机看时,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她疑惑地接了起来。 “沈小姐,你不是说过来看房子吗?你到底还来不来啊?”一个女人响亮的声音如连珠炮般响起。 “什么……房子啊?”沈心棠一脸狐疑,她不记得有和谁约过没去看的啊。 “花园路上的房子啊,你忘了吗?”对面的女人微微有些生气,“昨天约好的今天晚上六点半,我都等了你一个小时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不要了我可就要让给别人了啊。” 花园路啊,那里离她公司很近哎。 “你先等一下!”沈心棠压抑住慌乱的心跳,试探着问道,“不好意思你可能是打错电话了,我没和你约过,不过我也在找房子。请问你的房子是什么样的,多少钱一个月啊?” “哦,是打错了吗?那不好意思啊。”对方愣了一下,态度变得和缓些了。“是这样啦,这是我自己的房子,刚刚装修好没多久呢,不过我女儿要出国留学,我准备过去照顾她。我这个房子不是用来挣钱的,主要是想找个可靠的人帮我定期打扫打扫,二室一厅的房子,月租一千五,宽带已经开通了,也预交了一年,免费给你用。不过水电费要你自己付的。我想找个安静而且爱干净的女孩子,小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平常作息时间怎么样?朋友多吗?” 于是沈心棠大概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那边便瞬间中意了她,催促她说道:“那你现在方便过来吗?我跟你说,我这个房子,想要的人多得不得了。但是这些女孩子性子太活泼了,我不喜欢家里来太多人。你要是像你说的这么安静本分的话,你就快点过来跟我签合同,我今天晚上就要定下来的,明天我就要走了。” “啊,好的,请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过去!”沈心棠匆匆挂了电话,连蛋炒饭也顾不上吃了,反身就往地铁站的方向冲去。 在虹口足球场那样的黄金地段,二室一厅的房子,又是精装修房,市场租房价不低于三千,但是这家人的报价却只有一半的价格,难道上天真的如此眷顾她?她求仁得仁,想什么来什么,白天看的那几家,还是和人合租的,单间都要一千两百块呢。 沈心棠心里一阵激动,觉得人生其实还是挺令人惊喜的。 匆匆赶到了约定地点,沈心棠也忘了饥饿,气喘吁吁地坐电梯上了楼。 那家人的房门开着,沈心棠在门口看时,里面灯光明亮,淡色樱木地板光鉴人,玄关处的吊灯也唯美浪漫。 “你好,是刚才通过话的那位小姐吗?”听到声音,从里面转出来一个烫着爆炸式头发的中年妇女,穿一件拼色的连衣裙,耳朵上挂着夸张的大圈圈耳环,显得整个人非常时髦干练。 “是,你好,我就是刚才和您通过话的那位,我叫沈心棠。”沈心棠报完家门,从包包里掏出身份证。 “这么巧你也姓沈啊?”中年女子爽朗一笑,招呼她进了房间,“来,先参观一下房间吧!” ☆、第143 章 人生如此楚楚动人(为狐狸的贝加更) ☆ 沈心棠跟着她参观了一下房间,整个房间南北朝向,格局通透,采光极好,装修风格也婉约雅致,给人一种特别舒心的感觉。 这样的房子,房产中介那边开价是四千块。 “我想问一下啊,大姐,这个房子真的只要一千五就可以了吗?”参观完后,沈心棠心里惴惴,难以置信地问道。 “是啊,你看看合同好了,这上面有金额的。”中年女子带着她到了客厅处,指着放在茶几上的合同说道,“很便宜是吧?这个价格,别说是在花园路,就是在莲花路再远一点的花木路,你也找不到第二家的。不过你要住我的房子是可以的,我的要求却也是很严苛的。第一,一定要保持房间干净整洁,每天都要打扫,当成自己的家一样。第二,尽量不要带朋友来,尤其是男性朋友。第三,不许养宠物。第四,只能你一个人住。我知道,有的人看这么低的价格,一租过来,转手就做二房东了,我这里是不允许的。第五,只要合约一天没解除,你都不能离开这间房子,就是说,你一定要保证每天晚上都在这里过夜。你要是能接受,你就签,不然的话,你到时违约了,违约金是房租的五十倍,知道吗?” “接受!我能接受的!”沈心棠忙不迭地答应下来,但眼中仍存着一丝疑虑,“可是大姐,我还是很好奇,你的这些要求并不算多严苛的,相比周围市场上的租房价格,你不会觉得吃亏吗?” “你这孩子!”那中年女子被逗笑了,“倒还会替我着想!其实吧,我们家也不缺这两三千块钱,主要是我们家里人都出国了,这里要找个人照看。我少收你的钱,就当是我付给你帮我看家的劳务费喽!我这么说,你理解吗?” “哦哦,是这样啊!”她这么一说,沈心棠便欣然接受了,“这么好的事,还真是巧,竟然让我遇到了!” “是啊,这也是缘分嘛。好了,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签合同吧!”中年女子催促道,“我还有好多事要忙呢。” 第79节 沈心棠便再也不耽搁,匆匆瞟了一眼合同,填了身份证号码,又签了自己的名字。 中年女子也拿自己的印章盖了章,这件事便算尘埃落定了。 沈心棠身上现金不多,中年女子也不强求她,只是告诉了她一个帐号,让她方便的时候往里面打钱就可以了。 事情结束后,那女房东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沈心棠目送着女房东离开,这才眉开眼笑地回到了房子里。 那女房东坐了电梯下楼,从楼里出来,她便取了手机打了个电话。 “陆先生,你交代的事已经办好了!” 从此时起,这里便是属于她沈心棠的了。越想越觉得开心啊!啊致这觉。 踱到卧室里,将自己往铺设一新的席梦思上一倒,沈心棠咧开嘴笑得很欢快。 人生,竟然如此的楚楚动人啊! 床上用品也是新的,那个女房东说本来是打算自己住的,因为临时起意要跟女儿一起出国,所以这些东西也只好留了下来,说都留给房客。 所以,沈心棠甚至是连铺盖都不用准备了,直接入住即可。 在床上打了两个滚儿,沈心棠等到激动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这才懒洋洋地爬起来,再细细地四下参观一次。 厨房里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更令她不可思议的是,冰箱里上上下下竟然被塞得满满的,她信手拿了一袋出来,看看上面贴着的标签,上面显示的购买日期竟然就是今天的! 沈心棠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仔细回想和那房东谈判的过程中,好像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离开厨房,到了卫生间,打开镜箱,发现里面牙膏牙刷毛巾沐浴露洗发水都很齐全,而且所有东西都是全新未开封的。 难道是今天才要入住,而刚置办好东西就准备出国吗?这也太仓促了吧? 沈心棠拿着手机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总觉得这件事好像很蹊跷很诡异,要不要再打电话问问那位女房东? 犹豫良久,她终于决定还是要再打电话证实一下,打过去后却一直无人接听。 沈心棠心里有点惴惴,她忽然想起自己竟然忘了让对方出示房产证了。莫不是这间房子不是她的,她把别人的房子拿来出租,然后她拿了钱跑了? 不会吧?不会是这样的吧?沈心棠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刚才沉浸在占了大便宜的狂喜中,竟然把重点问题给忽略了! 她接着又拨了一通电话过去,响了n久之后,对方总算是接了起来。 “沈小姐,什么事?” “卢大姐,是这样,我看到您冰箱里好多吃的,都是今天刚买的吗?”沈心棠心中稍定,先慢慢试探般地问道。 “哦,是啊,我有这个习惯,喜欢把冰箱都塞满。”女房东坦然说道,“那些菜和肉你自己煮了吃吧,反正我也用不着了。你有什么事吗,我现在比较忙……” “哦哦,那你忙吧,我没什么事。”沈心棠听对方说忙,她就不好意思再占用别人的时间了。“请问一下你是什么时候的飞机啊?” “明天凌晨的飞机,怎么了?” “没什么,那祝你一路顺风,祝您女儿学业有成!” “谢谢!”女房东很客气地说道,“我的房子就拜托你啦,要好好替我看家哦。” “我会的,您放心吧!”沈心棠笑着,感觉这位房东不像是那种空手套白狼的人,她心里又踏实了一点儿。 挂了电话,沈心棠长舒了口气,再度转眼将四下打量了一番。 既来之则安之,假如她真的遇到了骗子,就算她倒霉吧!不过她更多地还是觉得,她确实是撞上了好运气。 今天累了一天,晚饭还没来得及吃,她就翻冰箱找了鸡蛋蔬菜出来,自己下了一点面条吃。 吃完面洗了碗,顺便把厨房收拾干净,望着窗户玻璃上倒映着的她的身影,沈心棠欢快地咧开了嘴。 洗了澡,因为没带换洗衣物,反正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窗帘也是拉起来的,她便索性裸着身子随意走来走去,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裸睡的。 明天就去花文轩那边把行李衣物都搬过来。 她现在是真的相当深刻而强烈地体会到了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的愉快和满足感,难怪大家拼命努力地想要买上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了,即使现在这套房子不是她的,只是暂时借住的,她也感到无比的幸福从容。 她的心里突然涌出一种深切的渴望,那就是也要真正地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房子,就像现在这样,她可以随意地自由出入,想穿衣服就穿,不穿衣服也没关系。 因为累了一天,身体也相当疲惫了,之前那猛烈的兴奋劲儿慢慢消散,她觉得困意四袭,便决定早点睡觉。 关灯之前,接到了花文轩打来的电话。 “我在叶清欢的家外面,你睡了没有,能出来见一面吗?” “哦,我已经睡了。”沈心棠故意打了个呵欠,“明天见吧,好吗?” “那明天我去思南路接你。”花文轩难掩失望却又无奈地说道。 “别,千万不要!”沈心棠还是不想让他知道她对他说了谎,“我自己会坐地铁过去的。你这几天应该也很累了,好好在家休息吧!那我先挂了,有什么事明天见面再说吧!” 花文轩沉默着没有说话,沈心棠没等到他的回应,过了几秒,到底还是切断了通话。 花文轩直楞楞地看着黑下来的手机屏幕,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其实,他哪里是在叶清欢家那边?他正坐在家里的书房中,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白天唐韵娇给他的散伙协议,一边拿着手机和她通话。 他当然知道她不在叶清欢家里,他不过想试探她罢了。 昨天,因为他表现出不相信她的样子,让她对他产生了排斥心理。今天,他一直试图说服自己一定要相信她,他强压着不用手机定位系统去找她,可是他根本就静不下心来,脑海里如万马奔腾,一直胡思乱想…… 他隐隐地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觉得他的阿棠似乎在渐渐远离他了。 胡乱地睡了一晚,几乎做了一晚的梦,梦里有妹妹临坠楼时的决绝眼神,母亲的痛哭怒骂,父亲的长吁短叹,以及沈心棠苍白无助的脸,然后是冷笑着将沈心棠带走的陆白…… 直到设定好的闹钟刺耳地响起,将他从睡梦中彻底惊醒。 即使是休息日,他也有很良好的自律意识,必须早点起来进行有氧运动。 起了床,喝了一杯温开水,他在专门辟出的练功房里练了一会儿拳。 等他从练功房出来,准备去浴室洗个澡时,房门意外地从外面被打开,沈心棠娇俏瘦小的身影便缓缓走了过来。 花文轩顾不得去洗澡或是喝水什么的,他大踏步地跨了过去,几乎是粗暴地伸出手来,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抱着她,恨不能将她揉进他身体里去似的。 ☆、第144 章 不能说分手(一) ☆ “阿棠,你终于回来啦!”他欢喜得不能自持,“我想你想得都快疯了!” 沈心棠的身体微微有些僵滞,但她并没有反抗或是将他推开。 “以后不许在外面过夜了,我要一睁开眼就能看见你!”他稍稍放开她,捏着她的肩膀,将她松开到他能看到她的表情眼神,带着点霸道的味道。“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洗一下,马上就出来!” 沈心棠点头说好,花文轩这才开心起来,轻拍了拍她的脸蛋,便兴冲冲跑到浴室去了。 等他飞快地洗好澡出来时,沈心棠已经不在客厅里了。 他在客厅中喊了几声,没听到她的应答,他便踩着台阶上了错层上面的卧室。 沈心棠确实在主卧室里,不过,他所看到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了一惊。 因为,沈心棠正在整理收拾自己的衣物。 花文轩心里暗叫不妙,脸上一沉,大踏步地走过去,按住她忙碌的手,带着心痛和恐慌的声音问道:“阿棠,你在干什么?” 沈心棠不得不暂时停下手来。 她缓缓地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底抽了出来,仰面正视着他,一脸恬淡平静。 “你先坐下来吧!”她拍了拍床沿旁边,镇定自若地说道,“你不是说有很多话要和我说吗?我也有话要和你说!” 花文轩仍是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他紧抿着唇,脸上渐渐染上一层薄怒之色。 沈心棠皱了皱眉,他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又一副气怒交加的模样,她觉得压力山大。 “你不说吗?那我先说吧!”沈心棠清了清嗓,脸上尽量保持着平和的神情。“文轩,我还是搬出去住吧!” “谁允许你的?”花文轩目射凶光,如发怒的豹子般,劈手便将放在床上的行李箱给掀翻在地。“没征得我的同意,你怎么可以自作主张?谁准许你搬出去的?” “文轩,你冷静一点!”沈心棠也按捺不住地大喊起来。“我们现在这个样子,还适合住在一起吗?” “怎么不适合?哪里不适合?!” “文轩,你又何必自欺欺人?!”沈心棠脱了鞋跳到床上,以俯视的角度看着他,“我们现在的情况是什么样,你不清楚吗?” “现在的情况是怎样?”他咬着牙,无比恼怒地问道,“现在的情况是,我爱你,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娶你,这样够清楚了吧?” 沈心棠微微一滞,目光中充满怜悯与哀怨。 “何必这样呢?”她轻叹了口气,“你也看到你妈和你妹的态度了……” “我妈或者敏萱,不管她们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改变我对你的心意!”他咬着牙帮,脸色阴沉如暮,眼睛里迸射着噬人的光芒。“你到底对我有什么不满,你说啊!我知道,因为孩子的事,让你难过伤心了,这件事,我也很自责痛苦,但是,那样的意外是谁也不想看到的。而且,我们还年轻,以后还能再生的,不是吗?” 沈心棠沉痛地闭了闭眼,在这件事上,她坚定不移地认为是花敏萱搞的鬼,她也绝对不会原谅对方。 她对于花文轩,其实是希望他能给她一点公道的。 即使凶手是他的亲人,可是受到伤害的,是他的骨肉啊! 然而到了现在,他却把这件事归之为“意外”,分明是不再追究花敏萱的责任了。 对于这一点,沈心棠表示不能接受。 “文轩,到现在你还觉得那件事只是意外吗?”她笔直地盯着他,直问到他脸上去。“你还是选择相信敏萱的说辞而不相信我是吗?” “这个不是重点好不好?”花文轩焦躁无比,“而且敏萱现在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了,腿上打着石膏,意识也不清醒,就算是惩罚,这也够了吧?” “那我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沈心棠觉得有些心灰意冷,跳下床重新将行李箱打开来,整理被他扔在地上弄乱的衣物。 花文轩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强行拉了起来。 “你没什么好说的了是吧?那你就听我说!”他眼中露出可怕的光芒,整个眼球似乎都要凸出来似的。他将她一把按坐在床上,他则在她面前半蹲下来,双手紧紧抱着她的小腿,仰着脸戚戚地看着她。 “阿棠,你听我说。我知道这件事一直让你耿耿于怀,我妈对你的态度也很过分,让你受了很多委屈,这些都是我的错。”他轻轻抚着她的腿部,语气变得温和许多,看向她的目光中也慢慢斟满柔情。“所以,你可以骂我打我践踏我,真的,我没关系,只要能让你出气就好。不管你要我去做什么我都会去做,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但是,请你不要因此而放开我,不要因为别人的过错而折磨我的心。十年前我们相爱过,十年后又相遇了,经历了这么长的岁月,我们的爱都还没有泯灭,试问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比时间更能消退我们心中的爱意的么?我们克服了最艰难困苦的外因,却迈不过这个坎儿吗?” 沈心棠脸上微微一动,心里瞬间又涌上一阵酸楚,眼中也不知不觉地红了。 是啊,十年的光阴,她最初最纯真的情感都轻掷在了他身上,她还在庆幸着老天终于开了眼,听到了她的心声,所以才会安排他们再次相遇的。 可是,为什么,到头来,她还是一败涂地呢? “文轩,我也不是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现在的情况,我没有立场,也无力和你朝夕相处。”沈心棠将手轻轻放在他的手上,牵引着他坐到自己旁边,“我想独自安静地想想,这一次的事,让我妈非常难堪伤心,短时间内,她也是不会接受你的。” “我可以去向她请罪,我会取得他们的同意的。”花文轩忙不迭地说道。 “还有你妈妈呢?你妹妹呢?”沈心棠自嘲地笑了笑,“文轩,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等你妹妹痊愈了,我的心结也解开了,要是我们都还没有改变的话,我们再试着重新开始吧!” 第80节 “说了半天,你还是想和我分手是吗?”花文轩霍地站了起来,呼吸急促地盯着她。 “我没有说分手啊,只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而已。”沈心棠也觉得心里一阵阵抽痛,但还是故作坚强地说道,“勉强在一起,又不开心,这又何必呢,你说是不是?” “这些都是借口吧!”花文轩神情冰冷,讥嘲般地说道:“是你变心了吧?你又找到了更好的倚靠了是不是?” 沈心棠脸色微变,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冷漠充满讥讽的脸上,让她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寒意。 “你是……什么意思?”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一副很受伤的表情。 “昨天晚上,你没有留宿在叶清欢那里吧?”花文轩睥睨着她,语气泛酸,“今天一回来就收拾东西,就那么迫不及待要去到他身边么?” “我没有!”她愤然作色,对于他的暗自忖度和欲加之罪感到恼怒难堪。“请你不要冤枉我!”着但是要。 “我有冤枉你吗?那你告诉我,你昨晚到底是不是在叶清欢家里的?”他冷笑着,咄咄逼人地追问道。 沈心棠紧咬着唇,委屈得说不出话来。 她对他的心,他从来没有读懂过。 她对他的爱,不能容忍他一再的亵渎与伤害! 她默默地从床上滑了下来,再次蹲下身去收拾衣物,但,恼羞成怒的花文轩却一脚将她的行李箱踢飞出去,撞到墙壁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然后,翻扣下来,箱子里的衣物散落得一地都是。 “花文轩,你好过分!”沈心棠站直身子,眼里已经一片水雾蒙蒙。 “是我过分吗?阿棠,你说话要讲良心!”他捉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脸正视着他。“我只是在守护我心爱的女人,即使她欺骗了我,背叛了我,可是我还是装作不知情原谅了她,我只是恳求她不要离开我而已,到底是谁更过分?” 说到后来,花文轩这个铁铮铮的汉子,竟然也语声哽咽起来。 “你说我背叛你?”她猛力眨了眨眼,将眼中满溢的泪水轻轻挤落,露出一抹凄绝的笑意。“你凭什么说我背叛你?我是身体背叛了还是精神背叛了?你凭什么这么说?” 十年啊,这是多么漫长的岁月,她的心里就只深印着那个吓她骗她欺负他的少年,从未改变。 然而他却说她背叛他…… 还有比这更沉重的罪名吗? 花文轩怔了一怔,恍然间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无凭无据全凭他的猜测,他的阿棠心里只有他,绝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的。 他这是怎么了? “阿棠!”他觉得胸口一滞,轻轻唤着她,伸出手想要拉她的手,却被她猛力拍开。 “我真的……非常讨厌你!”她深吸了口气,异常失望地说道,“我也讨厌你的妈妈,还有你的妹妹,你们一家人,我通通都讨厌!” ☆、第145章 不能说分手(二)为狐狸的贝加更 ☆ 花文轩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紧捏着拳立在当场,目光阴沉地看着她,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沈心棠泪如雨下,毫不掩饰地大哭着,一边回头寻找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一件件拾起,然后装进行李箱。 这一次,花文轩没有进行破坏。 当她收拾好东西,拎着箱子准备离开房间时,他猛地反应过来,一把从身后抱着她,紧箍着她的身体不许她动弹。 “不要走!”他放软了语气,哀求说道,“我错了,我不该对你大吼大叫,我不该说那些混帐话让你伤心。你骂我吧,或者打我,不管你想怎么样都好,只是,请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见不到你的日子里我的生活有多空洞无聊你知道吗?我这么爱你,就是因为太爱你,所以才会患得患失,生怕你变了心,生怕你抛弃我,你明白吗?” 她的身体在他怀里颤了颤,他知道他的话起了效果,于是再接再厉地说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们忘记过去的不愉快,再重新开始好吗?” “文轩,太难了,真的!”眼泪在她脸上恣意横流,她几乎是泣不成声地说道,“已经是第二次了!每一次,我可以当作你还没有想好,可是这一次,却造成了这么大的悲剧。敏萱坠楼的事,你妈妈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原谅我的……” “一切有我!”他将她身子转了过来,用拇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无比疼惜地说道,“这一次,请你一定相信我,我会把她们都搞定的!我要让她们欢天喜地地接受你,再也不许别人来为难你伤害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文轩,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可以吗?”她抽噎着,眼里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你要想一想,我不反对。”他轻叹着,如获至宝般捧着她的脸,“可是,不必搬出去啊,我们各住一间卧室就好了,就像合租伙伴那样。又或者,你实在不想看到我,那我搬出去就可以了,你还是留在这里!” “不用了,这是你的家,我没有理由鸠占鹊巢。”她伸手轻轻推开他的手,泪水盈盈地望着他,“我真的需要时间和宁静的空间来平复我的情绪,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成全我一下好吗?” “那你呢?还爱我吗?”他没有放开她,目光灼灼,有些不自信地问道。 还爱他吗? 她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一个字。 “爱”这个字眼,对她而言,是纯洁而神圣的。她向他奉出了她的心,她痴情守候了他十年,她对他的爱,还用得着质疑吗? 可是,在这一刻,她却有些恍惚和动摇了。 她对他的情感,已经不单单是爱了。她曾经单纯地信任他依赖他因他欢喜而雀跃,因他忧愁而烦恼,她曾一心想着,自己的一切都是属于他的。 然而,到现在,她却已经没有这份自信了。她因为爱他,付出了沉痛的代价。 “你说啊,说你爱我!”他猛烈地摇晃着她的双肩,对她的迟迟不表态感到极端恼怒。“为什么不说话?我快要疯了!我嫉妒得要死!你和那个姓陆的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他怂恿你离开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花文轩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脸上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又粗又紧,好像轻轻一碰便会破裂似的。 “你一直都不相信我!”沈心棠冷冷地说道,她的眼睛里,哀伤已经被心痛取代。“你不是我,你如何能理解我的心情?!我的孩子没了,我却不能替他报仇。仇人置之死地而后生,将我变成十恶不赦的坏人。你妈妈没有安慰过我受伤的心,只记得替你妹妹讨还公道,她羞辱我就算了,还带着我的家人也一起羞辱攻击。这些都算了,我隐含着那样的悲痛和委屈回到家,一连几天,没有得到你的只言片语……我心碎神伤的时候,最需要人关心安慰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是不是也和你妈妈一样,觉得我是推你妹妹下楼的凶手?你是不是挣扎了好几天,才勉强说服自己忘记那件事,才想起来我有可能还在等着你……” 沈心棠已经泪流满面,神情语气说不出的伤感痛惜。 一字一句,如针如刺,砭痛着他身体的每一处神经。 那天的事,来得那么凶猛,那么突然,他们的孩子没有了,他也觉得难过,但至少她还好好的,孩子以后还会再有。可是他的妹妹却从楼顶摔下,生死未卜,他的主要心思,确实是放在妹妹那边去了。 再加上他母亲夏未菊情绪激动,一直在控诉沈心棠的罪过,他为了安抚母亲的情绪,不敢对沈心棠表现出过多关心。 他也知道沈心棠会很委屈很伤心,但他想着等妹妹病情稳定了,他再慢慢弥补她。 所以,他这不是一路风尘仆仆地追过来了吗? 可是,令他感到惊讶和气愤的是,他原来以为她会伤心消沉一阵子的,没想到她那么快就和别的男人厮混在了一起,这冲天的妒意让他难以忍受,把他原来所想所计划的一切全盘打乱了。 他以为只要他不说,她就会一直呆在原地等他,她的心永远向着他,毕竟,十年的漫长岁月都没能改变她的心不是吗? 一向骄傲自信的他却在她毅然决定要搬离他的家里被无情摧毁。 “是我疏忽了你,对不起!”他伸手擦拭着她愈加汹涌澎湃的泪水,悲怆又怜惜地说道,“正是因为我之前太粗心大意忽略你,所以,你更不能离开我,要给我机会弥补啊,要让我补偿你不是吗?阿棠,别走!你可以怪我,可以随便发泄,不管你多恨我多恼我,都请你不要随便放开我的手!求你,别走,好吗?” 沈心棠的心里酸楚难当,手上一松,行李箱掉在了地上,再也抑制不住地放声大哭起来。 花文轩则将她圈进了怀里,伸手轻轻抚拍着她的背,一个劲儿地说着:“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受委屈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花文轩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花文轩转过头看了手机一眼,脚下却并没有移动分毫。 沈心棠也因此收住了哭声,主动退出他的怀抱,推着他,示意他去接听电话。 花文轩却并没有立刻就走,而是动情一笑,小心翼翼地说道:“阿棠,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留下来!” 她的眼睛又红又肿,一脸狼籍,他却觉得此时的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动人。 他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来,想要亲吻她的唇,却被她用手推开,轻声说道:“你先接电话吧!” “不用管是谁打的!”他随意回答了一句,固执地想要吻她,她突然大声地喊了一句:“叫你去接电话啦!不是说不管我叫你做什么都会听的吗?” 花文轩顿了一顿,因为她排斥抗拒他而觉得心里不悦,但她这么一说,他又无可反驳,便只得先放开她,去拿了手机接电话。 电话是母亲夏未菊打来的。 “你在做什么?怎么这么久都不接电话?”电话刚被接通,那头倒是传来夏未菊暴跳如雷的声音,“你人到哪里去了?昨天也没见到你人,你是不是又去找沈心棠去了?” “不是,妈,我这会儿有事,回头我再给你打好吧?”花文轩背转身,压低声音,生怕被沈心棠听到。 “你现在是不是又和沈心棠在一起?”夏未菊发狂一般厉声嚎叫起来,“你是想气死我是不是?你对得起我吗?你妹妹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 “妈,我现在真的有事,等一下再给你打-过来,我挂了!” 花文轩匆匆说完,也不顾对面母亲的大吼大叫,赶紧地挂断了电话。 调整了一下情绪,他转过身来,脸上已经是笑意盈盈。 “阿棠,去洗下脸,等一下我带你出去玩!”他徐徐走向她,脸上挂着温柔和煦的笑,仿佛他们之间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矛盾争吵。“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是谁打来的电话?”沈心棠虽然停止了哭泣,但语声里还在抽噎之意。 “一个朋友。”他随便编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这时手机来电铃声又响了起来。 花文轩不由自主轻皱了一下眉头。然沈哭间。 “是你妈打来的吧?”沈心棠大胆猜测道,“是不是问你是否和我在一起?” “不是的!”他不理那连绵不断的悦耳铃声,径直抓过她的肩膀,揽着她大踏步往门外走去。 “文轩!”她被他大力带携着疾步往外走,挣扎反抗也是无用,只在经过门口时,她伸手一把抓住了门框固定住身子。 “文轩,这是何必呢?”她抬头望着他,一脸愁苦幽怨。“明明是你妈打来的,对吧?你为什么不敢直截了当地告诉她,我们在一起?” “谁说我不敢?”他脸色一凛,赌气般地说道。 ☆、第146章 不能说分手(三) ☆ “那你就去告诉她啊!”她故意拿言语激他。 “好,我现在就告诉她!”他放开她,沉着脸回转身去,取了床头柜上响个不停的手机。 “花文轩,你想看我死是不是?”电话那头,夏未菊凌乱气愤的声音咆哮而来。“像她那样心肠歹毒的女人,你到底看上她哪一点了?” “妈,请你不要这样说她,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善良的女人!” “纯洁善良?”夏未菊嗤之以鼻,“是她亲手把你妹妹推下楼去的,你也看到啦,你真是鬼迷心窍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别再说别的,马上和她分手!我是绝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哪里是她推的敏萱啊?是敏萱自作自受!”他脸上带着坚毅的表情,自然而然地替沈心棠辩护起来。 “少说废话!你小子马上给我回来!” “我不回去,我要和沈心棠在一起!”他讨价还价道,“只要你答应我和她的事,我就带着她一起回去!” “好啊,那你就和她在一起吧!”夏未菊恶狠狠地说道,“我会去沈家那边,去告诉他们村子里的人,这个沈心棠是怎么不要脸地勾引我儿子的,又是怎么恶毒地谋害我女儿的,我不介意再跟她妈妈打一架的,反正她不要脸,我想她父母也不会介意的!” “妈,你别乱来啊!”花文轩倒是没料到他老妈会来这一招,她要是真的这么去一闹,他再要挽回可真是难如登天了。“妈,你要是敢这么做,我绝不会原谅你的!” “呵,是吗?你现在翅膀硬了,不需要你妈了是吧?”夏未菊有些悲凉哀伤地说道,“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果然是这样!反正我也是快入土的人了,还要你原谅不原谅做什么?你开心快活就行啦!你要和沈心棠在一起,可以,除非我死!” “妈!”花文轩英挺的眉毛已经纠结在了一处,对于母亲强硬的态度他真是伤透脑筋。 还没酝酿好要怎么说服母亲,他的手机却被沈心棠劈手夺了过去。 “是夏未菊夏女士是吧?”沈心棠对着话筒说道,“我是沈心棠!” “阿棠,你干什么?”花文轩一惊,赶紧伸手来夺她手机。沈心棠防着他,抢过手机就跑,一边跑一边对着手机说道,“你打电话来是想确认我是不是和花文轩在一起是吧?现在你知道了吧?他迫不及待来找我,他说他太爱我了,离不开我,我们无论如何是不能分开的,所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花文轩腿长步快,早就追上她了,本来是想抢她手中的手机的,但是听她说那样的话,他反而不想把手机抢过来了。 第81节 是吧?就算是为了和母亲赌一口气,她也一定会和他在一起的吧? 刚才她提出说要搬离此处的时候,他心里真的是相当担心害怕的。一个痴心眷恋着他十年的女子,该要有多么坚强的毅力!而同样的,假如她决定了要离开他,这样的毅力也定然是无可逆转摧毁的。 所以,他才会那么恐惧害怕,好像他这么一松手,她便会永远离开他再不回来似的。 沈心棠逞了口舌之快,心里觉得十分快意,她心里幻想着夏未菊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她痛快地挂断了电话,然后转身走向他,并把手机递还给他:“文轩,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我和你妈,势不两立。你说,你选我还是选她?” 花文轩久久地注视着她,然后,缓缓上前,一把将她拉进了怀中。 “我很高兴你说会和我永远在一起的话。”他欣慰地笑着,伸手轻抚着她略显凌乱的短发,“你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的吧?我会永远记得的!” “你不要转移话题,”她慎重地提醒他,“你还没回答我,二选一的话,你选我,还是选你妈?” “阿棠,我爱你,也爱我妈。将来,你也会是孩子的妈妈,世上所有的妈妈都是伟大的。如果你让我选择,我当然会选择孩子的妈妈。” “什么啊?不要跟我玩太极!”沈心棠不满地大叫起来,“你就直说吧,你是听你妈的还是听我的?” “这个问题等一下再告诉你,”他揽着她的肩往回走,“你饿不饿?我早餐还没吃,好饿,陪我去吃早餐好不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个衣服!” 他洗完澡出来,身上还是穿的浴袍。 沈心棠没有说话,他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强行带着她到了卧室中。 到了卧室里,他也不征询她的意见,直接动手便脱了浴袍,光溜溜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沈心棠惊叫一声,赶紧转过身去。 “你干嘛啊,真是个暴露狂!”她又羞又气又无奈地喊道。 “我想让你多熟悉熟悉我的身体啊!”他在大衣橱里找衣服,一边穿一边调戏她:“怎么样,我的身材你还满意吗?” “算了,我到外面等你好了。”沈心棠快步走到门边,扭动门把走了出去。 身后传来花文轩嗤的一声轻笑:“干嘛害羞啊,又不是没见过!” 沈心棠懒得理他,但脸上已经迅速地红了起来。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又用粉饼盖了盖脸上还未散尽的淤青,整个人看上去又是容光焕发英俊迷人了。 因为沈心棠的眼睛还红肿着,所以他特地为两人戴上了同一系列的情侣太阳眼镜。 一起吃过简单的早点后,花文轩便开着车带她去了亚洲最大的水上乐园热带风暴。 虽然热带风暴离以前她的住处并不远,但她还真的没去玩过。一来票价不便宜,二来她也真的很忙。 热带风暴里游玩项目很多,游客也特别多,许多项目都要排队,所以一天的时间也是没办法把所有项目都玩尽的。 坐海盗船的时候,沈心棠吓得差点哭出来,花文轩还取笑她,她只能紧紧地抱着他,落地好久,她的腿都还苍白着,两腿还发着抖。 胆子真小,他刮了刮她的鼻子,安慰了她一番,又带她去玩别的项目。 总体来说,这一天还算玩得挺高兴的。 结束了最有特色最刺激的“霹雳河”,沈心棠要先休息一下,顺便去一下卫生间。 这时候已经下午三点过了。 去卫生间之前,先到更衣室储物柜里取卫生用品。 打开包包的时候,顺便看了一下手机。 手机里有两条未接来电,两条未读信息。 打开看时,一条是叶清欢发来的,问她在什么地方,今天有没有空,她想念她的面条了。 还有一条是夏未菊发的:“我马上就要到你老家了,你家的地址是x乡x村没错吧?我想去拜会一下你的父母,顺便告诉一下你的左邻右舍,你是怎么恬不知耻地勾引我儿子还陷害敏萱的。你不接电话没关系,我想你应该会接你父母的电话的吧?” 沈心棠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她不怕跟夏未菊杠上,也不怕被她羞辱或是怎么,但是,她的爸爸妈妈不行! 她的父母是非常好面子的人,就算他们不好面子,她也要顾及到父母的颜面。 夏未菊若是到她村子里去闹,那她的父母不就被所有人看笑话了吗?以后他们还怎么抬起头来做人?她是无所谓,可是她却要为父母着想! 真是卑鄙啊! 沈心棠几乎是想也不想地赶紧回拨过去。 电话通了。 “你看到我给你发的信息啦?”电话那头,夏未菊有点得意。“想通了吗?我现在已经到了进村子的公路上了,正准备找人打听一下你家是哪幢房子呢。” “你别去,我拜托你!”沈心棠是真的被吓到了,说话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地发着抖。“这件事和我爸妈有什么关系,你也是做父母的人,你不能将心比心一下吗?” 来上电意。“我当然会将心比心了!”夏未菊悠然自得地说道,“要是我的话,明知对方不喜欢自己的子女,而且各方面条件都相差甚远的情况下,我才不至于那么厚脸皮地非要和对方做亲家呢。” “好,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沈心棠胸口憋着一股气,却只能强忍着,“我答应你,我会和花文轩分手,我再也不见他,他要是来见我,我就给他一顿好打,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会照我说过的话去做,请你放过我爸妈,好吗?” “你把你刚才说的话编成短信发给我,我要留作证据!” “好,我马上发!”沈心棠急切地说道,“请你打道回府吧,我这边挂了电话马上给你发!” “你先发给我,我看了就回去了。”夏未菊胜券在握,懒洋洋地说道,“还有,这件事,请你不要跟文轩讲,你能做到吗?” “我不会的,你放心吧!”她咬着牙,极力压制着心中的愤怒。“我挂了,等我两分钟,我马上给你发短信!” 沈心棠挂了电话,赶紧写了个保证,编成短信发给夏未菊,然后又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夏女士,我的短信收到了吧?可以相信我了吗?你现在可以离开我家了吗?” ☆、第147章 不能说分手(四)为妖艳嫣红加更吧 ☆ “好,我马上就回去了,希望你记住你给我的承诺!”夏未菊略带威胁地说道,“否则,你应该知道,我开车来你家还是很方便很快的!” “你放心吧,夏女士,”沈心棠解除了父母的危机,心里放松下来,同时一层淡淡的悲哀与灰心也跟着弥漫开来。“从现在开始,就算你把花文轩绑来送给我,我也是绝对不会再要他的了!” “你想得美!”夏未菊不屑地哼了句,接着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还有个问题。我问你,我们敏萱,是不是你故意推下去的?” “夏女士,当时你不是也在场吗?是不是我故意推的,你看不见吗?”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就是你推的敏萱下楼。”夏未菊激愤起来,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所以说,即使你让你父母搬了家,我还会以故意谋害罪起诉你的。识相的,就离我家文轩远一点,你这个惹祸精!” “啪”的一声,沈心棠的手抖得厉害,再也握不住手机,手机重重地掉落在了地上。 接着,她整个人也无声地滑落下来,眼中汹涌的泪水再度喷薄而出。 沈心棠,你这个傻瓜,不是你的缘分,为什么要苦苦强求? 花文轩在其中一个项目前排队等位置,左等右等,都快要轮到他们了。他把脖子伸得老长,朝卫生间的方向望去,却迟迟没有见到沈心棠的身影。 他打她手机,无人接听,已经轮到他了,但是人却没来,他只好先把位置让给别人,然后干脆离开队伍往卫生间方向去了。 卫生间的人也很多,尤其是女卫生间,排着长长的队伍,都快要排到外面来了。 花文轩耐着性子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还是没有见到沈心棠出来。 他只得请求一名女游客进去帮忙喊了几声沈心棠的名字,没有得到回答,他又跑到女更衣室外面喊了几声,仍然没有得到回应。 花文轩直急得焦头烂额,白花花的太阳晒在身上更是挥汗如雨。 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向管理处请求帮忙,说他和女朋友走失,帮忙看看女朋友的东西还在不在,是被人掳走了还是自己走的。 管理人员打开了沈心棠的储物箱,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花文轩这才感觉到大事不妙,疯了似地冲向了停车场。 一路上,他都在不断地拨打沈心棠的手机,到后来,他再拨过去时已经提示关机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不是一直都还好好的吗?为什么转眼之间,她一句话也不说就消失了? 就算是有急事,也应该和他打个招呼再走吧! 他开着车一路疾驰回到家里,然后,想也不想便直接冲到了二楼卧室。 卧室里,沈心棠的行李箱和私人物品都不见了,在床头柜上,还放着一张写了字的白纸,上面压着一张银行卡、房门钥匙以及他们的定情戒指。 “今天玩得很开心,谢谢你!就当是一次离别游吧!卡里有三万块钱,其中两万块是你以前去我家给我妈的,还有一万块是上次去我家时你花掉的,密码是我的生日。戒指也一并还你,不要再来找我,就这样安静地结束吧!我不希望再和你有任何的牵扯,我不是你最终的选择,同样的,你也不是我的!” 花文轩紧紧地盯着纸条上的几行字,真的是觉得相当的莫名其妙及郁闷气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管是什么事,不应该当面和他说清楚吗?像这样单方面分手,不辞而别,算什么意思? 他又用手机拨打了一次沈心棠的手机,依然是被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他恼恨地将手机“啦”的一声重重地扔到了墙上,又对着大床一阵狂踢。那枚为她精心挑选的情侣对戒,在日光灯照射下反射出清冷的光华,似是对他冷冷的嘲讽。 她竟然就这样抛下他! 她怎么可以?! 他花文轩从来没有被别人甩的道理,而且还是这样莫名其妙地被甩! 就算要分手,最先提出来的那一个,不应该是他吗? 像现在这样歇斯底里疯狂怒吼郁卒气闷的人,为什么不是对方而是他?! 夜幕将至,户外都开始亮起处处灯火,喧嚣热闹的夜生活又将拉开序幕。 花文轩开着车漫无目的地狂飙着,之前的手机被摔坏了,所以他又换了一部新的。 打开车载系统,他给邓秋去了一个电话,问有没有沈心棠的消息,邓秋很惊讶地问了一句:“怎么,你们还没和好啊?” 接着,他又直接将车开到了叶清欢家外面,按响了那幢隐藏在里弄深巷里的西式小洋房的门铃。 叶清欢从可视系统里看到来人竟然是花文轩,她倒是颇感意外。 将铁门打开后,她还亲自走到庭院花园小径中迎接对方。 “不好意思打扰了,”花文轩匆匆地客套完,紧接着问道,“沈心棠是不是在这里?” 层来女略。“没有啊,怎么了?”叶清欢怔忡不已地看着他,“她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这样,你给她打电话,哦,不,她现在手机关机了。你知道有别的方式可以联系她吗?” “有啊,q-q应该可以的。因为最近我怀孕了少用电脑……” “对啊,还有q-q!”花文轩如梦初醒般拍了一记自己的脑门,转身便要离开。才刚抬起脚步,便又想起什么似的交代叶清欢,“这样,你电话号码多少,我打给你一下,你记一下我的手机号,回头你如果和她联系上了不妨告诉我一下,我会非常感激你的!” “好啊!”叶清欢一力应承下来,然后报了自己的手机号。花文轩打通她的手机后,便向她告辞作别。 见他点头要走,她又挽留了一下,“不要进来坐一下吗?” “不用了,我现在还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他作了个打电话的手势,接着便毫不停留地疾步朝外走去。 叶清欢脸上仍然维持着得体的笑容,这时更加绽放开来,然后转身快步朝房间里走去。 花文轩回到车上,立即用手机登录了q-q,记下了她的id后,重新换了一个q-q号登录,要求加对方为好友,不过没有得到回应,想来她确实是不在线。 他想到了上次找到沈心棠的方法,于是又立即给王有德打了电话,请求帮忙追踪一下上次追踪过的号码。 第82节 王有德很快将对方的大致位置告诉了他,花文轩一看这个位置就在她公司附近,他心里便十分肯定她就是住在那里了,于是他脚下油门猛地一踩,车子如迅猛崛起的豹子般窜了出去。 找到了沈心棠所在的那个小区,他要求大门口的保安放行时,那两名保安人员却认真地看了他的车子一眼,然后还拿手电筒仔细地照了照他的车牌,然后向他抱歉说道,“对不起先生,您的车子不是我们这个小区的,所以不能让你进去!” “我只是进去找人的,暂时停一下,马上就会开走的!”他辩解说道。 “那也不行,先生,真的很抱歉!”两名保安态度和蔼满脸堆笑,却就是不松口,不让他的车子进去。 在他后面又有一辆车子要进去,对着他的车狂按喇叭。花文轩就耍无赖停在那里不动,后面的司机探头出来狂骂,花文轩也置之不理。那两名保安也好说歹说,花文轩就只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这能怪我吗?你让我开进去不就完了吗?你不让我进,我就停在这里,谁也别想进去!” 那两名保安人员最后终是败下阵来,只得打开栅栏让他开了进去。 不过,他车是开进去了,但是具体位置却并不能准备定位。像上次在旅馆,他还可以找到服务人员找房客资料,但是这一幢三十几层的建筑里,却找不到任何助力能帮他轻松找到沈心棠的。 说不得,只能咬着牙,像当初去沈心棠家一样,一间一间敲开问了。 沈心棠已经把东西搬了过来,刚刚把衣物什么的整理好,正准备把房间四处打扫一遍。那个房东之前说过,每天都要打扫。而沈心棠本来也是极爱干净之人,加上她心神不宁,必须找一件事来定定自己的心神。 她正准备找个什么东西来当抹布时,客厅里的座机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她刚搬来这里,谁打电话来?打来找谁的? 她愣在那里,电话铃声却不依不饶地响着。 最后她还是决定,接起来看看是谁打来的。 “喂,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电话那头,似乎带着小小抱怨的声音,是陆白? “你……你怎么知道我家的电话号码?我……我才刚搬来的!”沈心棠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觉得这人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谁让你要把我拉入黑名单呢,那我只有找到你家的电话号码喽,或者,你希望我打你公司电话找你?”陆白没正经的,充满戏谑地说道。 ☆、第148章 不能说分手(五) ☆ “好了好了,随便你,怎么,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我这个,这算是对我将你拉入黑名单的惩罚吗?”沈心棠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等一下挂了电话后,她就把座机的电话线给拔掉! “那倒不是!”陆白好整以暇地说道,“如果我跟你说我找到你家来了,等一下我会敲你的房门,你相不相信?” “喂,你想干嘛?”沈心棠对着话机怒目而视,“你真的是很无聊哎,我跟你说,你别来,我不会开门的!” “真的不开吗?”陆白反而笑得很开心似的,“那你可千万别开哦,你要是开门的话,我会赖在你家不走的!” “我要是给你开门我就不姓沈!”她咬着牙,气呼呼地把电话挂了,接着,迅速拔掉电话线。再然后,到门边把门给反锁上了。 这个陆践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啊? 现代社会就是不好,简直让人无所遁形嘛。 说到无所遁形,沈心棠突然一阵遍体生寒,忙不迭地抬头四下打量了一番。 那姓陆的这么bt,不会在她家偷偷装了什么偷窥摄像头吧,昨晚她还光着身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呢! 她彻底地仔细地将房间各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打扫完房间,她累得够呛,于是到房间里去放水洗澡。 等她洗完澡洗好衣服出来时,果然听到门上有重重的敲击声。 不过她果断地把客厅的灯关了,然后回到卧室,把房门关上。 花文轩一层层地敲别人房门,累得半死,还一无所获。 后来他决定不继续找下去了,费时费事,不见得真能见到她,她既然住在这附近,想来就是为了上班方便的,明天他到她公司去找她就可以了。 沈心棠第二天上班时,便在公司大楼外被守株待兔的花文轩抓了个正着。 “阿棠,你怎么回事?”本来脸上的伤痕还没完全消退,加上一晚上的折磨担忧,让这个青春勃发的年轻人变得有些萎靡。“昨天不是玩得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就变脸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花先生,我想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吧?”沈心棠挺直了脊背,客气而疏离地看着他,“不知道你今天来是找我有什么事,不过我现在很忙,有事等我下班再说!” “你以为我就很闲吗?就算判人死刑也要告诉对方罪名吧?”花文轩黑着一张脸,语气也变得恶劣起来。 “好,你想知道什么,那你问吧!”沈心棠从包包里拿出手机瞟了一眼,冷漠地说道,“给你五分钟,够了吗?” “你跟我来!”他拉着她,不顾她的感受拼命将她往外面拖,一直将她拖到他停靠在路边的车上,他将她甩靠在车身上,他则将她圈在外围,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靠近她。 “我不同意分手!”他从口袋里摸出那枚被退掉的戒指,抓着她的手,强行要往她的手指上戴,“是谁说我们要分手的?我们已经订婚了,马上就要结婚,还要生两个以上的孩子的!” “你放开我!”沈心棠挣扎着想要摆脱他,却被他更加猛力地按在车身上,竟然轻而易举地将那枚戒指戴进了她的无名指之上。 “还有这个!”花文轩一并将带在身上的她的银行卡和房门钥匙都塞进了她包中,一脸愠怒,紧按着她的手不许她挣扎动弹,“不要想着从我身边逃开,晚上我等你回来!” 沈心棠瞪圆了眼怒视着他,正打算言辞激烈地回复他,却不料不远处传来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哎花总你转过头来一点,我好给你拍个正面……” 沈心棠和花文轩都是一怔,随即扭转头朝发声处看去,却见离他们三步远的地方,一个身穿粉色衬衣加一条乳白色长裤的男子正拿着手机给他们摄像呢。看他那作壁上观看好戏的尽头,一脸欠揍的表情,不是陆白还能是谁? “你先去上班吧,我们晚上再说!”花文轩只得先放开了沈心棠,然后一步步走近陆白,抱拳在胸,冷嘲热讽地说道:“阁下真是好兴致啊!一般来说,看到一对恋人正在卿卿我我,不是应该自觉回避的吗?” “哦,我从来不回避的,我觉得好看的画面会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而且还喜欢录下来,带回家放到电脑上慢慢欣赏回来的。”陆白收起了手机,毫不畏惧地迎视着花文轩的警告眼神。 沈心棠见自己被解了围,她也不想管他们两人会撞出什么样的火花,只是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从包包里取出银行卡和钥匙,并把手指上的戒指重新取了下来,默默地转身放到了车顶上,接着郑重其事地对花文轩说道:“花总裁,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你这样跑来跑去的,也挺累的!” 暇棠她有。花文轩伸手要去抓沈心棠,却被陆白上前一步,挡在了沈心棠面前。 “姓陆的,你这是什么意思?”花文轩手掌左右转合,已经向陆白攻出了几招,而陆白也施展小擒拿手,将这所有招式尽数化去。 “是什么意思你看不懂吗?”陆白挥洒自如地笑笑,“花总你是明白人,还需要一字一句说个清楚么?” “你不是说对阿棠没有兴趣吗?”花文轩又攻出了几招,咄咄逼人地问道,“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我是小人,那也是真小人!”陆白不急不躁地回答道,“不像你,是个伪君子啊!” “阿棠,你等等!”花文轩见沈心棠趁机要溜,于是便停下手来不理陆白,扬声朝着准备偷跑的沈心棠喊道:“把你的东西带走!” 他指的是沈心棠留在车顶上的东西。 沈心棠置若罔闻,继续往前走去。 “你是因为他才这样对我的吧?”花文轩以手指着陆白,双眼仍是笔直地望向潜逃而去的娇小身影。“他有说会和你结婚吗?” 沈心棠只是脚步微微一顿,然后干脆以手堵住耳朵,往公司大楼方向小跑步而去。 见沈心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楼里面,花文轩紧握着的拳头再也控制不住地用力朝前一挥,看准陆的脸部便揍了过去。 沈心棠到了公司,好一阵忙乱。 等她追上了工作进程,稍稍松一口气时,她的手机短信铃声响了。 打开看时,却是叶清欢发的短信,问她忙不忙,有没有空见个面。 “我这两天都会比较忙,可能暂时不能见面,周末的时候我去看你吧!”她抽空回了个短信。 “也不是叫你来看我,就是我挺无聊的,想找你说说话。要不我去你家找你吧!你现在住在哪里?” “这两天我刚搬了家,家里还没理清,等理清了再邀请你来好吧?” “一定要告诉我哦,我好想吃你做的饭呢。” “好!那我先忙了,回头给你电话吧!” 中午的时候,几个同事都争相拉着沈心棠一起出去吃饭,叽叽喳喳问个不停,都打听她和花文轩的八卦,无非是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在哪里结婚,会不会邀请她们之类的,其中两三个还自告奋勇说要当伴娘。 沈心棠笑了笑没说话,她还没想好要不要把他们破裂的事情告诉她们。 办公室里是非多,这些八婆又嘴碎,她不想再次变成她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倒是下午的时候,何总编找了她一次。 先是向她道了恭喜,然后追问那篇专访写得如何了。 沈心棠表示惭愧,她真的没有对这篇专访下功夫。 而现在,她也不想继续再写了。 “何总编,这篇专访让别人接手吧,我不想写。” “为什么?” “我想我不适合做人物专题,我还是只会约谈生活类稿件。”沈心棠搪塞说道,“我觉得麦思思做人物访谈做得蛮不错的,不如就让她接手吧!” “心棠啊,我希望你在工作的时候,不要带上私人情绪好吗?”何玉安洞若观火般地看着她,“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当年小日本侵华的时候,掐得正欢的国共两党还能携手合作呢,我相信你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凡事要顾全大局是不是?你看,公司如此体恤你,给你加薪水发奖金还批你那么多天探亲假,难道为公司做这么一点小事也不行吗?” “何总编,请理解一下,我也有我的苦衷。”沈心棠苦着一张小脸,说出来的话也软弱无力。“如果公司要因我不服从安排的理由辞退我,那我也无话可说!” 何玉安静静地注视了她一番,见她如此坚持固执,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沈心棠退了出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她思量着当时花文轩是给了公司好处的,他同意给杂志社做专访,也是想因公谋私,而现在她和他闹翻了,不知道他会不会迁怒到公司头上,或是给公司施加压力,让她不得不去面对他。 但是,她已经坚定了信念绝不会再和花文轩产生任何瓜葛了,所以,哪怕是冒着被公司辞退的危险,她也不会以任何理由去和花文轩见面了。 ☆、第149章 这一次,换我来爱你 ☆ 可惜的是,她想要逃开,却不见得别人会让她称心如意。 刚一下班,才走出公司大楼,就被守在外边的花文轩拖着带到了车子里,然后一路狂飙,载着她去了他家。 他的脸上又添了两处青紫,不用想也知道,他肯定以和陆白动手了。 这个陆白也真是的,怎么会老是阴魂不散地出现在她四周呢? 他把她带回家里,将她往客厅里的沙发上一甩,又从厨房里拿了两罐啤酒来,自顾自地开了一罐喝起来。 沈心棠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安静地一如不存在般。 “说吧,到底为什么!”他一口气喝光了罐里的啤酒,坐到了她的对面,带着满嘴满身的酒气,眼中是如海般的深沉。 “我配不上你……” “别说这样的屁话!”花文轩勃然大怒,抓起那罐还没喝过的啤酒瓶猛地朝地上一扔,啤酒四散开来,弄得地上一片湿滑。 “我们不合适!”她没有被吓到,脸上依然一片平静。 “请问到底是哪里不合适?” “我是谋害你妹妹的凶手!” “你有谋害她吗?” “有!”她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是我推她下去的,当时所有人都看见了!她推倒我,害我流产,所以我要报仇,就是这样!” “借口!都是借口!”他红着眼,如暴怒的野兽,疯狂地叫嚣着,“你是因为陆白吧?是不是?” “不是!” “你撒谎!”他怒视着她,冷笑着说道,“你为什么不肯承认?昨天是不是他打电话让你去他身边的,是不是?你们现在是不是住在一起?” 第83节 添守路在。“我和你分手,与任何人无关!”她忍着心里一阵阵的钝痛,若无其事地说道,“因为我太累了!我发现和你在一起好辛苦,我受够了!” “只有你辛苦吗?我的辛苦你就看不见吗?”他目眦欲裂,近乎咆哮地喊道,“我为了找你,一层楼一层楼挨门挨户去敲门;我为了你,抛下正在病床上的妹妹,不顾一切赶来见你;我为了你,顶着日头光着腿,下田上坎……可是,这一切,我都不以为苦,因为心中想着你,这所有的苦都变成无人体会的甘甜……” “是,辛苦你了!”沈心棠冷冷地打断他,“你看,你自己也说了,和我在一起也很辛苦,那么,你现在不是应该感到庆幸吗?摆脱了我,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啪”的一声,他竟然情不自禁地打了她一耳光。 沈心棠的脸被打歪到一侧,花文轩也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 沈心棠慢慢转过脸来,伸手轻抚了抚脸颊,接着轻轻地笑了笑。 “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付出,也感谢你为我吃过的苦,”她眼中已经漾起了点点碧波,但却强自笑说道:“这一巴掌,够不够作为补偿?要不是不够的话,你可以再来一下!” “阿棠,我……”花文轩颤抖着将手伸向她,却在将触到她的脸时退缩了一下。他有些后悔又一脸苦闷地看着她,喃喃地说道,“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我……” “时间不早了,花总要是没什么话说的话,那我先告辞了!”沈心棠站起身来,眼中不由自主地噙着泪,脸上却是带着笑的,“像我这样其貌不扬又不知好歹还态度恶劣的女人,花总应该无比嫌弃鄙夷的才是,而且据我所知,唐小姐好像一直深爱着你,你妹妹跟她亲近,你母亲也喜欢她,你跟她也很配……” “够了!”他也跟着忿忿地起身,打断了她的话语,看着她脸上的一片红痕,他的心里也跟着一阵阵地发疼。“即使你不稀罕我,也没必要把我往别人怀里推!” “行,那是我多嘴了!”她吸了吸鼻子,极力想要克制住不让眶里的泪水掉下来,“那我走了!” 低头,转身,两滴豆大的泪珠怦然掉落。 “我只问你一句话!”他看着她仓皇而逃的背影,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还爱我吗?” 以为来日方长,以为她早晚是他的,以为一切都还来得及……他从来没有强求她说过“我爱你”,超级自信地认为她就是爱着她的。 但是,现在他却不确定了。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 “很抱歉,我不知道‘爱’这个东西是什么,它对我来说,太奢侈太沉重了!”她背对着他,即使已经泪流满面,却仍是强咬着牙挺着,不露出怯弱的一面。 “好,你可以不爱我,没关系!”他将身子站得更直,仿佛下定某种决心一般,毅然坚定地说道,“这一次,换我来爱你,一直等你,直到你回心转意!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还是一辈子!” 沈心棠心中一颤,眼中有更多的泪纷至沓来。她紧咬着唇,以防自己会失声哭出来。 她也没办法说话,只是迈开步子,急速朝门外冲了出去。他却在她身后变本加厉地说道:“不过,我不会像你一样默默地等待着,我会去极力争取,去靠近你,赢得你的心。除了我以外,不管是谁徘徊在你身边,我都会想尽办法把他赶走,那个陆白,我不会放过他的!” 沈心棠因为眼前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而刚才花文轩把那一罐啤酒洒到了地上,那个空罐子也骨碌碌滚出了老远。 然后,很不幸地,沈心棠不小心踩到了那只空罐子,只听“碰”的一声,她结结实实地摔到了玉石般光滑的木地板上。 她挣扎着准备爬起来,却被一个强有力的胳膊拉了起来,然后,她被揽进了一个温暖宽广的怀抱之中。 “到底是为什么呢?分手的人竟然哭成了泪人儿!”他伸手轻拭着她的泪水,心疼地轻抚着被他掌掴过的脸颊,“不是因为被我打了流出的气愤的泪水,是不被人理解的伤心的泪水,为什么要独自承受这份伤痛呢?告诉我真正的原因!是不是我妈给你打电话说什么了?还是我妹妹,或者是nancy……” 沈心棠已经不由自主地抽嗒起来,但她还是强咬着牙关,不肯再多说一个字。她只是圆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睛,伸手将他推开,作势要站起身来继续逃离。 他却强行箍住她胡乱挣扎的双手,低下头,准确无误地吻上了她柔软湿润的双唇。 而就在他成功撬开她的贝齿准备长驱直入时,他的舌尖上却传来猛地一痛,迫使他不得不放开了她。 沈心棠趁他不备,终于一把推开他,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望着她狼狈逃离的身影,花文轩缓缓站起身来,摸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你是不是跟阿棠说什么了?”手机甫一接通,花文轩便劈头盖脸地问道。 “除了说关于姓沈的女人的事外,你就没有别的话可以和妈妈说了吗?”夏未菊略感不满地说道。 “你昨天下午给她打电话了是吧?”他不理会母亲的嘲讽,继续追问道。 “怎么,她到底还是告诉你了吗?”夏未菊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不是她告诉我的,是我猜的!”从母亲这里得到确认后,花文轩对自己刚才的鲁莽举动更加后悔不迭。“请你告诉我,你都跟她说什么了?” “不肖子!”夏未菊含恨带怨地挂断了电话。 他把手机从耳边移开,脸上是说不出的颓然之色。 沈心棠刚从花文轩家里出来,便再也控制不住地哭出声来。 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他和她在一起时的场景,他对她说过的轻言细语,给他写的情书,因为追她而被地铁门夹住的手,在稻田里挥汗如雨,一起在河岸看漫天烟火,他们在初吻的地方再次相拥相吻…… 他第一次吻她的时候,那种剧烈的心跳和澎湃的感觉,即使在今天回想起来,还是那般清晰如昨。 也许就是记忆太过深刻,回忆太过唯美,所以她才一直放不下的吧? 但她现在,却要违心地放弃他! 即使他那般挽留她,故意刺激她、冤枉她,她还是义无反顾地离开她。 这是怎样一种彻骨切肤的疼痛! 她只觉得心里一片空洞,好像五脏六腑已经全都离开了她的身体,从四方八面吹过来的方笔直地穿过她的身体,好像在她身体里变作氢气一般,她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好像马上就要飞起来了似的。 好不容易走到了小区外面,她有些虚脱地坐在了放置小区铭牌的大石头上。 真想这一刻干脆死了算了。 休息了一会儿,觉得泪水已经流干了,肚子也很饿,她这才慢慢站起身来,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朝地铁站走去。 一路麻木地上地铁下地铁,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回到家里,灯也不开,也不煮东西吃,也不洗澡,摸索着到了卧室里,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中,就这样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突然又觉得,人生真的好无趣。 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觉到房中有人,好像有人久久地注视着她,但她已经不关心了,不管是梦也好,还是闯进房中的歹人也好,不管他是谁,不管他想干什么,她都无所谓了。 ☆、第150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 第二天早上起来,眼睛还是又红又肿的。 想着昨晚连澡也没洗,身上还残留着在花文轩家里沾染的酒味,她迅速地洗了个头和澡,这才打起精神来去上班。 没有什么东西比钞票这玩意儿来得更真实可靠。 是的,为男人伤春悲秋一个晚上就够了,她的生活重点在于,如何在工作中出色表现。 中午的时候,接到叶清欢打来的电话。 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沈心棠最近过得一团乱七八糟,倒是真的把她的生日给忘了。 叶清欢说礼物就不必准备了,但是让她无论如何要给个面子一起吃个饭。 沈心棠想着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于是便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 结果等她到了叶清欢家时,发现庄氏夫妇竟然只邀请了她一个人。 “怎么回事,没有邀请别的朋友吗?”沈心棠将生日蛋糕递给叶清欢,她还以为会有很多朋友到场呢。以前叶清欢开生日派对的时候,那可是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 “还有一位朋友等会儿来!”叶清欢笑着将她按坐进椅子里,神情间很是愉快。“谢谢你肯赏光来给我庆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 晚上是请人上门来做的西餐,烛光红酒玫瑰花,很有浪漫情调,但却不像是过生的气氛啊。 没过多会儿,门铃响了,庄亦明和叶清欢亲自到门口去接了进来。 等那人进来时,沈心棠惊得连忙从椅子里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来晚了,”花文轩从身上取出一只包装好的锦盒,递给叶清欢,“祝你生日快乐!” “都说了不要带礼物的啊!”叶清欢佯嗔道,但神色间却难掩欢愉,“那就谢谢你啦,老同学!” 因为庄亦明和叶清欢坐在一边,那花文轩与沈心棠便也只能坐到另一边了。 沈心棠脸上有些不自在,反倒是花文轩若无其事的样子,令沈心棠揣摩不出他的用意。 今天的生日宴,到底是叶清欢的主意还是花文轩的主意? “今天真是难得,”叶清欢笑得楚楚动人,当先举起手中的高脚玻璃杯,向对面伸了过去,“花文轩,沈心棠,这是多么难得的缘份和深厚的情意,像我们这样十年前的同学情谊到现在还能把酒言欢的又有几人,你们说是不是?值不值得喝一杯?” “那就祝友谊地久天长吧!”花文轩动情一笑,主动与她的杯子碰了碰。 沈心棠勉强笑了笑,无奈地将杯子也凑了上去。 “也祝你们的爱情早点开花结果哦。”叶清欢眨着眼睛调侃般地说道,“比起同学间的情谊来,十年不变的爱情,是不是更加难得?老实说,花文轩,我本来是相当反对你和心棠在一起的,你以前那么欺负她……” “是是是,我已经改了。”花文轩丝毫不恼,反而笑得很是开心,他转眸看了一眼沈心棠,后者正拼命地朝叶清欢挤眼睛示意她不要乱说。“我会永远疼她爱她,此情不渝!” 沈心棠手中的杯子一晃,里面的红色液体便左右回荡着,漾出一道优美起伏的波浪。 “清欢,生日快乐!”沈心棠不想过多纠缠,快速地碰过杯以后,一仰头,便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后来叶清欢便给庄亦明使眼色,让庄亦明频频给沈心棠倒酒,而叶清欢便总是拿话激她,最终沈心棠总是无可奈何地将一杯又一杯的红酒倒数喝下肚去。 到后来,沈心棠头里已经晕晕乎乎,看对面的人影已经都是双影子了。 她站起身来准备上卫生间时,只觉得腿上一软,整个人便不由自主地朝下栽倒下去。幸而花文轩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捞了起来。 他扶着沈心棠慢慢走向叶家的大铁门外,花文轩又有点后悔让沈心棠喝那么多酒了。 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了座位上,正弯身准备给她系安全带时,突然,他肩上被人轻轻拍了拍。 他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却是一个路人向他打听某某路怎么走。 他待要不理,那人却一直拉着他,非要向他打听。可惜那人好像听了半天也没听懂似的,花文轩只得拉着他走出了几步,来到街道中央,指着马路的尽头说,你走到底,往右拐,一直走过两个路口,再左转再怎么怎么…… 终于把那人的路向解释清楚了,等他回到车子上时,他才恍然惊觉,自己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因为,沈心棠不见了。 沈心棠喝醉了,她应该是没有力气自己跑掉的吧?那就是有人来把她接走了吗? 他气得一拳砸在了车顶之上。 此时的沈心棠正歪靠在路虎越野车的副驾驶座上,陆白小心谨慎地驾着车,放慢车速,尽量让她不要感觉到颠簸之感。 这时,她包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缓缓将车靠边停下,然后,打开她包包,取出了手机。 当他看到她所用的手机仍是她在营业厅补卡时获赠的手机而不是他送的手机时,他好看的眉毛皱了皱。 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是“花文轩”三个字。 他扯了扯嘴角,按下了接听键,然后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喂!”他轻动了动嘴,低沉醇厚的男中音自他嘴里逸出。 “你是陆白对吧?”花文轩气得不轻,“你把阿棠带到哪里去?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最好不要乱来,你要是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跟你没完!” “请问你是谁?你和沈心棠又是什么关系?”他低沉地,缓慢而底气十足地问道。 “明知故问!” 下一秒,他已经拿下手机,将手机通话切断,然后,学沈心棠一样,迅速将花文轩的号码拉黑。 第84节 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什么,他把她手机里的收件箱打开了。 上一次,他也打开她手机看了一下收件箱,里面有好多她和花文轩来往互发的短信息。 在当时,他也觉得非礼勿视,这是别人的秘密情报,他怎么好偷窥呢? 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按捺住,将她手机里所有的短信都翻看了一遍。 而这一刻,他好像偷窥成瘾的瘾君子一样,再次偷偷地翻开了她的收件箱。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条夏未菊发给她的短信。 “我想去拜会一下你的父母,顺便告诉一下你的左邻右舍,你是怎么恬不知耻地勾引我儿子还陷害敏萱的。” 这条短信,沈心棠没有删。 她保留着它,是想时刻拿来提醒自己,不要再对那无望的爱情抱有幻想,她和他是不可能的。 他看完短信,再转头看了看昏睡中的沈心棠,良久不曾变换过姿势,仿佛一尊石化的塑像一般。 陆白打开门,按亮了门边的电灯开关,室内大亮,他这才抱着沈心棠走了进去,并反手关上了房门。 昨天晚上,她失魂落魄地回家,就那样摸着黑进屋,连房门都忘了关。意染味迅。 他是不知不觉散步到这里,恰巧看到她神思恍惚地进了小区,他便也悄悄尾随在她身后,跟着她走进了房间,还在黑暗中注视了她好久。 但是,她似乎并未察觉。又或者,是故意忽略吧? 他当时还是吓了一跳的,要是他没有跟来的话,她的房门就这样大开着,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以至于他现在都放不下心来,几乎是强迫着自己要找到她,要确认她安全地回到家里,他才能安然离去。 默默坐了一坐,看见她睡得很熟,他便站起身来,关了灯,轻轻退了出去。 沈心棠第二天醒来,怎么想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是花文轩送回来的么? 难道她的这个住处也曝光了? 头里还有些发晕,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去洗漱,然后,跑步去上班。 这里离她的公司真的很近,步行只要二十分钟,若是跑步的话,只要十二分钟左右。 如此一来,既节约了时间又节约了车费,而且还能锻炼身体,关键是,她租的这套房子,真的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低价啊。每当想到房租这个问题的时候,她都要费一点脑力去推敲,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么便宜的房子会砸中她? 她到公司后,何总编又找她谈话了,还是为了那个专访的问题。 沈心棠仍是极力推脱。 刚回到座位不久,便有电话接二连三地打过来。 其中一个是叶清欢打来的,问她宿醉好些没,又相当自责地说昨天不应该一直劝她酒。 “作为陪罪,阿棠,我想送你个礼物,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见个面吧!”叶清欢在电话那头笑着说道。 “没关系的,你不用往心里去,”沈心棠现在对她有了一点防备心理,昨天的事情摆明了就是对方在算计她,这让她心里觉得很不舒服。“我这两天都特别忙,等我空了去找你啊!” 接着是家里打来问她和花文轩情况的电话,再来便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她不以为意地接起了电话,因为手机换掉后,好多号码打来都没有名字显示,她还以为是其中某位朋友。 “是沈心棠吗?”电话那头,是个略显陌生的女声,语速缓慢,语气寒冽清冷。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小龙女!” ☆、第151章 这么巧,又见面了啊 ☆ 下班以后,她不作逗留,匆匆便坐了地铁往小龙女家里赶去。 小龙女突然打电话说要见她,沈心棠心里猛烈地跳了一下。 小龙女已经回来上海了?这意味着什么…… 沈心棠从公司出来的时候,顺便就去了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香水百合,因为小龙女所在的小区是新建成不久的,附近的商业配套设施还没构建到位。 她到了小龙女门外,虽然包里还有房间的钥匙,但她还是礼貌地按响了门铃。 “小龙女,你好!”门开了,露出小龙女清丽孤傲的脸,一身素洁,仍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她赶紧脸上堆笑,将手中的花束递给她。 “进来吧!”小龙女将房门大开,转身返回。 沈心棠道了声谢,抱着花进了门,在玄关处把鞋换了。花猛司下。 小龙女当先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不冷不热地看着慢慢踱过来的沈心棠。 “你什么时候回来上海的?”沈心棠在她对面坐下,将手束放在茶几上,带点讨好的笑问道。 “把我家的钥匙还给我吧!”小龙女不答,只淡淡地说道。 “哦,对,我正打算带来还给你的!”沈心棠赶紧从包包里掏出那个信封,小龙女家的门卡和钥匙都在里面。“上次的事真的非常谢谢你!” 沈心棠把信封递给她,小龙女并不接,沈心棠便只得讪讪地将它放在茶几上。 “那件婚纱也是你拿走的么?”小龙女锐利地盯着她,语气仍是一贯的清冷样子。 “是的。”沈心棠心里一颤,果然自己多手了么? “拿去哪里了?” “那个……那个……”沈心棠只觉得喉咙处一阵阵发干,在小龙女淡漠的眼神中感到做贼心虚。“我当时一起拿去参加发布会了。” “花轩堂做的发布会不是秋季时装吗?和我的婚纱有关系么?”小龙女的表情仍是冷冷的,但语气里却带了一份锐利。“我有说过吧?只拿你需要的东西,别的东西一概不许乱动!” “抱歉!”沈心棠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双手手指互绞着,一脸歉然地说道。“我当时没想到太多,就是觉得那婚纱好漂亮好耀眼,所以……” “去拿回来!”小龙女语气冰冷地打断她。 “啊?”沈心棠怔愣不已地看着她。 “把我的,婚纱,拿回来!”小龙女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 “可是……”沈心棠想吐血,她当时干嘛多这个手啊? “你回去吧,最迟明天,我必须见到我的婚纱!”小龙女下了逐客令,“我不想说难听的话,就这样吧!” “不是,那个……”沈心棠想解释,想推脱,但却觉得是那样的无能为力。 小龙女看她的眼神中,有轻蔑有鄙夷有不屑,好像她得到了族中老少的敬重只是沽名钓誉而已。 “我知道了,我尽力……”沈心棠硬着头皮说道。 小龙女甩给了她一记若千年寒潭般的眼刀,“还不走吗?” “抱歉!”沈心棠赶紧站起身来,朝她点了点头算是告辞,这才快速转过身往外走。 才刚走了两步,却又被小龙女叫住:“把花带走!” “那是送给你的!”沈心棠弱弱地笑了笑。 “你我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收你的东西?赶快拿走!”小龙女不假辞色。 沈心棠面上有些下不来。 “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而已,”沈心棠试图解释说道,“毕竟你曾帮了我那么大一个忙……” 早知道她和花文轩只是无望悲伤,她又何必去自讨没趣? “不要和我攀交情,还有,我最讨厌拖泥带水不干脆的人!”小龙女不耐烦地说道,“快点拿着你的东西离开!我不想看到这束花就想到你,我不想和践踏了我信任的人有太多牵扯!” 沈心棠面上僵了僵,只得重新转回身来,拿起茶几上的花束,心情沉重地往外走去。 从小龙女家里出来,沈心棠觉得说不出的憋闷悒郁。 想当初,她是为了爱为了帮花文轩,才自告奋勇去寻找小龙女的。 如今回想起来,她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现在怎么办? 她为了避免和花文轩见面,把公司交给她的事情都推了。 但是,她现在却无法推脱小龙女的事。 当初拿那件婚纱的时候,她就犹豫了一下的。 可惜她当时一心只想着花文轩,哪里还顾忌得了别人呢? 唉,她做事还是太冲动欠思量了。 这个小龙女可真是太冷漠太难以亲近了,她大老远赶去对方家里,不仅连一口水都没喝上,更是兜了一肚子闷气回来。 因为怀揣太多怨气,她连晚饭没吃的事情都忘了。 从地铁站出来,慢慢往寓所方向走去。 快走到小区门口时,突然听到马路对面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抬起头来,路灯昏黄,马路上时而有车辆飞驰而过,对面一个穿着运动服的男子正在朝她挥手。 沈心棠站定,那人便穿过车流朝她跑了过来。 “这么巧啊,又见面啦?”陆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明亮的眼睛如天边的星辰。“你这是才刚下班吗?喔,收到花了吗?你男朋友送的?” “是啊,怎么样?”沈心棠对这个陆白可没什么好脸色,“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在监视我?为什么不管我走到哪里你都能找到我?” “明明是很巧啊,你没看到我穿的这身衣服吗?”陆白-面露委屈之色,指了指身上的短打,“我正在这附近跑步呢。” “你为什么会在这附近跑步?你家住在这附近吗?”她面露惊疑之色。 “嗯,差不多吧。”他笑米米的,回答得模棱两可。 沈心棠脑海里突然警铃大作,他为什么会住在附近?她本来就怀疑自己租的这套房子有问题?莫非是他搞的鬼? 可是,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那行,你继续跑吧!”她最终还是打消了继续盘问他的念头,因为她怎么也想不通,如果房子有问题,而和他有关的话,他到底用意何在。“我回家了!” “哎,你是不是把你家电话线拔了?”陆白很显然不会这么轻易让她走的,“你要是不想老是让我这么巧地遇见你,拜托你不要做那样自以为是的蠢事!” 沈心棠浑身一个激灵,他就知道,这厮突然出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每当她让他不高兴了,他就会非常“巧”地和她遇见了。 “你这人真的很奇怪,干嘛老是盯着我?”她本来心情就不好,这里更是气愤愤地,脸上因此而浮上了可爱的潮红。“我拔掉电话线,那是因为我才搬来两天,你就能打通我新家的电话,我怕了你了行不?” 第85节 “你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怕我?”他灼灼地盯着她,像逗弄老鼠的小猫。 “好吧,我输了!”沈心棠彻底泄了气,“你是老大,我回家就把电话线插好,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好吧?” “今天火气好像很大啊,”他仍是笑嘻嘻的,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收到男朋友送的花不是应该欢天喜地的吗,为什么好像没精打采的样子?” “哦,这个花啊,”沈心棠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脸上一扫愁苦之色,举起手中的花,浅笑说道,“这个其实是我自己买的啦!我现在是自由身,哪里来的男朋友啊?送给你好不好?” 陆白被她突然的转变震得微微一愣,她刚才还一副厌烦他嫌恶他的样子,怎么一转眼就又笑又献花的? “哦,那可真是受宠若惊啊!”他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花,脸上是戏谑的笑。“可是好端端的,为什么想起要送我花啊?” “啊,那个,因为一向受你照顾挺多的,一直想报答一下你来着。”沈心棠眨了眨眼,以掩饰自己言不由衷的表情。“对了,你吃饭没有?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怎么,你还没有吃饭吗?”他微微皱眉。 “今天加了会儿班,所以还没来得及呢。”她调皮一笑,伸手扯着花束的包装纸,“你今天运气好,我难得大方一次,错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哦。” “那就去你家里吃吧!”他狡黠一笑,“我还没去过你家呢!” “去我家里干什么?”她突然又防备起来,赶紧用话题转开,“我家里什么也没有,没办法做饭啦,而且我也不会做饭。你在这附近住了多久了?有你喜欢的饭馆吗?”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无事献殷勤,非歼即盗。 “那就改天吧,我今天已经吃过了。”他很不给面子地说道。 “吃过了啊?呵呵,也是哈,现在都几点了!”沈心棠不太自然地挠了挠头,要怎么开口求他这件事呢?“那就喝点东西怎么样?我知道那边有个星巴克!” “还是吃饭吧!”他想到她还没吃饭,于是又转了念头,“其实我因为想要减肥,晚上的时候只吃了个蔬菜沙拉,现在好像有点饿了。” 沈心棠瞪大了眼,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第152章 难道是要向我表白吗? ☆ 身量高大,肌肉紧而结实,一件略带弹性的背心紧贴在身上,宽肩窄腰,浑身看不出一丝赘肉,这样的人竟然说减肥? “你是在说笑吧?你这样子还要减肥吗?”打死她也不信。 “你到底要不要请我吃饭啊?”他用抱着花的左边手肘撞了撞她,“等一下要变成吃夜宵啦!” 附近有一家卖烤鱼的,味道不错,价格也不贵,沈心棠便带他去了。 店里生意很好,几乎坐满了人。 他们俩还站了一会儿,才有位置腾出来。 来的路上陆白时不时地低头看一眼手中的花束,有一种想笑又不能笑的感觉。 不知道她这花到底从哪里来的,现在想收买他,一转手就借花献佛了。 她是有求于他吧? 从来都是他送女孩子花,还没收到过女孩子送给他的花呢,巧克力倒是收到过不少。 因为没地方放,所以他先把花束寄存在了前台那里。 “要喝酒吗?”沈心棠献媚般地问道。 “还是不喝吧,”他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听说酒后乱性……” “那就不喝了,喝什么饮料呢?”她赶紧打住话题。 他要了杯大麦茶。 她也叫了一样的。 “你……现在和小龙女还联系着呢吧?”半晌,她一边端着茶杯,一边慢吞吞地探问道。 “嗯。”他含糊回答了她一声,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满了然之意。 原来如此啊! “她不是和你一起回的上海吧?” “嗯。” “我还以为她会一直呆在部落里再不出来了呢。” “你们见面了?”他脸上平静无波。 “嗯。”她点头,今天完全放下了以往对他的恶感,一心想和他修好。“她怎么会又突然想通了回来了呢?其实我对你们当初的秘密协议非常好奇,你都和她怎么约定的?” 正好菜端上来了,热油还在锅里腾腾地翻滚着。 “先吃饭吧!”他一副不想继续将话题进行下去的样子。 “好!”她敷衍一笑,取了筷子扬声喊老板:“来两碗米饭!” 这个时候,她也有些觉得饿了。 他碗里的饭几乎没动,只象征性的吃了几口菜。 “看来这里的菜色不合你胃口啊,”沈心棠呵呵一笑,“想必你也是吃惯鹅肝鱼子酱的人吧?哎,你饭不吃是吧?那我不客气啦!” 于是乎她把他面前那碗饭也端到自己面前,消灭干净。 陆白一边喝着茶,一边眉眼不动地看着沈心棠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 看她吃得这么香,感染得他也想再多吃一碗饭了。 饭饱汤足,沈心棠吃得太撑,要走一走,消化消化。 两人又沿着来时路慢慢往回走去。 “陆……老大,”沈心棠笑着,带着带谄媚的脸色,倒退着走在他前面,与他当初对她那样,试探着问道,“你当初说要帮小龙女报仇,这件事到底做了没做啊?” 上次她去叶清欢家里,就觉得他们有点怪怪的,但是她也没有往那方面想。 不知道陆白是怎么操作要替小龙女主持公道的,她最近一直忙乱不休,也没有去仔细打听叶清欢家的事。 可是如今小龙女却突然现身了,如果说陆白真的要对付庄亦明,不知道他想怎么做呢? 真是的,这都是她多事引起的。 后悔不迭啊! 陆白嗤地一声笑了,却并未开口说话。 这人要迟钝到什么地步啊,才会到现在还会问这样的问题。 “你干嘛那样笑?”她从他的笑声中听出了讥嘲之意,脸上变得尴尬。“你不肯说就算了。你对她倒是挺不错,跟她表白过了吗?” “哎,当心!”他突然大叫了一声,同时长臂一伸,将正在前面倒退着走的人儿一把拉了过来。 沈心棠一个猝不及防,便没头没脑地撞到他怀里去了。 接着耳边传来“轰”的一声机车响过的声音,貌似是一辆机车擦着她身子开过去了。 这是什么人啊这么缺德,机车骑到人行道上了都! 陆白一手牢牢地将她按在胸前,一边扭头轻瞟了一眼那部肇事车辆。 沈心棠知道自己刚才差点遇险,一颗心也有些惊魂不定的。 待她终于确定自己安全了,她这才轻轻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先四下再察看了一下以确保不会再有人横冲直撞过来,接着,她有些勉强地冲他笑了笑:“谢谢你!” “你好好走路,背后又没长眼睛!”他松开她,口气中既是无奈又是责怪。 她朝他皱了皱鼻子,表示不予理会。 不过,这一下她是收敛小心了些,不再倒退着走路,而是与他并排一起走了。 “老大,你刚才又救了我一次!”沈心棠一副讨好的嘴脸,笑得见眉不见眼。“老大英明神武所向披靡……” “女人,你怎么这么麻烦?”陆白对她的恭维吹捧免疫,停下脚步望着她,“又是送花又是请吃饭还大拍马屁,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哪有拍马屁啊?”沈心棠被戳穿阴谋,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我是实话实说,实话实说!” 陆白静静地盯着她,眼中不喜不怒。 好吧,这厮好像不太喜欢曲折迂回式!她铺垫了这么久,该进入正题了。 “其实是这样的……”沈心棠深呼吸了一口,眼珠子转了几转,思索着该如何措辞。 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忙啊,还有,小龙女会不会买她的帐呢? 不过貌似陆白是个急性子啊,看她踌躇了半天不说话,嘴角微弯,竟然主动替她开口说:“这么犹豫为难啊,难道是要向我表白吗?” 沈心棠正准备要说话,听他这么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表……表白?表白你妹啊! 沈心棠脑门上顿现三根黑线。 “我脑袋被门夹啦向你表白?!”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是想问你,你和小龙女进展如何了,有没有向她表白?小龙女又冷又硬,好难亲近,我完全没办法和她说话。我觉得他应该会听你的话……”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向她表白?”她这个问题好像之前已经说过了,他对此表示非常不解。 装什么装啊?沈心棠撇了撇嘴。 “我看你对小龙女怪热心蛮特别的,所以我大胆推测你应该对她有意思。虽然我不清楚你当初和珊珊发生过什么事,不过逝者已矣,我们也不能强求活着的人应该怎样,你若是喜欢小龙女的话,还是可以追求的。”她分析得头头是道,“那你是追了没追啊?” 陆白好看的双眉收拢起来,人行道上,繁密的树枝树叶遮住了本就不甚明亮的光线,只在他脸上筛下斑驳疏漏的光,让他的表情看上去迷离不清。 “女人,少自作聪明!”他突然伸出手来,想要触碰她的脸,她赶紧后退了一步,却不当心撞到了某个路人的身上。 那人不悦地瞟了她一眼,接着抚了抚身上的口袋,快步朝前继续走了。 沈心棠只好连连向那人道歉,眼见那人走远了,她才慢慢收回眼光来。但,就在她收回眼光的刹那间,她却怔愣地发现,对面路边停靠着一辆黑色奥迪,而正屹立于车身之侧的人,不是花文轩又是谁?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眼睛朝这边定定地看过来,一向微笑覆面的俊脸上充满了哀愁忧伤。 “呵,追你的人来了哦。”陆白凑上前来,低下头,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沈心棠下意识地歪过头去躲避,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花文轩什么时候来的?他一直看着他们吗? 沈心棠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还是很在意他的想法,怕他会对自己产生误会,好像她刚才还不小心和陆白有过亲密的接触。 花文轩直接穿过车流,大踏步走了过来。 “阿棠!”花文轩站在了沈心棠面前,他强忍着揍人的冲动,心痛地看着她,温声说道,“我们找个地方谈一谈好吗?” “你们有话要说,那我先回家啦!”陆白一脸温柔的笑,向沈心棠挥了挥手上的花束,“谢谢你送我的花,我很喜欢!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哦,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用人说略。沈心棠无力呻-吟一声,这人唯恐天下不乱一般,说这么暧昧兮兮的话,换了谁都会误会的吧? 第86节 好在沈心棠现在也不是特别在意这个,反正她和花文轩已经划清界限了,他误不误会也没什么要紧的了。 他来了正好,关于婚纱的事,她本来犹豫着要不要去找他,既然他自动出现了,反正要谈,那就谈吧! 星巴克咖啡厅里,沈心棠和花文轩相对而坐,每人面前都放着一杯香醇的咖啡。 满室飘香,音乐舒缓,舒适惬意,很适合谈事情。 “我先说还是你先说?”她漫不经心地搅动着咖啡,轻抬眼皮,极力让自己心情平静一点。 “那你先说吧!”他贪婪地望着她略显疲惫的脸,恨不能立时将她拉到怀中好好疼惜。 “就是上次,花轩堂新品发布会的时候,我不是把小龙女的作品都给你了吗?”沈心棠放下咖啡匙,静静地注视着他,目光中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她的那件婚纱,还在贵公司吧?” 153 陆白的身世背景 ☆、第153章 陆白的身世背景 ☆ “怎么呢?”他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 “她向我索要了,你把它还给我吧!” “哦,可是那件婚纱当天就拍卖出去了呢。”他懒洋洋地抿了一口咖啡,突然心情变得好了起来。 “什么?”沈心棠大惊失色,差点把面前的咖啡打翻。“那……那怎么办?” 头疼啊! 她真想把自己的手给剁了! 当时为什么要一时贪心顺手把婚纱也拿走了呢? “说起来,这次新品发布会能圆满落幕,你还是最大的功臣呢。”花文轩开怀一笑,眉梢眼底都说不出的喜悦。“我准备让财务部给你发一笔奖金,或者,你愿不愿意到花轩堂来上班呢?总裁秘书怎么样?不用看别人脸色,当然,我也不会给你脸色看的,薪水绝对优厚的!” 这些事,其实他之前不是没想过,但他一心只想着和她结婚,况且,依他对沈心棠的了解,她肯定是不会接受这个安排的。 “你既然说我是贵公司的功臣,那我可不可以自己申请奖励?”她心中一动。 “你一定想要那件婚纱?”她的心思,岂能逃过他的法眼? “是!”她重重地点头。 当初小龙女就提醒过她,只让她拿她需要的东西,是她自作主张拿走那件婚纱的,没想到今天果然变成了大麻烦。 幸而小龙女没有追究她其他责任,只让她把婚纱还回来就行了。 “可是那件婚纱已经拍卖出去了,你知道当时的拍卖价是多少吗?”他将一条腿叠在另一条腿上,很享受地靠向了沙发靠背上。 沈心棠没有说话。 但她可以想像得到,一定是一笔不小的巨款。 又尤其你现在想再买回来,必然还得往上再加数字。 “这件事是我失信于她,所以,”她定定地看着他,加重了语气,“如果你真的认定我是有功之臣的话,还烦请你帮忙把那件婚纱找回来!” “我考虑一下吧!”花文轩抬表看了看时间,“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明天你再给我打电话,我们再碰头吧!” “为什么是考虑?”她双眉微挑,脸上已经洇上一层薄怒,“我没时间让你考虑,她给我限定的时间就是明天!” “那好吧,这样,你明天把她约出来,我亲自对她说!”花文轩嘴角一直微微上翘着,即使她这样勃然作色的样子,他也觉得无比可爱。 而且,他也正好想要结识一下小龙女,趁机拉拢她到麾下。 “她不见得愿意见你!”她冷冷地说道,“你现在就联系一下当时那个买家,想办法把婚纱再买回来吧!” “我说了我亲自和小龙女谈,”他语声柔和,但语气里却强硬不容人反对,“婚纱已经拍拍卖出去了,但我可以和她谈赔偿的事情。” 沈心棠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可是转念一想,又摇了摇头。 “我看这件事不像是用钱可以摆平的,她根本不是在意赔偿的事,她是怪我不守信用多手拿走了那件婚纱。” 她叹了口气,脸上覆上一丝轻愁。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觉得最近好累啊! 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花文轩又有些不忍心了,他从桌子那头伸过手来,轻轻捉住她的手。 沈心棠吃了一惊,拼命努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都被他牢牢控制住了。 “你干嘛?还不放手?!”她怒瞪了他一眼。 “对不起,让你背负了这么多的苦恼!”他满脸疼惜语气真诚,“阿棠,到我身边来吧,这些所有的痛苦和烦恼都让我来担,我想看你开开心心的,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如果是真的不想看到我这么烦恼的话,”她用空着的左手想要掰开他的手指,却又被他伸出另一只手给捉住。 她气极,却又无可奈何。 “对于为花轩堂所立的功,我不求领取,你要是有良心的话,就把那件婚纱买回来,相信这件事了了之后,我们便也不会再有任何牵扯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那我更不能把这件婚纱给你了!”他笑得有些无赖,“我还会想很多办法,拼命和你产生牵扯的,你信不信?” 沈心棠脸上的肌肉抽了抽,有些瞠目结舌地望着他。 他是看上去温和可亲的狸猫,但若是惹怒了他,只要他下定决心,随时会伸出锐利的爪子,将你抓得遍体鳞伤。 对于花家父母的事,相信只要他努力,早晚会让长辈妥协的。看他当年孤注一掷退学从商就可见一斑了。 然而,她的心已经凉透了。 哀莫大于心死。 很多事在你心里刻下了太深的印记,你便没那么容易抹去它。 就如同她深藏他十年之久,也是一样的道理。 她对他的印记很深,可是,后来却有更深的印记掩盖了。 也许,她也有错。 也许,是她不够好。 总之,她是真的累了,不想再折腾了。 “请你放手!”她一脸正色,义正词严地说道:“婚纱的事,你不愿意帮忙就算了,反正当初这件事是我心甘情愿的,你若是有良心的话,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但你要昧着良心当不知道,我也没办法。明天我会给你电话问结果的,再见!” 她挣脱了他的束缚,气乎乎地站起身来往店门外走去。花文轩赶紧从身上抓了钱出来压在咖啡杯下,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追了出去。 沈心棠走得很快,不过他追得也很快,一转眼的功夫,他已经追上了她。 “阿棠,我送你!” “不必!”她余怒未消,连瞟他一眼也觉得多余。 “很生气吗?”他明知故问了一句。 很生气,她肺都快气炸了。 明明这件事,他是最终的受益者,现在她受到责难了,向他寻求帮助,他却故意推三阻四的。点拍起索。 叫她怎么能不生气?亏他还好意思问! “阿棠!”他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紧紧地抱着,任她又喊又叫又推又打,他愣是不松手。 “阿棠,我真的好想你!就让我好好抱抱你吧!”他将头埋进她颈窝中,深深嗅取她身上的芬芳体香,这一刻,他觉得无比充实与幸福。“阿棠,不要放弃我,不要把我推开!你已经在我身上浪费了十年,难道你就这样功亏一篑吗?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是爱我的。这一次的事,是我妈和我妹妹做得过分了,当然,我也有不是之处,我正在积极检讨中。请你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说服我妈,我也会好好教训一下敏萱,她都被我妈宠坏了。” “你放开我!”沈心棠早就已经听不进去了,他上次给她的一巴掌她现在都还耿耿于怀呢。 怎么会有这种人?一会儿恨得她咬牙切齿的,又说难听的话,还挥拳相向,她有了困难向他求助,他漠然旁观,现在又来说什么想她叫她别放弃他,还要不要脸? 可是无论她怎么叫喊挣扎,花文轩就是牢牢钳制着她,不肯松手。 沈心棠无奈之下,只得侧头往他手臂上,用力张嘴一咬。 “咝”的一声,花文轩倒吸了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咬他时狰狞的脸庞,一脸苦笑:“你还真下得去嘴啊!” 但仍是没有松手的迹象。 “花文轩,你到底想怎样?”沈心棠见他咬着牙不喊痛,只能无可奈何地松了嘴,抬头忿忿地望着他,“到底还来纠缠我什么?你没看见我已经和陆白在一起了吗?像我这样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花文轩到底还是被刺激到了,手上的力道慢慢地松了下来。 沈心棠便也趁机挣脱开了。 “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吗?”他心里漫过一层苦涩,觉得每说一个字都无比艰难。 刚才他开车来找她,没想到在路边看到她和陆白亲亲热热有说有笑,他霎时便觉得有如千斤重的东西压在胸口,闷得他透不过气来。 她一直对他眉开眼笑的,被他抱在怀里也没有强烈反抗挣扎,陆白看她的眼神含情脉脉温柔如水,真真是郎情妾意,说不尽的甜蜜欢喜。 如果是他家庭的问题,他可以想办法解决。 可是,他实在有点难以相信,这个默默爱了他十年的女子,拼死拼活和他分手,一转眼就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欢天喜地,他甚至有点怀疑,她的分手本衷,并不是因为受到他家庭的阻挠,而是,她已经爱上了别人! 今天,他刚刚从王有德那里拿到了陆白的背景资料。王有德还特别邀功说,他费了好大的心力才调查到陆白的背景资料。 而他看到资料的时候,也小小吃了一惊。 陆白,年二十八岁,湖南株洲某编队特种作战部队成员,目前休假中。父亲陆光飞,共和国中将,时任华北某军区司令员。外公是红三十四团老兵,中野某部老干部。哥哥陆陌,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医学硕士,目前正在某生物研究所进行项目开发。 ☆、第154章 以后不必再见面了 ☆ 虽然他已经料到陆白绝不是普通人物,但是他也没料到对方会有如此显赫的身世。 高-干-子-弟,又有军功在身的家伙,他的身份地位可不仅仅是有多少财富就能比肩的。 要是这样的人向沈心棠发起进攻,两相比较,不管是哪个女子,想必也会选他不会选自己吧? 所以,当他看到她和陆白在一起时,心里对他们的想法就更加肯定了一些。 也是在那一刻,他那么清楚地感觉到,沈心棠是真的离他而去了。 他甚至在想着,到底是要放了她成全她的幸福,还是拼尽全力把她抢回来…… 他只想确定她的心,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没错,我就是和他在一起了!”在这一刻,她突然狠下心来,决定加深这个误会。 也许,这样的话,他应该就会放弃了吧? “你……爱他吗?”他睫毛颤了颤,心痛地看着她,想要从她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 “是,我爱他,爱得要死,离开他我就活不了,这样可以了吗?” 她几乎是冲着他的脸大喊着。 第87节 这一刻,她觉得心里被两把利剑左右循环反复地绞着一般,说不出的痛楚哀伤。 但是,她的面上却倔强地表现出义无反顾的样子,将心里的真实情绪掩盖得滴水不漏。 “呵……”他悲怆地笑了笑,心里的疼痛无以复加,鼻子里也不争气地发酸起来。“那他呢,也爱你吗?他不是说对你没有兴趣吗?” “我现在不想和你讨论这个!”她匆匆地结束话题,她觉得再多呆一秒,她就会控制不住地暴露出她的真实模样来。“总之以后不必再见面了,要是你真的觉得我对花轩堂出过力,你想要奖励我的话,那就拜托你把那件婚纱找回来,好吗?明天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再见!” 利落地把话说完,她迅速地转过身去。 穿过马路,她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小区大门方向冲了过去。 而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有悲伤的眼泪,从眼角两端滑落。 陆白回到家,先把花束找瓶子插了起来,又对着花瓶满意地看了看,这才捧着花瓶慢慢步入卧室内,将花瓶放在了卧室里的小圆桌上。 洗了澡,换了干净的家居服,他走近玻璃窗前,遥遥地看了一眼对面,又拿起放在窗台上的望远镜,然后喃喃地低语了一声:“还没回来啊!” 他就和沈心棠同住在一个小区里。 他就住在她后面一幢建筑里,和她同一楼层的高度,位置也正好相对。他只要一拉开窗帘,就能看到对面房间里的她。 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窗帘,看看对面的窗帘打开没有。 看到她辛苦地打扫房间的时候,他就端着一杯咖啡,不经意地笑着。 看到她推开衣架晾衣服时,他就捧着一本书探身到窗边,但是沈心棠从来没注意过对面有人在观察她。 她好像总是这么迟钝的。 他下意识地笑了笑,俯身拾起地上的两只哑铃,一手一只,做起提举运动来。 屋子里散发着香水百合沁人心脾的幽香。 其实他是很讨厌有着这么浓烈花香的花的,他也不喜欢房间里香喷喷的,但是现在闻到这个味道,又觉得似乎并不赖。 她买的花本来是要送给小龙女的吧?到底是什么事在小龙女那里受到了挫折? 她今天对他既热情又殷勤,又是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呢? 想了想,他便放下哑铃,拿起手机开始拨号。 “喂!”小龙女倒是不怠慢他,快速地接起了他的电话。 “今天和沈心棠见面了是吗?”他开门见山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自作主张拿走了我的婚纱,我让她还回来!” “哦?”他挑了挑眉,“那件婚纱对你很重要吗?” “是!”她回答得简洁明快,也不想多加解释什么。 “非要拿回来不可吗?” “是!” 他略加沉吟。 “那好吧,我知道了。”最终,他也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 “嗯。”她从来不喜欢多费口舌。“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刚回来,先休息两天吧!过两天我会通知你的!” “好!” 他刚刚挂断电话不久,再看对面时,窗户已被灯光点亮。 沈心棠回家了。 花文轩把车开到了黄浦江畔,从车上下来,独自漫步在江边。 江边游人如织,浦江两岸的建筑里,巨大的led显示屏上,各式景观灯光明灭闪烁。江中游船呜呜地鸣着笛声,载着游人缓缓地徜徉在柔和的夜色中。 江心动荡,折射出泪光粼粼。 花文轩觉得眼中有些湿湿的,胸口中仿佛积郁着满满的气体,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撑破。 周围都是欢声笑语。 只有他格格不入。 她说:“我爱他,爱得要死,离开他我就活不了……” 他的苦苦挽留和哀求,最终变成一个自取其辱的大笑话。 他们的爱情遭遇到了阻挠,她为爱吃尽了苦头,在她凄苦绝望的时候,突然出现了比他更好的男人…… 一切都变得那么顺理成章! 到底是他负了她,还是她负了他? 就算她移情别恋,他对她也无可指责。 是他没用,到最后还是没能守护住她。 是他一上来就认定了,她是属于他的,只爱他守着他,只要他没有将她推开,她就一定不会离开他的。 是他自信过头了,还是太过低估她了? 阿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狠心绝情? 这一次的重逢,本来是想要用我一生来补偿你的,为什么会变成分道扬镳的局面? 还是我不够好吧?还不值得你信任我跟着我,即使面对困难与阻挠,也要齐心协力肩并肩的朝前走啊! “总之以后不必再见面了,要是你真的觉得我对花轩堂出过力,你想要奖励我的话,那就拜托你把那件婚纱找回来,好吗?” 耳边,又回响起她临别时说的话。 再也不见了吗? 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吧? 当年他懵懂幼稚,就那样彻底地从她生命中消失。 如今既叫他们重逢,竟然不是让他们破镜重圆,只不过是给了她一次以牙还牙的方式。 他也终于得到了报应! 世间因果轮回,果然报应不爽! 阿棠,那个人,他爱你吗?会对你好吗? 想到这里,他赶紧收回胡乱的思绪,从身上摸出手机,从电话簿里翻出一个号码。 陆白的号码,他今天才确定下来的。 “喂!”电话那头,陆白还站在窗边,拿着望远镜看着对面忙碌着打扫房间的沈心棠,他接起电话,声音显得心不在焉。 “我是花文轩!” 陆白这才收回心神。 “有何指教?” “方便见个面吗?” “今天不想出门了,明天吧!” “好,明天我再给你电话!” “电话就不必了,短信告诉我时间地点就行!” “好!” 花文轩挂断电话,对着江面忘形地大喊了一声,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想起沈心棠所说的事,他再次翻找了一遍手机通讯簿,对于一些接触频繁有头有脸的客户,他都有保持良好联系的。 找到那个拍下婚纱的顾客,他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号码。 “咦,这不是花总吗?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伴随着一阵格格娇笑,电话被对方接了起来。 “真是该死,我已经很久没给你打过电话了吗?”他脸上已经自然而然地挂起了职业性的笑容,“这不因为傅小姐你快要做新娘子了嘛,想必你一定是忙得团团转的,我也不好意思总是去打扰你,我还等着你给我打电话,给我发喜帖呢。” “你放心好了,喜帖肯定少不了你的。”傅小姐笑得幸福而甜蜜,“听说你也快结婚了是吗?为什么这样的好消息我是通过别人才知道的呢?” “嘿嘿……”花文轩尴尬地笑笑,很快便将这个话题揭过去。“那么,傅小姐结婚的时候是打算穿那件从花轩堂拍下来的婚纱吗?” “不是啊,那件婚纱不在我手里。” “诶??”花文轩一头雾水,“你已经转手出去了吗?下家是谁?” “啊,这件事你不知道吗?就是贵公司的副总裁nancy小姐啊!” 花文轩这才得知,当时傅小姐以800万拍下小龙女的首件婚纱后,发布会才刚结束,她还在回家的途中,便已经被nancy的贴身保镖林朗追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并多追加了一百万作为补偿,将婚纱重新买了回去。 nancy从一开始就志在必得,她看中的东西,那样贴合她身材,仿佛为她量身定做,只有她穿在身上,才能证明完美,她又如何会轻易放弃? 只是,这件事,现在变得又多了一层难度。 nancy才和他撕破了脸,如今还在谈拆伙的事情。 要叫他低声下气去和她谈婚纱割爱的事情,绝对不是一件轻松容易的事。 所以有句老话说,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起又在方。原来,经典之语之所以一直被口耳相传,确实是经过了时间的验证的。 风水总会转流转。 ☆、第155章 文轩,快来救我! ☆ nancy最近也一直很烦恼。 此时她正坐在外滩33号的酒吧里,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 今天已经是和花文轩约定谈拆伙的最后一天了,但是,他似乎在极力回避这件事,又或者太忙,还来不及梳理。总之,他还没有给她明确的答复。 而她,早已经后悔了,每每到了公司,都害怕和他正面相遇,就怕他对她说:“我同意了,现在就拆伙吧!” 花轩堂有如今的成就和名气,她也是倾注了很多心血的。 对于正在不断成长中的事业,就这样一分为二,削弱自己的力量,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但是她又说不出口说她反悔了。 第88节 凭什么,她既得不到他的人,还赔上了自己倾力打造的事业? 吧台前,有染着红头发戴着耳钉的痞子走上前,轻浮地搭讪:“嗨,美女,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啊?” 她斜睨了他一眼,表示不屑理睬。 那人讨了个没趣,讪讪地走了。 她起身去洗手间,却陡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便要摔倒在地上。 那红头发的男人不知道又从哪里冒出来,主动上前扶住她,一把将她的一只手臂拉靠在自己肩上,一边埋怨责备道:“叫你不要喝这么多酒,干嘛不听话呢?” 俨然彼此相熟已久的模样。 “你嗝……是谁?”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酒嗝,舌头有点大,醉眼朦胧,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你喝醉了,走,我们回家再说吧!”红发男子半扶半抱地带着她,踉踉跄跄地离开了酒吧。 出得酒吧,门口正好停了一辆出租车,红发男子便推押着她上了车。 nancy只觉得浑身发软,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即使要用力,却发现连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 男子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家中,将她重重地扔在床上后,大大地喘了口气。 这个女人有着过人的姿色,浑身上下都是名牌精品,他今天真是撞到了好运气。 搓了搓手,他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想着应该进行怎样的程序步骤。 就在他贪婪地打量她的时候,他兴奋地发现了她左手手腕处那枚样式奇特的手表。 这应该也是限量版的吧?是什么牌子呢?他还没有见过。 他俯下身去,伸手去摘她的手表。 手表轻而易举被摘下,他开始拿在手里把玩研究。 他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边缘上类似发条的东西,突然间表盖处光线一闪,瞬间仿佛有电流穿过他的手指,进而袭击至全身,他浑身一麻,眼前一黑,咚的一声便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nancy突然胃里翻涌起来,她下意识地半撑起身子,张口便是猛地一吐。 各种污秽馊臭之物遍洒床单。 那么巧的,她的手机铃声,也在此时响了起来。 吐过之后,她觉得精神好了点,但口渴得厉害,她转眼寻找水杯时,蓦然惊觉,这不是在自己家。 然后,她看见了倒在地上的红发男子。 她吓了一跳,连同醉意也消了几分。 手机来电铃声还在欢悦地演奏着,她的包包被扔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散乱地摊在床上,而她的手机就在床尾处闪动着光。 这手机音乐此时无疑是救星一般,她忙不迭地爬过去,抓起手机就接了起来。 “不管你是谁,请帮帮我!”她顾不及看来电显示,对着手机有些哀哀无助地喊了起来。 “你怎么了?”意外地,那边传来了花文轩的声音。 她先是一怔,既而变得安定了些。 “文轩,快来救我!”她颤抖着声音,摸索着将自己散落出来的东西放回包包里。 “发生什么事了?你在哪里?”花文轩也被她的语气震住。 “我不知道在哪里,我去酒吧喝酒,被人带了出来,现在好像在他家里。”她惶恐不安地看着躺在地上的红发男子,心里祈求着他不要那么快醒来。 “你不要急,镇定一点!你看看外面,是不是你熟悉的地方,或者有没有什么醒目的建筑物!”花文轩安慰着她,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朝停车场飞奔而去。 nancy这才想着从房间里跑出去,虽然身子轻飘飘的,但她脑袋里意识却非常清醒。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时候倒下,万一那厮醒了过来追上来怎么办? 穿过走廊,她找到了电梯口,按下了楼梯下降按钮。 “怎么样,看到了吗?”电话那头,花文轩还在急切地问着。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nancy觉得花文轩是那么可亲可爱,他的声音,有着神奇的力量,能让她于慌乱中变得安静沉着。 “还没有,我先下楼,你别挂电话,我出了电梯告诉你!”她匆匆说完,正好电梯来了,她便急急忙忙进了电梯,迅速按下闭合键。 就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依然看到红发男子仓皇地从房间中扶墙而出的身影。 电梯里面,还用木板封裹着各处,木板上写满了各种电话号码,想来这里是新建成的小区。电梯-门边,有与物业中心通话的紧急通信系统,她想也不想地赶紧按下了通话键。 “喂!”从喇叭处传来一个男声,声音中稍带着惊疑与紧张。 “先生,救我!”她几乎是扑上去贴着通话口喊道:“有人想对我不利,请帮帮忙!” “你是几幢几楼的住户?”那边不敢掉以轻心,连忙问道。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外面站在一对依依不舍却互相道别的年轻男女,男子笑着朝女子挥了挥手,然后慢吞吞地步入了电梯之中。 nancy想也不想地冲了出去,然后左右看了看,这才意识到,原来还没到一楼,人家只是等电梯下楼的。 那个送走恋人的女子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准备回到房间去。nancy连忙跟了上去,强自镇定了一下情绪,向她打听说道:“小姐,请问这里是哪里?” 那女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一片潮红,一身酒气,本来高高绾起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通体高雅名贵的服饰也显得有些狼狈。 “是这样的,我在酒吧遇到了坏人,他把我带到这里来的,现在我朋友来找我,我还不确定这里是哪里。”nancy见她一脸狐疑的模样,忙不迭地向她解释说道。 那女子见她神情虽然看上去还比较镇定,但声音中却很明显带着慌乱之感,她大约也信了nancy的说辞,便回答说道:“这里是长宁区,这个小区的名字叫石林郡……” “谢谢你!”nancy向她真诚地道了谢,又对着手机激动不已地说道:“文轩,我在石林郡,石林郡你知道在哪儿吗?” “是长宁区那个石林郡吗?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你现在怎么样,对方在做什么?你把手机给他,我来和他说!” nancy开心地笑了笑。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他在关心她的安危,他急切地想要找到她,他和她正在上演着英雄救美的戏码。 “我从他房间里逃出来了,不过现在还在这栋楼里。这里是……”她转眼瞧见那女子还没走,正专注地看着她打电话,她便问对方说道:“请问这栋楼是几栋几楼?” 女子很热心地把具体楼房的位置告诉了她,静静地等她打完电话后,她主动对nancy说道:“不然先去我家坐一下吧,我给你弄杯水喝!” “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你了!”nancy没料到对方如此善解人意,真真是喜出望外,连忙向她道了谢,跟着她去了她家里。 及或定最。那女子把她请进家里,给她倒了一杯冰水,nancy一口气把水喝了,坐下来后,感觉心里安定了许多,便能从容地和对方聊天并审视周围的环境了。 简单聊了几句,知道女孩子的名字叫童元,她和父母住在一起,父亲在书房中电脑上玩游戏,母亲则忙着在收拾整理厨房。 “你要不要洗个澡?”看着nancy稍微放松了些,童元主动问她道。“我家里还有刚买的一条裙子,还没穿过,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可以先给你穿。” 花文轩不知从什么地方开车过来,不管是从哪里过来,总是需要一点时间的。而她身上散发的味道,着实不怎么让人愉快。 “那怎么好意思,这实在是……实在是太过打扰你了!”nancy感到很是难为情,她从来没有给人第一印象是这样狼狈的时候。 “没什么,请不要太过在意。”童元抿嘴笑了笑,起身去给她准备替换的衣物。 等她洗了澡,换好衣服出来时,她的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花文轩已经到了石林郡的大门口了。 nancy把自己现在具体的位置告诉了花文轩,五分钟后,房门上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童元给花文轩开的门。 “你好!”花文轩朝她礼貌地点了点头。 “文轩,你来啦!”nancy已经冲了过来,看见他的瞬间几乎便要落下泪来。“你终于来啦?” “你没事吧?”他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说话时都还有点气喘。 “嗯,我没事!”她重重地点头,侧身指了指童元,“多亏这位小姐帮忙,这位童小姐真的是个很善良热心的女孩子。” “谢谢你,童小姐!”花文轩再次看向童元,朝她点头表示谢意。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童元恍惚地笑着,眼前的男子温文尔雅面容俊美,是很讨女孩子欢心的类型,怎么看他觉得有点面熟? (应一个小读者的要求,本文中的童元名字是借用的这位读者mm的身份,虽然只是小角色,还希望童元mm能够喜欢。) ☆、第156章 可以留下来吗? ☆ “小元,你和谁在说话呢?”童母从厨房探身出来,遥遥地朝着门口问道。 “没什么,我和朋友讲电话呢。”童元扭头回应了母亲一句,然后问花文轩道:“你要进来坐一下吗?” “不用了,不好意思再打扰府上。”花文轩温和地笑了笑,话语轻柔如春风拂柳,“等下次我们专程再来拜访府上!” 再来,当然是来表示感谢的。 而他说“我们”,倒是让nancy又惊又喜。 “nancy,我们走吧!”他侧身让出一个空档,以便nancy通行。 “好!”nancy心里仿佛千树成树花开,笑得一脸沉醉,抬腿迈出了房门。 转过身,她郑重地向童元道了谢,然后与她道了别,这才与花文轩一起离开了童家。 童元再三表示说没什么,客气地将他们送走后,在合上门的瞬间,她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 她伸手猛地一拍脑门,然后迅速地朝自己卧房冲了过去,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电脑。 那个高大帅气眉目含情的男子,不是花轩堂的总裁花文轩么? 电梯门口,花文轩凝眸看着她,轻皱双眉,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被人带到这里了?那家伙呢,在什么地方?” “我只顾着跑出来,忘了看他是住在哪一层哪个房间了。”回想起当时的情景,nancy还心有余悸。 “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不太记得。”她当时根本就没留意他的长相,“不过他有一头红头发。” “染红头发的人应该不多,而且小区里有监控录像,应该能找到这个人的。”电梯来了,花文轩边走进电梯边说道,“等一下找到他,我把他绑起来,你好好打他一顿解气怎么样?” 他侧头看着她,眼里是同仇敌忾的神色,是发自肺腑的维护与关心。 nancy眼里顿时涌上来一层热雾,鼻子里也有些酸酸的。 就冲着他这句话,她可以摒弃一切前嫌,甚至觉得今天的糟糕经历也是欢喜的。 “今天先回去吧,我觉得有点累。”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腿上还有些发软,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身体,花文轩见状连忙伸手扶住了她。 “谢谢你!”她顺势将身体一部分重心靠在了他身上,脸上漾出一抹虚弱而欣慰的笑,“能送我回家吗?” “好!”他点了点头,她今天受惊不小,是应该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他扶着她上了车,小心翼翼地将她安放在副驾驶座上,又细心地替她系好了安全带,这才回到驾驶室,发动引擎,将车平稳地驶离了石林郡。 一路上车子里都很沉默,nancy闭着眼斜靠在靠背上,好像是睡着了。 第89节 他把她送回了她的家,又将她送回了二楼她的卧房。 安顿她睡下后,他放松下来,轻轻舒了口气,转身便准备离开。 才刚一转身,他的手便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抓住。 “文轩,可以留下来吗?”nancy的双眼猛地睁了开来,黑白分明的眼中一片清明。“我一个人会害怕!” “那就让刘妈来陪你睡吧!”他拿开她的手,并将其塞进了被子中,“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我去叫刘妈,以后不要再一个人跑去酒吧喝酒了,林朗又不在你身边,你一个单身女子不安全。” “你看你,那天表现得那么讨厌我憎恨我的样子,其实你心里还是关心我的是吧?”她动情一笑,一如沉浸在爱河中的甜蜜少女一般。“文轩,上次我说的拆伙的事,就这样作废好不好?我那天说那样的话是我太过分了,我向你道歉!” “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花文轩暂时也不走了,就在她床沿上坐了下来,“花轩堂能取得一步步走到今天,耗费了你我巨大的心血,你那天说拆伙,其实我心里还是挺纠结的。人和人相处,不管是合作伙伴也好,还是朋友,就算是家人也会有产生摩擦的时候,哪里就能随随便便说分家就分家呢,你说是不是?” “嗯,你说得对!”她甜甜地笑着,像这样温馨和-平地相处,感觉无比美好。“你说奇怪吧?明明你年纪比我小,可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会忘记这个,总是觉得自己还很年轻,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女孩。” “女生有永远十八岁的权利!”花文轩抿唇一笑,花轩堂专注于女性市场后,他更懂得要爱护珍惜天下女性。 他说这话只是随兴而发,但听在nancy耳里,却仿佛恋人间的哄慰之语一般,熨帖得她心里远处不舒坦。 “文轩,你看过《天龙八部》吧?我听说大多男性读者都不喜欢阿紫这个角色,说她自私狠毒幼稚,可是我却觉得她是真性情。”她轻言细语地说着,脸上始终漾着如梦似幻的笑。“我记得有一个情节是,她暗用毒-针毒害乔峰,但却被察觉而遭到反噬,差点因此丧命。她却说,她是想将乔峰变成残废,这样他就不会到处跑,她便能用心去照顾他,将他永远留在身边。你知道吗,有时候,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疯狂的想法,我甚至曾经幻想过要毁了你的双眼,让你再也看不见别人,而我便是你一生的双眼……” 花文轩静静地看着她,脸色并未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你看你,怎么都不配合一下呢?”nancy注视着他,有些不满地嗔怪说道,“听到我有这样恶毒的想法,你不应该表示惊讶或是愤怒吗?你竟然这么镇定自若的!”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的。”他温文一笑,哄慰般地说道,“好了,你不是累吗?早点睡觉吧!” “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和气氛,你这样耐心地听我说话,”她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慕情绪,“我舍不得,我不想睡!” 花文轩心中微微动容。 这样的心情,他如何能不理解呢?上再回不。 他只要能看到那个人,哪怕只是静静地和她坐着,他也觉得安宁美好。 而如今,斯人已去,独留他在黑夜中孤寂伤悲! 他轻轻叹了口气。 “你最近情绪一直不好,”她有些心疼地看着他,再次伸出手来,轻轻盖在他的手上。“我知道你是为什么。因为敏萱的事,伯母怪罪在沈心棠身上,你夹在中间太难做了。文轩,让我帮你吧!等敏萱完全康复了,我去跟她说,让伯母收回对沈心棠的成见,我再去劝劝她,你们再和好吧!” 花文轩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对于她这样突然的转变,他觉得莫名其妙。 “为什么?”他不解地看着她,“你不是巴不得我们分手吗?” nancy脸上微现赧色。 “我现在明白了,有的事,越想用蛮力将他们强行分开,他们反而靠得越拢。”她慧黠一笑,因他没有避开她的触碰而雀跃不已。“像现在这样,我不求的时候,想得到的东西反而来了。越要强求,越求不到。反而放手的时候,他自己送上门来。就像有时候忘记一件东西放在哪里,找遍了家中每个角落,就是找不到它。可是当你遗忘这件事的时候,突然某一天,它自己自动出现了,你说,有意思吧?” “nancy,你悟了!”他笑了笑,象征性地捏了捏她的手。 “你也是一样啊,”她心里怦怦地跳着,感觉说话都要找不着北了。“你也是一样,不要难过,不必强求,假如命中注定是你的,自然会有水到渠成的一天。” “好,我知道了,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他重新站起身来,神情温柔一如惺惺相惜的朋友般,“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天你要是觉得身体不适,就不用来公司了。” “真的不能留下来吗?”她眼巴巴地望着他,突然感到失落起来,“我还想和你说说话……” “时间不早了!”他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经指向十点半。 nancy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那你给我说个咒语,让恶魔鬼神不要来打扰我!”她突然促狭一笑,鬼精灵地说道。 “咒语吗?”他不觉莞尔失笑,nancy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啊。“说嘛咪嘛咪哄吗?” “你看过《绿野仙踪》吗?”nancy的双眼亮晶晶的,语气仿佛情窦初开的小萝莉般。“女巫给多萝西额头上印了一个吻,然后所有恶魔鬼怪都不敢伤害她呢。” “我不是女巫,也不会魔法。”他摊了摊手,心里也觉得十分好笑。怎么感觉有点像父亲在哄不肯睡觉的女儿一般? “那你吻我一下吧!”她充满期待地看着他,面不改色地说道,“我带着你的印记睡觉,就不会害怕了!” 花文轩顿了顿,有些尴尬地抚了抚额。 “我去叫刘妈来陪你睡!” “你在害怕吗?”她眨了眨眼,故意激他,“为什么不敢吻我?是怕吻我一下就会爱上我吗?难道我会因此而让你负责吗?” 花文轩心中微微一动,接着弯下身去,轻轻在她额上印上浅浅一吻。 ☆、第157章 女人的心,真善变 ☆ “晚安!” 他吻完,直起身来,轻声向她道晚安。 nancy木然地望着他,没有任何反应。 他轻轻咳了一声,说了一句“那我走了”,nancy还是没有表示,于是他便转身慢慢朝房门处走去,并细心地替她关上了所有电灯。 nancy眼前蓦然一片黑暗,她伸手轻轻抚了抚被花文轩吻过的地方,心中涌上一阵难言的情愫。 这是他第一次吻她吧?虽然只是亲了一下额头,可是他神情温柔,丝毫没有不耐烦或厌恶之色,她是感觉敏锐的女子,他这算是向她传达友好的讯号,是对她态度大为改变的预兆吗? 夜色好美好温柔,人生如此令人迷醉! 有温热的泪,不由自主地自她眼角滑落。 第二天一大早的,nancy就醒了。 起来梳洗化妆吃了早餐,还笑着和刘妈道别。 “小姐今天是有什么好事情吗?好像心情很不错啊!”送她到门口时,刘妈笑着打趣了一句。 “因为今天天气不错,所以心情也跟着变好了。”nancy意气风发地将包包朝肩上一甩,回眸一笑百媚生。“刘妈你今天很漂亮哦,今天放你一天假,出去约会吧!” “小姐,你看你……”刘妈陡然被nancy这么一调侃,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nancy很少有和下人们聊天的时候,像这么轻松愉快地打趣也屈指可数,可见她今天心情确实是好到爆了。 nancy开着车,一路愉快地哼着调子,她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快点赶到公司。 好想见到文轩啊! 那个少年,当初在听闻过他的传奇故事,又在某商品交易会上的惊鸿一瞥后,她的视线,便再也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了。 将车子驶进地下停车场,从车里出来时,正好碰上花文轩的车刚停了进来,她心里一喜,便也不再动作,只站在原地笑吟吟地看着车中的他。 “早啊!”她弯了弯嘴角,主动和他打招呼。 “早!”他一边锁上车门一边回应道,“觉得好点儿了吗?还以为你会在家休息一天的。” “托你的福,昨晚睡得很好,早上也喝过醒酒汤了,感觉还不错!”她冲他嫣然一笑,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电梯方向走去。“看我这么恪尽职守兢兢业业,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奖励啊?” “……” 花文轩忙完手头上的事,正准备站起身来活动活动,他放在桌上的手机铃声欢快地响了起来。 他瞥了屏幕一眼,来电显示是“亲爱的”。 他脸上先是一喜,接着却跟着叹了口气。 伸前伸任。“喂!”他怀着复杂的心情接起了电话。 “婚纱的事怎么样了?”没有多余的客套,沈心棠劈头就问。 “这件事,我亲自去和小龙女解释好了。”听着她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他心里闪过一抹刺痛。“方便把她约出来吗?或者你带我去拜访她?” “都说了不行了,你到底有没有去找婚纱?”沈心棠显得有点光火起来。 花文轩的双唇紧紧地抿了起来,一向活泼放松的下巴变得紧张僵硬起来。 “阿棠,你知道那件婚纱拍出去多少钱吗?”他耐着性子,试图说服她,“这件婚纱,说不定人家已经穿过了,小龙女再要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所以,你跟她讲,不,我来跟她说,反正设计出来的作品都是要用来出售的,而且我还想邀请她来我们公司长期合作,我会给她一个满意的价钱的!” “我只问你一句话,那件婚纱,你给还是不给?”沈心棠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不给!”他也回答得极爽快。 “你……”她一时为之气结,“花文轩,你这个混蛋!” 沈心棠大发雌威地骂了一句,便匆匆挂了线。 花文轩很是无奈且沮丧地盯着手机屏幕好一会儿,突然想起昨晚说的要约陆白出来的事,他差点忙忘了。 就约在正大广场吧! 他编了条短信,约陆白下午两点半在正大广场的咖啡厅见面。 对方简洁明了地回了个“好”。 刚放下手机,门上被敲响,然后,nancy施施然推门进来。 “要一起吃午饭吗?”nancy天生丽质,轻轻一笑皆能勾魂动魄。 花文轩心情不太好,本来想拒绝的,但突然想起婚纱的事,于是点了点头,无可无不可地说道:“好!” nancy只是来碰碰运气的,没想到他竟然一口答应下来,nancy感到喜不自禁,觉得花文轩现在对她的态度真是好转了很多。 中午两人便去了正大广场的西餐厅,一人点了一客牛排。 “这周末,我想去成都看看敏萱。”nancy喝了一口浓汤,脸上一片神采飞扬。“你要一起去看看吗?” “我们最好不要同时走开,万一公司突然有事。”他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有经常打电话回去问她的情况的,她身体情况恢复得还不错,只是不愿意理我。” “亲人哪有隔夜仇呢,误会解开了就好了。”nancy柔柔一笑,接着又问:“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嗯,要练武的。”他喝了一口水,尽量用自然的语调说道,“nancy,我听说上次新品发布会推出的小龙女的婚纱,后来被你买回去了?” 正在喝汤的nancy差点被这句话噎住。 “是的,怎么啦?”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切牛排,瞪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望着他。 “看来你也是小龙女的粉丝!”他笑了笑,也替自己切了一小块牛排。 nancy笑了笑没说话。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刻,她穿着婚纱和他一起登台亮相,结婚进行曲的音乐作背景,就仿佛在众人面前见证,他们步上婚姻的礼堂一般。 “是这样的,其实我有点后悔当初的举动,我不应该把它拍卖掉,应该留着作我们的镇店之宝。”花文轩轻松自如地说道,“所以我是在想,我们应该把它放到橱窗最显眼的位置,你觉得呢?” “啊,是这样!”她好像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略加思忖后,她终于下定决心似地说道,“这样吧,我把婚纱先借给公司,让公司最有才华的设计师照着式样仿制一件,你觉得怎么样?” “正是如此!”花文轩对她倾情一笑,nancy不由得心花怒放,一张俏脸竟不由自主地飞起了红云。 吃好饭,花文轩便催她回家取婚纱,然后这边他又给沈心棠打电话。 “婚纱我已经拿到了,不过,我要亲自交给小龙女。”打通电话,他直接开门见山。 第90节 “我要问一问她的意思。”沈心棠倒是没料到他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一时还有些怔营不定的。 “你不必问,若是你不让我见到小龙女,我是不会把婚纱还给你的。”他态度很强硬。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考虑一下再回复你。”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故作优雅温柔的男人声音:“看你好像挺喜欢吃这个天妇罗,所以又给你叫了一份。” 那个声音,昨晚他才和对方通过话的,明明白白,真真切切,不是陆白的声音又是谁? 然后,通话被切断。 花文轩呆坐在椅子里,神色黯然而沉默。 看对方殷勤细致的模样,好像对沈心棠挺上心的。 已经不需要再证实了吧?他们确实已经开始交往了。 女人的心,变得可真快啊! 沈心棠正和陆白在一家日式料理店吃午饭。 今天陆白发神经一样,打电话给沈心棠,非要她请他吃午饭。 沈心棠因为婚纱一事在花文轩这里被拒绝,心里便想着要讨好陆白,让他帮忙在小龙女那里说好话,于是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刚刚她正对天妇罗赞不绝口的时候,花文轩电话打进来了,于是便有了陆白那恶作剧的一句话。 “不是都已经分手了吗?为什么还联系得这么频繁?”陆白斜睨了她一眼,懒洋洋地问道。 “关你什么事啊?”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个死花文轩,早点说把婚纱给她多好,还免得她破费请这个陆践人吃饭,吃饭就吃饭吧,嘴又那么刁,吃什么日式料理! “当然不关我事啦,不过你知道的,我一向爱管闲事嘛。”陆白笑米米的,始终是一派闲适淡定的模样。“听说是花文轩他妈和他妹妹反对你们的婚事是不是?看在我们曾经一起上山伐木的革命情谊上,要不要我帮你报仇?” “陆大公子,我应该是说你正义感强爱打抱不平呢,还是说你吃饱了撑的啊?”沈心棠无奈地叹着气,“别人都躲事,唯有你拼命把事往自己身上揽。啊,说起来,我想起来了,你之前和小龙女达成的秘密协议,到底是什么?是真的要对付庄亦明吗?你们打算怎么做?” “沈心棠!”他没回答她的话,却突然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你想说什么?洗耳恭听!”她讨好般地笑了笑,对于他接下来的话充满期待。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天真啊?”他看着她,神秘莫测地笑了笑,“像你这么天真的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第158章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 “什么嘛?”她有些泄气,同时为他戳中她痛处感到难堪。 不是别人说不说,她知道自己的缺点。她不是天真,是太单纯,凡事没有心眼。她要是懂得计较,也不会让比她后进公司的晚辈爬到了自己头上。 一句话,脸皮子薄、心思单纯、不通人情世故、乐呵呵一副无所谓的烂好人! 见她脸色怏怏,似乎是羞愤地低下头和碗里的米饭奋战,陆白又觉得自己言辞似乎有些过激。 他清了清嗓,主动替她夹了一筷子菜,以缓和气氛。 “下午我要和花文轩见面,你希望我怎么和他说?” “为……为什么要和花文轩见面?”她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住了。“你见他做什么?” “是他说要和我见面的!”他诡谲一笑,古铜色的皮肤衬得牙齿白晳光泽。“他大概以为我们正在谈恋爱吧!你说,他要是问我,我们是不是在交往,我该怎么回答?” “……”沈心棠觉得头顶乌拉拉飞过一群乌鸦,她死命忍着想要喷他一脸饭的冲动。 “哦,我知道了!”他悻悻地耸了耸肩,“看你这一副杀人的表情,不要影响别人的食欲好吧?你难道没有公德心吗?我会跟他说这只是一场误会的,其实沈心棠还是很爱他的,就是他老妈和老妹太阴损了,她才不得不做出一副必须和他决裂的样子来的……” “停!”沈心棠好不容易把嘴里的米饭都吞了下去,差点快要被噎死。她忙不迭地伸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故作可怜地说道:“老大,你到底想干嘛?” “帮你啊!”他挑挑眉,表现出无比的热心。“你不是认定非他不嫁的吗?而你们中间只是隔着一点误会而已,把误会解开不就行了吗?” “我和花文轩的事,请你不要再提了。”她叹了口气,顿了顿,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发作起来,“话说你干嘛要答应他跟他见面啊?你们两个大男人,有什么事需要单独见面啊?你就跟他说你没空,不见!” “我这不是闲来无事嘛,就整天这里蹭一顿饭,那里蹭一杯茶的。”他笑得腹黑阴险,轻轻易易地便能撩拨起别人的怒气。“他说请我喝茶,我没有道理拒绝啊!” “哎,我真的很好奇哎,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好像整天无所事事到处瞎晃悠啊?” “如你所见,如你所想!”他挺了挺脊背,自嘲般地说道,“我是无业游民来着!啊,对了,等一下我应该敲诈一下花文轩,我跟他说,我要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只要他愿意破费一点小财……” “你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她恨恨地看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看你身上的穿着,你开的车子,哪怕是再游手好闲也不会沦落到去蹭人家饭讨人家茶套人家钱的!你觉得那样做很好玩吗?你就无聊成这样?你是寂寞又空虚的富二代吗?” “怎样呢?我是富二代的话,你愿意跟我吗?”他笑得很欠扁,目光如星,亮晶晶地盯着她。 沈心棠无力呻-吟一声。 “你吃好了没有,我时间来不及了。”她看了看时间,还差十五分钟就要上班了。“你真的不能不去和花文轩见面吗?” “我可以不去和他见面,但我的行程却不能变了,除非你代替他来陪我度过下午的时光……” “算了,你爱去不去!”她站起身来,缓了缓跪得有些发麻的双腿。 下午一堆的事,谁有闲功夫陪你这bt! “那我去了怎么跟他说?说你要和他旧情复燃还是说你另结新欢让他死了这条心?”他跟着站起身来,紧跟着追问说道。 “老大,有一句话得好,吃人嘴软,你刚刚吃的三文鱼还没消化吧?”她哭丧着一张脸看着他,“看在三文鱼还比较合你胃口的份上,你放过我好不好?我真的很累!” “既然累了,那就和他干脆点啊!”陆白收起了贱笑的表情,脸上顿生怒色,“为什么都分手了还藕断丝连?!我就跟他说,你已经和我好了,让他不要再来烦你!” “随便你吧,我先走了!”她没有心情也没时间再继续和他罗嗦了,匆匆到收银台去结账,不曾却被告知已经买过单了。 咦?什么时候买单的? 姓陆的,你又玩儿我! 沈心棠扭头看过去时,只见陆白正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地往门外走去,她赶紧追了过去,见他自顾自走到了停靠在路边的车子边上,打开车门钻了进去,她也无暇思索,飞也性地狂奔过去打开了另一边车门。 “你怎么回事啊?是你买的单?不是说我请客吗?”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碎碎念,“多少钱,我给你!” “先记着吧,反正这是你欠我的!”他发动引擎,推动手柄,车子既稳且快地飞驰出去。 “欠就欠吧,反正我总是记不得要还的!”她撅了撅嘴,被他的举动弄得稀里糊涂的。 陆白难得地没有还嘴,只是微微勾了勾唇。 “你说,等一下我见到花文轩,要是他问起,是我追的你,还是你追的我,我该怎么说?”沉默半晌,他毫无预警地抛出来一个问题。 “当然是……”沈心棠差点就顺着他的话头说下去了,幸而才只说了个开头便醒悟过来,她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接着无比懊丧地垂下头,真是败给他了! “老大,求你别玩儿啦!你什么都不用跟他说,不管他问什么,你只推说不知道,让他来问我!不对,我现在马上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取消约会!” 沈心棠话一说完,马上翻包包找手机。 车子突然“嘎”地一声停下来,她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往前弹了一弹。 “拜托,我是在帮你好不好?”陆白转脸看向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不要误会,不要以为我对你有意思,你身上没有哪一点符合我的审美要求!我是看在我们的革命情谊上,不惜牺牲我的名誉,替你背这个黑锅,为的就是帮你彻底解脱!你不是说累吗?你难道还想和花文轩搅和在一起不清不楚的吗?索性就来个痛快的,让他彻底死了心,你说是不是?” 沈心棠被他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把她好不容易生出来的勇气一点一点打消,脸色也越来越灰败。 “老大,真是太辛苦你了!让你费心了!”沈心棠小心翼翼的,无比狗-腿地恭维说道,“没想到老大你宅心仁厚,竟然生得一副菩萨心肠,这么为我着想,我实在是……真的是……” 沈心棠一边说着,一边努力想要挤出几滴眼泪,做出一副无比感激的神态。 “好了,行了,行了!”陆白强忍着笑意,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以救世主的语调说道:“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看在我们坚贞不渝的革命情谊上,这点牺牲还是值得的!” 值得你妹啊!沈心棠脸上唯唯诺诺,心里却狠狠地鄙视了他一番。 “反正吧,你看,”他重新发动了车子,一边开着车子一边阐述说道,“做戏要做足,要让他相信的话就要摆出让他信服的事实。若说是我先追的你,他肯定不信的,对吧?我相信这一点你也表示同意吧?那就,只有跟他说,是你追的我罗?” “是,是,你是老大嘛,你说的话就是真理!”沈心棠笑得十分勉强,双手成拳,指甲都快掐到肉里去了。“我相信以老大的姿色,追你的女孩子一定多如过江之鲫,也不差我这一个!” “是啊,没错,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会让别人倒追的!”陆白一脸得色,摇头晃脑地说道,“我是看在我们的革命情谊上,才勉勉强强让你占一次便宜的。哎,你可千万不要想歪了,这只是策略,不是真的让你追我哦。” “我知道我知道!”沈心棠的脸都快笑得抽筋了,“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老大,我前面就下车了,谢谢你送我回来!祝你有个愉快的下午时光!” 车子在公司大楼外的路边停了下来,沈心棠脸上一直挂着谄媚的笑,点头哈腰地对陆白说了不少奉承话,又是感谢又是拜托了一番,这才下车和他挥手道别。 刚一转过身去,沈心棠脸上所有伪装的笑容一扫而空,她朝着地上吐了口口水,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叽歪道:“践人践人,你们全家都是践人!”一爬眼比。 陆白一直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公司大楼里才发动车子离开的。 虽然他没听到沈心棠私下里骂他的话,但他从她的表情动作,以及猜测她的心思,大致也能感觉到,沈心棠绝对是阳奉阴违,当面笑脸,转头就要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但是,即使知道会是这样,他心里还是没有觉得不舒服,相反,他却心情大好,平时不苟言笑的脸上始终挂着一层淡淡笑意。 ☆、第159章 你到底有没有动心? ☆ 下午两点半。 花文轩打理好手头的公务,又到外面仪容镜前整理了一下,这才从容不迫地赶赴去了约定地点。 陆白已经到了,正坐在位子上百无聊赖地翻看一本时尚杂志。 花文轩在他对面坐下来,要了一杯蓝山咖啡。 “花大总裁,你这个大忙人,约我出来想谈什么?”陆白揣着明白装糊涂,“是想和我谈生意吗?” “我记得你说过,你对沈心棠没兴趣,是吧?”花文轩懒得和他绕圈子,开宗明义,直接进入主题。 “是!”陆白端起咖啡,轻啜了一口,唇边有浅浅的笑意隐现。 “那你现在算什么?既然对她没兴趣,为什么不离她远远的?”花文轩太阳双穴突突地跳起,青筋隐现。“我知道你家世不错,有傲人的背景,能让很多女孩子为你倾心,但是,请不要玩弄别人的感情!阿棠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孩子,她是单纯得一根筋认死理的人,她不是和你周旋过接触过的那类女孩子!” “你调查我?”陆白放下杯子,狭长的双眼轻眯了眯,自他的眼中迸射出冷冽狠戾的光芒。“怎么,只许你玩弄她,别人就不行?你不觉得你的说辞很可笑吗?” “我没有玩弄她!”花文轩一脸愤愤然,自喉间低吼出声,“我对她是真心实意的!我和她之间,现在出现了一点误会,我不希望被有心之人趁虚而入,更不希望那个人居心叵测只是为了打发自己无聊的时间而随意玩弄别人!” “花总裁,不要以为你自己是那样的人,就把所有人都归为你的同类!”陆白脸色一凛,冷笑着迎视着对方挑衅的目光,“现在是谁让她受到伤害的?她伤心难过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是谁?我煞费苦心去接近她惹怒她,只不过是想转移她的注意力而已。她被你和你的家人伤透了心,你有自省过吗?你有真正地为她着想过吗?她等了你十年还不够吗?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世上除了你以外,就没有人能让她真正地幸福开心了?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让她掉过一滴泪,请你扪心自问,她在你面前哭过了几次?” 他越说到后来,神情越是认真严肃,一连串的提问朝着花文轩紧锣密鼓地抛过来,渐渐地将花文轩问得哑口无言。 细想想,陆白所说所问,还真的处处都说中了他。尤其最近这段时间,他几乎每次见到她,她都神情恹恹,几乎没有露出过笑脸。但是他却看到她和陆白有说有笑,样子亲密,神情娇憨可爱,一如恋爱中的少女。 到底是,他给不了她么? 是因为他不够好,才给了陆白趁虚而入的机会吗? 还是她本来就意志不坚,容易朝三暮四呢? 不,她不是那样的人。 她既然能够等他十年,这说明她意志坚定始终如一。绝对不是她的问题。 有问题的人,是他! 他轻易给了她承诺,但是却没有完美地实现。 在这一场爱情战役中,她伤痕累累。 花文轩的脸色变得苍白,端着咖啡杯的手都有些发颤,几乎要将杯子里的咖啡都晃荡出来。 第91节 “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那你呢?你就敢保证不会让她受伤吗?”他抬起头来,注视着对方,吐字艰难。“你的家世,如此权高势重,你的家人,又容得下她吗?如果做不到,就请放开她!我还没有放弃,我会继续努力!只要她不变,我不变,我们早晚会在一起的!” “我不会跟你承诺什么的!我只是在回答你的提问而已。”陆白避重就轻地回答道,“我绝不是在玩弄沈心棠的感情,因为我从来没向她索要过感情,也没承诺过她什么,也绝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你想重新得到她的心,你可以继续努力的,我不会拦着你!但是,”他加重了语气,“在你靠近她时,先问一问自己,你的出现,是否能让她真的开心,还是带给她无望和痛苦!” “在我看来,我们半斤八两!”花文轩嗤之以鼻道,“你不给承诺就表示你不会伤害她吗?你既是无心于她,又何必一直出现在她周围招惹她。你不知道吗?沈心棠是一旦爱上你就要求和你一生一世的那种女人!到那时,你又该怎么办?”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陆白漠然一笑,凉凉地说道,“我和她的事,勿需你忧心!我有我的游戏法则!我不会让她爱上我的!” 事实上,他似乎是没有信心,让沈心棠爱上他。 对于一个痴恋着别人十年的女子,想要彻底占据她的心,谈何容易? 像她这样的女人,永远不可能对他产生爱情的女人,他没来由地觉得轻松和安全。 也许是他自私,也许是他冷血,总之,他不想对任何女人付出感情。 “请你离开阿棠,不要出现在她周围!”花文轩挺直了身子,以一种大无畏的姿态看着陆白,“虽然我没有和你谈判的筹码,但是,就算是站在道义的角度上,我相信出身高贵又前途无量的你,应该是不屑于去做那么无聊龌龊的事吧?”来杂下赴。 “我要做什么事,不需要别人教我!”陆白有些不耐烦了,森冷的眸子中映射出凌厉的光芒。“有本事你就来抢,只要你能让她乖乖地从我身边离开,我连吭也不会吭一声的!”顿了顿,他开始作起了结束语,“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一次性问完,我虽然时间很多,但是不想浪费在你身上,以后除了约战,不要随便约我出来喝咖啡!”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花文轩定定地注视着他,“你对她到底有没有动心?” 陆白-面色紧了紧,但很快又松懈下来,变得神情自若。 “没、有!”他斩钉截铁地,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回答说道。 花文轩脸上阴云散尽,得逞般地笑了起来。 “好了,你说的话我都用手机录下来了!”他朝陆白扬了扬手中的手机,“我晚上会和阿棠见面,为保险起见,我会放给她听的。”他正了正脸色,认真地说道,“即使我不能带给她幸福,我也绝不会给你伤害她的机会!” 陆白垂在桌下的左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突出来。但他脸上却是面不改色云淡风轻的模样。 “好啊,如此倒是要多谢你了!”陆白笑得很欠揍,“你正好给她敲个警钟,告诉她,千万不要迷恋我,我只是一个传说!” 说完,他轻飘飘地起身,冷笑着翩然离去。 花文轩阴沉着一张脸,重重地用拳头捶在了桌面上。 陆白从咖啡厅出来,刚一走进电梯,便拉长着一张脸,眼里尽是暴怒之色。 真是卑鄙无耻,竟然录他的音! 要拿去给沈心棠听是吧?晚上还要见面? 你们俩到底还有完没完?! 陆白远远地将车锁解开,打开车门,重重地甩上车门,踩下油门,车子呼地一声如暴起的豹子般轰然而去。 下班时间到,沈心棠整理好文档,收拾了一下东西,和比较要好的同事结伴打卡出门。 出了公司大楼,沈心棠打起精神,调整情绪往小广场外街道走去。 之前已经和花文轩通过电话了,那货死乞白赖要和她一起去见小龙女,不然就不给婚纱。 沈心棠无奈之下只好先答应他,反正到时候看情况,要是惹怒了小龙女,她把他拉走就是了。 谁知她刚走出小广场,正搜寻着停在路边的黑色奥迪时,却猛可地发现紧挨着奥迪的后面,还停了一辆路虎。 此时,分别从奥迪和路虎里下来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子,一个是凌乱有致的碎发,宝蓝色衬衣外加黑色笔挺长裤的花文轩,一个则是留着寸头眼神桀骜衬衣马甲格子裤贵公子装扮的陆白。 两人都玉树临风长身而立,一个忧心忡忡一个满面春风,皆面向她看过来,眼中充满期待。 这是什么情况?沈心棠不安地眨了眨眼。 她扫了花文轩一眼,又快速地将眼光挪到陆白身上。 “老大,你怎么来了?”她磨磨蹭蹭挨到陆白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你不是专程来等我的吧?” “当然不是专程来的,就是正好路过,看看你要不要搭个便车!”见沈心棠第一时间选择靠近他,陆白不免有些得意起来。 他双手随意地插-进裤袋里,一派悠闲自在的作派。 她现在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过二十分钟路程,走走就回去了,根本不需要搭便车了。 “报告老大,不敢麻烦老大,我今天和小龙女约好了有点事要谈!”沈心棠明显地感觉到从那边射来的带着怒火的眼神,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心虚个什么劲儿,总觉得背后冷汗涔涔。 “哦,那正好,我也有事要找小龙女,那就一起走吧!”他侧了侧身,示意她上车跟他走。 沈心棠轻轻咬了咬嘴唇,不明白心里这股别扭劲儿是怎么冒出来的。 ☆、第160章 和小龙女过招 ☆ “老大,我要谈的这件事,唔,和花文轩也是有关系的。”她微微伸手朝不远处的花文轩指了指,“我坐他的车去也行的!” “哦,那好吧,你去坐他的车!”陆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沈心棠正想欢呼一声“老大万岁”时,陆白却蓦地低下头来,凑至她耳边低语说道,“你去了,他会以为你还对他余情未了,你们还会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的!” 他的语声中带着邪佞的笑,从他嘴里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耳畔,又有花文轩站在旁边注视着,她的耳朵根嗖地一声染成了绯红色。 她下意识地要逃开时,花文轩也早已忍不住地大踏步走了过来,抓起她的手臂就走。沈心棠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另一只手臂也被人捉住了。 我靠,你妹,又来?玩五马分尸啊?! “你们又想干嘛?”沈心棠看看这边,又望望那边,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我到底哪里惹你们了?” “花文轩,你放开她!”陆白冷冷地开了口,语气中带着股不容抗拒的傲倨之气。 “是你放开她才对吧?”花文轩针锋相对地还击道,“你忘了你今天说过的话了吗?既然你无心,又为何抓着她不放?” “好,我放手!”陆白唇角微扬,果然松开了手,沈心棠便被花文轩大力带到那一边去了。 “沈心棠,过来!”陆白朝她招了招手,并不是命令式的语气,却自有一投令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沈心棠便极力挣扎着要从花文轩那里逃开,她快速地低低地说道:“你把婚纱给我吧,我自己拿去还给小龙女就行了。” “我说过吧?我要亲自交还给她!”花文轩怒容满面,强行将她塞进了车里。 他替她绑好安全带,关上车门,这才绕过车头去往驾驶室。 沈心棠却趁此机会解开了安全带打开车门下了车。 “你干什么?”花文轩扶着车身,望着对面的女孩,又惊又气。 “你……你等一下,我跟陆白说一声!”沈心棠急匆匆地解释了一下,然后小跑到陆白-面前,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陆白长臂一伸,已经将她整个人带携进怀里,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顺势一带,然后弯身、低头,他的唇准确无误地吻上了她的。 沈心棠只觉得脑袋里轰地一声,她的双眼瞪得浑圆,她现在身子半倾在空中,着力点几乎都在他一只手臂上,只要他手一松,她便成功无疑地跌倒在地上。而她慌乱地伸出手来,本来是想要推开他,却变成只能牢牢地抓住他。 他满意于她的反应,进而与她粘连得更紧。 等花文轩冲过来想要挥拳相向时,他已经放开她,轻轻巧巧将她拉起身来,抱紧她的身子,一个旋转,避开了花文轩的攻击。 而就在花文轩收势回来,扭身准备发动第二波攻击的时候,只听“啪”的一声,陆白脸上已经着着实实挨了一记。 是沈心棠敬奉的。 她正哼哧哼哧地喘着气,对着陆白怒目相向,同时右手掌因为过分用力而微微颤抖着。 “流、氓!”她愤愤地扔下这两个字,挣脱开他仍扶在她腰上的手掌,悻悻地转过身去,直奔花文轩的车子而去。 花文轩本待冲上前再给他补上一拳的,但他又对沈心棠放心不下,于是只得暂时丢开陆白,大步流星地朝沈心棠追了上去。 点火,挂档,车尾喷出一阵烟雾,接着瞬间驶离而去。 陆白愣愣地立在当地,伸手轻抚了抚自己的脸颊。 这是他平生第二次被女人打。 第一次,在酒吧里,他借着酒劲,对暗恋自己兄长的徐珊用强,被她打了。 第二次,他当着沈心棠前男友的面吻了她,也被她打了。低却去耸。 如果说,当初他是嫉恨哥哥太出色而淹没了他的光彩,他急于想要证明自己一定比哥哥强,所以霸道地想要占有徐珊,以此来掩盖自己自卑的心理。 那么现在呢?几年过去了,他的心智成熟了不少,在部队中的历练早已将他锻造成一名铁血英武的男人,他难道还是执着于要与人一分高下? 可是为什么,在刚才,他就是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沈心棠是属于他的。 他一定是疯了吧? 他遥望着奥迪的身影逐渐隐去,脸上露出自嘲而苦涩的笑意。 这一巴掌打得好啊! 他是该清醒清醒了! 陆白,你是犯贱么?你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怎么就只把眼睛钉在沈心棠身上了呢? 可笑之极! 沈心棠坐在副驾驶座上,一开始是气乎乎意难平的模样,等情绪平复一些后,她则扭头看向窗外,不想让花文轩看到她的脸。 车子上了高架,花文轩又不能把车停下来,他只能试图找她说话。 “阿棠!”他轻声唤她。 “干嘛?”她转过头来,神情木然。 他想安慰她,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其实她现在的心境,他真还有点拿捏不定。 刚才陆白强吻于她,她甩手就给了对方一耳光。她是因为觉得羞愤吗?还是因为他在场,而陆白故意轻薄她,让她难堪?又或者是女人的故作矜持,欲迎还拒? 他要怎么安慰她呢?让她不要在意?可是明明他自己却在意得要死! “对不起……”他低声的,自责中夹杂着痛苦,幽幽地说道。 虽然她不知道他突然说对不起为哪般,但都没来由地抽中了她的心脏,让她疼痛得说不出话来。 即使同乘在一辆车里,明明是咫尺间的距离,他们彼此却觉得对方已经变得那么遥不可及。 他们,就这样,再一次的,最终错过吗? 沈心棠觉得眼睛有些发酸,重新掉转目光看向窗外。 车子随着车流,左转、右拐,上升、下降,半小时后,终于抵达了小龙女所在的小区。 到了小龙女家门口,沈心棠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战战兢兢按响了她家的门铃。 小龙女开了门,沈心棠走在前面,花文轩拎着袋子随之走了进去。 “小龙女,我把婚纱带来了……”沈心棠陪着笑,将花文轩手中的袋子接了过来。 “他是谁?”小龙女这才发现突然多了一个人,眼神冰冷,手中握着貌似正在练习的飞镖脱手而出,“嗖”一声直射花文轩而去。 花文轩见飞镖笔直射来,他连忙伸手一推,将前面的沈心棠往安全地带推了过去,随即身子立即来了个大翻转,一个跟斗下去,那只飞镖正好从他成“y”字型的双腿空档处飞了出去,“叮”一声钉在了门板上。 “还有两下子啊?”小龙女微微吃了一惊,紧接着转身双从几上抓了一把飞镖,只等花文轩立定身形,她便刷刷刷如天女散花一般一支接一支将手中的飞镖通通朝花文轩射-了过去。 第92节 花文轩左闪右避,或是飞身将眼前的飞镖踢开,避无可避时,只好顺手抄出手机当武器,一一将飞镖尽数挡格落地。只听得“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只是转瞬之间,花文轩周身左右,横七竖八地躺满了颜色各异的飞镖。 花文轩露了这么一手,反倒让小龙女另眼相看了。 她本来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的,见没能震慑住他,她便也无甚话说,只静静地在客厅沙发里坐了,不冷不热地看向缩在角落处的沈心棠:“不是婚纱带来了吗?还不过来?!” “啊,是!”沈心棠连忙拎了袋子走上前,客客气气地将袋子递给了她。 小龙女也不叫他们坐,只顾着将婚纱从袋子里取了出来,铺展开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察看过,然后抬眼看向他们,淡淡地问道:“这婚纱,没人穿过吧?” “没有!”花文轩想也不想地抢着回答道。 “那就好!”小龙女点点头,站起身来,拎着婚纱便往工作室走去,“你们可以回去了!” “请等一下!”花文轩上前两步拦住她,“我还有话想和龙姑娘谈谈!” 除了称呼她小龙女外,她也喜欢别人称呼她龙姑娘,千万别叫龙小姐,那是大忌讳。 “我和你们这些臭男人有什么可谈的!”她出言讽刺道,“我连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是在亵渎我的眼睛!” 这话也太伤人了,这让阅人无数的花文轩也不由得愣了一愣。 “龙姑娘说的是,男人当然是臭的,只听说过‘闻香识女人’,就没听说过闻香识男人的,可见男人必然是臭的!”花文轩很快就调适过来,各种应对方式信手拈来。“至于说到亵渎尊眼,这也是可以理解的。魏晋阮籍也常会有觉得亵渎眼睛之时,所以对喜欢的人都是给以青眼,对讨厌的人都给以白眼。只有品性高洁性格直率之人,才会真情流露,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 小龙女如面瘫一般的脸上稍微有了动容之色,死寂般的双眸中也顿现一抹活色。 花文轩的表情那般真诚,看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敬仰之色,没有一般世俗之人那样的贪恋与浮欲,这让她心里初时的那种排斥与反感消除了不少。 ☆、第161章 你当我是猪啊? ☆ “不要以为说两句好听的,我就乖乖听你摆布!”小龙女不屑地撇了撇嘴,很是不以为然地说道。 “说两句当然是不够的,我觉得怎么着也得二十句吧!”他故意误解她的意思,却还要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 “这个笑话可真是一点也不好笑!”她冷冷一哂,对于他的装腔作势没有太大感觉。 “龙姑娘慧眼如炬!”花文轩再接再厉道,“我平常给朋友们讲笑话的时候,没一个说好笑的,就看见我一个人在那里乐得前仰后合了。” 小龙女嘴角抽了抽,当她意识到自己似乎失态时,赶紧抱着婚纱往工作室去了,而花文轩则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只听他絮絮叨叨地自我介绍说道:“初次见面冒昧拜访,差点忘了自报一下家门。我的名字叫花文轩,我是花轩堂……” 就这样,小龙女既没欢迎他跟来但也没将他赶走,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工作室内。 沈心棠眼见着花文轩与小龙女进了工作室,这才稍微放松下来,软泥一般瘫倒在了沙发之中。 到底还是花文轩这样锦心绣口又身经百战的厉害角色,才会在又冷又硬一来就给他下马威的小龙女面前找到突围的机会,此时的小龙女,不仅让他跟着去了工作室,竟还耐着性子听他在那里天马行空地乱扯,偶尔似乎还努力地思考一下,脸色也缓和了许多。 花文轩一向是成功的,他能取得今日的成绩,足以证明一切。 相比之下,沈心棠觉得自己真的是既无趣也没用,没有什么值得谈论的资本,也没有任何值得他珍惜并引以为豪的东西。 像他那么出色的男子,又岂是她可以匹配得上的? 罢了,罢了,早就应该看清眼前的事实的,她只被那突如其来的短暂幸福给蒙蔽了双眼,浑然忘了也许自己才是最让人笑不出的大笑话。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她从包包里摸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叶清欢。 工作室里传来花文轩自信飞扬的声音,间或可闻小龙女偶尔的“嗯”“哦,是吗?”之类的回应声,她怕打扰到他们,便拿了手机到阳台外接听。 “心棠,我想你了,我去你家看你好不好?”电话里,叶清欢的声音有些迫切,又带着点哀求。 “我现在在外面,回家可能会比较晚了。”她压低了些许声量,却尽量说得委婉,以免叶清欢误会。“要么明天吧,明天我去看你好了。” “那你明天一定要来哦。”叶清欢略带撒娇地说道,“我最近好闷啊,想找个人说话都不行,你明天一定一定要来哦。” “嗯,好的,你自己多注意身体。最近食欲还好吧?” “没什么食欲,根本不想吃东西。” “那怎么行呢,你现在可是两个人在吃哎。”沈心棠皱眉说道。“再怎么不想吃,也多少吃一点儿呗。” 真个以句。“你明天来吧,你来了我心情一高兴,没准儿就多吃点儿了呢。”叶清欢笑得有些勉强,大概是因为今天要来看她的愿望落空了吧。 “好吧,明天我下班后就过去。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买给你!” “不用买东西,你来了就好!” “我知道了,明天见!” 挂了电话,沈心棠倚在阳台栏杆上看了一番万家灯火,从没关严实的阳台门缝中传来花文轩张扬夸张的笑声,感觉像是他在唱独角戏,但他却全情投入。 天空灰蒙蒙一片,只有三两颗稀稀拉拉的星斗。 沈心棠觉得脸上有些痒痒的,但手一摸时,才发现竟然是眼泪不知不觉中流了下来。 大约呆了一个小时,小龙女含蓄温婉地和花文轩一道走了出来。 “真的不要一起去吃个饭吗?”花文轩还在和小龙女讨价还价。 小龙女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这一刻的她已经卸下了冷漠的面具,变得温柔端庄起来。 “那到花轩堂的事……” “我会慎重考虑的!”小龙女眼中有迷迷蒙蒙的光,看着花文轩,她郑重其事地说道。 “好的,但是希望你不要考虑太久哦。”花文轩难掩脸上的兴奋之色,几乎都要忘形地上前拥抱一下小龙女了。 小龙女未置可否,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以示回答。 事情既已谈妥,花文轩和沈心棠便不好再作过多停留,和小龙女作了别,花文轩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小龙女的家。 才刚上车坐定,花文轩歪身过来,一把将她的身子拉了过来,象征性地抱了抱。 “阿棠,谢谢你!” “谢我什么?”沈心棠一时愣住,突然说抱就抱,她的心理缓冲还没适应过来呢。 “所有的,一切!”他松开她,双眼亮晶晶的,因着刚才对小龙女的成功攻坚,让他脸上显出一片意兴飞扬。“你饿了吧?我们找地方吃饭吧!” “不用了,我想回家,觉得有点累!”她无力地歪靠在椅背上,显得神思慵懒。“你把我带到地铁站,我自己坐地铁回去,你去吃饭吧!” “不行,先吃过饭再回家!”花文轩很坚持。 “我没什么胃口,不想吃饭,就想回家睡觉了。”沈心棠神情疲倦,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乖,听话,吃完饭就回家睡觉了好吧?”他哄着她,语气温柔如水,一如正在讨好闹脾气的恋人般。 沈心棠轻轻合上了眼睑,也不再多说话,面色灰灰的,不知道是光线太暗的缘故还是没吃饭精神不济。 花文轩见她蔫蔫的,便也不再惹她说话,只小心地开着车,一路细心察看周围有没有好一点的饭店。 看到一家川菜馆,上下两层楼,灯火辉煌,人声鼎沸,门口停满了车辆。花文轩想着沈心棠还是偏爱吃川菜的,便一路找位置停车。 等他把车停好,将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想带沈心棠下车时,后者却死捏着安全带不放手,坚决异常地望着他:“我要回家!” “多少吃一点儿吧,”他心疼地看着她,却又对她无可奈何,“你本来就贫血的人,万一等一下血糖过低晕倒了怎么办?” “你就没有不想吃饭的时候吗?”她反问他,给了他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饿一顿不会死的……” 事实上,她现在觉得比死还难过。 现在每次面对他,都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 说她逃避也好,说她懦弱也好,她真的不想以这种状态再和他单独相处。 他蹲下身来,双手轻轻搭在她腿上,流光溢彩的眸子里是无尽的怜惜与心疼。 “阿棠,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吧?你不想和我单独一起吃饭是不是?那好,我不和你坐在一起吃,我们分开吃。不要因为我而伤害你自己,那样不仅是在惩罚你,也是在折磨我。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好好的,珍惜自己,爱护自己!” 沈心棠垂下眼来,侧过脸去,不想让他看到将欲流泪的眼。 聪明如他,又如何能猜不到她心里在难过伤感呢? 他叹了口气,不再强求于她。起身,绕过车头,重新坐回驾驶室,点火,挂档,车子重新启动。 打开车载系统,他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lucy,你马上上网查一下,看看虹口足球场附近都有哪些餐厅提供外卖的,查到马上告诉我!” 却是打给他秘书的。 “好的,总裁!” 他先挂断了电话,这才转头对沈心棠说道,“我给你叫一份外卖到家里好吧?不吃是不行的,或许,我不在,你会吃得自在点儿!”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我是真的没什么胃口!”沈心棠调整了一下情绪,想挤出一丝笑表示自己没事,却失败了。 “好了,你别再说了,我退一步,你也退一步吧!”花文轩心中郁结,自顾自地下了决定,“你家的门牌号多少?” 沈心棠本来不打算告诉他的,不过以她对花文轩的了解,她若不告诉他,他一定会纠缠到底的。无奈之下,她还是老老实实将自己家的门牌号告诉他了。 没过多久lucy打电话来,说了有哪几家的外卖电话,花文轩让沈心棠选一个,沈心棠随便选了一个,但他却觉得沈心棠只是随便敷衍,所以让lucy把每家的外卖都送一份,又嘱咐说让沈心棠到时候随便想吃哪个都可以。 沈心棠这一下被气得精神好了不少,她从他耳朵上摘下蓝牙耳机,对lucy说取消其他的,只要之前那一份就可以了。 “花文轩,你当我是猪啊?”沈心棠切断了和lucy的通话,没好气地看着正专心开车的花文轩说道。“点那么多,我吃得过来吗?” “拣你喜欢吃的就行了,吃不过来的,你不是都拿去喂猫吗?”他看着前方,不以为意地回答道。 沈心棠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脑海中又浮现出当日他偷偷出现在她背后的场景。 他穿着一件天蓝色的绸衫,领口处的扣子解开,袖子半挽,坐在车头之上,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他说他只是顺路,其实她猜得到,他是故意来看她的。 回忆越美好,现实越心酸。 ☆、第162章 算帐 ☆ 把她送到小区门口,照例的,保安亭的值班人员看了一眼他的车牌,死活不让他的车开进去。 无奈,他只得在门口停了车,陪沈心棠步行进去。 “我已经到家了,你回去吧!”沈心棠拒绝了他的护送,“你也还没吃饭呢,刚才自己去饭店里吃饭多好,我自己可以坐车回来的!” “阿棠……”他凝视着她,只觉得肚子里有千言万语,但话到嘴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好累,我先回家了!”她冲他挥了挥手,也是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咙口。顿了顿,终是狠了狠心,将脑中所有的奢望绮念都抛掉,转身,迈步,毫无眷恋地往小区里面走去。 花文轩没有跟上去,他只是痴痴地望着她,看着她萧索的背影,心里涌出无限怅然。 阿棠,辛苦你了,请你再等等我,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会尽快地准备好一切,重新站在你身边!再也不会让你忧伤苦闷了,再也不会让你为难痛苦了,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做得到! “叮”的一声,沈心棠所在的楼层到了,电梯-门缓缓打开。 她下意识地便要迈出脚去,却在见到乍然出现在眼前的人那一霎瞳孔一缩,迈出去的脚生生地钉在了当场。 第93节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现在没心情和他周旋。 小龙女的事情解决了,她好像没有什么地方用得上他了,弃之抛之。 陆白-面无表情地迈腿走了进来,自顾自地伸手按下了电梯上的闭合按钮。 沈心棠瞪了他一眼,闪身就要往电梯-门外冲去,却被他大手一捞,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电梯-门缓缓地闭合上,然后快速向下移动下去。 “你到底想怎样?”沈心棠怒气上涌,拼命地想要甩脱他抓着自己的手掌。 “你今天打了我,难道我就这样算了吗?”他捏着她手臂的力量微微收紧,她便疼得眦牙咧嘴起来。 “是你自己先对我无礼的!”她大声辩驳道。“对付流氓,不是应该给他点教训吗?” “我是流氓吗?”他冷笑着,充满威胁地看着她。 “对我而言,你那样的做法,就是流氓行为!”她不惧他的威胁,梗着脖子顶嘴道。 “好,我会让你看看,真正的流氓到底应该是什么样的!”他咬牙切齿地说完,此时电梯已经停下,电梯-门打开,他不顾她的挣扎后退尖叫呼喊,拉着她便往外走去。 入目之处是一辆辆停泊到位的汽车,原来他们到了地下停车库。 陆白按响了手上的解锁键,将她塞进车中,她打开车门要下来,他又将她塞进去。 “你不是想知道我和小龙女的秘密协议吗?你不是说想知道我的计划是怎样的吗?”他一边按住挣扎弹跳不已的她,他的脸几乎贴到她的脸上,害得她连连躲避不已。“现在,我就带你去看!” “我现……”她转过头来,想说她不想看了,谁知道他贴得这么近,她就这样轻轻一侧回脸来,她的唇就不偏不倚地擦上了他的。 四目相对,她羞窘交加,恨不得立刻找一堵墙撞死算了。 “bt!”她赶紧扭开头,不敢再朝他看过来。 “你也知道你bt吗?”他戏谑地笑了,这才懒懒地松开她,看着她羞窘的神情有点小得意。“装出一副贞节烈女的样子,还不是偷偷来亲我?” “谁亲你了,我是在说你bt!”她恼怒地转过头来,对上他笑意盈眶的眼,“我不想跟你这个bt同乘一辆车!” “你不想做的事,我偏偏一定要做!”他关上车门,并将门锁锁上,然后,他懒洋洋地趴在大开着的车窗上,笑如狐狸般狡诈,“你今天惹到我了,女人,你觉得我会就这样白白放过你吗?” 他把话说完,绕过车头走到驾驶室,也不给车门解锁,直接从车窗中翻了进来。 沈心棠暂时安静了下来,她差点忘了,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是容不得别人动他一根头发丝的。她竟然还好死不死地打了他! 不知道他要使出什么阴狠的招数来对付她! 她悄悄伸手进包里,摸出手机,思忖着是不是应该报警。 车子一路风驰电掣般开了出去,从两边窗户里灌进来的风在车内激荡徘徊,又回旋出去,一片极低气压。 车子很快上了高架,时间已经不早了,高架道路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车子,夜渐渐开始宁静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平静地问道。 她打了他,他实在要报复,大不了让他打两下好了。他要是再过分,她就跟他同归于尽! 反正死对她而言,已经没什么恐惧可言了。 如此一想,她反倒镇定不少。 “去了你就知道了。”他并没看她,只是漠然地回答道。 一路无话。 车子开得很快,大约只花了二十分钟左右,差点昏睡过去的沈心棠听到耳边一声炸响:“到了!” 到了? 她迷迷蒙蒙地清醒过来,抬头看时,四周都是黑黢黢的一片,从遥远的城市灯火中摇曳过来一点光线,模模糊糊可以辨出他们正处于一片未完工的建筑工地上。车子正停在一条静谧的小河边上,沿着河边屹立着几幢拔地而地的超高楼层,而在目光所及的最边上,沈心棠惊骇地发现,地上竟然堆放着好几层结构完整的房屋建筑。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高楼大厦是这样建造起来的? 先把各层模板打好,然后一层层安装上去? “你不懂吗?”他既是鄙夷又是阴冷地笑了笑,慢慢朝那幢躺倒在地上的整体建筑走了过去。“这件事早就上了报纸网络,只不过你生性迟钝,全副心思都在那个人身上,竟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而已。” 沈心棠心里蓦地涌上一层不安的恐惧感,她跟着走上前去,将眼前的景象再仔细观察打量了一番。 下一刻,她猛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哪里是打好模板再拼接的呢,这明明是完工的建筑生生倒塌了下来的迹象啊! “整座楼完全塌了?”她难以置信地看向陆白,“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最重要的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现在这里已经完全荒废了,”陆白咧了咧嘴,一脸幸灾乐祸。“已经销售了70%的房源,所有人集体退款,目前政aa府已经接管了这个楼盘。” “天啊!那这个开发商不是死定了吗?”沈心棠啧啧叹惜着,心里开始同情这个倒霉的开发商。 突然间,她脑海里一阵激灵。 “这个楼盘的开发商是谁?”她呼吸一紧,赶紧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迫切不已地问他。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他不答反问,对她的连贯性思维表示欣赏。 沈心棠不由自主伸手捂住了将要惊呼出来的嘴巴。 难怪,难怪上次她去叶清欢那里,叶清欢一直表现得怪怪的。她问叶爸爸现在负责什么楼盘,清欢变了脸色,还问她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意思…… “是叶清欢的爸爸叶树山……吗?”她有点不确定地问道。 “是!”他斩钉截铁地回答说道,“叶树山不仅赔上了所有的家当,还欠了数千万的巨款,虽然找到了替罪羊去坐牢,不过他如今已是油尽灯枯穷途末路了。” 她死死地瞪着他,眼睛越睁越大。 “这就是……你和小龙女的计划?”她后退了一步,想要离他远一点。这个人是个恶魔,惹上他会令你万劫不复。“负了小龙女的人,不是庄亦明吗?和清欢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牵连到她的家人?” “来,你来看看这个!”他招手示意她过去,并将他手中的手机递给她。 “什么?”她疑惑地吞了吞口水,胆战心惊地往前挪了挪,从他手上接过手机。 号称八百万像素的手机屏幕上,清晰地显现出两具赤-裸教缠的身子。 沈心棠只稍稍瞟了一眼,便抬头不解地看了看他。 “这一组照片,也曾经在网络上疯狂流传过的,可惜你也没看到。”他不无讽刺地说道,“你不妨仔细看一下,照片上的人你可认识?” 沈心棠心里突突地跳着,各种惶恐不安的感觉从脚底慢慢攀升上来,她稳了稳心神,再低头细看时,这才发现照片中的两人,赫然便是庄亦明和林朗。 “呀,他们……林朗为什么会……”她再度惊疑地抬眸看他,内心的震惊之情真是无法言表。 陆白从她手中夺过手机,定定地注视着她,颇有些沾沾自喜地说道:“庄亦明的父亲曾是外交部的翻译官,可是他这个儿子却不愿意继承父志,偏偏热衷于艺术,喜欢建筑和油画。叶清欢是曾是一名室内设计师是吧?他们俩一来二去不知道怎么看对眼了,听说他开画廊的资金,还有一部分是叶清欢出的是吧?” “你倒是把人家的底细摸得很清楚啊!”沈心棠不屑地撇了撇嘴。 才吃一口。“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陆白笑了笑,倒也不去计较她的态度语气。“听说你和陈希昂见过面?” ☆、第163章 出师未捷身先死 ☆ “陈希昂?陈希昂是谁?”沈心棠莫名其妙地盯着他。 “不记得就算了。”陆白-面色柔和,非常愉快地笑了起来。“他是一位走私商人,我曾经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救过他的命,所以他欠了我这个情,这次便帮了我一个大忙。” 沈心棠也许忘了那个人的名字,但是她如果细细回想,应该还是记得他的。 那天她去叶清欢家,一个长着国字脸小眼睛的男人正在和庄亦明研究一副古画,叶清欢还说要把那个男人介绍给她做备胎。 是他把惊吓住庄氏夫妻的小礼盒放在那里的。 同时,那副听说是郑板桥真迹的瘦竹图在庄家失窃了。 这是陈希昂特别拜托庄亦明帮忙鉴定真假的宝贝,知道的人相信他是真的失窃了,不相信的人还以为他是想据为己有谎称失窃,其实是监守自盗。 紧接着,庄亦明的画廊莫名起了一场大火。 大火还连累了周围几家商铺。 他苦心经营的画廊,连同里面斥巨资刚刚购得的昂贵画作皆付之一炬。 同性恋、监守自盗、火烧画廊……不过是几日的功夫,这个曾经风度翩翩潇洒得意的上流社会贵公子,转眼间变得声名狼藉,一名不文。 幸而,还有个家底殷实的丈人家,可惜第二天,这个老-丈人就出了大事故,建好在售的楼盘突然倒了,业主纷纷要求退款,银行开始催还贷款…… 沈心棠不由打了个寒噤。 “陆白,你好狠!”她眼底的恐惧逐渐加深,同时又觉得他不可理喻。“清欢她是无辜的,她现在还怀着孩子!你报复庄亦明就好了,为什么要连累她!你为什么一定要帮小龙女报仇?想追求她一定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吗?” “我帮小龙女,又何尝不是在帮你呢?”他一脸难以苟同的神色,“你别忘了,你从小龙女那里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就是建立在帮助她复仇的条件上的。你口口声声说我要追求小龙女,那你也从中得到了好处,你是不是也应该想当然地认为,我也是想要追求你?” “为什么现在推到我身上?”沈心棠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我那时就说了不要了,我哪里知道是你们达成了这样的协议,我才能拿到我想要的东西?那现在算什么?难道是因为我才导致了叶家和庄家的灾难吗?还有林朗,林朗为什么也卷到了里面?花文轩一直在找林朗,一直没找到他,你把他藏到哪里了?” “我把他杀了!”他冷冷的,镇定的,毫无一丝悔意和慌乱,字正腔圆地说道。 “杀……杀了?”沈心棠浑身又是一个激灵,凉风习习,吹过空旷黑暗的工地,更显得阴森与凄清。沈心棠感觉自己舌头都快打结了。“你怎么杀的?你为什么要杀他?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以为是一只鸡一只猫随便说杀就能杀的吗?你是黑-社-会啊?” “惹恼我的下场,就是让他死,或者是让他生不如死!”他几乎是从齿缝中迸出来的这句话,眼里冒着点点寒光,那是地狱修罗的化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噬血的戾气。 “你今天带我来这里,又告诉我这些,无非是想告诉我,我今天打了你,激怒了你,你也想让我死或者是生不如死,是吧?”沈心棠整了整精神,强压着内心的恐惧,哪怕是双腿还在打着颤,她脸上还要装出一副凛然无畏的神情。“人生无趣,唯求速死!请陆大公子成全!” 陆白“哧”的一声笑了,他明明看见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偏偏却嘴硬得要死,看她一张小脸白的,看来是真的受惊不小啊! “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我就要让你生不如死!”他笑得温和,说得轻松,仿佛两人只是在谈论天气一般。“你不是爱花文轩爱得要死吗?我就去折磨他好了。我也让他声败名裂,让他事业堪忧,啊,你们这对苦命鸳鸯,是不是正好可以患难与共白头到老了?说起来,我还是在帮你啊!” “卑鄙!无耻!你这个疯子、魔鬼!”沈心棠脑中一热,弯腰拾起脚边的一块砖头,奋不顾身地朝陆白冲了过去。 她今天就做一回英雄,她要替天行道,收了这个妖孽! 然而,她才刚刚抓起砖头,正准备迈开步子的时候,只听得“扑”的一声,紧接着是“啪”的一声响,她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自己的脚尖勾到另一只脚的脚后跟,就这样直挺挺地朝前扑了下去,而她手中的砖头也骨碌碌飞出老远,“啪”的一声摔在了水泥路上。 真是太丢人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啊,长使英雄泪满襟! “你何必这么客气,至于行这么大的礼么?”陆白忍俊不禁地走上前来,也不扶她,只蹲下身子来,强装正经地看着她,“那你是同意我去这么做了是吧?得,我马上就开始行动了!对付花文轩可真是简单容易多了,只要一个高明的黑客,就可以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语毕,他立即站起身来,从口袋里取出手机,作势要给什么人打电话。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裤脚。 “陆……老大,我错了,我今天不该打你!”脚下传来女人可怜兮兮的声音,那哀哀无助的嗓音,没来由得令他心头一紧。“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陆白到底是有些不忍,他弯下身去,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第94节 沈心棠的头发上、脸上、衣服上都沾上了泥土,整个人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谢谢老大!”沈心棠低垂着头,声音里都有些发哑了。 陆白沉默地注视了她半天,只是呆呆地,木木地看着她,也不说话,也不动。 沈心棠心里惴惴,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打心底里觉得害怕。她不敢抬头看他,没有得到他的许可,她也不敢随意走开。 她就那样低垂着头,心里翻江倒海,头脑里乱轰轰的,觉得一片茫然无措。 “不要再忤逆我!”他突然伸出手来,替她拂去头上脸上的泥巴,又顺势将她的下巴勾抬起来,迫使她正视于他。“你怕我吗?” 沈心棠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抱着我!”他突然命令说道。 沈心棠愣了一下。 “嗯?”他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沈心棠满脸不情愿的,却又无可奈何地,缓缓伸出双手,象征性地环抱住了他。 他看着她别扭地将头扭向一边,双手虚虚地环抱着他,身体却极力地隔出一段距离,他脸上露出了一抹促狭的笑意。 送她回去的路上,大约是她太过疲倦了,她一直歪着头闭着眼斜靠在椅背上。后来他干脆将车停靠在路边,摇下车座,让她躺平了身子睡觉,又细心地替她盖上了一张薄毯。 看着她的睡容,想起她拿砖头准备砸他的场景,他再一次的忍俊不禁。 突然想起他当初和小龙女密谋时,他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他说:“我要让你和你的仇人相爱相杀,也让他和他的亲人相爱相杀。”情以沈愉。 这一刻,他怎么觉得,自己和沈心棠,倒像是在相爱相杀一般? 不,不对,他们并没有相爱,他们只是相杀而已。 不,也不对,他并没有真心想要伤害她,他只是吓唬她而已。 谁让她在那个男人面前,力图证实他们的清白一般,还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他,从来都不是只挨打不还手的人。 车子到了小区地下车库,熄了火,他正准备直接把她抱上楼时,沈心棠已经幽幽地醒转过来了。 “嗯,我到家了吗?”她翻身坐了起来,脑子里还有些混沌不清的。 他轻轻“嗯”了一声,本来打算抱她的身子也退了出去。 她连忙将身上的毯子放到一边,从车子里钻了出来。 “那……那我先上去了。”她呐呐地,带着一种敬畏的语气请示说道。 “好!”他回答得简洁干练。 她如获大赦般,匆匆说了声“再见”,急急忙忙便往电梯那边冲了过去。 哪怕是进了电梯,回到自己房间里,她都似乎还能感觉到陆白身上那股狂野噬血的气息在周围发散。 一夜辗转多梦,忽而梦见林朗在茫茫原野中奔跑着大喊救命,时而又梦到叶清欢狠毒地指责她说都是她害的,忽而又梦见花文轩一脸颓废破衣烂衫在路边行乞…… 一场梦醒,她几乎汗湿全身。 天已大亮,时间不早了,她胡乱洗了个澡,匆匆收拾一下便赶去上班。 因为出门匆忙,她又害怕迟到,仓促之中连早饭也忘了买。 一到公司便忙个不停。 一直忙到午休时间,同事叫上她一起去吃午饭。 沈心棠应了,拿了钱包手机站起身来,就在那一瞬间,她陡觉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所有知觉。 只听得“碰”的一声,离她最近的同事眼瞅着她撞到了办公桌上,接着又软软地滑倒在了地上。 办公室瞬间一片哗然。 ☆、第164章 我要纠缠你一辈子 ☆ 等沈心棠醒过来时,触目所及的,是一片刺得眼疼的白,鼻尖传来难闻的消毒水味道。 耳边有轻微的滴答的声音,她转过头去,只见一根管子从上面垂了下来,一直延伸至她的手部。 顿时所有感觉都回来了。 她的手背上有些疼。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来,看见左手手背上连着点滴针管,针管处用胶布牢牢粘住。 “阿棠,你醒了吗?”花文轩推门进来,手上拿着一个保温筒,见到她醒了,脸上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你觉得怎么样?”他快步走到床头,把保温筒放在桌上,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真是吓死我了!一定是你昨晚没好好吃饭是吧?今天早上也没吃吧?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你怎么来了?”自动忽略他的数落唠叨,她皱了皱眉,“我晕倒了吗?其实我只要休息一下就没事的,怎么就把我送到医院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亏得你的同事给我打电话!”花文轩制止住她让她别动,他将她的床头摇高,脸上颇有些不愉之色。“你这样子,叫我怎么放心得下?我看,你还是到我那里去上班吧?我上次的提议你就完全没有考虑过吗?”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回去吧!”她神情还是恹恹的,突然间好讨厌这个世界,讨厌花文轩,讨厌陆白,也讨厌自己。她真想去到一个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 “你这怎么叫没事呢?”花文轩嗔了她一句,然后从保温筒里分了一些粥出来,顿时病房中粥香四溢。“我去买的粥博士里的芙蓉粥,既可口又养颜,我喂你吃!” 他用勺子盛了一点粥,凑至唇边吹了吹,然后递至她唇边,一边示意她张开嘴吃一边自言自语说道:“等你这边好了,我带你做个全身检查吧!上次只给你爸妈做了,倒忘了让你也做一下。看看有缺什么营养元素,好好补一补!” “你把碗给我,我自己来吧!”她没有就着他手里的勺子吃粥,而是伸手想要接过他的碗。 “你现在这样子,怎么好自己吃?你昨天就是因为不听我的话,所以才会这样子的!想要快点好起来,不想让别人操心,就乖乖听话!” 他故意板起一张脸,好像训斥不听话的孩子一样。 沈心棠看看自己手上扎着针,确实不太方便自己进食,便也依了他,让他细细地喂她把粥吃了。 一碗粥吃下去后,感觉到胃里暖暖的,整个人也充实了不少似的。 吃完粥,他又伺候她漱了口。期间他的电话响了好多次,全都被他直接挂断了。 “好了,你回去吧!”沈心棠不好意思占用他太多时间,“你平常事情那么忙的,我和你非亲非故……” 花文轩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沉下脸来凶了她一句:“是非亲非故吗?不是亲人,难道还不是故友吗?我们曾经是那样密切的关系,不,我们一直都是非常亲密的关系。我,从来都没承认我们已经分手了!在我看来,你依然是我的未婚妻,我们不久之后就会结婚的!” 沈心棠紧咬了咬唇,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 “花总裁,何必自欺欺人!”她扬起下巴,眼中没有丝毫逃避躲闪,一脸坚毅决绝。“我已经抛弃了你,怀抱他投,你这样苦苦纠缠着我不放,未免太没有风度了吧?” “是,我就是纠缠着你,我要纠缠你一辈子!”他瞬间红了眼,像被逼急了的猛兽。“我就是认定了你,除非你嫁给了别人,就算你负气嫁给了别人,我也会想办法拆散你们!我,永远会看着你,守着你,就像你当初看着我,守着我一样!” “我真的是,快要疯了!”沈心棠眨了眨眼,将眼中将要蒸腾的泪意掩去。然后,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你干什么?”他紧张地站起身来。 “上厕所!”她也没好气地呛了他一记。 花文轩没说话,径自走到挂着点滴的那一边去,推着架子,作势要跟着她一路去洗手间。 “你干嘛啊?”刚刚穿好鞋正在四处寻找自己包包的沈心棠发现他跟了过来,又气又急地怒视着他,“我上厕所你也要跟啊?” “我跟着你放心点!”他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骨节分明的大手紧抓着架子不放。“反正你是我的人,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她涨红了脸抗议,“我这只手又没断,推一下架子不会怎样!” “看你精神这么亢奋,想必恢复得还不错!”相对她的脸红脖子粗,他则显得很淡定。“行了,我把你送进去就出来,好不好?” 沈心棠见争不过他,便只得由着他跟进卫生间。 把她送到马桶边上,他嘱咐了一句“好了叫我一声”,这才一步三回首地离开了卫生间,并带上了房门。 沈心棠在马桶上坐下来,一边方便一边从包包里掏手机。 花文轩太难搞了,还说什么要带她全身检查,检查个鬼!她看到他就觉得无尽的伤感,活似五脏六腑都在受刑一般,这滋味太难受了。 她在手机号码簿中快速地翻动着。 你妹,有保存记录的竟然只有那么几个人,想找唐韵娇的号码也找不到了,没一个可靠有效的。 找不到解决办法,真是急得她抓耳挠腮得紧。 正在心烦意乱之时,叶清欢心有灵犀般地发了条短消息过来。 “心棠,你说的晚上会过来哦,别忘了哟!我等你!” “清欢,我真是恨不得马上就过来见你。是这样,我现在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你过五分钟给我打电话来,尽量想个好点的理由,让我无论如何要去你家一趟!” “发生什么事了?”沈等头片微。 “见面再说吧!记得哦,想个非去见你不可的理由!” 沈心棠把事情安排好,这才结束了漫长的蹲坑动作,拖拖拉拉地开了卫生间的门出来。 花文轩就一直守在门口,听到门上有动作立即迎了上来,帮她推着架子回到床边。 点滴瓶里的液体已经只剩下一小半了,沈心棠觉得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她想让护士给她停了点滴,她要出院。 不过,花文轩像尊守护神一般守在那里,估计他是不会同意她这么干的。 幸而没过多会儿,她包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她暗暗松了口气,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立即会意,主动替她把手机拿了出来,顺便瞟了一眼来电显示:“叶清欢”,他也稍稍放下心来。 “喂,清欢啊?”沈心棠拿过手机,装模作样地问道,“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来?” “心棠,我突然肚子疼得厉害,怎么办,家里没人,能不能帮帮我?” “啊?你肚子疼啊?怎么回事?你家里没人吗?” “是啊,没人!”叶清欢的声音仿佛饱受煎熬一样,沈心棠心里想着,这家伙演戏演得可真像。“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好,你等我,我马上来!”沈心棠匆匆挂了线,然后掀被又要下床。 “你又干什么?”花文轩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又有异动,他自然是要出言阻止的。 “清欢那里好像出事了,她家里没人,我要去看看她!”她一边说着,一边动手撕开粘在针头处的胶布,准备自己把针头拔了。 “她有事不会打给她家人吗?干嘛非要找你不可?!”花文轩拉开她的手,不许她拔针头,“你不许到处乱走!现在有事的人是你!” “你们男人懂什么啊?”沈心棠火大起来,口不择言地说道,“她现在是孕妇,稍有不慎就会发生意外。你又没怀过孩子,你怎么能了解妈妈们的心情?!我当初出意外的时候,守在我身边的是谁?我当时伤心难过得快要死了,我多想有个人来安慰我陪着我……” 她说着说着,眼圈便不由自主地红了。 第95节 然后,她一把推开他,到底还是自作主张把针头拔掉了。 “阿棠!”他一把扯过她的胳膊,眼底有着深深的自责。“我知道,你恨我!因为孩子的事,因为我当时不够关心你,所以你一直耿耿于怀,你恨我怨我都没关系,我也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你想想,你去又能有什么益处呢?你又不是医生!假如她真的是有事,当务之急,不是应该叫救护车吗?” “好,我再打个电话给她,确认一下她的情况。”沈心棠听他分析得很有道理,只得配合着说道。 然后,她再次拨通了叶清欢的电话。 而叶清欢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 这一下,反倒让沈心棠真的无比紧张起来。 “没人接!”她放下手机,有些呆呆地看着花文轩。 “走,那我们去看看!”花文轩见她的表情不似作假,不由得也觉得事态有点严重,便不再阻拦她,而是拉着她便往外走。 花文轩把车开得飞快,半个小时不到,他便已经把车开到了叶清欢家外面的马路上。 ☆、第165章 撞破 ☆ 沈心棠和花文轩匆匆飞奔下车,脚不沾尘地往里弄里花园洋房奔了过去。 按了门铃,铁门开了,沈心棠和花文轩迫不及待地就往里冲。 还没到正屋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摔打东西的声音,骂骂咧咧的声音,以及号陶大哭声。 他们刚准备踏进房门口,突然从里面扔出来一个东西,花文轩赶紧拉了沈心棠避开,紧接着“咚”的一声巨响,接着一阵烟尘大起,却见草丛之中,是一个红色的大号旅行箱。 “爸爸就是偏心!送你去国外念书,还给你住这么好的房子,”房间里一个大嗓门的女人正撒泼般地大声嚷嚷道,“你哥哥也是什么都让着你,还借钱给你开那劳什子的画廊。现在倒好,画廊没了,好端端地还开车撞了人,欠我们的钱也不还,你们凭什么还要住在这房子里?” “大嫂,不是我们不还,实在是现在……”叶清欢的声音低声下气的,间或隐着两声抽泣,“大嫂,你要是把我们赶出去了,那我们住哪儿啊?眼下我又怀了身孕……” “你回娘家住去吧,你娘家不是有钱得很吗?”声音尖酸刻薄且耀武扬威。 “大嫂!”庄亦明也帮着老婆哀求说道,“这件事我们回头再说吧,家里来客人了,你这样闹得多不好看?!” “里子都没有了,还要什么面子!”大嫂依然在叫嚣着,“你们这个时候,还会有客人来拜访你们吗?恐怕是讨债的吧!” 沈心棠听得分明,因为昨晚从陆白那里得知了叶清欢的情况,对于她目前的处境,沈心棠颇有些内疚的味道。听到这位大嫂这么咄咄逼人,她忍不住就要往房间里冲了。 花文轩却把她往后一拉,压低声音说道:“看样子叶清欢应该没什么事,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我们还是不要去掺和了,走吧!” 沈心棠犹豫了一下,只听得房中又是“哗啦”一声巨响,大嫂凶神恶煞地说道,“不要以为你们背着我问你哥借钱,我就不知道,你哥在外面养了个二-奶,他给你们的封口费是吧?你们兄友弟恭沆瀣一气,只有我是外人是吧?没说的,把钱吐出来!不吐出来,就从这栋房子里滚出去!” “这个房子是爸爸给我的,我欠你们的钱,我会还的!”庄亦明外强中干地还嘴说道,“大嫂,以前我事业顺利的时候,我对你如何?每逢年节日,我送给你家的东西,也有不少钱了吧?我现在不过是一时落魄,连外人都没有这样苦苦相逼,你又何必相煎太急?” “拉倒吧!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的处境!叶家那边还有个没填满的大窟窿,你手上也一堆烂帐,我不逼你,回头被别人从你这里把钱逼走了!” 庄亦明的烂帐,主要是指他借出去的钱,要不回来。他以前顺风顺水的时候,手上有点闲钱,他交游又广,有很多朋友找他借钱周转,有的甚至连借条也不打,他也不甚在意。现如今,别说没有借条,就是有借条,那也是一要再要,一来放不下面子,二来人家就直接赖帐。 为这事,叶清欢也三天两头和他吵,吵得他心烦意乱,每晚都喝得个烂醉才着家。 “大嫂,怎么说我们都还是一家人呢,难道我们就跑了不成?”叶清欢凄凄哀哀地说道,“求你今天先回去,过两天我们想办法凑钱,等一下我有朋友要来,还请你给我留一点颜面!” “颜面值几个钱?你现在还顾得上什么颜面不颜面的,小叔子光着身子抱着男人的照片全国人民都看见了,那时候他怎么不提颜面二字?” “大嫂!”庄亦明像是被人踩住痛脚一样跳了起来,恼羞成怒地大喊道,“你给我出去,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你放手!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大嫂骂骂咧咧的叫嚷着。 推攘争执的声音越来越近,沈心棠不由侧目看了花文轩一眼,后者也是微微皱眉,现在要撤退恐怕也是来不及了,他振作了一下精神,索性拉着沈心棠的手迎面走了进去。 庄亦明推攘着所谓的大嫂正好走到门口,那位大嫂约莫三十五六年纪,化着浓妆,满脸泛着油光,一张红艳艳的嘴唇仿佛血盆大口一般。耳朵上脖子上手上全是金灿灿的,真正一副粗鄙艳俗的模样。 庄亦明也看到了他们,便对大嫂松开了手,笑得很是尴尬窘迫:“是花先生和沈小姐来了啊,真是失礼了,让你们见笑了,快请进吧!” “你们来得正好,你们来评评理!”那位大嫂见谁逮谁,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伸手就往沈心棠手上一抓,口水几乎喷溅三尺,“我真是个苦命的人啊!他们一家人联合起来欺负我,把我当外人。现在我就把自己当外人,来讨还欠我的债,这两个不要脸男盗女娼的东西竟然把我赶出来,唉哟,没天理呀,还让不让人活啦!” 大嫂一边呼天抢地地喊着,一边索性就往门口台阶上一坐,“不要脸”“死践人”这样难听的字眼就从她嘴里滔滔不绝地骂了出来。们陶文听。 叶清欢听说沈心棠和花文轩来了,也赶紧迎了出来,让他们进去坐。庄亦明则继续留在门口和大嫂周旋,半拖半拽地将她拉到外面去了。 “真是,太丢人了!”叶清欢双眼还红肿着,显见刚刚才哭过了,脸上也是一片红通通的。“刚才给你打电话吓了一跳吧?其实我是故意说给大嫂听的,没想到她根本就不上当,害我白演了一场戏,还让你担心了。” 叶清欢这番话说得顺溜自然,一下子便将花沈二人的疑虑打消了。 客厅里被砸得七零八落,叶清欢连忙把凌乱的沙发收拾了一下,勉强让沈心棠和花文轩坐下了。 “家里也没有好茶叶,我随便给你们泡一杯吧!”叶清欢掩饰着眼里的落寞,殷勤地招呼着他们。 “清欢,你别忙了,快过来坐下!”沈心棠主动将她拉了过来,与自己坐在一处。 叶清欢本来就生得不差,加上整过容,绝对是让人眼前一亮的女子。可是如今你看她,头发如乱草一堆,双眼浮肿,神情憔悴,整个人黯然无光。 父亲与丈夫的事业双双遭受巨创,让这个已经习惯锦衣玉食的女子顿时失了主张,乱了分寸,变成这副落魄模样。 沈心棠心里有些不忍,同时深深地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去揽上那件破事儿。她煞费苦心为人作嫁,到最后,自己没有落个好下场,还连累了好朋友也跟着遭罪,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陆白死混蛋,下手如此狠毒,完全是要将人逼入绝路啊! “刚刚那个女人真的是你大嫂吗?”沈心棠颇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书香门第家的长媳,怎么会是那般模样?” “听说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叶清欢解释说道,“她以前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妻子,因为后来我老公他大哥在外面养小的,她跟发了疯似的,后来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清欢,对不起!”沈心棠侧身抱了抱叶清欢,深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你干嘛跟我说对不起?”叶清欢反倒被她弄得莫名其妙的,“我家遭逢大难,你还不嫌弃来看我,我心里对你真是说不出的感激,你怎么反而说对不起了?” “不是……”沈心棠幽幽地望着她,她是造成对方家庭灾难的罪魁祸首,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你现在怀了身孕,注意情绪不要波动太大。我太后知后觉了,到今天才知道你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可恨我能力有限,又不能帮到你什么。” “只要你有心想帮,又岂有帮不上的?”叶清欢叹了口气,拿眼睛瞄了瞄对面的花文轩,意有所指地说道。“其实其他的还好,我们可以再慢慢想办法,以前借出去的钱,还能再催讨回来一些,就是这个大嫂,天天上门来吵来闹,弄得我真的很烦。” 沈心棠只是有些时候迟钝了些,但并不是说她就是笨蛋。叶清欢的言下之意,她大概也听出了七八分。 叶清欢现在情况窘迫,上次说佣人放假了,其实根本就是把佣人辞了,自己胡乱做点什么吃的对付,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而沈心棠身上虽然是没有钱,但和她同来的那一位,他所经营的公司市值十亿,他那里倒是不缺钱的。 然而,她现在和花文轩已经断了关系,她又怎么好意思去开口替叶清欢借钱?况且,花文轩是商人,在商言商,他又如何肯白白把钱借给对方? 于是,在这当口之上,沈心棠沉默了下来。 “看我在说什么啊?”叶清欢自嘲一笑,赶紧调节气氛说道,“心棠,其实没什么的,我和亦明还年轻啊。我决定了,我要把孩子打掉,然后重新去上班,我想,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哪怕是一辈子不吃不喝,总是能把帐务还上的……” ☆、第166章 真相 ☆ “什么?”沈心棠大吃一惊,“你要把孩子打掉?那是一条小生命哎!” 她还记得很清楚,上次庄亦明要叶清欢把孩子拿掉的时候,叶清欢是如何立场坚定地维护腹中的孩子的。这才过去几天啊,叶清欢已经准备放弃这个孩子了。 “我也知道他是一条生命啊,”叶清欢苦笑了一声,将手轻轻放在了腹部处,叹息着说道,“但他来得不是时候啊,现在把他生出来,不过是让他跟着我们吃苦罢了。” “清欢,你别这么想……”沈心棠被她说得心里酸酸的,她自己的孩子是被别人蓄意谋害掉的,而叶清欢却要出于无奈主动将他打掉。她是因为意外,都难过了好久,叶清欢却要强忍着悲痛作好失去孩子的心理准备去承受…… “心棠,你以后一定要幸福哦,我希望这所有的苦难都到我这里来,心棠是天底下最善良最美好的女孩子,所以老天一定要好好厚待她,绝对不能让她受一点伤害……”叶清欢眼里闪着点点泪花,几度语声哽咽。 沈心棠心里不由大恸,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转过身去,又和叶清欢抱在一处,流泪眼对流泪眼,伤心人见伤心人。 两人心中似乎都有万千难言的悲伤,这一哭竟然一发不可收拾,直教哭得日月无光天地变色,让坐在她们对面的花文轩也跟着双眼发热起来。 稍顷庄亦明回来了,一见此情景连忙走上前去,轻轻推了推叶清欢,颇为责怪地说道:“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在朋友面前如此失态?看你还把沈小姐也招得哭了!” 叶清欢立即反应过来,赶紧推开沈心棠,胡乱擦了自己脸上的泪,又伸手要找纸巾给沈心棠擦,但茶几上的纸巾盒早就被大嫂扔得不知去了哪里。还是花文轩从身上摸出了一包纸手帕,取了其中一张纸巾亲自替沈心棠擦拭眼泪。 沈心棠既悲自己的命运,又对叶清欢的遭遇表示内疚惭愧,一时情不自禁便泪眼滂沱起来,连花文轩给她擦眼泪,她也没有显示出特别的抗拒。 因为庄亦明过来了,花文轩便牵着沈心棠坐到了自己一边,沈心棠像木偶一样任他提拉着坐了过去。 “你们的遭遇我也听说了,”花文轩这时发表了一下意见,“我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因为庄先生你的那张上传到网上的不-雅-照,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我也认识,据我所知,他绝对不是好男男之风的那种人,很明显你是受人陷害的,连着你后来的所有事件,都是有人在蓄意构陷于你,莫非是庄先生生意上的仇家所为?” “这个……应该不是吧?”庄亦明有些坐立不安,显得十分难为情,“我的画廊也不过刚开始步入正轨而已,并未对任何同行造成威胁。当然我确实是遭人陷害,但却苦于找不到幕后之人是谁。看家里乱的,你们坐了半天,还没给你们倒水呢。” 庄亦明站起身来,急急忙忙跑去厨房张罗茶水。 他的脸上有着明显的躲避和慌乱痕迹,连沈心棠这个感觉迟钝的人都发现了。 庄亦明很明显在撒谎,他肯定知道是谁在对他下手,但是他不想说出来。 当然了,沈心棠也不想把这件事暴露在阳光下,因为,这件事她也有一部分责任。虽然她很想否认,但这却是明明白白的事实。 “花文轩,还是你比较厉害啊!”叶清欢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努力营造出温婉的笑容,看着花文轩说道,“你看我们当初都是一起的同学,现在只有你事业有成飞黄腾达了,我不但一事无成,还落到这样悲惨的田地,上天真会跟人开玩笑。” “人生就是这样啊,起起伏伏,高高低低。”花文轩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正好处于这个低谷期而已,等过了这一段,就是你人生新的里程了,不要这么悲观。” “怎么能不悲观?”叶清欢眼中又涌出泪来,“我都快要不想活了。天天都是讨债的,我爸还住在医院里,每天大笔大笔的钱往里面送……花文轩,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能不能借我点钱?我会尽快还你的,真的,我马上就会去工作的!” “你想借多少?”花文轩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问了一句。 “一百万?”叶清欢伸出一根手指头,见花文轩轻轻皱了皱眉,她又连忙改口说,“五十万,要不三十万也行的!” “三十万说起来倒也不是什么大数目,可是,也不是小数字。”花文轩慢条斯理地说道,“认真说起来,我和你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只不过是因着你和阿棠关系还不错……” “是啊是啊,”叶清欢忙不迭地说道,“我和心棠就跟亲姐妹一样,我以前还没落魄的时候,我也一直很照顾她的,心棠,你说是吧?” 叶清欢充满期待地看着沈心棠,迫切想要得到沈心棠一个肯定的回答,顺便最好是替她敲个边鼓。 沈心棠犹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你就借给她吧!”沈心棠突然鼓起勇气对花文轩说道。 认真说起来,她当时所谋到的福利,好处全都是花文轩占到的,如今让他出一点血,江湖救急,不过分吧? “我借给她是可以,不过江湖规矩是,要有人作保的。”花文轩眼中似是隐含得意的笑,认真地看着沈心棠。 沈心棠转眸看了看叶清欢,叶清欢一直给她递眼色让她快点答应下来。 “好,我来作保!”她狠了狠心,终究还是孤注一掷。好吧,就当是她造下的孽,由她来扛吧! 事情既然说妥,那便说做就做。 白纸黑字,花文轩一笔而就,给叶清欢立了借款三十万的借据,叶清欢签了字,还加盖了她的印章,同样的,作为保人的沈心棠也签字盖了手印。 借据立好,花文轩从身上摸出了支票簿,刷刷刷立即签了一张三十万的支票,递给了叶清欢。 叶清欢再三向他道谢,同时一再承诺会尽快还款。 然后沈心棠说要去医院看看叶树山,叶清欢看看时间四点过了,便谢过她的好意,说改时间再去看,让他们一起在家里吃晚饭,她让庄亦明打电话去叫个厨师来。 沈心棠自然是不好意思再让她破费的,她以前这样生活惯了,加上花文轩在这里,他们不好慢待,要知道上次她来的时候,还是她下厨的呢。 么什何掉叶。“不用了,我今天突然从公司里出来,还有些工作上的事没结束呢。”沈心棠站起身来与叶清欢夫妇作别,“等过两天我再来看你吧!” “工作上的事打个电话去公司嘛,”叶清欢不依,“都这个点儿了,哪能不留你们吃饭就让你们走呢?况且,你和花总裁又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 沈心棠因为心里有鬼,所以脸上有些不自在。 “吃饭的事有什么要紧,什么时候不能吃啊?”沈心棠淡淡一笑,执意要走,“我最近在公司里表现很差,我再这么三天两鱼两天晒网的,恐怕我很快就要被炒鱿鱼了。” “你这值得担心什么?”叶清欢倒是不以为意,“花总裁上亿的身家,你还怕他养不起你吗?” 第96节 沈心棠脸上僵了僵,也不敢转头去看花文轩的脸色,只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好了好了,我真的得走了,清欢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能帮你的一定会帮的!” 她匆匆说完,也不顾叶清欢与庄亦明的挽留,绕过沙发疾步朝门外走去。 花文轩也与庄氏夫妇匆匆道了别,赶紧追了上去。 庄亦明和叶清欢也忙忙地送到门口,眼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花墙之外,庄亦明转脸看向叶清欢说道:“刚刚那三十万,一人一半!” “凭什么一人一半?”叶清欢挑眉瞪他,“这是你弄到的钱吗?是我弄到的!反正你现在是我养着,有的你吃有的你喝就行了,给你钱你想干嘛,你是拿去玩男人啊还是撞人家车啊?” “清欢!”庄亦明俊逸儒雅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愤怒与羞辱将他的脸扭曲变形。“连花文轩一个外人也知道我是受人陷害的,你为什么紧抓着这件事不放?什么叫你养着我,你现在住的不是我庄家的房子啊?你跟我结婚后有去上过班吗?不是我养着你的吗?” “你现在跟我算帐了是吧?”叶清欢高抬下巴,直问到他脸上去,“你养着我,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别说我怀着孩子了,你难道忘了,你开画廊的钱,还有一小部分是我出的!” 他忿忿然地盯着她,半晌,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 “好,好,好!”他紧咬着牙,似乎在极力隐忍着将欲喷薄而出的怒意。“你都留着吧,你给你娘家送再多的钱那也不过是去填无底洞!” “就算是填无底洞我也愿意!”她望着他忿忿转身的背影,眼中无名火窜得老高。“以前你春风得意的时候,我们家还风光的时候,也没见你给过我娘家一分钱嘛。你凭什么这样说我娘家!你从我娘家得到的好处还少吗?你既然看不起我娘家,那么聪明能干,又何必贪图分我一半钱去!” “够了!”他猛地转过身来,冲她大吼了一声。那声音沉实如雷,一时间倒把叶清欢吓了一跳。 “你今天若是不把钱分我一半,我就把事情真相告诉沈心棠,我就跟她说,你是如何算计她,又是怎么和花文轩联手设计她,让她傻不拉叽地被她所谓的好朋友好姐妹给利用的!” “啪!”一个清脆而响亮的耳光落在了庄亦明脸上,几乎将他的眼镜扇落。 “庄亦明,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卑鄙无耻!” “彼此彼此!”庄亦明扶正了眼镜,不怒反笑,“比起你煞费苦心谋算你的朋友来说,我还不如你呢!” “你……”叶清欢被他戳中痛处,脸上又羞又愧又怒,瞪圆了一双眼睛,胸口剧烈地起伏不已,真恨不能一把掐死眼前这个男人。 ☆、第167章 你们真的在交往吗? ☆ 美兰湖,北上海最美丽的地方。 它像是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具有浓郁北欧风情的城堡之间。 红墙黑瓦,碧水绿树,每一处都是宜人的风景,每一处都令人心旷神怡。 在位于湖边的一栋尖顶花园洋房里,有柔柔的风吹进敞开着的落地玻璃窗,吹动半掩下来的织锦窗帘飒飒作响。 刚刚睡饱午觉起来,身着一身轻薄家居湖的陆白伸了伸懒腰,随意扒拉了一下头发,靸着拖鞋,停在了与卧房方向相对隔着空旷中庭的房门口。 房间不大,看用途应该是用来堆放杂物的或是用作佣人房的,里面还有些空,只摆了一组沙发和一张工作台,台上摆放着四五台电脑,其中一台电脑上有人影浮动,正对着显示屏的,是一个一身素白长裙的女子。她有一头长而飘逸的秀发,已然垂到腰间,戴着耳机,正目不转睛地对着眼前的监控器,她目光沉静,脸色木然,好像这世上任何事皆与她无关,一副完全淡漠人生的样子,不是小龙女还是谁? 沙发上还随意地坐着两个年轻男子,二十五六岁左右,清清爽爽的t恤加牛仔裤的装扮,一个正低头玩手机游戏,一个正翻阅着电子书。 听到动静,那两个散落坐在各处的男子瞬间抬起头来,皆站起身来恭敬地喊了一声“陆少”,陆白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随意。 那两个男子坐下后,陆白才缓步移动到了小龙女身后,显示屏上,两个女人正抱头痛哭,正是沈心棠和叶清欢。 而她们的对面沙发里,端坐着的俊朗帅气的男子,正是花文轩。 这是叶清欢家里客厅的监控录像。 幸而现场破坏得不是特别厉害,窃-听器装在茶几下面没被发现,不然他费心布置的这一切就要暴露了。 他把录像一直看到沈心棠离开,这才悒郁不已地摘下耳机,闷闷地回到自己卧房去了。 该死的,她怎么又和他腻在一起了? 叶清欢,你敢算计沈心棠啊,看来你吃的苦头还不够多啊? 匆匆换好衣服,拿了车钥匙出门,顺便问小龙女走不走。小龙女看戏看得正精彩,没理他,他也不再多问,阴沉着一张脸,咚咚咚下楼去了。 花文轩和沈心棠并排坐在车里,两人都一言不发地直视着前方,心里各自有着计较。 叶清欢私下里找过花文轩两次,表面上只是跟他叙旧,讲了许多他和沈心棠别后发生的事,显得十分关心他和沈心棠。但他又不是傻子,哪里能猜不到她的来意? 虽然不是多么深厚的交情,毕竟相识一场,她又那样楚楚可怜地来求他,又尤其她说,愿意帮他劝说沈心棠,他被她说动了。 他借给她钱,限期两年内还清,由沈心棠作保。但他相信,两年内,叶家的元气是无论如何恢复不了的,所以,这笔钱,肯定是要不回来的。兰美每璀镶。 那他只有着落在沈心棠身上,从此,他有了更为充足的理由来接近她,他手里捏着陆白对她无意的录音,他不怕陆白会对他造成威胁。只要陆白没有了威胁,他有足够的自信来重新挽回她的心意。 相比之下,牺牲这三十万还是值得的。 而沈心棠则想的是,叶清欢有今日这祸,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之所以说是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觉得,即使没有她,陆白也有可能会在部落里遇见小龙女,说不定也会脑门一热仗义出手,所以,她不愿承认这起事件完全是因她而起的。 而她才是真的无辜。 她于这当中,一点好处也没得到。她遭遇小龙眼的冷眼,受她的嘲讽,吃了不少苦头,到头来好处全让花轩堂得了,她人财两空,还意外连累了朋友,最最无辜不幸的就是她了。 那么,在这起事件中,最终的受益人,花文轩,他有义务有责任借钱给叶清欢度过难关。即使叶清欢到时候还不上,他要找自己讨债,她就把事情真相告诉他,看他还好不好意思追-债! 正当两人各自进行深度思量的时候,沈心棠的手机响了。 从包包里取出手机,看到上面是个陌生号码,她想也不想就接了起来。 “你在哪里?”低沉醇厚的男声,不是陆白却是谁? “在上班啦,还能在哪里?”她瞟了花文轩一眼,然后微微侧过头,带着一种如临大敌的重视感,对着车窗玻璃说道。 “是吗?那你等我,我去你公司找你!”男人淡淡一笑,听不出他语气里有什么不对劲,反而是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你找我干什么?我很忙啦!”对这个冷血狠辣的人物,沈心棠心存畏惧。 “把这个号码存起来吧,是新号码,要是敢再拉黑,你就死定了!”电话那头,陆白对她的反对表示充耳不闻,反而赤-裸-裸地威胁说道。 “老大明鉴,上回明明是误操作来着!”沈心棠心头一凛,赶紧表明自己的立场,“那我先挂了,这就把号码存起来!” “嗯!”陆白志得意满地轻“嗯”了一声,沈心棠又略等了一等,确定这厮没有别的吩咐了,这才麻利地按断了通话键。 然后,迅速将这个号码保存起来。 “是陆白?”花文轩静静开着车,一边仔细聆听她那边的动向。 “嗯。”沈心棠松懈了不少,觉得这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就“嗯”了一声以示回答。 “他说要来找你?”他接着问道。 “嗯。” “你们真的在交往吗?” 沈心棠紧紧地盯着他,好似对他的提问感到恼怒不已,接着,很快地,她就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是!” 花文轩“哧”的一声轻笑起来,好像听到好笑绝伦的笑话一般。 “你笑什么?”沈心棠对他的态度感到光火,不由出声讽刺道,“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世上除了你之外,我就再也遇不到好男人了?” “是,也不是!”他不无矛盾地说道,“你也许还会遇到好男人,但是,再也不会有哪个男人如我一般爱你!” 沈心棠极不屑地“嘁”了一声,调转头不再看他,但是,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感到一丝温柔与甜蜜。 把她送到了公司楼下,她迫不及待地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他要是请你吃晚饭的话,你就去吧!”在她下车前,他突然转过头来,笑着对她说道,“我知道,我要是让你和我一起吃饭的话,你一定是抗拒的。只要能让你好好吃饭,心情愉快,和谁吃饭,我并不在意。还有,这种局面,我会尽快让它结束的!” 沈心棠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就急匆匆往办公楼里赶。 他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大楼里,脸上的笑意也慢慢隐去。 他知道,她说的和陆白交往的那些话,都只是负气之辞。她的心里,仍然是爱着他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更加觉得心疼。 他现在没有资格完全站在她身边,他的出现只会令她感到烦恼和痛苦。 如果那个人可以让她开心快乐,那就让他先陪在她身边吧! 不过,他相信,这段时间不会太长的。 他很快就会准备好,卷土重来,收复失地! 沈心棠到公司的时候,公司里已经差不多快下班了。 大家都没想到她还会回来,见她来了都纷纷围上来问情况。 何总编还亲自过来问候她,说身体不好可以再休息两天。 她这一个月都没怎么上班,再休息下去,到时候拿到手的工资少得可怜,那才叫惨! “不用了,我没关系,今天只是意外。”沈心棠笑着向何玉安保证,“我等一下加会儿班,争取把今天拉下的事情处理完!” “你也不用急于这一时啊,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何玉安似是关心又颇为无奈地说道,“万一你又晕倒了,到时候花总裁还以为我们公司虐待你呢!” 沈心棠勉强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她就知道,包括她的直系领导,以及各部门同事,对于她这样屡屡请假或是旷工的事,给予的结论肯定都是,有花文轩这尊大神罩着她,不然她早就被扫地出门了。 她有一回甚至好像听到有人私下在议论她说,真搞不明白这个沈心棠是怎么想的,要是我是她的话,直接去花轩堂帮忙做事岂不是更好?干嘛还留在这个没什么发展前途的小地方?是在这里故意显示她的优越感吗? 有一瞬间的冲动,她觉得应该辞了这里,另外再去谋事。不过想到自己现在手头拮据,贸然换工作不是明智之举,还是默默筹划,徐徐图之为要。 公司的人都下班后,沈心棠还是留下来加班了。 以前她也经常加班,有时候不是因为公司里未完的事情,而是做自己的私事,顺便错开下班高峰期。一-号-线里常常人满为患,她经常挤不上第一班车。 现在好了,离家近了,这么方便,她可以在公司里呆得久一点,这样还可以为自己节约一点电费。 打开文档,正准备开始工作,她的手机却不安分地响了起来。 手机屏幕上,“陆践人”三个字闪闪发光,几乎要刺瞎她的眼。 “老大有何吩咐?”她接起手机,有气无力地说道。 “还以为你死了呢!人家都下班了,你怎么还不出来?”陆白毫不客气地抱怨着。 “那你就当我死了吧!你找别人陪你玩吧!”陆白其人,行事暴戾狠决,完全凭个人喜恶做事,视人命如草芥,在沈心棠心里,已经自动将他归于黑-社会分子了。对于这样非正道的人物,沈心棠是能避开便要尽量避开的。 通话被对方切断,沈心棠无语地瞪了一眼手机,心想这可是你自己挂的,不是我挂断的,不要找我的麻烦。 给自己倒了杯水,正准备坐下来开始工作时,大门外的门铃骤然响了起来。 前台以及其他部门的灯都是灭掉的,只有她的位置上亮着灯,从大门外是看不见的。 门铃声响过之后,她清晰地听到陆白近乎暴怒的大喊声:“沈心棠,你给我死出来!” 沈心棠吓了一跳,但是,她不打算给他开门。 她悄悄把她座位上方的灯也给灭了,躲在办公室里一动也不动。 门铃声又响了一遍,然后,暂时没了声音。 几乎是立刻的,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在这空寂无人的办公室里显得尤其响亮尖锐。 第97节 她因为过于慌乱,想也不想地一下子便按下了挂断键。 然而,下一秒钟,“哐啷”一声巨响,几乎让整个办公室都震了一震,也吓得沈心棠下意识地尖叫了一声。 穿着衬衫套马甲一身英伦风的男人此时一点也没有贵公子的风度与气质,绷着个脸,浑身四周遍布着狂妄与戾气,大踏步地朝着她隐身的地点而来。 从窗户外面映射进来的光线,让这个即使是灭了灯的办公室也残存着一丝光线。男人毫不犹豫地向她走来,一伸手,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的手腕,紧扣着她便直直地往外拖去。 “我的神啊!”沈心棠惊愕于他的果断与速度,身不由己地跟着他往外走去,然后,她看到了被笨重的花盆砸坏的玻璃门,玻璃碎片溅得门口四周都是,花盆连着里面栽种着的龟背竹还在地上簌簌颤抖。 门外已经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夹杂着疑惑紧张的保安人员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什么声音?” “她把这家公司的玻璃门给砸了!”陆白扣着沈心棠的手腕,小心地避开地面上的玻璃碎片,拉着她站在了灯光明亮的走廊里,然后对赶来的保安人员振振有辞地说道,“是我亲自抓住她的!” “喂,你不要血口喷人!”沈心棠真没料到这厮如此信口雌黄,她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掌控,却总是功败垂成。“明明是你这个混蛋砸了我们公司的玻璃门,我还没找你索赔,你倒恶人先告状了!大叔,我是这家公司的职员,我有工作牌可以作证的。”她满面怒容地看着那保安人员,指着旁边淡定从容的陆白说道,“是他砸坏了我们公司的大门,请大叔帮我作个见证,我要以毁坏他人财产罪起诉他!” “大叔,你千万别听她的!”陆白似笑非笑地看着一头雾水的保安人员,懒洋洋地说道,“她是这家公司的职员没错,她憎恨老板要求她加班,所以她一气之下砸了公司大门泄愤,正好被我撞上,她请求我替她保密。但是我是个正义感非常强的人,所以我决定还是抓住她,把她交给物业处理。” ☆、第168章 一起进派出所的革命情谊 ☆ 他这番话说得义正辞严,镇定自若,脸上也是极为诚恳的神情,任谁听了都会相信他所说并非虚妄之词。反观沈心棠,一脸凌乱抓狂欲哭无泪的神情,真真好像是做了坏事被人当场抓住极力想要漂清的那类人。 “陆白,你要不要脸?!”沈心棠简直要气得七窍生烟,不由自主就伸出腿来想踹他,都被他轻轻巧巧避开。“明明是你砸了我公司大门,现在还敢诬赖我?赶快赔钱!” 好在那位保安大叔是明事理的人,他大概也觉得像沈心棠这样柔弱的女子能做出怒砸公司大门的事,有点难以令人信服。 “老王,你在不在保安室?”他拿出对讲机和同事通话,“看看十分钟前八楼的监控录像,有人破坏公物,看看是什么人干的?” 真是苍天有眼啊!沈心棠刚刚还气极败坏的表情马上就变得扬眉吐气得意洋洋起来。她真想仰天狂笑一番,大吐胸中一口恶气。不过,她还是忍住了这样的冲动,只是淡定地拢了拢头发,用感激和敬重的语气对保安大叔说道,“大叔,你真是英明神武智慧卓绝,都说再狡猾的狐狸都逃不过猎人的眼睛,姜还是老的辣!大叔你真厉害!” 陆白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没说话。 那位大叔被沈心棠夸得不好意思起来,正准备谦虚两句,对讲机适时响了起来,“八楼和十二楼的探头不是坏了还没换新的吗?八楼出事了吗?怎么搞的?我过去看看!” 沈心棠才刚刚扬起来的眉头瞬间垮了下来,陆白的嘴角跟着却扬了上去。 那位大叔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他们的物业管理做得这么差劲,现在这样的内幕却被公司职员听到了。这他沈上人。 这栋大楼是建成于九十年代的老式办公楼了,虽然占了好地段,但入驻这里的企业多是一些效益不怎么好的小企业,因为物业费比不过新建的那些大楼,而且这里一向太平没出过什么案件,所以这里的监控探头已经坏了有一段时间了,物业管理大概觉得这个东西也没有必要,便没有管它了。 没成想今天就出了事! “大叔,你看这样好不好?”陆白看着对面比他矮了一头的中年男子,故作大方地说道,“其实我个人也是很反对公司无理要求员工加班的,换了是我的话,有可能也会和这位小姐一样,一怒之下砸了大门的。我看她也挺可怜的,这样吧,砸坏的玻璃由我来赔偿好了,清理费也由我来支付,这件事大叔你就不要张扬出去了,我怕对这位小姐的将来产生影响……” “陆白,你别在这里假惺惺颠倒是非了,你干嘛要赔?既然你说不是你干的,那你干嘛当这个冤大头呢?你明明就是心里有鬼!” 沈心棠简直快要被他气死了,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更无耻更嚣张的人吗?自己犯下的罪恶轻轻松松就推到别人身上了,还让被冤枉的人百口莫辩,真是岂有此理?! “你们两个是互相认识的吧?”保安大叔还有点懵,不过他听到了沈心棠喊出了陆白的名字,“谈恋爱闹别扭了?” “我不认识她!”陆白矢口否认。 “我认识他!”沈心棠却赶紧回答说道,“大叔,事情是这样的,这个人是黑-社会的,因为我不小心冲撞了他,他一直来找我的麻烦,我没给他开门,他就把我公司的大门给砸了,大叔,你要相信我!” “你说你认识我,那我请问你,你除了知道我的名字以外,还对我的其他方面有所了解吗?”陆白玩味地笑着,从容不迫地问她,“我今年几岁?家住哪里?在什么地方工作?你说我找你麻烦,请问具体是什么麻烦?” “你……”沈心棠一时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还真的是哎,她好像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以外,对他的情况,她还真的是一无所知。因为回答不上来,自己又处在了劣势,她又急于要洗清自己的嫌疑,于是她又心急地反驳说道,“我不认识你的话,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 “那我还知道这位大叔的名字叫许齐呢,可是我今天却是和许大叔第一次见面。大叔,你以前见过我吗?”他温文散漫地笑着,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问那位保安大叔说道。 那位保安大叔瞪大了眼,“是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忽然间想起什么,他低头看了一眼别在工作服上的工作铭牌,上面是有他的名字的,他这才一脸释然。 正纠结间,那位被呼叫的姓王的保安人员也蹬蹬蹬跑过来了,看到眼前的景象也吓了一跳,连声问“怎么回事?是谁干的?” “是他!” “是她!” 沈心棠和陆白同时伸出手来指着对方,异口同声地说道。 许齐便用简洁明了的语言将他到达现场后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这位姓王的保安人员一边听许齐的叙述,一边用审判的目光将他们俩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后他出声问陆白说道,“你是我们这栋办公楼的工作人员吗?你是哪家公司的?” “我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我只是路过,进来借用一下洗手间的。”陆白坦然迎视着对方的目光,回答得理直气壮。“至于我为什么要上八楼来借用洗手间,是因为我这个人比较迷信,我的幸运数字是八,所以我是逢八必用的,像是我的手机尾号,我的汽车牌照,我家所住的楼层,都是带八的。” 他这样一解释,又好像找不到他身上的破绽了。 那边沈心棠已经忍无可忍了,她神情激动地对两位保安人员说道,“报警吧!我要求报警处理!现在现场还没被破坏,那个砸坏玻璃门的花盆还在里面,我相信,警方只要从花盆上提取指纹,就可以证明到底谁是凶手了!” 漂亮!沈心棠在心里替自己喝了声彩!她刚才在那里纠缠半天,怎么没想到这么行之有效的办法呢? “哎,你真打算这样吗?”陆白似是充满同情地看着她,不解地问道,“回头要是那上面找不到我的指纹,你该怎么办?你既然蓄意想要砸坏办公室大门,肯定会戴上手套之类的东西避免出现指纹吧?啊,我知道了,难怪你这么有恃无恐的,原来就是因为你知道那上面肯定发现不了你的指纹是吧?” “我不想和你这个bt多说话,”沈心棠白了他一眼,懒得再和他争执,“大叔,赶快报警吧!” 两位保安人员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觉得唯今之计,也只有报警一途了。 陆白倒是沉得住气,也没有出声阻止他们报警。 王姓保安用手机报警,许齐则负责看护现场,而沈心棠和陆白两位嫌疑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也只得配合得站在原地。 这边的警察办事效率倒是挺快,没过五分钟,警车的鸣笛声就在楼下响了起来。 警察来了后,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然后带走了沈心棠和陆白及许齐去警局录口供,另外又让技术科的人来勘察现场提取指纹。 一行三人被带到了附近的派出所,许齐的口供录完后就让他走了,接着沈心棠的口供也录完了,然后警员让她等了片刻,离开了半分钟后,过来让她回家去了,也没说什么短时间内不要离开上海,要随传随到之类的话语。 等她走出派出所门口时,只见陆白在门外晃悠来晃悠去已经颇有些不耐烦了。 “录口供好玩吗?”他冲她露齿一笑,“你还没吃晚饭吧?我也没吃,看在我们一起上山伐木又一起进派出所的革命情谊上,一起吃个饭吧!” 吃你个大头鬼啊,老娘气都被你气饱了! “这位先生,不是说不认识我吗?现在来说什么革命情谊,你不觉得很好笑很矛盾吗?”沈心棠恼恨地看着他,嗤之以鼻道,“这样最好,我们就当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不过话说回来,我们本来就是陌生人,这一次无缘无故进了一趟派出所,就当是还你之前挨的那一巴掌的帐,咱们两清了,以后请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 “哟,还真生气啦?”陆白嬉皮笑脸的凑上前来,想看仔细一点她的神情,被她狠狠一瞪,然后擦过他的身子大踏步地离开了。 “嘿,这女人,还长脾气了!”陆白望着她怒气冲冲地快步离开,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扬声问道,“我送你回去!” 一边快步走向停车场,打开车门上车,点火,启动,车子呼啸着冲上街道,却看见沈心棠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车。 从派出所到她公司或者她家,步行都只需要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她今天这么急着要离开,可见她果然是气得不轻。 好吧,相信换了是谁被别人冤枉过都会气得肝疼,他这次好像是有些过火了。 谁让她老是不听他的话,让他添堵呢? 让他生气的后果,自然是让那个始作俑者十倍甚至百倍的生气上火,方才能消他心头之恨! 不过,这一次,他是真的一点也没觉得解气,反倒更添一层苦闷烦恼。 ☆、第169章 动摇 ☆ 出租车很快就把沈心棠送到了家门口。 从派出所出来,沈心棠就一直暴躁抓狂不已。 为什么那厮比她还先从派出所出来?一看他那悠哉游哉的模样,她就知道这厮肯定又跳出局外,一点事情也没有了。 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黑白两道通吃? 有权有势就是好,杀人就跟砍瓜切菜一样,他可以正大光明地告诉你,他杀了人,可是他还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 就如同她明明亲眼见到她砸坏了公司的破璃门,她有十成把握可以定这家伙的罪,没想到到最后反倒是她被盘问了许久,人家轻轻松松就被放了。 天理何在啊?! 回到家里,先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水,在公司那里和陆白争执了半天,又去派出所录口供,真快要嗓子冒烟了。 刚刚放下水杯,心里还在气愤难当,门铃忽然响了起来。租出的从一。 “是谁?”她警惕地问道,然后走到门边,从猫眼往外看去。 “外卖!”门外,一个穿着印有“漱玉楼”字样工作服的小伙子,手上拎着一个保温筒,正端正地垂手等着她开门呢。 漱玉楼,是附近一家港式茶餐厅,从早至晚,供应各色小吃甜点汤茶,夜宵也很丰富,生意一直不错。 “你搞错了吧?我没叫外卖!”难道是骗术的创新?她心生疑窦,所以并不打算开门,只是隔着门大声说道。 “这里有一位姓花的先生吗?是他打电话订的!花先生是我们的月结客户!”门外的外送人员很是耐心地解释说道。 “哦。”沈心棠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她稍稍打开一条门缝,那外卖人员就迫不及待地将保温桶递了过来,“请您慢用,再见!” 送外卖的小伙子像是赶时间赶得不得了一般,沈心棠刚接过保温桶,他就撒开手去,转身跑了。 沈心棠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这才缓缓关上门,抱着保温筒到客厅灯下坐下,打开盖子,扑鼻而来的就是一阵香甜浓稠的香气,定睛看时,里面却是白生生的,银耳雪莲粥。 想到下午的时候,花文轩说叫她一起吃饭她不肯,想来还是担心她又不吃饭,所以才给她订的这个粥吧? 好吧,看在他一片心意的份上,不吃也浪费了,沈心棠决定还是不要辜负了对方的心意。 对面窗户里,拿着望远镜看到正拿了碗匙怡然吃粥的沈心棠,陆白纠结着的心里才稍微舒服了些。 他就知道,要是说是他订的餐,她肯定不会接受的。 是花文轩就不一样了。 这就是她对他和花文轩之间的区别待遇! 算了,就当是他的补偿吧!谁让他害得她都吃不下饭了呢? 沈心棠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发现地上的玻璃碎片已经被清理干净,有制作玻璃门的工作人员正在测量需要修复的玻璃数据。 公司里已经炸开了锅,七嘴八舌讨论着这次事件。 何总编不动声色单独将沈心棠叫到了总编办公室。 “小沈,昨天是你最后一个下班吧?”何总编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和颜悦色,但她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对她已经心生出诸多不满之意。“你是几点离开公司的?” “何总编,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昨天晚上,我已经报警了。”沈心棠老老实实地回答说道,“今天警方应该会给我们一个说法吧!” “物业那边已经提出承担责任了,”何玉安推了推眼镜,对她的不打自招了若指掌一般。“他们说都是由于他们的疏失,没有巡逻到位,安全监控方面也很欠缺,他们不仅负责安装新的玻璃门,还免了我们一年的物业费呢。” 那倒是……因祸得福了。 不过这句话,沈心棠可不好意思说出口。 “你真的没看到是谁砸坏公司大门的吗?”半晌,何玉安从眼镜底下抬起眼来,意有所指地问道。 沈心棠犹豫了一下。 事情显而易见,陆白已经将这件事摆平了,也许是花钱,或者是什么别的途径,总之,他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事故责任完全推到了物业身上。 如此神通广大之人,即使她说了实情,又有何用?反倒给自己找无尽的麻烦。 “是,我没看到!”最终,她还是撒了谎。“我走的时候,办公室大门还好好的。” 第98节 “这可真是一件怪事!”何玉安喃喃地说道,“这个砸坏办公室大门的人意欲何为?公司里没有损失其他任何财物,连翻动的迹象也没有。” “谁知道呢,反正怪事年年有。”沈心棠虚弱一笑,都不敢正视对方的眼睛。 “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工作吧!” “好!” 沈心棠离开了总编办公室,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这一天过得有些忐忑,却又很轻松。 因为,包括花文轩也好,还有陆白也是,谁也没有来打扰她。 想来陆白也知道事态严重,再加上,她和他本来就说不上有什么关系,压根儿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那种,也许,从此以后,他会收敛一些,另外寻找目标,不再老是来找她碴了吧? 如此最好,大家各安其所,省事省心! 转眼就是周末了,沈心棠因为连日来的疲惫糟心,周六就窝在家里不想出门了。和邓秋通过一通电话,对方问她现在住在哪里,说有空来找她玩儿。又问她和花文轩进展如何了,沈心棠也都是支吾着搪塞过去。 下午的时候,打电话给叶清欢说去看她,却被告知说她去娘家小住几天,过几天再联系。 周日晚上的时候,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 “心棠啊,花文轩昨天来过家里了。今天刚刚走的。”妈妈在电话里叹了口气,“他向我们道歉,说对不起我们一家什么的,还恳求我们再给他一次机会。又是抢着干活又是说好话的,临走还给了我们一张银行卡,说里面有二十万,是给你弟弟家扬创业用的,还说要是不够再找他要。或者家扬先到他那里学习一下也可以的,他会尽量支持。心棠啊,我看他倒是很真心的,妈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你就当我没说过吧!我跟他说了,让他解决好他们家那边再来跟我们提,他也答应了。” “妈,你要他钱干什么?”沈心棠心里既是心酸又是着急,“我已经跟他的妈妈保证过了,我是不会和他在一起的。妈,他妈那么欺负你,你都忘了吗?” “我怎么会忘呢?可是他这样跑前跑后的,还说要照顾家扬,我们……” 对于沈心棠的父母来说,让整日飘浮不定的沈家扬安定下来,一直是他们的心头病。只要有人愿意帮忙解决这个问题,他们真的要千恩万谢的。 何况,花文轩那个人,本来就惯会收买人心,只要他想去做的,没有做不到的。 沈妈妈便又动摇了,觉得花文轩那么好的人,沈心棠错过了,也怪可惜的。 “妈,以后他再要来找你们说什么做什么,给我打个电话吧!”她当然也知道父母为什么会动摇,她也不忍苛责,只得无奈地说道,“那笔钱你们就给家扬吧,我再赚来还他就好了。” “心棠,要不你就再考虑一下吧?”妈妈已经变成花文轩的说客了,“反正你跟他结婚以后是会跟父母分开住的,只要年轻人心意坚定,其实没有哪个父母争得过孩子的。” “妈,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有分寸的。”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和花文轩斩断关系,为什么却要在她初见成效时来动摇她的心呢? 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从来没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让她觉得缺钱缺得厉害。家扬这两年折腾钱折腾得厉害,先后学了好几样专业,然后雄心勃勃要做事业,没有一样做成的。后来沈心棠劝说他先工作积累一点经验和资金后再创业,沈家扬听不进去,觉得她这个做姐姐的不肯支持他,一气之下只身跑到广州那边去了。 短时间内,这笔钱是还不上了,只有慢慢攒来慢慢还了。 心里好乱啊!明明她可以心安理得得这笔钱的! 不,难道就是因为看中花文轩的钱,她才想要和他在一起的吗? 她对他的爱,已经变得不纯粹了吗? 沈心棠彻底睡不着了。 翻身起床,慢慢踱到阳台上。 月华如练,照在雪白的墙壁上,反射出一层淡淡的清辉。 暑意已经褪尽,夜风习习,吹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还带有一点清凉的感觉。 万籁俱寂,四周一片黑暗宁静,人们都陷入沉睡之中了吧? 眼睛看向远处还亮着灯火的街道,偶尔会有车辆呼啸而过,但很快就又恢复了无边的寂静之中。 刚刚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夜里两点了。 站在这里浪费时间,要不回去睡觉,要不找本书看看-吧! 她收回目光,正准备转身返回房间。 突然对面楼层房间里的灯亮了,因为窗帘没有拉,所以她可以将对面的情况看得很清楚。 ☆、第170章 偷-窥 ☆ 她没来得及参观对方房间里的摆设,她的视线被移动着的那个人影所吸引了。 一个男人出现在了卧室门口,一边走一边迫不及待的脱下了身上的衣服,灯光照射下,他的肌肤散发出蜜一样的颜色。 他穿的是一件白色的polo衫,这时正从下往上脱,衣服蒙住了脑袋,她看不到他的脸。而就在他的脑袋快要露出来时,他却突然转了个身,背向着窗户的方向,将脱下来的衣服团成一个球状,用力朝门外扔了出去,也不知道他是要扔向哪里。 然后,他又开始动手脱身上的长裤。 正在偷窥的沈心棠脸上一红,赶紧背转过身去。 没她待视色。这人也太没公德心了吧,窗帘也不拉,就这样脱衣服脱裤子。 脸上发热,心里乱跳,理智告诉她应该就这样回到房间去睡觉,但是,为什么又有一种想要继续偷看的冲动呢? 难怪这世上会有那种偷窥成癖的家伙,原来这种感觉还挺刺激的。 在心里默数了十秒,慢慢平稳了一下心绪,对自己说只要再看一眼,他既敢脱,她为什么看一下就会觉得像犯罪似的呢? 做好了心理准备,她稍稍朝那边转了转脑袋,手上做着动作,假装自己只是在做运动而已。 不过,这一次,她什么也没看到。 因为,对方已经将窗帘拉上了。 有点小遗憾,不过又算是松懈了下来,她重重地呼出口气。 这一下,她可以放心大胆的,正大光明地看向对面亮着灯的房间了。 在这里住了十来天了,她还不知道自己邻居长什么样子呢。 看上去身材还不错的样子,沈心棠难得地yy了一把。 就在她肆无忌惮盯着对面窗户的时候,突然间,对面房间的窗帘“刷”的一声被拉开,对方似是察觉有人在偷窥他似的,他猛地探出脑袋朝这边张望过来。 沈心棠一惊,那人站在窗户边,灯光打在他脑后,她看不清他的面容,而且,也没有时间允许她再继续看下去。 她做贼心虚般刷地转过身去,箭步如飞地往卧室内冲了进去,然后,借着黯淡的夜色,就这样纵身扑到了床上。 那家伙应该没看到她吧? 按道理他那边在明,她这边在暗,只能她看见他,而他应该是看不见她的。 她可不是偷窥狂哦,她只是一不小心而已。 脑海里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混乱,反倒把之前的烦恼给暂时挤到了一边。 迷迷糊糊的,她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她从窗帘缝中下意识看了一下对面,对面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 想当然耳,深更半夜才睡觉的人,自然是不可能一早就起得来床的吧? 她这两天当心点,窗帘不要拉开,不要给对面的人以确认的机会,应该很快就会过去吧? 洗漱完毕,在家里做了早餐吃过,这才神清气爽地去上班。 路过小区门口的公告栏时,看到有三三两两的上班族停下脚步,在公告栏前驻足观望,有的还用手机记录着什么。 沈心棠不是爱凑热闹的人,又急着赶去上班,便也没有留意看。 等到下班回来时,看见公告栏前围了更多的人,她又嫌人多拥挤没去看。 不过,等到她进了电梯,看到电梯里贴着一张海报,海报上醒目地用红字上标显出“求才若渴”四个字,海报下方用上了极具煽动力的字眼表示对方如何如何渴求人才,却原来是一张招聘海报。 “这张海报这里也有啊?”和她一起等电梯的还有两个差不多年龄的女孩,其中一个惊奇地开口说道,“早上我在公告栏那边有看到,刚才路过的时候,看到好多人围观呢,没想到竟然贴到电梯里来了。哎,你说,这上面的是不是真的?我们要不要去试试看?” “我肯定不行的,我啊,以前念书的时候就最怕写作文了。”另一个女孩一脸可惜地说道,“是招编剧哎,你有做过吗?而且人家要求是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的,还要限年龄在25岁到28岁之间,这个招聘广告可真够有意思的。” 那两个女孩讨论时,沈心棠也已经把海报上面的内容浏览过了。 海报是一家名叫“天骋影视策划有限公司”发出来的,所招聘的职位是影视编剧,要求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女性,年龄在25到28岁之间,有过编辑或者创作经验,给出的待遇是按劳给酬,每集五千字,一集三千块起,无固定上班时间,只要一周出一稿即可。 这可真是无比诱人的招聘广告啊! 沈心棠看得自己差点都热血沸腾起来。 专业,年龄,性别,工作经历,无一不和她的情况相符,感觉就像是为她夺身打造的一般。 而且,还不用占用她的上班时间,一周出一集,她只要空出周末的其中一天就能搞定了,就算每集只拿三千块,她每个月出四集,每月可以挣到一万两千块,那她一年就能挣到十几万了,想要还齐欠花文轩的钱,不是指日可待之事吗? 就像黑暗之中找不到出口的人突然看到了指路明灯一样,沈心棠几乎要激动失控到去抱着海报亲吻了。 难怪公告栏前人头攒动,想必这么好的待遇,很多人都会心动吗? 她毫不迟疑地摸出手机记下了上面的联系方式。 因为太过激动,以至于她一直有些糊里糊涂的,心里想着这样的事是不是真的。 今天时间晚了,别人应该下班了吧? 还是明天打电话咨询一下吧! 吃过晚饭,她打开笔记本,上网查了一下天骋公司的背景,发现它竟然是一家颇有知名度的动漫影视制作公司,制作过很多知名的动漫剧作,在它的官网上,她也看到了关于编剧的招聘信息。 确认了是真的之后,沈心棠心里踏实不少。 这一晚,她睡得特别香甜。 甚至忘记了昨晚不小心偷窥对面造成的小小焦虑。 第二天上班后,她就抽空打了一下天骋那边的联系电话。对方问她是在哪里看到的广告,她说在小区公告栏看到的,对方就特别仔细地问了一句:“那上面的招聘条件你都看清楚了吗?你符合上面的要求吗?要是符合的话,你直接过来我们这边面试吧!” 说妥了时间地点,沈心棠这才欢天喜地地挂了电话。 时间约在第二天的下午三点,沈心棠虽然不好意思一再请假,但又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请了假。 第二天下午早退的时候,便有同事很惊讶地问了旁边的人一句:“沈心棠又请假啦?命可真好啊!” “将来是做总裁夫人的命,能不好吗?”旁边的人酸不拉叽地附和了一句。 沈心棠听到了他们的议论,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却又不好意思反驳,装作没听见,匆匆低着头走了。 赶到了约定地点,等了大约半个小时,面试官才姗姗来迟。 面试官也很年轻,长相很阳光,就是身子有些单薄,看上去倒像营养不良似的。 据他自己说,他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喜欢睡懒觉,是夜猫子,也不喜欢坐班,所以他不要求员工坐班,只是每周聚在一起开个会,讨论交流一下即可。 一起参加面试的还有好几个女孩子,他拿了每个人的简历,一一问了些问题,看到沈心棠的简历时,他好像特别留意了一下。 第99节 当他向沈心棠提问时,沈心棠觉得自己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她太渴求这个机会了。 太在意就会表现得过分紧张。 “最后一个问题,”面试官认真严肃地扫了四下一眼,这才不紧不慢地问道,“你们能否安全服从公司要求?严格按照公司的要求执行?” 这样的问题有些奇怪,正所谓,端人家碗,归人家管,公司说什么,你当然只有照做的份,否则,要么他炒你,要么你炒他。 好像想要解开众人的疑惑似的,面试官接着说道,“你们当中,有自己搞过创作的,像这位,沈心棠沈小姐是吧?你在网上连载过两本小说了,还有一本出版过,我想说的是,像沈小姐平常自己创作的话,是完全按照你自己的思路来的,比如你想设定什么样性格的男主角女主角正派反派,都是你自己来构思的,在我们这里,不需要。我们会告诉你,我们需要什么样的范本,不管是动漫也好还是影视也罢,我们不需要创意,只要你的文笔和勤奋,明白我的意思吗?” 沈心棠有些似懂非懂,不过,不需要自己开动脑筋构思故事,她觉得这个反而更简单容易,所以她也和其他人一样点头表示明白了。 最后,面试官解散了面试会议,让所有人回去等具体通知。 沈心棠也站起身来,和面试官道了再见准备离开,没想到面试官却叫住了她:“沈心棠你等一下!” 所有的目光或是羡慕或是嫉妒或失落地朝她射-了过来。 ☆、第171章 冤家路窄 ☆ 她自己的小心肝也扑通扑通跳着。 等其他人都散完后,他从一堆简历表下方抽出一份协议,递给她。 “沈小姐你要是愿意接受这份工作的话,现在可以签定劳动合同了。”面试官笑如阳光般明亮,将手中的钢笔拧开笔套,一并递了过来,“看得出来,沈小姐是很有才华的人,正是我们公司寻找和期待的人,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沈心棠还有些愣愣的,一时还没从狂喜中回过神来。 她已经通过面试啦? 这是真的吗? “你看一下协议内容吧,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你现在就可以签字了,然后明天来开会培训领任务。” “好的,谢谢!”沈心棠这才反应过来,她甜甜一笑,心里的激动还未平复,捏着纸张的手指还在微微发抖。 幸福来得太快太容易,倒叫她有些不知所措。 大致地看了一下协议上的内容,基本上和他之前所讲过的差不多,只是有一条特别强调说,要是不服从公司安排,所交稿件未通过审核,是不予报酬的。若是没在公司限定时间内修改成功,延误公司策划档期,则要追究编剧的责任,所需要赔偿则是该份稿件报酬的十倍。 看到这一条,沈心棠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面试官问道。 “稿件的审核……”她颇有些担心地问道,“审核的通过率高吗?我虽然写过几部小说了,不过仍然是个新人,尤其是在动漫这一块,我虽然写的是西方玄幻的类型,但真正接触动漫还是第一次,而且,小说和剧本到底是不同的两个概念。” “沈小姐,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呀!”面试官和蔼地笑了笑,“我虽然没看过你的书,不过既然能出版,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像我们这里有些没有创作经验的人都能写得很好,照我的估计,你一集能拿五千甚至一万都有可能的。” 协议上说,按照审核的结果,一等质量一集八千,另外有两千是额外奖励,等于是一万块,二等则是五千,三等三千。 这些数字很让人心潮澎湃,但沈心棠却仍是有些不踏实的感觉。 “沈小姐是想再考虑一下吗?”面试官见她还有些下不定决心的样子,脸色有些不快,似乎自己的好意被人家辜负一般。他起身说道,“既然如此,不如沈小姐回家考虑一下,回头你考虑好了再打电话过来吧!那时候若是我们的人数还没招满,我们还能再继续合作的!” “不是的!我已经考虑好了!”沈心棠见他伸手来扯合同,她赶紧用手压住,急切地解释说道,“我现在就可以签字了!” 这么好的机会,她应该是比较走运了才会在初面时便成功签约吧?若是她还要考虑,有那么多的求职者,哪里还会有空余的职位给她呢?像这样轻松又高薪的工作,当真是可遇而不可求了吧? 握紧水笔,下定决心,她终是在乙方签名处郑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像对方说的,她要对自己有信心。怎么可以还没开始做就想到失败赔偿的事呢? 虽然她所犹豫的,并不仅仅是担心审核不容易通过的事情。但是机会这个东西,总是稍纵即逝的吧?她今天不抓紧,明天就与她擦肩而过了。 签过协议,与面试官道了别,她这才心情复杂地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 说也奇怪,这家公司的地址,就在花园路的尽头。从她家走到天骋,步行也只需要十几分钟。 不过这也正好可以解释,为什么这家公司的招聘广告会贴在她所住小区的公告栏里了。 既然已经签了约,再想也是多余。 沈心棠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想着诱人的报酬就行了。 这么一想,心情顿时豁然开朗,连那之前一直觉得古怪的地方也消失殆尽,只想着快点接到任务,攒了钱,然后还给花文轩。 她答应过夏未菊的事,她是不会忘记的。 以前她不信命,但是现在她信了。 有的事,不是执着坚守就能开花结果的。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沈心棠,这么多年一个人也已经习惯了,就这样一个人慢慢走下去,寂寞的时候去看看风景,应该是自由又惬意的吧?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沈心棠收到了一封来自甜爱路邮筒,加盖了爱心邮戳的信件。 花文轩还真是有心,不仅亲自用钢笔写信,还跑到甜爱路去寄信。 沈心棠看到是他的字迹,并没有拆开信封看里面的内容,而是直接放进了碎纸机中。 她不想再被他动摇,他这样做毫无意义,不过是徒然增加她的痛苦而已。 因为下午要去新公司报到,所以她今天又早退了。 她知道公司领导对她很不满,但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反正我现在已经心生去意,就算公司真的要炒她鱿鱼,她也无所谓了。 天骋的会议室里,坐着五个看上去和沈心棠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因为还不熟,所以也只是默默地坐在椅子里,要么玩着手机,要么四下打量一番会议室的布局。 两点半的时候,会议室的大门准时被人从外面推开。 昨天那位面试官精神饱满意气风发地走了进来。 他的目光将在座所有人扫了一遍,最后落在沈心棠身上时,他不易觉察地微微一笑,然后很快便恢复了自己威严稳重的领导形象。 真是个少年老成的家伙,沈心棠在心里嘀咕道。 “欢迎大家来到天骋这个大家庭!” 这位面试官姓张,剧本统筹部部长,他向新入职的员工说了开场白,又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并且表达了自己对新员工的期许之意,最后说道:“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你们的直属上司,公司副总裁兼剧本审核总监陆白陆先生!” “陆白”这个名字刚从姓张的面试官嘴里蹦出来的时候,沈心棠便觉得好像被人当头敲了一闷棍,头里一直嗡嗡作响,眼前只见到张部长一张一合的嘴,还有很犯贱的笑,至于他说的什么,她真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果真来了吧! 她就说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怎么地又有这家伙的事儿?自她在后动。 她脑袋里还在嗡嗡地响,陆白那厮已经款款走了进来。 黑红相间的格子衬衣,藏蓝色带卷边的长裤,一身清新学院风的陆白嘴角微翘,优雅从容而来。 在座的几个女孩子无一不是眼前一亮,再也不肯将眼光从他身上移开。 “我叫陆白,陆游的陆,李白的白。”陆白站在会议桌主位上,脸上挂着温和迷人的微笑,开始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大家不要把我当成总裁或是总监,以后我们是要一起精诚合作一起共事的同事,大家可以像朋友一样,心里有什么想法或是对我有什么不满,都可以直接和我说,不管是什么问题,大家都可以一起解决。因为写剧本和其他工作不一样,我们每个人对事物的看法都不尽相同,智慧的碰撞才会产生更多的创意和灵感,所以,以后大家领了任务回家,不管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可以打电话给我。另外,今天是大家第一天来天骋报到,所以等下培训结束后,我请大家一起吃晚饭吧!” 他的视线在沈心棠身上略停了停,后者的眼光也正充满探究地向他看了过来。他顿了顿,还特别强调了一句:“所有人都要参加,一个也不许少哦。” 会议室里立即爆-发出其他女生一致的欢呼声。 接下来是陆白要求的每个人的自我介绍。 轮到沈心棠时,她挣扎犹豫了好久,她真的好想问他:“陆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也在这里?” 但是,因为她迟迟的不说话,导致所有的目光都诧异地投到了她的身上。陆白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煞有介事地问道:“这位同学,你怎么了?轮到你自我介绍了。” 这位同学? 他明明知道她是谁,还在这里装腔作势的! 沈心棠觉得一阵阵头皮发麻,基本上来说,碰到姓陆的,她都没有好事。 “哎,大家时间都很宝贵的,你这样耽误大家时间,晚上要罚酒的哦。”陆白一脸似笑非笑,戏谑般地说道。 好吧,她知道了,上次从派出所里出来的时候,她貌似是和他说过就当成陌生人一样。 想必这是来报复她的吧? 她就说,从来没有什么运气的她,怎么会突然被一块大馅饼给砸中!原来不是馅饼而是陷阱呢。 “我的名字叫沈心棠,我目前的职业是杂志社的编辑,之前有在网络上连载过两本小说,出版的有一本……” 深吸了口气,她平整了一下思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不是用这种手段,他必定还有其他招数在等着她。 既是如此,她又能怎么办呢? 那就见招拆招吧! “笔名是什么?”她还没介绍完,陆白就打断了她的话,一双如漆如墨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 “笔名是‘狐狸的贝’。” ☆、第172章 我决定相信你的话 ☆ a-v答说道。 “是说狐狸的宝贝吗?狐狸是你男朋友的代称?”陆白一脸好奇,像是求知欲超强的孩子般。 “不是,是随便取的,没什么特别含义。”她略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带着警告的意味。 适可而止啊,别太过分! “啊,是吧?”陆白倒是没有过分计较这个笔名的来历,接着又问她道:“那本《狐狸的眼泪》就是你写的吧?” “是!”挺直脊背,打起精神,她小心翼翼地应付着他每一个提问。 “这本书我看过,感觉还不错!”陆白难得地褒奖了她一句,并且还对其他在座诸人说道:“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这本书?要是没看过的话,大家不妨到书店或是网上买一本回家看看,包括在座其他人也是一样,要是有发表过作品的,可以提交一份作品目录给我,回头大家一起拜读再一起交流讨论。” 陆白的眼光只是稍稍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便转开了去,态度认真而端庄,丝毫感觉不到他在捉弄人或蓄意想要整人的意图。 而其他人也因为陆白对沈心棠的特别留意,都纷纷向她投来了羡慕嫉妒不甘的神色。 沈心棠猜不出他的心思,一时又不敢掉以轻心。 轮到她旁边的那位女生自我介绍了,沈心棠感觉到陆白的注意力好像已经完全转移到了那边,她这才稍稍地松了口气。 简单的自我介绍后,陆白起身准备离开。 “现在大家可以先休息十分钟,”他笑得温和而亲切,略显冷硬刚毅的脸部线条随之被柔化不少。“我带大家到那边多媒体教学室去,顺便带大家参观一下我们公司,想上卫生间的赶紧去,十分钟后会有专门的导师来给大家上培训课的。” 众人一听陆白要带她们参观公司,脸上纷纷都显出雀跃的神情来。 这下不仅可以和他保持近距离接触,还能想办法说上一两句话吧? 不仅是因为美男养眼,还因为他是她们以后的审核总监啊,搞好关系对她们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第100节 陆白带着离开了会议室,他走在最前面,后面紧跟着便有女孩子跟了上去,沈心棠故意磨磨蹭蹭走在了最后面。 陆白带大家参观了整个办公区域的布局,向大家耐心地解释着这里是做什么的,那里又是做什么的,偶尔还有靠近他的女生在故意和他搭讪,说些恭维的话,比如说:“总监你长得这么帅,怎么没有想过去拍电视剧啊?” 这句恭维似乎很受用,陆白英挺的剑眉微微上挑,显示出几分得意的神情来,同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越过其他人,落在了故意跟在最后面的沈心棠身上。 “你觉得我帅吗?”他故作矜持地笑了笑,看了一眼发问的这个女生,接着又转向其他人,“你们呢?你们同意她的话吗?” 想当然耳,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高喊着“总监你真的很帅”“应该去演男一号”之类的,唯有沈心棠充耳不闻,只顾着东张西望,一副完全事不关己的模样。 “那个,小狐狸!”陆白远远地朝沈心棠喊道,“你怎么不发表意见?” 所有的目光又刷刷地聚到了沈心棠身上。 这种被万众瞩目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总监大人,你是在叫我么?”沈心棠极力忍耐着浑身的不适感,人家把她当陌生人一样,她不能上赶着去和他套交情说她是认识他的吧? “不是你的笔名叫什么狐狸的吗?”陆白笑着,喜出白玉般的牙齿,显得无辜又可爱。“以后我们这里称呼方式,都是以笔名来的。” “我的笔名是狐狸的贝,总监!”沈心棠平心静气的,强调般地回答说道。 要公事公办是吧?如此最好! “好吧,狐狸的贝同学,你刚才是不是在开小差啊?”他微感不满似地撇了撇嘴,继续了之前的提问,“她们都觉得我很帅,强烈建议我去演男主角,你怎么想的?” 是演a-v片里的男主角吗?沈心棠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在被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她要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最聪明的做法就是,从众。 “我视力不太好,不过我相信群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的话,那肯定就是这样的。”她浅浅一笑,不痛不痒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原来是这样啊!”陆白露出恍然大悟般的神情,“我说你怎么好像总是对我视而不见的,原来你视力不太好啊?那你视力是多少?为什么没戴眼镜呢?” 我靠,姓陆的,你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她被彻底打败了。 “陆总监,我想您肯定是误会我了。”她勉力一笑,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眼光让她心里一阵阵发毛。“事实上,不是我对您视而不见,而是您太过耀眼夺目,光华璀璨,令人不敢直视。” 她尽量地想要伪装出谄媚奉承的笑来,但却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也太违心了吧?这也太恶心了吧?她真想冲到卫生间去大吐特吐一番。 “唔,是这样吗?”陆白若有所思般地伸手轻轻刮了刮下巴,然后满意地笑着说道,“狐狸的贝,我看你是这一批编剧中最老成持重的一位,我不相信她们说的话,她们有可能是为了讨好我而言不由衷地,不过我感觉你是不会说谎的,所以我决定相信你说的话。晚上聚餐的时候,你坐到我旁边,知道吗?” 现场立马爆-发出一片抽气声和惊叹声,接着一双双怨毒嫉恨的目光就刷刷地落到了沈心棠身上,那几位女生纷纷表达自己的诚恳真诚之意。 你妹的,死陆白,为什么不管我怎么说,你都有办法陷害我啊? 标新立异显然是绝对不行的,但她现在已经附和人家了啊,又说了那么恶心的话来恭维他,没想到她还是被这厮巧妙利用,让她变成了众人排挤非议的对象。 沈心棠心中又气又急,却又无法发作,而那边陆白却志得意满地继续带着众人往前走去了。 早知道是这样,她刚才何必委屈自己说那样恶心得令人作呕的话来? 说答他脸奇。把她们领到教学室后,陆白就笑着和众人告别了。临走前还特意叮嘱了一句:“培训结束后,在公司门口集合哦,如果有想要缺席的,那我的审核第一关也有可能会缺席哦。” 他眉眼弯弯,笑着眨了眨眼,显得调皮而活泼。并不是针对某一个人而发出的,却陶醉了在场的每一位女生。 只有沈心棠以手抚额,假装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到。 他最后一句话是针对她的吧?生怕她会缺席,然后用审核的权柄来威胁她。 虽然知道这个人卑鄙,但是一个人怎么能毫无下限的卑鄙呢? 培训导师是一名戴着薄边眼镜的气质美女,芳名怀悦,看上去三十五六岁的样子,白衬衣,一字裙,简洁干练。 因为人数较少,所以也不用死板地照本宣科。 互相认识了解以后,怀悦大致讲解了公司编剧组的情况。 编剧组分为ab两组,a组主攻动漫、b组主攻影视。 其中a组是由审核总监陆白直接负责的,而b组则是副总监史鹏,由于这一批招进来的都是a组的,所以都由陆白统管的。不过在正式分组前尤其在第一次试用稿后,还有重新分组的机会。 培训结束后,沈心棠主动找到怀悦,表示自己因为一开始没弄清楚情况,现在想分到b组。 “这个可以的,不过你是这一批的新人,是要和他们一起培训的,等培训结束后就给你调组啊。”怀悦并没问原因,而是相当随和友好地答应了。 沈心棠向她道了谢,同时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只要她调了组,陆白就不是她的直属上司了,这样她和他接触的机会应该就少了吧?只要不要惹到那厮,应该就能相安无事吧? 因为她落后了一步,所以,等她到达公司门口时,陆白及那几个团团围绕着他的女孩子已经在等她了。 “你迟到了哦。”陆白轻眯双眼,促狭地笑着,看向她说道,“你总是耽误大家时间呢。要加罚一杯罗!” 沈心棠想找借口说不去,但她绝对有理由相信,陆白那厮肯定又会有新花样对付她的。 与其白费力气,还不如先顺着他的意思。 反正培训结束后,她就可以摆脱他了。 “大家说去吃烤肉,你有什么好提议?”见她不说话,他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我没意见。”她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既然意见统一,那就准备出发了。 办公楼所在的位置,是一片新规划不久的商业区,除了写字楼以外,也有商铺和店面,还有一条单独的美食街。 陆白就这样被众美簇拥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美食街。 美食街的人气很旺,远远地便听到喧哗与欢笑之声,三三两两的人群结伴而来,一拨拨涌进各家饭店酒馆。 ☆、第173章 反击 ☆ 到了韩国料理店,上了二楼的包房。 房间不大,四周亮着几盏壁灯,射出一片暖白的光。 一张长条形的餐桌,在两头各放着一个烤盘,左右两端各摆放了一把椅子,侧面相对各摆放了四把椅子,这是十人座的位置。 陆白招呼所有人先坐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愿意先坐。 因为陆白还没有坐,大家不确定他坐在哪里。 他当然是坐在左右两侧的单独位置里,只是还不确定他坐在哪一侧。 要知道,他的下首两边,都是极靠近他的距离呢。 了到把着对。沈心棠见大家站着不动,她反而上前一步,随便拉开了一把中间的椅子,把包包放在椅子里,就准备坐下了。 陆白嘴角牵了牵,跟着也拉开了她右手边的一把椅子,然后坐了下来。 其余的人几乎是立刻开始了动作,争抢他右边的椅子,接着是对面的椅子。 好一阵忙乱,总算是平静下来了。 抢到他右边位子的女孩子笑逐颜开,因为过于激动而红了脸颊。 服务员递上菜单让大家点菜,陆白招呼大家说不用客气随便点,然后便将右手肘支在桌面上,用手背托着脸庞,侧向左面去看沈心棠。 沈心棠本来就觉得惴惴不安的,只是强作镇定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他这样明目张胆地看她,越发令她坐如针毡起来。 “你去洗手间吗?”她转头问旁边的女生,笔名叫沧雪的。 沧雪欣然说“好”。 因为她已经察觉到,陆白对沈心棠有些与众不同。聪明的人自然该懂得,和沈心棠走得近一点,不会有坏处。 两人一起起身去了洗手间。 “陆总监好像很注意你啊,”一起在洗漱台前洗手的时候,沧雪笑着看向镜子里的沈心棠说道,“真的好羡慕你呢。” 沈心棠微张着嘴望着镜中的沧雪,一时无言以对。 要说出来吗?她和陆白的恩怨? “沧雪,我们一会儿换个位置吧!”关了水龙头,两人在烘手机前烘着手,沈心棠提议说道。 “为什么?”沧雪迷惑地看着她,难道她没看见刚才大家为了争陆白旁边的位置差点大打出手吗? “我觉得他身上有一股杀气,我感到害怕。”沈心棠笑了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哪有杀气啊?”沧雪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你不觉得他很帅很有气质吗?比电影明星还好看呢。” 沧雪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扬起头来,一副深深陶醉的模样。 沈心棠干笑了一下,并没表示反驳。 陆白其人,即使是在诬蔑你陷害你的时候,也能理直气壮从容不迫的。 恐怕他在杀人的时候,也是笑着动手的吧? 她知道自己斗不过他,她也不想再浪费力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从洗手间出来,两人回到了包房之中。 烤盘里已经放上了肉片,正发出滋滋的响声,房中弥漫着一片肉香。 每个人的面前都放上了一个小酒杯,桌上已经摆上了好几瓶清酒。 沈心棠抢先一步在沧雪的椅子里坐下了,沧雪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又不无窃喜地偷看了陆白一眼,正准备在椅子里坐下时,陆白一只大手伸了出来,将椅子将外面一拉,对沧雪笑了笑,歉意地说道,“能麻烦你坐到对面去吗?其实我是觉得这里坐着有点挤了。” 挤当然是挤的,明明桌子两头都有单独的位置,没人挤他,是他自己不愿意去坐的。 当然了,沧雪也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意思。 她脸上浮上了一层尴尬的神色,但很快就调适过来,落落大方地回应说道,“陆总监说得是,我也正打算坐到对面去呢。” 沧雪自去了对面坐下不提。 陆白将那张空出来的椅子推出去老远,然后将自己的椅子朝沈心棠的方向挪了过去。 他自己大约也觉得这样的举动好像太过明显,于是乎,他掩饰般地抓过一只开启过的酒瓶,凑到沈心棠面前替她倒酒。 “今天的第一个节目,不是应该给耽误大家时间的人罚酒的么?”他玩味地笑着,自作主张将沈心棠面前的杯子倒满了酒。 沈心棠望着面前的小玻璃杯,心里暗自庆幸是吃韩国料理,他们的酒杯都是很小的玻璃杯,清酒的度数也很低,勉强也还能喝一喝。 沈心棠二话没说,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了。 你不过是想整我,我就遂了你的心意,看你还想怎样。 她把杯子里的酒喝完,重重地放下酒杯,颇有些挑衅地看了陆白一眼。 陆白了然一笑,接着又往她杯子里注满了酒。 第101节 “说好的罚酒三杯哦。”他促狭地笑着,丝毫没有心软或过意不去的迹象。 正好那边的烤肉熟了,女孩子们非常有默契地将烤好的肉都放在一个盘子里,再由陆白边上的那个女生端过来,放在陆白-面前。 “陆总监,肉已经烤好了,您先吃吧!” “哦,对了,空腹饮酒对胃不好,你先吃点东西再罚酒好了!”陆白将装着烤肉的盘子推到沈心棠面前,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烤肉。 所有人的目光又聚集过来,房间里明明开了空调,沈心棠还是觉得浑身发热。 “这怎么好意思?这是大家专门为总监你烤的呢。”沈心棠深呼吸了一口,然后堆上一脸谄媚的笑,将盘子重新推到了他面前,眼波荡漾,花痴般地看着他说道,“这是大家的心意哟,陆总监好歹给一点面子啊!” 接着,她又站起身来,举着杯子向众人说道:“大家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给陆总监敬酒啊?以后还要靠总监多多照顾大家呢,是不是?” 众人哄然应“是”,沈心棠便抓过酒瓶主动给陆白的酒杯倒满了酒,然后款款递到他面前:“陆总监,请!” 陆白紧盯着她,眸子里满满的俱是狡黠的笑意。 他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是想让大家轮番上阵,想办法把他灌醉吧? 他没有伸手来接,而她就执着地端着,脸上是快要僵硬掉的故作讨好的笑,看向他的眼神中已经隐含警告之意。 他终于动了。 不过,不是伸手来接,而是低下头来,将唇凑至酒杯面前,竟然是就这样,就着她手里的杯子喝了起来。 房中顿时一片鸦静,只余下肉片在滚烫的烤盘上滋滋作响的声音。 沈心棠越发觉得热起来,脸上刷地变得通红起来。 而她又不能就这样撤开手去,还得忍耐着配合他,将杯子略作倾斜,直到杯中的酒悉数被他喝光为止。 “陆总监喝酒的方式还真是特别。”沈心棠放下杯子,隐藏起自己的尴尬,若无其事地看向其他人说道,“现在大家知道了吧,该怎么样向陆总监敬酒?” 沈心棠这么一说,本来还处在惊愕中的众女都醒悟过来,人人都以为陆白真的有这方面的癖好,纷纷都涌了过来,准备斟酒喂他喝。 “好了,大家都回座位上坐好吧!”陆白却阻止了众女的靠近,姿态优雅地翩翩落座,笑向她们说道,“大家应该饿了吧,不如我们先吃饭,吃好后再去酒吧喝好了,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边玩游戏一边喝酒,大家说好不好?” 那个跑得最快的正准备大献殷勤的,谁知道陆白却来了这一番话,让她好一阵失望。幸而陆白又说吃完饭还有活动,稍稍弥补了一下她心里的遗憾。 各自回到位子上坐好,陆白微微偏过头来,压低声音对沈心棠说道:“还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你这么聪明!” “啊,真的吗?”沈心棠故作惊讶,然后提高声音说道,“你真的要给大家每人发一千块钱?” 陆白凑近她耳边低语的情况,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看到了的。因为烤肉的声音,其他众人的交谈声,将他的声音掩盖住了,所以没人听到他说什么。 但是,沈心棠的声音,却是大家都听到了的。 于是,所有目光又齐刷刷射-了过来,怔怔地落在了陆白身上。 “狐狸的贝,你刚才说什么?”其中有人不确定地看着她问道。 沈心棠轻轻咬着筷子头,笑得相当无辜。 “我也不清楚啦,刚才陆总监说大家要敬他酒,他没喝,觉得很不好意思,所以为了补偿大家,他决定每人发一千块钱的大红包,他刚刚问我说这个可不可行。” 她一边轻轻柔柔地说着,一边用问询般的目光看向陆白,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不知道这件事我可不可以说”,如此一来,大家更加肯定了陆白刚才和她耳语的事情,一定就是她说的这件事。 接着便是纷至沓来的问询声与赞叹声:“真的吗?”“陆总监,是真的吗?”“陆总监你真帅!” 得不到美男的青睐,白赚他一个红包也是好的。 没想到他出手如此大方,人人心里都欣喜雀跃不已。 沈心棠既然这样大张旗鼓地说了这样的事,他要否认的话,就显得他太没风度了。 ☆、第174章 再添乱你就死定了 ☆ “是的,就是狐狸说的那样。”陆白轻靠在椅背上,抱拳在胸,神情舒展,从容不迫地说道,“大家相识就是缘份,今天我心情也特别好,所以不但请大家吃饭喝酒,还每人发一个红包,大家要吃得尽兴哦。” “哇!”“太棒了!”“陆总监万岁!” 房中一片欢呼称颂之声,气氛尤其热烈。 “这下你高兴了吧?”在众人欢呼相庆的声音中,陆白又侧过头向沈心棠低语说道,“不过,你让我破了财,这笔帐我是要找你算的哦。” “什么?”沈心棠猛地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盯着陆白,大声说道,“一千块太少?最起码要五千?” 所有的声音刹那间又静默下来,所有的目光也都惊异地看了过来。 “什么……什么五千?”有人打破沉默问了出来,那个问话的声音都有些发着抖。 “哦,没什么,我就是问问狐狸,一千是不是太少,要不给大家一人五千块的大红包吧!”陆白这次倒是自觉,不用沈心棠代为转述,他自己就主动招供了。 房中又陷入死一般的静寂,众人面面相觑一番后,再度将焦点聚集在陆白身上:“陆总监,怎么好意思让你这么破费?” 有钱可拿,当然是不拿白不拿的,可是,这个钱貌似来得太容易了些吧?总觉得会有些不安。 “没关系,大家安心吃饭吧!”陆白温文一笑,给了大家一个安心的表情,“其实我的意思是,只要大家培训结束后,仍然是归于我这一组的,我就额外给大家分发一个五千块的大红包,要是转去了别的组,或是集体活动不积极的,都没有份哦。” 众人得到了他的承诺,便又轰然尖叫了起来。无论如何,她们这些人,肯定会跟着陆白这一组的,就算是他不让她们跟组,她们恐怕也不会同意的。也就是说,她们真的还会再领到一个五千块的红包,想想就令人激动欢喜。 又是一片碗碟盘筷相撞之声。 陆白脸上绽放出大朵大朵的笑,不怕死地再一次凑近沈心棠耳语道:“沈心棠,你死定了!” 眼看着沈心棠瞪大了眼睛,又准备起身制造谣言混乱,他心中了然,眼前一亮,几乎是立刻伸出手去,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同时右手迅速捉了筷子夹了一块肉,不偏不倚地塞到了她的嘴中。 “好好吃饭,再添乱你真的就死定了!”他脸上挂着夸张的笑意,眼中却带着示警的味道。 沈心棠收起故作惊愕的表情,换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嘴里含着肉不能说话,只能轻轻点头表示收到了他的警告。 他这才慢慢松开按在她肩膀上的手,又轻轻拍了两下,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眼睛里有没有不舒服?好像长了什么东西似的,昨晚是不是偷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啊?” “我哪有?”她将烤肉吐了出来,下意识地眨了眨眼,又用手在眼睛上面摸了摸。他怎么知道她偷看别人脱衣服了?她不是昨天看到的好吧?明明是前天,好吧,应该算是昨天凌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脸上有些不自在,正好服务员端了一盘藕片上来,她霍地站起身来,招手示意服务员把盘子递给她,她夸张地大声叫道:“我最喜欢吃烤藕片了,拿到我这边来,我来烤,我来烤!” 陆白看着她羞红着脸,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他脸上的笑容绽得更大更欢,但他并没继续捉弄她,只是默默地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细细地嚼着。 的是喝神舒。狐狸的贝,你是狐狸吗?你是那只贝吧?我才是真正的狐狸! 因为顾忌到陆白的在场,众女吃得都很斯文,没吃多少都纷纷停筷不吃了,到后来,所有人都干看着沈心棠一个人吃了。 烤盘里还有烤好没人吃的半盘五花肉、一条烤鱼、半盘素食,沈心棠全部扫荡进盘子里,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吃得又快又多,很似已经饿了三天三夜一般,直看得所有人瞠目结舌。 陆白只是浅浅笑着,并不为她的粗鄙吃相而感到震惊或是嫌恶。 终于等到沈心棠停下了筷子,她扫了一眼桌面,见烤盘里已经没有剩余的东西了,这才将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用手轻抚着圆鼓鼓的肚子,感叹了一句:“撑死我了!” “你吃好了吗?还需要再给你叫一份吗?”陆白殷勤地替她倒了一杯水,含笑问道。 “你饶了我吧,我好不容易将台面上的东西都吃光了,肚子都快撑破了……”沈心棠有白了他一眼,似是嗔怪般地说道。 他了然一笑,似是叹了一口气,用前所未有的温柔口吻说道:“吃不完就让他去吧,何必勉强自己?你若是怕会浪费,可以打包带回去喂小猫小狗的也不错。” 沈心棠怔了怔,默然地望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都说去赴宴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剩下一些饭菜,以表示主人准备得很丰盛。 不管这些同来的女孩子是因为矜持也好还是秉持着这个赴宴法则,她管不了别人是怎样,对于她自己来说,从小养成的这个饮食习惯,却是再难改变了。 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 对于她来说,浪费是一种罪过。 没想到陆白这样一个只知道以自己的喜恶做事嚣张跋扈的人,竟然会把她的品性了解得这般清晰,似乎也并没有责怪她破坏赴宴法则,相反倒是显得挺关心她的肠胃的。 其实是她刚搬到这个小区来,还不知道小区里有没有流浪猫或流浪狗之类的,看到没有吃完的食物,她心里实在是难过得厉害,哪怕她已经吃饱了吃不下,她还是努力让自己多吃点,只要她多吃一点,那就能少浪费一点。 反正在座诸人,没有一个是她打算要顾及一下形象的。 “大家都吃好了的话,我们就转移阵地吧!”陆白站起身来,对这顿新人饭做了结束语。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站起身来。 “我就不去了吧,我太撑了,恐怕连一口水都喝不下去的。”沈心棠几乎是扶着桌子才站起身来的,吃得太饱,反而使不上劲,更没有心情和他斗法。 “你怎么总是爱扫人兴呢?”陆白轻蹙双眉,露出对她的不满。“我说过了,一个也不能少!你要是执意不去的话,那我也取消之前的承诺,红包不给了!” “我本来就没想要你的红包!”沈心棠轻抚着胃部,觉得胃里有些发胀,她强忍着不适,尽量委婉地说道,“我想到外面走走,散散步,你和她们好好玩儿吧!”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说的是,有一个人缺席我们的集体活动,我就取消所有人的红包奖励,懂了吗?”陆白瞥了她一眼,似乎对她的痛苦视而不见一般。 “你……”沈心棠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觉得胃里更痛了。他分明就是在要挟她! “狐狸去嘛,”沧雪和别的女孩子都围上来,一左一右扶着她,声音软绵绵的哀求说道,“你可以坐在旁边看我们玩儿嘛,你胃里不舒服是吧?我去买消化药给你吃啊。” “抱歉我要先上下洗手间。”沈心棠推开沧雪,也顾不上其他人对她有什么看法了,她急匆匆地往洗手间方向奔了过去。 等她排泄完毕,从洗手间出来时,觉得胃里面稍稍舒服了些。 他们应该都走了吧?她一边往回走的时候一边想着。 回到包房的时候,看见两名服务员正在收拾整理,他们的队伍已经撤走了。 她松了一口气,终于还是等不及她了先走了吧? 不过,等等,她的包包呢? 她四下寻找一番,然后抓住其中一名服务员问道:“请问,有没有看到我的包?放在这张椅子上的,杏黄色的,带铆钉的。” “没看到。”对方很客气地回答,“问问你们一起来的朋友吧!他们应该还在楼下门口没走吧?” 沈心棠便又咚咚咚跑下楼去。 他们进来时,外面还有亮色,现在出来时,天边已经一片漆黑凄迷了。 “哎,小狐狸!” 陆白靠在外边墙体上,正拿着手机看新闻,听到动静,他抬起头来,朝着沈心棠深深一笑。 沈心棠没去注意他诡异的笑,她只留意到自己的包包正挎在陆白的肩上。 “原来是你把我包拿走了啊!”她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伸手不客气地将包包从他肩上拽下来。“她们人呢?” “回家了!”他爽快地回答道。 “回家了?”她疑惑地望着他,“你们不是说要去酒吧玩儿?” “都是因为你啊,久等你不来,我觉得不应该浪费她们的时间,就把红包发给她们,让她们先回去了。”他粲然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下次再补就好了。你怎么样,胃里还难过吗?要不要吃点消食片?” ☆、第175章 看,有人在那边接吻 ☆ “不用了,没关系,我走一走,散散步,应该就好了。”她将包包挎在自己肩上,笔直地注视了他许久,然后,她这才开口问道,“原来你也是从事文化产业的吗?这个公司是不是你用来洗黑-钱的地方啊?” “怎么,因为我人长得黑,所以挣的钱也是黑的么?”他笑得双眼都快眯了起来,右手不由自主伸出来摸了摸脸。 第102节 “算了,当我没说吧!”和他讲话就是浪费时间的事,她不打算继续理他,简单地朝他挥了挥手,简洁干脆地说道,“我回家了,拜拜!”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情啊?”他跟了过来,摆出一副委屈的面容,“好歹是我请你吃的晚饭哎,虽然害得你胃不舒服,而且我还给你拿包了啊,我还因为你损失了好几千块钱,你连一个谢字都没有,就要这样把我一脚踹开吗?” “我怎么知道你真的会给她们钱啊?”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接着慢慢地朝前迈着步子。“再说了,反正你有钱,不就几千块吗,又不是几千万,对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你也不会心疼的。话说,你不觉得奇怪吗?” 她停下脚步,侧身凝视着他,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好像想从他脸上窥出端倪一般。 “为什么好像总是能在不同场合遇到你?你真的是这家公司的副总裁还有审核总监吗?你在天骋工作几年了?”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我今天看到你的时候,还吓了一跳呢。”陆白敛了神色,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煞有介事地说道,“当时我还在怀疑呢,是不是你调查我了,知道我在这里工作,所以特地跑来天骋应聘的,目的就是想接近我。” “喂,陆先生,自恋也要有个程度吧?”沈心棠白了他一眼,对他的自我感觉感到无语。“算了,反正你一向胡搅蛮缠惯了,我也领教过了,我就不和你计较了。谢谢你今天请的客,还有帮我拿包的情谊,改天我请你吃饭吧,包也由我帮你拿,这样我们就扯平了……” “还有我损失的五千块钱呢?”他忙不迭地补充说道。 “那个怎么也算在我的帐上?”沈心棠瞪大了眼,直急得面红脖子粗的,“又不是我逼着你给她们钱的,是你自己要装大度哄她们开心,关我什么事?” “你看看,到底是谁在胡搅蛮缠啊!”陆白据理力争起来,“要不是你故意那么大声嚷嚷,我至于为了保住我的面子而出血吗?虽然钱是不多,但那也是我的血汗钱啊是不是?你要是不在意,那你把这五千块钱还给我好了。” 沈心棠死命地瞪着他,眼里充满了恼怒之意。陆白也直直地注视着她,不但没感受到她的怒意,还恶劣地对她笑着。 他那样卑鄙阴损的笑,让沈心棠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她挺直了脊背,昂起脑袋,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陆白愣了愣,旋即便放声大笑了起来。 “哎,你的命就只值五千块钱吗?”他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打趣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廉价啊!这样吧,我多付十倍的价钱,你卖身给我吧!” 沈心棠觉得这人真是不可理喻,她索性不再搭理他,转过身,低着头,大踏步朝前走去。 美食街上没有路灯,只有从各家饭馆里透出来的光线,依稀掩映着前行的路径。用不产自了。 “哎,你等等我啊!”陆白很快追了过来,与她并肩而行,还不忘抱怨说道,“这里这么黑,像我这样出众的相貌,万一遇到不法分子怎么办?” 沈心棠无语地斜了他一眼,真是,没必要自恋成这样吧? “谁敢这么不长眼冒犯你啊,”沈心棠不无嘲讽地挖苦说道,“所以就算你长得跟天仙似的,你也是安全的。” 走出美食街,前面左转是她回家的方向,陆白也跟着她左转过去。 “我要回家了,你家也是这个方向吗?”她停下步子,抬眼看他,街道两旁的路灯散发出微弱的光线,照得她的脸色不健康般的白。 “是啊!”他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花园路那边有三处小区,他与她同路倒是无可厚非。 接着又是一片沉默。 对于这样的沉默,陆白由衷地觉得憋闷与窒息。 对于和沈心棠的相处方式,他也知道自己好像有些胡搅蛮缠的味道,但是,假如不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之间,似乎就会如同现在这般,一直陷入沉默的尴尬境地。 想想也觉得挺悲哀的,这似乎是意味着,他和沈心棠之间根本连正常的谈话交流都无法达成。 就像他和她之间,横亘着一道鸿沟,而要逾越这道鸿沟,便唯有使用非常手段。 沉默是那样可怕,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沈心棠因为要散步,所以走得倒是挺慢的。 就在此时,沈心棠的手机响了。 她打开包包,取出手机看时,上面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她疑惑着按下了接听键。 “阿棠,是我!”电话那头,传来花文轩性感低沉的嗓音。“你好吗?”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你好吗”,顿时让她胸中一滞,眼里又泛热起来。 “我很好。”调整了情绪,她的声音已经变得无比平静。“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我很想你!”低沉的声音中还带着点落寞,“下午的时候去你公司了,没见到你,听说你请假回家休息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沈心棠站在原地,哑口无言。 “我现在在你家楼下,看你房间里灯没亮,是还在外面吗?” “花总裁,以后若是没什么事,请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好吗?” 狠了狠心,她终是说了一句冷漠无情的话出来。 电话那一端顿时陷入一片沉默。 “那我挂了,再见!”她迅速地切断了电话。 心里一阵阵抽痛,鼻中酸楚,眼中已经漾出了泪花,这样拿着电话,相对无言,彼此伤感,又所为何来呢? 相见不如怀念,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哎,小狐狸,你怎么没用我买给你的手机呢?”陆白无视她的惆怅情绪,朝她靠近了一步,略带责备地看着她。 她现在用的,还是那支从营业厅里用预存话费换来的赠品手机。 “这手机用着挺好的,还不怕贼惦记。”沈心棠借着把手机放回包包的瞬间,赶紧把情绪掩藏起来,再抬起头时,脸上已挂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 “这手机也是有保质期的哦,”他不同意她的说法,“你现在不用,或许明年它就被淘汰了,第4代第5代很快就会出来了呢。” “那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追赶时髦潮流的人。”她解释着,到底是心里有些发闷,扭头长舒了口气,想着花文轩还在她家楼底下,她便不急着要回家了。 两人并肩慢慢朝前走着。 前方不远处是一个公交站台,站台后面躲着一对情侣,正旁若无人地相拥着热吻。 人家没觉得不好意思,沈心棠却难为情了,她收回视线,避开他们往站台前面过去。 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抓着她的胳膊将她往后一拉。 “这么精彩的好戏,我们看完再走吧!”陆白一把将她扯了回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家正吻得难解难分的小情侣。 “你自己看吧,我回家了!”沈心棠脸上火辣辣的,好像是她自己在和别人热吻被人撞见一般。 她挣扎着想要甩开他的手,他却牢牢扣着她,丝毫不为所动。 她又不好大声嚷嚷起来,生怕惊扰到那对情侣,让人家难堪。 好吧,你要看,就让你看个够吧!反正她是不好意思盯着人家看的。 沈心棠背对着那对情侣,而陆白则正对着那对情侣,也就是说他们俩正好是相对站着的。 陆白高昂着头,饶有兴致地观赏着那对情侣的火辣热吻戏,而沈心棠则做了亏心事一般,低垂着头,一言不发地望着自己的脚尖。 “好啦,他们走了!”陆白“嗤”的一声在她头顶上方笑了开来,手上微微用力,轻轻捏了捏她的胳膊,“你就这么害羞啊?” “谁像你这个bt一样啊,人家亲热你在那里看得津津有味的!”沈心棠从他手里挣脱开来,红着一张脸,不无鄙夷地说道。 “这里是公众场合好不好?他们能这么做,我为什么不能看?”陆白不以为然地反驳说道,“从我们走到这里,到他们结束这缠绵的一吻,我看了一下时间,是五分十六秒,这个记录不知道算不算久啊。哎,小狐狸你最长的一次接吻时间是多久啊?” “我什么也没听到,我要回家了,再见!”沈心棠捂着耳朵,几乎是小跑着往前走。 这个死bt,偷看人家接吻就算了,还看时间,最可恶的是竟然又把她扯了进来,关她什么事啊? ☆、第176章 我们交往吧! ☆ “喂你跑什么呀?”陆白赶紧追了上去。 “你现在胃里不舒服,最好不要进行剧烈运动啦!”他追上来抓住她,皱了皱眉,收敛起了刚才调笑的神情,显出难得的关切之意。“而且,你不觉得跑步会很热吗?” “陆总监,我可不可以向你提个意见?”她停下来,抬起头,定定地注视着他。 “可以,请说!”他仍抓着她的手臂不放,一本正经地回望着她。 “请你不要再动不动就抓我的手臂,我们还没熟到可以随意触碰对方肢体部位的程度吧?”她将手臂用力朝外一拽,挣脱了他的手掌掌控,眼神中带着明显的不悦与厌恶之情。“还有,不要对我说那些低级下流的话!” “低级下流的话?比如呢?”他重又恢复了冷峻深沉的神色,双眸闪烁着受伤与恼怒之意。“问你接吻最长时间这样的话吗?” “你心里自然知道是怎样的。”她伸手轻抚了抚刚刚被他捏痛的地方,脸上带着一股神圣不容侵犯的清高。“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而我又总是一而再地不小心触怒你,你便要变本加厉地报复我,我觉得这是一种恶性循环。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尽量避免我们之间的接触,我希望以后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以外,我们还是减少接触以避免不必要的争端,这是对你我都好的事情,你说对不对?” “你这算是在命令我吗?”他冷冷地问道。 “你觉得我的语气像是在命令吗?”她故作镇定,他冷冽的语气让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我是在恳求,不,是哀求,你没看到吗?我一直在努力,就是想不要惹到你让你不高兴,也正因为此,所以我才说尽量避免接触的,不是吗?” 他紧抿双唇,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那眼里仿佛隐藏着万年冰潭,此时从那里面源源不断地透出来,渗人的寒意。 “就那么……讨厌我吗?”良久,他才缓缓动了动唇,带着几分挣扎与苦恼问道。 “陆总监你言重了,初次见面,哪里说得上什么讨厌不讨厌的?”她淡然一笑,将两人的立场完全摆在了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上。“你是我的上司,按理说我是应该想方设法讨好你博你欢心才是……” “那就讨好我啊!”他迫不及待地接过话头,看到她怔愣的表情,他大约也觉得自己好像表现得太迫切了些,于是尴尬地笑了笑,自我解嘲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别人讨好我,是这样!” 喜欢听人吹捧奉承,也不是个例,想必这世上,也没人能够幸免了吧? 相较于此的话,他倒还算比较坦白诚实的。 “真是太糟糕了,我这个人情商比较低,最不会做的一件事,就是讨好别人。”她无奈地笑了笑,像是表明自己的诚恳,又像是委婉地表明自己的态度一般。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他极具耐心地说道,“这种事,关键在于你的心。只要你愿意去做,那必定是能做好的。除非你自己心里本来就不愿意的,那就无话可说了。” 沈心棠张开嘴,正准备说什么,却被他飞快地打断了。 “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他冲她眨了眨眼,一副分享秘密的表情。“你们不是还有两次培训课吗?我有调整培训时间的权利,比如你星期三不方便,我可以安排到星期四,星期四不方便,可以安排到星期六这样子,而且还有推荐保举的权利,也就是说,你可以不用参加培训,直接进入工作组正式工作。” 沈心棠愣愣地望着他,不由自主咽了口口水。 事实上,由于天骋这边的培训时间安排在工作日,对她原先的工作有了冲突,虽然说作好了被公司炒鱿鱼的准备,但是,若是能在不相冲突的情况,两份工作都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那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对于推荐保举这样的事,她倒没有指望,这样做只会让更多的人对她产生非议而已。 “培训时间可以改到周六周日是吗?”想了想,她终是迟疑地问出了口。 好吧,姓陆的这厮,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捏到她的命门。 “不仅如此,以后的开会时间也可以调整到周末的,这个对我来说,算不上什么事情。”他知道自己又成功地击中了她的软肋,脸上不由自主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来。 “呵呵,是吧?”沈心棠到底还是有几分不自在,要她突然转bt度,忘了自己之前是怎么义正词严地和他说话的,这个她还真的做不来。 明天下午也有一场培训,她本来还在为怎么跟领导解释请假而苦恼着的。你喂出舒眉。 要是能改到周末的话,当然是再好不过的。 她扭头四处看了看,前方不远处有一家小店透出灯光,门口摆着一台冷柜,一个路人正从那里买了一支雪糕离开。 “陆总监,我请你吃冰激凌吧!”她将目光收了回来,转投到他身上,迫使自己尽量自然地微笑着,讨好地说道。 “我不喜欢在路边吃东西。”他扯了扯嘴角,毫不掩饰自己的拿乔作势。 呃……白白地碰了一鼻子灰,她颇为尴尬地转过头去不看她。 第103节 她就知道,这个人不是那么容易讨好的。 “明天晚上,请我吃晚饭吧!”看着她泄气的样子,他卷起嘴角笑了起来,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给你一个讨好我的机会!就在巴黎春天对面那家西餐厅怎么样?” “好吧!”她爽快地答应了,这就算是达成交易了吗?“那我明天不用去公司培训了吧?” “嗯!”他愉快地回应了一声,为了掩饰自己因开心而不由自主咧开的嘴,他匆匆迈开大步当先朝前走了出去。 结果第二天一起去那家西餐厅吃饭的时候,意外地遇到了陆白的两个朋友。 那两个朋友也都个子高挑长相不俗,一身的纨绔气息,各自搂着一个妩媚妖娆的美丽女朋友,在经过他们这一桌前顿下了脚步。 “咦,这不是陆少吗?”其中一个眼尖地看到陆白,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我说陆少这段时间怎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原来是有了新欢了吗?” 他轻佻地说着,只是稍稍打量了沈心棠一眼,便重新将目光放在了陆白身上。 陆白轻抬眼皮瞄了他一眼,那人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伸手假惺惺地打了自己的脸颊一下,抱歉地笑说道,“小弟嘴贱,胡说八道,我错了。这样,陆少和这位小姐要是赏脸的话,等一下我作东请二位去俱乐部玩玩儿怎么样?” “好啊!”陆白微微一笑,点头应承了下来。 “等一下我吃好饭就先回家了啊!”等那几个人走后,沈心棠对陆白说道,“你昨天只说让我今天请你吃晚饭,并没说还要陪你去俱乐部的。” “不是想讨好我吗?”陆白若无其事地喝了口水,不以为然地说道,“我今天想去俱乐部玩儿呢。” “我去能干嘛呢?我又不会喝酒,也不懂得捧场,只恐让大家扫兴了。” “不让你喝酒,也不需要你特别做什么,玩游戏的时候,配合一下就可以了。”他优雅地吃了一片牛排,语气温和却不容人反驳的样子。 沈心棠叹了口气,正所谓,有得必有失,这个世上的事,还真是公平得可以。像陆白那样绝不肯吃亏的个性,她既然有求于他,必然也只有委曲求全顺从他的意思了。 饭毕,一行六人分别坐上了三辆名贵跑车,向约定好的目的地——夜庭俱乐部出发了。 陆白今天开的是一辆白色的宾利欧陆敞篷车,在高架道路上极速飞驰,又穿过宽敞美丽如彩虹的卢浦大桥,耳边风声呜呜,沈心棠感觉自己仿佛悬浮在半空中极速飞翔一般,有点刺激,又令人感到心悸。 陆白偶尔朝她投来一瞥,见她僵硬着身体,左手紧张地拉着安全带,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前方,好像一不留神,她便会粉身碎骨似的。 “不用紧张,放松点!”他忍俊不禁起来,扬声说道。 “你说什么?”她扭过头来,怔忡不已地望着他。 江风凛冽,又是飞驰中的车速,耳边几乎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以及车轮飞速向前产生的的摩擦声回荡盘旋,根本听不清说话的内容,她只是隐约感觉到旁边有人说话的声音而已。 “我说,我们交往吧!”他笑如狐狸,瞅了她一眼,然后目视着前方,大声说道。 “你说什么?你开慢一点!太恐怖了。”她不解地望着他,用了比之前更大的声音问道。 路灯下,她的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很有一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他却紧闭起嘴来,不再开口说话。 从桥下下来,车速才缓缓减缓下来,慢慢混入城区的车流之中,沈心棠紧绷着的心也才一点点平静下来。 “刚才开得太快了,太疯狂了。”她脸上显出一丝后怕的神色,“桥上风好大啊,我跟你说的话你应该没听见吧?你跟我说什么了?” ☆、第177章 谁定的游戏规则 ☆ “没什么。”他脸上一僵,紧接着漠然说道,“只是看你太紧张了,想让你放松点而已。” 跟随着前面带路的车辆到了夜庭,车子在俱乐部的门前稳稳地停了下来。 有接引人员毕恭毕敬地上前替他们打开了车门,沈心棠一边用手梳理着头发,一边抬脚落下地来。 沈心棠心怀忐忑地跟着陆白走进了夜庭旋转往复的玻璃门。 大堂里灯火辉煌,巨大的水晶吊灯从天花板上垂吊下来,无数的水晶体折射出斑斓夺目的白色光线,让整个大堂显得既明亮又浪漫唯美。 陆白的两位朋友带着女伴乘坐一部电梯,陆白则带着沈心棠单独乘坐一部电梯。 电梯在四楼停了下来。 有接待人员接引他们去了定好的包厢。 包厢很大,绕墙三面摆放着宽大的豪华真皮沙发,足足能够容纳五十人,但现在,他们却只有六个人,占了这么大一个包厢。 陆白带着沈心棠坐在主位的沙发上,那两对分坐在两边的沙发里,将他们俩形成一个拱卫的姿势。 穿着v领t恤加短裙的火辣mm送上来他们点的酒,拉菲、轩尼诗、宝酒利、水果拼盘、各色点心小吃,将矮几上摆了个满满当当。 “我们怎么玩法?”陆白闲适地靠坐在沙发上,手上把玩着一只色子,左右瞟了一眼,懒洋洋地问道。 “这样吧,”左边的朋友开口说道,“叫乐队进来,玩猜歌名或是奏乐传花。” “好啊!”陆白侧目瞟了一眼沈心棠,笑得很欢。 提建议的朋友便按了呼叫铃让人请乐队进来。 “你喝喝看这个酒,味道很不错的。”陆白从冰桶中取出一只酒瓶,为沈心棠倒了一杯红酒,酒只占了杯子的三分之一位置,浅紫红色的液体在晶莹的高脚玻璃杯中显得妖娆迷人。 他把杯子递给她,鼓励般地挑了挑眉,解释说道:“这是宝酒利特级产区的新酒,和一般葡萄酒相比,涩度低得多,果香浓郁,应该很适合你。” “谢谢!”她浅浅一笑,伸手从他手中接过高脚杯,然后,轻轻摇晃了一下杯子,又凑近鼻端闻了闻,真的有一股甜郁的香气,倒像是泡泡糖的味道一般。 再轻轻抿一口,果然不像普通红酒那样涩口,舌尖细细回味时,好像有一股西洋梨的清香味道,倒不像红酒了,反而像是调制过的鸡尾酒。 “怎么样,好喝吧?”他一直注视着她,看她认真品尝红酒的样子,他感同身受一般,好像是他自己在品尝红酒似的,脸上的笑意也一直蔓延开来。 “嗯,还不错。”她又喝了一小口,这才放下杯子,对他浅浅一笑。 事实上,她还十分拘束,坐在沙发里一动也不能动,像机器人一般,手心里都出汗了,她迫切地想找个什么东西来化解这样的窘境。 其实她压根儿就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跟着来,又为什么要和陆白并排坐在单独的沙发里,尤其是两边的情侣,有意无意地朝她射过来探究的目光,等她捕捉时,人家却不动声色地移开了。她不认识其他人,对陆白也算不上太熟,感觉自己像个蹭饭的,又觉得这样的场合,很要命的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真的是好尴尬。 好在不多会儿,乐队就来了。 萨克斯、贝斯、吉他、架子鼓、手风琴,是一个十八到三十岁之间年龄的大男孩组成的五人乐队。 “玩猜歌名还是传花?”左边的朋友看向陆白,再次征询了一遍。 “你想玩哪个?”陆白转头看向沈心棠。 “我……”沈心棠羞怯地看了众人一眼,她不管什么游戏都不想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局外人。“我来当裁判怎么样?” 其他人都忍俊不禁起来,又不敢笑出声,只得转过头去。 “这么简单的游戏,哪里需要裁判呢?”陆白笑着解释说道,“这样吧,到时候要是你输了,我代你受罚好了。” “吁”,陆白的两个朋友唏嘘起哄起来。 “猜歌名是怎么玩法?”沈心棠想了想,问道。 “就是乐队随意奏一支曲子,哪一个先抢答成功并答对了,就由他替在座任何一个人出道题目,这个被点到的人就要照他的话去做。不过要是他抢到却答错了,就要罚他自己的酒了。”陆白耐心地解释说道。 “那传花呢?就是乐曲停下来的时候,花在谁手里就罚谁喝酒是吧?”不是他自己说的代她喝酒吗,她觉得这个可能会安全点。 “嗯,没错。”他点点头。 “那就击鼓传花吧!”沈心棠正了正身子,像是花了极大勇气一般。 猜歌名的话,她肯定是抢不到的,因为她不好意思去抢,像今天这种情况,他的朋友多半以为她和陆白有什么暧昧关系,指不定就要想办法为难她。 但是击鼓传花是随机的,感觉应该会公平一点,不至于每次都停在她这里吧? 游戏已经敲定,为公平起见,乐队人员都背转身去。 陆白看到沈心棠紧张得浑身肌肉都变得僵硬起来。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她转头看向他,他温柔地笑说道,“放松一点,只是游戏啊,有我在呢。你坐进来一点,靠在沙发背上,这样会比较舒服。” 沈心棠觉得有点口渴,将杯子里剩余的红酒都喝掉了,然后才慢慢将身子朝后挪一些,却也没有真的完全将自己陷进沙发中,然后选个最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背上,并且,仍然和陆白保持着间隔半臂的距离。 “好啦,那我们开始啦!”那位朋友宣布游戏开始,他手中握着一支剔了刺的玫瑰花,在乐曲响起来的瞬间,从他开始,顺时针开始传花。 他是a,然后是她的女伴a1,然后是对面的朋友及其女伴b和b1,再来才是沈心棠和陆白。 乐曲是花儿乐队的《大喜宙》,节奏明快鼓点密集清晰,玫瑰花到每个人手上时都飞快地扔到了下一个手中,结果第一次乐曲停下来的时候,玫瑰花落到了b1手中。 这位朋友的女伴年轻而有韵致,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显得肤色均匀剔透,五官莹润立体,穿着一件火红的露背装,身材火辣到爆,连沈心棠都忍不住要多看两眼她完美的s曲线,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玫瑰花停在了她手里,她倒也没有抱怨或是不满,高高兴兴地站起身来,端了面前的酒杯就一饮而尽,然后向众人展示杯底。 “哎,你怎么把酒都吞下去啦?”对面的朋友不依,乜斜着眼说道,“我们处罚的规则可不是单单罚酒这么简单哦,你以前没玩过吗?” “不是罚酒,那要怎样?”女郎挑了挑眉,一副不管你是什么,尽管放马过来的凛然气势。 “磊子,你来告诉她。”朋友a把问题抛给b。 b很自觉地再次给女伴斟了一杯的轩尼诗,递给女伴,并解释说道,“一口气喝到嘴里,不要吞,然后,找场中任何一个人,喂他喝下去。” “我还能喂谁?当然只有你罗!”女郎妩媚一笑,将杯中的悉数喝到嘴里,含了一大口,然后对着自己的男伴,两唇相对,一点点喂了过去。 沈心棠的脸腾地就红了起来。 “不是说罚酒吗?为什么……”她稍稍偏过身去,凑近陆白一点,压低声音问道,“哪有临时更改游戏规则的?” “没有更改游戏规则啊,”陆白也凑过来一点,今晚他心情好像极度的欢快,脸上的笑意一直都没少过,“你只是问我乐曲停下来的时候,花在谁手里就罚谁酒,又没说这个酒是怎么喝的。你放心吧,有我呢,我说了代你罚酒的。” 是啊,人家刚刚说了,受罚者可以挑选场上任何一个人喂酒,又不见得他陆白就会选定她为对象,她真是多虑了。 什没停张么。处罚结束,第二轮开始,这一回却是a这边一方,同样的,a朋友喂酒给他的女伴喝。 第三轮,沈心棠心里已经高度紧张起来,脸上也红扑扑的,手心里又沁出汗来,一心只盼着千万别停在她这里。 还好,第三轮又到了a的女伴这边,沈心棠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结果第四轮的时候,花就到了沈心棠手里。 当乐曲停下来那一刻,沈心棠握着玫瑰花仿佛捧着一枚烫手的山芋般,待要扔给下一位,却没人愿意接。 沈心棠的脸上火辣辣的,红得像秋天里的柿子。 所有的目光都停留在她脸上。 这可真是为难人的一件事呢。 “我……那个……想先上一下洗手间。”她霍地站起身来,结结巴巴地向众人致歉说道。 “哎,愿赌服输啊,干嘛用尿遁这一招啊?”刚刚已经受罚过两次的a组表示抗议,“你破坏了游戏规则,让后面的人怎么玩啊?” 沈心棠局促地站在那里,向陆白发出了求救的一瞥。 “我这位朋友比较害羞,你们就不要逼她了。我看这样吧,”陆白接收到她的求救信号,赶紧挺身出来解围说道,“罚她做真心话大冒险好了,这个你没问题吧?” 后面一句,却是问沈心棠的。 (今天雅安地震了呢,为遭遇不幸的人们祈福。妖艳嫣红亲是成都滴,吓了一跳吧?你那里应该都平安无事吧?) 第104节 ☆、第178章 我们在一起吧(为狐狸的贝加更) ☆ “这个好,这个也可以!”两位朋友倒是十分配合。 按照他们的估计,沈心棠肯定是要选择真心话的,正好他们一肚子疑问呢。 “真心话的话要回答两个问题,大冒险就只做一个就可以了,你选哪一个?”a朋友眨眨眼,戏谑地望着她,“你不会也没玩过真心话大冒险吧?” “好,你们问吧!两个问题是吧?”沈心棠稍微定了定心神,真心话她以前也和同事们聚会时玩过,就算有些过头的,她觉得自己也还扛得住。 “好,我先问!”朋友a摩拳擦掌,自告奋勇地举起了手,“你和陆白进展到哪一步了?牵手?接吻?上-床?” “你们误会了,我和陆总监只是上下级的关系。”沈心棠深吸了口气,对类似的问题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回答起来倒是镇定自若的。 两位朋友都用眼神望向陆白,后者淡定地靠在沙发背上,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并表态。 他不表态,就等于是肯定了沈心棠的回答。 两人都失望地“切”了一声,丢给了陆白一记鄙视的眼神。 原来竟然还没搞定啊! “第二个问题,我来问!”朋友b不甘落后地步步紧逼上来,“如果在陆白和我之中,要你选择一个做你爱人,你会选谁?” 你妹啊,这算什么烂问题!沈心棠心里腹诽了一句。 她看了看b,又转头看了看陆白,后者也正一脸期待地望着她。 “非要在你和陆白之中选吗?我又不了解你……”沈心棠忍不住辩驳说道。 “那你在邹瑜和陆白之中选一个,也是可以的。”b示意了对面的a朋友一下。 这不是换汤不换药吗? “还是选陆白吧!”这样计较下去是没意义的,沈心棠决定不再浪费时间精力。 回答完后,沈心棠这才如释重负般地坐了下来。 一边给自己倒水一边不经意瞟向旁边的陆白时,见后者脸上的笑意隐去了,变成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然后,新一轮的击鼓传花开始了。 这一次,玫瑰花停在了陆白手上。 他倒也不含糊,端了面前的酒杯便一口气全喝进了嘴里,然后,转过头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不由分说一把扣过沈心棠的脑袋,大手牢牢地支撑着她的后脑勺,而他的唇就对准她的贴了上去,在她惊愕得微微张嘴的瞬间,趁机将嘴里含着的红酒一点点喂了进去。 等她反应过来时,双手挥舞着想要挣开他,却被他仅用一只手就将她控制住,酒液在她不配合的情况下,顺着她的唇角流了下来,滑进了脖子底下。 终于,他嘴里的酒全部都送进了她的口中,而他却并不肯就此放手,而是趁势将自己的舌头伸进了她口中,与她玩起了追逐与躲避的游戏。 甜蜜、惊慌、霸道、索取…… 这是一场攻占与坚守的较量,这是一场征服与抵抗的战争。 战事的最终结果,当然以陆白强势霸道的征服告终,女人的力量,在男人面前总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虽然她极力挣扎与反抗,最终却还是在他持续的攻击与技巧性的引领下,慢慢地软化下来,像一具木偶一般,任他予取予求,任他为所欲为。 一吻既毕,他松开了支撑着她脑袋的手,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红滟滟的脸庞,又停在了被他吻得水润饱满的唇瓣间,情难自禁地说道:“小狐狸精,我们在一起吧!” 沈心棠的双眼已经红了,有泪雾在眼眶中氤氲开来。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欺负我?”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他所说的话,她竟然没有听进去。 “好,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他甜蜜地笑了笑,一把将她拉入了怀中,将她的脑袋按在他胸前,他贴在她耳边说道,“你是狐狸吗?还是狐狸精呢?我怎么会对你着了迷?” 本来还在昏昏噩噩中的沈心棠总算听清楚了他说的话,瞬间清醒过来。 她使劲用力,猛地将他推开,然后站起身来,撤身就往外跑。 包厢里其他的闲杂人等不知道什么时候退了开去,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她从包厢里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随便找了个方向便没头没脑地往前冲。 谁知道这个俱乐部建得像个迷宫似的,绕过来绕过去的,电梯没找到,竟然让她又给绕回来了,陆白拿着她的包,正站在过道的对面不远处沉沉地看着她。 她刚才脑袋里一片混乱,只想着赶快离开现场,竟然忘记了要带上她的包包。 他朝她的方向大踏步走了过去,然后停在她前方一米处。 “走吧,我送你回家!”他似是叹了口气,无奈而萧索地说道。 她上前一步,伸手从他手中取过包包,眼睛不敢直视他,只是停留在他衬衣的第二颗扣子处,低声说道:“我自己坐车回去就行了。” 他抓着她的包包没有松手,看着她低眉垂眼的模样,他脸上又微微漾出笑来。 “刚才吓到你了吧?”他上前一步,想要安抚一下她,她却受惊般地朝后退了一步,全神戒备地盯着他。 她受惊和防备的神情让他脸上的笑意僵了僵。 “你怕我?”个这了的朋。 “我先回家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她睁着一双惊恐如小鹿的眸子,硬着头皮又伸手去抓扯她的包包。 “所以我刚才说了送你回家啊!”他变得烦躁起来,大手一把捉住她的手,不由分说拉着她往出口方向走了过去。 她的手上被紧紧掌控着,有一种紧致覆盖的温暖密密地传递过来,触感有些粗糙,表明这只手的主人应该是常年习武或是劳作之人。 被一个她还说不上多熟悉的男人这样紧抓着手,她觉得异常的别扭和难过,几次想要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脱。 进了电梯,里面明晃晃如镜面的壁面清晰地映出两人的身影。 他的手还牵着她的,她挣扎几番未果后,有些认命地任他牵着了,他脸色稍霁,感觉心里一口闷气也纾解了不少。 一路无言,将她送回到了公寓的楼下。 她解了安全带,也不敢正视他的双眼,只是稍稍瞄了他一眼,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你送我回来,那我下车了!” “我知道你现在会觉得有点尴尬,”他双手扶在方向盘上,转头望着她,有点伤脑筋地说道,“不过,我今天说的话,希望你晚上好好考虑一下。我会再打电话给你的。” 她呆呆地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打开车门下了车,她头也不回地走进公寓楼门里去了。 回到家,沈心棠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光一样,软瘫在了客厅沙发里。 今天的情况发生得太突然了,真的是让她始料未及的。 他是那样一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人,就因为她不小心惹恼了他,他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办法捉弄她欺负她,几乎快要逼得她崩溃发疯。她是打定主意要和这个阴险狠毒卑鄙无耻的家伙划清界限的,但是,他今天却说要她和他在一起! 开什么玩笑?! 难道这又是他捉弄她打击她的新招数吗? 因为猜到她有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打算,所以他不能让她如愿以偿吗? 还是他真的认为,她让他破费了那几千块钱,所以他要她以身相抵? 想让她做他众多玩物中的一个吗? 一闭眼,她脑海中浮现的便是他强行扣住她的唇喂她酒又侵入她口中的情景,耳边还回荡着他抱着她时温柔的话语。 “小狐狸精,我们在一起吧!” “好,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 其情缱绻,其情脉脉,她心中不觉怦地一跳,像是有人猛地推开她房间紧闭的心门,然后,那人满身光辉地出现在了眼前。 “怦”! 沈心棠用拳头照着自己额头猛地捶了一拳,好让自己就这样昏死过去算了。 这个世界彻底乱了! 昏昏噩噩地上了两天班,一转眼又是周末了。 就在星期五的下午,花文轩意外地出现在了公司里。 “大家注意啦,今天晚上,花轩堂的总裁花文轩先生要请我们编辑部所有员工吃饭啦!”总编何玉安站到编辑部办公室中央,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宣布了这个特好消息。“编辑部所有员工下班后集合报到,一个也不能少哦!” 办公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喝彩声尖叫声。 只有沈心棠按在键盘上的手指僵了僵,怔愣愣地看着和何玉安并排站着的花文轩。 花文轩今天是来接受访问的。 一般而言,都是撰稿人到受访者处采访拟稿,像花文轩这样主动跑到别人的地盘来,是很掉身价的事。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沈心棠心知肚明。 因为她执意不肯做花文轩的专访,大概花文轩也和杂志社沟通过了,所以编辑部另外安排了人去和他接触,他今天是特意空出时间来这边做访问的。 结果,不仅巴巴地跑来让人家采访,还说给他做访问的人辛苦了,为了慰劳人家,特地请编辑部全体员工吃饭。 诚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也。 ☆、第179章 让他难堪 ☆ 他的意图,他不用说,办公室里没有人想不到的。 于是,一起去吃饭的时候,大家也都很自觉地把位置给花文轩和沈心棠安排在了一起。 其实,就在花文轩今天下午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沈心棠再次见到他,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奈何情深,终是缘浅! 今天是去的附近一家知名酒楼吃的海鲜,鱼、虾、蟹、贝、蚝……不一而足,将20人座的大圆桌摆得满满当当,鲜味四溢,气氛热烈。 配着海鲜喝的,除了各类饮料就是黄酒了。 开动前第一件事,自然是向作东的花文轩敬酒了。 大家端着酒杯,纷纷向花文轩说着感谢的话,花文轩都一一回应了。 沈心棠不想标新立异,和大家一样举了酒杯,只是并没有和花文轩说什么。 服务员刚端上来一盘蒜茸粉丝蒸扇贝,花文轩便迫不及待地伸筷子夹了一个,然后放进沈心棠的碗中。 “我记得你很喜欢吃这个的。”他轻柔一笑,带着几许宠溺的味道。 是的,几乎每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只要菜单上有这道菜,她都会点。 “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吃了。”崇尚节俭如她,竟然想也不想就将那只扇贝夹了出来,放到整理盘中,对上他的眼,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维系到现在的完美气氛因此而瞬间崩塌。 所有正相谈甚欢的声音陡然停了下来,十几双目光刷刷地朝他们射-了过来。 第105节 花文轩脸上有点尴尬,他朝大家歉意地笑了笑,然后掩饰般地抓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所有人又赶紧恢复谈笑自若的神态,以最快的速度粉饰太平。 晚宴持续了一个小时后宣告结束。 众人再三感谢过花文轩的盛情款待后,各自分道扬镳。 沈心棠也不和他招呼,径自和几位比较要好的同事一起往地铁站方向走去。 她不用坐地铁,不过她所在的小区却在地铁站的另一边,正好是同方向的。 “沈心棠,你和花总裁到底怎么了?”有同事按捺不住好奇问道。“访问你也推了,他为了要请你吃饭,还要搭上我们整个编辑部,可真谓用心良苦。你刚才那样对他,他该要多伤心啊!” “阿棠!” 她待要辩解,却从身后不远处传来呼唤她名字的声音。 所有一起同行的同事们都停下脚步,回头看时,却是落后一步的花文轩追了上来。 他今天穿了一件拼色的休闲衬衣,衬着他英气勃勃的脸庞,越发时尚俊朗,惹得路过的少妇少女们都纷纷驻足注目过来。 “那我们先走啦,沈心棠!” “心棠下周见哦!” “和花总好好聊聊吧!” 同事们很是知情识趣,直接将她扳转了一个方向,将她推向花文轩,然后嘻嘻哈哈地走了。 沈心棠冷不防被她们推攘着,直楞楞地便撞向了花文轩。好在花文轩眼疾手快,见她冲撞过来,他便伸出双手一把抱住她,双脚站稳重心,才不至于让她把自己也给撞出去老远。 “放开我!”他的双臂如铁般禁锢着她,她使劲挣扎着,也没能将他挣脱。她沉下脸来,喝令般地说了句。 软玉温香抱满怀,花文轩喜不自胜,乐得快要合不上嘴了。 “就这样让我抱一会儿不可以吗?”他叹息着,将下巴支在她的脑袋上,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这几天我好忙啊,每天几乎都是凌晨一两点才睡觉。我以为忙一点会让我对你的思念减轻一点,可是每日每夜,还是思之如狂!” 是的,这两天他确实有点忙,而且还有点焦头烂额的。 问题还是出在小龙女那里。 本来之前和她谈得好好的,他还满心以为,小龙女已经被他收服了,只待他再加一把火,就能力邀她入主花轩堂,与他一起共创辉煌的。 谁知道他再次约见小龙女的时候,后者却说还要再考虑考虑。 而nancy那边,又在追问他把婚纱拿到哪里去了。 也因为这个婚纱的事情,nancy又将他缠上了。 光是应付这两个女人,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心力了。 “每天都想着你,有没有好好吃饭,现在过得怎么样,心里受的伤有没有平复一点。”他满足地喟叹一声,在她耳边呢喃着说道,“我每天写给你的信,你都有看吗?虽然不奢望你会回信给我,但我每天还是会不停地看手机,看你会不会回个短信给我,或是电脑上有没有你发来的信息邮件。期待然后又失望的心情,虽然很辛苦,但又觉得很安慰,因为,我终于能体会到,当年你是怎样远远地看着我,知道我在哪里,知道我在干什么,期待着或许某一天我能再见到你,那样甜蜜而苦涩的心情。” “你才不过等了我十天而已,”她头抵着他的胸膛,声音微冷。“就像你说的,你会用十年来回报我的情意,我会看着的,看看你对我的爱到底能坚持多久。” “好!”他却欣然应允了,稍稍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将她的身体解放出来,好正面注视她的脸。“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无论你想让我怎么做,我都会去做的。” “是吗?”她凄凉地笑了笑,然后抖落了他的手,“你是觉得这十年里,我还会站在原地望着你,傻傻地等着你吗?要是有人追我,有了合适的姻缘,也许我就跟别人走了。” “我觉得你和我,才是合适的姻缘。”他凝睇于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她哧地一声,冷然一笑。 “我现在要回家了,未来是怎么样的,只要我们还活着,便一定能看得见的。” 她转过身去,继续朝回家的方向而去。 “我送你回去吧!”他追上她的脚步,与她并排而行。 她的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 拿出来看时,却是陆白打-过来的。 看到屏幕上闪烁的那个名字时,她心里一跳。 自从上次在楼下分手后,这个人再没来骚扰过她。她战战兢兢地过了两天,还以为那人只是当时的心血来潮,也许他就把这事忘了呢? 她突然想起来他说的要她好好考虑,然后会打电话给她的事。 她决定不接,然后重新放进了包包里。 到时那厮要是追问,她就回答说外面太吵没听到就好了。 花文轩也瞟到了来电显示,又见她竟然不接那个人的电话,心里油然生出一层喜悦,一点点弥漫到了眉梢眼底。 他知道的,她的心里,还是很爱他的。她疏远他故意慢待他,并不是因为没有了爱,只是因为上次的事伤害她太深,她的心里还不能平静下来,回复到从前的状态。 这些,他都可以理解,也愿意给她时间。 他知道那个姓陆的,若即若离地出现在她身旁。陆白虽然嘴硬地不承认对沈心棠的感觉,但花文轩可是擅于分析他人心理之人,他是不会相信陆白说的话的。同时,他也时刻提防着陆白。 不仅是陆白,在未来不可预知的日子里,或许还会出现陆黑陆黄陆绿,这些人都是他和沈心棠重修旧好并且最终携手的障碍。 所有的障碍,他都要一一清除。 的他实起花。“那个叫陆白的,他后来还有再来找过你吗?”沉默地走了一段,他终是开口问道。 “找过或没找过我,都和你没关系吧?”她的语声还是冷冷的,但他能感觉出来,相比之前的尖锐生硬,现在已经软化柔和了许多。 她终归是心软的。 “怎么没关系啊,你是我的爱人,将来是我的妻,孩子的母亲,这么亲密的关系,还叫没关系吗?” 她停了脚步,转头定定地望着他。 “花总裁一直这么有自信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差劲,除了你以外,就再也找不到男人了么?” “差劲的人不是你而是我,”他深深凝视着她,脸上是认真专注的神情。“因为太差劲了,所以才会浪费了十年然后再花费十年来争取你的心,但是,也因为这二十年对你不变的心,终将打动同样执着深情的你,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 沈心棠嘴唇动了动,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她眼中起了波澜,脸上有了动容之色。不过,她只是扯了扯嘴角,表现出一副不屑的模样,然后转头继续往前走去。 “我过两天可能会出一趟远差,”又默然走了几步后,他再度开口说道,“这次国外有几项合作项目要开发,可能会去十天左右,回来后敏萱应该也可以出院了,哦,对了,她恢复得很好,现在已经开始在做康复训练了。” 她冷冷哼了一声,故意刻薄地说了句:“真遗憾没让她缺只胳膊少条腿。” 花文轩苦笑了一下。 “我会让敏萱亲自向你道歉的。”他信誓旦旦地说道。 “比起敏萱,你能让你妈跟我妈道歉吗?”她停下步来,转身侧向他,敏锐地盯着他,“我可以忍受你妈和你妹的侮辱,但是,像那样羞辱我的家人,我接受不了。” ☆、第180章 纵是情敌三千又何妨? ☆ “你父母那里,我已经代家母向他们道过歉了,而且,我在以后的日子里,也会一直孝顺他们,以此来弥补对他们造成的伤害的。” “这样也可以啊?”她双眉上挑,讥诮地回敬道,“那我是不是也能让我的家人去羞辱你父母,然后我向他们道歉,并且承诺将来孝顺他们,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呢?” “阿棠,不要钻牛角尖!”花文轩急了,一把伸手抓住她的胳膊。 “你看吧,你也不行!”沈心棠凄然一笑,眼中转向黯然。 “我知道,当时的事,确实是,我妈有点过分了……”他抱歉而惭愧地看着她,眼中是无尽的忧伤痛楚,“不过,我答应你,我会说服我妈的,我让她去向你父母道歉,毕竟是她做错了……” “好啊,只要你能说服你妈向我爸妈道歉,我们再谈以后的事!”她推开他的手,脸上带着明媚的忧伤。 “好,等我从美国回来!”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总要解了她的心结,才能真正地重修旧好吧? 他把她送到了公寓楼下。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她本来就已经让他回去了,但他坚持要把她送到家门口,还开玩笑地说,“我还没去过你的新家呢,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上去参观一下?” “不是我不让你去我家,是当初和这个房东签约的时候,她明确告诉我说,男人与狗,不得入内。”她耸了耸肩,双眼挑衅般地看着他,仿佛刺伤他一下,她心里就能觉得痛快一般。 他苦笑了一下,但很快就释然了。 “这样倒也挺好,我进不去,别的男人也进不去,这样就行了。”他点点头,松了一口气,并不为她带侮辱性的言辞而觉得恼怒。 她别过头,将眼光转向别处。 有点后悔刚才的口不择言了。 他又没有错,为什么要用这么恶毒的语言来伤害他? 现在公司所有人都觉得是她在故意拿乔故作矫情吧?像他这样优秀出色的黄金单身汉,为讨好她煞费苦心,她却毫不领情。 其实她心里是高兴的吧?她是感动的吧? 只是因为不想承认自己已经动摇了,所以才故意做出这样两败俱伤的举动来吧? 两个人别扭地站在那里,她也没说要进去,他也没说要离开。 也许,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感觉到对方还在彼此身边,也能让心里觉得安宁踏实吧? “我就知道!” 一个低沉中带着轻慢的男声响了起来,把两人中尴尬的沉默打破。 沈心棠和花文轩同时转过头去。 黑暗中,有高大的身影迈着自信从容的步伐走了过来,他的眼神深远而幽怨,直勾勾地朝她看了过来。 “我说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呢,原来是在和旧情人约会啊?”陆白轻佻地瞥了花文轩一眼,又转向沈心棠,酸溜溜地说道,“重修旧好了吗?” “我们一直都很好啊!”花文轩笑了笑,明知故问道,“没想到又见到陆先生了,不知道陆先生为什么事而驾临此处啊?” “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陆白虚无缥缈地瞟了花文轩一眼,对后者的提问置若罔闻,只看向沈心棠,“你知道明天的培训时间是什么时候吗?怎么,你是打算不参加培训课程了吗?” “啊,你有给我打电话吗?”她故作茫然不知,赶紧从包包里掏手机,看到上面显示一个未接来电,脸上立即装出懊悔不及的表情,歉意地笑了笑,“这个手机的来电铃声声音有点小,刚才在路上太吵,所以一时没听见。明天几点啊?” “本来是要告诉你的,想着你也许需要这个机会。”陆白报复般地说道,“不过如今看来你大约不需要了吧?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 “快了!”花文轩抢白道,“到时候一定给你发喜帖……” “我再问一遍,明天几点?”沈心棠收起了伪装的笑,索性沉下脸来,看着陆白,静静地问道。 “现在不想告诉你了。”陆白坏笑了一下,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明天给你电话,你和我一起出发吧!” 顿了顿,沈心棠松了口气,点头回答道:“我知道了。” 然后,转身,便准备要往公寓里面走去。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要去!”花文轩焦急而紧张地说道,“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是有这个人在的场合,都不要去!” 第106节 “放手!”沈心棠望着自己被他捉住的手腕,气极败坏地喊道。 “那你答应我啊!”他抓得她的手更紧,急迫地催促道。 “你没听到她说吗?放手!”另一只手加了上来,却是陆白的手架在了花文轩的手腕上,手指用力,捏准穴位,一个标准的小擒拿手,迅速将花文轩的手翻转过来。 然后,花文轩的手放开,条件反射地展开反击。 转瞬间两人又交手起来。 沈心棠抚额呻-吟一声,没有心情关心他们打得如何,转身便往公寓里面走进去了。 “你到底存的什么心?”花文轩前两次负于陆白后,自觉羞辱,又花了些功夫来和人对练,尤其研究对付陆白的招式,现在对阵起来,他简直步步紧逼,让陆白一直处于招架的状态了。 “你不是说的对阿棠不感兴趣吗?为什么阴魂不散地出现在她周围?” “你难道不知道吗?有时候你不感兴趣的东西,突然发现有人想据为己有,那你是不是也想争一争呢?”陆白一边躲避着对方凌厉的进攻,一边从容不迫地回答道,“说不定你放弃的话,我也会失去对她的兴趣了呢。” “说真的,我没必要因此而与你大动干戈。”花文轩突然收回手来,立定脚步,平息了一下紊乱的情绪,抬眼望了一下亮起来的窗户,踌躇满志地说道,“在她心里,一直是爱着我的。她是专一坚定的人,这一点,我始终坚信不移。所以,我为什么要自乱阵脚呢?只要我在她心上,纵是情敌三千又何妨?” 接着,他拍了拍手上的尘埃,睥睨了对方一眼,然后,转身,潇洒利落地扬长而去。 陆白紧紧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 只要我在她心上,纵是情敌三千又何妨?! 只要在她心上…… 沈心棠是被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昨晚回到家后,又猛啃了一部电视剧。 之前课堂上导师有推荐一些经典的剧目,让他们多学习技巧,动漫的影视的,想进攻哪一方面就学习哪一方面,并且要让大家编一个小剧场当成作业交上去。 沈心棠这几天都在弄这个小剧场,前几天弄得差不多了,昨晚进行最后一次修改润色,加上心情忐忑,睡得有点晚,没想到今天早上就醒不过来了。 “喂!”迷迷糊糊地抓过手机接了起来。 “还没起床吗?”电话那头,是陆白略带戏谑的笑声。 他当然知道她昨晚睡得晚,他是在她的灯光灭了之后才睡的。 这样也算一起睡觉吧?同一时间睡觉。 这感觉似乎也不赖。 听到是陆白的声音,沈心棠连忙爬了起来。 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竟然已经九点半了。 “这就起了,培训时间是什么时候?”她忍住了打呵欠的冲动,一边掀被下床一边问道。 “十点钟,你来得及吗?” “来得及!”她一说完便迫不及待地把电话挂了,然后急忙冲进卫生间去洗漱。 坐在马桶上的时候,她猛然想起她刚才竟然又把陆白的电话挂了。 于是又连忙跑到卧室拿了手机,急急忙忙给陆白打了个电话过去。 “怎么了?”似乎没料到她会给他打电话,他的声音中不由自主地透着喜悦。“这么快就想我了么?” “我刚才挂你电话了,抱歉,因为我赶时间才会这样。”她自动忽略他的调侃,直接了当地说道。 “嗯,很好,你有这个觉悟就好。”陆白咧着嘴,尽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这次就算了,你快去洗漱吧!” “好,我挂了!” 通话瞬即被挂断。 陆白站在阳台上,端着一杯咖啡悠然自得地啜饮着,一双满是笑意的双眼一直定格在对面房间的窗台上。 不仅一起睡觉,还是一起起床呢。 父你讥以代。 沈心棠气喘吁吁从公寓楼跑出来时,陆白的耀眼座驾宾利已经停在门口了。 她只用了十分钟就把所有事都搞定了,剩下的二十分钟还足够走到公司不迟到的。 “上车!”陆白将宽大的墨镜推到头顶,朝她甩了甩头。 “时间还来得及……”她下意识想要拒绝。 “还没吃早餐吧?我刚才不小心多买了一份,你帮我解决掉吧!”他从右边座位上拿过方便袋,递给她。里面是一份芝士蛋糕和摩卡咖啡。 “不用了,我到那边随便买一点吃就行了。”她调整了一下包包挎带的位置,准备迈步朝前走去。 陆白却突然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不由分说拽着她便往副驾驶座上拉。 真是,这些男人为什么都喜欢使用暴力啊? 这几天她的手腕胳膊各处都快变成重灾区了。 ☆、第181章 考虑得怎么样了? ☆ 将她安坐在椅子里,又亲自替她扣好安全带,他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不吃早餐吗?”他一边小心平稳地开着车,一边频频朝她这边侧目,“这真的是一不小心多买的,你不吃的话,我是要扔垃圾桶的。” 他既然这么说,她便觉得理由比较充分了,反正她不吃的话他要扔掉的,浪费食物是要遭到天谴的。 哪怕知道他是在说谎,她也当作是真话去相信了。 取出蛋糕,她稍稍转侧过身子,三下五除二地便将它解决掉了,然后,又抱着咖啡大口大口地喝着,差点没把她给噎着。 “上次说过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看她吃完了蛋糕,正悠然地喝着咖啡,他突然开口问道。 “上次的事?上次的什么事?”她决定装傻充楞。 他了然地笑了笑。 “看来是还没考虑好啊。”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在方向盘上,笑得高深莫测。“是没考虑过呢还是考虑的时间还不够呢?说实话我耐性不是太好。” “这两天一直忙着弄小剧场的事情,真的没时间想别的。”她也学会了打太极,不管怎样,先混到培训结束,正式进入工作组再说吧。“而且人老了,记性不太好呢。” “你也知道你老了么?”陆白哧地笑了一声,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她,“所以不是应该趁着有人接手的时候,赶快将自己送出去吗?” 沈心棠头皮发麻,呵呵地笑了笑,呼噜呼噜喝着咖啡,借此将自己的窘迫遮掩过去。 公司离得并不远,哪怕他开车的速度并不快,也还是一转眼就到了。 周末上班的公司并不多,他的车可以随意停在外面的停车场上。 两人一道坐了电梯上楼。 她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站着。 “你准备进哪个组?”他看着光滑如镜的电梯-门里面的倩影,问道。 “哦,那个,到时候再看,培训完了再决定。”她有些心虚地回答说道。 “是吗?你的书我都看过了,是西方玄幻的类型是吧?是要向jk罗琳看齐么?”他眼中隐含笑意,不是嘲笑或是看不起,相反是一种纵容和鼓励。“文笔、构思都还不错,想像力也很丰富,不过,你的书销量好像不怎么好啊,是宣传不到位吗?” “我当年发文的那个网站人-流量不是很好,而且,当时也只是尝试着写西方玄幻的类型,当然了,这么说也可能只是托辞,到底还是我的功力有所欠缺。” 这个话题可真是令人尴尬的话题,现在网络写手多如牛毛,真正一蹴而就的神级作者毕竟是少数,很多一开始都是扑街的或是成绩平平的。 “嗯,我也感觉到了,你后来的文风越来越成熟了,你一直在进步。”他对着她的影像莞尔一笑,“尤其那本《狐狸的眼泪》我很喜欢,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把它拍成动漫作品……”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陆白住了嘴,含笑看了她一眼,然后当先走了出去。 沈心棠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怔怔地望着他,期待他把后面的话说下去。 老实说,确实是的,她在网上连载了两本书,也出版了一本,但是效果都不是很理想。 对于一个作者来说,最大的期望,莫过于就是能将作品改编成电视或者电影搬上屏幕吧? 这家伙为什么突然这么吊她胃口啊?话说到一半,到底是要改编还是不改编啊? 电梯-门快要关了,沈心棠赶紧冲了出去。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几乎没什么声响。 想来其他部门都是正常工作日上班的,因为陆白修改了培训时间,他们才会在周末还来公司报到的吧? 不知道怎么地,她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貌似这家伙是因为她,才特地改的培训时间吧? 是因为她…… “嗝儿……”是因为太过紧张还是慌乱,她突然打起嗝来了。 嗝儿,又是一声。 她的脸顿时涨红起来。 她急急地从包包里拿出水杯,为自己倒了点水,想通过喝水来平复这种尴尬。 谁知道水刚喝下去,又是“嗝儿”一声响了起来。 幸好还没走到教室去,走廊上暂时还没有别人,不然真是太丢脸了。 “嗝儿~” “怎么了?”陆白从自己的办公室里出来,察觉到她的异样,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我没事,嗝儿……”沈心棠马上转过身去,又羞又窘地低下头。 一只大手突然伸了过来,不由分说抓住了她空着的左手手腕,然后,左手搭上了她的手肘处,宽厚的大拇指按压在其中某个穴位上,而他略带茧子的食指则停在外侧相对的地方,一点一点稍稍往里渗透力度。 “以后记得,打嗝的时候,按压自己的内关穴和外关穴,你看一下这两处穴位。”陆白一边示范一边示意让她看他的手指按住的位置,又仔细地问道,“按压的力度,要你觉得酸痛了才可以,现在这个力度怎么样,有没有感觉?” 因为夏天里基本都以穿短袖为主,所以她的整条手臂都是露在外面的。他的手指搭在她雪白的手肘处时,越发显得他的手指黑如泼墨,就像一张洁白无瑕的纸上泼上几点墨汁一般,黑白分明,让人忍俊不禁。 沈心棠一时呆住了,想笑又觉得似乎不是件该笑的事情,甚至连陆白说的话都没听清楚,直到她的手臂上传来又酸又痛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似乎还在持续增加,她才“咝”的一声惊叫出来:“好痛!” “痛是吧?好,我知道了。”陆白又稍稍减弱了力道,然后就这样静静地捏着她的手肘穴位,力道不变,一动也不动。 这个情况实在是很诡异的。 他们距离离得很近,一个含羞答答地低垂着头,一个则紧扣着她的手肘不放,若非是沈心棠偶尔的一声“嗝儿”破坏了气氛的话,倒很一番静谧相对的美好。 不过,很快的,大约两分钟左右,已经听不到她打嗝的声音了。 陆白却也没有立即放手,大约又持续了两分钟,沈心棠已经恢复如初,觉得没有继续打嗝的迹象了,她这才试探着推开他的手,同时怯怯地说道:“我好了,谢谢你!” 第107节 “哦。”他恋恋不舍地收回手来。 虽然不止一次地抓过她的手腕手臂,但是像今天这样理直气壮地扣紧她的手臂还没有任何反抗挣扎的,他还是第一次。 按着她的穴位,静静地和她相对而立时,他可以清楚地嗅到她身上的幽香气息,是天然的,她独有的香气,不是从外物中提取再喷洒在她身上的。 还有她的手腕,一直以来都是光洁裸裎的。他还很少见到女人手上空空荡荡的。最起码,手表应该有一块吧,爱美的女生不是都会戴一根漂亮的手链的?也没有做美甲,指甲剪得整齐而干净,手指上也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饰品。 尤其他略显黝黑的手指和她皓雪般的手臂形成鲜明对比时,他也忍不住好想笑。 她的皮肤柔软光滑,捏在手里像一团棉花似的,刺激得他的喉咙一阵燥热起来。她她她替一。 沈心棠收回手来,下意识地用右手遮挡着被他捏过的地方,觉得应该找点什么话题,才能化解眼前的尴尬。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方法的?还挺管用的。”她浅浅一笑,想让自己表现得更自然一些。 “你工作没用心吧?”他微微一哂,像是奚落她又带点小得意,“你在《芳邻》工作了三年,你一直做家庭保健这一块的,我把三年来《芳邻》每一期的杂志都收集全了,然后专门找到那一个版块来看的,真的受益匪浅呢,没想到你自己倒忘了。” 沈心棠脸上一阵大窘。 好吧,有一阵子她因为忙着写连载,整天脑袋里想的都是故事情节,对工作有些轻忽之态。再者说了,做了那么多期,偶尔有些忘记了也很正常啊。 不过,他说什么了? 他说他把她做的那本杂志每一期都收集齐了? 还专门看她做的版块? 为什么? 她突然又想打嗝了,但是这时却偏偏打不出来。 “那个……我去上课了。”沈心棠心里扑通扑通狂跳着,她想让自己的心跳赶紧正常下来,但心脏总是不听话,还是猛烈地撞击着,她这是怎么了? “嗯,你先去上课,中午一起吃饭吧!”他笑着朝她挥挥手,似乎对她的表现挺满意。 沈心棠不置可否,转身急匆匆就往教室跑了过去。 沈心棠简直不知道自己这个课是怎么上的,分析别人剧本的时候,她简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导师看她的目光,令她羞愧欲死。 下午还有一场培训,培训之后就结束了,原本是两个下午的课,都直接安排在今天就算完了,下午便要安排分组,并且根据分组的情况给大家分派任务。 上午两个小时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这一期的新人因为人数不多,大家相处得倒还不坏,尤其是那个叫沧雪的,和沈心棠处得很亲近。 ☆、第182章 你有说过你喜欢我吗? ☆ 课程结束后,沧雪主动邀请沈心棠一起吃午饭。 沈心棠不好意思说陆白约了她,而且对于陆白的邀约,她下意识地想要抗拒。 只不过,当她们刚从办公楼出来时,陆白如鬼魅般的声音就从后面传了过来。 “小狐狸,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请你吃早餐,你不是说请我吃午餐吗?” 陆白今天也穿得比较休闲,简单的t恤衫牛仔裤,太阳镜就那样挂在领口,显得活泼而俏皮。 “陆总监无论什么时候都那么帅!”挽着沈心棠的沧雪转过身去,情不自禁地夸赞了一句。“原来陆总监和狐狸的贝已经约好了啊,贝贝也不和我说!” 沧雪伸手轻捶了沈心棠一下,然后松开她的手臂,朝她和陆白挥了挥手,“那我不打扰两位啦,我先走了!” “哎,沧雪……”沈心棠想要叫住她,沧雪却已经如燕子般轻快地飞走了。 “走吧!”陆白朝前方偏了偏头,示意沈心棠跟上他的脚步,同时感慨地说道,“看看人家沧雪,多懂得知情识趣!哪里像某人……”程程程心心。 说“某人”的时候,便朝沈心棠斜睨过来。 “对了,你今天早上说的那个,说想把我的小说改编成动漫剧的事情,”沈心棠一心牵挂着这件事,自然而然将他的揶揄给忽略了,她轻扬起头来,凝眸看向他,一缕灿烂的阳光打在他俩的额际,迸射-出一片明媚。她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问道,“是不是真的?” “没想到你也是个很心急的家伙啊!”他微微一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来,一把勾过她的肩膀,就这样搂着她往前走,“我刚刚和你说了这事,你便一直追问我,你还记不记得前几天我就问过你一个问题,到现在你还没明确答复我呢。” 沈心棠脑海里轰地一声响开了,她意识中只反复回响着一个词语就是“潜规则”。 只听说过演员想要拿好角色会被导演什么的潜规则,不至于她一个编剧也要被什么什么人潜规则吧? 她紧皱其眉,用力想要挣脱开他的魔爪,他却紧扣着她,几乎是挟持着她往前走。 “你如果不肯正面回复我,我就当你是默认了!”他眉开眼笑起来,阳光下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愈发明亮起来。“好,从今天开始,我们约会吧!” 沈心棠大吃一惊,双脚生根一般立在当场死也不肯挪开。 “你……你……你……”沈心棠一连“你”了几个字,也不知道应该要怎样表达此时的思想和心情,她烦乱地抓了抓头发,努力地思量着该如何措辞。“陆总监你是不是搞错了,你确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请求你和我约会喽!”他笑米米地看着她,享受着她无措无助的表情。“走吧,先吃饭再说!” 话落,他手上发力,在她怔营不定的瞬间,硬是将她生生地拖走了。 “唉呀你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她身子一矮,如一条泥鳅般从他大掌中滑了出去,然后,和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警惕地盯着他。 美食街上有一家两岸咖啡,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店里。 陆白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沈心棠在他桌子对面相错的位置坐下。 侍者送上菜单,陆白随意点了一份套餐,沈心棠故意东张西望着,尽量不和他视线相接。 “今天下午就要分组了,你心里有什么打算?”陆白两腿-交叠,选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轻靠在椅背上。“会选择跟我吧?只要跟着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他这简直就是一语双关啊! 赤-裸-裸的诱导! “说真的我其实有点不明白,”沈心棠深吸了口气,正视着他的眼睛,余勇可贾地说道,“你是不是因为上次我害你损失了钱又想惩罚我?这次大费周章让我来贵公司应聘,也是你的伎俩之一吧?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陆白哧地一声轻笑开来。 “我知道你们女人会有这样一种通病的,”他坐直身子,还朝她微微倾身过来,带着嘲弄般的意味,“明明知道那个男人喜欢她,她却假装不知道,还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既不拒绝,也不接受,是这样吧?” 沈心棠张大了眼睛,一脸错愕,想反驳,却又无从说起。 “奇怪了,你不是在说我吧?”她觉得冤枉又好笑,“你说的那个喜欢我的男人,你确定是在说你吗?请问,你有对我说过你喜欢我吗?” “啊,原来你是介意这个啊!”陆白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这种事一定要说出来吗?拜托,你还是懵懂无知的少女吗?我是真的吃饱了撑的,才会不遗余力地去关注你的一切,急你之所急,想你之所想吗?旁边的人没有一个看不出来的,你却在这里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你不觉得你很矫情吗?” 沈心棠胸口剧烈起伏着,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郁闷难堪。照他这么说,被他喜欢还真是她的荣幸了,她故作不知装作无辜只是虚伪矫情而已。 真是可笑! “陆先生,首先真的很抱歉我感觉太迟钝了,所以没明白过来对于某人来说身高不够、身材又差、脸蛋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女人还会得到某人的喜欢,”她忿忿地站起身来,不无激动地说道,“其次,也很抱歉让这个人费心了,拜他所赐,我屡次受到威胁,还光荣地进了派出所,这可真是特别之至的经历。再有,我对天发誓我一直地在努力想要逃开这个人的周围,就是为了避免某一天被某人指责说我装无辜实矫情的事情发生。综上所述,陆先生,谢谢你于百忙中抽空看我的书,还煞费苦心给我安排这样高薪的工作,也许你觉得我自尊心不值钱,就算没有自尊心,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顿饭我来买单,就算是我对你一直以来的‘关照’的谢礼!” 她慷慨陈辞地说完,脸上因为激动而变得潮红一片,因着被人无缘无故地冤枉却无法申冤而鼻子发酸发红,连着双眼也紧跟着泛红起来。 然后,拿起包包,她抬脚准备离开。 一股大力突然朝她袭来,她身不由己被这股大力带了过去,她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钟,她只觉得有重重的呼吸朝她喷了过来,然后,她的唇便被一张柔软滚烫的唇紧紧粘上了。 辗转厮磨,啃咬,蹂-躏,带着惩罚和发泄的味道。 沈心棠的眼泪啪地滴落下来,嘴唇和鼻翼都不自觉地抽搐着,仿佛内心承受着极端的痛苦与委屈般。 刹那间他又有些于心不忍。 刚才的话,他好像说得有些过分了。 沈心棠从来都不是有心计的人,况且,在她心里,一心一意的只有花文轩,别的男人,尤其像他这样的恶劣男人,她必定是避之不及的吧? “狐狸……”他松开她来,叹了口气,双手捧着她的脸,伸出手指轻轻拭去她的泪,如呵护宝贝般轻柔地说道,“不,你不是狐狸,你是狐狸精。原谅我刚才说的话吧!我是因为太憋屈,你总是忽视我的心,我才会这样的……” “呸!”沈心棠照着他的脸啐了一口,露出深恶痛绝的表情,“陆先生,请你自重!” 陆白一阵愕然,愤懑又羞恼地盯着她。 这简直比打他耳光还要羞辱难当! “我不是狐狸精,我也不会迷惑你,我只是一个又老又矮又丑又矫情的笨女人,也担不起你的喜欢,还请陆先生以后不要再为我这样的人费心!” 她大睁着眼瞪向他,义正词严地说完,然后,转身,与端着托盘送套餐过来的服务生擦肩而过。 只剩下一脸阴郁的陆白目不转睛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气得快要憋出内伤。 沈心棠也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她真的觉得好无辜啊,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那家伙竟然说什么他喜欢她,而她还假装不知道在享受,去他老妹的! 真的再也忍受不了了,她真的有想要砸东西的冲动。 怎么能一而再地冤枉她欺负她,害她进了派出所还不够,现在又用言语来折辱她! 她就那么好欺负吗? 别说她不知道他真实的想法,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会觉得是什么幸事,只会觉得是灾难,然后躲得越远越好! 自恋的人她又不是没见过,花文轩也算自恋狂一个吧,也不见得说自恋成他这样的! 真的是,气疯了气疯了! 沈心棠直接跑回了家中,下午的培训,她不打算再参加了。 虽然这份工作很诱人,但是她已经决定放弃了。 反正她现在还没接任务,也不用支付什么违约金不违约金的吧? 一想到陆白那副沙文猪的嘴脸,她就恨不能用刀子在他脸上划个十七八刀,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回到家里,关了手机,拔了座机线,将自己扔到床上被窝里,蒙起被子,结结实实地睡起大觉来。 可是心头这么大的怨气,又如何能够睡得着呢? ☆、第183章 伤心人对伤心人 ☆ 折腾了半天,翻身起来,重新将手机开了机。 打了个电话给叶清欢,想说今天有空,打算去看看她。 电话那头,叶清欢接起来,却只匆匆说了一句:“心棠,我现在有事不方便和你说话,晚点我给你打-过去。” 然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你妹啊,为什么她需要的时候,想找个人倾诉都找不到呢? 因为中午没吃饭,她觉得有点饿。她索性又起床去煮东西吃。 吃过饭,心情稍微平息了一点。 然后打扫卫生,出了一身汗,又洗了个澡,这才倒头睡去。 香梦正酣之际,手机铃声响了。 第108节 沈心棠有些懊恼,怎么会忘了关机呢? 抓过手机看时,来电显示是叶清欢。 “喂!”沈心棠半醒未醒地接起了电话。 “心棠,我快要死了。”电话那头传来叶清欢有气无力的声音,吓得沈心棠睡意全无。 “怎么了?”她连忙坐起身来。 “你能过来吗?我们一起喝一杯!”听叶清欢的声音,好像已经有了醉意。 沈心棠看了一眼窗户,虽然掩着窗帘,但还是止不住大好阳光透射进来。 大白天地喝酒吗? “你是孕妇哎,怎么能喝酒呢?你在哪里?” “我在襄阳公园。” 沈心棠安抚住叶清欢,急忙换了衣服,匆匆洗了把脸,便急急忙忙出了门,因为担心叶清欢,所以她放弃了坐地铁,直接叫了出租车。 襄阳公园曾三易其名,在1941年初建成时,只提供给法国儿童游玩的,一度曾称为儿童公园。 公园占地面积不大,但布局精巧、环境优美,尤其是甫一进入园门内,便是一条南北向的宽阔大道,两旁高大虬劲的悬铃木浓荫蔽日,十分壮观,带着浓郁的法国风情。 在园区中部,是一个占地1200平方米大草坪。 沈心棠匆匆穿过林荫道,远远地便看到草坪上歪歪斜斜站着的叶清欢,她手里握着一只易拉罐,遥向西方望着。 沈心棠小跑步过去,顺着叶清欢的视线看过去,可以看到西边襄阳北路上耸立着的天主教堂,庄严而肃穆。腾腾腾将那。 “清欢!”她绕到叶清欢前面,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她皱了皱眉,从叶清欢手中接过易拉罐,感觉里面还有未喝完的啤酒,她一仰脖便倒进了口中。 地上还有大半箱未喝完的啤酒,几只喝空了的易拉罐被随意遗弃在草坪上,一面狼藉。 “清欢,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将手轻按在叶清欢肩上,有些担心地问道。 叶清欢定睛看了看她,稍顷,眼圈立即红了,然后,她扑倒在了沈心棠身上,沈心棠一个收势不住,生生被她给扑倒在了地上。 沈心棠还来不及喊痛,叶清欢已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沈心棠便任由她压着自己,一动也不动,只是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部。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她有那么多苦恼和烦心事,好像叶清欢也遇到了不顺利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沈心棠觉得有点吃不消了,身上的压力越来越重,她只得慢慢侧过身,将叶清欢放了下来。 哭了一气,情绪得到了发泄,叶清欢才渐渐收了哭声。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样对孩子不好!”沈心棠取了纸巾给叶清欢擦眼泪,真是伤心人安慰伤心人。 “我老公又跟那个叫小龙女的开始频繁接触了!”叶清欢愤愤地说着,眼睛里如欲冒出火来。“当初信誓旦旦口口声声说只爱我,跟小龙女只是逢场作戏,他只是帮朋友的忙想挖她的墙角。现在我家里失势了,他竟然又找到小龙女了,今天我当场抓住他们在饭店里吃饭,我向他要解释,他竟然说……” 说到这里,叶清欢眼泪又流下来了,后面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他说什么了?”等她情绪缓和一点儿,沈心棠这才追问道。 “他说他后悔了,当初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和我在一起,还说我是假的,嫌弃我整过容,又说我恶心,还要和我……离婚!” 叶清欢抽噎着,话还没说完,就又放声大哭起来。 “你放心吧,你现在怀着孩子呢,法院不会判决你们离婚的!”沈心棠安抚着她,心有戚戚焉。 真正应了那句话啊,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怎么可以!”叶清欢捂着脸大哭特哭,“当初我们是在神的面前起过誓的,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要不离不弃互相扶持的,我们才结婚多久,他一转眼就将誓言丢到耳后了……” 这也是小龙女报复计划中的一环么? 她以为已经结束了。叶家倒下了,庄亦明身败名裂,她以为小龙女应该得偿所愿了。 可是,不是这样的,她所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 她一定是听从了陆白的蛊惑,要彻底将庄亦明及叶清欢玩弄于股掌之间,看他们互相怨憎互相诋毁,把最初所有的热情,都泯灭在日日不休的争吵与谩骂中。 是啊,她怎么能低估了陆白的杀伤力呢,他的报复计划,不彻底摧毁一个人是不会罢休的。 一定是他授意的小龙女,让她将庄亦明和叶清欢摧残至精神崩溃。 这个恶棍! “清欢,你听我说。”她坐起身来,将叶清欢也扶了起来,替后者擦干了眼泪,语重心长地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先珍惜爱护自己。先自爱后被爱,你这么好这么优秀,他现在只是一时发急了才会这样,总有一天他会看到你的好的。至于小龙女……” “小龙女怎样?”叶清欢抬起一双肿胀的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她,“你和小龙女很熟吗?” “算不上很熟,不过最近花文轩在打她的主意。”沈心棠想了想回答道,“小龙女同时周旋在好几个男人之中呢,在目前看来,你家那位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势,所以说,你先别自乱阵脚,你伤心难过,他却在那里逍遥快活,何必苦了你自己?要是对胎儿有影响,那不是对你伤害更大?” “什么?花文轩也在打她的主意?”叶清欢一时忘了自己的悲痛,惺惺相惜地看着沈心棠,“这么说,你和花文轩现在这样子,也是小龙女在从中作梗吗?” “那倒不是这个意思。”沈心棠知道她误会了,于是赶紧解释说道,“花文轩一心想让她到花轩堂做事,正在下苦功呢。不过也难说,日久生情嘛,小龙女对花文轩来说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他要是一直和小龙女接触,也说不定他会对她动情呢。” 沈心棠顺势地分析了这么一出,突然间却觉得喉中苦涩,竟然也有些惶惶然起来。 是啊,没准儿还真的有可能会这样。花文轩只要对小龙女不死心,势必要使出浑身解数去讨她欢心,久而久之,总有一日…… 沈心棠倒吸了口凉气。 是吧?心里还是一阵紧一阵似地抽痛吧? 即使觉得她和他无望,但一想到他有可能变了心去爱别人,她还是觉得那样的心酸难当。 “所以说,你要好好地把花文轩抓紧啊!”叶清欢瞬间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她身上,“说句难听点儿的话,你要是错过了他,再要找个和他不相上下的,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呢。” 沈心棠脸上的表情僵了僵。 虽然知道她说的也是实话,但是这样的话听起来确实是让人舒服不起来。 “没想到这个小龙女这么淫-荡啊!”叶清欢像是终于拿到一件趁手的武器般,啧啧赞叹起来,“表面上装得冰清玉洁的,其实处处有染啊!” “也不是那样啦!”沈心棠不想让她误解自己的意思,这样诋毁人家对别人不公。“我的意思是说,小龙女应该不会再和你老公死灰复燃的,你想想,你老公现在这般落魄模样,她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一个有过婚史的人呢?” “哎,你什么意思啊?”叶清欢不依了,“我老公怎么了?他只是暂时落到人生谷底了而已,又不是从此一蹶不振了,为什么说得好像他比别人都不如似的。在你心里,就只有花文轩是最好的是不是?”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她本来只是安慰叶清欢,才说那样的话的,没想到叶清欢如此维护庄亦明,沈心棠真是好心没好报。“算了,天色暗下来了,一会儿公园该关门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要啦,我不想回去,我今天要醉死在这里!”叶清欢固执地扭动着身子,又弯腰去拿地上的啤酒。 “那我们回家再喝好了!”沈心棠无奈地说道。 “我不想回家,回家我就觉得心烦。”她将头偏了过来,轻轻靠在沈心棠肩上,语声凄婉,如泣如诉。“心棠,让我去你家住几天吧!听说花文轩今天晚上就要飞美国了,他家的房子不是空着呢么,不如你去跟他说说,就说你想住几天,他一定肯的。” ☆、第184章 他一开始其实是喜欢我的 ☆ “清欢,你醉了。”沈心棠伸手揽住她的肩,扶着她慢慢往外走。“你现在和你老公都这样了,更不应该离家出走啊,还是好好谈谈吧!” “谈,能怎么谈?我们一谈就是钱,说到钱就要吵,我真的受够了!”她激动地叫起来,然后声音渐渐低下去,透出无尽的哀伤落寞。“你知道吗?每当我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我常常想着,索性拿一把刀割了手腕算了,真的,我觉得活着太累了。” “清欢!”沈心棠叹了口气,肩膀跟着耷拉了下来,其实,她一直在打起精神安慰叶清欢,又有谁知道她心中的苦闷呢? “清欢你以前不是很豁达的吗?不要犯傻,一切都会过去的!”沈心棠扶着她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一边安慰说道,“你要是做那样的傻事,不过是白白成全了别人而已,一点价值也没有。只有活着,只要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心棠,心棠,还是只有你对我最好!”叶清欢双手搂着沈心棠,带着撒娇的意味,“心棠,不如我们俩在一起生活吧!” “扑哧”一声,沈心棠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看样子你真的喝醉了。”沈心棠现在似乎心理稍稍得到了一点安慰,和叶清欢比起来,貌似她还要幸福一点儿。“家里有材料吗?我来做晚饭吧!” “不知道,好像有吧!”叶清欢沉沉地靠在她肩上,沈心棠使出了全力才能勉强把她身子扶持住。 出了公园大门,拦了出租车回叶清欢的家。 刚上车,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看来电显示是花文轩。 “有什么事吗?”她接起来,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今天晚上的飞机,能见个面吗?”他问,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自信。 “今天不方便,况且也没必要见面吧?”她推脱着。 “我现在在你家楼下,你不下来的话,我就上去了。” “随便你,不过你最好不要去扑个空,我现在不在家。” “那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沈心棠沉默片刻,然后当机立断地将通话给切断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很想去和他见面。 如果不是担心叶清欢,她有可能会去的。 但也幸好是因为叶清欢的事情,让她掐灭了这样的想法。 真的很没原则哎,怎么这么轻易就动摇了?要牢记自己和夏未菊的约定啊! 到了叶清欢的家,沈心棠艰难地将叶清欢扶到了二楼卧房里。 卧房里双人大床上面墙壁中央,原本挂着的一副大型婚纱照已经被摘下,只留下光秃秃的一片。 “清欢,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厨房都有什么吃的。” 她把叶清欢安顿好,就风风火火下楼去了。 厨房里没什么东西,只冰箱里有几枚鸡蛋,泡菜缸里有点泡菜,电饭煲里还有中午没吃完的剩饭。 沈心棠无奈,只好用泡菜和鸡蛋一起做了个炒饭。 大约味道还不赖,叶清欢还吃了一小碗。 吃完饭后沈心棠洗了碗整理了一下厨房,她发现他们家的厨房好像有好几天没有打扫过似的,墙壁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油垢。 然后,沈心棠又做了一次义务劳动,打扫厨房打扫卫生间打扫客厅各处…… 她仿佛就是劳碌命似的,以前和邓秋住在一起也是,每次吃了饭都是她洗碗打扫公共区域,虽然邓秋嘴里总是说,你放着吧我会弄,但从来没有一次真正弄过的……有时候沈心棠也觉得很累,为什么卫生都是她在做? 大概花了两个小时才把叶家的卫生做好,她自己也已经累得腰酸背痛。 叶清欢则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停地打庄亦明的电话,直到对方关机。然后,又把电脑上他们以前甜蜜恩爱的视频翻出来,一边看一边流泪。 “等他回来,我一定要趁他睡着,把他给阉了!”叶清欢流着泪忿忿地说道。 沈心棠累得快要说不出话来,倒在床上舒展一下四肢时,眼睛将闭不闭,都快要睡过去了。听到叶清欢突然说出这样的狠话,忙不迭地睁开眼来。 第109节 “清欢!”她站起身来,走到叶清欢身后,伸手搂住她,对于她今天惨烈的局面,沈心棠总是深感自责。 叶清欢擦了擦眼睛,然后关了视频,转过椅子来面对着她。 “心棠,你和花文轩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或许就这样慢慢淡忘吧!”沈心棠眉眼黯淡,因为疲惫而双肩耷拉下来。 “他不是你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吗?怎么现在确定了关系,反而要放弃了呢?”叶清欢不解地看着她,“你放弃了他,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吗?难道你不后悔?” “我也不知道。”沈心棠叹了口气,眼神有些空洞。“本来我还有着美好憧憬的,不是对爱情,我觉得一个人也很好,我现在只想在事业上有所成就。也许我可以和钞票谈恋爱。” “得了吧,像你那么感性的人!”叶清欢撇撇嘴吐槽说道,“心棠,我看花文轩对你是真的很用心,趁着他热情还在,赶紧想办法把他套牢。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嘛,去民政局把证领了,看他妈还能怎么样?其实他妈还不接受你,多半是因为你和她接触得少了,换了我是你的话,我就辞了工作,到成都那边去讨他们欢心去了。在这件事上,你也不会做。” 沈心棠勉强笑了笑没说话。 对于叶清欢训导一样的口吻,沈心棠心里有些不快,于是,她决定告辞回家。 “清欢,那我先回家了,你一个人在家可以的吧?” “不能留下来吗?”叶清欢哀哀地看着她,“我一个人好寂寞好冷清……” “你知道小龙女住在哪里吗?”顿了顿,叶清欢突然问道。 “干什么?”沈心棠警惕地盯着她。 “我要去问问她到底想干什么?我受不了了,我快要发疯了!”叶清欢从椅子里跳起来,一副抓狂的模样。“心棠,你告诉我,她住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沈心棠还是撒了谎,又安抚叶清欢说道,“你不要这么激动,小心不要动了胎气。其实我觉得你不如别去在意,你越在意,她越得意!” “心棠,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叶清欢真是歇斯底里了,抓着谁都开始犯冲。“换了你是我,你看看还会这么想吗?要是你和花文轩结了婚,然后他背叛你,你还会这么镇定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心棠想要解释,却又担心会越描越黑。“如果我遇到这样的事,也许我会比你更疯狂吧!时间不早了,我回去还有点事,清欢,那我……” “你走吧!都走吧!反正大家都嫌弃我,你也一样!”叶清欢大喊着,眼泪又夺眶而出。 沈心棠觉得头疼,她现在真是身心俱疲。 “你不要想得太多了,早点睡觉吧!”她勉强挤出一丝笑,顺手拿了放在椅子里的包包,“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心棠!”叶清欢叫住她,情绪似乎平静了不少。她认真地注视着对方,蠕动了一下嘴唇,然后,慢吞吞地,状似艰难地说道,“你可不可以把花文轩借给我用一下?反正你现在和他也这样了,我想让花文轩帮忙演一场戏。说不定,我老公看到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会嫉妒,会重新关注我在意我呢?” 沈心棠愣了一愣。 “这个你可以去和花文轩商量的。”沈心棠紧了紧肩膀上的挎包带子,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她,“我和花文轩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真的吗?你是真的打算放弃他吗?”叶清欢水蒙蒙的双眸瞬间被点亮,仿佛看到一线希望似的,“那么,我也不算是横刀夺爱了是吧?其实你知道吗?以前,那时候,花文轩一开始其实是喜欢我的,你知道吧?” “轰”的一声巨响,仿佛一声滚雷,瞬间将她炸得面目全非。 虽然她已经刻意去忘记,甚至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但是岁月里的真实面目,还深刻地刻在别人脑海之中。 那时候,她一直知道,或者一直以为,花文轩是注目于叶清欢身上的。他之所以接近她,多半是因为叶清欢的关系。 虽然她曾经向他求证时,他矢口否认了。但她真的无法忘记,他和叶清欢针锋相对的过往。从第一次的初相见,叶清欢就一直和花文轩产生冲突。 她甚至曾经觉得,他是在赌气,故意做给叶清欢看的。 只是叶清欢一直老神在在,不为所动的模样。 也许,当时他退学、搬家,只不过是找个借口回避她而已。欢欢欢她她。 如今叶清欢潦倒了,被丈夫厌弃了,想要到花文轩那里寻求一点安慰,温柔多-情的花文轩会无动于衷吗? 她的人生,总是在她猝不及防之下露出狰狞的面目。 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的住处,洗了澡,觉得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软绵绵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第185章 我喜欢你 ☆ 好不容易才平息了一点的情绪,却在离开叶清欢家里再添了一次堵。 是因为知道这件事和自己有一定内在联系,叶清欢才故意那样说的吧? 是报复她吗? 真是咎由自取啊! 她的命运真像一场巨大的玩笑。 谁向她的生命中走来,谁又从她生命中离开?来的人是为何而来?去的人又为何而去? 心乱如麻。 身体很累,却睡不着觉。 索性拿了手机给家里打电话。 妈妈说,家扬回家了。 先成家后立业,妈妈现在正在给家扬安排相亲,准备在年内给他把婚事办了。 因为家扬没挣到钱,所以上次花文轩给的二十万,可能要动用一半,装修啊、彩礼啊、宴席啊等等,无一处不是要花钱的。 尤其家扬还在电话里跟她说,“姐,你不介意我去上海投奔姐夫吧?” “姐夫你个头啦,我和花文轩已经分手了,妈没跟你说吗?”沈心棠有点生气。 “分手了再合好就是啦,谈恋爱不都这样吗,分分合合的,你们十年前也分过一次啊!”家扬不以为意地说道。 “沈家扬,我真要被你气死了!你别去找花文轩知道吗?”沈心棠快要发疯了,怎么就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他已经出国去了!” “我知道啊!他今天已经打过电话来了!”家扬扬扬自得地说道,“他说回来后再来看爸和妈呢,还跟爸妈说一定把户口本保管好,千万不要让你随便拿走,万一被别的男人骗了。” “……” 沈心棠都不知道自己昨晚是怎么睡着的。 周末的最后一天,总算睡了个懒觉。 睁开眼时,已经十点过了。 肚子里饿得咕噜噜直叫,沈心棠这才掀被下床准备找东西吃。 掀开窗帘的时候,眼光随意瞟了一眼外面,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 她和-平常一样几乎是立刻就转身过去准备去卫生间洗漱,但是,匆匆一瞥中,她却猛然发现对面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于是,她赶紧又转回身去,好奇地注目窗外。 正对着她家的对面建筑的外墙上,挂着一道红色横幅,上面醒目地写着几个白色大字——沈心棠,我喜欢你! 而楼下过路的人们,纷纷都要仰起头来瞻仰一下,并且纷纷交头接耳一番。 我靠!沈心棠差点仰头栽倒! 你大爷,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因为今天家里没菜了,她必须出去菜场一下,所以,她匆匆洗漱完,随意啃了两块饼干,拿了钱包钥匙就往外冲。 一出电梯就看到一堆人围在楼道口,互相打听询问着:“哎,你们知道沈心棠是谁吗?” “那个横幅是谁挂的啊?” “肯定是想追求沈心棠的人呗。” “真想看看这个叫沈心棠的长什么样儿。” “我想看看那个挂横幅的人长什么样儿。” “……”不不不情说。 一阵吃吃的笑声。 沈心棠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嘴里“嗯嗯啊啊”的装着在和别人通电话,匆匆穿过人群出去了。 买好菜回来,看到还有好多人在围观讨论那面横幅,她直奔物业管理去了。 “我要投诉,有人在小区里乱挂横幅,有碍观瞻。” “请问你是哪一栋的住户啊?”物业经理笑着接待了她。 沈心棠把自己的门牌号报了,又忿忿地说道,“我就住在这道横幅正对面,一抬眼就看见了,太可恶了,你们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 “哦,这个是天骋影视公司的人挂的,他们说要在我们小区拍电视取景,这个也是支付了使用费的。”经理满脸堆欢,耐心地解释说道,“这个是有利于我们整个小区收益的事情,是值得提倡的啊,请小姐你委屈一下,顾全大局。” 顶你个肺哦,顾全大局,有奶就是娘的家伙。 沈心棠顶着烈日提着菜,像被晒干了的红薯一般,蔫不拉答地往公寓楼里冲。 “沈心棠!”突然有人在她背后大喊一声。 她下意识地回过头,然后,围在楼门口的一堆阿姨面面相觑,接着都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沈心棠,你就是沈心棠是吧?”其中一个胖胖的比较面善的阿姨开口问道。 “不……我……我不是……”她想要否认,又觉得于理不合,一时间支支吾吾,胡乱说了几个字,然后狼狈地冲进了电梯里。 她,沈心棠,诚实诚恳默默无闻努力生活了二十七年,终于在一日之内迅速走红。 以后,她出入小区,必定会有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说:“哎,那个女的就是沈心棠哎!” 感谢c-c-t-v,感谢mtv,感谢stv…… 沈心棠把菜随意地往厨房一放,然后奔到卧室阳台上,对面的横幅还在烈日骄阳下执着地伸展着它的身子,还有对面房间的窗户前,一个男人正低头对着手机飞快地点击屏幕。 然后,她的手机响了。 “这样可以吗?”来自陆践人的短信。 “你为什么会在那里?”她也飞快地点击着屏幕上的字母,“你不要告诉我你一直住在对面房子里,那里面闹鬼的,你知不知道?” 短信发出去没多久,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沈心棠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起来了。 “我的房子里闹鬼吗?你怎么知道的?是男鬼还是女鬼啊?”陆白语调轻快,感觉得出,他心情很不错。“女鬼的话我是不怕的,男鬼的话我就去你家住。” “哦,那恭喜你,是女鬼。”沈心棠耸了耸鼻子,“你干嘛挂那样的横幅,还不去把它摘掉!” “不是你说的吗?你说我没跟你说喜欢你,所以我就用这种方式向你表白喽。”陆白痞笑着,邀功般问道,“你答应我了我就把它摘下来,你一天不答应,我就一天不摘。” “神经病!”沈心棠觉得和他说不通,气乎乎地把电话挂了。 短信紧跟着又发了过来:“你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的!” 沈心棠气鼓鼓地看了一眼对面,然后丢下手机,将窗帘拉上,径直去了厨房。 第110节 在淘米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这厮不会是一直就住在对面吧?反正她迟钝惯了,一时没注意到对面住的什么人也很正常。 那么,她怎么就好巧不巧地住在他对面了呢? 回想当时租下这个房子的时候,她就觉得好多疑问…… 现在想起来,似乎一切都是刻意安排好的。 除了那个人的手笔,又有谁能做得出来的? 将淘好的米放进锅里,她擦干了手上的水,回到卧室拿了手机,给陆白拨了个电话过去。 “想好了吗?答应和我交往了是吗?”电话刚一接通,陆白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问你,我现在住的这个房子,是不是也是你安排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他的沉默意味着什么,她心知肚明。 “我知道了,我下午会重新去找房子的。”她低沉着嗓音,神色黯然地说道。 “我说什么了吗?你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这么自说自话的?”陆白突然凶了起来,倒把她吓了一跳。“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安静地住在里面不行吗?” 她怎么能当不知道呢?现在是她明确地知道了,要是她还住在这里,那不是间接等同于他在包养她吗? 包养?这个词眼可真伤人! “我现在很忙,我先挂了。” 突然觉得词穷,或者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她索性切断了通话。 本来一切都很美好的,她还以为人生处处有惊喜,现在看来不过是水月镜花而已。 价廉物美的房子,轻松高薪的工作,有可能一举成名的机会…… 一切都变成了过眼烟云。 还在怔怔地发呆,门上突然响起来重重的敲击声。 她心里一跳,一层不安的感觉汹涌澎湃地袭来。 门上擂得震天价响,这人真粗鲁,你不会按门铃啊? 沈心棠慢慢挪动脚步往门口凑了过去,然后凑到猫眼上往外看,门外是陆白气极败坏到快要变形的脸,沈心棠紧张而着急,手足无措地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敲击声停了下来,随即门锁上立即响起来转动锁孔的声音。沈心棠大吃一惊,这厮竟然有她家的房门钥匙! 待她准备要反锁房门时,他已经“哗”地一声拉开了房门。 她浑身一颤,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摄人的光芒,带着满身满心的刻骨仇恨,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怦”一声将房门在身后关上。 “你为什么会……” 你为什么会有我家房门的锁匙,你妹的! 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她整个身子已经被他摁到了墙壁上,然后,他带着强烈愤怒气息的双唇便重重地朝她唇上袭来。 疯狂的、发泄般的、掠夺般的…… 如狂风过境,如海潮来袭,如火山喷发…… 不知餍足、不肯停歇、尽情肆虐…… 仿佛倾尽他全身心的愤怒,掏空他深藏的所有情意,展现他危险而强势的一面…… 她像一朵刚刚经历一场盛大洗礼的娇艳花朵,之前还沉浸在自己美好生活中时,突然一阵疾风骤雨袭来,将它摧残得七零八落…… ☆、第186章 和我在一起真的那么难吗? ☆ 深吻、缠绵、反复需索…… 她根本无从反抗,也无力挣扎,仿佛被抽尽一切力气,她必须伸手紧紧攀着他的身子,顺着他,迁就他,跟随他…… 她眼中有晶莹的泪滑落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她心里深爱着花文轩,怎么能够在别的男人怀里,和他这般唇舌纠缠! 她为自己的淫-荡感到羞耻。 原来,她并不像她所想像的那般,对花文轩坚贞不渝是吧? “别哭,好吗?”结束了疯狂而缠绵的一吻,他放开了她,心疼地轻拭着她脸上的泪,“和我在一起真的那么难吗?我就那么让你讨厌憎恨?” 沈心棠只是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好了,别伤心了,看到你这样子我心里好难过。”他牵着她的手,走到客厅中的沙发上坐下来,扯了纸巾给她擦眼泪,叹息着说道,“你的心走向我的心总是轻而易举的,而我的心走向你的心总是碰壁的。我知道,在你心里,念兹在兹的只有一个花文轩,我嫉妒他!但是,我想请你能够公平一点,也给我个机会呀!他只是比我先遇到你而已。他带给你的伤痛,让我来帮你抚平,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也不会让你吃苦,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我也会努力帮你去铺就这条道路。我有足够的耐心和毅力,来等你慢慢忘记他,然后,彻底爱上我!” 她扭过头去,不想与他正面相对。 他所说的字字句句,都像涓涓细流般漫过她干涸龟裂的心田,竟然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熨帖舒服。 脑海里突然回想起当年的一件事来。 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同宿舍的室友心血来潮玩什么笔仙。 说是让笔仙测一下未来自己的另一半姓什么。 沈心棠是不信这个怪力乱神的东西的,所以她只是含笑看她们玩。 结果前来围观的人好多,几乎每个人都试过了。 然后她也出于好奇心理,也让人家帮她测试了一下。 那个据说是被笔仙附体的室友,嘴里念念有词,手里的笔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大写字母“h”和“l”。 出现两个字母也不稀奇,因为有好几个人测出来都是两个字母的。 在那一瞬间,沈心棠有点相信了。 h啊,不是花文轩的花字首字母吗? 在她心里,是非花文轩不嫁的。 虽然他们已经分了手。 但她心里,已经把他视作另一半。 那么也就可以理解,这个l开头的家伙,有可能就是她未来的老公吧? 有一段时间,她脑海里就反复地闪现h和l这两个字母,常常打字的时候也会无意识打出来。 她的笔名,“狐狸的贝”就是这么来的。 hl用拼音输入法打出来的第一个词组,就是狐狸。 她怕自己将来忘了这件事,所以将自己的q-q昵称也改成了狐狸,看看将来,这样的预测,会不会得到验证。 这个贝字,指的是贝克汉姆,她是他的粉丝。 当然她肯定不能告诉她,她为什么要叫狐狸的贝,只有她心里记得,这是为什么。 以至于她后来遇到林朗,她还以为会和他发生什么情缘呢。因为林朗,这两个字,都是l开头的。 现在看来,原来是验证在陆白身上的么? 当年的预测,真的准了哎。 原来这世上的一切,冥冥之中都是注定好了的么? 纵使她再讨厌陆白,即使她再怎么想逃避,命运注定的东西,又如何逃离得开? 这么一想,心里反而放开了些。 也许,这也是她为说服自己而营造的借口。 “你是在说你喜欢我是吧?”她稍稍坐开了一点,与他保持一点距离,尽量平静地说道,“你确定你是真的喜欢我吗?你不是说过我身上一无是处吗?对我毫无感觉吗?我应该相信你的哪一面?” “我就猜到,你要纠着过去的事不放!”他靠近她一些,伸出手来,亲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好吧,我们今天就好好地谈一谈。说说吧,说说你对我哪里不满,我都改了!你对我有什么期待,你也可以说!” 她不是那么排斥他了,他感觉得到。 而且,她已经开始正视这个问题,正在认真地和他谈了。 这是巨大的进步,他真是欢喜得觉得心都要爆炸了。 “我之前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呢,”他试探着牵过她的手,她挣扎了两下,因为他一直坚持,她也只得由他去了。 反正亲都亲过了,拉一下手又算得了什么呢? “唉,其实当时我也很苦恼啊!”他笑得双眼弯弯,一如初陷爱河的少年,“我也不知道自己对你动了心,又或者我知道了,但是我要极力压制这种感情,所以才故意贬低你的。不过说真的,那不是说得你一无是处吧,我说的是事实啊,身高一般,身材一般,脸蛋一般,这些,你都同意吧?” “是啊,我都同意,那你干嘛还喜欢这样的人呢?”她挑了挑眉,将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郁闷不已地说道。 “就是说啊,我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啊!”他又笑嘻嘻地贴了上来,只觉得心里汩汩地冒着的,都是甜如蜜汁的东西。“可是怎么办呢,我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关注你,想办法接近你,纠缠着你。我不是因为你的外貌而喜欢上你的,这个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真爱呢?” 他涎着脸,笑得春情荡漾,敛起了平日里飞扬跋扈的神情,像所有陷在爱情中不可自拔的孩子一般,字字句句,都带着奇异的触觉,直听得人耳朵里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好了,那个,你先回去吧!”她抽身站起来,不想让这种奇怪的感觉困扰自己。“你给我一点时间,我要好好想想。” “不要嘛,你想归想,让我在这里坐一会儿呗。”他赖在沙发上,眼巴巴地望着她,“你就当我是空气,你忙你的,我就这样看着你。啊,真想就住在这里不走了!” 他放倒身子,舒服地躺在了沙发上。 沈心棠站在那里,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像这样的牛皮糖是最难对付的吧? 扯他吧?会粘手;不扯吧,就死粘在你身上! “你快找人把那个横幅摘下来吧,太丢人了!”沈心棠眼睛瞟向窗外时,突然想起这件事来。 会丢人吗?不是应该喜孜孜的吗? 女人总是这么口是心非的! 陆白心里想着,嘴里没说出来,只是应了声“好”,然后坐起身来,拿了手机拨了个电话。 “还有,”沈心棠在转角一侧的沙发上坐下来,事情既然已经说开了,开脆就把该解决的事解决了。“你和小龙女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不能就此收手吗?清欢还不够惨吗?” “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这是我和小龙女之前就约定好了的。”他静静地注视着她,一脸固执的样子。 本来他想过就此收手的,但是,她之前和花文轩联手设计沈心棠,这一点又让他不痛快了。 他,一定要让她痛哭流涕走投无路,惹到他的人,没一个能得到他的宽恕的。 “不是说了,不管我有什么期待你都会答应吗?”她拿他刚才的承诺堵他的嘴。 第111节 “是,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他重重地点头,“但是,前提条件是,你要先答应了我!你答应了吗?你说的还要再想想是吧?那我也要想一想呢。” 沈心棠脸上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算了,我看你一点诚意也没有,我不相信你!”她站起身来,下了逐客令,“你先回去吧!我想好了会给你打电话的!” “哎,哪有你这样的?”他不满地嚷嚷说道,“我好歹上门是客,现在都快饭点儿了,你连一顿饭也不招待就要赶我走吗?” 你算什么客啊?不速之客!她无奈地瞪了他一眼。 “家里没菜,恐怕没法招待贵客。”她不假辞色地说道,“你还是回自己家吃吧!免得你又说我小器,拿粗茶淡饭来招呼你!” 吻吻吻从手。“其实正好最近吃得油腻了,正想吃点粗茶淡饭呢,”他油嘴滑舌道,“粗茶淡饭很养生啊,我很喜欢!” 沈心棠知道他是死赖在这里了,既然他说要吃过饭才肯走,那就先满足他这个要求吧! 本来她一个人可以弄得很简单的,现在多了这么个无赖,不得不再多烧个菜了。 想起花文轩当初,从来不让她下厨房的,就怕油烟会对她皮肤造成伤害。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已经把这两个人拿来比较了。 假如这件事让邓秋知道了,她肯定会说:“那很好啊,两个都试着交往一下,看那个更适合你,再确定和谁在一起呗。你还能选择,说明你很有魅力啊!其实我们多数时候都是被选择的一方!” 她在厨房忙碌的时候,他便静静地移了脚步过来,靠在门框上注视着她,眼珠随着她身子的移动而跟着移动。 “唉,怎么办,我都又想吻你了!”突然间,他轻叹了口气,无比幽怨地说道。 沈心棠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出手来作了个挡格的姿势。 ☆、第187章 我们滚床单吗? ☆ 她本来就觉得他这样盯着她看已经毛毛的了,他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是让人哭笑不得。 她手里正抓着一把菜刀,本来是打算拍黄瓜的,这下正好举起来,作了个外强中干的防守姿势。 她惊恐的眼神和防备的动作逗乐了他,他面朝着门框处,手抓在上面,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我家的小狐狸真的好可爱啊!”他笑完了,又肉麻兮兮地说了一句。 “啪”的一声,沈心棠手中的刀重重地拍在了砧板上,带着点示警的味道。 他眉毛一跳,脸上却又漾出笑来。 就这样,沈心棠就在被那样热烈又直白的视线盯得浑身发毛,也故意把切菜搬碗的声音弄得哐当作响,某人却偏偏不以为意,还笑得更加乐呵放肆。 沈心棠本来是打算弄个凉拌黄瓜凑合着吃的,为这厮只得再炒了个空心菜,还弄了个豆芽汤。 菜都端上桌的时候,陆白明显失望了一下。 “哎,你说是粗茶淡饭,还真是粗茶淡饭啊?”他咬了咬筷子头,略带嗔怪地说道,“不吃肉身体怎么能发育好呢?算了,晚上带你去吃肉吧!” “是谁刚才说的喜欢吃粗茶淡饭的?”她将饭碗重重放到他面前,没好气地说道,“你什么时候说的才是真话?” 这个问题有点严重了,她质疑他对她说的话都是假话。 他连忙站了起来,一把将她拉了过来,低下头在她唇上印上一吻。 沈心棠正在气头上呢,伸手将桌上的筷子一抄,顺手就往他脑袋上一敲。陆白吃痛,“嗷”的一声叫了起来,随即松开了她。 “唉呀,没想到你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竟然这么凶残啊!”他用手揉着被她敲过的地方,一边闷闷地坐下来,“我要是亲吻哪个女人,她们都是求之不得的,你不窃喜就算了,居然还敢打我?!谁给你的这个胆?” “你到底要不要吃饭啦?”沈心棠沉下脸来,真觉得这个人恶劣得无可救药了。“又不是我请你来我家吃饭的,还有,我跟你说过吧,不要动不动就随意碰我身体的任何部位,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那我以后怎么办?难不成每次吻你都要挨打?”他涎着脸,笑嘻嘻地望着她。 “你觉得食难下咽的话,就请你回去吃你自己家的吧!”沈心棠叹了口气,这人说话怎么总是偏离重点?“还有,等一下吃好饭,我会去找房子的,我会尽快搬走的!” 陆白的脸也瞬间沉了下来。 “为什么又提这件事?你还有完没完?”他动气了,一双眼阴鸷地盯着她。“不是叫你当做不知道就这样住着的吗?又不是白送给你的,你不是也有付房租吗?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我不想跟你吵,请让我安静吃饭,好吗?”她平静地望着他,带着点哀求的味道,“你看,我们在一起就只是无尽的争吵,你觉得我们还有交往的必要吗?” “那是因为你总是惹我生气,你根本就还没有从心里接纳我!”他沉沉地说道,一如愠怒雄狮的低吼。 “你说这话不觉得很好笑吗?”她冷笑一声,“难道马路上随便一个女孩子上前来跟你说她喜欢你,你就会马上接纳她吗?” “你怎么能把我和马路上随随便便的人相比呢?”他瘪了瘪嘴,大概也觉得她说的话有道理,又或者是想顺着台阶下来,总之他的语气温和了许多,而且开始伸筷子夹菜准备吃饭。“马路上的人能这么容易吃到你亲手做的饭菜吗?” 沈心棠本来就不想和他起争执,见他有了休战的迹象,便也不再接话下去,低头默默地夹菜吃饭了。 其实陆白对于吃的也没什么特别在意的,只是看她吃得这么简朴,觉得会没有营养,亏待了她的身体,他才发牢骚的,没想到又和她吵起来。 真的是哎,为什么他们每次在一起总是针锋相对的?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是冤家不聚头? 冤家,倒是挺有趣的一个词,他不自觉咧嘴笑了。 即使只是粗茶淡饭,他也吃得齿颊生香,因为是沈心棠亲自下厨烧的饭菜啊,而且,她的厨艺还不赖哦,味道可圈可点,他难得地还多吃了一碗饭。 饭毕,沈心棠收拾了碗筷到厨房洗碗。 陆白自告奋勇说要帮她洗碗,沈心棠也没谦让,将碗筷往水槽里一放,板着脸离开了厨房。 这女人,脾气还真大,至于还在还给他摆脸色吗?没看他都这么勤快努力表现了啊? “啪”的一声,一只碗掉在地上,发出脆裂的响声。 “怎么了?”沈心棠忙不迭冲了过来。 陆白正蹲在地上慢慢捡拾破裂的碗瓷碎片,见她询问,忙抬头笑说道,“没事,一不小心摔了个碗。” 其实是他故意摔的。 真是个败家子!沈心棠心里嘀咕了一句,然后找扫把把战场清理了一下,又用肥皂把地上滚了滚,以防有残留的碎渣子。 “算了,你出去吧,我来洗碗!”她将他从水槽边拨开,怨怼不已地说道。 她就知道,根本就没法省心。听他的话,将事情交给他,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信了你的邪,红得像个蕃茄! “不要啦,还是我洗吧,我会小心一点的!”他重新站在水槽前,把她往旁边挤了挤,“你只要在旁边监督指导就行了。第一次嘛,难免会出差错啦!你要感到荣幸,我还从来没有洗过碗呢。” 在他的坚持下,沈心棠无奈,只得站在一边看他磨叽磨叽地洗碗擦灶台,一边还轻快地哼着歌。 这人,真的是……沈心棠忍不住又有点想笑的冲动。 “以后我们都这样吧!”他捏着抹布,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你烧饭,我洗碗,怎么样?这个提议公平吧?” 沈心棠额际顿现三条黑线。 “谁要跟你都这样啊?我又不是你家的煮饭婆!” “那我也不是洗碗公啊?”他狡辩道,“我是为了你着想,你看你,一个人吃饭多没劲啊,我勉强牺牲一下我的胃陪你吃,你应该对我表示感激才对!” 沈心棠虚抹了一把额上的汗。 “你收拾好了就赶紧回家吧!我也准备要出门了。”本本本看举。 见他收拾得差不多了,她转身往卧室方向走去。 他却突然在后面石破天惊地大声问了句:“我们滚床单吗?” “滚!”她猛地回转头来,恶狠狠地盯着他,像平常一样,冲口而出这个斥责人的字眼。但她马上又想到这个回答似乎正中了他的问题,她突然一下子羞红了脸,紧跟着大吼道:“滚你妹啊,你当我是什么人啊?” “当你是我女人啊!”他挑眉笑了起来,对于她的抓狂模样感到满意与得意。“哇,没想到你也会爆粗口啊,可见是真的气得不轻呢。哎,你是不是觉得白日宣淫不好啊?那我们晚上……” “怦”的一声,沈心棠奔到了卧室里,将房门重重地关上了。 陆白脸上笑得更欢,嘴巴都快咧到耳后去了。 人生如此多娇,吃吃饭、看看戏,顺便调戏小狐狸! 沈心棠在卧室里呆了一会儿,暗想着这厮应该离开了吧,这才悄悄打开房门探头往外看。 外面静悄悄的,环顾客厅一周,也没看到有什么异常。她把房门打开了些,准备四处去检查一下。等她走近客厅中央时才发现,陆白那厮正抱着靠枕蜷着腿在沙发上睡觉呢。 “喂,你怎么还在这里?”沈心棠心里的怒气腾地又冒上来了。 陆白懒洋洋地睁了睁眼睛:“守着你啊!你就等着我离开了然后去找房子,不是我说大话,你信不信我让你哪里的房子都找不到?” 沈心棠震了震。 说真的,他这句话倒不是虚妄之词,他若真的决定这么去做,她还真的只有乖乖认栽的份。 她一时间哑口无言。 陆白突然翻身坐了起来。 “小狐狸,我们约会去吧!在这里这样干坐着,看着你又不能碰,心里好难受呢。” 沈心棠的脸上又嗖地变红了起来。 “好,那就走吧!”沈心棠想了想,倒是出乎意料地点头答应了。 “真的?”陆白有些喜出望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说,你是答应我了?我们从今天开始算是正式交往了是吧?” 沈心棠又有了要抹汗的冲动。 “不是,我没有答应你什么。”她立马给他泼了一盆凉水,“反正我正好要出门的……” “反正不管啦,我就当你是答应了。走走走,我们先去一下我那边,我换一件衣服先!”他立即丢开抱枕,从沙发上跳下来,趿着拖鞋冲过来,拉了她的手就往门口冲。 “那你先回去换衣服吧,我也准备一下!”她极力推脱着。 “不要,我要和你一起!你先准备吧,我等你好了!”他松开她的手,重新坐回沙发上。 开玩笑,他那么好糊弄吗?她要支开他,他会不知道? ☆、第188章 i love you ☆ 沈心棠无奈,只得回房间慢吞吞换了衣服拿了包,和他一起到了他家里。 小区里的建筑格局都差不多的,他的房间也是南北通的格局,但似乎为了瞭望她的住处方便,他选择住的是北面的小间。 也就是说,她那天夜里无意间见到的裸身男子,其实就是他了。 犹记得他曾经旁敲侧击问她是不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是不是他那天夜里发现她偷窥了? 那厮进房间里换衣服,还非要把她也拉进房间里,还振振有词地说什么:“我不放心,你要是不在我视线之中,我担心你又要玩什么花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心心心换筑。 于是,她就那样尴尬地站在卧室门口,背对着他,并且还紧闭着眼睛。 那厮偏偏还拖拖拉拉的,似乎颇费脑筋地喃喃自语道:“穿哪一件衣服好呢?穿这一件?哎,小狐狸,你帮我看看!” 神经病,谁要帮你看啊!沈心棠脸都要气黑了。 第112节 好不容易,他总算是准备妥当了。 他今天穿的一件柠檬黄的v领t恤,下身是一条深绿色紧身裤,整体看上去就是无比骚包的样子。 真是亮瞎了人家的钛合金狗眼! “怎么样?好看吗?”他问道,带着点让人点评的味道,有期待,又忐忑的样子。 “嗯,挺好看的!”她点头,她才不要再给他时间继续去捣腾呢。“可以出发了么?” “好啊,那就出发!”他走过来,想要搂她的肩膀,被她灵巧躲过。他的手捞了个空,气得牙痒痒的:“小心不要被我抓到!” 两人一起下楼上了车,他问她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她爽快地报了一个路名。 结果车子开到以后,才发现她是要到图书馆。 然后,她就在图书馆呆了一下午。 图书馆里又不许喧哗,他就硬生生拿着一本书陪她干坐了一下午。 他们的第一次约会哎,好不好?这么不认真! 一直到图书馆打烊了,沈心棠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一出图书馆,陆白就大发牢骚起来:“喂,你这个女人,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我们是在约会哎!” “约会也有限定形式的吗?”她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这里多好,有免费的空调吹,还有书看,还有比这更好的约会场所了吗?” 他本来是挺生气的,知道他是在敷衍她。不过她在解释的时候,并未否认是在和他约会,他又释然了。 这样就好了,只要她也认为是在和他约会,不管是在图书馆也好还是在游乐场也好,他都心满意足了。 天色暗了下来,又是晚饭时分了。 沈心棠本来是要回家的,他却说要请她吃肉,于是他开着车带她去了一家吃自助餐的饭店。 她又想起和花文轩一起吃自助餐的情景了。 她和花文轩第一次在外面吃饭,也是吃的自助餐啊,那时她还抱怨这家饭店的收费太高。 不知道他到目的地没有,唉,怎么会突然又想起他来? 饭店的生意很好,灯火辉煌,人声鼎沸,肉香四溢。 再一次吃到细腻嫩滑的烤乳猪肉,沈心棠几乎吃得满嘴流油,也难怪人人都爱吃肉,真的是齿颊生香啊! 沈心棠差点又吃撑到了,她直嚷嚷说可以连续两天不用再进食了。 “吃得太饱,我们找个什么活动消消食吧!”从饭店出来,他转头对随后跟来的沈心棠说道。 于是,他开着车,带她到了一处游艺厅。 游艺厅里有各种各样的游戏设备,有虚拟赛车、射击、赌博机,还有篮球远投测分器。 两人就一起玩了一会儿投篮球,陆白几乎是百发百中,沈心棠十有八九都是不中的,他借此机会正好打击了她一番。 沈心棠觉得没趣,就让他自己玩。 她则走到那个用操纵杆夹玩具的游戏箱那里,试了好几次,都是差点要成功到最后功亏一篑,浪费了她好几个硬币。 陆白见她喜欢,便兴致勃勃地跟了过来,跃跃欲试地说想要帮她赢一个玩具。 前面两次都失败了,最后一次险险地夹起了一个哆拉a梦的公仔玩具。 两人都像孩子般开心地欢呼起来。 他把公仔递给她,含情脉脉地说道:“以后晚上就抱着它一起睡觉吧,我用它来给我占位的哦。” “什么啊?”她劈手从他手上夺过公仔,撇了撇嘴,然后一边玩着公仔一边往外走去。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好像过得特别快,一转眼已经十点了。 考虑到她明天还要上班,所以他只能意犹未尽地将她送回家去了。 车子在她公寓楼下停下时,他神情严肃,认真地对她说道:“天骋那边,你考虑好了吗?是进动漫组还是影视组?” “我……”她昨天缺席了培训,还有资格继续下去吗? “你就说选哪一组吧,在想什么呢?”他催促了一句。 他当然知道她在犹豫什么,有他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要不这样吧,我看看公司那边有什么动向,我来替你决定好了。”他一脸神采飞扬,颇有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味道。“我帮你把任务领回来,我直接跟你沟通交流就好了,反正你写的剧本我都是要审的,我直接负责最好,你也不用去公司报到,你觉得怎么样?” 真是为了她方便,而想尽办法地开后门啊! “我可以自己去的……” “好了,就这么定了!”他果断地挥了挥手,赶她下车,“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可是每天都和你一起睡觉的哦。” “一起睡觉”几个字,他故意咬得很重。 沈心棠知道他是指的时间上的一起,便也懒得理他,抱着赢来的公仔上了楼。 把房间打扫了一遍,又洗漱完,准备上床睡觉,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陆践人”。 “干嘛?”她接起了电话。 “你到阳台上来一下!”他低沉着嗓音,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沈心棠犹豫了一下。 陆白便又催促了一遍:“你快出来呀,我有东西给你看!” “什么东西啊?明天再看不行吗?”大晚上的能看见什么东西,她直觉不太妙。 “叫你出来你就出来,你怎么这么麻烦?”陆白态度强硬。 沈心棠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开了门,出现在阳台上面。 对面房间的灯亮着,窗帘全部拉开,陆白就靠在窗户上面,手里正拿着一个什么东西捣鼓着,然后,一阵“呜呜”的声音响了起来,却见不远处笔直地飞来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在飞到她面前来时速度慢了下来,然后,她看清楚了那是什么东西。 是一架电动遥控飞机。 机身上挂着一块牌子,上面用led灯管圈出了几个字母——i love you。荧光五颜六色,璀璨闪烁,从她面前慢慢开过后,又掉转头来,绕一圈,再从她面前缓缓飞过。 就这样,那架小飞机在黑暗之中飞来飞去,唯有那几个字母闪闪发亮,带着诱人的光晕。 然后,那架小飞机越飞越近,最后笔直地朝她飞来,在她眼前盘旋低徊。 她缓缓伸出手来,拿住了小飞机。 小飞机便停止了运转,静静地落在了她的手上。 陆白在窗边嘻嘻的笑着,给她做了个飞吻的手势。 沈心棠捧着微微发烫的小飞机,双眼茫然地看向对面,一时间惆怅无限。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陆白已经在办公大楼外面等她了。 和她一起出来的同事见她又和另外的男人在一起,都不由用惊异的目光看着她。 难怪她和花文轩之间好像闹矛盾了,原来是她移情别恋了啊? 真看不出,平常很老实很纯情的一个人,竟然是个这么水性扬花的! 沈心棠不能阻止别人怎么想,但她对于陆白出现在这里,很显然没什么好感。 昨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尤其收到花文轩发来的短信后,更加辗转难眠。 他说他到了俄亥俄州的哥伦布市了,那里将近中午了,而上海这边应该差不多深夜了,想必她已经睡了,他就不给她打电话了,还说他很想她,忽然后悔离开上海到美国去了。 短信很长,连着有两三页,拉拉杂杂地嘱咐她要多保重身体,好好吃饭,又自责说自己没用,不能好好照顾她,也不能实现承诺让她幸福快乐…… 直看得她捂着嘴,泪流满面。 伸手去抽纸巾来擦眼泪的时候,又看到了放在床头的哆拉a梦,想起她和陆白赢了这个公仔的时候,高兴得大喊大叫的样子,心里突然觉得无比愧疚,好像做了对不起花文轩的事一样。 即使她不能和花文轩在一起,但是彼此的情意并没有改变啊。 他在暗自神伤的时候,她却和别的男人高高兴兴地在一起,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吧? 陆白已经向她表明了心迹,她如果不能接受他,就应该离他远一点儿的。 h、l,究竟意味着什么? 困扰了一夜,上班的时候只想着,还是和陆白说清楚吧,只保持工作关系就好了。 所以当她看到陆白跑来接她下班时,她又一阵头皮发麻。 ☆、第189章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 “走吧,先去吃饭,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他笑着朝她迎了上来,自然而然地伸出手要搂她的肩。 沈心棠侧身避过,不满地嗔怪道:“谁让你来的?” “难道我不能来吗?”他撇嘴一笑,打开车门让她上了车,然后才坐上驾驶室,“因为有好消息想要告诉你,所以才来接你下班的,倒好,我反而招埋怨了!” “什么好消息?”她自动忽略他的哀怨,有点好奇地问道。 “你对我这么凶?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故意别扭地说道。 “不说拉倒!”她也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昨晚有把我给你的玩偶放在床头吗?”他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不告诉你!”她也学他的口吻。 他扑哧笑了出来。 “那我大胆猜测,你肯定是放在你枕头边上的。反正你肯定不好意思说出来的,我决定等一下亲自上去检查。” “检查你……妹啊!”跟他处久了,她好像也变得暴戾起来。 吧吧吧息道。果然应了那句话,近墨者黑。 他带她到了外滩一家高档西餐厅,他说这家餐厅有很多不错的红酒,包括上次她喝的那种宝酒利。 她上次喝的是宝酒利刚出的新酒,这种新酒很适合女孩子及刚入门的红酒品尝者,不过不易储存,都是从酒庄那边空运过来的,所以价格也不便宜。 这家餐厅在三楼,外面有延展出来的露台,外面没有点灯,只有桌上放着一盏烛台,上面燃着几枝蜡烛,别有一番情调。而且坐在上面还可以看到黄埔两岸的夜景,游船穿梭来去,外滩边上的游人三三两两,晚风习习,吹在身上不冷也不热,感觉颇是不赖。 一边吃着餐点,还有小提琴手来演奏曲子,拉的是《梁祝》,缠绵悱侧,哀婉凄绝。 第113节 沈心棠突然想起他当日在徐珊坟头吹口琴的情景。 “你好像对《梁祝》这首曲子情有独钟啊。”她浅笑着说道。 “是!这是我少年时感触最深的一个故事,这首曲子也很优美动人,我学会口琴后一直就在苦练这首曲子。”他直言不讳地说道。 “说起来,你还没跟我讲过你和徐珊的事呢,你们当时是怎么回事?”沈心棠今天变成了好奇宝宝,“是你单相思暗恋她吗?” 他眼神一黯,脸上笼罩上一层落寞的神色。 “啊,对了,你不是说有好消息么?”沈心棠见他脸色不好了,便立即转移了话题。 “是,我以前追过她的,”他反而主动回答说道,“可惜她跟你一样,对我恨之入骨,后来干脆躲起来了,而我也因为假期结束要返回部队,我也想着也许应该冷静一段时间,谁能想到……” 说到后来,他脸上浮现出一层懊悔与哀伤交加的神色。 “返回部队?”沈心棠却从他话里听出了端倪,“你是军人?你不是天骋公司的副总裁吗?” “啊,那个……”他一时陷入情绪中,不小心说漏了嘴,不过想到既然要和她谈恋爱,早晚是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底细的,便索性主动招供说道,“我之前是在部队服役的,不过现在因公外调,现在在武警部队这边任职,天骋公司是我一朋友开的,因为国家大力扶持动漫事业,他自己对这方面也很感兴趣,我就鼓励他开了这家公司,也入了一点股,就是这样啦。” 沈心棠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巴也张得快要合不拢了。 难怪呢,她就说这厮怎么这么神通广大的,原来他不是混黑道的,是混白道的…… “那你……你是官二代?”她好不容易闭起嘴巴,颇感吃力地问道。 “如果你是指军官的话,那我就承认是吧!”他轻吁了口气,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口红酒。“我爸是某军区的司令员,我上面还有个哥哥,不过我哥对从军不感兴趣,况且他天分又高,一心致力于医学事业,所以我责任重大,是要传承我爸的光荣使命的……” “哦哦,那你要加油,好好表现,不要让你爸爸失望啊!”沈心棠牵强地笑了笑,“那你这次要在这里公干多久?什么时候返回部队啊?” “怎么,这就要赶我走了吗?”他脸上露出气闷的神情,到底是怎么搞的,一向自命不凡的他,怎么会一而再地碰壁,遇到令他心动的女人都是这么棘手的呢? “陆白,其实你心里应该也很明白吧?”沈心棠放下手中的刀叉,索性跟他坦诚布公。“像你这样的家世门庭,我跟你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你又何必白白在我身上浪费这些精力?” “这个就不劳你担心了,只是谈恋爱而已,又没说一定要结婚!”他重新举起刀叉切牛排,不以为然地说道。 沈心棠再度惊愕地张了张嘴,然后用餐巾擦了擦嘴,将杯子里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凡是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她异常认真地说道,“况且,谈这样无谓的恋爱有意思吗?既要花心力还要花金钱!” “就算结了婚,也有可能会离婚啊!”他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纵使不离婚,时间久了,也有可能会出轨啊什么的,这个谁能料得到呢?又不是所有谈恋爱的情侣最后都能结婚的,你看看你自己和花文轩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沈心棠脸色微变,这个人就是有噎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陆先生,我觉得是这样,道不同不相为谋。”沈心棠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我真的很庆幸我并没有爱上你,同时为了避免你说的那种,明知道对方喜欢我我却假装不知道还很享受的情形,我觉得我们没必要再见面了。谢谢你曾为我着想过,欠你的恩惠,也许不能回报你了,不过你若是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要我力所能及,我会尽量帮你的。我会尽快找房子搬出去的,再见!” 她慷慨激昂地说完,再也不作停留,匆匆地便朝店门口冲去。 小提琴手也被吓了一跳,拉着琴弓的手便也停了下来。 陆白也跟着推开椅子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吃饭吃得好好的,你又是在闹什么?”他在店内追上了她,并成功抓住了她的手臂,双眼中有沉沉的火焰。 “我没有闹啊,你没听说过话不投机半句多吗?”她一脸正色说道,“连话都没办法说的人,有必要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吗?” “怎么就话不投机了?怎么,就因为我说只谈恋爱不结婚,你就不接受了?”他脸色阴沉,带着一层薄怒,继而又恍然大悟般地说道,“啊,我知道了,你这么不高兴,是因为担心害怕有一天你爱上我了,而我却不能娶你,是吧?” “是啊,没错!”沈心棠故意以言语相激,“我就是担心这个!你会跟我结婚吗?你有要和我结婚的想法吗?怎么,只是一时兴起,想跟我玩玩儿是吧?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我,是只要动了心就会死皮赖脸跟着那个人的死心眼的人,所以说,除非你作好准备,打算永远和我在一起,日复一日地看着这张俗不可耐的脸,否则,请不要随便来招惹我,ok?” 周围的食客都注目过来,有许多人看好戏般地吹起了口哨,也有人在为沈心棠的言论喝彩。 陆白脸上神色变了又变,嘴唇蠕动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缓缓地松开了她的的手。 沈心棠重获自由,立即转过身去,飞也似地冲出了餐厅。 在走去站台的路上,沈心棠心里竟慢慢地涌出一股悲楚莫名的情绪。 他怎么会有那样的身世背景,他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怎么会就莫名其妙地闯入了她的生活呢?撇开他的奇怪性格不谈,他勉强算得上出类拔萃吧,像这样硬件一流的男子,他为什么追求徐珊没有成功? 难道徐珊也是因为知道了他的背景所以才退避三舍的吗? 就像她现在这样,即使她对他并没有感觉,但是哪怕是万一中的万一,她也不敢轻易尝试去与他相处。 门第的隔阂,在花文轩那里她已经吃过一次苦头了。 两人相爱至深尚且如此,更遑论他这个只是玩玩儿而已的高-干子弟? 幸好,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晚上睡觉到半夜的时候,手机铃声大作。 沈心棠不由得低低咒骂了一声,然后摸索着抓过手机。 来电显示是叶清欢。 “喂!”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困意。 “心棠,心棠!啊!”叶清欢握着手机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了?”她顿时没了睡意,马上坐起身来,焦急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清欢?” 看看时间,凌晨一点半。 “有鬼!我家里有鬼!”叶清欢的声音发着抖,显示出极大的恐惧,“心棠,你可不可以过来一下?我真的好怕!” ☆、第190章 你就把我当成提款机啊? ☆ “庄亦明呢?他没在家吗?” “我不知道,我没看到他!” “你先别急,你也别怕,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你把灯都打开,还有打一下你老公的电话问他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沈心棠匆匆交代完,赶紧起床换衣服,连脸都来不及洗一下,抓了包包就冲了出去。 可惜,饶是她紧赶慢赶,到了庄宅,叶清欢还是出事了。 她从二楼楼梯上摔了下来,睡衣底下浸出了妖艳的鲜血。 她赶到的时候,叶清欢正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痛楚申银着,庄亦明跪坐在旁边,显得手足无措却又忧心忡忡。 “老婆,你再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屋子里灯火通明,他守在旁边安慰着她,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如今只剩下无尽的悲凄苦绝、担忧心疼。 那种如自内心深处由衷散发出来的表情,她分辨不出是发自真心还是伪装出来的。 “清欢,你怎么样?”房门是开着的,沈心棠在玄关处脱了鞋,甚至来不及换拖鞋,就这样光着脚冲过去了。 叶清欢脸色惨白,额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身子几乎蜷了起来,一手捂着肚子,嘴里不断地逸出申银呼痛之声。 “清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沈心棠伸手握住叶清欢的手,叶清欢似乎有些疼得没有意识了,听到她说话也没有反应。她只得转向旁边的庄亦明,“请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送她去医院?” “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了,”庄亦明委屈又伤心地回答说道,“我刚从外面回来,就看见她不知道怎么地突然从二楼上摔下来了,我也吓了一大跳,我不敢随便移动她,怕万一引起二次伤害……” “那么请问你,这么晚了不回家是在外面干什么呢?明知道她怀有身孕!”沈心棠语声尖锐起来,眼神凌厉地盯着他。 “心里烦闷,在外面喝酒呗。”庄亦明显得垂头丧气的。 “撒谎!” 庄亦明猛然抬起头来,一迭连声地解释道:“我没有撒谎,我说的是真的!” 沈心棠还待要说什么,外面传来了救护车的呜鸣声,随即庄亦明身上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然后医护人员抬了担架进来,小心翼翼地将叶清欢抬到救护车上,又给她戴上了氧气罩。 到了医院,还没把叶清欢送进急救室,医院工作人员便让病人家属先支付救护车的钱,感觉才不过十分钟的路程,竟然要收180块钱。 接着又是给病人挂号的钱,还有手术费的钱。 庄亦明身上钱不够,颇为尴尬地看了沈心棠一眼。 沈心棠无奈,只得把钱包里的五百多块钱全拿出来给了他。 庄亦明一叠连声地道谢,说沈小姐真的是个大好人啊。 交上了钱,叶清欢才被推进了急救室。 急救室外,沈心棠虚弱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而庄亦明则斜靠在墙壁上。 “沈小姐,这里我来守着就好了,要么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庄亦明侧地身来,充满歉意地说道。 “等她醒过来再说吧!”她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一件事,她问道,“听说你打算和清欢离婚?” 庄亦明脸上陡现一丝窘迫。 “没有,只是吵架的时候才说的那样的话!”他矢口否认。 怀着孩子是不会判决他们离婚的,那要是没了孩子呢? 庄亦明很有作案动机。 “你最近和小龙女经常见面吗?”她灼灼地盯着他,锐利地问道。 “不是,只是偶尔……”他搓着手,显得更加不自在了。“清欢对你还真是无话不说啊!” “是不是小龙女指使你和清欢离婚的?” “怎么会?”他突然扬高了声音,接着意识到不对,连忙缓和下来,“真的只是发生摩擦的时候才会信口胡说的,我和小龙女总共不过见了两三次面而已,而且,每次见面时间都不长的。她只是来看我笑话,故意奚落我挖苦我的。” “你和她以前是恋人?” 庄亦明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顿了顿,叹口气:“沈小姐,说出来也许你要骂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种经历,一个男人有可能会同时爱上两个女人的,我都是真心的……” “每个人只有一颗心,一颗心只能爱一个人,说什么都是真心!”沈心棠抢白说道,“你就干脆承认你是脚踏两条船吧!” “我……”他苦笑了一下,正准备解释,急救室的门开了。 两人赶紧站起身来。 “病人脑部有轻微脑震荡,胎儿已经没有了,现在转到普通病房,住院观察几天,病人家属去办理住院手续吧!” 医生简单交代完,叶清欢从病房里被推了出来。 庄亦明要去办住院手续,但他囊中羞涩。 “算了,我去吧!”沈心棠看出了他的窘境,主动说道。 “真是太感谢你了,沈小姐!”庄亦明感激万千,“这笔钱回头我会还你的。” 住院押金要付三千块。 工资还没发,沈心棠卡里只有几百块了,那还是她这个月的生活费。 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邓秋。 电话响了好久都没人接。 第114节 其实换了她自己,也会痛恨半夜里被人骚扰吧,尤其打电话来还是找你借钱的。 这个时候她竟是如此地想念花文轩。 她觉得要是花文轩还在国内的话,她肯定会打电话找他借钱,而他也会二话不说就把钱送过来。 混得真惨,关键时刻竟然找不到可以借钱的人! 还有谁?到底还有谁可以帮助她? 想来想去,好像只有陆白那厮有这能力了。 对,要是叶清欢的事也是他和小龙女联手策划的,那么,这笔医疗费还真得算在他身上! 陆白,你怎么可以这么心狠手辣! “喂!”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一个软绵绵有些不情不愿的声音。亦亦亦道匆。 “我是沈心棠!”她先自报家门,然后说明来意,“可以借我一点钱吗?我现在有急用!” 借了可是不会还的!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陆白清醒了些,连忙翻身坐起来。 “你方便的话带着钱到医院来一趟吧,我这边是xx医院。” “好,我马上来!”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穿着一身休闲装的陆白就出现在了沈心棠面前。 “钱带了吗?”一见面之下,沈心棠劈头就问。 “喂,沈心棠,你怎么可以这么随心所欲地把我当成提款机啊?”陆白将一张银行卡递给她,一边揶揄说道。“对你来说,我的价值就是rmb的代名词吗?” “那就请你变成英镑吧!”她白了他一眼,一把将他手上的卡片夺过,然后一起去交费处办理住院手续。 交完费,沈心棠又拿着卡到大厅的自动提款机上取了五千块钱出来,这才把卡还给他:“清欢从楼上摔下来了,孩子没了,人还在昏迷中,这也是你和小龙女的杰作吗?” “好事全没我,坏事都是我干的,是吧?”陆白翻了个白眼,对沈心棠的言语又气又无奈。 “不是你干的还能有谁?”她振振有词的,义愤填膺地看着他。 “好吧,是我干的,你打算怎么办?”他镇定下来,从容不迫地看着她说道。 “我……”她一时语塞。 起诉他? 他有那么强大的背景,她有胜算吗? “刚刚借的你钱,不还你了,就当是你赔偿她的医疗费和精神损失费。”她扬了扬手中的卡片,挑高双眉说道,“刚刚取的钱太少了,我还要再取一点儿。” “你说什么废话呢!”他手一伸,轻而易举地从她手中夺过卡片,然后贴身放好,“要是花在你身上,随便怎么用都无所谓。我的钱干嘛要给不相干的人用?什么损失费啊,你不要乱讲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害她的啦?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吃里扒外,我掏心掏肺的对你,你却站在别人那里用枪指着我!” 她张了张嘴,还想争辩什么,他却长臂一伸,一下子就将她的肩膀勾了过来。 “好啦,现在钱也付了,人也救了,你好回家陪我睡觉了吧?” 亏得深更半夜大厅里没什么人,让人听到会怎么想她啊? “陪你个大头鬼啊,你当我是三-陪啊!”沈心棠气得脸上通红,抓着他的手臂,如泥鳅般钻了出来。“我还要去病房里看看清欢,等她醒来我要把钱给她。你回去吧!” “现在我没有利用价值了,你要过河拆桥了是吧?”陆白戏谑地笑着,玩味地看着她。 “回头再跟你说……啊!” 她话还没说完,就惊恐地叫了起来,吓得收银台里面的人纷纷侧目过来看。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将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子扛在肩头,大踏步往门口外面去了,那女子还不断地伸手捶打着他,同时大声叫喊着:“放我下来!你bt啊!你%¥*@#” 好像是一堆不堪入耳的话吧! 陆白找着她走到了外面的停车场上,将她往副驾驶座上一塞,然后双唇贴了上来,封住她大喊大叫的嘴。 ☆、第191章 不如我们结婚吧! ☆ 直到他舌头上传来痛楚之意,他才不得已放开了她。 这女人,竟然咬他! “你这个超级bt大色狼!我说了要留下来陪清欢,你干嘛非要把我带走?”她紧蹙着眉头,满面怒容地看着他。 “清欢清欢,她是你的谁啊,人家又不是没老公没亲人,干嘛要你陪啊!”他坐到驾驶室里,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吼道:“我也很孤独很寂寞很伤心,怎么不见得你大发慈悲来陪陪我呢?” “拜托,请问你又是我什么人?” “我们不是正在拍拖吗?我当然是你的恋人喽!”他发动车子,一面得意洋洋地说道。 “陆先生,你是觉还没睡醒吧?”她稍稍侧过身子,嗤之以鼻道,“我昨天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请你也不用再浪费时间感情了!” “是啊,我也不想浪费的!可是你半夜里突然把我叫醒,还让我破费,这笔损失该怎么算呢?”他转眸朝她坏笑了一下,“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我们直奔主题吧!” 沈心棠脸色瞬间发青,胸口不自觉地剧烈起伏着,她眼里迸射-出噬人的光芒,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停车!” 然而,车子不但没停,反而以更快的速度飞驰而去。 半夜里路上没什么车辆,白色宾利如一条游刃有余的箭鱼般,几乎开出了它的最大的码力,咻地往前弹射-出去。 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沈心棠已经没办法开口说话,只能紧紧地抓住身上的安全带,脸色都变白了。 车子开到公寓楼下时,沈心棠才稍稍回过神来。 “你疯了吗?是不是想死啊,开得那么快!”她怒瞪着他,大吼大叫道。 “是,我就是快要疯了,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发疯的!”他也不甘示弱地吼了一句,迅速下车,然后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将她拉下车,不由分说,又将她扛在了肩上,大踏步地往公寓楼里去了。 “你想干嘛?你要干嘛?还不放我下来!疯子!魔鬼、神经病!” “闭嘴,你这女人!” 一进电梯,他就把她放了下来,再次准确地捕捉到她的唇,让她的抗议变成一堆呜咽之声。 从电梯出来,他拉着她往她的住处拖。 “陆白你冷静点,你这到底是要干什么?”沈心棠是真的被吓坏了,早已没了刚才外强中干的气势,连声音都微微发着抖。 陆白沈着脸没理她,自顾自帮她开了家里的房门。 她死赖在门口不进去,奈何他力气大,终是将她拖了进去。 她反手紧抓着门把手,带着点哀求的语气说道:“陆白,陆老大,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啊!” “你给我过来,真是罗嗦!”他轻忽地笑了,将她的手指从门把手上掰开,然后打横抱起,径直走向了卧室。 开了灯,带有田园气息的床上用品立即让人心头一软。 床头除了一只田园风的枕头外,旁边还安放着那只赢来的哆拉a梦。 她真的把它放在床头边上啊。 陆白心里一软,觉得浑身上下无数的细胞孔都冒出甜蜜的泡泡来。 他抱着她一起滚倒在床上。 她还在死命地挣扎。 “小狐狸,不要动!”他从背后紧扣着她的腰身,从嘴里呼出的热气层层喷洒在她耳畔。“我们就这样躺着,只要你不动,我也不会动的!” 沈心棠闻言果然不再乱动。 虽然身体依然紧绷着,但是悬着的一颗心稍微松懈了些。 “看到你把我给你的玩偶放在枕头边上,我很高兴。”他凑唇过去,在她颈上轻轻一吻,“昨晚你说的话,我想了很久。也许你说得也有道理,毕竟你不是我所认识的其他女孩子。你就像祝英台一样,认定了他,那就是他,要一生相守,天长地久的。很多年以前,我也向往过这样的爱情的。不知不觉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爱情改发生了改变,对那样从一而终坚贞不渝的爱情的憧憬和期望变淡了,也以为这世上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人存在了。又或者说,我自由自在惯了,一想到会天长日久的被某个人束缚着,会觉得透不过气来。狐狸,因为你说你是狐狸,所以我要变成猎人,我享受着捕猎的乐趣。谁能想到呢?狐狸竟然会爱上猎人了,还向他求婚……” “喂,你有没有搞错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爱上你啦,还求婚呢!你可真不愧是做剧本审核的!”沈心棠既好笑又好气地说道。 “你就是死鸭子嘴硬!”他邪佞地笑笑,松开手,将她身子翻转了过来,和他正面相对。“你要是不爱我的话,为什么把哆拉a梦放到枕头边上?要不是对我寄予厚望,为什么说出没作好结婚的心理准备就不要惹你的话来?” 她张开嘴来,正准备辩驳,他却伸出手指,竖在了她的唇间。 “你先听我说,”他示意她噤声,接着说道,“你爱我的心,我收到了。你想结婚的念头,我也知道了。不过,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好好考虑的。” 沈心棠白眼一翻,差点气昏过去。 “你慢慢考虑吧,千万不要勉强,也不要着急!”她往旁边一滚,翻落到地上,然后将床头的哆拉a梦扔给她,自己顺手抓了枕头抱在怀里,“你是打算回家去睡还是睡这里?你要是睡这里,我就睡到小房间去好了。” “胡说什么呢?”他跳起身来,一个利落的撑跳,他就落在了她面前,然后将她顺势一推,他就那样轻轻松松地将她压在床上了。 四目相视,鼻尖相对,沈心棠的心脏怦怦直跳,几乎快要跳到嗓子眼儿似的。 引狼入室了吗?这只禽兽想干嘛?! 他双眼清明,如晶莹透亮的黑曜石般,浑身散发出强烈的侵略气息。 “我想要你!”他喑哑着嗓音,在她耳畔轻轻低语。 “除非我死!”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就一起死吧!”他动情一笑起来,低头想要亲吻她的唇,却被她侧头避过。他又嘻笑了一声,“一起快活死怎么样?” “我会恨你的!”她怒瞪着他,眼里是浓浓的警告意味。 “唉,算了,真是个无趣的女人!”他从她身上翻滚下来,木然地望着天花板,“多少女人想跟我滚床单呢,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惠施恩露的。” “我本来就很无趣啊,你快去找别的女人吧!”沈心棠一个大翻身钻进被子里,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警惕地盯着他,“我要睡觉了,你快走吧!” “我是真得走了!”他皱了皱眉,贪恋地看了她一眼,瞬即又转头看向别处,“再不走我真的会控制不住自己的!那你先睡吧,我明天再来找你!” “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吧!”她才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牵扯! “哦?你那是命令的语气吗?”他充满威胁地看着她,“看来你真的是欠教训啊!我是不是应该先把你吃了再说啊!” “那就明天见面再说吧!”她赶紧见风使舵地说道。 到到到意家。“这还差不多!”他满意地笑了,然后重新将那只多拉a梦在她枕头旁边这么好,伸手轻轻拍打了它一下,不无艳羡地说道:“还是你幸福啊,我都快要嫉妒死你啦!好好守护你的主人,知道吗?” 他的眼神语气,是那样的温柔又无奈,沈心棠心里竟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动。 他好像察觉到她在看他,于是连忙转过头来。她又赶紧缩回被子里,闭上了眼睛。 他了然似地笑了笑,叹了口气,轻轻说了声“晚安”,这才慢吞吞地走出了房间。 “怦”的一声,外间房门被关上,沈心棠吊着的心才终于算是彻底落了下来。 这么一折腾,她真是睡意全无。 第115节 双眼瞪得大大的,她也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出神。 想起医院里庄亦明说过的话,他说他同时爱着两个女人,都是真心的。 她当时那么坚决果断地反驳他,现在突然又觉得有点理解并同情他。 什么跟什么嘛?她将被子拉上来,将整个脸都蒙了起来。 第二天打电话给叶清欢,叶清欢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好,也不怎么说话。沈心棠说下了班去看她。 下班后陆白那厮又来开车来接她。 “陆总监,还是称呼你陆警官?还是别的什么?”沈心棠打趣道,“你身兼数职,怎么好像比我还清闲啊?” 陆白笑了笑。 “现在知道我对你多好了吧?诸事缠身,还不忘要来给你献殷勤。” “我有叫你来献吗?是你自己……”她撇了撇嘴。 “是我自己犯贱是吧?”他快速地接过话头,“反正你口口声声叫我‘陆践人’,贱就贱吧!” 沈心棠一愣,他怎么知道的? “昨天晚上我走了以后你后悔了吧?一定没睡着吧?”陆白一边开着车,一边调侃说道。 “嘁!我昨晚睡得香得不得了,今天早上差一点起不来呢。”她赶紧反驳说道。 “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他莞尔一笑,“你从来不会说实话的。”顿了顿,他又石破天惊地说道,“不如我们结婚吧!” ☆、第192章 你真的要和她结婚? ☆ “???”沈心棠满脸问号望着他。 “不是你说的吗?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他不以为意地说道,“那就结婚吧!不过在那之前,是不是先好好谈恋爱呢?” “我不过是纠正一下你的观点,又没说要和你谈恋爱!”沈心棠撇了撇嘴。 “哎你这个人!”他猛地踩了刹车,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沈心棠的身子也惯性地往前冲了一冲。“你到底是想先谈恋爱后结婚还是要先结婚再谈恋爱啊?” 沈心棠吓了一跳,在意识到车子很安全一切变正常后她才镇定下来。 “你真的要和我结婚?”她稍稍侧过身子,认真地盯着他。 “结!为什么不结?”他也凝神看着她,自信满满地说道。 “你确定?” “毫无疑问!” 沈心棠再仔细地,审视般地打量了他一番。 “那好吧,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她满不在乎般地点了点头,信口说道,“那就先结婚再恋爱吧!什么时候结?” “啊?”她的反应倒是让他始料未及,接着有些僵硬地笑笑,“结婚是人生大事,哪有马上说结就结的,有好多东西需要准备的呢,你说是吧?” “是啊,你说得没错!”她狡黠地笑了笑,眼底有着小小的得意之情。“不管是需要多长时间准备,反正等结了婚以后,我们再开始谈恋爱吧!好了,现在开车吧,我去医院看一下清欢。” “怎么又去看她?她又不是生了什么重病!”陆白显得有些生气。 “虽然不是什么重病,但昨晚一定受惊不小,而且孩子也没了……”沈心棠叹了口气,接着又气愤愤地说道,“再说了,她的遭遇,不都是你一手策划的吗?现在可以罢手了吗?你不会还要穷追猛打吧?她都这么惨了……” “你不要再和她发生牵扯了,我保证不再动她了。”他郑重其事地说道,“现在,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真的吗?你真的不会再伤害她了?”这一下沈心棠倒是喜出望外,前几次她那么哀求他,他都死活不松口的。“嘁,你看吧,上次还不承认是你干的呢,明明就是你这个刽子手!”她撇了撇嘴,神情充满不屑。 可是,说来奇怪,上次听他说他把林朗杀了,还说得那么轻描淡写的,她当时真的是很震惊又害怕,对他这样阴狠毒辣的人畏而远之,可是后来细想想又觉得,林朗对她欲行不轨之事,要不是陆白及时阻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可怕的事。 虽然他没有得逞,但他的确正在对她作禽兽之事。 他作出这件事的同时,本来就已经触犯了刑法,下场也是一枪击毙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仔细想想,倒觉得陆白是在替她报仇一般。 所以,这一次,虽然仍然觉得陆白这厮心思恶毒,一再地逼迫叶清欢,甚至害她流了产,沈心棠仍然觉得他很可恶很残忍,但却已经不那么畏惧他了。 对于叶清欢如今的遭遇,她一直很内疚很自责,但是也不是她想造成的如今的结果。她尽力在做,努力想要弥补她,可是上次叶清欢对她说的那句话,顿时让她变得心灰意冷。 所以,这次叶清欢受惊流产的事,她也只是觉得同情,却并不觉得多么悲伤了。 “我是刽子手?我怎么就是刽子手了?我有杀她吗?你哪只眼睛看到了?”陆白突然凶神恶煞起来,双眼冲血,暴怒般地看着她,“我在你心目中就只是这样?反正你怎么看我都不顺眼,又不像你的文轩又温柔又体贴又善良,我真是疯了才整天地这么费尽心思地讨好你!反正不管我怎么用心,都比不上你的旧情人是吧?请你下车!” 沈心棠吓了一跳,愣愣地看着陆白因发怒而变得狰狞阴沉的脸。她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之间就爆-发起来,貌似她也没说什么呀! 不过,被他这么一吼,沈心棠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下车就下车,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嘴硬地狡辩了一句,迅速解了安全带,推开车门下了车。 车子几乎是在车门刚关上的瞬间,便轰地疾驰而去,只留给沈心棠一头一脸的尘土飞扬。 “切,你有毛病啊?”沈心棠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尾,郁闷地呸了一记。 终于受不了了是吧?看吧,就这程度就受不了了,还说什么结婚呢,结你个大头鬼! 陆白一气将车子沿着马路开了老远,漫无目的,也不想要在哪里停靠,只想就这样无休无止地开下去。 是,他承认,他的性格确实是有点暴躁,看不顺眼的人就会忍不住冲上去海扁一顿,但是他觉得他最近收敛了很多,甚至做了很多从来没有做过的事,只是为了得到那个女人的一记青眼,或一句称赞,或一个笑脸。 可是,他做了那么多,却什么也没得到。 他到底是哪里比花文轩差了?论长相、论家世、论身份地位,哦,可能比不上花文轩有钱,那女人不就是穷得叮当响只认钱吗?还把他当提款机来的! 说真的他当初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对这个死脑筋的女人感到好奇。怎么会有人十年如一日地守着曾经的初恋情人的,以为人人都是王宝钏的命吗? 他想,也许是应该是,还没有出现能够打动她心的男人? 他真的很想知道,她是真的只爱那个男人,始终坚贞不渝吗? 要是他能转而让她爱上他,那不是一种巨大的成就? 谁知道呢,只是带着好奇与挑战的心靠近,却慢慢地越来越把控不住自己。 一直到她提出说要结婚。 结婚?他从来没想过。 很多早早进入围城的朋友们已经解脱出来,并谆谆劝告他千万不要结婚,婚姻真的是爱情的坟墓。 更何况,真可笑,他还没有拥有爱情呢。 好吧,就像她说的,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就是耍流氓。他认真思考了一夜,终于说服自己,决定要好好地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了,她却说要先结婚再恋爱! 刹那间他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突然间摧枯拉朽般地倒塌了。 这还不算,她还来火上浇油,指责他说什么他是刽子手! 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为什么这么做?他所做这一切,不管是一开始,还是现在,不都是因为她吗? 他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疯了。 她到底要怎样? 车子在红灯前面停了下来,他戴上蓝牙耳机,打开了车载系统,拨通了电话。 “磊子,有约会吗?叫邹瑜一起出来喝酒吧!” 上次一起去俱乐部的郝磊,正带着女朋友在附近的饭店吃饭,他也不管自己去了会当电灯泡,直接说他马上过去。 然后,郝磊又叫了邹瑜过来。 这两位朋友,一个是市政厅的公子,一个是海关署的家人。 三人很快就碰到了一起。 陆白今天心情很爽,想喝点烈的,于是点了威士忌和伏特加。 “陆少这是怎么了?”郝磊和邹瑜面面相觑一番,又追问道:“谁惹我们陆少不快了?好像受到什么打击了啊?失恋了?” “哎,你们说,我要是结婚的话,怎么样?”他不理朋友的调侃,一只手玩弄着酒杯,一边乜斜着眼问道。 “结婚?”那两人都吓了一跳,“你说谁要结婚?” “当然是我要结婚,别人结不结婚关我什么事?”陆白有些不理解地扫了他们一眼,“我结婚的话,你们有什么话要对我的说吗?” “看来陆少受到的打击不小啊!”郝磊笑嘻嘻地说道,“说说看,到底是受什么刺激了,竟然说出这么没有理智的话来?” “怎么,结婚就是不理智吗?难道你们一辈子不结婚?”他不以为然地反问道。 “那倒不是,至少肯定不是现在啊!”邹瑜也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你想结婚了?跟谁?最近都没见你带马子出来玩啊!难道是上次那一位?” “嗯。”他一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把玩着酒杯,一脸迷茫之色。心心心你撇。 “是她说要跟你结婚吗?”郝磊追问道。 “嗯。” “哈,我就知道!”郝磊双手互击拍了一掌,一脸了然于胸的神情。“说真的,陆少,你真的喜欢她吗?真的要和她结婚?” “不知道呢!”陆白闷闷地喝了一口酒,烈酒呛喉咙,不仅没让他增添半分醉意,反而更加清醒似的。“她说要先结婚再恋爱!” 郝磊和邹瑜再度面面相觑了一番。 “陆少,你不是吧?你真的要和她结婚?她到底是什么来头?” “什么来头也没有,家里是农村的,工作单位是出版社,年龄27了,啊,”他突然想起来似的特别补充一句,“大概有一点还拿得出手,她的前男友是花轩堂的ceo花文轩。” “切!”两人异口同声地鄙夷了一声,都是一副大失所望的神情。 ☆、第193章 你们这群用下半身思考的雄性动物 ☆ “难怪你要拿不定主意了!”郝磊靠在椅背上,双拳抱胸,一副爱情专家的模样。“像她那样的条件,怎么可能做得了你家的媳妇儿!话说,你是怎么看上她的?长得又不是多漂亮,身材也不见得多好,还那么古板保守……难不成你和那姓花的有仇,所以故意要撬他的墙角?这种事哪用得着你亲自出马啊……” “肤浅!”陆白冷冷地瞥了他们一眼,立即驳斥道,“现在脸蛋漂亮的哪个没整过容啊?身材也可以造假的好不好?古板保守,你们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矜持端庄啊?我问问你们,你们约会的时候有一起去图书馆看过书吗?你们的马子除了会喝酒跳舞,会写小说编剧本吗?她们会死心塌地一直爱你十年之久吗?就算你不在她身边十年,她也一直想着你念着你,从来不多看别的男人一眼,有吗?” 陆白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抑扬顿挫,间或杂夹着不屑的神情。 他不是不明白他的朋友说的是事实,但是,他心上的人,他可以欺负,他可以取笑,他可以不以为然。别的人,谁也不能诋毁她,谁也不许看不起她,谁也不能笑话她! 郝磊和邹瑜越听越是愕然,眼睛也睁得越来越大,到后来神情慢慢就平静下来。 “陆少真的动情了呢!”沉默了一会儿,邹瑜这才翘起了二郎腿,笑得高深莫测,“没想到自称冷酷无情潇洒不羁的陆少也有深陷情网的一天啊!难怪突然说想要结婚了呢。”他啧啧赞叹道。 第116节 “陆少,站在朋友的立场,我想要说句不中听的话。”郝磊一脸严肃,郑重地说道,“你现在正处在热恋时期,所以会被短暂的激情冲昏了头脑。就是天仙美女,你也别把她娶回家,更何况……你要是冒冒失失地结了婚,等这激情一消散,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谁说不是呢?我不正是为这件事苦恼吗?”陆白苦笑了一声,这个自命不凡眼高于顶的男人竟然也有犯愁犯难的时候。“我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但是,无论我用什么方法,使尽了浑身解数,她也不肯向我走过来……” 郝磊与邹瑜又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脸同情地看向陆白。 “跟她尚过床了吗?”郝磊突然问道。 陆白低着头又是一声苦笑。 郝磊与邹瑜又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神,无奈地摇了摇头。 “陆少,不会吧?你这么逊?”邹瑜也打趣说道,“想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先搞定她的身体就好啦,这点你还会不懂吗?你这次的行事风格,跟往常大相径庭啊!” “你们这群用下半身思考的雄性动物,跟你们讲你们是不会懂的!”陆白鄙视了他们一眼。 那两人哑然失笑。 “好吧,我们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雄性动物,”郝磊打趣说道,“陆少现在返璞归真,走纯情路线了哦。” “这就叫近朱者赤,懂不懂?”陆白白了他们一眼,谆谆教诲说道,“反正跟你们说了也不懂,你们又没有接触过她那样的女生。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你们养过含羞草吗?她就是那种你总是忍不住想去戳她一下,然后看到她又羞又窘的样子,你就会觉得心里很舒服很愉快。她是那种会让你没有负担的,顿时觉得心里很纯净很轻盈,让你心绪沉淀宁静,就想那样静静地守着她,一世安好,流水无痕。” 他专注倾情地叙述出来,声音愈渐温和优雅,眼神慢慢变得深邃幽远,仿佛沉醉在美好安宁的画卷中,眉间柔和温馨,自有一股恬淡雍容的气度。 郝磊和邹瑜对望了一眼,却都哀叹着将脑袋垂放在了桌面之上。 “陆少,我的脑袋为你所倾倒。”邹瑜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向叱咤风云雷厉风行的陆少,竟然有一天也会变成酸不溜丢的诗人!”郝磊也附和着说道。 “你们这就是赤-裸裸的嫉妒!”陆白笑着扬了扬唇,“你们啊,太年轻,太浮躁,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的!” “噗“的一声,邹瑜刚刚坐好身子,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听到他说这句话,便忍俊不禁地将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 好在他坐的这个位置,对面是空位,陆白和郝磊相对而坐,不然,陆白不知道又要多嫌恶了。 陆白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心想你至于吗,有那么好笑吗?还如此失态! “喂,你们说,我到底要不要结婚啊?”陆白旧话重提。 郝磊和邹瑜都有志一同地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是这样!”陆白一脸失望之情,“其实根本不用问你们,我猜也能猜到你们会怎么回答我。” “那你既然知道了还问?”郝磊沉重地叹了口气,“说实话,陆少,其实你自己心里也不确定要不要跟她结婚是吧?你现在是来询问我们,只是想增加一点说服你自己的筹码罢了,你只不过是因为她说要先结婚了才能和你谈恋爱,你才突然兴起这个念头的。你的最终目的,其实也只是为了和她谈恋爱。我跟你说,你结了婚就不是谈恋爱了,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孩子奶粉尿布查,查你今天都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几点回家,不许抽烟不许喝酒不许反抗随时准备奉献一切还要笑哈哈……” 怪怪上拳抱。“你做诗呢,你妹的!”陆白已经忍无可忍地抓起面前的餐布就朝对面扔了过去。 “陆少,磊子说的是真理啊!”邹瑜也力挺郝磊,生怕朋友行差踏错后悔莫及。“你对那位小姐之所以那么痴迷,就是因为他和你以前接触的女人不太一样,你吃惯了重口味,偶尔来点小清新,这种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要上升到结婚什么的,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慎重一点,冷静、理智!” “依我说,是不是陆少最近因为干看着吃不到,所以欲求不满啊?”郝磊躲过了陆白的餐巾攻击,依然笑嘻嘻地说道,“要不要打电话给温沅和费西诗啊?啊,说到这个,陆少,她们是怎么惹到你了吗?听说你把她们赶走了?听说功夫很不错哦,你是不是还没试过啊?要不要找她们来?我替你打电话?” “多事!”陆白给了他一记白眼,又给自己酒杯里倒满酒,然后举杯朝他们示意说道,“算了,找你们商量也是白搭,就陪我喝酒吧!” 沈心棠自己坐车去了医院,买了一点营养品去看望叶清欢。 叶清欢已经醒转过来了,头上还缠着绷带,脸色苍白,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窗外。 庄亦明在食堂给她买了饭,叶清欢也不吃。 “沈小姐来了啊!”看到沈心棠来,庄亦明像看到救星一样。 叶清欢从窗外收回视线,要哭不哭地看着她。 她上前抱了抱叶清欢,想安慰对方一下,却发现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心棠,让我住到你那里去吧!”叶清欢伤感地说道,“我不想回我的家了,不管是真的鬼还是人为的鬼,我都不想再回去了。” 沈心棠身子一僵,松开她来,看着她,颇感为难地说道:“其实,不瞒你说,我正准备要搬家……” “搬家?为什么搬家?搬到哪里去?” “还不知道呢,应该会搬到郊区吧,现在市区的房租太贵了。”说到这个,她也挺犯愁的啊…… “郊区啊……”叶清欢迟疑了一下,她才不想住到郊区去。 “清欢你不饿啊,我觉得好饿,一起吃饭怎么样?或者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沈心棠趁机赶紧转移话题。 “我什么也不想吃,”叶清欢颓然地靠在床头上,一脸绝望沮丧,“我的人生怎么会这么糟糕阴暗?真不想活了。” “清欢,别这么想,你现在还年轻呢,人生才走了不过四分之一,未来的事谁也预料不到的。”沈心棠尽力想要安慰她,“先吃点东西吧,不吃饭怎么行?” “是啊,多少吃一点儿吧!”庄亦明也在一旁劝慰着,“午饭也没吃呢。”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叶清欢恨恨地对庄亦明吼道,“我最好马上死掉,你就可以去买鞭炮庆祝了!” “清欢,你那是说的什么话?”庄亦明脸上有些难堪,捧着饭碗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我说的是中国话,你听不懂吗?”叶清欢厌恶般地看着他,然后掀了被子下床。 庄亦明立即放下碗筷要去扶她,却被她用力推开。 沈心棠见状也赶紧起身,绕到那一边准备扶她。 谁知叶清欢刚刚把庄亦明推开,才走出两步路来,就两眼一闭,身体一软,“碰”的一声栽倒在地上了。 好一片忙乱! 等把叶清欢安顿好,沈心棠把昨晚取出来的钱交给庄亦明,庄亦明极力推辞,说今天他父母来过了,听说清欢孩子掉了,倒是颇有些后悔心疼,临走还拿了点钱给他。他还说昨晚她垫付的医疗费,他以后会还她。 听他这样说,沈心棠也不坚持了,事实上,她自己现在也很需要钱花。 ☆、第194章 只要你愿意,我会和你结婚的 ☆ 离开医院,在外面小店随便吃了点东西,沈心棠这才坐了地铁回家。 睡觉睡到一半,还在迷迷糊糊之中,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沈心棠以为自己在做梦,翻了个身,想直接忽略这段噪音。但是那首曲子却不依不饶没完没了地响着,平日里听来优美动听的音乐,瞬间变成魔音穿脑。 忍无可忍之下,她只好一把抓过床头的手机。 其实,她以前睡觉之前都会关机的。 好像是和花文轩重逢后,才变成了这样24小时开机的。 “喂!”她甚至没看清来电显示是谁,就直接按下接听键。 “小狐狸,你睡了吗?”电话那头,陆白的声音有些口齿不清。 沈心棠脑袋里一阵发懵,仔细看一下手机屏幕,凌晨一点半。 这家伙疯了么?自己不睡觉也不让人家好好睡。 “你这个没良心的,害得人家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你倒好,完全没事人一样,该吃就吃该睡就睡,一点也不耽误。”他的语气里有淡淡的惆怅与忧伤,仿佛裹胁着天大的委屈似的。 “你喝酒了?”她平静地问道。 “是啊,喝酒了!不过,我没醉!”他笑了笑,想要驱赶走心里的阴霾似的,“今天就那样把你丢下车,我很抱歉,我当时太气愤了。” “没关系,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已经忘了。”她不以为意地说道,“这么晚了,早点睡吧!没事喝那么多酒干什么?这个时候正是肝脏排毒的最佳时期,你还喝那么多酒,又不睡觉,很容易猝死的知不知道?” “呵呵,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他苦笑了一声,“我死不死的,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为我掉一滴眼泪!” 沈心棠紧闭着唇,电话两端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想见见你!”半晌,他突然说道。“能到我家里来一趟吗?我觉得头好痛,也口渴得厉害,想喝水,但走路都走不稳,整个天地都在摇晃呢。” “打电话叫你朋友帮忙吧!”她委婉地表示拒绝,“我现在很困,想睡觉,恕我无能为力!” 说着,她就准备挂电话了。 电话那端却猛地传来“哐当”一声某物被掷到地上的声音,然后是陆白气极败坏的咆哮声:“沈心棠!就算是路边一只饿了的小狗,你见了也会喂它一口饭吧?你扪心自问,我对你到底怎么样?我虽然嘴上可恶了点,但是我有强迫过你什么吗?我要是真的用强,你自认能躲得过吗?你在害怕什么呢?哪怕是一个过路的陌生人,向你讨要一口水喝,你也不会不给吧?当真是那么铁石心肠呢,还是独独对我特别呢?若是真的对我特别,那倒是我的荣幸了!” 沈心棠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一时间又是一阵沉默。 开开家吃吃。“你要是有力气爬起来给我开门,你自己也能给自己倒水喝了。”半晌,沈心棠赌气般地说道。 还有力气在这里指责她呢! 哼,她凭什么去照顾这个酒鬼啊! 突然,“啪”的一声,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结结实实摔了出去,然后又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再之后,便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应该是他一气之下,把手机给扔掉了吧?沈心棠突然意识到这点。 接着,又是猛烈的“哗啦”一声,好像是对面谁家窗户被砸破的声音。沈心棠吓了一跳,赶紧跳下床,拉开窗帘看了出去。 对面房间灯光大亮,她清清楚楚的看见,陆白右手成拳,正举在玻璃窗中央,而他的拳头四周,只有镶嵌在窗框边缘的残余玻璃片而已。 他用拳头砸破了自家的玻璃窗! 比拳头硬还是玻璃硬吗? 到底是糟蹋钱啊还是糟蹋人啊? 此时听到响动的周围邻居也纷纷亮了灯,探头从窗户中望了出来,纳闷地四下查看着。 沈心棠匆匆地换了衣服,低低咒骂了一声“疯子”,也来不及换鞋,直接穿了拖鞋就打开房门冲出去了。 一路气喘吁吁地跑到陆白房门前,她才抬手按了门铃,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然后,一只手快速伸了过来,旋风般将她拉了进去,还不待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人严严实实地搂抱住了。 “你放开我!”沈心棠一把将他推开,陆白果然是站立不稳,她轻轻一挣就将他推开了,他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沈心棠又赶紧伸手去扶。“你疯了吗?你有自虐症啊!换窗户不要钱吗?” 陆白唇角轻扬,眼睛贪婪地望着他。 她是在担心他吧?她还是在意他的吧? 他在她的搀扶下歪歪倒倒走到客厅,她将他放倒在沙发上时,他顺手也将她拉了下来,将她按压在自己身上,一手紧扣住她后脑勺,身子微抬,双唇准确无误地贴上了她的。 沈心棠奋力一挣,很容易就将他挣脱开来。 “你妹的,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要这样?”她这次倒没有害羞,而是气愤愤的又有些想不通,“让我看看你的手,手上不痛吗?” 她半弯下腰身,伸手轻轻抓了他的手察看。他的右手背上一片鲜血淋漓,都看不到原本的肌肤颜色了。 那么多血,红灿灿的,还有新的血涌出来,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她又惊又怕,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别怕,没事!”他躺在沙发上欢喜地看着她,又温言安慰说道,“电视柜那里有急救药箱,你弄点碘酒给我擦一擦,再用纱布包起来就没事了。本来我可以自己弄的,只可惜现在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呢。” 没有力气?没有力气到底是怎么把窗户给砸破的呢?沈心棠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这样真好!”陆白痴痴地笑了笑,“受一点伤就能让你这么紧张我,看来这伤很值得!我家小狐狸就是心软啊,怎么办?” 第117节 沈心棠依言到电视柜里翻找出药箱,药箱里东西倒是很齐全,看样子这人流血受伤是家常便饭啊,这样可以以备不时之需。 拿了药箱过来,她将扶他起来靠坐在沙发背上,让他将右手抬高过心脏,以尽快止血。 找出消毒药水细细地替他擦拭伤口,幸好客厅的灯光倒是很亮,伤口也能看得比较清楚。 “就这样行吗?是不是到医院去看看?”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看到有嵌在肉里的玻璃碎片,就用镊子小心地夹出来,然后又忧心忡忡地问道,“万一有玻璃碎片进到里面去了,那可怎么办?” “没事的,我皮糙肉厚,没那么容易进去。”他宽慰着说道,“擦点红药水,纱布一缠就完事了。” 沈心棠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颇有些忧虑:“真的不去吗?还是去看一下比较放心吧?” “不去了,没关系!”她给他清洗伤口,涂药水,他一声也没吭过,脸上始终笑嘻嘻的,不知道是真的不痛还是抗痛能力超强。“看在我是伤患的份上,你今晚就留下来照顾我一晚呗,大房间给你用,我还睡小房间,怎么样?” 他充满期待地看着她,带着点哀求的意味,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搞这些动作,不就是想让她过来照顾他吗?为了能把她弄过来,竟然不惜自残,真不知道应该称赞他还是鄙视他。 “陆白,你今年几岁了?”她给他包扎好,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无奈地看着他,问道。 “哦,是啊,我还没告诉你我的年龄。”他双眼亮晶晶的,觉得她会关心他的年龄是不是意味着什么。“我比你大一岁!” “是吗?”她开始动手整理药箱,一边不以为然地说道,“那你不是小孩了啊,为什么还是这么幼稚呢?就算我守着你一夜又怎么样,哪怕是睡在一起了,就能改变什么呢?你会跟我结婚吗?” “我会!”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脸上没了嘻笑之色,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坚毅与果决。“只要你愿意,我会和你结婚的!” 沈心棠有些错愕结舌地看着他。 她只是故意用结婚作挡箭牌来逼使他退步而已,她又几时想过要和他结婚的事? “呵呵。”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装傻笑笑。 “我说的是真的!”他伸出没受伤的左手,一把抓住了她正在忙碌中的小手,“明天就去民政局登记吧!我会跟我爸妈说的,就说我要跟你结婚!” 不是吧?沈心棠怔了怔,动真格的? “干嘛要先登记再跟你父母说啊,”沈心棠垂下眼,尽量掩饰自己讶然和激动的情绪,故作镇定地说道,“按照程序,当然是要先征得你父母的同意,举办完婚礼再登记的。” “婚礼只是形式啊,民政局的印章才是作为我们结婚的合法依据的啊。”他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拿了证你就可以放心地和我谈恋爱了不是吗?婚礼的事,我们再慢慢筹备嘛。” 沈心棠将头低得不能再低了,脑袋里乱轰轰地响着,怎么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呢? ☆、第195章 明明就是你向我求的婚 ☆ “时间不早了,你快上-床睡觉吧!”她抽出手来,将药箱归回原位,站在电视柜旁边远远地看着他,“你自己可以走到卧室去吧?或者我拿条毯子给你,你就在沙发上睡?” “别想着转移话题!”他挣扎着站起来,却又腿脚一软,重新陷进沙发之中。“明天一起去民政局,知道吧?然后你就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户口本不在我手里!”她心里有些发慌,赶紧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再说了,有你这样求婚的吗?” “哎,你难道忘了吗?不是你向我求婚的吗?”他渐渐地醉眼朦胧起来,说话也变得语无伦次。“我都答应你了,你又在这里推三阻四,你到底想我怎样?” “我什么时候向你求婚啦?”沈心棠瞪大了眼睛,真是觉得自己太冤枉了。“拜托你,就算是我向你求婚,你也千万别答应,好吗?我看你真是醉得不轻了,你要不就这样睡吧,我回去了!”间间在吧吧。 “小狐狸,你可真是只狡猾无比的狐狸啊!”他扶着茶几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看向她的眼神越来越涣散,“明明就是你向我求的婚,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你不要得寸进尺哦,你要是不趁热打铁的话,我很快会变卦哟……” “哟”字刚刚音落,只听“碰”的一声重重的响声,他手上一软,撑住身体的力量失去了平衡,他整个人跌倒在了地上,却哼也没哼一声,也一动也不动了。 沈心棠吓了一跳,见他没有反应,她喊了他两声,他没有回应。她试探着走上前,用脚踢了踢,没反应。她这才意识到,他应该是真的昏睡过去了。 她本来就把他扶到卧室去的,无奈这厮实在太沉了,她实在拉不动,好在房间里铺的是木地板,又是夏天,睡一晚上应该没什么大碍。 她到卧室里抱了他的枕头被子出来,给他安顿好以后,这才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她还忐忑了一整天,生怕陆白会突然打电话给她,或是找到公司来,让她去民政局什么的。 还好一整天都安安稳稳地过去了。 下班的时候,从办公楼里出来,他又靠在车旁边等她了。 沈心棠因为害怕他旧事重提,本来想假装没看见他跟别人一起混过去的,却被陆白大嗓门地喊道:“沈心棠,你借了我的钱打算不还吗?” 一起出来的有好几个公司同事,她们本来就已经在推攘着沈心棠,追问她那个人是谁的,这下听到陆白召唤沈心棠,更是用一双八卦揭密的眼神看了过来。 沈心棠无奈,只得匆匆跑过来,迅速地上了车,催促他快走。 “你以后不要再到这里来了,最近我的绯闻满天飞了都。”沈心棠系好安全带,侧身警告他说道。“你的手怎么样了?伤口没有感染吧?能开车吗?你看你,手上受了伤,干嘛还要开车过来?” “小意思,没什么要紧的。”他笑得眉眼弯弯,心里说不出的愉悦。“看到你这么关心我,我真的好开心。喜悦就要一起分享,好吧,走,先去吃饭,顺便再把那个好消息告诉你!” “到底是什么好消息啊?”沈心棠也感到好奇起来,这件事两天前他就说过了,就是一直没等到他说出来。 “好吧,看你这么心急,就告诉你了。”他含笑莞尔,“有一部正红火的网-络小说叫《后-宫·真烦传》你听说过吧?在各大站的点击都是排名靠前的,天骋已经买下了这本书的影视改编权,我跟公司说了,让你来担任这部剧的改编编剧。” “啊?”沈心棠一脸震惊,没想到这部小说竟然被影视公司相中了,也没料到陆白会为她争取这个编剧的机会。 “时间是四个月,也就是今年内完成,明年初开春就进组拍摄。”陆白一边开车一边自顾自地解释说道,“从下个月开始,我们也会制造一场大型选秀活动,一来是准备挖掘新人作女主角,二来也可以制造一种轰动效应。全文一共是160万字,改编成剧集的话,公司方面是希望在八十集左右。我们是希望这部剧的影响力能达到《大-长-今》那样的高度。这部剧已经拥有了网络上几百万的固定读者,再加上我们选秀效应,以及各方面的宣传推广,我相信这部剧一定是未映先红了,你要是接了这部戏,不但有丰厚的酬劳,而且还能借此打出名气,对于将来的发展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铺垫,你说我说得对吧?” “天骋为什么会看中这部剧集呢?”沈心棠有点想不通,“你知不知道这本小说涉嫌抄袭?它里面的构架几乎就是沿袭《金-枝-欲-孽》来的,关于这件事,各大论-坛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天下文章一大抄,你没听说过吗?”他不以为意地说道,“这也是炒作的一种手段啊!好的剧目就是会引起各方面的揣测与争议的,这说明它引起了各方面的关注啊。正因为有了这种关注度,它才能维持高的收视率啊。抄袭?怎么界定?这明明就是那些自己没取得成就眼红别人的酸葡萄心理!再说了,难道抄袭《金-枝-欲-孽》的人就只有这一位作者吗?但是怎么却只有她一个人成功了?不管你是抄袭的还是原创的,胜者为王,我们只看结果。现实生活中抄袭打败原创的事还少见吗?谁能阻止得了?所以,这个问题,你就不要再想了。你就接下这个大任务,好好经营,剧本审核的话,到时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会有审核小组一起打分,按照等级支付稿酬,不过我相信,拿到一等稿酬是没问题的。” 一等稿酬是一万一集,如果是八十集的话,她能挣八十万。 而且又不需要她费脑子去思考,只要将小说改编成剧本就行了。 这样的事,随便找到公司里一个编剧,都要山呼万岁争先恐后去抢的。 她一个新入门的甚至都没正式进组的半路编剧,这样的机会,若不是有陆白在,她根本连想也没想的。 “为什么不让小说的原作者来改编?”沈心棠此时的心情很矛盾很复杂,“她自己不是更能将剧本把控好吗?” “你是真笨啊还是装傻啊,”陆白不满地瞪了她一眼,“这样的大好机会,公司方面当然优先考虑捧红自己的编剧啊,而我,想把这个机会给你,明白吗?” 沈心棠呆呆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涌出一阵说不出的情绪来。 他一直在为她着想,为她筹谋,为她修桥铺路。 他确实是挺为她费心思的。 若说她以前确实是不知情的话,这一次,她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车子开到目的地,两人下了车,进了一家名叫“采桑于野”的饭店。 这家饭店经营各种野味,山野菜蔬、极品松茸、野鸡野兔,素菜都是在山上挖掘采摘而来,活物也都是捕猎得来,天然生长,未经人工添加或圈养,每日提供数量有限,消费也不便宜,只接受预定。 沈心棠只是听说过有这样的饭店,但她倒是从来没有来过。 饭店里的装潢有一点返璞归真的味道,没有独立的包房,两个餐桌座位之间,也仅仅是以木质隔栏隔开,也许是食客不太多的缘故,这里的就食环境便不像其他饭店里那样大声喧哗,显得安静平和。 因为是预定好的,所以他们也不用再拿菜单点菜,坐下之后,菜品便陆陆续续呈上来了。 橡子凉粉、凉拌苋菜、白灼松茸、蒲公英炒肉丝、炸溜斑鸠、黑松露乌鸡汤,一共六道菜。 好在每道菜的份量并不是很大,不然两个人的话,还真的吃不掉。 “来,先喝一点汤吧!”陆白动手把对面沈心棠的小碗端了起来,替她盛了一小碗乌鸡汤,“黑色入肾,滋阴养颜,女人喝是最好不过了。” 沈心棠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真心的,不想让他对自己这么好。 他把盛好汤的碗递还给她,沈心棠似是感激又充满负担地接了过来。 黑色中带点明澄金黄的乌鸡汤香气四溢,沈心棠用勺子舀起来的时候,意外发现里面还有黑乎乎的如菌菇一样的东西。 她仔细地辨别了一下,又凑到鼻端闻了闻味道。 “这是黑松露吗?”她举着勺子看向对面,“餐桌上的钻石?” “咳,是啊!”陆白的眼神有些躲闪,“你既然知道它的珍贵性,那就好好把汤都喝了,不要浪费哦。” “你真的没必要带我来这种地方的。”她轻叹了口气,本来,她之前是觉得让他破费她真的一点愧疚感也没有,不过现在她知道了他的心意后,便背上了沉重的负担。 “因为今天高兴嘛。”他很快又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神色,“大不了等你完成这个剧本,拿了钱以后再请还我吃也是一样啊。” ☆、第196章 情不自禁 ☆ “陆白,其实,我真的很感谢你的好意,”她放下勺子,眉宇间流露出纠结犹豫的神情,“不过我觉得,这次的任务我还是不要接了吧?让给有实力有经验的编剧吧!” “为什么?” “这么重大的剧目,交给我一个新人编剧,恐怕难以服众……”她不无隐忧地说道,“到时候也有可能会牵连到你,会有对你不利的传言……” “你还真是杞人忧天!”他轻嗤一声,难以苟同地斜了她一眼,“我陆白像是畏惧流言的人吗?再说了,谁敢散播我的流言?你难道不了解我的为人吗?好了,你不要想别的,听我的话,听从公司的安排,好好接下这个任务,做出成绩给他们看不就好了吗?我跟你说,这部戏,不管交给谁,到最后都会红的!这样的大好机会,人人争破头地想要,你还在这里犹豫不决的!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别再跟我以任何借口和理由来推搪。现在,先吃饭吧!你要是觉得我对你还不错的话,不要辜负我的心意,把这个汤都喝掉吧!” 沈心棠朝他投去无奈的可怜的一瞥,他说的一切都没错,胜者为王,不要管人家是不是抄袭,反正人家成功了。也不要去管会有什么流言或是不好的传闻,这种机会实在是可遇而不可求。她要是真的放弃了,惹得陆白不高兴倒还是其次,关键是,这是她正式踏上锦绣前途的阶梯,一旦错过了,她就只能永远呆在杂志社里做个默默无闻的小编辑,依她的性格,要做到总编位置,真正是痴人说梦,而要靠她自己的小说成为畅销书打翻身仗,却是不可预期之事。 也许会有成功的那一天,但是却料不到那一天什么时候会来。 如今,摆在眼前的便是一条通天捷径,她知道这部戏的影响力,她知道不管是谁来改编都会火的,因为《金-枝-欲-孽》已经是成功的范本,写书的人会套用,难道她编剧的人就不会套用吗? 这样的机会,她不用,别人也会想办法去要的。 抱着这样矛盾又不甘的心理,她一口一口的慢慢悠悠地喝着汤。 她本来就喜欢喝乌鸡汤,加上还配了好料,更是滋味美妙难得。中国人更偏爱冬虫夏草,外国人更青睐黑松露,在法国巴黎的饭店里,一公斤上好的黑松露,售价已经超过一千欧元。 所以说,她喝的这碗汤,她虽然没看到价格牌,但她估计售价也要接近一千块rmb了。 这么昂贵的汤,若是不喝掉的话,实实在在是暴殄天物,太过浪费了。 而陆白看着陷入沉默的她一点点轻啜着乌鸡汤,脸上也浮现出一抹诡谲的笑来。 刚刚沈心棠问她那是不是黑松露时,他心里还颇为担忧,以为她看穿了他的伎俩呢。 听说,黑松露有催-情的作用,在希腊,医生曾将它当作有益于爱情嬉戏的药方,它会唤起人们对情-色与美味的美好记忆。 哪怕传闻有误,他一试又何妨? 吃完饭,他就直接开车送她回家。 既然确定了要她接这部戏,那一切准备工作要做好。 首先,合同是要先签的。 而合同,他放家里了,没带出来。 所以,她还得去他家签合同。 虽然觉得有点与理不合,不过凭着她对他的了解,他除了喜欢嘴上欺负他又吃点她小豆腐外,大的原则性错误倒是不会犯,所以也没想太多,就跟着他去了。 合同的内容和条款很多,她要坐下来仔细地逐条逐句地看。 陆白给她倒了杯果汁,就坐在侧面沙发里坐着等她看完。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衫,肩部和腰部都设计出镂空的连蔓花枝,隐隐绰绰,别是一番风情。 第118节 她认真专注地看着合同上的条款,眉头时而轻蹙时而舒展,双唇轻轻抿着,圆润小巧的鼻尖在灯光下闪着晶莹剔透的光芒,他的喉咙中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他觉得有点坐立不安。 与其说是按捺不住想要扑上去,倒不如说他更期待对方如狼似虎一般扑过来。 那个黑松露乌鸡汤他也喝了一碗,听说,吃下黑松露的双方会不由自主地彼此吸引。 可是,等她把所有的条款细目都看完,郑重地签下了她的名字,他也没见她有扑过来的迹象。 可见,传闻实在是不怎么可靠的。 “你检查一下,看我签的地方都对吧?有没有签漏的?”她把合同递给他,眼中一片清明澄澈,一丝一毫的杂念也没有。 他眼中闪过一阵失望之情。 接过合同,草草检查了一下签字情况,心里恍惚而沮丧。 检查完毕,没什么问题,他只得硬着头皮说正事:“那你现在回去再通读一遍这本小说,这周之内能写出两集吗?” 这周?她微微扬头想了一想,现在是周三,通读全文的话,三个晚上应该可以的,然后周六周日动笔写,出两集还是有可能的。 她那样微微仰头若有所思的模样,一如沐浴在圣洁光辉下的纯净天使,引人遐思,令人神往。 他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汩汩发酵,身体里好像有一头圈养着的野兽在拼命撞击牢笼,想要突破防线冲出来似的。 “我尽量吧!”她结束思考后回答说道,“我想应该能出来两集的。” 看着他定定地望着自己,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仿佛一汪深潭般,又像带着磁场一般,竟然一下子将她摄住了。 其实她心里真的很苦恼。 她明知道他煞费苦心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博取她的欢心。又或者,不单单是为了讨好她,而是因为他真真切切地把她放在心上,关心她,在意她,所以,她所能想到的,他能为她做;她所没能想到的,他也为她做了。 要说她真的体会不到,或者无动于衷,那是不可能的。他对她的良苦用心,她收到了。但是他对她的情意和真心,她还不敢确定。 是真的爱她吗?爱到什么程度? 她可以接受他吗?不会再受伤吧? 那花文轩怎么办?她的心里,还被花文轩牢牢占据着。 或者,像庄亦明说的那样,她也可以同时爱上两个人吗? 不知不觉间,她也不知道陆白是怎么靠近过来的。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轻抬,将她的下巴略略上勾,他的脑袋慢慢垂了下来,高大的身躯挡住了水晶灯投射下来的光线,形成一道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下来。 他的唇轻柔地覆上了她的。 轻轻浅浅、小心翼翼、他在她唇畔辗转流连。 她有一瞬间的失神,脑海顿时一片茫然。 白白结好好。有酥麻的触感从唇间瞬间传递至身体各处,仿佛有一小簇火焰在体内某处被点燃,接着迅速燎原成泼天大火,直烧灼得浑身俱热,全身毛孔都在叫嚣着“渴啊”“渴啊”。 于是,当他尝试着撬开她的齿关进入她的口中时,她竟然十分柔顺乖巧地张开了嘴。他用受伤的右手搂住她的腰,左手则扣着她的后脑勺,贪婪而细致地,一点点品尝她的甘甜与美好。 她的身体也情不自禁地软了下来,甚至觉得快要站不住脚会倒下去,于是她缓缓伸出双手,在他后颈住扣住,攀着他的肩颈,借着他的力量站稳,高高地踮起脚尖,不由自主地呼应他,跟随他,寻找他…… 他心里一阵狂喜。 看来传言是真的。 她真的被他吸引住了。 虽然有点卑鄙,又有点令人感到沮丧,她不是发自内心地这样靠近他,而是因为食用了某样具有刺激荷尔蒙发散的物品,所以才会陷入一时的意乱情迷之中。 不过,又有什么所谓?反正他卑鄙惯了。 机会难得,既然已经下了决心,那就把她搞定吧! 从今天开始,把她变成他的女人,真正的,和他有着密不可分关系的,烙上他烙印的女人。 他那样轻柔的缱绻地吻她,生怕动作过于激动而让她从幻境中惊醒过来。 是的,她是中了他魔法的公主,只要稍不留神,她就会从魔法中解脱出来。 在她醒来之前,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以下省略若干关于深情拥吻的描写,以免被和谐) 随着这个吻的愈渐加深,他体内的火苗也越窜越旺,下腹处有蓬勃的欲望汹涌高涨起来。 她的身体越发软瘫下去,他手上的力量也渐渐加强起来。 而随着她唇畔逸出的一声娇细嘤咛声,他苦苦压抑着的欲望终究隐忍不住了。 他身子微弯,将她利索地打横抱起,径直向卧室之中奔了过去。 瞬间他觉得自己像极了荒野之中饥饿已久的野狼,终于碰到了一只肥美可口的羔羊,他的眼中有湛湛精光暴射而出,仿佛是蚀骨的火焰,要将对方化为灰烬般。 他将她轻柔地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之上,紧接着便欺身压了上去,双唇重新覆上了她的。 从她身体里散发出无比诱人的芬芳,促使他疯狂地无法遏制地想要采撷。 他觉得浑身像是着了火,漫山遍野地燃起来。 他从她的唇齿间退了出来,稍稍坐起身,准备脱掉身上的衣物。 谁知她扣在他后颈处的双手却用力一拉,生生地将他拉了下来,她的双眼迷离而蒙胧,半睁半闭,隐隐含羞,又带着不满似的,双唇主动朝他贴了上来。 ☆、第197章 不要这样折磨我! ☆ 陆白朝下一扑,这一下可真是又惊又喜。 沈心棠几时这样主动向他索吻过? 她那样似是娇羞又似撒娇还有点风-骚的模样,简直就像一把小刷子似地,不断地撩拨着他,令他激情难捺。 他顺应着她,在她齿间穿梭,与她齿舌纠缠。 同时,他的大手也开始在她身上游移…… 突然间,陆白“咝”的一声叫了起来,原来是沈心棠索吻心切,却又不太会接吻,用力吸吮的同时,竟然用牙齿咬上了他的舌头。 这可真是件尴尬而大煞风景的事情。 “你这丫头,别用牙齿咬啊!”他和她的嘴唇分了开来,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原来你连接吻都不会啊?好,我今天好好教教你!” 他正打算扑过去时,沈心棠却猛然间坐了起来,不由分说地一把将他推倒下去。 她可真是迫不及待啊!陆白心中感叹地想道。同时心里又惊喜万分,决定今天先享受一次,好好欣赏一下她的表演与功力。 谁知道就在这时,本来安静的房间里突然响起剧烈的“轰隆”声,接着是各种建筑坍塌的声音,还有大地摇撼晃动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号令声:“撤退!许三多,掩护!” 却是沈心棠将陆白推倒下去时,陆白不小心压住了电视遥控器,按亮了待机状态的电视机,而此时电视机里,正播着电视剧《士-兵-突-击》。 沈心棠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惊,整个人也马上愣了下来,她的视线也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电视机方向。 陆白也是一怔,他刚才也有感觉到压到了什么东西,不过因为觉得不疼,他也没过于在意,没想到竟然按醒了电视机,而沈心棠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心里喊着要糟,赶紧伸出手来,将她往面前一拉。 他将她拉入怀中后就立即翻了个身,将她压在了下面,又伸手抓过遥控器关了电视机。 “狐狸……”他喑哑着嗓子,小心翼翼地呼唤着她,她脸上惊讶又惶恐的神情让他感到心慌。 “我……我想喝水!”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颇有些困难地说道。“先给我杯水喝,好吗?”她语声轻柔,带点哀求地看着她。 此时沈心棠脸上一阵火辣辣地发热,大约她自己也没料到自己怎么会那样做,对此她感到羞愧与不可思议。 陆白犹豫了一下。 “我都要渴死啦,这么小气连杯水也不舍得给我喝吗?”她撒娇似地对他说道。 陆白又仔细地审视了她一番,似乎想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在说实话。她又催促了他一遍,无奈之下,他只得讨价还价地说道:“好,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倒水,不过,你别想着趁机逃跑。” “好!”她爽快地回答道。 陆白虽然有点将信将疑,但还是放开了她,下床去给她拿水。 他前脚刚走,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跳下床来,迅速地冲出卧室往外面跑去。 “我就知道会这样!”陆白手中端着水杯,站在客厅中央沉沉地看着她。 “我……我先回家了!”她弱弱地说着,侧着身子小心地挪动着脚步往外走,作出一种防备与自卫的姿势。 “啪”的一声,他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许回去!”他如风一般冲了上来,紧握着她的双肩,双眼充满渴望地紧盯着她,因极力隐忍着某种欲望而剧烈喘息着。“我要你!我们在一起吧!我会和你结婚的!反正现在都是,未婚夫妇可以享受已婚待遇,我们……” “不行!”她猛烈地摇头,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我已经错过一次,我不想再错!除非我们真的成为夫妻,否则,我不同意!” “我不管,我已经等不及了!”他大手伸出,径直抓向她衬衣领口处。 “陆白,你要是真的这样做,我就死给你看!”她伸手拦住他的手,抬头,一脸凛然地看着他。 “你装什么装?!你刚才不是那么热情地拉住我吗?你不是也想要我吗?”他的耐性正在一点点流失,对她也口不择言起来。“既然我们彼此都想要对方,何不洒脱一点,尽情释放呢?” “刚才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我……我一定是被邪神附体了才会那样,”虽然有狡辩的意思,但她还是不得不力加澄清,“让你误会了我很抱歉,如果你真的有那方面的需要,我付钱帮你叫人过来……”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他双眼发红,似乎是要喷出火来一般,大声咆哮着,“不要这样折磨我,你明知道我的心,我只想把我自己交给你,只是你!” 沈心棠被他吼得一愣,像是吃惊又像是难以置信般地盯着他。 他脸上还是激动不已的神色,恨不能将她揉个粉碎全部吃进肚子里,却又生怕她受到一丝伤害,迟迟不肯动手。 沈心棠怔怔地看着他,心里微微有些动容。 不管他过去如何,也不管他将来会如何,至少现在,此刻,他是真心的。 好吧,或者,每个男人想把你骗上床时,都是特别真心的。 “陆白,请你理智一点吧!你明知道我们之间,根本是不可能的!”她冷静地、略带伤感地劝说道,“其实你根本就不确定是不是真的爱我,也没有信心能和我结婚,更不能保证我们能永远走下去。你不过是因为我总是漠视你拒绝你,你只不过是想让我向你妥协让我爱上你,以证明你的魅力而已。你确定你想清楚了吗?你真的会和我结婚?一辈子守着我,永不背叛永不离弃,你做得到吗?你要是真的这么笃定,你如果担得起这个承诺,那你就来吧!” 他抓着她衣领的手渐渐地松开了,暴怒的脸色渐渐平静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自嘲与凄然之色。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言语来激我呢?”他倒退了几步,将自己放倒在贵妃沙发上,绝望地笑了,“你不过是想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罢了,你不过是想为花文轩守身如玉罢了,在你心里,只有他……我算什么?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好勇斗狠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罢了。算了,你走吧!我不会再去打扰你了。工作上的事我会按工作流程来和你接触的。” 见危险解除,沈心棠暗暗松了口气。 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隐隐地觉得有些失落。 为什么会觉得失落呢,她自己也搞不清楚。 “谢谢你!”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朝他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第119节 他索性闭上眼不看她:“我不需要言语上的道谢,若是真的感激我,就用实际行动表示吧!” 沈心棠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默默地小心翼翼地贴着墙边溜到门口,然后扭开门把,再迅速冲出了出去。 直到门上传来“碰”的一声响动,陆白这才缓缓睁开眼来,惋惜又无奈地朝客厅方向看了过去。 与其说是不想伤害她而放了她,还不如说是被她说中了心事而觉得心虚。 他真的有自信和她白头携老吗?他真的会始终如一一生只爱她一个吗?他真的有信心能说服父母让他和她结婚吗? no! 一切都是那么地不确定! 就连昨晚他借着酒意说了要和她去民政局办登记的事,今天醒来后都有些后悔。 其实他也是早料到她肯定不会答应这件事的,所以他才敢那样肆无忌惮地说的。 也许,正是因为他知道她的这份固执,所以才没敢真的对她用强。 其实,现在这种状态也挺好的。天天可以见面,他也可以调戏她,也能亲亲她的樱唇以解相思。 之所以婚姻会变成爱情的坟墓,就是因为确定了彼此的所属关系,没有了恋爱时追逐互动的乐趣,感情才会慢慢淡去的。 那他就这样享受着吧!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同样的道理,虽然一直在用力苦追,但却怎么也追不到,他才会不舍不弃地追逐下去。 好吧,那就让我们以这样的方式相处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沈心棠的生活算是彻底恢复了平静。 下班回到家就看《真烦传》的原作,同时一边在文档里记录下自己的感受。 白白过惊惊。到周末的时候,开始正式着手编写剧本。 紧赶慢赶,到了周日晚上时,剧本的前两集总算出炉面世了。 按捺不住喜悦激动的心情,她主动给陆白打了个电话。 “哦,那你先发到我邮箱里吧!”陆白只是淡淡地,“我现在在外面,一会儿我回家后再仔细看看。” 然后,他把他的邮箱地址告诉了她。 “哦,我知道了。”沈心棠雀跃不已的心情顿时沉了下来,闷闷地挂了电话,按照他给的邮箱地址把写好的剧集发给了他。 看吧,男人果然都是这样的。口口声声说爱你,没有你不行啥的,其实最终目的不过都是想哄你上-床罢了。 一旦确定不能从你那里得到好处,马上就丢开你不管了。 平日里陆白对她热情殷勤惯了,突然地这么冷淡,沈心棠一时竟然有点不习惯起来。 ☆、第198章 花文轩归来 ☆ 坐在家里,觉得有点憋屈。 也许是连续几天都关在家里,加班加点地赶工的原因吧? 她决定到小区里走走,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然后再回家早点洗漱睡觉。 拿着钱包和手机出了门,才从电梯里出来,她手机的短信铃声就响了一下。 她心里暗暗一喜。 拿起手机看时,却又失望了起来,原来是条广告信息。 从公寓楼门里出来,她不自觉地抬头朝对面建筑八楼的方向看去。那里,正对着她卧室方向的房间,此时一片漆黑。 眼前突然又浮现出那张红艳艳的横幅,招摇过市地宣扬着“沈心棠,我喜欢你”的信息;又是那一个寂静安宁的夜里,小飞机载着闪闪发光的led字体“i love you”绕着她飞舞…… “唉!”她惆怅地叹息了一声。 既然无心,又何必多-情? 害她莫名其妙有了悸动,却又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 本来就不应该有所交集的,这就是一场风花雪月的玩笑罢了。 毅然地转过身,她朝小区门口方向缓步而去。 想起有几天没和叶清欢联系了,她便给叶清欢打了个电话。 叶清欢已经被公公婆婆接到家里去了,听说庄亦明现在天天都守着她,对她挺好的。 想来小龙女真的已经决定放过他们了吧?是陆白的意思吧? 走出小区门口,绕着围墙墙根走了一段,前面不远处有个公交站台,一对情侣正手拉着手在依依惜别。 沈心棠忽然想起上次陆白偷看别人接吻的事…… 脑海里怎么总是不自觉浮现出和他在一起时的记忆呢? 她想要摆脱什么似的努力地甩了甩头。 转了一圈,觉得很是无趣,她又慢慢往回走去。 刚走进小区没多久,身后突然亮起车前大灯,将她的身影拉在路上老长老长。 她自觉地往边上靠了靠,然后,那辆车呼啸着从她身边路过。 沈心棠微一侧目时,惊讶地发现那是陆白的敞篷宾利,陆白掌着方向盘,似乎并没看见她一样。 沈心棠瞬间哑然失笑。 她这是在干什么?好像很是期待的模样。 期待?她为自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感到震惊。 一路小跑匆匆回到家中,正准备洗头洗澡睡觉,手机的短信铃声又响了起来。 “我今天晚上的飞机,明天就回国了。我好想你。” 是花文轩发来的。 之前花文轩发来的或报告行程或问好或表露心迹的短信,沈心棠一律未回。 今天却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回了他一条:“祝你一路顺风!” 还想多说点什么,又感觉有些别扭,所以还是放弃了。 饶是如此,花文轩得了这几个字也欢欣激动得不行,几乎是立即地又追来了一条:“明天晚上你有空吗?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你飞了那么久怪累的,回家好好休息吧。”她又回复了一条。 “阿棠,我真恨不得现在立即出现在你面前。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可以来见你了。” 说着说着又要绕到这个话题上,沈心棠索性不再回复。扔下手机,找了睡衣进卫生间洗头洗澡去了。 睡觉之前,她拿着手机,瞪着屏幕呆了好久,手机始终静悄悄地,不再亮起。 悄悄拉开窗帘一角,看向对面时,对面窗户上的窗帘已经完全合上,只看得见里面隐约的光影,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第二天上班,直到中午,也没收到陆白的任何消息。沈心棠有点按捺不住,给陆白发了个短信过去:“剧本看过了吗?有没有什么问题?没问题的话我要着手写第三集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那边才姗姗回了条短信:“睡觉呢,还没看。” 沈心棠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 下午的时候,花文轩意外地出现在了杂志社编辑部的办公室里。 他穿着一件无领的白色衬衣,领口处却系了一根藏青色如领带样的配件,头发还带着点湿润之感,脸上修饰得整齐得体,让人挑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 “花总裁来了啊!” “花总裁你真帅!” “花总裁又来看沈心棠了啊?” “花总裁……” 几乎他刚一现身,所有女同事都花痴地站起来主动打招呼了。 “是啊,前几天出了一趟差,今天刚回来呢。”花文轩笑米米地朝大家打招呼,又从随身携带的包包中取出一样东西,高举起来让所有人都能看到,“给大家带了一份小礼物,这是花轩堂准备新推上市的个护单品,免洗净手凝胶。这款产品是采用生物分解的原理,适用于外出或一时找不到水的情况下保持洁净用的,只含有微量酒精,而且还添加了天然滋润成分,使用后你只会感到洁净清爽但不会干燥哦。另外还有花轩堂最畅销的单品之一纤语护甲油,经常敲打键盘,要好好保护指甲哦。虽然不是很贵的东西,不过是我的一份心意哦。” 所有人都欢呼着叫好起来,花文轩把包包随便交给了办公室里的其中一人,让她帮忙分发下去,一人一份。 他则径自走到沈心棠面前,轻声说道:“阿棠,我回来啦!” 沈心棠正飞快地敲打着键盘,只他说话,也只是眉毛稍稍动了动,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旁边的同事有些看不过去了,一会儿拿手肘撞她,一会儿又咳嗽提醒她,沈心棠都装不知情。 虽然沈心棠对他不理不睬的,不过花文轩脸上仍是愉悦满足的。 本来行程安排的是十天,他把事情谈妥后,提前两天回来了。 一路上,心心念念的想的都是她。 现在看到她,一直动荡不安的心彻底安宁了下来。 “那你先忙,我不打扰你工作。”花文轩深情注视着她,温柔地说道,“我去旁边咖啡厅坐坐,等你下班。” “不用等我,我晚上有事。”她稍抬眼皮,轻声回答说道。 她不是在敷衍他,她最近都会忙剧本的事。 “就一起吃个饭而已,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的。”花文轩面上笑意不减,算是替她作了决定。 轻轻朝她挥了挥手,他优雅翩翩地转身离开。 “喂,沈心棠,你可真跩啊!”旁边的同事打趣说道,“看人家刚出差回来就跑来看你,你拉长着一张脸,人家花总裁多难堪啊!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花总裁这么优秀的男人,你干嘛还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再摆架子也要有个度吧?我都替你担心着急,生怕他就这么跑了!” “唉,你不懂的!”沈心棠叹了口气,又将她往旁边推了推,“现在别说这个,我忙着呢,你也做你的吧!” 同事撇撇嘴,重新坐回自己位子上了。 下了班走出公司大楼,花文轩果然已经等在外面了。 “那就去那家茶餐厅喝粥吧,那个比较快。”沈心棠见推脱不过,只好采取折衷的办法,“吃完饭我还有事要做。” 花文轩当然没有异议。 两人一起到了虹口足球场外面的茶餐厅,点了几份小菜,两种粥品。 “这个送你的。”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小巧精致的天鹅绒盒子,推到她面前。 “不必了。”她将盒子推还给他。 第120节 “打开看看啊!”他重新推过去,一脸坚持。在在原许许。 沈心棠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依言打开了。 盒子里躺着一只手表,手表的内圈饰以玫瑰金的色彩及闪亮的碎钻,外圈却是缤纷的迷彩色,整个色彩强烈而艳丽,有一种绚烂夺目的美。 她正要关上盒子表示拒绝,花文轩却抢白说道,“这是花轩堂准备正式推出的防狼手表,具体操作说明盒子里有介绍。平常的时候就是一块报时用的手表,万一遇到心存歹念的人,你就可以开启机关对付他。自从上次听说你遇到小偷后,我就一直想着要送你这样一块表的。希望你知道,我愿为你谋一世平安!” 沈心棠心头一颤,呆呆地看着手表没有说话。 花文轩惯于察言观色,对女性心理也看得通透,一看沈心棠的表情,便知道她心中有所意动。 于是,他趁机站起身来,坐到她身边,亲自替她把手表戴上了,又简明扼要地告诉了她使用方法,同时又顺便在她手背上偷了个香。 “喂,你干嘛呀?”沈心棠赶紧抽回手来,噘着嘴嗔了一句。 “阿棠,能再见到你真的好高兴。”他侧身对着她,一脸含情脉脉,“只有看到你了,心里才觉得踏实。在美国的那几天,几乎快要想你想到发疯……” “行了,快点吃饭吧,吃好了我要回家了。”沈心棠不想听他倾诉衷肠,伸手推他起身,催促说道,“我最近一直都会比较忙。” “哦,那好吧!”他重又坐回对面,含笑看着她吃粥,皓腕上那只手表耀眼夺目,既实用又可作为装饰品。 她最终还是收下了,他觉得这也是一个好现象。 说到底,他们彼此的心并没有变,只是因为来自家庭的阻力,她才不得不摆出拒他于千里之外的神色的吧? ☆、第199章 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 ☆ 吃完饭,因为她急着要回家,他便也只好送她回家。 因为离家比较近,所以他也不开车了,就陪着她一路慢慢地走过去。 一路上他尽力找些话题和她说,她也只是随意地“嗯”一两下。 他试探着想去牵她的手,也被她不动声色地躲开。 花文轩第一次陷入了无法调解的沉闷气氛中。 就算是像小龙女那样难搞的对象,他也能手到擒来,这一次在沈心棠面前,他反而黔驴技穷了。 过十字路口时,看到有推着自行车卖鲜花的小贩,车子两侧的筐子里,玫瑰百合康乃馨各种鲜花色彩缤纷。 正是红灯时,沈心棠和花文轩并排站在路口等绿灯。 卖花的小贩机敏伶俐,看花文轩衣着光鲜,目光一直没从她身上移开过,于是满脸堆欢,赶紧拉起了生意:“先生,给你女朋友买束花呗!” 花文轩掉转目光朝他的车上看了一眼,沈心棠也跟着扭头瞥了一眼。 “好,把那捧玫瑰花给我!”他指着车上包装好的玫瑰花束说道。 “如果是送给我的话就不必了。”沈心棠瞟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 “谁说是送给你的,我是送给我爱人的。”花文轩痞笑说道。 沈心棠默然掉过头去,看对面绿灯亮了,便不再顾及他,自顾自过马路去了。 虽然明知道他所说的是同一个人,但她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辩驳。索性由他去了,反正他钱多烧得慌。 很快的花文轩就追过来了,笑嘻嘻地将花束往她面前一递:“仔细想想,我好像还没送过你玫瑰花哎,女孩子应该还是比较喜欢玫瑰花的吧?” “我刚才就说过了,如果是送给我的话就不用破费了!”她抬头侧目,斜睨了他一眼。 “你是不喜欢玫瑰花吗?那我买别的花给你,其实我自己也是一朵花啊!”他俏皮一笑,将右手手指往脸颊上一指,故意卖萌了一把:“你说我是什么花?” 若是换作以前,他们还在恋爱中的时光,她应该要鄙夷洗涮他一番,又或者是附和着他笑成一团。 然而此时,她只是漠然地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的举动无聊而幼稚。 花文轩垂下头来,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挫败。 他在国外对她牵肠挂肚的,本来可以在那边稍作停留,游玩两天的,但因为心牵于她,便毫不停歇地赶了回来。 他在给她发短信后得到她回复时,是那样的欣喜若狂,还以为她态度有些软化改变了呢,没想到他现在献媚撒娇用尽手段,她还是那样不冷不热的。 就这样,他拿着花束,两人默默地走着,一直到了小区里,她所住的公寓楼下。 “我到家了,你回去吧!谢谢你请我吃饭,还有送我的手表。”沈心棠在楼门外站定,转身向他道别。“因为你说让我给你一段时间,我也答应过你了,所以为免让你太过伤心,我没有拒绝你。我接下来一直会很忙,你正好借这段时间去完成你的诺言,所以请你不要再到我公司来了,好吗?” 完完车他他。事实上是,这块防狼手表,她觉得她很需要,所以才没有拒绝的。 花文轩一直低落的情绪因为她这番话又变得好转起来。 “阿棠,我等这段时间把新产品推广上市的事情弄好,就回家一趟,我会做我妈的思想工作的,请你再等我一段时间。”他激动得难以自持,迫不及待地表明决心,“我可以不去你公司找你,不过,我给你打电话一定要接,知道吗?” “好!”她点头,准备转身进去。 却在无意中的一个抬眸间,看到对面八楼亮着灯,似乎有人站在窗前,有时暗时明的烟头在缓缓燃烧,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对面暗黑的窗前。 “那么,你把花也收下吧!”见她作势要进去了,花文轩叫住了她,再次将花束递到她面前,“我不至于大老远地又带回去吧?” “你……要不要上去坐坐?”沈心棠没有接他的花,也没有接他的话,却说了句突如其来的话。“我搬家后,你还没去看过呢吧?” “好啊,当然,不胜荣幸!”花文轩倒是有点懵了,一脸喜出望外的神情。 上次他还苦苦哀求她,她说什么也不让他进房间里去呢。 没想到这次,她竟然主动邀请他上去。 花文轩不自觉笑眯了眼,高兴得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 直到进了沈心棠的家里,花文轩都还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她主动邀请他到她家里来,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沈心棠打开房门,开了客厅所有的灯,顿时房间里一片敞亮。 “家里只有绿茶,给你泡一杯怎么样?”她将包包挂在墙上的挂钩上,语声轻柔平淡地问道。 “好啊,谢谢!”花文轩拿着花束到了客厅,左右环顾一番,又跟着她进了厨房,“我帮你把花插起来吧!” “随便你!”她还是淡淡的,从橱柜里找了茶叶杯子出来泡茶。 花文轩已经找到一只装饰用的花瓶,装了水,一支一支细心将花枝取出来,插到花瓶里。 沈心棠已经把茶水端到客厅茶几上,花文轩也抱着花瓶到客厅里坐着插花。 把花插完,花文轩对着花瓶又细细地鉴赏了一番,高低错落,绿叶相间,有含苞待放的,有开了一半的,娇艳欲滴,引人垂涎。一如那人的唇瓣,香软可口、纷嫩甜美。 一想到此,他便不由自主转过眼来,望向了对面正襟危坐的人儿,目光就定格在了她樱红纷嫩的双唇上。 他有一段时间没吻她了吧? 沈心棠左手捧着一份钉在文件夹上的纸张浏览着内容,右手摸索着伸到茶几上端她的水杯。 够了几下没够到,花文轩本来想好心地帮她一把,但伸手出去时却突然改变了想法,直接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指。 她的手微微瑟缩了一下,他却更加强烈而执着地握牢了它。 她从文件中抬起眼来,怔怔地望着他。 她的眼神里有迷茫,有彷徨,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心里却窃喜起来,毫不犹豫站起身,他握着她的手不放,移动脚步,他坐到了她旁边来。 她的目光中并没有反感或者排斥,也没有挣扎与抗拒。 这足以鼓励他本来就蠢蠢欲动的心。 于是,他缓缓低下头来,慢慢靠近她的唇,轻轻地,试探般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她迷惑而无助的双眼在他轻轻吻上她时慢慢地闭上了。 从她一刚开始邀请他上楼来,到现在的允许他吻她,她心里还有些迷乱,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明知道陆白在对面房间里,有意无意地监视她这边的情况。 是因为他对她的冷淡刺激到她了吗? 是想再验证一下她对花文轩的感觉吗? 她一想起前两天主动吻上陆白的情景,心里就又羞又恼。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而且,和陆白唇舌纠缠的时候,她似乎还很享受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呢?除了花文轩之外,她还能接受别的男人这样和她亲密接触吗? 那她对于花文轩又是怎样的呢?她是不是已经放弃他了? 她不知道。 但她想知道答案。 花文轩此时真是说不出的惊喜。 因为得到了她的默许,他由起初的轻浅试探慢慢变成了深入勾缠。她的嘴里还残存着南瓜饼的甜味,她还像最初重逢时那般柔顺婉转,只是一味地顺从,他引领到东,她便跟随到东;他引领到西,她就跟随到西。 她虽然不拒绝排斥他,却也不主动迎合。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舍不得放开她。 那纷嫩柔软的双唇他早已萦怀至今,那唇齿间嬉戏追逐的游戏让他如此迷恋。 她在他的怀里渐渐软化下来,一如温驯乖巧的小猫。 慢慢地,因为她的无力支撑,他和她的身体都一起软倒了下去,他将她压在了沙发上面。 “我爱你!”他的唇滑过她柔滑有致的脸颊,轻轻在她耳边深情低语,“阿棠,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 沈心棠的双眼已经张了开来,此时她的眼中如蒙上了一层薄雾般,飘渺而迷离。 她一点也不讨厌他的吻,他吻她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很有感觉的。 就像在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心里仍是欢喜雀跃的,只是她克制着不愿意表达出来而已。 就像刚才情浓之时,她差点就要回应他,她差点就像那天对陆白那样狂放地表露自己的渴求需索。 突然有点厌弃自己。 她既然对花文轩还有感觉,为什么还会对陆白做出那样轻佻的举动呢? “阿棠,今晚,我可以留下来吗?”他的唇仍在她耳边流连,喑哑着嗓音,痴痴地问道。 沈心棠还没来得及回答他,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你手机响了。”她静静地说道。 “不管他!”他对那大煞风景的手机铃声置若罔闻。“我们今晚就尝试一下在沙发上……” ☆、第200章 你会对我想-入非非? ☆ 第121节 “窗外有人偷窥!”她语调仍然保持着平静。 花文轩这才心棠地抬起头来,发现窗帘还没拉上。他低低咒骂了一声,依依不舍地从她身上起来,准备到窗户边去拉好窗帘。 因为手机铃声还在持续地响着,他便顺便想要把手机关掉。 拿过放在茶几边上的手机时,看到来电显示竟然是小龙女。 他之前一直想搞定小龙女未遂,出国前给过她短信告知他出国的消息,并让她好好考虑,他回国后再跟她联系的。 没想到她这会儿便打来了电话。 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接。 沈心棠已经重新坐了起来,神色始终是波澜不惊的,连多看他一眼也觉得吝啬,面色平静地拿着文件重新阅读起来。 “喂!”他想了想,终于还是接起了电话。 “你回国了吗?”电话那头,小龙女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冷漠了。 “是的。” “那方便见个面吗?” “现在吗?”他偷偷瞄了沈心棠一眼,“今天有点晚了,而且我坐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有点累了,明天见面可以吗?”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小龙女语气有点不高兴,“明天我就改变主意了。” “怎么,你答应加盟花轩堂了吗?”闻弦歌而知雅意,听她这么说,花文轩顿时又激动起来。 “算了,我们再联系吧!” “不,请等一下!”花文轩不想错失这个机会,他久攻小龙女不下,如今眼前一眼转机,他当然不能错过。“我马上出来,请问约在哪里见面?” “我现在在浦东这边,离你家不远的,十五分钟,你能到吗?” “我现在不在家,半个小时后见可以吗?” “二十分钟!”小龙女稍作让步,“二十分钟后我见不到你,就再说吧!” “好,那就二十分钟,我马上出来!” 花文轩匆匆收了线,转眼看了一下沈心棠,后者仍平心静气地端坐在沙里,没事人一样专心致志地看着文件。 “阿棠,抱歉我今晚不能留下来陪你了。”他俯身在她脸颊上匆匆印下一吻,致歉说道,“我现在有个紧急的约会要出去一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等一下再过来……” “我有说要让你留下来吗?”她轻抬眼皮,不喜不怒地看着他,“赶紧去吧,不要让人等得太久了。” “嗯,那我先走了,回头给你打电话!”他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接着朝门口方向飞奔而去。 “碰”一声轻响,房门在他离开后被锁上。 沈心棠若有所思地望着门口方向,一动也不动。 几乎是立刻的,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她嘴角扯出一抹了然又略带嘲讽的笑来。 拿过手机,预料之中的,来电显示正是陆践人。 “喂!”她的声音略显轻快,隐约带着一种胜利的块感。外外起保保。 “在写剧本吗?”陆白的声音还算正常。 “没有!”她老老实实地回答说道,“发给你的前两集,你还没告诉我审核结果,我怕万一要修改,所以没有接着写了。” “是吗?”陆白冷笑一声,“是因为没得到我的结果所以没写呢,还是忙着和男人亲热所以没心思写啊?拜托你,要和男人亲热也把窗帘拉上好吧?没想到你这么奔放,竟然在客厅里……啧啧!” “在客厅里怎么了?人家还在公交站台边上接吻呢,反而我在自己家里不可以吗?”她赌气般地反驳说道。 “那是你自己家吗?你别忘了,签订租赁合同的时候都有什么附加条件的?”陆白终于抓狂了起来,“谁允许你私自带男人回家的?!” “那你把房子收回去好了,大不了我到花文轩那里去住。”她有恃无恐地回答说道。 “好啊,那你去花文轩那里好了!”陆白气得咬牙切齿的,“可是你别忘了,你还在为天骋公司写剧本,而我是你的审核总监!你要是迟迟通不过审核,耽误了摄制进度,你知道你要赔偿多少吗?啊,不管赔偿多少,反正有花文轩替你支付是吧?你就是仗着这个是吧?他就那么好吗?真是小别胜新婚啊,才刚分开几天,你就按捺不住了是吧?他刚回来你就把他叫到家里来!怎么,准备和他共度春宵吗?跟我就要先结婚再恋爱,跟他就可以随便想做就做是吧?” “姓陆的,这和你没关系吧?”陆白激愤的言语听得她很是难受,她也不甘示弱地针锋相对起来,“我们不是上下属关系吗?请你公私分明一点!我的私事,你无权干涉!” “沈心棠,请你公平一点!”他几乎是咆哮出声,“为什么他就可以,而我就不行?我哪一点不如他了?是因为他比我有钱吗?我也有钱,要给你看我的资产清单吗?” “陆白,你今天又是怎么了?”她叹了口气,“不是说好了不再打扰我的吗?不是说只做公事上的接触吗?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考虑事情理智一点好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除了上下属外,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干嘛一定要来扰乱她的心呢?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要往哪边走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了。11pbb。 假如不是因为夏未菊那么恶劣地对待她和她的家人,她真的早已义无反顾冲到花文轩身边了。 但是,就是因为有了她和夏未菊的约定,她不得不生生停下冲向花文轩的脚步。 而另外一边,又有那么强有力的臂膀,拼命来拉扯着她。 可是,哪怕那拉扯的力量强大到她无法抗拒,她也知道,她不能向他靠近。 如果说花文轩是幽深的汪-洋大海,她冲向他只会淹没其中。那陆白就是熊熊烈火,她靠近只会让自己尸骨无存。 既然知道结果是玉石俱焚,又何必非要让这玉和石撞击在一处呢? 请不要来招惹我,请不要来扰乱我的心,请不要让我这么痛苦!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 过了一会儿,那边像是平息了下来,然后,陆白平心静气地说道:“那好,你来我这里,我们讨论剧本,或者,我去你那里,随便你怎么说。” “讨论剧本不一定要面对面坐下来讨论吧?”沈心棠表示反对,“我们上网吧?在网上交流也是一样。” “那怎么一样?”他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是工作上的事,面对面交流更方便更合适吧?不是你自己说的,要公事公办吗?怎么,难道你心有邪念,觉得我跟你坐在一起,你会对我想-入-非-非?” 谁会对谁想-入-非-非,自己心知肚明啊,却又在这里装腔作势的! “那就去咖啡馆吧!”沈心棠提了个折衷的建议,“那里的环境也挺适合讨论谈事情的!” “大晚上的,我懒得出去了,还是你过来吧!”陆白又找借口推脱说道,“我跟你说,你第一集都有大问题,有好多要修改的地方,这周你还要出两集,不要再拖时间了,想要赶进度,你赶紧给我过来!” 陆白把话说完,也不给她辩驳的机会,直接就把通话切断了。 沈心棠皱了皱眉,无奈地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手腕上的手表上。 对呀,有了这么个防身武器,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就这样,沈心棠有恃无恐地按响了陆白家的门铃。 就连陆白说要在他卧室讨论剧本,沈心棠也毫无惧意。 两人在卧室里的椅子里坐定,陆白将打印出来的剧本放在面前的小圆桌上,双手十指交叉,开始发表他的意见。 “第一集剧情修改一下,女主角怎么能有青梅竹马的爱人呢?既然知道要进宫备选,那他们完全可以直接成亲啊,那她不就失去进宫的资格了吗?这点说不过去,重写!” “你没仔细看后面吧?”沈心棠据理力争道,“虽然他们俩是青梅竹马,但是男方家长始终不认同女主角不是吗?他们想给儿子谋更好的婚事。就算是这样,本来女主角就是打算在选秀的时候自我淘汰的,这和他们是不是青梅竹马没有关系的。”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陆白固执己见道,“在男主角出现之前,她必须是没有过去的,你知不知道,男人都不喜欢有故事的女人的。” “拜托,这部戏的主要观众都是女性,”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沈心棠头大了,“而且,我们要尊重原著不是吗?你要是让原作者来编,她也会严格按照原著来的,你信不信?” “我不信!我们是制片方,当然是我们说了算!”陆白态度强硬,“给我改!可以把他设定成是暗恋女主角的对象,但是女主角对他没有感觉,就是这样。” “要是这样设定的话,那女主角进宫以后,当皇帝要宠幸她时,她表现出抗拒与躲避的态度,这要怎么说?” “这是你的事,你是编剧啊,干嘛问我?”陆白眼中闪过一丝狡猾得意的神色,接着豁然开朗般地说道,“对的,说到这里,那就索性都改了,皇帝要宠幸她,她就开开心心地接受他,和他恩爱缠绵,我们在这里加几场激情床戏……” ☆、第201章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 “你到底是拍宫廷剧啊还是三-级片啊?”沈心棠打断了他的话,忿忿地盯着他,“你这么有想像力,你自己做编剧好了!” “你这家伙,跟谁这么大小声呢!”他佯怒般地瞪了她一眼,伸出手指往她脑门戳了一记,“开个玩笑嘛,看你急的!床戏就算了,我估计你也写不出来,就算拍出来,广-电-总-局也不会让过的。不过,开头必须改,女主角不能有恋人,不能有过去,其他的我不管。” 说到这里,他深深地凝视着她,带着无限感慨说道:“都说人生如戏,要是我们的人生可以由自己编造修改多好?” 沈心棠知道他的意思,不过她不想和他讨论私事,于是继续说剧本:“陆总监,我觉得还是尊重原著好一点,贸然修改的话,或许原著的读者们不接受,到时候影响收视率……” “那是我们的事,和你无关!”他不耐烦地挥挥手,“你照我的意思改就行了。回头我一定要选一个丑八怪来演这个暗恋她的男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儿,就随便觊觎我的女人!” 他这样思维错乱的言论简直令沈心棠哭笑不得。 “你不知不觉间把自己当成皇帝了啊?”她调侃了他一句,“不过,想来天下的男人没一个不想当皇帝的吧?天下美女,尽在掌握之中。”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他定定地注视着她,语声温柔而坚定。“纵使繁花开遍,我也只想闻你一身香。” 沈心棠霍地站起身来,又作出了一个防备的姿势。 “请问陆总监,还有别的问题吗?”她神色平静,用了公事化的口吻,“如果没别的问题的话,那我就回去修改剧本了。” 他默默凝视她半晌,过了一会儿,这才无奈地叹了口气,“暂时没别的问题了,那你先去修改吧!” 想了想,他又提醒她说道,“我给你提供了这样的便利,也没要求你辞掉原来的工作,你时间本来就有限,希望你把时间用在正途上,不要整天想着和男人卿卿我我的,你早点把剧本写出来,我们也好着手开始拍摄了。” 沈心棠想对他的“和男人卿卿我我”辩驳一下,不过她要是一辩驳的话,必然又多生了一桩事端。 所以她暂时忍了。 “我知道了,我会按照你的要求做的。”她站起身来,拿起剧本,与他作辞告别,“那我先回去了,陆总监再见!” 陆白深深凝视着她,眼神里是无尽的眷恋与心痛。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用手朝外挥了挥,示意让她走。 沈心棠礼节性地朝他点点头,一如真正的下属对上属那样。 然后,这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第二天,她把修改后的剧本发给他,他很快回复过来说通过了,让她着手写第三集和第四集。 日子平静地过了两天。 这两天里她真是过得无比充实忙碌,上班的时候,有时候都会偶尔走神,都在思考要改编的剧本。下班后就加班加点地看原著改剧本,时间过得飞快,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想花文轩或是陆白。 专注地投入喜爱的工作中时,真的可以达到物我两忘的境地的。 转眼又到了周五。 中午的时候,接到陆白的电话。 到到着级级。“晚上把时间空出来,公司要安排你和导演见个面。” 既然是公事,沈心棠便没往心里去。 第122节 下班之后,陆白便开车来接她了。 “这部戏的导演是谁啊?”上了车,沈心棠问道。 “是我们公司自己的导演。”陆白淡淡地回答说道,“你以后应该会经常和他接触的。” 正是下班高峰期,路上都是车子。虽然有点堵车,不过他们还是很快到达了目的地。 因为本来就离得很近,沈心棠完全有理由怀疑,假如他们步行的话,有可能也已经到了。 他们下车的地方,就在公司不远处的虹口足球场附近。 建筑门口外面挂着两块铭牌,分别写的是“虹口游泳馆”和“莱佳溜冰场”。 沈心棠心里疑窦丛生,为什么和导演见面约在游泳馆啊? 车子一路开进去后,在一栋建筑面前停了下来。 陆白解安全带下车,沈心棠也跟着解了安全带。 下车看时,见眼前是一座玻璃围成的建筑物,本来应该是透明可以看见里面的事物的,但此时里面却似乎被黑布蒙了起来,看不到里面的任何东西,只见到上方高挂着一块铭牌,上书“莱佳溜冰场”。 “见面在溜冰场见吗?”沈心棠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他给了她一个宽心的微笑。 但沈心棠一点也不觉得宽心,反而有点惴惴不安。 他当先推开了那扇玻璃大门走了进去,沈心棠也只好跟着走了进去。 里面灯光大亮,有工作人员正在调试摄像机,各种电线在地上铺了一地,各路人员穿梭往来,喊道具的,喊灯光的,喊场务的……本来空旷宽敞的溜冰场顿时显得狭窄拥挤起来。 好一派热闹繁忙的景象! 原来这里是拍摄现场么?因为导演在忙,所以才带她来这里的? “我去找一下人,你先在这里等一下。”陆白停下脚步,回头嘱咐了她一句,然后便朝里面的一排小房间走了过去。 那边又有人在大声嚷嚷:“副导呢?演员到齐了没有?” “张导,女主角还没到。”有人弱弱地回答说道。 “搞什么鬼?还不赶快联系她?都等她一个人呢!”那位张导似乎动怒了。 “是是是!”旁边的副导立即点头如捣蒜,四下环顾一眼,正好看到了沈心棠,他赶紧小跑步过来,不由分说拉过沈心棠就跑:“我的姑奶奶哎,你来了倒是吭一声啊,怎么站在这里一声不响的?”又扬声喊道:“化妆师、服装师,赶紧带贝贝去化妆换装,快快快!” “不是……你们搞错了吧?”沈心棠有些发懵,连忙摇手解释不迭,“我不是演员啊,我是编剧!喂,你们认错人啦!” 两个年纪和她不相上下的女孩子一左一右夹着她,拖着她就往其中一间小房间走去,一边拖一边恳求说道:“贝贝姐,麻烦你配合一下,等一下导演又要骂人啦!” 将她拖进小房间里面,里面原来却是一间化妆间。 其中一个女子将她按坐在化妆镜前,刷地一声打开了化妆包,从里面熟练地取出卸妆水化妆绵眉笔眉刷粉饼睫毛膏……然后就开始往她脸上涂涂抹抹。 “我说,你们好像认错人了。”沈心棠还在固执地想要撇清自己,“我是和朋友一起来见导演的,我是编剧,不是演员啦。” “你不是演员吗?”化妆师一边给她彻底卸妆一边问道,“你不是天骋公司的人?” “我是天骋公司的人,但我不是演员……” “你是天骋公司的人就对了。”化妆师打断她的话,开始往她脸上涂隔离霜。“今天是为这家溜冰场做义务广告片的,因为他们为我们的新剧提供场地以及赞助,所以我们要给他们拍广告片。因为公司为了节约成本,是不会请专业演员的,只要是我们公司的人,管你是编剧还是场记,只要安排了你上,你就得按照公司安排去做!” “可是公司没说让我来演广告片啊!”她更加纳闷了。 “这个我可就不清楚了,副导叫我们给你化妆,我们就得给你化妆,有什么问题你找他吧!”化妆师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现在麻烦你配合一下好吗?我很快就会给你化好妆的,到时候你再出去跟他们解释,我也不必承担什么误场的责任了。” 沈心棠听她这么说,便不好意思再和她争执什么了。 反正一会儿她解释清楚就可以了,还有,等下陆白一定会找过来的吧? 化妆师只是简单给她化了个裸妆,手法娴熟而迅速,前前后后,只花了半个小时而已。 结束后她看向镜中时,果断眼前一亮。 眉毛细细地修剪过,还均匀地涂上了一层眉粉,将稍显平淡的眉毛勾画得深如远黛,眼窝下方涂了暗影,上过睫毛膏后睫毛又长以翘,双眼显得又大又有神,鼻梁上也加以提亮,显得鼻梁越发挺直立体,双唇涂上粉樱色的唇膏作为底色,又涂了一层透明的唇彩,唇上便如一层粉蜜溢彩般荡漾出无限光感,引人遐思。 化妆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啊! 她明明只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一化妆之后立即变得眉眼灵动光彩照人了。 接着,服装师也找来了演出服装,死活按着她替她换了装。 现在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束腰及膝的连衣纱裙,腰间是一根金色带亮片的半尺宽腰带,肩部的设计是在后领上垂下半片轻纱的披帛,在她右手腕上,她们又给她套了一串成套波浪纹带流苏的细圆手镯,一共有七八个之多,她手一动,便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清脆悦耳。 然后,造型师又进来给她弄了一下头发,因为她是短头发不能弄什么特别的花样,造型帅便打理了一下她的刘海,用吹风机和卷发棒将刘海往里面吹进,做成刘海卷向里面的感觉。 等这些弄好,就又过了十分钟了。 然后,镜子中-出现了一位亭亭玉立娇俏可人的美少女了。 ☆、第202章 生日快乐,狐狸公主! ☆ 不过,等不及她细细欣赏自己,副导演已经推开门进来拉人了。 那位副导在乍一见到妆成后的沈心棠,也是微微一怔,紧接着便惊艳地笑了开来:“哇,真是化腐朽为神奇啊!清新柔美,正符合这个广告片的角色定位。来,赶紧的,我们马上开拍了!” 沈心棠跟着副导走出化妆间时,看见陆白正在空出来的溜冰场地外的椅子上坐着穿溜冰鞋,副导大喊了一声:“来了,来了,贝贝小姐出来了!” 陆白听到声音,这才缓缓转过头来。 全场瞬间灯光一暗,只留下一盏高光灯跟着沈心棠,她是全场唯一的亮点。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过来,灯光下她一身洁白衣裙,精心妆成的脸上散发着晶莹珠光,黛眉杏眼、琼鼻樱唇,恍若翩翩下界的仙子。 她却被这突如其来的聚焦吓了一跳,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如惊恐的小鹿般四下寻找过来。 然后,另一盏灯亮了起来,打在了陆白身上。 他一身最钟爱的衬衫套马夹学院风装扮,踩着滑轮缓缓朝她移了过来。 嘴角轻扬,狡黠如狐的眼中不自觉地透露出惊艳而骄傲的神色。 他将手伸向她,她急着想要问清楚原因,却被他用力一拉,他一路滑行向前,她不得不小跑着跟上。 然后,他把她带到她之前坐过的椅子边,不由分说将她按坐进了椅子里,然后蹲下身来,打开旁边的鞋盒,取出一双崭新的白色micro 溜冰鞋,亲自套在了她的脚上。 “陆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让我见导演吗?”沈心棠弯下身来,凑近他一些,压低声音问道。 “他们没跟你说吗?”他抬头朝她温柔一笑,“我们为赞助商拍广告片啊!为了节约成本,只好找公司内部人员来拍。导演要求比较高,要清新婉约的女主角,我想了想,就带你来试试镜的。” “你怎么总是这么自作主张的?”她极力压制着情绪不让自己咆哮出声,周围太安静了,安静得让她觉得压抑。“你都没问过我的意思!” “会付给你酬劳!”他把鞋子穿好了,望向她的双眼中柔情无限。然后,他直起身来,牵过她的手,拉着她便往溜冰场中央滑行过去。“你会溜冰吗?” “不会!”她气乎乎地冲他嚷嚷说道。 “没事,我来教你!”他丝毫不以为忤,执起她的双手,倒退着往溜冰场中央移动过去,她的身子也跟着他移动的角度缓缓滑行起来。 这时,场内也放起了背景音乐,是红极一时的英文歌《my heart will go on》, every night in my dreams, i see you, i feel you, that is how i know you go on。 far across the distance, and spaces between us, you have come to show you go on…… 泰坦尼克号上,jack与rose在甲板上迎风飞翔亲吻,溜冰场中,本来余怒未消的沈心棠由于陆白牵引着她滑向了溜冰场中央,她也没心思再去气愤了,而是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双脚上,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不要看你的脚,看前面,看着我,相信我!”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脸上带着温和鼓励的笑,“放松一点,有我在,不用怕!” 沈心棠深呼吸了一口气,听从了他的劝说,让自己尽量放松一点。 他的重心掌握得很好,她感觉自己身体轻盈若飞,跟着他的节奏一点点漂移,一点点旋转,如蝴蝶,似清风…… 他慢慢松开了右手,右手上的纱布虽然拆了,但伤势还没痊愈。他只用一只左手紧抓住她,带着她稍微加快了一点速度,也拉大了一点范围。 行进中,他像芭蕾中的黑天鹅,又像在舞着优雅的华尔兹,身姿翩翩,华贵逼人。 再后来,慢慢的,他试图松开了她的手,鼓励她自己向前滑行。 沈心棠有些害怕,只能小心地,小范围地移动着。 他就以她为圆心,旋转、倒退、转身,像开屏的雄孔雀般,尽情展示着他最华丽的羽毛以及最迷人的姿势…… 最后,他拉着她的手,绕场一周飞奔。速度穿破气流,变成迎面而来的逆风。风也不甘寂寞,吹向飞舞向前的两人,沈心棠后颈处的披帛便随之轻舞起来,使她更具空灵之感,似乎就要这样冉冉飞向天空一般。 场中围观的人都屏息凝神,赞叹不已地看着这唯美的一幕。 渐渐的,她滑得比较平稳了,也不像之前那样战战兢兢了。他拉着她的手,在场中翩翩飞舞,又朝她回眸一笑。 他将她用力一拉,她身不由己猛地朝他冲了过来,他稳稳地将她圈在了怀里;接着又伸展双臂,一把将她推了出去。在她跌跌撞撞滑行出去时,他又飞快旋转过去,在她快要滑倒时抱住了她。 you're here, there's nothing i fear,,and i know that my heart will go ,we'll stay forever this way, you are safe in my heart, 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 在乐曲唱到尾声部分时,突然从天空上方飘落下无数的玫瑰花瓣,纷纷扬扬,飘飘荡荡,空气中都是玫瑰花瓣的香气。 沈心棠一时不知所措,却又意外而欢喜地抬起头来,伸出手接住落下来的花瓣。 当她还沉浸在这浪漫而唯美的气氛中时,乐曲的最后一个音符也结束了,场中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她整个人也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之中。 她正想出声问是怎么回事,却见黑暗中突然窜出一簇火苗,接着是两簇、三簇…… 紧跟着,新的背景音乐又响了起来,却是大家耳熟能详的《生日快乐歌》。 再然后,就是一个和沈心棠身高差不多的年轻女孩子,推着一辆餐车,车上是一盒翻糖蛋糕,和普通的奶油蛋糕不同,翻糖蛋糕因其材质的特殊性,可以更加随心所欲地制造出心仪的蛋糕造型来。 像这只蛋糕,就是以蓝色为基调,蔚蓝色的爱琴海边上,坐着一个小男孩和小女孩,在他们身后,是一座尖顶圆拱的城堡。那几只蜡烛,就插在了蓝色的海面上,火苗跳跃、映衬着静谧的城堡,还有俩俩相对的男孩儿女孩儿,别是一翻浪漫情调。 而所有的人的声音,都跟着这首背景音乐和了起来:“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bay-bay,happy birthday to you !” 沈心棠刹那间才想起来,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啊! 最近她都忙糊涂了,竟然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 那么,今天陆白说什么让她来见导演,都是借口而已,其实他不过是想给她制造一场与众不同的生日party而已。 “生日快乐,狐狸公主!”他从餐车边上取下放好的一顶公主发冠,戴在了她的头顶之上,然后,他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许个愿吧!” 沈心棠此时真是说不出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非常意外,也很惊喜,也有一点……感动。 她情绪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在他的鼓励下,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双手合什,许下了自己的愿望。 许完愿后,她这才重新睁开眼来,一口气吹熄了蛋糕上的蜡烛。 然后,灯光大亮,全场的人与物都原形毕露。 摄像机还在运转着,地上仍然到处都是电源线,突然一股大力朝她袭来,她不由自主地旋转过去,陆白伸手揽住了她的腰,然后,低下头来,攫住了她的纷嫩双唇。 众目睽睽之下,沈心棠正打算誓死挣扎,他却在这一瞬间放开了她。 然后,她将舌头微微推送了出来,又伸出手指将嘴里的异物取了下来。刚刚他不是在吻她,而是把什么东西送到她嘴里而已。 霎那间全场又是一阵惊异之声。 第123节 那是一枚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目测钻石应该有三克拉,白金戒托清冷绝艳、钻石光华璀璨,瞬间这一枚小小的戒指,变成了全场注目的焦点。 “我爱你,小狐狸!”他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脸上是认真专注的表情,“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来构造最美的爱情城堡,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守护它,直到永远?” 在那一瞬间,沈心棠还有些茫然。 到底是在求婚还是拍戏? 实在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向她求婚,前不久不是才确定了说要和她保持上下属关系的吗? 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他突然下定决心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她求婚? 她拿着戒指,带点为难与不解,怔怔地看着他。 “快回答啊!”他心急地催促她道,“你要入戏啊,我们现在是在拍广告片啊!” “哦,原来是在拍广告片吗?”她明显松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不确定地重复问了一遍。 “是的,”陆白却肯定地回答了她,“快点回答啊,就说你愿意!”过过在导导。 沈心棠探头朝对面看了过去,那里确实留出了空档,摄影师正守在摄影机后面仔细地查看着画面。 深吸了口气,心里自我催眠说只是在演戏而已,只是在演戏,她尽量表现得自然一些,然后缓缓地说出了那三个字:“我愿意!” ☆、第203章 你再也逃不掉了 ☆ 陆白脸上渐渐舒展开来,他从她手上取过戒指,拉过她的手来,将戒指轻轻套进了她的左手无名指上,然后,又一把将她拉入他怀中,在她耳畔轻笑低语:“这一下,你再也逃不掉了!” “你说什么?”沈心棠一头雾水,正想问清楚他话里什么意思,却听到那边导演干脆利落地喊了一句:“cut!” 于是,全场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陆白也将她松了开来。 副导又在扯高嗓门喊了:“冰上之恋第二场,二号机位,灯光,道具!” “你先休息一下,我还要和人补拍一组镜头,很快就好了。”陆白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哄慰说道,“你要是饿了可以先吃点蛋糕,等下我结束了就带你去吃好吃的。” 沈心棠还在稀里糊涂之中,陆白已经一步滑开,如风般溜到场中央去了。然后,那个之前推蛋糕出场的女孩子穿着和沈心棠一模一样的衣服出现在了场中,她脚步娴熟,舞姿优美,仿佛一只在池中恣意徜徉的天鹅一般。陆白和她在场中穿梭来去,时而深情对望,时而旋转翻飞,时而并肩滑行…… 沈心棠蹲下身子,将溜冰鞋解了下来,然后,慢慢朝化妆间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换下来的衣服还堆放在椅子上,她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心想着她今晚是不是也做了一回灰姑娘? 正准备换下身上这身行头,包包里的手机来电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她连忙从包包里拿出手机。 来电显示是“妈妈”。 “妈!”沈心棠赶紧按下接听键。 “心棠,你在忙什么呢?还没下班吗?”妈妈的语气有些焦灼,又带点责备,“都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了,你也不接。” “哦,我这个手机铃声有点小,我在外面有点吵,没有听到。”她歉然地笑了笑,有好几次她自己忘了生日,还是父母给她打电话,她才想起来的。 “那你现在不忙了吧?你过来一下好不好?” “啊??”沈心棠听得莫名其妙,“过来?过哪里来?” “我们现在在上海啦,”沈妈妈似乎有些不高兴,“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害我们等你这么久……” “啊?你们来上海了?”沈心棠觉得大脑里一片空白,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就来上海了?“那你们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们!” “在四平路上一个叫莫泰的旅馆里。” “好,我知道了,我离那边不远的,我马上过来,稍等我一下啊!” 沈心棠安抚好母亲,也顾不得换衣服了,抓上自己的衣服和包包,匆匆忙忙就往外跑了出去。 白白无她她。溜冰场中,那一对男女还在舞着各种华丽的姿势。 沈心棠来不及跟陆白打招呼,她怎么也没想到父母会突然跑到上海来,她不能让他们千里迢迢而来却一直苦等着她,她现在恨不得身上长了翅膀飞过去。 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路上一直催促司机开快点,同时也趁着在车上的时间,她匆匆给陆白发了条短信,就说她父母突然到上海来了,所以她不得不先离场去安抚父母,因为怕打扰到他们拍摄,就没跟他打招呼,再三抱歉云云。 没过多久,总算是到了motel旅馆门口。但是她推门进去望遍了大厅,也没看见父母的身影。 她又赶紧给妈妈打电话,却被告知说在斜对面的饭店里等她。 沈心棠又匆匆推门出来,举目朝对面望去,一时间她有些愣了。 斜对面的饭店,不是第一次花文轩带她去过的自助餐厅吗? 当她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饭店中央,见到那几张熟悉面孔的时候,沈心棠更是大吃一惊。 不仅是她的爸爸妈妈,连同她弟弟沈家扬,以及沈家扬刚相亲成功正在拍拖的女朋友也到场了。 沈家扬和他的女朋友并排坐在一侧,沈家两老及花文轩坐一侧,此时花文轩不知道说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桌人都笑了起来。 看到眼前的一切,不用想她也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一定是花文轩将她父母游说过来的。 不时将眼光瞟向门口方向的花文轩眼尖地看到沈心棠出现了,他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脸上是满满的笑容,正准备站起身来和她打招呼,却在意识到她今天的样子与众不同时僵了一僵。 她今天晚上真是说不出的楚楚动人啊! 有些梦幻,有些不真实,有些让人垂涎流连。 然而,她怎么会突然间变成这样的呢? 刚刚他一直给她打电话,她一直没有接听,和她今天的特别装扮有关系吗? 老实巴交的沈爸爸和沈妈妈也朝沈心棠的方向看了过来,然后花文轩就笑吟吟地向沈心棠招了招手。 沈心棠之前的疑惑完全解了开来,想到花文轩为了帮她庆生,秘密策划了这样一个“大阴谋”,悄无声息地把她的父母都接了过来。 怪说她生日都没收到爸妈的电话祝福呢,她自己其实是不注重生日的,而且在家里的时候,习惯是过阴历生日,所以多数时候她自己都想不起来。 不管怎么样,花文轩这样一份心意就很难得。 沈爸爸和沈妈妈干巴瘦精,穿着土气,一看就是乡下泥腿子,花文轩衣着鲜亮气质出尘,一看就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他却那样随意地和爸妈坐在一起,眉目温柔,有说有笑,一点也不觉得在公众场合和这样难登大雅之堂的人坐在一起不合时宜,光是这一点,她就得感念他一番。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沈心棠笑盈盈地,有点故作夸张的惊喜,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 。 沈爸沈妈本来是有点拘谨和担心的,尤其沈妈妈,她知道沈心棠还在抗拒和花文轩的接触。 不过,突然间看到沈心棠这般清纯透澈又很是欣喜的模样,他们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心棠,你不要怪我们啊,是因为……”等沈心棠坐下来后,沈妈妈才絮絮叨叨地解释起来,“上次就那样把你放在舅舅家里,后来你又匆匆走了,我和你爸还是放心不下你。正好你弟弟的亲事也定了,花文轩说要不要让家扬带女朋友到上海来玩一玩,顺便给你过生日……” “妈,你们能来很好啊,我本来一直想接你们来上海玩一玩的,却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没办成。只是,”她不想让父母有负担,尽量毫无芥蒂地笑着,又撒娇般地薄嗔了一句,“要是早点告诉我你们会来,让我去接你们多好!” 意思之间,倒是不责怪花文轩自作主张了。花文轩眉间的隐忧稍稍松懈了些。 “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嘛。”他莞尔笑说道,眉眼间满是爱意与宠溺。“我们上次来这里吃过一次的,你也说还不错,所以我就带爸妈来这里了,你觉得呢?” 脸皮真厚啊,“爸妈”这么顺口就叫出来了。 沈心棠无语地瞪了他一眼。 他回以一脸无辜的神情。 他能怎么办呢? 一来他现在想单独约她出来已经没那么容易了;二来她所在意的事,无非是上次沈妈妈受辱的事,所以要想进步化解她的心结,还得从长辈那里下手;三来嘛,自然也是想让她感动,给她过一个特别的生日。 不管怎么说,沈爸爸沈妈妈不远千里就是为了来给她过生日的,不管她埋不埋怨花文轩的这个安排,她现在都不能表现出不快的神色。 “嗯,这里挺好的。”她只得顺着他的话头,表现出满意的样子,又言笑晏晏地对父母说,“这里都是无限量供应的,爸妈你们想吃什么随便取就是了。” 旁边坐着比她小两岁的弟弟沈家扬和她打了个招呼,又简单引见了一下他的女朋友乐婷。乐婷才刚满二十岁,也是小巧玲珑型的姑娘,眉眼稍显平淡,文静内敛,倒是和沈心棠挺像。 “欢迎你们来上海啊,”她对乐婷笑了笑,因为有了这个准弟妹,而让父母宽心不少,她也对之心存感激。“正好明天后天都休息,我可以带你们玩一玩儿。啊,你们应该饿了吧?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爸、妈,我带你们去取食物吧!” 沈心棠今天心情似乎很不错,脸上始终洋溢着欢欣的笑容,更为她平添了一份姿采,花文轩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她便盈盈起身来,走到母亲身边,亲昵地挽了后者的胳膊一起去食物区。花文轩也紧跟着站起来,说去替大家拿饮料,沈家扬也站起身来要去取食物。 路过沈心棠的位子时,恰好听到她包包里的手机响了。 沈家扬对自家人一向随便,于是便顺手打开了沈心棠的包包,摸出了手机,准备拿过去给姐姐,却在见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号码时惊咦了一声:“陆践人?” 还有人叫这样的名字的? 要不就是与姐姐有怨之人? 那边刚走出两步的花文轩闻言立即回转身来,示意沈家扬将手机给他,他抬眼看了眼远处正和沈妈妈挑选食物的沈心棠,然后直接按下了挂断键,接着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这家伙是我的情敌,家扬不会跟你姐姐说吧?”花文轩把手机递还给沈家扬,朝后者挤了挤眼睛。 ☆、第204章 他向你求婚了? ☆ “姐夫放心吧,我们都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沈家扬心领神会地笑笑,重新将手机放回沈心棠的包包里。 虽然作为男人,他是非常嫉妒花文轩的,但是作为姐夫的话,他还是挺满意花文轩的。 十年前的时候,最初两人的接触也是多生龃龌的,后来花文轩教沈家扬溜冰,沈家扬教花文轩划船,两人还一起下河捞过鱼,倒也很有一些情分的。 后来花文轩的家因为政aa府征用而搬迁去了城里,沈心棠并没有多说他们决裂的事情,沈心棠和花文轩的事,并没有公开到惊动家长,学生时代朦胧的爱恋最后会无疾而终也是常见之事,沈家扬对花文轩倒是没有特别的怨言或是恨意。反倒是一别经年,花文轩衣锦还乡,倒着实让沈家扬艳羡了一把。 而如今这样事业有成又卓尔不群的男人竟然如此长情,还对自己的姐姐念念不忘,沈家扬对花文轩更是说不出的喜欢敬仰。 沈心棠手里拿了一只托盘,让沈妈妈看见有喜欢的就盛到盘子里。 “心棠啊,这个是怎么算钱啊?是拿一份算多少钱吗?”沈妈妈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吃饭,也是第一次吃自助餐,心里不免有点忐忑,“等一下我们来付钱吧,不要叫花文轩付钱啦!我们来的机票都是他出的钱。本来我跟你爸想着给你买个蛋糕来,但是我想乡下那边的蛋糕哪里比得上上海的好吃,而且天气又热,怕从那边带来会坏了。我跟你爸商量着就今天晚饭的钱由我们来出……” “哪能让你们出钱呢,我也不让花文轩出,今天是我过生日,当然由我请客,我出钱!”沈心棠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头又干又瘦的母亲,鼻中一阵酸楚。 真的是托花文轩的福,她以前从来没有带母亲出来好好吃过饭。回家探亲的时候,每次说带父母到饭店去吃饭,母亲都反对,说外面的饭菜不好吃还贵得很。而沈心棠好几次都想接父母来上海玩,前几年手头没什么钱,后来是母亲老是唠叨她要她结婚,她有点烦。 就这样,竟然一直到现在,还是花文轩一手策划安排,也不知道他怎么说动父母的,竟然就让他们这么听话地到上海来了。 “妈,你就看想吃什么,随便取就是了,不管你吃什么或是吃多少,这里是按人头收费的,所以一定要多吃点,吃得越多越划算哦。”沈心棠一边给母亲解释着,一边示意母亲夹一点炸鸡翅。 她以前曾从快餐店给父母买过炸鸡翅,母亲吃过后非常喜欢满足的样子,正好这里也有,所以她便让母亲多取一点。 回到座位上,花文轩提议举杯为沈心棠贺生,于是人人各自拿了不同的饮料杯碰了一下,都向沈心棠道了祝福,乐婷还送了一份生日礼物。 不多时便有侍者穿梭往来,周到地送上刚刚出炉的烤乳猪、烤羊羔、梅花鹿……花文轩又殷勤地替他们取饮料领海鲜…… 因为沈心棠向大家灌输了吃得越多越划算的思想,而且在场的都是自己人(似乎是没人把花文轩当外人,沈心棠反正也不在意他心里会怎么想),加上很多东西都是平时不大吃到的,一时不免也贪嘴起来,所以大家倒真的是放开来吃的,直吃得肚子圆鼓鼓的,实在是再也吃不下了,才宣告这餐结束。 而在吃到一半时,沈心棠起身去卫生间,顺便拿了钱包去结账,却被告知已经付过帐了。 沈心棠收起钱包,走到大堂中央,定定地看向座位上的花文轩时,他正一手端着杯子,轻轻啜饮着西瓜汁,一边抬眸朝她这边投来若有若无的一瞥。沈心棠便轻轻向他招手示意他过来。 第124节 花文轩笑着跟大家说了声“失陪”,就起身缓缓朝她走了过去。 沈心棠见他过来,便笔直地朝外走去,在外面空旷人少的地方站定。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今天所做的一切!”她略略思索后说道,“听说去过我家还给了我妈一笔钱是吧?连同今天的机票还有这顿饭钱都记一下帐吧,我会分期付款慢慢还你的!我现在就给你写欠条吗?” “我给妈的那笔钱,是我想孝敬她的,又不是借给你的!”花文轩轻描淡写地说道,“今天也是我邀请他们来的,机票的钱和饭钱当然算我的,没说要你还!” “拜托,那是我妈,不是你妈,别叫得那么顺口好吗?”她紧蹙起眉头,像是鄙夷又像哀求般地说道。 “反正早晚要改称呼的,早点适应一下也好的。”他厚脸皮地说道。 随即,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她的左手无名指上。那里,戴着一只闪闪发光的钻石戒指。 从她在他对面坐下来时,他便留意到了这枚戒指。 当时他只觉得心头一紧。 她今天不接他电话,他当时心里一直是忐忑不安的;接着她匆匆跑来时,又是一番精心妆扮后的模样,他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再看到她手上的戒指…… “原来你喜欢的也是钻石戒指,”他不顾她反对,执意拉起她的手来,细细审视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嘴角浮现一抹讥诮之色,“他向你求婚了?” 沈心棠仓促间赶过来,一时忘了把戒指摘下来。之前他有意无意扫向她手指时,她也才恍然惊觉了,不过若是在当时突然又把戒指摘下来,又似乎显得她做贼心虚似的。 “哦,这个戒指啊,好看吗?”她解颐一笑,从他手中挣脱出来,朝他扬了扬手,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这个戒指是道具,今天我客串了一下角色,具体的我以后再跟你解释吧!幸亏你提醒,不然要是弄掉了还得赔。” 她一边说着,顺势便将戒指脱了下来,小心地放到钱包里。 “话说你收服人心可真有一套,你是怎么说服我爸妈来上海的?”她放好戒指,便想着转移一下话题。 戒指的事,她真不是存心要来刺激他的。 他今天所为她做的一切,她要是还无动于衷的话,她真的是没有良心了。 他把父母弟妹接来,又陪着他们吃饭,一起说笑,还一口一声“爸”“妈”地叫着,沈心棠的心是彻底软了。 一个男人对你的家人好,真心实意地对他们好,这种好,身为当事人的她绝对感同身受,甚至觉得比用心在她身上还要让她欢喜。 也是因为这样,她突然之间不想伤害他,就算不能和他在一起,就算不能回报他的情,但好歹要偿还一点恩。 夫夫沈扬手。所以她当着他的面把戒指摘了下来,还不轻不重地解释了一下。 本来就善察人心的花文轩果然脸色好转不少,至少她知道他会介意,她在顾虑他的想法。同时又觉得这个大好的日子,过分纠缠那样的问题会很扫兴,于是便也抛开之前的话题,顺着她的话头说道,“我的功力还需提升啊,我最想收服的那个人的心,还没收服呢!” 沈心棠脸上微怔,继而问道:“怎么,你和小龙女的事情还没谈妥吗?” “沈、心、棠!”他既无奈又可气地看着她,几乎是从齿缝中一字一顿挤出来的几个字。 哦,好吧,那就是她曲解他的意思了。 “好了,我们出来了一会儿了,先进去吃完东西再说吧!”突然两人中途离场,只怕父母亲大人又要胡乱猜测了。 关于费用问题,沈心棠想着回头再细细和他算这一笔帐吧,反正她欠他的,可不止这一千多块钱。 两人便一前一后重新回到座位上。 吃好饭,花文轩又说在楼上的ktv订了包房,不如去唱唱歌吧?又温柔地笑问沈妈妈:“妈,听说你歌唱得很不错哦,今晚一展歌喉吧,让我也饱一饱耳福!” 沈妈妈听他这么直白地叫她“妈”,一时也觉得有点别扭,又听他这么夸她,一张老脸顿时臊得发慌。 “我就是瞎唱唱,不会唱什么的……” 她一边红着脸解释着,一边又朝沈心棠瞄了瞄,带着征询的意味。 沈心棠想想她还真没带父母去过卡拉ok,妈妈从小就很喜欢唱歌的…… “那就去吧,反正现在吃得太饱了,正好消化一下。”沈心棠点头附和说道。 然后沈妈妈就孩子般地笑了笑。 沈心棠心中又是一酸,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孝。 因为就在楼上,所以大家就爬楼梯上去了。 接待生将他们带往预订好了的包厢,房门刚被推开,只听“砰砰”两声爆响,然后是漫天的彩带金片飞舞下来,包厢里的几案上,放着一只10英寸大小的水果乳酪蛋糕,上面已经燃起了几支蜡烛,立于门口左右两侧的,是穿着职业正装的大堂经理和领班,正是他们拉响的彩带筒,同时笑意盎然地说道:“祝沈心棠小姐生日快乐,爱情甜蜜、万事如意!” 沈心棠先是被吓了一跳,然后才礼貌地向他们道了谢。 接着,那位八面玲珑的大堂经理又交代了几句场面话,这才把场地完全交给了他们。 这是能容纳二十人左右的较大的包厢了,天花板上悬浮着无数五颜六色的氢气球,长长的绳带垂下来,气流涌动处,丝绳翻飞缠绕,倒别是一番韵致。 ☆、第205章 你愿意吗? ☆ 花文轩带着大家进入了包厢,便提议给沈心棠唱生日歌。 他点开了播放系统,将早已挑选好的生日歌放了出来,然后大家围绕在蛋糕面前,都拍手为沈心棠唱生日歌。 烛光跳跃间,莹莹火光中,她好像又看到了那个以爱琴海边的城堡为背景的翻糖蛋糕,刚刚才有人为她唱过生日歌,她也许了愿。 她许的愿是,她一定要成功,她要赚很多钱。 也许从她向陆白妥协,在他那句“胜者为王”的理念灌输下,她便大彻大悟了。她要放下以往的固执与成见,她要把握一切可以成功的机会。 只有当她成功了,当她拥有了成就和地位,才不会被人年轻,才能让世俗之人将她和想匹配之人相提并论…… 刹那间,忽然有点明白陆白的苦心。 他不仅仅是想看她成功博她欢心,更是看重她成功后的价值体现,这样的话,她才更有资本和他相提并论。那么就是说,他其实已经在努力了,只为她累积一点让他的父母首肯的资本么? 那就意识着说,他是认真的,他确实有想和她结婚的打算? 她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许个愿吧!”隔着茶几站在她对面的花文轩笑着对她说道。 “姐!”站在她旁边的家扬用手肘轻轻撞了她一下。 沈心棠这才从胡思乱想中回过神来,歉意地笑了笑,然后俯身就蜡烛都吹灭。 花文轩紧跟着便将房间里的灯都打开了。 门外服务生又送来了饮料酒类和水果拼盘爆米花,花文轩给每人倒了一杯香槟,大家 “我们拍个照片吧!”花文轩将手机拿了出来,提议说道。 大家都没意见。 除了小时候拍过全家福外,长大了倒还真的没有全家人一起拍过照呢。 花文轩便给他们拍了几组全家照,完了沈家扬很有眼色地说道:“姐夫,我给你和姐姐也拍一张吧!”文文开厢生。 花文轩当然没意见,沈心棠却四两拨千金地推拒说道,“我和他的照片有拍过的,不用了。” 乐婷却是不太清楚花文轩和沈心棠的具体情况,听沈心棠说有拍过照片,便兴致勃勃地问了一句:“是拍的婚纱照吗?” 沈心棠轻轻咳了一声了,赶紧转移话题:“我刚才吃得好撑,现在是什么也吃不下了。你们现在要吃蛋糕吗?不如先休息一下,唱一会儿歌,过一会儿再吃吧!” 然后,不待他们回应,她立即问母亲说道:“妈,你想唱什么歌,我来给你点!” 沈妈妈便推辞说:“我不会唱,你们唱吧,我听你们唱就好。” 但是沈心棠一定要拉着她去点歌台点歌,基本上都是当年的红-歌老歌还有戏曲。 沈妈妈唱的时候,沈家扬便去点他和乐婷要唱的歌,花文轩就和沈心棠坐着听沈妈妈唱歌,给她鼓掌喝彩。 沈妈妈的嗓音确实挺不错的,她的声音细而柔,听上去倒像是少女的声音,一点也听不出来是一位年逾五旬的老人的声音。 因为刚刚想起片场那边发生的事情,不知道陆白那边结束了没有,按照他的脾气,看到她的短信的话,应该会给她打个电话确认一下的吧?她刚刚一直没听到手机铃响,一时也没想起这件事。 要是陆白那厮打电话来她正好没接到,又要气得发飙了吧? 她连忙翻包包找手机。 当她看到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时,她微微一愣,手机什么时候关机了?怪说她一直没听到动静呢。 重新打开手机,翻看了一下通话记录,看到7点过的时候,陆白曾经打过电话来,但她并没有接到过这通电话,看通话时长却是0,是没人接,还是被人切断了? 她疑惑地看了旁边的花文轩一眼,后者却专注地倾听着母亲的歌声,还跟着节奏为母亲打拍子。 虽然他只是为了讨好她才装装样子的,不过,这份情,沈心棠还是领了。 所以,不管是不是他动的她手机,她都不打算再多问了。 她拿着手机到了包厢外面,拨通了陆白的电话。不过,电话响了没人接,她想着反正自己也是给他留了言说明原因的,虽然他打电话来她没接到,可是她现在已经给他回电话了,是他自己不接的。 沈心棠便拿了手机重新回到包厢中。 花文轩鼓噪说让寿星献唱一首,硬逼着沈心棠也点了两首歌来唱。沈心棠继承了母亲的好嗓音,唱柔情似水的歌曲很有味道,沈心棠以前在念书的时候,学校里举办的班级歌唱比赛,她也是做领唱的,现在有了音乐的伴奏,听起来更是令人如痴如醉。 她唱的是一首老歌,甄妮的《海上花》. “是这般柔情的你/给我一个梦想/徜徉在起伏的波浪中盈盈的荡漾/在你的臂弯/是这般深情的你/摇晃我的梦想/缠绵象海里每一个无名的浪花/在你的身上/睡梦成真/转身浪影汹涌没红尘/残留水纹 /空留遗恨/愿只愿他生/昨日的身影能相随/永生永世不离分/是这般奇情的你粉碎我的梦想/仿佛象水面泡沫的短暂光亮/是我的一生.” 有些伤感,缠绵悱恻,如细细的海浪拍打在沙滩上,渐渐湿润了谁的心。 “唱得不错啊!”花文轩不吝赞美说道,“你下次也去参加歌手选拔赛好了。” 沈心棠只是浅浅一笑,不置可否。 父母在场,她不想对他摆冷脸,不过,也不会对他太过热情亲昵。 接下来,沈家扬点了情歌对唱《今天你要嫁给我》,极力怂恿花文轩和沈心棠一起唱,沈心棠极力说不会唱,却被花文轩一把拉了起来,非要把话筒塞到她手里。 “夏日的热情打动春天的懒散/阳光照耀美满的家庭/每一首情歌都会勾起回忆/想当年我是怎么认识你……” 他唱到男声部这一段的时候,目光就深情款款地落在她脸上,沈心棠心里也有所触动,她想起青涩年华里,在幽静无人的河畔,他骗她移开视线,然后迅速在她脸上偷了个香。时隔十年后,他们重又相逢,回到了他们初吻的地方,他燃放了漫天的烟火,抱着她深情缱绻…… 在那一刻,她真的觉得既幸运又幸福,有多少恋人都是相爱不能相守,有多少初恋无疾而终,而他们却能在错过后重拾恋情…… 她一心一意只想和他结成伴侣,不管他是身家上亿的总裁还是打卡上班的工薪族,也许是因为她太理想主义太浪漫,觉得只要能和相爱的人相守终生,生活里每日都是繁花似锦的。 唱到“手牵手 我们一起走,把你一生交给我,昨天不要回头,明天要到白首,今天你要嫁给我”的时候,沈心棠突然鼻中一酸,也不敢和花文轩对视,只顾着看液晶显示屏上的字幕。 当他唱到那一段近似念白的问句,“你愿意生死苦乐永远和她在一起/爱惜她 尊重她安慰她 保护着她/两人同心建立起美满的家庭/你愿意这样做吗?”他说了“yes i do!”,这一段结束后便紧接着是合唱的部分,沈心棠便接着唱下去了,所有唱词结束后,她准备下场,他却紧抓住了她的手,郑重其事地问道:“你还没回答呢,你愿意吗?” 沈心棠颇不自在地看着他,心头有些慌乱。就在稍早之前,她被莫名其妙抓去拍广告片,广告片里,也是有之类的问题,问她愿不愿意。现在花文轩也在这里追问她…… 她突然有点担心之前那个所谓的广告片,为什么会有给她庆生的片段?难道这也是做戏?可是今天明明就是她的生日啊。 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只是在当时他催得紧,生怕耽误了人家的拍摄进度,她也只得匆匆地跟着念了那样的台词。 这边沈心棠犹豫一会儿,这首歌的尾声部分也彻底结束了,切歌台自动跳到了下一首歌,沈心棠便趁势问是谁点的歌,把手中的麦克风递了过来。 结果下一首也是情歌对唱——《我不够爱你》,花文轩就握着麦克风直接唱了下去:“我想我不够爱你/我不曾忘了自己/没那么全心投入/所以会一败涂地。” 沈心棠无奈,只得又跟着唱下去。 “我想我不够爱你/我忘了你的用情/没办法重来一次/也只好听天由命。” 第125节 这首歌里有很多合唱部分,每当合唱的时候,他都要捏一捏她的手,示意她和他目光对视,她都只当没感觉到,只把目光凝视在电视屏幕上。 唱完了下台,把麦克风交给家扬和他女朋友,沈心棠又去给沈爸爸点歌。 结果没想到沈家一家都是麦霸,到后来花文轩和沈心棠纯粹没机会上场,都是他们几个轮流在唱。 花文轩很和谐地融入大家,沈爸爸和沈妈妈也很开心,沈心棠从来没见到父母有这么奔放快意的一面,在自责自己的疏忽的同时,又跟着开心。 对于花文轩这样的安排,她还是心怀感激的。 一直唱到十点半,因为父母在老家晚上睡得比较早,所以沈心棠便提出安顿他们去休息。 好在她现在住的地方够宽敞,又是夏天,还可以在客厅打地铺。 花文轩便说开车送他们过去。 沈心棠想着还要单独跟他说两句话,所以便没有拒绝。 (嘤嘤嘤,因为今天有事要出门,昨晚明明有设定今天早上的自动更新的,结果却没有更新出来,现在补上啦,感谢大家的共同努力,让本书得以冲上昨天的评论榜第三名,爱你们,群么一个!) ☆、第206章 一帘幽梦 ☆ 今天花文轩开的是一辆别克商务轿车,这样方便所有人都能坐得下。 结果沈心棠一路上只顾着和父母说话,也没留意看外面的景象。 等到下车后,才发现不对呀,这不是她所住的小区啊。 “花文轩,不是这里啊!”她狐疑地看了花文轩一眼,“你不记得我住哪里了吗?” “我知道,”他粲然一笑,神秘兮兮地说道,“今天你生日嘛,不是还有生日礼物没送上吗?走,我们去看看-吧!” 礼物?什么礼物要跑到人家小区来拿? 难道花文轩狡兔三窟,这里也有他的房产? 结果花文轩走出去了两步,眼见就要走进公寓楼门了,因为没听到后面有反应,于是回过头来一瞧,见其他人都站在原地不动呢。 “爸,妈,快进来呀!”花文轩又走了回来,主动勾了沈爸爸的肩膀,又热情招呼沈妈妈,让他们跟他一道往里面走去。 沈心棠心里打鼓,似乎隐隐地能够觉察到他所谓的礼物是什么。 “花文轩,不用了!”沈心棠疾步冲上前,一把拉住他,“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真的不需要你送我什么礼物!我们回去了!” “不行,我都准备好了,你一定要去看!”他反手抓住她的胳膊,几乎是裹胁着她往前走。 沈家扬也是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礼物,便欢欢喜喜跑到前面去了,还主动按电梯按钮,问道:“姐夫,是几楼啊?” “家扬!”沈心棠恨铁不成钢地吼了弟弟一句,这家伙,看他表现得这么热切,一口一个姐夫的,好像觉得有个男人肯娶她就是施了多大的恩德一般。 一行人进了电梯,花文轩按下了三楼的楼层按钮。 电梯很快就带着他们到了目的地。 然后,他在301房门口站定,然后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咔嗒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他又伸手在门口边上的墙壁处摸了摸,将客厅的灯悉数打开。 明亮的灯光下,触目可及的是一架白色扇格的屏风,斜长形的扇页会随风的流动而改变方位,下面部分则是带实用性质的鞋柜。 花文轩当先走了进去,然后站在门边作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沈心棠转身准备离开,花文轩眼疾手快地伸手抓住她,拖着她进来,略带兴奋地说道:“先别急着走,先看一眼呗!”天天坐克所。 无奈之下,沈心棠只得半推半就地跟着他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九十多坪的房子,三室一厅,现代简约的装修风格,没有繁复累赘的东西,简洁明快,现代感十足。 蓝白相间的沙发,蓝色海洋背景的电视墙,同色系的电视柜,钢琴烤漆的茶几,简单而和谐,尤对沈心棠这样思想单纯个性安静的脾胃,置身其中,有一种让人轻松自在的感觉。 但是,这些都不足以吸引她。 吸引她的,是那副挂在客厅与阳台之间的水晶珠帘。 从客厅延伸出去,有一个宽阔的大阳台。 本来应该是有阻隔的,或是墙面或是门窗,现在被完全打通。然后,在客厅与阳台的连接处,垂下了一面半壁的珠帘。 珠帘的下摆,做出波浪弧形,珠帘的中央,有一幅一箭穿心的图案,图案的颜色也是蓝色的,与整个客厅的风格融为一体。 “你还记得吗?你以前说过的,将来你的家里,也要有一副这样的珠帘。”花文轩也注视着那面珠帘,嘴角噙笑,目光温柔。 啊,她真的差点忘了。 年少的时光,迷恋琼瑶世界里的浪漫情节,似乎曾经对他说过类似的言语。 但是多少年过去了,她由情窦初开的少女,变成了沉稳内敛的熟女,早已对那些煽情或狗血的情节嗤之以鼻,她甚至都已经忘了,她还有过那样幼稚而旖旎的想法。 然而,他竟然都还记得。 只是一次无意中提及过的,连她自己都差点忘却的细节。 “喜欢吗?”他问,带着试探的意味。 喜欢吗?她也在问自己。 不可否认,这副珠帘挂在当中,透过珠帘,可以影影绰绰看到客厅里的摆设,别是一番风情,就其本质来说,算得上一道美丽的风景。 假如是当年的话,她一定欣喜若狂。 那么现在呢? “哇,好漂亮好浪漫啊!”乐婷已经两眼冒光地冲到前面,伸手轻轻拂动珠帘。手指动处,珠子互相碰撞,发出清脆丁玲的响声。 “家扬,回头我们家也弄这样子好不好?”她站在珠帘前面,回头笑问沈家扬说道。 “姐,恭喜你梦想成真啦!”沈家扬也打趣起老姐来,“我也记得的,你以前说过,家里一定要挂一副珠帘的,一帘幽梦嘛。” “沈家扬,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沈心棠瞬间向弟弟扔去一记眼刀。 沈家扬鼻孔朝天哼了两哼,然后笑嘻嘻地对花文轩说道:“姐夫,那我去看看其他地方好吧?” “好啊,欢迎随便参观!”花文轩回以宽厚的一笑。 于是,沈家扬和乐婷便跑去参观房间其他地方了,顺便把沈爸和沈妈也一起怂恿过去了。 客厅只剩下花文轩和沈心棠两人。 “阿棠,生日快乐!”花文轩牵起她的手,将手中的钥匙放在她手心,“这是生日礼物!” 虽然她已经有所心理准备,大略猜到他带她来这里的目的,但此时他明确地说出来,她还是微感错愕。 “我说了,不必送我什么礼物,”她推拒着不肯要,看向他的眼神里有着坚决与无奈。“你今天所为我做的一切,就已经是很好的礼物了,所以,这个就不用了。” 太贵重了,她受不起。 “不,这是必须的!”他紧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把钥匙还回来,“我只是用它来表达我对你的心意而已。我很想为你做点什么,做点能让你开心幸福的事。一再地让你伤心失望,让我自己都对自己憎恶起来。两年前正值房市低迷的时候我买的,那一年,芒果台新拍《一帘幽梦》,我妈还有我妹天天守着这部电视剧,我突然就想起来你当年对我说过的话,所以我特别让设计师给我装了这副珠帘,我当时也常常在想,不知道还能不能再遇见你,要是再见到你,绝对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他的言语诚恳温柔,每字每句都是真情流露,沈心棠只觉得像是有人往她的心脏处重重砸了一拳,让她不由自主地感到疼痛。不仅觉得痛,还觉得酸酸的,涩涩的,又像是有人揪紧了她的心,她想要挣脱开,却又害怕挣脱开。 她怔怔地望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本来我早点应该把它送给你的,但是我当时一心想着要跟你住在一起,就没把这件事。告诉你。”他接着说道,“你的生日礼物,本来我是准备的另外一份,谁料到我们的婚礼没有如期而至,所以那份礼物也送不了了。” “是……什么礼物呢?”沈心棠脸上已有动容之色,这时听他这么说,又感到好奇。 “是各大保险公司推出的爱情保险。”感觉到她有所松动,他的情绪也变得轻快起来。“有的公司名叫‘爱你一生’,有的叫‘永恒的爱’,有的叫‘白头之约’,总之,不管叫什么名字,它的主题就是爱情保险的意思。而投保者必须为合法夫妻,夫妻共同投保,妻子受益占60%以上,即使妻子在投保期间内退保,仍可享受收益;反之,若是丈夫退保或两人离婚,则所有收益皆归妻子。你看,这份保险多么偏袒女性,但是,我却非常喜欢这个险种。我本来打算,在每家公司都要买一份的,我原以为,你今年的生日,我们就算没有举行婚礼,也应该拿到红本子了……” “行了,别说了!”沈心棠心里乱乱的,他说得越多,她心里就越觉得难过,鼻子里酸酸的,眼睛里也热热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不,我要说!”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独特的芬芳。“我知道,因为我妹妹和我妈的关系,让你很伤心很难过,也因为我做得不够好,所以给了他人趁虚而入的机会。我或许没有他那样显赫的家世,也没有他那样的权贵身份,但请相信我,我绝不会让你跟着我吃苦,我不仅爱你,也爱你的家人,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你的痛也是我的痛,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我们是命运相连的两个人。不要再逃避,不要再拒绝,不要对我这么冷漠,我真的很心痛。阿棠,我常常都会很忙,我也有很多事要去做,有时候,我也会很累,我累的时候,只想让你这样静静地抱着我,这样,也不行吗?” 沈心棠眼中的泪,终于再也控制不住地掉落下来。 温柔似水的花文轩,如海洋般幽深壮阔的花文轩,他总是用最温柔的力量,轻易地便戳中她内心最柔软处。 ☆、第207章 你真是我亲姐夫 ☆ 故意将所有人带走躲到卧室的沈家扬悄悄探出头来,看到两人拥抱在一起的模样,赶紧又缩回头去,还悄悄把门掩上了。 客厅里,花文轩轻轻松开手来,沈心棠的双眼中波光粼粼,似哀戚似感动的模样真是楚楚动人。 他双手轻捧她脸颊,低下头慢慢凑近她的唇。 她意识到他想要吻他,想到父母弟妹还在周围,不由一阵害臊。 “你干嘛啦?我爸妈还在呢。”她伸手抵住他胸膛,又羞又恼地嗔了他一句。 他微微一愣,接着哑然失笑起来。 她害羞了,她是担心父母会说闲话,所以才这么拒绝他的。她是因为场合不对,而不是因为她并不甘愿。 一想到此,他的心情就变得无限美妙起来。 “那好吧,先记着,下次加倍向你讨回来!”他促狭一笑,无比暧昧地说道。 意意在室悄。沈心棠佯怒般瞪了他一眼。 他重又牵起她的手,眉开眼笑地说道:“走,我们也一起去参观一下吧!今天晚上,就让爸妈和弟弟他们住在这里吧,明天你就把东西都搬过来,以后就住在这里吧!这边交通也很方便,你要过去上班也不远的……” “那怎么行?”她神情严肃起来,“你不要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不想欠你太多,还有,你这样只会助长我的贪念,所以……” “我就是想要给你这样的贪念,只有我才能满足你的,别人给不了的贪恋,”他认真的,虔诚地看着她,“只有这样,你才无法轻易地离开我……” 收下吧,从那个小区里搬出来,与狼为邻,我太不放心了,花文轩心里如是想着。 沈心棠脸上动容,眼神有几许怅然与纠结。 “文轩,你的心意我了解了,我也跟你说过的,会给你时间的。”她无奈地望着他,悠悠地说道,“我并没有走远,我一直都站在原来的地方,只是我们之间有一道栅栏隔着,我的心没变,如果你相信我,如果你真的不想让我受委屈,那么我会等着,等着这道栅栏被推倒的那一天。” 花文轩好看的眉头微微收紧,他仍是固执地要将钥匙保留在她手中,“如果你的心真的没变,那就收下这把钥匙,从那边搬出来吧!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担心某个居心叵测的家伙!” 她当然知道他口里的那个家伙是指谁,尤其是他今天还看见她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 “假如有那种让你担心的存在,那么无论我住在哪里,这种担心都会存在的。”她还是从他手中挣脱了出来,将钥匙交还给他,“时间不早了,我带我爸妈他们去休息了。” “阿棠,不要固执!”他心痛且着急地喊道,“你的心真的没变吗?我送你的房子你就不要,你却住在他提供的房子里住得心安理得!” “你什么意思?!”她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眼神里有一抹受伤及恼怒之色。“你调查我?你的意思是在说,我被那人包养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急切地解释说道,“我没有调查你,我只是大胆推断而已,花园路那边的精装修房的租金,你一力承担是有点困难的,我也没说什么包养不包养的……” “够了!”她野蛮地打断了他的话,将手上的钥匙往地上一扔,“包养”这个词眼一再地出现,一阵阵刺痛她的心脏。“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我的心到底是怎样的,十年的时间还不能证明吗?你不相信我,难道也不相信时间吗?你刚刚说你很累,是因为我而觉得累吗?我让你感到疲惫不堪了吗?既然如此,那干嘛还守着我,你转身离开就好了呀,我给你带来的,就只是这样吗?” 因为委屈、受伤、心痛、难过,沈心棠一行说着,眼里已经有涟漪轻泛,将双眼迷漫开来,声音里也带着些许哭腔。 “不是的,我没有这样想过!”他伸手想要拉她的手,却被她猛力将他推开。他急得不得了,一心想要解释清楚,她却已经不给他机会,转身便朝里面扬声喊道:“爸、妈,你们在里面干嘛,快点出来,我们要走了!” 第126节 躲在里面偷听的几人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听到沈心棠喊,便迅速冲了出来。 “爸、妈,我们走吧,去我那里!”沈心棠吸了吸鼻子,收了收眼中的泪意,若无其事般地笑了笑,对沈爸爸沈妈妈说道。 “干嘛跑来跑去啊,这里不是挺好的吗?”沈家扬却有些恋恋不舍,抬眼看向花文轩,“姐夫,你不是把这个房子送给我姐了吗?” 花文轩正准备回应,沈心棠已经赏了弟弟一记眼刀,咬牙切齿地吼道:“沈家扬,看在我今天生日的份上,你不能让我开心也不要给我添堵好不好?” “我怎么就给你添堵了啊?”沈家扬眉毛一扬,据理力争道,“你看姐夫对你多好啊,对你又温柔,对咱爸妈又孝顺,最重要的是,对你这么痴情,说真的,我都看不下去了。姐,你理智一点,像姐夫这么好的条件,你要是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还有啊,”他不顾沈心棠气得牙痒痒的模样,又转眼看向花文轩,不无抱怨地说道,“姐夫,拜托你下次不要在我们面前对我姐这么好,回头我要被某人拿来和你作比较了,我很冤呐!” 花文轩知道沈家扬在替他解围,不由朝他投去了感激的一瞥,幸好,这小子倒是挺仗义的。 “家扬,我好像是对你姐还不够好呢,你没看她都快被我气哭了?”花文轩含冤受屈一副小媳妇模样。 沈心棠正打算数落沈家扬两句,没想到乐婷也和沈家扬站到一条战线上去了。 “心棠姐,我真的好羡慕你啊!”乐婷无比艳羡地说道,“听说你和姐夫是初恋哦,都分开十年了又重新在一起了,真的好难得啊。而且姐夫人长得这么帅,又这么能干,对姐你又一心一意的,要是有个男人对我这么好的话,就算叫我马上去死,我也死而无憾了!” “你看吧!”沈家扬绝望地瞟了乐婷一眼,抚额叹息一声。 沈心棠倒是可以理直气壮地教训自己的弟弟,但对这个还没过门的弟妹,她虽然颇有微词,却不好意思过于苛责于她。 “爸、妈,我们走吧!”沈心棠索性无视弟弟和他女朋友,只虚弱无力地对父母说了一句。 “爸、妈!”花文轩朝沈爸爸沈妈妈投去了求助的一瞥,“我答应过你们的,把你们接过来,会好好安顿你们。这个房子是我送给阿棠的生日礼物,我打算明天就带她去过户,到时候家扬也可以住在这里,要是家扬不喜欢住这里,也可以住到我那边去,我那边比这里稍微大一点,我最近也考察了几个投资项目,想过两天好好和家扬商讨一下的,也许有适合他的。” “姐夫,你真是我亲姐夫!”沈家扬夸张地擦了擦眼睛,作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你才是我的知音,是我的伯乐!” 花文轩的一番话,也让沈爸爸和沈妈妈一阵意动。 他们当然知道,花文轩之所以这么照顾沈家扬,都是看在沈心棠的份上。他对沈心棠所做的一切,他们全都看在眼里。 虽然当时和夏未菊打过一架后,沈妈妈也是义愤填膺,赌咒立誓说再也不会和花家产生纠葛,可是捺不住花文轩软磨硬泡的功夫,又尤其他一力承诺要帮助沈家扬。沈家扬一直是沈妈妈的一大心病,这块心病甚至远超过沈心棠的终身大事。 何况她当初说要沈心棠和花文轩断绝关系的话,不过是气头上说的话。花文轩各种糖衣炮弹连绵不绝的袭来,村子里的人也常常把她的总裁女婿挂在嘴边,现在沈家找了个阔女婿的事情不胫而走,早就传遍了四乡八里,沈妈妈再要否认也已经来不及。 况且,依沈心棠目前的条件来说,得遇花文轩这样的男人,说高攀真的是一点儿也不为过。 而且刚刚在卧室里面,沈家扬还坚定不移地作了花文轩的后盾,又向父母灌输了一些思想。 当然啦,沈家扬的未来前程,全都系在花文轩身上。 要是沈心棠和花文轩的事黄了,他的未来也跟着黄了。 无论如何,他是一定要促成他姐和花文轩的。 “心棠,文轩他真的很不错,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沈妈妈怯怯地看着沈心棠,试探着说道。“我们不求女婿多英俊多有钱,只要他为人正直,一心一意对你好,我们就放心了。” “妈!”沈心棠要崩溃了,花文轩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啊,把她的家人全都收买了? “好了,算了,我和他的事以后再讨论吧!”沈心棠不打算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她哀求般地看向沈妈妈,“时间不早了,先跟我回去再说好不好?” ☆、第208章 红玫瑰与白玫瑰 ☆ “姐,你现在住的地方多大啊?”沈家扬突然问道。“我们去住得下吗?” “去了你就知道了!”沈心棠对这个总是跟自己唱的反调的弟弟气不打一处来,说话便也横冲直撞的不客气。 “姐夫,你去过吗?那边怎么样?比这里大还是小?”沈家扬从姐姐那里得不到答案,便转向花文轩问道。 “你姐现在住的地方是两室一厅的房子。”花文轩老实答道。 “两室一厅的话,我们一共五个人,要怎么睡啊?”沈家扬望天,装模作样地掰指头算道,“算了,我挺喜欢这里的,爸妈你们要是想去你们去吧,我跟乐婷留下来!” 乐婷脸上顿时一阵羞红,赶紧表明立场说道:“我去姐姐那里!” 沈家扬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一时也有些讪讪的。 沈心棠却已经气乎乎地冲他嚷嚷起来:“那你自己留下来吧!爸、妈,我们走!” “文轩,那我们先去心棠那边看看,你别着急,我会好好劝她的!”沈妈妈和蔼地看着花文轩说道,“我知道你是真的对她好,我也放心把她交给你。谈朋友的时候,哪里有不吵架的?不要因为她跟你闹别扭你就放弃她好不好?你要是不跟心棠结婚的话,我们一家人都不会放过你的!” “妈!”沈心棠狠狠跺脚,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到底走不走?不走我自己走啦!” 她愤愤地说完,又横了花文轩一眼,转身就朝门外冲了出去。 这边花文轩还在笑吟吟地回复沈妈妈的话:“是!妈,我一定会和阿棠结婚的!妈,那我先送你们去阿棠那边,明天我过来接你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吧?”沈妈妈一边朝门口迈步一边问道,“像你们这样做大事的人,应该都是很忙的。” “这段时间确实是有点忙的,哪怕是国家总理来了要召见我,我也是抽不出时间来的。”花文轩笑嘻嘻的又贫嘴起来,“不过,您跟爸来了,我就算是正在和总理谈话,也要马上跟他报告说:报告总理,我要去陪我岳父岳母!” 一席话又把沈妈妈逗乐了,虽然知道是他故意说来凑趣的俏皮话,不过沈妈妈依然觉得很欣慰很开心。 他这么用心,一力地想要讨好岳父岳母,说穿了还不是因为想博得女儿的欢心吗?因为在意那个人,所以爱屋及乌,一心想让她在意的人也跟着开心幸福。 沈妈妈对花文轩是99%的满意,还有那1%的遗憾,是因为他的妈妈和妹妹。 最终,花文轩还是开车把沈爸爸和沈妈妈及沈心棠送到了花园路的小区那边。 乐婷本来也要跟来的,谁知道刚一出门,就被沈家扬拉了回去。 把沈家二老送到公寓门口下面,花文轩向沈爸爸沈妈妈道了晚安,让他们好好睡一觉,明天他会来接他们出去玩。 沈妈妈笑着说了“好”,让他开车小心点。 沈心棠故意别开脸不理他,也不和他说话,一直催促父母赶紧进去。 她看得出来,花文轩对她父母很用心,她父母也很开心,为此她要感谢他。 但同时她又觉得,他是在利用她的父母来绑架她,甚至因为他对她父母过分的好,彰显得她对父母表现很差,似乎是对她的一种讽刺,她心里又极为不爽。 回到家里,差不多快要十二点了。 安排父母洗漱,她把手机从包包里拿了出来。 按亮手机屏幕,上面有一条未读彩信。 打开看时,却是花文轩发来的,是他在ktv时为她一家拍的照片。 最后还附了一句话:“阿棠,今天你真的很美!看着你为别人绽放的美,我终于明白自己还做得不够。我应该让你变得更美。对不起今天说了令你误会难堪的话,下不为例!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好睡一觉,最后再说一声‘生日快乐’,今天真是一个难忘的夜晚。请记得我永远爱你!” 发信时间是两分钟前,想来这家伙是在她们刚上楼后才发的,应该还在楼下没走吧? 沈心棠打开了卧室通往阳台的房门,本来是想看看楼下的情况的,不知道为什么刚一走出去,视线就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对面房间。 对面房间里一片漆黑,不知道是主人没有回家还是已经睡下了。 又看了一眼手机,除了花文轩的彩信外,没有任何未接来电或未读短信。 天边一轮缺了大半的下弦月,明亮而安静地挂在天边。 脑海里突然冒出张爱玲书中的一句话来:“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这句话来?陆白不是红玫瑰,花文轩也不是白玫瑰,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觉得好像要在这两人间做出选择来一样? 她今天晚上,遭遇了两次求婚。一个在拍广告片的时候,一个在唱歌的时候。花文轩当然是认真的,而陆白呢,现在细细回想,拍广告片估计是那厮的烟雾弹,他应该也是在向她求婚。而她,也傻傻地回应说她愿意,还戴上了他给的钻石戒指! 耳边,依稀还回想着他附在她耳畔的低语,他说,“这一次,你再也逃不掉了!” 是因为这样吧,所以她才会突然想起《红玫瑰与白玫瑰》的经典句子来。你你自棠我。 “心棠啊!”妈妈走进了她的房间,在她床畔坐了下来,示意她也过去坐。 沈心棠从阳台上退了回来,乖乖地坐到沈妈妈旁边。 沈妈妈执起她的一只手,轻轻握在了自己的双手中。 “心棠,妈也不说多的,说多了你也不爱听。”沈妈妈爱怜地凝视着她,语重心长地说道,“以前呢,妈一直催着你结婚,说得你烦了,你连话都不爱跟我们讲了。我这个做妈的实在是太差劲了,一点也不了解你的心。不懂你到底想要怎样的生活,也不知道你追求的是什么样的幸福。妈没读过书,只知道一个人的一生,到了什么年纪就做什么事。你也知道,在乡下和在城里是不同的,在我们老家,像你这样年纪的,人家小孩都上小学啦。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心里一直有喜欢的人,以前妈催你,是妈不对,妈向你道歉。可是,现在你已经和花文轩重新和好了,虽然他妈妈和他妹妹比较可恶,但是你想想,妹妹早晚要嫁出去的,你和他结了婚,也不会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的,等以后你们有了小孩,看在小孩的份上,他妈妈慢慢的也会接受你的。 说真的我从来没奢望过我的女婿是花文轩这样的。生得俊心眼也好,你看他不仅是对我和你爸好,对外婆也很孝顺。上次和他妈妈闹僵以后,外婆一直在叹气,说文轩这么好的男孩子,要是就这样分了好可惜。其实我跟你爸爸,真的不求女婿要对我们多孝顺,要对我们多好,我们有儿子儿媳,将来他们孝顺我们就好了。但是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对你好。因为对你好,所以才会对我们家人好。像他那样体面高贵的人,跑到我们家不怕脏不怕累地帮我们干活,也不怕丢脸,带着乡巴佬的我们一起去吃饭去唱歌,又全心全意想帮家扬。你也知道家扬那孩子,谁的话都不听,就只听文轩的,我想着有文轩带着他,家扬将来的日子一定差不了。 心棠,人心都是肉长的,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将心比心是不是?他又没做错什么,做错的只是他蛮不讲理的妈妈和妹妹而已。我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累很辛苦,本来嘛,像他这样做大事情的人,一定是整天都忙个不停的。但是他为了挽回你的心,一直在你身上花时间,这还不算,还要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今天听到他说不陪总理要陪我们的时候,虽然知道他是说笑话,但是心里还是很开心。我嘴上虽然说不求他要对我们多好,但是他真的对我们好,我们也是很欢喜的。 再说了,你等了他十年,现在总算如愿以偿了,现在怎么反而变成你不要他了呢?那十年的时间,又算什么呢?你宁愿让我伤心失望,也不肯顺从我的话去相亲结婚,现在看到好结果了,我也对他很满意,但你最后还是要让我伤心失望…… 心棠,听妈妈的话,抓住他吧!这么好的男人,说真的,虽然你是我女儿,但我真心地说一句,我都觉得有点高攀他。你们年轻人爱不爱的我不懂,但是我也听说过,‘少时夫妻老来伴’,年轻时候爱得要死要活的,一起生活几年后,什么爱不爱的都没有了。你要想到的是,将来你们在一起十年后,二十年后,他还像今天这样一心一意对你好,这样的人,才是值得你托付终生的人!我不求你们大富大贵,我只求你们相亲相爱,互相体谅互相包容,生活过得和和美美的,这样就够了!” ☆、第209章 听妈妈的话 ☆ 沈心棠一直默默地听着妈妈讲话,心里一片思绪如潮。 她从来没有和妈妈安静地坐在一起讨论过类似的话题,妈妈也是第一次语重心长地跟她讲这么多话,而且,妈妈说的字字句句,都是设身处地为她着想,每一句话都那么有道理和说服性。 她心里也明白,花文轩确实对她很好。就像沈妈妈说的那样,她不求女婿对岳父母好,只要对女儿好就行。而在沈心棠心里也一样,就算她的丈夫对她不太好,只要对她的父母尽心就好。 花文轩对她家的付出,她是看在眼里的,当然,对她也没话可说。 今天他把她带到挂有珠帘的房子里去,对于他还记得当年她无意中说过的话,这件事对她的震撼极大。只有当他真的把你放在心里,才会把你曾经的无心之言记在心里,并努力地将她的愿望实现。 未来的事虽然不可预期,但就目前他的表现来看,她再拒绝他真的是很辜负他的一番心意。 外婆喜欢他,妈妈也喜欢他,弟弟也只听他的话,就像妈妈说的那样,年轻的时候才你侬我侬爱死爱活的,等真正走入婚姻后,所有的爱情都死了,真正要坚守的,是日复一日毫无改变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更何况,她一直是爱他的。 “妈,我知道,你说的道理我也都明白。”沈心棠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看向母亲说道,“我怎么会看不到他的好呢?我之所以故意表现出冷淡的样子,其实是因为我给过他妈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当初我回来上海的时候,花文轩又来挽回我,我已经被他动摇了,决定忘掉之前不愉快的事,和他重新开始。不过他妈打电话来,说我要是还要纠缠她儿子,就到村子里去找你们闹,说我不知廉耻勾引她儿子,还谋害她女儿,我一气之下就跟她约定好了,我不会再跟花文轩藕断丝连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沈妈妈恍然大悟道,“我说我家心棠不是这么狠心肠的人,原来是因为这个!心棠,妈想好了,你从小到大,不管什么事情从来没让我们操过心。这一次,就让妈妈为你做点事。我会亲自去跟他妈妈说,请她接受你,不管她要我们做什么,我都会按照她说的去做!” “妈,不要!”沈心棠错愕失声,惊恐地看着母亲,“妈,你又不欠她什么,你干嘛要去做这样的事?其实我和花文轩已经约定好了,只要他能说服他妈来向你道歉,只要他妹妹向我认错,我就和他重修旧好……” “你这傻孩子啊!”沈妈妈用力拍了一下她的后背,不无嗔怪地说道,“上次的事本来就是误会,我要他妈道什么歉啊,不用了不用了!你要他妹妹认什么错?她又不是故意把你推倒的,再说了,冤家宜解不宜结,相信有了这件事以后,她不会再对你怎样了。而且,反正你们也还年轻,孩子以后还能再生的。心棠,听妈妈的,不要因为他妈妈和妹妹的矛盾你就把他推开,婆媳是天敌,世上最难解决的矛盾就是婆婆和媳妇,没有哪个媳妇是让婆婆百分百满意的,不要说是婆婆了,就是自己的父母,也没有对孩子百分百满意的,你看家扬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沈妈妈又不由自主叹了口气。 “妈,话不是这么说,她们污辱我就算了,我真的无所谓。”沈心棠反驳说道,“可是他妈妈对你说那么难听的话,还用那样的言辞威胁我,我受不了!” “啪”的一声,沈妈妈又猛拍了她一记,瞪着她说道:“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文轩一心一意为你着想,也为我们家着想,你也为他多想想。不管怎么说,那是生他养他的妈,你让他那么为难,他才会这么辛苦这么累的!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去洗澡睡觉了,你给文轩打个电话,把你最近冷淡他的原因告诉他,再跟他说清楚,就说你会跟他结婚的。对了,户口本我也带过来了,要不你们明天就去民政局先登记吧?” “妈!”沈心棠吓得从床上跳了下来,赶紧伸手拉起沈妈妈的身子,推着她往浴室方向去,“妈,妈,你先洗澡,我把睡衣找出来给你好不好?我今天好累,明天的事情明天我们再说好不好?” “哎哎,你又来敷衍我……”沈妈妈一再地想要回头争辩,沈心棠都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把她推到浴室,并赶紧把浴室门给关了起来。 洗完澡,沈心棠因为头发还没完全擦干,所以准备看一会儿书再睡觉。 一不小心瞥到枕头边上的哆拉a梦公仔,沈心棠想了想,终是动手将它取了下来,找了一个方便袋,连同上次陆白遥控过来的小飞机,一并装了起来。 想起那枚钻戒还在她钱包里,她又从包包里把钻戒翻了出来。 手机还是一直都没有动静。 她又踱到窗户边,从窗帘缝里往外看去,欣喜地发现,对面房间的灯亮着。 第127节 为什么她会觉得欣喜呢?当她意识到自己产生这种情绪时,她自己也愣住了。 因为对面的窗帘是合上的,她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也无法得知陆白正在做什么。 那么,他应该早已经收到她的短信,也应该看到她的去电了吧?为什么他却毫无反应呢?这一点也不像他的作风啊! 她打开阳台门走了出去,站在阳台上默默地注视了对面好一会儿。有一瞬间,她真的非常期待他能拉开窗帘朝她这边看过来。 但是,任她望眼欲穿,对面房间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有些许的光线,从窗帘缝隙出泄露出来,让她知道,里面应该有他的存在。 没过多会儿,对面的灯灭了。 沈心棠的心跟着这一灭而陷入黑暗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朝房间里冲了进去,然后找到手机,快速地给陆白发了条短信。 “你睡了吗?我看到你房间的灯刚刚还亮着。我之前给你发的短信你看到了吧?我爸妈来上海了,这个周末我应该会陪他们一下,不知道本周的两集剧本能不能赶出来,想事先跟你说一下。” 发完短信,沈心棠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然后,她躺在床上,侧着身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 过了一会儿,陆白回短信来了。 “嗯,知道了,你好好照顾你父母吧,剧本的事情,下周再把进度赶一下就是了。” 沈心棠看到这条短信,一时感到怔愣不解。 感觉他的语气,好像很是淡定无所谓的样子。 对于他之前收到她的短信和打过去电话没接的事情,他连多出的一个解释的一个字眼也没有。 沈心棠的心里莫名地涌上一股失落之情来。 “对了,今天走得匆忙,忘了把行头换下来,还有钻石戒指,下次见面再还给你吧!”她稳了稳心神,接着又发了一条短信。 “衣服不用还了,你留着穿吧!至于戒指,好,那就下次见面再还给我吧!” 沈心棠愣愣地,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回复,心里慢慢涌上一层烦躁与不安的情绪来。 唉,好烦,沈心棠,你到底是怎么了? 直到对面房间的灯暗了下去,陆白这才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倚在窗台上落寞地抽着烟。 今天的广告片拍摄,纯粹是他假公济私而已。 他想给她一个难忘的生日party,他想设下圈套让她上当,他想让她看到他的决心…… 在他补拍完后续的镜头后,才发现沈心棠不见了。拿出手机时,才看到沈心棠的留言。 好端端的,她的父母为什么来了上海? 他给她打电话,电话被切断了。 再打的时候,关机了。 他怒了,丢下摄制组的人,用手机定位追踪系统查到了沈心棠的所在,他悄悄杀了过去。 当他看到花文轩和沈家一家异常和谐地坐在一起时,他又悄悄地退场了。 心心题起她。摄制组那边一个劲儿地给他打电话,今天是他自己说好的,要给沈心棠一个别开生面的生日party,所有人都要配合他,回头他请大家去饭店的,饭店的位置都已经订好了…… 和摄制组的人一起吃了饭,又邀了一些爱玩的人一起去酒吧,不管是吃饭,还是喝酒,他都有些怏怏的,提不起兴致。 花文轩笑语晏晏地和沈家人在一起的场景深深地刺激着他。 这一刻,他没有嫉妒,也没有抓狂,只有一种无奈的平静与怅然。 凭心而论,就算今天花文轩没有在场,只有沈家一家人在,他也不见得有勇气走上前去。 他可以应付沈心棠,无论是捉弄她也好,和她打情骂俏也罢,甚至努力追求她,挖空心思想要骗她答应他的求婚,但是,当事情越接近面前,他却生了怯意。 ☆、第210章 遇到你的真命天女了吗? ☆ 他甚至害怕沈心棠给他打电话说:“我爸妈来上海了,他们要见你一面。”或者是,“我爸妈来上海了,你要不要和花文轩pk一下,看你们谁能得我父母欢心,我就选择谁。” 所以,她后来的电话,他甚至不敢接。 他可以和她周旋,可以讨好她哄她骗她you惑她,但是他没有信心,他也没有那样的想法,想要去获取她家人的好感。虽然他觉得,想要获取他们的好感,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真的好讨厌有没有,结婚是他和她的事,他为什么要去讨好别人? 而且对方还是没什么文化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这要是让他的死党知道了,一不小心让他们看到他格格不入地和沈家的人坐在一起,他们私下里不知道要怎么笑话他呢。 还有他的父母,到时候双方父母见面的时候,又该是一番怎样的场景! 是的,没错,一直是他疏忽了。结婚真的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情。 所以他才说不要结婚嘛。 他曾经因为歉疚或是别的原因,向徐珊求过婚被拒,即使是在当时,他也没有细细地考虑过,两个人真正要结婚组成一个家庭,需要面临哪些考验,要经过哪些必要的步骤。 现在真正面临了,他果然止步不前了。 尤其是,他在从见过沈家父母的饭店里出来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突然给家里拨了一通电话,婉转地表达了他想要结婚的意思。 “你想结婚?”接电话的人是他的母亲,语气中显得有点不信任,“你有结婚的对象了吗?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今年几岁?家是哪里的?职业?家庭背景?发张照片来看看先!” “没有啦,我跟你说着玩的,”面对老妈连珠炮似的提问,他觉得有些头痛。“我就是想问问,我要是想结婚的话,你有什么看法。” “我完全赞成!”老妈有些激动起来,“你看你哥整天沉迷在研究里,也不交女朋友,也不提结婚的事,我都快愁死啦!你要结婚,我举双手双脚赞成啊!我说你这家伙怎么好端端地申请什么外调,还以为你又去跟那一群二世祖鬼混呢,原来是追孩子去了吗?那还等什么,赶紧的,带回家来我跟你爸爸过过眼!” “咳,”他清了清吗,不由自主地感到紧张,“妈你对未来儿媳妇有什么样的期待呢?” “我啊,我当然希望她是漂亮一点的、端庄大方的、有良好的家教、尊敬长辈、性格温和、洁身自爱,哦,当然了,妈妈关注的这些都不是重点啦,只要你们两个两情相悦就好了。”陆妈妈神情显得有些振奋,“儿子,真的遇到你的真命天女了吗?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不到三十五岁绝不结婚的吗?” “我又没说要马上结婚啊,”他一脸愁苦的模样,“我就是先问问。” “那也是啊,既然提到结婚,应该是有交往的女孩子了吧?”陆妈妈兴致盎然地追问道,“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啊,竟然让我们家白白有了想结婚的冲动了?妈妈好想见见呢。” “等过段时间吧,过段时间再带来见你!”他敷衍说道。 “不行,我等不及了,我明天就买机票去上海!”陆妈妈说是风就是雨。 “你别来,她最近出差了,不在上海!”陆白大急,现在还不是时候吧? “哦,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回来就告诉我一声,我先去暗暗考察她一番好了。”陆妈妈笑得有点诡异。 “我知道了,到时候会打电话告诉你的。”他闷闷地说道。 挂了电话,陆白的心情再也好转不起来了。 他突然后悔打那样的电话了,他没有信心让妈妈对沈心棠满意,也没有信心说服沈心棠和他面对即将遭遇的困难,对于他来说,这是一场没有把握的硬仗…… 因为提不起精神,突然便丧失了斗志。 他甚至对自己产生了一种心理暗示,觉得沈心棠和花文轩更适合生活在一起。他们是初恋情人,有牢固的感情基础,又对彼此的家世知根知底,不会让双方父母产生太多的心理落差。 他自认做不到像花文轩那样放下一切骄傲和自尊,事实上,即使是在追求沈心棠的过程中,他一直是霸道的、武断的、为所欲为的,哪怕是为她着想,也是强迫她去做,而从来没想过要迂回婉转的,要低声下气的,要小心翼翼的…… 他永远都要是胜利的一方,他要做掌控全局的王者! 但是,现在,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他有点hold不住了,他不想进攻了,他需要深思…… 第二天一大早的,花文轩就开车过来了,说是先带沈爸和沈妈去吃早餐。 听到敲门声,沈心棠去开门,迎面而来的,是一大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粉色和白色混合搭配,纷嫩馨香,惹人怜爱。 “买花做什么?”沈心棠皱了皱眉,打开门示意他进来。甚甚面话一。 “不是买给你的,是买给咱妈的!”花文轩促狭一笑,抱着花束进来,正换鞋的时候,妈妈听到响声走了出来,笑着向他打招呼:“文轩来啦?” “是啊,我来了,妈!昨晚睡得好吗?”花文轩换了鞋子,大步流星走到沈妈妈面前,献宝似地递出手中的花束,“妈,这是送给你的花,看看你喜不喜欢?” 沈妈妈微微一怔,眼中流露出惊讶疑惑的神色,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送给我的?” “是啊,送给妈妈你的!说起来,我还没送过花给妈妈你呢。”花文轩笑得如日月般明亮耀眼,“妈妈喜欢玫瑰花吗?” “唉哟唉哟!”沈妈妈乐得眉开眼笑,伸手接过花束,真正是心花怒放,“真没想到,一辈子没收到过鲜花的人,到老了还能收到年轻小伙子送的花啊,谢谢你啊,文轩!” “妈妈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您不用说谢的!”花文轩哄完丈母娘后又向岳丈问好:“爸,您昨晚睡得好吗?听说您喜欢看动作片,我这两天抽空给您下载几十部好看的电视剧和电影,到时候您带回去慢慢看,也不用和妈妈抢电视机了,而且还没有广告哦。” “哦哦,不用麻烦的!”沈爸爸憨憨地笑了,脸上的皱纹都变成了一朵花似的。 “不麻烦,只要爸爸你喜欢就好!”花文轩表现得彬彬有礼,接着又说道,“我已经和弟弟通过电话了,本来是想顺路接他们过来的,不过他说他要睡懒觉,早饭不吃了,让我们吃好再过去叫他!” “这个家伙,我来给他打电话!”沈妈妈收起了陶醉的面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喊道。 “妈,算了,偶尔一餐不吃也没关系的。”花文轩却阻止了她,“可能昨晚睡得太晚了吧,贪玩了些。” 他说这句话时,其他几人都不同程度地感到有些尴尬。沈家扬和乐婷两人单独在那边,为什么会睡得晚起不来,总是不免让人产生联想。 “好了好了,爸、妈,你们都准备好了没,我们走吧!”沈心棠赶紧转移话题,化解不必要的尴尬。因为昨晚接受了沈妈妈的教育,花文轩又一早便来献殷勤,逗得父母两心大悦,沈心棠对花文轩的态度好了不少。 “去哪里吃早餐?”她主动问花文轩说道,“你今天真的不忙吗?要是忙的话就不用陪我们了,我会陪我爸妈的。” “公司的事情是挺多的,不过再忙也要有休息的时候啊,何况咱爸咱妈不是过来了吗?”花文轩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她,对于她这样好的转变感到受宠若惊。“我接他们来之前就已经把工作安排好了,我这两天都是自由的,这两天的行程就由我来安排吧,怎么样?” “是你招来的,由你来安排也不为过!”看着他欢天喜地的模样,沈心棠忍不住又想打击他一下。 “那你也是我招来的啊,你怎么不让我安排?”真是给他一点阳光就灿烂,这下子脸皮又厚起来了。 沈心棠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催促道:“快点走吧,好饿!” 一行人下了楼,花文轩开车带他们去了附近那家鼎鼎大名的茶餐厅漱玉楼,点了生煎、小笼包、香菇鸡丝粥,还有几碟小菜,香气四溢,直勾得人食指大动。 沈爸和沈妈挺喜欢这里的粥品,各自喝了两碗粥,吃了一份生煎和小笼包,只吃得满嘴冒油。 吃完早餐,沈心棠提前一步去前台结账,花文轩见状却抢在她前面拦了下来,从钱夹里取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收银员。 “你干什么?早餐的钱我还是付得起的!”沈心棠瞪了他一眼。 “不是说的我招的由我安排么?”他冲她笑笑,却在不经意间看到她打开的钱包里那枚闪闪发光的戒指,他脸上的笑容便慢慢敛了起来。 沈心棠大约也注意到了他的神情,便迅速将钱包合了起来,同时向他解释说道,“这两天没空了,等过两天我空下来了,就把这枚戒指拿去还给人家了。” ☆、第211章 就算是把头发剃光了也好看 ☆ “真的吗?”听她这么说,他又高兴起来,甚至都不打算追问这枚戒指的来历了。突然又想起一件事,他低声说道,“阿棠,我已经知道了,其实就算你不告诉我,我大致也能猜到,你之所以对我这样,一定是我妈跟你说过什么了。你放心吧,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什么啊?你知道什么了?”沈心棠看着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她远远地朝母亲望了一眼,然后问他道,“是我妈昨晚给你打电话了?” 花文轩点头,一边伸手接过收银员找的零钱。 他收零钱的情景又她心中一动,暂时打住了这个话题,产生了新的疑问:“你不是这里的月结客户吗?为什么你现在就在结算了?” “谁说我是这里的月结客户了?”花文轩倒被她说得一头雾水的。 第128节 “不是啊,那有一天,你不是在这里给我叫了一份外卖?”沈心棠仔细地回想当时那位送外卖的言语,他当时是这么说的吧?说是一位姓花的先生,他是这里的vip客户,帐单月结的。 “什么时候?”花文轩也努力地想了想,模棱两可地说道,“是有一次让秘书给你订过外卖,不过不知道有没有这一家,不过她当时是网上订餐,直接在网上支付的,我不是漱玉楼的常客,我并不是这里的vip客户。” ??一时间,无数的问号从沈心棠脑门前飘过。 那一天,貌似是她从派出所出来后,漱玉楼送来的银耳雪莲粥。那个外卖员说是姓花的先生订的,她也从来没怀疑过。 现在看来,那并不是花文轩订的。那么,是陆白? “想什么呢?”见她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花文轩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自然而然地勾住她的肩,一起向沈爸爸沈妈妈走过去,“有时间也不是用来发呆的啊,赶紧走吧!” 离开漱玉楼,花文轩又开车到那边,将沈家扬和乐婷一道接了出来,花文轩说带他们去参观一下他的公司,所有人都欣然叫好。 “我好像还没带你去过我们公司吧?”花文轩一边小心地开着车,一边对沈心棠说道,“带你去看看我的办公室吧!” 车子一路飞驰,周六的早上,路况还算畅通,没过多久就开到了花轩堂公司大楼。 大楼座落在陆家嘴金融中心的一栋大型商务楼里,花轩堂在b区面向商业广场的位置。 时间才刚过九点,公司才刚开始上班营业,暂时还没什么人。 他带着他们从一层参观到五层,介绍了大致的功能分区,花文轩还极大方地说了,看中展品区的什么东西,把编号记下来,回头他找人整理出来,当作礼物送给他们。 可惜花轩堂上海分部专攻女性用品,沈家扬是没戏了,只有借花献佛,让乐婷自己挑选。 乐婷一来还没和沈家扬结婚,二则花文轩和沈心棠也还没结婚,她倒是不太好意思,也只是随便看看,并没有点名要什么。 参观到第四层的vip定制区时,花文轩便想着给沈爸和沈妈也定制一套服装,被沈爸和沈妈拒绝了,刚走出接待室时,正碰上从外面进来的面料推车,花文轩一不小心便撞了上去,撞倒是没撞痛,只是小小受到点惊吓。 “花总裁你没事吧?”推着运料车的女子一头卷曲的秀发轻轻绾起,露出标致的鹅蛋脸,一双眸子晶莹而灵动。她见到车子撞了人,赶紧丢下车把手,担心不已地问道,“有没有撞到你啊?” “没事,没撞到!”花文轩摆了摆手,看了一眼车子上的布料,又温和地看了她一眼,问道,“才刚开始上班,你就忙起来了吗?” “嗯,我前两天刚画了两张图,想做个样板出来看看。”女子伸手轻轻将垂落下来的发丝勾到耳后,眼睛不经意间扫了一圈众人,最后将眼光定格在沈心棠身上,不自觉带点惊叹的神情说道,“哦,这不是花总裁的女朋友吗?” “不是女朋友哦,是未婚妻!”他笑着更正说道,接着又为沈心棠做介绍,“阿棠,这位是我们公司最年轻也最优秀的设计师谢乔,他们都是我们公司的灵魂人物!” “花夫人你好,很高兴见到你!”谢乔主动上前,笑意盈盈地朝沈心棠伸出手来,“真的好羡慕你,你一个人把我们公司上下几十个爱慕总裁的女生都打败了!” 沈心棠也只得伸出手来和她轻轻相握,听她半是说笑半是泛酸地说完那样的话,她略略觉得有点不自在。 “是我运气比较好而已。”她淡然一笑,并没有对方想像中的得意或是炫耀之色。 花文轩也饶有兴致地盯着她,听她平静地说出这句话,脸上竟也漾出一抹与有荣焉的笑来。 参观完所有办公区域,花文轩问沈心棠要不要给妈妈做个脸部保养,再弄个发型,乐婷要不要做个美甲之类的。 沈心棠想着妈妈从来没做过脸部保养,也没弄过发型,于是就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沈心棠和乐婷陪着沈妈妈一起去做脸部保养,花文轩则带着沈爸爸和沈家扬到娱乐区去打球。五楼有设立台球区和桌球区,因为沈爸爸不会打台球,所以三人只有打乒乓球。 因为做脸和做头发花的时间都比较长,花文轩等三人玩了一会儿球玩得累了,他想起说的要给沈家扬介绍投资项目,所以便带着他着手去做这件事了。 做完脸,又做了个发型,等这些结束后,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沈心棠是短发,本来就没什么可折腾的,发型师只是给她的头发挑染了一点颜色,又弄了一点小-波浪卷,让她看上去倒有点芭比娃娃的感觉。虽然说二十七-八岁了再用芭比娃娃来形容有点装嫩的嫌疑,不过因为她本身长得小巧玲珑,巴掌般大的脸,使她整个人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小得多,若说她才二十二三岁,也不会有人质疑的。 乐婷也弄了个大-波浪卷发,看上去整个人更加灵动有神。 变化最大的,当然是沈妈妈。本来略显黯淡毛躁的头发在发型师的一双巧手打理下,不但出现了莹润光泽,还修剪成利落干练的齐耳短发,让沈妈妈看上去年轻了很多。 “妈,你以后就留短发吧,既方便打理,又显得年轻得多。” 做过脸部护理后,沈妈妈的脸上也是泛着莹莹的亮光,整个人都焕发出崭新的神采,沈心棠感同身受,心里既欣慰又心酸。 她主动朝母亲靠了过去,亲昵地挽着沈妈妈,笑着打趣说道:“你看,我们两个是短头发,一会儿我们走出去,人家一定会问,你们是不是两姐妹啊,长得真像!”的的已想声。 沈妈妈“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她也看到了镜中的自己的变化,又被女儿的话逗乐,心里也很是畅快。 “你跟花文轩相处久了,连说话的调调都一样了。”沈妈妈宠溺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尖,虽然对自己的改变很满意,不过她还是小有抱怨地说道,“唉呀真是太受罪了,我屁股都坐得疼死了!” 事情都结束了,沈心棠便带着沈妈妈和乐婷去五楼找花文轩他们。才刚刚走出门口,正好花文轩和沈爸爸等人一起下来了。 三个男人各自盯着自己的妻子或者准妻子,眼中都流露出了一丝惊艳的神情。 “妈,你是不是吃了返老还童丹了,怎么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啊?”花文轩将目光从沈心棠身上收回来,又打量了沈妈妈一番,毫不吝啬地送上他的赞美,不,是溜须拍马。 “是吗?”沈妈妈有些羞赧地笑了笑,枯老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本来死气沉沉的老脸竟然触手丝滑,还带着少有的弹性。“你就会说哄人开心的话。我都一把年纪了,黄土都盖到肩膀了,我是无所谓了。” 沈妈妈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将沈心棠往他面前推,“你看我们心棠做这个发型好不好看?” 花文轩知道沈妈妈这是在为他制造机会,他当然也不会辜负准岳母的一番好意啦。 沈妈妈将沈心棠推到他面前,他就顺势将她一勾,揽了她在肩头,笑得好不满足。 “不用看我也知道的,”花文轩夸大其词的功夫也是一流的,“阿棠就算是把头发剃光了也是很好看的。” “拜托,你能说得再离谱点吗?”沈心棠白了他一眼,努力挣开了他的怀抱,凶巴巴地吼了一句,“都几点了,先找地方吃饭去吧!” “嗯,好,那就先吃饭!”花文轩没再继续与她争执,侧身让开了一条通道,做了个绅士的“请”的手势,“能与三位美丽的女士共进午餐是我的荣幸!” 花文轩幽默而不失风度的言谈举止让一直旁观的乐婷也不由得暗暗注视起他来,沈家扬来了这半天,乐婷甚至都没怎么正眼看过他一下,这让沈家扬感到很郁闷。他上前一步,伸手牵住了乐婷的小手,却昂然直视着前面不看她。 (本来是昨晚设定自动发布的,不知道为嘛总是不成功,给跪了…) ☆、第212章 遵命,老婆大人! ☆ 乐婷不解地扭头看了他一眼,见到他故意板着脸好像很不快的模样,她大约也猜到他是为什么了,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开了。 “怎么了?乐婷你笑什么?”走在前面的沈妈妈听到声音转过头来问道。 “没有,没什么。”乐婷赶紧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只是在想,一会儿吃什么呢?听说有个西湖醋鱼挺有名的,就是不知道酸不酸?” 沈家扬知道她在取笑他,他扭头过去,凑近她耳畔低语了一句什么,乐婷一下子红了脸,低着头不再说话了。沈家扬这才扳回一局,得意地扯动唇角笑了起来。 花轩堂所处的位置本来就是商业区,周围有不少餐饮场所,沈心棠提议说吃西餐,因为沈爸爸和沈妈妈还没吃过西餐。 附近不远处就有一家西餐厅,连车也不用开的,直接就可以走过去了。 花文轩作主替大家一人点了一份套餐,他坐在沈爸爸和沈妈妈中间,沈心棠则和沈家扬小两口坐另一边。 餐点送上来后,花文轩又很仔细耐心地教沈爸爸和沈妈妈使用刀叉切牛排,而沈爸爸和沈妈妈都非常认真虚心地学习着,沈妈妈不知道是因为改变发型后心情愉快还是怎么,她脸上一直挂着笑,即使切牛排的时候差点将肉切飞,她仍是好心情地继续切着,好像这样的经历是她人生里最美好幸福的时刻一般。 吃完饭,花文轩让他们在门口等着,他则步行到公司门口去把车子开过来。 上了车,沈心棠还是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顺便问道:“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啊?” “先不告诉你!”花文轩卖了个关子,又从后视镜中笑对着后座的沈妈妈说道,“妈,你相信我吗?我带你们去好玩的地方!” “相信!”沈妈妈立即配合地回答说道,“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文轩啊,下辈子投生到我们家,做我的儿子好不好?” “妈,不用等下辈子啊,”花文轩又嘴甜地回答道,“你现在也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儿子哦,女婿本来就是半子嘛。” “妈,你别跟他说话啦,人家在开车呢!”沈心棠突然扭过头来,对母亲嗔怪说道。 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了,你看他们这一唱一和的,简直就跟排练好了的一样。 “哦,哦,我知道了。”沈妈妈这才打住了话头,让花文轩好好开车。 车子过了隧道,接着上了南北高架,一路驰骋而去。 直到车子开到沪杭高速g50收费口的时候,沈心棠终于按捺不住问了出来:“怎么出城了?这是要去哪儿?” “上海没什么好玩儿的地方,我们去千岛湖玩儿吧!”车子快速通过自动扣费通道,花文轩这才侧眸对她笑说道。“那里风景不错,要不我们顺便把婚纱照也拍了吧?” 沈心棠心中一跳,想要抢白数落他一番,又怕沈妈妈会不高兴,于是只得敷衍说道,“既然是陪爸妈来玩儿的,那就好好陪他们玩儿,拍婚纱照的事以后再说吧!” “遵命,老婆大人!”花文轩笑得见牙不见眼,心里便如打翻了蜜罐一般,说不出的甜蜜欢喜。 坐在最后座的乐婷便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戳了戳沈家扬的腰,在成功得到后者看过来的眼神后,她动了动嘴唇做了个口型:“听到没,老婆大人!” 那意思便是说,将来也要让沈家扬对她这么俯首贴耳的,一口一个“老婆大人”,沈家扬的脸顿时华丽丽地沉了下来,索性扭头看向窗外,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真是的,我说姐夫你也太没骨气了吧?讨老婆欢心也不必这样吧?好吧,虽然那是我姐,可是你也不要当着乐婷的面做得这么露骨啊! 真是被你害死了! 一路旅程挺长,十二点三刻左右从陆家嘴出发,抵达千岛湖镇时已经将近五点了。 这是一座年轻亮丽的山城,又是一座古老的新城。整座城市三面环水,素有“一城山色半城湖”的美誉。 婷婷声也么。因为是周末,来这里游玩的人很多,到处停车位上都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空气中飘散的都是充盈于耳的欢声笑语。 车子在西园码头停靠下来,坐了四个多小时的车,沈心棠觉得浑身酸痛浑身不适,除了花文轩以外,其他的人都或多或少地打了个盹儿。 下得车来,触目所及的是万顷碧波,湖水清澈、与天同色,极目望去,远处的座座岛屿如披覆覆着绿色植被的陆地露出峥嵘一角,曲水殇殇,湖湾幽深多姿,如一条条蜿蜒的丝带,行走在绿树碧波间。 天高云淡,满目波翠苍澜,开阔的视野令人心神一荡,似乎所有的忧愁烦恼都抛开了,心境也跟着奇异地开阔起来。 深呼吸一口,感觉空气也是那么的新鲜清幽。 沈心棠下了车便被湖中美景吸引了,花文轩下了车后却还小心伺候着把沈爸爸和沈妈妈也都接下车来。 下得车来,乐婷也和沈心棠一样,对着美景陶醉欢呼,一向比较木讷沉默的沈爸爸脸上也露出了赞叹的神情。 花文轩走到车子后面打开了后车盖,从尾厢中拎了几只纸袋子出来,然后又带着他们往下水区走去。 码头边上停靠着两艘白色游艇,花文轩在其中一艘前面停了下来。 未几,一个穿着白色水手服的中年男子从舱里走了出来,看到花文轩一行便扬起了职业性的笑容:“是花文轩先生吗?” “是的!”花文轩点头答应,将手机里的一条信息翻给他看。对方确认后更加热情地招呼起来:“啊,欢迎欢迎,我一直在等您来呢!” 花文轩笑着道了谢,那人便将上船的小台阶放了下来,花文轩等所有人都上了船,他才登上船头。 沈家本来就是行船的,一上船就觉得格外有亲切感。水波荡漾,船儿轻晃,顿时便觉得意兴飞扬起来。 不过,这个游艇又和沈家的行船大不一样,沈家的松木船上只是在顶上搭了一道篷,而这只宽敞的游艇不仅装修豪华,陈设也十分精美。有吧台有卡拉ok厅有休息室,大厅里有电视机冰箱电脑麻将桌,既可以坐在船边看外面风景,也可以在船内自在游玩。 “姐夫,这是你包的船吗?”沈家扬在品鉴完船内设施叹为观止后,问花文轩道,“这样的游艇一天租金多少啊?” “没多少钱,”花文轩轻描淡写地扯开这个话题,“这里的游船五点就结束营业了,我们要到湖心岛上去住,而且有了这只游艇,我们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速度也可以由自己掌控,总是方便一些。怎么样,这里风景不错吧?” “不是不错,是太不错啦!”沈家扬快活地在原地转了个圈,然后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说道,“姐夫,说真心的,我要是个女人,我也会爱上你的!姐夫威武!” 沈家扬激动地拍完马屁,拉着乐婷奔船头甲板上去了。 徜徉在美丽风景之中,当然是好好欣赏一番美景啦,现在谁会把时间花在室内游玩上呢? 游艇破浪而去,在船尾留下一道道波纹。 沈心棠陪着父母上了船头甲板,沈家扬和乐婷则在船周四处嘻笑打闹奔跑着。 花文轩有几个电话要回,顺便打开电脑做了一点事情。 沈家扬拿着手机跑过来,给爸爸妈妈拍照,又让沈心棠给他和乐婷拍照。 第129节 山林如诗,碧波如画,他们就像是撞入仙境的凡夫俗子般,贪婪而迷恋地欣赏着周遭的美景。 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游艇靠近了一处小岛,在码头边缓缓靠岸了。 沈心棠这才意识到花文轩始终没有上船头来,想必他要忙的事情蛮多的。她记得前两天他就说过,这段时间他会比较忙。他这么忙还专程花时间带他们出来玩,又亲自开了这么久的车…… 沈心棠下到船舱去叫花文轩时,发现他竟然靠坐在沙发上,偏着头睡着了。 卸去了清醒时如上战场的刚强坚毅,此时他俊逸的脸上流露出疲惫不堪的神色,几绺柔顺的刘海垂搭下来,覆在光洁宽整的额际,一如他此时完全松懈下来时的样子。 他果然是很累的吧? 昨天晚上,他抱着她说,他也很累,累的时候,想静静地抱着她…… 忽然间沈心棠心中涌上一股心酸之意,这个男人,除了上次她小产后他没好好照顾她外,其他时候,他都一直在努力,就算是阔别多年后的重逢,也是他在主动靠近她,费尽心思地讨好她。 虽然是因为她和夏未菊之间的协议,但是她现在仔细想来,好像一直都是他在努力在付出,而她则一味躲避甚至不惜伤害他,从而让他更累更辛苦。 假如她是真的爱他心疼他,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应该和他在一起,一起想办法,共同去克服不是吗? 其实,她心里也明白,这个世界上,除了花文轩以外,再也找不到比他更爱她的人了。 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陆白的名字。 陆白吗? 陆白啊,陆白! (不好意思,第二更有点晚了) ☆、第213章 求婚(上) ☆ 傍晚时分了,气温已经渐渐转凉了。沈心棠不忍心叫醒花文轩,四下里寻找看看,在休息室里取了一条薄毯,轻轻盖在了他身上。 谁料到他睡眠极浅,饶是她动作轻柔,他还是悚然一惊,瞬间便张开眼来。 “哦?我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么?”他抱歉地笑笑,抬腕看了一下手表,又抬眸看了一眼窗外,问道,“我们靠岸了吗?” “嗯,船长说到温馨岛了。”沈心棠声音轻柔,看到他一脸的倦容感到涩然。“我们是在这里靠岸吗?你累了就再睡一会儿吧!” 花文轩见四下无人,猛地一伸手,将她拉坐进自己怀中,快速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然后满足地笑了笑:“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你,真好!” 沈心棠侧坐在他双腿上,即使隔着两层布料也能感觉到自他身上蔓延而来的滚烫温度,他的大手还拦在她腰间,自他的掌中也源源不断地透出热力来。 自从上次她搬离他的住处发生争吵后,两人再也没有过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湖光山色中,她的脸颊如蒙上了一层薄雾般如梦似幻,嫣红的双唇如上了釉彩般闪动着诱人的光芒,怀中的娇躯柔弱无骨,鼻中时时可嗅到她身上的阵阵幽香。 花文轩紧紧盯着她的双唇,似乎连眼睛都直了。须臾,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下腹处一阵阵燥热起来,似乎某处被人催化过一样,瞬间挺立起来。 因为对他产生了愧疚与心疼的情绪,他拉她坐在自己腿上以及窃香偷吻,她也没有特别抗拒,只是在接触到他火辣辣的眼光时,她有些害羞地轻垂下了脑袋,及至感觉到他下身处似有异物喷薄而起,她这才惊觉起来,忙忙地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迅速往舱门方向移动。 “我……我们上岛吧!”她像是受到惊吓,又带点羞赧和防备的神情,结结巴巴地说道。 也正在此时,从岸上传来一个女子清亮的声音:“船上是花文轩花先生一家吗?” 却是岛上的接引人员来了。 虽然还不到六点,但岛上山木葱笼,有遮天蔽日之势,步入岛屿深处,天色便越发黯淡下来,幸而岛上有开发商承建做了度假村,道路两旁的草丛中,每隔一段距离安装着莹莹弱光的小路灯,勉强照见青石铺就的小路。 千岛湖是著名景区,一到黄金周就人气爆棚,无论是游船还是住宿抑或吃饭,都是扎堆地来,住宿的地方不预订就麻烦了,吃饭游船都得排队,所以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提前包船才是最省时省心的捷径。 花文轩订的房间是温馨岛上的湖边小木屋,都是独栋建筑,每间木屋都是亲水性质,不仅推窗见湖,坐在后门阳台之上,双腿穿过栏杆空隙,可以直接在湖水中濯荡双足,山间静谧,月色朦胧,湖水温柔,一切都是那么的诗情画意。 接引人员用小型浏览车将他们一行六人沿着湖岸开进,湖岸边上,都是一栋栋的小木屋,接引人员伸出纤纤素手,指着缓缓经过的小木屋说道,“这三间30、31、32紧挨着的,就是花先生你订的房间。” 然后,车子在最里面那间32号房停了下来,接引人员把房门打开,又拿了三把钥匙给花文轩,“花先生,钥匙都交给你,我们这边的交接任务完成啦,那我就先走了!祝您及您的家人入住愉快!” 小木屋里,铺着细腻亮洁的大理石地板,客厅里摆着藤艺桌椅,带转角的布艺沙发、壁挂电视、麻将桌、玻璃橱窗的储物柜、立式空调,窗檐上还挂了一盏风铃,清风徐来,风铃就呜咽作响。 小木屋面积不大,大约五六十个平方左右,客厅约有二十平米左右,卫生间和浴室约十来个平方,卧室倒是挺宽敞的,加上一个全景式的大阳台…… 花文轩把手中的纸袋子放下,稍稍打开袋子检视了一下,一一分发给众人:“明天我们要爬山登岛,所以我随意地给大家准备了一套运动服和鞋子,大家凑合着穿一下吧!” “你早点跟我说今天要来这里多好,”沈心棠接过她那一份时不无抱怨地说道,“我可以把自己的衣服带来的!” “你不知道你老公我是做什么的吗?”花文轩伸手轻弹了一下她额头,嗔了她一句,“花轩堂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衣服啦,只要你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穿新衣服不重样都可以!” “唉哟你干嘛啦?”沈心棠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拜托你不要乱讲话,谁跟你是老婆老公的!” 不过也真奇怪,明明是花文轩在欺负她,她的家人却全都视若无睹一般,还颇感欣慰地偷笑了起来。 她做人有这么差劲吗,居然众叛亲离到这种地步! “至于房间的话,”花文轩扫视了一眼卧室的方向,又把目光转向沈心棠。沈心棠似乎生怕他说出什么让人尴尬的话来,她抢先说道,“我和乐婷睡一间好了!” 那边沈家扬却不干了:“姐,乐婷是我的!” 乐婷羞得脸都红到了脖子根,悄悄朝沈心棠的方向移动了几步,坚决地表明立场说道:“我要跟姐姐住一起!” “哎,姐,哪有你这样的?难道你让我和姐夫住在一起么?”沈家扬跟老姐讨价还价说道,“两个大男人住一起,那也太……那啥了吧?乐婷,你过来!” “哼,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我不是太没面子了吗?”乐婷朝他扮了个鬼脸,反而更加往沈心棠身后躲了。 “咳咳,”花文轩清了清嗓,目光深沉地瞟了沈心棠两眼,这才扫视了大家一眼说道:“大家都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吧!房间的事,等吃好饭回来再分配吧!” 所有人都没有异议,于是各自放下东西,锁了门,往餐饮部方向移步而去。 吃饭的地方在度假村的中心地带,也是临湖而建的,有一部分还延伸进了湖中,看上去像是漂浮在水上一样。 千岛湖产鱼,因此这里的特色菜多半都是和鱼有关的。红烧鱼头、清蒸桂鱼、炖笋、糖醋小排、山鸡煲、沸腾鱼片、八宝蟹、凉拌野菜…… 看上去倒是挺丰盛的,可惜都是苏杭口味,大家都有些吃不来,勉强吃了一点。 度假村七点到八点还有些娱乐节目,有歌舞表演,还有魔术表演、茶艺表演。 沈爸爸和沈妈妈比较喜欢热闹,沈心棠便说去看表演。 一行六个人去看表演的,表演厅不大,不过三米高台,台下的观众都围坐在各自的圆桌前,可以点一杯咖啡或冰饮,或是嗑点瓜子。 沈爸爸和沈妈妈都看得津津有味,连沈心棠也不知不觉投入进去了,看现场确实挺有气氛的。 不过,沈家扬和乐婷却只看了一会儿就离场了,沈心棠还是无意中转过头去才发现的。 正是情人热恋初期,很适合沐浴在月光下,漫步在湖边说着旖旎情话。 这时台上一个年轻人正在表演读心术的魔术,他要邀请嘉宾上台和他合作。当他询问台下有没有志愿者时,坐在沈心棠旁边的花文轩高举起手并站起身来。 “好,那边那位高大帅气的男生!”魔术师用手指着花文轩的方向,“麻烦你请上台来!” 花文轩依言走上台去,那个魔术师说让他自我介绍一下,但花文轩还没开口说话,那魔术师却阻止了他:“等等等等,你不用告诉我你是谁,让我来猜一猜。你姓花,是不是?” 花文轩点头说“是”。 “好,花先生,你应该是从上海过来的是吧?” “是的!” “你是和家人一起来的,一共来了六个人,三男三女,对不对?” “对!”晚晚他休一。 所有的目光都朝沈心棠这一桌看了过来,但他们很快发现桌前只有三个人坐着,不由得有些质疑起魔术师的功力来。 不过,沈爸爸和沈妈妈却觉得无比神奇,因为这个魔术师完全猜对了。 沈心棠一开始是有些不屑的,因为,花文轩好歹算是名人了,说不定这位魔术师认出他来了呢?猜到从上海来也不难,因为周末从上海杭州过来的游客相当多,说三男三女的话,也许他之前有留意到这里也说不定。 魔术不就是障眼法么? “好,花先生,来,请你在这张纸上写下一句话,不管是什么都可以,不过关键是,千万不要让我看到!” 沈爸和沈妈啧啧稀奇间,魔术师已经拿了纸笔,背转身子,让花文轩写字,并且让他写好后折起来,不能让对方看见。 花文轩依言写好,然后把纸张叠好,再交给了魔术师。 魔术师便用记号笔在叠好的纸条上面作了个记号,接着放进一个盒子里,然后,将盒子盖上。 他又用记号笔在另一张空白的纸张上笔走游龙,很快就写好了他要写的东西。然后,他同样地把纸张折了起来,最后,扫视了一眼现场观众,学着刘谦的口吻神秘兮兮地说了一句:“各位,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请灯光打到第14号桌上的年轻女士身上。” (晚上更新时间不定,尤其是嫣红童鞋,不用再等第二更的哦,明天一起看也行的,最近我也忙累起来,不过我还是尽力保持两更,感谢大家的共同努力,让本书得以在评论榜上取得好名次,感动得热泪盈眶啊有木有,再次表示感谢!) ☆、第214章 求婚(下) ☆ 场中灯光亮起,高亮度镭射灯聚焦在沈心棠身上,所有的目光都朝她射-了过来。 “沈心棠小姐是吧?麻烦沈小姐上台来一下好吗?”魔术师目光殷切地注视着她。 沈心棠无奈,只能站起身来,款款朝台上走去。 沈心棠站上了舞台,与花文轩并肩而立。 魔术师将他写好的纸张递给沈心棠,示意她将纸张上的字句念出来。 沈心棠打开看时,见上面写的是:“请大家帮忙,我希望今晚能向沈心棠求婚成功!” 沈心棠一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她愣愣地看了一眼魔术师,又转眸瞅了瞅花文轩,后者目光含笑,一副气定神闲不关他事的模样。 “念啊!”魔术师催促沈心棠道。 台下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引颈以待好戏。 沈心棠却紧张不安地望了一眼台下,又求助般地看向魔术师,魔术师无奈,只得笑着解围说道:“看样子沈小姐比较紧张啊,没关系,那麻烦沈小姐把刚才我放进盒子里的纸条还给我吧!” “什么纸条?我没拿!”沈心棠一头雾水。 “谁说的?这不是吗?”魔术师在她后脑勺处一抓,他的手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叠好的纸条,纸条上方的黑色圆圈标记异常醒目。 然后,魔术师拿着纸条噔噔噔跑下台,给前面几张桌子的人一一过目,让他们确认就是之前他放进盒子里的纸条,然后,他将自己写的纸条和花文轩的纸条分别交给前排首尾两桌相隔甚远的两个人,让他们分别念出上面的句子。 结果,两边都是一模一样的,“请大家帮忙,我希望今晚能向沈心棠求婚成功!” 这时,台上的花文轩终于动了,他朝沈心棠单膝跪了下来,手里捧着一只红色的心形首饰盒,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璀璨夺目的钻石戒指,异常虔诚地说道:“阿棠,嫁给我吧!” 沈心棠惊愕得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那位魔术师却带头鼓动起来,大喊道:“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一开始只有几个人的声音,然后是一群人的声音,到后来,所有声音汇成一股巨大的声浪,在狭小的表演厅里回荡盘旋,一重接一重的“嫁给他”的声音撞击着耳膜,刺激得沈心棠愈加紧张恐慌。 此时,魔术师对着天空弹了个响指,顿时从舞台上方纷纷扬扬飘落起了雪花,后台的背景音乐也响了起来,却是张信哲的《做你的男人》。 “东京 纽约 每个地点,带你去坐幸福的地下铁。散步 逛街 找点音乐,累了我就帮你提高跟鞋。塞车 停电 哪怕下雪,每天都要和你过情人节…… ……做你的男人24个小时不睡觉,让胆小的你在黑夜中也会有个依靠。就算有一天爱会变少 人会变老,就算没告诉过你也知道,下辈子还要和你遇到。” 沸腾如潮的鼓噪声还在持续着,漫天飞扬的人造雪花洒落在两人头上、肩上,仿佛刹那白头。她还记得曾经看到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年夫妇,虽然脚步蹒跚身形佝偻,却互相紧握着手,彼此相携前行,那一幕,她曾觉得,比任何花前月下的场景还要唯美浪漫,令人感动。 悠远的时光长河里,是谁执子之手,亲眼见证青丝如蔓褪变成一头银发?即使她已消减了容颜青春不在,他仍不离不弃守在身旁恩爱如昔? 就好比此刻,他单膝跪在那里,脸上是庄重而虔诚的神情,眼底是那般坚毅而渴切之色,而他头上已覆满白雪,仿佛在鉴证着哪怕老去的那一日,他依然怀着年轻时般热恋的心,拳拳包-围着她。 青春年少时光,他在河边树影里吻她;十年光阴,将少年稚嫩的眉眼染熟,他已功成名就,却毫不顾忌媒体舆论,肆无忌惮地在公众场合向她大胆示爱…… 第130节 因为早已经下定决心,因为对未来自信满满,因为他已经无所畏惧…… 他的一切行为,都在昭示着他对她热烈的爱,他恨不得天下人知道,她就是他的爱人。 一瞬间沈心棠心里便汩汩地涌上了热流,眼里已经蒸腾上了迷蒙的泪雾。 人生有多少人如此幸运,从最初相识相恋,再到猝然别离,再到意外重逢,然后结下婚盟,从此相伴终老?中中魔姐台。 沈心棠,不要再犹豫,这样的幸福,有几人能够拥有? 抒情悠扬的歌声中,漫天飞舞的雪花下,沈心棠弯下身子,伸出双手将他扶了起来。 “你别跪啦,小心又上娱乐头条了。”她想哭又想笑,眼中含着盈盈泪光,脸上却焕发着耀眼的神采。“我答应你!” 花文轩这才跟着站起身来,一脸狂喜地看着她:“真的吗?你真的答应嫁给我了?你再说一遍!” 台下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她。 “是,我答应你了,我们结婚吧!”她扬起脸,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似乎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台下顿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同时伴着兴奋的口哨声及搞怪的声音。 “天啊,阿棠,我……我终于等到了!”花文轩的声音也有些激动,望着她的双眼中泛出巨大的喜悦。 他从首饰盒里取出戒掉,伸手拉过她的左手,将戒掉慢慢套进了她的无名指上,然后,向上抬高她的手指,他低下头来,轻轻在她手背上烙下火热的一吻。 “舌吻!舌吻!舌吻!”台下不知道什么人开始起哄,接着便有无数人加入进来,跟着鼓动着大叫道:“舌吻!舌吻!” 沈心棠一看情形不妙,转身便要往台下跑,却被花文轩一把抓住她,手势快速利落,沈心棠还没反应过来,她的身体和脑袋就被人钳制住,然后一张湿润柔软的唇便紧紧地贴了上来。 台下还在起哄大叫着,这次起哄的内容又有所不同,这次的内容是:“吉时已到,送入洞房!送入洞房!” 花文轩松开她来,转身朝台下三鞠躬,真诚地向观众道谢:“谢谢大家!感谢大家的热情支持!我——花文轩,终于求婚成功啦!我和我的初恋女友就要修成正果啦!祝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啦!” 台下又是一片如雷的掌声,瞬间淹没了每一个角落。 本来台下大约只坐了六成的观众,这时外面的人听到里面的响动,纷纷涌了进来,没多会儿便将整个座位占满,有的来晚的还只能站在走道上,纷纷打听着原委,然后也加入了祝福的行列。 花文轩牵着沈心棠的手又隆重地向魔术师道了谢,这才将舞台重新交给魔术师,两人一起下得台来。 在大家的鼓噪推攘下,花文轩和沈心棠不得不离开了演艺厅。 出得演艺厅来,外面空旷而安静的环境让人顿时呼吸一畅。 花文轩停下脚步,转头凝视着她,右手手指轻柔地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阿棠,你是真的答应了吧?不会只是一时冲动吧?”他眼中略带隐忧,生恐她是因为一时权宜,为了应付他才勉强答应的。 “难道你是一时冲动才向我求婚的吗?”她反问他。 “当然不是!”他手上微微用力,将她的手紧了紧,“是我求婚得太晚,我们已经浪费了十年的时间。阿棠,谢谢你!我知道我的准备工作还做得不够,我还没把答应你的事解决,但是希望你能够谅解,我这段时间确实是比较忙,我本来打算忙好这一段就处理那件事的,但是我真的很害怕你会就这样从我身边溜走,那个陆白,真的是一个很强劲的竞争对手……” “文轩!”她反手捏了捏他的手,叹息般地说道,“不如我们来约定一下,之前我们说过的事,关于你妈妈和你妹妹的事,我们就揭过不提了吧?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了,你工作这么辛苦这么累,我不能帮你的忙就算了,至少不要再给你增添麻烦。那作为交换,你也不要再对陆白其人耿耿于怀了,我和他之间……”她顿了顿,稍加思索后说道,“我们只是工作伙伴关系而已,他其实……大概是太空虚了吧,所以捉弄我玩儿的。” 是的,从这一刻起,无论陆白对她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也无论她是否曾经动摇过,她都已经下定决心,重新让自己走上正轨来。她的心里眼里,只能有花文轩一个人的存在。 陆白,在我的生命中,你根本就不应该出现的。你是那样跳脱无羁的一个人,我是如此呆板无趣的一个人,我们从来就不应该有所交集的。 就这样重新走向平行线吧,让喧嚣的继续喧嚣,让平静的永远平静。 “真的吗?你不计较我妈妈和敏萱的事了吗?”今天可真是惊喜连连啊,花文轩快活得都快要飞上天空一般。“阿棠,谢谢你!你真好!来吧,投入我宽大温暖的怀抱中,从此替你遮风挡雨,许你一世岁月静好!” ☆、第215章 此时此刻结成双 ☆ 花文轩因着无尽的欢喜,便松开了她的手,敞开双臂,做出一副豪迈牺牲的模样来。 沈心棠看着他装腔作势的模样,不由笑着伸手给了他一记粉拳。然后他便趁机双臂一合,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中。 此时沈爸爸和沈妈妈也出来了,看着他们相拥相依的温馨情景,彼此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便又识趣地转过身去了。 不过,花文轩却眼尖地看到了沈爸爸沈妈妈,一时间也略略觉得有点尴尬,他掩饰着清了清嗓,松手放开了她,朝沈爸爸沈妈妈喊了声:“爸、妈!” 他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沈心棠又亲又抱的,沈爸爸和沈妈妈毕竟是生在乡下长在乡下的老一辈,花文轩担心他们会有意见,所以这时心里颇有些忐忑的。 沈心棠听到他的喊声,便也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端正了神态笔直站着。 “哦,我和你妈上了年纪,觉得有点困了,我们想先回去睡觉了。”沈爸爸也觉得有点尴尬,虽然现在风气比较开放,但是看到自己的女儿和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那样卿卿我我,沈爸爸也有点羞噪。他倒不是反对,只是觉得自己和老伴的存在,真正是太碍事了。他们索性回自己房中看电视睡觉,倒放任了女儿女婿自由自在去花前月下了。 “好,那我送你们过去。”花文轩大略也能猜到准岳父的意思,便欣然应允了。 把沈爸爸和沈妈妈送回小木屋后,花文轩将装着沈心棠衣物的纸袋拿好,便和沈心棠信步并肩往湖边慢慢走去。 天边有月如钩,盈盈照着地上万顷碧波,湖水柔美,清风徐来,仿佛婴儿的小手轻轻抚摸着人们的脸庞。 因为花文轩订下的三间小木屋都是连在一处的,而这里的小木屋都是沿河岸每隔一段距离建造的,所以他们沿着湖边走了没多久,就又看见了一栋小木屋。 “先把东西放在房间里吧!”花文轩在小木屋前面停了下来,指了指手中的纸袋说道。 “不用了,给我拿着吧!”沈心棠伸手要从他手中抢过纸袋,却被他藏在了身后。 “你在怕什么?”花文轩目光幽亮,又很是不解地看着她,“我们已经是决定共度一生的人了,而且,我们又不是没在一起过。再说了,如此良辰美景,又怎能就这样白白辜负呢?”说着,他又低下头来,凑近她耳畔说道:“你没听他们说吗,要送入洞房呢!” 沈心棠的脸顿时便腾地红了起来,好在夜色溶溶,他也看不清楚她的脸色。 “你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啊?”她羞恼起来,瞪了他一眼,“不是说散步吗?你是不是觉得累了,下午的时候你还在船上打瞌睡呢,我看你要不就先去睡觉吧,明天还得打起精神游湖呢不是吗?” “好啊,你陪我一起睡!”他涎着脸笑了起来,不由分说伸手扣住了她一只胳膊,另一只手便摸钥匙开门。 “谁要跟你一起……”沈心棠又羞又急,正挣扎着用力往外拉扯,但口里的话语还没说完,嘴巴就在花文轩按亮房间的灯后合了起来。 这间小木屋和之前见到的那一间也是一样的布局构造,所不同的是,从门口通往卧室的路上,铺洒着一层细密金黄的桂花花蕊,在这条花蕊小径的边缘线上,缀以娇嫩的红玫瑰花瓣。 文文腔欢搂。正是桂花飘香时节,房门一开,顿时便有馥郁的桂香扑鼻,盈盈充满鼻间。 “好香啊!”她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 “‘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世间名花,唯桂花才堪称‘天香’,”他松开了她的手,自顾自地脱下鞋子,赤足踩上了花径,然后,转身,面向着她,朝她伸出手来。“想不想试试看,踩在桂花细蕊上的感觉?” 轻脚踏在花蕊上,了无声息。只有细碎浓腻的香味,越发铺展绵逸开来。 “天有惜花意,人有怜花情,你知不知道要怜香惜玉意啊!”心思千回百转,终只是化作一句娇嗔。她也脱了鞋子,光着脚踩上了桂花铺就的小径上。“桂花在哭泣了你听到没有?” “你没听说过那首诗吗?‘昨日看花花灼灼, 今朝看花花欲落。不如尽此花下欢,莫待春风总吹却。’”他固执地伸手牵过她的手,附庸风雅地吟起诗来,“你看,连古人都说要与花同欢,省得被风吹落了也是陷入泥泞任人践踏。对了,你会跳华尔兹吗?” 他一边问着,一边伸手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点播了一曲圆舞曲。 “我跳得不好。”她轻蹙眉头,但看到他这么好的兴致又不免被他感染了一番。 “没关系,我可以带着你跳。” 他伸出手来,一手托着她的腰,另一手托着她的手,轻踩舞步,前进、后退、旋转,先不动声色地把门关上,再悠悠然地慢慢地往卧室方向移动。 舞曲轻柔舒缓,如月光下水流轻轻流过溪涧,又如清风徐徐抚过柳梢,直弄得人心里软软的。而随着他们的舞步转动,他们的周围也随之漾出愈加芬芳喷薄的香气,直熏得人如痴如醉。 她是为花香而醉,他却是因为贪看她的容颜而醉。 她知道他在看她,她又不好意思和他直视,听说最礼貌的对视方式,是看着对方衬衣的第二颗钮扣。 他的衬衣第一颗钮扣已经解落开来,露出精致的锁骨与麦芽色的肤色。 他扶着她腰际的大手一片火热,直欲将她的腰际灼化一般。而他与她相握的另一只手也是一样,带着不同寻常的火热温度,她觉得自己都快要被融化一般。 而他的脚步不知不觉地也慢了下来,一步步引领着她到了卧室门边,他屈起肘来,不动声色地将房门撞开。 房门开处,里面也并没有开灯,但房间处处却跳跃着炙热的火苗。 沿着墙角一圈燃了一排蜡烛,在房中大床的中央也毕剥燃烧着一圈蜡烛,是一排圈成心形的白色蜡烛,已经燃了一半。 为以防蜡油滴下来造成意外,蜡烛底下铺了一层防火的布料。 除此之外,还在床的两头,各悬了一面水晶珠帘,水晶剔透,从各个切面折射出熠熠的光线,别有一番朦胧迷离的美丽韵致。 “只恐夜深花睡去, 故烧高烛照红妆。”他松开她来,伸手轻轻捧起她的脸,眼里一片迷蒙温柔。“良辰美景莫相负,此时此刻结成双。” 他的歪诗吟完,柔软温润的双唇便情不自禁地贴上了她的。 沈心棠也有点迷醉,不由自主地紧抓住他背上的衣料,任他温柔采撷,与他缠绵共舞。 却就在这时,沈心棠放在牛仔裤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沈心棠瞬间便从迷醉之中清醒过来。 她垂下手来,准备去掏口袋里的手机,却被他伸手按住:“不要管它!” “万一是家扬打电话来,他找不到回来的路……”她却微微伸手撑开他,有点羞窘却又松了口气般。 “那就让他多等会儿!”他脸色不虞,霸道地将她扣在身前,重又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疯狂而猛烈,直要吻得她透不过气来。沈心棠只得任由手机不停地响着,双手紧攀着他的身体,在他的引领下与他互相纠缠互相需索。 手机铃声终于停下来告一段落,而他也已经将她迫至床边,沈心棠的身体变得瘫软起来,她的口中不由自主发出一声诱人的吟逸之声,这致命的娇吟声越发激起了花文轩苦苦压抑着的心理欲望。 但是,床上还燃着蜡烛,想要借用这块地方,还得先把这碍事的东西挪开。 花文轩此时有些后悔弄这些布置,本来是极好的气氛,现在却不得不先停下来清理现场。 “你稍等一下,我把这些蜡烛先灭掉。”他气喘吁吁地放开了她,烛光掩映下她红唇滟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而他的眼中,也已经满是晴欲之色。 沈心棠一脸娇羞,低垂着头借口去卫生间先避了出去。 花文轩已经迫不及待去灭蜡烛的火苗了,只有灭了蜡烛上的火,他身体里的欲-火才能得以平息。 而正在他处理蜡烛的时候,沈心棠的手机再度响了起来。 这一次,他想再要阻止,已经是鞭长莫及了。 沈心棠还没来得及走进卫生间,就已经将手机摸了出来。 来电显示上是“陆践人”三个字。 她心中猛地一跳。 正犹豫着要不要接他的电话,却见花文轩已经灭掉了烛火转过身来看她,为了不想表现出她坦荡无惧的模样,她一边接起电话一边走进了卫生间。 “喂?”她站在盥洗台前,一手只撑着大理石台面,一边镇定自若地应答道。 “你现在在哪里?”电话那头,陆白的声音显得急促而凌乱。 “有事吗?”她反问。 “快点告诉我在哪里?!”陆白发疯一般咆哮起来,似乎带着震天的愠怒,“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能找得到你!你是不是和花文轩在一起,是不是?” 陆白的声音轰然猛烈,如夏日里的沉闷雷声,直撞击得她耳膜泛疼。 ☆、第216章 你这是劈腿你知不知道? ☆ “是,我和他在一起。”沈心棠回答得坦白而直接,“他今晚又向我求婚了,我答应他了。” 第131节 “所以呢?你今天晚上就打算和他睡在一起吗?” 他的问题直接而露骨,一时间将沈心棠噎在当场。 “陆总监,我想这是我的私事吧?”她整理了一下心情,对于他这样的-逼问感到反感。“我和他是不是睡在一起,不是您该干涉的范围吧?” “女人,你是不是忘了,你已经答应过我的求婚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狂吼起来,“你想一脚踏两船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的求婚了?”沈心棠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突然想起来上次拍广告片的事,她深吸了口气,辩解说道,“陆总监,上次在虹口溜冰场的时候,你说那只是在拍广告片而已!” “是不是广告片,你看过就知道了!”他不无威胁地喊道,“我知道你在千岛湖上,告诉我是哪座岛,我马上去找你!你记得,不许让他碰你,否则,我杀了他!” “你是疯了吧?”沈心棠惊恐地瞪大了双眼,撑着流理台的左手差点软滑下去。“陆白,你是不是喝酒了?还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你别过来,就当是我求你好不好?花文轩他爱我,我爱的人也是他,我和他在一起很幸福,我们也会一直开心幸福下去……” “那我呢?”一如受伤的猎豹般,陆白带着无比沉痛的语气问道,“你们是幸福了,那我就该不幸吗?我是不是对你说过,我就见不得人家开心快活!尤其是,这种开心快活还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我……” 陆白的话还没说完,卫生间的门已经被怦地一声推开,花文轩紧绷着脸,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抢过沈心棠的手机,然后放在耳畔,对着手机话筒说道:“陆白先生,请以后不要再打电话来骚扰我的未婚妻!明天,我就会和她去民政局登记,申请成为合法夫妻,如果你再纠缠我妻子的话,我会告你第三者插足破坏别人家庭的!” 花文轩冷冷地说完,也不给陆白说话的机会,直接将手机切断了通话,这还不解气,他又索性将她的手机给关了机,然后,眼神阴鸷地望着她,大手一伸,紧扣着她的手腕便将她猛力往自己身前一拉,迅猛地低下头来,双唇准确无误地攫住了她的双唇。 辗转厮磨、舔吮、深入,他带着强烈的危险气息,时而温柔地轻轻摩挲,更多的时候却是粗鲁而狂野的,不容她反抗和逃避的,一寸寸蚕食着她口中的每一处领土。 然而,美好的气氛早已破坏殆尽,沈心棠此时已经没有心情与他缠绵纠缠,她不停地用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极力想要争取说话的权利,而他却牢牢地扣紧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紧勾着她的腰部,使劲将她按压向他的身体,亲密无意地贴合在了一处。 沈心棠几经挣扎未果,不经意的一瞥,让她猛地想起腕上的防狼手表。 只是仅仅地这样侵占了她口中的城池,花文轩觉得已经不能满足他的需要了,他浑身像是燃烧着的熊熊火焰,极需那冰凉清新的雨露来浇灭。他身子微弯,顺势将她打横抱起,大踏步朝卧室里大床方向走去。 珠帘丁铃,他的身子过处,正好撞破了一排珠帘,发出清脆玲珑的响声。 “文轩,你放开我!”她在他臂弯里踢打挣扎着,一脸忧心忡忡,“我们好好谈一谈!你不了解陆白那个人……” “不要跟我提那个姓陆的!”他将她往床上一扔,同时快速地解着衬衣上的钮扣,眼中露出狰狞狠戾的光,“阿棠,你自己说,我到底对你怎么样?我精心布置这一切,我向你求婚成功了,我真的很开心,在这么浪漫的气氛下,我想和你经历一场难忘的回忆,你不愿意吗?他刚才给你打电话说什么了?叫你不要跟我在一起是不是?他算什么东西?你为什么那么在意他?” “我没有……”沈心棠被他怒气冲冲的质问吓得瑟缩起来,看着他身上衬衣越解越开,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然后,一个翻身,滚落到了大床另一边的地上,作出一副防备的姿势,“文轩,冷静点,听我说,我已经答应了你的求婚了,我不会变的。我也知道,你对我很好,我很珍惜。不过,陆白真的是个bt,你如果不介意的话,不妨安静地坐下来,听我细细跟你讲他所做过的一系列bt行径。他刚才跟我说……” 他说要是花文轩碰了她,他会杀了对方。 沈心棠不会忘记,一直失踪不见的林朗,陆白那么轻描淡写地说着,他把对方杀了。他坦然承认自己的罪恶,却依然逍遥法外,这样的人,说出要对花文轩生命作出威胁的话,她不敢掉以轻心。 “他跟你说什么?”花文轩一把扯开了所有衣扣,胡乱地将衬衣脱下来,扔在了床上,光裸着上身,直勾勾地盯着她。 “你先坐下来,你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说!”沈心棠双手温柔地向他打着手势,企图安抚住他的情绪。 “不要,我们先做完后,你再慢慢跟我说不迟。”他邪佞一笑,一个利落的跳马,他单手撑着床沿,一记猛地起跳,他便纵身落到了她面前,抓住她便将她往床上重重一压。“你是我的,以前是,现在是,将来永远都是!” 他火热的唇严严实实地封上了她的,一只手压制着她挥舞乱动的双手,另一只手则从她的衣服下摆中探了进去,从她的腰际线上一路绵延上去,最后停在了她后背文胸暗扣处,伸手轻轻一弹,便轻而易举地弹开了她的文胸扣带。 她的玉背肌肤光滑细腻,让他情不自禁地在那里流连爱抚了一番,再才慢慢转移到前面,轻轻覆上那一团丰盈柔软。 而就在此时,他陡觉手臂处一麻,仿佛遭到电击般轰然袭来,他不可思议地瞟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处,紧接着眼前一黑,咕咚一声仰头栽倒了下去,临闭眼时,他震惊不已地说了三个字:“你竟然……” 话未说完,他已经昏迷过去了。 沈心棠这才完全松懈下来,躺倒在绵软的大床上,重重地吸了口气。 她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他说,你竟然用我送你的防狼手表来对付我! 他的一只手还压在她高耸的胸部上,她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从她衣内褪出来,然后重新系好内衣暗扣,又小心地推开他的腿部,从他身下抽出蚕丝被来,轻轻地盖在他身上。 此时,花文轩的手机铃声也响了起来。 沈心棠拿起手机看时,见上面来电显示竟然是陆白这个名字。 想必是刚才打她的手机打不通,所以索性打到花文轩手机上来了吧? 你看吧,今晚注定不可能是浪漫旖旎的一夜。陆白一定会想尽办法地来破坏他们的岁月情-事的。 “喂!”她调息了一下气息,接起了电话。 “你、立刻、马上,从花文轩身边离开!”陆白命令似的话语如海啸般汹涌袭来,“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到了!” “陆白,你到底想怎样?”沈心棠也来气了。“你还是小孩子吗?拜托你理智一点好不好?” “我怎么不理智了?你说我哪里不理智了?我的女人眼看着就要变成别人的老婆了,你说我还能理智吗?你这是劈腿你知不知道?乖乖等在那里,看我怎么惩罚你!” “我怎么是劈腿了?我有和你确立恋爱关系吗?你这是诬蔑!” “沈心棠,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陆白气得快要吐血,“不是你说的要先结婚再恋爱的吗?所以我才会向你求婚的,你不是也答应了吗?我们虽然不是恋爱关系,但我们已经是未婚夫妻的关系,我给你的订婚戒指还在你那里吧?这点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我我骨的你。“那个戒指不是道具吗?昨天晚上不是也说了吗,下次见面的时候就还给你!”沈心棠也跟着拔高了声线,比谁嗓门大是吧? 现在才来找她,迟了! 昨天晚上她鼓足了勇气给他发短信,他就那样打发了她,她本来只是微微动摇的心便渐渐归于平静直至停摆。不管是佳缘也好还是孽缘也罢,就让他尘归尘土归土自来处来向去处去吧! “好,那我现在就要见你!你把戒指带过来!”陆白只觉得自己胸腔里擂鼓般的发疼,像是有人在狠狠敲打着他的心脏一般。 “今天太晚了,我又在岛上,要见面是不行了,明天再说吧!” “不行,我就要现在,马上就要见到你!”他冷嘲热讽地说道,“怎么,和他共度春宵舍不得离开吗?啊,听说你爸爸妈妈也一起来了是吧?” 最后一句话里,冷笑之中威胁意味莫名。 “你想干什么?”沈心棠神经一凛。 “没什么,就是去拜会一下两位老人家而已。”他大约知道自己抓住了她的软肋,说话的腔调也变得从容不迫起来。 ☆、第217章 我们结婚吧,我说真的! ☆ “请你不要去打扰我的父母,他们上了年纪,早早地就睡了。”虽然不知道他会对她父母说什么做什么,但是她有理由相信,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那可怎么办呢?”陆白懒洋洋却无比恶劣地说道,“他们也睡得很好,你们也睡得很好,只让我一个人睡不好,这话说得过去吗?” “你到底想怎样啊?”沈心棠欲哭无泪,她似乎能够想像到,当初徐珊为什么宁愿避到岜洞部落去,也不想和他相见了,这个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足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与精神。 “就是叫你出来啊,不是说要把戒指还给我吗?就算是你反悔了,是不是也应该做个彻底的了断呢?” “我现在在岛上面,你叫我怎么出来?” “告诉我在哪个岛上,我来找你!”陆白的声音坚决而笃定。 “好吧,我怕了你了,我在温馨岛上。”沈心棠无奈之下,只能乖乖地报出了她的具体行踪。 “好,你现在有没有办法弄一支电筒,或者一些蜡烛也行,”陆白吩咐说道,“反正就是弄一些容易被人注意的光线,我来找你!” 沈心棠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好吧,有蜡烛!”她看了一眼仍燃在四周的蜡烛,“你大概什么时候会到?” “马上!”他迅速说完,不知道是他手机没电了还是什么,手机通话被切断。 沈心棠叹了口气,转身凝视了一眼仍在昏睡中的花文轩,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脸庞,低低地说道:“文轩,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很抱歉,也许,对于那个人,我曾经有过一时的意动,但是,我已经决定了,要收回妄动的心,只守着你一生一世。所以,这是最后一次,我会去跟他说清楚,从此以后,我们的生活中,再不会出现他的影子。今天就暂时委屈你一下了,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语毕,她低下头来,在他唇畔轻轻落下一吻,然后,跳下床去,搬了几支蜡烛到门外,找地方堆放好,又回到房中搬了一些出来。 没过多久,天边响过一阵轰隆隆的响声,还带着明灭闪烁的光。沈心棠抬头往天空看去,只见一架直升机缓缓朝她这个方向驶来,从三十米高空慢慢降落下来,十米,五米,旋转不休的螺旋桨挥斥着气流,卷起一片尘土狂风,让她快要睁不开眼来。 然后,直升机缓缓着陆,机舱门打开,从里面纵身跳下一个人影。 接着,直升机盘旋而上,一路升高,又慢慢地飞离而去。 陆白穿着白色衬衣咖啡色休闲长裤,两只衣袖都利落地卷了起来,钮扣也解开了两颗,显得越发倜傥且桀骜不驯,他甫一下直升机来,二话不说,大踏步朝她站立的方向直奔而去,在离她一步之遥的距离,他出手便欲将她拉入怀中。 “你不要乱动,有话好好说!”沈心棠朝后退了一步,左手曲起,右手按在腕表开关处,笔直对对着他:“我手上戴的是防狼手表,只要我一触动机关,就能当场将你击晕。” “哟,现在出息啦?竟然随身携带如此高级的武器!”陆白戏谑一笑,但到底还是没有贸然靠近。悻悻地缩回手,右手给左手做按摩,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是花文轩送给你的?即将上市的新品吗?” “是!”沈心棠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回答得斩钉截铁,“陆白,就像你说的,女人总是假装不知道有人喜欢她,我不想装这种无辜,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但是我很确切地知道,我跟你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心有所属了,而且也即将和相恋十年的男友结婚,对于上次溜冰场的事,我以为是拍广告片才会那样说的。” 接着,她从裤兜里摸出他曾经套在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夹在拇指和食指中间,展示给他看:“你的戒指,我昨天晚上本来就打算要还给你的,不过现在还给你也一样。” 她慢慢蹲下身去,将戒指放在了地面上,左手却仍是防备性地指着他,放好戒指后便立即撤回右手,作出随时要按下开关的模样。 “我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我无以为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等我这个剧本写完,拿到的稿酬全部都给你……” “哈哈哈!”陆白突然仰天大笑起来,一开始是发泄的笑声,接着慢慢变成绝望般的笑声,最后慢慢又变成了悲怆凄凉的感觉。 “你这是准备和我分手吗?”笑声停歇,陆白取了手帕轻擦了擦眼角,不知道是沙子进眼睛里了还是怎么,眼睛里有点不舒服。“你还是决定回去他身边?” 你你信也情。“陆先生,请注意你的措辞!”沈心棠对他的问话表示难以苟同,“我跟你并没有确立恋爱关系,所以谈不上什么分手不分手的,我只是想明确一下我的态度和立场,我跟你是不可能的,请你理智一点,也不要在我身上再继续浪费时间和精力!” “只是因为你觉得不可能,所以你才要拒绝我的吗?”他轻扯嘴角笑了笑,“就是说,其实你还是喜欢我的,只不过是害怕到最后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所以才不想和我开始的吗?因为你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对我动了心,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地答应了花文轩的求婚,以此来暗示自己甚至是逼迫自己再也不要向我靠近了是吗?” “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她猛烈地摇着头,极力想要否定他的推论。 她才没有对他动心呢,她心里只有花文轩,她也确定花文轩才是她要携手终生的人,陆白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不过是她开了个小差,一不小心看到的窗外的风景而已。最终她仍是会收回视线来,专心致志一心一意地守着房间里的风景。 “我爱的人是花文轩,我从来也没有对任何别的男人动过心,包括你也是……” “真的没有吗?”他沉声问道。 “没有!”她一口咬定不变。 “你撒谎!”他紧咬着牙关,额间青筋隐现。“你敢说一点也没有对我动心?那你为什么把我送你的玩偶放在枕头边上?为什么答应我的求婚?为什么我一叫你出来你就出来?!” 沈心棠睁大了眼,一时间心潮起伏,似乎快要窒息一般。 “陆先生,你这又是何必呢?”她举得手累了,似乎连同全身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了,她垂下手来,无奈地叹息说道,“就算我曾经不小心失误过,难道我还不能悬崖勒马回头是岸吗?陆白,就到此为止吧,好吗?我相信,你很快就会遇到一个真正与你惺惺相惜之人,互相欣赏彼此吸引并且心甘情愿走进婚姻的殿堂然后白头到老……”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月光如水,照见她眉间的纠结与痛苦。 “我们结婚吧,我说真的!”他朝她走近一步,再度伸出手来,试图牵她的手,却又被她戒备地抬起了左手手腕。 “要我怎么做,你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他叹了口气,重又颓然地垂下手来,“如果你愿意,我现在就去征求你父母的同意,让他们答应我们的婚事好不好?” “陆白,一切都太迟了!”沈心棠深吸口气,逼迫自己要坚定一些,“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和花文轩结婚,这也是我妈妈的心愿!” “呵呵!”他望了望天,又无动于衷地笑了笑,这才目光凌厉地投向了她,“迟了吗?你是在怪我昨天晚上太过懦弱一味逃避的事情吗?你是在故意报复我是不是?其实你早已经不由自主地爱上我了是不是?” “随便你怎么说吧!”她已经不想和他争辩了,只是充满防备地盯着他,“戒指我已经还给你了,工作上的事,假如你公私分明的话,我们还可以再合作,不然的话,就像你说的,我家那位也可以支付违约金的!” “你真的……决定了?”他觉得鼻中有些涩涩的,似乎连说话都有些瓮声瓮气的了,“你不后悔?” “永不后悔!” “好!好!”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身子突然一软,整个人不由自主朝后倒去。 砰的一声,他就那样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他也不哼一声,只是呈大字型躺倒在草坪上,眼望着黑沉沉的天空。 “看来我真不该来!”他苦笑了一声,然后朝她伸出手来,摊开手心,他的掌中是一个黑白色的u盘。“这是我昨晚连夜剪好的广告片,我本来是打算用它在各大电视媒体播放的,不过既然你已经确定了归宿,我想也没必要了,就送给你作个纪念吧!” 他语气是那般低沉消极,似乎是失去了某样珍贵的东西一般。 沈心棠心里也跟着沉重起来。 他是真的死心了吧,还是决定放弃了吧? 第132节 她的脑海中竟然又不由自主地冒出昨晚一起拍摄广告片的事情来,他带着她在冰上旋转飞舞,她就像轻盈的燕雀一般,展翅飞翔在天际之间,漫天的花瓣扬扬洒洒地飞舞下来,像是一场瑰丽奇异的梦…… ☆、第218章 再温柔一点,深情一点! ☆ 她心中又不由自主地一酸。 有些人和事,根本不该去触碰,就像有的回忆,也不必保留一样。 她还是把这个磁盘拿回来,彻底销毁吧! 她这么想着,便慢慢挪步上前,小心翼翼伸手去取他手心中的u盘。 说明迟,那时快,她的手指刚触碰到他的手心,他已经如鹞子翻身般一跃而起,一个转身,便将她给按压在了草坪之上。 她就知道! 她怎么就这样松下了防备?! “卑鄙!”她恨恨地盯着他,几乎是从齿缝间迸出这两个字来。 此时她的右手被他的一条腿压住,左手则被他一只大掌按住,使她的防狼手表完全失去了应有的攻击性与威胁性。 “我卑鄙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现在才知道吗?”他收起了悲戚无望的神色,踌躇满志地说道,“你以为,甩掉我是那么容易的事吗?你说我不能负责到底就不要来招惹你,那你呢?凭什么你撩拨完我转身却要嫁给别人?我要对你负责,你为什么就不对我负责?” “你说这话才好笑呢,我什么时候撩拨你了?”她冷笑一声,对他的这种卑鄙行径感到不齿。 “你故意无视我就是撩拨我,你不肯跟我好就是撩拨我,不是撩拨我为什么看到我受伤了你会心疼?不是撩拨我为什么要说先结婚再恋爱的话!”他的声音似乎是压抑过久之后的突然爆-发,看向她的目光中闪烁着野兽一样的凶光,“小狐狸,看清你自己的心,承认你其实是爱我的就那么难吗?” “陆白,你先放开我,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这样的姿势实在太过暧昧,沈心棠挣扎无效,只得央浼似的说道,“你压得我的手疼死了!” “那你多叫几声我的名字,真的很过分哦,你好像都没怎么好好叫过我的名字呢。”他略带撒娇的口吻,含怨带嗔地说道。 沈心棠被他的要求和语气弄得哭笑不得,心想着叫一下他的名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清了清嗓,试探着叫了一声:“陆白!” “嗯!”他答应着,又再接再厉地逼迫她,“再温柔一点,深情一点!” “陆白!”她一阵头皮发麻,皱着眉不情不愿地又喊了一句。 “再叫一声,叫满十声,我就放开你!”他双眼亮晶晶的,笑着诱哄她。 “真的?只要叫满十声你的名字,你就放开我?”她将信将疑,却又怀着侥幸心理问道。 “我说到做到!”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现在的情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沈心棠也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了。 于是乎,她只得暂且相信他一次。 只见她深呼吸了一口,仿佛豁出去一般的,眼望着无尽的苍穹,完成任务一般地连珠炮地叫道:“陆白!陆白!陆白!陆白!” 等她一口气将他的名字次数都叫完,正准备让他松开她时,她樱唇半开之际,他突然低下头来,双唇粘在了她的双唇之上,并趁着她嘴唇张开之际,不由分说驱舌而入,在她檀口之中肆意地翻搅着…… 沈心棠脑袋中轰地一声炸开,全身迅速紧绷起来,瞪圆了眼,不停地左右摇晃着头部,想要将他甩开。陆白又怎么会让她得逞呢?他用空着的左手轻轻覆在了她的双眼之上,同时又微微微用力,按压住她的脑袋不让她随意摆动。 多少个日夜,他因为想着她却无法入眠只能用冷水不停地冲洗着滚烫的身躯;有多少次近在咫尺的机会,他都因为尊重她而没有强要了她。 现在想来,他实在是太绅士了,他就应该一如既往地贯彻他的卑鄙行径,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再说,不然这女人就无法下定决心!心心彻盘中。 他脑海中此时在快速思索着是就地正法还是换个正常点的地方,还没得出结论,他只听得耳后一阵风声袭来,待要回身反击时,衣领早已被人揪起,然后,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跟着直了起来,紧接着,“怦”的一声,他的脸上已经重重挨了一拳,他身子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后退了几步,差点又要栽倒下去。 “文轩!”获得自由的沈心棠忙不迭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得整理一下自己狼狈的妆容,看着怒气勃发的花文轩,语声不免怯怯的。 花文轩毫不留情地给了陆白一拳,犹觉得不解恨,紧接着又追了上去,扬手便又要朝陆白身上挥过去。 “我们公平竞争吧!”陆白却猛地从腰间摸出一把hk-usp 警用手枪来,黑乎乎的洞口准确无误地指着花文轩,“以一年为限,看最后她选择谁,就算谁赢!” 沈心棠大吃一惊,一时间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喉咙口,而花文轩也停下了逼近的脚步,气势汹汹地挥出的拳头也不甘地定在了对方的脸庞前方。 “你和他约定好的?”花文轩没理睬陆白的建议,而是转眼看向明显处在震惊中的沈心棠,“你爱上他了是吗?你想投入他的怀抱,却又觉得我可怜,所以才要以一年为限,来作为缓冲时间吗?” “不是的!”沈心棠忙乱不已的挥舞着双手,着急地解释说道,“文轩,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就是来跟他说清楚的……” “呵,你跟他之间,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吗?”他眼神变冷,昔日始终温柔如水春风含笑的脸瞬间霜冻,“跟他说清楚的方式,就是跟他抱在一起滚草地吗?” “文轩!”沈心棠的脸刷地变得苍白,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请你相信我,你眼睛所看的,也不见得就是事实真相,我也是受害者,我是因为……” 她越发着急起来,发现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反而更加显得欲盖弥彰越描越黑,尤其是他那冷漠至冰点的眼神语气,让沈心棠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 “哦,对了,你看!”沈心棠正好瞟到草丛中的戒指,她从地上捡了起来,展示给花文轩看,“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要把戒指还给他,我真的是来把戒指还给他的!” “不必再跟我解释什么,你没听说过吗,解释就是掩饰!”花文轩语气如千年寒潭般冰冷,朝她款款伸出手来,命令似地说道:“把我今天给你的求婚戒指还给我吧,这样才能给他腾位置不是吗?” “不!文轩,你怎么可以这样?”沈心棠连忙将左手藏到身后,茫然地摇着头,“送出去的东西还能要回去吗?我不给!” “呵呵,也是啊,这枚戒指也值十来万呢,像你这样既想做好人又想一力承担家庭重任的小女人,能捞一点就是一点对吧?” 花文轩嘴角轻卷,难以想像,从他那张善于逢迎溜须的嘴里会说出这么尖酸恶毒的话语来,这样的话语真的是比任何利剑还要厉害,一下便刺中了沈心棠脆弱的内心。 沈心棠脸色苍白如纸,觉得浑身似乎都在颤抖,几乎连呼吸都变得那样困难。她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盯着花文轩,似乎是想确认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就是那个对她体贴温柔的初恋情人一样。 “文轩,我知道,你是因为误会了我和陆白的关系,所以才会赌气说的这番话。”沈心棠尽量沉住气,艰难地说道,“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的波折,现在终于可以在一起了不是吗?我爱的人是你,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请你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相信你?”花文轩语带讥诮,失望而又心痛地说道,“相信你只是出于意外,才会用我送你的防狼手表袭击我吗?相信你并不是三心二意偷偷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幽会吗?沈心棠,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怎么可以把人变得这么狼狈?!” “我没有!我承认我错了,我不该用防狼手表袭击你,”沈心棠心里慌乱不已,说话都快要语无伦次起来,“但是,我并没有背着你和别的男人幽会,我真的只是想把戒指还给他,跟他说清楚的,真的,请你相信我!文轩……” 她怯怯地伸出手来,想要牵他的手,却被他厌恶地撤手甩开。 “要我相信你也可以!”他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快速地溜了一眼陆白,随即又看向沈心棠道,“你去,用那把手枪射-他一枪,不必要他性命,你只要朝他开一枪就好了,那我就相信你!” 沈心棠浑身又是一震,眼中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泪雾,她匪夷所思地紧盯着花文轩,后者脸上的表情却是再认真不过了。而站在一旁作壁上观的陆白也闲闲地看着她,似乎也是想看她会怎么选择一般。 你妹呀,这可不是在玩cs游戏哦,她除了曾经在军训时作打靶训练摸过冲锋枪外,还从来没接触过这么危险的武器,更不要提说让她拿枪杀人了。再说了,陆白是什么来头?她能随便朝他开枪的么?还有,人家就那么乖乖地站着让她射击吗?他又不是她的靶子! ☆、第219章 艰难的抉择 ☆ 沈心棠一时间愣在了当场,因着花文轩这个刁钻的提议,让她生生被呛住,一不小心便又打了个嗝。 还真是嫌这个情景不够混乱啊,好死不死地打什么嗝啊。 才刚刚别扭地要转开脸,便又接着打了一个嗝。 沈心棠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偏偏陆白还要自作多-情,反手将手枪收好在腰间枪袋里,一个箭步上前,不由分说捉过她的手臂,分别按压住她的内外关穴。 “你走开!不要你管!”沈心棠并不领情,双手用力将他推开,眼泪瞬间便跟着涌了出来,“都怪你!都怪你!我跟文轩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你为什么这么残忍,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要这么对我?” 陆白被他推得后退了一步,却紧跟着又重新上前,伸出双臂将她揽入了怀中,心疼又怜惜地安慰说道,“不要伤心,还有我!忘了他,跟着我吧!我会对你好的,我……” 他话还没说完,沈心棠又发疯一般地挣扎起来,语声尖锐而凄厉:“姓陆的,你放开我!拜托你行行好,不要再害我!你滚开!滚!” “我不滚,我偏要守着你!”他却犯倔起来,赌气般地更加用力抱紧了她,任凭沈心棠怎么踢他打他都没用,直到沈心棠猛地想起自己手上的防狼手表,她赶紧伸出右手,作势便要去按下手表上的机关,谁知陆白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一见她神情不对,马上产生了警觉,在她按下机关的同时立即撤身往后一跃,瞬间跳出了她的攻击范围。 沈心棠既然把他逼开,便又趁热打铁地威胁说道:“我警告你,不要再靠近我,否则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客气?你有对我客气的时候吗?”陆白惨然一笑,右手往后腰处一摸,重新拔-出了佩枪,咔嚓一声,拉栓上膛,接着倒转枪柄,递给她,“你那防狼手表,对付初次接触的人还可以,要对付我,没那么容易。你既然这么恨我,又想对我不客气,那就请吧!给我一枪,”他将手枪重新握好,将枪口抵在额间,像做示范一般地说道,“直接爆头,从此以后,这个令你讨厌憎恨的家伙就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你也可以向你的初恋情人证明你的清白和诚意了不是吗?” 沈心棠微一僵滞,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惶恐的神色,又转眸看了一眼花文轩,后者只是紧抿着唇,仿佛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花文轩这副冷漠淡然的模样,真正刺激到了沈心棠。 她知道,花文轩也在等她表态。 就像陆白一样,他在逼她做出选择。 虽然是很艰难的选择,但却能在此艰难之后,同时给三人一个生局,诚所谓,长痛不如短痛。 “怎么了?下不了手是吧?”花文轩冷笑一声,还要推波助澜一番,“既然这么舍不得他,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分手?” 偏偏陆白也不是盏省油的灯,见沈心棠犹豫,便立即唯恐天下不乱似地笑说道:“好了,不用这么为难了,我知道你的心了。把戒指还给他,以后我给你买更大更好的!” 沈心棠眼中迅速闪过一抹绝决的光来,她如风一般卷了过来,劈手从陆白手中夺过了那把手枪,双手紧握着枪柄,双腿不由自主地发着颤,连上下牙齿都在格格地打着架,可见她心里是多么恐惧慌张! “是不是只要我射-了他一枪,你就相信我?”她用枪指着陆白,眼睛却是望向花文轩的。 花文轩和陆白都是眼角一跳,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她。想来他们谁也没料到,她真的有勇气举起那把枪,并且将它指向了陆白。 陆白脸上的嘻笑神色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的脸本来就略显阳刚冷硬,此时严肃下来,愈发觉得煞气骇人。 “你不会开枪的!”陆白很快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神色,似笑非笑地说道,”我知道的,你就是外强中干的把式,就像你从来不承认你已经爱上我了是一样的,你看,你脸上的汗都流出来了。狐狸,生得漂亮,不如活得漂亮,洒脱些、坚强些,他已经抛弃过你一次了,如今又要和你分手,要离开的人,用不着挽留,不然,只会让他轻践你而已。” 陆白的话让混乱中的沈心棠心中一凛,同时也让花文轩也跟着一震。 是的,当初,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已经放弃过沈心棠一次。这一次,意外中的重逢,他曾对自己说,一定要好好补偿她,要一直对她好,不让她受委屈,不让她伤心难过……虽然她用防狼手表对付他让他很生气,而且他也亲眼看到她和陆白纠缠不清……可是,难道真的要就这样分手吗? 就像陆白说的,已经抛弃过她一次,难道还要再来一次? 难道,就这样原谅她吗? 他刚刚被击昏恢复意识后,心里真的是说不出的滔天怒气,只觉得自己一味地这样为她付出,实在是一点也不值得,尤其当他见到陆白和沈心棠吻在一处的时候,他只觉得胸口都要炸裂开来了。 他们这样亲密的动作,已经不止第一次了吧?难怪她刚才抗拒他的温存,原来是想为那个人守身如玉吗?心心景什真。 他受不了,突然间也对沈心棠这样朝三暮四的行为感到厌恶,他掏心掏肺对她,却换来她这样凌虐折辱于他,既然她对他十年如一日的一往情深已经不见,那他还能对她抱有什么期待呢? 他真的累了,他想停下来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下。 逼她用枪指着陆白,没错,是他一时冲动时想要验证她决心的手段,如果当时她坚决一点,他说不定就心软了原谅她了。可是她犹豫了,还和对方拉拉扯扯牵缠不清,好不容易为自己说服自己找到的一点理由也被摧毁殆尽。 他彻底绝望了。 也许,她对他十年的坚守,只是因为这段岁月中,没有出现如此强势的追求者而已,要是陆白早些时候出现,她和他之间,是否再也不会有重新开始的机会呢? 苍天总是爱这般捉弄人啊! “文轩,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沈心棠心中有感,一脸戚戚地望着花文轩。后者脸上似乎也有动容之色,眼睛里神色变幻,似乎是换了无数心思。“我妈那么喜欢你,我的家人都那么喜欢你,我们要是分手的话,我妈会很伤心的。” 花文轩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接着便近乎痴狂地大笑起来,大约笑得太狠了,几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只是因为怕你妈受伤,所以才不想和我分手的吗?”花文轩心中一凉,看向她的目光中充满了痛楚之色,“你并不是因为爱我,害怕失去我才不愿意分手的吗?” “不,不,不是的,是因为爱你,害怕失去你才不愿意分手的!”沈心棠听他话中有了转机,忙不迭地解释说道,“我爱你,我不想失去你!文轩,你可以惩罚我,可以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分手好不好?” “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一旁的陆白完全无视沈心棠手里的手枪一般,反而受不了地吐槽说道,“你千万别求他,越求他他越看不起你!” “你闭嘴!”沈心棠横了他一眼,一直这样举着枪手都泛酸了。“文轩,我不敢开枪,我害怕,不过,我可以用防狼手表把他放倒,你就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她不提防狼手表还好,她一提这个,他心中就跟着一痛。他真的从来也没有想到,他为了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而赠送给她的防身武器,现在竟然倒戈相向,变成刺向他的利器。 没理由他受了一次防狼手表的袭击,他姓陆的也这么轻而易举地度过! “除非你向他开枪,否则我无法相信!”他抿了抿唇,眉间紧皱,显示他内心正在剧烈挣扎着。 他知道,逼她向陆白开枪,确实是在为难她。可是他又想逼她明确地表明立场,让陆白从此彻底死心,同时,他今天在陆白-面前折损的颜面,也可以得到弥补。 其实,他并没有希望说真的要让她射中他,只要她开枪可以了,她可以放空枪,但是她必须做出这样的姿态! 第133节 而她一直这样犹豫着,只能说明她对陆白还是有所留恋的,这点又让花文轩感到相当不爽。他的阿棠,早已不是当初那一个心中眼里只有他一个的单纯女子了,她的心里已经进驻了另外一道影子。 “开枪吧!”陆白叹了口气,充满怜悯地看着沈心棠,一副风萧萧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之感。 “开枪啊!”花文轩也急躁地催促了起来。 “不要逼我!”她真的要疯了,为什么都要来逼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也觉得莫名其妙,她也觉得好痛苦! “再不开枪我就认为你是爱我的哦。”陆白戏谑地笑笑,都这节骨眼儿了还这么吊儿郎当的,心理素质可真好。 花文轩铁青着脸,陆白这种成竹在胸的样子让他大为恼火,对于沈心棠这样暧昧不明的态度,他也为之气结。 “好,你下不了手,那就让我来!”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夺过了沈心棠手里的枪。 沈心棠本来就绷着一根极为紧张的弦,花文轩的手刚碰到沈心棠的手,便听得“砰”的一声,她扣在扳机处的手指竟然朝后发力起来。 ☆、第220章 永别了,初恋! ☆ 陆白应声而倒,他的右手抓在了左手臂上,从他的指缝间迅速沁出殷红的血来,将雪白的衣袖刹那间染红,妖艳而刺眼。 沈心棠手中的手枪哐啷落地,她的脸上瞬间失去血色。 “陆白!”她失声大叫了一声,下意识地便想要冲上前去查看,但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转眸看向花文轩,慌乱又急迫地问道,“文轩,我做到了,我向他开枪了,你是不是相信我了?” 花文轩目光深沉地望了痛苦倒地却咬牙不吭声的陆白一眼,接着伸出手来,一把扣住了沈心棠的手腕,语气生硬而冷漠地说道:“我们走!” “文轩,文轩,”沈心棠却牢牢地站稳身形不肯离开,带着惶恐和哀求的语气对他说道,“陆白他受伤了,是我开的枪啊,我们先送他去医院好不好?” 陆白这个人,从来不会白白吃亏的。她就这样伤了他,若是还丢下他不管的话,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若是对方较真的话,她这个故意伤人罪,可是够吃几年牢饭的,她这一生,可就算是全毁了。 “他又没死,你别管他,他自会有办法去医院的!”花文轩却一副铁石心肠无动于衷的样子,执意拉着她的手要走。 “文轩,别这样,就算是素不相识的人,看到他受伤了,我们也会心生恻隐,”沈心棠觉得自己心跳都快停止了,整个人真的快要爆炸了似的,身体里似乎严重缺水一般口干舌燥起来。“我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别人的事,就这样丢下他我会于心不忍的,就只是送他去医院而已,送到医院我们就离开好不好?” “不用管我,你跟他走吧!”陆白强忍着伤处带来的痛楚,额角之上已微微沁出汗来。“我自认不欠你什么,就算欠你什么,这一枪也算还完了。我不会找你麻烦的,你走吧!” 花文轩双眼轻眯,因着愤怒而将薄削的双唇抿得更紧。 他深谙人的心理,尤其是女人心理,自然知道陆白这招苦肉计对沈心棠会有多大的影响力。 陆白,真的是个极其可怕的对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花文轩猛地将沈心棠扯了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面前,对陆白说道,“希望你记住你说的话!好了,他既然说不用管他,我们就走吧!” “不行,文轩,我……”沈心棠还在抗拒挣扎着,从陆白伤口处汩汩流出来的鲜血刺激着她,让她害怕又担心。“你不是这么无情的人,我们先送他去医院再说好不好?” 花文轩骤然间松开手来,双腿笔直地立于当场,目光中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 他无情?他是一个受害者好不好?他费尽心力想要守护她爱她,他md的到头来却变成无情无义的人? 周围已经开始响起了人声,想必是度假村里的人听到枪声开始查探过来了。白白棠眼手。 再这么纠缠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阿棠,到底是我无情还是你太多-情?”他目光冷峻而幽深地望着她,“如果这时候不做了断,将来便是我们三人痛苦的深渊。做出选择吧,是跟我走还是留下来?” 陆白也强撑起头颅来,目光殷切地望着她。 沈心棠脸色煞白,困难地吞咽着口水。 为什么一直让她做这么艰难的选择?为什么她的情路会这么坎坷? “我倒数三声,你如果还是犹豫的话,那我就替你做出选择吧!”花文轩决定还是快刀斩乱麻,“三、二……” “我跟你走!”沈心棠生怕他喊出“一”来,强迫自己移开眼,不去看陆白痛楚狼狈的样子,抬眼看着花文轩,下定决心说道。 花文轩骤然间松了口气。 对于这样斩不断理还论的方式,除了来一记猛药,还真是别无良策。 “唉哟,唉哟,好痛,好痛!”陆白却突然申银哀嚎起来,不住地在地上扭动着身体,“你们快走,不要在这里刺激我,我快要死了,我……” 他话犹未完,却突然双腿一蹬,紧接着捂着伤处的右手也松了开来,双眼紧闭着,整个人完全松散下来,似乎是昏死过去一般。 “陆白!”沈心棠被吓住了,转身拔腿就朝陆白的方向跑去。 “别去!”花文轩又适时地扣住了她的手腕,“你没看出来吗?他是装的!” “文轩,我先去看看他,我们的事回头再说好不好?”她轻轻从他手里挣脱出来,然后快步冲到了陆白-面前。 陆白的右手衣袖几乎完全被鲜血染红,看得人触目惊心。 沈心棠自己是个怕痛的人,像这样中了枪流血不止,不知道该有多痛。他却一直忍耐着不叫出声来,她的眼里不争气地又蒙上了一层雾气。 “文轩,我们用快艇送他上岸吧!”沈心棠蹲在陆白身旁,转头乞求地望着花文轩。 现在这个情形,救护车又进不来,公用游艇又停止营业,只有他自己私人包下来的游艇可以随意使用吧? “我不会救他的!”花文轩眼神愈发冰冷,刚刚得以松懈的心情现在完全覆盖上了一层冰霜。“你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我也该离开这里了。不过,离开之前,还是请你,把我送给你的钻戒还给我!” “文轩!”沈心棠一边将左手藏在身后,一边哀求着他,“我们的事慢慢再说好不好?他流了好多血,再不抢救的话会有生命危险的!” “阿棠,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抱歉,我做不到!”他强行抓过她的左手,蛮横地从她无名指上取下了钻戒,然后,绝望地笑了笑。 “从今日今时起,我,花文轩,和沈心棠所有的前情旧事,一刀两断!”他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然后,猛地一扬手,将手中的钻戒扔进了湖泊之中。 只听得一声物体入水的声音响起,他手中的钻戒已经消失不见。 “所有的爱恨情仇,不管是你欠我的,还是我欠你的,全部都埋藏在千岛湖下!”他眼中闪过一抹狠戾的光来,嘴角似卷非卷,像是想笑,却又充满无尽的悲凉。“永别了,初恋!”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回事?”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还有手电筒长长的光束乱射过来。 花文轩仰天长笑一声,转身,作势便要离开。 陡然间却听得耳边一声凄厉的声音,“不可以!”紧接着是“咚”的一声重物落水的声音,有巨大的水花溅上岸来,润湿了湖边的草丛。 花文轩惊觉过来,再看时,沈心棠已经不在原处了。而湖心之中,却荡起了层层涟漪。 真是该死!沈心棠你会不会游泳? 这里平均水深34米! 他心里突然又涌上无尽的黑暗与恐慌来,他微微一愣后再也站不住了,拔脚便往湖边奔去。 谁料到他快,陆白比他更快。 那厮果然是装死,却偷偷地观注着身边的一举一动。当他听到耳边的风声,睁眼见沈心棠朝湖边奔去时,真是连手臂上的痛都忘了,浑身冷汗直冒。 不可以!他费了这么大心思,不惜以身作饵,她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 他想也不想地爬起身来,也不管伤处还流着血,更不适合这时候下水,他发疯一般冲到了湖水边上,纵身一跃,一个猛子便扎进了水中。 水花喷溅,溅到了正准备下水却生生刹住脚的花文轩身上。 是吧?像那样身上带着伤却仍是奋不顾身要去相救沈心棠的人,他应该是很爱很爱她的吧? 是不是,比他的爱还要浓烈炽热? 难怪,难怪他的阿棠,那个始终如一坚定不移只爱着他的女子,竟然也会摇摆不定。 像这样用情至深的男子,换了任何一个女人,又有谁不会动心的呢? 阿棠,原来我们错过,就注定了再也无法重来! 看你在我们两人之间这么犹豫痛苦,我也心疼不舍了。 阿棠,那就让他来爱你吧,我选择退出! 爱一个人,不是要成全她的吗? 我爱你,爱得忘了我自己。 我爱你,所以决定成全你。 “有人跳湖了,快点,快!”被枪声引过来的众人中有人嚷嚷开来,接着便听到“扑通”“扑通”跳水之声不绝,纷纷有数人跳入湖中,奋力朝落水者方向游了过去。 沈心棠眼看着花文轩将钻戒扔进了湖中,她睁大了眼睛,大喊了一声“不可以”,然后想也不想地便朝湖中纵身跳了下去。 不是这样的,文轩,不要生气,不要放弃我,我们已经浪费了十年的光阴,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 那是你送给我的结婚戒指,不要扔了啊,我要戴着和你定下百年婚盟的啊! 我把它找回来,我听你的,我不管陆白的死活了,我跟你走好不好? 文轩,谢谢你为我和我的家人所做的一切,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这么迁就我包容我体谅我,只有你! 文轩,我爱你! ☆、第221章 阿棠嫁给我吧! ☆ 入水清凉,瞬间淹没口鼻。 虽然已经入秋,但千岛湖的水温尚可。 在最上层的水温约莫也有二十来度,只是每往下坠一米,水温便跟着下降几度。 湖水底下一片黑暗,沈心棠根本看不见那枚钻戒在哪里。 她甚至也忘了,她很多年没有实战游泳过了,以前只是上游泳课时,在游泳池里玩玩儿。 她在水中奋力扒拉着,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猛地往下坠落。 钻戒呢?钻戒在哪里?水水一莫清。 心里又急又痛,想哭,眼泪却流不出来。 层层的湖水压力中,她被紧密包裹,五官完全失去知觉,只觉得四面八方的水涌到面前,她只能紧憋着一口气。 快要失去呼吸了,她的身体也越来越重。 戒指还没找到。 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也许,死了也挺好的,再也不会有这样那样的忧愁烦恼。 文轩,假如我死了,你是不是就可以原谅我了?假如我死了,你是不是会惦记我一辈子? 可是文轩,我真的不想死,我想和你在一起,跟你生儿育女,和你白头到老。 救救我,文轩,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也再不会摇摆不定了。 文轩! 文轩! 突然间,周遭的水流剧烈地晃动起来,似乎有人拨水痕朝她划动了过来。 第134节 文轩,是你吗? 沈心棠心中一喜。 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朝她身上摸了过来,然后圈住了她的腰肢,带着她奋力朝上游去。 “哗”的一声破水而出,陆白带着沈心棠快速游向了岸边。 跟着下水救人的好心人们也跟着纷纷涌出了水面,然后有人看到陆白洇红的左手臂。 “你受伤了?”有人问道。 “是,麻烦安排一艘快艇,联系医院的救护车到岸边接应,是枪伤,让他们马上安排急诊手术,拜托!” 陆白将沈心棠拖到岸边,手臂一松,两人便一半浸在水中,一半靠在了岸边草地上。他吃力地将这句话说完,便再也支撑不住地昏了过去。 纷纷乱乱的人群围了上来,有人在大呼着准备快艇,有人拖动着两人的身体将两人移上岸边草地上,然后有人拍动着沈心棠的脸庞,焦急地呼唤着:“小姐!小姐!你醒醒!” 沈心棠呛了几口水,有人将她半抱起来,拍了拍背,她吐出了胸腔里的水,现在接触到空气了,呼吸顺畅之后便幽幽醒转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你有什么事这么想不开啊要跳湖?”围观众人七嘴八舌地问道。 “这把枪是你们的么?”有人捡起了草地中的枪-支,递到了沈心棠的面前。“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枪?” “这把枪是他的!”沈心棠指了指旁边的陆白。 她坐直身子,先是扭头看了一眼躺在她旁边的陆白,又放眼逡巡了一番,没看到有花文轩的身影。她暗自叹了口气,还以为花文轩会跳进湖水中来救她的,没想到却是受了伤的陆白来救的。 何必救她?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了。 “他是什么人?”还有人在追问着。 “他是……警察吧!”沈心棠身心俱疲,说话都觉得没什么力气。 快艇很快就开过来了,大家七手八脚地将陆白抬到了艇上,作为唯一与陆白有关系的沈心棠,自然也只得跟着上了快艇。 幸而快艇到那边的时候,救护车也已经赶到了。 陆白被抬上了担架,然后快速送上救护车,罩上了氧气罩,手法熟稔的护士也给他的伤口作了简单的处理。 发生了枪击事件,作为度假村的管理人员,是必须要报备派出所得知的。 所以沈心棠到了医院不久,便有警务人员也跟着来了。 不过鉴于沈心棠是目前陆白的唯一监护人,他们也不好将她带到派出所,只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给她做笔录了。 问过姓名年龄职业暂居地和当事人的关系以及事件经过,沈心棠只是含糊地说因为一时好奇想看看陆白的手枪不小心走火的,当问到陆白的各项背景时,那名警员打量般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跟所里通了个电话让查询一下陆白的情况。 这边急诊室里出来人说患者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开了单子又让沈心棠去交钱。 沈心棠没带钱包出来,刚刚挂号做手术的钱都是用的陆白身上的现金支付的,不过他身上的现金带的也不多,好在钱包里还有银行卡,说不得,只好先用他的银行卡先付一下了。 既然沈心棠要忙,而且派出所这边的笔录也作得差不多了,所以他便也不为难沈心棠了,说是等陆白醒了他们再派人来。 给陆白交完钱后,她又重新坐回了长廊上。 陆白的随身物品都在她手上,除了那支她失手射出过子弹的警用手枪,那把枪被刚才那个警员带走了,说是等陆白醒了再还给他。因为看到她衣服湿答答的,他还很好心地问医院里的护士借了一件外套给她套上。 沈心棠再三向他道了谢,第一次觉得警察也挺有人情味的。 陆白的手机也在她这里,不过在水里泡过后,不知道这部手机还能不能用了。 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她试着开了下机,发现已经打不开了,她颓然地叹了口气。 花文轩的新号码,她还是没记住。 幸而这时候沈家扬匆匆忙忙赶过来了。 “姐,发生了什么事?”沈家扬一上来便是一大串的问题,“听说发生了枪击案?你们的房间里也没有人,你的电话也一直打不通,打给姐夫他又说他有事先走了。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家扬,你来得正好,快点,手机借我一下!”沈心棠见到他来仿佛见到救星一样,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伸手向他索要手机。 沈家扬见老姐一脸焦灼的模样,也顾不得再继续询问,赶紧将手机递了过去。 沈心棠翻到号码拨过去时,刚一接通电话,便听到花文轩性感低沉的声音略带笑意地说道:“阿棠嫁给我吧!阿棠,我们永远都要在一起哦!” 沈心棠心里一阵激动,正要开口答应,那边却突然爆-发出花文轩的大笑声:“哈哈,被骗到了吧?其实是彩铃啦!阿棠,这个彩铃有意思不?” 沈心棠刚刚兴奋起来的心情霎时沉了下来,接着一阵悲从中来。 花文轩什么时候自制了这样一条彩铃了?她竟然从来都不知道。 不过也是,她好像从来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 彩铃声中断了,接着对方切断了通话。 沈心棠再打时,对方已经关机了。她不死心,一遍遍地重复拨打,但仍是关机状态。 沈心棠的眼泪刷地一下流了出来。 他是真的放弃她了吧?他们是真的结束了吧? 十年的坚守,最终功亏一篑。这一切又算什么呢? “姐你怎么了?哭什么呀?”不明就里的沈家扬被老姐的眼泪弄得有些慌乱,他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和乐婷在看表演的时候偷溜出去,沿着小岛上的路径,两人踏着花前月下去了。那一声枪声响起时,两人正在情浓意酣时,正吻得难分难舍,等他们赶到现场时,那些人早就散光了。 爸妈比较后知后觉,两人在房间里各守着一台电视机正看得起劲,等到周围的人群涌过来时,他们才意识到情况不对,等他们赶到时,沈心棠和陆白正好上了快艇离开了。 沈家扬向周围的人打听了才知道是发生了枪击事件,安抚住爸妈后他让乐婷留下来陪父母,自己想办法租借了一艘普通游艇登陆过来,想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沈家扬坐下来后,沈心棠便将脑袋靠了过去,倚在他肩膀上放声大哭起来。 医院里的长廊是很安静的,她的声音便格外地显得突兀与清晰,有护士过来劝阻她,让她不要过分伤心及喧哗,沈心棠只得抽抽嗒嗒地收了声音,却一个劲儿地抽泣不止。 “姐,你别哭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沈家扬真是急死了。 “我……我和花文轩分手了!”一想到这里,沈心棠便又是一阵悲酸,强忍着情绪不让自己哭出来。 “嗐,我以为什么事呢?”沈家扬反而释然地笑了,“真的是,怎么又分手了?你们就玩不腻这游戏啊?行了,别伤心了,过两天你们就又和好了!” “才不是!”沈心棠无语地瞪了他一眼,争辩说道,“这次是真的!你没看到现在的情况吗?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 “我就是不了解情况啊!”沈家扬倒是被她的严肃神情吼得一懵,“那你快告诉我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唉,这件事可真是说来话长。”沈心棠叹了口气,抬起满是水汽的双眼瞅了弟弟一眼。 之前她都没发现,刚刚她靠了一下他的肩膀她才感觉到,弟弟好像是真的长大成人了,肩膀都变得那么厚重宽阔了。 她现在正是孤立无援的时候,能有个人站在她身边安慰她,听她倾诉,为她谋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第222章 但有平生志,为卿展双眉 ☆ 略加思索整理,她便大致地说了有个纨绔子弟半真半假的在追求她,并且追到千岛湖来了,然后和花文轩起了冲突,她又失手打中了陆白…… “哦哟,没想到我姐的行情还挺好的啊!”沈家扬还不忘调侃老姐两句,然后又装出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沉吟说道,“你既然对这个姓陆的这么不客气,那为什么姐夫还抛下你不管?他怕你连累他?” “不是!” “那为什么?这说不过去呀!”沈家扬纳闷了。 沈心棠便把自己用防狼手表对付花文轩,准备和陆白说清楚却被他撞见误会的事说了,“当时陆白流了好多血,还昏过去了,我实在不忍心,而且也有点害怕,我求他帮忙用游艇送陆白来医院,他大概觉得我还是偏向陆白的,所以……” “太可恶了!”沈家扬愤愤然起来,很是为老姐的遭遇打抱不平,“姐夫怎么会疑心病这么重的?明明你都向这个陆白开枪了,这说明你对他根本就没有意思的,他怎么还不相信你不明白你呢?不行,我要去替你讨还公道!姐,您别伤心了,等明天我们回上海,找到他公司去和他理论,对了,你知道他家住在哪里吧?” 沈心棠愣愣地看了看弟弟,因为听到他这么维护自己,沈心棠心里涌起一阵欣慰之情。这就是家人啊,血脉相连的家人,当你受了委屈受了欺负,第一反应便是要相信你保护你。 “家扬,你真的长大了啊!”沈心棠眼中泪光盈盈,心中的悲伤因为弟弟的一番暖人心的言语而冲淡不少。“我们家扬长成男子汉了哦。” “当然是男子汉啦,都快要结婚当爹的人呢!”沈家扬挺了挺胸,显出自己的男子汉气概来。他不安地抬眼看了一眼急诊室门口亮起的红灯,颇有些担忧地看着老姐,“你打到他哪里了?严不严重?这个人心胸如何?会不会记仇啊?” “他啊……”沈心棠想了想,老实地回答道,“根据我和他的接触来看,是挺小肚鸡肠的一个人的,非常记仇的,睚眦必报的呢。” “那怎么办呢,姐?”沈家扬伤脑筋了,“他要是追究你的责任的话……” 他要是用这一点来威胁她,逼她就范的话,她应该要怎么办呢? “这件事等他治疗结束后再说吧,”沈家扬暂且抛开这件事,想起父母还在家里焦急等待,便对老姐说道,“姐,你打个电话给爸妈吧,他们肯定担心死了。” 对啊,沈心棠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 她只得先整理一下情绪,然后避重就轻地大致地汇报了一下情况,让父母不要担心早点睡觉,又让乐婷好好照顾爸妈。 略坐了坐,沈家扬到外面买了两杯热咖啡,沈心棠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喝点热的可以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 “家扬,你会游泳吗?”喝了一口咖啡,沈心棠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会啊,怎么了?” 沈家本来就傍河居住的,沈家扬从小喜欢往河里跑,在河里洗澡也是经常的事。不过都说河水淹死会水人,因为河里曾经发生过溺死事件,沈爸爸后来严令禁止沈家扬去河中游泳,这么多年过去了,沈心棠不确定他是否还会游泳了。 “明天你陪我去潜水吧!”沈心棠心里还惦记着那枚钻戒。 不仅因为那枚钻戒值钱,还因为她想找到那枚戒指,然后再去找花文轩谈判。 不管怎么说,今天的事,她也有相当大的一部分责任,不能只像家扬那样一味觉得是花文轩小心眼疑心病。 “哦,好啊!”沈家扬倒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也没多问什么。 喝完了咖啡,又略坐了一会儿,一个小时后,急诊室的红灯终于转绿了。 沈心棠姐弟连忙站了起来。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生命体征正常,不过还要先转到普通病房观察一下以防发炎感染,家属去办理住院手续吧!”主刀医生摘下了口罩对沈心棠说道。 沈心棠向医生道了谢,赶紧去收费处交诊金。 因为病房只剩下两人间和单人间了,同时沈心棠也不想让其他患者知道这件事,所以她索性要了个单人间,反正刷的是陆白的卡,她不心疼钱。 回到病房,惨白的灯光下,陆白的脸色也显得如白炽灯般闪着白光。 房间里有一张陪护折叠床,沈心棠本来说让沈家扬先回去,自己守在这里就行了,沈家扬却不放心,非要和她轮流守着。 沈心棠因为衣服裤子还是湿的,便让沈家扬先睡,她来守下半夜。 十点左右的时候,陆白醒了过来。 沈心棠赶紧让护士过来看一下,护士给他量了一吓体温,体温稍稍有点偏高,让他们再注意观察。 “你怎么在这里?”等护士走开之后,陆白这才虚弱地开口说了话。“你不去找花文轩留在医院干什么?” “对不起……”沈心棠颇为愧疚地看着他,“我真的不是有意开枪的,没想到一下子太过紧张就……幸好你没事,不然我真是……” “好啦,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陆白勉力挤出一抹笑,语声温柔地说道,“你应该去洗个热水澡,把湿衣服换掉,当心感冒了!” “你当时又何必非要下水来救我?”沈心棠既愧疚又感激又无奈,“你身上还有伤,万一伤口感染了可怎么办?” 第135节 “千岛湖的水是很干净的,不会有事的。”他振作了一点精神,看到她担心的神色心中喜孜孜的。“再说我当时哪有想到那么多,看到你跳水了我就跟着跳了。你怎么那么傻,戒指扔掉就扔掉吧,犯得着你跳进湖里去捞吗?再者说你捞得到吗?”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别费这么多心神说话。”沈心棠适时止住了话题,“你觉得怎么样,渴不渴?饿不饿?要给你弄点吃的吗?” “倒是真的有点口渴,给我弄杯水吧!” 沈心棠便从饮水机里给他倒了点温水。 “他是谁?”陆白从沈心棠手里接过杯子,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沈家扬,虽然隐约猜到是谁,不过还是明知故问了一下。 “他是我弟弟家扬。”沈心棠为两人介绍了一下,“家扬,这位是陆白陆先生。” “陆先生!”沈家扬主动和他打了个招呼。 “嗯,家扬你好啊!”陆白也给了他一记温和的笑容,“真是太糟糕了,在这种情况下和你见面。我和你姐的关系你知道了吧?她有跟你说吗?” “哎你就喝你的水吧!”沈心棠不想让他说太多,于是索性帮了他一把,推着杯子凑至他唇边,让他闭上嘴巴。 沈家扬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老姐和陆白,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太像是老姐描述的那样单纯是半真半假追求她的关系,陆白看上去也不像是那种小肚饥肠斤斤计较的人啊。 陆白也猜到沈心棠肯定没跟沈家扬说实话,他也不拆穿,只默默地低头喝水,但嘴边却早已掩饰不住地绽开如花的笑意来。 幸好有家扬在呢,后来陆白说要上卫生间,还是家扬帮忙带他去卫生间的,不然的话,陆白一准儿要赖上沈心棠带他上卫生间的。 虽然陆白再三催促沈心棠回去睡觉,但沈心棠实在放心不下,陆白没辙,况且其实在他内心来说,是很希望沈心棠留下来陪他的。 就这样,沈心棠坐在床畔的椅子里,趴在床沿边上,因为折腾了一圈她也累了,一时倦意来袭,她竟然沉沉地睡着了。 陆白半侧着身子面向着她,看着她巴掌大的小脸肌肤晶莹,鼻翼处因为呼吸而微微地鼓动着,双目深阖,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处,形成一道淡黑的景致。她的双眉紧皱在一处,仿佛有着什么令人忧心难解的事情一般。 他轻伸出手指来,轻轻按在了她的眉心处,将她的眉心舒展开来。 加加突轩哟。但有平生志,为卿展双眉。 她离他这么近,睡得这么安静柔和,万籁俱寂的夜里,他们这样相对而卧,感觉就像是真的睡在一起似的。 看着她熟睡的容颜,他满足般地叹了口气。 爱情是什么呢?其实,在他看来,爱情也是一种毒药。一如鸦-片一般,刚接触的时候,也许你是排斥的甚至难以接受,可是随着深处接触的时候,你已经再难抗拒,变得依赖迷恋再也离不开了。 他自己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就这么不知不觉地泥足深陷的,他也曾经挣扎犹豫退缩放弃,可是,当他转念想到自己将要彻底失去她的时候,他的心里有一种深深的恐惧,甚至带着某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不,他不能失去她! 就这样,他私自调动了一辆直升机,命令机长将速度开到最快,直飞千岛湖而去。 这一次,他志在必得! 不管是坑蒙拐骗还是以身为饵,他一定要将沈心棠抢过来。 是你给我下了毒,所以必须由你负责! ☆、第223章 沈小姐,要嫁给陆白哟 ☆ 大概一点多,沈家扬便从折叠床上爬起来了,摇醒了沈心棠,让她去折叠床上睡。 沈心棠也是坐得腿脚有些发麻了,便听话地爬到床上去了。 一觉睡到六点半,护士一早就过来查房,把她给吵醒了。 陆白也醒了,起床上卫生间。 等他从卫生间出来时,便有人手捧鲜花到病房来慰问了。 结果一天之后,陆白的房间里便堆满了水果鲜花零食,甚至还有送苹果手机的,因为听说他的手机泡过水后不能用了…… 来探望的人,几乎涵盖了各大机关单位的头头脑脑们,尤其是公安局和各路派出所干警们,认真说起来,他们算是同事,同事来慰问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一天,进出这间病房的人-流就没断过,各种安慰惋惜之语流水价般循环响过,紧跟着便有人安排给他转到特殊病房去,并且住院费全免……不过却被陆白委婉拒绝了。 这阵仗,搞得好像他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一般,直看得沈心棠姐弟瞠目结舌。 “姐,这个陆白是什么来头?”病房外,沈家扬满腹疑问向老姐打听起来。 “不知道,就是个红三代军二代吧,”沈心棠觉得脑门有些发紧,“这些趋炎附势的家伙,肯定是看他老爸的面子来的吧?也不知道他受伤这消息怎么泄露出去的!” 沈家扬顿时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等回到病房,看着被群花环绕的陆白,沈心棠觉得哭笑不得。 “家扬,你来得正好,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花,我借花献佛,你选一束去送你女朋友吧!”陆白很是谦和地对沈家扬说道,“还有看看有什么好吃的也一起拿走吧,哦,对了,再拿两个果篮给你爸爸妈妈送去吧!” 沈家扬看了一眼老姐,沈心棠轻扬了扬眉,无可无不可地说道,“那也好啊,反正这么多花,他也欣赏不过来,过两天就谢了,你挑一束吧!你也回去看看爸妈,陪他们在岛上转转吧!” 沈家扬迟疑了一下,想着是不是应该给他们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不过今天父母已经来过几个电话问情况了,说要不然就到镇上来,沈家扬好不容易才安抚住了他们。 “那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客气啦!”沈家扬四下转了一圈,挑了一束百合花在手里,又选了一个果篮,然后说了句祝他早日康复的话,准备离开。 “家扬,麻烦你跟你爸妈说一下,就说过两天我就去拜见两位老人家!”沈家扬快出门前,陆白特地叫住他嘱咐了一句。 “你想干嘛?”沈心棠心中一跳,难以置信地瞪着陆白,“你要见我父母干什么?” “你说呢?”陆白不答反问,双目温柔而坚定地望着她。 沈心棠只觉得心口一紧,觉得喘气都变得困难起来。 “陆白,我以为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你这是想干什么?” “你紧张什么?”陆白从容不迫地笑了笑,双眼却闪烁着慧黠的光芒,“我既是你上司,我们又是朋友,你的父母到这边来游玩,没让我碰到倒罢了,如今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却装作不知,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不管怎么说,他们是长辈啊,你说是不是?” 沈心棠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这家伙这样说也在情理之中啊,就算是问候一下朋友的父母,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吧? 虽然说,她总觉得这厮有别的不良企图。概概六坐心。 “你现在身上带着伤呢,以后再说吧!”沈心棠只得随意找别的理由搪塞过去,“家扬,你们明天就要四川了是吧?” “啊,哦,是的!”沈家扬会意,连忙接过老姐的话头说道。 “明天啊?几点的飞机?我去送送他们吧!”陆白也并没感到诧异,而是紧跟着他们的思路问道。 “这个就不用了,你现在是病患,还是好好养伤吧!”沈心棠直接把他拦了下来,又给弟弟使眼色,让他赶紧走开。 沈家扬便匆匆和陆白道了别,一溜烟跑出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沈心棠和陆白。 沈心棠有点尴尬,还好房间里摆了不少东西,她便假意收拾整理房间,避免与他大眼瞪小眼的尴尬。 “一共是三十二束鲜花四十七个果篮还有各种零食小礼物,”沈心棠点完物品不由咋舌,对陆白说道,“都可以开花店水果店了,真浪费!” “都送给你吧,你拿去处理好了,看是要送人还是卖掉,都随你的意!”陆白靠坐在床头上,喜笑颜开地望着她。 “算了吧,好歹是人家一番心意,卖掉的话,也显得我太市侩了。”沈心棠摆了摆手,建议说道,“不过倒是可以送给医生护士还有同样被病痛折磨着的病患。” “嗯,这个主意好!”陆白笑米米地说道,“去叫这里的护士们都过来,让她们一人给我一枚香吻,我就送她们一束鲜花!” 沈心棠无语地瞪了他一眼。 “嘿嘿,我说笑的呢。”陆白笑靥如花,对她嘻嘻说道,“我的所有权可都是属于你的哟,你可以随时行使你的权利的哦。” “算了,我还是去帮你叫护士过来吧!”沈心棠听他又没正经起来,赶紧落荒而逃。 后来病房里的大部分东西果然都叫医护人员瓜分了,虽说明确规定医护人员不能收礼,但这个礼物又与众不同,院长倒是默认她们收了,又尤其陆白还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结果沈心棠无论是去开水房打开水,还是去食堂买饭,还是坐电梯的时候,只要有人碰到她,都会神秘兮兮地说一句:“沈小姐,要嫁给陆白哦!” 于是,她买好饭回来后,就将托盘往陆白-面前重重一放,沉着脸说道:“陆白,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啊?老实说,我在这里当陪护,只是因为觉得过意不去,毕竟是我一不小心射伤你的。可是这并不代表就是我选择了你好不好?你现在搞得人尽皆知,我成了医院里的八卦头条了。现在你的伤势也确认没什么大问题了,我想我也可以离开了,再见!” “你等等!”他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在门口处追上她,他一把拉过她,并将她摁到了墙上,迫使她面对着他。“我知道是我太心急了,可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我不想失去你!我这样不顾一切爱着你的心,你看不到吗?任由你向我开枪,带着伤跳到湖水中去救你,你问问花文轩他做不做得到?狐狸,我不怪你曾经爱过他,因为是我没来得及认识你,可是从今以后,我希望你的生命中只有我,我有信心,我绝对值得你去爱,不会让你感到后悔!你和花文轩已经不可能了,考虑一下我吧!我会让你幸福的!” 她的脑海中瞬间便又浮现出花文轩那张冷漠如铁的脸来,耳边也回响着他刻薄无情的话语,他执意要回了戒指,还将它扔进了湖里,最可悲的是,她跳入湖中后,他竟然无动于衷地离开了。 一想到这里,沈心棠的心里就觉得刀绞般的难受。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狠得下心? 她想当面问他问清楚,可是今天她打了一天花文轩的电话,一直都没有开过机。她知道,他是下定决心放弃她了。 沈心棠在外面花园里的长椅上偷偷哭了半天。 “忘了他吧!”在她神思飘忽之际,他在她耳畔轻轻说道,“把你的未来交给我,我会让你每天都变得很精彩!” 他的声音充满磁性,说出来的字句仿佛带着蛊惑般,一时间她陷入了迷惘之中。 他的唇慢慢凑了上来,落在了她柔软的唇瓣上。沈心棠心头一颤,眼中有泪珠滑落,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到底是难以自拔地沉沦还是在劫难逃的劫数?她分不清楚了,也无力去思考。 她也觉得好累,想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谁要带她走就带走,不管是去天堂也好,还是去地狱也罢。 见她似乎已经妥协下来,陆白心中暗暗窃喜着,落在她唇上的吻渐渐变得狂热起来,他灵活的巧舌便溜了出来,准备撬开她的牙关。 却就在这时候,一个大煞风景的人出现了。 “白白,白白你在这里么?”一个女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沈心棠一惊,忙睁开眼睛来,伸手用力将他一推,也来不及仔细看这个闯入者是谁,一扭身便朝门外冲了出去。 那个突然出现破坏人好事的女人也是微微一愣,她没料到病房之中会出现这么激情一幕。她眼睁睁看着那个羞怯如小白兔般的女孩落荒而逃,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挠了挠头:“真是不好意思啊,好像我出现得不是时候!” 陆白仰天一叹,一拳头捶在了墙壁上,语气哀怨地看向来人:“你老人家怎么来了?” “你这个死孩子!”女人一巴掌拍在了陆白背上,又是气又是疼地嚷嚷道:“你还说,你还说,现在是什么世道,别说你以前执行特别任务都从来没受过伤,更不要提在治安环境位居全国前茅的华东地带,你搞什么鬼啊,怎么会挂了彩的?快让老妈看看,伤到哪里了,要不要紧?你可真出息,受了伤还不忘泡妞!这么风流你到底是像谁啊?” ☆、第224章 母上大人请饶命 ☆ “到底是哪个兔崽子把我受伤的消息透露给你的啊?”陆白无力申银了句,然后转身慢慢爬到了床上,“哪用劳动您老人家千里探子啊?就是擦破了一点皮而已,所以我才会精力旺盛地泡妞啊!” 女人身穿一件月牙色荷花领休闲衬衣,外加白色小喇叭裤,外罩一件紫色风衣,头发乌黑浓密,挽成一个简单的堆云髻,修眉婵娟、明眸皓齿,虽然已年过五旬,看上去却仿佛只有四十出头的样子,真正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她不是别人,正是陆白的老-娘,时任某电视台军事栏目的总策划,芳名陈梦蕾。 “好吧,都是我不好,不小心破坏了你的好事。不过你个混小子,”陈梦蕾从小在军区大院长大,生得一副火爆脾气,这时已经扑上床来,一把扭住了陆白的耳朵,恨铁不成钢地吼道,“到底是谁这么嚣张,竟然敢向我的宝贝儿子开枪?!叫那混小子出来!你是吃素的啊,就这样白挨了枪子儿?” “唉哟唉哟,母上大人请饶命,耳朵掉啦!疼!疼!疼!”陆白一边护着自己的耳朵一边哼哼唧唧地求饶着。 陈梦蕾这才松开手来,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眯着眼细细打量陆白,阴险地笑了笑,一副审问的架势:“快点招吧!是不是风流劲儿上来了,跟哪家的公子抢女人,所以动枪了?” “妈,在您心目中,您的儿子就这么不堪?”陆白不满地嚷嚷开来,“就是一不小心走火了而已,是因为女朋友一时好奇拿出来看,才会发生意外的!” 关于怎么受伤的,他已经和沈心棠串供好了,不管谁问,都是这么答。只不过,在他口中说出来,沈心棠就成了他的女朋友了。 “女朋友?”陈梦蕾充满兴味地望着他,“不会就是刚刚跑掉的那个吧?” “嗯哼哼……”陆白哼哼唧唧的,像是承认,又像是不愿回答似的。 “你这臭小子!”陈梦蕾又是一拳出击,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胸口,“少跟你老娘打马虎眼儿!” 第136节 “啊,我死了!”陆白望天一倒,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陈梦蕾女士,来生我再给您尽孝道吧!” “啪”的一声,陆白的大腿又重重挨了一记。 “啊!”的一声,陆白诈尸跳了起来,气汹汹地望着她,“我要抗议,抗议万恶的法-西-斯统治以及家庭暴力!” 陈梦蕾一记陈氏花拳眼看着又要袭来,正好有护士听到响动冲了进来,不解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哦,没事,我跟我儿子促进感情呢。”陈梦蕾的拳头瞬间张开,轻轻抚在陆白的脸上,心肝儿宝贝儿地叫着,温柔又怜惜地说道,“我儿啊,你痛不痛啊?累不累啊?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您是陆少的妈妈啊,陆太太您好啊!”小护士很有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为了病人的身体健康,请注意保持安静和情绪上的安定哦。” 陆白便幸灾乐祸地瞪了母亲一眼,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样。 “是哦,多谢你啦!”陈梦蕾客气地向小护士道了谢,回眸看见儿子正一脸得意,忍不住一抬手,赏了他一记爆栗子。底底人老会。 “陈梦蕾女士,我不是您亲生的吧?”陆白苦笑一声,重新躺倒下去。 沈心棠离开医院,坐了最后一班游船上了温馨岛。 接到陆白的电话的时候,她已经上了岛了。 陆白说他母亲想见她,她推脱说已经没有船回镇上了,她就住在温馨岛上,又说既然他家人来了,她就不用再陪房了,正好好好睡一觉。 陆白想到她昨天晚上没睡好,便也没强求她,只让她好好休息。 沈心棠见过父母,沈妈妈已经从沈家扬这里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她最关心的还是沈心棠和花文轩的事情。 花文轩不见了,打电话给他也是关机状态。 事情发展得太突然了,让老两口有点懵。 “没什么,妈,你别担心,只是有点误会,等我回去跟他解释清楚了,就好了。”沈心棠尽量轻描淡写地宽慰了一番父母,又叫沈家扬陪她一起外出一趟。 沈心棠想下水一趟。 但是租借潜水用品的地方已经打烊了,他们没办法下水,其实沈心棠心里也知道,即使下了水,也不见得真的能找回那枚戒指。 有很多事,努力了不一定会有好结果,就像她和花文轩的爱情一样。 “明天一早,我送你们到杭州坐火车回家吧!”沈心棠坐在事发当场的草地上,眼望着平静的湖水,对沈家扬说道。 “那你和姐夫的事……”沈家扬还想从中斡旋的。 “我的事我自己会解决!”沈心棠勉强地笑了笑,“家扬,我知道我的人生也很惨淡,应该没资格来跟你说教,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踏踏实实地一步一步走过来,没有谁的人生是一蹴而就的,我们也不要指望别人,靠谁都是靠不住的,我们只有靠自己,才能挺起腰杆来说话。” “姐,对不起!”沈家扬愧疚地看着老姐,心里也有些黯然难受。“我会听你的话努力踏实去做事的,我不会再继续成为你的负担的!” 就是因为他一心寄望在花文轩身上,就是因为他们家收了花文轩的钱,所以沈心棠才会在他面前挺不起腰杆来的吧? 即使现在他是心甘情愿愿意帮助沈家的,但日子久以后,保不住哪天两人吵架就翻出这些烂帐来,真正是让沈心棠情何以堪? 是的,一直以来,是他太天真了。因为旧时和花文轩交好,又想着他反正快要变成一家人,便对他不分彼此起来,他却一点也没想过会给姐姐造成负担。 “我们家扬真的长大了呢!”沈心棠幽幽地看着他,又感叹了一句。 “总会长大的嘛。”沈家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顿了顿,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姐,其实陆白这个人感觉还不坏,你要是和姐夫,啊,不是,我是说花文轩,你要是和花文轩不可能的话,不妨考虑一下他吧!” “你还说呢,就是因为这家伙害得我跟文轩这样的,我不向他报仇反而还要向他示好,我成什么人了我?”沈心棠不以为然地嗔了他一句。 “不是啊,姐,他为了想要得到你,当然要不择手段去争取的嘛,在这一点上,我觉得是可以理解的。”沈家扬极力替陆白辩解说道。 “家扬,你不对哦!”她不怀好意地瞄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快就倒戈相向了?你不是脑残花粉吗?什么时候转移阵地了?从实招来,是不是陆白给了你什么好处了?” “没有,绝对没有!”沈家扬慌乱地摇着手,“姐,对于我来说,不管是谁,花文轩也好,陆白也好,我之所以支持他,包括爸爸妈妈支持他,只是因为他爱你在乎你,会对你好。可是你看,花文轩现在又丢下你了,我觉得这一次真的太令我失望了。他已经做错了一次,现在却再次犯相同的错误,姐,你觉得这样的人还值得宽恕值得挽留吗?反正我肯定是这样,不管我有多爱一个人,要是这个人决定离开我抛弃我,我是绝不会再留恋她的。人都是犯贱的,你越在乎你,越表现得离不开他,他就越轻践你越嫌弃你。所以姐,就算你再怎么舍不得花文轩,都不要去求他,你要让他来求你。” “让他来求我?可能吗?”沈心棠凉凉一笑,看着弟弟的目光中带着点审视的味道。一夕之间,感觉家扬成长好多,说的话也这么富有哲理,跟陆白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也难怪他这么快就站到了陆白这一方。 “不是有一句广告词这么说的吗?一切皆有可能!”沈家扬调皮地笑了笑,“姐,我们一起加油吧!” 沈家扬伸出手来,朝姐姐做了一个 give me five的手势,沈心棠也伸出手来,与他互相击了一掌。 然后,两人一起并肩站着,面对着广阔的湖水,大声喊道:“沈心棠,加油!”“沈家扬,加油!” “姐,现在油钱很贵哎,不如还是加水吧!” “……” 第二天一早起来吃了早饭,沈心棠就送家人去了杭州火车站。 临走时她去客房部结帐,收银台说他们所住的小木屋是预付了三天的,他们才住了两天,还可以退一天的钱,不过这笔钱必须由开房登记的当事人来才能领。 沈心棠试着给花文轩打电话,想让他来领这笔钱,无奈电话始终是关机状态,沈心棠也只得作罢。 送家人上了火车后,她这才搭乘回上海的班车。 到了上海已经是下午时分了,上午给公司打电话请过假,所以她也索性不去公司了,回到家里倒头大睡。 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手机铃声在响,她摸索着抓过手机,看来电显示是陆白。 她没有接,直接按了挂断,然后跟着关了机。 对的,她突然想起,她应该赶紧从这里搬出去。 说做就做! ☆、第225章 为什么要让我变成负心薄幸的人? ☆ 她爬起床来,找出旅行箱,整理了一些当季的衣服,然后,风风火火地出了门。爬爬望目文。 上地铁,目标直奔济南路。 花文轩不是一直希望她搬到他那里去住吗?她现在就找上门去! 到了花文轩家门口,她深吸了口气,然后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花文轩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文轩!”她腼腆地笑了笑,知道自己有点厚颜无耻也认了。 花文轩看了看她,又看了一眼她脚边的旅行箱,单手撑在门框上,既不说话,也没有邀请她进去的架势。 “文轩,是谁来了?”突然间,从房间里面传出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然后,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屏风外绕了出来。 “心棠!”叶清欢惊讶地叫出声来,她脸上有些讪讪的笑意,然后不好意思地对花文轩说道,“那你们聊吧,我先走了!” “先别急着走啊!”花文轩回眸朝叶清欢亲密一笑,随即伸出手来扣了她手腕便往房间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不是特地来说要借住处的吗?我曹杨路那边有个房子空着的,可以先借给你住住的。” “真的吗?”叶清欢随即流露出欢喜的声音,“你还真是狡免三窟啊!” “我把地址和钥匙都交给你,”沈心棠站在门口听到一串哗啦啦的响声,应该是一串钥匙相撞的声音吧,接着是花文轩略带俏皮的声音,“告诉你一个秘密哦,其实你还不知道吧?那个房子的装修还是你的设计方案呢。” “啊?”叶清欢显然也是大吃一惊,“我的设计?我怎么不知道呢?” “因为当时是派我的助理去接洽的,我只是看效果图和偶尔去现场查看的,”花文轩笑得如沐春风,“你在设计这一方面确实挺有天赋的,继续努力吧,说不定你也能成为一代大师呢。” “文轩,谢谢你!”沈心棠听到叶清欢充满感激又略带哽咽的声音,“我真的没想到,一向被我忽略掉的人,才是最终给予我最多帮助的人,我不会忘记你的,只要你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一定告诉我,不管是什么事,只要我力所能及的,我都会不遗余力去做的!” “不用这么客气的,反正那间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的。”花文轩笑得甜蜜蜜的,“快点去吧,天色晚了,早点弄好休息!” “嗯,那我……我先走了,回头电话联系吧!”叶清欢似乎欲言又止,考虑到沈心棠还在门口,所以只得和花文轩告了辞,在玄关处换鞋准备离开。 花文轩也跟着出来,站在玄关处问沈心棠:“你有什么事吗?” 语气平淡风波,就像点头之交的普通人一样。 叶清欢已经换好了鞋子,走到门口处,她朝沈心棠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像是炫耀又像是报复般地说道:“我无路可去了,所以问文轩借个房子。啊,对了,麻烦你转告一下小龙女,就说庄亦明那只破鞋我不要了,她喜欢的话就捡回去吧!” 她挑眉、挑衅、然后故意重重地撞了一下沈心棠的肩膀,踩着七寸高跟鞋款款而去。 她不是和庄亦明和好了么?陆白不是已经放手了不再滋事了吗?为什么小龙女还在挑拨他们夫妻关系?还有,她刚才的语气和眼神,分明就是怨恨和憎恶,难道说,她已经知道这件事里面有一部分是她的原因么? 而花文轩借给她的那间房子,分明就是上次他说要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啊! 心里又是一阵盖过一阵的痛感沉沉袭来,她的眼中不由自主地模糊了起来。 有点头晕,有点脚软,她只得伸手扶住墙壁。 可惜她双眼模糊,头脑里又混混沌沌的,忘了自己站在门口,她这样抓了半天也只是抓到空气而已,好不容易抓到一堵人墙,那人却毫不留情地退了开去。 她这一抓成空,整个人不由自主往前扑了出去,却又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抓了回来,免了她撞在地上的难堪与尴尬。 看吧,他终究还是舍不得看她受伤的,她心里自我安慰般地想道。 “就这样说吧,有什么事?借钱?借房?还钻戒?”花文轩冰冷嘲笑的声音却无情地摧毁了她的心理建设。 “对不起,钻戒,没找到!”沈心棠胡乱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看着陌生而遥远的花文轩,她除了心痛神伤,找不到别的形容词来形容她此时的心情了。“不过,我可以不要钻戒,真的,文轩,我们结婚吧,不要婚礼不要钻戒什么都不要,只要去民政局盖章就可以的!你知道吗?我这两天心里好难过,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文轩……” 虽然一再地告诫自己,要坚强些,不要让他年轻,可是不知不觉间,她的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阿棠,我最近真的很累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累?”花文轩叹着气,诉苦般地说道,“这么多年来,除了刚开始创业的时候很累很辛苦之外,还没有什么事让我这么累过,阿棠,假如这件事对我们来说都是痛苦的话,就这样放手吧,好吗?我已经不胜负荷了。” “文轩,人心怎么会变得这么快?”沈心棠泪盈于睫,哽咽不能语,“前天晚上,你才跟我海誓山盟,向我求婚,要和我永远在一起,为什么眨眼之间,你就说放手这样的话?当时,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爱我的?”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你才对吧!”花文轩不无挖苦地说道,“你对我,到底有几分真心?一个人,到底要有怎样充沛的感情,才能既应付这个,又敷衍那个?” “文轩!”泪水源源不断地倾泻而出,恣意爬了她满脸,有些痒痒的。“我对你的心,你还要质疑吗?我等了你十年!” “不要总是拿这十年来恶心我好不好?”他轻蔑地看着她,“这十年是我让你等的吗?为什么要让我变成负心薄幸的人?” “文轩,我……”沈心棠抽泣得厉害,几乎都没办法说出话来,隔了好一会儿,她才泣不成声地说道,“我从来没拿这十年说过事……” “你没说过,那为什么别人都知道!?”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气极败坏,“叶清欢也是这么说,你的室友邓秋也是这么说,凡是认识你的人都这么说,好像就是我亏欠了你一样!” “文轩,我……我……”沈心棠抽泣得更厉害了,情绪也更激动,觉得喉咙口被堵住一样,好多话想要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只梗得面红脖子粗的。 “好了,行了,你回去吧,一会儿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似的!”花文轩显得有些不耐烦似的,不客气地将她往外推去,“如果你觉得我还对你有所亏欠的话,开个价吧,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总不能人财两空的是吧?好歹讹点分手费呀!” “文……文轩!”沈心棠瞪大了眼,如骨鲠在喉般难受。 文轩,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人这么难堪?怎么可以肆意践踏他人的自尊?怎么可以如此羞辱别人的感情? 原来,所有的开始都是美好的,而所有的结束都是龌龊的! 昔日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脸庞霎时变得丑陋无比,她的心里像是被人狠狠凌迟过,再也找不到一处完整的地方。 沈心棠,死心吧,他是真的放弃你了! “要我现在给你开支票吗?”花文轩还在恶劣地追问道。 “啪”的一声,沈心棠跳起脚来,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花文轩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真好,这一巴掌打得不错,这下我们两清了,我也不用付钱给你了。” “请花总裁放心,我不会再来纠缠你了,你既然这么讨厌我,我又何必要来自取其辱呢?”沈心棠调整了一下情绪,胡乱地用手腕擦了擦眼泪,正好看到左手腕上的手表,这是花文轩送她的,这款防狼手表,真正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花文轩的态度180度大转变,就是从她用这款表攻击他开始的。 第137节 她按动表扣,将腕表解了下来,然后递给他。 “你送我的东西,我会全都还给你的。”心已经痛得不能再痛,似乎神经已经麻木,眼泪仍是不受控制地纷至沓来,她却倔强地昂起下巴,不想表露她内心的脆弱,“我们家欠你的钱,我也会一点点还给你的。我这一生,从来没有后悔过,可是,我现在真的后悔了,当初,我为什么会那么傻?” 她递出的手表,花文轩并没有伸手来接,然而,她手上却已经松开了,于是“啪嗒”一声,手表坠落在地。 沈心棠双眼模糊,根本看不清花文轩此时是什么表情。 他脸色晦暗,强烈压抑着内心的痛楚与挣扎,双拳握紧,那般沉痛而无奈地看着她。 他真的很怕自己不受控制一把将她抱住,他真的很想将她揽在怀里好好安慰,也想抓着她狠吻一番再发泄一番。可是,他知道,不可以! ☆、第226章 去见见我妈妈 ☆ 他一想到她前晚那么对他,他一想到她和陆白在草地上亲吻,他一想起她为了陆白而向他苦苦哀求……他心里仿佛被人放了一把火一般,恨不能双掌舞出烈焰,将那一切幻景都给摧毁。 然而,那并不是幻景,那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不管是男人的自尊心也好,还是面子也罢,或者是独占欲还是洁癖什么的,不管,总而言之,他受不了! “我最后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反正我们从此再无瓜葛,你也没必要欺骗我。”沈心棠吸了吸鼻子,红肿着一双眼,尽量平静地问道,“当年,你一开始喜欢的人是叶清欢对不对?” 花文轩愕然一怔,顿时便愣在了那里。 “为什么不回答?” “是!”良久,他终于坦诚回应。 当年他和叶清欢发生争执、争吵,他去画室里等过她,也在放学路上截过她,不过,叶清欢总是对他恶言相向,渐渐地他觉得无趣,而且在接近叶清欢的过程中,也与沈心棠的接触多了起来,后来,慢慢的,他开始喜欢上了沈心棠。 这件事他自己都快要忘了,他一直以为,自己从一开始便是喜欢沈心棠的。 事隔经年,她怎么会突然提起?她又是从何得知的? 难道是因为他刚刚说借房子给叶清欢,又故意说那间房子是她设计的?所以她有了这样的疑心? 有这样的疑心是好事,这本来就是他的目的所在。 所以,他干脆坦然承认。 他花文轩,最讨厌拖泥带水。要么成,要么退,就这么简单。 就像他一开始对叶清欢有意,但对方对他无情,他便早早地鸣鼓收兵,再不浪费丁点感情。 一如现在也是一样,沈心棠这样左右摇摆,他无法忍受,宁可忍痛放弃!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真相!”沈心棠红着眼转过身去,慢慢地朝电梯方向走去。走了几步,感觉到两手空空,才想起自己的行李箱没拿,她又重新折回身来,失魂落魄地朝花文轩门口走去。 当她伸手抓住行李箱拉杆的时候,一只手却突然伸了过来,按住了箱体。 “阿棠,我们怎么会变成了这样?”他叹着气,一把将她抱入了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部。“阿棠,爱情不是世上最美好的事物吗?为什么我们把它弄得这么狰狞龌龊?我其实是,我只是不确定你的心,你的心,还是向着我的吗?” “对不起,我的心,只属于我自己!”她轻靠在他肩上,斩钉截铁地、从容不迫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花文轩微一错愕,沈心棠已经从他怀抱里挣脱出来。 她拖着行李箱,背脊挺直,脚步沉稳,带着巨大的决心般,慢慢消失在了楼道里。 花文轩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只觉得一阵悲酸从四面八方蔓延过来,将他层层包-围,心里抽痛如绞,迫得他只能慢慢蹲下身来,眼睛里一阵阵地发热,却流不出泪来。 阿棠,阿棠,我们之间,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沈心棠从济南路出来,胡乱地在街头晃荡着。 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叶清欢已经不再是她的朋友了,她在同一天里失去爱情和友情。 邓秋?她的悲伤,她不想让别人看到。 路过一家网吧,她略停留了一下,便信步走了进去。 从12点开始算包夜,包夜只需十块钱。 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来,打开视频网站的网页,随便点开了一部电视剧,戴上耳机,任眼泪哗啦啦地流个不止。 哭得那么伤心,是什么电视剧如此感人? 不会有人管你,也不会有人笑话,每个人都戴着耳机,聆听着自己的世界。 还没坚持到12点,她已经趴在桌面上沉沉睡去了。 恍惚中,似乎有人轻轻抱起她,她极力想要睁开眼来,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曾经也做过类似的梦,梦见有人出现在她面前,可是她怎么努力地想要看清对方,都没办法睁开眼睛。 难道又是在做梦吗? 耳边还有谁无奈的叹息? 半夜里醒来,她一如既往地闭着眼摸索着去上卫生间,一时间竟然忘了为什么网吧里的环境和家里的环境是一模一样的。 早上被闹钟声吵醒,她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想也不想就跳下床匆匆往卫生间奔去。 刷牙、洗脸、搽脸、蹲马桶,一切和-平常上班前的节奏毫无二致,可是蹲马桶时蹲到一半,她却“啊”的一声惊叫起来。 搞什么?她昨天不是在网吧过夜的吗?为什么她醒来却是在家里? 难道是做梦?她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 “怎么了?怎么了?”一个人影迅速冲了过来,却在发现她正蹲在马桶上时尴尬地愣在了当场。 “陆白你去死!”沈心棠顺手就将抓在手中的卷纸朝着门口的陆白扔了过去。“你怎么会在我家?” 平常都是她一个人在家,上卫生间便没有锁门的必要…… 这厮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里的?他昨晚隐藏于何处? 陆白已经背转身去,还在笑得双肩抽搐。 沈心棠恨不得找得地缝钻进去,这还不是最悲催的,最悲催的是,到最后她发现她竟然将手纸扔了出去,她现在没有手纸可用了!! 这个该死的! “陆白你死过来,闭上眼睛!”沈心棠满面潮红,如发怒的狮子般咆哮着,“把我刚刚扔出去的手纸递给我,快点!” “是!”陆白憋着笑,捡起地上的卷纸,倒退着身子进了卫生间,估摸着位置差不多了,他这才朝后面递出手纸,感觉到对方“咻”的一声抓过了卷纸,他这才重新朝外走了出去,并顺手带上了卫生间的房门。 要疯了!沈心棠抓狂地叫了几声,恨不得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冲完马桶洗了手,她又在卫生间磨蹭了半天,看看时间实在来不及了,她还要赶着去上班,所以也只得硬着头皮从卫生间出来了。 不过从卫生间出来后,她却发现自己多虑了。 房间里已经没有陆白的身影了,她长长舒了口气,三下五除二地换了衣服,飞一般地冲出了房间。 到了公司,不免又被人追问一下眼睛怎么回事,她都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好事者。 打开电脑,查看一下e-mail,除了作者投稿以外,还有来自陆白那厮的一封新邮件。 “见过你凌乱不堪的睡姿、早起时睡眼惺忪的模样、头发乱糟糟蹲马桶的尊容,看到你最邋遢的一面却仍能包容你觉得你可爱,这样的我能相伴你左右吗?” 沈心棠吐了又吐,总算是觉得胃里舒服了些,然后在聊天软件里回复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踪我?” “晚上见面再说吧!”陆白的回复,同时还附上了一张图片,是花文轩扔到湖底的钻戒图片。“我找了两百多个人在湖底寻找这枚钻戒,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下午两点过的时候,我总算找到它了。你想要吗?” 沈心棠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张图片,她想确认一下那是不是真的就是花文轩扔掉的那一枚,谁知道这姓陆的是不是去买的一枚一模一样的来充数的! 不过,应该不会的吧?陆白只是在短短时间里见过她手上的戒指,不至于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找到这样相同型号的戒指吧?况且,这个应该是花文轩特别订制的,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吧? 两百人? 这样劳师动众的,为了她,又何必? “不要吗?”迟迟没得到她回应的陆白有点急了,“不要的话我可就要处理掉了哦。” “我要!”她回应了,“不过我没钱买!” “不需要你花钱,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即可。” “什么事?” 一一掌掌地。“去见见我妈妈!” 沈心棠按在键盘上的手指便生生僵在了那里。 “不用担心,只是随便聊聊而已。”陆白生怕她拒绝,连忙诱哄道,“就是昨天突然冲进病房的那个女人,她就是我妈妈。她说想见见你。” 也是,像昨天那种情况,好死不死的,怎么就在他们有亲密动作的时候被他老妈撞见了呢? 还不都是姓陆的害的! “我不想见!”她果断回绝了。 “你怕什么?我妈妈又不会吃了你!她只是好奇我们的关系而已,我怎么解释她都不相信,非要见见你。你不管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告诉她,只有听了你的解释,她才能相信我不是在骗她的。不然,她会一直缠着我,到时候,我就有放她到你家里再关门了哦。” 沈心棠不由“扑”的一声笑了出来,哪有人讲到自己的妈妈说是放到家里关门的…… “我会跟你妈妈说我跟你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并不是她想的那样的。至于为什么会在病房里有超越朋友间的亲密举动,我就说因为不小心伤到你,作为补偿,让你占个小小便宜,仅此而已。” “好!”陆白爽快地答应了。 “时间、地点?”她跟他确认下来,“记得把钻戒带上,不见钻戒我扭头就走!” “我不方便开车,就在你公司附近的上岛咖啡吧,你下班就过来,我们在那里等你。” “ok!” ☆、第227章 打是亲,骂是爱 ☆ 下午下班后,她打起精神直奔上岛咖啡。 餐厅二楼靠窗的座位上,面对面坐着一对养眼的男女,两人看上去有几分相像。虽然女的不再年轻,男的手上还缠着绷带,但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矜贵优雅气质却仍然令人不容忽视。 沈心棠深吸了口气,款款走上前去,自然而然地坐到了陆白旁边。 这个没办法了,她要和陈梦蕾面对面谈话,就不能不坐在陆白这边了。 “初次见面,您好,我叫沈心棠!”沈心棠朝陈梦蕾晗了晗首,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 “你好啊,我叫陈梦蕾。”陈女士也站起身来,主动朝她伸出了手。 沈心棠便伸出手来,朝她轻轻握了握。午午像养面。 嗯,手感有些粗糙,没留长指甲,也没有美甲过的痕迹,短短的数秒接触,陈梦蕾已经将沈心棠的手部情况检查了个八九不离十。 再看她的长相,嗯,算不上国色倾城,只能算五官端正,眼睛还有些浮肿,像是大哭过一场,不过双眼因泪水洗过后显得越发清澈灵动,她的眼睛里没有杂质,没有心计,没有世故,是很单纯的姑娘。 身上的衣服是一件鹅黄色淑女衬衣加一件米色开衫,下身是一条小脚的牛仔裤,虽然没什么特别出彩之处,不过倒算是中规中矩的。 第138节 “约沈小姐出来真的很冒昧呢。”陈梦蕾含笑看着沈心棠,“吓着你了吧?” “确实有点儿。”沈心棠一本正经地回答道,“陆白说是他妈妈想见我,我刚刚见到您的时候还以为您是他的某位女朋友呢。” “哦嗬嗬嗬!”陈梦蕾夸张地掩着嘴笑了起来,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鱼尾纹倒是真的出卖了她的真实年龄。“没想到沈小姐这么会说话,难怪我家白白会喜欢你呢。” 沈心棠微微一哂,垂在桌子底下的手已经迅速从陆白那边接过了那枚戒指。 刚刚陈梦蕾问是不是吓着她的时候,陆白就悄悄从下面递了戒指给她,大约也是想讨好她,让她不要一上来就破坏气氛。 看在戒指得来不易的份上,沈心棠顺口便恭维了一下陈梦蕾。 “妈,我们先点餐吧!”陆白生怕沈心棠要反驳说什么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话,他索性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抢在她前面说道。 “哦,是啊,沈小姐一定饿了吧?”陈梦蕾也反应过来,突然醒悟般地说道。 然后,陆白按了呼叫铃,招来侍者一人点了一份套餐。 “沈小姐,我们家白白平常没少欺负你吧?”点完餐,陈梦蕾又主动和沈心棠说话了。 沈心棠不解地瞅了她一眼,又转眸看了一眼陆白,后者有些不满地瞪了陈梦蕾一眼,好像有一种被出卖和背叛的伤感似的。 “真是知子莫若母啊,看你妈妈多了解你!”沈心棠稍微朝他靠近了一点,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沈小姐,不用怕他,有我在呢!”陈梦蕾坐正身子,一副正义使者的模样,振振有词地对沈心棠说道,“我家小子什么德行我是知道的,他是完全遗传我这一点的,对于喜欢的人所表现出来的方式都是很特别的。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吗?打是亲,骂是爱,情到深处用脚踹!他越是欺负你,越表示他爱你嘛!” “是啊,所以我从小到大身上都是伤痕累累的!”陆白扁了扁嘴,像是不以为然,却又深有同感似的。 正说着话,餐点已经送上来了,三人自是先按住话题不说。 因为陆白左手有伤,没办法切牛排,而他自己也毫不客气,直接将面前的餐盘推到沈心棠面前,示意她帮他切。 沈心棠无奈,只得先帮他把牛排全部切好,再开始吃自己的。 她给他切牛排的时候,他就以手支颐,乐不可支地盯着她。 而陈梦蕾则犀利地盯着他,不过倒并没说什么。 吃完了饭,一人又点上了一杯咖啡,香气缭绕中,让紧张的气氛也冲淡了不少。 “沈小姐,你知道吗?这还是这小子第一次说要结婚的事呢。”陈梦蕾正了正神色,开始步入正题,“我想问问看,沈小姐是怎么想的?”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不过沈心棠还是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旁边的陆白已经在桌下伸了个手指头来戳她的腿,然后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她。 “陆太太,虽然这么说可能会有点不识好歹,但是我又觉得在您面前没有说谎的必要。”沈心棠目光觉着,静静地看着陈梦蕾,镇定地说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和陆白结婚,这点请您不用担心,不会发生您所担心的事情的。” “哦?你觉得我所担心的事是什么呢?”陈梦蕾好看的双眸闪过一抹玩味之色,然后很快又恢复正常,单手托颐,眼睛眨巴眨巴望着她。 “呵呵,当然我也仅仅只是猜测而已,”沈心棠坦然迎视着她,曼声说道,“不管怎么说,客观来讲,我的条件是不太适合嫁进您家的吧?或许您会担心我正挖空心计的想要缠住您儿子不放,想要嫁进您家,所以我才想告诉您说,请您放心好了,不会有这样令您头疼担心的事的!” “谁说我妈担心的是这样的事啊?”陆白忽然转头气乎乎地埋怨了她一句。 “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担心这个?”陈梦蕾很不给陆白-面子,微微瞪了他一眼。 “妈!”陆白怨气十足地嗔了老妈一句。 “我想问一下,你是因为觉得配不上我们家白白所以才不想和他结婚的呢还是你压根儿就没看上他啊?” “不瞒您说,我既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也是因为我已经心有所属了。”沈心棠不好意思说没看上他,好歹给人家留一分颜面。 “啊哈,原来是我们家白白在单相思啊!”陈梦蕾一副恍然大悟般的模样,瞬间粗暴地跳了起来,正准备扬手给陆白一下,却看到沈心棠正直楞楞地盯着自己,她这才意识到还有外人在场,忙又收回手来,款款落座下来。 陆白终于躲过一劫,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 “真是失礼了!”陈梦蕾重新坐好,笑着为自己打圆场,“说真的我实在是没想到,原来是这家伙在一厢情愿而已,我还以为你们俩已经商量好了婚事,所以他才跟我提这件事的。我跟你说,沈小姐,我非常能够理解你为什么没有看上他。这家伙长得又不咋地,脑袋也不灵光,脾气又坏,诶,普天之下没几个人能忍受得了他的,我真担心啊,这家伙会不会孤独终老啊!” 陆白含怨带嗔地瞪着陈梦蕾,生气般地撅着嘴,也不说话,也不理人。 陈梦蕾说这样的话,反而让沈心棠愣了一愣。 一般来说,自家的孩子自家爱,哪有在外人面前扫自己孩子面子的? “陆太太您快别这么说,”沈心棠觉得有必要为她撑撑场面。一般而言,这种情形,都是自己假意批评自己孩子一番,却要借别人之口夸奖才是真的。“陆总监年少有为,手段凌厉心机深沉,颇有铁血军人之风。像他这样酷酷的男生很受小萝莉欢迎的,您大可不必忧心他的将来。” “那你为什么不喜欢他?”陈梦蕾眨着一双美眸,好奇地看着她。 “陆太太,我刚刚已经说过,我早就心有所属了。”沈心棠郑重地重申了一遍。 “对方是什么人?长得如何?家境如何?他父母对你好吗?他比我儿子还爱你吗?”陈梦蕾睁大了眼睛,发问就像放机关枪似的,听得沈心棠一颤一颤的。 “陆太太,不好意思,这是我的私人问题,请原谅我无可奉告!”沈心棠转头摸向自己的包包,准备起身告辞,“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的话,我先回家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等等,你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陈梦蕾腾地站起来,隔着桌子伸出手来,用力按住了她的肩头。“沈小姐,唉呀叫沈小姐太生分了,我叫你的名字好不好?你也别叫我什么陆太太,搞得我好像很高傲似的,你不嫌弃的话就叫我一声蕾姨吧!” 沈心棠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很乖巧地叫了一句:“蕾姨!” “嗯嗯,真乖!”陈梦蕾开心地点了点头,接着又继续说道,“心棠,我很感谢你没看中我儿子,说真的,我自己也对这件作品表示非常不满意。你看我的陌陌多完美,高大英俊、智商超群,又对我百依百顺,从来不乱搞男女关系。咳咳,我也不是说白白他就乱搞男女关系,他就是从根本上看不起我们女人,觉得他很了不起似的,随便勾一勾手指头,便有少-妇熟-女萝莉一串串挤到他跟前来。这样不好,这样只会让他越来越骄傲越来越得意,就需要出现像你这样的女孩子,拒绝他、折磨他、虐待他,他才知道要认真地去对待感情,才知道真爱来之不易……” “妈,你越来越夸张了!”陆白垮下脸来,对母亲的指控表示不满却又相当无奈。 “心棠,你不接受他是对的,像他这样三分钟热度的人,你要是太快陷进去了,他就对你没兴趣了。”陈梦蕾丢给了陆白一记眼刀,然后又转过头来和颜悦色地对沈心棠说道,“我跟你说,你千万别爱上他,一定要再多考验他一段时间,嗯,让他向你求一百次婚怎么样?” ☆、第228章 密谋 ☆ 陆白“砰”的一声就将脑袋撞在了桌面上。 “蕾姨,我想您可能误会了。”沈心棠委婉地回答道,“我并没有考验陆总监的意思,我跟他是不可能的,我也不会让自己爱上他的。” “诶,那可怎么办呢?”陈梦蕾头痛般地揉了揉太阳穴,“我家儿子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心棠啊,你要是一日不答应他,他会缠你一日;你要是一年不答应他,他会缠你一年,他缠功很厉害的,不知道你有没有领教到。虽然说这个逆子不成器,可到底是我怀胎十月生的你说对不对?我真心的不想看到他承受这样的相思之痛!既然你说你跟他是不可能的,嗯,我非常相信你,我也觉得你是那种非常坚忍有毅力的女孩子,我觉得跟你也很投缘,我也不想让你受到伤害,不如我教你一个方法,就是怎么让他讨厌你躲避你最后忍无可忍地离开你的办法,你想不想听?” 沈心棠真不知道此时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了。像这样肆无忌惮有什么说什么的帅气女人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说真的,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有点喜欢对方了。 也许,和这样真爽阔朗的女人做婆媳,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动了这样的念头,沈心棠连忙收敛心神,打消不该有的思绪,正色看向陈梦蕾:“蕾姨,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想也许没这个必要吧?” “咦?不必要吗?”陈梦蕾似乎还有点不在状态,突然间,她却眉开眼笑地鼓起掌来,“啊哈,我知道了!你不想接受我的建议,其实你心里还是在乎白白的是不是?你害怕照我的方法去做会让他厌恶你远离你放弃你是不是?” 陆白早就将头抬了起来,到现在他才明白母亲的一番苦心,不由会心地笑着,看向陈梦蕾的眼中满是崇拜之色。 “不是的,不是这样!”见她这般曲解自己的意思,沈心棠忙不迭地解释说道。 “什么不是啊?我看就是这样!”陈梦蕾突然俏脸一板,眉梢轻染了一层薄怒。“怎么,作为一个母亲,看着儿子整天为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我会开心吗?同样的,作为一个善良本分的女孩子,要是真的不想让人家心存幻想,那就彻底让他死心绝望,何必这样假惺惺地做出一副欲迎还拒的态度?!” 陈梦蕾这突然的大逆转让沈心棠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明明刚刚还是活泼爽朗的知性女人,怎么一转眼就变得深沉可怕起来? 陈梦蕾略带刻薄的话语让沈心棠莫名地感到受伤起来,好吧,事实上她也承认,像她这样和他走又走不到一起丢又丢不开若即若离的样子,也难怪陈梦蕾会误会她是欲迎还拒了。 “让您产生这样的误会实在是很抱歉,既然您这么说的话,”半晌,沈心棠深深地注视着陈梦蕾,决定向她妥协。“那就请您教我吧,我会照您的方法去做的!” “哎,好嘛,这才是乖孩子!”陈梦蕾这才缓和了脸色 ,大大地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朝她招了招手,“走,我们到那边去说,不要让姓陆那小子听见。” “妈,我都已经是大人了,你就饶了我好不好?”陆白苦兮兮地望着老娘,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你闭嘴!”陈梦蕾凌厉地横了他一眼,警告说道,“我跟心棠说悄悄话,你不许偷听,不然老娘打断你的腿!” 陆白委屈得扁了扁嘴,眼中似乎还有波光浮动,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沈心棠竟然忍俊不禁地抽了抽嘴角,她从来没看到过陆白这样的表情,有点可怜有点萌。 陆白一转眼间不期然看到沈心棠嘴角幸灾乐祸般的笑,一时怔了怔,却在她转头离去时将嘴咧得越来越开。 正是吃饭的高峰期,基本没什么空位子。 还好陈梦蕾拉着沈心棠到角落时,正好空了个位子出来,于是她便不客气地拉着沈心棠坐了下来,为了不白占一个位子,陈梦蕾又问侍者要了两份饮料。 “刚才我的话说得重了,我向你道歉!”坐下来后,陈梦蕾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陈梦蕾脸上是再认真不过的神色,仿佛她正在做的事是多么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 沈心棠不由微感动容。 要知道,这世上最困难的事,就是正视自己的错误并且勇于向别人承认自己的过错。 她其实完全没必要向沈心棠道歉的。 一时间,沈心棠又对陈梦蕾的人品肃然起敬起来。 “蕾姨,您言重了!”沈心棠现在舒畅了很多,真心觉得和陈梦蕾相处起来非常愉快舒服。“我能了解您的心情!” “好好,能了解就好,我也知道,你不是不明事理的孩子!”陈梦蕾笑米米的,无比温和地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之所以想把这个方法告诉你,是我觉得你真的是个好孩子,既然你已经心有所属,我不想让陆白一直在你身上浪费时间,我会为他感到不值。可是纵使你表现得再强硬再坚决,说你不会爱上他让他滚,他反而会更加迷恋你不愿意放手。其实,男人都是一个德性,你没听说过吗?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才会让人一直念念不忘啊!你越是这样躲着他抗拒他,他越是要要征服你。与其这样,还不如你索性假装被他征服算了,你知道男人为什么会对自己家里的黄脸婆越看越厌吗?就是因为他得到了,而且这个女人也以他的所有者自居,越是想把他套牢的时候,他越想挣脱。所以说,你想要让他真的对你失望死心,你就干脆反其道而行之,你就把自己当成他的所有者一样,一天一百个连环call,时时查岗,天天把他关在家里不让他出去,然后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自己弄得邋里邋遢,我敢打赌,不出一个月,他看到你就想吐……不过,我却有点担心,万一你真的爱上他了怎么办?” 陈梦蕾在发表长篇大论的时候,沈心棠便认真地聆听着,一时间她觉得陈梦蕾分析得也很道理,要是按照她这个计策的话,也许还真的会奏效的。先以陆白的所有者自居,然后在各种场合做出令他丢脸讨厌的事,相信不管是哪个男人都会受不了的吧? 可是,关键是,要是到时候真的关系破裂,会不会连累她剧本也写不好啊? 要知道,她现在都已经停了好几天没写了,本来还想今天下班后好好赶一集的,被她这么一耽搁,估计计划又要泡汤了。 “我不会爱上他的。”斩钉截铁的、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沈心棠眼望着口沫横飞的陈梦蕾,异常坚定地说道。 “嗯,好孩子!”陈梦蕾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睛,一副委以重任的模样,对沈心棠寄予厚望道,“说真的,我虽然嘴里说讨厌他也经常揍他,可是,他到底是我所爱的人,我可以随便欺负他,但是,别人就不行,你也一样!请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之所以传授你这样的方法,只是不想让陆白他陷得更深拖得更久受伤更重,你若是能念着我一点老脸,请你,不,就当我求你,按照我的方法去做,一定会让你达成所愿的。只不过,到那时,你若是情不自禁真的爱上他了,你打算怎么办?” 陈梦蕾一番软硬兼施的话说完,深深地凝视着沈心棠。 “不会的!他爱着我时我且不爱他,没道理他不爱我了我反而还死皮赖脸地粘着他的!”沈心棠仍然是铿锵有力的语气,信誓旦旦地回答道。 “诶,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的哦!”陈梦蕾挑了挑眉,“就像陆白也是一样啊,他现在不是爱你爱得要死要活吗?为什么?因为你不爱他呀!同样的道理,为什么他不爱你的时候,你就不会爱他呢?感情的事真的很难说哦。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我们要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你老实告诉我,假如,我是说假如,万一你真的爱上了陆白,你打算怎么办?” 沈心棠张了张嘴,还想狡辩一句说“不会的”,但一接触到陈梦蕾灼灼的视线时,她又将话语咽了回去。 宁吃过头饭,莫说过头话,陈梦蕾也是为了谨慎起见,何况,人家是过来人了。 白白意思总。“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我会离开的!”沈心棠扬起双眸,眼中是更坚定的神色,“我年轻时有一个梦想,就是流浪全世界!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我就去实现我的梦想好了。” 说到这里,沈心棠不由得轻轻笑了笑。 “听你这老气横秋的,”陈梦蕾斜睨了她一眼,不敢苟同地说道,“说得你好像比我还老似的。行啊,你既然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作为补偿,到时候你若是去流浪时经费不够了,找蕾姨我,我赞助你!” 229 ☆、第229章 除非你写保证书 ☆ “谢谢!”沈心棠微微一笑,不知不觉间,眼中却不经意闪了闪珠光。 可惜我们没有这婆媳缘份…… 当这样的念头冒出来时,沈心棠不由伸手敲了自己脑袋一记。 到底是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陈梦蕾倒也没过多追问她这动作里包含的意味,而是果断地从左手手指上扯下一颗红宝石戒指,不由分说塞进了沈心棠手中,“这个作为信物,就当你答应了按照我说的方法去做。等事成之后,这个就当是我给你的报酬,若是计败让你输了心,你就拿它来换我的赞助吧!” 沈心棠正准备推辞,陈梦蕾却一把拉着她向陆白方向走了过去。 陈梦蕾带着沈心棠到了之前的座位,她对沈心棠说道,“你既然说你忙的话,那您就先回去吧,我跟白白再坐一会儿。” 第139节 沈心棠便点了点头,和她道了别,又扫了陆白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哦。”临走前,陈梦蕾又特别嘱咐了她一句。 沈心棠勉强笑了笑,轻点了点头,她自己也说不出现在是什么心情,只想着快点离开不要面对陈梦蕾,她就能轻松地呼吸了。 陈梦蕾不是古怪刁钻阴阳怪气的那种人,没有一般上层贵妇的那种傲慢与优越感,甚至都说不上对人严厉,很讲理,也平易近人,但沈心棠在她面前却丝毫也放松不起来。她的眼神很犀利,即使是很有心计的人在她面前,也绝对不敢装神弄鬼,更何况沈心棠本来就是心思单纯的女孩子。 面对这样的人物,只要和她四目相对,她便能洞悉您心中所有的想法一样,她便是一台活的x扫描仪,一眼就能将你五脏六腑看穿。 沈心棠虽然并没想过要在她面前挣得什么表现,但仍是不由自主地感到紧张。 即使是离开了那对诡异的母子,沈心棠仍觉得背后有烧灼般的目光朝她笔直刺射过来,直到转弯再也看不见了。 陈梦蕾的目光也是直到见不到沈心棠的身影了才彻底收回来的,这边陆白已经迫不及待地追问了:“妈,妈,你跟小狐狸说什么了?” “小狐狸?她怎么是小狐狸啦?”陈梦蕾面露不解之色。 “有那样的说法。”陆白敷衍了过去,“你别打马虎眼儿,快点说,刚才和她密谋了那么久,又想到什么折腾我的方法了吗?” “谁说是折腾你啦?我是解救你好不好?”陈梦蕾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我跟你说,收起你的心思吧,她不适合你,早点分手!” 陆白本来撒娇卖巧般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看向母亲的目光变得不可置信起来。 “妈!难道你刚才就是跟她说你会让我放手的事?” 他的语气有些气恼,看向母亲的目光中充满了埋怨与不解。 他以为,母亲是最理解他最心疼他的人。 真是辜负他的信任! “你就那么喜欢她?你喜欢她什么呢?长相好?出身好?成就好?”陈梦蕾叹了口气,对陆白的固执显然已经有了一定认知。“你确定你真的要跟她结婚?” “是!我要结婚!”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在你看来也许她一无是处,不过怎么办呢,我就是喜欢她!我也挣扎过犹豫过,反反复复好几次我才好不容易下的决心。我也不想这么着急的,是她非说什么要先结婚再恋爱,我才这样子的!” “哦?她说要先结婚再恋爱?”陈梦蕾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那就结吧!不过,你要想好了哦,一旦结婚的话,可是没有回头路走的哦,你也应该知道的,我们家是绝对不允许离婚的哦,有外遇也不行!” “我知道!”陆白显得有些烦恼,正是因为知道有这么严苛的一条,所以他才更不敢轻易地下定决心要和一个女人结婚啊,想想一生只能围绕这一个女人,好可怕! “所以说,你看吧,我就说她不适合你,老妈的眼睛多毒啊!”陈梦蕾喝了一口咖啡,深有感触般地说道,“你呀也就是一时心血来潮,要不了多久你就烦了,后悔了,要是我所料不差的话,到时候你为了躲开她,还要乖乖地重新回到部队去呢。” “你不用这么激我,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会和沈心棠结婚的!”沈沈伸份意。 “啪”的一声,陆白身上又挨了一记,陈梦蕾也不管她的举动会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懂不懂?我是你妈,我还会害你吗?你这个浪子一般飘游不定的性子,哪里这么容易就安定下来的?到时候你后悔了又来怨我为什么不阻止你!” “我不会后悔的!”陆白倔强地还嘴道。 陈梦蕾又扬手要打,被他一侧身躲开。 “我不相信你!除非你写保证书!”陈梦蕾一击不中,也不追击,只是以手作扇,胡乱地给自己扇了扇风,气定神闲地说道。 “写就写!”陆白也一副豁出去了态势,立即招来侍者让他提供了纸笔,他用咖啡杯压住纸的一角,抬头问老妈:“怎么写?” “你就这样写——陆氏子弟白在此立誓,若此生得以与沈家女儿心棠结为夫妻,绝不后悔、绝不出轨、绝不抱怨、绝不离婚,若对此婚姻稍有不满,则当甘愿受以下惩罚:脱-光衣物绕城一圈,一边裸奔一边大喊‘我不是东西’!”陈梦蕾自顾自说得起劲,一转眼见陆白苦着脸望着她,便瞪圆了眼问道:“怎么?有不会写的字吗?” “陈梦蕾女士,您真的是我亲妈吗?”陆白心中滴着血泪,还是咬着牙按照她的要求把保证书写了,同时一边泣诉道,“您能行行好,告诉我一下我亲妈在哪里吗?” “你觉得我是后妈所以才会阻拦你的婚事是吧?”陈梦蕾催着他签了字,然后一把伸手抓过了纸张,折起来收好放进包包里,这才心满意足地重新坐好。“好吧,既然你下了这么大的决心,保证书也写好了,嗯,那我也来做一回亲妈吧!” 于是,她便把她之前和沈心棠私聊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又趁他不注意袭击了他一下,恨恨地说道:“都是因为你太没用啦,追个女孩子也追不上,还要老妈帮忙,你丢不丢人?沈心棠这孩子我观察过了,虽然乍一看确实没什么出彩之处,不过是个思想纯净内心坚韧的孩子,在现在这个浮华喧嚣的世界里,她还能保持着自己的精神信仰实在很难得。至少她要是和你结婚的话,你是永远也不可能离得了婚的了,我看她会生是我陆家的人,死是陆家的鬼的。所以说,和认死理的女孩谈恋爱,你会爱死她的一根筋,可是将来你同样也会恨死她这样一根筋……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我把保证书还给你!” 陆白木然地望着母亲,神情有些呆呆的,又像是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之中。 回到家,沈心棠大致地收拾打扫了一下房间,快速地洗了澡,换了宽松舒适的睡衣,开始打开笔记本准备赶稿。 书桌旁边静静地躺着两枚戒指。 一枚是陆白大费周章从千岛湖底捞起来的钻戒,一枚是陈梦蕾送给她的约定礼物。 她伸手取了那枚八心八箭的璀璨钻戒,试着将它戴进了左手无名指中。她脑海中又浮现出当日花文轩当众下跪向她求婚的场景,还有他在小木屋中抱着她翩翩起舞,深情缱绻地吟诗说“良辰美景莫相负,此时此刻结成双”。 沈心棠心中一痛,戒指冰冷的触感似乎从手指延伸至心脏处般,瞬间她的身体也变得寒冷僵硬起来。 她的视线落在了放在旁边的手机上,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就告诉他,她把钻戒找回来了,这就跟覆水难收的道理是一样,这么小小的一枚戒指落入了那样宽广深幽的湖水中,找回来的机率同样是微乎其微的。但是她却找到了,是不是可以重新开始? 她却又忽然想起了在花文轩家中见到叶清欢的事,他说,他其实一开始是喜欢叶清欢的,他年少轻狂时所给予她的,不过是无可无不可的感情放纵而已。难怪当年他就那样轻易地撇下她,一别经年…… 她的十年坚守就像一场巨大的笑话,在这一刻才真正读懂它的笑点。 心真的好痛,像是那里缺了一块,找不到可以填补的东西,难过得令人几欲窒息。 文轩,都是我太强求了,都是我太自作多-情了,都是我太执迷不悟! 泪水再度不听话地喷涌而出,瞬间在脸上划出两道小河。 她屈着腿坐在椅子里,将头埋进双膝间,尽量不要让自己哭得太大声。 真的是,她此时才深刻地觉得,自己的人生竟然如此悲惨。 正呜呜咽咽地伤心着,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是短信的铃声。 她拿过手机看时,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文本框里写的是“我是蕾姨啦,你现在可以开始实施计划了哦。” ☆、第230章 到底想不想结婚? ☆ 沈心棠微微一愣,突然想起她之前和自己说过的话来。 当时乍一听她说那样的话,沈心棠不由自主便跟随着对方的思路走了下去,深觉得对方说得有理,但是后来她仔细思量,总觉得这个计划真正要实行起来其实是有相当大的难度的。 “抱歉啊蕾姨,我这会儿有点忙,手上的事情亟待处理。”沈心棠不敢对她的提议表示异议,只好先用言语敷衍着她,“等过两天忙好了,我一定会照您的吩咐去做的。” 别说她现在很忙,就算是不忙,她现在这种情绪和状态,自然也是没办法去制定执行各项计划的。 “好吧,今天就算了,不过明天我想看一下你的诚意的哦。”陈梦蕾如是回复道。 沈心棠一时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怎么回复对方。想了想,她只得打了一行字:“蕾姨,请问我应该怎么做?能不能列一个细纲给我?” “他今天一天的药都没吃,明天你的任务就是让他把药乖乖吃了,这个你能做到吗?他最讨厌别人逼他吃药的,连我这个老妈的面子也不给的。” 嗯,关于这一点,沈心棠倒是深有体会。她守在病房的那两天里,这厮每到吃药的时候就以各种理由和借口抗拒吃药,每次都是以她假装生气不理他而告终,而每次他吃完药就赖皮想要向她索吻,而她每次搞不过他就用手敲他的伤处,他一时吃痛才迫不得已放开她的。 没想到这么艰巨的任务又要交给她了? “蕾姨,我明天要上班呢。”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最冠冕堂皇了。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哦。趁此机会,你正好早点进入状态,赶紧表现出你已经爱上了他的假象,然后各种要求束缚他,那么,很快你就可以恢复自由了哦。” 唉,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啊!她这边已经乱得一团糟了,却还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逼着她去做她不愿做的事,偏偏她还不能反抗! 真是命苦! 沈心棠放下手机,跑到卫生间洗了个脸,振作了一下精神,强迫自己重新在电脑面前坐了下来。她进度已经落下不少了,无论如何,今天要先赶出一集来。 紧赶慢赶总算弄了一集出来,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她赶紧关了电脑爬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起来依然是呵欠连天的,看来真是老了,以前一整晚不睡觉都能活蹦乱跳地接着疯玩,现在稍微睡晚一点就不行了。 洗漱完毕,随意吃了两片面包,突然想起昨晚陈梦蕾说的话,她赶紧穿戴好拿了包包冲出房门。 出了电梯,她匆匆地便朝对面公寓楼门埋头冲了过去。 到了陆白房门前,她按响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梳洗完毕一身正装的陈梦蕾。 “你来啦?”看到沈心棠不负所望地赶过来,陈梦蕾不由欣慰地笑了笑。“你来得正好,我每次要叫他起床都伤脑筋伤得半死,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快去让他起床吧!”说到这里,她又凑近沈心棠一点,神秘兮兮地说道,“这家伙起床气很重的,他最讨厌被人从被窝里拉起来了,你要想让他讨厌你,最好就每天早上骚扰他一番,让他没睡饱就醒过来,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把你列为第一号不允许靠近的人物啦!” “好,我知道了!”沈心棠还在喘着气,她的时间可不多,不能浪费在这家伙身上,她需要速战速决。 好不容易听陈梦蕾把话说完,沈心棠便毫不含糊地答应了,朝着里面卧室就冲了进去。 沈心棠一冲进卧室里面,便“刷”的一声将窗帘拉开了,又把电视机打开,将音量调大,又一把掀开了陆白的被子。 下一秒钟,沈心棠红了脸,重新将被子给他盖回原位,那家伙只穿着一条-子弹头的内库,就那样赤条条地睡在里面。 “谁tm的一大早的吵个没完啊?”从窗外猛然窜进来的光线和突然响起的电视声音刺激到陆白,他果然炸毛一般抓起头上的枕头就猛地朝外面扔了出去,口气不善地吼道,“电视关掉,窗帘拉上,快点!” “喂,姓陆的,你先起来把药吃了再睡好不好?”她不理他的吼叫,又不能冒冒失失拉他起来,只好隔着被子推了推他,“吃了药伤才好得快啊,你这么一个大男人,怎么对吃药就这么抗拒呢?” “哦,是小狐狸啊!”听到她的声音,陆白暴燃的气焰才渐渐熄灭下来,眼睛半睁半闭地看向她,“你这么早就过来看我啦?是不是昨晚想着我一夜都没睡好啊?” 沈心棠正想开口反驳,突然想起陈梦蕾的嘱咐,她心里又急着要赶去上班,于是只得换了一副温柔婉转的语气,解颐笑说道:“是啊,就是想了你一夜,你看,我都变熊猫眼了。你感动吧?要是感动的话就乖乖起来吃药好不好?” “真的吗?你真的想了我一夜?”陆白突然双眼大睁,眼中流露出湛然的光芒,不确定地问道,“这可真是前所未有之事啊,我不是在做梦吧?” “没做梦,是真的!千真万确!”沈心棠顺手将包包放下,迫不及待地说道,“那我先去把药拿来给你吃了,你再接着睡好不好?” 只要你把药吃了,管你睡到几时呢! “这不行吧?那个药不是饭后吃的吗?”陆白突然一丝不苟地说道。 没错,那药确实是要饭后十分钟再吃的。 但是沈心棠哪里等得及呢?反正她是完成任务来的。 “那你赶紧起来吃早餐啊!”沈心棠心里干着急,说话间不由自主地生了哀求之意,“我上班要迟到啦!” “那你去上班啊,我又没请你来监督我吃药!”陆白惬意地朝里面翻了个身,懒洋洋地说道,“你快去上班吧,反正我这条手臂也是自作自受,我说了不怪你的,也不用你负责的!” 沈心棠紧了紧眉头,有些无奈地转头看了一下门外。 陈梦蕾正斜倚在门口处看戏,见她朝自己看过来,陈梦蕾耸了耸肩表示你看着办,然后转身施施然走开了。 “你不是说要结婚吗?你不想让伤口快点好起来吗?”沈心棠狠了狠心,言不由衷地说道,“伤好了才能拍婚纱照啊,你到底想不想结婚?” “真的吗?”陆白果然兴奋地跳坐了起来,双眼放光地看向她,“你愿意和我结婚了吗?” “就那么开心吗?”沈心棠有一种无力吐槽的感觉了。 “不是开心,是非常开心!”他长臂一伸,猛地抓住她的手,将她用力地往身前一拉。沈心棠一个猝不及防,就那样笔直地扑在了他身上。 “你看吧,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舍不得我受伤的。”他紧扣住她的身体,隔着被子与她紧紧拥抱着,“其实我的伤口无碍的,现在马上就可以扯了绷带穿礼服,不如我们今天就去拍婚纱照吧,这个天气不冷不热,穿婚纱正合适。” “咳咳咳!”某人不合时宜地出现在门口,45度忧郁望天,“请注意一下这里还有第三者在场!不要作出有伤风化的举动!” 沈心棠红着脸赶紧从陆白身上挣扎起来,陆白却毫无一点应有的尴尬自觉,反而埋怨老妈说道:“陈梦蕾女士,既然知道自己是第三者,难道不应该主动回避一下吗?” 沈心棠神情赧然地瞅了陈梦蕾一眼,然后又转眸看向陆白说道:“你自己等一下会好好吃药的吧?”心心去觉前。 “会的哦,为了早点恢复健康穿上礼服,我会按时按量好好吃药的,你放心吧!”陆白坐起身来,倒还不忘拥了被子遮住他光裸的身子,无限满足地看着沈心棠说道,“你上班要迟到了哦,快去上班吧!” “你说话要算话哦,不要只是为了敷衍我阳奉阴违地骗我哦。”沈心棠一边拿包包一边严肃地同他说道。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说才对吧?”不同于她的严肃,陆白反而笑米米的,“你不会是为了哄我吃药假意说要跟我结婚的吧?” 沈心棠有些心虚地别开眼,求助般地瞅了一眼陈梦蕾。后者假装没接收到她的眼神,只东张西望地到处乱看着。 第140节 “不是的,我是认真的。”沈心棠现在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只要你好好吃药,乖乖听话,等你伤口好了,我们就找日子结婚吧!” 反正,生命中,不是期待的那个人,和谁结婚过日子,又有什么区别? 假使当初没有执着于心中那个信念,她早就听了母亲的话,随便找个男人相亲结婚了。 何况,不管怎么说,就目前看来,陆白对她还是颇用了一点心的。 就当回报他的一番情意吧! 哦,好像有哪里不对啊,按照她和陈梦蕾密谋的计划,不是到最后陆白会讨厌她抛弃她的吗? 唉,不管了,不管是哪个结果,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她的人生,早已经变得面目全非,她已经找不到固有的方向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写一份保证书吧!”陆白突然语出惊人地说道,“我们互相写一份保证书,我保证好好吃药不让你伤神,你保证一定会和我结婚不变卦。若是哪一方没有做到的话,对方有权利要求对方为他做一件事,你觉得如何?” ☆、第231章 夺命连环call ☆ “保证书就不用写了吧,我上班要来不及了。”沈心棠既有点逃避又确实是因为比较着急,“就算一定要写等我下班再说,看看你的诚意先啊!” 她急匆匆地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匆匆抓着包包就往门外冲去,也来不及向陈梦蕾作交代。 结果她紧赶慢赶的还是迟到了。 最近她的工作状态真不是一般的糟,在所有人看来,她都是消极怠工的表现,像她这种情况,平常的话早就被请去单独谈话了,好在是她情况特殊,大家也都以为她做不了多久,早晚嫁入豪门,便也没人好说什么。 虽然大家不说什么,但沈心棠心里还是很清楚的,她是因为沾了花文轩的光才有这样的待遇的,而且对于她的行为,她也深感愧疚的。所以她更加积极地打起精神好好工作。 不过今天似乎有点倒霉,先是迟到,然后是昨天提交的稿件被打回来重做,主编还意味深长地劝说她在其职谋其事,要么就好好看,要么就索性别干了,弄得她心情很不好。再来是发工资条了,她的工资被七扣八扣已经没几文钱了,房租的事情到底要怎么解决,是按照原来签定的合同转帐进去,还是直接交给陆白?还是另外找房子? 然后是家里的电话,说他们已经回到家了,问她和花文轩情况怎么样了,她只好又找了一推话敷衍。 还有最要命的是陈梦蕾打电话给她,交代她要好好照顾陆白,她事情比较忙就先回去了…… 沈心棠悲哀地发现,她真的很命苦,好像事情都喜欢缠上她一样,她已经累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可是老天似乎还觉得这些不够似的,非要一桩桩一件件往她身上加诸更多。 她本来还想着要静下心来好好赶稿的,可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已经弄得她精疲力尽,回到家就想什么也不干好好睡一觉。 不过也并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至少,她一忙起来,心里有了烦恼操心的事,不至于总是回想起花文轩的事来,心痛和悲伤也变得无机可乘了。 她下班回家后,先去菜场买了菜,顺便给陆白打了个电话,看看他晚饭怎么解决,要是没想好的话她不介意多买两个菜招待他一顿,当然了她的最要目的是检查他的吃药情况。 陆白在电话里说他送陈梦蕾去机场了,就在外面解决晚饭了,沈心棠“哦”了声表示知道了,便也不多管他的事情。 等她回家吃好收拾完毕,她又给他打了个电话,问陆白吃完饭没有,有没有吃药。陆白说他还在外面,还没到家,药在家里。 他既然这么说了,沈心棠也无可奈何,只是埋怨了一句怎么不把药带在身上,又催促他早点回家吃药,陆白含含糊糊地答应了。 结果一直到八点过,沈心棠也没见对面房间亮起灯来。 这可真是不用找借口了,夺命连环call用得正是时候。 她就又给陆白打了个电话,问他怎么还没回来。 “怎么,你想我了?”陆白戏谑般地笑说道,“你要是想我我就回去,去你家好不好?” “陆白,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沈心棠有点不高兴,“不是今天早上刚说好的吗?你答应我会好好吃药的!” “都说了要写保证书了,你自己又不肯!”陆白有些不为然地说道,“放心吧,不吃药也会好的!行了,知道你忙,我就不打扰你啦!” “陆少,是谁啊?”在陆白挂线之前,突然从他的手机话筒传来一个娇嗲不胜的女子声音,直激得沈心棠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吧,看来这厮是饥渴得不行了,又去泡马子去了是吧? 也对,他现在受了伤,回到上海大本营,估计等着慰问他的各路人马也要预约排队了吧? 不吃药就不吃药,不吃拉倒,反正受伤的又不是她! 心里这么想着,她便丢开手机不管,打开笔记本开始编写剧本。有原稿在那里,将小说改编一下,可比自己现写原创要来得容易快捷得多了。 偏偏这个时候,陈梦蕾打电话来查验成果了。她说她已经到北京了,离开上海之前好像听到陆白和人通电话说晚上要去喝酒,现在他受了伤,千万别让他喝太多酒,要好好吃药早点休息,又跟沈心棠耳提面命了一番,说这个时候也是好时机,用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去阻止陆白做喜欢的事,也容易激发他的反感。 沈心棠不敢说不,只得唯唯应喏,等挂了电话,才又长长地松了口气。 感觉跟陈梦蕾讲话就想打仗一样,一定要打起全副精神来对待。 不过陈梦蕾倒也是真的担心陆白这样吧?不肯好好吃药就算了,还去抽烟喝酒泡马子,好吧,泡马子她管不着,也不在她的管理范围内。 她之所以答应要监督陆白吃药,一方面还是因为自己心中有愧,毕竟是她枪击陆白的。 想到这里,她便重又拨通了陆白的手机。 这一次铃声响了很久陆白才慢腾腾地接了电话,沈心棠也不和他客套,直接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手机彼端传来震耳欲聋的音乐响声,几乎要淹没了陆白的声音,沈心棠很费力才听清了他在讲什么。 “你今天怎么回事啊?你很烦你知不知道?”陆白声音显得有些不悦,“你干嘛追问我什么回来啊?你需要我吗?你需要我的话你告诉我,我马上飞奔回去好不好?” 然后旁边传来一阵嘻笑的声音,在沈心棠听来好像就是取笑她的意思。她的脸上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她这真是自取其辱嘛! 爱回来不回来?关她何事? 这么一想,她便气愤愤地挂断了电话。 结果她刚挂掉才想起来,陆白好像有点生气,没错,陈梦蕾果然才是最了解陆白的那个人。她要是这么一直刺激下去,真的有可能将他气翻的。 不知怎么的,沈心棠心里突然大爽起来。 于是,她重又拿起了手机,信手按了重拨键。 “我说你还有完没完啊?”陆白接起来劈头就问。 证证你较完。“不好意思啊,突然想起来我忘了有件事没说。”沈心棠按捺住心头的小小得意,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我这两天又赶了一集剧本出来,什么时候送给你审核啊?直接发你邮箱吗?” “你先发我邮箱吧!”听她说的是正事,陆白也不好发火,只得忍着气说道,“还有,你还有什么事,最好一气把它说完,你这样一会儿一个电话的,到底什么意思?” “哦,没事了,我挂啦!” 结果没过五分钟,她又打过去了。 “臭女人,你再骚扰我的话我就设定拦截啦!”电话那头,陆白的声音状如咆哮。 “最后一次,真的最后一次啦!”沈心棠心头暗爽,脸上却不动声色,“喂,你现在在哪里玩儿啊,我让锁匠去把你家房门开了,把药给你送去怎么样啊?” “你真的要过来吗?啧啧,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这么关心我?”陆白涎着脸,笑嘻嘻地说道,“你是不是想我啊?你想我就跟我说嘛,我不会笑话你的啦!嗯,既然这么着的话,那我就回家来吧!你等着我哟,我马上回去的哦,是回去你的家的哦。”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还故意搞得暧昧兮兮的。 沈心棠轻皱了皱眉,不去计较他的语气,固执己见道,“不用啦,难得你玩得这么开心,我就勉为其难跑一趟,把药给你送过去好了。” “哦?既然你这么坚持的话,”陆白无奈地耸了耸肩,“那你就过来吧!我在夜庭,上次你来过的,还记得地址吗?” “我叫出租车过去!”沈心棠回答得干脆利落。 既然如此,陆白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沈心棠挂了电话,马上上网搜索了夜庭的地址和地铁路线,然后抓了包包就跑。 什么送药啊,送他个大头鬼! 她要大闹他们的游玩现场,在众人面前直接给他一个大抹黑,这样的话,他应该会对她憎恶到极点了吧? 好吧,姓陆的,咱们今天就做个了结吧! 沈心棠按照地铁路线坐到了目的站,下来后倒回去转过一条街,没过多久就到了夜庭俱乐部的大门口。 进了大堂,在电梯处按了向上的按钮。 正好有一部电梯从上面下来,“叮”地一声打开了电梯-门,沈心棠想也不想地抬脚就准备往里面冲。 不过电梯-门打开时,她才发现里面载着刚从上面下来的客人。 她的视线乍一接触到里面的人时,便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一步。 里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花文轩和有段时间没见面的nancy,还有一个扮相女性的韩国男人及他的助理。 虽说韩国人长得和中国人也差不多,但正巧他正在眉飞色舞地说着话,沈心棠虽然不是很精通韩语,但普通程度的会话还是听得懂的。 他在说着谢谢盛情款待,希望将这次的合作案完美完成,又说期待花文轩和nancy去首尔看看,想来是花轩堂的客户吧。 花文轩本来是垂首含笑细听他说话的,当他的目光接触到电梯外的沈心棠脸上时,也不由微微愣了一愣,nancy也不例外,她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到沈心棠。 ☆、第232章 她打我,我就打你! ☆ 这里倒是不会限制你的进出的,只要你穿得不要太失礼,都不会有人拦你,关键是你是不是消费得起。 “沈小姐?”倒是nancy先开口和她打了个招呼,“这么巧啊?这个时间点……”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你是来找人的?” nancy嘴角带着点奚落的笑,却又用眼光有意无意地看向花文轩。 看花文轩的表情,他应该也是不知情的,想来不是来找他的哦。 那就好玩了啊,她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呢?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突然地遇到花文轩,沈心棠有点狼狈,也不和他们寒暄,直接伸手拨开nancy的身子,说了声“借过”,就挺直脊背冲进了电梯之中,再快速按下了闭合按钮。 她甚至不敢再抬眼看外面,只有当电梯-门快要关起来时,她才试着朝外面看了一眼。 花文轩一直紧盯着她,薄唇紧抿,眼里是说不出的黯然神伤。 上海还是太小了啊,一转身就能碰到不能见的人。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沈心棠这才直起倚在墙壁上的身子,缓缓步出了电梯。 沿着长长的通道一路向前,一间间包厢的门牌号找过去。 到了陆白所说的包房门口,沈心棠没有立即推门进去。 靠在门外的墙壁上,从房间里传出来的音乐声震动着墙体,连带着她的身体也跟着微微颤动着。 她的眼睛不由自主望向来处,似乎在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会跟过来一般。 不过,令她失望的是,她等了约有五分钟,那个令她心潮澎湃的身影终是没有出现。 沈心棠的眼中不由自主湿润起来,鼻中也有些酸酸的。 沈心棠,你真没用。你忘了昨天他是怎么说的了吗?你还在期待什么呢? 你看他神色自若一点也不受影响的样子,为什么你要这么自苦? 陆白说得对,要离开的人,不要强行挽留。 算了,陆白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能说出什么中听的话来? 第141节 打起精神来,认真想想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不是豁出去今天要了断的吗? 昨天了断花文轩,今天了断陆白!她谁也不要相欠!谁也不要相连! 她站直身来,深呼吸了好几口气,然后才转身走到房门口处,伸手轻轻扭动门把,然后猛地用力将那两扇房门往前一推。 “砰”的一声,房门重重地撞到了墙壁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顿时一阵如海啸般的强烈声浪直击耳膜而来,这次的包间比上一次还要大,除了有普通的休息区外,还有独立的吧台以及笼罩着五彩光球的小小舞池,这时舞池里几对男女正疯狂地扭动着身体,有的甚至是男人紧贴着身子抱着穿着暴露的女人,一只手在女人的曲线上下来回游移着…… 沈心棠这个突兀的访客瞬间引起了小小的骚-动。 音乐还在持续震动着,但各路人马的动作却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无数道目光或惊疑或不解或诧异地朝门口处看了过来。 房间的光线不太明亮,外面走道上的光线同样很微弱,房中的人调整了好半天的光线才得以看清楚不速之客的脸。 一件浅灰色连帽运动衫,水洗发白的牛仔裤,脸上脂粉未施,一副清汤挂面的水准,巴掌大的小脸,五官说不上多精致,顶多算个小家碧玉吧! 众人互相面面相觑,那意思似乎在问对方:“找你的?” 房间里人数众多,真正见过沈心棠的,也只有郝磊和邹瑜而已。 而此时郝磊和邹瑜正围观着几对男女玩游戏玩得很投入,甚至都没往这边看过来一眼。 那边休息区的高级皮质沙发里,几对男女正在大玩接吻游戏。有的是女人跨坐在男人身上,有的是男人将女人按压在沙发上,有的是互相紧紧抱着,邹瑜和郝磊还在起哄着看时间,大喊着说“再坚持一下,快破纪录啦!” 而玩游戏的人中,也有陆白一个。 因为他手受伤了,所以注定他不能抱女人,他只是闲散地往椅背上一靠,任那个深v领超短裙的火辣女人骑坐在他身上,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身,将两片红唇紧贴在他唇上。 而在沙发椅中间的茶几上,每个人面前各堆着大小不一的筹码,想来他们玩这个游戏是有赌注的。 “唉呀我不行了!我退出!”其中一对男女终于受不了地放开了。 “阿海放弃了,又淘汰一对!”邹瑜兴奋地大喊着。“剩下的选手加油哦!” 沈心棠直楞楞地朝休息区走去。 旁边有不明真相的男人走上前来询问:“请问你是?” 沈心棠伸出手指远远地朝陆白一指。 那人看了陆白一眼,又朝沈心棠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然后便知趣地退了下去。 听说陆少的口味很杂的,果然如此! 沈心棠昂道阔步地朝那一群玩闹得正high的人群中走去,因为陆白坐在比较居中的位置,所以她还得绕开其他人通过通道才能走到他面前。好在是当那些初次见面的人抬头想要询问的时候,邹瑜和郝磊也发现了她,他们偷偷给其他人打了眼色,于是众人便心照不宣地让开路来,也不多嘴,任沈心棠顺利到了陆白-面前。 然后,她随手抄起几上的酒杯,兜头就朝那个坐在陆白身上的女人头上缓缓倒了下去。 “啊”的一声,那女人惊得花容失色,双手从陆白的腰间抽离出来,身子不稳地倒了下去,然后伸手摸了摸头顶,转头给了沈心棠一个凶神恶煞的眼神。 人群中也爆-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呼声,但却没有人上前阻止或是询问,都一副作壁上观看好戏的神情。 而由于这个突然的插曲,另外两对正在接吻的男女也停了下来,好奇地看了过来。 “你是哪里来的疯女人?!”那位遭到无辜泼酒的女郎很快站起身来,一面找纸巾胡乱擦了擦头发,一面不由分说走上前,扬起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右手便准备给对方一巴掌。 “啪”的一声,沈心棠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一直坐在那里不动如山的陆白陡地眼皮一跳,沈心棠今天的举动有点出乎他的预料。不过看到她挨了他,他的脸色猛地沉了下来,正准备站起身来替她讨还公道,没想到沈心棠转手就赏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清晰而响亮。 那么巧的,因为大家都想围观发生了什么事,本来震耳欲聋的音响也给关了,室内顿时无比安静下来。 里里么啊有。因此,沈心棠赏给陆白的这一巴掌,越发响亮得诡异。 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扇陆白耳光,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 沈心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她知道陆白肯定受不了这样的羞辱,一定会狂怒地跳起来,先甩手还她一巴掌,然后再各种教训,再彻底将她划入黑名单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陆白身上。 “老娘在家里累得要死要活,你却在这里花天酒地!”沈心棠打了他一巴掌犹不解气,还伸手指着陆白的鼻子大骂,“你不是口口声声心里只有我吗?现在还没结婚呢你就在外面寻花问柳的,你这个表里不一的小人!你的姘头打我,我就打你!” 沈心棠红着双眼柳眉倒竖,嫉恶如仇般盯着陆白,她这几日来心中所积郁的闷气似乎也正好找到发泄口,一古脑儿地借由这个通道发作了出来。 没错,就是这样,既能消除心头的闷气,还能藉由此让陆白讨厌她嫌恶她逃离她,真所谓一箭双雕了。 此时那些作壁上观的少爷们也都挺直了背脊,紧张而好奇地盯着沈心棠和陆白两人,纷纷为沈心棠捏了一把汗。 沈心棠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左边脸颊上还有五道红痕,甚至还有两道被指甲刮破的痕迹,不过她也顾不得去安抚自己受伤的脸了,只是义愤填膺地望着陆白,企图更加激怒于他,她心里也在怦怦狂跳着,似乎是在呐喊着:“来吧,骂我、打我甚至羞辱我,最好从此一刀两断!” “啪”一声脆响,伴随着一声惊呼,然后是筹码哗啦啦被推倒的声音,接着是一个悲惨兮兮的女声难以置信地喊道:“陆少!” 沈心棠也大吃一惊,差点忘形地伸出手来捂住嘴巴。 为什么? 想像中的耳光或者怒斥没有降临到她头上,陆白已经扬起手来,狠狠地甩了那女人一耳光,打得那女人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了茶几之上,撞得茶几上的筹码杯子一阵乱响。 接着,他便转过身来,伸手轻扣住沈心棠的下巴,对着光亮看了看她的左边脸颊,柔声问道:“疼吗?” 沈心棠有些错愕地看着他,之前惊讶的表情现在变得越发不解起来。 不是应该如急风暴雨般发怒吗?不是应该甩她一耳光再把她丢出去吗?她都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了呢。 沈心棠咽了口口水,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措手不及。 ☆、第233章 先叫一声老公听听看 ☆ 他松开了她的下巴,曲起手指轻轻触碰她的脸颊,剑眉微蹙,带着几分怜惜与心疼。 “生气了吗?”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看向她的双眼中饱含着莫名的深意,“只是玩游戏而已嘛,何必这么当真?” 沈心棠蓦地伸出手来,将他的手重重拍落,脸上又挂起了河东狮的妒妇怒容:“少在这里假惺惺的,没有给一棒子给颗枣的道理!整天就知道跟你的狐朋狗友们鬼混,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啊?说吧,你是选我还是选他们?” 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要让一个男人在女人和兄弟间做出选择,绝对是让男人头痛又反感的问题,而且一般来说,男人都会弃了衣服就手足的。 相信绝对不会有女人去向陆白挑战这样的问题的,因为在男人们看来,这绝对是无理取闹,况且,不会有哪个女人自信或者无知到认为陆白会为了她而放弃他的朋友们。 除非是,自寻死路! 没错,她就是,自寻死路! 人群中又“哄”地一声爆开来,个个都用惊奇的眼光看着沈心棠,有不明就理的朋友攀上陆白的肩,打趣问道:“陆少,这是哪里来的妞儿啊,可真够有意思的是不?” 少女,你到底是超有自信呢还是没有智商呢? 郝磊和邹瑜两个知情人含笑不语,坐在一旁看好戏。 “请问,你是我什么人啊?你凭什么认为我会选你呢?”陆白嘴边的笑意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鸷。“你是我老妈?还是我老婆啊?” “结了婚不就成你老婆……了吗?” 说到“老婆”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像是她的舌头突然被咬到一般。 蓦然然间想起,这样的称呼花文轩曾经甜蜜蜜地对她使用过,而在她心里,这个称呼,也只会供那个人使用而已。 “我们不是快要结婚的关系吗?”咬了咬牙,逼迫自己将脑海中的杂念抛开,她仍是扬头倔强地望着他,“到底结不结婚?你选择我还是选择他们?” 他如果说选择她,虽说还不至于就得罪了那一干大少,但将来少不了变成他们的话柄,说他是重色轻友妻管炎之类的,那也是很丢脸的一件事啊! 他如果说选择朋友,那就正中了她的下怀,他知道,沈心棠正在设置一个圈套,她想当着众人的面,让他主动撇清和她的关系,搞不好手机里已经设置了录音状态,将来,她就用这个录音以及众多人证来作砝码,迫使他就此放开她。松松莫双疼。 全场宁静,每个人都像木偶一般,生怕稍微一个动作,便会引爆陆白的怒火一般。 同时,所有的目光又都同情地看了沈心棠一眼。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做我老婆吗?”陆白脸上的寒意撤去,眼中露出狡猾的笑来,“那你先叫一声‘老公’让我听听看!” “呸,你想得美!”沈心棠条件反射地便红了脸,想也不想地啐了他一口,“你别想着转移话题,今天我们就做个了断吧?你快点回答,是选择我还是选择你的朋友们?” “选择你又怎样?选择他们又怎样?”陆白收起了戏谑之色,眼中有危险的光芒闪动。 “选择我的话,你就赏他们一人一个耳光吧!没道理我也挨了耳光,你也挨了耳光,他们全都好整以暇地看我们笑话。”沈心棠因为豁出去了,也没想过说要给谁留面子,伸着手指把身边周围的人都指遍了,脸上是再正经不过的神情。“当然了,同样的,你选择他们的话,你也赏我一个耳光,让所有人见证,我们从此一刀两断!” 她的声音抑扬顿挫,字字句句掷地有声,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就如巨石敲击在地面上一般,围观众人脸上的讥诮之意更甚,却并没人发出一点声音。 “你在威胁我?”陆白沉着脸嗤笑出声。“你知不知道,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这样的话!” “以后你会习惯的!”沈心棠明媚地笑了笑,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妹的,刚才打他的时候太用力了,震得她的手心生疼生疼,由此可见,那厮的脸皮该有多厚。“你看,我不是赏给了你人生第一枚耳光吗?有了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只要你不听话的话……” “女人,不要太过分了!”他猛地伸手往她面前一抓,只听得“哧啦”一声,她衣物前端的拉链被他大力地扯落了下来,沈心棠骇得面如土色,还来不及惊呼出声,他已经手快地将她勾进了自己怀中,结实有力的右手圈在她的脖颈处,让她的身体紧贴着他的。 “是紫罗兰的颜色啊!”他压低了声音凑在她耳边暖昧兮兮地说道,“你是故意穿这件衣服来的吗?这质量也太差点儿了吧?” 沈心棠又羞又窘又气,双手只能用来紧紧捉住自己已经散了开来的衣服两边,连要将他推开的动作都已经无能为力了。 穿这件带拉链的休闲服出来真是失策,谁知道这个卑鄙小人会对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的衣服下手呢? 沈心棠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许多人围观着被脱光衣服的女尤一般,脸上涨得通红,用力地将脑袋埋在陆白胸前,以尽量掩饰自己的窘态。 只要陆白不松手,她就不敢轻举妄动。因为那厮还把手圈在她颈部,大拇指嵌进了衣领里面,分明就是扣住了她的衣服,只要她一跑,用力拉扯之下,她的衣服肯定会被扯坏甚至是扯落,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她想看到的。 众人见那个一进来就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女子瞬间被陆白制服,乖如绵羊地倚在他怀里时,不知道是谁带着吹了个口哨,其他人便纷纷附和着喝彩怪叫起来,到最后许多人都笑得前仰后合起来。 “陆少,你今天这是演的哪一出啊?”又有人好奇地打探起来,“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好脾气过啊!这姑娘是谁啊?” “你刚才是不是耳朵聋啦?”陆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没听到她说要跟我结婚吗?她就是我陆白认定的女人,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要结婚了,我结婚的时候,今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要来的哦,人可以不来,不过红包一定要到啊!” 沈心棠在心里叫苦不迭,仔细回想着今天的所作所为,怎么推敲都觉得应该是天衣无缝出奇制胜的完美计划啊,这家伙怎么没有中招呢,如今还被他反将一军,她在这里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切!”不知道是谁最先撇了撇嘴表示不信,紧接着,所有人都当听笑话一样一听而过,“陆少你是不是被魂穿了?你真的还是那个冷心冷肺的特种兵上尉陆白陆大少吗?不是说三十五岁前绝不会结婚的吗?啊,该不会是?”那人自作聪明地自问自答道,“是奉子成婚?陆大少一不小心留下了多-情的种子?” 这一番话又引得其他人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平常大家什么样的荤话没说过,陆白早已见惯不惊的,听他们胡乱揣测,也只是报之一笑不解释。 他的不解释,众人便只当他是默认了。 沈心棠真是连耳朵根处都红得快要滴血了,心里既憋屈又气愤。 “你们不要乱讲,”沈心棠终于忍无可忍地抬起头来,不过身体仍然轻靠在陆白身上。她无比怨念地盯着那个乱嚼舌根的家伙,极力想要澄清自己的清白,“我和陆白是清清白白的,他根本就没碰过我!” 所有的目光都难以置信地射向了陆白。 “不是吧?陆少这是要当情圣啊还是不合你胃口啊?”有人调侃说道。 在场诸人无一不是风月场中老手,见面一两次就上床的不在少数,而他们对于猎中的目标首先要完成的任务便是先解了对方的衣扣,像陆白这种公然说要结婚了却还没碰过人家的事情,可真是闻所未闻,他们甚至都担心是不是陆白有问题。 “滚!不要拿你肮脏的思想来玷污我们纯洁的爱情,好吗?”被友人这么一调侃,陆白脸上也有点挂不住,却又不好发作,只得艺术性地谴责了对方一句。 朋友,不是同一境界好吧?你们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而已,你不明白我们高尚的爱情的! “老婆,你站得累了吧?我们先坐下来好不好?”陆白用手轻轻按了按她的身子,“老婆”这样的称呼真是水到渠成般,叫出口来丝毫不觉得别扭生涩。 第142节 “算了,我先回去了。”沈心棠狠狠瞪了他一眼,“老婆”这么神圣的称谓可以随便亵渎么? “好啊!”陆白嘴上倒是答得爽快,但手指依然勾在她的衣领处。 就是说,他绝不会松手,有本事,你自己撕破了衣服就这样跑出去。 “再见!”她朝后退了一步,眼神中是异常坚决的神色,那样的神色,仿佛她成竹在胸,料定他绝对不会残忍地做出令她如此难堪的事来。 ☆、第234章 为什么相爱却要附送折磨? ☆ 她身子往后一退,他的手已经鞭长莫及,只得稍稍松开了她一些,但手指却沿着衣领边沿滑到了一边肩膀处。 沈心棠双手紧握着前襟两处,渐渐地从他胸前暗影中显现出来。这个样子太狼狈了,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量在大家还没反应过来时,赶紧转过身飞奔出去,离开这间屋子。 她今天的计划失败了。 而她现在极度不想留在这里,她一刻也呆不下去。 退一迈步讲,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做很冒险,要是他真的不放手,她的衣服就只有被扯破了,她要穿着紫罗兰色的文胸顶着两片破布接受无数双目光的膜拜与洗礼。但是,她也绝对不会原谅他,她真的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了。 “你放手!”她刚一离开他的怀抱,便给了他一记凌厉的眼神。 她是在告诉他,我马上就要转身跑开了,别妨碍我! “你请便!”他挑了挑眉,脸上是云淡风轻的笑意,抬起受伤的左手臂,指了指门口的位置。 沈心棠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他妥协了,不过,不管他妥不妥协,她都已经豁出去了。反正今天,她丢的人已经够多了。 于是,她毅然转身,然后,朝前用力拉扯,奋力奔跑。 “哧啦”一道清晰的衣服被撕裂的声音骤然响起,几乎是与此同时的,房间某处骤然间发出“砰”的一声剧烈声响,紧接着所有人都眼前一黑,房中的灯光设备全部停止运转。 接着是女人们的尖叫声,混乱的脚步声及“怎么回事”的追问声。 而沈心棠则在听到那“哧啦”之声时恐惧地蹲下了身来。 没想到他真的敢! 她到底还是没勇气就这样跑出去,一时间觉得委屈又羞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还好全场黑了下来,然后一只手臂伸过来,她被带入了那个宽阔而熟悉的怀抱之中。 “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是跳闸了,快去配电室看看!” “安抚好客人!” 从门外传来对讲机里紧张急促的说话声及嘈杂的脚步步,然后便有服务生过来安抚包房里客人的情绪。 只过了半分多钟,门外走道上及房间里的灯便恢复了光明,隔壁房间里冲出来骂骂咧咧的声音也消退了下去。 而沈心棠早已被陆白一把抱坐在了沙发上,并扯过了仍在一旁的白色西装外套,扔到了她身上。 陡见光明的众人这才眼尖地发现,挂在墙面上的点歌系统被子弹打破,触摸显示屏的碎片掉了一地,刚才就是因为显示屏被打爆,而引得电线短路的。 当大家的目光转向低垂着头瑟缩地坐在沙发上紧紧扣着陆白外套的沈心棠身上时,大家似乎都明了了什么似的,每个人都用不同含义的眼神淡淡扫了陆白一眼。 “我回家了!”沈心棠觉得如坐针毡,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身上只得暂时披着陆白的外套,轻声说道,“衣服我会干洗后还你的!” “走吧,我也该回家了!”陆白也跟着起身,虚抱成拳,向众人陪礼道,“今日老婆大人召唤,请各位念在我有伤在身的份上,容我先行离场哈!作为补偿,今天就由我来作东好了!各位接着玩儿!” 众人一脸愕然,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大步追上那个身姿娇小的女孩子,这个最重哥们儿义气的陆大少,竟然真的为了一个女人,将他们所有人丢在当场! 要知道,今天可是大家为了慰问他而来哎! 他这个主角不在场了,那他们留下来又有何意义呢? “哎,陆少他到底怎么了?这可不像他的风格啊!”许多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个女的到底什么来头?” 身身握两经。沈心棠知道她走后肯定会有人打听她议论她,可是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做了那么多出格的事,最终的结果却完全出乎她的预料,她已经演不下去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就当自己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她一走出房间,便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奔而去。 身后有脚步踢踏声响起,她知道,那是陆白追上来了。 这条通道走到底,然后转弯,一直走,便可以到达电梯处,她因为上次盲目乱跑迷了路,这次来的时候便牢记了路形,倒还不至于找不到方向。 谁知道刚一转弯,她便和一个匆促奔跑过来的行人撞了个满怀。沈心棠的头部撞在那人宽阔的胸膛上,由于她往前冲的势头过猛,以至于撞上去之后反弹力度太大,她身不由己地往一仰,眼看着就要一屁股摔倒在地上,却有一只大手伸了过来,一把揽过她的腰身,然后迅速地稳住了她的身形。 而就在此时,陆白也赶了过来,而此时那人的右手还放在沈心棠的腰间,似乎是不想放开的意思。 没错,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去而复返的花文轩。 因为喝了酒,所以找了代驾。在送客人回酒店的路上,他脑海里一再地浮现出沈心棠的脸来。她到夜庭来干什么,其实猜也猜得到,除了是来和陆白相见之外,绝没第二件事。 虽然当初一时激愤说了赌气的话,虽然也曾绝情刻薄地说过狠话,这两天他也极力忍耐着不去找她,也不给她打电话,但是在见到她的刹那,他好不容易构造起来的脆弱防线又瞬间崩塌下来。 他刚才为什么只是那样看着她,而不是一把拉着她就走? 明知道她是要去投入那个人的怀抱,他为什么不阻止? 就算他花文轩得不到的人,不,就算是他放弃的人,也不能便宜了别人! 隔着一步之遥,陆白和花文轩的眼神已经交战了数个回合。 沈心棠也是在快掉落下地的时候,才惊觉到她所撞到的人是花文轩的。 所以,此刻,她也不必向他道歉或是言谢,而是挣扎着想要摆脱他扣在自己腰间的大手,继续往电梯方向走去。 无奈花文轩却并不如她愿,手上更加用力一勾,她晃动了一下身子,迫不得已朝他靠近了一步,与他紧贴在了一起。 “小狐狸,你过来!”陆白将视线从花文轩身上收回,转而落在沈心棠身上,朝她勾了勾手指。 花文轩下意识地将右手紧了紧。 “不好意思花总裁,刚才不小心撞到你了,还有谢谢你刚才出手相救!”沈心棠抬眸看向旁边的花文轩,语笑晏晏地说道,“那就不打扰你了,再见!” 她轻飘飘地笑着,再轻飘飘地抽身离开,仿佛一只鸟雀挣脱他的手心飞去。 然后,她款款走到了陆白的身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甜蜜地笑说道,“亲爱的我们回家吧,你的手还受着伤呢,不要玩得太累了。” “好!”陆白有些受宠若惊地挑眉笑了笑,非常配合地回应说道,“就算要玩也是在家里我陪你玩!” “嗯,那还像刚才那样,你来追我啊!”沈心棠俏皮一笑,然后拔腿就跑。这一跑动中,就不由自主地撞了他肩膀一下,一如上次在他家门外,她被叶清欢那样用力一撞一般。 “你别跑,我抓住你你就死定了!”陆白一时兴致大起,跟着也迈开步子追了上去。在与花文轩擦肩而过时,他略作停留,志得意满地说道,“是男人就拿得起放得下,别他妈婆婆妈妈粘粘乎乎的!” 接着便如风一般呼啸而过。 沈心棠很快被陆白追上,电梯还没来,两人便在电梯口处打闹作一团,最后沈心棠没有逃脱,陆白已经将她困在了墙壁之上,两人气喘吁吁地对视半晌,眼看着陆白就要吻上她的唇时,“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沈心棠便将脸一侧,张大嘴作势要咬他的伤处,他这才不得不放开她,两人一起上了电梯。 花文轩就那样呆呆地望着他们有说有笑甜甜蜜蜜地离开,只觉得心里如刺如扎般的痛楚难当,两只拳头紧攥起来,他的阿棠笑靥如花,亲亲密密地喊陆白亲爱的,而却生分地叫他花总裁,两人追逐嬉戏,原来刚才两人也是在玩奔跑游戏…… 他的阿棠真的变了,她这么快就将他抛到脑后,和那个人你侬我侬柔情蜜意,那他到底算什么? 脑海中纷纷乱乱又涌出一幕幕回忆,初时重逢的喜悦,漫天雪花中向她求婚的场景,与她相拥漫舞的温馨旖旎……忽然画面又一转,是她哭闹着要从他的住处搬出去,是她用防狼手表将他击倒,是她生分如陌的一声“花总裁”…… 心里堵得厉害,像是千军万马闯入了他的脏腑中,挥舞着尖锐的刀剑割裂着他的脏器,令他疼痛难当,连呼吸都快要窒息一般。 痛,好痛,身体似乎惊鸾了起来,到处都需要安抚,他却不知道应该把手放在哪一处。一个踉跄,他的身子撞到了墙壁上,然后,他的手指便紧扣在了墙壁上,沿着纸一路滑落下来,将墙壁抓出五道白色的痕迹。 阿棠,为什么,为什么相爱却要附送折磨? ☆、第235章 一片冰心挂夜壶 ☆ 电梯-门刚关上,沈心棠的笑脸便迅速敛了起来。 “亲爱的!”陆白还沉浸在刚刚意外的惊喜中,因为尝到了一点舌头,正准备得寸进尺一番,却被沈心棠警觉地退开一步,轻抬眼皮静静说道,“谢谢你配合我演戏,抱歉刚才利用你!” “报告首长,愿为老婆奉献一切,申请继续被利用!”他啪地立了正,煞有介事地行了个军礼,装腔作势地说道。 沈心棠白了他一眼,侧过身去靠角落站好,也没什么话好和他说的。 刚才看到花文轩的那一刻,尤其是在他像在宣告主权般扣住她腰的时候,她心里的气愤与怒意一下子便涌了上来。 真的当她是没有尊严的玩偶么?当她巴巴赶去找他时,他对她做了什么?他说他很累,他已经不胜负荷。还说什么不要总是拿那十年来恶心她,最刻薄尖锐的是,他竟然问她要多少钱,因为她想从他那里讹取分手费! 呵呵,是吧,和她在一起,他会很累。是因为她等了他十年,所以他过意不去,才勉强和她在一起的。而她之所以一直等他,不过是因为看中了他的钱! 多么讽刺,多么可悲! 既然那么讨厌她瞧不起她,又为什么再相见时还要装出一副很在意她的样子,还妄图将她留在他身边? 怎么,我是你如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具吗? 花文轩,那个可怜兮兮的只知道傻傻地爱着你守着你的沈心棠已经死了,她再也恶心不到你,而你,也不要再来恶心她! 而就在陆白出现的那一刻,她就忍不住地将他拉下了水,故意装作一副很亲密很甜蜜的样子,看到花文轩那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沈心棠心里就油然而生出一副报复后的块感。 花文轩,我就那么好欺负吗? 想着花文轩那错愕受伤的眼神,沈心棠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 陆白搞怪了一下,见沈心棠没什么反应,反而是独自转身躲到了角落里。他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情绪,收起了嬉笑的神情,慢慢朝她走了过去,伸手抱住了她,下巴在她头发间摩擦着,声音低沉喑哑:“小狐狸,你还有我!我会守护你的!” “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别信男人这张破嘴!”沈心棠挣开了他的怀抱,毫不留情地说道,“如果说被人当众打耳光还被撕破衣服也能被称之为守护的话,这种荣幸我还是敬谢不敏的好!” “你还说呢,明明就是你故意找碴!”陆白轻轻一笑,情不自禁在她额上烙下一吻,“别捡了便宜还卖乖,我不是也被你打了么?这样也不能消气吗?” “别碰我!”沈心棠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嘴上不知道沾了多少女人的唇膏脂粉,恶心!” “唉哟!”陆白松开手来,弯身摸了摸被她踹过的地方,然后咧着嘴笑得无比猖狂,“我妈果然说得很对,打是亲骂是爱,情到深处用脚踹,我的小心肝儿吃醋了!” “懒得理你!”沈心棠白了他一眼,正巧电梯到了,她便抛下那头yy不已的种马,径直朝电梯-门外走了出去。 出了夜庭,因为陆白的手不方便,所以他找了代驾的司机。 两人上了车,坐到了后座上。 沈心棠仍是紧攥着陆白的外套,靠坐在门窗边的位置上。陆白朝她坐近了一些,伸手就朝她脸上摸来,被她侧脸避开,没好气地说道:“你想干嘛?” “我看看你的脸,”陆白就着车内明晃晃的灯光,仔细地看了看她被扇过巴掌的左脸,脸上有些红肿,还有两道血痕。 “还在疼吗?等下去我家,我给你擦点药吧!”他柔声说着,语气中满是怜惜心疼。“对不起,让你白白挨这一耳光。” “没什么,”她伸手推开他,示意他坐远点儿,一脸云淡风轻的模样,“是我自己挑的事,自作自受而已。我有点累,我眯一会儿,到了叫我。” “好,那就靠在我肩膀上睡吧!”他自说自话地伸出手来,作势便要勾过她的脑袋,被沈心棠一眼瞪开。 “不必!”她简洁有力地回答了两个字,将头往椅背上一靠,旋即合上了双眼。 陆白讨了个没趣,也知道她心情郁结,刚刚遇到花文轩,她不惜与他故作亲密来刺激对方,说穿了还不是因为太过在意。因为对方伤了她的心,深深地烙在了她的骨子里,她忘不掉,放不下,却又不想在对方面前示弱…… 看上去那么柔弱可欺,在感情上却是这么地执着坚定,倔强而顽固。也许,若不是他的出现,她和花文轩一定早就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了吧? 第143节 好像有点横刀夺爱的感觉啊! 这不能怪他卑鄙无耻吧?是花文轩自己守不住他们的爱情。 能被别人轻易破坏的感情,说明并不如想像中那么坚固忠贞啊!有句话不是说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总归是他们有了问题,人家才会有隙可入的吧? 人生是如此的不可思议,他几曾想过,他某一天会费尽心思地去抢走别人的爱人,他也会全心全意地牵挂着这样一个女人。 黑色路虎如游鱼般平稳蜿蜒地行驶在卢浦大桥上,他还记得那一天,他载着她在桥上飞驰时,突然心血来潮地跟她说:“我们交往吧!” 一想到当时他想让她听到又害怕她听到这句话时的心情,陆白的嘴角不由轻轻地弯了弯。 旁边的女子睡得不是很舒服,脑袋开始从靠背上滑落下来,来了个小鸡啄米。这陡然间的脑袋悬空又让她从混沌中清醒了一下,接着又重新将脑袋靠在座椅后背上,开始了新一轮的沉睡。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累得非要睡觉不可,只是觉得两个人坐在狭窄密闭的空间中,气氛让人紧张难安,还不如索性直接睡过去,什么也不用面对。 只是她这么一闭上眼,全身放松,倒是真的觉得确实很累。因为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紧紧扣着外套的双手也不由自主地松了下来,露出里面飘荡着的坏了拉链的运动服。 而就在车子开始转弯时,沈心棠的身子便重重倾斜过来,竟是自然而然地靠在了肩上。 她小小的脑袋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似乎还轻轻蹭了蹭,好像在找寻更合适更舒服的位置一般。 这算不算主动靠近呢?陆白心中蓦地涌上一股柔情。 而她双手放开后,身前的惷光便泄露出来,而她大约也觉得有凉意渗透,不自觉地朝他挪得更近些,似乎想吸取一点他身上的温度。 陆白叹了口气,三两下除去了挂在手臂与肩膀之间的绷带,这样才能方便两只手一起做事。 他伸手替她扣好西服外套的钮扣,可惜这件衣服穿在她身上太大,西服上边又是空出一片v形地带的,又并没有钮扣可用,陆白只要稍稍侧眸,便能看见她脖下隐现的半片雪肌。 他绝对是无意中瞥见她裸-露在外的肌肤的,刹那间咕噜一声,他的喉结不由自主滚动了一下,赶紧给她扣好了衣扣,然后收回视线,正襟危坐着,双眼笔直地注视着前方。 小狐狸,我知道,因为我的原因,让你受到了委屈和伤害。请相信我吧,我以后会好好补偿你的,用一生来弥补,可好? 约莫半小时后,车子到了花园路的公寓楼下。代驾司机下车结算了费用离开不提。 沈心棠也从迷迷蒙蒙中醒了过来。梯梯番寸了。 刚才车子那么一晃一晃的,她竟然还真的睡着了。 最近好像确实是太累了。 “到了吗?”她坐起身来,透过窗外看向黑漆漆的窗外。 他轻轻“嗯”了一声,忍住不要将目光溜向她微敞的胸口,一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饥渴难耐一般。 “那我下车了,再见!”她伸手想要去拉车门开关,却在这时才发现身上那件外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扣上了钮扣,而且胸前一块玉肌微露,隐约还可见到里面的浅浅沟壑。 沈心棠的脸嗖地飞上一片红霞,她扭头瞪了他一眼,陆白自然知道她那个眼神意味着什么。 “是的,我看到了,不过我会负责的!”他直言不讳地承认自己的“罪行”,不以为意地说道。 沈心棠一时无语,赶紧伸手将衣服紧了紧,径自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陆白也跟着迅速走下车来,三两步冲上前去,在楼门口前拦住了她。 “明天去杂志社辞职吧!”他正色说道,“你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正好我也要静养一番,这里太吵了,明天跟我一起去美兰湖吧!” “只要你不来打扰我,我可以应付得来的!”她后退一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神情间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不喜之色。 “明明是你先打扰我的!”他忍无可忍地咆哮开来,“花文轩那个烂人,抛弃了你一次又一次,你流产了他把你一个人丢在重庆不闻不问,他老妈和老妹欺你辱你他也视而不见,总是让你伤心难过,从来没有真正地相信过你,这样的人你还心心念念地想着放不下,你是真的太过痴情还是你犯傻?看看我,我他妈哪一点比他差了,我一心一意为你,为你打算为你谋划为你花光心计,你却连一个好脸色也不给,真是一片冰心挂夜壶!你为什么喜欢那样的烂人十年如一日的痴心不改,却不肯回头好好看我一眼?你说我犯贱,难道你就不犯贱吗?!” ☆、第236章 我是你姑姑 ☆ 沈心棠死死地盯着他,拳头紧紧地捏在一起,哪怕是剪得光秃秃的指甲壳,此时也能感觉手心中传来一阵阵割痛之意。 他的脸上青筋暴涨,双眼中流露出痛与恨相互纠结的神情,似乎是要这样发作一番,才能让他郁闷已久的心情好受一点儿般。 “陆先生,请你说话放尊重点!”心心结涨剪。 良久,沈心棠吸了吸鼻子,生生逼退了眼中的泪意,强作镇定地直视着他说道,“花文轩是不是烂人,轮不到你来凭说!只论人非不思己过,你就比他高尚么?你说我犯傻也好犯贱也罢,那都是我的事!还有,我和花文轩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难道你没有责任吗?” “我有责任!所以我才说我要负责的呀!”陆白气得几欲发狂,不由得抬脚踹了一脚旁边的花坛,砖石坚硬,直撞得他脚趾生疼。“他到底是什么地方迷住你了,让你这么地无可自拔?无论他怎么轻你辱你弃你,纵使虐你千百遍,你都视他为初恋!而我呢,不管我做什么,在你看来都是卑鄙无耻流氓混蛋大践人!沈心棠,我陆白活该栽在你手里,谁让我爱上了你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陆白狠狠地盯了她一阵,强忍着脚趾上的疼痛,这才愤愤然转身,三两步奔向车内驾驶室中,扭动钥匙,发动引擎,车子如矫捷的豹子般一跃而起,哄地一声往前冲了出去。 沈心棠张了张嘴,想说“你手不是还有伤不能开车吗”,却又在下一秒生生停住。他自己的身体,随便他爱不爱惜! 怔怔地望着车子开到前面转弯处倒了个头,然后如风般冲出了小区门口,沈心棠这才回过神来,垂头丧气地往电梯方向走去。 陆白心里有气,她知道。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她心里也不是无动于衷的。正是因为受到了震动,才越发地想要抗拒排斥着。她以为,她对陆白,绝对是理直气壮无愧无疚的,但他这么一说,她又觉得自己似乎是对他确实太过无情了些。 可是能怎么办呢?她本来就不想接受他的感情,即使是这样冷脸相向,他都已经步步逼近了,要是稍微和颜悦色一点,那他不是更加得寸进尺了? 不知道怎么地,被他这样一番指责训斥过,又见他一怒而去,沈心棠第一次隐隐觉得有一种失落之感。 她挚爱着的人已经因客观原因和主观原因分别抛弃过她一次了,她还以为陆白会如他所说那样,是那个永远伴在她身边不离不弃的人呢。 还是她太天真了吧?男人都是说说而已的。 他应该是耗尽了所有耐心了吧?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这样也好,她也不用再与他有任何纠缠了,她终于解脱了。 不用再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的心防,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动摇;也不用再为自己的动摇迹象感到苦恼愧疚,生怕自己会做出对不起花文轩的事;也不用为自己徒然生出的虚荣心而自责鄙夷…… 文轩,我自认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我将一生最美好的时光和爱恋都献给了你,你却伤得我体无完肤。到底,我们还是有缘无份吧?还以为,我们会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的,原来,我们只是彼此生命旅程中的那道浮光掠影般的风景而已。 陆白说得对,你轻我辱我遗弃我,我为什么还要犯贱地苦恋着你?十年,已经足够祭奠我的爱情了。 文轩,这一次,我终是要狠下心来,走向与你背道而驰的路了。 沈心棠洗漱完毕换了睡衣,打开电脑,为了让自己安静沉淀下来,她放上了舒缓的轻音乐,戴上了耳机,开始改编剧本。 因为在车上睡了一会儿,这时精神倒还不错。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想通了真的放下了还是怎么,此时她心里虽然空空的,但却不再那么压抑难受了,脑海里虽然也会偶尔浮现出花文轩英俊的眉眼,但竟然都是十年前青春年少顶着一脸青春痘的青涩模样…… 她突然想起《倚天屠龙记》里的蛛儿姑娘,若干年后再见到当年的心上人,却形如陌路般,口口声声想找回当年执拗不从还咬了她一口的少年张无忌。 当时看这本书时,她还暗地里嘲笑蛛儿的呆傻,没想到她现在用美好的心情怀念曾经的情-事时,竟然也是当年芳心暗许时的年轻模样。 她十年来所固守的,其实只是那令她瞬间心动的美好感觉吧?就像蛛儿一样,斯时旧人已不识,犹寻当年梦中人。 无论多么痛苦艰难的旅程,事过境迁后,当我们回想起当初时,都能含笑面对,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美好的纪念,而常常萦怀于心的,还是动人心旌的片段与场景。 文轩,我守望着你十年,我明知道你在哪里,我却不敢向你走去,不敢告诉你我还站在原处等你,我不相信你还留着当年的赤子之心。一如今天我们的爱情遭遇到挑战时,你不相信我的心还向着你一般。 世事是这样的阴差阳错与不可捉摸,原来错过了就没法再来过了啊,文轩! 是不是不再期待便不会心痛了,我只要不再心怀期待,便不会每次想起你来,就悲酸弥漫我怀? 假如真的放弃了我,就不要再用那样黯然的眼神看着我,让我对你心存幻想。 文轩…… 沈心棠索性将耳机一扔,悻悻地站起身来,走到阳台上吹吹风。 为什么心里还是静不下来,满脑子都是文轩文轩…… “花文轩那个烂人,抛弃了你一次又一次,你流产了他把你一个人丢在重庆不闻不问,他老妈和老妹欺你辱你他也视而不见,总是让你伤心难过,从来没有真正地相信过你,这样的人你还心心念念地想着放不下,你是真的太过痴情还是你犯傻?看看我,我他妈哪一点比他差了,我一心一意为你,为你打算为你谋划为你花光心计,你却连一个好脸色也不给,真是一片冰心挂夜壶!你为什么喜欢那样的烂人十年如一日的痴心不改,却不肯回头好好看我一眼?你说我犯贱,难道你就不犯贱吗?!” 蓦然间,耳边又响起刚才陆白大骂她的话来。 陆白骂花文轩是烂人的时候,沈心棠心里很不舒服。就算花文轩真的是烂人,也只许她一个人骂,除了她以外,谁也不可以亵渎他。 想起他说的“一片冰心挂夜壶”,沈心棠忍俊不禁起来。这话要是换成花文轩来说,他一定是西施捧心状,凄凄哀哀地吟诵着“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唉唉,不知不觉中,她又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作对比了…… 她生命中的两个男人,h代表着的花文轩,l代表着的陆白,冥冥之中,到底是注定好了的吧?所以她才逃脱不了,才会在两人之间挣扎摇摆! 对面房间没有一点灯光,不知道陆白刚才一气之下去了哪里,今晚是不会回来了吧?以后是不是都再也不回来了? 要是就这样结束,也不失为一件坏事吧? 正在胡思乱想间,她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跑回房间里,看到手机上来电显示正是陆白陆践人。 不是很有骨气地开车跑了么?干嘛给她打电话? 心里这么腹诽着,她自己却没察觉到,其实心里是挺开心的。 “喂!”她按下接听键,故意装出不情不愿的声音。 “哦,小姐您好,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是xx酒吧,这部手机的主人喝醉了,我们翻看了一下通话记录,今天通话最多最近的一次是您的手机,所以我想您是不是和这位先生很熟识呢?您能过来接他一下吗?” “啊?哦,我知道了,我马上过来!”沈心棠挂了线,赶紧换了衣服,拿了钱包钥匙便匆匆冲出了房门。 那个酒吧她知道的,就在虹口足球场附近。 想来陆白那厮手痛脚痛也没办法把车开得太远,就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借酒浇愁去了。 手臂上还带着伤,不好好吃药就算了,竟然还去酗酒,真有出息! 她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奔到酒吧里的,花了八分多钟。 到了酒吧里先大喘气一番,调匀了呼吸,在暧昧迷离的灯光下四处搜索着。 光线比较明亮的吧台那边,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人趴在吧台上,那不是陆白还有谁? 她快步走上前去,伸手推了推他,“喂,陆白!” “唔?”陆白含糊地应了一声,略显迟钝地抬起头来,半醉半醒地睁开眼来,脑袋像是立不稳似地晃来晃去,又像是极力地在定格焦距一般。 “啊,原来是我老婆来接我了啊?”他浑身酒气,嘴里嘟囔着,挥舞着手想要抓住她,却被她避了开去。“老婆,你生气了吗?我就只喝了两杯……真的只有两杯哦。” “你还真是醉得糊涂了,”沈心棠皱了皱眉,对他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的行为倒是真的生气了,“我不是你老婆,我是你姑姑,要我给你老婆打电话吗?” “姑姑!”陆白却突然激动起来,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她的手,神情好像清醒了些,“姑姑,我是过儿啊,你不认过儿了吗?” ☆、第237章 狐狸的眼泪 ☆ 吧台里的酒保没忍住“扑”的一声笑了出来,沈心棠尴尬地笑了笑,多余地解释了句:“不好意思啊,我们是做影视制作的,经常排戏的,见笑见笑!” “原来是演戏的啊,”那酒吧一脸恍然大悟的神情,接着又好奇地打听道,“难怪这位先生长得这么帅呢,他都演过什么电视啊?” “暂时还没出演电视哈,我们都只是配音演员而已。”沈心棠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然后伸手将陆白扶起身来,又咬着牙附在他耳边说道,“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先回家再说!” 陆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右手搭在沈心棠肩膀上,半边身子都要压到她身体上了,走路踉踉跄跄的,嘴里还在笑嘻嘻地问道:“姑姑,我们现在去哪里啊?” “回家!”沈心棠忍着暴扁他一顿的冲动,吃力地扶着他东倒西歪地往门口走去。 “哦,是回活死人墓吗?”偏偏那厮入戏太深,还在不依不饶地追问着。沈心棠本来一路跑过来都快要虚脱了,现在还要扶着比她高比她重几十斤的大块头,她累得连喘气都困难了,哪里还有力气跟他回嘴啊。 “是啊,回活……死人墓!”她一句话换了几口气才说完,每个字都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一样,“姓陆的,我、一、定,会把你变成活死人的!” 第144节 出了酒吧,叫了出租车,本来就离得不远,只是因为沈心棠没办法扶得动他,这厮重得跟头猪一样,她觉得再多扶他一会儿,她的小身板儿就要被压弯了。 车子眨眼间就到了公寓楼下面,沈心棠先把他扶着送回他家去,结果在他身上摸了半天,找遍了口袋都没找到钥匙。她突然想了起来,难不成在那件外套里面?那件外套还在她家里! 你妹啊,要不要这么折腾人?! 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扶不动他了,她只好先把他慢慢放在地下,斜靠在门上,然后大喘气一番。借着过道的灯光,他的头歪垂至肩膀处,和那些喝醉的酒鬼神态毫无二致。她泄愤般地抬脚踢了他两脚,“陆白,做活死人的滋味如何啊?” 我踢死你,踢死你! 天赐良机,她若想要报仇,正是时候!随便她想怎么整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要不要把他绑起来大刑伺候? 脑海里突然冒出所谓的“吉祥三宝”,蜡烛皮鞭辣椒水,把这厮往死里虐,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不过片刻之后,沈心棠便摇头否定起来,又轻敲了敲脑袋表示懊恼。 真是近墨者黑吗?她几时也变得如此邪恶了? 沈心棠脸上一阵发烧,赶紧丢开他往自己家里跑了过去。在那外套里面的口袋中,找到了一把钥匙及一个黑色的u盘。 钥匙的形状和她家里的房门钥匙差不多,想来就是他家里的钥匙。她既然拿到了钥匙,便再不迟疑,重新起身匆匆飞奔出去。 开了陆白的房门,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拖进了他的房间,她实在没办法再把他拖到卧室床上了,就只好把他枕头被子取来,像上次一样,就让他睡在客厅地板上了。 把他安顿好后,沈心棠身上也出了一层薄汗,她便赶紧离开了他的家回去重新洗了个澡。 洗完澡换了睡衣,本来打算关了电脑睡觉的,突然想起陆白那件外套口袋里的u盘来。她还记得当时在千岛湖,他也有给过她一只u盘,只不过他当时只是诱她上钩而已,她还没看到u盘里是什么东西。 于是,好奇心驱使下,她最终还是把u盘插到了usb接口上,打开了可移动硬盘。 u盘里有一个文件夹,文件夹里放了三个视频文件。 文件没有特别命名,只简单地用数字1、2、3来标注的。 她先点开了第一个视频文件。 优雅舒缓的钢琴声流泻着《小夜曲》的温柔旋律,宽敞平滑的室内溜冰场里,一对璧人正在场中浪漫滑行起舞,男的眉眼英挺身材祁长,和穿着天使之翼裙装的女伴配合默契,做出各种唯美的花滑动作,抛出,拉回,下腰、托举,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轻巧自如一气呵成,令观众叹为观止。最后以女子倾倒下去,被男子弯腰托住,俩俩相望,漫天的玫瑰花瓣洒落下来,定格成了一个心形画面,将两人圈在当中,最后才是真正的主题字幕,“冰上芭蕾,真情邂逅,爱在莱佳士!” 整个视频全长只有20秒,视频中的人物正面露脸的镜头不过三次,男的自然是陆白的脸没错,可是那场中飞舞全场得心应手如专业花滑选手的女子,那些动作分明不是她做出来的,为什么出现脸部的时候,却是她沈心棠的脸呢? 接着,她又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第二个视频文件。这个视频文件就比较长了,这个视频就是她生日那天晚上被莫名其妙拉去拍广告片的全程录影,其中包括吹蜡烛,陆白问她愿不愿意的那个,以及后面她离开后继续接着拍摄的镜头。 沈心棠这才明白了,之前那个20秒的成片应该是从后面这个长约45分钟的镜头里精剪出来的,她还记得她离开的时候,看见过一个和她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正在场中和陆白滑行飞舞,想来这个广告片,不过只是用了一下她的脸,那些高难度动作,都是由那个专业的女孩子来完成的。陆白为了给她这样一个机会,想必花了不少功夫去寻找这个和她身材身高差不多的女孩子的吧? 那个吹蜡烛的环节,明明就是这厮假公济私弄虚作假出来的,还问她愿不愿意,广告片里剪出来,根本就没有这一段,她又被他骗了! 然后,第三个视频文件。 动感的音乐声响起,画面中是一片连绵的山脉,然后是一条狭窄的山路,一辆黑色路虎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中行驶,镜头切换,显示出驾驶室内男人英俊的脸,不是陆白却是谁。 背景音乐是任贤齐的老歌《赶不走》,这时主旋律部分响了出来,任贤齐熟悉好听的声音响了起来:“慌乱的年头/ 找一份爱多难求/爱我 /我会好好把握。” 接着,车子停在了路边的一间杂货店门口,男子停下车来,打开车门下了车,径直往杂货店走了过去。杂货店里,一个绑着马尾的女孩子正背对着他吃东西,他开口说了句什么,立刻,那个女孩子回过头来,是一个清纯动人的女孩子。 画面中的女孩子并不是沈心棠,看上去要比她年轻几岁,也比她漂亮得多,不过气质确实有点相似。沈心棠看到这里不由扯了扯嘴角,这分明是陆白和沈心棠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啊,这家伙真是吃撑了没事干,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搞的这东西出来? 接着画面一转,在川流不息的街道旁边,女孩低着头漫无目的地走在人行横道上,却不小心被人挡住了去路,她惊讶地抬起头来,便看见了男子戏谑的笑脸。 然后是建筑工地旁边的水管突然溅出水花,女孩陡然转身,冷不防便撞到了男子身上,刹那间,四目相撞,相顾无语。 然后是十字路口前,在红灯变绿的瞬间,男子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女子愕然回过头来,男子猝不及防地低头吻了她一下。 这时,音乐声转暗,响起男人恶劣而霸道的声音:“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了!” 画面继续切换,女孩找到新工作,打起精神信心满满去上班,却意外地发现上司正是那个总是莫名其妙出现在她身边的男子。 再来就是夜里飞驰在卢浦大桥上白色宾利车中的那一对男女,男子突然高声说道:“不如我们交往吧!” 然后画面一转,便是溜冰场中的情景,漫天的玫瑰花瓣纷纷洒洒,女子惊喜地用手接住花瓣。蛋糕、许愿、吹蜡烛,然后他又出其不意地吻她,将含在嘴里的戒指吐进她口中。 这一场倒是现成的,完全用的当时沈心棠和陆白拍摄的画面。 “我爱你,小狐狸!我愿用我的一生,来构造最美的爱情城堡,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守护他,直到永远?” 她犹豫的讨价还价的部分被剪掉,只剩下了她回答“我愿意”的这一幕。 然后,他笑着,将戒指戴进了她的左手无名指中,抱着她,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这一下,你再也逃不掉了!” 音乐声再起,正唱到结尾部分:“把心交给我 /请你把心交给我/真情会开花 /会开满你心中/赶风 赶不走/ 就算你赶也赶不走/我会是你心中 /最可靠的港口/早就想要你陪我过生活/就算你想赶我 /想赶也赶不走 /赶不走……” 音乐声渐轻,画面紧跟着又是一转,出现的是一间明亮而安静的房间,一个年轻而漂亮的女孩子玉手纤纤,正端坐在钢琴面前弹弄着黑白键,弹的正是《生日快乐》的调子,然后,她盖上琴盖,抬眸朝镜头浅浅一笑,美如春花绽放。 “祝你生日快乐哦,狐狸的贝!你猜猜我是谁?我是你的读者十四落,我很喜欢你的文字,你的新书迟迟不出来,原来是谈恋爱去了吗?什么时候结婚啊?到时候会邀请我去观礼吗?对了,悄悄说一句,”女孩调皮地做了个说悄悄话的动作,“你男朋友真的很帅哎,下次直接以你们为原型写一部小说吧!我很好奇你们的故事呢!亲爱的,祝你幸福啊!” 沈心棠惊得伸手捂住了嘴巴,脸上是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是有个读者叫十四落,她因为平常比较忙,一般都只是在书评区和读者互动,读者虽众,但喜欢留评发言的却寥寥无几,所以她所熟知的,也只有那么几个。她和十四落并没有见过面,她也不知道原来十四落生得这么灵动美丽,令她自惭形秽。 当然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陆白是怎么知道她的读者的? 视频还没有结束,接下来还有别的女孩子陆续登场,有陈白云吧、31534549、wen469rong、xueer2002565、一帘幽梦434、妈咪爱嘉旭、2020509988、落夜无痕、长卿怜月、长乐画仙,都是一干年轻貌美或笑容温婉或仙姿飘飘或书卷气十足的绝色佳人,看得沈心棠直叹美人何其多,偏偏不是我。 她们每人都向她献上了生日祝福,好像拿到一样的台词似的,人人都称赞她的男朋友既帅气又浪漫,都替他向她求婚。 最后,画面上出现了一个温馨别致的房间,一个韵味十足的年轻妈妈抱着一个漂亮可爱的小男孩,对着镜头动情说道:“狐狸,我是妖艳嫣红啦,听说是你生日啊,那就当做生日礼物,给你一个福利,让你见见我儿子哈。怎么样,我儿子帅吧?狐狸,听说陆白在向你求婚哦,你一定要答应他哦。然后生个女儿好不好?都说女儿像爸啊!咳咳,当然不是说生儿子像你不好哈,我相信你一定也是一个超级大美女,你们的组合,生的孩子一定都是俊男美女,不过你也看到了,我生的是儿子哦,所以你生一个女儿,我们订娃娃亲好不好?我可以把我儿子送到你家做童养婿啊,你们好好调-教他,把他调-教成一个合格的未来女婿好不好?” 然后,妖艳嫣红自己也忍俊不禁起来,抱着小帅哥笑倒在了沙发上。 沈心棠咧着嘴,也跟着情不自禁地笑了出来,然而,她的双眼里,却早已裹盈不住,滚烫的泪水汹涌澎湃地流溢出来,打湿了她刚刚洗干净的脸庞。 用户id为妖艳嫣红的这位读者,是她从写第一本书时跟到现在的最忠实读者,平常因为各自生活忙碌,交谈并不多,多数时候都只是在书评区互动,彼此也素未谋面,但是她却是沈心棠最想感激和铭记于心的一位。 如果之前的视频都是渲染,那么妖艳嫣红的出现,曾最终成功地摧动了她的泪腺,让她再也克制不住地流下泪来。 她的那本名叫《狐狸的眼泪》一书,讲述的就是乌兹城堡里的一位狐狸公主,长到十八岁,从来不知道眼泪为何物,医生说她天生泪腺贫乏,可能永远也无法流出眼泪。于是她开始周游全国,去经历人生中的种种事迹,最终她不仅交到了很多朋友,也幸运地遇到了她的狐狸王子,体会到了感动的眼泪、喜悦的眼泪、伤心的眼泪、痛苦的眼泪、幸福的眼泪…… 就像她此时此刻,再也不是因为伤心难过或痛苦纠结而流下的不愉快的泪水,而是像被幸福的海洋漫过了她的体内,这多余的海洋之水再也埋裹不住,只得从她的双眼中漫溢出来。 音乐声里还在反反复复地唱着结尾的“赶不走,就算是你想赶我也赶不走,”陆白那厮出现在镜头里,跟着反复地哼唱着这一句。 她的双眼已近模糊,看不清视频上他的模样神情,但他的声音她还能听得真切。 台台那原忍。人的一生中,能遇到几个知她懂她的人呢?相爱也不一定相知,相知也不一定彻底。爱只是瞬间,爱会在渐渐相近相处的日子里死亡磨灭,唯有知你懂你的人,才是真正属于你的,灵魂伴侣。 视频文件已经终止,沈心棠却已经把自己放倒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 陆白,你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为什么要把我变成坏女人?为什么要让我动摇自己坚定不移的心? 第二天,沈心棠就去公司里辞了职。 陆白不是说要去美兰湖静养吗?她最近在公司里也过得不快活,看在他这么有诚意的份上,不如就顺了他的意,辞了这份工作,到美兰湖那边安心写剧本。 听说她要辞职,公司里并没有人感到惊讶,许多人还神秘兮兮地问她什么时候和花总裁结婚,沈心棠只是含糊应了,然后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走到门口她还听到有人在议论她说是一朝得势了,对公司同事已经爱理不理了云云。沈心棠也只是苦笑而已。 她抱着东西回了家,跑到阳台上看了一眼对面房间。从这里看过去,只能看到对面卧室的一点地方,床上没有人,难道他还没醒?还在客厅地板上睡着? 她去公司前本来想去看看他的,但她又想先去公司辞职后再去见他,她相信他听到她辞职的事他应该会很高兴的吧? 她拿手机给他拨了个电话,却从电话里传来语音提示说“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了?怎么回事?这家伙不是24小时待机的吗? 难道是昨晚酒吧里人家用他手机打过没还给他? 不知怎地,沈心棠心里突然涌上一层不妙的感觉。 她匆匆下楼,跑到对面陆白家里,按了无数遍门铃,都没有人应声。 难道他酒精中毒了?他发生不幸的事情了吗? 早知道昨晚开了门就不要把钥匙放回他家里了,她握在手里多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叫半天都无人应声。 门铃不管用,她索性咚咚咚地用力捶打起门来了,又企图从猫眼里看房间里面的情形。 正敲得心急火燎间,隔壁一家人家终于受不了了,一位阿姨打开门探头出来,看到她时带着被打扰后的愠怒的脸稍稍和缓了些。 “是沈心棠小姐啊,你男朋友没在家,他没跟你说吗?”自从上次横幅事件后,许多热爱八卦的阿姨们已经认识沈心棠了。 “他没在家?”沈心棠小小吃了一惊,“阿姨您是什么时候见他离开家的?” “七点左右吧,”阿姨回想了一下,“因为我每天差不多这个时候锻炼好顺便买菜回来,我在小区门口碰到他的,平常倒是从来没在门口遇见过他。” “哦,谢谢你阿姨!” 沈心棠心里越发慌乱起来,感觉好像某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她陷入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担心里。 出了电梯,她又开始给他打电话,依然是没有人接。沈心棠飞奔到昨天的酒吧门口,她还记得,昨天他的车就停在门口处的。 而当她气喘吁吁跑到酒吧门口时,酒吧大门紧闭,门口停着别的车辆,却没有那辆路虎的身影。 她大喘着气,茫然地左右四顾着,似乎企图在滚滚车流中寻觅到熟悉的车辆。 然而千帆过尽,却最终没有哪一个为她停留。 他就这么走了?到底还是在生她的气? 是去美兰湖了吗? 美兰湖那么大,她要怎么找到他? 还是再等等,等到他手机开机了再去找他? 不对,不对,他为什么会关机呢?他几时有关机这样的良好生活习惯了? 他分明就是在和她赌气吧?他因为始终得不到她的回应,所以他选择独自离开吗? 不可以! 就像他说过那样,她撩拨了他却要嫁给别人,而他又何尝不是在撩拨她呢?拨动了她的心,却转身将她丢开,他的行为,和她的又有什么差别? 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沈心棠回到家,这下时间多了起来,想看片则看片,想码字则码字,可是时间多了,她反而愈加烦躁起来。 根本静不下心来码字! 她觉得心里好慌张,她受不了这种无边无际的慌乱感,就像她看中已久的某款衣服,却因为囊中羞涩迟迟下不了手,等到她决心要出手的时候,那件衣服却已经被卖掉,变成了别人的所有物。 她好不容易确定下来她的心意,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最终走向他,她是不动心则已,一动心就死心塌地的女子,现在这种情况,她无法驾驭,她掌控不了,她快要发疯了。 怎么可以,明明是属于她的东西,都已经伸出手去要抓住了,却在最后的瞬间,擦肩而过。 沈心棠最终还是坐不住了,她关了笔记本,快速地整理收拾衣物,她决定要去美兰湖看看! 一直都是他主动的,那么,这一次,便换她来主动一次吧! 第145节 ☆、第238章 父子间的战争 ☆ 世上有很多事都是这样阴差阳错的。 沈心棠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投奔陆白的怀抱,甚至狠心辞了职,就为了他说的要在美兰湖静养,她可以监督他吃药。 事实上,陆白并没有在美兰湖。 他的手机从来不会关机的,即使再生她的气,最多不接她的电话罢了。 他是回北京家里去了。 昨晚沈心棠把他送回家离开后,他就一骨碌地从地板上爬起来了。 没错,他是装醉的。 他昨天确实是非常生气,不过他并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去了酒吧只点了一杯红酒喝了,故意把自己弄得醉醺醺的,又想趁机占沈心棠便宜的。 没想到她直接把他丢到房间地板上就跑了,他满心郁结,正想着爬起来做点什么,便接到了他老爸打来的电话。 陆-司令在电话里狠狠训斥了他一顿,说他滥用私-权擅自调用军用直升机,还制造了一些见不得人的阴暗事件,骂他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为了一个女人做出这些损害他人利益甚至威胁他人生命的恶劣事件,甚至还把自己弄得受了伤,听说他还执意要跟这个女人结婚,陆-司令发飙了,命令他立即回去向他解释清楚,要么就立马回归部队。 于是乎,陆白只得连夜订了第二天一早飞往北京的机票,甚至来不及和沈心棠打招呼,或者说他还在气头上故意不和她说,又或者觉得此次回家之行可能会给他和沈心棠的关系造成一定的影响。 北京某胡同军区大院里,陆家客厅。 五十来岁,同样留着板寸头,下巴刮得干净整洁,在家里也穿着一身军装的陆光飞和夫人陈梦蕾并坐在红木沙发椅上,对面正襟危坐着风尘仆仆的陆白,陆光飞沉着一张脸,毫不掩饰对陆白的埋怨及怒意。 “哎,你一个电话就把咱儿子大老远地喊回来了,而且他身上还带着伤呢,可见这孩子多听话多孝顺你啊,你们父子俩这是多久没见了?怎么刚见面你就绷着个脸?他都受伤了,你没关心过只言片语,只知道凶他,”陈梦蕾开始护犊子了,数落老公道,“就因为你整天给他甩脸子,他才不爱回家的!” “陈梦蕾女士,你知道他为什么永远赶不上他大哥吗?都是你太溺爱他了知不知道?”陆光飞似乎是真的动怒了,对老婆也不假辞色起来,“你到底知不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事?你看看他现在,不求上进,整天只想着追女孩子,还把自己弄得受了伤,他受这样的伤很光荣吗?要不要我给他颁个荣誉奖章啊?” “陆光飞先生,请你注意一下你的措辞!”陈梦蕾和老公打起了擂台,“什么叫永远赶不上他大哥啊,除了年龄永远赶不上以外,你就这么笃定我们白白以后的成就不能达到陌陌的高度吗?再说了,做科学研究的和部队的怎么好相提并论的?你这么厉害,你连顿饭都不会做呢,你在厨艺方面的成就能高过一级厨师吗?” “陈梦蕾女士,请不要强词夺理好不好?不是说好的吗?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我们要保持高度一致的吗?”陆光飞到底是在浸淫军队多年,又身处高位,说话之间,自有一股慑人的威严气度。 陈梦蕾果然闭了嘴,倒不是因为怕他,而是在教育孩子方面,确实是需要家长立场一致的。 陆光飞这才满意了一些,脸色也稍微和缓了点。 “说吧,你知错了吗?”陆光飞将手中的紫砂茶杯重重一放,眼神之中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驭下的威严神色来。 “是,我知道错了!”陆白丝毫不敢放肆,老老实实地回答说道。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陈梦蕾又在旁边和稀泥。 陆光飞瞪了爱妻一眼,陈梦蕾扁了扁嘴,侧过脸去不理他。 “知道错了就好!”陆白认错态度良好,陆光飞也不好再表现得太过不近人情。“你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好好端正你的行为和态度……” “慌乱的年头,找一份爱多难求,爱我,我会好好把握……”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陆白忙不迭地从口袋里摸手机,看来电显示发现是沈心棠。他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老爸,发现后者正敏锐而凌厉地盯着他。 陆白无奈,只得暂时先掐断了电话。 长辈或者上司和你谈话时,被电话打扰是大不敬之事,也是非常失礼之事。 “什么乱七八糟的?!”陆光狠狠瞪了一眼陆白,明显对他的来电铃声表示不满,“整天就知道听些靡靡之音,难怪你整天想的都是些走鸡斗狗眠花宿柳的事!” 正说着,陆白的手机又响了一下,这次是短信铃声。 陆白也不敢看,老爸正气呼呼地盯着他呢。 “是谁给你的电话?是那个让你吃枪子儿的女人?” “爸,她是我爱的女人,她的名字叫沈心棠,我要跟她结婚!”陆白坦然迎视着父亲,回答得掷地有声。 即使是他的父亲,用这样的语气说他的爱人,他也觉得很不舒服。父亲母亲责怪自己斥骂自己无可厚非,但是却不能那样对待他的爱人,他这时真的会觉得非常窝囊,连自己所爱的人都维护不了。 “梦蕾,你看,你看,这就是你宠着护着的好儿子,他翅膀长硬了,敢跟他老子瞪眼睛顶嘴了!”陆光飞没想到儿子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和他直挺挺地说话,要知道陆白在他面前一向是比较沉默温顺的,虽然多数时候都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但像现在这样直接回嘴的情况,还尚属首次。 “我听到啦,我又不是聋子!”陈梦蕾嗔怪地看了老公一眼,“你是他老子就了不起啦?人家美国总统被人指着鼻子骂还能面不改色呢,你不要跟儿子也是一副官-僚主-义作风好不好?我看白白做得挺好的,现在到哪里去找像他这样重情重义的男子汉啊!” “真是慈母多败儿啊!”陆光飞仰天长叹一声,任他在军中是一个威名赫赫的司令员,在家里却是温柔体贴一等贤夫,对老婆宠爱有加,从来不曾对夫人说过一句重话,两人是整个军区大院里出了名的模范夫妻。 “梦蕾,你这样纵容他,你不是在爱他,你是在害他!”末了,陆光飞到底有些愠然,对爱妻既无奈又埋怨地说道。 “我只是嘴上说两句,怎么就是害他了?”陈梦蕾轻抿嘴笑,对丈夫的无可奈何感到得意又欢喜,“儿子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他犯了什么错啊?他敢为了一个女人跟你叫板,说明他是真的很爱那个女人啊,儿子说想结婚,你没听到吗?” “是啊,他爱那个女人,比爱我这个老爸还多!不对,他眼里根本就没我这个老爸,更不要提什么爱不爱的了!”陆光飞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脸上兀自气乎乎的。 “你在吃醋吗?唉呀我老公怎么这么可爱啊,连未来儿媳妇的醋都要吃啊?”陈梦蕾笑嘻嘻地伸手指轻戳了戳丈夫的腰,气得陆光飞不停地用眼睛瞪她示意儿子还在边上,陈梦蕾反而越发来劲似的,撒娇似的说道,“这也不能怪儿子们不爱你啊,你也不见得爱他们啊!” “胡说,谁说我不爱他们了?”陆光飞却不想在陆白-面前落下口实,赶紧反驳说道,一时间他甚至都没意识到他的思路已经被妻子不知不觉中给牵走了老远。“我不爱他的话,我还会这么担心他吗?我管他是要造-反也好还是杀人放火,我才懒得理呢。” “你是真的爱他吗?那你跟咱儿子说一句,就说:‘白白,老爸好爱好爱你呢。’”陈梦蕾笑得风情万种,说话时故意用了少女嗲声嗲气得让人肉麻的声音。 陆白只觉得浑身一颤,仿佛全身鸡皮疙瘩都立正起来了,而陆光飞刚刚喝了一口茶在嘴里,听到这句话时便“噗”的一声将茶水全都喷了出来,透着釉质光彩的红木茶几上一片水湿。 “真是……胡闹!”陆光飞老脸不由得微红了红,竟然觉得无比尴尬,嗔了爱妻一眼,又生怕妻子一定要追着他这么做,于是立即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对陆白说道,“既然你觉得你长大了,我不能只是拿老爸的威严来压制你,那好吧,我们就用男人的方式来谈判!明天我们比赛两场,你若是赢了我,我就顺你的意!” “爸!”陆白欣喜而激动地喊了一声,这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的,似乎比想像中要顺利啊。 “怎么,你这么兴奋,是自认你一定会赢过我吗?”陆光飞轻蔑地睨了他一眼,很有些不屑地说道,“你别以为我会对你放水的哦。” “向司令大人敬礼!”陆白站起身来,啪地立正,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军礼,眼角眉梢都是说不出的欢喜快慰。 陆光飞好笑又好气地瞪着他,脸上仍是死死板着的,看到陆白这么快活,他心里老大不是滋味。这得是被那女人迷得多要命才会变成这样的啊?堂堂男子汉,怎么可以因为一个女人而折了锐气呢? 正思忖间,那边老婆大人却唉声叹气起来:“唉哟,怎么突然觉得肩膀好酸,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做策划做得太晚,一不小心就趴在书桌上睡着了的缘故。” “怎么回事?我看看!”心里刚刚鄙视完儿子显得自己多凛然正气的陆光飞马上换了脸色,忙不迭地转向陈梦蕾,语声温柔真切,“所以说你干嘛每天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呢?肩膀酸是吧?我帮您捏捏……” 那一双粗糙有力的大手刚刚放上老婆的肩膀,陆光飞意识到今天突然还多了个旁观者,到底是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便很是嫌恶地示意陆白回避:“行了,你先下去吧,好好休息一下,养精蓄锐,明天打起精神跟我比赛,我跟你说,男子汉愿赌服输的!” “遵命,首长!”陆白又恭敬地行了个礼,又暗地里朝老妈使个眼色以示感谢,陈梦蕾也朝他挤了下眼睛,两人都是会心一笑。 他的老妈着实是非常可爱的,难怪他老爸爱她爱得要死。 他今天突然回来了,虽然是陆光飞召回来的,不过后者肯定是有点不习惯了。陆光飞夫妇虽然人到中年但恩爱不减,每天过着快活的二人世界,现在有了第三者在场,夫人又总是维护着这个第三者,陆光飞自然是没办法待见这个第三者的。 陆白回到自己的房间,第一件事就是赶快看手机短信。 沈心棠的短信先后来了两条,他都没来得及看,他老爸只对老妈温柔宠溺,对他从来都是不假辞色的,陆白潜意识里是有点怵他的。 “陆白,看到短信给我打个电话吧,我有话和你说。”这是第一条。 “我现在在美兰湖。”这是第二条。 陆白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第二条短信,再次确认的确是沈心棠发来的信息,他心里惊喜得无以复加,几乎是立刻地就回拨了个电话过去。 现在是什么情况?也就是说沈心棠已经想通了,她发现他不在,然后以为他去了美兰湖,所以她追过去了是吗? 陆白此刻的心里只觉得仿佛有一百只,不,一千只一万只小鹿在乱撞,那巨大的冲击力,他的心脏快要承受不住,感觉心脏快要破体而出一般。 激动、狂喜、难以言喻的欣慰…… 身体仿佛充满了氢气的气球,快要飘飘然飘上天空。 然而却又在下一刻漏了气,又迅速坠落。 沈心棠的手机没有接通。 他一遍一遍地拨打,但所听到的却都只是一句冷冰冰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又怎么了? 他心里猛地一沉。 美兰湖的湖面面积并不大,绕着湖边走一圈,大概只要二十多分钟的样子,不过蓝天白云、红墙绿树,有游人徜徉其间,轻声曼语,别是一番风情。 这周围附近有不少大型住宅,沈心棠给陆白打电话不通,发短信未回,之前刚刚建立起来的勇气和信心又开始一点点地消逝了。 他是决意不再和自己有所牵扯了吗? 他终于认清现实决定放手了吗?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巴巴地贴上来,那不是又让他看轻了吗? 她拖着旅行箱,一边沿着湖边的小路慢行着,一边朝边上的别墅打量着,希望能从某个窗户或露台上看到熟悉的身影。 有两个骑着自行车互相比赛追逐的孩子呼地冲上来,险险地擦过她的身体,她因为怕听不到铃声而错失了和陆白的联系,手机都直接握在手上的,这时候她的身体因被这不大不小的力道一带,手上力道一松,手机啪地掉落到了地上。 她尚来不及和那个肇事者理论,那两个小屁孩已经骑着自行车跑得老远了。 沈心棠也没想过一定要和孩子计较出个什么,反正她也没受伤,也就让他们去了。 不过,等她把手机拾起来时才发现,这个破手机真的是很破,果然白送的就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这部手机被这么一摔,不仅连屏幕碎了,抑且连主程序也坏了,连开机都开不了。 沈心棠心急火燎地试了好几遍都无法打开手机,心里既是懊恼又是气闷,关键时刻,怎么就这样掉链子呢? 她东张西望了一番,然后决定去镇上重新买一个手机或是找个修理铺,结果找了一圈,发现这里都是旅游休闲的场所,酒吧咖啡馆林立,就是没有贩卖电子产品的。 将整个小镇都走遍了,沈心棠又累又渴,浑身也开始冒汗。 从一家奶茶店里买了杯喝的,在街头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心里忽然涌上一层伤感,也许这就是天意吧,注定她和陆白只是彼此生命旅程中偶尔点缀的风景,他们最终,也还是要分道扬镳的。 他既然已经放弃了,这不正是她所求的吗?她又何必再多生事端? 没错,这应该是老天爷在帮她,极力阻止她再去制造一个更大的笑话。 好吧,既然如此,守之无益,回头是岸吧! 沈心棠霍地从长椅上站起身来,拉起行李箱,朝着来时的方向走了回去。 次日一早,天气晴好,香山的枫叶已渐渐红了起来,远远望去,一如飘浮在空中的娇艳花瓣。 陆光飞和陆白约定的比赛地点就在香山附近的西区赛马场。 明明知道陆白手上还带着伤,陆光飞却选了赛马和陆白比输赢,分明就是不想给陆白机会的。 陆白也深知这一点,但是他并没有觉得不公或是抱怨什么,反而对父亲的做法很是感激。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突然间出现的人物的话…… “陆伯伯,这么巧,您今天也来骑马啊?” 马厩前面,陆光飞和陆白正在挑马的时候,一个清脆如银铃的悦耳女声骤然响起。 陆光飞和陆白都不约而同地循声望了过去,只见一个戴着头盔,身穿骑马装的俏丽少女,牵着一匹栗色的荷兰温血马,脸上露出迷人的微笑。 “啊,原来是衣衣啊!”陆光飞温和地笑了起来,难得地展现出长者的慈爱风范,“你今天怎么也有空来骑马了,学校没课吗?” “嗯,我下个月要去香港参加马术比赛,所以这段时间我可能都会在马场练习。怎么陆伯伯今天也有这么好兴致啊?”少女明眸皓齿,长长的睫毛扑闪着,一派青春活泼的气息。 “人老了,要多运动运动,才不至于血管堵塞啊!”陆光飞自我调侃一番,然后伸手朝旁边的陆白一指,“衣衣,你白哥哥,没忘了吧?” 第146节 “白哥哥!”少女笑得越发璀璨,甜甜地叫了一声陆白。 “嗯,好好练习去吧!”陆白只是淡淡应了一声,脸上并没有特别的表情。 廖翡衣,军区参谋长、共和国上将廖存化之女,正值双十年华,国际关系学院大二学生,军区大院里一朵刚刚绽放的牡丹花。陆-司令和廖参谋长分别为军区一把手和二把手,这样的关系自然是近的没得说,他们两家的私交也是很极好的,大家都是看着廖翡衣长大的,军区大院里大家都亲切地叫她衣衣。 上上养湖白。“白哥哥,咱们有大半年没见了吧?”衣衣杏眼含春明眸善睐,对于陆白不冷不热的态度早已司空见惯,“白哥哥,你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啊?” “明天就走了。”陆白淡淡地甩下一句话,然后便去马厩挑马去了。 “怎么就呆一天就走了啊?”少女干脆丢开马缰,自动自发地凑了上来,看着他挑马,“白哥哥我下个月参加马术比赛,你去看吗?” “我忙着呢。”陆白绕开她,又去了旁边的马厩,并没有显出不耐烦,只是稍微有点冷淡而已。“爸,你不挑马吗?” 陆光飞不经意间故意让开了空间,自己往通道那一头踱步过去了。 “哦哦,我先去那边抽支烟,你先挑好,我马上就过来。” 陆白一手轻抚着马鬃,双眼锐利地盯着父亲矫健的身影走远。到现在他不可能还装作不知道了,什么要跟他比赛啊,分明就是故意把他诓到这边来,给他制造和廖翡衣单独相处的机会。 廖存化觊觎陆家的两个儿子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倒不是因为陆光飞是司令员他才这么攀龙附凤的,而是对方家里也是知根知底,他看着陆家两兄弟长大的,对陆氏兄弟可谓了若指掌。他最满意的是陆家的大儿子陆陌,只是陆陌醉心科研,一心扎进研究室里便不出来了,平常连自己父母都难得见上一面的,更何况是他了。 如此一来,他又把主意打到陆白身上了。又尤其,他家的掌上明珠也表现出对陆白很有兴趣的模样。 廖翡衣一遇放寒暑假在家,频繁进出陆家就跟家常便饭似的,连陆光飞夫妇都潜意识里把她当成准儿媳了。 ☆、第239章 我答应和你交往 ☆ 也许也是因为这个姑娘的原因,陆白除了春节外便很少在家里逗留。 假如她是外面随便什么野花野草,他倒是不介意随便沾惹,可是人家是参谋长的千金,又同在一个大院里的,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况且这把草还不是随便能吃得了的。 吃是不怕的,就是吃了可不是抹抹嘴就能了事的。 陆白十七八岁惷心萌动的时候,这姑娘还是个小孩子呢,他再怎么邪恶,也不会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去的。 所以,就算她现在出落得亭亭玉立,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了,在他看来,她就跟自己朝夕相处的亲人没什么两样,像妹妹,像战友,像玩伴,反正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她当成爱人。 何况,他现在心有所属,更加不会对别的女人上心。 没想到他老爸居然跟他来这一套! “白哥哥,你这样站着别动,让我看看!”廖翡衣伸出纤纤玉手,准备将他双臂拉垂下来固定好,却不料一不小心碰到了陆白的作处,让陆白“咝”的一声倒抽了口凉气。 “怎么了?怎么了?白哥哥,是不是我哪里弄痛你了?”廖翡衣吓得慌忙丢开手,俏脸发白,紧张不安地看着他,“你手上受伤了吗?是怎么受伤的?” “你的问题好多啊!”陆白终是不耐烦起来,朝她摆了摆手,“你快点去练习吧,我去看看我爸爸!” “你等等!”廖翡衣突然伸开双臂成一字形,拦在了他面前,紧身合度的骑马服勾勒出她奥凸有致的美好线条,引人遐想。“白哥哥,我今年已经二十岁啦,你知不知道?” 二十岁啦,可以领结婚证啦! “啊,恭喜小衣衣长大成人了,怎么,你是想问我要礼物吗?”陆白叹了口气,对这小姑娘真是轻不得重不得的。 “白哥哥,你是在等我主动开口吗?”少女眼中泛着柔情惷光,又带着少女独特的娇羞气质,贝齿轻咬朱唇,终是下定决心般地说道,“你不是一直都在等我长大吗?我现在已经长大了!”说到这里,似乎还故意将饱满的胸脯再挺了一挺,以示她真的长大了。 陆白只觉得额头顿现三根黑线。 “衣衣,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什么时候说过等你长大了?”他笔直地注视着她,眼底一片坦然纯粹,一丝一毫的杂质也没有。 “难道不是吗?”廖翡衣脸上乍现一抹狐疑之色,“你不是一直喜欢我还说让我快快长大的吗?”许许长参意。 欧买尬,真要命!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就算年少轻狂的时候偶尔逗弄她说过类似的话,他也早就给忘到爪哇国去了。 “衣衣,呐,你看,你也一直叫我白哥哥,是吧?”陆白微低下头来,尽量温柔而耐心地解释说道,“哥哥喜欢妹妹,希望妹妹快快长大也很正常啊,但是这不是男女间的爱情哦,这个就像是朋友之间互相见面打招呼说‘你吃饭没有’一样的啊……” 擦,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些令人蛋疼的话来。 “就是说,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妹妹以外的女人,从来想过要和我谈恋爱,更没想过要和我结婚是不是?” 廖翡衣眼中迅速涌上一层委屈的泪水,她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似乎陆白的话正在伤害她幼小的心灵一般。 “衣衣……”陆白还想解释什么,却被她厉声打断:“你不要狡辩,你只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陆白顿了顿,廖翡衣眼中已经有晶莹的泪珠滴落下来,打湿了如花的脸庞,陆白第一次领会到所谓“梨花带雨”的味道,确实我见犹怜。 但是,现在却不是可怜她的时候。感情之事,最忌拖拉,当断则断,否则后必自乱。 “是!”他一脸凝重,坚定有力地回答出声。 稍顷,有更多的泪水纷至沓来,迷蒙了她的整个脸庞。她忘情地猛烈地摇着头,似乎陆白是世间的恶鬼一般,然后她激愤地大喊了一声:“白哥哥,你好坏!你真的好坏,我恨你!” 话音刚落,她便转身奔逃开去,然后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她刚刚丢开的马缰,一翻身跃上了马背,双腿用力一夹,迅速拍马而去。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整个大院里人人都知道她是陆家未来的儿媳,大家都等着她长大的那一天,然后陆白会如王子一般来迎接她做世上最美丽的新娘。 虽然她也察觉到陆白对她表现得不太像对她有情的意思,但是由于两人碰面的机会不多,再加上大家都这么盛传,一来二去的,连她自己都相信了,她甚至还听长辈们灌输说有很多夫妻都是先结婚再恋爱的,看看人家陆-司令夫妇就知道了,年轻的时候经常吵架,动不动就砸碗摔东西,现在到老了反而恩爱非常好得蜜里调油似的,羡煞多少旁人。 她也以为陆白是秉承家族传统,也希望婚姻的相处模式是陆-司令夫妇那样的,昨晚陆-司令给她打电话,说约今天早上马场见面,她还以为,她还以为……没想到……没想到…… 眼泪纵横,双眼迷离,也看不清前面是什么状况,她却拼命地催马加鞭,到了前面设置障碍处,马匹纵身一跃,前蹄高高扬起,她却因为心思纷乱,手上乏力,没能抓紧马脖,一骨碌跌落下来。 “衣衣!” “廖小姐!” “……”耳边传来惊恐的呼唤声,她的脑部虽然戴着头盔,却也因为这重重的一撞,疼痛袭来,眼前一黑,她晕了过去。 就这样,陆白又被迫在北京滞留了一段时间。 廖翡衣并没有身体上的大碍,在医院里打过点滴后很快就醒了过来,但是廖存化不放心,极力坚持让她住院两天观察,而陆光飞也逼着陆白到医院去再检查一下伤势,该换药换药,顺便也和廖翡衣做个病友,弄得陆白哭笑不得。 陆白这是赶鸭子上架,而廖翡衣也并不待见他。两人有时被大人逼得只能在病房里单独相处,廖翡衣都装睡觉不理他。 这样也好,陆白也省了口舌。 结果也因为这样,廖小姐更生气,她一骨碌翻身起来,冲着陆白大喊大叫起来:“姓陆的,你既然对我无意,为什么凭由两家父母编排我们?我还小不懂事倒罢了,你到底是在干什么吃的?你不要我就明明白白拒绝他们呀,为什么把我变成这样一个自作多-情的女人!” “好吧,对于这件事,我承认是我的错!”陆白并不回避问题,当初两家大人开玩笑说的话,那时候他还小,就只以为是说说而已,到后来久了听习惯了,他又麻木了,似乎就像在说天气一样,他便懒得去辩解了。反正最终结婚的事,是他自己作主的。 “好,那你既然知道错了,你应该怎么补偿我,你说吧!”衣衣伸手轻抿了抿秀发,双眼紧盯着陆白,“不要用钱说话,我不缺钱!” “那你有什么好提议?” “既然大家都已经这么盛传了,我也认了,不过,我绝不能做被抛弃的那一方!” “然后呢?” “我们高调订婚吧,然后我会主动提出退婚的!” 沈心棠过了难得安静的几天。 从美兰湖回来后,沈心棠几乎是立刻地把以前陆白送给她的苹果手机拿出来插上了sim卡,打开手机后总算看到了陆白回复的短信了。只不过她所看到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他说他回家去了,一时没来得及跟她打招呼,他回家正式跟父母亲提结婚的事情。 沈心棠又犹豫迟疑了。 她确实是已经决定要接受陆白的心意,但是这么快地便要把结婚提上日程,她还是觉得恐惧与惴惴不安。 她给他打电话过去,让他赶紧回来,不要跟家里人说结婚的事情,她是发自内心的,态度异常坚决,并不是在玩欲迎还拒欲擒故纵的把戏。她当初之所以跟陆白说先结婚后恋爱的话,不过是在敷衍他推搪他罢了,哪里就是说结婚就要结婚的呢? 结果陆白那厮也很坚决,说他已经跟家里人提了,他父亲还与他明天约战马场,只要他赢了父亲,父亲就会同意他和她结婚了,他说让她在家乖乖地等着他。 沈心棠快要被他气死了,她前两天才答应了陈梦蕾,在对方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什么绝不会发生令对方担心的事,谁知道一转眼陆白就去捅枪口上,这不是把她变成言而无信的人吗?陈梦蕾又会怎么看她呢? “你疯了吗?我有答应你求婚吗?你这么冲动到底是干什么?”沈心棠本来因为被他感动而起的满腹柔情在刹那间化为乌有,反正他们没几次太太平平地说话的,彼此也应该习惯了。 “你已经答应过的哦,你连我的戒指都戴上了呢。”陆白得逞般地笑说道。 “你当时明明说的只是拍广告片而已,我可不承认这个事。”沈心棠极力否认道,“反正我跟你说,你如果现在去跟令尊大人讲说取消明天的约战,就说你只是随便说说的,你马上回来,我……”顿了顿,到底觉得有些说不出口,最后还是咬咬牙说了出来,“我答应和你交往!” ☆、第240章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 “交往了呢?最终不是还是得结婚的吗?”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跟他老爸摊牌了,而且用比赛的形式来决定他的婚事,他有信心,同时也不希望还有什么变故滋生。“不是你说的吗?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沈心棠沉默了一下,没想到这厮竟然用她说过的话来堵她的嘴,而且他的反应太过平淡,竟然让她觉得非常失望。 她还以为他听到她说愿意和他交往的事情,他会欢喜得跳起来呢,没想到他根本不在乎这个,或者说他已经不计较这个了,直接跳到结婚这个主题上去了。 事实上,她连和他交往的准备才刚做好呢,哪有做好和他结婚的准备啊! “陆白,你……你先回来再说!”末了,她终是找不到有力的反驳言辞,只得软绵绵地说了句。 “我会回来的,你等着我,我回来的时候会顺便把户口本带上的,我们直接去登记吧!”电话那头,陆白声音里透着难言的兴奋劲儿。 “登记你个大头鬼啦!反正明天中午之前我没见到你人,我就反悔了,不跟你交往了!”她直接无语,干脆下了最后通牒,看他要怎么抉择。 然后,她便切断了电话,还把手机关机了,把客厅电话线也拔了,网线也拔了,正好安静写剧本。他如果能意识到她是认真的,他便会引起重视,自然会马上赶回来。她相信他的能力,千岛湖那样的地方,转眼说到就到了,只看他有没有心罢了。 可惜的是,最终是,她失望了。 那家伙不仅第二天没回来,第三天,第四天…… 她已经懒得去记时间了。 他既然这么久没回来,想必是和陆-司令的比赛输了吧?他还在继续纠缠对方?又或者,因为在她面前说了大话,没脸回来见她? 不管是因为什么,她也说了那样的话了,她没道理还腆着脸去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用上班的日子,没有人打扰的日子,睡觉睡到自然醒,除了看片就是编剧本,由于时间充沛,她编得也比较快,她想快速将剧本改完,然后再回头重新修订一遍。等忙完这一趟,她又得重拾旧笔,开始写新的小说,否则总是像前面时间一样,写完一本就休息一段时间,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读者都丢了。 蛰伏了几日,把家里余粮都耗光了,沈心棠这才决定出门一趟,去超市大采购一番。 才刚出小区门口,便见到路边停靠着一辆黑色奥迪,沈心棠因为觉得眼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然后,花文轩便从驾驶座推门走了出来。 沈心棠颇感意外地看着他,想起上次会面时她那样故作坚强地对他强颜欢笑,虽然不明白他突然到来是为什么,但看到他受伤难过的神情,她心里还是觉得愉快的吧? “花总裁你好啊!”沈心棠决定先占据主动,不要被他诱导进不必要的情绪中。“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哈!那你先忙的哦,我还有事就先走啦!” “听说你辞职了?”他自动忽略她的态度,眉间依稀可见淡淡轻愁。 “是啊!”她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连解释都懒得解释了。 花文轩的心里被离别的伤感与失去爱人的痛苦早已碾压了无数遍,按理说心理承受能力应该变强了,无论见到她是什么情况听到她说了什么,都应该无动于衷才对的,但是听到她这么轻松地应对这个问题,他也证实了她确实是离职了,心里还是说不出的忧伤失落。往往目什最。 他曾数度要求过让她离职去到他身边,他们甚至还为这个问题而闹得相当不快,可是如今,她却为了另一个男人转眼间便离了职。 到底,那个男人的重要性远胜于他啊! “那你……现在过得愉快吗?”他小心翼翼地掩饰着情绪,尽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现在的生活方式,就是你所希望的那样吗?” “唔,差不多吧!”沈心棠偏头略作思忖,然后说道。 是吧?原来她已经找到了她的理想生活方式,而这,并不是他提供的。 生活的理想,就是理想地生活。她已经寻找到了,他对她而言,已经毫无价值。 第147节 “他呢?对你好吗?”他问,虽然猜到也许答案会再次刺痛他,他还是问了出来。 “嗯呢,他对我很好。”她故作甜蜜地笑着,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模样。“你呢?和清欢再续前缘了吗?” “我……”花文轩这一次是深深地体会到了何谓自作孽不可活了,他苦笑了一下,想澄清一下自己和叶清欢的关系,却又觉得是那么苍白无力。“我最近比较忙,我之前有跟你说过的。我今天正好路过这里,打你电话说是关机了,我就在外面停一停,没想到还真的碰到你了。既然你过得幸福如意,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你现在准备去哪里,我顺便送你一程吧!” “不用了,我就去前面不远的超市买点东西的。”沈心棠浅笑着朝他摆手,“你去忙你的吧!” “去超市吗?”花文轩却眼前一亮,“啊,那正好,其实我也正打算去超市买点东西的,那不如一起吧?” “不用了,这边过去又没多远,我有几天没下楼了,正好走一走运动运动的。”她表现得随意自然,对他无爱亦无恨,一如寻常点头之交一般。“你时间宝贵,可以先去的哈。” “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不介意我和你一起去超市吧?”他按下了锁车键,锁上了车门,根本就是已经做了决定而不是询问她的意见了。 “很抱歉,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觉得还是不要走得太近了吧?”她却含笑婉拒了他,“那我这边就先行一步了,花总裁再见!” 花文轩刚刚踏出去的左脚便生生地收了回来,一向春风得意的脸上如遭大创般绝望地望着她。 这一次,是真的结束了吗? 她都要避嫌了?她在乎那个男人的看法!她投奔那人的怀抱后过得幸福惬意! 他一直以为,她快活幸福的时候,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应该是他才对啊! 眼睁睁地看着她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从容不迫地离去,花文轩强忍着追上去的冲动,将那一抹柔弱却绝决的身影深深地印入脑海之中。他还有什么资格去挽留她呢?是他自己先放弃了她,又用那样恶毒的语言伤害了她,他对她犯下了那样的错,还有什么脸面去求得她原谅呢? 秋风瑟瑟,人来人往,从哪里飘出来凄哀伤怀的失恋之曲,令闻之者痛断肝肠! 阿棠,是我配不上你,我不值得你爱,伤害了你,却不知道该如何偿还弥补,只要你幸福开心,不管你和谁在一起,我都会祝福你们的! 阿棠,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如果一切可以重来,该有多好? 他倚靠在车子边上,无奈地仰头望了望天,不要让悲伤的情绪从眼睛里流露出来。是他不够好,是他没守住她,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然而老天可怜他,又给了她一次机会,让他们再次相遇,没想到他最终还是没能把握住她,还让她带着满心的伤痛转身离开…… 阿棠,是我没有这个福气陪着你一起走下去,希望那个带给你幸福快乐的人能永远爱你珍惜你,如果可以,我会一直站在这里等着你,万一你又受了伤,请再回来我这里!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不会再犯相同的错了,因为,我是如此地害怕失去你! 五天后,陆白终于出现在了沈心棠的家门口。 听到门铃声响后,沈心棠从猫眼里看出去,惊讶地发现陆白正站在门口,她一时犹豫着要不要给他开门。 门铃响过一遍,陆白见没有动静,便又接着按了一遍。 沈心棠这才慢吞吞地开了一条门缝,然后闪身出来,并不欢迎他进去,而是将他堵在门口。 “陆总监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她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阴阳怪气地问道。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陆白咬牙切齿般地嗔了一句,然后一抄手便搂住了她的腰,用力地将她往里面推了进去。 他的力气那么大,沈心棠哪里抵挡得住,转眼间他便推进了房中,并顺势将房门在身后合上,二话不说,直接低下头来,狠狠吻住那两片令他魂牵梦绕的柔软樱唇。 狂狷的、霸道的、带着惩罚意味的,他不顾她的挣扎抗拒,将她按压在墙上,双手捧着她的脸,辗转厮磨,疯狂吸吮,她的嘴里,满满的都是他贪恋的味道。 渐渐的,她的抵抗也变得无力起来,身子有些发软,只能紧紧地攀着他的身体,跟随着他的主场,与他翩跹起舞,与他缱绻缠绵。 终于,他心满意足地松开了她,拇指轻轻抚过她湿润滟潋的红唇,看着她略显迷蒙的双眼,不自觉地身体开始紧绷起来。 “宝贝儿,给我好不好?”他的唇一路浅啄轻吻,移至了她的耳畔,暗哑着嗓音说道 ☆、第241章 你要的甜蜜蜜 ☆ 他的声音充满魅惑,浓浓的晴欲自他的喉间舌尖传递出来,如轻忽的羽毛般撩拨着她的心,在you惑着她与他一起蚀骨沉沦。 下一秒,却听他夸张地惊叫一声,然后他松开手来放开了她。 “你想谋杀亲夫啊!”陆白故作可怜地弯身摸了摸被她踹到的腿弯处,自从他老妈来过后沈心棠就变得跟他老妈差不多似的有了暴力倾向,这可不是好事情。 沈心棠趁机跑开,无视他故作痛苦的模样,什么人啊,她之前给他机会他不要,把她的话当耳边风,过去这么些天了才回来,一来就强吻她,还说什么给他好不好,好你个大头鬼啊,老娘就是你泄yu的工具么?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我的小狐狸生气了吗?”陆白追了上去,陪着笑讨好地说道,“你是在怪我一声不响地就跑了,还过了这么久才回来吗?你听我说,只是因为事出突然啦……” 沈心棠已经回到卧室书桌前,继续啪啪地敲打键盘,对他的话充耳不闻。 “你先别忙,听我说嘛!”他将她坐着的转椅转了过来,迫使她面对着他,继续解释着,“是我爸不放心我的伤势,让我又去医院住了几天,所以我才没能回来,好了别生气了啊。” “我有在生气吗?你看我像生气的样子吗?”她目光清浅,神色平静,语声祥和,“我现在什么也不想,我只想快点把这个剧本写完,你如果有空的话,麻烦你赶紧给我审稿吧!” 陆白准备好的一肚子话就这样生生被她扼杀在摇篮之中。她的表情和语气都是那么淡定宁静,确实一点也看不出她有生气的样子。她端坐在桌前认真而专注地盯着屏幕敲击键盘的模样相当迷人,不仅仅是男人,女人专注地投入工作的时候,也会散发出强大的迷人气质的。 是的,没错,就目前来说,先做好这件事也是非常重要的。 “我家小狐狸是个工作狂啊!”跟他妈妈倒是很像,陆白感慨了一句,然后十分配合地说道,“那好吧,既然你这么努力用心,我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小狐狸加油往前冲,我来做你坚实的后盾好不好?” “做后盾我是不奢求的啦,只希望我们能够合作愉快吧!”她偏了偏脑袋,脸上不喜不怒,就像普通的同事关系,不希望多么亲密无间,只要能和-平相处即可。 陆白愣了一愣,她的态度这样淡漠疏离,仿佛他们之间仅仅只是同事关系而已,这让他心里感到很不舒服,他很怀念她被他欺负时奋力反抗却又徒劳无功的样子,他喜欢看她在他猛烈攻势下挣扎摇摆的模样,即使她冲他大喊大叫让他滚说讨厌他,也胜过她现在这么平淡无波的模样。 不过还是算了,这次他回去发生的事对他打击也挺大的,本来自信满满还以为一定能赢了父亲拿到户口本的,他还在沈心棠面前夸下海口的,现在她不主动提这个事,他正好装作忘了这件事。 “好,我答应你,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他轻执起她的手来,深邃的双目中柔情款款,“只要你想做的事,我都会极力支持你成全你,你不想做的事,我也不会逼你。听说你辞职了,我很高兴,我一下飞机就去你公司了,你怎么没跟我说你辞职的事呢?那天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以为我去美兰湖了所以去找我的吗?谢谢你,小狐狸!” 沈心棠在他热切的目光中微微躲避开来,轻轻抽开双手,对于自己当时不管不顾的冲动,她现在回想起来都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这样被他赤-裸裸地说了出来,仿佛就是在告诉她,他已经知道她爱上了他,决意跟着他走,他会更得意更嚣张的。 “正因为我辞职了,所以更要认真对待这份工作啊!”她尽量轻松自若地说道,把话题带离敏感的氛围,“等这个剧本写完后,我想看看组里还有什么专题,我再接下一个活,我现在发现剧本比小说好写多了。” “写完这本先休息一下再说!”他伸指戳了她脑门一下,“何必把自己累成这样?你怎么不问问我的计划?” “你的计划?”沈心棠眼睛一跳,有些惴惴不安地盯着他,“什么计划?” “等你完成了这个剧本,跟我一起回去正式拜见我的父母吧!”他轻轻一笑,脸上笼罩着柔和的光芒,双眼中满是憧憬与期望,“或者,先去你家拜见你的父母,我们不是已经开始正式交往了吗?” “唉呀都快十二点了,好饿,我先去做饭了!”沈心棠逃避着站起身来,真后悔当时在电话里说答应和他交往的事,现在她要说反悔,他肯定又和她纠缠半天,算了,这件事就先这样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了。 陆白笑看着她如火烧屁股般地逃窜离开,脸上的笑意更深更大了。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他也知道她在担心害怕什么,不过他并没有太过担心,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 过没几天,陆白成功说服沈心棠跟他一起搬到了美兰湖的别墅中,当然了,仍然是各住各的房间,他除了动情之时会情不自禁吻她外,别的过分的动作倒是没有,也不再强求她要给他什么的,她有一半时间是呆在房间里改编剧本,还有一本时间就是他拉着她出去溜达,到北欧新镇上逛逛,去酒吧里坐坐,到湖边走走,租个船到湖中转转,总之他绝不会让她的生活是一成不变的单调枯燥,总是想尽办法地将平淡的日子过出一朵花儿来。 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精彩纷呈的,而每当晚上睡觉之前又总是对第二天充满期待,沈心棠无疑是快乐开心的,甚至觉得以后要是一直这么下去的话似乎也很不错。 的的叫惊毛。剧本进行得很顺利,美兰湖住了半个月,玩不出新花样了,陆白又带她去了松江区的泰晤士小镇,让她感受那里的英伦风情。他自己是很有英伦情结的,瞧他的装扮酷爱英伦风就知道了。 坐在泰晤士小镇街头的露天咖啡馆的时候,天气已渐渐转凉,秋风肃杀萧瑟,幸好阳光还很明媚。陆白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打扮,往露天椅座上一座,来来往往的行人都要不由自主地多看他一眼,甚至围绕着他这一桌,旁边的座位上都坐满了人,喜得咖啡厅老板殷勤相问,问他可不可以每天都来喝咖啡,他免费赠送。 “哎,怎么样,你老公很有魅力吧?”陆白得意地高挑双眉,毫不掩饰地向她炫耀着。 沈心棠撇了撇嘴,自顾自地喝她的咖啡,心里腹诽了一句,真是不懂得低调含蓄! 转眼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陆白手臂上的伤势也完全康复了,沈心棠的剧本也已经完成了,两人便又住回了市区,沈心棠已经正式进入剧组报到,和导演剧组各方面进行接触,陆白也开始忙了起来。 沈心棠之前拍的那个广告片从初剪的20秒删成了12秒,两人的正面镜头只有两个了,也仅仅是在上海的几个地方频道里的非黄金时段播出,莱佳士溜冰场却因此而一举声名鹊起,生意火爆。 广告只播了一个月便撤了,毕竟广告费用也相当不匪,不过它的名声已经响亮了,也不必再继续做广告了。 沈心棠后来领取了五千块的出演费用,她为此还高兴了好几天,说就那么短短的几十分钟时间,就能赚到这么多钱,而且还能美美地上镜,陆白还为此取笑了她一番:“你可真容易满足!这是我们公司自己内部人参演,才给你这个价钱的,要是真正的广告公司聘请你,这哪请得动人啊?” 事实上这五千块里还是陆白尽力帮她争取的,她上不上镜都没关系,公司不是还给她弄了个替身吗?只是陆白假公济私,要给她一个特别的生日礼物而已,本来还有后面的,那个视频文件他要播放给她看的,谁知道她竟然提前离场了,很是把他郁闷了一番。 “你喜欢演戏吗?可以在剧本里挑一个角色来参演!”看她那兴奋劲,脸上闪现出别样的光彩,他不由得鼓励说道。 “算了算了,我这个人只适应幕后工作!”她吐了吐舌头,忙不迭地摆手,“这个剧本拍摄期间,我正好可以构思新剧。” 整部戏一共写了三百多个剧场,最后统计出来大约能拍成八十二集的样子,不过最终还要看拍摄出来的结果。剧本经过剧务组审核讨论后,给了沈心棠最高的价格,也就是单集一万的价格,剧本通过的第三个工作日里,稿酬就进了沈心棠的帐户里面。 八十二万呢,而且还是税后,只用了三个月时间,她就挣到了这么多钱,这可真是令她热血沸腾。好吧,是她没出息,没见过世面,八十二万都要让她乐得飞上天了。 拿到稿费,她为了表达对陆白这个领路人的谢意,特地请他好好吃了一顿。那家伙也毫不客气,指名要去那个贵得离谱的“采桑于野”,并且又点了那道黑松露乌鸡汤。 ☆、第242章 徐珊小姐现在还好吗? ☆ 虽然明知道这厮是在宰她,她也只能认了,好吧,看在拜他所赐,她才能挣到这么多钱的份上,请他大吃一顿也是应该的。 陆白点名要来这里吃自然是有目的的,上次他差点得逞,却因为一个小意外而坏了事,这次要吸取经验教训,虽然他明里暗里暗示小狐狸若是真的感激他不妨来点实际的,结果这家伙就只用请他大吃一顿来回报他。 好吧,他既然答应了说不强求她,还是让她心甘情愿吧! 因为一直在想像着接下来的情景,陆白吃饭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然后送她回家,死皮赖脸要在她家里讨口茶喝,却在她到厨房泡茶时跟了过去,不由分说地一把拉过她便吻了下去。 深吻了一气,他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眼中透着深层的渴望。 沈心棠咽了咽口水,她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他那样的眼神意味着什么,而她心里也慌乱不已,气息急促不稳,口干舌燥,急需要一杯凉水来缓解一下。流理台上的玻璃杯里,刚刚泡上的绿茶香气扑鼻,杯中雀舌喝饱了水,正根根舒展开来,仿佛倦懒的贵妇正惬意地伸展着懒腰。 沈心棠因为要躲避他灼热的视线,慌地便伸手抓了茶杯过来准备要喝,谁知道杯壁正烫,她又魂不守舍,一惊之下手一松,杯子掉落下来,茶水碎片溅了一地。 陆白差点现场飙泪,他的洞房之夜怎么会这么曲折崎岖?总是有意外事件发生。 “等等我来!”看着她迅速蹲下身去捡拾碎片,他挽了袖子亲自上阵。“当心被扎到手!” 等现场清理干净,气氛也被破坏了。 因为过几天就是春节了,陆白已经订好了回北京的机票,他也已经成功地说服了沈心棠和她一起去见他的父母,他说只是单纯地让他父母见见她,尤其是他父亲,结婚的事可以先不提。 沈心棠这时候大约也是抱着“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 的心理,这几个月和陆白相处也不是那么难过,她也答应了和他交往,那就试着先交往看看,至于结婚的事,她暂时还没想那么远。 经过和花文轩的事件后,她潜意识里对结婚这件事产生了恐惧心理。仿佛一提到结婚,就会发生许多变故,那还不如一直就这样,两人没有负担地愉快地相处好了。 早上陆白爱睡懒觉,沈心棠正好上午码字,下午两人便一起出去玩,晚上她习惯早睡,陆白则要去健身房健健身身游游泳,回来再看看剧本或者片子,他们天天见面,但却仍享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轻松自由,却又充满激情。 于是两人便又随意地讨论了几句关于回家的事情,陆白眼看着没戏,又不想强迫她,只得早点告辞离开,去健身房消耗精力去了。 两天后两人搭上了去往北京的飞机。 春节里部队军区各大机关单位放假都比较早的,包括科研单位在内也是如此。陆陌响应祖国号召,也早已从美国回来效力于国家医学研究所。 所以沈心棠到陆家的时候,除了见到已经接触过的陈梦蕾外,还见到了陆白的父亲陆光飞及其兄长陆陌。 陆陌身材瘦长,戴着一副细框眼镜,五官更肖其母一些,眉如墨染,唇似点朱,脸色因为长期处于室内而显得如傅白-粉一般,脸颊清瘦,眼睛深幽似海,自有一股秀丽清幽之美,比陆白更多一分姿色,难怪陈梦蕾会说陆陌比陆白更好看些。 陆陌一看就是个沉稳而内敛之人,浑身上下也透出一股不折不挠的钻研劲儿,令人油然生出一股敬佩之感来,纵使稍显柔美,也绝不会有人生出突兀亵渎之心。 陆白把沈心棠介绍给了父亲及兄长认识,沈心棠心里忐忑,虽然是作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紧张。 乖巧地叫了人后,陆光飞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虽然不至于摆脸色,但也没有多和蔼,又尤其他本身身上就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股森严之气,差点让沈心棠打个哆嗦。 倒是陆陌乍到她时,脸上露出一丝迷惑的神色,一时间便又呆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牵绊住了他的思想一样。 今天难得全家齐聚,陈梦蕾让阿姨多烧了两个菜,大家围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陆光飞只是表现不太热切而已,陈梦蕾招呼得很周到,沈心棠一开始的紧张后来慢慢地放松了不少。 吃完饭大家便坐在客厅吃水果聊天,陈梦蕾特意将沈心棠叫到厨房帮忙切水果,沈心棠因想起自己和她的约定,没想到她竟然违背了约定,如今还登堂入室,沈心棠自己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蕾姨,上次您跟我的约定……”沈心棠瞅准机会跟陈梦蕾解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过我上次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好,不用解释了,没关系!”陈梦蕾宽容地笑笑,她才不会告诉对方是自己在设计她呢,现在被设计的人反而感到怕愧疚,果然陆白的腹黑都是遗传自老妈的。“不要想太多,跟着感觉走就好,嗯?” “您不怪我么?”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沈心棠一时还有些难以置信了。 “我怪你干什么?你做得很好啊孩子!”陈梦蕾笑眯了眼,温和慈爱地看着她,“看我们家白白多开心啊,这孩子难得这么用心地去爱一个人,也收敛了不少坏习气,这是好事!” 第148节 “谢谢你,蕾姨!”沈心棠心里顿时一暖,声音突然哽咽起来。她对陈梦蕾真是说不出的感激,突然间她好羡慕陆白有这么通情达理的母亲,要是花文轩的妈妈也…… 沈心棠和陈梦蕾一起把水果端出去时,陆白去卫生间了不在,只有陆光飞和陆陌父子在。 两人正在聊一些最新研究成果方面的问题,陈梦蕾和沈心棠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沈小姐认识徐珊吗?”陆陌突然望着沈心棠问道。 “哦,认识。”沈心棠大感意外,陆陌也认识徐珊?“大哥你也认识珊珊吗?” 陆陌点点头,再次审视般地瞅了她一眼。 “有没有人说过你们长得很像啊?”他推了推眼镜,眼睛里迸发出研究学问时的光彩。“徐珊小姐现在还好吗?” 然然小有为。沈心棠垂下眼来,想遮住眼中的黯然,正准备告诉他徐珊已经故去,陆白大踏步走了过来。 “在说什么呢?不会是说我坏话吧?”他望着大哥自我调侃了句,然后在长椅上坐下,拍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沈心棠也坐下来。 “这么怕我说你坏话啊,你做了什么理亏的事吗?”陆陌斯文地笑了笑,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那你们坐啊,我上楼看书去了。” 说着便站起身来要走。 “不是放假吗你还看书?”陆白追着喊了句,“就是因为你老是动不动说看书,而我只知道玩,老爸老妈才偏心向你的!” “你这臭小子,你自己不爱学习也不让别人学吗?”陈梦蕾跳起来隔着茶几赏了他一记粉拳,“从小就让你好好向你大哥学习!” “妈,你别这样说白,”陆陌替弟弟打抱不平,“那我也不爱运动呢,我倒是挺羡慕弟弟的活泼精神的。” 陆陌说完,眼光又在沈心棠身上停了停,这才抬脚上楼去了。 沈心棠心里虽然纳闷,但是有长辈在面前,也只得先打起精神来应付长辈。 陆光飞虽然不喜欢沈心棠,但也没有特别为难她,只是显得比较沉默而已,陈梦蕾跟她拉了几句家常,便让陆白带她出去玩一玩。 刚走出门口,便碰到了迎面走来的廖翡衣。 廖翡衣将沈心棠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问陆白道:“白哥哥,她是谁?” 相当锐利的质问口气。 沈心棠也是微微一怔,也将对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年轻、美丽、傲气,语气之间流露出无可比拟的自信与张扬,看沈心棠的眼光就像看待一个外来入侵者一般。 “她是我女朋友沈心棠,将来就是你嫂嫂!”陆白并不回避,反而坦然将沈心棠介绍给她,“亲爱的,这是廖翡衣小妹妹,我们都叫她衣衣。” “衣衣,你好!”沈心棠无视对方眼中的敌意,笑吟吟地主动朝她伸出手去。 “不是吧,白哥哥?”廖翡衣眨巴着一双灵动的眸子,嘴唇讥诮地扬起,“还以为你眼光多挑剔呢,把我甩了要找个风华绝代国色天香的,这算什么呀?难不成你就为了能让我死心,随便先找一个来做挡箭牌吗?你这又是何必呢?你难道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 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一个约定,也是为什么陆白会在北京盘桓这么多天的原因。 本来廖翡衣的意思,是要先订婚,然后由她提出退婚,但陆白不相信她,不愿意冒这个险,于是两人谈崩了。廖翡衣便寻死觅活,不是绝食就是要跳楼。 ☆、第243章 我和陆白是要过一辈子的 ☆ 陆白知道这只是小女生威胁大人的小伎俩,偏偏大人们吃这一套啊,把个廖参谋长急得不行,赶紧跟老陆商量,怎么地先安抚好小女儿的情绪。 本来陆-司令就对廖翡衣有愧,是他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失望,所以他又对陆白施压,让陆白好生安慰廖翡衣。最后廖翡衣见陆白意志坚定,只得妥协下来,和陆白重新约定。那就是,除非廖翡衣先结婚,否则,陆白不许结婚。 廖翡衣想着自己还年轻,而陆白却正是适婚年龄,她再耗几年也耗得起,只要他不结婚,她就还有机会。就算他暂时心里有人,这么耗个几年,他激情退去了,说不定慢慢地心思就转到她身上了呢。 如今看到沈心棠,她倒是没怎么把对方放在眼里,因为怎么看,她都觉得沈心棠不是她的对手,根本不值一提。 要她叫对方嫂嫂?还不知道有没有那一天呢! “我们的约定我没忘,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要么你就没嫂嫂,若是有,必须是你现在看见的这个人!”陆白伸手牵着沈心棠的手,眼神坚毅地看着廖翡衣,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时值隆冬,天寒地冻,虽然穿得厚厚的,帽子围巾保暖裤羽绒服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得像个粽子,不太适应北方严寒天气的沈心棠还是觉得好像快要冻僵似的。沈心棠却因为他的这一句铿锵有力的言辞而莫名地感动温暖,好像整颗心都被融化了似的,浑身都暖洋洋的。她偏过头来,眉梢眼底皆是掩不住的欢喜快意,柔情万千地看着他。 “好啊,白哥哥,来日方长呢,我一点儿也不急的!”明媚少女自信满满,仰起娇俏面孔,挑衅般地看着陆白,“这个女人年纪也不小了吧?她能等得上十年八年的么?白哥哥,到时候,你一定会感激我和你做的这个约定的!” “你一定会感激我和你做的这个约定的”,言下之意,不就是说几年之后,陆白会厌倦了沈心棠,会庆幸没有跟她结婚的意思呗,在场的人又不是呆子,谁会听不懂她的言外之意呢? 陆白的脸色暗了暗,对于这样的约定,他本来是很有信心的,一来是要安抚小姑娘的情绪,二来是觉得过段时间,让对方看到了他的决心,小姑娘一时气消了冷静了,等到有更好的对象出现,她自然会转移注意力的,到时候他再帮忙加把火,把她早早嫁了,他便能如愿以偿地和沈心棠结婚了。 对于搞定这个小女孩,他是信心十足的,他只是怕搞不定沈心棠而已。 如果她一定要坚持结了婚才能洞房,他不是要忍个十年八年的?又或者,她以为他只是找一个拖延的借口和理由才会迟迟不肯她结婚呢?这才是最叫他伤脑筋的。 “十年似乎太短了吧?”沈心棠却笑着接过廖翡衣的挑衅,这一刻她觉得幸福而满足,充满斗志。“我和陆白是要过一辈子的,怎么会只有十年八年呢?至于你担心陆白会嫌弃我抛弃我,廖小姐你多虑了。你知道上次陆白手臂上的枪伤是怎么来的吗?我能开枪一次,就能开枪两次,他要是敢负我,我就和他一起在黄泉相见!” 廖翡衣脸上微怔,眼中迅速闪过错愕惊讶之色。 看来她低估了对手。 沈心棠看上去牲畜无害的模样,和廖翡衣站在一起,丝毫没有出彩之处。可是就是这样让人近乎无视的女子,现在却坦然无畏自信满满地宣告着她对陆白的所有权,他生是她的人,死则必须是她的鬼! 廖翡衣没料到她会有如此强悍的反击,一时之间竟然愣在当场,哑口无言。 陆白则是意外而惊喜地望着沈心棠,天知道她说这样的话真正地比任何情话还要动听还令他欣喜若狂。她既然说这样的话,就表示了她已经完全下了决心,这一生便要交付给他,与他厮守,矢志不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而她依然只是浅笑盈盈,仿佛说的只是天气一样的寻常话题一般,从她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折射出坚毅的神色,一时间竟让他看得痴了。 他终于成功了是吧?他终于得到了她的心,他终于确定,她是真真正正地属于她了。 偏偏在这里,天也知雅意似的,突然漫天漫野地飘起了雪花,纷纷扬扬,如絮如羽,洁白轻盈,转瞬间便覆在了人的头上肩膀。 不知怎么的,沈心棠突然又想起那个千岛湖的夜晚,花文轩向她求婚的时候,也弄了一场人造雪的浪漫场景,她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语声哽咽地接受了对方的求婚。 那一刻她是真诚地坚定地想要和他共度一生的,也很庆幸老天重新给了他们相遇相爱的机会,她以为再也不会有所改变,她以为彼此仍是心心相印…… 为什么转眼间,她又转向了别人的怀抱,还一心一意地想和这个人厮守终生? 文轩,到底是天意弄人,还是我们的心已然悄悄发生了改变? 就在她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发呆出神的时候,陆白却因为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也不顾忌廖翡衣就站在面前,他转身抱住她,动情地吻上了她的双唇。 沈心棠从散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意识到他们现在还在军区大院里,陆家的人随时可能走出来看到,何况还有一个爱慕着他的廖翡衣在场,沈心棠还没脸皮厚到在外人面前表演,她用力地将他推开,嗔怪地说了句:“都快要冷死了,你是想变成雪人吗?” 白白情儿跟。陆白只是笑嘻嘻地望着她,狭长明亮的丹凤眼几乎快要眯成一道缝,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涨得满满的,他现在真想站在某个制高处,然后大声对着原野呐喊,才足以释放这满心满怀的浓烈情绪。 “亲爱的,我们去滑雪吧!”陆白牵过她的手,将自己手心的温度传递给她,包裹住她略显冰凉的手掌。 正是适合滑雪的季节,此时的心情,也正适合从高处雪道上急速下滑,比赛车飞驰更能释放他快慰的心境。 “白哥哥,我也要去!”廖翡衣冲上前来,无比嫉恨地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掌。 “你去就去呗,又没人拦着你!”陆白拉着沈心棠的手,兴奋地快步往前走,因为心情高兴,也不打算去和廖翡衣计较了。 陆白已经拉着沈心棠的手快速地从她身边走过了,廖翡衣眼圈蓦地红了,心里一阵难言的委屈,她的白哥哥真的不要她了,那个又老又丑还大言不惭的臭女人把她的白哥哥抢走了! 廖翡衣转身就冲进了陆家门庭中,才刚一踏进房门口,眼泪便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这是怎么了,小衣衣怎么哭了?”正坐在客厅看电视的陈梦蕾闻声迎了过来,惊讶又爱怜地将她引进了客厅里面。 “蕾姨,白哥哥他又欺负我!”廖翡衣呜呜地哭着,几乎要泣不成声。“蕾姨,您说说,我到底哪里不好?白哥哥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唉哟,我们小宝贝儿又受委屈了,来,擦擦眼泪!”陈梦蕾慈爱地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抽了纸巾给她擦眼泪。“白白这个大坏蛋,等他回来,蕾姨帮你揍他好不好?” “不要揍他,把他身边那个女人赶走就好了!”廖翡衣抽噎着,纷嫩嫩的脸上写满了稚气。“白哥哥他好坏啊,他怎么可能喜欢那样的女人,又没有我漂亮,也没有我可爱,也没有我年轻,我凭什么输给她啊?” “衣衣啊,你看白白他这么坏,脾气又不好,对人又不礼貌,咱们不喜欢他了好不好?”陈梦蕾柔声哄慰道,“不如你喜欢陌陌大哥好不好?他比白白礼貌温柔,学识渊博,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而且绝对不会花心,也不会让你伤心的哦。” “妈,你这么快就把我卖了啊!”正巧陆陌从楼上下来,听到老妈说这番话,不由得吐槽了一句。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是在卖你吗?”陈梦蕾瞪了斯文英俊的陆陌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在推销你好吧?” 得,这不是一样的吗? “怎么了,衣衣这么伤心啊?”陆陌在对面沙发椅里坐了下来,镜片下的眼睛里闪着智慧的光芒,“一转眼我们衣衣也长成大姑娘啦?” “长大了也没用啊,”廖翡衣一脸苦凄凄的,“长大了白哥哥还是不喜欢我,真愁人啊!” “白哥哥就那么好吗?陌哥哥就没有白哥哥好吗?”陆陌轻笑着逗她道。 “陌哥哥你也很好啦,就是你整天只知道看书,不喜欢出去玩,这点不好。”廖翡衣认真地说着,轻蹙双眉,摇了摇头。“陌哥哥,你认识那个女人吗?白哥哥是在和我赌气,是随便找的一个人来搪塞我的是吧?” “不是哟,你白哥哥应该是真的会和她结婚的吧?”陆陌不可觉察地轻拢了拢双眉,若有所思地说道。 “为什么呀,我不信!”廖翡衣霍地站起身来,“我知道了,你们都不希望我和白哥哥在一起,所以你们合起伙来骗我的!” ☆、第244章 惹祸的短信 ☆ 军都山滑雪场,距离市内最近的滑雪场,也是目前北京地区规模最大的滑雪场之一。 陆白和沈心棠一起坐了索道到了山顶,山上气温很低,几乎呵气成冰,远远望去,都是一片白雪皑皑。 换上了专门的滑雪服,整理装备,因为沈心棠没滑过雪,陆白就先带她在平面区域先试练一下,他亲自给她检查装备,看看雪靴的夹子有没有扣紧,以确保不让踝关节扭伤。给她戴好滑雪眼镜,拉好衣服拉链,又趁她不备亲了她小嘴一下。 准备好一切,他便开始给她做示范,交代她雪杖不要套在手腕上,摔倒时可顺势将雪杖扔出。感觉不好时主动向侧面滑倒,不要后仰。又教给她一些动作要领,然后让她自己开始慢慢学着滑行。 沈心棠微微屈膝,小心翼翼地滑了起来,其间也摔了好几次,陆白完全充当了一个教练的角色,指导她照顾她。 慢慢的,沈心棠也已经可以在水平雪面上顺利滑行了,陆白便带她去到初级雪道上试滑,初级雪道的坡度比较缓一些,落差不大,但对于沈心棠这样的初学者来说,还是挺刺激的。 陆白和沈心棠是下午才到滑雪场的,刚到这里的时候,沈心棠还觉得有些哆嗦,现在滑了几个小时的雪,后背上已经冒出汗水来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滑雪场已经亮起了灯光,雪场里另是一番景致。 两人都有些累了,也觉得饿了,两人便坐了索道下山,到了山下的温泉会所。 小汤山温泉在国内温泉界是首屈一指的,水温大部分在40c-60c,温泉水中含有多种有益于身体的矿物质和微量元素,舒舒服服地泡个温泉,就相当于做了一个温泉spa一样,在冬日里是极受欢迎的去处。 如今的温泉会所都更多地讲究私密性,为一起到会所度假的情侣提供温馨浪漫的空间。 陆白把沈心棠带去的,也是一家私汤会所。 要了一间独立的温泉别墅标间,一走进房间便觉得暖和起来,陆白脱了羊毛大衣摘了围巾,又伸手拉过她来,亲自替她脱摘了围巾脱了外套,一边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小狐狸,我们一起泡温泉可好?” 一起泡温泉,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刚才在来的路上,陆白已经打电话回去,说今天晚上不回家了,那就是说,他们今晚是要住在同一间房间里的。 她今天在廖翡衣面前说了那样的话,等于表明了她的决心与态度,而他也表示出了他的诚意,即使他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为过。她之前抵触抗拒,不过是因为还不够确定,况且,他也并没有逼迫于她,她相信,假如她反对的话,他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想着他对廖翡衣说的那句“要么你就没嫂嫂,若是有,必须是你现在看见的这个人!”,她的心里就暖暖的像是已经泡在温泉里了。回想这段时间和他的相处,他一直尊重她,照顾她,带给她快乐、安全与希望,刚刚在滑雪场他耐心地教她滑雪,一点也没有嫌弃她的意思,那一刻她其实还是很庆幸这一生中能够遇到这样的男人,并得到他的倾心相爱。她也在心里对自己说过,从此后倾心相报,爱他敬他尊重他,彼此相知,心心相印。 既然已经决定要和他共度一生,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她如果再扭扭捏捏的,倒显得矫情了。 “好,那你……你先进去!”虽然已经作了决定,但到底是有些羞涩,沈心棠红了脸,低低切切地说了句,“我等下就来!” 陆白闻言大喜,说真的,虽然今天她这样表明了她的心意,但是他还是不敢确定,他之前一直试探她,她从来没有妥协过。对于这次的温泉之行,他也不过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没想到她竟然一反常态的答应了,这倒是他始料未及之事。 “好,那我先进去,你快点进来哦!”他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兴奋笑意,好像生怕她反悔似的,快速地朝后院温泉处走了过去,顺势先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递给了她。沈心棠则接过了西服拿到衣帽架上挂好,再回头时陆白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沈心棠脸上发烧发烫,她伸手轻握了握脸,嘴角又情不自禁地露出一丝笑来。 一直磨蹭着不肯过去,沈心棠慢腾腾地脱了身上的衣服,打算等下就直接穿着保暖内衣裤跳到温泉池子里去,反正内衣都被汗水浸湿了。 第149节 衣服才脱到一半,陆白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短消息的声音。她从他西装口袋里取出手机,打算一起拿进去给他,谁知眼睛瞟到屏幕上时,看到了短消息自动显示出来的两行字:“白哥哥,听说这个女人长得像你的初恋是吗?” 沈心棠心里一跳,她脑海里突然又闪现出陆陌看她时的眼神,耳边也回响起当时陆陌说的话来,他问她是不是认识徐珊,还说她和徐珊长得很像,而当初她在岜洞部落那里遇见陆白时,陆白曾在徐珊墓前黯然神伤地吹奏《梁祝》,他后来即使追求她,也再也没为她吹奏过乐器,她还记得她当初追问他关于徐珊的事时,他都是含糊其辞地应付过去的。 她当然猜得到他应该是曾经喜欢过徐珊的,她并不曾介意,但是今天她却突然从陆陌的口中听到他说她和徐珊长得像的事情,其实以前在学校里,也有人说过她和徐珊像的,同学们中常常有人问她们是不是姐妹俩,但是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和徐珊相像过。 鬼使神差地,她滑开了解锁键,打开了那条没被读完的短消息。都都服冰陆。 “白哥哥你怎么这么坏啊,你的初恋不是我吗?白哥哥,你不是真的爱这个女人吧,你只是把她想像成初恋情人,把她当成初恋的替身的是不是?白哥哥你放心,我帮你出气去,我要去找到徐珊小姐,问问她为什么不接受你的心意,竟然敢拒绝我的白哥哥,真是没脑子!白哥哥你等着啊,我帮你去把徐珊找回来!” 沈心棠心里缓缓沉了下去,之前刚升起的柔情蜜意顿时消弥大半。她脑子里嗡嗡地响着的只是陆陌的话语“有没有人说过你们长得很像啊?”,眼前浮现的也是廖翡衣短信中所说的她是替身的字句,还有当初陆白在徐珊墓前凄绝哀婉的模样。 不是吧?不是这样的吧? 突然想起当初在岜洞部落的时候,陆白曾从她手机里转移过她和徐珊的几张合照,她赶紧翻阅他手机里的相册,相册里没有别的照片,一翻出来便是当初从她手机里copy过去的几张旧照。 其中一张照片是她和徐珊并排站在小木屋前的自拍照,两张年轻清丽的脸庞笑靥轻泛,稍显疏淡的眉毛,如明月微弯的双眼,挺俏的小鼻子,纷嫩樱唇,整个脸部轮廓、五官,真的是有五分左右的相似度! 她以前是个脸盲,明明是烂熟于心的电视剧角色,但转眼同样的演员出演别的电视剧,她愣是没认出那个演员就是之前看过的电视剧里的演员,所以当别人总说她和徐珊像的时候,她还总是否认,听多了也觉得麻木了。 都说生活相近的人慢慢会长得相似,是不是她和徐珊走得近了,所以才会长得相像的呢?那时候她也从来没有留意过这个问题。 而当初陆白对徐珊有意,徐珊遁逃到了山上,他再找到时,只见到一堆青冢。却在那里无意间邂逅了长着五分相似脸孔的她…… 当时她向小龙女求助,小龙女拒绝了她,他却挺身而出,用他的条件作了交换,让小龙女以另一种形式帮助了她。 她一直想不通,陆白当时一直说是喜欢抱打不平多管闲事才答应帮助小龙女的,但是现在想来,他那时也许是想帮她而已,因为她是和徐珊有密切关系的人,因为她长着和徐珊相似度近五成的脸…… 只是……替身吗?因为曾经苦恋不得的爱人归于尘土,无可追回,所以只好在她这里寻得些许慰藉?以他这猛烈的追求攻势,为什么没有把徐珊追到手?就像陈梦蕾说过的那样,男人都是一样的,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徐珊虽然死了,但永远活在他心里,变得永不可攀的高峰,而她,却是中途变节,背叛初恋男友投奔他怀抱的残花败柳。 他永远惦记的是不屈不挠为躲避他而失去年轻生命的圣洁灵魂,他所看到的不过是那张相似的他苦恋却没得到的人儿的脸庞,他抱着她口口声声说爱她非她不可,是不是透过她的身体在向远在天国的人倾诉? 沈心棠蓦然间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一般,她一屁股跌坐在了衬着厚实海绵的椅子里。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去做别人的替身,他对她的关注与爱护,只是基于对死去的人的执着而已。 ☆、第245章 你爱你的徐珊,我爱我的文轩 ☆ 沈心棠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沮丧与悲伤,心里被一层一层的烦恼苦闷缠绕着,怎么也逃不过去。 “老婆,你怎么还没来啊?”等得心急如焚的家伙在外边高声呼唤着,“老婆!老婆!老婆!” 沈心棠迅速地站起身来,重新将衣服穿好,这时陆白也因为没得到回应而爬出了浴池,只匆匆套了个浴袍就从后院那边冲了进来。 他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脸上因热水的熏蒸而微微发红,看到她还在房间里时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发现她在重新穿外套又吃了一惊。 “你怎么了?”他光着脚缓步而来,一脸不解地看着她。“我等了你半天都不来,你怎么反而把外套给穿上了?” 心心外得重。沈心棠沉默地望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要问他是不是把她当成替身吗?要问他是不是一直爱着徐珊忘不掉吗?死者已矣,她还追着这件事不放,是不是显得她太做作?难道她还能与自己的好姐妹斤斤计较? 不,可是她心里总是觉得不舒服,她要怀疑他接近她的目的不单纯,他对她并不是纯粹的爱情,而她还因为这样的糊涂的爱,和花文轩分道扬镳。他为了他的初恋,破坏了她的初恋! 越往深想,心里越膈应难受。 “我觉得有点饿了,想先去吃点东西。”她垂下眼来,不想让他看到躲闪的眼神。 “到底怎么了?说!”他已走近她面前,突地伸出手来,一把扣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望着他,而他眼里也阴郁而愤然地跳跃着一小簇火光。“不要总是这么玩儿我,你到底想要我怎样?我对你还不够好吗?我有强迫过你吗?既然答应了,为什么又要反悔?” “我有说反悔吗?我只是说饿了,想先吃点东西而已……”她大声反驳着,未尽的话语却被他悉数吞进嘴里,他已经带着怨气猛烈地吻了下来。 她没有挣扎也没有推拒,只是木然地站在那里,咬紧牙关,不让他进入她的领地。 “不要这么折磨我!”他几度攻城未遂,索性捏开了她的嘴巴,警告般地低吼道。“你信不信,我现在马上就把你办了?” “我信,只要你想,你什么要不到呢?”她冷冷一笑,因为被他捏着两颊而显得声音含糊,“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就跟个傻子一样!” 陆白听她话中有话,这才松开了手来,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不要总跟我玩你想我猜的游戏,我不耐烦!”他在旁边椅子里坐下,双拳抱胸,一双丹凤眼如钩似箭,分明是锐利的目光,却表现得慵懒闲适。 “是老情人给你打电话了?你又想起他来了,所以要为他守身如玉是吗?”他尖刻的,不无讥讽地说道。“真叫人感动啊!他现在人在哪里?是不是追到北京来了?你现在是准备出去见他吗?” 沈心棠本来就心里郁结,他现在不明就理,反而还用这么恶毒的言语来刺激羞辱她,假如这些是事实她倒认了,相信每个人被别人冤枉的时候,都不会愉快得起来的。 她愤而扬起手来,准备又赏他一巴掌,却被他抬手轻轻一格,便将她掼向了一旁。 “动不动就打人耳光,可不是个好习惯!”他眼中森寒,因为认定了她的罪名而恼羞成怒。“我讨厌恃宠而骄的女人,更讨论三心二意的女人!” 然后,他长身而起,施施然重新走向温泉浴池的方向,临到门口处时,他停下了脚,头也不回,对着那面宽大的落地玻璃门说道,“我在里面等你!千万不要做出让我愤怒难忍的事!” “在你心里,不是也忘不掉徐珊吗?”沈心棠站直身子,望着他从容离开的身影,突然冷场问道。 陆白的脚步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抹剧痛之色,然后,他迅速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么说,因为我忘不掉徐珊,所以你也必须忘不掉花文轩是吗?这样才显得公平是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沈心棠振振有词,“你不能忘记初恋,怎么能强求我一定要忘记初恋!” 陆白的眼中咻地冒出一簇冷芒,似是要射穿她的身体一般,令她不由自主地通体一寒。 “不要把花文轩那个烂人和我圣洁美好的珊珊相提并论!”他咬着牙,扬起脸,像是恨极了她要将她整个撕裂一般,“他姓花的算什么东西?!” 圣洁美好?是,她承认,徐珊真的当得起这样的赞语,年纪轻轻,却献身于茫茫山林,又在青春正盛时逝去,每当他回想起来,记忆中永远都是那张芳华流转的脸庞,就像回忆起最初的爱恋,都是少年时青涩的脸颊。 但是,他用这样的眼神和语气说这样的词眼,又极尽所能地糟蹋着花文轩,这无疑就是给沈心棠的一记响亮的耳光。 “花文轩不算什么东西,你才算是东西了,行了吗?”沈心棠心如死灰,她不想再和他争吵,她也吵不过他,“你爱你的徐珊,我爱我的文轩,我们互不相干,再见!” 冲他吼完,她转身迅速地冲出房门,很快消失在了茫茫雪地中。 眼角湿热,有大颗的泪珠自眼角滑落,眼中瞬间一片模糊。 陆白眼见着她歇斯底里地吼完,又转身跑出了房间,他一时真是又气又怒,看房间里什么东西都不顺眼,抓到什么就扔什么。想了想,又觉得不解气,觉得应该跑出去把她追回来,好不容易追到手的,怎么可以就这样功亏一篑。 可刚一跑到门口,才意识到自己身上还只穿着一件浴袍,脚上还光着脚丫子,他又匆匆找了衣服鞋子来换上,再疯了似地冲出门去找。 大雪纷飞,路上早已人迹罕至,只有偶尔路过的车辆,哪里还有沈心棠的影子? 此时的沈心棠正泡在会所的女宾温泉浴池中,她半靠在光洁的池壁边,将浸湿过的柔软的毛巾折叠起来,搭在眼部,享受着从脚底到颈项的温暖放松。 正是晚饭时分,虽然是公共浴池,池子里人却不多,泉水温暖,从池底汩汩冒出的热气漂浮在水面上,形成一股袅袅的雾气,有点让人看不清池中的人面。 她刚刚从别墅区那边茫无目的地乱跑出来,因为泪眼模糊,也不辨别方向,一时不察,意外地撞到了一群人身上,还把其中一个女子给扑倒在了雪地里。 沈心棠大吃一惊,忙忙地从人家身上爬了起来,迅速地擦了眼泪,还来不及把被她撞倒的人拉起来,她的同伴们早已惊呼着将她扶了起来。 “你这人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啊?” “乔乔你没事吧?” “你怎么回事啊?” “……” 一时间指责沈心棠,问候被撞倒之的,一群人中有男有女,七嘴八舌,夜色下也看不真切各自的脸。 “我没事,没事,一会儿再去泡一泡,换个衣服。”被撞倒的女子示意大家不要紧张,一边拍着身上沾着的雪水泥泞一边说道。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没撞到你吧?”沈心棠赶紧向那人致歉,却在与那人打照面时微愣了下。 依稀,似乎,有点眼熟? 在哪里见过吗? “是沈心棠小姐吗?”对方试探着问道。 那人秀发如波,双眼如雾,一张标致的鹅蛋脸,正是花轩堂近日来愈受重视的新晋设计师谢乔。 谢乔的一位密友结婚,她奔赴来参加婚礼,朋友感她盛情,一帮人到滑雪场滑完雪正把新人送到别墅房,再和剩下的朋友们一起去泡温泉的,不曾想竟然意外地遇到沈心棠。 这世上的事真是说有多巧便有多巧。 沈心棠本来准备告辞的,不过谢乔强拉着她一起去泡温泉,她大约注意到了沈心棠发红的双眼,这附近又偏僻,又没有公交车什么的,下着雪,她一个人在外面乱跑是很容易出事的。 沈心棠现在身上的汗还黏在肌肤上未干,从陆白那边跑出来时包包忘了拿,东西都在里面,倒回去拿又有点不现实,索性就跟了谢乔一行人一起去泡温泉。大家在一起说些趣事,根本没人打听她的私事,这让她觉得安心不少。 所以,她便也不排斥地跟大家一起下了温泉里泡澡,身体一放松,满心积郁着的各种苦恼烦闷也跟着消弥不少,四肢百骸懒洋洋的,她差一点就要在温泉池里睡着了。 泡了半个多小时,身上的皮肤都快泡皱了,大家肚子也都饿了,便嚷嚷着起身去换衣服吃饭。 沈心棠身上没带钱,只好先欠着谢乔,回头再还给她就是。 坐下来点好菜,谢乔借口说去一下卫生间,偷偷跑到大堂外给花文轩打电话了。 “花总,我现在和沈小姐在一起!”接通电话,谢乔便迫不及待地直奔主题。 “什么?”花文轩正在陪小妹花敏萱及唐韵娇一起吃西餐的,接到谢乔的电话本来是蛮疑惑的,谁知听到这个消息更加令他吃惊不小。“你现在在哪里?” ☆、第246章 我会回家给妈妈告状的 ☆ 谢乔说了自己的地址,花文轩想起什么似的接着问道:“她一个人吗?” “是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像很伤心地在哭呢。” “好,我知道了,麻烦你安抚她一下,我马上过来!”花文轩切断电话,站起身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焦急之色,对两位大美女说道:“你们慢慢吃,帐我会结的,我现在有事先走了。” “哥,你去哪里?”经过几个月的休养,花敏萱已经恢复如初,听说哥哥已经和她讨厌的沈心棠分手了,她又开始积极撮合他和唐韵娇在一起。 本来吃饭吃得好好的,还说等下一起去看电影的,不料一个电话来,他却要提前离场了。听他在电话里讲的那样,猜也能猜到他是要去找谁,花敏萱受不了了。 “哥,你是不是又要去找那个姓沈的?”花敏萱失态地大喊大叫起来,“她把我害成那样,你还要去找她?” “在外人面前,我不想跟你说这件事,我现在赶时间,回头再说。”花文轩瞟了微微色变的唐韵娇一眼,又将视线定格在妹妹身上,一边往身上套上大衣外套,一边匆匆地交代说道。 “哥,我不许你去!”她拉开椅子跑了过来,抓住正在围围巾的花文轩的手,刁蛮地喊道,“哥,我不喜欢你这样,我因为她差点摔死难道你忘了吗?你这样多伤我的心啊!” 花文轩伸手捉开她的手,看着她的目光显得有些无情,“我不管是什么样子,都没想过要你喜欢。你只知道要我做你喜欢的样子,你什么时候想过要做我喜欢的样子呢?” 他拨开了她,将围巾系好,便不再停留,大踏步地朝餐厅外走了出去。 花敏萱被哥哥不算凌厉但却意味深沉的话语瞬间击中,一时间愣在当场,眼见着他的身影就要绕过前厅离开餐厅了,她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威胁似地撒泼道:“哥,我会回家给妈妈告状的!” 虽然是站在前厅的入口处,但距离比较近的几桌客人还是听到了,不由纷纷地抬起头来看向她,她却毫无察觉,只是气乎乎地看着门口处的人影迈步走了出去,渐行渐远。 沈心棠和谢乔的几位朋友一起吃了饭,又被拉去一起唱歌。 谢乔的朋友们都比较活泼,消除了最初的尴尬误会后,渐渐地和她比较熟了,便也一点不把她当外人。沈心棠在早两年的一些聚会活动还是挺多的,后来渐渐地忙了又觉得老是玩这些没劲,便慢慢地变得离群索居起来。 现在突然又接触到这样一帮青春飞扬的朋友,就好似又回到了更年轻无畏的时光,她纵情投入进去,竟然也很快地把陆白丢至了脑后。 唱歌闹到十二点钟,白天里沈心棠耗了不少体力,唱歌又唱得high了,回到房间几乎是倒头就睡了。 谢乔订的房间是标准间,和她同住在一个房间,沈心棠在感激她帮助的同时又十分怀疑她会不会出卖自己。不过想想自己和花文轩已经分手了,就算是谢乔告诉了花文轩,他也未必就这么跑来了吧? 谢乔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和她见面到现在,一句也没提到花文轩,也没问她任何有关私事方面的问题,只当作是他乡遇故知,此谓人生喜事,便约了一起玩闹的。 谢乔不提,她便也不提,两人只谈一些闲话。 “谢小姐,是这样,”临睡觉前,沈心棠开口向她求助,“由于某此原因,我的手机钱包什么的都弄丢了,你看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我打算明天回老家一趟,你把你的银行帐号告诉我,等我回去后就把钱还到你帐户里可以吗?” 第150节 “我身上的现金不多哎,要不我明天到镇上去给你取一点儿,你要去火车站不也要从镇上坐车走吗?”谢乔倒并未作过多推搪,躺在床上盖好被子侧对着她,笑着回答说道。 “好的,谢谢你啦!”沈心棠发自肺腑地向她道了谢。 说真的,她那样莽莽撞撞地跑出来,天寒地冻的,这里的别墅房子都差不多,回头她就是想再去找陆白那里拿包拿东西,她也找不到地方了,到时候才真是丢人了。 借到了钱,沈心棠心定了些,想着明天就回家了,抛开这些所有的烦恼忧愁再也不去想了。 现在想想她突然意识到,其实她和陆白个性真不适合做夫妻,两人动不动就吵,他又总是蛮横无礼,喜欢把自己的意想强加到别人身上,还要一副永远都是他做对了别人要向他妥协的样子。 而且像她这样略显无趣又倔强认死理的女孩子,久而久之他也会厌烦的吧? 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会让人奋不顾身一头扎进去,却又烦恼重重患得患失?都说爱情会蒙蔽人的双眼,使人失去理智,好像确实是那么回事的。 她茫然无措、迷惘懊恼,不知道为什么会无端陷入这样的漩涡中。 陆白有他心里的秘密-花园,她也有她的秘密-花园,他不容许她踏入他的禁地,她又怎么能容许他随意践踏她的领域? 他固守着他的初恋,可是初恋已逝,于是找到与她有亲密关系又长相相似的替代品,聊解相思,那她算什么?她也守望了初恋十年,眼看就要修成正果的,事到如今,她这样到底算什么? 罢了罢了,谈什么恋爱,让男人见鬼去吧! 翻了个身,倦意来袭,沈心棠沉沉地睡去了。 这世界上没心没肺的家伙,又多了一个。 沈心棠倒是在温暖如春的房间里睡得挺香,陆白却还在满世界的找她。 他追出来后没见到她,打她的手机她没接,他突然想起她好像包包还在房间里没带走,他骂了一声该死,便又怀疑她去了花文轩的怀抱,于是又给花文轩打电话。花文轩只有一句话“无可奉告”,气得他大骂花文轩没品无赖,追问他在哪里,让他把电话交给沈心棠。后来花文轩直接把通话切断了。 骂他没品无赖,他陆白不觉得这话好笑吗? 花文轩也因此更确定沈心棠和陆白闹矛盾了,虽然具体不知道是什么矛盾,但他现在真恨不得身上立刻长出一对翅膀飞到沈心棠那里去,只恨天气不好,也无法搭乘飞机,只能乘坐动车赶过去。 陆白马上打电话让人查花文轩的行踪,得出的结论是花文轩仍在上海,陆白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沈心棠,心里既是后悔又是焦急,心想她身无分文,又对这周边不熟,天气又恶劣,她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该要怎么办。 他依据她的性格分析推断,她有可能是正好在附近遇到卸客的出租车,直接打车走了,又或者拦到一辆顺风车,反正她好像对搭顺风车的事挺驾轻就熟的,不管是哪一种,她的目的地都只有一个——火车站。 于是他便迅速驱车去了火车站,想来若是她付不起车费,应该会给他打电话的吧?唉,也不知道她能不能记住他的手机号码。 到了火车站,并没发现有引起争执的乘客,他又往上海方向和重庆成都方向的候车室都看过了,找了两圈没找见人,手机也一直没动静,他又想着她会不会又坐车回去找他了,毕竟她包忘了拿走。 这么一想着,他又驱车返回了会所别墅,看门前的积雪,没有脚印,想来沈心棠应该没回来过,他又觉得有些丧气。 奔走了这么久,肚子也有些饿了,他叫了客房服务送了吃的来,吃了一点儿又泡了会温泉,脑海里反复地上映着各种版本的沈心棠遇难记,又把她的手机放在旁边,想着或许她记不得他的号码,会打到自己手机上来,又或者花文轩打她的手机找她…… 胡思乱想弄到一两点,在床上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又被一个响一声电话吵醒,他还以为是沈心棠打来的,急急地坐起来查看,又失望地倒了下去。 因着被突然打扰,好不容易生出的睡意也消失了,脑海里重又将之前发生的事回顾一遍。当时他去泡澡的时候,沈心棠明明很顺从地答应了的,为什么一转眼的功夫,她就改变了主意呢? 花文轩仍在上海,他也翻看了她的通话记录,根本就没有和花文轩通过电话的迹象,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她把通话记录给删除了。 越想越觉得可疑,他如此一想,干脆把自己的手机又翻了一遍,通话记录,没有异常,短信? 一查短信,果然发现了问题! 乔说轩心己。廖翡衣那个死丫头,她从哪里听说徐珊的事的?那件事只有他和陆陌知道!那么,没说的,自然是陆陌给捅出去的。 这个高智商低情商的呆子! 当年徐珊苦恋他始终不为所动,还把一众仰慕者的短信都给陆白看,陆白便恶作剧了一把,后来又意外和徐珊相遇,其中种种,现在回想,只觉得自己当年血气方刚,幼稚冲动,但是对于徐珊,他却是真的非常非常愧疚的。 ☆、第247章 不如我们分手吧 ☆ 替身什么的,简直就是瞎扯! 他从来没觉得沈心棠和徐珊有长得像过,要硬说像的话,就是个性上的相似,一样的对他无视,一样地只守着一个男人,但是,这并不能成为说她是替身的理由! 这个误会可闹大了,原来她受了这个短信的影响,心里有了想法,可是他却对她大吼大叫,说了那么多刺耳难听的话,这可真的是…… 陆白不假思索地立即拨通了他哥哥的电话,过了好久,陆陌才迷迷糊糊地接起了电话。电话刚一接通,陆白便劈头盖脸地诘问:“哥你搞什么?你干嘛跟衣衣说我以前和徐珊的事啊?现在沈心棠也知道了,我们大吵了一架,她跑掉了我到现在还没找到她!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害我?” “不是啊,我……”睡得正香的陆陌莫名其妙地被人打电话训斥,他的睡意也瞬间被惊醒,“当时是我只是想让衣衣死心而已,我本来是想帮你的,没想到会弄巧成拙了,抱歉啊,是我思虑不周。要不等找到她,我再跟她解释一下?” “唉,算了,你睡觉吧!”陆白无语地叹了口气,让陆陌来解释,恐怕只会越解释越糟。他这个人做学术研究一套一套的,却是个感情白痴,对女孩子的心理一点也不了解。 陆白重又躺下身来,抬眼望着天花板,静默无言。 在天子脚下,他上次才被老爸训了,他不敢再滥用私-权了,不然他真想调一个警队去帮他找人算了。 翻来覆去的,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虽然担心沈心棠的安危,却又无计可施,闭上眼胡乱睡了一觉。 第二天被外面雪地里反射出来的刺眼的光线所惊醒,他昨晚忘了拉上窗帘了。即使是如此,抬腕一看,已经将近八点了。 心里想着沈心棠的事,即使还没睡饱也顾不得了,爬起来洗脸刷牙穿衣服,然后拎上了沈心棠的包包,风一般地冲出了房门。 机动车道上有会所的工作人员正在清理道路积雪,即使如此,车子也只得小心翼翼地前行,地面湿滑,一不小心就容易出事。 当车子缓缓驶到小镇上,路过一家银行的自动取款机外面时,陆白一脸震惊地看到了雪地里正紧紧相拥着的一对男女,男的身材高挑,揽入怀中的女子娇小玲珑,却不是花文轩和沈心棠又是谁? “吱”的一声尖锐的刹车声,陆白一脚猛踩油门,然后气极败坏地推开车门下了车。 沈心棠这一晚倒是睡得挺踏实的。 对于和陆白争吵,然后想到有可能会分手,她又恢复到当初自己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吃饭,有空了写写小说的时候,这么一想,倒并没有觉得有多么难过,不知道是以前和花文轩分手的伤痛已经经历过了,所以现在不觉得了还是怎么,从陆白那里哭着跑开,只是因为觉得委屈气愤而已,比起当初的痛彻心扉,真正是小巫见大巫了。 一觉醒来已经七点过了,叫醒了谢乔,后者似乎有赖床的习惯,沈心棠洗漱好了她才慢腾腾地爬起来,睡眼惺忪地洗脸刷牙还蹲马桶,完了还跟朋友一起去吃早餐,等她磨蹭好出发到镇上时,已经八点半过了。 到了镇上的银行自动取款机那里,沈心棠站在距离谢乔一米处等她取钱,冷不防的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臂,然后,下一秒钟,她就被拉进了一个还带着寒意的却宽大结实的怀抱之中。 鼻子中有淡淡的海洋香气,只有花文轩才会使用香水,所以沈心棠即使来不及看清对方的脸,她也知道来人是谁。 昨晚的担忧总归是变成了现实。 她就知道谢乔这么热心地招呼她不会那么单纯,花文轩倒是挺会收服人心的,当初她见到谢乔的时候,谢乔还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模样,她还以为谢乔也是花文轩的暗恋者呢,没想到她竟然主动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了花文轩。 她本来要惊呼的声音就在鼻尖嗅到熟悉的气息时自动消失,想要挣扎的身子被他箍紧,感受到来自他紧实的拥抱与真切的呵护,想到他是听到她的消息便连夜赶过来的,说到底他还是很在意她的,他心里还是爱着她的,沈心棠心里又一阵酸楚,忽然觉得他也是个可怜人,觉得对他很抱歉,一时间便任他抱着没有动。 “听说你又哭了?为什么哭?”他抱着她,似乎还带着急促的呼吸,仿佛是跋涉千里奔袭而来似的,像是嗔怪却更多的是心疼不舍,“他对你不好吗?不是说你很开心幸福吗?我以为是我做不到,我以为你会过得很好的,为什么你还是伤心了?为什么没来找我?我一直会站在你身后,只要你回头,就能看见我。只要你不快乐,就到我这里来,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你这个笨蛋!” 沈心棠没有说话,她默默地靠在他怀里,静静地感受着他热烈的心跳。 他骂她笨蛋的时候,她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就如同这冰天雪地里,他突然从天而降,赐予她温暖宁静的怀抱,让漫天的寒意顿时消融。 往日种种她已不愿再去回想,只觉得此时此刻,这样被他抱着,心里是那样的安宁踏实,即使她知道,到最后也不一定就是她所能拥有的。 “啪”的一声,有东西被砸落到了沈心棠的脚边,她定睛一看,是一只乳白色的垂坠着一排流苏的女包,却不是她遗落在陆白那里还是什么? 她猛地伸手将花文轩推开,然后弯身将包包拾起,细心地拍打着上面的碎雪。 “你昨晚一夜未归,就是和他在一起吗?”陆白双手十指互相交握,并用力捏紧,手指各关节都发出咔咔的响声,本来就略显冷硬的脸庞此时笼罩着森森寒气,双眼如千年寒潭般,毫不掩饰他此时的恼怒与肃杀之意。 这可真是坐实了他昨天的猜测呢,沈心棠心里想着,昨天他不就怀疑自己是因为花文轩在召唤她所以才不愿意和他一起泡温泉的不是吗? 但是她突然不想解释了,当初他曾经说过花文轩不信任她,其实陆白现在不也在犯着相同的毛病吗? 沈心棠不解释,花文轩更是懒得解释。 “我要带阿棠走!”他毫无惧色地看向那个盛怒中的男人,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以为她和你在一起会很开心,我以为你比我更懂她更爱她,所以我才退出的。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只要你让她掉了一滴眼泪,我就不会再让她留在你身边!” “呵呵,花公子果然是个大情圣啊!”陆白讽刺地笑了起来,“都已经分手了却还是对前女友关怀备至心疼有加啊!怎么,是想再给你一次抛弃她的机会吗?” 这句话可真是犀利又尖刻,连花文轩这个一向嘴皮子利索的人也败下阵来。无疑,陆白抓到了至关重要的一点,偏偏这一点花文轩又无法驳斥。 陆白见他被自己驳得哑口无言,刚毅的脸上冷嗤一声,大步上前,一把扣住沈心棠的手腕,命令般地说道:“小狐狸,跟我回去!” “你放开!”沈心棠抗拒着,死命地想要甩开他的手,“我是恃宠而骄的女人,也是三心二意的女人,你讨厌我,我也讨厌你,既然相看两厌,不如我们分手吧!” “我们分手吧”五个字,仿佛一声闷雷滚滚地响过天际,将正拖拽着沈心棠身体的陆白震得顿住了动作,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而后者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写满了倔强之色。 陆白只觉得心里砰的一声,仿佛有人重重朝他胸口捶了一拳,一时气血翻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食道里喷吐而出一般。 “你说什么?”他紧紧地盯着她,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再说一遍!” 压抑的声音低狺着,仿佛是来自捕食前凶猛野兽的磨刀霍霍。 他扣着她手腕的力度紧了三分,直痛得沈心棠紧皱眉心,却紧咬着牙不叫出声来。 “我说,我们分手吧!”即使很痛,即使眼中已经有眼泪在打转,沈心棠还是倔强地挺着,扬起下巴,坚决异常地回答道。 “谁说的要分手?”他红了眼,脸上写满了狂风怒号般的恨意,“我所为你做的一切,我所付出的那么多,还没得到一点回报,我为什么要分手?想重回老情人的怀抱,一脚踹开我,没那么容易!” “你放开她!”花文轩本来也因为沈心棠那句说分手的话震住了,心想着她要处理他们的事,他倒不方便插手,就打算着等他们谈清楚了,他就把沈心棠带走的。谁知道陆白如被激怒的野兽般,紧扣着沈心棠的手腕一直加力,沈心棠的脸色都变了,他再也呆不住地站了出来。 他伸出手来,朝陆白手腕处一搭,只要捏住对方命门,那对方便不得不撤手。不过陆白也不是等闲之辈,见他冲了过来,早已伸手至腰后,拔枪在手,直直地指向花文轩。身身她个话。 ☆、第248章 我要抱着你睡 ☆ “我和沈心棠有点家事要谈,请无关紧要的人员自动回避,否则,枪弹无眼,不要怪我事先没告诉你!” 冷冽如冰的言语自陆白菲薄的双唇出逸出,他的双眸深深,仿佛黑暗不见底的大海,但却随时可能掀起惊天巨浪,令所到之处,变成空前灾难。 “有种你就开枪!”花文轩不仅没被吓退,反而上前一步,主动将额头抵在枪口处,目光锐利地盯着对方,“对,就像你说的,我是曾经阴错阳差地放弃过阿棠,但即使如此,并不能证明我不爱她了。正是因为我爱她,所以我才不能容忍她哪怕一丝一毫的动摇与背叛,其实你自己又何曾不是一样?假如只有我死了,你才不会猜疑她,才能让她享受到真正的宁静幸福,我纵死无悔!世上最痛苦的事并不是死亡,而是看到心爱之人不能爱,看到她痛时不能替之痛,看她郁郁寡欢不能令其展颜!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死有何惧?!” 陆白拔枪之时,沈心棠心里已经忍不住地猛烈一抖,她紧张担心得几乎不能呼吸,连手腕处的疼痛也忘了。 当花文轩激情澎湃地说出这段话时,沈心棠鼻中又是一酸,心中顿时漫过一片难以言喻的伤感。她何德何能,今生能得此人倾心眷顾,甚至愿为她抛掷性命! “怎么,你以为我不敢吗?”陆白愈发大怒,他原本只是想吓唬花文轩一下的,没想到这厮非但没有退缩,反而自动送上枪口,还说些蛊惑人心的话语。沈心棠本来就是个感性至极的女孩,花文轩的这番话无疑又让沈心棠心思活泛了,你看她一脸动容双眼迷蒙的样子就知道了。 没想到他的一计反而令对方将计就计,怎么能不让陆白恼羞成怒? 咔的一声,他毫不迟疑地推弹上膛,脸上青筋隐现,食指微动,作出要扣动扳机的动作。 “你既然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陆白-面目显得有些狰狞,眼中毫不掩饰他欲除之而后快的神情,“你放心吧,我会让你死得有价值的,我答应你,我会爱护阿棠一辈子!” “有你这句话,我当含笑九泉!”花文轩浑然不惧,反而面露微笑,那温暖如惷光的动人之笑,“不过,请你记得,我是用生命来爱着阿棠的,请代替我活下来的你,要用超越生命的更深沉的爱来呵护她一生,直到垂垂老矣,直到驾鹤西去!你须记得,我就在你头顶上方,一直注视着你!” “你这个……混蛋!”陆白只听得心肝脾肺肾五脏俱疼,太阳穴突突狂跳,真的很想一枪崩了这个装腔作势吟风弄月的臭男人。最终,他手上一动,迅速收回手枪,倒转枪柄,忍无可忍地朝着花文轩后颈处砸了下去。 花文轩一时失察,变故陡生,他来不及反应,只听他闷哼一声,顿觉眼前一黑,他双膝一软,咚地一声倒在了雪地之中。 “花文轩!”沈心棠一惊,哭喊着便要朝花文轩冲过去。无奈陆白将她扣得死紧,还一路拖拽着将她拉向车子那边。沈心棠死挣也挣不开,一面怒骂着他却又身不由己地跟着他滑行着脚步。 “陆白你这个死bt,你个大混蛋你放开我!” 陆白却冷凝着脸一言不发,任她哭着骂着就是不松手,将她带到车子面前,打开车门塞了进去,然后迅速上了车,锁了车门,发动油门,车子轰地一声朝前冲了出去。 沈心棠早已泪流满面,想打开车门也打不开,只好回头趴在后座上透过后面玻璃看了出去,谢乔已经冲上了花文轩旁边,小心翼翼地将他扶了起来。 此时的谢乔虽然有紧张有担心,她费了老大的劲儿将花文轩扶靠在自己身上,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他,又将他揽在怀中,谢乔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轩轩,你知不知道,我也一直守望着你,守了很多年? 陆白将车子开到前面路口掉头,重新开回了温泉别墅。 他倒是有心开着车到高速公路上去飙一把的,可惜天公不作美,此时的路况可不太适合玩飞车。 第151节 回到房间,陆白直接将沈心棠拖到了卧室里面,不容分说将她扔到了双人大床之上,然后,他的整个人便也压了上来,分别按住她的双手,像是发泄又像是委屈的倾诉:“沈心棠,我都快要伤心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昨晚找了你一夜,我几乎一晚没睡,我好担心,我怕你出了什么意外,就这样跑出去,身上又没带钱,这里又那么偏僻,外面还下着雪,你知不知道我好怕再见到你时就是你的一具尸体?我开着车到处找你,我去了火车站,去了地铁过道,去了麦当劳肯德基,在那一刻我在才知道我是多么地害怕失去你,在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原来已经这么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你被那莫名其妙的短信蛊惑,自以为是地认为我只是把你当替身,你知不知道我昨天有多高兴,因为你终于承认了,终于愿意将你的所有都交付给我,谁知道我一腔兴致就这样被你一盆凉水泼下来,你能了解我当时的心情吗?我知道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我让你伤心了,是我该死,所以我更要找到你,我要告诉你,我爱的人是你,就是你沈心棠,没心没肺的小狐狸,没有别人,不是徐珊,不是替身,你只是你!我对徐珊,没错,我忘不了她,但我对她的更多的只是歉疚而已,毕竟她的死我脱不了干系。我这么无耻耍赖地缠着你粘着你,都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你结婚了要和你白头到老,你为什么一点也不相信我,我对你的爱还不够高调张扬么?你就那么不确定我对你的心吗?你怎么可以因为一点误会争吵就要抛弃我,随意说出分手这样的话来?你怎么能忽视我对你的一腔深情痴心,就这样转身投入到别人的怀抱?你还有没有良心?你有没有?” 他这样滔滔不绝地发泄一阵,然后觉得有点累了似地放开她,倒在了一旁。 沈心棠早已停止了哭喊,激动愤懑的情绪也随之慢慢平息了不少。陆白愤怒中稍带心痛的言语又令她不由自主一阵心软,昨天是她太敏感了对这段感情太不自信了,所以才会闹出这样的误会来吧?可是他也不应该对她大吼大叫啊,说那样难听的话,她本来就在敏感期,他这么一说不是火上浇油么?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陆白把自己想说的都说了,一时便也没有再开口,沈心棠也有些哑口无言,此时她的心情无疑是相当复杂的。她昨天所下的决定并不是一时冲动,她不想再玩这样的爱情游戏了,她也觉得好累,还不如回复到当初单身的日子,自由自在逍遥快活。 和沈请语有。她刚刚说分手也并不是为了要回到花文轩身边的,她知道她和花文轩已经不可能了,即使花文轩愿意放下过去一切的不开心不愉快,她也已经无法再用全身心的爱去回报他了。 她脑海里乱七八糟一团思绪,剪不断,理还乱,刚才陆白拔枪指着花文轩的时候,沈心棠紧张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生怕陆白一个失手……她既是不忍花文轩为此送命,又何尝是不愿意陆白犯下这样的大错呢? 就像他说的,动不动就要打人耳光不是好习惯,那他动不动拔枪可也不是好习惯。 沈心棠侧过头去,想和他理论这件事。却发现那厮紧闭双眼,双眉之间虽然还紧蹙着,但是呼吸均匀,微带鼾声,竟然是睡着了? 沈心棠先是一愕,接着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样子昨晚果然是没睡好,不然不会这么一会儿,倒头便睡去了。 房间里虽然开着暖气,但他就这样睡觉恐怕仍会着凉。她翻身坐起,正准备牵被子给他盖好,他却突然睁开眼来,瞬间捉住她的手:“你要去哪里?” “我没有想去哪里,看你这么累,想让你好好盖着被子睡一下的。”她垂下眼来,掩盖住里面的心虚情绪,不管怎么说,他昨晚一夜没睡,都是因她而起的。 “那好,你过来,我们一起睡!”他语声变得温柔,眼神里带着央求之色,“让我抱着你,让我感觉到你的存在,我醒着你尚且会不声不响跑掉,更不要说我睡着了,我只怕一睁开眼来,你就不在了。只有感觉到你在,我才能睡得踏实。” 她偷眼看他,他那样可怜兮兮地瞅着她,一向精神奕奕的脸上带着明显的倦色,他刚刚那番动人心弦的话语还撞击着她的心房,她终是狠不下心来。 “好,我就在这里,我保证不走,你睡吧!”她信誓旦旦地说道。先等他睡饱,养足了精神,再来说分手的事吧! “不要,我要抱着你睡,你放心,我不会动你的!”他主动钻进了被窝,并掀起旁边的一角,拍了拍枕头示意她过去,“快点!等下睡醒起来再吃午饭!” 沈心棠犹豫了一下,她了解这个人,他的缠功一流,她若是不答应,他就能一直扭着你不放。 既然拗不过他,便只能向他妥协。 沈心棠便脱了鞋子,却并不脱衣服,直接在空着的那一边躺了下来,却是尽可能地躺在了床沿边处。 陆白这才像得到奖励的孩子一样笑了开来,动作利索地将身上的外套都脱了,只穿着一件满足地躺了下来,并尽量朝她靠了靠,将手搭在了她腰间。 ☆、第249章 同眠 ☆ 即使隔着厚厚的羽绒服外套,沈心棠还是浑身一僵,想往外再挪一点,却已经是处于边缘地带,没办法再挪,于是只得忍耐着,期待着他早点睡着了就好了。 谁知那厮却伸手在被子里摸来摸去,他也不是什么猥琐性的动作,但是却弄得她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开着暖气又穿着厚厚的外套,还盖着被子,沈心棠觉得身上似乎开始冒汗了。 “哎你到底睡不睡?”她掀了被子坐起来,怒瞪着他,大口大口地呼着气,实在太热了。“你是不睡我们就好好谈谈。” “睡!睡!我可累得慌呢!”他痞兮兮地笑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摸到了她的右手手腕处,即使是隔着塞满羽绒的衣袖,他当时所用的力度,她应该也是很疼的吧?“我想看看你的手腕,刚刚我把你捏痛了吧?” 他这么说着,人也跟着坐了起来,作势就要脱她的外套。 “你干什么?”沈心棠连忙护着胸前,紧张兮兮地盯着他。看吧看吧,原形毕露了吧?刚刚还说不会动他的? “房间里热,你把外套脱了吧,别回头又感冒了。”他说得理直气壮,眼里宁静而真诚,并没有别的欲望和杂念。“顺便我看看你的手腕,我刚刚太用力了,一定都淤青了。” 这么说着的时候,他好看的眉头还紧皱了起来,是发自内心的自责与心疼。 “你也知道啊?”沈心棠撇了撇嘴,一来因为的确太热,二来她也想看看手腕什么样了,之前真的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她自己动手将外套脱了下来,然后,将毛衣和保暖内衣的衣袖往上拉了拉,果然,右手手腕处一圈几个指痕的淤青。轻轻一碰,都让她痛得龇牙咧嘴。 “拜托你下次不要动不动就捏我手腕,早晚有一天被你给捏断的!”她心疼地吹了吹痛处,对他不满地数落道。 “好,我不捏!”他望着她动情一笑,双眼明亮璀璨如天边星辰。因为她说“下次”“早晚有一天”,她的语气里,不由自主地说着他们的未来……她今天忽然说分手,真的是让他震惊而-愤怒,这样的事他想都没想过,更何谈让他接受?! “对不起哦,洁白柔嫩的手腕小姐,我把你弄疼了,我以后再也不捏你了好吗?”他轻轻牵过她的手腕,在淤青处轻轻烙下一吻,又煞有介事地说道。“你好好跟你的主人说,就说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下次再生气再愤怒,也不捏你了,我捏我自己!” 看着他诚恳温柔的模样,动情时的样子有点可爱有点萌,她有些忍俊不禁地弯了弯嘴角。 “好了,你不是累吗?快点睡一会儿吧!”她扯回自己的手,重新倒头睡下,依然是紧贴在床沿处。 “嗯,好!”他轻轻应着,很快便紧靠过来,依然是将手扣在了她腰间。没有了笨重的羽绒服,似乎更贴近她的身体一些。不过为了减少她的不自在,他仅仅只是将手放在她腰间,却再也没有不安分地乱动了。 他要收起绮念,早点让自己进入梦乡,否则一会儿又兽性大发,又把持不住自己。而他似乎也发现了,每当他要兴起那样的念头时,他们俩都会因此发生一些不愉快的变故。 算了,为了避免类似的事件再发生,他还是忍着,等着他们洞房花烛夜的那一天吧! “小狐狸,明天我和你一起去你老家吧,让我去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可好?”他的呼吸就在她头顶上方,吹得她头顶也变得痒痒起来。 沈心棠闻言身体又是一僵,沉默了一会儿,等她想好推托的言语时,耳边又传来了他微微的鼾声。 他这一觉可真是好睡,一直睡到了下午两点钟。 其间沈心棠也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后来因为实在太热了,还摸索着把身上的毛衣也脱掉了,还因为一个姿势睡久了不舒服,身体自动自觉地侧了个身,由一开始的他从背后环住她,变成了她和他相拥而眠了。 幸而她醒得比他早,等她睁开眼来见自己正紧贴在他胸前时,她赶紧侧过身去,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而此时陆白虽然眼睛并没睁开,嘴角却不由自主地逸出一抹笑来。 沈心棠又躺了一会儿,实在是睡不着,肚子里又咕噜噜地叫着,她便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利索地套上了毛衣,到外面饮水机里倒了杯水喝。 不知道花文轩情况怎么了,她心里挺担心的。要知道人家可是为了她千里奔袭而来,还无缘无故挨了人家一枪托,真是无妄之灾。使隔心手服。 她拿着杯子到卧室瞅了一眼,陆白还保持着原姿势未动,睡得可真沉。 沈心棠这才拿了手机到外面给花文轩发短信:“你还好吗?今天的事很抱歉,回头到了上海我再亲自向你道歉。” “我没事,你呢?他没为难你吧?”短信回复得很快。“你不用向我道歉的,又不是你的错。阿棠,跟我走吧,我不想把你让给他了!” 沈心棠正准备回复,陆白已经醒了,光着脚丫便啪啪地跑了出来,见到靠在窗户边上的她,这才松了口气似的:“谢天谢地你还在!”然后大踏步朝她赶了过来,一把将她揽在怀里,视若珍宝般地说道:“答应我,不要离开我,不要轻易说分手的话,你说过的,我们要过一辈子的,我一直记在心里的!你说的,要是我负了你,你就会杀了我和我共赴黄泉。同样的,要是你遗弃了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陆白,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她从他的怀抱里挣扎开来,不苟言笑地看着他。 他心里一慌,旋即若无其事地笑了:“等等我,我先穿好衣服,你一定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有什么话等吃饱了才有力气说啊!” 他快速地把话说完,然后便转身折回卧室,穿好了衣服,再出来时顺便把她的外套也带上了,亲自替她穿好外套,拉上拉链,围上围脖,戴好帽子,这才满意地牵了她的手出门,雪地靴在三寸积雪上踩得咯吱作响。 吃了一个热腾腾的涮羊肉锅,浑身变得暖洋洋起来。 因为陆白说明天要去沈心棠的老家,他在吃饭前便打电话让人帮她买两张去重庆方向的动车车票,天气恶劣,飞机难行,又遇到春运期间,火车票可谓一票难求,结果他打完电话不过五分钟,那边就回复来说票已经买好了。 既然要去她老家,自然要先回他的家跟父母报备一下,而且还得准备一下随身物品以及登门礼物之类的,需要一点时间的。所以陆白是打算饭吃好马上就回家一趟的。 “陆白!”看着自说自话兴奋不已的陆白,沈心棠叹了口气,“我们……” “别说!”他伸手作了个禁止的手势,一脸严肃,“不许说!绝对不可能的,我不同意!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你可以生气,也可以惩罚我,但是,不能说分开或者放手之类的话,我会受不了!” “好吧,那就先不说分手这样的话,”沈心棠退让了一步,“那就先各自冷静一下吧!正好我也回家去过年了,你也留在家里过春节。等过完春节回到上海,那时如果我们……” “不行!”这个提议也被他驳回,“我已经习惯了和你在一起,哪一天见不到你我就提不起精神,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最主要的是,花文轩肯定也会回成都过春节,他到时候去沈心棠家很方便的,沈家父母又喜欢他,万一到时候沈家父母一拍板,让他们两个直接去民政局登记了怎么办? 不行,不行,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绝不能让它产生。 结果这个问题一直讨论,上了车在回市区的路上还没得出最终结果。沈心棠始终不松口,拒绝他要跟她回家的提议,到后来陆白一气之下,将车在县道路边上停了下来,也不放她下车,自顾自地掏了一根香烟出来,点了火,闷闷地抽着。 密闭的车厢里顿时升腾起呛人的烟味,沈心棠按下车窗,将脑袋探到外面呼吸寒冷的新鲜空气。 她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陆白就是到老杨家的小店里买香烟的。她那晚吃得太撑到河边走走,也看到他独自一个人坐在河边石阶上抽烟。可是后来他每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从来没有见到过他抽烟,可见他一直都是很尊重她的,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直接在她面前抽烟,可见其心情恶劣程度。 “陆白,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要像小孩子一样闹情绪。”沈心棠几乎快要说得口干舌燥了,这样的话她今天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我们俩真的不适合在一起,你觉得累,我也很累,何不早点放开,彼此都解脱……” 沈心棠话还犹未完,陆白已经一拳重重地砸在了车窗玻璃上,幸而玻璃厚实,只是震了一震,倒未曾破裂,沈心棠却已经吓了一大跳。 ☆、第250章 回家 ☆ “我都已经为昨天的失误道了歉了,你还想怎样?”陆白的脸因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我从来没有向别人低声下气过,为这件事我向你认错道歉了几次,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宽容一点吗?为什么就一直揪着这个错不放?到底是我们不适合,还是你根本就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已经和花文轩约好了一起回家,所以才不同意我跟你一起回去的?” 正所谓,恶言一句六月寒,他当时对她说了那样尖刻恶毒的话语,哪怕是因为一个误会引起的,即使是他道歉了,但那样的话却已经刺伤了她的心,她是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就忘了的。如果他要因此而认为她小器斤斤计较的话,那她也没办法。 人心这个东西,有可能会因为一句不经意的言语而让她觉得感动温暖,同样也会因为一句不当的言语而难过伤心,而有些伤痛,又必须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才能让它慢慢地变淡消弥。 就像现在,他又恶意地给她罗织了一个罪名,他始终还是觉得,她对花文轩旧情难忘,也许,花文轩其人就是一根刺,时不时地便会蹦出来,变成他伤害她的利器。 她眼里掠过一抹受伤的神色,想要说点什么却都觉得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请你开门,我要下车!”她冷冷地说着,只觉得心里憋了口气,再在车厢里呆着她很快便要窒息。 “我只问你一句,你爱不爱我?”他掐灭了手中的烟蒂,也并不看她,只是看着茫茫前路,声音低沉而又带着忐忑的意味。 沈心棠没有说话。 “哪怕只是曾经偶尔的瞬间,你有没有爱过我?”他侧过头来,注视着她,眼含期望之色。 沈心棠也凝睇于他,眉宇之间蕴藏着淡淡的忧伤之色。 爱,从来不是挂在嘴边的。你不说,但我知道你爱我。就像我从来也没说过类似的话,可是我连苦恋十年的爱人都放弃了,我一直守在你身边,我还想着和你共度余生,但你非但体会不到我的爱,还质疑我的心,现在又想亲自从我这里确定我的心意? 呵,纵使我说我爱你,又当如何呢?更何况,我现在想一个人冷静一下。 “没有,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她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平心静气地,字正腔圆地回答道。 他眼中的期待落空,眼底迅速染上一抹嗜血的森寒之意,片刻之后,他收回了视线,望着顶棚绝望地大笑了一场。 然后,他停下了笑,咬紧了牙关,脸上根根青筋隐现,他冷冷地,声音里不带任何温度,像嫌恶乞丐一般地呵斥道:“立刻,马上,给我滚下车!” 真是个无情的人呵。 在车流并不密集的县道上,还是下着大雪的冬天,他因为从她这里得到了不爽的答案,用厌弃苍蝇一样的态度赶她下车,虽然之前是她自己要求下车的。 沈心棠望了一眼他紧绷着的冷如冰山的侧脸,心里叹口气,想着这样结束也好,反正所有的恋情刚开始时都是美好的,结局都是不堪的,何况他们连开始都不见得是多么美好的。 她知道他现在在气头上,再说,她也没有去安抚他情绪的义务。她打开了车门,双脚刚刚下了路虎的踏板,陆白已经迫不及待地伸手过来关上了车门,然后“轰”地一声发动油门扬长而去。 嗯,很好,她被半道上丢下车的经历,也不是第一次了。 你妹,今天很冷的好不好? 沈心棠站在雪地里,头顶还有雪花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她甫从温暖的车厢里走出来,便立即打了一个寒颤。 从市区到镇上来泡温泉的倒是很多的,没过多久便有一辆车子经过,但去市区方向的车却隔了好久也没见到一辆,她冷得瑟瑟发抖,感觉身体都快要冻僵了。这样站着等也不是办法,她开始徒步往前走着,以此来制造热量,然后一边回头看看有没有经过的车辆。 半小时后,她总算是搭上了一辆去往市区的顺风车。 到了市区,她又坐了地铁去火车站,购票大厅窗口前的队伍排得跟长龙似的,沈心棠很多没来挤过春运了,看到这密密麻麻的人头时,她头都大了。 排队购票的时候,她接到了花文轩的电话。他问她为什么没有答复她,他在等她跟他一起回去。 “不用了,我准备留在北京过年的。”她若无其事地回答说道,“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哦!” 然后,挂断电话。 就在楼上候车室的花文轩神色黯然地放下了手机,坐在他旁边的谢乔试探着问了句:“沈小姐她没事吧?” “嗯。”他心思全无,只淡淡地回应了一句,便展开了手上的《环球时报》看了起来。 然后,沈心棠又接到了陈梦蕾的电话。 “怎么搞的?你和白白闹别扭了吗?”陈梦蕾大惑不解地问道,“他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还摆着个臭脸?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叫他下来吃饭也不出来!” 第152节 “蕾姨,您忘了吗?”沈心棠甜甜地回应道,“我都是按照您教我的办法去做的呢,先把他当成我的所有物,然后故意激怒他,哈,没想到这招真的很奏效哎,他把我扔在雪地里自己开车跑掉了。蕾姨,我们的计策成功了哦,他现在不但讨厌我,估计一见到我就恨不得把我给掐死吧!蕾姨,我总算是没有食言,我兑现了当初和你说过的承诺。” 她说的,不会发生令她担心的事的,她不会爱上陆白的。 可是为什么,她脸上笑着,眼中却已经蒙上了一层泪雾? “你这傻孩子,我当初那样做是……”陈梦蕾叹了口气,解释的话却说不出来。“好吧,不管怎么样,恋人之间吵吵闹闹的也是很正常的,那就先分开一段冷静冷静,他本来就是个易冲动三分钟热度的人,正好冷一冷,看看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不过说真的,你就一点也没为他动心过?你真的一点也不爱他吗?” “蕾姨,我跟您说过的,我早就心有所属的,我是不会爱上他的!”她有些夸张地笑着,为了掩饰不听话的泪意,“谢谢您对我的照顾和指导,我虽然没有爱上陆白,不过我却爱上了您呢!” “你这孩子!”陈梦蕾无奈地嗔了句,你爱我有什么用,试试看接受一下陆白,爱他一下又会如何呢?意志竟然如此坚定! 又说了几句场面话,陈梦蕾才结束了和沈心棠的通话。 “怎么样,她怎么说?”因为自己的无心之失出口成祸的陆陌一直守在旁边听老妈讲电话,“你应该让我跟她说两句的,我跟她解释一下!” “行了,你不用自责了!”陈梦蕾拍了拍大儿子白晳如雪的脸颊,安慰说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问题没解决,早晚会发生这样的事的。这样挺好的,让白白冷静一下,我本来就担心他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我的陌陌这么善良的,别往心里去了啊!” 陆陌眉头纠结,抬头看了一眼楼上,陆白失魂落魄的模样让他心疼愧疚不已。当初他和徐珊没成,也是因为他横亘在中间,这次怎么又是因为他? 沈心棠因为急着走,实在是买不到往四川方向的火车票,不管是重庆的还是成都的,十天之内的票全部售罄,她想回去只有先往郑州然后再转车再转车,过程漫长又麻烦,但却十分无可奈何。 等她折腾到家时,已经是大年三十了。都已了错宽。 沈家扬和乐婷已经结了婚,如今沈家又多了一员。 往年沈心棠都不回来过年的,今年回来了,真正是全家大团圆。 沈心棠因为坐车坐得累了,洗了澡就睡了,到了夜里醒了又起来守夜。 到新年零点的时候,沈家扬和乐婷在外面燃起了烟花,沈心棠就在旁边跟着看。她又想起那个夏夜,漫天烟火下,河畔沙地里,她幸福地和花文轩相拥相吻。 一转眼,早已物是人非,人生仿佛一场梦境。 手机里短信铃声响个不停,都是转来转去的祝福语,其中夹杂着花文轩的一条:“阿棠,新年快乐!即使你身边的那个人不是我,也要幸福哦!” 沈心棠对着这条简讯发呆了许久,最终还是回复了一条:“谢谢,也祝你新年快乐!” 忙碌而杂乱的大年三十就在鞭炮声声中落下帷幕。 从大年初一开始,到大年初四,沈家也和别的人家一样,四处走亲访友,沈心棠可算得是稀客,当然大家关注最多的仍是她的终生大事。很多人都风闻了她和花文轩的事情,见到她的人几乎都要追问一句:“你和花总裁什么时候结婚啊?” 甚至有很多对花文轩好感颇佳的中年妇女还会毫不掩饰她们的惦念:“心棠啊,怎么没带花总裁一起回来啊?好久没见到他啦!” ☆、第251章 不速之客 ☆ 面对这些问题,沈心棠都只是一笑置之。她要是说分手了,更多的问题还会纷至沓来,甚至会揣测她肯定是被花文轩甩了,虽然这些人并没有特别的坏心,但是看到别人比自己好会眼红,看到别人不幸会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时候也是经常存在的,她因为以27岁的大龄还未出嫁早已被四方传言说她身体有疾之类的,还是花文轩出现后,这些谣言才不攻自破的,大家反而羡慕起她的好福气来。 就算是为了父母的安宁,她暂时也不能将真相说出来。 大年初四,沈家走完亲戚回来,沈家扬和乐婷小两口回娘家去了,家里便只剩下沈爸爸沈妈妈和沈心棠三人了。 对这置心眼。他们三人刚从乡镇公交车上下来,公路边上几个小孩子正在燃放火炮,见到沈心棠出来,其中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伶伶俐俐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姑婆,你家来客人了!” 整个村子里姓沈的占了半壁江山,叙起同门来,沈心棠虽然年轻,辈分却挺高,很多比她年龄大的都要喊她一声“姑姑”,所以她那一次在酒吧里跟陆白说的“我是你姑姑”,却不是瞎说的。 这时沈家三口人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是来了什么亲戚。 还没走到家门口,路过旁边一家人家时,只见他们家门口的小院子里围坐了许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有抽烟的有嗑瓜子的有吃水果的,许多孩子跑来跑去的打闹,几乎将整个院子挤了个水泄不通,还有的没有凳子坐的,就倚在门口处坐了,简直热闹非凡。 “什么事这么热闹啊?”经过这家人家时,沈心棠好奇地朝里面探了一眼,随口问了一句。 然后挤在门口处再也钻不进去的一个小姑娘转头看了她一眼,接着小姑娘眼前一亮,欢喜地喊了一声:“姑婆,你回来啦!”又高声往院子里喊了一声:“花总裁,我姑婆沈心棠回来啦!”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而沈心棠也被“花总裁”三个字给震住了,还不待她反应过来,花文轩那俊朗轩昂的身影便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春节里仍是严寒难耐的,他穿着一件灰色的裘皮大衣,西裤笔挺,皮鞋锃亮,头发也打理成型,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显得酷感十足又意兴飞扬,他本来个子就高,往众人堆里一站,真正应了“鹤立鸡群”这个成语,并且明显地让人觉得就是一颗明珠混在一堆落叶中的感觉。 有了众人的衬托,愈发显得他格外惹眼,想让人忽视都难。 “你回来啦!”他看到沈心棠时眉眼弯弯,随意自然地打着招呼,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如此亲密的。 “姑姑你怎么才回来啊?花总裁等你好久了都。” “心棠你的手机是不是没电了啊,打你电话打不通!” “沈二爷你真是好福气哟!”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叽叽喳喳个不停。 原来花文轩来时扑了个空,旁边邻居便把他拉到自己院子里坐一会儿,没多久竟然全村的人都来围观了,花文轩为人又亲切,说话风趣幽默,人人都喜欢听他说话,于是院子里人满为患,却是没人愿意离开。 既然正主儿回来了,花文轩当然是要跟着沈家人走了,其他人自是舍不得,纷纷地邀请花文轩去自己家坐坐…… “叔叔、阿姨,我来给你们拜年的!”花文轩的车停在沈家院子门口,他打开了后车厢,从里面拎出了一堆礼包,因为上次的事,花文轩自动自觉地把称呼给改了。“祝叔叔阿姨新年快乐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好好好!”沈爸爸沈妈妈对这个女婿很满意,他能自己主动上门来,沈家二老自是乐得眉开眼笑的,“来了就好嘛,送啥子礼物嘛!快进来快进来!” “爸、妈,你们先进去,我跟他说两句话!”沈心棠扯住花文轩的衣袖,不让他进去献殷勤。 “有什么话进来说嘛,外面那么冷的!”沈爸爸忙不迭地要将花文轩迎进去。 “好,我就来!”花文轩高声应了,然后轻笑着对沈心棠说道,“我是真的来给叔叔阿姨拜年的,我真不知道你在家,我还以为你在北京……” 真是意外之喜,当花文轩从邻居那里听说沈心棠竟然就在家里时,他眉梢眼底的喜悦就没隐去过。 坐在堂屋里,说了一些场景话,然后沈妈妈便切入正题了:“文轩啊,你和心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妈,不是都说了已经分手了吗?”沈心棠眼中含怨瞪了花文轩一眼,这简直就是给她妈妈希望嘛,“花总裁,你来说吧!” “是,叔叔、阿姨,是我不好,我让你们失望了。”花文轩自我检讨说道,“因为一点误会,我和心棠分手了,不过,我打算重新追求她,不知道叔叔阿姨愿不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沈爸爸沈妈妈互望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沈心棠已经霍地站起身来,气乎乎地冲到花文轩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极不客气地威胁说道:“拜托你不要再添乱了好不好?你再胡说八道的话我用扫把把你赶出去!” 花文轩被她抓着领口,喉咙处被勒住,害得他一阵咳嗽不已。 沈爸爸沈妈妈吓坏了,赶紧上前去帮忙拉开沈心棠,花文轩这才有了喘息之机,赶紧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心棠你这孩子这是在干嘛?”沈妈妈把女儿数落了一通,“不管怎么说,文轩是客人,你这个样子像什么样,还是大过年的!” 然后,沈妈妈又回头对花文轩赔礼说道:“文轩,没吓着你吧?这孩子有时候下手有些没轻没重的。” “我没事,阿姨你别怪她,是我做得不好,她这样对我也是可以理解的。”花文轩笑容和煦,在沈妈妈面前主动维护沈心棠,“外婆的眼睛现在都还挺好的吧?没有再不舒服或是不适应的吧?” “多谢你还惦记着,”沈妈妈对花文轩一向和颜悦色,听到他还记挂着沈心棠的外婆,心里更是感激,“我妈的眼睛现在挺好的,看东西都能看得清楚的,有时候还戴着眼镜缝婴儿鞋帽呢。她就常常念叨说,也不知道心棠什么时候能结婚生孩子,趁她还活着眼睛还看得见,她说要给心棠的孩子缝鞋子衣服呢。” 说到这里,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沈妈妈的语气陷入一种感伤的情绪之中。花文轩当然知道是为什么,要不是上次的意外,沈心棠现在也有五六个月了吧?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转过头来,朝沈心棠平坦的腹部瞧了瞧。 “看什么看?再乱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沈心棠一阵气恼,将身子侧了侧,又用手盖在腹部处,挡住他的视线。 “咳咳,真是越说越不像话了!”沈妈妈沉下脸来,嗔责了沈心棠一句,“你今天怎么回事啊,你吃了火药了吗?” 沈心棠闭了嘴,但是却把嘴巴撅得高高的以示自己的不满。 说真的,她不介意在外面任何一个地方见到花文轩,她对他的态度虽然不见得会亲切友好到哪里去,但也绝不会像今天这样暴躁抓狂的。 谁让他跑到她家里来的呢?明明都已经分了手,明明知道沈家家长对他的态度,他还要厚颜无耻地跑上门,沈心棠当然没好脸色给他看了。 “心棠以前不是这样的,唉,不知道是不是年纪越来越大所以脾气才越来越坏啊,”沈妈妈颇感担忧地说道,“文轩啊,你要是真的喜欢我们心棠,就早点结婚吧!” “妈!”沈心棠瞪大了眼,对这个嫁女心切的母亲哭笑不得,“不是都跟你说了我已经和他分手了吗?妈,我的事你别管了!” “只要你嫁出去了,各自成了一家人,我就不管你!”沈妈妈对女儿也不假辞色起来,“你自己出去打听看看,像你这个年纪的,还能不能找到文轩这样的男人!你们年轻人一会儿好一会儿吵的,电视里也经常演的,我也看到了。心棠啊,上次我劝你的话,你都没听进去吗?我也是为了你好啊!” “好好,你是为我好,我说不过你!”沈心棠知道母亲的心意,她也不和母亲争辩,只转眼看向花文轩,吊儿郎当地说道,“花总裁,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妈她喜欢你最主要就是看中你的钱,你要是想跟我结婚的话,彩礼最起码要——”沈心棠伸出右手食指,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樱唇轻启:“1亿!” 1亿彩礼,吓死你,就算你不怕,看你怎么过你妈那一关?! 花文轩没吓到,倒是把沈爸爸沈妈妈吓了一跳。沈妈妈几乎坐不住,瞪大了眼跳了起来,正准备反驳沈心棠不当的言辞,门口处却突然响起一个低沉浑厚的男声:“好,彩礼1亿,我出了!” ☆、第252章 无耻是我的品格 ☆ 语声方歇,从窄小的堂屋门口款款进来一个高大健硕的男子,古铜色的皮肤,剑眉斜飞,五官立体如雕塑,简洁有力的板寸头,不是陆白却是谁? 这一下轮到沈心棠嗖地一声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她难以置信地盯着来人,又回头望了望其他人,确实其他人也在和她一样打量着这位意外来客,她才知道自己并不是错觉。 “你……你怎么来了?”沈心棠觉得舌头打结,说话也不利索了。 “你是什么人?”沈爸爸和沈妈妈都站起了身,并排站在一起,都抬起头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 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穿一件黑色的皮夹克,一条修身牛仔裤套着一双绑鞋带至膝盖住的马丁靴,越发显得他双腿修长时尚前卫,然后,他拍了拍手,立刻便有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拎了一大堆礼盒进来,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放在屋子里退了出去。 “两位就是沈心棠的父母亲大人吧?”陆白朝沈爸爸和沈妈妈晗了晗首,礼貌地打起招呼来,“冒昧造访,我是沈心棠的男朋友,沈家未来的女婿,我叫陆白,见过岳父岳母大人!给岳父岳母大人拜年!祝两位老人家健康长伴吉祥如意!” 不顾沈家二老的面面相觑,陆白将场面话说完,然后朝着二位老人深深鞠了一躬。 “你要死啦,谁让你来的?”沈心棠一时也忘了两人之前才闹翻了,只记得眼前的情形乱得一塌糊涂,她想也不想地冲上前去,望着他便是一顿粉拳相向。他却一把捉住她的手,将她猛地拉入怀中,下巴摩挲着她的头顶,声音充满磁性与you惑:“我想你了,便来了!” 沈心棠习惯性抬起脚来,眼看就要朝陆白腿弯处踹去,陆白早已研究透了她的伎俩,她一脚踹来时,他的腿已经让开,同时他也松开手来,放开了她的身体。 沈心棠红着脸退了开去,站得离他远远的,目光不经意扫过花文轩身上时,后者眼神冷凝,面容纠结。 “心棠,心棠啊,”沈妈妈还没从混乱的状况中回过神来,她只得伸手过来拉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个人又是谁啊?” “报告岳母大人,我是特种兵上尉、天骋影视文化公司副总裁兼剧本审核总监陆白,我是沈心棠的男朋友,我愿意出1亿彩礼,请把心棠嫁给我吧!”陆白啪地立正,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绍完毕,然后一本正经地向沈妈妈提出申请。 沈妈妈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口水,将沈心棠悄悄拉到一旁,一头雾水地问道:“心棠,怪不得你跟花文轩分手,难不成你是在和这个当兵的什么总监的人谈恋爱吗?” “妈,这件事我以后再跟你解释,你跟爸爸先到楼上坐一下,我跟他们谈一下!”沈心棠气得朝上吹了吹气,直吹得额际的刘海乱飞,然后硬着头皮走了过来,看了花文轩一眼,又瞟了陆白一眼,清了清嗓,张开嘴来,她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无比沮丧地问道:“两位,你们到底想怎样?怎么倒像是约好了的,都赶在今天过来了?” “你这话说的,”陆白好笑又好气地说道,“我们应该商量好分开日子来吗?这样才不会穿帮是吗?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啊?你两个都想要是吗?那可不行呢,我们国家是一夫一妻制的哟!” “哟,哟你个头啊!”沈心棠弯腰拾起散落在地上的红薯,照头就朝陆白扔了过去,被陆白抄手接住。“你不是叫我滚下车了吗?我滚了,你现在巴巴地跑来干什么?” “我叫你滚你就滚,可见我把你调-教得不错!”陆白站了一会儿站累了,索性自己瞅准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手上把玩着红薯,笑嘻嘻地看着她,“既然你这么听话,我觉得是不是应该奖励你一下,于是我就巴巴地来了,就是这样!” “无耻!”这是花文轩面色不虞的吐槽。 “过奖过奖!”陆白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无耻是我的品格,我觉得是一种高尚的品德!” 沈心棠一阵头皮发麻,花文轩则已经按捺不住了:“我们决斗吧,输了的马上离开,不许再纠缠沈心棠!” “好啊,奉陪!”陆白丢开红薯,腾地站起身来。 “你们俩有病啊!”沈心棠冲到两人中间,隔开了剑拔弩张的两人,“我是你们谁的所有物吗?我的决定决在你们手里吗?你们要搞清楚,是你们两个的决定权在我手里!” “那你说,你选谁?”陆白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们都走吧,你们俩我谁也不选!”她双眼一闭,谁也不看,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要走他走,反正我不走!”陆白和花文轩互望了一眼,此时倒是心有灵犀地异口同声地说道,然后各自重新找位子坐了下来。 沈心棠斯巴达了,欲哭无泪地看着两人,那两人都像愤怒的公牛般,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好像在等待某个绝地反击的机会,顿时暴起,一击成功。 沈心棠苦恼地伸手抓了抓头发,看着两个红着眼怒目相视的男人,心里不自觉地哀嚎了一声。 第153节 陆白和花文轩都不说话,沈心棠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室内顿时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就在这当口,沈妈妈和沈爸爸从楼梯口转了出来,沈妈妈背上背了个竹蔑编的背篓,默默地看了一眼花文轩和陆白,然后对沈心棠说道:“心棠,我去地里砍点菜回来,不管怎么样,来者是客,而且大过年的,就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就是没什么好招待的,让两位见笑啦!” 说到后面一句的时候,她是转向花文轩和陆白说的。声方塑立从。 花文轩便惶恐地站了起来,带着谦和讨好的笑,对沈妈妈说道:“阿姨您太客气了,只要是阿姨烧的菜,我都很喜欢吃的,那就辛苦您了!” 陆白一见花文轩在挣表现,他也坐不住了,咻地一声站起来,他自认做不到像花文轩那么狗-腿奴媚,只是诚恳地看着沈妈妈,中气十足地说道:“不敢劳动岳母大人,我请大家去下馆子怎么样?” “我们乡下,饭店都关门的。”沈妈妈瞅了陆白一眼,在她心里先入为主地有了温柔平和的花文轩,相对而言,陆白皮肤黑了点,太过刚硬的脸部线条显得他有些难以让人亲近,言谈举止间又流露出一股狂妄之气,让沈妈妈觉得压抑而紧张。 “文轩,那你坐啊,我很快就去了回来的。”沈妈妈敷衍了陆白一句,很快就转回头来看向花文轩,面带笑容,语气温软,又转头交代了沈心棠一句:“心棠,你等下跟爸爸一起去把家里那只母鸡抓来杀了,家里没什么菜,就炖个老母鸡-吧!” “阿姨,不用这样的!”花文轩赶紧出声阻止道。 “是啊,妈,那个母鸡还在下蛋呢,别管他们!”沈心棠也表示反对,“他们天天大鱼大肉的早就吃腻了,才不稀罕你炖的老母鸡呢!” “心棠说得对,”陆白也马上接口说道,“岳母,请不要拿我当外人,如果不能请你们下馆子的话,那就麻烦岳母随便做个炒蛋饭也可以的,我不挑食的!” “阿姨,等一下晚饭我来烧吧!”花文轩不无谄媚地说道,“以前阿棠跟我住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我下厨烧饭的,我从来没让她下过厨,女人要远离厨房,油烟对皮肤不好的。哦,对了,家里有买抽油烟机吗?如果没有的话,我马上去镇上买一台!” 陆白听他说什么他以前和沈心棠住在一起,脸色便华丽丽地黑了下来,又听他讨好卖乖地说什么给家里买抽油烟机,那奴颜媚骨的模样,让他恨不得把隔夜饭都给吐出来。花文轩,你的节操呢?你堂堂大总裁的威仪到哪里去了? “这个就不用啦!你有这份心就好了!”沈妈妈却听得眉开眼笑起来,对花文轩说不出的喜欢满意,却故作嗔怪地说了句:“你看你,以前还一口一个‘妈’地叫着,怎么现在反而叫‘阿姨’了?” “妈,你不是要去砍菜吗?你还不去?”沈心棠见势不对,赶紧冲上前,一把挽住妈妈的胳膊,半拖半拽地往外拉,“妈,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我也去!” “我也去!” 两个男人争先恐后地说道。 “谁要你去啊?”沈妈妈瞪了女儿一眼,伸手扯开了后者缠在身上的双手,略带嗔怪地说道,“不是叫你跟你爸一起去抓鸡的吗?你等一下帮你爸爸好了。” 说完,又饱含怨气地看了女儿一眼,这才紧了紧肩上的背带,踩着重重的脚步消失在了门口处。 沈心棠当然知道母亲在怨什么,她在怨女儿不听她的话,不但没跟花文轩结婚,反而又招了一个男人来给花文轩添堵,在沈妈妈的心中,早就认定了花文轩就是她的女婿了,觉得再也没有第二个男人比他更好更让他满意的了。 ☆、第253章 花粉与白-粉之争 ☆ 沈妈妈前脚刚走,沈爸爸还没来得及说出让女儿帮忙去抓母鸡的事情,外边已经有轻快的脚步声传来,然后是一个脆生生的女孩声音响起:“二爷、二婶、姑姑,你们在家吗?” “在家呢!”沈心棠连忙应了一句。 然后门口出现了一道俏生生的身影,一个垂着披肩秀发,头上戴着格子花布的发箍,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年纪的女生,算不上多么标致,但皮肤白晳娇嫩,一双眼睛水汪汪的,脸上浅浅的笑着,让人一眼看去觉得还蛮舒服顺眼的。 “二爷、姑姑,我妈让我来说,今天晚上请你们一家人去我家吃饭。”女孩脸上升起一抹红霞,乌溜溜的眼眸在陆白和花文轩身上扫过,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我妈已经在准备晚饭了,请姑姑还有花总裁你们一家人一定要去哦。” “哎,那个,小燕你回去跟你妈说,不用了,我们自己会在家里做晚饭吃的哈!”沈心棠来不及去挑女孩子语句中的毛病,只顾着回绝她的邀请,“代我谢谢你妈妈的好意哈!” “我不管,反正我是来带话的!”小燕却不依地嘟了嘟嘴,“我走了,我妈叫我回去帮忙!” 音落,她又偷瞄了陆白和花文轩两眼,然后转身一溜烟跑了。 见她如泥鳅一般滑溜逃走,沈心棠只有干瞪眼的份。然后,她走到堂屋中央的四方桌前,拉过桌上盖着方巾的电话座机,回头问老爸:“爸,小燕家的电话号码你知道吗?” 沈爸爸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口又探进一个脑袋,然后是一只梅花鹿印图案的雪地靴当先踏了进来,同样是十六七岁的年纪,女孩子扭扭捏捏地挨了进来,语速飞快地说了句:“二爷、姑姑,我妈说让你们今晚去我家吃晚饭!请你们全家人一定要去哦!” 然后,在所有人错愕不及的情况下,女孩子又转身飞快地跑了,由于太过紧张,差点撞到门框上,女孩更是尴尬羞愤,几乎是捂着脸不好意思地跑掉的。 沈心棠无语地看了一眼陆白和花文轩,陆白似乎是有些无聊地四下打量着房屋,而花文轩则拿着手机玩着,不知道是看到什么好笑的还是觉得眼前的情景好笑,他嘴角轻轻朝上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随时散发出他魅惑人心的魅力。 沈心棠这边发愣还没结束,又有第三个邀请吃晚饭的来了,接着是第四个,第五个,一共来了六七拨。来邀约的还都是纷嫩嫩水灵灵的女孩子,年纪在十四岁到十九岁之间。乡下的女孩子,除非是考上大学念书去了,否则,十八-九岁就订婚了,二十岁当妈的早已司空见惯,所以这些女孩子都还在求学阶段,都是待字闺中的豆蔻少女。 这些村里的大婶们从来没有对沈心棠这么热情过,哪怕见面的时候一口一个“姑姑”“幺妹”地叫着,但像这样邀请到对方家里去吃饭的情景,这真是破天荒第一次。她想她有这样的待遇,多半都是拜眼前这两位小主所赐。 花文轩没说的,在人家院子里坐了一下午,吸引了周围的男男女女,那些家有闺女的大婶们只怕早已对沈心棠羡慕嫉妒恨得要死。然后,陆白这厮第一次来沈家,自是不知道沈家在哪里,一路打听下来,逢人就张扬地问:“请问沈心棠的家住在哪里?我是她的男朋友!” 村子里立即沸腾了。 为什么?为什么沈心棠有两个男朋友? 而且两个男人都这么英俊不凡帅气逼人! 难怪他们追问花文轩什么时候结婚,花文轩都只是推说“快了快了”,却没有确切时间。难怪沈心棠总是打太极随口敷衍,原来他们之间出现了第三者! 好吧,不管你是跟哪一个结婚,你总归只能抓一个吧?那还有剩下的一个呢? 各家有闺女的大婶们心思都活泛了,赶紧张罗起来,看看怎么地让自己家闺女在两大美男面前露露脸,她沈心棠算什么,一大把年纪了,又不是什么闭月羞花,这样的女人都看得上,自己家的闺女不比她差吧? 于是,才有了这么一幕让闺女跑来说什么要请沈家吃饭的事。来了更好,不来也能让女儿在他们面前亮亮相。 等将来沈心棠定下来其中一个,还有一个想办法让她引荐引荐,让自己的闺女也能嫁个好男人。 沈心棠一时还没想通其中的关窍,只当今天花文轩又给那些人灌了蜜,这些人便想办法要来讨好笼络他,借此沾点关系的,哪里有想到他们是打的这个主意呢? 拿起电话手柄,沈心棠正准备一家家挨着拨号过去取消饭约,陆白长身而起,房间里有些阴冷,又没有取暖设备,坐了一会儿觉得有些脚冷,便下意识地跺了两下脚,百无聊赖地说道:“小狐狸,你带我参观一下你家吧!” “有什么好参观的?”沈心棠白了他一眼,快速地伸手朝旁边指了指,“那边是厨房柴房,这边是粮仓还有杂物房,二楼和三楼都是卧室。” “咳咳,洗手间在哪里,我想上下洗手间。”陆白清了清嗓,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赧色。 原来他说的要参观一下,其实不过是想找卫生间而已。 吃喝拉撒人之常情,但是听到他问洗手间,沈心棠脸上也跟着微赧了起来,然后转头对沈爸爸说道:“爸爸,你带陆白去一下厕所那边!” “哦,好!”沈爸爸倒不似沈妈妈那样偏心得厉害,对陆白也一样的温和热情,“小伙子,厕所在这边,我带你去!” “好,谢谢岳父!”陆白彬彬有礼地道谢,笑着抬脚朝沈爸爸走了过去,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先从沈爸爸这里找突破口。 花文轩见沈爸爸笑眯了眼,似乎很享受陆白这一声“岳父”,一时心情郁结,刚刚还笑容满面的脸顿时变得苦大仇深起来。 那边沈心棠也没去注意他的脸色变化,她的电话已经拨通了,正等待对方接听,突然间,从外面传来大惊失色的叫声:“救命啊!英子掉到水里去了!救命!” 沈心棠大惊,直接将手中的电话一丢,想也不想地便朝外面冲了出去。 妈前是步的。沈家就住在河边不过二十米的地方,这条河虽然算不上什么大河,水面也是非常平静的,但是这条河里已经淹死过好几个大人小孩,所以以前沈爸爸是严禁沈家扬到河里去游泳的。 “救命啊!救命!”一声高过一声地无助又略带着颤抖的女声还在继续叫喊着,沈心棠跑出门口,花文轩也跟在她后面跑了出来,后来他见情况紧急,已经顾不得要和她一起走了,直接越过她跑到前面去了,一边跑一边动手将身上的裘皮大衣解了下来,随意往跑边一扔。顺着河岸的斜坡跑了下去,河岸边上,之前那几个来邀请沈家吃饭的女孩子正惊慌失措地围在洗衣石旁边,小燕和雪莲吓得脸如土色,眼中盛满惶恐,两腿发抖,正扯着嗓门向岸上呼救。 在离河岸边不远处的水面之中,一双小手胡乱地扑腾着水面,乌发覆面的脑袋忽而冒起来一下,然后又沉下去,再冒起来,又沉下去,水面晃动凌乱,现出一圈又一圈的水纹。 花文轩赶到后,身上的西装外套也已被脱掉扔在旁边,这时便急忙脱了鞋子,纵身一跃,迅速朝那个落水的孩子游了过去。 等沈心棠一路捡起花文轩脱掉的外套后赶到河边时,花文轩已经将那个女孩子从水里捞了起来,然后整个人湿淋淋地爬上岸来,曲起一条腿,将那女孩倒扣在腿上,用力拍打着她的背部,不一会儿,那女孩儿便“哇哇”地呕出几口水,然后,情不自禁地“哇”一声大哭起来。 沈心棠认得那个掉下水的就是之前来家里扭扭捏捏差点撞到门框的女孩,也姓沈,名叫青霞。此时的青霞一头一身的水,冬天本来就冷,这样下了一趟水,更是冻得瑟瑟发抖,同时因着死里逃生的后怕,一时不知所措,只知道忘形地放声大哭。 沈心棠把花文轩的裘皮大衣扔还给了花文轩,却把他的西装外套盖在了青霞身上,温言安慰说道:“好了,青霞不哭,我们没事了,走,快点回家洗个热水澡!” 这时沈爸爸和陆白也闻讯赶了过来,见到没有出大事,沈爸爸便松了一口气,让沈心棠赶紧送青霞回去。 “好,爸,我先送青霞回去!爸,花文轩浑身都湿了,你先带他回去,让他把湿衣服都换了,把热水器插上插头让他洗个澡吧!”沈心棠匆匆交代了沈爸爸一句,便扶着青霞慢慢往她家的方向走回去了。 家里用的是电热水器,平时不用的时候,插头是拔下来的,只有要用的时候,才把插头插上去的。 此时其他几个差点吓得魂飞魄散的女孩子们面面相觑,一个个回过神来,都作鸟兽散般往自己家跑回去了。要知道,刚才就是她们围在这里讨论沈心棠的两个男朋友哪个更帅更好看的时候,因为意见不统一,有两个女孩站在了陆白一边,觉得他更酷更有型,于是这两个女孩遭遇到了花粉一派的强烈攻击,一番争吵推攘之下,一不小心,青霞便被推落进了水中。 ☆、第254章 其实,我也想你 ☆ 要认真追究起来,她们几个都有责任,于是她们各各心里害怕,幸好没有铸成大错,趁着还没有人问责,几个女孩赶紧跑开了。 沈心棠把青霞送回家,青霞妈妈见到青霞的样子吓得脸都白了,抱着青霞又是哭又是骂的,还是沈心棠提醒说先让她换了衣服给她洗了澡再说,青霞妈妈这才幡然醒悟,再三对沈心棠道了谢,自是带青霞去换衣服洗澡不提。 沈心棠这才从青霞家里告辞出来,刚走出她家屋檐瓦下,正打算踏上那条村里唯一通行的小马路时,蓦地从转角处伸过来一只手,将她猛地拉了过去。 然后,她被带入了一个满是兽皮气息的温暖怀抱中。 “小狐狸,我真的好想你!” 这马路边上,来来往往的都是认识的人,这里是乡下,不是城里,会被人家嚼舌根的。 沈心棠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更加用力地箍紧,生怕一松开她便会就此消失不见似的。 “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就那样走了,回到了家也没说给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他叹着气,在她耳边絮絮叨叨,“我每天吃饭的时候都要想,你吃饭没有;睡觉的时候,就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生怕万一你忽然打电话或发短信给我而我会错过了;去洗手间的时候也会想着万一突然没了手纸你会找谁……” 沈心棠听到他前面说得深情款款挺牵动人心的,她心里不由得一软,挣扎抗拒中的身体慢慢安静下来,但却在听到后面一句时她无法淡定了。 “喂,拜托你,整天脑子里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啊,你真是闲得发慌了!”她伸拳头捶了他一记,从他怀里抬起头来,脸上一抹羞恼,“你都叫我滚了,我干嘛还要打电话给你啊?” “你还说,你还说!”他突然朝她屁股上猛地拍了一巴掌,半含怨气半带嗔,“叫你做别的事的时候,没见你这么听话过!叫你滚你倒是滚得利索!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吗?我以为自己会很洒脱无所谓,谁知道不管是见到谁做着什么,脑海里时时刻刻都是想着你的,我这才真正体会到刻骨相思的滋味。我才知道,我是多么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是见到你,什么话也不说,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的心才是有着落的。” 他的明亮狭长的丹凤眼蓄满柔情,低头脉脉地注视着她,薄削双唇一张一合间,款款倾诉着他的一腔深情。 他的声音低回宛转,如珠溅玉,直震得她心尖儿颤颤。 当初和他因误会而爆-发的争吵早已在这离别的日子里逐渐淡去,想着他终是放不下她,不远千里跑到她家里来,他们又并没有真正地说分手,说起来他们现在仍然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她被他灼热的目光与炙热的呼吸弄得方寸大乱,望着他菲薄滟潋的双唇,她有些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其实,我也想你……”她低低地说了一句,然后又慌乱地掩饰着咳嗽了两声,脸生愠色,气势汹汹地朝他吼道:“你口口声声想我想我,也没见你给我打个电话发个短信嘛,凭什么非得是我给你打电话发短信不可呢?好了算了,你快放开我啦,在大马路边上又搂又抱的,让人家看见要被人说闲话了!” “你刚才说什么?”他双眼放光,右手紧扣住她腰间不放,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的笑容,“你说你也想我是吗?” “我不知道,我没说!”沈心棠像作案时被人抓住现行一样的囧迫尴尬,伸手去掰他的手,顾左右而言他,“你别总是这样拉拉扯扯的,让人家看到多不好!” “老公和老婆拉拉扯扯,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他松开她的腰身,转而用双手拉住她的双手,笑得眉眼弯弯,“你别否认,我刚才已经听到了,你说你也想我的。你再说一遍好不好?我觉得这句话太有魔力了,我刚才就听了一次,就觉得浑身酥酥麻麻的,比泡在小汤山温泉里还要舒服滋润呢。”认真跑女究。 “哼哼,你想得美哟!”她朝他皱了皱鼻子,丝毫不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就像是恋爱中的男女在打情骂俏一般,“好话不说二遍,你既然听到了,我干嘛还要再说一遍啊?” “你不说吗?”他猛地将她往前一拉,然后低下头来,迅速在她唇上烙下一吻,然后放开,脸颊带笑,用着毫无威胁的声音威胁说道:“现在呢?还是不说吗?” “敢威胁我?你这个混蛋!”沈心棠抬起脚来,朝他腿弯处便踹了过去。陆白生生受了她这一下,却仍是紧抓着她的手,面不改色地看着她:“打是亲,骂是爱,情到深处用脚踹,原来你习惯用行动来诠释你的内心啊!” “诠释你妹啊,快点把手松开!”沈心棠见他丝毫不受影响,又听到他用那样的言语调侃她,不由得恼羞成怒起来,“你老是在这里缠着我做什么?你有这闲功夫,还不如想想该怎么讨你丈母娘欢心呢,你没见她老人家不喜欢你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不由得脸上发红发烫起来,虽然觉得有点别扭,但又隐隐地觉得好笑,嘴边不由自主地逸出一抹笑来,趁他错愕发愣之际,她猛地甩开他的手,转身跳上马路,飞也似地跑掉了。 陆白心中一阵狂喜,听她的言下之意,她是打算和他重修旧好,鼓励他向她的父母提婚事的了?至少在沈家二老面前,她应该会主动承认他们的关系了吧? 又尤其是花文轩在场的情况! 陆白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一时乐歪了,放松了警惕,任由沈心棠挣脱他的手跑了。等到那女人娇小的身影跑远时,他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跟着追了上去。 陆白很快就追上了沈心棠,一路上遇到村人笑着跟她打招呼,又拿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她和跟在她身边不远处的陆白,沈心棠只是讪笑着,也并不多加解释。沈心棠不解释,陆白也便毫无所谓地淡然处之了。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沈家的院子里,沈妈妈刚刚背了一大背篓的蔬菜回来,正坐在小板凳上拿着菜刀给莴笋剥皮。见到沈心棠和陆白一起回来,沈妈妈霍地站起身来,那把明晃晃的菜刀还握在手里,恨恨地瞥了沈心棠一眼,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情绪斥责道:“叫你跟你爸爸一起抓鸡的你就到处乱跑,还有文轩为了救青霞跳到河里去了,你也没说给他弄个姜汤喝,他万一要是感冒了要怎么办?你快点去,去给文轩煮碗姜汤!” “哦。”沈心棠闷闷地应了声,不管怎么说,花文轩确实是为了救村里的孩子跳下河的,给他煮碗姜汤不算过分的事。 她答应了母亲,又回眸看了陆白一眼,然后转身往厨房方向走去。 陆白自然而然地抬脚跟了上去,却被沈妈妈菜刀一挥,“唰”的一声阻住了他的去路。 “嘿嘿,小伙子,你叫什么来着?”沈妈妈虽然干巴瘦小,可是这么握刀一挥手,倒很有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而且沈妈妈的表情语气,都是挺和颜悦色的,一点也没有给他难堪的感觉。 “岳母,我的名字叫陆白,陆游的陆,李白的白。”陆白停下脚步,彬彬有礼地笑答道。“我想去看看小,啊,阿棠她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第154节 “她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不过,我倒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沈妈妈用空着的左手握成拳头,伸到后腰处捶了两下,自言自语地叹气道:“老了,不中用了,就弯了一会儿腰就觉得腰快要断了,唉,这个小板凳也太低了,坐了一会儿也是浑身不舒服。这几根莴笋都是要剥出来晚上要炒的,唉,要是文轩没有跳到河里去,这种事他肯定会来帮我做的!” 沈妈妈一副既是可惜又是无奈的样子,陆白自然听得出来她是什么意思。她无非就是说花文轩勤快能干,可以帮她分忧解劳嘛,然后以此传达一个信息,就是花文轩才是她中意的需要的那种女婿。 “岳母,这个我也会的,让我来吧!”陆白咬了咬牙,走上前去,从竹篓中俯身取出一根莴笋,又伸手示意沈妈妈将菜刀给他,“岳母您累了就休息一下吧,我虽然没有做过这种事,不过我很聪明的,你教我一下,我很快就学会了的。” “哦,你真的要做这个吗?”沈妈妈老歼巨猾地笑了,毫不客气地将手中的菜刀递过去给他,“那就麻烦你啦!” 就这样,沈妈妈就倚老卖老地施计将陆白困在了院子里,沈心棠在厨房里煮好了姜汤,花文轩也洗好澡换好衣服出来,幸好他有先见之明,出门前把换洗衣物带备得齐全,不然这时候还真找不到合适他的衣服穿了。 沈心棠把姜汤端出来交给了花文轩,因为看到他头发还是湿的怕他感冒了,所以她跑到楼上自己房间里给他找吹风机。 刚从房间写字台下找出了吹风机,正准备拿到楼下去给花文轩,花文轩却突然出现在了门口,并反身将门一关,他自己像守门将军一样堵在了门锁处。 ☆、第255章 争吵 ☆ “你……你要干什么?”沈心棠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拿着电吹风的手也跟着一抖。 “怎么了?”花文轩眼中闪过一抹受伤的神情,他自嘲地笑了笑,语气中是难以掩饰的失望苦涩。“你这么防备我害怕我?你觉得我会把你怎么样吗?你害怕我会把你怎么样吗?” 上一次在这里,他和她语笑晏晏,晚上依依不舍回到各自房间睡觉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怎么一转眼间,人物场景未变,他们之间的关系氛围却已经转变至斯了呢? “不是,我只是……”沈心棠强自镇定地笑了笑,试图掩盖住眼中的惊慌之色,把电吹风递给他“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你一直是温和有礼的谦谦君子。哦,对了,都还没谢谢你今天仗义出手对青霞的相救之情,当时幸好有你在呢!” 花文轩没有说话,只是那样深深地,充满哀伤无助地盯着她,心里藏着千言万语,一时间却又全都堵在喉咙口处,说不出一个字来。 “你已经决定了吗?”隔了许久,他终是沉痛地说出口来,“你打算要和他结婚吗?” 那小子都上门了,这就算是来见父母了,要正式说结婚的事了吧? 花文轩脑海里忽然闪现出沈心棠穿着婚纱含笑盈盈走向陆白时的场景,刹那间仿佛一道强光射向他的眼前,令他一阵头晕眼花,快要站不稳脚步。 “不知道,也许吧!”她回答得有些模棱两可,见他不接,她只得将电吹风随手搁在了写字台上。 “啊,对了,趁此机会,我正好把东西还给你!” 她拉开白色枫木未上漆的写字台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信封,递到他面前,“这里面有你向我求婚时的戒指,是陆白找人从千岛湖里捞出来的,还有二十万现金,听说当初你曾给了我妈这么一笔钱,我很感激你对我家人的照顾……” “沈心棠!”他怒斥了她一句,忧伤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郁,“你就这么想和我撇清关系吗?就算在金钱上可以撇得清,那柔体呢?你别忘了,我们是互相睡过的关系!” 沈心棠捏着信封的手一抖,差点便将那信封给抖落到了地上。 对于她这样骨子里思想非常保守,有着一旦献身便要从一而终的认知,要她心安理得和别的男人结婚洞房,还需要一个心理克服过程。 而他现在又这样刻意地提醒她,不过是想逼得她纠结难安,企图重新让她回到他身边而已。 “呵呵,花总裁,到底是我落伍了还是你out了啊?”沈心棠将信封放到了写字台上,闲闲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嗤之以鼻地说道,“睡过了又怎么样?大城市里每天都在上演着一-夜-情的戏码,男欢女爱的事情有什么值得说道的?怎么,因为我睡了你,所以要我对你负责吗?” 陆白不可思议地盯着她,真难以相信这么露骨刺耳的话语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阿棠,你变了!”他痛心疾首地看着她,一脸大受刺激的模样,“你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让人心疼又怜惜的女孩了!” “我本来就已经不是女孩了呀!”她淡淡一笑,“就像你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少年是一样的!我蹉跎了十年的光阴不是吗?文轩,不要这样,我知道,你是故意说这样的话想要挽回我,可是,就像你说的,我变了,我的心已经不再属于你,再说这些没用的,不过是徒然让彼此难堪罢了。不是有一句话说的吗,好聚好散吧!虽然一直以来,确实是你付出的比较多,可是,当我努力向你靠近的时候,你选择把我推开,还用那样尖刻的言语伤害我……” “借口!”他猛地打断了她的话,眼中闪着阴鸷的光芒,“你说的这些不过都是借口,解释得再多,也不过是为了掩饰你贪慕虚荣多-情善变的心!不就是因为遇到一个条件比我好的男人吗?你为了找到冠冕堂皇投入那个人怀抱的理由,所以才会把我变成一个龌龊不堪的人,让我自作自受,为渊驱鱼,为丛驱雀,这一切只不过都是你想把变心劈腿变得更理所当然一些而已!” 沈心棠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苦恋十年之久的男人,眉眼依然那么英俊迷人,面目却已经变得狰狞不堪,虽然她很想理解成,他是因为想挽回她的心,所以才说得这么难听,可是,同样的,这样的话无疑也深深地刺伤了她的心。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地步,真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本来上次他冒着风雪不远千里赶到北京时,在陆白拿枪指着他时所说的那一番话,令沈心棠深觉欣慰,同时心里又不免滋生了一些脉脉的温情。 可是他再次说了这样羞辱伤害她的话,令她心里幸存的那抹余温都舍弃了。 “好吧,既然你要这么说,那就当我是爱慕虚荣见异思迁的坏女人吧!”她虚弱一笑,看向他的眼中浮现出淡淡失望。“既然如此,你应该不会对我这样的女人还存着什么念想吧?你应该庆幸,幸好你还没和我结婚,不然将来我若是再另攀了高枝让你戴了绿帽子……” “啪”的一声,沈心棠的话还没说完,花文轩已经忍无可忍地扬起手来,结结实实地扇了她一巴掌。 他本来就是练武之人,加上此时怒气盈胸,出手更是不分轻重。沈心棠被他这一巴掌扇得头晕眼花,整个人冷不防地便往写字台上撞了过去。 沈心棠的胸口重重地撞到了写字台的边缘棱角上,棱角冷硬,直撞得她胸口生生发疼,同时一股火气腾地一声喷了起来。 这张写字台除了兼具书写与化妆的功效,台子上有零星的几个瓶瓶罐罐,还有一些书刊杂志,也有厚厚的一本《辞典》,而她被这一扇一撞,加上之前被他这样言语羞辱,她也来了脾气,伸手抓了那本厚厚的《辞典》,蓦地站起身来,想也不想地就朝花文轩的俊颜砸了过去。 “啪”的一声重响,《辞典》不偏不倚,重重地砸在了花文轩的左边脸颊上,《辞典》本身的重量就不轻,加上携带了沈心棠的怒气,便越发重起来,那尖锐的边角划过他玉脂般的脸部肌肤时,毫不客气地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印迹,并从这道印迹里渐渐渗出血来。 花文轩愕然地,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其实他刚才一气之下打了她,他瞬间便后悔起来,还想着是不是应该向她道歉,言语安抚一下,没想到她一转身就给他来了个强力的大反击。 印象中的沈心棠总是那样绵软温顺柔弱可欺的模样,什么时候她红颜一怒,变成爪牙锋利的大灰狼了? “花总裁,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赏我耳光了!”她的右手还在微微颤抖,此时紧紧地扶着写字台边缘,以撑住她似乎摇摇欲坠的身体。她现在顾不得安抚疼痛肿胀的脸颊,只倔强地扬起下巴,冰冷决绝地望着他,“对我好时可以献出你的命,对我恼时便是恶言相向一个巴掌,你对我的好不是我求着你做的,你又凭什么来打我?!难道就只许你抛弃我,我便不能抛弃你吗?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是何道理?!” 她双眼泛红,左边脸颊早已红肿起老高,咬牙切齿地怒视着他,那神情仿佛想要将他撕碎扯烂一般,连曾经的一丝犹豫挣扎纠结痛苦都已消失不见,仿佛他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他心里咯噔一声,心重重坠落下去,仿佛沉入了深不见底的大海一般。 他也不知道刚刚怎么就控制不住地朝她挥出了手,他想他一定是魔怔了。他曾经是那么不齿向女人动手的男人,何况眼前之人,还是他心之所系念兹在兹的人啊! 她扶着写字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像刚刚那一击,耗了她不少力气一般。又好像是下定决心,要强行割舍下什么似的。 他愣愣地望着她,所有的戾气与情绪都在刚刚那个耳光后蒸发不见,他已经茫无头绪,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发展进行了。 陡然间脑海里一片空旷,似乎连整个身子都被掏空一般。若说以前只是心口缺了一块,现在则是五脏六腑全都消失不见,飘飘渺渺,浑然已经灵魂出窍一般。要干情过也。 “阿棠……”他喃喃地,伸出手想要触摸她,却被她顺手又抓过台上的电吹风,猛地朝他伸出来的手砸了下去。 “砰”的一声,他不闪不避,任由那把铁皮包裹的沉重的电吹风砸在手背上,几乎砸断他的筋骨。 他眉心微跳,继而却欣然笑了开来。 “这一下,你出气了吧?原来当初我打你那一下,你一直耿耿于怀!”不知道是因为这一下砸得他痛了还是怎么,他眼里已经荡起了层层泪花,而他却仍在笑着,只是那笑看上去倍觉凄怆。“早知道是这样,我便乖乖地站着,让你打还个十次八次的,直到你出气为止!” ☆、第256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 “哐啷”一声,沈心棠手中的电吹风也掉落到了地上,花文轩白晳修长的左手手背上已经红肿起来,有破裂的地方已经汩汩地冒出血来,蜿蜒漫过手背,一滴滴落到了大理石铺就的地板上。 沈心棠心里一慌,下意识地便想要伸手拉抽屉找棉花创可贴之类的,但转念一想,她又生生忍了下来。 这个世上的事,没有放不下的。痛了,自然便会放下了。 不能只让她一个人痛,这不公平。也让他尝尝痛的滋味,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地让他放下。 答、答、答,一滴又一滴,越来越多的血从他的手背处流了下来,屋子里迅速弥漫上一股血腥之气。 “你走吧!”沈心棠转过身,到底是不忍心看到他受伤流血的样子,“我们之间的恩怨,就这样画上句号吧!爱也爱了,痛也痛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相信花总你的未来会更美好锦绣的,也定会找到真正适合你的如花美眷的!” “阿棠……”他略一眨眼,便有急促的泪珠夺眶而出,让他声音都变得哽咽起来,“阿棠!是我把你弄丢了,我只是想把你找回来而已,我错了……阿棠!” 沈心棠仍是背对着他,眼里也不由自主地蓄了泪,呼吸之间都带着抽泣的意味,却死死地用牙齿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声响。 “既是如此,又何必重逢?”他抽噎着,已然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鼻尖处已变作一点胭脂红色。“既是如此,何必再相逢还心念彼此?阿棠,我不甘心!阿棠,我真的……” 我真的想好好地爱你,我真的不能失去你,不要这样的别离,我早已痛不欲生! 这个世界上,无可自拔的,除了牙齿,便是这称为爱情的东西。 它让我们情不自禁地陷进去,它让我们失去理智,它让我们迷失了自己。 为它疯为它痴,为它变得不像我自己。 “你不走吗?是不是要我让陆白把你送到医院去?”她冷冷地回眸,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你想把血流光,然后多讹我一点医疗费是吗?还是想因此装可怜博同情,以期我照顾你往后的一生?” 花文轩微微一愣,继而便猛地放声大笑起来。 “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字,心里蓦地又涌上一阵悲凉。 她说这番话的语气,怎么像极了当初她赶到他家门口时,他对她说的那番话呢?那个乖巧温顺逆来顺受的沈心棠早已消失不见,和陆白混得久了,受了他的耳濡目染,她也变得睚眦必报起来。你看看,现在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将当初从他身上所得的,又原原本本地还给了他,而且,还是变本加厉,让他不仅心痛,还付出了鲜血的代价! 我的心棠,你变得心狠了! 也好,这样的话,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得了你! 是爱情教会了你勇敢,也是爱情教会了你残忍!自私、凉薄,不肯再吃一点亏,也不愿再受到一点伤害! “阿棠,假如这是你想要的,我会成全你的!”收了笑,他将所有悲欢离合都隐藏起来,脸上一派从容自若。“即使你变了,可我还是我。我说过的,我会用十年的光阴,来回报你曾经的付出。我会一直站在当初与你重逢的地方,就像伤害还没有开始,心痛还没浮现的最初,在美好的邂逅瞬间里,我会一直等着你,只许看见你幸福,只许你看见快乐,你如果再流一滴泪,我还会奋不顾身地冲上来!” 深吸了口气,强忍了忍又漫上眼际的泪雾,他低沉而艰涩地说道:“阿棠,你多保重!” 然后,转身,开门,大踏步地朝门外咚咚咚地跑了出去。 沈心棠紧绷着的心猛地释放开来,她疲惫而沉重地在椅子里坐了下来,不知怎么地,心里竟是层层包裹着难以言喻的酸楚悲伤,这样的悲伤瞬间变成一股巨浪,哗地一声刺痛了她的泪腺,然后便有汹涌的泪自眼眶里决堤而出。 过不多会儿,便有沈妈妈的声音从窗户外飘了进来:“文轩,你的手怎么了?你这是要去哪里?天都快黑了!阿姨在准备晚饭了都……” 然后便是咚咚咚上楼的声音,接着一个身影现身在了门口处,陆白迅速冲了进来,身上还带着莴笋的青涩味,他也顾不得洗手,抬手就扣住了沈心棠的下巴,见她脸上纵横四溢成了一片泪海,又看到她左边脸又红又肿,顿时气急交加地问道:“你的脸怎么了?是姓花的那混蛋打的?” 他妹的,他姓花的算老几啊?他小心翼翼呵护着的人儿,连说话口气重点都觉得心疼不已的人儿,那家伙竟然敢对她动手?!他算哪根葱!! “我去揍死他丫的!”他猛地松开手来,脸上说不出的凌厉狠辣,作势便要转身冲出去找花文轩算帐。 沈心棠却陡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掌。 “陆白!”她抽噎着,轻声呼唤他。 泪眼婆娑中,她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在她因花文轩而伤心难过的时候,这个男人一定会在她的身边。而她也会因为有了他的出现,而变得没那么难过凄楚。 “陆白!”她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嗯?什么事?”他有些愣了愣,她好像还从来没有主动地认真地叫过他的名字呢。除了那天晚上他强迫她一直叫他外。 啷一方来吹。“陆白!”她又叫,声音因为颤抖变得不那么动听。 “我在呢!”他缓身上前,伸出双臂将她揽进了怀中,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在的,我一直都在!你开心的时候我在,你难过的时候我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在,你不需要我的时候我也在!我要变成对你而言像阳光和空气一样的存在,我是你的给养,我是你的忠犬,我是你赶也赶不走的大无赖!” 沈心棠“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主动伸出手来,圈着他的腰,她将自己埋在他怀间,任泪水打湿他昂贵的裘皮大衣。 对花文轩,她也觉得可惜而抱歉,他们之间的爱情会这样一波三折最终走到尽头,她也有些不甘与无奈,同样也悲痛伤感。她也知道,面前这个男人,也是扼杀他们爱情的最大刽子手,她也一度抗拒嫌恶,一直想要推开她,可是每每在她脆弱无助的时候,却总是他的出现,减轻了她的悲痛,让她伤痕累累的心灵得到暂时的休憩…… 也许,她真的是个坏女人吧! 过了没多会儿,又听得咚咚咚楼梯震天价响,然后是沈妈妈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把将陆白给扯开,面色不善地看着沈心棠,目眦欲裂,一副恨极怒极的模样。 “沈心棠,你疯了吗?你怎么把文轩打成那样?大过年的,我倒不晓得你几时变得这么泼辣厉害了!”沈妈妈爬了两层楼梯还有些气咻咻的,脸上紫涨着,强烈地为花文轩打抱不平起来。 “是他先打我的!”沈心棠随便抹了把眼泪,用手指了指自己肿起来的脸颊,对母亲申诉说道,“你看他打得多狠啊,以前是在他的地盘就算了,今天还跑到我的地盘来动手,真是欺人太甚了!” “你这死丫头,你还有理了!”母亲用干枯的右手推了一下她的脑袋,不依不挠地说道:“肯定是你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像他那么好脾气的人,哪里是轻易就动手打人的人!” “妈,我的脸被他打得又肿又痛,你问也不问我一声,就在这里骂我,到底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她偏过头来,不知悔改地望着母亲顶嘴道。 “我……我……”沈妈妈一时为之语塞,“我”了半天,终是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只得睁大了眼外强中干地说道:“反正我看到他流血了,比你严重多了,人家对我们家有多好,周围邻居都是看在眼里的!你这叫忘恩负义你晓不晓得?我跟你说,你要么把他找回来,反正我只认他这一个女婿,其他的不管是哪个,就是美国总统,我也不稀罕!” 说这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陆白。 其意不难明白,就是说她绝对不会同意沈心棠和陆白的婚事的。 “大不了我不结婚就是了,反正我也无所谓!”沈心棠嘴硬地回了句。 第155节 “好!好!你了不起!你长大了,我管不了你了!”沈妈妈气得捶胸顿足,“随便你好了!我管你结不结婚,还是跟阿猫阿狗结婚,反正你从来都不会听我这个当妈的话的,好像我这个当妈的会害你一样!既然你不把我这个当妈的放在眼里,那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沈妈妈气得眼睛发红,说话间也有些瓮声瓮气的,陆白和沈心棠都感觉得到,她是有点伤心了。 沈妈妈恨铁不成钢地发作一通后,大约怕自己会忍不住在孩子面前哭出来,话说完便急匆匆转身离开了。 ☆、第257章 收服岳父大人 ☆ 陆白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沈妈妈摆明了不待见他,心里只中意花文轩作她的女婿,可见花文轩下了不少功夫。 见母亲那样生气伤心地离开,沈心棠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不过她也没作出过多的表示和反应。 “对不起,因为我,让你和妈妈闹僵了。”他蹲下身来,伸手轻执了她的手,抬头仰望着她,即使她的脸红肿了半边,让她本就算不上绝佳的姿色愈发打了折扣,但他却丝毫不觉得难看,反而更多怜惜。 “你别担心,我会好好做的,我会让妈妈喜欢我的,你信不信我?”他深情凝眸于她,说话语气如柔风细雨,仿佛她是娇艳易摧残的鲜花,而他是最周全最尽责的护花使者一般。 沈心棠平常看他或是跟他说话,多半都是仰视着他的,每每都有一种被人压迫逼视的感觉。今天他这么温柔又自动矮下身来,说他会好好做,讨未来丈母娘的欢心,她的心中不由得微微一荡。 她和母亲闹别扭也不是第一次了,反正她也习惯了,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前也常常为要她结婚而她不同意争吵过,几乎每次沈妈妈都要说就当没她这个女儿的话。 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因为他,使得她和花文轩走向了穷途末路,想到这里,沈心棠又忍不住一阵惆怅。 “狐狸,你信我吧!”他将脸颊搁至她掌心中,左右摆动摩擦着,眼睛仍是直直地盯着她,“我会让岳母以我为荣的,我会让她高高兴兴地同意我们的婚事的!” “你没必要委屈自己……” “这怎么能说是委屈呢?”他莞尔一笑,捉住她的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了他的另一边脸,醉心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平和的温柔缱绻。“即使是为了我的尊严,我也一定要让岳母喜欢我,我怎么可以输给姓花的那个浑球!” “哎哎,请你说话不要进行人身攻击好不好?”沈心棠到底还是有点不高兴,“花文轩是浑球,你就不是浑球吗?要证明自己,不需要用一味指责践踏别人来达到目的!” “我这是在指责践踏他吗?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陆白撇了撇嘴,颇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 结果,吃晚饭的时候,沈妈妈在房里赌气都没出来吃饭,晚饭是沈心棠父女一起烧的,依然有用瓦罐炖得香气扑鼻的老母鸡,还有地道的腊肉香肠、油豆腐粉丝汤。虽然沈妈妈的缺席让整桌美味打了折扣,不过陆白仍然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吃得最香最有爱的一顿饭了,连那个上千元一份的黑松露乌鸡汤都弱爆了,这个用瓦罐炖出来的原汁原味的母鸡,未曾喂食过一粒饮料,所用的水源都是来自地下深层清洁用水,连煮出来的米饭都倍觉香甜。 当然了,心情愉快吃什么都是美味佳肴。 吃完饭,陆白帮着沈心棠一起去洗碗。 因为陆白的衣服不方便,所以他干脆把外套脱了,沈心棠又给他套了根围裙,她便坐在灶火间一边烤着双脚一边用熟鸡蛋滚她肿起来的半边脸。 碗才刚洗到一半,突然眼前一黑,停电了! 越是逢年过节,城市里用电越紧张,而她们这里的乡下旮旯里,就必须节约一点电量出来,为城市的璀璨夜色做出积极贡献。 “啊哟,怎么又停电了!正看到精彩处!” 黑暗中沈心棠和陆白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厢看电视剧正看得起劲的沈爸爸突然惊呼出声,然后又垂头丧气地惋惜了起来。 “我去找蜡烛!”适应了一点黑暗的环境,沈心棠站起身来,摸索着往堂屋方向走去。 “怎么,家里经常停电吗?”看她一点也不惊讶的样子,陆白故此一问。 “是啊!”沈心棠无奈地回答道。 那边沈爸爸已经举着一支点燃的蜡烛过来了,厨房间也跟着亮了起来。 “岳父您在看什么电视剧啊?”陆白解下围裙,顺势在上面擦了擦手,见沈爸爸过来,便借机和他套近乎。 “《人间正道是沧桑》!”沈爸爸报了剧名,同时显得有点沮丧,“正看得起劲呢,唉!” “哦,是孙红雷演的那个吗?这部戏确实很好看,我也很喜欢看呢。”陆白笑着说道。“您现在看到第几集啦?” “看到第20集,那个杨立青护送金条到上海,结果发现金条少了一斤,刚看到这里,就停电了,这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一听说陆白也喜欢这部电视剧,沈爸爸立即来了劲,好像终于找到志同道合的知音一般。 “哦,那是因为造币公司克扣了分量……”于是陆白便开始和他探讨起后面的剧情来了。白心生夫离。 陆白讲得绘声绘色,沈爸爸虽然也听得津津有味,不过可恨不能接着看后面的剧情,越发觉得心里痒痒的难受。 “岳父,这里一般停电会停很久吗?”看到岳父着急不已的神态,陆白突然若有所思地问道。 “估计要十点以后才会来电吧,然后明天白天可能又要停上一天。”沈爸爸咂咂嘴,一脸遗憾惋惜的模样。 本来嘛,过节的时候是农人比较清闲安逸的时候,正好之前花文轩为他拷贝了不少谍战剧抗-日剧武侠剧,他正好可以在家里安静舒适地欣赏好剧的,没想到这个供电局总是如此不给力。 “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有时遇到一部紧张精彩的剧目的时候,看不到大结局,连睡觉都睡不着呢。” “是啊是啊,”沈爸爸连忙附和,“原来你也有这种感觉!唉唉,这部电视剧真的很好看啊!” “岳父您别急,我打个电话问问看,看能不能把这一片的电力恢复起来!”陆白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口袋里摸手机。 “你说啥?”沈爸爸一时没回味过他的话来。 陆白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沈爸爸,让他稍安勿躁。然后他翻了翻通讯录,拨出了一个电话。 “良子啊,你和这边兄弟省市的电力局熟悉吗?能不能帮个小忙?” 电话挂断后,陆白朝沈爸爸笑了笑:“岳父大人,反正闲着没事,你会不会斗地主啊?”又偏头看了一眼沈心棠,朝她挤了挤眼睛,“不如我们来玩斗地主怎么样?小赌怡情嘛。” 沈心棠会意,知道他想借此笼络父亲的心,于是便点头道:“好啊,家里正好有扑克牌的,爸爸,来吧,输了算我的,赢了是你的,好不好?” 沈爸爸看电视剧看到一半被断了兴致,正在烦恼处,听说可以斗地主,一时又将之前的烦恼抛了开去,兴兴头头地表示同意了。 因为一楼潮湿阴森,坐久了会觉得冷,于是三人移步到了二楼沈心棠的房间,在写字台上点了蜡烛,三人就围坐在写字台边上,说好了以多少为底翻倍是多少,于是三人开始了地主大战。 一上来陆白便开始故意输钱,接连打了四五把,不管是做地主也好,还是当农民也好,把把皆输。 不到半个小时,沈爸爸已经入帐一百多,虽然他也猜到是陆白故意放水的,不过他还是难掩心中的激动喜悦之情。花文轩以前确实是照顾沈家颇多的,不过像这样贴近沈爸爸单独讨沈爸爸欢心的时候是很少的,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喜欢这个眉眼冷硬却心思活泛的小伙子的。 不过,最令他开心的还是在后面,接下来的一战刚刚开始没多久,陆白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接听完毕后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然后,他又恢复了和家人相处融洽的神色,轻轻扬眉对沈爸爸说道:“岳父,已经恢复了哦,没想到这帮家伙办事效率这么慢,都过了半个小时了,才给我上闸通电!” 话犹未落,房间突然大亮,果然重新恢复这个片区的供电。 事实上这样的效率已经算是很高的了,他打电话找的叫良子的人,是在重庆的一位朋友,也是在政界说得上话的人物,和京城的公子哥儿们也经常一起厮混的人。沈家所在的位置,按行政划分是隶属四川,不过在地理位置上却更靠近重庆,和重庆市也有许多合作往来,所以和这边的一些人事还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只不过,良子也得花时间去打听找人,再由另一个人层层转接下去,直到找到相关执行任务的人,加上正是过年,能在半个小时内解决问题那可真是神一般的速度了! 此时沈爸爸大感惊讶地看了陆白一眼,若说刚才他是经历了把陆白当知音的惺惺相惜再到对知情识趣的家伙的欣赏外,现在完全变成了一种崇拜敬仰的情绪了。 他到底是什么人?他是怎么做到的?像他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电力这样的垄断行业,人家高兴赏你时你就明亮,不高兴时直接拉了你的闸,你也只有唉声叹气的份,哪管你是过年还是看电视剧呢。 可是这个人一个电话,不过半小时时间,电力就给恢复了! 这在沈爸爸看来,简直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第258章 奖励 ☆ “岳父,你现在是继续跟我们打牌呢还是去接着看电视剧啊?”陆白也感受到了沈爸爸惊诧而崇拜的眼神,不过他并没为此感到骄傲,只是谦和地笑问道,“我刚刚输了很多,现在再继续跟我打下去的话,我可要都翻盘赢回来哦。” “哦哦,那不打我,我要去看电视去了!”沈爸爸一来牵挂着电视剧,二来情知再继续斗下去,陆白还会输更多钱,他有些不好意思。再者,他现在已经喜欢上了陆白,有点期待着陆白做他的女婿了,那么,他现在就不能再继续当电灯泡了。 “我过去跟你妈说一下,就说是你打电话让人家给我们送电来的。”沈爸爸嘿嘿一笑,这话明显是说要去沈妈妈面前给陆白说好话的意思了。 沈爸爸站起身来,同时不忘将自己刚刚赢到的钱往怀里一收,然后心满意足地快步离开了房间。 “你输掉的钱,我还给你吧!”沈心棠见老爸走远,这才站起身来,走到衣柜那边,开了柜门,从里面取出了包包,准备从里面取出钱包,却被随后赶来的他一把按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则撑在柜门之上,将她圈在了他的禁锢范围之内。 “谁要你给我钱,我会缺这点儿钱吗?”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头顶处,呼吸变得炙热,声音也变得喑哑起来,“我不过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而已,你这么见外干什么?若是觉得我做得好,我倒是不介意你奖励我一点什么的!” 沈心棠心中一跳,他的大手正按在她手上,从他手上传来的温度丝丝缕缕传到她手上,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的男性气息充斥在她鼻间,明明是数九寒天,她却觉得浑身沸腾般发热起来。 “啊,那里有一只老鼠!”突然间,她眼望着地板某处花容失色地惊叫了一声。 陆白闻言低头查看寻找时,冷不防他唇上一动,却是沈心棠趁他转移注意力低头查看时,她踮起脚尖来,主动在他唇畔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 陆白有些意外,有窃喜,也有些不满。 “怎么,这就是奖励?”他挑了挑眉,从柜门上取开手来,轻轻抚弄着双唇,眼中流光溢彩,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老鼠什么的,有点破坏气氛啊!” “妈!”沈心棠突然又扬声叫了起来,眼睛看向他身后,一脸紧张不已的模样。 陆白却“哧”的一声笑了开来:“你还用这一招啊?怎么,又想偷袭一次吗?” 虽然他是很欢迎很享受啦,但是已经用过一次的招数,这次不是应该换一招吗? “咳咳,”自门口处传来重重的咳嗽声,然后是沈妈妈冷冰冰嫌恶不喜的声音:“心棠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 陆白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了,他赶紧收起了嘻笑的神色,松开了抓着沈心棠的手,慢腾腾转过身来,忐忑而惶恐地看着门口一脸严肃的岳母大人,强自镇定地扯出了一抹笑,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岳母”。 沈妈妈却并不看他,只是缓缓迈步而入,自顾自地在床沿边上坐了,侧身对着陆白,客气而又疏离地说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去洗了睡吧,你的房间在楼上,被褥都准备好了。”父你眼而啊。 “谢谢岳母,我现在还不困,等一会儿再去睡也没关系的。”陆白讨好般地笑说道,“岳母您没吃晚饭,现在肚子饿不饿?要不要给您热点饭菜什么的?” “小陆,麻烦你一下了,我有点话要和心棠说。”沈妈妈这才轻抬眼皮瞟了他一眼,面上无笑,语气很客气,只是把他当作陌生人一般礼待。 陆白自然知道沈妈妈是要支开他,然后又来给花文轩当说客的。在沈妈妈那里,先入为主地接受了花文轩,而且他有些郁闷地发现,沈心棠可能是遗传了她老妈,有点死心眼的,认定一个人好后,对于其他后来者,根本不屑多看一眼的。 认识了沈心棠这么久,对于她的性格他还是比较了解的。就像他妈陈梦蕾所说的,意志坚定柔韧性强,认定的一件事便勇往直前,不悔,不改,不管别人说得多好多坏,她都能坚持自己的信仰与判断,不会轻易为外界的毁誉而动摇她的信念决心。虽然他也因此而大吃苦头,为了追求她用尽手段低声下气历经重重考验才渐渐征服了她的心,但是同样的,在得到了她的心后,她也必将不会轻易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而打消对他的守护之意。 即使是她至亲至爱的人也是一样。 对于沈妈妈即将要做的事,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他并不担心,他相信,他的狐狸,如今一心只向着他,他这一趟真是没有白来,一想起她下午说过的其实她也想他的话,还有她刚刚羞涩又甜蜜的献吻,他的心里便乐得花儿朵朵开。 他所担心的,不过是不想让她们母女把关系闹得更僵而已,因为他的存在,害得沈妈妈连晚饭都没吃,要是沈妈妈用绝食来相要挟…… “好,那我就先去洗澡睡觉啦!岳母大人晚安!”陆白有些小心翼翼地说着,然后又转身意味深长地看了沈心棠一眼,道了声晚安后便离开房门走了出去,顺便还把房门也给带上了。 “你给文轩打过电话没有?”房门刚一关上,沈妈妈便开口说道。 “没有。”沈心棠将手中的包包重新放回衣柜里,挨在另一边床沿上坐了。 “那你手机给我,我来给他打!”沈妈妈朝她伸出手来,不无嘲讽地说道,“我可不是那么无情无义的人,他的手被你打伤了,还开着车走的,天又黑了,山路那么难走,我可没心情坐下来香喷喷地吃饭,还跟人说说笑笑!”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镇上有医院的,他要是心疼一下自己,就知道先去医院包扎一下伤口!”虽然觉得妈妈说得有理,沈心棠也有点心虚,但此时还是忍不住嘴硬地替自己辩解了一句。 “少废话了,快点把你手机给我!”沈妈妈瞪了她一眼,将伸出来的手用力摇了摇。 “妈你不是有手机吗,干嘛一定要用我的?”沈心棠心不甘情不愿地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手机递给老妈,又忍不住劝说起她来,“妈,求你不要再管我和花文轩的事了好不好?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了!” “你别跟我说话,我不想听你说话!”沈妈妈不耐烦地朝她摆了摆手,然后试图摆弄沈心棠的手机。 不过沈心棠的手机是触摸屏的,沈妈妈用的是按键型的,一时她还没摸准其中的关窍,于是重又将手机递给沈心棠,示意她道:“你把他号码找出来,打给他,我来跟他说!” “妈!”沈心棠无奈又哀怨地喊了声。 “心棠,做人不能这样!”沈妈妈见她磨磨蹭蹭地不肯打,不由重重叹了口气,伤心又无奈地说道,“你没看到你弟弟改邪归正结婚成家,全都是因为文轩的关系吗?他那样做大事业的人,肯放下身段来我们家干活,对我们全家人都又好又照顾,心棠,你知不知道,以前乡邻四舍的人,谁不私下里说你的难听话,也都是因为文轩,大家都说你命好羡慕你,看到我都说我有福气,找了这么好个女婿,那些有女儿的家庭,谁不是眼巴巴地望着他,巴不得你跟他黄了,他们有机会凑到跟前去。你说,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这样的人好不能错过,你怎么就这么狠心绝情地把他推开呢?我怎么想都想不通啊,心棠,这是你一辈子的事情啊!” “妈,我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沈心棠显得有些不耐烦,同时也因为内心深处的一丝歉疚之意。“我知道文轩很好,只是我们没有缘份了,我跟他之间发生了很多事,你不会明白的。” “有什么不明白的,明明就是你变心了又喜欢上别人了是不是?”沈妈妈语气凌厉起来,咄咄逼人地看着她,“这个叫陆白的看上去又凶又恶,你看他张狂轻浮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别看他现在对你好,以后要是结了婚,说不定动不动就要打你的,那时候你真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妈你这么说话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沈心棠觉得好笑又好气,“妈你没看到我的脸现在还肿起的吗?这都是拜你心心念念的花文轩所赐的!这已经是第二次了!还没结婚呢,他就对我这样,我要是跟他结婚了,他就不会再打我了吗?尤其是他老妈,我一想起上次他妈跟你打架,说那些难听的话,我心里就恨得牙痒痒的。而相反的,陆白他妈妈给我印象很好,我很喜欢他妈妈。”说到这里,沈心棠不由温柔一笑,然后起身从写字台的抽屉里翻出了一枚红宝石的白金戒指,递给母亲看:“妈,你看,这是陆白他妈妈第一次见面时送给我的戒指,他妈妈真的是个既温和又严厉的人,既精明干练又平易近人,很有教养很有内涵,一点也没有看不起我的意思。” “那他们家是做是什么的呢?”沈妈妈突然好奇地问道。 ☆、第259章 八卦 ☆ 第156节 天下父母不是为子女好的,当初和夏未菊大打出手后,沈妈妈也曾发下狠心说要让沈心棠和花文轩断了的,只是因为后来花文轩一直来挽回,而且十里八村地都知道她家招了个总裁女婿的事,老人家毕竟好面子,渐渐地便将前情旧事放到一边去了。 现在突然听到说陆白的母亲很重视沈心棠,初相见就以戒指相赠,看陆白那气度长相,刚刚又听沈爸爸大肆夸奖吹嘘了陆白一番,沈妈妈心里就已经有些微地动摇了。就像当初沈家扬说的那样,他们会喜欢那个男人,只不过是因为这个男人对沈心棠好,会给她带来幸福,所以他们感同身受,便也全心全意喜欢对方而已。 花文轩确实很好,对沈心棠,对沈家,真是无可挑剔。但是他的家庭,却有些让人头疼。即使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可以将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但却不代表发生过的事便能一笔勾销。夏未菊羞辱拉扯她头发的事,沈妈妈每每想起,还是其意难平的。 所以,这会儿听说这个未来婆婆对沈心棠的态度如此友好慈爱,不由得便对陆家生了一点好感,情不自禁地想要多了解一点情况。 沈心棠见母亲似乎不那么气愤了,语气有变软的迹象,态度也温和不少,她心中一阵窃喜,赶紧趁热打铁地介绍起陆白的家庭背景来。 站在门外走道上偷听的陆白高悬着的一颗心也缓缓沉了下来,他背靠在墙壁上,轻轻松了口气,脸上也渐渐绽放出了笑容。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还是他妈妈帮了他一个大忙。 沈爸爸他已经拿下了,现在沈妈妈也已经有所动摇,只要他再加一把劲,那么,将沈妈妈拿下也不是什么难事了。 心中雀跃欢的,抑制不住地让心脏跳得起劲起来,他生怕暴露了自己的行藏,赶紧贴着墙根摸索着往楼下去了。 洗好澡躺在床上翻天覆地睡不着,想着沈心棠便要真真正正属于他了,拦在他面前的那重重阻碍都没有了,一时心中难掩激动,恨不得仰天高呼几声才觉得畅快。 第二天一大早地,沈心棠便敲开了他的房门将他从热被窝中叫醒。 陆白一向都是晚睡晚起的,再加上大冬天的,更加贪恋热被窝,突然被沈心棠叫醒,他心里还颇有些不高兴。 “你别管我,让我再睡会儿,早饭我就不吃了啊!”他从她手中抢过被子,重新将自己裹了起来。 “我跟你说,我爸妈最讨厌赖床的人了!”沈心棠状似威胁又似警告地说道,“你想睡懒觉就睡吧,我可要去干活去了。唉,回头我妈又该在我耳边唠叨花文轩是如何地勤快了!” 语毕,沈心棠转身便走。却听背后传来“咚”的一声,陆白踹开被子便跳下床来,从她身后一把抱住她:“你别走,我不睡懒觉了!做表面功夫谁不会啊,我凭什么就输给他姓花的了?” “嗯,这才像话嘛!”沈心棠皱了皱鼻子,脸上的红肿消退了不少,看上去心情不错的样子。她松开他扣在她腰间的双手,转身看向他道:“那你快点把衣服穿起来,当心感冒了,我先下去了!” “怎么,就这样走啦?”他故意沉下脸来,好像做了好事没受到表扬的小孩一般,“我这么乖这么听话,没有奖励么?” “有!”她笑吟吟地说道。 “是什么?”他双眼放光,充满期待地看着她。 “早上煮的鸡蛋,我多给你一个怎么样?”她双眼波光流转,忍着捉弄他的笑意,口气一本正经地说道。 “靠!”他以手捶额,身子望后一倒,自由落体到了铺着稻草的坚硬床板上。 早上一起围在堂屋的四方桌上吃了简便的早餐,沈爸爸对陆白很热情,拉着他又探讨了一下剧情。沈妈妈虽然不再那么尖锐冷淡,不过也并不见得有多么热情。 吃过饭一家人便要下地干活了。 虽说年还没过完,但是对于庄稼人来讲,一年之际在于春,春节的气氛似乎只停留在除夕和大年初一而已,如今已经初五了,天气晴好,太阳高照,正是劳作的好天气。 要蓄水、犁田,除草、翻土,庄稼人一年四季都在忙碌,没有空闲的时候。 而今天的当务之急,却是要给玉米做播种定苗。 因为气温还很低,也为了以防飞鸟走禽偷食,玉米是要使用薄膜覆盖,专门育种定苗的,而不是直接在地里挖个坑,将种子扔进去完事的,这样种出来的玉米成活率是很低的。 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功,在育苗成功的初期,要做的事却是挺多挺复杂的。 要做这样的育种定苗,首先,要去水田里及旱地里挖出需要数量的土来,混成比较柔软易捏的土质,然后,再兑了粪坑里的粪水,将其均匀搅透混合,再从这一堆臭气熏天的泥土里一块块挖出来,像捏饺子一样搓成团再从中压个窝下去,然后整齐地堆放在一起,最后才是将浸泡好的玉米种分两至三粒不等撒进每一个坑窝里,最后覆盖上一层薄膜,今天的任务就算告一段落了。 从埋了一冬的水田里起出来的烂泥本来就已经臭烘烘的了,更何况还是混合了粪水的泥巴呢,陆白还没走近那堆泥巴,就已经紧闭起呼吸,背转过头去踟蹰不前了。 定苗的场地就在沈家院子旁边的一块空地上,旁边那户人家也在做相邻的地里做定苗,因为昨天花文轩在他们家院子坐了半天,那家人比起村子里的其他人来讲,尤为不同一些。 “我说二娘啊,”虽然是和沈妈妈差不多年纪,那家的妇人却比沈妈妈晚了一辈。那妇人坐在小板凳上,一边捏着玉米窝一边同沈妈妈八卦着,“你干嘛还这么累做这些啊,赶紧的让你家总裁女婿把你们全家都接到上海去过好日子呗。” 沈家父母都是非常吃苦耐劳的人,自从花文轩来过后,每当看到沈家二老劳碌的时候,大家都会拿类似的话打趣他们。 “心棠也这个岁数了,还不结婚么?”那妇人似乎并没感受到沈家这边怪异的气氛,仍是继续絮叨着说道。 陆白虽然站得远,但这边的说话声还是听得很清楚的,这时听到这样的话语便转过了头来。 见他转过头来,那妇人也顺便扫了他一眼,然后将小板凳搬近了一些,将身子朝沈妈妈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问道:“二娘,这个年轻人也是追求我们心棠妹子的吗?我们家心棠魅力很大哟!”说到这里,又望着沈心棠嘿嘿一笑。 沈心棠知道她在讲自己的八卦,相信村子里的女人们围在一起,讲得最多的八卦就是她了,她便也见惯不惊不为所动了。 “心棠妹子,你听大嫂一句话。”那妇人绕过沈妈妈的身子,探头看向旁边的沈心棠,“不要再挑了,挑来挑去眼睛都挑花了,花总裁真的是个好男人呀。你看他生得一表人材,又会赚钱,还没有架子。你不知道,以前你没回来,他自己跑来好几次,拿过镰刀、扛过锄头,还挑过粪桶呢,一点也不担心会把自己衣服弄脏把自己身上弄臭。”说到这里,她又意有所指地瞟了陆白一眼,接着继续说道,“多的呢我也不想说什么,我只是觉得,花总裁是真正地对你好对你们一家人好,又不嫌弃什么,那时候来得不巧,没什么菜可以吃,我看他用泡菜下饭也吃得很香的,我那时真的很羡慕你妈,觉得有这样的女婿实在是福气太好啦,可惜哟……”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瞟了一眼身旁正在捏泥巴团的七八岁的两个小孩,那两个小孩一个是她的孙子一个是她外孙女,“我就没这么好福气啦!” 这个妇人说的话完全戳中了沈妈妈的心坎,她对于花文轩的喜爱与歉意本来就无法释怀,即使昨晚沈心棠跟她说了很多关于陆白的好话,在她来说,还是更偏爱花文轩一些。 “算啦,别说啦!”沈妈妈放下一个定苗窝,脸上也是一片无奈之色,不无感慨地说道,“你没这福气,我也没这福气。文轩那么好的人,我们家大小姐却不要他,她就等着一辈子打光棍吧!” “二娘你这说的什么话?”妇人不由得失笑起来,“没有花总裁,还有那黑总裁嘛。这个小伙子一看就是好出身的啊,穿得好用得好的,将来他做了沈家的女婿,你不也跟着享福的嘛。” “他呀,算了吧!”沈妈妈也不怕被陆白听到,语气中稍带着不屑与鄙夷,“我看他不过是托生了个好家庭,不然有得他的苦吃的。昨天让他剥个莴笋,本来拳头粗的笋心愣被他剥出一根手指头那么细,莴笋皮飞得到处都是。我们这里捏苗窝,他怕把他弄脏了熏臭了就远远地看着,有钱有势家的少爷偏偏跑到我们这烂泥臭水的地方来干什么?” 下父只花招。“妈,你不要带着这么深的成见说陆白好不好?”沈心棠不满意母亲对陆白的排揎,主动替他说话,“再怎么说,人家现在也算是沈家的客人,他还不是你的女婿呢。就算是做了你的女婿,这个本来就是又脏又臭的嘛,我们不过是无可奈何才硬着头皮要做的,妈,要是换了你过惯了城市的生活,再叫你来做这个,你也一样躲得远远的!” 说点题外话:今天无意中去朋友的新书《惹上总裁,小妻欠收拾》那里看到一位书友的书评:“有些事,我们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有些人,我们明知道是爱的,也要去放弃,因为没结局;有时候,我们明知道没路了,却还在前行,因为习惯了。” 看到这句话,深为感触。 又想起上次看到过一条某书作者的微博:“想起来一兄弟谈论他女人,说一方面特烦她,一方面又绝不能失去她一定要每天守着她。末了还说,这就是爱情,不懂吧?现在忽然脚着我懂,一方面每天写文写到抓狂,一方面又不能不写,一定要一直一直写下去,我特么这就是真爱!” 那天老公突然对我说,要么你就赶紧把这书完结了吧,好好休息一下,看你每天都赶稿到深更半夜的又何必?我对他说:“每个人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但我们不能因为孩子没出息就不爱他了是不?我创造的每一个故事就像自己孕育的孩子一样,我也希望他有出息,但他有负众望,表现平平,我也无可奈何,但我却无法放弃他,因为我是真的爱他。” 就像那位书友说的一样,虽然明知道继续下去还是错的,明知道没路了,但我仍然要坚持,不止是因为不甘心,不止它变成了一种习惯,还因为难以割舍,无法抛弃。 虽然这书成绩不好,但是哪怕还有一个读者在看,认真完整地叙述完整个故事,这是为读者负责,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我希望自己是一个善始善终的人,同时也不希望日后回想起来,终是对此事耿耿于怀。 所幸还有那么几位不嫌弃本书的读者在跟,在此向大家深深地表示感谢。平时因为工作比较忙,也没怎么和大家沟通交流,但是大家的情意我是记在心里的,等本书完结后,再专开感谢贴感谢各位的盛情厚爱! 在此再剧透一下,由于双方力量的拉扯,作者可能会安排皆大欢喜的双结局哟,花粉和白-粉都会得偿所愿的哟!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祝嫣红亲的小朋友节日快乐,祝嘉旭小朋友节日快乐,祝天下所有小朋友节日快乐哈!今天我要带小殿下出去玩,今天可能只有一更哈,请各位见谅哟! ☆、第260章 陆白的牺牲 ☆ “哎哎,心棠,话不是这么说的!”那位老大嫂不满意沈心棠的说话,反驳说道,“没有乡下泥腿,哪来城里油嘴!他是城里人,就可以高高在上,看不起别人么?你看人家花总裁怎么没这毛病,不管什么都抢着做的!” “大嫂,这个怎么上升到看不看得起人的高度了呢?”沈心棠当然能感觉得到,因为陆白的拒绝靠近,让这位大嫂觉得他是看不起他们这群乡下人,不由得频频想起花文轩的好,不由自主想替花文轩打抱不平。这个花文轩,在大家的认知当中还真是根深蒂固啊!不过,她既然已经决定不再和花文轩在一起了,自然不想再让大家继续讨论关于他的事了。 “这个只不过是生活习惯问题而已。”沈心棠解释说道,“大嫂你还记不记得镇上不远处那一家养鸡场,我们每次经过的时候,都忍不住要捂住鼻子赶紧跑开,因为那个味道实在是太臭了有没有?” 老大嫂被她这个反问问得一时哑口无言。是的,那个矗立在公路旁边的养鸡场饱受垢病,几乎每个经过的路人都要憋得透不过气来。 同样的,每天出入在干净整洁的环境里的陆白突然到了这样的脏臭环境里,想要避开一些也在情理之中嘛。 也许这位大嫂并不是觉得这件事本身有何不妥,只是总忍不住要将陆白和花文轩作比较,越比越觉得前者根本与花文轩没有可比性。花文轩什么都好,有钱有地位平易近人,像一团和煦的惷光般,人人皆可沐其光辉。 而陆白则不然,他似乎一上来就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心里眼里只装着沈心棠一个,对其他人都爱理不理的,让人觉得他骄傲不可一世的样子,很难令人对他产生好感。 “我说不过你,就当你说得有道理吧!”老大嫂很快举了白旗,又惋惜般地叹了口气:“好可惜我现在没有女儿了,不然我真想把花总裁拉过来当我家女婿!你不听老人言,小心吃亏在眼前哟!” 陆白站在外围边上悻悻然地直抓头发,可惜头发太短,想抓也禁不住抓。 昨晚沈心棠向母亲攻了一关,他本来是想趁热打铁今天好好表现一下俘获丈母娘的心的,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如此大的考验。 如果光是烂泥巴倒也算了,偏偏还浇了粪水,那呛人的味道直欲令人作呕,不要说亲自用手去揉弄了,就是稍微靠近一点就会想把隔夜饭吐出来似的反胃。 那位嘴碎的老大嫂和沈心棠母女的对话他也听到了,沈妈妈本来就不太喜欢他,他也最听不得人家把他和花文轩来比较的。要是一般人来把他们两个比较倒还算了,他自认还有胜出花文轩的把握,偏偏是一群没有见识的乡下妇孺,像花文轩那么谄媚无下限的,他自认是做不来的。对不相干的人,他干嘛要满脸堆笑地去虚与委蛇?像花文轩那样扛锄头挑粪桶的事,他自认也不是说干就能干的…… 好吧,乡下人比城里人更多了一条比较的准则,不仅要会赚钱,还要不怕脏不怕臭……这可真是叫人为难,这个可比当初小龙女说的上山伐木要难得多了。 听刚刚沈心棠的言论,她分明是护着他的,这又给他退缩的心理增加了一份勇气,他若是不能表现得好点,实在是有负沈心棠的情意。 如此想着,他强忍着鼻间不适的气味,磨磨蹭蹭地踱到了场上,蹲在沈心棠和沈妈妈中间,作势要挽袖子干活,一边强打笑颜对沈妈妈说道:“岳母,我虽然经常玩刀枪棍棒的,但拿菜刀还是第一次,又不是人生来就会剥莴笋的是不是?我多试几次,下次肯定不会把莴笋剥得只有手指头那么细了。” “岳母?”那位老大嫂听到他的称呼倍感惊讶,“二娘,心棠真的要和这个……这个黑总裁结婚吗?” “我不是什么黑总裁,我就只是脸黑一点儿而已。”陆白好脾气地笑笑,特殊时期,还是不要得罪这些妇女为妙。“我姓陆名白,大嫂你可以叫我小陆或者陆白,我是陆总裁不是黑总裁。” “哦哦,原来是绿总裁啊!”四川话里,绿和陆是一个发音。“不是花就是绿,这个总裁都是带颜色的哈!” 陆白听懂了一半没听懂一半,只得尴尬地笑笑。 “好吧,要想做沈家的女婿,就要学会干沈家的活!”陆白的貂皮大衣衣袖有些紧窄,拉了几番都拉不上去,最后只好卷了一圈,然后伸手抠了一团泥巴,强忍着恶心问沈妈妈:“岳母,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个,您看这个泥巴是多了还是少了?您好好教教我好不好?” 沈妈妈倒是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 怎么看这小子都是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的,旁边的妇人的感觉是没错的,他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好像他是王者,其他人都是蝼蚁一般,让人很是反感厌恶的那一种人。乡下人干活的时候多,对于勤快务实的年轻人,都会多一份喜欢之情,尤其像花文轩那样事业有成又毫无架子还勤快可爱的家伙便很容易得到周围邻居的一致好评。 刚刚看陆白那样一副退避三舍一副抗拒纠结的表情,让沈妈妈昨晚对他刚刚改观的想法又生了迟疑与不喜,他嫌弃他们这样的工作环境,便让人觉得他也同样嫌弃与这样肮脏工作打交道的人,这让沈妈妈心里很不舒服。 所以,刚才她故意地用那样的言语来挤兑他,也是为了刺激刺激他的。 本来沈爸爸是一心站在他那边的,说是让沈心棠不用来做这个,带陆白出去逛逛,沈心棠却说她常年不在家,难得帮家里干点活,坚持说要留下来一起做事。况且,母亲的心还没从花文轩那里收回来,沈心棠若是真的带着陆白出去玩,只怕沈妈妈会越发地讨厌陆白的吧? 既然已经认定了陆白,在她心里,还是希望母亲能够接受陆白并喜欢他的。 一团乌黑的泥团稳稳地托在一只宽大的手掌中,陆白已经克服了最初的心理障碍,现在神情显得自然了很多,他平举着手中的泥团,极其诚恳而谦虚地看着沈妈妈,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你还是去外边玩吧,小心弄脏你的手。”沈妈妈心有意动,却并没表现出来,一边快速地捏着泥团,一边阴阳怪气地说道。 “长辈在劳碌,哪有晚辈玩耍的道理?”陆白一脸正色说道,“我现在总算体会到了,何谓‘粒粒皆辛苦’了,不容易啊,大不易!” “你现在知道了吗?看你以后还浪不浪费了?”沈心棠弯唇一笑,对于他主动上前来帮忙,她心里还是高兴的。 虽然不强求他,理解他,也不奢望他会做这样的事,但他真的克服了心理障碍来做了,她自然也是心悦的。 “我不敢了,再也不会浪费了!浪费可耻!”他严肃地回应了一句,然后将自己手中搓好按出一个凹洞的泥团递到沈妈妈面前邀宠似地问道:“岳母大人,您看我捏的这个还行吧?” 沈妈妈见他一脸坦然认真,乌黑如漆的眸子里又流露出些许调皮的味道,因为皮肤微黑,说话间便露出白瓷般的牙齿来,有一点可爱,又有一种孺子可教的味道在里边。 “嗯,这个又不求卖相,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就行了。”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加上昨晚沈妈妈了解过沈白的家庭背景对他有了一些改观,现在见他纡尊降贵地挽袖子干这又脏又臭的活,沈妈妈态度明显和软了许多。 “哎,好嘞,我知道啦!”陆白像得到奖赏的孩子般欢快地笑了笑,将捏好的苗窝放到了地头,接着又抓起了另一团臭泥。心棠高人有。 沈心棠也把捏好的苗窝按顺序堆放好,下意识地瞟了他一眼,嘴角不由自主地朝上方卷翘起来。 陆白手上的泥团还没捏出窝,只听得嘎吱嘎吱轮胎碾压石子路面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辆黑色桑塔纳在陆白开过来的路虎后面停下了。 车门打开,从后车座上走下来一个身量高大的男人,他下车后便将手挡在了车篷顶处,一脸谄媚地对车上的人说道:“罗书记,我们已经到了,您慢点下车!” 接着从里面走下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生着一张弥勒佛一般笑米米的善人脸,梳着大背头,个子不高,大概连一米七都算勉强,穿着一件轻软的羽绒服,和那个身量高大的男人站在一起,看上去倒像个圆乎乎的肉球一般。 这时在场诸人都因这个异动而转过身来朝来人看了过去。 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有小轿车是极稀罕的事,再加上是陌生脸孔,当然比较引人注意了。 “哟,是村长啊!”老大嫂认出那个身量高大的男人正是本村的村长张有胜,平日里虽然对这些村官没什么好感,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表面上还是礼貌地打招呼的,“村长突然大驾光临,有何指示啊?” “有罗书记在这里,哪里轮得到我指示啊?”张有胜打了个哈哈,然后朝沈家一家人所在的地方指了指,示意那弥勒佛说道,“罗书记,这就是沈心棠一家了,那个……” 张有胜还没介绍完,弥勒佛便已经抢先朝地头迈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正缓缓站起身来的陆白,试探着问道:“请问是陆白陆公子吗?” ps 虽然有点晚了,还是尽量奉上第二更哈,今天又多了一票月票,感谢默默支持着的亲们,爱你们! ☆、第261章 我是沈家的女婿 ☆ 陆白本来是蹲着和沈心棠一家人一起捏泥巴的,因为看到那人笔直地朝这边走来,而他不习惯比别人的角度低,所以他便缓缓站了起来。 第157节 白本角不疑。“我就是,请问你是?”陆白挑了挑眉,有些狐疑地看着来人。 “啊啊,初次见面,鄙人忝任本县县委书记一职,我的名字叫罗汇光。”弥勒佛一时激动难以自禁,忙不迭伸出一只肥手朝陆白伸了过去,那只手又肥又白,活像一只泡胀了的肥厚鸡爪一般。“欣闻陆公子光临鄙县,真是鄙县一大荣耀之事啊,不知道陆少大驾光临,招呼不周,还请多多海涵呀!” 罗汇光文绉绉地打了一派官腔,那只又肥又白的手在空中举了半晌,陆白手上还握着一团臭泥,于是便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啊,我的手很脏,不敢跟罗书记握手呢!” “啊啊,陆少不畏艰苦事必躬亲的品德实在是我们的学习典范!”罗汇光又是一番歌功颂德,接着说道,“陆少初来鄙县,想必还不太了解鄙县的风土人情吧?不知道鄙人有没有这个荣幸,来给陆少作一番向导,给陆少介绍一下鄙且的风景名胜呢?” “感谢罗书记的盛情,你也看到了,”陆少朝身后堆着的一堆臭泥指了指,神情间颇有些无奈之色,“我这里正忙着呢,现在恐怕是不方便去领略贵县的风景名胜了呢。” 后边紧跟着过来的张有胜见状忙开了口,对沈妈妈半开玩笑地说道:“二娘,你看看,你怎么可以让陆少这么高贵的客人来做这种事呢?又脏又臭的,这也太委屈人家了!” 这时沈家一家人也都站了起来,好奇又诧异地看着莫名其妙出现的两人。 “又不是我叫他做的!”老百姓潜意识里对官家人物都有些畏惧的,看这县委书记对陆白讨好的样子,沈妈妈心里直打鼓,听到村长意带指责的言语,心里到底有些不服气。“是他自己要做的啊,不信你自己问他好了!” “是的,是我自己要做的啊!”陆白斜了张有胜一眼,暗道了一句多管闲事,生怕丈母娘因此迁怒于他,赶紧解释说道,“我是沈家的女婿,帮家里干活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咳咳咳,是是是,”在昨天以前,全村上下都知道沈家的女婿是花文轩,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却理直气壮地自称自己是沈家的女婿,偏偏这个人还是县委书记一早从县城赶过来关注的人,张有胜一时显得有点狼狈,赶紧自圆其说道,“像陆公子这样身份高贵还没有架子、孝顺又勤快的女婿真是少之又少啦,二娘真是好福气啊!” 沈妈妈淡淡地瞥了张有胜一眼,乡里乡亲的也不好发作,只是扭过头去对陆白说道,“既然是有县委书记来找你,你快点去把手洗一下,跟他们去吧!”又转眼看向沈心棠道:“心棠你也别做了,你去给他们泡个茶什么的吧!” “书记大人又不是来喝茶的,”沈心棠皱了皱眉,然后对陆白说道,“你就跟罗书记去转转吧!他是县之父母,对我们整个县里情况比较了解的,让他带你了解一下风土人情是再好不过了。” 虽然说什么家乡美,再美不过家乡水,不过沈心棠真心没感觉出自己家乡有什么美的地方,年年都被评为国家贫困县,但是又从来没得到过救济,乡人完全靠自己的双手辛勤劳作挣一碗饭吃,温饱问题没解决,谁有闲情逸致去赏什么风景?再说了,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天天接触到的都是那样的山山水水,还以为在别人眼里看来,也是相同的熟稔与习惯,根本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推荐赞赏之处了。 罗汇光听沈心棠这么一说,顿时双眼放光,一脸殷勤地向陆白说道:“正是正是,陆公子既然来了鄙县,鄙人自当略尽地主之谊的,还请陆公子赏光!” “不敢劳驾书记大人,我只是来这边访亲的,并不是公干,罗书记不必客气!”陆白婉言拒绝,心里腹诽着谁稀罕你的殷勤,不要妨碍我的搞定丈母娘大计。“长辈们在辛苦劳作,我却去游山玩水,这说不过去吧?其实,罗书记来拜访友人是假,你真正的目的是微服私访,想来体察民生民情的是吧?” 陆白的话说得很巧妙,一来避免了罗汇光被当众拒绝的尴尬,二来又给了他台阶下,把他谄媚逢迎的形象硬生生说成了勤政爱民的良心父母官,令罗汇光大感受用。 要知道像他这样窝在山旮旯里为官一任的,平日里打过交道的官职高一点的同僚也不过是省级领导或是兄弟省市的领导,像京城里的那些大佬们多数也和普通百姓一样在电视里见一见而已,突然有一天京城军区里竟然有要员空降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贫困山区,其中奖的概率简直不亚于外星人降落到这里。虽然说军政分家独立,但同在京城行走,那些大佬间又怎么会少了紧密联系呢? 做不出政绩,又没有好的人脉关系与经济基础,也无法打点铺路,他这里任满,或许就平调到别的区县继续做相关职位,也不知道到退休那一天能否混到省里去,陆白简直就是凭空而降的大机会,且不说他一定能借着陆白的东风一路青云,步步高升到中央,就算是陆白能替他美言几句,让他在重庆直辖市的朋友那边说句话儿,他能调动到直辖市也比永远窝在县级市级好啊。 就算是借不到这支东风,那他能和这位军区司令的公子攀上交情,那也是为他身上增光,日后也可当成同僚之间赖以吹嘘的谈资,绝对是有赚无赔的买卖。 昨晚接到秘书打来的电话,问已制定好的用电计划能否改动一下。 虽说市里有一个规模中等的发电站,但这里的电力资源却已将一半以上的分配供应给了东部城市,以换取更多的财政收入。也因此,下拨到各县镇乡村的用电计划也是受到限制的,县级城区非用电高峰时期不定期拉闸限电,乡村生活用电则是在高峰时期直接拉闸限电,连通知都不用下的。若是要给某计划中的限电区恢复供电,则是一定要申请让上面部门首肯同意的。 而从秘书的口气中所探得的消息,似乎这一片的恢复供电,还不只是通融一夜的状况,其中牵连到某人的羁留时间,只要陆白在此地一刻,那么,这一片的电力则是不允许拉闸中断的。 当罗汇光了解到陆白其人的来头后,几乎一夜没着觉,这不,今天天一亮便匆匆吃了早饭赶了过来。 如今听陆白说这样的话,他心里顿时又生了另一层想法,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出勤政爱民的模样,这远比请客吃饭来的效果还要好,这样陆白可能还会更加高看他一眼,也许在某个场合间不经意地就说到他呢。 罗汇光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甚至都觉得陆白这是给他的一种暗示,于是便咧开嘴笑了,那张脸便愈发地像弥勒佛了,只是一双染了太多杂质的眼睛让整副画面有了违和感。 “对对对,还是陆公子有见识!”罗汇光赶紧将袖子往上撸了撸,他是宦海沉浮里的人精,稍用眼睛一看便知道陆白是在讨沈家人欢心,心里吐槽了一句“真是糟践,怎么这么帅气威武的一匹白马就让这土里土气的臭丫头给骑上了”,但脸上却丝毫不显露情绪,绕开挡在面前的人,侧身转到了那堆臭泥旁边,也不觉得那臭味熏人,径直地伸手抠了一团泥巴在手里,振振有词地说道,“过年时节本来就应该下来慰问看望一下大家的,今天是来得有点晚了,在这里向各位拜个晚年啊!现在就开始忙着做玉米育苗了是吗?唉唉,大家真是太辛苦了,你们有什么困难,都跟小张同志说一声,再让他打报告到乡上,乡里若是不能解决,可以送到县里批复哈!” 就这样,一大早兴兴头头要来拉拢献媚的罗书记便彻底献身牺牲了,不顾劝阻硬要和沈家人一起捏泥团,张有胜一看连书记都动上手了,他还能落后吗?于是他也加入了队伍当中,沈妈妈示意让陆白阻止,陆白却笑着说道:“岳母大人,这是好事啊,说明我们的父母官大人心系群众与群众同甘共苦,县委书记不畏寒苦放弃与家人团圆的机会,深入乡村视察民众生活并亲自体验民众疾苦,这传出去可是大大的一段佳话啊!” 那罗汇光一听陆白这么夸奖,干得更加起劲了。 沈妈妈无奈,只得让沈心棠回家又搬了两张小板凳出来,分别让了位置给罗书记和村长大人坐了。 由于多了两个人的加入,本来需要半天时间做好的事情,现在只花了两个多小时就做好了。 事情结束后一行人回到沈家院子里用自来水洗手,陆白用香皂把手洗了好几遍,又抬起衣袖闻了闻,总觉得手上身上还是臭臭的。 罗汇光早已将他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于是连忙上前献计说道:“鄙县城区有一家规格设施都还不错的大浴场,陆公子一路行来旅途劳顿,要不要一起去泡一泡解解乏呢?” ☆、第262章 又遇 ☆ 从这里驱车到县城,大约一个小时车程,其间却是要翻越两座高山,车子在崇山峻岭间蛇形盘旋,跟当初他去岜洞部落有得一比,全程必须全神贯注,丝毫不得松懈,相当累人。 他虽然意动,但是想着来去毕竟不太方便,于是仍是婉言谢绝了。 沈妈妈已经在厨房中张罗开了,说要请罗书记并张有胜等人吃饭,张有胜却让沈妈妈别忙,他让他老婆在家准备好饭菜了,他要邀请罗书记和陆白过去吃饭。人家罗汇光哪会去他家吃饭啊,他一心只想着请陆白吃饭,可惜镇上也没什么像样的馆子。 陆白想着这事若不给他个交代,他恐怕要缠着自己不放了,于是陆白便敷衍着说了句会把他的好品德告诉他的朋友,让他的朋友适时和父亲提一提之类的,罗汇光见自己的糖衣炮弹攻不进去,又得了陆白这个承诺,却不好意思留在沈家吃饭,和陆白作了别,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临走前给自己打电话,他无论如何要尽地主之谊请陆白吃饭,陆白也答应了,罗汇光这才心满意足地开车走了。 这下子,全村人都知道陆白是京城里来的了不起的人物了,再也没有人拿他和花文轩作比较,也没人讨论沈家的是非,私下里都在暗自忖度着这个沈心棠是祖坟冒青烟了,竟然一连撞大运般地遇到好男人,这下沈家想不飞黄腾达都难了。以至于后来但凡村中有什么难解决的事都会找到沈家帮忙解决,一时间沈家在村里具有了前所未有的威望值,这是后话不提。 到了下午的时候,乡里的镇上的干部们也都闻风而动,纷纷前来“慰问”“看望”底层民众,给沈家“拜晚年”来了,凡是说得上话的人都要问一下沈家有没有什么困难,有困难马上给解决,直把沈心棠和陆白看得又好气又好笑。 这一整天,沈家也没出门干活,家里人群来往不断,沈家一家人便忙于招呼这些不请自来的客人了,送来的礼物或慰问金什么的,沈家都没有收。 当天晚上,沈妈妈召开了紧急家庭会议,突然的荣宠让她无福消受,她从来没想过要受太多关注或是飞黄腾达什么的,只要无病无灾身体健康家人平安她就知足了,这样闹哄哄喧嚣嚣的情况让她感到压力山大。 “心棠,你们也快要上班了吧?你要不明天就跟陆白一起走吧!”沈妈妈好像颇为烦恼似的,看完沈心棠,又看向陆白,“陆白啊,其实我从来没想过我的女婿会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像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也配不上有权有势的大家庭,我也不想让心棠将来受到欺负我们却帮不上忙。我只要我的女婿是个踏实诚恳的小伙子,一心一意对我们心棠好,这样我便知足了。我们心棠也老大不小了,她的终生大事也一直是我们二老的一块心病,我们也希望有人早点把她娶回家,那我们的心事也了了。我对你本人说不上有什么意见,只是觉得你好像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也看到了,我们是什么样的家庭,如果你和心棠结了婚,将来有可能别人在谈到我们的时候,会笑话你,时间久了,你也会觉得很烦。这些,你都仔细考虑过吗?将来不会后悔吗?” 陆白肃然整-容,正襟危坐,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庄重神情。 “岳母,我不敢保证说将来不会后悔,因为将来的事都是不可预料的。”他平心静气地说道,“但是,我很少为自己的所作所有后悔过,即使做错了,我也认了。况且,我和我妈有过约定,一旦结婚就不许离婚,也不会有出轨行为,所以我永远不会背叛心棠的。至于说会因为别人笑话觉得烦什么的,那是岳母您不了解我的为人,别说不会有人敢笑话我,就算是有人笑话我,我也不会因此迁怒到心棠身上的,我只会把那个笑话我的人打得满地找牙。再说,我所接触的社会圈子里的人,才不会去议论他人是非,也不会去计较别人的出身,只有那些无聊透顶看不惯别人过得好的人才会去笑话别人乱嚼舌根。所以,如果您是担心这个问题的话,请您大可放心的。我会对她好的,我接受您的批评监督。而且我妈也很喜欢她,也不会存在什么婆媳问题的。” 沈妈妈听后沉吟不语,对于他的诚意,她也看到了。虽然他嘴里说要她放心,她怎么可能完全放心呢?不过儿女之事,本来就是操心不完的,加上他最后那句婆媳问题,倒是让沈妈妈又安心不少。 沈心棠昨晚和她谈起陈梦蕾的时候,沈妈妈就在把她和夏未菊进行比较,花文轩固然很好,可是因为夏未菊之前的龌龊事,沈妈妈到底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的。即使婚后分开住,但总不能一直避而不见。如此一对比,沈妈妈又觉得陆家似乎是不错的婆家。 之前可能也由于面子的关系,人人都知道沈家有个大总裁做女婿,现如今沈心棠却弃之不要另择他人,难免让村人落下口实。今天的情况之后,估计村人再也不会说什么长短是非,反而只会更羡慕沈家招了个权势冲天的佳婿,讨好巴结得更殷勤了吧? 既然如此,即使沈妈妈对于沈心棠抛弃花文轩怀抱他投心怀怨怼,但她和陆白已是两情相悦,家庭方面也没什么阻力,那她这个当妈的还有什么可反对的呢?只要女儿能过得开心幸福,哪怕让她遭受千夫所指让人唾骂,她也毫无怨言。 “老沈,你怎么说?”沈妈妈明明心里已经决定了,不过面子上还是有些抹不开,于是把沈爸爸支出来说话。 “我尊重孩子的意见。”一向不爱说话的沈爸爸一出口便是圆滑之道。“孩子们的人生由他们自己去过,他们已经是大人啦,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得,既然沈爸爸表示不反对了,沈妈妈便也借坡下驴,表示答应他们的婚事,这一来确定了关系后,沈妈妈便迫不及待地问了:“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陆白本来看到丈母娘松口了,心里正高兴呢,不料沈妈妈却立马问起婚期,对于这个问题,因为陆白和廖翡衣有过约定,所以他暂时却是不能确定这个事情的。 “岳母,我这边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随时可以结的。狐狸,你说吧,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陆白反应倒是狡猾敏捷,直接把这个问题推到沈心棠那里。“早知道这样,我应该把户口本带上,明天直接去登记的呢!” 陆白一边说着,一边表现出相当惋惜的模样。 “妈,我只是答应和他交往,还没决定要不要嫁给他呢,这么着急干什么?”说到结婚,沈心棠还是有点忐忑裹足不前,“我还要再考验考验他的!我的事您别管了行吗?” “好好好,我不管!”沈妈妈被女儿的语气激怒,索性便也丢开手,带着怨气又无可奈何般地说道,“反正你就嫌我罗嗦从来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的,我也懒得管你了。你爱明天结还是明年结,你们看着办吧!” 可怜天下父母心,沈妈妈其实是想确定一下他们的大致婚期,看看这段时间早晚,要给沈心棠准备嫁妆的。沈心棠这次回来给了父母十万块钱,沈妈妈就打算用这笔钱给她做嫁妆的,而且这事暂时不能让家扬知道,否则怕他会打这笔钱的主意。 既然沈心棠不领情,沈妈妈便也赌气不管她了。这个女儿主意大,以前不管父母怎么劝说,死活也不回来相亲结婚,哪怕被人嘲笑也好还是怎么的,她也浑不在意。如今确定了交往对象又不确定婚期,沈妈妈也是拿她毫无办法。 因为这件事惹得沈妈妈不快,她便催促着陆白赶紧将沈心棠带走,她眼不见心不烦。沈心棠看陆白在这里诸多不习惯,便也不在家多作淹留,第二天就和陆白一起离开家去了重庆乘飞机回上海。 陆白开的车是从重庆那位友人那里借的,回到重庆便会晤了那位朋友还了车,朋友盛情难却,便又在重庆滞留了一天。 正月初七,正是全国返程开工高峰期,沈心棠也和陆白一起踏上了回沪的旅程。 因为陆白习惯睡懒觉,加上这两天在沈家睡得不安稳,所以早班的飞机是搭不的,买的是中午12点过的机票,索性便直接到飞机上吃午餐了。 这一天,飞机倒是相当准点。 下了飞机,因为行李并不多,陆白便说他先出去停车场取车,让她把行李放到行李车上推到出口等他。 沈心棠便独自一人到行李传送带前等行李出来。 在等行李出来时,因为无聊,她便四下张望了一番,旁边一家航空公司的航班似乎是和她乘坐的这一班同时抵达的,因为旁边也开始零星地站着人等着行李传送出来。 然后,就在这不经意间,她看到了稳步站到传送带前的花文轩。 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西服,外套着一件敞开扣子的灰色羊毛大衣,风采斐然,令在侧者自惭形秽。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常见的温和的春风得意的笑,相反显得有些凝重沉着,这愈发让他的气质显得矜贵沉稳了。 他的左手背上简单地贴着一张创可贴,此时正专注地看着手里的手机,查看着网站信息。似乎是心有灵犀地,他好像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于是倏地抬头,将视线朝这边瞟了过来。 沈心棠的眼神被他撞了个正着。 她一时来不及躲避,也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他。于是她的神情显得有些尴尬。 花文轩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但随即嘴角微勾,像是轻蔑又像是讥诮般轻轻一笑,然后收回了眼光,重新将视线定格在了手机上。 沈心棠便也讪讪地收回了视线,正好传送带上有了动静,行李开始传送出来,她便静心仔细地看着自己的行李过来。 看他那样的表情,他大抵是恨她的吧?她心里叹了口气。 她将行李放到行李车上,推转车轮,正打算往出口方向走去。刚推出两步,蓦地从后边冲上一辆行李车来,那人迅速越过了她,就在她前面一步之遥的距离慢慢推车前行着。 那个人,气质沉稳,体态修长,不是花文轩还是谁? 沈心棠盯着他的背影怔了怔,突然想起上次还给他的钱还有戒指他还没有拿走,正好碰到这个机会,她还要再还给他才算数的。 于是她脚上发力,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花总裁!”她追上了他,与他并排着前进,表现得客气而礼貌。 花文轩扭过头瞥了她一眼,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上次你的东西忘带走了!”她伸手抓住他的行李车,迫使他先停下来,“我看我现在还给你吧!” 这里岜初要。“我不认为我有什么东西还寄存在你那里,”他眼神冷冽,语气中隐隐含着怨怼之意。“如果一定要说有的话,那就是,”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处,“我的心,我不知道遗失去了哪里,是不是在你那里?你可以还给我么?” 沈心棠猝然一怔,他那伤感而绝望的眼神语气莫名地让她心里一阵抽痛。她想说的话全都卡在喉咙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花文轩见她呆楞当场,脸上又扬起了之前初见时的轻蔑冷笑,眼中乍现一抹满意之色,却瞬间又黯然下来,然后推着车继续向前大步走去。 沈心棠还木然地站在原地,犹豫着是不是该直接冲上去把东西往他行李车里一放然后跑开,又担心他家伙会不会赌气地将那个信封扔掉,要知道,上次他不是一气之下将钻戒扔到千岛湖里去的吗?反正于他而言,是不在乎的东西了,所以扔了也不会觉得可惜。 但是她会觉得肉疼的嘛,钻戒什么的就算了,反正不是她买的,但是那里面的二十万可是她辛苦挣来的,是偿还他资助过沈家的费用的,他若是扔了,她难道就当作不知道看着别人捡走? 这肯定不行,她会耿耿于怀好久,整夜都睡不着觉的。 这么一犹豫迟疑之下,花文轩的身影早在前方消失不见了。而陆白催促的电话也紧跟着打进来了,她只得先收了脑海里的杂乱思想,推着行李车往大厅外面走去。 ☆、第263章 你爱我吗? ☆ 回到市区位于花园路的住处,沈心棠又费了半天功夫来打扫收拾房间,虽然陆白一再劝她休息,说找个钟点工来做就可以的,沈心棠却执意要自己做,说花不了多少功夫。 等她收拾打扫完,那厮却赖在她房间床上睡着了。 做完家务洗了澡,她也觉得有些累,便索性也跑到小房间小憩一番。 昨天晚上,和他的朋友们一起参加他们的俱乐部活动,一直闹到很晚,在众人的起哄下,他们还当众接了吻,将沈心棠羞了个面红过耳。然后,大家又鼓噪着送入洞房,将他俩推进了准备好的vip套房里。 房间里,朦胧的灯光下,又是一番缠绵热吻。他的手在她身上开始不安分起来,在他的手探进她衣服里面时,她却猛然推开了他,有点害羞又逃避地说:“我……我想先洗个澡!” 结果洗澡的时候,她发现,大姨妈问候她来了。 沈心棠有点懊恼,却又隐隐地觉得庆幸。 得知真相的陆白直接拉了被子蒙头睡去了,索性不去想这件事,省得难过。 夜幕低垂,寒意深沉,沈心棠自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冷不防有人掀了被子钻了进来,然后,有人用头发轻轻扫着她的鼻尖,惹得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 第158节 睁开眼来,触目所及的,便是陆白那张调皮中带着戏谑的脸庞。 “起床啦,小懒猪!”他伸手轻捏了捏她的鼻子,无比亲昵地说道,“肚子好饿啊,我们先去吃饭吧!” 结果她起床准备换衣服时,陆白死赖在房间里不肯出去,他趴在床上,将脸埋在被子里,信誓旦旦地保证绝不偷看。她自然是难为情得很,拿了衣服跑到别的房间去换去了。 吃饭的时候,陆白就已经接到好几通电话,是他的狐朋狗友们听说他回来了,纷纷约他出去玩的。陆白问沈心棠要不要一起去玩,沈心棠因为大姨妈来了有些疲惫不舒服,便摇头说不去了让他自己去。 陆白也知道她不喜欢这样的热闹之所,便也不强求她,把她送回家后,他便开车赴约去了。 到了约定的会所大厅,他正在等电梯下来,却听后面有清脆的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传来,然后是一个女子娇嗔的声音:“好啦,哥你还有完没完啊,你怎么比妈还罗嗦!”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然后鼻尖嗅到一阵高级香水的清幽香气,然后是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你乖乖听话我就不啰嗦了!” 因为觉得熟悉,所以陆白下意识地就转过头朝发声处看了过去。 此时那说话的两人便也已经走到了他旁边,站定脚步等着电梯下来。 陆白脸上浮上一抹诡谲的笑来,世界可真小,他们又碰到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与他情场争斗许久的花文轩。 此时花文轩还真是艳福无边,一左一右环顾着两个大美女。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绾着堆鸦般的秀发,端庄娴雅明眸皓齿,脸上始终挂着浅淡的笑意,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便时时胶着在旁边的男人身上。 那另一个稍显稚气的女孩则挂了半臂在他腕上,一张宜喜宜嗔的脸蛋肌肤晶莹吹弹可破,撒娇时微微鼓起的双颊显得俏皮可爱,对花文轩的神态是理直气壮的霸占与依赖。 花敏萱比他先一天抵达上海,在家里时夏未菊就交给了花文轩一项任务,要他帮忙物色一位妹婿,早点将花敏萱嫁出去,免得她整天晃来晃去,做些可笑的白日梦想。 幸喜的是,花敏萱在nancy的游说下,同意到花轩堂去做事,花敏萱便说为了祝贺她正式踏入花轩堂,要哥哥和nancy给她开个party,其实她不过也是为了撮合nancy和花文轩而已。 这一次,花文轩从沈家回去后,手上挂了彩,他嘴上虽然没说真相,不过花敏萱大致也能猜到是因为什么,看花文轩的表情,猜到他应该是和沈心棠彻底分了。虽然有点心疼哥哥受了这样的委屈,不过她又有点感激沈心棠给了这个彻底断绝的机会。 花文轩与陆白的目光在空中相撞了一下,后者微微一笑,然后眼光掠过他身边的两位美女,出言调侃道:“花总裁真是艳福无边啊!” 花文轩却没有他这样轻松自若的心情,本来好不容易平静一点的心绪在遇到他的瞬间又迅速怒意翻涌上来,花文轩面色沉了下来,紧抿了唇不语。 陆白知道他心情不好,正好电梯也来了,便不再与之纠缠,心情愉快地步入了电梯之中。 “怎么了?哥,我们不进去吗?”正准备迈步进电梯的花敏萱因被哥哥拽了一下,于是回眸不解地看着他。 电梯里的陆白也正耐心地等着他们一同步入电梯,花文轩也死死地盯着陆白,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告诉妹妹:“我们坐下一部电梯吧!” 陆白耸了耸肩表示“悉随尊便”,然后按下了电梯的闭合钮。 旁边的一台电梯正巧也下来了,他们便乘坐了那台电梯上去。 “刚才那个人是谁啊?你认识的人?”电梯里,nancy好奇地问道。 看那捧场气度,不像是等闲人等,但是她为什么对此人毫无印象呢? 花文轩含糊应了一声,nancy和花敏萱都敏锐地察觉到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悒郁愤恨不甘的情绪,便也不再追问于他。 直到到了包房里面,nancy和花敏萱忙着点东西点歌,花文轩还有些魂不守舍地样子。 陆白是一个人来的,为什么? 这个时期,不是应该随时和沈心棠出双入对的么? 这里的女郎是出了名的妖娆多姿风情万种,一般而言,不带女伴来的,多半便是寻欢作乐来的,没有不叫女郎相陪的。 沈心棠知不知道他来这里?她就对他这么放心信任? 真是可笑,花文轩,你和他们已经没有牵扯了,她和他关系怎么样,她过得如何,你又何必操这样的心? 他心里如是想着,到底是其意难平,索性拿了麦克风,霍地站起身来,通过恣意舒畅地嚎唱,以遣开脑海里的层层纷扰与忧伤。 从第二天开始,天骋文化影视传媒公司也加入了全国复工大潮。由小说改编的剧本《后宫 真烦传》正式启动全国海选,在经过初选后,该档节目与上海电视台某频道携手合作,开启电视选秀征途。 与此同时,沈心棠也开始与导演剧务组等各方面进行最后的磨合融入,并且在陆白的牵线下,沈心棠的代表作《狐狸的眼泪》也正式签署了动漫作品的改编权,接下来的时间里她又要开始改编自己的作品,不管是陆白也好还是她也好,真正都是忙得不可开交。 对于她自己今日的际遇,在她心里,对陆白是非常感激的,陆白对她的情意,她也是充分了解的,她也想着,要用一生来回报他。她甚至想着,既然已经认定了他,如果他下次再提那样的要求,她便从了他。 只是偏偏人生喜欢幽你一默,当你想通准备迎合时,他已经不给你机会。 她作好了心理准备,却迟迟没等到那一刻的来临。 她的作品正式签约改编那天,她说请他吃饭。 她说了感激他的话,他不悦地瞪了她一眼,悠悠地说道:“你感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 他要她成功,他要她身上镀上美丽的光环,虽然他可以不在意,但是活在世俗之中,怎么能毫不顾忌他人的看法呢?他希望站在她身边的女人,和他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的,骨子里,他也是追求完美的人呢。 “你若是真的感激我的话,”最后他邪乎一笑,“你知道我要什么的!” 接收到他邪魅的眼神及暧昧的语言,她仍是免不了地羞窘,然后赶紧低下头,装作品尝食物去了。 “等这部剧杀青后,我们就结婚吧!”犹豫半晌,沈心棠终于鼓足勇气说道。 陆白微微一愣,对沈心棠这相突然表现出来的迫切,他感到有些突兀。 一则,他和廖翡衣的约定在那里,事实上,他也可以无视那样的约定,只是不知怎么地,他心里又很庆幸有这样的约定。 二则,一般来说,不都是男人向女人求婚的吗?为什么倒是她先提出来了?可见她想结婚的念头是相当强烈的了。 这也从侧面反映出,她是真真正正地确定要将她的一生交付给他了。 但是,人性却是奇怪而微妙的,尤其在爱情这件事上。当那个人逃避后退的时候,你下死命地去追着缠着;当她主动迎上来时,表达出对他的占据与享有时,他却又打起了退堂鼓,想要往回撤一撤了。 沈心棠见对面迟迟没有回应,不由抬眼轻轻瞟了他一眼。陆白的眼光有些游离,神情并不似她想像中的欢喜,这令她心里骤然涌上一层失望之感。 “你爱我吗?”半晌,他突然问道。 “咳咳”,沈心棠正掩饰着喝水的动作突然被他这样的问句给呛到了。 是啊,她好像还从来没向他坦露过她的感情,他们似乎进展得太快了,从一开始确定关系,便是在讨论结婚的问题。到市虽再劝。 她爱他吗? 是因为老了吗?还是有所逃避呢? 她不排斥他,她也很感激他,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也觉得轻松自在很开心,她享受着他带给她的一切,她习惯于他每天相伴左右的存在,即使是想着将来要与他共度一生,她也只是觉得这样的相处方式似乎也不错。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爱不爱他的事情。 再轰轰烈烈的爱情,也会归于柴米油盐的平淡,也会自然而然地转化成水汝胶融的亲情。 又或者,爱与不爱,她觉得,已经不再重要,所以她从来不去思量。 “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等她恢复正常后,他紧眯起眼来,咄咄逼人地追问道。“你爱我吗?” 沈心棠一时为之默然。 他心里不免有些怅然,但却并不为此感到纠结。 “没关系,”他自嘲般地笑了笑,“这个不急,我知道,要让你这么快地忘记花文轩转而爱上我不是简单容易的事,我可以等!等你爱上我的那一天,我们再结婚好不好?” 沈心棠勉强地笑了笑,不再说话,只安静地吃着东西。果然应了他说过的那句话,男人会在意女人的过去的,在他心里,始终认为她还对花文轩余情未了,还没有真正收回心来,还不是全部的完整地要走向他。 沈心棠对于自己刚才说出那样的蠢笨话感到后悔莫及,她以为,表明自己想要和他结婚的态度,他会懂她是准备将全身心交付给他,而他却执着于她是不是爱他的问题。 偏偏这个问题,她一时间无法从容不迫地回答他说“我爱你”。 气氛一时显得有些尴尬。 对于最初答应和沈心棠结婚,既是权宜之计,又是他头脑发热时的产物。那时候因为她不从,不确定她的心,他不得不剑走偏峰先笼住她的心。如今一旦确定了她真的认定了他,他却又松懈下来,不想那么快地进入围城。 如果她回答他说她爱他,也许他一心欢喜马上就冲动应允了。虽然有点觉得怪怪的,因为在他的思维模式里,觉得还是应该由男人主动提出结婚的事。 然而她的沉默让他失望又遗憾,他更加堂而皇之地觉得,他们暂时还不能急着步入婚姻的殿堂。 一席饭在略显沉重而尴尬的气氛中缓缓落下帷幕。 他把她送到公寓楼下,看着她下车,却没跟下来,忽然忧郁地笑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爱上我呢?” “不是说了先结婚再恋爱吗?”沈心棠平静地说道,这是她一路琢磨后的最佳答案,“等我们结婚后,我慢慢地就会爱上你了。” 好吧,一个执着于你爱上我我才会结婚,一个执着于结了婚自然会爱上你,这个步伐,好像统一不到一起呢。 两人默默对视着,谁也没有先移开眼,仿佛先移开眼光的人便是输掉的那一个似的。然后,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早点休息吧,晚安!” 然后,轻踩油门,方向盘一打,汽车嗖地一声继续往前行去。 冷风呼卷,寒意萧瑟,沈心棠木立在公寓楼下,眼睁睁地看着他倒车然后重新开车离开了小区,心里也陡然入这茫无边际的寒冷之中了。 是谁说的女人心海底针呢?男人的心又何尝不是令人捉摸不定? ☆、第264章 花小姐你好 ☆ 因为晚饭结束得早,所以现在时间还很早,才不过八点的光景。 路上车辆很少,虽然已经立春,但室外还是冰霜刺骨的,大家都躲在室内取暖了。 陆白开着车漫无目的在街上瞎开。 “不是说了先结婚再恋爱吗?等我们结婚后,我慢慢地就会爱上你了。” 耳边,余音袅袅地,还回响着沈心棠理直气壮的声音。 陆白心里一阵愤愤不平起来,他花了这么多功夫精力,她竟然还是没能忘记花文轩,她对他更多的只是感激与报答之情吧? 她并不爱他,这个认知让陆白心里莫名地一痛。 到底,那样十年的苦恋不忍割舍吗? 他不是不能接受她结婚后再和他相爱,他只是觉得不甘心,他做了那么多,他凭什么比不过花文轩,她为什么就那样对对方念念不忘呢? 车子在一个红灯路口前停了下来,突然从他车子后面窜出一辆大红色的mini cooper,迅速绕过他的车,然后朝右边拐过去了。 他以为那辆车是准备闯红灯过去的,所以当那辆车经过他身旁时,他无意识地瞟了车子一眼,然后惊鸿一瞥地看到了分明是右转却没打转向灯的女车主。而那女车主似乎对于他挡了她的道颇有怨言,也正好朝他这边瞟过来一眼。 虽然夜里光线有些昏暗,他看得不是特别清楚,但隐隐绰绰间大抵能分辨出是个美女。依稀,似乎还在哪里见过。 mini cooper从他车前穿过后,驶向了旁边的一处休闲广场。广场上此时已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车辆,广场上有一幢三层楼面的建筑,此时大厅入口处已经拉下了卷帘门,但楼侧延伸出来的台阶上,却正有三三两两的人往楼上走去。 美女将车子停好,然后款款从mini cooper里下来,匆匆拿了包包,转身之际,又不由自主朝他的车子这边投过来疑惑的一瞥,这才迅速朝楼梯方向跑了过去。 她的车正好停在靠路的位置,而路灯的光线也正好打在她脸上,让他看清楚了她的长相。 修眉杏眼常带怨,琼鼻樱唇喜作嗔,身姿窈窕、打扮入时,举手投足间便流露出一股骄气,却不是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花敏萱还是谁? 就是你是吧?当初就是你害得狐狸流产还自导自演了一出苦肉戏来陷害我家狐狸的是吧? 啊,差点忘了这件大事!最近一直忙着追求狐狸,却是把这件事给忘了。 不管是谁,欺负过我家小狐狸的,都要杀、无、赦! 这么娇滴滴的小美人,他下不下得了手? 啧啧,他又不是花文轩,他为什么下不了手?为晚虽外时。 第159节 欠了我的小狐狸的,都乖乖来还债吧! 陆白嘴角微微上勾,露出诡异冷绝的笑来。 三楼的某处培训室里,讲台上的投影屏幕上,显示着“花轩堂护肤新品推广”字样,一个面容娇俏的妙龄女子正手举着一支白色的玻璃子口沫横飞地宣讲着产品特点与功能。 这款名为蔻丝的护肤品是和韩国某知名生物科技公司最新研制的,花轩堂是大中华区唯一指定代理商,花轩堂不仅在线上交易活跃,对线下开发也从未松懈。 在全国一线城市的主要区县,花轩堂都有派遣导师进行跟踪培训,为老客户与准客户提供免费体验及新品试用活动,而此举也受到各路白领及全职太太的追捧欢迎。 此前花敏萱也曾在成都地区做过花轩堂的美容顾问,不过那时她并不怎么上心,她自负美貌,一心想要涉足娱乐圈成为知名艺人名利双收,但花文轩一直表示反对,她便索性连美容顾问也不做了,整天无所事事地到处晃荡花钱。 这一次不知怎么想通了,自愿到花轩堂来做事,仍然是从美容顾问做起,协助其中一名资深美容导师完成维护老客户开发新客户的课程内容。 此时那名导师在讲解产品知识时,她便和另一名助手各自侍立两端,一边听导师讲解一边随时配合着帮她准备用具或制造气氛之类的。 讲课室的大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皮肤微黑却硬朗帅气的男人现身进来,他环顾四周一圈,然后看向停顿下来的导师,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没……没关系,”导师愣了一下,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们也才刚刚开始!” 陆白微微欠欠身,然后大踏步地朝旁边过道走去,前面的位置都已经坐满,他要加入便只能坐到后面去。 而随着他的身影移动,房中端坐着的各色女人们都扭过头跟着他移动过去,反而没人去注意台上正讲课的导师了。 花敏萱也微感错愕地看着那个男人笔直地朝自己走过来,然后目不斜视地擦过她的身边,径自去后面找到一处空位坐下了。 对于他的到来,每个人都心怀忖度。 谁也没料到会突然进来一位男士,而且还是一位年轻英俊的男士,这让平静的室内顿时暗潮汹涌起来。 讲课继续进行,课堂上却已经有窃窃私语声响起,不时有探询的神线朝他这边射-了过来。他只是背靠在椅背上,悠然自得地坐着,嘴角微微上挑,露出一抹优雅从容的笑来。 花敏萱在他笔直地朝她走来再若无其事地经过时,心里就已经忍不住怦怦地跳了起来。 上次在会所电梯前无意中看到她时,她已经忍不住微微惊讶了一下。 有句话的是,要看一个男人帅不帅,就让他把头发剪成板寸再说。 她身边有个明朗帅气的大哥,早已对这类型的帅哥司空见惯不足为奇,不过乍见到陆白的时候,她真的没料到会有人把头发留成板寸,而且自他身上散发出硬朗冷酷的气质,就像《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男主角一样。不仅是因为冷酷的气质,他的五官也很出挑,他那狭长的丹凤眼轻扬微笑时,流露出一股桀骜傲然的邪气,you惑着你不由自主想要多看他一眼。 而当她朝他看过去时,他似乎也是心有灵犀般地朝她扫了过来,她便又装作若无其事地将目光调开。 台上导师开始用切开的苹果做实验,花敏萱上前给她作助手。 切开的苹果是健康白晳的,一如少女晶莹水润的脸蛋,然后,花敏萱将高-锰酸钾滴进一只水杯中,再将这杯水倾注上这半枚苹果,瞬间这半枚苹果便变得乌黑起来。 “大家都知道,物质遇氧会发生氧化反应,我们的皮肤每天暴露在空气中,也会产生氧化反应。就像这枚苹果一样,我们用高-锰酸钾这样的强氧化剂来模拟它的氧化反应,大家看到了,现在苹果已经变得发紫乌黑了,就像我们的皮肤为什么慢慢地变黄发黑不再白晳了,正是一个道理。那么我们要怎么将皮肤还原成原来的模样呢?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个还原反应呢?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然后,花敏萱便将一款柔肤水缓缓倾注上被污染过的苹果切面,苹果很快被还原成本来的颜色,台下立时响起一片惊叹声。 但是很快又有人质疑变化这么快是不是添加了什么化学物质,于是导师又讲解说是因为产品里从人参、红景天等多味珍贵中药材里经发酵萃取,里面含有大量强抗氧化的成分vc,在渗透到皮肤中后便产生了还原反应云云。 最后又邀请客户上台亲身做个体验。 一开始没人愿意上去,因为大家现在都学聪明了,不肯做第一个试验的小白鼠。 “我来吧!”陆白突然举起手来,声音响亮,接着长身玉立,款款朝台上走去。 所有人都惊讶又兴奋地看着他,他不为所动从容不迫地朝台上走去。导师对他的配合表示出热烈的欢迎态度,并让他向大家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陆白,二十九岁,未婚,目前在一家影视制作公司就职,很高兴认识大家。”他简短地作了自我介绍,然后在台上安放好的椅子里坐下。 他的自我介绍又引来下方几十名观众的交头接耳与打量眼神。 等他坐好,花敏萱便和另一名助手上前替他展开围罩,将领子部分在后颈住卡牢,他微一侧目,朝花敏萱笑着说了声“有劳”,花敏萱勉强地笑了下,心里却跳得更加厉害起来。 讲解产品知识的是导师,做美容示范的却是助手,今天正好是花敏萱做护肤步骤示范的。 戴好口罩,洗干净手,花敏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要镇定,然后将他的脸一分为二,其中一半暂时不管,只做另一半的清洁护理工作。 她一边做,导师便在旁边同步讲解。 首先使用洁面霜替他的脸部清洁干净,这个步骤是先将洁面霜均匀地涂到他脸上,操作者再将双手搓热,以温热的手掌紧贴在他的脸部,同时以顺时针方向轻轻按摩,以正负离子相互作用的原理将毛孔内的污垢吸纳出来。 花敏萱细腻娇嫩的手部肌肤贴在他略显粗糙的脸上,慢慢打着圈,轻轻按摩,陆白轻靠在椅背上,一副老神在在非常享受的模样。 ☆、第265章 美人入我彀来 ☆ 花敏萱虽然在心里说只是把他当作平常的客户,可是平常她所做的客户对象多半都是女性,第一次给男性客户做美容示范,她的左手要托住他的下巴以做固定,右手在他脸上微微施力,来回打圈,反复按摩。她站在椅背后面,紧靠着他的身躯,她的脸就在他的头顶上方,即使戴着口罩,也能清晰地嗅到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阳刚气息,不知怎么地,她的脸竟然渐渐地红了起来。 结果洁肤过程结束后,从陆白脸上清除出来许多黑色小块状的污垢,这令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不是吧?我天天都有洗脸的洗得很干净的呢。不会是你自己的手脏吧?”他抬头睨了眼花敏萱,出其不意地反问道。 下面的看客们都哄地一声笑了开来。 她的皮肤皓白如雪,他的肤色却是略显厚重的古铜色,当她的手覆在他脸上时,越发显得他的脸色黑如沉铁,一白一黑,那么明显又滑稽。任谁都会觉得是他的脸脏,而不会觉得是她的手脏吧? “如果是我的手脏的话,你先别着急。”花敏萱倒是没有生气,反而笑吟吟地说道,“反正你还有一半的脸没做过洁面,等下我还用这只手给你做脸,看你还有何话说?” “哈哈,开个玩笑嘛,美女不要往心里去哟。”他咧嘴一笑,朝她调皮地眨了眨眼。 花敏萱神色一滞,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了。 敏萱容手下。洁肤完毕,花敏萱重新洗了手,再给他用另一款洁面乳清洁一番。然后上护肤水、乳液、精华液、面霜。 将一整套流程做完后,场下诸人惊奇地发现,陆白经过保养的那一边脸颊似乎变白了一些,而且闪耀着温润的光芒,仿佛一块流动着光华的温玉似的。而另一半未做过保养的脸则仍是黑如墨漆,死气沉沉。 这个示范给在场诸人带来了强烈的信心,当时准备的二十套现货被哄抢一空,还有没买到的立马在网上下单,还有的准备多买两套当作礼物送人。 这是一次成功的演讲与示范。 课程结束后,陆白当先离开了培训室,不给任何人上前搭讪的机会,倒让不少对他产生兴趣的女人大失所望。 十五分钟后,所有人都散去,花敏萱和导师一起将善后工作做好,这才一起锁了门离开培训室从楼梯处下来。 这时广场上只停了四五辆车子,远远地,花敏萱便按了手上的车锁解锁键,然后和另外两名同事挥手作别。 那位美导和助手都住在附近,步行回家即可。 花敏萱踩着小羊皮靴铿然有声地朝红色mini cooper走去。 “花小姐!” 就在她打开车门准备上车的时候,从旁边停着的一辆路虎上下来一个男人,礼貌客气地喊了她一声。 她循声望去,惊讶地发现那人竟是陆白,原来他并没走,还在这里等她。 想到这个认知,她的心里不由得又怦怦跳了起来。 “你好!”出于礼貌,她也朝他点了点头,“请问有什么事吗?” “真是太冒昧了!”他微笑着朝她走近,却在三步之外的距离停下。月黑风高,他不想让她产生什么误会。 “这是我的名片!”他从随身携带的名片夹里取出一张来,遥遥地递给她,“上次无意中见到花小姐,陆某便惊为天人,不知道花小姐有没有意愿来出演我们的新片《真烦传》呢?” 花敏萱接过名片来,看到上面写的头衔是天骋影视的副总裁,又听到他邀请她参演这部名噪一时的剧目不由心中一跳。 这次的全国海选活动她不是不知道,她也自负美貌一心想跻身娱乐圈,奈何家里人死活不同意,认为娱乐圈黑暗各种潜规则什么的,她有个身家十亿的哥哥,还用得着自己去抛头露面的做戏子么? 不过女人都是有虚荣心的,尤其是异性的恭维与赞美,很容易便让女人飘飘然。这个令她怦然心动的男人说初见她时便让他惊为天人,让她心里非常受用。 “对不起哦,我没打算进入演艺界。”她朝他抱歉地笑了笑。 “以花小姐这样的美貌资质,本来就应该在众人面前绽放光华,受到万人追捧享受掌声和鲜花的。你如果愿意加盟我们这部戏的话,我保证你会一炮而红。将来会有无数剧本等着让你挑选出演,演而优则唱,你有可能还会成为演与唱双栖明星,真正地名利双收。仰慕你的人也会遍布政商各界名流,你可以挑选一个如意郎君。啊,好像我有点说得太远了。”陆白一番大肆吹捧后,马上转回话题,“像花小姐这样身份高贵的女子,想来名利对你已经没有吸引力了。不过我是觉得像花小姐这般美艳无双的妙人儿,却隐藏在暗处不让人见到,无异于明珠蒙尘,锦衣夜行,未免太过可惜。” 花敏萱静静地听他说着,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眼中却波光流动,显示她心思正在快速反应着。 “好了,那我就不打扰花小姐了。”陆白适时地收住话头,朝她浅浅一笑,“人各有志,我也不好勉强你。你若是想通了,可以来我公司找我。如果你信不过我,也可以参加我们的电视选秀活动。那么,美丽的小姐,再见了!” 他朝她挥挥手,嘴角边又流露出风流中带点邪气的笑,令她一时木立当场,只是习惯性地回应了一句“再见”,就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来。 每日的例行会议刚刚结束,花文轩和一众高管从会议室鱼贯走出。经过秘书台时,两名秘书都快速站起身来,朝他毕恭毕敬地问好。 “总裁,刚刚有您的一份快递!”其中一名秘书一丝不苟地说道,“已经放到您的办公桌上了。” 花文轩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才迈步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在大班椅里坐下来,他抬眼看了看桌上的小纸盒子,看了眼寄送地址,却是发自花园路的。 他愕然一惊,赶紧站起身来,找到裁信刀,立即动手裁起包裹来。 打开包装盒,里面乱糟糟地堆放着一堆报纸,拔拉开报纸,中间一层却是一个牛皮纸的小信封。 在看到这个信封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心里刚刚涌上的一层淡淡的喜悦迅速消散开去。 即使大抵猜到是什么,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将信封打开了。 然而,结果还是让他失望了。里面装着的是他向她求婚时的钻戒,还有一张银行卡,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他想也不想地便取了手机拨通了第一个快捷键。 电话接通了,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劈头就吼了她一句:“谁让你自作主张把东西快递给我的?我有说那笔钱是需要你还的吗?那个戒指我都已经扔掉了,你既然捡到了,那你便是它的主人,你如此大费周章地还给我又是何必?” 沈心棠正在家里琢磨剧本,突然接到他的电话,心里也猜到是为什么,所以被他这样暴怒地咆哮一番,她也并没有太大反应。 “我妈说让我一定要把钱还给你的。”这是她早就想好的应对之词,“至于戒指,虽然是我捡到的,但拾金不昧是中华民族的良好传统不是吗?我知道失主是谁,所以要完璧归赵的。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事了,那也无所谓了,你就处理掉吧!没别的事的话那我就挂了!” “你等等!”花文轩有些发愣,声音突然变得涩然起来,“你说是沈阿姨让你把钱还我的吗?” 如果是沈妈妈这样说的话,那就意味着,沈妈妈也放弃他了。花文轩心中陡然又涌上一层深深的悲怆。 “是的,是我妈这么说的!”沈心棠在心里对沈妈妈说了声抱歉,但面上却不动声色,镇定自若地回答说道。 电话那头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渐渐地他的呼吸声变得沉重起来,沈心棠心里莫名地又有些伤感,却又强自振作精神,心硬如铁地说道:“那我挂了,再见!” 手机里传来通话被切断的声音,花文轩还一脸木然地站在当场,保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迟迟没有放下电话来。 过了一会儿,从门上传来敲门声,他这才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忙放下手机,将包裹盒子扔进垃圾桶里,再将银行卡和戒指等物都塞进了抽屉里,同时若无其事地说道:“请进!” 陆白从上大海选现场回到公司,正准备到剧本工作室看看,却被秘书叫住:“陆总,有一位姓花的小姐找您,她说和您有过预约的,我让她在会客室里等您!” 姓花的? 果然还是来了吗? 陆白双眉一挑,有得意的笑自眼底宣泄出来。 他下意识地抬头抚了抚自己的右边脸颊,花轩堂的产品果然不错,配上美女柔嫩的小手按摩,上次做过脸后,他觉得自己脸部的皮肤-细腻了不少。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他敛了心神,正色对秘书说道。 秘书退下。 他脚跟一旋,将前进的方向掉转了一下,工作室等下再去吧,不能让小美人久等了吧? ☆、第266章 争执 ☆ 一周后,全国海选结束,进入东方电视台演艺大厅pk的人数从几千名缩小到五百名。而这五百名里又分为几个组,根据不同的角色按照各自的演绎进行pk,一轮一轮淘汰下来,到次月的月初决出各组的前三甲,再进行最后的模拟配戏,挑选出最适合的角色。 第160节 花文轩工作比较忙,对于这类选秀事件也不太关心,而公司里的大多数人都不认识花敏萱,即使花敏萱在花轩堂工作,花文轩从来不对外公开她的真实身份,也严禁她以总裁妹妹的身份招摇过市。 所以,当他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选秀进行到一半,她已经入围女一号组二十强选拔赛了。 而沈心棠也关在家里忙得天昏地暗的。她不仅忙着改编她自己的书,还挑选了剧组新的主题,准备整理大纲交上去审核。陆白说了,演员挑选她可以不过问,到时候正式确定下来后,剧组召开开机仪式时,大家再见面碰头不迟。 虽然是这么说,哪怕这个剧本不是她自己的构思,即使她再忙,沈心棠还是不能真的说像陆白说的那样连看都不看一眼的。她只是想着前期的选拔可以略过,直接看后面的重头戏即可。 所以,她也是在选秀进行到一半时才突然发现花敏萱也出现在节目当中的。 花敏萱也来参加了?这倒是她始料未及的。 不过,沈心棠却并没有往别的方面去联想。 这是一个公开公开的机会,谁都可以来参加,她无权干涉。 花敏萱的外形条件很好,想要进入决赛不是难事。 不过想到她有可能出演这部戏,沈心棠突然没了兴致,索性啪啦一声关了电视机。 花文轩是无意中在一处商务楼的电梯里的平面广告上看到的。 广告上无数女孩的靓影一闪而过,画外音用着极尽煽情的语言为这部戏拉拢着人气,他也在匆匆的惊鸿一瞥中看到了妹妹的身影。 周后里后周。他一时还觉得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接着又联想着妹妹近日来的异常举动,几乎每天晚上都很晚回来,周末也不在家,他还以为没和妹妹过多接触是因为他工作一直忙的关系。 原来她偷偷跑去参加选秀了! 她的演艺梦还没熄灭! 他马上拿手机打花敏萱的电话,手机却显示处于关机状态。 及至到了晚上很晚,他也不呆在书房看书上网也不去健身了,只守在电视机前看这个选秀节目,然后等花敏萱回来。 花敏萱回来时看到哥哥一脸凝重地坐在客厅沙发里,她便猜到多半他已经知道她的事了。 虽然她严防死守,事关关照过许多知情人士,还花了很大功夫说服了父母,却没有信心能说服她哥哥,所以她干脆先斩后奏,不如先不告诉他,等她成功后,他应该就无话可说了吧? “是谁准你去参加这个选秀的?”刚一见到她,花文轩劈头便问。 “我为什么不能去参加选秀?”花敏萱振振有词地还击道,“我的梦想就是做一个知名艺人,享受别人的掌声和赞美,我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争取的,没让你出一分钱一份力,这样也不可以吗?” “演艺圈有多混乱复杂你不知道吗?尤其是像你这样冲着出名去的,出发点就不单纯,你会吃很多亏的你知不知道?你想出名,不一定非要用这种方式啊,行行出状元,你认真经营这份美容事业,以后达到像郑明明、靳羽西这样的高度,你也受万人景仰膜拜!演艺圈的女孩子都是吃青春饭的你不知道吗?而我让你做的事不同,这个只会随着你年龄的增长经验的积累让你收获更多的名望……” “哥,你达成了你自己的心愿,难道就不能让我也达成心愿吗?”花敏萱愤愤地打断他,“你难道忘了,你当初死活要进军电子商务的时候,爸妈是怎么苦口婆心地劝导你的,你当时有听吗?你连学业都放弃了差点和父母决裂都要去做你想做的事,那为什么我不可以?” “因为我知道我的判断是正确的,现在事实也证明了我当初的选择是对的!”花文轩据理力争道,“你的情况又有所不同,娱乐圈目前是什么现状你不知道吗?无论你多么单纯善良的女孩子,进入娱乐圈这个大染缸后就会……” “我也会用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花敏萱傲然迎视着兄长,显得那么有恃无恐。“我不会变的,我又不是要从小演员一步步往上爬的,我是要一炮而红的,一炮而红,你明白吗?” “敏萱,你带着这样的想法,你一步登天了,不费吹灰之力爬上了顶峰,那下一次失败的话,你会受不了这样的前后反差,你会……” “花文轩!”她双眼中露出憎恶讨厌的神色,气势汹汹地朝兄长吼道:“你不支持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说这样打击我的话?你就只许你成功,不许我成功是吧?你怎么就料定我一定会失败?就算我失败了,至少我尝试过了,我努力过了,我此生无憾!” 花文轩被妹妹凶悍地直呼了姓名,一时也惊得呆了,花敏萱还怒气未歇,眼里已经弥漫上一层水蒙蒙的雾气,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似的,脸上也泛出一抹潮红,胸口剧烈起伏着,直勾勾地与他对视着。 “敏萱,我是为你好!”半晌,他终是有些不忍,语气也放软了不少。 “当年爸妈劝你的时候,也是口口声声说是为你好!”花敏萱毫不留情地予以还击道。 好吧,这件事现在变成了她最有力的反驳依据,弄得花文轩一时哑口无言。 她难得这么全身心投入地想做一件事,而且还因为这件事如此固执地和他大吵大闹据理力争,就像她说的,只要她尝试过努力过,即使是失败了她也不遗憾。既然如此,那他就成全她吧!每个人都不应该嘲笑别人的梦想,也不应该去阻止她寻梦的脚步! “这件事爸妈知道吗?”最终他还是妥协下来,只是拿父母来做挡箭牌。 “他们都知道,他们也同意了。”听到哥哥态度有了转变,花敏萱的语气也和缓了些。“哥,你就让我去吧!我不求得到你的支持,你只要保持中立就可以了,就像当初我们不支持你一样,你也一个人挺过来了。我也不奢求有你的帮忙,我要用自己的努力来证明自己!” 于是,这场因花敏萱踏入演艺圈的兄妹之争在花敏萱咄咄逼人的反驳及坚定不移的态度下,以花文轩的事例变成口实而败下阵来,他只得默许了妹妹的举动。不过,他还是交代了她几句话,如果是单纯的喜欢演戏,那他一定会鼎力支持。假如只是单纯追求名气,那她还是趁早退出选秀比较好。 因为哥哥的妥协,花敏萱不想再继续把关系弄僵,所以便敷衍着答应了他。 晚上陆白回来和沈心棠一起吃饭的时候,沈心棠便试探着说起了花敏萱。 最近陆白似乎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感觉他们似乎好久没单独坐在一起了说话吃饭了。 “嗯,怎么了?”听到她提起花敏萱,陆白状似无意地反问她。 “你知不知道她是花文轩的妹妹?”犹豫半晌,沈心棠还是问了出来。 “是吗?原来她是花文轩的妹妹啊!”陆白佯装吃惊,“怎么了,你有意见?你不喜欢她参演这部电视剧吗?好,要是你不喜欢,明天我让裁判把她刷下去!不过,好像她的群众呼声很高啊,好像有人在背后替她拉票。我说呢,怎么她的实力这么强大,原来有强硬的后台啊!” “是这样吗?”她的眼神有些飘忽。 这么大的事,花文轩应该不会不知道。花敏萱呼声这么高,也许有他在后面推波助澜也不一定。就算她不喜欢,也不能硬把人气这么高的选手给刷下去,到时候恐怕会触犯众怒。况且,她和花文轩之间的恩怨已经了结了,没必要再去继续纠缠过去。 再说,她也不应该用这个特权来定别人的生死。 “那么多选手里面,她是最漂亮的,让她出演也很合适。”沈心棠释然一笑,随即耸了耸肩,“我无所谓喜不喜欢,我没有决定演员的资格,听从剧组的安排吧!” “你真的不介意吗?”他静静地看向她,试探着问道,“她以前那么对你……”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已经不想再和花家的任何人扯上任何关系了。”她显得有些意兴阑珊,筷子有意无意地挑着碗里的米粒,“反正这个剧本的原著又不是我,随便她吧!大不了以后我的剧本不让她演就得了!” “没出息!”他突然伸出手来,够过桌子在她脑门处赏了一串爆栗。“人家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呢,你就说这样丧气的话,过去了就让他过去了,你还真是宽容大度啊!” ☆、第267章 是不是应该履行夫妻义务 ☆ “喂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啊!”她伸手摸了摸额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赶紧吃饭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哎哎你怎么比国务总理还忙啊?”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带点暧昧兮兮的味道,“我们有段时间没好好在一起吃饭说话了吧?你都一点也不想我吗?” “你都不想我,我干嘛要想你?”她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就是说,只要我想的,你也会想是吗?”他微眯起眼来,笑如狡狐。 “我什么都没说,快点吃饭吧,我们比赛吧,谁最后吃完饭的就由洗碗好不?”她赶紧地转移话题。 她不排斥和他在一起,可以一起吃饭逛街看电影,这些做起来都很自然而然的,但是如果要问想不想啊爱不爱啊之类肉麻的话题,她是轻易不会再随便说出口的了。 结果他一听说吃落后的要洗碗,索性就把筷子一放,表示不吃了。 沈心棠好笑又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也不管他,吃好了收拾了碗筷到厨房里洗涮。 他跟着进了厨房,伸手从背后抱住了她。 即使这样的接触已经比较频繁了,沈心棠还是忍不住全身一绷。 “下个月剧组就要进驻横店了,我可能也要住在那边呢,你也一起过去好不好?”他在她耳边温声说道。 因为他力排众议推荐沈心棠担当该剧编剧,所以也承担了该片总监制的责任,需要全程策划跟踪直到拍摄杀青,虽然他不一定要事事亲力亲为,但上海距离横店毕竟有一定距离,为了方便起见,还是跟着剧组一起进驻横店的好。 何况,那里还有一个他正关注中的花敏萱呢。 最近一段时间他倒挺老实的,自己住回他的家里,不怎么来烦她了,她也正好松了口气。 编剧不必全程跟组的,但偶尔可能会因一些实际需要和导演各方面再商榷作一些改动之类的,她根据需要去一两次即可。 到了那边他肯定是住酒店的,她若是答应跟着去,那是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明。 “我最近手上事情挺多的,这边要向组里交稿,到那边去可能不太方便。”她恢复了自若的神色,一边洗碗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大家都是在忙工作的事,再说,距离产生美呀,朝夕相对的容易产生审美疲劳……” 陆白突然“哧”的一声笑了出来,在她耳边喷吐着温热的气息:“还审美疲劳呢,你觉得你美么?为什么我听你这话的感觉,像是老夫老妻在说的话一样呢?” 沈心棠听他取笑自己,心中微感不快,面色微恼道:“你还说呢,自己说的我煮饭你洗碗,结果呢,一听说要洗碗了连饭都不吃了。” “这个也像是老夫老妻间说的话啊!”他越发贴得她紧了,在她耳边笑嘻嘻地说道,“既然都老夫老妻了,是不是应该履行一下夫妻间的义务啊?” “什么老夫老妻啊,我们还没结婚呢!”她被他说得面红耳热,赶紧从他怀抱中挣扎开来,“你不能帮忙就别添乱了,赶紧让开!” “你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他伸手在她臀上重重地拍了一记,沈心棠惊呼一声,扭过身来,将手上的洗洁精泡泡朝他脸上甩了过去,两人在厨房间笑闹成一团。 花文轩已经反复地将眼前的一张a4纸看过n遍了。 这是他让人打听到了关于炒作得沸沸扬扬的宫廷剧《真烦传》的全场资料,包括导演编剧制作方男主演,因为选秀的最终结果还没公布出来,所以一众女主演的名单还未确定。 他在上面看到了陆白和沈心棠的名字。 沈心棠不是用的本名,是笔名狐狸的贝,他知道这个笔名的。他也听说沈心棠有在开始写剧本,但却并不知道就是这部剧作。 因为默许了妹妹的选秀举动,花文轩暗中作过许多支持,而且花敏萱外形条件不错,一路过关斩将下来,如今已进入十强赛中,估计进入最终决赛是毫无悬念的。 他几乎可以断定,妹妹即将成为这部热门大戏的女一号,难怪她那么有信心说自己会一炮而红。 但是为什么偏偏制作方是陆白所在的公司? 陆白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他不会不知道花敏萱是他的妹妹吧?像陆白那样阴险狡诈又睚眦必报的人,会不会对妹妹不利? 虽然花敏萱入围机会很大,但毕竟还没有正式定下来参演,他却无意中在妹妹房间里看到了剧本。 不是正式演员,怎么会拿到剧本的?君子你似多。 最近花敏萱神情亢奋,就像吃了兴奋剂似的,每天去健身房做形体训练,在家时便自己在房间里苦练台词,好像认准自己一定会拿下这个角色一般,有时候晚上出去了很晚才会回来,连她一直最热衷地要撮合他和nancy的事,最近也完全放手不管了。 花文轩隐隐地觉得事情有些不寻常。 晚上花敏萱没回家吃饭,他打电话给她,她说和新认识的朋友在外面吃,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便显得很不耐烦随便敷衍了他一句就挂了。 想了想,他接着拨通了陆白的电话。 “花总裁有何见教啊?”陆白懒洋洋地接通了电话,声音中还带着一点戏谑的味道。 “你现在在哪里,我们见个面吧!”花文轩莫名地觉得有些肝疼,强忍着气平静地说道。 “对不起,我现在很忙呢,不能和你见面!”好像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陆白笑得非常愉快,接着迅速切断了电话。 花文轩不由骂了一声***,接着又打,陆白没接,再打,索性被对方拉入了黑名单。 他大口大口地呼着气,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闷热,以手作扇不停地朝着脑门处扇着风。 接着,他脑海中灵光一现,然后重新拿了手机,拨下了1号快捷键。 手机铃声响了很久,然后被直接挂断,沈心棠没有接他的电话。 花文轩无奈,只得快速地编写了一条短信过去:“我有重要的事情想问你一下,麻烦你接下电话吧!” 然后,等了数秒,确定对方应该读过短信,他这才重新拨了电话过去。 “你好!”这一次,沈心棠倒是没有再拒接,不过态度仍是一如继往的客气疏离。 “怎么,现在连我的电话也不愿意接了吗?”接通电话,花文轩按捺不住满心的郁闷问了句。 “不是说有事情要问吗?”沈心棠明显不想和他纠缠这个问题,直接切入正题。“大家都很忙,请花总裁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 花文轩深吸了口气,拳头捏得紧紧的,虽然她今时今日用这样的口吻语气无可厚非,可他还是有些受不了。 “好,那我直接问你!”她既然这么干脆,他也没必要再拖泥带水。“你现在是不是没和陆白在一起?他现在在哪里?” 第161节 “他现在和我在一起呢,在我家里的!”因为不知道他打电话来的目的,不管出于什么心态,她觉得都应该这么回答,“花总裁是要找他吗?既然是要找他,为什么不直接打他电话?” “拜托你不要叫我花总裁!”他突然怒不可遏地吼了句,接着便感觉到自己的失态,于是重又调整了一下情绪,温声说道,“抱歉我情绪失控了。请你老实回答我,陆白现在应该没在你旁边吧?你知道我妹妹她参加电视选秀的事情吧?” “怎么呢?”沈心棠不由心中咯噔一声,但面上却不动声色。 “我有不好的预感,我担心陆白会对她不利。”他对她不打算隐瞒什么。 沈心棠耳边突然回响起那日陆白说过的话,“人家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呢,你就说这样丧气的话,过去了就让他过去了,你还真是宽容大度啊!” 陆白那天说的那个话,是无心的还是什么呢? 看他当初对付庄亦明和林朗的手段,两个都是和他毫不相干的人,那时候她还没和他确定任何关系呢。 “陆白为什么会对她不利呢?”即使她心里隐约觉得不安,但在涉及到陆白的事情上,她首先选择了站在他这一边。“因为她是你妹妹?他想借此来报复你?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已经和你没有瓜葛了,我想他没有这个必要!” 虽然她说的是事实,但再次听到她说她和他没有瓜葛了,花文轩心里还是忍不住一痛。 “或许……” 或许是当初花敏萱曾陷害过她,害她流产还因此和他闹分手…… 但是没理由啊,那厮不是巴不得他们分手的吗?他会把这笔帐再和花敏萱清算的吗? 花文轩也有些不确定起来。他只是直觉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这些也只是他的臆测而已。 “那没什么了,打扰了。”花文轩把自己的臆测收了起来,闷闷地说道。 “嗯!”她轻声应了,却没有立即挂线。 因为有些心思浮动,忽然想从他那里探听更多信息,却又不想自己开口先说。 花文轩也没挂断,他以为她会先挂断电话的。 于是彼此拿着手机贴在耳旁的两人,就这样连着线静默相对着。 “你……”过了一会儿,花文轩察觉到对方还没挂断,不由大感意外,同时心中隐隐地升上一丝期待。“你还有话要说吗?” “我以为你还有话要说!”沈心棠这才收回了飘荡的心神,淡淡地说道,“那我挂了!” “等一下!”他却突然制止住了她。 即使是这样静静地隔着手机听她的呼吸,似乎都变成了一种奢侈啊。 “还有事吗?”她问。 “哦,那个,”他赶紧没话找话,“我真是后知后觉,我都不知道那个剧本是你写的,恭喜你哦。” “没什么可恭喜的,不过拾人牙慧而已。” “不管怎么说,这是你的第一部剧作啊。”和她说上话后,之前的焦躁不安情绪似乎祥和了不少,他在椅子里坐了下来,找了个舒服的坐姿。“恭喜你正式踏入编剧一途新征程!等这部戏红遍天下的时候,你也会借着这道东风走得越来越稳越来越远的。以后你的每部剧作我都会去看的,下次有准备新主题吗?如果是时装戏的话,我还可以和贵公司合作,给剧组提供服装什么的,你觉得怎么样?” 有人免费提供服装,剧组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事,如果她能拉到这个赞助商,公司方面也会对她表示感谢的。 可惜这样的馈赠她却不能接受。 “我只负责写剧本的,商业合作上的事你可以和我们公司商务部洽谈的。花总裁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挂了,我手上还有很多事要忙。”她也察觉出来他在故意拉着她说话,所以便及时地作了结束语。 “那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他强掩着心头的失落之意,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你忙吧!” “再见!”干脆利落地说完,她毫不犹豫地切断了通话。 花文轩放下手机,呆呆地看着屏幕,低喃了一句:“能再见吗?” 抬头望向窗外,夜色深沉,外面虽然仍是薄有寒意,但春风过处,已让枯萎了一季的树木焕发出勃勃的生机。 东风不解意,春来催愁肠。 会所安静清幽的包房里,陆白闲适地靠坐在真皮沙发里,手里握着一份厚厚的剧本,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安静地观看着厅中女子的表演。 他提前告诉了花敏萱将要模拟表演的哪些片段,所以不但花时间配合她对练台词,还亲自以身试戏,和她一起将所有可能模拟表演的片段都模拟试演一遍。 对于他这样的大开绿灯,花敏萱心里当然是大为感激的。 而对于他这样的大献殷勤,她除了当他是慧眼识珠外,更把他当成是她的爱慕者。 如果他追求她的话,她想她不会拒绝的。 偏偏他却除了在工作上给予她方便外,丝毫没有别的逾矩行为。 这让她有点难以理解,同时却逆反心理地想要靠近他,弄清楚他真正的意图。 这里有个片段,是剧中皇后让人教训了女主一番,赏她吃了两个耳光,然后女主韬光养晦忍辱负重跪行到皇后面前,隐藏起自己内心的愤恨,装作很无辜很顺从地向对方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这时候女主要表现出楚楚可怜的模样,眼里必须噙有眼泪。模拟表演的时候肯定不会给你上什么催泪剂的,都是自己硬上。但在这里陆白配合她表演时,花敏萱却怎么也没法逼出泪来。 也是,这一生中,她没吃过什么苦,没经历过什么磨难,要突然一下子集中这样的情绪,还真入不了戏。 于是,陆白脸色一凝,出其不意地“啪”一声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第268章 离那个姓陆的远一点! ☆ 花敏萱顿时呆了一呆。 年少的时候崇拜歌星,一心想发展歌唱事业,大学就读的是音乐学院,结果后来又觉得自己美貌不可方物,应该去做演员,但父母却不支持她再转系另修。 选错专业是她这一生最大的憾事,虽然私下里也有琢磨过演技,不过毕竟没有经过专业演练,很多细节方面还做得很不到位。最近进入十强赛的选手都有专门设置培训课程,花敏萱发了狠劲学习,倒是进步不少。 花敏萱从来没被人打过,陆白这一巴掌打得既猛且狠,她脸上肌肤又娇嫩,这一下过去,她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疼得眼泪刷地便涌了出来。 她有些错愕莫名地看着陆白,对方却老神在在地坐在沙发里,满意地笑看着她:“好,就是这样,就是这个感觉,赶紧入戏吧!” 花敏萱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帮她,这才是叫那什么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白挨了他一个耳光,她还得对他感激涕零。 不过她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到了,不能辜负了陆白的一番心意。她不想让别人只把她当作花瓶,她要做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存在。 于是,她扑地跪了下来,眼含热泪,快速地朝他奔进,嘴里熟练里念着台词:“皇后娘娘,您冤枉臣妾了!” 对练结束,陆白对她的表现大加赞赏。 他亲自替她倒了一杯柠檬汁,让她润润喉咙。 花敏萱也很兴奋,因为她自己也觉得刚才表演得很带劲很不错。 他把杯子递给她,然后右手上抬,五指手背轻轻触摸在她如丝似缎的玉颊上,带着淡淡疼惜的味道:“疼吗?抱歉刚才手太重了。” 花敏萱刚喝下去的一口柠檬汁差点呛在喉咙里,她剧烈地咳嗽着,他则轻皱了皱眉,伸长手臂至她背后替她轻轻抚着背,语气温柔地嗔责道:“你慢点喝,看你,脸都呛得发红了!” “咳咳,我没事!”她快速咳嗽几声赶紧平复了喉咙间的不适感,一颗小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着,不动声色地退开一步,脱离他手掌可触的距离。 “嗯,那好吧!”他倒没有觉得有何不妥,收回手来,将手自然而然地插-入口袋中,“喝完后我们就各自回家吧!” “哦!”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心里不由生上一层失落与懊悔之感。 面前这个人真让她捉摸不透。她明明感觉得到,他是对她有意思的,但是他每次却都是浅尝辄止,稍微流露出一点要靠近她的行为时被她装作逃避时,他便再也不往前一步,这让她在对他失望时却又充满了更多的遐想。 每次事后她都在想,早知道就不躲避了。但到了下一次时,还是会故作矜持一下,可惜他每次都会在她矜持的回避下断然停止举动。 出了会所,各自上了车,两人朝着不同方向驶离而去。 花敏萱回到家时,发现花文轩又在等她。 “我今天很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不等他开口,她抢占先机出声说道。 她的肩膀耷拉着,没了以往的活泼神采,显得有些疲惫与颓丧。 然后,他看到了她高高肿起的左边脸颊。 “你的脸怎么了?”他把准备好的台词一个也没派上用场,这时只记得关心她脸上的伤痕了。 “没什么,你别管了。”她淡淡地说着,转身便要上楼。 “谁打的你?”他却纠住她的手臂不放,眼中射出精湛光芒。 “没谁,是我迟迟不能入戏,自己打的!”她不耐烦起来,冲他大吼了一句。 “你胡说,你自己能把自己打成这样吗?”他扣住她的脸颊仔细地看了看,脑海里胡乱地yy着陆白虐待她的场景,他不由微微打了个寒噤。“今晚你和谁在一起的?是和陆白在一起吗?” “是,我是和他在一起的!”花敏萱自然知道哥哥在想什么,娱乐圈的上位潜规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怕哥哥误会了,赶紧解释道,“不过,我跟他在一起只是练习台词模拟表演的,你不要想歪了!” 依他对妹妹的了解,花文轩知道妹妹没有说谎,他这才松开手来,但脸上余怒未歇:“是他打的你吗?” “是我让他打的,怪我自己入不了戏!”花敏萱生怕哥哥怪罪到陆白身上,不由替陆白辩解道。接着又反手挽了他的手,撒娇说道:“哥,我身上没钱了,你支援我点呗!等我回头领了片酬,我加倍还给你好不?” 最近每次和陆白出去,吃饭也好练习也好,都是和陆白aa制的。一开始是她抢着要支付的,因为她觉得本来就是为了她,后来陆白便索性说aa制好了,就一直是aa制的。 然而每次他们出入的都是高档场所,花敏萱有心让陆白全额支付,已经没法说出口了。 所以很快的,她的钱包日渐羞涩起来,两张可以透支的信用卡也到了支付瓶颈,已经捉襟见肘了。 守着一个身家上亿的哥哥,这个妹妹却过得紧巴巴的,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可怜的一个妹妹了吧? “上次不是才给了你一笔钱?你又买什么东西了?”花文轩对这个乱花钱的妹妹感到头疼,“要我给你钱也行,你退出那个选秀节目吧,不要想着去拍什么戏了!” “哥!”花敏萱收起了娇态,将他的手恨恨一甩,脸色不愉目光怨毒地看着他,“拿这个来要胁我是不是有点太卑鄙了?你不给我就算了,你以为我没有别的法子搞到钱吗?” “那好,你想演戏我也不反对,钱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离那个姓陆的远一点!”花文轩退而求其次地说道。 “哥,你脑子里都在胡思乱想什么啊?”花敏萱眼波流转,似乎明白了哥哥在担心什么,不由又好笑又好气起来。“陆总是好人,你跟他不也是相识的吗?难道不是因为你的关系他才关照我的吗?” “关照?”花文轩敏锐地嗅到不对劲了,“你是说他很关照你?” “唔,算是吧!”花敏萱于是将陆白主动找上她邀请她去拍戏并给予了她很方便之门的事说了,然后到厨房替自己倒了杯水喝,一边喝一边问道,“哥,你真的很没意思,有个在影视公司的朋友,也没说替我牵根线,你只要稍稍说句话,我说不定早就出名了,哪里会沦落到现在为了几万块钱低声下气地求你!” 第一次在会所大厅遇见陆白时,nancy问花文轩是不是和陆白相识,花文轩拉着一张脸没正面回答,后来花敏萱接触陆白后,问过陆白和花文轩的关系,陆白狡黠地笑说道:“我们是打过几架的交情哦。” 男人之间,很多这种不打不相识的存在。有的是各自得意互相不服暗中较劲,有的是因误会从冤家打成朋友,他既然肯帮她,自然是好的方面,而且她又自负美貌,根本就没往别的地方想过。 “别再说了,你马上退出选秀,我坚决不同意你参演这部戏!”花文轩面色冷凝,无比郑重地说道,“你既然这么想当演员,好,我答应你,我会帮你寻找关系,找合适的剧本让你出演,但是,天骋公司的剧本你都不许碰!” “为什么?”花敏萱大是不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盯着兄长,“有什么机会比现在更能让我快速地成名吗?这部戏有多红你不知道吗?现在谁不知道《真烦传》呀,放着这么好的机会我不要,我却巴巴地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地等你说的合适的剧目?不行,我不要,我就要参演这部戏!你没看到我的人气值有多高吗?前两天已经有经纪公司打电话想和签约了,是陆总说让我再等等,以后……” “不要跟我提姓陆的!”花文轩重重一拳砸在墙壁上,倒是把花敏萱吓了一大跳。如今他已经知道陆白一定是有阴谋的了,他决不允许悲剧发生。“小敏,这个姓陆的绝对没安好心,你别傻傻地被他骗!他手段阴狠毒辣,为人小肚鸡肠,他是想害你,你知不知道?” “他为什么要害我?”她眨巴着眼睛,听得一头雾水,眼光中略带鄙夷。瞧吧,他就是不想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我跟他又无冤无仇的!” “你和他无冤无仇,但他和我有仇,和……”他说到这里顿了顿,犹豫着该不该把沈心棠牵扯进来。“总之我不许你再去参加这个选秀了!” 最终,他还是没把沈心棠的原因说出来。 “你不许我就要听你的吗?你跟他的冤仇,关我什么事?”花敏萱大声反驳道,“他不是那种挟私报复的人,就算他要报复你,为什么不直接找上你?纵使是要通过我来达到报复你的目的,那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说到后来,她的语气渐渐变得温柔起来,眼神也有些朦胧憧憬,大有一副陷入情网的模样。敏萱乐得萱。 花文轩心中更是警铃大作。 这个姓陆的,他到底想干什么? 第162节 ☆、第269章 一夜缠绵 ☆ 陆白刚回到家,房间亮了灯,手机就响了起来。 今天因为花文轩的骚扰,他把手机关了,和花敏萱结束练习后,他才重新开的机。 电话是花文轩打来的。 这家伙还真是没完没了啊,陆白轻卷了卷嘴角。 “花总裁这么晚了打电话来有何贵干啊?”他按了免提,将手机放在床上,开始脱衣服袜子。 “姓陆的,你到底想干什么?”电话彼端传来花文轩怒不可遏的声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现在你已经如愿以偿了,你和沈心棠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妹妹?即使他做了对不起阿棠的事,她再有错,那也应该由我来教训她,你凭什么可以随意地做出伤害她的事?我警告你,不许打我妹妹的主意,否则,我是绝对不会善罢干休的!” “花总裁,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伤害她了?因为今天我打了她一耳光吗?”陆白失笑起来,“她跟你告状说我打她的吗?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行,那我跟花妹妹通个电话,让她自动退出这个选秀好了。还是说,让我跟评委说,让她在下一轮淘汰赛中将她刷下去?唉呀,还是自动退出比较体面一点吧?您说是不是啊,花总裁?不会善罢干休,唉呀,小生好怕怕呀!” 陆白阴阳怪气地说完,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捧腹笑了出来。 “我会让她退出的,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你伤害的!”花文轩被他的奚落揶揄之语弄得气极败坏,脸上青筋暴跳,似有丛丛火焰要暴射出来一般。“拜托你,既然已经和阿棠在一起,有这整人的时间精力,不如好好花在她身上,也许,那才是你应该做的事吧?” “我应该怎么做该做什么,还轮不到你花总裁来指手画脚吧?”陆白关了免提,将手机握在手里,贴在耳边,声音里很是不快,“手下败将,何足言勇?!” “情场亦如战场,胜败乃兵家常事嘛。”将踌躇满志的陆白激怒,花文轩总算有扳回一局的感觉,情绪上镇定从容了不少,“你不是还没和她结婚呢吗?就算结了婚,你就敢保证能和她白头到老吗?我,不过是看你可怜,觉得你可能比我更爱她更离不开她,我才让给你的!怎么样,我们要不要赌一把,看看我们最后到底是谁和她走到最后?” “怎么,你还没死心吗?”陆白肃容说道,“你抛弃了她两次现在已经遭到了她的嫌弃拒绝,你还想怎么样呢?沈心棠,她生是我陆白的人,死是我陆白的鬼,就算你跪下来求她,她连多看你一眼都嫌麻烦,你还是少做这些徒劳无功的事吧!” “是吗?那咱们就走着瞧好了!”花文轩冷笑一声,随即切断了通话。 将手机随意往床上一丢,他自己也一头栽倒在了身后的大床上,睁大双眼紧盯着天花板。 他何尝不知道已经被拒绝和嫌弃,他何尝不知道再多努力都是徒劳无功,他不过是想给陆白一点危机感,让对方将注意力转移到沈心棠身上,从而减少对花敏萱的关注。 他的家人再有错,那也是他的家人,他可以恨她们嫌恶她们,但绝不允许外人欺侮她们半分。如果是沈心棠自己说要算帐倒罢了,他姓陆的算什么东西?! 想到当初那件事,花文轩心里又一阵怅然。 白刚新轩电。真是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如果当初,他有好好处理那件事,不让她身心俱疲地回去,也许,陆白也不可能有这个趁隙而入的机会。这个世上,还能找出第二个像沈心棠这样死心眼一心一意只惦记着他的女子吗? 一如她当初对他死心塌地一样,她一旦认定了陆白,必然也是对陆白死心塌地的。他想要再动摇她,虽然不是说完全没可能,毕竟他是她的初恋,但那也必定是困难重重的了。 沈心棠正坐在电脑面前快速地敲击着键盘,把这个场景写完,睡觉前再过滤一遍,明天再检查一次润色一下,这一集就算搞定了。 由于写得太过专心投入,门外的门铃声响了几遍她也没有听到。 然后便是重重地捶门的声音。 沈心棠蓦地被惊醒,不由得皱了皱眉,被人打断思路的感觉极其不爽。 保存好文档,她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走到客厅里扬声问道:“谁呀?” 大晚上的,谁这么缺德把门敲得山响的? “是我!快开门!”隔着门板,陆白的声音显得有些压抑。 因为知道她晚上要安静码字,他又要健身又要应酬什么的,基本上晚上都不会来打扰她的,今天又是怎么了? 想起白天和花文轩通过电话说的事,她也想着要找时间再问问他的。 门开了,她才刚刚开口说个“你”字,就已经被狂风般的力道按压在了墙上,然后陆白的身躯紧贴在她身上,她的唇也被他严严实实地封上了。 突然地这么来势汹汹,他又是在发什么疯? 她不安地瞪大了双眼,想要开口说什么,却被他趁隙而入占据了她的口腔舌头,他将她的身子紧按在墙上,一手扶着她的脑袋,另一只手则抓牢了她的肩膀。 辗转反复,你追我逐,像被清风吹卷在空中的悠悠落叶,又像在海面上载沉载浮的小舟,她的思绪在这个狂野迷离的吻中摇晃起来,无从挣扎,也无力抗拒。 “我们结婚吧!”他的唇滑向她的耳际,轻轻啃咬着她的耳垂,喑哑着嗓音说道。“我允许你在婚后再爱我,只要你从此以后,只爱我一个,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他的唇从耳际慢慢向下,轻印在她下巴处,再是颈间,再是…… 他火热的大手已从她的肩膀处一路下行,转移到了她胸前山丘起伏处,宽厚的大掌正好盈盈一覆,罩住了她柔软的丰盈。 沈心棠倏地一惊,不由得脱口而出:“别!” 然而,这个声音却那么娇软无力,混合着一种暧昧迷离的味道,像是欲迎还拒的邀请,更加挑起这欲情勃发的男人想要寻求更多的渴望。 他的掌心在她的峦峰处摩挲捏揉,微微带了一点力道,像是要一举摘获将它纳入掌心一般。沈心棠因着这突来的痛感呻-吟出声,然后,她又下意识地住了口。 这声音,带着点魅惑与淫-荡的,怎么就从她嘴里发出来了? 陆白却满意地轻笑一声,双唇再度覆上她的,灵活的手指已经隔着衣服轻轻逗弄起山峰处的倍蕾起来…… 旖旎的惷光瞬间在室内蔓延,有粗重的喘息声和女子极力压抑却难以克制的娇吟声不间断地流淌出来。 她胸前的花朵已盛开绽放起来,她的身体也在他的逐步引-诱下变得火热而柔软,几乎快要站立不住,她只能下意识地伸出手来,紧攀在他身上。 他身下也已经坚硬如铁,几乎快要撑破布料跳跃出来。他再不犹豫地一弯身,将她打横抱起,然后快步走向卧室。 将她轻轻放在铺着印花图案床单的床面上,他迫不及待地脱掉了身上碍事的衣物,只剩下一条紧绷着的子-弹-头内库,露出一身结实紧致上宽下窄的标准身材,古铜色的肌肤在白炽灯的光线下泛着别样诱人的光芒。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沈心棠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拉开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侧着头不敢看他的身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栗:“我们……我们还是结婚后……” 话犹未完,陆白牢实滚烫的身体便朝她扑了过来。 不能再纵容她,他也不想再等!他今天,一定要将她变成他的女人! 他充分地了解她,知道要真正地彻底地让她死心塌地,必须完成身体上的交接这一步。只有在她身体上盖了章,印下了属于他的烙印,她才真真正正、完完全全地属于她。 将来的事到底会如何,让它见鬼去吧!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他粗暴地扯开了她身上的被子,将它丢到一边,然后扑压在她身上,一把扯开了她睡衣外面家居服的钮扣,接着连同里面睡衣的钮扣也哗啦啦扯了下来,她因为洗过澡后没穿内衣,于是此时两只洁白跳脱的大白兔便毫无遮掩地闪现了出来。 沈心棠惊呼一声,想要伸手重新掩上衣服,却被他伸手过来固定住了她的双手,于是她就那样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细腻如瓷的肌肤、粉红挺翘的倍蕾,还有因情潮泛滥时覆上的一层淡淡红晕,那一起一伏的高低曲线,无一不是在向他发出致命的邀请。 “你是我的!”他低沉着嗓音说道,然后俯下身来,双唇轻轻柔柔地落在了她饱满的酥峰之上,留下一片滑腻腻的触感,唇舌勾动间,一阵阵的酥麻感受在她全身蔓延开来,她忍受不住地低吟了一声。 他手法熟稔地爱抚她、逗弄她,让她在情-欲世界里迷离失所,找不到方向。她下意识地想要推拒,却又隐隐地期盼着他更靠近一些。 他已经将她身体里的欲望细胞唤醒,在她身体各处洒下情潮的种子,她的身体不自觉地颤动着,嘴唇紧闭着,以期不要让自己发出那令人羞耻的呻-吟之声。 他已经褪去了她的长裤,当他的手指伸进她两腿之间,隔着薄薄的内库揉弄着她的敏感地带时,她如惊弓之鸟般迅速夹住了双腿,身上泛起旖旎不胜的潮红,逃避也似地拼命往上方挪动着。他哪里会就此放过她呢?他追击上来,湿热的吻一点点落在她的雪间红梅上,又一寸寸移到她耳边,强压着澎湃不已的渴望,轻声问道:“愿意把你自己交给我吗?“她红着脸猛烈地摇着头,颤声说道:“陆白,我们可不可以等到结婚那一天?” “真的要等到那一天吗?”他用湿漉漉的舌头舔舐着她的脸颊、耳朵,手上动作却不停,她已经避无可避,头顶到床栏处了,脸上红得如怒放的玫瑰。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还忍得住吗?”他更加技巧性地逗弄着它,她双颊似火,眼中一片氤氲迷离,喉咙处已经不由自主地吞咽了好几口口水。“只要你说不要,我就放开你,好不好?” 他动手褪下了她身上仅着的小内内,试探着将手指插-进了她紧致潮湿的甬道中,她下意识地将身子一缩,却因避无可避,只得将身子弓了起来,嘴里也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痛苦的呻-吟。 她想说话,她想说“不”,可是他的手指在进退之间,是那么富有挑-逗与技巧,完全激发了她身体的本能反应,她只觉得口干舌燥,只来得及从嘴里发出“唔”“唔”的娇吟声,根本说不出别的话来。 “你要吗?”他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又在她耳边低低切切地问道。 回答他的是一个更直接更放荡的“唔”的声音,不知道是她无意识地呻-吟还是默认的回答。 她的幽径处已经汩汩地涌出湿热黏腻的春水,将他修长的手指浇湿。他抽出手指,随意在旁边擦了擦,然后将他身下早已昂扬勃发的阳物靠近了她的密处,来回轻轻地摩擦着,却就是不进去。 “你爱我吗?”他不断地引诱着她,在她最私密处激起一波又一波的剧烈渴望,他自己也已经高昂得不行了,却死死地压抑着不肯就此满足了她。 “唔”,她只是痛苦地呻-吟着,眉间充满纠结。 有些讨厌他为什么这般逗弄她却又迟迟不给予她。这就像一种刑罚一样,又像是中了毒,明明有那个解药,他却就是不喂给她吃。 双眼迷蒙,思绪已经变得混乱起来。 “说你爱我!”他微微插进去了一点,却又快速地退出来,她敞开门扉迎接他,却在他意外抽离时感到深深的失落。 “我……我……”她不断地吞咽着口水,只重复着一个字,心里莫名地空虚,希望他赶紧进去将她填满。 “你爱我吗?现在要不要?”他舔舐着她傲立的峰尖,感受着她不住的颤栗,在她耳边不断地低喃着,执意要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她舔了舔到唇,让她的双唇变得滟潋迷离起来,诱使他俯下身去狠狠采撷了一番。 “说你爱我就那么难吗?”他那里肿胀得厉害,只怕快要把持不住,却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说你爱我,只要你说,我就满足你!” “我……爱你!”她终是不受控制地顺从了他的意思,眼中充满无尽的渴望,乞求般地望着他。 不要再折磨我了吧,请给我解脱! “你再说一遍!”他舒心地笑了,却仍是不知满足地追问说道。“你爱我吗?” “我爱你!”她紧咬了咬牙,既然已经说过第一次,再说第二次时便没那么困难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有考虑后退的余地吗? 反正早晚,都会有这么一天的,不是吗? 他得到了满足,于是,下一秒,他便再也不迟疑地将他昂扬挺拔的巨物深深地埋进了她的幽径之中,慢慢地退出,再缓缓地深入,感受着温暖与激情的包裹。 而她也在这一秒中瞬间放松下来,脑海里一片空旷,只像那轻飘飘的落叶般,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托举着,时而将她抛高,又时而跌落下来,最终还是停留在那人的手心。 (免费赠送500字哦,欧买尬,激情戏啊,好羞射) ☆、第270章 潜规则 ☆ 激情已毕,他又将她紧搂在怀里,耳鬓厮磨了一番。 刚才奋战了半日,他已经浑身是汗,她被他抱得浑身也黏黏腻腻的。 初时的尴尬与羞涩在两相结合之下逐渐淡去,抵在他胸口处,感受他此起彼伏的呼吸,鼻间除了欢爱过的残存味道,还有他身上带着阳光气息的汗水味。 “我要去洗一下,你要一起去吗?”他在她头顶印下一吻,伸手轻拨着她的秀发,温言说道。 “不用,你先去吧,你洗好我再去!”沈心棠脸上不由自主又是一红,虽然已经裸裎相对过,还有了负距离的接触,但若要和他一起洗澡,还是会觉得有点尴尬。 “好,那我先去!”他知道她难为情,便也不为难她,只轻笑着凑唇在她唇间吻了一记,起身下床往浴室方向走去。 床边一空,他就那样光着身子大剌剌地走了出去,即使他是背对着她,沈心棠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直视,于是侧过头看别的地方去了。 刚才他气势汹汹地来,一副得不到她势不罢休的模样,又恣意地挑-逗她,侵入她身体时如疾风骤雨般,不知餍足地一味索取,当真是把她弄得狠了,她现在只觉得浑身瘫软,想要动一下的念头也没有。 她和陆白,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啊! h是过客,而l才是最终归宿么? 恍惚间,还有些怀疑,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和陆白之间,不会再有变化了吧? 等一下是不是应该和他谈谈结婚的事了? 还在胡思乱想间,陆白竟然便已经冲完身子又赤条条地奔过来了。没错,就是奔,初春时节,春寒料峭,他之前因为体热倒不觉得,冲完澡后擦干了水再裸着身体行走,还是有些凉意的。 “唉呀好冷!”他不顾形象地冲进卧室,几乎是立刻地跳上-床来,迅速钻进被窝,寻找着她温暖的身体。“啊,被窝好温暖,我老婆的钰体也好柔软!” “喂,你怎么都不找件衣服穿?”她羞赧着脸娇嗔说道,“小心感冒!” 第163节 他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这里也有他的睡衣家居服什么的。 “不穿,反正一会儿还要脱的,麻烦!”他贼兮兮地笑着,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大手又不安分地伸向了她的双锋处,下-体处竟然嗖地一声又ying侹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呀?”她自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脸上更加地红了,伸手挡开他乱动乱摸的手,羞恼地喊道,“不要乱动!我也要去洗一下了!” 他身下的昂扬之物已经顶在了她的下腹处,她必须马上离开以策安全。 “唉呀等一下再一起洗了,省得麻烦!”他邪邪一笑,作势便要翻身压到她身上。 “唉呀不行了,我要死了!”她在他的揉弄中喘息着,挡格他的力道也显得那么力不从心,看向他的双眼中充满哀告。“陆白,不要来了,我不行了!” “好吧,暂时先饶了你!”他感受到她身体的虚软,知道自己刚才太过折腾她了,是应该让她好好休整一下的。 他重新躺好身子,侧身对着她,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柔软丝滑的脸庞,脸上是极其诚恳的神色,怜爱又疼惜地说道:“小狐狸,我会对你好的!再也不欺负你,也不让你伤心,只爱你疼你保护你,让你快快乐乐的。我只爱你一个,你也只许爱我一个,我们永远在一起不分开,好不好?” 她怔怔地望着他,眼中波光流转,心里被他这段话语说得暖暖的。情已尴的也。 “好!”她郑重地点头,声音里夹杂着满足的叹息。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别人,只和眼前的他牵手前行,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第二天花文轩离开家之前,便将家里的房门都反锁了,没收了花敏萱的手机,将家里的电话线网线全都拔掉装进公文包带走。 就像陆白说的那样,自己退出更体面一些,要是她执意去参加选秀,而陆白听从了他的劝告把她刷下来,那样的话她心里肯定更难过更失落。 反正他做了恶人,就让她恨他好了。 花敏萱今天虽然没有节目录制,但是还需要去参加集训,如果她不能到场,又不给教官打招呼,节目组肯定会以为她是自动退出吧? 花敏萱心里急得什么似的,她试了好多次努力地想要开门,甚至是用脚踢找东西砸门锁,但这位铁将军都不为所动,依旧将门口守得严丝合缝的。那个可以接通物业处的对讲电话她也打过了,没想到花文轩连这个都考虑到了,对方一听说是这个房门号的,只好言劝慰了几句,便匆匆挂了电话。 花敏萱只觉得快要崩溃了,她把自己的头发抓成了草窝,把家里的东西扔得乱七八糟的,把花文轩骂了个狗血淋头,几乎快要把嗓门都喊哑了,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既不觉得饿也不觉得渴,只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从上跑到下,又从左跑到在右,恨不得自己会遁墙术,立即便从墙体里钻出去了。 她也想着是不是从窗户里爬出去,但站在阳台上往下看,她便觉得眼前一片晕眩,好死不死地怎么住在18层的,要是一个不慎,她小命不是就葬送在这里了么? 放弃了窗户逃生的念头,她又开始在家里到处乱转乱翻,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卧室墙壁上的火警紧急按钮上了。 陡然间,她眼前一亮! 是啊,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迅速将床上的被子掀开扔到地上,扯下了床单便朝厨房间冲了过去。 拧动了煤气灶打火阀,蓝色的火焰哄地一声跳了起来,她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拎起床单一个边角,便朝火上点了凑了上去。 等到床单燃了起来,她又抱了被子过来,如法炮制地引燃了,然后将燃着床单被子拖到厨房外的阳台上,这才跑回卧室中按下了那个火情报警按钮。 这个世道便是这样,你家里快死人了,你大喊救命或许不会有人理你,但你若喊失火了,马上救援力量就来了。 你死了便死了,和其他人又不相干。 可水火无情,要是你眼睁睁看着不管,便是危害周边关系的大灾难了。 因此,花敏萱的计谋得逞了。 很快的,物业处便赶了过来,还因为一时间撞不开-房-门,又不知道里面情况,一边给花文轩打电话,一边打119报警。 花敏萱还在快速忙碌着,泄愤般地将花文轩衣柜里的衣服裤子全都抱了出来,然后一齐投入熊熊火焰中。如此一来,火势大盛,房间里更是浓烟滚滚,下面围观的民众都担心不已地聚拢过来,指着上面议论纷纷。 花文轩接到物业处打的电话,立刻便放下了手上的事情,马不停蹄地往家的方向赶回来。 一路上他心急如焚,虽然会觉得妹妹胡闹,但他心里却盼着能够是她搞的恶作剧,而不是真的发生了火情…… 他赶过来的速度够快,还比消防队先一步赶到家。 掏出钥匙开了门,当他看到正一拨拨往厨房间阳台上运衣服的花敏萱时,他是真的出离愤怒了,想也不想地,他也扬起了巴掌,“啪”的一声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可能是顾忌到她昨天左边脸才刚刚挨过打,脸上的红肿还没消退,他这次用的是左手,打她右脸,左手的力道也会稍微轻一些。 饶是如此,花敏萱还是被他打得一个趔趄,手中的衣物哗啦啦掉在地上,她自己也跟着跌在了地上,神情狼狈。 “花敏萱,你到底在搞什么?”他怒吼着,伸手一把将她提溜了起来,仿佛大力士抓着一只小鸡一般。他脸上神情可怖,因愤怒而扭曲了本来帅气的脸庞,语气里更是难掩失望和恼怒。“你是准备要把这个房子烧掉是吗?你就那么想当明星?你不当明星你会死啊?” “是,我会死!我会生不如死!”她也不顾脸上的痛楚,只用仇恨的眼光看着他,悲愤又沉痛地大喊道,“当我没有这个机会的时候,那我无话可说;现在机会已经唾手可得,我为什么要放弃?你为什么要阻挡我的明星梦?花文轩,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爸妈都同意我了,他们都不反对了,你凭什么阻三挠四的?我又不向你伸手要钱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你醒醒吧!别再做那样天真无知的春秋大梦了!陆白一开始接近你怂恿你去参加选秀节目就没安好心,你知不知道?” 他松开了她,身后因担心火情会危及整个小区的物业人员看到这一幕便也呆呆地站在了原地,一时震惊错愕无语。 花文轩只得先诚恳地向他们道了歉,然后先找灭火器把厨房间的明火灭了,再仔细检查了一下其他房间,发现没问题了才和物管交代整理完毕。 当他把这些事都处理完准备接着教训花敏萱时,一转身却哪里还有她的身影呢? 这个蠢货!他气愤不已地骂了句,因为焦急而激得身上都密密地出了一层汗,他迅速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恨恨地朝地上一摔,同时又伸手将颈间的领带一扯,脸上露出暴怒的神色,却又忍不住发狠般想道:索性他就不管她了,让她吃一点苦头,她才知道他是一心为她着想,否则他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弄巧成拙,他手段越激烈,她就反抗叛逆得越厉害,只怕就算他说真相,她也绝不肯轻易相信的。 花敏萱趁乱匆匆从家里跑了出来,也不管头发还乱糟糟的,一张俊丽的脸蛋因为两耳光倒是变得对称了,只是看上去狼狈不已。 一口气跑到了小区门口,招了一辆出租车,径奔节目组集训中心而去。 到了集训地,教官却以她迟到自动退出为由拒绝让她继续参加,花敏萱无奈,因为手机被没收了,她现在想借个电话打,可是一起集训的都是她的竞争对手,她锋芒太露,没有任何人和她相交做朋友的,她此时想要寻求帮助却是妄想。 无奈之下,她只得重新跑到外面,一连找了好几家店面,才总算有人勉强答应借电话给她用一下。 万幸的是,她因为关注陆白,曾对着他名片上的电话号码神思往复了好多遍,可谓是把他的电话号码记了个滚瓜烂熟,也不至于她现在没了手机想打电话也打不出去。 接通了陆白的电话,她心里怦怦直跳着,不断地祈祷着对方赶紧接电话。 彩铃声响了一遍,陆白总算是不负她所望,姗姗接起了电话。 “陆总,是我,我是花敏萱。”听到陆白的声音,花敏萱像见到救星一般,几乎都要委屈地哭了出来。“陆总,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一直很努力的不是吗?” 于是她便把今天迟到而且没有报备的事情解释了一下,希望陆白能帮忙说句话,向节目组通融一下,让她重新加入集训。 “花小姐,既然如此,我看就算了吧!”陆白显得有些意兴阑珊,“你这么漂亮,又有一个经济实力超群的哥哥,想当明星以后有的是机会,既然他反对,你就听从他的意见吧!” “不,不行!陆总求求你,求你帮个忙好吗?这样吧,到时候我领的片酬分你一半!”花敏萱急得有些口不择言,“不,不,给您三分之二,我只要三分之一,只求你帮我这一次,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这个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陆白长叹一声,“也许这就是天意呢。或许你命中注定当不了大明星哦,呵呵,其实事情都要从两面来看的,也许现在看来是不幸,但将来你再回想时,也许会为今天的事感到庆幸呢。” 不是他陆白仁慈了,只是因为此时此刻,他全心都被幸福与甜蜜填满,浓情之时,所有的心思都只倾注在那个念兹在兹的人身上。转念一想,无论如何,他总算是得到了沈心棠,而花文轩成为了失败者,都说穷寇莫追,要是他真的把花敏萱怎么样了,万一到时候花文轩下定狠心反噬,对于他和沈心棠之间还算不上固若金汤的感情来讲,他可是不敢掉以轻心的。 算了,就当可怜可怜他,放过花敏萱一回。 “不,我不管将来如何,我只要把握现在!”花敏萱执拗地说道,“连当下都把握不了,还谈什么将来?陆总,当初是你把我带进这个圈子的,是你慧眼识珠,你是我的伯乐,将来若是我功成名就,你不是也脸上有光吗?你就行行好帮我一次吧,求求你!” “不好意思,我现在有点忙,可能……” “陆总,我们先见个面吧!”花敏萱狠了狠心,不给他拒绝的余地,“我现在打电话不方便,我在公司旁边的xx酒店里等你!就算是你不愿意帮我,也请你给我个机会,我还有别的话想和你说!” “真的很抱歉,我实在是脱不开身!”电话那头,陆白漫不经心地笑着,不软不硬地拒绝说道。 “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她眼中绽放出一抹决绝的神色,语气坚定地说道,“如果你不来,我每过一个小时打一次你的电话,我会一直不停地的打,直到你来见我为止!” 挂了电话,她眼神凌厉地朝门外看了一眼,虽然形神狼狈,她却丝毫不觉,仍是高昂起头颅,挺直脊背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临出门时只带了她的小挎包,包里的现金不超过一千块,她现在已经和哥哥决裂,她已经没打算再回到他身边去了。要是因为这件事而让她止步星途的话,她会恨他一辈子! 但是,她相信,事情一定还会有转机的! 说什么命中注定不能当大明星,要是真的这样的话,他陆白就不会从天而降,告诉她这么个好消息,给她提供捷径。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好,目的只有一个。只是有的表现得露骨急迫,而有的则含蓄深沉一点罢了。 男人嘛,醒治天下事,醉卧美人膝。 以平常她对陆白的了解,他对她绝对不只是伯乐对千里马的赏识与提拔那么简单,他对她一定有所企图。 而是什么企图,相信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 他只是欠缺一个顺水推舟的机会罢了,如今花文轩替他制造了这样的机会,他若不趁此时要挟,更待何时呢? 潜规则,不都是这样出来的吗? 那些鄙视不屑潜规则的卫道士们,不过是因为没有这样的机会潜规则罢了,相信他要是遭遇同样的情景,他(她)巴不得被潜规则呢。 有所得,必当有所失,其实,游戏规则是很公平的。 花敏萱到约定的酒店里订了一间房,胡乱吃了点饭,因为看到镜子里的脸太难看,又赶紧从包包里抓了粉饼出来涂涂抹抹。 在房间里空等了一天,这期间她也给陆白打了好几次电话,但陆白就是不接。 她又有些纳闷了,她觉得她已经暗示得很明显了,难道他听不出来她的话外之音么? 或者说,他是真的很忙?白天里要装成衣冠楚楚的君子? 无奈之下,她又捺着性子一直等到晚上。 ☆、第271章 今夜你会不会来 ☆ 陆白刚从健身房出来,冲过澡,换了衣服,看到手机上有十来条未接电话,都是同一个座机号码。 他唇角微勾,有些为难地用手机敲了敲额头,正在这时,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等到任贤齐的《赶不走》都唱完一遍了,他这才定了定神,慢吞吞地接起了电话。 “陆总!”花敏萱难掩语气中的激动,激动的背后还有一丝绝望与恐惧。“陆总您什么时候过来呢?” “你还在那家酒店里吗?”他淡淡地问道。 “是的,我在503号房。”她迫不及待地回答说道。 “好,你等着,我马上就过去!”他面带笑意安抚般地说道。 “好,我等你,你快点过来吧!”她早已顾不得什么矜持与骄傲了,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他便要反悔。 陆白挂了电话,随即又翻出一个号码,然后拨通,薄削清冷的唇微带嘲笑地说道:“花总裁,令妹在xx酒店503房间,她邀请我去谈心,你说我要不要去啊?” “陆白,你这个混蛋!”花文轩几乎是咆哮出声,“我警告你不要乱来!” “唉,好心当成驴肝肺,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了!”陆白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什么也没干啊,莫名其妙被人骂混蛋,心里有点不爽啊!要不要干脆混一次呢?” “你敢!”那边花文轩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吼道。 “我敢!我有什么不敢的?!”陆白扬眉挑衅,“这个世上只有我愿不愿的,没有我敢不敢的!对于令妹那样没有什么特色的草包美人,我还是敬谢不敏啦!好了,我该带到的话带到了,我要回家陪我亲亲老婆去啦!花总裁再见咯!” 一想到花文轩可能被这番话气得够呛,陆白的心情就莫名地大好。他放好手机,吹着口哨,怡然自得地开车回家去了。 花敏萱还在喜孜孜地坐在酒店房间里不安地等着陆白的到来,她把自己身子洗得干干净净的,身上只裹了一张宽大的浴巾,露出上方一片雪白的惷光,又往手腕及耳后抹了点香水,又对着镜子一边咒骂兄长一边仔细修饰妆容,今天这个鬼样子实在不能见人,也不知道陆白看到会不会掉头就走。 她不管了,今天是豁出去了,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把陆白潜规则了。 他那样的姿色,纵使被潜规则了,也算不上什么吃亏的,至于她对他还是颇有好感的。 才刚刚用唇彩薄薄地在唇上涂了一层,只听得房门被猛地踹开,然后有人怒意蓬勃地冲了进来,在找卧室找了一圈没看到人,正准备倒转身去浴室找,花敏萱也正好打开浴室门走了出来。 于是,一脸森然愠怒的花文轩与怔忡不已的花敏萱兄妹站在房间两端,尴尬地大眼瞪小眼起来。 第164节 紧接着,花敏萱意识到什么似的,先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只裹着浴巾的身体,接着“啊”地一声大叫起来,重新退回浴室,按上门锁,隔着房门高喊道:“谁让你来的?我的事不要你管!” “给你两分钟时间,立刻、马上把衣服给我穿好!”花文轩脸上骤燃着前所未有的怒意,其中夹杂着恨铁不成钢的悒郁,还有被人奚落羞辱的愤懑,一一地通过这个发泄口发作了出来。“穿好衣服马上给我出来!你要是不出来,我就把门给踹开你信不信?” 花敏萱的身体紧紧抵在房门处,对于花文轩的愤怒无动于衷。虽说小时候两人经常打架,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花文轩越大越像父亲,对她多了一份慈爱与宽容之情。因为觉得女儿要富养,所以他给她的花用也是很大方的,只是他忙于生意,少有往细节方面去培养她的品德气质,反而助长了她许多骄纵的大小姐脾气。 在她一直的认知中,觉得哥哥应该是一直疼爱她保护她的,没想到他今天竟然动手打她,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事情。女人就是这样,就算这个人一直对你恶劣,可是他只要在关键时候哄好了你,你便会觉得他很好,对他念念不忘。同样的,如果一个人一直对你好,却突然某一天对你很差很恶劣,你就会非常受不了,觉得他对你很不好。 花敏萱此时就是这样觉得的,她觉得哥哥对她不好了,她也非常讨厌他。 这一耽搁,时间已经快速地流逝,门外花文轩已经开始倒计时,然后准备踹门了。 白刚勾微这。花敏萱在浴室里东张西望,心里盘算着应该怎么对付花文轩,看了一圈,没发现什么趁手的武器。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马桶旁边的垃圾桶上。 这里是不怎么上档次的酒店,用的垃圾桶也不是什么顶好的货色,却是一只铁皮的小垃圾桶,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垃圾桶拎了起来,然后又回到门锁旁边,轻轻地按下锁钮,又握在门把处,只等着花文轩倒数到“一”时,她轻轻旋动门把,让门稍稍松开了一丝门缝。 而就在此时,盛怒中的花文轩已经一脚踹向木门,这一踹用了七成力道,却没料到木门一下子被踹开,他的身体也由于惯性作用跟着朝前栽了进去,他微微一愣,接着耳边却是“呼”的一声,一道黑影朝他身侧袭击而来,同时伴随着一声娇叱“呀”的使劲儿的声音。 幸而他反而灵敏,加上前几次着了陆白的道,让他暗暗地生了许多警惕,此时耳边刚听到有异响,便下意识地伸手挡格。 “砰”的一声,花敏萱手中举着准备朝他身体砸下去的垃圾桶被他一拳挥开,撞到另一面的墙壁上,然后被弹落到光滑的陶瓷地砖上。 “你袭击我?”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妹妹,声音有些沉痛。“你是想砸死我吗?你就那么恨我?” “是我恨你吗?是我想你死吗?”花敏萱咄咄逼人地吼道,“是你恨我吧?你恨我当初反对你和沈心棠结婚还让她流产了,所以你要这样报复我吗?你明知道我多么想当明星,你却想方设法地阻碍我的前程,是你想看我死吧?” “所以呢?因为你伟大的明星梦想,所以你不惜以身体为代价,去贿赂那个可以帮你走上星光大道的男人是吗?你贱不贱啊?”他因愤怒而双眼发红,如被激怒的公牛一般。 “各取所需,有什么贱不贱的?”她不以为然地反驳说道,“收起你那副道貌岸然的脸孔吧,你宁愿我仰你鼻息在你公司里被人指挥来指挥去的做个小喽啰,也不愿意看到我星光熠熠出人头地,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险恶的用心!难道我们两个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吗?看到我成功你不为我高兴吗?只许你成功,不许我出彩,这是什么道理?” 他脸色发青,太阳穴两处突突地跳个不停,花敏萱尖锐的言辞深深地刺伤了他的心。 即使当初他和沈心棠因为她和母亲的干涉而分道扬镳,他也没有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有这样不争气的妹妹。 “花敏萱,你不要不知好歹!”他伸出手来,想抓着她猛摇一番,却意识到她只裹了一张浴巾,一想到她竟然企图用身体去换取进入名利场的机会,他不由得便觉得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几乎便要无法呼吸。 “我几时说了不许你成功,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你人出人头地?”他的手硬生生在半空中收回,恼恨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差点便要崩溃。“难道只有进入娱乐圈你才算成功吗?我想让你在花轩堂认真做事,我想把你打造成一代美容大师,我想让你做我们品牌的推广大使,我一心一意地为你谋划,你就看不到吗?” “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花敏萱心有所动,但却并不想领他的情。“不要把自己看得多伟大多神圣,你是想炫耀你很能力吗?是因为可怜我觉得我一无是处所以赏我碗饭吃是不是?你就是这么看不起我!你正是认为我无法实现我的人生理想所以才随意左右我的人生,我讨厌这样的你!” “我也很讨厌这样的你!”他也毫无顾忌地吼了回去,“我讨厌你的自私讨厌你的刻薄讨厌你的自以为是!可即使如此,但你是我的亲人,是我唯一的妹妹,所以我必须要保护你!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害你懂不懂?” “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她振振有词地反驳道,“没有付出哪有回报?难道你今天的成功荣耀是白来的吗?伤害?会有什么样的伤害呢?‘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可见成大事者,都要经历一些伤害的。身体上的损伤算得什么,只要心里是快活的,精神上是满足的,不管是什么样的伤害,我都承受得起!” 花文轩一时哑然,他没想到这个一直处于他羽翼下的小女孩竟然突然间长大了! (最近比较忙,上班如打仗,不得已只好一更鸟。今天让小狐狸破费了啊有木有,一个大红包从天而降,降得我头晕眼花。亲这么爱我,真叫我无以为报啊!晚一点再补一更吧,算小小地报答一下亲的深情厚意哈,捂脸遁走!) ☆、第272章 复习昨晚的功课 ☆ 在他看来,她一直都是好逸恶劳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做派,从来不对任何事热衷,有音乐天赋却学到一半又改变主意,什么都想去试一试却什么都干不长久,就是一个娇滴滴拈轻怕重的主儿。 可是,她今天却态度坚决铿锵有力地表明了她的立场,她为了想要实现她的明星梦而不择手段,她明确地知道她想要什么,哪怕要得到这样东西必须付出巨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由此可见她是多么强烈地想要促成这件事,这是极其渴望获得成功并积极努力行动的前兆啊,他的妹妹花敏萱已经学会了残酷的生存法则,她已经具备了成功人士的初级潜质,从这点来看,其实她还算是个可塑之材。 “这样吧,我不反对你演戏,我也愿意帮助你,”他被妹妹的坚毅所感染,决定妥协一步。“只要你不参演天骋公司的拍摄计划,以后我会想办法帮你另外牵线搭桥……” 花敏萱脸上的欣喜之色在他后面的半句话中慢慢隐遁下来,哥哥这种不爽不快的态度令她大是恼火。 “与其说你反对我参演天骋公司的拍摄计划,不如说你反对我离陆白太近!”她瞬间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你和他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不管,只要不影响到我的计划,就算是认贼做父,又有什么难的?愚蠢的人才会让仇恨蒙蔽了双眼,真正的强者是要示之以弱韬光养晦,到最后全力一击。一切的隐忍,只为等待最后的成功,再将所有欺负过你的人踩在脚下!勾践卧薪尝胆,十年筹谋,最终报仇雪恨,古人已经教给我们成功的案例了不是吧?” “你未免想得太单纯了!”对于她头头是道的解析,他已经不再惊讶,只是镇定自若地说道,“纸上谈兵,岂止赵括?你从来没有真正遇到过这些事,你也不知道你遇到的是什么样精明的对手,不要觉得自己读了一点历史,就在这里大放厥词!你如果答应我的条件,我以后一定全心全意帮你,否则……” “否则怎样?难道你又把我关起来?”她轻蔑地看着他,有点瞧不起他的意思,“你不怕我把你房子给点了吗?别再做些无用功了,当作是我求你好吗?你不累吗?我已经是大人了,我不能有我自己的做事方式吗?我又不是去干伤天害理的事……” “陆白一定没告诉你我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吧?”他深吸了口气,握了拳,一副无比纠结的模样。看来,沈心棠是无法置身事外了。 “是什么关系?” “他是准备和沈心棠结婚的关系!”顿了顿,他还是咬牙说了出来。 沈心棠?哪个沈心棠? 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待她反应过来了,她不由得惊叫一声:“啊?他……他……他竟然和沈心棠……oh my god!”她摇晃着身子靠到墙壁处,半靠在墙壁上,愣愣地看着兄长,“不可能,不可能!为什么?她沈心棠凭什么……” 她沈心棠凭什么占着这么优秀杰出的男人?她算个什么东西?! “那又怎样呢?”她刚刚歪了主题,现在突然又回过神来,“你是担心我会介入他们两个之间,破坏他们的感情吗?哥,你可真是个情种啊,她都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你还在为她着想!” “我并不是担心你会介入他们,陆白根本就没把放在眼里,你想介入也介入不了!”花文轩差点气得吐血,刚刚还一副无比精明的模样,一转眼又变成小白花了。“陆白这个人阴险狡诈睚眦必报,当初你害得沈心棠流产,害得她伤心痛苦,只怕这笔帐,他要和你清算的!” “哥,你说这话未免太过牵强了吧?”花敏萱觉得是他在故意危言耸听,就只是为了阻止她靠近陆白以免对沈心棠造成伤害。“沈心棠流产和他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她怀的孩子其实是陆白的?哥你被戴绿帽子啦?” “不要乱讲!那个孩子是我的!”花文轩表示无语,他真是被这个跳跃性思维的妹妹打败了。他转身走出浴室外,对她说道,“你先把衣服穿好,我们回去再说!” “不行,我不能跟你走!”她扑向墙壁处,企图将身子粘在墙上似的,毅然决然地望着他的侧影。“明天最后一天集训,后天又要录节目了,这件事今天不解决,我晚上睡不着的,明天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哥,你和沈心棠已经结束了,求你别再管我的事了好不好?” “我还在这里和你讲道理真是浪费时间!”他重新转回身来,大踏步地朝她走了过去,她惊恐地转身就跑,但浴室就那么大点儿,她能跑到哪里去呢?她只觉得后颈一痛,然后便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软倒了下去。 沈心棠聚精会神码字码到一半,又被一阵连续的门铃声给惊醒。 她低咒了一声,不耐烦地起身去开了门,毫无意外的,门外正是长身玉立的半个主人陆白。 她开了门,抱怨了一声“你怎么不自己拿钥匙开门啊”,接着转身便又匆匆地往卧室方向走去。 “老婆!”他快速迈步进去,伸手一把抓住了她,脸上带点小委屈,“你真的很没情调啊!看到我不欢喜吗?你这样好像我们真的是已经过了好多年的老夫老妻似的。” 接着,他又从身后捧出一束双色玫瑰花来,递到她面前,邀宠似地说道:“送给我亲爱的老婆大人的!” 沈心棠愣了一下,他那样略带抱怨的话语落入她耳中,在心头轻泛起了一道涟漪。 她一心只想着工作,又自然而然地将陆白当成了自己人,说话行事间确实带着一点随意散漫。都说婚姻也需要经营,要让爱情保鲜,需要彼此更多的努力付出。 虽然她并不奢求从他那里得到多少爱,她觉得双方只要互相忠诚,彼此信任理解就可以了,其他的,她真的还没想过那么多。 此时听他这么一说,她又觉得自己好像是应该多加注意一些了。 “谢谢!”她接过花束,冲他嫣然一笑。 “没有奖励吗?”他涎着脸凑近唇去,闭着眼等待着她恩泽一般。 看着他挤眉弄眼的样子,她不由得一阵好笑,只得踮起脚尖在他唇畔轻轻一吻,然后迅速放开,“好了!” “什么啊,这就完了么?你这个小坏蛋!”他睁开眼来,咬着牙嗔责了她一番,随即便弯身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卧室方向走去。 “你辛苦工作一天了,休息一下吧!”他将她放躺在床上,随即双手撑到床上半压在她身上,“昨天的功课还有印象吗?我们复习一下怎么样?” 一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她的脸上便刷地一下又红了起来。 “不用复习了,我都还记得的!”她连忙回答说道。 “真的吗?那太好了,正好我都忘了,你来指导我一下如何?”他一脸歼邪地笑着,她羞恼躲避的神情让他倍觉开心有趣。 “我……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她眼珠东转西转,极力寻找着合适的借口。“你今天先回去吧,好吗?我们明天,不,后天……” “唔”,更多的话语都变成了呜咽,她的唇已经被他含在了口中。 随着他的吻一点点深入火热,她圆瞪着的双眼也慢慢闭合了起来,握着花束的右手也渐渐松弛了下来。 和昨晚的霸道凶猛不同,今天晚上更多的是温柔怜惜,如同春日暖阳,一点点熨帖过来,仿佛要将她全身融化一般。 “爱我吗?”激情时刻,他故技重施,在她耳边问道。 “爱!”她下意识地弓起身子想要迎合他,脑子里依然一团迷乱。 “下一次,希望换你来问我这个问题!”他在她耳边低语着,接着猛地一个挺身,将他火热滚烫的硬物埋进了她幽径深处,换来他与她同时的一个满足般的呻-吟。 这是一个动情的夜晚,惷光无比旖旎。 睡觉前复习了两次功课,半夜里又被他弄醒一次,第二天醒来后他又给她上了一次新课程。 沈心棠觉得自己彻底废了。 连早饭都没吃,芸雨之后只觉得浑身乏力一点劲儿也没有,她侧过身子就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春风吹散草痕湿,日上三竿睡醒迟。 他看半到干。沈心棠是被饿醒的,醒来时发现陆白正大睁着双眼看她呢。他的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已抚上了她的圆润丰盈处,脸上是一副满足又不可思议的表情:“你这个小东西,到底是给我吃了什么迷-药,我怎么就这么离不开你呢?” “十年后你再说这样的话的话,我想我才是真的会高兴死吧?”她朝他皱了皱鼻子,然后拍掉他的手,“我们起床吧,我好饿,要去吃点东西才行了。” “昨晚经历了那么多次激烈运动,你当然会饿了。”他笑着又在她胸前摸了一把,这才掀被起床找衣服穿。“你今天就不要工作了,一会儿吃好饭我们去看看电影玩一玩儿放松一下吧!” ☆、第273章 欠了我的给我还回来(求订阅) ☆ “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吗?最近不是都很忙吗?”她并不急着起床穿衣服,仍是窝在床上,用手支着脑袋看他,“我今天下午有点儿事呢。” “什么事啊?那我陪你好了。”他快速地穿好了衣服裤子,今天因为不去公司,所以穿得比较休闲舒适,看上去整个人阳光而帅气。 “嘿嘿,其实也没什么事。”她傻笑着,打算蒙混过关。他却朝她意味深长地看过来,然后整个人又朝她扑了过去,惩罚般地挠了挠她的胳肢窝,只痒得她受不了拼命讨饶。 “老婆,我们现在已经是不分彼此的关系了,我希望你不管有什么事都能跟我说,我不仅是你的丈夫,还是你的朋友,是你的读者,你的聆听者,你的谋士,总之不管你希望我变成什么,我就是什么,我是万能的哦。”他半压着她,目光深情地凝视她,温柔款款地说道。 沈心棠心中一动,对他的依赖和信任又增加了一分。 “是这样的,我之前拿的稿费,我想……我想到郊区买个小点儿的房子,反正现在钱放在银行里也不值钱。” 有了房子,心里好像便跟着踏实了。退一步讲,万一将来过不下去了,她还有个落脚之处。 “你买房子干什么?以后结了婚你不是和我住在一起吗?”他有些不解地看着她,“如果你想理财的话,我有在证券公司做事的朋友,你可以把资金放到股市去。我也有一部分资金在股市里,帐面上基本都是盈利的。” “股市凶险,我不太敢玩这么刺激的游戏呢。”她伸手抚上他的脸庞,对于他们目前这样心平气和彼此相知的气氛感到安心宽慰。“还有什么投资比买房子更稳健的呢?租出去的话还能收租金,真是一本万利,其实我也很渴望能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呢。” “这有什么难的?以后我们的房子都是夫妻共有财产。”他直起身来,大脑里迅速转动了一下,沉吟说道,“说起来,我还没送过你什么像样的礼物呢。那好,既然你喜欢,那我们就去买,不过不是花你的钱,是我出钱,登记你的名字!” “那……我……”沈心棠一古碌坐了起来,不知道应该是拒绝还是该怎么办。假如他们还是处于恋爱初期的话,她肯定会一口回绝的。但现在他们关系这么亲密了,马上就要结婚的,他的财产马上就要合并成她的了,说起来,用他的钱给她买房子,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先去洗漱了,你快点起来穿衣服哟!”见她有些茫然失神的模样,他伸手轻捏了捏她的脸蛋,这才趿着拖鞋转身离开了卧室。 外面的冷空气瞬间从被子空隙间钻了进来,她赶紧将被子搂紧一些,脑海里还在纠结着应不应该接受他这么大手笔的馈赠。 这时候,陆白放在床头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沈心棠凑过去看时,只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花文轩”三个字。 沈心棠心中一跳,花文轩给陆白打电话干什么呢? 她探头朝外张望了一眼,发现陆白好像没什么异动,她心里稍微作了一番斗争,接着便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陆白,我妹妹是不是找你去了?你们现在在哪里?”沈心棠还来不及说话,那边花文轩已经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她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正思考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边花文轩已经按捺不住地吼叫起来:“姓陆的,你不要逼我!你既然已经得到了沈心棠,那就证明你已经接受了她过去的一切,请你好好和她过日子,不要再纠着以前的事情不放。我警告你,不许碰我妹妹一根手指,你要是敢碰她,我会杀了你!我说到做到!” “刚刚是我电话响了吗?”陆白洗漱完毕,神清气爽地走了进来。沈心棠心里一慌,迅速按下了挂断键,表情有些僵硬地说道,“不是,是打错电话的!” 第165节 “哦。”他倒也没有过多追问,见她还没有穿衣服起床,不由邪佞一笑,搓着手调侃说道:“需要我侍候你穿衣束带吗,娘娘?” “不用不用,我马上就穿好了,你先出去一下!”她丢开手机,手忙脚乱地满床找衣服。 “为什么要我出去?你早被我看光光啦!”他横着躺倒在床上,拿过手机把玩着,支着脑袋笑吟吟地望着她,“我呀,就是闭着眼睛也能描绘出你的身体每一处哦。” “唉呀,叫你出去啦!”她猛地抱起被子,往他脸上一盖,将他眼睛遮住,然后匆匆抓了衣服便往卧室外跑了出去。 陆白装模作样地呼救然后嘻笑着掀开被子钻出脑袋,正好看到她抱着一堆衣服掩在身前然后冲出卧室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你别跑,下次我一定让你在我面前跳脱衣舞!”他被她狼狈逃窜的模样逗笑,翻身坐起,朝着紧闭的木门高声说道。今天有他裤。 想着那么害羞别扭傲娇的狐狸摇肩甩臀做出各种撩人姿势大跳脱衣舞的情景,陆白脸上浮现的笑意就更深了。 小狐狸,你知道吗?和你在一起,我变得好快乐! 正沉思之际,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翻正手机屏幕看时,来电显示却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喂?”他狐疑地接起了电话。 “陆总,我现在必须马上见到你!”电话那头,是花敏萱急促而坚决的声音。 今天,是最后的机会了,过了今天,她就真的与这部大戏的女一号角色擦肩而过了,她之前所有的憧憬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付之东流了,不,她受不了!绝对不可以! 所以,无论如何,她今天都要见到陆白,不管是用什么办法,哪怕是跪下来苦苦哀求他,就算是让她杀人放火,她也在所不惜! “抱歉,我现在很忙,不方便和你见面呢。”他淡淡地,甚至显得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陆总,求求你了,你再帮我一次好不好?”花敏萱差点便要哭了出来,“我真的很想演戏,我想出名,我想当大明星!这就是我活着的价值所在!请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你才可以帮我?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哦?真的不管做什么都愿意么?”他双眉微挑,似笑非笑地问道。 “是,不管是做什么,只要是你让我去做的,我都会做的!”一听他语气中似乎有转圜的余地,花敏萱欢喜得整个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那您在哪里?我要到哪里去见你?” “等下我会去香榭里吃饭,你到那里来找我吧!”他嘴角轻牵,露出一个讥诮的笑容,不咸不淡地说道。 “好好好,我现在马上就去!”花敏萱一迭连声地回答说道,“陆总,咱们不见不散哦!” 等沈心棠洗漱穿衣完毕,陆白便开着车带她去了外国语大学旁边有名的西餐厅香榭里。听说这家餐厅的老板便是两个从这所大学毕业的学生,说到这两个学生,至今上海还流传着关于他们推着车子卖煎饼被城管驱逐的事情。因为是外国人在中国的街边摆摊头,当时国人甚是好奇,照顾他们生意的人很多,听说他们对汉语最熟悉的除了“你好”“再见”“谢谢”之外,最熟悉的就是“城管来了!”有一次被城管追赶两个人推着煎饼车子儿狼狈逃窜的情景被网友用手机拍了下来,还提供给了报社,从此两人名声大噪…… 也许是在中国挖到第一桶金,又或者感到了光顾他们生意的中国人的盛情,后来两人毕业后便在上海留了下来,还开了这家西餐厅,对学生实行八折优惠,还提供给大学生兼职打工机会,很快地,这家餐厅便红火了起来。 餐厅生意很旺,大厅外面摆了两排沙发长垫,去得晚了常常需要排队等候的。不过外国人就餐和国人不一样,国人一顿饭可以吃上一个小时,甚至吃完还要坐着聊会儿天。外国人就餐时间最长不超过半小时,而且每个人都很自觉,为了不让人家久等,都会自发地早点吃完,把位子让给后面的人。 所以虽然这里不提供订位,都需要等待,可是等待中的每个人的神态都是从容的,因为他们知道,很快就会有位子腾出来。 沈心棠和陆白到的时候,前面拿了号码等待的人已经将外面的长椅坐满,陆白便直接出钱将最靠近喊位的一个等待号码给买了下来,那个号码的持有者是一对小情侣,反正不赶时间,还白赚了几百块钱,真是何乐而不为? 反倒是沈心棠心疼那些钱,趁着众人不备,悄悄伸手在他的腰间使劲掐了一记,陆白吃痛,不由“唉哟”一声叫了起来,还装腔作势地喊了一声:“非礼呀!” 餐厅里虽然人满为患,但是并不喧闹,来这里吃饭的人都比较有素质的,接受西方文化比较多的,公众场合并不高声喧哗,要么安静吃饭,要么压低声音讲话,陆白这一声喊,倒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直把沈心棠闹了个大红脸。 幸好领位侍者叫了他们的号码,陆白便将她肩膀一勾,亲密地搂着她跟着领位员进去了,很多不明真相的看客便也明白了他们是闹着玩儿,便也没人过多关注他们了。 在空位上坐下来,侍者分别递给两人一份菜单,然后手中拿着一个点餐器等着为他们点餐。 陆白翻也不翻一下菜单,直接给两人各点了一份a套餐,他那份牛排要七分熟,而沈心棠的要全熟的。 侍者下去了,陆白闲适地靠坐在椅子里,端起桌上的高脚玻璃杯,轻啜了一口刚刚侍者倒好的白开水。 “你刚刚干嘛花那么多钱买个位子啊?”等侍者一走,沈心棠便忍不住低声数落起他来,“等一下就好了,又要不了多久,干嘛乱花钱啊?” “我从不干浪费时间的事!”他放下杯子,朝她轻摇了摇手指,“能用金钱买到时间,这是赚到了,不用心疼!” 沈心棠一时被他堵得哑口无言,钱是他赚的,他想怎么浪费都是她的事,她现在还不是他老婆,她还没这个资格去掌管他的财政支出。 虽然没有资格去管,到底还是有些心疼。她神情转瞬便变得有些不愉起来,也不便和他争执,便也端起杯子猛灌了几口白开水。 过了没有多会儿,侍者刚呈上了开胃菜,主餐还没上来,花敏萱已经匆匆赶来。 她脸上的红肿消了一些,在高明的化妆技术下,不仔细看倒看不出来有多狼狈,她依然是明媚娇俏的美少女一枚,如果不是神情间显得有些急迫与慌乱外,她真的很熠熠生辉的明星范儿。 花敏萱的陡然出现倒是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东方电视台的这档选秀节目收视率冲上了31%,节目前后的广告档已经塞得无法再塞了,花敏萱也聚集了一些人气,多多少少有点名气了,现在不管出现在哪里,多数时候都会被认出来。也正是因为此,她更加坚定信念一定要拿下这个角色,她太享受这种随处被人认识被人艳羡追逐的感觉了。 “陆总!”花敏萱进到餐厅里找了一圈,总算找到了陆白。她眼里只记着寻找板寸头古铜肤色的脸,一时竟然没发现坐在陆白对面的沈心棠。 “陆总,你帮帮我!”一见到陆白之下,她差点忘形,几乎是冲到陆白-面前,伸手紧抓住了他的胳膊,难掩脸上的急切之情。“陆总,你说吧,要我做什么事?” “咳咳,”他清了清嗓,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拂开,脸上一派温和,对她轻笑说道,“来,给你引荐一个人!” 他伸手朝对面的沈心棠一指,“你知道她是谁吗?” 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花敏萱这才发现了端坐在他对面的沈心棠。 此时沈心棠的惊讶程度也不亚于花敏萱,她没料到花敏萱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没料到陆白竟然会心血来潮地说要将她引荐给自己。 她突然想起今天花文轩给陆白打过的电话。 而花敏萱也是同样的想法,她也想起哥哥之前跟她说过的话。他说陆白和沈心棠是将要结婚的关系。 那时候,她只当是哥哥为了阻止她疯狂的想要当明星的冲动才这么说的,又或者,她根本就不相信,以沈心棠那样毫不起眼的家伙竟然能得到陆白青睐,又甚至她在心里想着,要是那样的话,她要不要耍一点手段索性将陆白抢过来算了。 此时此刻,当她见到从容惬意地端坐在椅子里的沈心棠时,她心里莫名地便生出一股妒火来。 这个女人凭什么,她辛辛苦苦地,这么努力这么用心地想要进入她的梦想殿堂,而陆白就是通往这个殿堂的最佳捷径,这条捷径为什么偏偏被那个令人讨厌的女人给占据着!要是陆白是她的人该有多好?! 沈心棠看到她冒着不甘与恼火的双眼紧盯着自己,她不由得也谨慎地正襟危坐起来,虽然不明白她那股妒恨之意从何而来,但她心中坦荡,自认无愧于心,便也不甘示弱地回望着她。 “这位沈心棠小姐,想必你应该不陌生吧?”陆白无视她眼中的妒恨之光,若无其事地接着介绍说道,“来,打个招呼吧,她就是《真烦传》的编剧狐狸的贝!” “什么?”花敏萱大吃一惊,转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她是这部戏的编剧?!” “是啊!”陆白点头,“在不改变原著的大致主题的情况下,她有权利给各个角色增加或者删减一些戏份,她也是天骋公司将来着力打造的优秀编剧之一。” 他说的话中透露出几个信息,一,就算撇开他和沈心棠的关系,单是这个编剧,便已捏着演员的喉-舌。她青睐你,给你多加几场戏,让你多几句台词,那情况便大不一样,要想在剧中-出彩,一定要从编剧那里争取更多的出场机会。二,她是公司大力扶持的优秀编剧,若是花敏萱将来签约天骋旗下,少不了要演沈心棠的戏,而最重要的角色由谁来出演,沈心棠有极大的决定权利。三,假如沈心棠心里不爽,有可能专门写一个恶毒的角色,指名要她来演。 总之一句话,绝对绝对不能得罪沈心棠! 偏偏她们之前结了那么大的梁子! “怎么?不认识么?”陆白双手十指交握,双肘支在桌面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略带戏谑地问道,“啊,花小姐难道只是正好也来这里吃饭的么?” 正好牛排也端上来了,还有起司蛋糕、水果沙拉、罗宋汤,满桌飘香,引人垂涎。 陆白铺好了餐巾开始开动刀叉,一边笑意盈盈地对对面的人儿说道:“亲爱的,这位就是本次角逐女一号的热门人选,本来她的人气很高的,不过听说她准备退赛了,真是可惜!除了她以外,你觉得这一组里还有谁比较适合女一号的角色的?” 沈心棠也开始动刀叉,一边切着牛排一边侧着脑袋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个2号安小微?我看她也很漂亮,有一种娴静的气质,跟女主角倒挺接近的。11号程微微也不错,我所料不差的话,最后可能就花落她们两人其中之一。” “既然亲爱的你看好安小微的话,我便找人造点声势,把她顶上去好了。”陆白宠溺地笑笑,完全当旁边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花敏萱是空气,“这个安小微才二十一岁,和剧中人物年龄也比较接近,饰演她倒也适合。来,我们先碰个杯怎么样?” 他端起倒了三分之一杯红酒的高脚玻璃杯,盈盈朝她示意道。 “叮”一声,沈心棠也举起杯来,两盏晶晶亮的玻璃杯清脆地碰在了一起。 “你不是饿了吗?快点尝尝看,这里牛排味道还不错的。”放下杯子,他又极尽宠溺温柔地对她说道。 “嗯,确实还不错!”她冲他甜美一笑,眉眼之间都是满满的幸福。“其实这里我以前也来过的,不过没吃过a套餐就是了。这家餐厅的老板的传奇故事你听说过吧?” “听说过啊,那个david还长得挺帅的呢,听说他还准备参加《非情勿扰》找个中国老婆,扎根在中国呢,我估计他的灯起码要亮20盏以上。” “那你呢?你觉得你要是去上这个节目,能亮几盏?”沈心棠笑靥如花,也直接把花敏萱晾在一边,压低声音和陆白说笑起来。 “像我这样的姿色,”陆白煞有介事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狂妄自恋地说道,“最起码也要亮23盏吧?还有一盏没亮的,肯定是眼神儿不好的。” 即使领教过这人无赖自恋的功夫的,沈心棠还是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她瞪了他一眼,有恋人间固有的打情骂俏的调调:“看把你得瑟的!要依我说的话,这23盏灯都亮着,只怕是担心光线太暗看不清你的脸吧?” “这是什么话?”陆白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我有那么黑吗?黑的,只是我这双明眸善睐的珠子吧?” “噗哧”一声,沈心棠差点将刚喝到嘴里的红酒给喷出来,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正准备奚落他一番,旁边忍了又忍的花敏萱总算是按捺不住了,只见她转过身来,朝着沈心棠的方向走了过去,然后,二话不说便咚地一声朝沈心棠跪了下来。 “大嫂,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她低垂着头,双手轻抓着自己双膝处的超薄丝袜,语气里是说不出的痛苦悔恨。“请你大人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好吗?虽然当时的事只是一场意外,但我也有逃脱不了的责任。” 再抬起头来,她眼里也遍布了盈盈的泪水,愁锁眉头,梨花带雨,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难得在首页露回脸,各位姐妹们不嫌弃的话给力支持一下哦,厚颜向众亲广求订阅啦!阿梅在此拜谢啦!) ☆、第274章 将计就计 ☆ “我当时太年轻了,什么都不懂,在今天以前,我一直昏昏噩噩地活着,我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可是,我现在明白了,我也深刻反省了自己的过去,我过去犯了很多不可饶恕的错误。我知道,我曾经的所作所为,都给你带来了无尽的伤害,在这里,我真诚地向你道歉!虽然道歉已经不能挽回什么,但我想尽我最大的努力来补偿你。你可以打我、骂我、折磨我,只要你高兴,只要你能出气,不管你想怎么对我,我都毫无怨言。 可是,请你,不,求你,能不能大发慈悲,帮帮我得到这个角色?我活了二十五年,我终于知道想要得到的是什么,我不想眼睁睁地放手!大嫂,我知道我该死,就算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足惜,可是,哪怕是立刻便要死去,只要让我获得这个机会,只要这一次,我真的……死而无憾!” 汹涌澎湃的眼泪自她眼中汩汩流出,在她白玉般的脸上流成两条小河。 看到她跪下来的时候,陆白脸上不动声色,仍是言笑晏晏地看着沈心棠。不料花敏萱一开口就喊她大嫂,这让陆白心里极度不爽。想来昨晚花文轩应该把他们之间的恩怨都告诉她了,而花敏萱也领悟到了陆白主动靠近她一定是别有所图。而他所图的,就是为了讨心上人欢心,然后要寻她晦气。 他把她叫到这人气爆棚的餐馆来,不就是想看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难堪么,然后给沈心棠一雪前耻扬眉吐气的机会吗? 假如他压根就没想过要捧她站上高台,让她一炮而红,那他这样给她营造梦想又毁她梦想,简直比阻拦她奔向明星舞台的哥哥还要可恶。她不怕在沈心棠面前下跪求饶,也不怕在大庭广众下丢人现眼,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弃。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她能让沈心棠感到开心了,陆白表示满意了,愿意给她机会重新回到选秀当中,这点小事算什么?面子有什么了不起的,只要最终的赢家是她,她所付出的都是值得的。 但是,假如她按照他的要求做了那些事,他却想翻脸不认人的话,她也不是那么随便让人欺负的!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当初,她为了构陷沈心棠离间对方与花文轩之间的关系,可以以身犯险,从30米高的医院楼顶上跳下,其决心和勇气由此可见一斑。 在众目睽睽之下向人低声下气哀告求饶固然失了颜面,但以她对沈心棠的了解,她如果这么委曲求全低声下气地向对方认错求饶,沈心棠必然会心软原谅她的。她甚至有点后悔当初反对沈心棠和哥哥在一起了,要是沈心棠成了她的嫂子,估计在家还得看她的脸色,如今她也不会受这么大委屈,而且搞不好她很轻松地就把陆白给抓在手里了。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当初的因导致今日的果,她一想到自己的明星梦可能就要断送在眼前这个女人手里,又一想到这个女人要什么没什么怎么会那么轻易地霸占了她梦寐以求的男人,想到她竟然要匍匐在这女人脚下,痛哭流涕地求她原谅求她高抬贵手,花敏萱就一阵阵地委屈伤心痛苦不甘心。 今天的情绪竟然是不用酝酿,心里想着要悲戚一点要可怜一点,那眼泪便顺手拈来一下子便涌了出来。 “大嫂,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以前是我不对,我已经知道错了,为这件事,我哥差点和我断绝兄妹关系。”花敏萱泣不成声,柔弱的双肩颤抖着,那楚楚无依的模样顿时博得了全场人士的同情心,众人都好奇地张望过来,纷纷揣测着这三人的关系。 “大嫂,对不起!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以后都乖乖地听你的话,再也不惹你生气,也不会反对你跟我哥在一起了。” 她跪在沈心棠旁边,双手抱着沈心棠的腿不停地晃动着,仰起一张泪痕密布的小脸,哭声凄惨语气悲切,顿时激起了不少不明事理的旁观者的恻隐之心来。 “不管她做错了什么事,只要她知道错了,就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嘛。”坐在旁边座位上的一位男士大起怜惜之意,不由地替她帮腔说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再怎么说也是你们自己的妹妹,在这样的场合里这样子,不太好吧?有什么事可以回家去慢慢说嘛。” 陆白张了张嘴,不知道是打算要开口说什么,但花敏萱却抢在了他前面,急切地朝他大喊了一声:“哥,你就劝劝嫂子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哥,只要你帮我,只帮我这一次,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会感激你一辈子,来生结草衔环,报答你的恩德!” 另外一桌的男客人也看不下去了,跟着帮腔说道:“都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这么乖巧可爱的妹妹,她这样哭着求你们,你们都无动于衷吗?” “她不是我妹妹!”陆白瞪了她一眼,又朝四下里扫了一番,恼怒不已地澄清说道。 “是啊,你和她断绝关系了嘛。”又有人应声说道,“年轻人,老婆虽然很重要,但是骨肉亲情也不能不管吧?你妹妹现在好歹算半个名人了,她为了求得你们的原谅,不惜放下自己的颜面和尊严,可见她是真的有所顿悟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就原谅她这一次吧!”当时自么白。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陆白一脸懊恼,忿忿地扔掉了手中的刀叉,对跪在地上的花敏萱说道:“你自己说吧!你告诉大家你到底是谁?” 第166节 “我谁也不是,”花敏萱已成功地拉到了后援团,心中更加有恃无恐,脸上却仍是楚楚可怜的姿态,面容哀戚,语声哽咽,“我是一个罪人,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我失去了最亲爱的哥哥和嫂嫂,他们都不要我了。大嫂,要不你打我吧?” 她突然高举起手来,一把抓住了沈心棠的手臂,使劲拉着往她面前凑,沈心棠吓得赶紧丢开了手中的刀叉,然后顺势托起她,将她扶了起来。 “好啦,你不要再用苦情计啦!”沈心棠叹息一声,无奈又悲哀地看着她,“我知道你一直反对我和你哥在一起,你都二十五岁了,也没正正经经地交过一个男朋友,说什么不想嫁人,其实你只不过是暗恋着你哥哥,你不许任何女人和你哥在一起,你只想永远霸占着他,可是那是你哥啊,在法律上你们是不被允许的。” “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陆白也叹息着接了过去,眼神里充满痛苦与忧伤般,“我们只能是兄妹,我们怎么可以在一起呢?兄妹之间是乱-伦啊!我这一生只爱一个女人,她就是你大嫂!不管你怎么破坏离间,我都不会离开她的!” 一瞬间,情势逆转,那些所有同情花敏萱的看客们都跌破了眼镜。没想到她竟然觊觎自己的兄长,而她为了霸占着兄长,所以一直反对兄长和嫂嫂相爱,如此一来,花敏萱所有的声援力量都顿时消散,许多人都摇头叹息着,对她的行为表示大感不解。 刚刚还处于上风的花敏萱本来还在暗自为自己的小伎俩得意,此时却顿时面色大变,沈心棠将她扶起来后便又重新坐了下去,花敏萱一时呆楞在原地,完全没反应过来局势怎么会陡然转变成这副模样。 “大嫂!”她喃喃地叫了沈心棠一声,后者没有理她,她又转过头去喊了陆白一声“哥哥”,陆白连抬眼皮看她一眼都觉得浪费,他脸上重又挂上了迷人的微笑,和沈心棠自顾自地说笑吃喝起来,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幕纯粹只是所有人的幻想一般。 他的狐狸反应真灵敏啊,从一开始坐在那里无动于衷,到后来他们两个都被花敏萱套了进去,害他们被人明里暗里指责冷酷无情,陆白差点气得吐血。他都有点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了,他本来只是想看花敏萱锐气尽挫狼狈丢人的样子,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这女人竟然舍得下脸面对着沈心棠又是跪又是哭又是求的…… 他还在想着应该怎么处理这乱糟糟的一团,没想到沈心棠已经将计就计地把花敏萱重新带回了坑里,她成功洗白了自己和陆白的冤屈,而花敏萱则哑口无言地呆立在她自己挖的坑里欲哭无泪。 陆白一想起花敏萱那惊慌失神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同时又大为赞叹这只平时闷不吭声的狐狸一旦反击起来竟然如此畅快给力,果然应了那句话叫“会叫的狗不咬人”啊!他和她相处了这么久,竟是第一次看见她有如此威武的一面,陆白心里真是既赞叹又欣喜。 “大嫂,所以我说知道错了啊。”花敏萱已经哭红了鼻子,随意抹了把眼泪,搓着手朝沈心棠作祈求状,“我再也不会破坏你和我哥之间的感情了,我也不会再迷恋我哥了,我现在迷上演戏了,我只想当明星,你就帮帮我好不好?只要你肯帮我,这样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和我哥有什么不伦之恋了,我也会有一番大作为,不是两全其美之事吗?大嫂,你跟我哥说一声呗,让我哥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第275章 成交 ☆ 她脸上挂着泪,分明是悲戚哀伤的神色,却又要涎着脸,强露出欢颜向沈心棠百般哀求,那模样要多滑稽便有多滑稽。 “这件事我可作不了主,你哥他……”沈心棠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陆白,强忍着一腔笑意说道,“他从来不听我的话的,即使你那么害我,他也只是和你断绝关系,而不是打断你一条腿,可见他心里还是护着你的。你们兄妹情深,你还是自己去和他说吧!” 简简单单地,合情合理地,又将皮球踢到了陆白那边。 花敏萱巴不得有这一声,于是她赶紧小跑至陆白身边,半蹲下身来,将一双柔若无骨的小手轻搭在他腿上,瞪着一双如雾如露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瞅着他,带着浓浓的哭腔说道:“哥,你就帮帮我这一次吧!如今在我面前只有三条路可以选:第一,你帮助我这一次;第二,假如你不肯帮我,那就和我相爱好不好?” 沈心棠微微吃了一惊,嘴里正嚼着牛肉的动作停了一停。她从桌面上看不到花敏萱的情况,但那声音却是酥软入骨动人心弦的,那样脉脉含情的语调,真正是令在场听到的男士们热血沸腾。 “第三条路是什么呢?”陆白却不动声色地将搁在他腿上的一双嫩白小手给拂开,脸上闪过一抹厌恶的神色,赏赐一般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问道。 “死路一条!”她脸上绽开一抹绝望的笑,双眼睁得大大的,带着一种近乎bt与疯狂的神情,“我不能活,大家就一起同、归、于、尽!” 说时迟,那时快,她猛地站起身来,变魔术般从腰间摸出一副手铐来,趁他不备抓住他的手,咔嚓一声,竟是将他的左手给铐住了,接着又是咔嚓一声,另一只手铐又扣住了自己的手腕。 “从现在开始,我们将紧紧捆绑在一起。”她朝他抬了抬手,亮了亮那副闪着冷光的钢质手铐,脸上是说不出的得意,“不管你去到哪里,无论你要做什么,你都必须带着我,吃饭睡觉上厕所,我们时时刻刻都要在一起呢。” 这一下,真是出乎全场所有人的意料,连陆白也目瞪口呆地盯着她。 “你这手铐从哪里来的?”他沉下脸来,右手朝她面前一伸,“钥匙呢?” “哥,你就这么没有人情味吗?”花敏萱撅了撅嘴,那神情语气,就像情人间的撒娇发嗲一般:“你还想让我怎么做你才肯帮我呢?我已经向大嫂下跪道歉了,我的脸面全都丢尽了,你到底还想让我怎么做?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我要么得到你肯定的答复,要么就只有死路一条!哥,你不觉得我很可怜吗?我为了得到这样一个机会,和我的家人朋友反目成仇,今天,是我用刀子架在朋友的脖子上才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就是为了见你一面。哥,我这么努力地追求自己的梦想有错吗?我已经把所有一切都豁出去了,我的骄傲,我的体面,我的自尊,我所有的一切都抛弃了,我只求你给我这一次机会,这样,也不可以吗?” 她哀哀无告地抬头望着他,新一轮的泪涌上双眼,渐渐越积越多,终是眼眶再也蓄势不住,哗啦啦流了下来。 “只要我答应帮你重新进入节目组,不管我叫你做什么你都会去做是吗?”陆白像是被她的眼泪打动似的,口气突然软了下来,面色平静温和,淡淡地问道。 “是的,只要你答应帮我这一次,不管你叫我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花敏萱坚定果决地回答说道,“我以为我今天所表现的诚意已经很足够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那好,那你就去做一件事吧!”陆白重新坐了下来,并伸手握了刀叉,因为两人的手腕靠在一处,他每拉动一次,花敏萱都不得不跟着贴近一次。而她听他松了口,知道事情有了转圜的余地,自是喜不自胜满面含笑起来。 “是什么事?你说吧!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她表决心般信誓旦旦道。 “你知道吗?”他放下叉子,指了指他的左臂某处,看着她说道,“我这里曾经受过枪伤,养了好久才好呢。这个仇,我一直还没报!” 之前因为看到他被铐住而紧张不已刚刚才平静下来的沈心棠闻言又抬眸扫了过来。那个枪伤是她造成的,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帮我报这个仇吗?”陆白只是静静地盯着花敏萱问道。 “要怎么报?是什么人干的?如果是很厉害的人物,我在短时间里可能做不到的……” “你肯定做得到的!”陆白神秘地笑笑,“我的仇人名字叫花、文、轩!” 花敏萱和沈心棠同时一震。 沈心棠想说什么,但碍于花敏萱在场,她暂时按捺住了。 而花敏萱则死死地盯着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颤声问道:“你想让我杀我哥?” “怎么,不敢吗?”陆白讥刺般地笑了笑,“那怎么办呢?这笔帐还没算清楚,我怎么可能大发慈悲地去帮助仇人的妹妹呢?”看见她犹豫惊恐的表情他笑得更欢,“怎么样,做不到是吧?” “杀人是要偿命的……”她结巴着,有些泄气般地说道。 “不用太担心,又不是让你一定要把他杀死。”他若无其事地说道,“你只要在相同的地方,让他血-债-血-偿就可以了。我相信,他不会告你的!你觉得呢?” “我……”她不安地咽了口口水,下意识地转眼瞥了沈心棠一眼。后者也正朝她看过来,见她眼光掠去时却迅速收回了目光。 “好,我做!但是,怎么让你确认?”心思电转,花敏萱已经下了决定。 “告诉我在哪家医院,我会去探望他的。”他看着她干脆利落的表情,满意地笑了。 花敏萱的手铐是上次nancy从美国回来时给她带回来的玩具之一,她也常常带在身上把玩的。 昨天花文轩把她打昏带回去后,今天本来说要去给它订机票打算把她送出国,她绝食抗议,正巧nancy来看她,她趁nancy不备,用水果刀架在了对方脖子处,以对方为人质,再一次成功从家里逃离。 这副手铐,她们私下里还密谋过说,什么时候她想办法把nancy和花文轩铐在一起,然后成其好事,将生米煮成熟饭,却最终没有得逞,没想到却在这里派上了用场。脸上沈是要。 而她既然已经和陆白谈好条件,自然是取了钥匙将手铐打开了。 就算她不想打开,陆白也有办法能将这副手铐解开的。 交易达成,便各走各路。 因为这一闹,两人顿时也失去了食欲,匆匆吃了几口,便离开了餐厅。 走向停车场的路上,沈心棠一直都很沉默。 抵达他的车子面前时,她却停在车门外不打算上车。 “怎么了?”他问。 他很有绅士风度地替她开了车门,这时手正扶在车门顶上,不解地看着她。 “为什么让花敏萱去伤她哥哥?”沈心棠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有些艰难地缓缓地开口问道。“说什么血-债-血-偿,那一枪明明是我打的你!” “但是他让你开枪的不是吗?”他脸色微微一凝,伸手想去拉她上车,却被她侧身避开。“冤有头,债有主,我当然是要去找那个始作俑者了不是吗?” 没错,是啊,像他这样骄傲自大从不吃亏的家伙,上次受了那么大的伤害,怎么可能就此罢手呢?因为是她开的枪,他没办法从她这里讨回来,所以只得算到花文轩头上。 “陆白,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思忖半晌,她还是犹豫着问了出来。 “只要不是和花文轩相关的,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会答应你!”他好像预知她会说什么似的,提前堵截她道。 “陆白,我们已经在一起了,我希望能和过去的事情做个了断。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忘了花文轩吗?我会忘了他的,以后我会努力去爱你,心里只想着你,我们一起好好地生活好不好?让她的妹妹去向他动手,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那她可以选择不做啊!”他淡淡地回答道,“让亲人向他动手就残忍了,那他让你用枪指着我的时候呢?他让我们相爱相杀,我为什么不能让他们相爱相杀?!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只是跟他学的罢了。” “陆白,当时的情景,你又不是不知道!”沈心棠知道他这根本就是狡辩,心里突然对他的行事作风感到反感。“照你这么说的话,花文轩于你还有夺妻之恨呢,他是不是也应该如你一般以彼之身还之彼道呢?你还希望我们三个之间一直纠缠下去吗?” “他不会的。”他目光沉静地望着她,踌躇满志地说道。“他是受得委屈能屈能伸的伪君子,我是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真小人!他是精明的商人,自会衡量一番计较得失,你既然已经属意于我,他再争也无益,反倒浪费他的时间,所以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是不会干的。” ☆、第276章 示警 ☆ “陆白,你还对上次枪击受伤的事耿耿于怀么?”沈心棠心中蓦地闪过一丝悲凉,定定地注视着他,问道。“那一次,向你开枪的人明明就是我……” “都说了和你无关了!”他突然暴躁地将车门一关,看向她的目光中夹杂着一抹怒气。“你现在这样算什么?既然说忘记他,那就把他当成陌生人好啦,就当你从来也不认识他!一个陌生人的死活与你有何相干?!何况,他又不会死!难道我被人欺负了想要讨回公道,你也不肯站在我这一边吗?” “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什么时候有人欺负得了你?!”她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道。 他如果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的话,她真的要怀疑他其实还是怨她的,只是他不便向她报复,所以转而迁怒于花文轩的吧? “陆白,就算花文轩是我不认识的人,知道你要用这样的方法手段去对付他,我也会阻止你的。”稍顷,她大约也觉得自己态度有些生硬,于是放软了语声说道,“你这样和花敏萱达成的交易,比那些艺人靠色相潜规则的还要龌龊可恨!至少,潜规则的那些人都是心甘情愿的,伤害的也是自己,不会伤害到别人。陆白,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呵呵,听到昔日的心上人可能会受伤,所以你不忍心了是吗?”他冷然一笑,不由一把伸出手来,扣住了她的下巴,“在你心里,我就是个龌龊不堪的人,所以我不管受怎样的屈辱伤害都是理所当然的。而他就是天使,是不容玷污和亵渎的,所以也绝不容许任何人去伤害他是不是?” 越说到后来,他的语气越狂躁,而本来就略显冷硬的眉眼间越发地凌厉起来。 白你一看夹。这样凶狠暴戾的表情她并不陌生,只是这么久以来,已经习惯了他的温柔细致百般呵护,突然又这般尖锐起来,她忽然感到有些不适应了。 “陆白,你从来都是这样的自以为是,从来都只会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别人身上,就连你对我的爱也是这样,不问我愿不愿意,不管我开不开心,你只想得到你想得到的……” 她倔强地望着他,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稍一使力,她便足以疼得龇牙咧嘴,但她却强忍着疼痛,任眼泪在眼眶中打着圈,勇敢无畏地说道。 他脸上的神情越发沉重可怖起来,捏着她下巴的手越发收紧,她眼中婆娑的泪水与紧皱的双眉他都熟视无睹,只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不无悲凉地问道:“你的意思就是说,你跟我在一起,是被迫的,是强颜欢笑的,其实你根本就不想将你自己交给我是吧?” “我……”沈心棠的双颊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眼里的泪水也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她伸手想要掰开他的手,嘴里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之声。 “你说呀!你为什么不回答!”他还在凶神恶煞地吼着她,那样暴怒的神情,仿佛便是一头被人挑衅并激起斗志的野兽般。“你是不是恨我拆散了你们?你是不是想用一生无爱的婚姻来困住我,是不是想用无视我的方式来报复我一辈子?是不是?是不是?你说呀,你哑巴啦?” 沈心棠只觉得痛意四袭,全身的神经末梢都紧张起来,她现在不止是脸颊痛下巴痛牙关痛,连同眼睛鼻子脑袋四肢都痛了起来,她已经无法说话,只是“呜呜”地申银着,双手拍打着他的手,企图拽开他钳制住她下巴处的有力大手来。 “坏东西!”他突然松开手来,在松手的同时又将她用力往前一送,他的力道很大,她整个人的注意力只集中在攻击他这只手上了,这下被他一推,她便趔趄着朝后退了两步,接着一个踉跄,她一个没站稳重心,屁股猛地朝后一坐,“啪”一声结结实实摔到了地上。 他下意识地朝前迈出了一步,想要伸手扶起她来,却又在行动的前一秒钟停了下来。她刚刚说过的话像针一般刺在他心上各处,疼得他不可自抑。 原来,他这样尽心尽力地付出,得到的,只是她的委曲求全与强颜欢笑而已。 得其身易,得其心难。得她的身难,得她的心更难! 没来由地,陆白的心里就一阵抽痛起来,看着跌倒在地的女人,一时觉得不忍一时又觉得就应该好好惩治她一番。 “沈心棠,你别以为你这样说便可以摆脱我!”他咬着牙,垂眸盯着她,骄傲而倔强地说道,“就像你说的,只要我想得到的,便没有得不到的!你是如何地折磨我,我便将这笔帐都算到姓花的头上,千倍万倍地还给他!你让我伤心,我便让他伤肝伤肺伤筋断肋!” 他一面恨恨地说着,然后大步流星地绕到车头,打开驾驶室的车门坐了进去。 然后,他扭动了钥匙,发动了引擎。接着,他看到沈心棠支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小跑着追了过来,但是他却狠下心来,脚上油门一踩,车子轰地一声开了出去,仿佛炫车技一般的,一个瞬间漂移,略显笨重的路虎已经成功倒出车位然后迅速掉头,“呼”的一声,车子瞬间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驶出,转眼间便驶离停车场,上了大马路,眨眼间便汇入了滚滚车流之中。 沈心棠追着车子跑了几步,牙关之处痛得厉害,她想开口大喊都成了一种奢侈。然后,她从随身的包包里摸出手机,给陆白打了电话,却被陆白直接挂掉。她不知道他又准备怎么对付花文轩,但她知道他是真的又怒了,不然不会毫不怜惜地对她动起手来。 他今日的粗暴之举与曾经的温情脉脉形成鲜明对比,沈心棠心里又是一酸,说不出的难过伤感。他有多宠溺她,就会有多唾弃她,那样爱憎分明的性子,那样狂妄大胆的举止……她突然觉得自己太弱太无能,根本hold不住他,虽然她从来没想过要hold住他。 她不想看到花文轩受到伤害,尤其是受她牵连而受到的伤害。当初那件事本来就是因他而起,而最终他受了伤,这个伤却是她造成的,然后,他虽然身体受了伤,目的却达到了。有所得便有所失,这世上的事是极公平的。他怎么可以还把这件事算在别人头上,而且用这般残酷无情的方式还报给对方? 说真的,像这样的卑鄙行径,她真是打心眼里看不起的。她希望她所爱的男人,是一个光明磊落宽宏大量的大丈夫,而不是这种颠倒黑白强辩有理的唯心者。 她接着便立即翻了下花文轩的电话号码,他的号码,她已经删除过了。不过,上一次,他曾打过电话给她,所以,手机里还有通话记录可查的。 翻到他的号码,刚刚按下了通话键,接着想到自己暂时无法正常说话,于是又赶紧挂断,然后打开信息文本框,开始给他编写短信起来。 “请注意防备令妹,可能有人对你不利!” 短信发送成功后,她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她已经事先通风报信了,她觉得她仁至义尽了。 她既然阻拦不了陆白,便也只有先把事情说与花文轩知道,让他好有个心理准备,以减轻她心里的负罪感。 然后,放好手机,一只手心疼地托着疼痛不已的下巴,然后慢慢地离开了停车场。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眼睛不小心地扫到一辆熟悉的车子身上,略一怔愣之后,她正想将目光调到车牌号身上一探究竟时,驾驶室的车门被打开,从上面下来一个身材挺拔剑眉星目的美男子来。 他就站在车门旁边遥遥地望着她,她也哑口无言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 第167节 从餐厅步行过来大约也就二十多分钟左右的时间,他是接到她的短信后才开车过来的,还是本来就等在这里的? “你的脸怎么了?”他缓步朝她走了过去,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她的下巴处,她的下巴处一片红通通的,一看就是被暴力侵袭过的。“是他干的吗?他虐待你?” 她大力摇头,想说点什么,奈何牙关处火辣辣地疼着,张嘴便觉得如注铅灌浆般沉重。 “跟我走!”他猛地伸出手来,扣住了她的手,不由分说拉着她往车子那边走了过去。 他的力道很大,她挣扎不过,身不由己地跟着他到了车子旁边。 他替她开了车门,想要把她塞进车子里,她却死死地抓住车门顶处,拒绝坐进车里。她强忍着疼痛喊了声“不”,眼里满满的全是倔强的神色。 “阿棠,离开他吧!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见状只得先暂停下动作来,充满怜惜地看着她,语气中有欣慰也有心痛,“我当初之所以会放手,是我以为他比我更爱你,会比我更懂你疼你,我也以为你已经爱上他了。可是我现在知道我错了,他根本就不珍惜你,既然已经和你在一起了,就应该好好地把握住和你在一起的机会,可是他偏偏还要来招惹我妹妹!而你给我发警告的短信,也证明你心里其实还是有我的,不然你也不会这么担心我的安危。难道就是因为你给我发了示警短信,所以他惩罚了你吗?” ☆、第277章 夜袭 ☆ 沈心棠又是猛烈摇头,然后,伸出手来,用力将他从她面前推开。 “你走吧!”她不想和他解释太多,下巴处的疼痛也不允许她说太多。她只是用行动向他诉说着她的态度和立场。 “阿棠,跟我走吧,我会保护你的!我不会再让他欺负你了,不仅是他,其他任何人,包括我妹妹和我妈妈,我都不会让他们欺负到你的!”他不动如山地挡在她面前,抱着侥幸的心理劝说着她。 “滚!”她含糊地冲他吼了声,同时右腿伸出,朝他的大腿处猛地踢了一脚。 花文轩一个冷不防,他没料到她会突然袭击于他,等他傻楞着侧身躲避时,她已经贴着车身绕了过去,然后迅速朝小区里面跑了进去。 晚上,陆白没有回到沈心棠房间来,她也没去问他去了哪里,看对面他的房间的灯一直也没亮,显然也没回自己的住处。 她给花文轩示过警了,他自己又身具武功,应该不会被花敏萱得手吧? 一想到陆白居然怂恿花敏萱去刺杀自己的兄长,而花敏萱那个二货竟然也同意了,她就觉得既不可思议又悲哀。 她和花文轩之间,到底是谁欠了谁,她已经不想再去厘清,她既然选择了陆白,那她便是下定决心要斩断过去的一切,死心塌地地和陆白一直走下去的。 她不是三心二意的人,从来也没想过自己会变成三心二意的人。背弃了恋慕十年的爱人转投别人怀抱,她已经觉得自己犯了大错,既然已经错了,那便要用未来的日子去弥补,去让这份错误渐渐扭转,不管将来什么时候回想时,都不会为当初的错误感到后悔。 可是陆白这一折腾,又将花文轩牵扯了进来。对于陆白这样的做事方式,沈心棠实在无法苟同。 看来他们俩的相处方式还需要更多磨合,他还需要迁就一点她的善良软弱,她还要适应一番他的霸道小心眼儿。 她侧身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对面空着的位置,一只手在床单上来回抚摸着,鼻尖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耳边蓦地又回想起当初他在她家中对她说过的那番话来:“我在的,我一直都在!你开心的时候我在,你难过的时候我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在,你不需要我的时候我也在!我要变成对你而言像阳光和空气一样的存在,我是你的给养,我是你的忠犬,我是你赶也赶不走的大无赖!” 那时候,她被这番话感动得一塌糊涂,觉得自己放弃花文轩也是值得的。 可是,这个大骗子,现在骗走了她的心,却将她丢在家里自己不知道去哪里逍遥快活了。说什么一直都在,心里一恼便不管置身在何地,直接抛开她就跑了。 男人的甜言蜜语果然都是不可信的啊!沈心棠,你还是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的懵懂少女么?为什么还会被这样即兴胡诌的言辞迷了神智呢? 不知不觉间,她的眼睛便微微湿润起来,鼻子里也酸酸涩涩的了。 而在济南路花文轩的家里,正是月黑风高间,杀人越祸时! 花文轩房间里一片黑暗,灯是全灭的,窗帘也都拉得严严实实的,房中花文轩的呼吸声均匀轻微,一听便知道他已经进入了深睡眠之中。 突然,轻轻的“吱呀”一声,接着房间里突然泄进一道微弱的光线,很快这道光线便又归于黑暗之中。 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朝房中的大床方向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她一只手摸索着向前,另一只手却反背在后面,幽暗之中隐隐泛着一抹冷色。 她摸索到了床边,腿部抵到了床弦,接着她便探手往床上摸了过去,摸到床上那人的手臂后,她便用力按住,接着背着的那只手便用力高高扬扬了起来。 “扑”的一声,尖利的刀子刺进了床垫之中,却没有意料之中的惊呼声传来。 与此同时,房中的灯大亮起来,她骤然间有些不适应太过明亮的光线,下意识地伸手在眼前一-挡。 “你真的要杀我?” 花文轩早已在她开门进来时便已惊醒,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亲生妹妹会对自己下手,而就在刚刚她刺向他时,他已经利落地一个翻身,瞬间跃下床来。 “妹妹,你疯了吗?”他震惊地望着那个刚刚拔出刀子同样震惊不已地看着自己的花敏萱,一脸的痛心疾首,“你要杀我?” “不是的,哥,不是那样的!”花敏萱却双手乱摆矢口否认道,“我不是要杀你,我只是……我只是想在你手臂上轻轻划上一刀而已,哥,不会致命的,你相信我!” “只要我不会死,你就可以随便向我身上捅刀子,是吗?”他凄然失望地看着她,语声悲凉:“敏萱,我们是什么关系?我们是骨肉至亲、是手足唇齿,我们血脉相连形同一体,你会往你自己身体上戳刀子吗?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哥哥?!” “哥,对不起!”她把刀子丢开,“咚”地一声跪了下来,一路跪行到他面前,双手抱住他的腿部,仰起一张可怜兮兮的小脸,那双秋波宛转的眼里已经弥漫上了点点雾花。“哥,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也没有办法!我太想得到这个角色了,我太想成名风光了,如果我这次不能在选秀中走到最后,如果我不能获得这个成名的机会,哥,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两串珠泪从她碧波般的双眼中流淌而出,将她俏丽的脸庞点缀得更加动人,而她哀哀无助的求助之音更是令人心软怜惜,无可抗拒。 “哥,只要你配合一下,只是忍一下痛而已,陆白已经答应我了,我只是要刺伤你,让你流一点血而已,并不是要你的命的,真的。只要他确定了这件事,他就会答应让我重回节目组。哥,你就成全我一下好不好?”她声泪俱下地哭诉着,无助哀宛的模样真的是催人泪下心生恻隐。“哥,我知道我没出息不争气,从来没做过什么让你骄傲自豪的事,这一次,我一定会让你刮目相看的,只要你配合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回报你的,真的!我再也不撮合你和娇娇姐了,不管你想和谁在一起,我都站在你这一边,好不好?哥!” 她使劲摇晃着他的腿,不顾形象地号陶大哭起来,几乎哭得肝肠寸断。 “我是真的没有办法啊,怎么办?今天就是最后期限了,过了今天,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一想到自己就要这样默默无闻碌碌无为下去,我就觉得快要失去呼吸一般。我知道我不是人,我竟然会对自己的亲人同室操戈,可是哥,我不是愚蠢得毫无计较的人,我知道这只是对你的一点小小的伤害而已,它并不会动摇你的根本的,不是吗?你只需要作出一点小小的牺牲,我就可以成全我的梦想,我为什么不可以这么做?难道只有你的梦想才是梦想,我的梦想就是笑话吗?哥……” 花文轩稍一转身,颓然地一屁股在床畔坐了下来。 他仰头看了看天花板,他的眼中,也已经微微掀起了波澜。 诚然,她说得也有道理,她只是在为她自己的梦想争取机会而已,她并没有错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敏萱,我很心痛,你知不知道?”他紧闭了一下眼,迅速逼退泪意,再睁开眼来,眼底一片清明澄澈。垂下头来,他低头看着她,语气沉重地说道,“我不怪你为了自己的梦想不择手段,也不怪你竟然对一个外人言听计从而对我持刀相向,这只能怪我自己能力不济,我不懂你的心,不能满足你的梦想,不能带给你风光成名的机会,都是我的错,我不佩服做你的哥哥!” “不是的,哥,我不怪你!”花敏萱听他似乎有动摇的迹象,心中不由大喜,赶紧擦了眼泪跟着站起来坐到他旁边,亲昵地拉着他的手,欢喜地说道,“在我心里,你已经很了不起了。你相信我,我以后也一定会是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我会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哥,要是我以后成名了一定会帮衬花轩堂的,等我成名以后,再要为花轩堂代言推广,不是更有效更有利吗?你说是不是?” “敏萱,你为什么还是这么天真?”他不无痛苦地瞅着她,眼里盛着一抹忧色,“像你这样的性格,在如此复杂深沉的娱乐圈里,你怎么混得下去?你不适合去做汲汲营营的艺人,这是你性格中的缺陷,你明白吗?”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答应是不是?”她脸上霁色一收,顿时又柳眉倒竖起来,身子也如弹簧似地弹跳起来,“哥,你不要逼我!我就是知道你不会答应,所以我才想要偷袭你的!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手上割一道口子吗?就当是献血了不是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床那边跑了过去,弯腰拾起了扔在地上的水果刀来,重又一步步返回花文轩面前,将刀子平平举了起来,遥遥向他面前一指,娇喝道:“哥,你要是真的疼我爱我的话,就让我在你手臂上扎一下,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 “敏萱,你怎么就那么傻啊?”花文轩苦笑一声,看向妹妹的目光中充满了哀怜。“你以为你伤了我,他就真的会让你如愿以偿吗?你根本不了解陆白那个人!他是绝对不会让你成功的!他不过只是想借你的手来报复我而已,你还不明白吗?就算你把我杀了,他也不会领你的情的!” “他敢?!”花敏萱嚣张而狂妄地大叫一声,“他要是敢玩儿我,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接着,她又放软了语气撒娇般地对他说道:“哥,你就帮帮我嘛,我就往你手上割一刀,你去一趟医院,让医生给你弄得严重点儿,我也算是对他有个交代,你不会受太大的伤害的,我不会下手很重的,你就帮帮我嘛。” 花文轩深深地凝视她,就像浑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似的。 心棠你阿疼。“你真的一定要照他说的去做吗?”他不无悲哀地问道。 “我别无选择!”她回以一抹苦笑。 “那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刀不仅是刺伤了我的身体,也会刺伤我的心?”他循循善诱道,“伤了我的心,你也不在乎吗?” “哥,要不这样?”花敏萱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和兄长讨价还价道,“你不是喜欢沈心棠嘛,你去把她抢回来吧!我去缠着陆白,给你们制造机会,也算是弥补我当初拆散你们的罪愆,你说好不好?” 花文轩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接着便毫无预兆地爆-发出一阵大笑来,笑着笑着,眼角似乎有泪流出,他又迅速伸出手背将眼泪抹干。 “敏萱啊敏萱,你怎么会是我的妹妹?”他笑倒在床上,将两条手臂就那样毫无防备地摊开在床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他的妹妹,他的骨肉至亲,他疼她护她怜惜她,到头来,她却成了别人手中的利器,一把无可比拟的伤害他身体与尊严的利器。而此时此刻这柄受人操控的利器,又为了一己之私,想要借助他的力量,来完成她的私愿。 明明是她相中了陆白,不管是真的动了感情还是只是想攀爬他这棵大树直上青云,她竟然用了一个官冕堂皇的借口,说是为了成全他和沈心棠。 这天下间,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么? “你说得没错!”他突然猛地坐起来,眼神锐利地盯着她,“既然你心里已经没有我这个哥哥,那我们就来做个交易吧!我可以牺牲我的一只手臂来成就你所谓的梦想,但是你要想清楚,你这一刀放掉的我的血,是我们之间的亲情血脉,你如果把它割断了,我和你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即使是这样,你也要对我下手吗? ☆、第278章 夜探 ☆ 沈心棠睡得正香,突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设的手机来电铃声是王若琳的《i love you》,她比较喜欢对方独特的嗓音与声线,王若琳的许多歌也是她码字时的必备宁神曲。而这夜深人静之际,这首曼妙低沉的音乐骤然响起,却惊悚得一如午夜凶铃般扰人。 半夜里被吵醒神马的最讨厌了,再要入睡可就得费一番功夫了。 沈心棠咕哝一声,摸索着把手机抓了过来,半睁起眼来,只见上面一串号码,却没有姓名,并不在她保存的名单之内。 “谁呀?”她按下接听键,意识里还是迷迷糊糊的,忘了下巴处还在疼痛,这一开口不由倒吸了口凉气。 他妹的,陆白这一手可真重。 “呜呜……”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一阵伤心的哭声,接着一个抽泣不已的女声问道,“心棠姐,你是不是心棠姐姐?我是花敏萱,我哥……我杀了我哥……” 沈心棠猛可地便圆睁起双眼,紧接着便也坐了起来,只觉得呼吸一阵紧窒,快要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我哥他急需要输血,医院说现在血源紧张,”那边花敏萱还在断断续续地说道,“心棠姐姐你是什么血型?你可不可以救救我哥哥?天啊!我真该死!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心棠姐,你快来!你来帮帮我好不好?我哥哥他是好人,他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的……” “他现在在哪个医院?”沈心棠一边问着,身体早已从床上跳了下来,紧张得连下巴处的痛都忘了。 花敏萱便哭诉着将医院的名字说了,还拜托她快点赶过去。 沈心棠挂了电话,心里说不出的糟糕凌乱。找出衣服来往身上穿,那条牛仔裤套了半天也没把腿套进去,她后来索性干脆把裤子丢开,再翻了一条裙子出来穿。 花敏萱你个二货,你还真的向你哥哥下手了啊? 花文轩你个大笨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都向你示警了,你还让你妹妹得逞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当初在北京汤山镇上的一幕来,陆白用枪口指着他,他面不改色地说,“世上最痛苦的事并不是死亡,而是看到心爱之人不能爱,看到她痛时而不能替之痛,看到她郁郁寡欢时不能令其展颜。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死有何惧?!” 又想到今天他等在小区门口说要带她走,她去用脚踹他喊他滚,难道他是自暴自弃了所以索性就成全了花敏萱? 不,我不值得!我不值得你为我放弃生命! 她呼吸紊乱神情焦灼,好不容易把衣服穿好了,匆匆跑到门口却想起手机忘了拿。等到回头拿了手机又发现忘了带钥匙,总之脑海里乱成一团没个章法,脑海里总是不自觉地浮现出他手捂在胸口处,那里有一处乌洞洞的刀口,正汩汩地流血不止,而他就解脱般地仰天大笑着。心棠沈低了。 要么活得绚烂精彩,要么销声匿迹。 这像是他的风格。 刚进电梯,沈心棠的眼泪便啪地掉了下来,彼时他款款深情的笑,他痛楚挣扎的眼神,他温柔关切的话语,竟如海浪般汹涌袭来,一重重撞击着她的胸口,几乎快要将她整个人撞碎飞出一般。 跑到街上,夜已深沉,人杳车稀,走了好一段才等到一辆空车,她不胜欣喜,赶紧叫了车就往那家医院方向赶去。 接到花敏萱的电话时,陆白正在俱乐部的至尊包房里观看一场火辣热舞。听说俱乐部新来了一名“赵飞燕”,年方十七,身姿曼妙,舞步轻盈,竟能如赵飞燕一般能于双掌之上翩翩起舞。 此消息一出,众多争奇猎艳的豪门贵胄都闻讯而来,纷纷要一睹此女的绝世舞技。 这时,那一身汉舞甩着水袖的舞女正在四个大力士的托举下翩然若蝶般飞复来去,那四个魁梧彪悍的汉子手臂有力,手掌宽大,因为轮换交替,倒也还真的能承受得住这舞女的全身重量,何况,她本来就体态轻盈,身无二两肉,算不得多累赘。 看着这惊艳曼妙的表演,台下喝彩叫好声不绝。陆白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看来电显示却是花敏萱,他大略猜到事情可能已经成了,于是他便握了手机到门外接听电话。 “陆总,我已经把我哥刺伤了,现在,救护车已经把他带到xx医院了。”电话那头,花敏萱微带着颤栗却又强装镇定的声音说道,“我已经做好了你交代的事,你答应我的事是不是也可以兑现承诺了,过不了几个小时就天亮了……” “等我去医院证实过后,我自会兑现对你的立下的诺言。”他浅浅一笑,对这个为了自己前程不惜亲手弑兄的蠢女人嗤之以鼻,同时又为心头终于出了这口来气感到愉悦畅快。 和朋友们打过招呼后,他迅速离开了俱乐部,开了车,朝医院疾驰而去。 到了医院门口,他一眼就见到焦灼不安的花敏萱正在急诊门口转来转去,眼睛不时朝外张望着,很显然是在等他的到来。 “陆总,你来啦!”一见到陆白停下车,花敏萱便迫不及待冲了上去,忘情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陆总,我现在可是背水一战了,我这一刀可是把我和我哥之间的关系彻底斩断了,我没有退路了,陆总……” “做得好!”他朝她肩头猛拍一记,露出一口森森白牙,“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很好,是个可塑之材!我答应你的事,自然不会食言的。走,我去探望探望你英伟不凡的哥哥!” 陆白的心情很好,中午时和沈心棠的一番争吵让他很是郁闷,他觉得沈心棠从来没站在他这一边过,时时不忘维护花文轩,不管他怎么努力付出,他永远也比不上花文轩…… 他一直在等,他等她打电话来跟他说一句软话,哪怕是凶巴巴地质问他为什么还在外面流连不回家,他也会半推半就地就这样把此事揭过,然后回到她身边,与她恢复旧日恩爱,继续过着你侬我侬的甜蜜生活。 可是,直到夜色沉沉,他却没收到她的只言片语。 第168节 而他也倔强而骄傲,她不先低头服输,他也绝不会自先服软。有些事,他可以宠她让她包容她,但有些事,他就是一丝一毫也无法容忍。 比如当他和花文轩对立时,她绝对不能站到对面去! 可是时间越加流逝,他自觉等待无望,沈心棠绝对不会在意他的归与不归,他越觉得懊恼无趣且焦躁起来,正好得知了花文轩被刺一事,心里的郁结之气这才稍觉纾解开来。 病房之中,惨白的病床上,花文轩一脸苍白地躺在上面,旁边的点滴瓶里正不疾不徐地朝下一点点灌溉着药液,穿着病号服的双手都露在被子外面,受过伤的左手臂处缠着厚厚的绷带,即使隔着宽松的病号服,也能明显看出那只手臂的不同之处。 花文轩安静地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陆白轻蔑一笑,径直走上前去,伸手一把扯过他的左手臂,将他的衣袖朝上拉了上去,然后一把将绷带打结处扯开,随即不由不说一圈圈将厚厚的绷带扯开,直到最后见到了手臂上露出的真实伤口,他眼里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 包扎、病历、点滴,这一切都可以伪装,他一直以为花敏萱只是与兄长玩了一套障眼法而已,没想到他的手臂上真的有一道深透肌肤的刺伤,刀锋凌利,竟然将他的手臂刺了个对穿,一如当初那颗子弹射穿他的手臂一样。 花敏萱竟然是来真的! 他愕然转头看了一眼花敏萱。 后者被他看得心头一跳,见兄长的伤口暴露在了空气之中,连忙出去喊了护士过来重新包扎一番。 “患者什么时候会醒?”趁着护士给花文轩重新包扎的时候,陆白问她道。 “他失血过多,现在身体很虚弱,神志也有些昏迷,可能要明天才会醒来也说不定。”虽然不满这里的人给她多找了一份活出来,不过作为一名护士,她还得耐着性子回答道。 “能不能现在就把他弄醒?”陆白又惊悚地问了句。 “为什么?”护士显然被他问糊涂了,“病人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呢。” “算了,当我没说!”陆白皱了皱眉,之间听说花文轩被刺的愉快心情竟然无端端地低沉了起来。 他深深地注视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然后转身,毅然朝门外走了出去。 “陆总,陆总!”花敏萱赶紧跟了出去,眼巴巴地望着他,脸上丝毫不见对兄长的担心之意,“那我明天是不是直接去节目组报到了呀!” “自私自利、冷血无情、没心没肺,你真是诠释得淋漓尽致!”他蓦地回过头来,轻轻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笑意,“这样的你,也配是一个人吗?” “陆总!”她眼珠微转,无比幽怨地看着他,一时弄不明白他的意思。 “既然你都不把自己当人了,我又何必要珍惜你?!”他森然一笑,将手迅速从她下巴处挪开,转过身大踏步而去,同时也不忘履行他的诺言:“明天你就回节目组去吧!给你想要的辉煌!” 花敏萱不由大喜,真恨不得冲上前去抱着他狂亲几口,但看着陆白迫不及待离开的身影,她只有不停地鞠躬说着“谢谢”,一颗心激动得都快飞出胸腔一般。 陆白重新坐回车上,拿出手机,想着沈心棠应该已经睡了,他还是不要去吵醒她了,就这样直接回去她身边吧。他要向她忏悔,他要向她认错。他这一瞬间丝毫不觉得得意开心,只为花文轩感到悲哀。 正像沈心棠说的那样,他已经得到了沈心棠,已经从花文轩那里将她抢了过来,这样的花文轩,本来就已经够可怜了。可是他却还不依不挠地,带着花敏萱去刺杀于他。陆白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做得有些过分了。 以后,他再也不会为难花文轩了,他再也不会去吃对方的醋了。来日方长,他相信,未来是属于他和沈心棠的,他要好好珍惜她,相比之下,他真的觉得自己非常地幸福。 如此想着,刚刚沉郁的心情又稍有好转,于是他扭动钥匙,发动了引擎,轻踩油门,车子便缓缓地朝医院大门外开了出去。 然而,就在此时,从大门外缓缓驰入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正好把车灯开了,租客从钱包里拿钱。陆白也只是随意地一瞟,车子还在惯性地朝前行驶中,接着,他却意识到什么似地,猛地踩下了刹车,然后,他扭头朝后面看了过去。 出租车已经在空旷处停了下来,车门打开,那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纤细身影便慌慌张张地下了车。 陆白心里刚衍生出来的甜蜜倏然蒸发,脑袋里轰里一声有怒意涌了上来。他想也不想地赶紧推开车门下车,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急诊部的方向追了过去,在快到楼下门口时追上了她。 “啊!”骤受惊吓的沈心棠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尖叫。 陆白拉着她的手,一张本就微黑的脸更加沉似锅底,一言不发地拉着她就往回走。 “你干什么?你放手!”下巴处还是很疼,不过比白天的时候好了不少,至少可以忍受。沈心棠一边抗拒着不肯跟他走,一边伸手掰他的手,脸色语气也不是多么温和。 “我才要问你干什么?”他停下步子,不过手上仍是紧扣着她的手腕,“怎么,听说旧情人受伤了,所以迫不及待赶来探望是吧?是不是正好借这个机会旧情复燃啊?” “啪”的一声,沈心棠已经跳起身来,愤愤不平地给了他一巴掌。 “女人,你太放肆了!”他目光如电,凌厉地朝她脸上扫了过去,瞳孔微缩,眼中隐泛肃杀之意。“我是不是说过,这种动不动就打人耳光的习惯不好?” “比起你这种指使人家骨肉相残的家伙,难道不是小巫见大巫吗?”她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道。 ☆、第279章 穿帮 ☆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半晌,他这才颓然地松开手来,有些凄然落寞地说道:“在你眼里,我就真的这么龌龊不堪吗?我就那么不值得你喜欢?” 沈心棠收回手来,赶紧用另一只手安抚着受伤的地方,对于他从暴怒中转为凄婉,她一时竟然无法适应。 “你知不知道,我是在为你报仇?”顿了顿,他觉得自己真的好委屈,于是解释说道,“花敏萱那么对你,你就一点也不恨她吗?花文轩那么对你,你就没怨过吗?” “我恨花敏萱,我也怨过花文轩!可是,我以为,我跟你在一起后,那些恨和怨便已经不再存在了!因为,我已经开始了我新的人生!”深吸了口气,她快速地把话说完,然后匆匆作结束语道,“现在情况紧急,我没时间和你理论,你有什么话,回头我们再慢慢说好了!” 她一边说完,身子早已迫不及待地转了过去,正准备抬脚往大门里面迈去。 “你要是选择进去,那就别想再回到我身边!”出人意料地,陆白突然威胁般地脱口而出道。 沈心棠迈出去的脚步顿了一顿,然后回头惊讶地望着他。 他的心因她这突然的停顿又得意欢喜起来,她果然还是在意他的。 岂知他的欢喜还没持续多久,沈心棠面上浮出一抹凄凉的笑来,微带着叹息问道:“一定要这样吗?为什么你和花文轩都是一样的,一定要这样逼我呢?我真的那么好欺负吗?” “到底是谁在逼谁?!”对她这样状似无辜的言辞,陆白感到难以接受,“好欺负的人是我吧?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现在的成就,你的名声收益,不都是拜我所赐吗?将来,我还会把你捧到更高的位置,你还会有更优渥的待遇。我所做的一切,无不都是为你所思所想,我这样的费尽心机,还是比不上那个十年前和你风花雪月一场对你始乱终弃的烂人吗?” 沈心棠的身子有些微微颤抖,手中的拳头也渐渐握紧了些。 “是吧?在你心里,我们之间的定位,就是施恩与受恩的关系,是吗?”她紧闭了闭眼,紧接着很快又睁了开来,嘴边漾出一抹讥嘲之笑来,“我要永生铭记你的恩情,对你感恩戴德,然后以身相许,这样才对得起你是吗?”深地里的那。 “是,没错,就是这样!”他眼中闪过一抹痛楚,心中也颇有些后悔之前说那样不近人情的话来,但骄傲的自尊又不容许他自己低头认错,“你既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总是忤逆我?像我这样卑鄙低劣的小人,付出一定要得到回报,失去的便一定要讨还的人,你必须对我忠诚,你只可以爱我关注我在乎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她久久地注视着他,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脸色重重变化荡漾,最终慢慢归于平静,直到眉梢眼底都染上坚毅之色。 “那就随你便好了!”她轻飘飘地说完,转身迫不及待地朝里面冲了进去。 “沈心棠!”他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朝里面冲了两步,但很快又收回了步子。看着她匆促离去的娇俏身影,他面上覆上了一层无奈凄怆之色,嘴里喃喃地说道:“原来,这世上最没心没肺冷血无情的,竟然是你!” 沈心棠此时哪有心思去细细计较陆白的警告或是什么,她现在心里只是着急地要找到手术室,她想知道花文轩的情形到底怎么样了,她不知道她的血型符不符合花文轩,她心里只祈祷着他不要出事。 谁知道在急诊室内外跑了一圈,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知道要有人要抢救输血的事,后来她报了名字,人家帮她一查,说是已经转到普通病房去了。 于是她又追到普通病房去。 到了六楼,在走廊处遇到了从锅炉房里打水出来的花敏萱。 “你来啦?”乍一见到沈心棠,花敏萱还是有些讪讪的。 “嗯。”沈心棠来不及和她纠缠别的事,只关注地问道,“怎么样,你哥哥的伤要紧吗?不要再输血了吗?” “嗯!”花敏萱点了点头,“我后来给娇娇姐打电话,她通知了公司的其他人一起来献的血,现在好了,因为一时忙乱,我就忘了通知你不用来了。那你既然来了,就去看一下吧!” 她把沈心棠带到病房里,然后识趣地退了出去。 花文轩安静地躺在那里,眉眼还是那样的眉眼,面色安详,除了脸色苍白点,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异色。 沈心棠大抵看了一下他的伤势,又查看了一下吊着的点滴瓶,接着又拉了一把椅子在旁边坐了下来。 她之所以急匆匆赶来,是因为听说他危在旦夕可能需要求助,假如她一开始就知道他所受的伤并不重,她估计就不会来了。想来花敏萱那丫头也吓坏了吧?所以才会竟然主动打电话向她求助。 功利性十足的女人干了傻事,却在亲人终于倒下的一刻幡然醒悟了吧? 难怪刚才陆白在外面拦着她,又对她大发雷霆了,想必他是已经来看过他了吧?不,是来验证过他受伤的事实了吧? 一想到这里,沈心棠便又觉得极不舒服。 陆白那样我施恩你便必报欠了我的必还的行事作风,沈心棠实在是难以苟同,更不会去附和。 她以为他是爱她的,所以她最终被他感动,奋不顾身地选择投向了他的怀抱。 然而他对她的爱却是不纯粹的,带着算计,带着计较,这让她心里陡然生了反感。 爱应该是发自内心的,因之对于对方的真诚呵护与怜惜,所以会自发自愿地为对方做那些事,并不是为了一定要得到回报。 她也正在尝试着去回报他,去爱他,从心里真正地接纳他。 可惜他与花敏萱是一样的,都是那般地急功近利,都是期待着丢下种子便能瞬间长成参天大树一般。 也许,她当初的选择,其实是错误的吧? 脑海里胡思乱想着,枯坐了一会儿,见到花文轩安静沉稳的睡容,料想他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了,于是她便站起身来,准备先回家去。 谁知她刚刚一动,床上的人也不安地动了一动,双眉间纠结如愁川,嘴里低低地轻喃着什么。 “怎么了?你要什么?”她赶紧靠近他一些,几乎将耳朵贴到了他的唇边。 “水……水……”他低低切切地呼喊道。 “要喝水吗?你等一下!”沈心棠听明白了他的需求,赶紧转身给她倒水。 将床摇升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扶着杯底,慢慢地喂他喝了下去。 花文轩像干渴已久似的,贪婪地够着她手中的杯子,将里面的大半杯水全都喝了。 等他喝完水,似乎神智也清醒了些,紧闭着的双眼也慢慢睁了开来。 “阿棠,我不是在做梦吧?”他陡然见到她,眼中便绽放出一抹惊喜,虽然声音还显得有气无力的,“你真的来看我了?” “为什么让你妹妹得手?你为什么不躲开?”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瞪了他一眼,不无嗔怪地说道。“你不会是真的要成全你妹妹的所谓梦想吧?” “不单单是因为这个,”他轻摇了摇头,脸上漾出和煦动人的微笑,“我只是在赌一下而已,我在赌,要是我受伤了,你会不会来看我。如果因为我流一血而能得你垂怜,那受一点伤又算什么呢?” 听着他说的孩子气的话,沈心棠心里一阵柔软心酸,又说不出的惆怅惘然。 “还是请多爱惜一点自己吧,任何人都不值得你伤害自己!”她叹息一声,蓦地觉得现在的情景很是尴尬,于是便清了清嗓说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怎么,就要走了么?”他大急,眼中流露出不舍的神色。 “病人需要静养,我怎么好一直打扰你呢?”她找了个官冕堂皇的借口,“我帮你把床摇下去,你再好好睡一觉吧!要是明天得空的话,我……我再来看你吧!” 她一行说着,一行便靠上前去,动手将床头摇了下去。她因为要手握摇柄,所以几乎是靠得病床很近,上半身更是略向前倾。于是,不期然的,花文轩突然伸出手来,将她脖子往下一扣,吧唧一声,以迅雷不及耳之势在她颊边亲了一记。 “你都受了伤还这么不老实?!”她俏脸一红,伸手想要打他以示教训,却又在他亮晶晶的促狭眸子里心软下来。“我来看你,只是基于人情道义,希望你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 她站远了些,脸上恢复了常态,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是非份吗?对我未婚妻有这样的亲密举动,是本份吧?”他嘻笑着,丝毫不觉得身上有任何痛楚,仿佛见到她所有的伤势都痊愈了一般。 “算了,看在你是病号的份上,我暂时不和你计较。”她走到床尾处拿了自己的包,仍是执意要走的样子,“我去叫敏萱来照顾你吧,我也累了,早点回去睡觉了。” “哦,那好吧!”他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与黯然,不过倒也没有过多挽留。“我让敏萱开车送你回去吧!” “不过了,我叫计程车吧!”沈心棠委婉拒绝道,“在医院附近徘徊的出租车倒是不少,这个不用愁。那我走了!” “哦!”他士气低落地应了声,恋恋不舍地追逐着她的背影离开。 沈心棠出了病房,花敏萱正靠在外边墙上玩手机,见到她出来,勉为其难地朝她笑了笑。 “要回去了么?”她主动和沈心棠打招呼说道。 第169节 “嗯!”沈心棠点点头,脸上并没有特别的表情,“那我回去了,再见!” “谢谢你来看我哥哥!”花敏萱难得友好且真诚地和她说话,沈心棠脸上不由浮上一抹嘲弄的笑意。“以前是我不对,我不了解姐姐你,原来你和我哥彼此爱得这么深沉。这一次,我哥已经和我断绝兄妹关系了,是真的断绝了,所以你不用顾虑我了,我哥是一个大大的好人,看他肯为我作出这么大的牺牲就知道了。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重新和他在一起吧!” 沈心棠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之色,这个一向骄纵跋扈的大小姐竟然会因为这件事而性情大变?看来花文轩这次的苦肉计还真的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了。 “既然你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你又有什么资格来管我们的事呢?”纵使花敏萱已经表现出了友善的一面,沈心棠还是对她提不起好感来。她鄙夷地看了对方一眼,轻飘飘地说道,“我和你哥已经不可能了,我觉得他和你的娇娇姐倒是更般配,你就撮合他们在一起吧!” 说完,她将包包的带子往肩上拉了一拉,转身,潇洒离开。 结果等她出了电梯到楼下大厅时,又突然觉得尿急,想着坐车回去还要一段时间,所以便又倒回去找卫生间先方便一下的。 等她方便完洗了手出来,转过走廊,正打算迈步朝大厅外面走去时,突然眼角一瞟,看到着装整齐的花文轩与花敏萱从电梯那边方向并肩走过来,两人目不斜视地朝大厅外面走去。 因为她站的地方正好在转角处,从那边方向看过来不容易看到她,她却很容易看到他们。 花文轩不住在医院吗?要回去休养? 沈心棠心里顿时冒出一串问号来。 她赶紧退回去,将身子隐在暗处,拿出手机给花文轩拨通了电话。 “怎么了?”花文轩又惊又喜地接起了电话,“这么快就想我了么?” “我的钥匙好像找不到了,不知道是不是落在病房里了,你先帮我看一下有没有,我马上回来找一下!”她撒谎说道。 “哦哦,好,我找找看,你别着急啊!”花文轩安慰完她,随即便切便了电话。 然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沈心棠微微探出头来,便见花文轩和花敏萱兄妹原路返回,花敏萱还一惊一乍地说道:“这是怎么说的?差点就要穿帮啦!” 等两人匆匆进了电梯,沈心棠也快速地冲了出来,迅速搭乘了另一部电梯上楼。深夜时分,电梯倒是没什么人使用。 于是,当沈心棠抵达病房门口时,从房门上那道中切的玻璃条上,他看到了正手忙脚乱脱下上衣换上病号服,然后迅速跳上病床盖住下半身强作病态的花文轩。 沈心棠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同时心里又有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 当花文轩伪装已毕,两人都忧心忡忡地朝门口处看过来时,沈心棠便也假装焦虑已极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花敏萱刚刚把花文轩的外套挂好,见她进来便有些讪讪地,然后主动说道,“心棠姐,我正在帮你找房门钥匙呢。” “嗯,找到了吗?”她笑问道,假装没有看见对方脸上的慌乱之色。 “还没有,我正在找呢。”花敏萱眼神躲闪地回答道。 “谢谢你,还是我自己找吧!”沈心棠一边说着便一边朝花文轩躺着的病床边走了过去,先是装模作样地在旁边柜子上找了一番,然后又低头看了看床底,床底下,放着一双花文轩刚刚脱下来还没来得及掩藏的棕色休闲皮鞋。 然后,她又立起身来检查床头床畔,正准备翻开被子检查一下里面,却被花文轩拉得死紧,嬉皮笑脸地说道:“我没穿裤子哦。” 沈心棠心中疑惑更多,情知他是在掩饰什么,但她一时想不通他在掩饰什么。突然一转眼看到垃圾桶里一堆染红的绷带,她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双手猛地伸了出来,左手扣住他手腕,右手将他衣袖往上一拉! 花文轩是多么敏锐的人啊,他一见沈心棠表情不对,马上意识到可能是露馅了,就在沈心棠动手扯他袖子时,他顺势将她一拉,将她半个身子拉入了怀中,不由分说凑上唇去,贴着她的唇便是一阵厮磨吸吮。 沈心棠瞪大了眼,想要挣扎起来,无奈他力气甚大,她挣扎也是无济于事。而她张口准备说话时,他便趁机滑舌入内,霸占了她的香甜口腔。 他正庆幸得手时,陡觉舌尖一痛,却是沈心棠抓住机会用牙齿咬了他一口。 他一个吃痛,便不得不暂时放开了她。 不过,只是嘴唇暂分而已,他的双手,仍是牢牢地抱着她的。 “你回来了,太好了!”花文轩故作深情地看着她,装疯卖傻地说道,“我就知道,你肯定舍不得我!那就不要走了,留下来好不好?” “花文轩,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沈心棠怒视着他,心里隐隐已经猜到了什么,“你根本没受伤对不对?这只是你和花敏萱联手演的一场苦肉计是吗?” 花文轩兄妹对衣服饰品化妆一途浸淫多年,要化妆出一个像模像样的伤口,真是一点难度也没有的。亏得她还巴巴地相信他,不惜和陆白撕破脸也要来看他,一直为他的安危忧心。原来,这一切,竟然只是一个局! ***,她又被耍了!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是这样的,阿棠,你听我解释!”花文轩有些慌了神,没想到百密一疏,竟然让她窥破了他们的秘密,这可真是弄巧成拙了。 “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遭到戏弄后的沈心棠顿时恼羞成怒起来,眼中冒着熊熊火焰,咬牙切齿地吼道。 “我不放!我要你!我再也不放你走!”花文轩反而把她抱得更紧,耍赖般地嚷嚷道。 沈心棠挣扎几回都挣扎不开,后来索性把心一横,俯下头去,忍着牙关处的疼痛,猛地便朝他脖颈处咬了一口下去。 好在脖颈皮肉嫩薄,不用使太大的力便深深咬住,花文轩骤然吃痛,这下倒是真的放开了她,下意识地伸手来维护他被咬的脖颈处。 沈心棠一得自由,便也不再多加流连,只是恨恨地看着他,跺脚说道:“花文轩,拜托下次不要再玩这么幼稚的把戏,不要再来骚扰我!你这个大混蛋!” 说罢,转身,风也似地朝门外跑了出去。 而花文轩见状不对,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光着脚就追了出去。 一直追到医院大门口,花文轩才堪堪将她追上。 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然后往回一拉,他将她紧紧搂在了怀里。 “不要走!对不起,我骗了你,因为太想你了,我快要疯了你知不知道?”他紧搂着她,不容她有一丝一毫的反抗挣扎,因剧烈的奔跑尚自气喘不定。“每天早上睁开眼来,我要对着旁边空荡荡的位置道早安,吃饭的时候,就想像你就坐在我对面,看到漂亮的衣服鞋子都买回来放在衣橱里,想像着你穿出来的样子。我想有一天给自己放个长假,带着你去环球旅行。我所作的每一份规划里,我每一天的习惯里,都有你的存在。回到我身边来吧!我们明天马上就结婚,我会给你一个豪华而隆重的婚礼,我要你做全世界最美丽的新娘!我要你人生的每一天,都是最幸福快乐的公主,不管你二十八岁,还是八十八岁,你都是我的,倾国倾城的公主。” 情话总是如此动人,他的温柔总是这般令人迷醉。 沈心棠轻轻叹了口气,眼中却一片清明。 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当初单纯地听到一点甜言蜜语就会晕头转向的小女孩了。男人的承诺与誓言,她已经不再信以为真。 “文轩,谢谢你还爱着我,可是,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她被迫紧贴在他身上,也不抬头看他,只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看着他背后的溶溶夜色。“我已经……有了陆白的孩子了。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 “轰”的一声,花文轩的头顶不啻如一记闷雷响过,直炸得他浑身俱焦。他一时怔在了当场,连搂着她的手都不由自主垂了下来。 她趁机退开两步,将掉下肩头的挎包重新往上移了移,偏着脑袋笑看着他。 “忘了我吧!重新去追求属于你的幸福!相濡与沫,不若相忘于江湖,对吗?” 她两眼亮晶晶的,含笑问他。 而他呆若木鸡的愕立当场,仿佛一具失去三魂六魄的僵尸一般,眼光直勾勾地注视着她,说不出的震惊与落寞。 她那样轻轻浅浅地笑着,一脸幸福甜蜜的小女人模样,很沉醉很怡然。 原来,从那一次的互相绝决,他们早已经注定了分道扬镳。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早已经各自射-出了老远。 ☆、第280章 离开 ☆ 沈心棠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身体上的疲倦,被遗弃的抑郁,被欺骗的愤怒,被所爱之人言语上的亵渎,对爱她的人狠毒冷漠的谎言…… 沈心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昏昏噩噩,迷迷蒙蒙,因为路上不曾堵车,车行很快,没用多长时间她就回到了自己家中。 打开房门,扑鼻而来的却是一股呛人的烟味。 沈心棠不由自主地呛咳了一声,还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房间。打开灯时才赫然发现,陆白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烦躁地抽着烟,而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已经堆了一大堆未燃尽的烟嘴了。 沈心棠本来想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突然想起来这间房子本来就是他的,又想起他说的那句要是走进医院里面就不要想着回到他身边的话,于是她便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把包包拎在手里,旁若无人地往自己卧室里走了过去。 她刚走进卧室,还没来得及反手关上门,陆白已经如影随形地追了进来。 “怎么,跟老情人卿卿我我完了吗?”他一边动手解腰间的皮带一边嘲弄般地说道,“我还以为你会留在那边呢,怎么,他还是不能满足你,还是要回到我这里来吗?” 他解了皮带,很快地又开始动手脱裤子,他的话语尖锐难听,每一句都刺痛着沈心棠的心,不过,她没有开口和他理论,而是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行李箱,再把衣服书籍等私人物品往里面装。 “我并不是厚颜无耻要回到你身边的,我只不过是回来收拾一下东西而已的。”她将衣物简单叠放在行李箱中,这时陆白已经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干净,露出健美结实的肌肉,以及,身下挺拔昂扬的物事。 “你想干什么?”她下意识地朝后退了一步,转头寻找着可以抵抗的武器。 “你说我想干什么?”他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把抓住她往床上一推,沈心棠面朝床面扑倒下去,他粗鲁地伸手拉下了她短裙的拉链,裙子应声而落,露出丝质三角小内库,以及她晶莹玉润的两条大腿来。 “你既然要回到他那里去,那我所付出的心血与精力,是不是应该收回一点成本呢?”他阴恻恻地笑着,一如恐怖片里的bt恶魔,他一手压制着她欲挣扎乱动的身体,一手轻轻一扯,便将她身上的内库给扯了下来,接着毫不怜惜地将他胯下ying侹之物强行探入了她的身体之内。 “你这个无情无义没心没肺的女人,想丢开我,没那么容易!”他一边用力撞击着她,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会让你永远记住我的,我要在你身上打上专属于我的烙印,除了我,不会再有别的男人真心待你,你永远都将是我的女人!” 沈心棠没有反驳,也不再挣扎,静静地趴在床上任他为所欲为。她也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淫逸媚乱的声音来。她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悲凉。他以为,他的真心她看不到,事实上,看不到的那个人,是刚愎自用狂妄自大的他。她一直在努力,她已经全身心地付出,而他还嫌不够。他用言语伤害她,用身体伤害她,连感情上都在伤害她。 原来所谓的爱,不过是一场利益追逐罢了。 他以为,她依附他,不过是因为他为她提供了便利,让她走了捷径,获取了丰厚的报酬。 她以为,他所谓的爱,不过是付出了想要得到回报,比如,占有她的身体。他怀疑她与花文轩有染,他不容易他养的狗去向别人的男人摇尾献媚。 房间里气氛安静而诡异,除了激烈撞击下发出的啪啪之声,以及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响动。男人双眼几乎快要暴突出来一般,一脸狰狞狠戾之气,带着重重的发泄意味。他的脸上身上都已经微微沁出汗来,灯光照射下,反射出晶莹璀璨的光。而她则紧咬着本就疼痛的牙关,双手紧抓着床单,倔强地不肯配合他表现出愉悦享受的样子。 见她紧咬着牙不肯叫出声来,他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将她翻了个身,以正统的方式从正面进入,她也并没有反抗,只是紧闭了眼不看他,仍是紧紧地用手抓住了床单。 “你不叫吗?那也很特别呀!”他努力抽送着,对于她的不配合越发恼羞成怒起来,“你以后将会永生难忘的,因为只有你在我身下时,才会努力克制自己心里的感觉,一声不吭的,这种滋味也很逍魂吧?” 她忍得很辛苦,而他又不打算就此放过她,一连换了好几个姿势,后位,前位,侧位,床上,沙发,浴室,甚至他直接把她抱在身上,他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他都分明感觉到了她身体不由自主颤抖了两次,她的脸上一片潮红,身体软得如一汪春水,可是她就是强咬着嘴唇不肯哼出一声来。 最终,他也满足了并疲乏了,这才姗姗地结束了战斗,然后,趴在她身上一动也不动了。 刚才消耗了他太多体力,身上大汗淋漓,心里的怒意似乎也伴随着身体的发泄而平和了许多,看着紧攥着拳头极力隐忍的她,他突然又觉得无比愧疚。 “小狐狸,小狐狸,我该拿你怎么办?”他伏在她身上,气息还有些紊乱,星眸微殇,半痴半忧地抬眼看她,“从来没有一个人让我这么失控这般抓狂,从来没有让我掌控不了的时候,也不会为一个人牵肠挂肚至此,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你还行吗?还需要几次?”她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对他的言语无动于衷,只是冷冰冰地说道,“我不会反抗,也不会挣扎的,只要你想要,你随便上就好了。你看看需要几次可以抵消你的付出,你随意即可。” 他愕然地瞪大了双眼,猛可地从她身上爬了起来,有些不可思议地恼怒地望着她。 她的脸上平淡无波,像一具不带感情的布娃娃般,既不带怨恨也不带气愤,就那样茫然地看着上方。 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一般。 陆白浑身一个激灵,他知道自己今天说的过激言语伤害了她,他也后悔得要死,这时见她这般模样,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突然扑了上去,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是我不好,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混帐话伤害你。我知道你是真心想要和我一生一世的,是我该死,是我对自己没有信心,我错了。”他的脸颊轻轻触碰着她的下巴,想着白天里那样用力地捏她的下巴,他剑眉轻皱,低低切切地问道:“今天把你弄痛了吧?我真的悔悟了,我太暴躁了,对心爱的人,怎么可以这般粗鲁呢?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沈心棠鼻中蓦地一酸,有迷离的泪雾荡漾在了眼中。 “我很累,请你放开我,我要睡觉了。”她轻轻合上双眼,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脆弱,“反正我就在那里,你想什么时候上,想怎么上,都随你的便好了。” “阿棠!”他愧悔而心痛地喊了声。 她却不再理他,伸手掰开了他搂着她身体的手,然后躺下身去,轻轻扯过被子盖在身上,闭目沉沉睡去了。 他颓然地望着她的身影,无力地垮下了肩膀,默默注视半晌,等到她均匀平稳的呼吸声传来,他确定她应该是睡着了。刚才那样的激烈的折腾,她应该也是很累的吧? 他这才怏怏地下床去洗了澡,然后返回被窝来,一整晚都紧抱着她睡在胸前,好像生怕一松手,她就会从他面前消失似的。 第二天又是新一期的节目录制,随着决赛的日益临近,pk的竞争态势也越发激烈起来。 花敏萱如愿地重新进入了晋级赛中。 第170节 陆白也要到场的,沈心棠正好也要去公司报到,于是两人一起出了门,各自去了不同的地方。陆白要去电视台演播大厅,和沈心棠方向正好相反。 早上的气氛很沉闷,沈心棠脸上一直淡淡的,不见喜怒,对他也极其冷淡,仿佛他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 他本来想送她去公司的,沈心棠却提前一步拿了包包出了门,那意思就是不需要他送的。他知道她还在气头上,私想着冷静两天等她消消气,然后他再软言哄慰一番令她回心转意,于是,他便也不强求,自己开车去了电视台那边。 录制结束,他去了4s店里挑选了一款甲壳虫系列果绿的女性用车,想着以后沈心棠出行方便,他要教她学会开车,带她去看赛车,以后有空闲的时候,还可以一起去体验极速飙车的块感。 买了一束玫瑰花,还买了一款刚上市的春装,不管她接不接受,他要送她,是他的心意。 等他满心欢喜地回到她的住处时,他却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手中的玫瑰花和装衣服的袋子啪嗒一声掉了下来,鞋柜里原本摆放着的她的鞋子全都不见了! 他疯了似地冲到卧室里,打开衣柜,看到里面的当季衣物不见了,她的笔记本也带走了,一些常用的日用品也带走了,而整齐的床上,摆放着一个大塑料袋,他打开看时,里面赫然装的就是他当初替她赢的玩偶还有向她表白的遥控飞机。 他每个房间都疯狂地寻找,想要找到她留下的字据或是什么,但翻遍了所有抽屉,连垃圾桶都找了,根本没有只言片语。 她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 他不信?! 拿出手机,赶紧拨打她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温柔女声的温馨提醒:“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心棠倦抑爱。然后,他又怒气冲天地给花文轩打电话,电话响了两声,被花文轩给无情掐断,再打,已经变成了空号。 ***!他愤然地将手机恨恨地扔到了地上。 略坐了坐,他冷静下来,赶紧冲下楼开了车狂奔医院。 到了医院,却发现病房里早已换了人,一打听,才得知花文轩已经出了院。他又给花敏萱打电话,花敏萱则说哥哥和她断绝了兄妹关系,她现在已经不和花文轩来往了,也不住在一起,不知道他的情况。 他不知道花文轩的具体住处,但大略知道对方住在济南路的某高级小区里,于是,他驱车冲到了小区里面,果断拿出枪来,逼着门卫为他放行,还套出了花文轩的具体房门号。 花文轩从可视系统里见到了来势汹汹的陆白,这一次做了鸵鸟没有给他开门。他还以为对方洞悉了他假受伤的事实要来找他清算,清算就算了,他不想自己为花敏萱做的努力功亏一篑。 愤怒中的陆白便以为沈心棠一定在里面,他们一定是心虚不敢开门,所以盛怒中的他再次拔出枪来,朝着门锁的地方“砰砰砰”连开了几枪。 门锁由精钢打造,开了几枪,竟然没将门锁打下来,陆白还待要再补几枪,小区里的门卫早已报了警,有大胆的保安集结而来,趁他不备,朝他后腰处电击了一棍。 陆白浑身一麻,就此躺倒了下去。 而此时,沈心棠正等在火车站的候车室中。 她今天去公司去办理移交手续的。她决定辞去编剧职务,将之前领取到的这本书的稿酬退还给了公司。本来公司方面对她这个硬插进来的空降兵是颇有微词的,公司方面也是看陆白的面子才大开绿灯,《真环传》这个剧本只是改编,体现不出她的优势,所以她要辞离,公司管理层只是假惺惺地挽留了一下,后来便接受了她的辞职书。 此时的沈心棠已经对爱情感到心灰意冷,她不想再继续留在这个城市里,她想给自己放个假,先去全国各地旅游一番散散心,顺便继续写自己的连载,旅游既可以增长见识增加灵感,同时还能驱除心里的雾霭,真是一举两得。 “各位旅客,开往厦门的k1209次列车开始检票了,请各位乘客……”广播里传来播音员温馨的提示声,沈心棠合起笔记本,将笔记本装,拉好拉链,将笔记本包斜挎在身上,然后拖着行李箱,排在等待检票的人流之中。 因为不赶时间,加上临时的飞机票不好买,所以她选择了乘坐火车出行。 鼓浪屿,我来了! ☆、第281章 大结局倒计时1 ☆ 2013年4月。 西南边陲地区。 高山巍峨,空谷幽旷,举目望去,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山林,一条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盘绕而上,即使是在现代文明高度发达的今天,外来人员乍一进入山区之中,也要感叹一声“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这里荒凉而空旷,数百公里内不见人烟,只有偶尔的飞鸟经过,扇下一片翅影。 一辆丰田越野车缓缓在路边停了下来,司机正无语地凝视着导航仪,又无奈地扭头看向茫茫无际的山野,颇为沮丧地叹息道:“这到底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连导航仪都搜不到?” 男人打开车门下了车,左右四顾一下,希望能够碰到附近的山民,但是张望了半天,脖子都快断了,别说人影了,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正在发愁犹豫要不要继续前行之时,从前方不远处传来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他兴奋地循声望去时,只见一辆半新不旧的小四轮卡车轰轰地开了过来。 他脸露喜色,赶紧上前招手示意司机停下。 好在这里地势相对比较平坦,停车还不怎么危险。 “啥事儿啊?”司机探头出来问道。 看对方西装革履很是正式的样子,一张方方正正国字脸,年过四十,小眼睛炯炯有神,一副精明干练的模样。看情形应该是从山外来的。 “打听一下,这里是不是有一位叫姚全书的年轻人啊?”国字脸朝司机递上了一支香烟,司机接过来看时,竟是一支上好的名烟。别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了,即使对方不贿赂他,他也会向对方透露消息的。 因为来这里找这位绰号叫摇钱树的年轻人太多啦。 姚全书,叫起来怎么听怎么像摇钱树,附近村民相熟的索性便以这个浑名叫他。只是近来姚全书越发出息了,大家才不怎么叫他的外号,而改称为姚经理了。 “你找姚经理啊?你也是想和姚经理谈生意的么?”司机热络地问道。 “是是是,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想找姚经理谈生意的。”国字脸立即笑容可掬地回答道。 “你沿着这条路一直朝前开,大概五六百米吧,那可以看到靠山农场了,姚经理就在那里的。”司机很尽责地向他指路道。“我刚刚从农场里买了两百头小猪仔,准备运到我们村里养殖场去的。”月西来现现。 “好好,谢谢你,那不打扰你啦!”国字脸朝他挥手作别,让出路来,让小卡车先过了,他这才重新上车,发动引擎,踩动油门,车子举重若轻地飞速朝前驶去。 果然并没过多久,车子虽然是盘桓在山间,但眼前却突然豁然开朗起来。 在公路右手边的山坳里,如被生生切出来一块空旷的地方般,目测大概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虽然算不得多么宽广的面积,但在这陡峭飞悬的山崖之间,有这么宽敞的地方,不可谓不神奇。 宽敞的平地上沿四周建了一排平方,在山坡高处悬挂着一条长长的横幅,横幅上写着“靠山农场”。 所谓靠山,有多种含义,一则是指靠山吃山,二指主人将这个农场当作靠山,三来可以说是它占着地利之势,靠山而建。 他驱车进去,将车子停在了门口处宽阔的地方,然后开门下车。 刚一下车,便听到此起彼伏嗷嗷的野猪叫声,山风过处,还带来野猪身上特有的臊臭味道。 没错,这里是一家经营野山猪的农场,真正的野山猪培育基地,以草饲养不添加人工饲料,平常会有固定的时间放养出来,相当于半散养状态。 如今靠山农场已经名声大噪,这里只提供少量成猪了,多数是提供配种和细崽服务了。 靠左边山墙处的一排平房里,第一间便是他们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陈设十分简陋,只有一张原木的大办公桌,两边各设一个椅子,桌上摆放着一部电话和一部传真机,余下空的地方摆了几张椅子和待客的小圆桌,想必就是用来接待客人用的吧? 办公室里,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正在和人通着电话,看到他来朝他示意了一下,让他先坐,他于是笑着道谢先坐下来。 那年轻人很快结束了电话,然后礼貌地站起身来,朝他盈盈走了过来。 “请问你是?” “你好,我是希野国际的陈希昂,这是我的名片。”他从名片夹里取出一张名片来,彬彬有礼地递到年轻人面前,“想必阁下就是姚全书姚总了是吧?” “不敢当,不敢当,你比我年长,叫我小姚就可以了。”姚全书匆匆扫了一眼名片,上面标示的头衔是希野国际贸易公司ceo陈希昂,一时摸不着他的来路,但来者是客,他还是给对方泡了一杯茶,然后才款款在对面椅子落座,“陈总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可是有何贵干?” “是这样的,我听说贵司和合力贸易的代理合同快要到期了,我想和贵司洽谈一下合作计划。”时间就是金钱,陈希昂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 “您是指我们的黑松露么?”姚全书微微一笑,随着近来国内消费水平的提高及对山珍的猎奇心态,靠山农场产出的黑松露光接国内的订单就已经应接不暇了,和之前合力国际的代销合同这次结束后就不打算再签约的。 “是的!”明人不说暗话,陈希昂点头说道,“鄙司是专门从事高端国际贸易的,我们可以给你们比国内更高收购价的价格,不知道姚总意下如何呀?” 陈希昂从来不是规矩的商人,为了利益他敢于铤而走险。因之国人对舶来品有一种盲目的崇拜心理,且对黑松露研究不深,而且全球黑松露的产量都不高,全球只以法国盛产,所以一般提起黑松露,基本都说是法国进口的。 偏偏这处鸟不拉屎的山区里,前年的时候突然被无意中发现这里竟然也产黑松露,姚全书将黑松露收集起来,因为黑松露不易存放,只好制作成松露干带到广交会上参展,结果被合力贸易一眼相中,以极其低廉的价格收购了下来,并签订了一年的订购合同。去年的时候,姚全书已经知道了黑松露的价值,本来不想和合力续约,全力将价格又翻了一番,农场也正好需要钱用,他才又答应签下一年的。 而这合力公司也是个搬砖头的,他们将低价收购来的黑松露出海一趟,盖了海关的钢印,便说是从法国进口来的,除了一部分真正质量上乘的黑松露卖给了巴黎高档餐厅外,其他成色较次的又重新运回来,转手便以高于收购价的数倍价格销往北上广各地高级餐厅获取暴利。 如今,陈希昂也是打的这个主意。 他无意中听说了这里产黑松露的事,于是巴巴地便赶了过来。 “唔,这样吧,我和场长商量一下再回复您好吗?”姚全书沉吟片刻后说道。 “贵场厂现在何处呢?能否安排见个面呢?”他大老远地赶来,可不是为了听他这句搪塞之语的。 姚全书正犹疑间,只听外面一阵轻浅的脚步声响,然后一个清脆的女声略带狐疑地问道:“小姚,是谁来啦?” 话音刚落,便自门口处现出一道倩影来。 女子看上去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穿一套藏青色的运动套装,头上简单绑个马尾,刘海斜斜掠过眉梢,使得她本来就巴掌般大的脸蛋愈发小巧,一双眼睛清清亮亮,纯净而清澈,没有过多的人工雕饰,仿如一株幽谷空兰般,清新淡雅,有着一般村姑的朴拙之气,却又隐隐透出一股灵动之气。 “沈姐,你回来啦?”姚全书见到她,这便笑吟吟地站起身来相迎道,“正好这位老板想见见你呢。” “哦?”她眉间轻轻一挑,眼神便向陈希昂看了过去。 “哦,这位年轻漂亮的小姐竟然就是靠山农场的场长吗?”陈希昂也站起身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同时半夸奖半恭维地说道,“幸会幸会,鄙人是希野国际的陈希昂,美女场长有礼啦!” 沈心棠被他的俏皮话逗得一笑,然后款款走了过来,在旁边的椅子里坐下。 互通过姓名客套一番后转入正题,陈希昂便又把他的来意说了一遍。 “你是说会以目前高于国内的收购价收购我们的黑松露?”听完他的来意,沈心棠再度确定地问了一遍。 “是的,不过我们的条件是终生签约制。”陈希昂正色答道,“就是以后这个产区所有的黑松露都只能由我司收购,贵场不得与其他任何公司有交易行为,也不得中途毁约。” “那么,您所说的这个国内收购价,是指仅以本年度的收购价格呢?还是根据每年的国内价格行情浮动的呢?” “这个……”陈希昂眼中精芒一闪,没想到这个女子这么快就洞悉了他的想法,看来他还真是低估了她。“既然我们出的是高于国内的收购价,自然以后每年的风险和利益都由我们承担,不管将来是涨是跌,我们给的价格都是一样的,这个收购价的基础是以签约当年的收购行情来的。” “陈老板不愧是做大生意的,”沈心棠抿嘴一笑,那样的笑随意而自然,一点也嗅不出任何杀伐之气,但却让久经商场的老将不由自主挺直了腰杆,一点也无法生出轻视之心来。 “商品的价格,最终是由市场供需来决定的。以目前中国的经济发展及消费水平来讲,我们的黑松露只有供不应求的,那么也就是说,只有价格上扬而没有下跌的道理,你觉得我会跟你签这份捡了芝麻丢西瓜的蠢事吗?再者说,我们完全可以自己走零售终端,以略高于国内收购价而远低于国际市场的价格与零售终端签署长期合作协议,所有的既得利益都是我们的,我们为何一定要和你们签定这样的死契呢?” “沈场长,凡事都有得商量嘛,做生意嘛,都是谈出来的嘛,你先别急。”陈希昂打着哈哈,他本来欺她乡下村妇无甚见识,想骗她签个死契,没想到聪明反被聪明误,竟然被人捉了漏洞,还打算就此踹开他。 阴沟里翻船,这让陈希昂心里无比懊恼起来。 于是两人又开始了双方互赢的合作大计来。 堪堪谈了两个小时,陈希昂不愧是商场老手,一番巧言令色,为她衡量利弊,后来又修改了协议内容,这才勉强谈妥,本来沈心棠甚是不愿,直到陈希昂答应说合同改为每年一签,并且会根据每年的不同市场变化及国家政策而修改合同内容,沈心棠这才松了口。 即使是这样,陈希昂也觉得这真是一次极为辛苦的谈判。 谈判结束,沈心棠说要留他吃一顿便饭,陈希昂极力推辞,说他时间比较赶,回去还有很多事要做,不便耽搁,沈心棠也便不加勉强。 把他送到门口处时,陈希昂突然问道:“沈场长,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面啊?” “是吗?”沈心棠神色淡然,其实她也觉得对方隐隐有些眼熟,只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只不过过去的人和事她都尽量避免接触,所以便没有说出来。她见这人神色平常,好像对她并没有特别的印象,所以更加懒得提了。 没想到他竟然也有这样的感觉。 “是啊,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陈希昂越想越觉得应该有个清晰的影像才对,但刚一浮现出那抹影像,想要抓住时它却一闪而逝了。“沈场长是一直住在这里的么?” 沈心棠略一犹豫,最终还是点头回答“是的”。 “那就奇怪了?”陈希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是第一次来这里,那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才对啊。人有相似,也许我把你当成是别人了吧?”他自嘲地笑了笑,决定丢开这个话题,然后再郑重地与她道别。 “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哦,沈场长!” “一言为定!”沈心棠嫣然含笑,晗首答道。 陈希昂这才上车启动引擎,然后伸出手再次朝他们挥手作别,车子缓缓启动后,迅速上了山间公路,慢慢地滑行向下。 第171节 虽然历经辛苦,到底没有空手而归,陈希昂心里也渐渐愉悦了起来。 他吹着口哨,望着前方空旷的山林,嘴角浮出胜利凯旋的笑来。 但是,车子却在急速下坡的过程中,他猛海里猛然钻出一道倩影,迫使他一个急刹车,车子紧急且惊险万状地在路边停了下来。 “哦,妈呀,她不就是那个沈小姐吗?”他一拍脑门,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几年前在上海替陆白办事时庄亦明夫妇给他介绍相亲的那个女子。 她当时也是这样淡淡的,看上去有些柔弱,不像今天见到这般犀利与咄咄逼人,而且,她现在看上去为什么比当年还要年轻一些的样子? 是她吗? 不是她吗? 连名字都一样呢! 沈心棠! ☆、第282章 大结局倒计时2 ☆ 三年前沈心棠离开上海后,先去厦门玩了几天,又去云南游玩数日,然后无意中被人拦住问她:“你是不是沈心棠沈小姐啊?你的未婚夫在网上发贴找你呢。” 沈心棠上网一看,果然各大论-坛都有一则关于花轩堂ceo追寻逃妻的置顶贴子,向众网友广求帮助,如有提供行踪者,必有重赏。 沈心棠呼吸一滞,觉得花文轩这般做事未免太过荒唐。她都明确告诉过他了和他没有可能了,他为什么还这样大张旗鼓地找她? 旅游景区她是待不了了,这里游人如织,她早晚会被花文轩找到。 而她,已经不想再和他有所交集了。 在回程的路途中,车子意外地在省道上堵了,一打听才知道前面出了点小意外。一个年轻人拦在一辆卡车面前不让对方过去,双方正在争吵撕打。 车里的人都有些焦躁不耐烦,许多人都下去围观看热闹,沈心棠本来是不喜欢看这种热闹的,不过在车上有点气闷,她便下车透透气。 结果看到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身上衣服扯破了,脚上一只穿了鞋一只没穿,脸上也有青肿的痕迹,眼里还泪汪汪的。 那打人的一方还振振有词地说对方欠了银行贷款不还,所以要拉了他家的猪崽抵债云云,旁观的人纵然是有替男孩打抱不平,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似乎他们又没有替他辩解的立场,只是劝他们不要打人。年前果论则。 而那大男孩却从身上摸出他的大学毕-业-证书,解释说他是西南农大毕业的,毕业回家准备搞养殖生产,结果第一年没有经验所以赔了,打算这次重来,等猪崽长大后卖了就能慢慢还贷款的,但银行不相信他,不愿意再继续借贷,所以要收没他的财产抵债。然后他又将自己的计划详细地说了出来,并且很有自信地说这一次一定会成功,希望银行方面予以通融云云。 一个大学生毕业后留家创业,这真是大胆而冒险的举动,也为众人所不解。大学业当猪倌,似乎有些屈材了。 沈心棠却似乎从他身上看到了弟弟的影子,年轻人都有一股不服输的冲劲,都有想创业的愿望,这个年轻人与沈家扬不同的事,他有这方面的专业背景,而且有详细的计划,并且有坚毅的决心,不像沈家扬东一榔头西一锤的,相信假以时日,他前途不可限量。 这个大男孩就是姚全书。 就这样,沈心棠站了出来。 本来打算用来买房子的钱还在银行卡里,钱要用在有用处方才显示它的价值。 她帮他还清了贷款,然后以他债主的身份去了他的小农场。 后来沈心棠发现这里山高路远,倒很适合匿居,索性便住了下来。 无独有偶,某天家场里的一头母猪越栏跑了出去,沈心棠和姚全书漫山遍野去找的时候,发现它正对着一棵榛树下的泥土里拱着什么,然后从土里拱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它屁颠屁颠地嚼着吃了。 然后,沈心棠认出了这头母猪正在吃的东西竟然就是被称之为餐桌上的钻石之称的黑松露! 这真是个意外而重大的发现! 这里处于西南边陲地带,海拔约有1500米左右,周围都是荒凉的山脊,数百公里内少见人烟,山坡上的植被除了生长着高大的榛树外,每年11月到3月间,地上的草生植物全部枯死,当地人还以为是因为秋冬季节的原因,哪里知道是地下有黑松露在作祟。黑松露这个强大的种类,不与周围植物同生,它成熟之时,便是附近邻居毁灭之日。 况且,就算知道下面长着这个黑乎乎的玩意儿,当地人也没人认识,根据不知道其价值所在之处。 沈心棠发现之后,马上让姚全书召集了周围村子里的孩子帮忙采集黑松露,因为过了这个季节,黑松露马上就要烂在土里了。 由于人手不够,加上时间来不及了,虽然花了七八天的功夫,也只采到了几十斤的松露果,不过,沈心棠已经觉得甚是满足了。 因为周围村里多是老人和孩子,而许多孩子还要上学,沈心棠不敢耽误他们太多时间,多半时候都是她和姚全书亲自上山去挖的。 挖回来之后还得赶紧进行清洗晾晒,因为黑松露保鲜时间短,他们来不及销售到市场上去,只好先制作成松露干。 然后,到了秋天,野山猪出栏了,沈心棠便让姚全书押运去广州销售时顺便推销黑松露,结果却因为他们没有资质检定证书,人家不肯以市场价购买,最后只得草草贱卖了。 然后,沈心棠又发现,榛树上的榛子成熟后,竟然没有人来管理,有许多都从树上掉落下来烂在了土里,直看得沈心棠连连嚷可惜。正好姚全书说到广交会的事情,说把黑松露带到广交会上去碰碰运气,沈心棠表示同意,又作了一份详细资料,两人一同采摘了榛子样品,让姚全书一起带到广交会上去。 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去了广交会以后,果然碰到了慧眼识珠的精明商人,对方便是后来合作的合力贸易,他们亲自来实地考察,并请专家作了品鉴,发现这批黑松露实属上品,在巴黎的主流饭店里,售价高达1000欧元每公斤,没想到国内也有产出,真正是把他们喜坏了,赶紧和沈心棠签下了收购合同,而且还受沈心棠所托,帮忙联系了一家收购干货的加工厂,将这片山林白白烂在树上的榛子也都收购了去,虽然操作过程中困难重重,但却让沈心棠大赚了一笔。 因为考虑到将来的衍生利益,沈心棠让姚全书和乡上打了报告,将周围数百亩山林都承包下来,这一下可把当地乡政aa府乐坏了,这片山林于他们说,根本就是一块闲置之地,没想到居然有傻瓜愿意每年耗费十万元承租下来,他们自是乐见其成的,而沈心棠在拟定合同的时候把条款写得非常谨慎仔细,将来政aa府要是眼红这块山林,想要收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一下,沈心棠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地主,眉开眼笑地做起她的地主婆来。 三年光阴弹指而过,沈心棠整天都忙碌不堪,当年的情伤在终日的忙碌中已日渐愈合,对于目前忙碌而充实的状态,她感到非常满意。她接下来的目标,除了扩大野山猪的经营外,她还想自己成立加工厂,自己加工野山榛,这样的话,所产生的利益远高于直接倾销给收购商。收购价才不过十块钱一公斤,他加工好卖到各大超市商场便已经是五六十元一公斤了,而市场零售价则是六十八元一市斤,即一百三十六元一公斤,这其中相差的水分不可谓不大。 只是现在沈心棠铺的摊子太大,身上带的钱早就全部耗光了,活动资金实在有限,她在琢磨着要不要去银行贷款。 对于贷款,其实她心里是十分抵触的。她平素便没有借钱的习惯了,欠了钱,总觉得身上压力很大,尤其上次目睹了姚全书被追-债的情形后。 今天陈希昂来谈黑松露收购时,沈心棠曾动过念头想找他注资,不过,她心里还有另外一个念头,她想让村民之间更加紧密合作,以她的人格魅力,来说服村民们将银行里存的钱拿出来,集资兴办工厂,然后按照投入多少分配股份,每年赢取相应分红。 不过,这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沈心棠目前只是有这样的想法,还没真正付诸行动。 山上的夜晚凄清而寒凉,沈心棠半靠在床架上半拥着被子看电视。 山间寂寞,没有网络,没有繁华的集市,手机信号时强时弱,装了锅盖的电视机也仅只能收到三个电视频道,一个是地方卫视,一个是省电视台的公共频道,一个是县电视台,好看的节目不多,沈心棠有时候想看个动物世界都看不到,不过偶尔会在卫视频道上看到娱乐节目,《真烦传》一经热播花敏萱便大红大紫起来,然后由她给花轩堂代言的护肤品更是名声大噪,然而花敏萱星途没有那么顺遂,第二部戏反响平平,身价顿时大跌,今天只接到了个女二号的角色。 而花文轩也在这两年的努力经营中,让花轩堂扶摇之上,今年刚在纽交所申请上市成功,上市的当天便突破发行价21个百分点,他个人的身价立即翻了两番,再次成为业界瞩目的焦点。 “叩叩叩”,房门上突然被轻轻敲响。 “是小姚吗?”她把电视声音调小了些,懒洋洋地问道。 常住这里的人就她和姚全书,还有一个守夜的大叔,一般这个时间来找她的,除了姚全书没别人了。 “是我,沈姐。”门外传来姚全书乖巧柔和的声音,“你睡了吗?” “没有呢,你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问下沈姐,上次我给你copy的电影看完了吗?我昨天下山又去网吧拷了几部,你要看吗?” 虽然没有网络,不过可以用笔记本看电影电视剧什么的,她平常比较忙,空下来偶尔码码字什么的,因为没发布在网上,没人催促神马的,她就写写停停的,到后来越来越懒,只保持个写日记的习惯,得空了便看个电影什么的。每次都是姚全书骑两个小时自行车到山下给她拷贝。 “哦,那你给我吧!”她起床去给他开了门,却并不请他进屋,朝他浅浅一笑,“谢谢你啦!” “沈姐跟我还这么客气吗?”姚全书腼腆地挠了挠头,将手中的u盘递给了她。同时抬眼朝里面张望了一番,眼里颇有要进去坐一坐的渴望,但又觉得羞于启齿。“那我回去了,沈姐晚安!” “嗯,晚安!”她含笑关上了房门。 姚全书含笑朝她挥手,满面春风的笑意却在门合上的那一瞬慢慢僵滞下来。 在门口处站了一会儿,这才无奈地转过身去,抬头遥望着天边的星辰。 上一次给她的u盘里,他放了一个表白的文档,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虽然,他从来没有打听过她的事,但他却总觉得她是有着故事的人,而这样的故事,他还没有聆听触碰的资格。 自从初次相见她为他挺身而出时,他就把她当成女神一般的存在。在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他越发深深迷恋上了这个大六岁的女人。他现在也小有成就了,事业正在慢慢步上正轨,家里也接二连三地给他安排相亲,但是他全都拒绝了。 因为,他的心里,已经住进了这个人了。 虽然这个人,似乎从来没把他当男人看过。 而他又没有勇气当面向她表白,生怕惹得她不高兴。而且,他心里又隐隐觉得,对女神有这样的邪念,简直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愁对长河夜,殷勤弄相思。 (马上大结局了,反而木人期待了,惆怅。本章赠送七百字,惠赠支持本书的读者,我爱你们!) ☆、第283章 大结局倒计时3 ☆ “这套西装怎么样?” “这套呢?” “这根领带颜色会不会太艳了?” “这个又太老气了,还是粉色这个吧!” 穿衣镜前,夏未菊正替花文轩张罗着衣物穿戴,因为今天他要去原籍所在市参加表彰大会,所以她前几天特地去商场为他置办了好几套出席正式场合的西装,虽然他自己的衣服已经够多了。 “好了,妈,我自己是做服饰这一块的,我自己不会挑选衣服吗?”花文轩扳过母亲的肩膀,好笑又好气地将她按在了旁边床上。为今天穿哪套衣服,她从昨晚就开始伤脑筋伤到现在。“你对你儿子还没信心吗?我啊,就换是披根麻袋也是帅得无与伦比的。” “哼,那不也是我的功劳吗?”夏未菊颇为自豪地笑说道,然后便真的安静坐在一旁看他系领带。 他今天穿的亮蓝色西装,搭配一条浅杏色暗纹领带,剪裁得体的西服将他的身材显得越发挺拔高贵优雅迷人,明快的色彩又映衬着他年轻俊朗的面庞翩翩动人。 夏未菊满意地打量着儿子俊美无俦的外表,觉得连她自己简直都要被他所迷住了。 “听说市长的千金今年刚刚大学毕业哎。今天是父亲节,她一定会回去的。”夏未菊面带微笑,眼中闪着期待的光彩,“若是为你们举行庆祝宴的话,她应该也会参加的吧?” “她参不参加,关我什么事?”花文轩只顾着对镜系着领带整理头发,漫不经心地说道。“妈你就不要再瞎操心了,ok?” “什么瞎操心?你是我儿子,我能不操心你的事吗?”夏未菊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已经32岁了,我马上就要60岁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你这样一直耗着,我是不是到死也看不到我的孙子呀?” 儿子女儿都忙于事业,老伴只醉心下棋,她多数时间是很寂寞的,平常最多的休闲活动就是出去打麻将,三姑六婆的纷纷追问她什么时候娶儿媳抱孙子,想给她介绍儿媳的人层出不穷,奈何花文轩每次都一句话把她堵死,简直要把她气个倒仰。 “除了沈心棠,别的女人我都不考虑!” 见到他态度这么坚决,夏未菊时常也很后悔,早知道当初不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僵,弄得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从当初花文轩肄业投身电子商务开始,她其实就应该明白他的性格,凡是认定的事情,除非他自己放弃,否则外力是无法改变他的决心的。 儿大不由娘啊,夏未菊常常这般落寞地想着。 “那你难道一辈子找不到沈心棠,就一辈子不结婚吗?”夏未菊难免有些忿忿不平的, “我一定会找到的!”他从镜子里看着母亲,神色坚毅地回答道。 穷他一生之力,他必然会找到她。 只是找到她之后,她是否能够回心转意,他倒是没有信心了。 三年前在医院里最后一别,她说她怀了陆白的孩子,马上就要和陆白结婚了,他当时恍若雷击,几天都是昏昏噩噩的。直到后来陆白两次三番来找他,他才知道,原来沈心棠根本就是在骗他,她已经离开上海了。 刹那间他仿佛又重新活过来似的,她选择离开了,她还是自由的,只要他找到她,他就有机会! 他首先想到最快最有效的办法,那就是依靠广大网友的力量,通过网络来寻找她。 谁知道过了两个月,都没得到有效的信息,反而他的手机和办公室里的电话几乎天天被无聊的电话所打爆,他就暂停了这种寻找方式。 接着他想到了更加直接有效的办法,那就延续以往的招式,向她的家人下手。 她躲避他,躲避陆白,总不会躲避自己的家人吧? 于是他又开始了频繁地向沈家人大献殷勤的日子,几天每两天都会打一次电话,每个月去一次沈家看望两位老人,旁敲侧击地打听沈心棠的消息,但却都空手而归。 到后来,他甚至决定拉拢全村老小,发动全村人的力量来帮助他。 他把公路对面的山地买了好几十亩下来,花了一亿人民币为全村人建造联体别墅,别墅上下三层带小花园,今年年初刚刚动工的,别墅建成后,他将免费赠送给全村人居住,但他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要替他多照顾沈家二老,一有沈心棠的消息马上报备给他,一旦发现有别的男人试图接近沈心棠,立即出来破坏。 除此外,他还给县里捐资补修道路,因为他经常往返城里和这边,那山间的路实在是不太好走,虽然受益的是众人,但也有他自己的需要。他还向当地教育局捐款,为积极推动新农村建设减少森林破坏沼气进万家活动献计献策,当然最重要的是献金。 第172节 由此,他迅速成为一方名人,变成当地市、县、乡政aa府的香饽饽,他对这里的投入换在任何一个大城市,可能并不会多得一点青睐,但是在这个贫瘠落后的市县里,已经是了不起的大手笔。 又尤其,他本身就是本地人氏,可以说是衣锦荣归,造福一方,是当地人民共同的骄傲。 所以,市委市政aa府一合计,决定将他塑造成榜样人物,吸引越来越多的关注者投资者,于是特别召开了一个表彰大会,在本市中挑选出十名在各行各业有着突出表现的劳动者,授予他们为当地十大杰出青年,颁发奖章,记入县志。而花文轩则当之无愧的成为十大杰出青年之首,奉为楷模,人皆称颂。 花文轩今天就是准备去参加这个表彰大会的。 他只是因为赚到了钱,惠己及人,并没想到要博什么名声获什么殊荣,去参加这个表彰大会也是碍于面子,不过夏未菊可是兴奋得几天几夜没睡好觉。 政aa府颁发的荣誉可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她越来越为儿子感到骄傲,因此对于之前他砸下重金在当地修建别墅的事,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花文轩走这一趟,除了不好拂却主办方的面子外,他也想顺便却探望一下沈家二老,今天不是父亲节么?他应该要去表示一下的。 司机开车载着他到了目的地g市,虽然走的是直达高速,行驶速度也不慢,仍然花了三个半小时,到g市时堪堪赶上人家要颁奖了,就等他这个主角登场了,一路上他都接到好几个询问电话,还以为他不来了呢。 颁奖,致词,有代表上来献花,他向台下鞠躬表示感谢。 今年的夏天来得比较晚,炎夏却突然从这一天开始降临似的,骄阳似火,烤得大地上热浪滚滚的,偏生又是在露天广场上搞这一场政治秀的,花文轩即使是身为主角,也觉得很是不爽起来。 好不容易结束了颁奖大会,然后便是无数纷至沓来的恭维声道贺声,三分真七分假,一半羡慕一半嫉妒。 接着去饭店吃饭,为这十位为当地作出杰出贡献的优秀青年庆功贺喜,堪堪又拖了一个多小时。 果然如夏未菊料中般,市长千金也随同其父参加了饭局,而花文轩就坐在他旁边。 市长千金俏皮活泼,主动找了不少话题和花文轩,甚至还要了他的微信号。花文轩待要不给,却又怕拂了她的面子,大不了回头他不用微信就是了。 匆匆结束了饭局,他一刻也不停留地驱车去了沈家。 建造别墅的工地上还在忙碌着,地基早已经打好,几百名工人一齐开工,连村子里的富余劳动力都成了临时小工,为自己建造家-园,还额外领取薪水,大家一开始都不相信有这么美好的事情,现在眼看着别墅一点点建立起来,每天都有薪水可拿,简直欢喜得像中了五百万似的。 而他们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何而来,所以将沈家二老照顾得就像自己的家人似的,还选举沈爸爸作了一村之长,紧紧地团结在了沈家周围,村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团结高度,村子里的年轻小伙子们都成了香饽饽,四邻八乡的姑娘们都想嫁到沈家村来。 花文轩的车一开进沈家村的路口,众人呼啦啦地围了上来。现在花文轩在他们心里不仅是财神爷,还是亲切得一如兄弟手足一样的家人,大家都是由衷地爱戴他喜欢他。 和众人寒暄了一阵,花文轩这才开车到底,停在了最靠近河边的沈心棠的家。 每次他来到这里,都油然生出别样的惆怅。 他的初恋开始于这里,然后又埋藏在这里。 然后,他又得从这里再去找回来。 他越寻找她,越思念她,对她的爱就越深刻。, 现在沈爸爸当了村长,隔三岔五地要去乡里报道开会,而乡里又特别重视他,常常去了就要拉他吃饭聊天什么的,弄得天黑才着家。 花文轩并没提前说要来看他,所以他来之后才得知沈爸爸不在家。 沈妈妈倒是在的,这会儿功夫,正是不三-不四的时间,一般农家都在家午休,花文轩到的时候,堂屋的门是关着的,但厨房的门是开着的,可以从厨房的门绕进去。套西在加以。 他因为来惯了的人,又把自己当成家里人,所以连门也没敲,就推门进去了。 沈妈妈在堂屋里,正背对着他坐在桌前的凳子里打电话。 “哦,你爸啊,他去了乡里还没回来呢。”沈妈妈笑呵呵地说道,听声音心情应该很愉快。 是在和家扬通电话吗? 花文轩轻靠在通道的墙壁间,打算等沈妈妈打完电话再过去。 “你弟弟啊,他才不记得什么父亲节母亲节的,上次也没见他打过电话来。”瞬间,沈妈妈的语气又变得微带嗔怪起来。 花文轩却是浑身一震。 她说“你弟弟”,那沈妈妈正在通话的人…… 他心里一阵狂跳,想也不想地就冲了过去,也不管礼貌不礼貌了,到了电话机前,就直接按下了座机上的免提键盘,倒把沈妈妈吓了一大跳,“啊”地一声惊叫起来。 “妈,你怎么了?”电话那头,沈心棠狐疑而关切地问道。 “啊啊啊,没什么!”沈妈妈心虚地打着结巴,“我……我刚刚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心棠,那我就不跟你说了,我先挂了,你多保重啊!” “阿棠,是你吗?你在哪里?”花文轩却抬手一-挡,阻止了沈妈妈要挂断电话的举动,凑近话机,带着狂喜的心潮澎湃的声音问道。 “咔嚓”一声,电话那头被挂断了。 ☆、第284章 大结局倒计时 ☆ 听到花文轩熟悉而略带惊喜的声音,沈心棠心中一慌,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多说一个字,果断地切掉了通话。 挂断电话,她有些焦灼不安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她这样心神不宁地晃来晃去,坐在她对面的姚全书便也跟着将目光移来移去。 “沈姐,发生什么事了么?”姚全书终归是按捺不住好奇问道。 沈心棠愕然抬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嗯?你说什么?” “沈姐你怎么了?”姚全书皱了皱眉,眼神中浸润着心疼之意,“看你好像有点心神不宁似的。” 沈心棠正准备回答,电话铃声突然铃铃铃地响了起来。 沈心棠吓了一大跳,看着姚全书正准备伸手去接电话,她马上紧张地大叫起来:“别接!” 姚全书的手便僵在了空中,愣愣地看着她。 到花这坐惊。“没事,我来接!”她勉强镇定住心神,朝他挤出一丝牵强的笑意。 然后,她看了一眼显示屏上的来电显示,确定就是自己家的号码。她犹豫着,迟迟没有伸手去接。 电话响完一遍,最终因无人接听而挂断了。 没过多会儿,电话又响了起来。 沈心棠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她抬眼看对面的姚全书,语气平静地说道:“你来接吧!如果说找我的,就说没这个人,不对不对,就说我不在。他如果问你是谁,你就说……你就说……”她努力地思考着应该怎么应对对方,耳听着电话铃声一阵急过一阵,似乎是要掀翻天似的,她索性一咬牙,对他说道,“你就说你是我男朋友!” “啊?”突如其来的意外之喜让姚全书震惊得无以复加,他心里激荡着恍惚梦中,沈心棠却一跺脚催促他说:“快点接啊!” 姚全书这才如梦初醒般伸手接了电话。 “喂!”姚全书有些忐忑地又兴奋难耐地接起了电话。 “你好,请让沈心棠接一下电话!”电话那头,花文轩尽量保持着彬彬有礼的风度。 “请问你找她有什么事吗?”姚全书对于花文轩理所当然的语气感到不悦,“她现在不太方便接听电话,如果你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我要说的话不方便转达,请让她马上接听电话!”花文轩语气僵硬,突然凶了起来。 “这位先生,请你说话客气点儿!”姚全书被他的态度激怒,语气也没那么客气了。“我是沈心棠的男朋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不方便转达的?!” “什么?男朋友?”花文轩微微一愣,旋即恍然般大笑起来。“我现在就在她家里,我怎么没听她家人说过她有男朋友的事?你知不知道她有了男朋友,第一件事就是带回给家里人认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她的初恋,是她的未婚夫,是她孩子的爸爸!你不知道她有孩子的事吧?我们的孩子现在已经三岁多了,孩子需要妈妈,赶紧让她接电话!” 最后一句的时候,花文轩几乎是低吼出声,倒把姚全书吓得一愣一愣的,因为他没料到花文轩会说出这么劲爆的话语,他一直怀疑沈心棠有不为人知的故事,没想她竟然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 “他说孩子需要妈妈……”他傻傻地抬头望着沈心棠说道。 “笨蛋!”她赶紧按下了挂断键,无语地埋怨了他一句。“我就不该寄希望到你身上的,你哪是那只狐狸的对手!” “沈姐,你……你已经结婚了吗?不是,”他心里倍感沉重起来,迟钝地问道,“你已经有小孩了吗?” 如果她有小孩,想把小孩接过来一起抚养,他是没有问题,只怕他的父母不会接受。 嗨,他在胡思乱想什么?纵然他的家里人同意,沈心棠也不会把心思放在他身上的。 “好好做你的事吧,我出去走走!”沈心棠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来,心神不宁地朝门外走了出去。 山里的空气清新怡人,吃的也是绿色无污染的蔬菜,少了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没有尔虞我诈的各种算计,她的性格本来就宁静沉稳,清心寡欲,耐得住寂寞,所以寄居山林三年,不仅不曾令她减损容颜,反而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她每天上山下山,自己种菜,培植野山猪需要吃的草料,查看野猪生长情况,简单而充实的生活,既能锻炼身体,又将润泽了生活。 此时虽然一片艳阳,但山上却不同山下,依旧带着丝丝清凉,走在枝叶繁茂的树林里,听着偶尔清脆的鸟鸣声,纷乱的思绪才渐渐安静下来。 这几年,她虽然没有回家,不过偶尔通电话是有的,只是没告诉父母自己在哪里,只说自己过得很好,让他们不要担心。 花文轩在家乡所做的事情,她也略有耳闻,虽然每次父母亲提起的时候她都要强行打断,但架不住每次说,她也能猜到个大概。 对于他为她的付出,她还是有所感触的。 但是,她知道,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他说过的,他会用十年时间来等她补偿她。 还有七年,再过七年,他就可以丢开她了。 或者,不用七年,他自己也会将热情慢慢冷却的吧? 她不想再给他希望,既然已经狠心绝情,那就一直绝情下去吧! 不过,现在她的行藏等于是暴露了,虽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她的隐身之处,不过,只要到电话局一查她的电话号码,就能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了,依她的猜测,明天下午,他可能就已经找到这里来了。 那她要怎么办呢?躲起来吗?往哪里躲呢?她现在不像以前身怀巨资,可以各处流浪,想在哪里驻扎就驻扎。再说,身为一场之长,能随便丢下一摊子事逃之夭夭吗?他花文轩人力财力雄厚,辛苦布署了三年,虽然网络寻人之事已经淡去,但当年那么轰动,难保不会还有人认得她,又或者通过别的途径,反正她只要下山,出现在大众场合中,会更快暴露目标!这也是她始终留在山上,其他事情都交给姚全书打理的原因。 再说,她现在是在主场,怕他作甚?就算他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如是三番糊里糊涂地想着,越想脑子里越乱,现在想这么多都是无益的,只好到时候见招拆招吧!她想她只要向他表明态度,他心灰意冷之后,就会就此离去的吧?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树林中越发凄冷阴寒,她上来时只穿着一件短袖,此时不由得轻轻打了个摆子。 正准备慢慢下山回去,只听得远远的声音在呼唤她:“沈姐!” 却是姚全书担心她发生什么事寻她来了。 “在这儿呢!”她轻轻应答了一声,然后朝着发声方向走了过去。 晚上,夜凉如水,山野空寂,远远望去,连绵起伏的山丘便如一只只造型各异的安详熟睡的野兽般,只见其形,不闻其声。 天边星辰闪烁,天空便如一张巨大的幕布,而万千星辰就是投影在上面的图案,还有西边的一弯圆月,伴随着偶尔浮动的白云,仿佛就像是转换场景的电影一般。 姚全书搬了木梯来,手中拎着一只竹篮,篮子里有两罐啤酒,一瓶冰冻后的椰汁,还有一盘切好的卤鸭脖子。 鸭脖子是他上午下山办事的时候特地给她买的,她对别的零食都没有兴趣,也不喜欢吃甜食,单单就爱啃这个鸭脖子,所以他每次下山就会买一大包回来放在冰箱里,然后她兴致好的时候,两个人就会爬着梯子到房顶上一边看星星一边啃鸭脖子。而每当这时,也是他最陶醉最开心的时候。没有谈公事时候的严谨,他们偶尔谈论电影情节,偶尔说说家长里短,他们肆无忌惮地说笑着,欢唱着,对他来说,这样的感觉,仿佛就是在和心上人谈恋爱一般。 不过,今天似乎有点不同。 他爬上去,快接近房顶时,沈心棠没有主动伸手来接过他手里的篮子,而是呆呆地坐在房沿边上,一脸怅惘地看着远方沉沉的天地。 夜色凄迷,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她到底是看什么如此出神呢? “沈姐!”他笑着将竹篮中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在她旁边,然后隔着食物,他在旁边坐了下来。“今天要喝一点啤酒吗?”他试探着问。 “好!”她回过头来,异常爽快地回答道。 他看她心情不好,所以拿啤酒的时候特地多拿了一罐,想着也许她愁闷之时会想喝点酒的,没想到果然被他猜中。 第173节 他替她开了易拉口,将啤酒罐递给她,她轻声道了谢,接过去便仰面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顿时进入口腔,又滑下喉咙,带着一股淡淡的发酵气息。 他也跟着喝了一口,同样将目光投向了远方。 “沈姐,你离开家这么久,有没有想回家去看一下呢?”他侧头凝视她,略带忐忑地问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沈姐你生长的地方是什么想的呢。” 电话中的人说的,沈心棠有了男朋友是会带回家去的。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又怦怦地跳将起来。 “是的,是该回去看下了。”她放下酒罐,随手拈了一块鸭脖子,张嘴轻咬了一口,声音因此而变得有点含糊不清。“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我不是勇士,但我是媚骨铮铮的女壮士!” 姚全书“噗”的一口将嘴里的啤酒给喷了出去。 “咳咳,”他差点被呛到,便剧烈咳嗽起来,然后瞪大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沈姐你也会说笑啊,吓死我了。” “我是在说笑吗?你有听过如此悲壮的笑话吗?”她横乜了他一眼,显然有点鄙视他的大惊小怪。然后用另一只手擎了啤酒罐,高举向空中,大声吟唱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听她诗兴大发排遣情怀,他一时脑热,跟着也举杯向天,接了一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她心中微微一窒,举在空中的易拉罐也僵了一僵,姚全书大约也意识到自己突然将心意表露了出来,而且似乎还有一点亵渎的嫌疑,他不由也有些暗暗后悔。 “沈姐我们干杯吧!”他脸上已经羞窘地发红起来,赶紧化解眼前的尴尬说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好!”她见他已经将话题扯开,她便也顺势放松下来,转过罐子与他碰了一记。 酒喝完了,鸭脖子还没啃完,姚全书又跑下去拿了两听出来,两人尽量说些闲话,他深藏他的心意,不随意探听她的故事,虽然他对她的过去好奇得要死。那个男人是什么样的人,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会分开。男人,也一样长着八卦的神经,何况是他在意的那个人。 真喝到酒酣耳热,鸭脖子也啃得剩下一堆骨头,沈心棠觉得头里有点晕乎乎的了,平常几乎滴酒不沾的人,今天也学人家借酒浇愁了。 看看时间不早了,姚全书看沈心棠似乎有微醉的模样,所以他建议说回去睡觉了。山里人都习惯早睡早起,没什么夜生活。 沈心棠无可无不可地应了,姚全书先顺着梯子下去了,沈心棠在后面也慢慢地扶着梯子下来。 还剩下最后一格的时候,她以为下面已经是地面了,所以竟然忘了踩梯格,这一踩下去才发觉踩空了,她脑海里一蒙,想着这下要是把脚扭了,想逃也逃不了啦。 正在她懊恼自责之际,一双手迅疾地伸了过来,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身体。而她也因为酒后有些头重脚轻,这时便一个踉跄,顺势地靠近了那人的怀里。 姚全书心里不自觉地狂跳起来,他恋慕已久的人儿就斜倚在他怀中,花前月下,清风微云,这是多么浪漫旖旎的一刻。 他脑袋里跟着也昏昏噩噩的,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沈心棠却很快挣扎开来,退开两步,伸手拂了拂披垂下来稍显凌乱的秀发,轻轻道了声谢,然后若无其事地说道:“那你也早点睡觉吧,晚安!” 说完,她转过身去,朝自己房间的方向慢慢走了过去。 那呆子却借着酒劲,突然上前一步,拦在她前面,大声说道:“我喜欢你!” 沈心棠吓了一跳,捂着胸口退了一步,嗔了他一句:“人吓人吓死人好不好?”顿了顿,她正色说道:“现在说出来了,心里舒服了吧?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比你大了六岁好不好,在我眼里,你就跟我弟弟差不多的。还有啊,我心里有深爱的人的,所以,你不要把心思放在我心上了,嗯?” “我……我没奢望你回报我什么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只是这样而已!”姚全书有些痴痴地望着她,虽然预料到表白不会有什么善终,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失落。“我看见你开心我就跟着开心,你烦恼我也跟着烦恼,我只要这样守着你,每天都能看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这又是何苦?”沈心棠劝解道,“还是听你爸爸妈妈的话,认真找个女孩子谈一场恋爱吧!” 对于他们一同住在场里,一开始周围村民自动地解读成他们是恋人关系,虽然姚妈妈对于沈心棠大了几岁颇有微词,不过沈心棠相当于是姚全书的恩人,姚妈妈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好在时日渐长,大家对他们比较熟悉了解了,慢慢地也认识到了他们的真正关系,姚妈妈在觉得遗憾的同时又放下心来。 “那就等你结婚了,我再结婚好了!”他有些赌气似地说道。 “呃……”沈心棠以手扶额,对他表示无语了。 第二天,沈心棠又精神恍惚了一天。她本来以为花文轩今天下午应该会赶来,所以作好了心理准备来应对,谁知道他竟然没有来,这倒有些令她感到意外了。晚上的时候,她打了个电话回家,才得知花文轩公司突然有急事,已经返回上海去了。 原来如此,沈心棠在微感失望的同时又放下心来。 昨晚虽然姚全书向她表白了,不过他的心思,她早就了解了,所以在面对他的时候,心里坦荡,根本没什么不自在的,就仿佛昨天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又过了一日,也就是2013年6月18日。 这一天,又是风高云淡天清气朗的好天气。 沈心棠种植的辣椒红了一些,她早上去地里采了回来,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晾晒工具,所以淘洗干净后,她决定放到房顶上去晾晒。 拎着竹篮,扶着梯子爬了上去,将准备好的干净的白布铺在房顶一角,再将篮子里的辣椒倒出来,一一摊开摆在上面。 刚刚晾晒完毕,她直起腰来,眼前突然一阵头晕眼花,她闭起眼睛晃动了两步才站定下来。 远远地从山间传来马达的轰鸣声,沈心棠睁开眼来,便见山坡上疾速驶来一辆黑色轿车,因为隔得较远,她也看不清楚是什么车子。不过这里偶有车辆来往,倒也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沈心棠想着有客人到访,她呆在上面好似不妥,所以便迈步过来,准备扶着梯子下来。 谁知道那车来得极快,转眼间便驶进了院子里面,然后坐在后车座的人等不及司机给他开车门,自己打开车门就跑了下来。 沈心棠刚刚抓到梯子扶手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来人,身材挺拔,步伐矫健,哪怕是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她隐约也能感觉到他眼里投射过来的急切之意。 来人却是她刚刚放下戒心的花文轩。 沈心棠见他一步步走过来,一时杵在那里,待得他离得近了,她这才慌手慌脚地用力将梯子拖了上来,扔到了房顶上。 花文轩见她将梯子拖了上去,便也停下了脚步,远远地抬头看着她。 总算是,又见到她了! 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脸上有一丝仓皇的神色,又有些防备的,逃避的意味。 他脸上慢慢绽出笑来,这一刻,看到她的身影,仿佛便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他张开嘴里,正想呼唤她的名字,向他倾诉他对她的缕缕思念,突然间,从天际传来呼啦啦扇动翅翼的声音,然后一个男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远远地传送开来:“全球首号通缉令!嫌犯沈心棠,你涉嫌偷窃他人之心、诱拐他人感情、对他人投下慢性情毒等三项罪名,根据全球爱情律法第一百条,我代表全球最高人民法院依法逮捕你!判你嫁给受害人陆白为妻,终生相守,白头不离!” 沈心棠和花文轩都大吃一惊,不由自主抬起头来,手搭凉蓬朝高处望去。 那架漆着军绿色的特别执勤直升机缓缓降低高度,舱门大开,一身迷彩服装的陆白坐在舱门处,正往腿上套什么东西,此时直升机已经降落到离房顶只有十米高度了,接着,他便站起身用力往下一跳。 沈心棠看着那身影竟是笔直朝自己而来,眼睛越张越大,如今是前有狼后有虎,进退维谷,她该怎么做呢? ☆、第285章 大结局之花文轩(上) ☆ “阿棠,是你吗?你在哪里?” 花文轩对着电话激动地喊道。 回答他的却是无情而快速的“咔嚓”挂机声。 他忘形地对着话机一连“喂”了几声,电话里传出来的只有一连串聒噪的忙音。 他马上回拨过去,心里说不出的期待焦急。 电话没人接听。 再打,响了好几声,电话被接起,他欣喜若狂,正要询问她的下落,谁知道那边竟然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那人还自称是她的男朋友! 真是荒谬! 依他对沈心棠的了解,她连他都舍弃了,除非是投奔了陆白,不然没理由再另外找男朋友的,而那个声音一板一眼的,绝对不是陆白那厮。 挂了电话,他有些沮丧地瞅了沈妈妈一眼,后者在他略带幽怨的目光下躲闪不已。 “阿姨,为什么没跟我说阿棠有跟你们联系的事?”花文轩尽量让自己情绪冷静一点,虽然他对沈妈妈的做派感到不满,但对方是他的准丈母娘,他只有恭敬讨好的份儿。“您没看到我是多么辛苦地寻找她吗?难道我的这份心意还不值得您将她托付给我吗?”棠是上说轩。 “不是的,文轩,不是我不告诉你,”沈妈妈大概也觉得有愧于他,颇难为情地说道,“我们是真的不知道她在哪里,每次我问她,她都只说过得很好,等过些时候再回来看我们。是她不让我们告诉你的,而且……” 而且,陆白也有偶尔打电话来问,而沈爸爸好像偏爱陆白一些,以前每次花文轩来,沈爸爸都在场,沈妈妈有心想告诉他,也苦于没有机会。 沈妈妈吞吞吐吐欲言又止,花文轩也不好再诘问下去,他翻看了来电显示,然后记了下来,就跟沈妈妈说公司有急事需要马上回去处理,只是因为今天回本市来参加表彰仪式,所以他才顺便来看看他们的。 然后,他放下了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因为是父亲节嘛,要向准岳父表示一下心意的。 沈妈妈一再跟他说抱歉,也再三推拒他的礼物,他很快脱身出来,让司机驱车离开。 然后他打电话托人查了沈心棠打来的电话号码所在地,只是天色将晚了山路难行,只得先留宿一晚再说。 而且,据他推测,沈心棠如果躲他的话,他第二天找去,说不定她有了心理准备,等他找去,她避而不见,反而坏了事情。倒不如先缓和两天,等她放下戒心了他再去。 于是第二天一路问到了沈心棠的所在地,然后在山下盘桓了一天,暂时先不露风声。 这一日,刚吃了早饭,他便再也按捺不住,催促着司机开车循路上山。 车子盘旋而上,这里的山势比老家所在的山区还略高一点,道路也颇为难行,好在花文轩雇请的司机是驾龄丰富的老手,驾驭起来倒还得心应手。 车子刚一驶进农场里,他便从车窗外看到了立于房顶之上的沈心棠。 预想过千百次的重逢,却从来没有想过是这般场景的。 她穿着一件普通的印花t恤,配一条牛仔短裤,简单朴素一如花季少女,岁月对她如此多-情,竟然不曾加诸她应有的时光碾痕。 在乍一见到那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时,纵使历经各种大场面的花文轩也控制不住地心潮澎湃起来。虽然比预计时间长了些,不过仍然感激上苍,他总算是比那个姓陆的家伙早一步找到了她。 他迫不及待地开门下车,一步一步沉稳有力地朝她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却在见到他时受到惊吓,稍一怔愣后撤了通往房顶的梯子。 以前每次都是她抬头望着他,这次换他抬头凝望她。 早晨和煦的阳光倾洒在她身上,为她的身体都镀上了一层金边,她惊慌失措地盯着他,一如山间乍遇来人的小鹿。 此去经年,光华流转,再相逢是否依旧桃花面? 一往情深,非是缘浅,终有ri你我携手至永远! 轰隆隆的巨响在头顶上方的天空响起,陆白那促狭而恶劣的广播声响彻四野。花文轩心中骤然一惊,这个姓陆的,莫非天生是他的克星么? 眼见直升机离地越来越近,陆白也突然从机上纵身一跳,目标直奔沈心棠而去,他心里一紧,赶紧四下寻找一番,然后他便一眼扫到立于山崖之处的一堆竹竿,看样子应该是平常用来晾晒衣服用的。他已来不及思考,赶紧抓住其中一根晾衣竿,迅速往地上一撑,他足尖一点,气运丹田,借助撑竿之力,朝着房顶方向尽力一跃。 房顶约有三米高度,他本来就有功夫底子,加上志在必得,此时纵情跃来,真是极尽体能爆-发,撑竿微弯,他人如大鸟般翩然飞起,转瞬之间跃上房顶,脚刚一沾地便疾速朝沈心棠冲了过去,并抱着她滴溜溜转了个圈。 而此时倒悬在软梯上的陆白也堪堪赶到,正准备一个苍鹰博兔将沈心棠抱揽入怀,却因花文轩的突然介入而宣告失败。 陆白这下尴尬了,他身子倒挂在半空,想跳下来也是不能,直升机只得缓缓降下高度,他以手撑地,然后慢慢跌下身子,等他安然着陆后,直升机这才盘旋着慢慢停靠下来,就在房顶上缓缓登陆停靠下来。 螺旋桨巨大的转动力量掀起的气流直吹得人人头发衣摆乱舞,花文轩紧抱着沈心棠,将她的脸埋在自己的怀中,并侧身过来,以身体挡住涌动的气流对她的影响,也是表达他的一种占有姿态。 “嫌犯沈心棠,赶快束手就擒吧!”陆白解下套在脚上的软梯,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来,气定神闲地对隐藏在花文轩身后的沈心棠说道,“你把我的未婚妻小狐狸藏到哪里去了?快点还给我,不然只好让你代她履行她的责任和义务!” “是我先找到她的!”花文轩松开她来,将她隐在自己身后,傲然迎视着陆白,掷地有声地说道,“十三年前是我的初恋,现在是我未婚妻,将来是我孩子的妈妈,我们彼此相爱,我只会和她结婚,她也只会嫁给我,请你不要来破坏别人的感情!” “狐狸,你还不过来?”陆白却轻蔑地瞅了他一眼,直接无视他,懒洋洋地冲沈心棠说道,“你把我害得我么苦,我一定要好好惩罚你!” 沈心棠从花文轩身后绕了出来,神情淡漠地看向对面不远处意气风发的男子。 他的口气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好像这三年的分别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惩罚她?凭什么?是谁说的去看望花文轩后就不要再回去他身边的? 是谁讽刺她说她当日的成就全都是拜他所赐的? 他是高高在上的施与者,而她就是仰人鼻息的菟丝花。 第174节 而且,这三年来,她所听到的,都是关于花文轩如何苦心孤诣地为寻找她而所作的努力,而他呢,不声不响地,现在不知道怎么得了风声又巴巴地跑来,还颐指气使地说什么要她束手就擒? 去你妹的!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脑部曾经受到过一些刺激,有的人和事已经想不起来了。”沈心棠淡然地笑着,伸出手来轻轻勾住了花文轩的手臂,“我只知道,我所爱的人名叫花文轩,我要嫁的人也是他,今天就是我让他来接我的,我要和他一起去民政局登记结婚了!” “你撒谎!”陆白脸上顿时一沉,本来就略显冷硬的面孔因这色变而越发显得骇人。“你还在生我的气是不是?你还在怪我当初那样对你……” “我说了我已经不记得你了!”她双眼轻眯,丝毫不为他的怒气所动,然后转身笑问情郎道,“文轩,他是谁啊?” “他是……”花文轩被她主动胳膊这么一挽,不由得心花怒放,说不出的意外惊喜。这时听她问他,便若有所思地回答说道:“强盗!” “哦?那他是坏人了?”沈心棠语笑晏晏地看着他,还是年轻纯净的面孔,但语气却越发沉稳了。“要报警吗?” 而与此同时,直升机里的伙伴却在催促陆白:“陆中校,我们时间快到了,请你马上登机!” “狐狸,你先跟我走,我再慢慢跟你解释!”陆白一急,不由分说上前便扣住了沈心棠的手腕。 “你放开她!”花文轩劈手朝他砍来。 陆白知道花文轩这一记砍刀下来,力度非同小可,他只得先撤开手来,转守为攻,一个小擒拿手,想速战速决赶紧将花文轩拿下。 相交数招,陆白因时间紧迫,招招都是狠招,真逼得花文轩险象环生。就在他堪堪将对方逼退时,他却毫不恋战,转身朝沈心棠的方向跑去。他的目标只在于沈心棠而已。 谁知他刚一转身,只听得耳边风声一响,接着“啪”的一声,他腰间一痛,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正手持竹竿的沈心棠。 “强盗,不许欺负我老公!” 她一脸气势凛然,手握丈余长的竹竿,一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他最震惊的不是这个,而是她脸上一本正经情深意切地说:“不许欺负我老公!” 他,最终还是输了吗? ☆、第286章 大结局之花文轩(中)[06/18] 办公室里,玻璃圆桌上的两杯绿茶缓缓氤氲着香气,混着点随风送来的青草的气息,还有野山猪身上的腥臊气感觉有些奇怪。 而空旷的山谷中,宽敞的办公室里,隔着圆桌相对而坐的两人,气氛也显得有些诡异。 “刚才的事,你不要误会。”沈心棠平静地说道,“我只是想利用你先把他打发掉而已。” “我知道。”他点点头,虽然了解这是事实,不过眼神依然热切明亮,“不过我依然很开心,因为你不是利用他来先把我赶走。” “那是因为我暂时还不想离开这里罢了。”她淡淡地回答道。 她要是利用花文轩的话,陆白那厮是不是要用直升机直接把她接走了? 但是花文轩的目的,最终还是要把她接走的。 于是,房间里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中国的国土面积还是太大了,”花文轩主动打破沉默说道,“我找了你三年,恐怕连国内四分之一的面积都还没找遍。阿棠,谢谢你还好好的!你知道吗?这三 年里,我每天最关注的就是各种意外事件的发生,我好担心其中一件意外里面会有你,我好害怕再相逢的时候,我们已经天人永隔,哪怕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只要让 我知道你好好的,那我也能安然放心地继续我的生活……” “那你现在看到了,我过得很好,那么你也可以放心地回去了!”她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淡淡地说道。7994705 “我既然找到了你,怎么可能一个人回去?”他抬眼望她,眼神热切,“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从此以后,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我一直在山里,你也呆在山里吗?”她乜斜了他一眼,脸上浮起淡淡的嘲讽之意。“你的公司不要了吗?” “我把公司搬到这边来,反正我的主要生产力都在网上,牵一根网线进来就好了。”他煞有介事地说道。 她有些不以为然地轻“嗤”了声,然后抬眼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时钟走到十一点半了。xxmr。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准备做午饭去了。你已经看过我了,我没有意外,贵人事忙,就请先回去吧!”沈心棠放下杯子,站起身来,坦然地望着他,眼神清澈无邪。 “我去做吧!”他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边解开西装钮扣,脱下轻薄的外套,随意往椅背上一搭,“我不是说过吗?女人最忌油烟,保养皮肤需远离厨房!不过,三 年不见,你反而更年轻更水灵了。以前我看《神雕侠侣》的时候,很纳罕十六年后杨过和小龙女相见时,小龙女还是当年那么年轻貌美,好像时光从来没有经过她的 身体一般,让人啧啧称奇。现在见到你,我算是亲眼验证了,世上果然有这么神奇的事情!” 沈心棠扁了扁嘴,对于他恭维拍马的伎俩已见惯不惊。 “厨房在哪儿呢?”花文轩一边挽衣袖一边问道。 沈心棠正准备开口回答,从外面兴兴头头冲进来一个人,甫一进门就大声问道:“沈姐,是谁来啦?” 进来的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小伙子,他手里还拎着一只方便袋,从里面散发出阵阵的烤肉香气。 “沈姐,我买了一只烧鸡回来!”姚全书献宝似地对沈心棠笑说道,他接到电话去村民家里查看生病的猪崽,顺便便下山去买了点吃的。“这位先生是?” “过路的!”沈心棠随意地说了句,然后吩咐姚全书说道,“这位先生想借我们的厨房一用烧一顿饭菜,你带他去吧!” “我是沈心棠的未婚夫,我叫花文轩!”花文轩主动朝姚全书伸出手来,他一听声音就猜到一定是上次通过话的小子,“初次见面,你好!” “你……你好!”姚全书怔忡不已地下意识伸出手来与他相握,仔细地审视着来人。 原来他就是沈姐的旧情人啊,个子比他高,气质比他好,长相比他俊,难怪沈姐会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一想到此,姚全书浑身都提不起劲来,就像一只被斗败了的公鸡似的。 “来,东西给我吧!”花文轩笑米米地伸手说道,“以前我们在家的时候,都是我烧饭给她吃的。” 看吧,我是新时代的好男人哟,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臭小子离我老婆远一点! “啊,那个……来者是客,不敢劳动你!”姚全书将手往身后一背,生怕花文轩会抢他手上的蔬菜一般,“沈姐现在吃惯了我烧的菜,我怕万一你烧的不合她口味!” 他所能为她做的事,也就是烧个饭,洗个碗而已。现在,这个人一来,把他唯一可资彪炳的资本都给剥夺了,实在是可恨可恼! 姚全书快速地说完,接着便转身飞奔而去了。 花文轩见有人烧饭了,他便也不积极了,他只是不想让她下厨而已,可不是他喜欢烧饭哟。 “他又是谁?”花文轩便又重新坐了下来,问她道。 “上次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是我男朋友!”沈心棠转到办公桌后面去,在滑轮转椅上坐下来,漫不经心地回答说道。 “唉,伤心!”花文轩跟着撵了过去,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上,哀怨无比地看着她,“为什么我的情敌一个接一个地出现?都怪我老婆魅力太大了,人见人爱呀!” 沈心棠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来便往门外走去:“你想留下来吃个便饭也行,吃好饭就回去吧!” “你去哪里?”他连忙慌张地跳下桌来,紧紧尾随而去。 出了办公室,沿着这排房子一直往外围方向走去。越靠近尽头,那飘浮在空气中的游离不定的腥臊气便越频繁地沾染到鼻端处。 到了l型转角处的那间房间里,推门进去,里面整齐有序地堆放着一些洒扫工具,其中有一半的空余地方堆着几个大-竹筐,竹筐里堆满了新鲜的草料,沈心棠径直朝竹筐走了过去,作势要抱起一只竹筐来。 花文轩赶紧冲上前去,按住她的手,大献殷勤道:“我来!我来!这种粗活当然要让男人干的嘛。这个要放到哪里去的?” “那你抱好跟我来吧!”沈心棠便也松了手,免费的劳动力不使白不使。 “好!”花文轩欢欣鼓舞地抱起竹筐来,还好竹筐看上去体积大,草料并不甚重。他低头看了一眼筐里的草料,不由讶然道:“这个是幸运草么?” 眼前的草带着细长的茎,上生着三瓣心型的叶子,叶心里有一圈淡淡的白色痕迹,学名苜蓿,通俗名又称三叶草。这种草在乡下很常见,中学的时候学校的空地上 就大片茂盛地繁衍着,那时候他们就听到传说说要是从这种草里找到一枚四瓣叶子的,那么恭喜你,你便会得到人生中的幸运了。 这四片叶子所代表的意义分别是:财富、名誉、健康以及爱情。 如今他前面三者皆有,唯独最后一样,曾经拥有,然则却因自己经营不善而失去。但他今天又来重拾她的爱情了…… “你有没有在这里面找到过四片叶子的幸运草呢?”花文轩上前一步跟上她,好奇地问道,“你还记得吗?我们以前曾经到处找这个四片叶子的幸运草。” 十万分之一的机率…… “三年过去了,你还是一点没变。”她停下脚步,回眸瞪了他一眼,“哪里来的那么多话?!” “三年没说的话累积在一起,确实是不少,这一点请你谅解一下!”他涎着脸笑嘻嘻地说道。 沈心棠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然后带着他转到了猪舍那边。 那边一排共八间猪舍,每间约有十多个平方,关了四至六头不等的野山猪,野山猪的被毛是带斑点的豹子样的条纹形式,比起普通的家猪,嘴巴略尖,耳朵稍小,体态修长匀称一些,一看就是瘦肉型的。不过这里关的多半是种猪和受孕的母猪,不是用来吃的。 沈心棠的脚步声刚传到猪舍这边,正在里面躺着休息的猪猡都纷纷爬了起来,嗷嗷扑向食槽边上。 沈心棠一边朝食槽里添加草料,一边检查下猪猡的生长情况。 猪舍打扫得很干净,姚全书很勤快,每天都会把猪舍弄得清清爽爽的,他甚至把这些宝贝猪当成亲人一般,感情非常深厚。 所以猪舍里只是稍有气味,但并不是多么难闻。 花文轩跟着她的动作一边投草料一边仔细观察草料中有没有四叶草,他想做那个十万分之一的幸运儿。 以至于他吃过饭后,因为沈心棠习惯性地睡午觉,他就索性跑到草料房中一片片地找幸运草,他希望自己能创造一个奇迹。 结果找了一下午,找得自己腰酸背痛手抽筋,眼睛也花了,人也乏了,愣是没找到一片四叶的,他的情绪也跟着变得沮丧起来。 快到黄昏时分,沈心棠又来催他离开,他说他一定要找到四叶草才能走。沈心棠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就随便他去了。 结果晚上睡觉又是个问题。 你不走,那是你的事。 出于道义情分,勉强搭你两餐伙食也认了,不能连住宿也给你安排好吧?还真把你当成客人了么? 为了表示留下来的决心,他下午的时候让司机把车开走了,让他自己到山下转转,万一他有需要再召唤他。 本来有车还可以睡车里的,现在别无选择,要么去和姚全书挤一张床,要么睡到杂物间。他既不想和别人挤在一起睡(当然和沈心棠挤是例外),也不愿意睡杂物间,就只有睡屋顶罗。 睡屋顶就睡屋顶吧,他还不安分,捡起扔在房顶的竹竿,他就故意敲打沈心棠的房间窗户,搞得沈心棠想睡也睡不着,只是气乎乎地跑到房顶上来。猪猪敞人。 “你要不要这么无聊啊?”她伸手从他手里夺过竹竿,一把就给扔到地面上去了。“拜托你回去吧,你这样耗着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的!”他突然跳起来,冲到房顶边上,一把将上下的木梯给推倒下去。然后他抱拳在胸,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现在呢,有点意思了吗?” ☆、第287章 大结局之花文轩(全剧终) 山野空旷,万籁俱寂,这把梯子被推倒下去,发出重重的响声,瞬间将正在值夜的老张头吸引了过来,同时刚刚进入浅眠中的姚全书也被惊醒。 “发生什么事了?谁在那边?”老张头将手电往这边一扫,人也一阵风般地小跑过来。 老张头今天五十多岁,是和姚全书一个村的,孩子们外出务工,膝下一个孙子孙女都在上小学,他便来这边赚点生活费。而且,他在这里也能证明一下沈心棠和姚全书的清白。xxmr。 “张叔,你快过来帮我把梯子竖起来一下!”沈心棠连忙跑到房顶边沿,冲老张头喊了一句。 “好嘞!”老张头便跑近前来,找到地上躺着的梯子,丢下手电桶,将梯子竖了起来。 “就算你把竹竿都扔了,梯子也撤了,只要我在房顶上,我就疯魔一晚上,谁也别想安心睡觉!”花文轩猜出她的心思,所以抢先威胁般地说道。7994705 “好啊,你就在这里疯好了!”沈心棠突然妩媚一笑,得意般地挑眉说道,“那我去小姚家借宿一晚好了。” 刚从房间跑出来一头雾水的姚全书一听这话顿时蒙了,心里不由扑通扑通狂跳起来。 “算了,我投降!”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花文轩都不想尝试了,他蔫了吧唧地说道,“你下去睡觉吧,我不闹你就是了。不过,”他忽然凑近她耳边说道,“我还是睡在你上面的哦。” 他的意思只是说,他睡在她屋顶的上面,但他偏偏又说得暧昧兮兮的,沈心棠当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的。 她以前经常遭到他或者陆白的调戏,现在没那么害羞了,只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照他身上啐了一口:“流氓!” “我可什么都没干啊?”他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 梯子已经架好,沈心棠便顺着梯子爬了下来,回到自己房间里,重重地将门一关,闷不吭声地睡觉去了。 第175节 姚全书眼巴巴地看着沈心棠回到了房间,激荡了半天的心情瞬间又灰暗失落起来。这让他想起一个笑话,说是晚上小孩哭闹,大人便恫吓说再哭就把他丢去喂狼,结果那只狼等了一晚上也没见小孩被丢出来。 其实也是他自己想多了吧?姚全书垂头丧气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花文轩果然没再吵闹,房顶上经常打扫,也不是多脏。他盘腿坐了下来,打开手机突然想到要不要摇一摇她的微信号? 不过想起当日市长千金问他要了微信号后,他就没再用这个东西了,而且也不确定她也有在用微信的,不要摇到姚全书的就好玩了。 他脱下西服外套,叠在一起放好当作枕头,然后枕着衣服躺了下去。天边星辰明灭,圆月之中有一丝晦色,真是一个凄凉的夜晚啊! 想他堂堂一个公司总裁,平常锦衣玉食高床软枕的,没想到沦落到睡人家房顶,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而他非但不能抱怨,还要甘之如饴,真真不是一般的苦逼。 山风徐来,吹在身上有些凉意,饶是他体热似火,若是这样露天里睡上一晚,估计会感冒的吧? 要是能下一场雨就好了。花文轩心里如是想着。 在坚硬的房顶地面上辗转反侧半天,他怎么也无法入睡。吊了身子下去,尽量离沈心棠的窗户近一点,他轻声问道:“阿棠,你睡了吗?” 没有回应。不知道沈心棠是睡着了还是故意不理她。 “阿棠,我们都不年轻了,我们已经错过了十年,又荒废了三年,人生又有几个十三年呢?”他不管她有没有在听,自顾自地倾诉道,“这三年来,我无时不刻不 在想着你,我想着有朝一日找到你,我要把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当成是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来度过。我每一天的期待,就是能够得到你的消息,每次看到什么好东 西,首先就想着要和你分享。阿棠,你对我来说,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的存在,如果不是想着你,如果不是还有爱,我不过就是一部机械麻木的赚钱工具而已。阿 棠,我知道我以前伤害了你,让你伤心难过,三年的刑期还不够吗?那就和我在一起,天天折磨我好不好?我愿用一辈子来赎罪!” 四周一片安静,除了偶尔的虫声唧唧与呱呱蛙鸣,没有任何回应。 花文轩叹了口气,保持这个姿势久了也有点累,他只得怏怏地缩了回来。 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到了半夜里,竟然真的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一开始是豆点大的,稀稀疏疏的,紧接着便如筛子筛下直线般哗啦啦砸在身上。本来是太过困倦好不容易才慢慢睡过去的花文轩顿时被惊醒了来,雨点砸在脸上有些微痛,他却兴奋得如中奖似的一跃而起。 然后,他抓起地上的外套,狼狈地顶在了头上,也不喊人,也没有别的动作,只默默地立在雨里。 可见上天垂怜,老天也被他感动了吧? 雨势迅猛,渐渐凝结成雾似的,几乎要看不清远方的事物。 值夜的老张头撑了一把雨伞出来,架了梯子爬上去,隔着雨帘对他喊道:“年轻人,你下来避一避雨吧,小心淋坏啦!” “我没关系!”他大声回答道,好像故意要让别人听到一般,“我老婆罚我睡屋顶,没有她的赦令,我不敢下去!” 于是老张头又咚咚咚地下来了,毕竟是老人心慈,生怕他淋了雨生病了去医院既花钱又遭罪,他感觉平常沈心棠也很和气,就跟自家闺女似的。于是他斗胆去敲了沈心棠的房门,大声喊道:“小沈啊,下雨啦!那个年轻人不肯下来!” “他爱下来不下来!”房间里沈心棠咕哝了一声,翻个身又睡去了。是他自己要找虐,又不是她虐他的。 老张头见里面没动静,敲了几下便放弃了,又重新咚咚咚爬上梯子,把自己手里的雨伞递给花文轩:“小伙子,你不下来就算了,先用雨伞遮一下吧!” “不用了,大爷,我没事!”花文轩拒绝了他的好意。 “唉,年轻人,多珍惜一下自己。你都不爱惜自己,别人又怎么会爱惜你呢?”老张摇了摇头,慢慢扶着梯子走了下来。 花文轩脸上苦笑一下,他又何尝不知道是这个道理呢?但是为了挽回伊人的心,他三百六十计只要有用的都想试一下。 老张头下了梯子,默默地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雨势越来越大,从窗户外面哗哗地倾注下来,如泼如注。沈心棠本来就怀着心事无法深眠,这一下被惊醒,翻来覆去地也睡不着了。 仔细想想一个男人会执着地寻找她三年,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事,这样的诚意该有多么打动人心?何况她心里本来就是对他有情的。 如果说当初他有错,那她就没错了吗? 他遭遇了唐韵娇与叶清欢的纠缠,但他却始终坚定不移地选择爱她,而她呢,却在陆白的威逼无赖下转投了他的怀抱,而花文轩始终坚守着她,一直等她回心转意。 他做到这个份上,也够了吧? 她又不是冷血动物,难道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或许她自己也是在逃避吧,觉得自己辜负他的情意,有点自卑了吧? 三年的时间,足可将当日的怨恨与纠结淡去,只剩下无尽的惆怅。为她,为花文轩,也为陆白。 对于花文轩,她是有点抱歉的。可对于陆白,她完全可以理直气壮。 所以她选择了赶走陆白,而给了花文轩机会。 其实,在每次和母亲的通话过程中,偶尔听到花文轩为她做的事,她心里还是颇感动容的,甚至也曾经想过是不是干脆把自己的行踪告诉他,然后和他重修旧好。 只是这样的冲动总在一夜梦醒后又消逝无痕。 就这样慢慢地遗忘吧! 谁知道意外的让他知道了她的行踪,他又巴巴地跑了来,低声下气地讨好她,像他那样风光无限人人追捧的家伙,在她面前放下自尊和骄傲,也难怪村里所有人都站在他那一边帮他说话了。 难道她一生就打算孤独终老吗? 随着年龄的增长,对于热烈澎湃的爱情已经没那么憧憬,她更期望的是细水长流的脉脉温情,不会因一时的激情而消退,也不会因天长日久而厌烦,要温柔,有耐心…… 唉,怎么想都觉得花文轩更适合长相厮守啊,如果错过了他,还能遇到比他更好的男人么? 他既然已经放下身段来了,也用时间证明了他的诚意,现在老天也在帮他,她是不是应该顺势而为呢? 啊,感觉会不会有点像在作秀呢?他一来,她立马就迫不及待地迎上去了。 于是她翻过来,翻过去,一会儿起身,一会儿又躺下,总是举棋不定的。 雨越下越大,那家伙还在房顶淋着雨。搞这一套有意思吗? 沈心棠终于果断地找出伞来,打开门冲了出来。 她一手撑伞一手扶着梯子爬了上去,花文轩躲在西装外套下的俊脸便逐渐弥漫开了笑意。 “喂,你这是在干嘛呢?演韩剧吗?”沈心棠没好气地瞪着他,“赶紧给我下来!” “是,老婆叫我下去我就下去!”他忙不迭地奔了过来,跟着沈心棠下了梯子。 因为他身上淋湿了,沈心棠只得把姚全书叫醒了,让他找件衣服给花文轩换了。结果姚全书的裤子穿在他身上倒像七分裤似的,他又没带多余的换洗衣服来,虽然有点嫌弃,也只得先凑合着穿了。 他本来满心以为沈心棠会让他留宿香闺,没想到她果断赶他去办公室的桌子上睡。花文轩无奈,只得抱着被子怏怏地去了。 将桌面整理干净,文件笔筒话机摆件什么的先收起来,他又在沈心棠的位子上坐了下来,左右环顾一番,墙壁上没有什么装饰,只一边贴一张大幅的世界地图,另 一边高悬了一个挂钟。山野寂寞,他家的阿棠却在这里度过了三个春秋,恐怕也只有她那样安静平和的性子,才能在这里一住就是三年吧!换了其他人来,不要早就 发疯了?尤其是他的亲妹子花敏萱那样的。 下意识地拉开桌下面的第一格抽屉,里面放了一份文件,透过透明的塑胶外壳,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一排醒 目的标题:“关于集资开办炒货加工厂可行性评估报告”,里面详细分析了工厂的地理位置、投入产出比、物流运输、销售管理、风险与收益、股东分红等各项分类 说明,最后总结前期需募集资金四百七十三万左右。 报告的拟定日期就在上个月,也就是说,她目前这笔资金应该还没有募集到位的。 他的阿棠,现在也变成女强人了呢。 四百万对她来说也许不容易筹措到,除非是拿靠山农场去抵押贷款,不过阿棠不是冒险型的人,估计她不会用这个方法的。 四百万对他而言自然不是问题,问题在于,她真的要留下来做这件事吗?她有了牵挂,就更不容易跟他走了吧? 女人有了事业心,也可以将其他一切都抛却的,尤其像他这个不受她待见的男人。 花文轩叹了口气,有些踌躇地把文件重新放回抽屉里。 就在他把文件重新放回去时,目光突然落在了抽屉里的那张报纸上。 原来这份文件下面还压了一张报纸,这张报纸是发行量较大的一款经济时报,他及他的公司也经常出现在这份报纸上。 报纸上的一处角落里有他和伙伴们意气风发的合影,那是今年年初公司在纽交所成功上市后登上时报时记者来做采访拍的照片之一。 他有些受宠若惊地将那份报纸取了出来,再看看抽屉里,已经没有别的报纸了,可见这应该是她特别珍藏的一份了吧? 就是说,其实她心里,还是在意他的。不然,她怎么会把这份有他照片的报纸珍而重之地放在抽屉里呢?是不是常常在一个人的时候,会把这张报纸拿出来,再细细凝视他的模样呢? 花文轩脸上的笑容渐渐弥漫开来,心里说不出的激荡欢喜。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啊。吸吸书什。 第二天醒来,雨住云收,天气又恢复了晴朗清明的景象。 花文轩昨晚让司机给他准备了洗漱用品和替换的衣服,让他一早送来,并顺便买了四份早餐。本来还说让司机顺便买束花来的,谁知道山下集市上竟然没有花店的。花文轩便也只得作罢了。 吃过早饭,姚全书照例要清洁猪舍,沈心棠则去地头采割草料。 花文轩便自告奋勇地跟着去割草。 这种草料比较容易成活的,所以洒上草籽后也不用太过照料,成熟采割后几天又会长出来,真是多快好省。 这一片山地都是沈心棠租用的,她随便想种哪里就种哪里。 根据这两年的经验,她把不生黑松露的地方平了出来,专用来种草料和日常蔬果用。这片农场也是不生黑松露的。 沈心棠割得又快又好,花文轩就是去打酱油的。他好像在跟草料较劲一样,一根一根地数,眼神专注而执着,沈心棠都担心他眼珠子是不是要掉出来了。 结果她装满一筐的时候,花文轩那只筐里还不到三分之一。 她也不以为意,反正没指望他来干活的。 “你不累吗?干嘛非要找那根四叶的幸运草啊?”沈心棠白了他一眼,接着割了草料往他的竹筐里放。 “嗯,我想试试看。”他直起身来,扭了扭腰,“我一向运气很好的,真的。” 就像昨晚,要不是被赶去办公室,他又怎么会知道她的心意? “哎,那个是什么树啊?”花文轩突然指着上面郁郁葱葱的高大林木说道。 这里是一片野生的榛树林,此时树枝处正葳蕤地绽放着蕉黄色的花蕊,清晨的露水沾染其上,阳光照射下煞是可爱。 “是榛树。”沈心棠淡淡地回答道,继续埋头割自己的草料。 “是结榛子的那个吗?都开花了呢。”他自言自语似地说道。“啊,这么一大片山林,每年会结好多榛子呢。我记得以前苏东坡有诗赞荔枝说‘日啖荔枝三百颗, 不辞长作岭南人。’阿棠你不会是被榛子迷住了所以一直呆在这里的吧?难怪我们阿棠越来越年轻,听说榛子滋阴养颜的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睃巡着她,不无调侃地说道,“阿棠越来越像萝莉,而我,则越来越像大叔啦。” 沈心棠斜了他一眼,却在他俏皮温柔的面容里微微失神。 时光好像倏然回到了十三年前,初恋时节,她也是这样去到河的对面割草料,他也兴兴头头跟着去,结果调皮地去拔起了人家地里的花生,还一惊一乍地说原来花生是长在地里的啊…… 突然想起曾经在书上看过的一段话,那段话大意是这样的:世上最难得的,是肯花时间陪你的人。谁的时间都有价值,把时间分给了你,就等于把自己的世界分给 了你。世界那么大,有人肯陪你,是多大的情分!人们总给“爱”添加各种含义,其实这个字的解释也很简单,就是——有个人,直到最后也没走。 当初,她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曾经感动得泪流满面。 兜兜转转,经历了这么多年如许多事,他,依然还在她身边。 他自己经营着那么大的公司,每天都有许多需要处理的事,他却因为得到了她的消息,抛下这一切果断找了过来,还因为她的不曾表态,就这样毫不怨言地留守下来。 他对她的爱勿庸质疑,他对她的情深沉若斯。 她应该感到庆幸,即使曾经错过,当她冷静回眸的时刻,他依然不离不弃,温柔深情地站在她的身边。 不知不觉间,她的眼睛微微湿润了起来,她赶紧别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割草料。 花文轩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还在自顾自地想引导她说道:“不知道这一片山林每年产多少榛子啊?啊,对了,不如我们合作吧,把农场里的榛子放到我们网站去卖……” “啊”的一声惊呼,打断了花文轩的谈兴,他朝她转眼看去,紧张地问道,“怎么了?” “不小心割到手指了!”她站起身来,想要把手抬高过心脏以减少出血,却因为蹲的姿势太久,突然起身便有些晕眩,脚下一晃,身子便摇摇欲坠起来。 他赶紧冲上前去,伸手一把扶住了她。 第176节 十三年前那个青涩的少年和现在的场景重叠在一起,她恍然觉得自己好似又回到了初恋时光。 “我看看你的手!”他扶稳了她,比她还心痛着急地查看她手上的伤势,一边从身上摸纸巾,细细地替她擦拭伤口。“走,我送你回去清洗一下,家里有创可贴什么的吗?” 他温暖宽厚的左手轻托着她的手指,右手握着柔软纸巾,灵活修长的手指正在做着擦拭的动作,焦急紧张的双眼在不经意见瞥到她的眼光时微微一滞。 她正微仰着脸,怔怔地盯着他看。 “怎么了?”他轻笑出声,被她这样的怪异眼神看得有些发蒙。她的眼睛里蒙着一层雾色,不知道是疼的还是什么,显得水蒙蒙的滟潋动人,看得他心神一荡,“我脸上有不对劲的地方吗?” 她突然轻轻踮起脚尖,凑在他唇边轻轻一吻。 “谢谢你没有放弃我,”她向他动情一笑,“你要想清楚哦,被我缠上了就永远也甩不掉了哦。” 花文轩的手一抖,那张纸巾便轻飘飘地掉落在了地上。 他欣喜若狂地望向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开来,他伸手抵在她脑后,低下头来,深深地吻住了她的柔软双唇。 她闭上双眼,静静地享受着这个热烈而缠绵的深吻。 从今天起,无论富贵贫穷、疾病健康、都要相爱相依,互相扶持,再不分离! 日月为证,他们都将是彼此的唯一。 (全文完) --------- 本书由楚留香文学网<a href=" target="_blank"></a>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