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妹控》 第1节 ━━━━━━━━━━━━━━━━━━━━━━━━━━━━━━━━━ 本文内容由【紫衣宫主】整理,海棠书屋网(<a href=" target="_blank"></a>)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穿越之妹控 作者:长沟落月 1穿越数羊 顾湄跪在地上数羊。 待她数到三万只羊时,她无力的抬头看着面前距她几丈开外的人。 通元子依旧双目阖着,老僧入定般盘坐在蒲团上。 顾湄心中忍不住的哀嚎,亲娘啊,这得跪到什么时候去?再跪下去,我的这两条腿还要不要了。 炉里檀香飘渺,她透过氤氲烟雾打量着通元子,琢磨着他其实是不是,睡着了? 这般一想,身子立即软了下去。虽是跪着,但屁股已经向后放到了脚后跟上。 最起码,能好受点。 但再一抬眼,却看到通元子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正静静的看着她。 顾湄一个哆嗦,立即便又低头垂目的跪直了身。 耳听得座上的那人终于是开了口。平静,但又无奈的口气:“红摇,你可知错了?” 顾湄点头如捣蒜,只差痛哭流涕:“回师傅,弟子知错了。以后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只求师傅再给我一次机会。” 这话说的太顺口。但说到后来,自己却有懵了。机会?什么机会?我无缘无故的醒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无缘无故的就被人拉了过来说我企图谋杀什么师姐,然后就让我在这跪了这么长时间。 这道理搁哪说去啊。喂,座上的那位,您老谁啊?其实我真心不认识你。若不是旁边的人跟我说这是这原身的师傅我知道您老哪位啊。 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顾湄现在的想法是,先摸清底细再说。总归先认错是吃不了亏的。 通元子没想到她这次竟然会这么快的认错。若是在以往,哪次不是先争论个一番,临了依然一副倔强的表情。 他微微的沉默了下,又开口问道 :“果真先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顾湄急忙点头:“我一睁开眼的时候,就什么事情都不记得了。唯一记得的就只有师傅你了。” 敌我不明,暂且装作失忆先。顾湄总算知道为什么以往看过的那些穿越小说里十有□的女主穿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说我失忆了。不装失忆能怎么着?人家问你几句话立马露馅了,总不能到时说,那谁谁其实早就已经死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的就成了她了。问题是,谁信啊?到时会不会直接将你当做个怪物给沉了湖啊? 小命要紧,还是能糊涂就且糊涂。总之我就是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能怎么着。反正原身不错,哪怕你验什么胎记什么伤疤我都不惧。 这般一想,顾湄的心中安定不少,面上也有些松懈了下来。 不得不说,她最后一句话的马屁拍的不错。通元子心中蓦然一软,语气竟也是不知不觉的柔和了不少:“想是湖水倒灌入了脑中。无妨,日后自然会好。你也不必过于忧心。” 顾湄嗯了一声,心中想的却是,我才不忧心呢。我忧心的只是我怎么忽然就到了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接下来我该怎么回去? 尚在胡思乱想,耳听得通元子又在道:“纵是秋容此次无性命之忧,但你有错,不得不罚。去思过崖面壁一年。不得我命令,不得私自下山。” 顾湄猛然抬头,双目圆睁。思,思过崖?面,面壁? 大叔你这是在搞什么。其实我真的不是你徒儿啊。你徒儿早死了啊啊。不能你徒儿造的孽我来偿还啊啊。 顾湄欲哭无泪。大叔不带你这样玩的。我从小就怕黑啊你知不知道啊。刚刚穿越来的时候她已经观察了下地形。这是山啊,而且还是大山来着。那个思过崖在山顶,方圆几里杳无人烟啊。大叔你知不知道我很怕鬼的啊。你让我一个人在那破山顶待一年,到时只怕不用一年,一个月我就死翘翘了。 可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去? 顾湄艰难开口:“师,师傅,这个思,思过,在哪里都一样的思。我能不能,能不能不去那思过崖啊。” 我在房里也一样能思过的。真的大叔,你不让我出来我就绝不会出来。 但通元子不为所动。手中拂尘一丝都没动,只是静静的道:“你的这性子,也是我之错。这十三年来,我太纵容你了,才致使你如今的这般不知天高地厚。此次之事,若不让你知晓其中利害,日后若是你有任何差错,我对不住将你托付给我的人。” 顾湄哭了,大叔,其实你真的没纵容我。而且我性子真的挺好的,挺慈悲为怀的。街上看到乞丐我都会给钱,虽然给的只有一块。 但是大叔,你到底能不能不让我去那个什么狗屁的思过崖啊。 顾湄失魂落魄的走出了通元子的房间。围在屋外的众弟子立即四散分开。 红摇者,通元子最后一位入室弟子。武功自得他亲授。故虽今年年纪只有十六岁,但屋外的好多人见到她还得弯下腰,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师姑。 但这个师姑实在是飞扬跋扈的很。她喜欢上了自己的大师兄廉晖,但又嫉妒二师姐庄秋容跟廉晖走的比自己近。仗着通元子的疼爱,时不时的挑衅庄秋容也就算了,这次竟然趁着自己十六岁生辰那日将庄秋容推下了湖。 所幸廉晖及时赶到,将庄秋容捞了上来。但始作俑者红摇见状,气急败坏的就又上来扯庄秋容。 一番混乱之中,她自己掉下了湖。待得救上来时,呼吸已停。后虽得通元子极阳之气疗伤醒了过来,但人却是傻掉了。 参见她醒来第一件事竟是迷茫的看向四周,而后飞身坐起,连声惊问:“你们是谁?我这是在哪?” 华山众弟子纷纷摇头。一者认为她是真的傻掉了,暗自庆幸。以往这师姑可没少折腾他们。一者却是认为这红摇好生精明,定然是知晓此次无论如何都逃不过师祖的责骂,索性便装疯卖傻扮可怜。 所以通元子叫了她进去之时,众人都在屋外静声聆听。待听得只是去思过崖面壁思过一年之后,众人各是心中了然的哦了一声。 顾湄走了出来,看到屋外围着的众人瞬间做鸟兽状,禁不住的心中哀嚎,你这到底是有多不得人缘啊啊。 好在还有一人缓缓的靠了上前来。 顾湄抬眼看了过去,青衣布裙,头插木簪。虽无十分颜色,亦有些动人之处。 她小心翼翼的问着,带着几分不确定:“师,师姑,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顾湄摇头。 那人依然小心翼翼:“我是月儿。师姑你不记得了?” 顾湄继续摇头。我哪知道你是月儿还是星儿,这满山的人,我是真的一个都不认得啊啊。 月儿显然是松了一口气:“那师姑,你的,你的武功,你可还记得?” 武功?顾湄茫然的看了过去,她自小最怕的就是体育。高中三年,三年一百米都是班级末名。平日恨不得趴上来就不起来,连动弹一下都烦的人,来跟她说武功? 她继续摇头。 那月儿见状,竟是面上的喜悦之色掩都掩不住的,转身便边跑边叫:“大家快出来。以后不用再怕了。师姑她连武功都忘记了。” 顾湄哀叹,这原身得是造了多少孽啊,才能令这么多人都这般怕她。 2面瘫师兄 一路走一路扯人问自己的房间在哪。好在千辛万苦总算是回来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她望着窗外面的那座山发愣。 山顶就是传说中的思过崖了。只是,这思过崖,该怎么上去呢?有没有缆车直达的啊喂。 她慢吞吞的收拾着东西,一面还在想着,能不能找了机会偷溜下山呢。怕得什么,左右不过是被开除出这华山派就是了。反正她又不是令狐冲,这里又没什么小师妹,开除就开除好了,还乐得逍遥呢。 这般一想,轻松不少。面上也慢慢的开始有了笑容,开始想着下山后该怎么讨生活的问题了。 开玩笑,讨生活能没有银子么。有道是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更何况是在这个无亲无故鬼知道是什么朝代的年代了。当然钱是越多越好。 可找了一圈,竟然是半文钱都没找到。搞什么,竟然比她还穷。 顾湄再次颓败的坐了下去,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无缘无故的穿过来就算了,代人受罚也就算了,临了想跑路的时候竟然还找不到银子?这比跳下水了然后才忽然发现自己不会游泳了更苦逼。 房门毕剥一声,有人在敲门。她懒得动弹,只是慢悠悠的开口道:“进来。” 门一推,有日光斜射了进来。朦胧光影中,有两个人举步跨了进来。 顾湄眯着眼睛看,一个是女的,长发如瀑,也算是个美人一个。但美人你脸上那是怎么回事,为何总是一副灭绝师太的神情?其实武林安危真的与你无关的,不用老想着以一己之力拯救武林什么的。 另一人则是个男的,二十二三的年纪。蓝衣长衫,貌甚俊美。顾湄小小的惊诧了下,但毕竟她也是浸淫八卦数年的人,什么样的美男没见过,连没穿衣服的美男都见过无数了,早就没了当初见到精灵王子时的那股激动惊诧感了。 但是帅哥,咱能不面瘫吗?想表现自己气质冷酷,不一定非要板着脸不说话吧。 心中刹那间转过无数乱七八糟的年头,但身子还是懒洋洋的坐在椅中,右手更是随意的搭在月牙扶手上,随意的道:“找我什么事?” 她以为这两人也是她的师侄辈。反正人缘都已经不好了,也不在乎更不好一点。 但领先的那女的皱起了眉,看着顾湄道:“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顾湄点头:“恩啊。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您哪位啊?” “我是你大师姐纪云。” 顾湄一骨碌站了起来,瞪大了眼:“大,大师姐?” 纪云在她对面坐下:“看来果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又指着身后的那男的道:“这是你大师兄廉晖,你总该记得吧?” 顾湄抬眼扫了一眼美男,原来这就是红摇与庄秋容大打出手的罪魁祸首,传说中的那个大师兄廉晖。 大师兄,蓝颜祸水啊。不过就您那相貌,确实有做蓝颜祸水的潜质。 顾湄摇头:“不记得了。” 此言一出,纪云倒是有些诧异了。这个小师妹虽说性子是跋扈了些,但素来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也就单单只是为了这个师弟才会脑子一热,竟是将秋容推下了湖。 但毕竟人家现在说起来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再者师父也已经训斥过了。她也就不用再多费唇舌了。 如此一想,她就站起了身:“如何,东西可都收拾好了。师父命我和廉晖来送你上思过崖。” 顾湄脸都白了。大叔你这动作也太快了吧。 思过崖,顾湄并不陌生。自小熟读武侠,这个出镜率实在是太高了。但真的等到她站在那崖上,还是怂了。 太高了好不好。双眼略微的往下一眯,说是万丈都绝不为过。高处风自然也大些,呼啦啦的将她的头发吹的飘了起来。 顾湄整个人都僵住了。再是看到面前的一条栈道,她只想直接给跪了。 华山栈道之险,她不是没见识过。可也仅限于电视跟一些图片中,但等到这会真的看到那万丈峭壁之上几根木板悬浮,视觉效果真是震撼无比。 但是大师姐,你这是做什么?什么事情想不开了,竟是举步就跨上了那条栈道? 顾湄只差惊呼出声。但尚未开口,一股风来,将她未出口的话硬生生的灌了回去。 于是,这孩子就目瞪口呆的看着纪云双足轻点,身子如燕子般轻掠而过。然后,然后她就在栈道那边了。 顾湄直接呆了,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轻功?果然很好很强大。 第2节 纪云在栈道那边站定,抬眼看顾湄一副呆傻的样,眉头微皱:“傻看着做什么?赶紧过来。” 顾湄呆呆的看了一眼栈道下的万丈悬崖,咽了口口水,琢磨着这要是掉了下去是不是连渣渣都不会剩了。 而那边纪云还在催促着。顾湄忍不住就想哭了:“大,大师姐,可我怎么过去啊?” 纪云疑惑,面上阴晴不定:“你竟是连你学过的武功都忘记了?” 顾湄拼命点头。所以我能不能不过去了? 但哪知纪云又在对面喊道:“既如此,廉晖,将她带了过来。” 一直在她身后站着的美男走了上前来。居高临下的扫了她一眼,眼神里不无鄙视之色。 顾湄快要哭了,拼命后退。大哥,你能不能饶了我?我恐高啊。 但廉晖只是伸手环了她的腰,身形拔起。 风从耳边呼呼而过。顾湄大叫一声,双手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闭上了眼睛,再也不敢往下看一眼。 但不过须臾,风声停下。耳听得有人在冷声的道;“撒手。” 顾湄早就已经吓坏了,仍是紧紧的抱着廉晖的腰,口中尚在大叫。 死了死了,是不是已经掉下去了?娘啊,高空坠落的感觉实在太恐怖了。她曾经无数次的在梦里梦到有人在追她,她拼命的跑啊跑啊,最后总会是在个高楼或者悬崖上,然后就掉了下去,然后身体一阵痉挛,就给吓醒了。 但那终归只是梦,哪有这次来的这么震撼了。 背上忽然一阵酸麻,两只胳膊自动分开。顾湄闭着双眼,双手乱舞,口中胡乱的叫着,爸爸妈妈,快来救我。 这般挥舞的一阵,感觉到脚貌似是在踏着实地。双耳的风声也没有了,她这才双手掩了眼睛,睁开一条缝,小心的往外打量着。 一眼却看到纪云和廉晖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她再小心的四处扫了一眼,貌似身处一个山洞。再看看脚下,激动的痛哭流涕,是实地,不是悬崖。 然后她很没出息的双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 穿越过来不到一日,她的那颗小心脏就不亚于坐了一次过山车。各种惊险各种刺激。可她玩不起这个,她素来就是个怕死的人,连海盗飞船都不敢坐。她尚且记得那时一时兴起去坐海盗飞船,还是最小号的,摆幅最小的,只供小朋友玩耍的那种。可当海盗飞船真的动起来时,她只吓得紧闭了双眼哇哇大叫,眼泪共发丝齐飞。等到下了海盗船,她清楚的听到旁边有两个小朋友在道:“你看那位姐姐,竟然给吓哭了。好丢脸。” 好丢脸,好丢脸...... 顾湄掩面痛哭。不带这样吓我的好不好。有轻功了不起啊,有轻功就可以不跟她打声招呼就跳了这万丈悬崖啊。 纪云和廉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这个素来胆大的小师妹何故哭了。竟然还是哭的这么伤心。可记忆中,这个小师妹倔强的很,看中的东西一定要弄到手,看的不顺眼的人一定要想法设法的踢走,怎么这次,竟然是哭的这么毫无形象了? 廉晖自然以为这是另一种引起他主意的方式了。眉头微皱,转过了头去,只觉得她这般哭着好生聒噪。 纪云终归是大师姐,心中再是不喜红摇,依然好心的提醒着:“此处便是思过崖了。洞里一应饮食都有,足够你一年之用。这一年,你便在此处好生的想想吧。” 言毕转身的时候,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山中多虎狼,无事只在洞中待着,尽量不要外出。” 顾湄闻言迅速抬头,扑过来抱住了纪云的腿:“师姐救我。我不要在这里待一年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3美貌大叔 顾湄在思过崖过的第一晚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惊心动魄。 洞外风声呼啸,洞内她守着一截蜡烛抱膝坐在石床上瑟瑟发抖。这孩子没啥别的特点,就胆小,既怕黑又怕鬼。 她一晚没睡,只在天亮的时候略微的打了个盹。然后起身将洞内的一切仔细的查探了个遍。 有米有水。米是小黄米,水是洞内的一处天然泉水。有石床,也有被子,很好很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可这哪里是思过,简直就是变相囚禁有木有。 他们也不怕她一怒之下放火将这整个山头都烧了算了。 顾湄仰天长叹,泪满襟啊泪满襟。 蹲在地上划拉了一阵子,顾湄决定认命算了,实在是这思过崖她没本事爬下去。不过好在她昨日收拾行李的时候特地顺手带了几本这个年代的话本子,大不了就待这看一年的小说得了。反正自己以往没事的时候也是天天抱着个笔记本各种看小说。 但美中不足的是,貌似蜡烛有点少。而她又怕黑,这么个黑漆漆的洞,晚上没有光她怎么能睡得着。可要是整晚整晚的点着蜡烛,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没了。 这娃愁啊,一缕一缕的往下薅头发啊。好在出洞晒太阳的时候她终于眼前一亮了。 特么的这崖上满崖的树木不能让它浪费了。 于是她就趁着大中午的在旁边小距离的活动了下,抱了好几捆树枝回来。 不敢走的太远,就怕真的有什么虎狼出现。 于是,一切都搞定了。火刀火石是有的,虽然是历经折腾但总算是蹦了几丝火星出来。于是,白天她就在洞门口晒太阳,遥望着远山睡觉。晚上就点了一堆火看小说,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去睡觉。日夜照样颠倒,她顾湄依然是那个夜猫子。但好在不用朝九晚五,不用担心老板随时解雇了她,还有得小说看。 神仙般的生活啊。当然,如果能来几块肉就好了。这孩子最近吃素吃的看到蚂蚁都恨不得两眼放光了。 如果一直这么写下去,此文该改名叫做顾湄漂流记了。然后一年后的某日,你们就能看到一个圆润的球滚下了思过崖...... 所以我们的顾湄同志在过了二十来天悠哉悠哉的日子后,于某个深夜里,忽然见到鬼了。 说是鬼,那是因为,顾湄这孩子当时只见到一道黑影闪过。然后她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一声,直接就给吓晕了过去。 说起当时的情形,这孩子依然一脸的余悸,当时我就点着一小截蜡烛啊。蜡烛的光能有多亮,洞内都是昏暗的。我迷迷糊糊的刚要睡,就觉得有风吹过。我当时一个激灵就给吓醒了。洞门是有开关可以控制放下来的,密闭的洞里哪里有风了?我睁开了半只眼,就忽然看到有个影子闪过去了。那个快啊,怎么说来着,翩若惊鸿啊。(众人瀑布汗。这个明明是形容美女体态轻盈的好不好)我当时就只觉得心都不会跳了,一下子就给吓晕了过去。 众人立即激动了,然后呢,然后呢?那只鬼有没有趁你晕了上去吃你豆腐了?然后上演一段人鬼情未了? 顾湄一掌将众人拍飞,情未了你个头啊。劳资当时吓晕了,等到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为什么又是迷迷糊糊?),就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在我脸上慢慢的游走,恍惚中还听得有人在轻声的叫我瑶瑶。 众人拿眼斜她,还说不是人鬼情未了。 顾湄照样斜回去,你们就不能听我说完?话说我自小哪见过这阵仗,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死了死了,没成想劳资竟然是有机会见到实体了。心中还在想,这鬼最好不要长的奇形怪状,我实在是不经吓啊。我当时心一横,索性就睁开眼了,想着,鬼就鬼吧,大不了它弄死了我那我也就是只鬼了。大家都是鬼那还怕个毛线啊。 然后,然后,我就看到有个美貌大叔在俯身看着我。 众狼群情激动,是个大叔鬼?还是在美大叔?快说快说,大叔鬼是不是长的很有气质很有魅力? 顾湄也激动了,美貌那是必须的,气质魅力也是必须的。关键是大叔的眼神啊,特深情的看着我。我当时就幸福的差点冒泡了。要是这么个美貌的大叔鬼,劳资也认了。大不了与他同做鬼,一起在世界各处飘荡也就是了。 但当时的情形是,顾湄醒过来之后,那个大叔就将手拿开了。但双眼依旧深情的看着她。 “你醒了?”他如是问,声音很轻,似是怕惊到她。 顾湄傻傻点头,慢慢的爬了起来,依旧处于花痴状态中。 这一动,从袖子里却掉出来块玉佩。碧绿色的玉佩,但想来应该不值什么钱,只是块普通的石头罢了。 但大叔的眼神在看到那块玉佩时很炽热。他抖着手将那块玉佩捡了起来,紧紧的握在手中,然后他抬头看着顾湄,眼神炽热的简直能将她烧死:“瑶瑶,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顾湄莫名其妙中,但已经被那大叔给揽入了怀中。 他抱的太紧,直勒的她都喘不过气来。她一边咳的同时,一边也知道了,这个大叔是人。 只有人才会有体温有影子。 地上的影子委屈半天,终于有机会说话了,谁叫你光顾着看美大叔就没顾得上看我了?活该吓死你算了。 顾湄抹汗,貌似我没被吓到只是惊艳了好吧。 但要是被那大叔这么抱下去,她迟早得窒息而死。所以顾湄在憋的脸红气促的时候,终于艰难的开口道:“这位,这位大叔,你再这么勒下去,我可就死了。” 大叔猛然放开了手:“瑶瑶只会叫我无极,从来不会叫我大叔。你不是瑶瑶?那这块玉佩你是哪来的?” 顾湄撕心裂肺的一阵咳:“这个啊,我也不知道。是那谁,通元子,啊,也就是我师父给我的。”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这是你娘的遗物,你便带着吧。 大叔猛然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继续发问:“你是谁?今年多大了?” 顾湄白了他一眼,我能跟你说我叫顾湄今年二十二了么。但她只是微垂了头,甚为乖巧的答道:“红摇。上个月刚满的十六岁。” 开玩笑,这人能随便出入这华山的思过崖,必定也是这华山派的人。不然这华山派全派上下是吃素的啊,竟然能让一个大活人如入无人之境? 那大叔听得她如此手,握着她胳膊的手竟是抖个不住:“红摇?红摇?十六岁?十六岁?这般相似的容貌,你,你......” 顾湄被他盯的心里直发毛,深恐他一个稳不住就凶性大发了也说不定。武侠中的江湖高人谁没个怪脾气了,童姥没事还得喝血才能练那唯我独尊神功呢。 “大,大叔,别,别激动。那什么,有话咱好好说成吗?” 给跪了,求您别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了。再看下去我非得自燃不可。 但大叔转身就闪了。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也不是走到了门口启动了开关走了出去,只是身子在洞内深处那么一闪,然后就不见了,整个世界安静了,唯有水滴的声音如此清晰。 顾湄张大了嘴巴,半晌没合上。来这里的第二日她就将这洞的里里外外全都看了一遍,那个尽头,什么出路都没有。 而这个大叔,这个大叔,就这么不见了?不是自己睡傻了眼花了或者还在梦里,那就是这个大叔,实在不是个凡人。 顾湄拥着被子发抖到天明。小心翼翼的爬下床往洞内深处又看了一遍,还是四处都是岩壁,并无半个人影的存在。 她靠着岩壁发了半晌呆,然后脚步虚浮的去开洞门。 洞门一开,阳光灿烂,今日定然会是个好天气。但是为什么,门口站了一个人?而且看那面貌,霍然正是昨晚的那个。 顾湄双腿一软,不争气的就往地上落去。 但大叔身形忽动,猛然上前来扶住了她,如昨晚那般,又是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语气飘渺:“摇摇。” 顾湄颤悠悠的任由他抱着,只是大叔,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这般老是抱我,您老到底负责还是不负责啊。 大叔将她放开来,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眼中似有泪花在闪:“像,真像。” 顾湄懵懵然,但还是问了一句:“那个,你是谁啊?” 大叔的泪水都要下来了:“我是,我是,孩子,我是你的师叔。” 师叔?那不就是师父的师弟?只是就您这样子,说是师叔谁信啊。有哪个师叔见到自己的师侄会激动的泪水涟涟的?还动不动就这么抱来抱去的? 这中间定然是有什么猫腻。但顾湄闹不清楚这身子的本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见没见过这个人,所以她只好装做糊涂的样子道:“啊,师叔啊。实在是不好意思,前些日子我不甚落了水,醒过来就什么事都不记得啦,所以也不认得你是我的师叔。还请师叔不要责怪才是。” 先将自己失忆的借口搬出来,省得待会你问我啥事我答不上来。 谁承想他倒是道:“傻孩子,你原本就没有见过我。这十六年来我一直在外飘荡,自昨晚才上得山来。也是天可怜见,让我见到了你。孩子,以后有师叔在,什么都不用怕了。” 顾湄更加坚信这中间有什么猫腻了。 作者有话要说:洗完澡躺床上吹空调的日子太爽了。这天实在是太热了,感觉都快要自燃了有木有。 4天降师叔 自此师叔便也在思过崖住了下来。第一个晚上两人独处时,顾湄那个纠结啊,这个师叔看着自己的眼神绝对不简单,这孤男寡女的共处一洞,会不会,会不会到时有点啥情况发生啊。 但事实证明她多想了,师叔甚是良善,甚至半夜她踢被子时他还细心的帮她盖上了被子。 第3节 那会她故意装睡来着,其实手中紧握了一把匕首。 匕首是她自原身的房中找到的。这二十天来不曾离过身。开玩笑,没个东西防身,她哪有那胆子在这思过崖待了那么多天。 虽然这带了跟没带一个样。真有啥事,一把小匕首能管什么用。 顾湄大是放心,沉沉的睡去。洞中有了个人,而且是个武功高强的人,她再也不用被每夜的虎吟狼啸之声吓的醒了过来。 过得几日,她旁敲侧击,也终于弄明白了这个师叔的身份。 原来他叫做赵无极,现年三十八岁,是上辈掌门人最钟意的关门弟子。本来身为天下第一大派的弟子,又得掌门青眼,前途不可限量。但十七年前他做了一件错事,造成此生最大的遗憾。遂自我放逐,天涯四处为家。昨日方才回了这华山。 顾湄知道这些之后,一直很想知道的是,十七年前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事?三十八岁,本当壮年,又是生的这样一副风华绝代的好样貌,但为何他的神色间总是郁郁寡欢? 赵无极不爱说话,日常做的最多的事只是望着顾湄,很专注的眼神。但顾湄总觉得她是在透过自己看着另外一个人。 但每每顾湄唤他时,他便会笑了起来。一双本来毫无生机的眸子立刻便有了色彩,经常让她看呆。 两人在一处这般你看我我看你五日之后,赵无极忽然问她:“摇摇,我见你似乎并不会武功?” 虽是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 顾湄大方点头,蛮不在乎的道:“是啊。不知为何,自从那次掉到了水里,醒过来之后不但以往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就连武功也都忘了。” 失忆真好啊。什么都能往那上面推。 赵无极听得她这般说,眸中瞬间就有了怜惜的神色:“这件事我知道。摇摇,以后有我在,定然不会教任何人欺负了你去。那个庄秋容,要不要我代你去教训教训她?” 顾湄瀑布汗,师叔你不能这么为虎作伥啊。当初好像听说是红摇先推了那庄秋容入水的吧,怎么到了你这,竟然红摇是没一丝错的了,反而要去教训那庄秋容? 她急忙摆手:“不用不用。那些事情反正我都不记得了,再说都是同门,哪好意思下手。” 关键你说的这个教训,我有点怕。若是在我那个年代里,所谓的教训也就是打两巴掌之类。但为什么自你的口中说出来,我总觉得是断条胳膊断条腿之类的意思? 赵无极叹气:“我的摇摇就是心软。” 顾湄恶寒,什么叫你的摇摇?不要这么暧-昧好不好啊师叔,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她抿着唇,没有说话。关键是这话她真心不知道该怎么接。 赵无极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伤心自己的一身武功尽失。练武之人,那一身武功均是得来不易,猛然的说没有就没有了,便是他也无法接受,更何况是对面这个小小的人了。 他哪里知道,顾湄此时心中想的却是,师叔哎,你什么时候下山啊?你整日的待在这,我真心的不自在。我这都多少天没看那话本子了。虽然说我知道那书生最后定然是会跟那小姐在一起,但我想看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啊啊。这才是关键好不好。早知道我就直接从那章洞房花烛夜开始看算了。 不得不说,这古时候的小说,其实比现下的要香艳的多。君不见什么□,什么品花宝鉴之类,哪个不完爆了现如今的那些所谓的□? 只是不知道那红摇是如何将这些弄上了山来,虽是藏的隐秘,但终归还是被自己找到了。 顾湄正在胡思乱想,耳听得赵无极又在问道:“摇摇,想不想再学武功?” 她懵然抬头,下意识的回道:“想啊。” 飞檐走壁谁不想,只是实在是太难了。有没有捷径可以走的啊师叔。 然后赵无极就真的给了她一条大捷径。 顾湄盘膝坐在石床上猛然回头,看着赵无极忽然花白的头发,心中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师叔,这是,这是?” 身子里暖洋洋的,似有一股暖气在全身四肢各处游走。她都要怀疑下一刻自己会不会爆炸开来。 赵无极喘着气,声音有些虚弱:“我已将我平生的内力传了七成给你。从今往后,你只需要跟我学些剑法招式,一般的江湖之人,定然不会是你的对手。” 顾湄又惊又喜,雀跃不已。亲们,内力啊。君不见郭靖这傻孩子原本跟着江南六怪时连个剑花都不会挽,可自从跟了王处一学了一段日子的内力之后,练起越女剑法来那身姿轻盈的,赵飞燕都自叹不如。再有虚竹,少林寺排名末辈的小和尚罢,地痞流氓都不一定打得过,可自从得了无崖子,天山童姥还有李秋水三人近两百年的内力之后,一跃成为武林第一高手。再有段誉这个见一个爱一个的书呆子,不也是四处吸了别人的内力收为己用?最后更是吸了鸠摩智那一身的内力之后才能将六脉神剑使的流畅。鸠摩智怎么着也算一流高手了吧?所以这也就是顾湄为什么佩服乔峰的原因了。想这三兄弟,老二老三都凭的不是真本事,靠着别人的内力成为一流高手,其实自己出了什么力吃了什么苦了?段誉了不起就是在神仙姐姐面前磕了一千个头,虚竹更甚,如果跟梦姑那啥啥也算的话。自然,那也是体力活。可看看我们的乔大帮主,三十载一朝一夕自己练成的功夫,遇强更强,一招降龙十八掌让天下武林之士闻之色变。想他当初所说的乔峰拜庄这四个字是多么的激动人心。哎呀呀,可惜一代帮主,英雄盖世,最后竟是落得那般下场了。至此就不得不批评阿朱姑娘几句了。你说都还没查清楚乔峰的父母到底是不是你爹杀的也就算了,你上赶着上去送死干嘛呢。你死了不要紧,可怜我们的乔帮主就从此孤单影只了,让我等看着实在是心疼啊好不好。 呃,扯远了。扯回来。 顾湄心中一时又是惊,又是喜,还夹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平白无故的得了人家练了半辈子的七成功力,饶是脸皮再厚的人,那也会不好意思的。 虽然她的脸皮也不薄。 她面上讪讪的:“师叔,你这样将你的内力给了我,我哪里好意思呢。” 赵无极叹息着将手放到了她的头顶,轻轻的摩挲着,缓缓的道:“漫说是这七成的内力,便是天下间再稀罕的物事,只要你开口,我都会替你取了来。孩子,这十六年来我从来没有照顾过你一天,苦了你了。” 顾湄紧紧的抿着唇没有说话。但心中还是暖暖的。这个人,是真心的在对她好,虽然可能是对红摇而不是对顾湄好。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她现在既是顾湄,也是红摇。 随后的日子,她就一直跟随赵无极练习各种剑法,掌法。可惜她实在不算是个聪明的娃,剑法本就繁复,考的就是记忆力并领悟能力。但一来她资质本来就有限,二来也是个懒散的性子,一个月下来就学了一套剑法一套掌法,还老是使错...... 好在赵无极甚是有耐心,一招一式的教她。不对之处一次又一次的指出,然后忍受她再一次犯了同样的错误。 好吧,其实顾湄自己觉得,练武实在是太辛苦了。一天下来腰酸腿累不说,更是全身都散了架般,第二天无论如何都爬不起来。 可赵无极虽是在其他方面对她甚为纵容,但在此事上断无商量的余地。顾湄不止一次的抱怨,发脾气说再也不练了。他总是轻轻的叹着气:“江湖险恶,人心不古。但我不能一辈子的都守护着你,所以你最起码得有自保的本事才是。” 所以顾湄只好认命了,一招一式的练那些枯燥至极的招式。好在有赵无极的七成内力打底,纵是使出来的招式再无章法,但威力仍在。 有了内力,耳目自然也就聪敏了些。于是顾湄发现,其实这赵无极每晚都会离开山洞去另外的一个地方,直至天明方回。路线也永远都是那般,人在洞内深处一闪,而后便不见了。待得他再回来时,已是满身的露水。 顾湄也曾不止一次的去洞内查探,每一寸的石壁她都仔细的摸过,但还是没发现什么机关所在。 但她还是装着不知道。谁没有点自己的隐私呢,再说这个赵无极,他纵使真的有什么秘密,想来也不会对自己有害。 能将自己苦练了大半辈子的七成功力说给了红摇就给了红摇,又怎么会害她呢。再说她看着自己的眼神,真的满满的都是怜惜。 所以顾湄很放心,既不问也不说。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出去跑了一圈,感觉跟包大人又亲近了几分。千日捂白,不及一朝晒黑啊啊。 滚去敷个芦荟面膜去。 5深夜洗澡 日子就这般流水似的过去了三月,转瞬已是到了夏天。白日里赵无极依然细心的教着顾湄各种剑法和掌法,而晚间也依然是待得顾湄睡着了就去了另一个地方,天明方回。 只是他的脸色越来越不济。顾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日晚间二人对面而坐,忽然只听得外面惊天动地的一声,竟是打了个大雷。未几,倾盆大雨瓢泼而下。 顾湄无意识的用手中的树枝乱戳着面前的火堆,抿着唇不知道到底该说不该说。 以往晚上也有下雨的时候,但赵无极依然还是会出去,天明回来的时候虽是身上的衣服是干燥的,但顾湄知道,那是他用自己的内力烘干了,不想让她看出来而已。 只是,从来没有哪一晚的雨下的有今晚的这般大。 她尚且还在纠结,耳中却听到赵无极在柔声的道:“今日练了一日的功,想来是累的很,早点歇着去吧。” 顾湄闻声抬头,只见到火堆对面的赵无极正在看着她。火光在他黑玉似的眸中跳跃,映出一片暖色。 “师叔你今晚就不要出去了。外面雨下的太大了。” 这句话忽然就从她的口中脱口而出。但说得出来,自己却是愣了一愣,而对面的赵无极也是明显的愣了一愣。 半晌,赵无极方才叹息了一声:“摇摇,原来你都已经知道了。” 顾湄先是傻愣着点头,过而又急忙摇头,忙忙的解释着:“我知道师叔每晚都会出去,到天亮了才会回来。但我真的不知道师叔晚上去了哪里。” 她原意是这将自己撇清的,但赵无极听得她这般说,沉默了半晌,反而是道:“这件事,你迟早也是应该知道的。” “啊?”顾湄茫然的看着他。可是这事又与她有什么关系了。 但赵无极已是接着在道:“摇摇,待得雨停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洞外的闷雷声终于是逐渐的停了,雨声也是慢慢的小了下去,终至于再也听不到。他站了起来,看着顾湄,轻轻的道:“摇摇,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顾湄懵然的站起了身,心中想的却是,莫不成这个思过崖上还有其他人不成?怎么自己倒是从来都没有见过了。 她随着赵无极一直到了山洞的尽处,眼光从始至终的紧盯着他,丝毫不敢放松。 她实在是太想知道他每晚是怎么出去的。怎么这块地方自己敲敲打打了那么多次就楞是没见到有什么机关呢。 只见赵无极身子忽起,身形上移,已是碰到了头顶的某块岩石。而后只见他手腕一转,只听得嗤的一声轻响,侧面的岩壁上竟是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过道来。 顾湄目瞪口呆,她是四周的岩壁每一处都摸过了,连地上每处凹凸不平的地方也都试过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机关所在地偏偏就是在头顶。 好吧好吧,就当我是那个门怎么推都推不开,但末了还是没反应过来,这门是要拉的才能开的2货吧。 赵无极身姿翩然下落,看着顾湄,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 “过道里黑。摇摇莫怕,我牵着你。” 他的掌心干燥温暖,虎口处有一层茧,当是常年练剑所致。 顾湄抿紧了唇没有说话,任由赵无极牵着她的手,在漆黑的过道一路往下前行。 行不得半柱香的功夫,忽然有微弱的光线传来。 她随着赵无极弯腰低头。待得再抬起头来时,但见夜空如洗,繁星点点。周边更是有无数的萤火虫飞来飞去。 顾湄大感惊诧。来这思过崖也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了,但她竟然不知道这里会另有天地,且是如此的世外桃源。 赵无极牵着她的手一起朝前走。而她则是一路上东看西望,心中还着猜测着赵无极要带她去见的人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他忽然止步。顾湄愕然,随后也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他们的面前,是一座孤零零的坟墓。墓前立着一块青石碑,碑上镌刻的是,华山卓瑶之墓。 顾湄不解,抬头看着赵无极。 而赵无极已经是半跪了下去,消瘦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来回摩挲着石碑上的卓瑶三个字。 他面上的神情极为专注,一下下的,仿似他抚摸的不仅仅只是两个冷冰冰的字,而是墓中之人的脸颊。 顾湄觉得她应该可以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果然,赵无极背对着她,极其缓慢的开了口:“这墓中所躺的,是我此生最为钟爱的女子。” 二十一岁的赵无极,华山高徒,鲜衣怒马,江湖人称无极公子。而卓瑶,正是他的师妹。 那一年元宵,他瞒着师父,私自带了卓瑶去上京赏灯。谁料竟在上京碰到了玄离教教主,慕容玄。 卓瑶本就貌美,慕容玄虽是已婚育子,但竟然对其一见钟情,出手抢夺。自己虽是拼尽全力保了卓瑶回山,但身份行迹已露。 玄离教教众压山之时,华山损失惨重。最后为免覆教之祸,他眼睁睁的看着师父和师兄将卓瑶交出。 他自此叛出师门,浪迹天涯。 顾湄沉默片刻,手扶上了他的肩膀,轻声的道:“师叔,节哀顺变。” 她实在是不会安慰人。想了半天,也只想到了这四个字。 赵无极回过头来,看着面上甚为纠结的顾湄,轻轻的笑了,忽而伸手来摸她的头。 第4节 顾湄反倒是被他给吓了一大跳。不懂他现在到底是伤心呢还是怎么呢。 刚刚那一刻,他看起来实在是很悲痛,可现在,他面上明明是在笑,而且笑的很温和。 “摇摇。” 他温声的唤着她。 “啊?”顾湄心中有点紧张,甚至都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了。 “摇摇,只要你能照顾好自己,我便再无牵挂了。” 怎么忽然扯到这茬来了?顾湄不理解,但她也不想理解。她属鸵鸟的,能藏头的时候绝对藏,哪怕屁股还露在外面呢。 但自此之后,赵无极对她练武方面就更为苛刻了。每日多练一个时辰不说,更是在她腿上绑了很重的石块,说是要她练很高明的轻功,危险之时可以撒腿就跑,别人绝对追不上。 顾湄不敢相信这会是一个大侠所说的话。大侠不该都是坚信宁死毋逃的么? 但这位大侠很严厉,每天给她腿上绑的石块越来越重。顾湄叫苦不迭。 这日黄昏之时,她好不容易将腿上的石块解了下来,锤了锤酸胀的小腿,忽而想起了一个地方来。 这个地方其实也是赵无极带她去的。那处世外桃源的一条小溪。 妙就妙在小溪的尽头是个瀑布,溪水更是清澈。如此夏日,如此浑身大汗,实在是个洗澡冲凉的好去处啊。 顾湄撒丫子就跑去了。 溪水实在是凉的很啊。她将身子隐在一块大圆石后面,完完全全的浸入了水中,舒服的直想打哆嗦。 穿越前她就爱游泳。小时候经常与隔壁的同伴一起跑池塘里去玩水。整个村子就那么一个池塘,然后村子里所有的小孩子都光着屁股在水里打水仗。 顾湄难得的闭目感叹了下无忧无虑的童年。 夕阳斜照,远处瀑布隆隆,顾湄慢慢的睡去。 这孩子也不怕睡着了滑入水中淹死了。 没淹死,倒快给吓死了。忽然的扑通一声,吓的她急忙的睁开了眼,躲在大圆石后面谨慎的朝外望。 小溪对岸,有人正手拈着小石子在打水漂。 那人逆光而站,顾湄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依稀看的出他是个男的。 只是大哥,你是谁?怎么会找到了这里?这里虽也是华山的地盘不错,但隐蔽的很,一般人决计找不到,所以顾湄才能安安心心的脱了衣服冲凉。 她慢慢的又往水里滑进去了一点,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盼着对面的那人赶紧走开。 敌友不分,还是谨慎点的好。 但那人非但不走,反而是开始宽衣解带了。 顾湄目瞪口呆,她可不认为是那人发现了自己。天色本就昏暗,她又躲在石头后面,她不信他会有那么好的视力。 所以最好的解释就是,那人肯定也是想下来洗个澡冲个凉什么的。 这孩子就纠结了,一只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含羞的不敢看。但心中又实在是雀跃,两指间漏了一条大缝,睁大了双眼眨都不眨的往外瞅。 就像她小时候看电视里面接吻滚床单的镜头一样。其实心里老想看了,但还非得做个矜持的样出来。 对面的男子不知自己正在被人偷窥,坦然的站在岸上背对着她开始脱衣服。 人鱼线,公狗腰神马的,果然很美好。 顾湄只看的全身的血液倒流,面红耳赤,扒着那块大圆石,又凑近了些,以便看的更清楚点。 那男子脱的只剩了一条亵裤,下了水。 顾湄那个纠结啊,感情这看了半天那最关键的地方都没看到。可不是只差临门一脚,却忽然发现对方来了大姨妈,只能临阵缴枪,偃旗息鼓一般? 可这旗鼓它不听话呀。心中拼命的着跳动叫嚣着,要看些更少儿不宜的画面。 男人太小气,转过身不给看,反而是用手捧了水,不停的往身上扑着。 结实矫健的健康色皮肤,举手投足之间细小的水珠滚落下来,在最后的一丝斜阳中闪闪发光。 顾湄血脉喷张了,兽血沸腾了。忽然很想冲出去找这位身材好到爆的帅哥留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心有灵犀般,帅哥忽然转过了身。 刚刚离得远,看的不是很分明。但这会,顾湄看清楚了这个人是谁。 然后她当场就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捂脸。大家都猜出来师叔是粑粑了啊。好吧,师叔确实就是粑粑。。。 6美男搓胸 顾湄一眼看清了那人的样子,瞬间就傻掉了。 这一傻,扒着大圆石的手就没轻没重的用错了力道。可偏偏那石头上青苔遍布,只听得极其刺耳的哧溜一声响,她的手滑了下来。 对面正在低头搓着胸膛的某男立即抬头,眼中寒光一闪,厉声喝问:“谁?” 顾湄欲哭无泪。本来是幅大好的美男搓胸图,结果就因为这块青苔给坏了事。 而他已经极快的蹚着水走了过来。 顾湄其实是想特潇洒的双臂张开,搭在石头上,就那么半眯着眼睛看着走过来的某男,微微的,很淡定的抬眼扫视他全身一遍,然后极其冷艳高贵,或者柔媚入骨的说一声:“身材不错嘛。” 然后对面的某男兽性大发,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邪魅冷酷的笑,小妖精,你成功的挑起了我对你的兴趣。 再然后就是他大手一挥,她身上仅剩的两块布料落地,她或者眼中含着泪抵死不从,或者明着嘴里说不要其实却是长腿一伸,顺势将某男精瘦的细腰缠住,两人缠绵悱恻,紧接着完成一系列的少儿不宜等诸多事宜。 总之,最后的结果就是,在这美好的不发生点什么,都对不住眼前这幅美景的地方被某男给干脆利落的办了。而且是从天黑持续办到天亮,醒了再晕,晕了再醒,循环反复无穷已...... 好吧,顾湄承认自己实在是有些脑补过头了。可是帅哥,你也没必要用这种嫌弃鄙视的眼神看着我吧?本姑娘我也没强迫你脱衣服在我面前搓胸给我看啊。是你上赶着送上来的好不好。 但她面上还是堆了笑,干干的笑道:“大师兄,真是好巧。你也来这里洗澡啊。” 天地良心,这次其实真的是好巧。 可廉晖觉得一点都不巧。以往的红摇经常堵在他频繁出现的地点,然后造成一副巧遇的样子与他各种搭话。只是这个地方,素来隐蔽,他也是偶然之间才发现的,平时也是偶尔练完剑之后才过来洗个澡,怎么还是被她给找到了。 他鼻中轻哼了一声,特鄙视的扫了她一眼。 先前只是急于知道躲在圆石后面的人是谁,所以那目光只在她的脸上打了个转就快速的闪开了。但这次,那目光却是全身扫了个遍。 然后他就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面上也有些发烧了。 溪水清澈,什么都能看的一清二楚。顾湄这孩子就穿了个桃红色肚兜,下面是一条雪白的亵裤。 好吧,其实她本来看这旁边没人,想着索性裸-泳算了。只是临时怕这溪水中有什么虫子,所以这才最里面的衣服没有脱。 要是全脱了,廉少侠这会估计面上就该红的流血了吧。 这身装扮对顾湄来说不算什么。大夏天的,谁没穿过比基尼?就遮了三点,游泳馆中在一群男男女女的眼光中走来走去。人多的下饺子似的泳池里,你碰着我我碰着你都不算什么。 可廉晖不这么想,他以为她这是故意引诱他来着。 所以他当机立断的转过了身。面上虽还是红着,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义正言辞:“你这样做,我只会更厌烦你。” 顾湄有些不解的摸了摸鼻子,一时还闹不清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廉晖听不到声音,料想她依然是那般坐在水中没有动弹。 想想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副画面,他只觉得胸膛中的那颗心跳的更加剧烈了,扑通扑通的,几乎便要跳了出来。 一阵沉默的尴尬。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他又厉声的道:“把衣服穿好,然后马上离开。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做这种事。” 顾湄纵然再傻,可这会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心中不由的大怒,就想站起来叉腰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一通。 拜托,虽然你长的帅,可那又怎么样?姐姐我什么样的帅哥没见过。邪魅的,儒雅的,内秀的,腼腆的,还都是上了妆打了柔光然后再ps过的。你再帅还能帅过那些经过精心修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美男了?水仙不开花,你还真把你自己当棵蒜了。 甭说美男,咱各式若隐若现的裸-男都见过。君不见天涯上特地有个帖子开八那些欲说还休的凸起么?貌似最后还是某位弯弯的男星夺冠了呢。 但顾湄这孩子实在是不按常理出牌。气到极点她反而是笑了,也懒得骂了,反而是靠近了几分,白嫩手指划上廉晖的后背,沿着背上的那条凹缝一路往下滑,口中更是腻声的在说着:“大师兄,人家一片心意对你,你就不要对人家这么凶嘛。” 小样,我恶心不死你。最好往后你看到本姑娘就自动的退避三尺,省得脏了劳资的眼。 廉晖只觉一只柔滑的手抚上了自己的后背,他瞬间身子紧绷,甚至都不敢呼吸。而那只手却没有停下,更是沿着他背上的凹缝一直缓缓的向下滑动着。 空气中暧-昧的气息开始弥漫。他口干舌燥,只觉背上的凹缝处痒痒的,麻麻的,而随着她手指的缓缓下滑,体内的血液慢慢的被点燃,当那只手滑到他的腰上时,身前的某处开始充血紧绷了。 他猛然的转过身,抓住了那只罪魁祸首的手。 顾湄不甘示弱的看着他。 少女神情娇媚,一双红唇染了水珠,鲜艳欲滴,看上去实在是很可口。 廉晖自小到大,何曾遇到过这样的人了?便是先前的红摇,也只是刁蛮任性的追着他跑,逼着他喜欢她。可从来不曾这般对待过他。 眼前的这个人,他有些茫然,似乎与以往的红摇有些不同了。 可茫然并不影响他下-身的继续充血肿胀。 顾湄挑眉,低头欣赏着帐篷支得越来越大。 廉晖反应过来时,只气得一把甩开了她的手,迅速的转过了身。同时,咬牙切齿的道:“不知羞耻。” 顾湄继续挑眉,轻描淡写的道:“可你还为我这个不知羞耻的人硬了。” “你,”廉晖不可置信的转身瞪着她,实在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出自她的口中。 华山历来风气严谨。虽非佛家道门,但众弟子都是自入门便被教导禁欲,故大多数都养成了一个沉稳内敛的性子。何曾会有人这么直白的说过话了? 对于先前自己对她的身体反应,廉晖本就觉得有一丝羞耻在内。而现如今听到自她口中如此直白的说出了这个事实,他心中的羞耻感简直就要爆棚了。 羞耻感中自然还有一丝恼怒。但他不能对顾湄如何,毕竟一来是同门师兄妹,二来今日是他失态在先。 于是他只好飞快的上了岸,拿了衣服落荒而逃。 顾湄在后面哈哈大笑,心中邪恶的想着,小样,这帐篷总不能一直这样屹立不倒,你就慢慢的自撸去吧。 脑补了下美男自撸图,顾湄又邪恶的在那笑了半天。 但廉晖显然不是一般人。他没有自撸,只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他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还是在那条小溪旁,远处瀑布隆隆之声不绝,近处萤火虫点点飞舞,绕着他旋转。而水中的少女,胸-脯饱满,红唇娇艳,勾魂摄魄的看着他。 他心中悸动不已,一把将她从水中拎了出来,将她按在身侧的大青石上,单手一挥,她胸前的单衣落地。而后他粗暴的压了上去,狠狠的进-入,开始驰骋。身-下少女的娇喘声在他耳旁不断回响,他喘息着,越来越快,最后大叫了一声,身子瞬间紧绷。 事后,他趴在她身上,满足的亲吻着她。可抬头一看,身-下之人杏眼纤眉,虽是对他笑的娇媚,可眼中的嘲讽之意却满的都快要溢出来了。 豁然正是红摇无疑。 第5节 他大叫一声,仓皇回头逃跑。可脚下鹅卵石一滑,他笔直的栽入了水中。 廉晖醒来时,大汗淋漓,但梦中之事记得很是清楚。下-身更是湿滑不已,他颤抖着伸下手去摸了一把,果真是黏黏的,湿湿的。 他的脸瞬间火红一片,冲下床去井里提了一桶凉水,兜头倒下。 但纵然是满桶冰水也浇不透他心中的那股悸动。他只记得,最后他大叫着在她体内发泄之时,那股快-感简直都快要淹没了他。 他发现自己竟然可耻的想要再一次体会那种快-感。 凉水一桶又一桶的兜头倒下,我们廉少侠保持了二十二年的童贞,在这个虫声啁啾的夏夜挥舞着小手绢渐渐远去。 7生身之父 顾湄并不知道,她在梦中已经被廉晖yy过一次。对她而言,那晚之事,不过只是一个小插曲而已,很快就被抛诸脑后。现在的她,依旧每天被赵无极逼着练各种掌法剑法,甚至被他撵的满山的跑,只是为了练那传说中的该死的轻功。 身体疲乏之极,晚间基本倒头就睡。而赵无极一如既往的待她睡着之后就会去洞那边陪着卓瑶。只是等到月上中天之后就会回洞来睡觉,而不像以往那般整夜整夜的守在墓碑前面。 有时顾湄早上醒过来,看着对面赵无极安静平和的睡颜,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也不错。 但老天爷注定是不会让她如此平静的过日子。 每一个穿越的女主都势必会掀起一场惊涛骇浪。或者是有男人一怒为红颜,或者是干脆女尊女强一把,自己纵横江湖,一统天下,或者是坐镇后宫,再不济那也是个宅斗女王。 忽然有一日,顾湄一觉醒来,对面石床空空如也。 赵无极没有回来。 顾湄莫名的开始有些慌乱。这不像是他做事的风格。 所以她急急忙忙的就去了后山。 一路芳华依旧,蜂飞蝶舞。但顾湄双腿发软,用了平生之力都迈不开半步。 光秃秃的坟墓上正趴着一个人。他身下的土已经被猩红的血液完全浸湿。 顾湄此时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也都要流失殆尽。她僵硬的迈开脚步走了过去,颤抖着手将那个人翻了过来。 清瘦容颜,双目紧闭,正是赵无极。 顾湄全身一软,跪在了他面前,聚集起全身的力气才能将自己的食指伸到了他的鼻子下。 若有若无的气息呼出,但最少,他还活着。 可看着他口中不断流出的大量的血,仿似他的生命也就这么一点一滴的开始流失。 顾湄惊慌失措,脑子中空白一片。片刻之后方才反应过来,她必须得下山找人来帮忙。华山派里一定有医术很好的人,他们一定能救活他。 主意打定,她起身就想离开。但手腕被一只湿湿的手给抓住了。 猩红的鲜血已经把他的手都染湿了,一点一点的滴落下来。 顾湄终于哭出了声:“师叔你放开我。我下山找人来救你。” 赵无极笑着摇头,费力的想抬手,似是想擦掉她脸上的泪水,轻轻的说着:“没有这个必要了。” 顾湄哭的更伤心了,泪水模糊了眼前,什么都看不分明。但她心中其实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他确实是没救了,只怕就是华佗再世,都没救了。 她双手掩面,忽而低声但又急促的说道:“其实,你是不是红摇的父亲?” 其实顾湄什么都猜到了。那枚玉佩,那看着她怜惜的眼神,还有那些说的虽含糊但意有所指的话,包括那七成内力,还有这卓瑶的坟墓,桩桩件件,哪一样都该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的愧疚与宠爱。 赵无极没料到她会猜到,苦笑着:“被你猜到了。看来我隐藏的还不够好。只是,摇摇,你恨我吗?这十六年来,我都没有一天照顾过你,甚至,一开始我都不知道你的存在。不过天可怜见的,我终于还是知道了。虽然只有这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但能看到你,我就已经满足了。” 顾湄心中一阵痉挛,不敢实话告诉他,你的女儿红摇早就已经死了。她放下手,低声的吼着:“恨?怎么会不恨?如果你就这么死了,红摇一定会恨你一辈子的。所以,爹,求你了,你不要死,一定要活下去。你等着,我这就找人来救你。” 赵无极原本无神的眼中迸发出一种奇异的光,握着顾湄的手更紧了。他费力的抬起头,看着她,惊喜的道:“你,你刚叫我什么?” 顾湄仍在哭着,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爹,我叫你爹。爹,你千万别死。你要好好的活着,活着看我将那些难学的招式都学会。” 她从小失去双亲,随同叔叔一家生活。但叔叔和婶婶生意繁忙,一年之中也没有多少时间在家里,平素也就只有一个堂姐与她日日相对。 所以在赵无极这里,她是第一次体会了什么是叫做父爱。 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要失去了。 顾湄只哭的不能自已。赵无极为人温和,待她更是没话说,只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都给她摘了下来。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他面前该干嘛就干嘛。她甚至自私的想,再过些日子,就偷偷的跟他一起下山闯荡江湖去。管他什么面壁一年,大不了华山将她开除就是了,反正有赵无极在,他们两个一起浪迹天涯也不错。 但是梦要醒了,赵无极要死了。 顾湄忍住哭,忽然握紧了双拳,恨声的道:“是谁伤了你?告诉我,我去给你报仇。” 赵无极摇头,伸手遮住了她不停流泪的双眼:“不,摇摇,我只希望你快快乐乐的活着,而不要被仇恨遮住了双眼。” “那我该怎么做?我该怎么做?”顾湄低头哽咽不能语,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你死掉? 赵无极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我的女儿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快快乐乐的活着就好。这样我和你娘也就放心了。” 顾湄拼命点头,只哭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耳中只听到赵无极在叹息着:“其实半年前我就知道得了绝症,也拖不了多久了。在外面自我放逐了这么长时间,原本是可以随便找个地就将自己埋了的。但是我还是想回来。你娘她,她还在这里等着我呢。十七年前我带了你娘下山,铸成此生大错。随后你娘去了玄离宫,生了你。待得你三岁时,慕容玄死了,你娘也一身是伤的带了你回到了华山,只是,那时我已自我放逐,浪迹天涯。她临死都没见上我一面,死后根据她遗言,师兄将她葬在了这里。这里,摇摇,你娘她一直在等着我回来呢。这么多年,我自觉没有脸面来见她,一直不敢回来。但半年前,我知道自己得了绝症,将不久于人世,那时我反而内心一片平静,我终于,终于可以回来了,回来永远永远的陪着她。只是,摇摇,我那时还不知道你是我的女儿,若是早知道,我断然早就回来了,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这么多年。摇摇,你,你恨不恨我?” 顾湄拼命摇头,只哭的说不出话来。 而赵无极的眼神都开始涣散了,说出来的话也渐渐的低了下去:“那,那就好。我死之后,将我和你娘葬在一起。九泉之下,你说,她会不会见我?至于你,我的女儿,离开华山吧,远离这个江湖,隐于田园也好,隐于市井也好,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比什么都好。只是,只是孩子,我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我的女儿,对不住了,留你一人在这世上独行。你要记得,无论何时,我和你娘,都永远爱你。” 声音终于渐渐的没了。顾湄抱着他,于这一刹那却是怎么也哭不出来。似乎身体里的水分都随着他闭眼的那一刻全都消失殆尽。 她眨眨眼,抬头望天。五月风大,万里无云。 顾湄浑身是血的跪在通元子面前,卑微的匍匐在地,低声的道:“请,请师父派人下山去买口上好的棺木来。” 她不能让赵无极就这么简陋的葬了下去。 通元子手执拂尘坐在上面,透过氤氲的檀香烟雾悲悯的看着她。 半年不到的时间,面前之人身上跋扈之气似乎荡然无存。她鬓发散乱,身上血迹斑驳,声音更是毫无生机。 通元子叹息一声,起身走到她面前。 顾湄依旧匍匐在地,眼中无泪,只能看到一双灰鞋白袜立在她面前。 通元子微微弯腰扶起了她,眼中古井无波:“你回房歇着去吧。无极师弟的后事,我会吩咐人去办的。” 顾湄摇头:“我要陪着他走完这最后一程。” 通元子沉默着,没有接话。而顾湄转身就要离开,只是忽然,她停下了脚步,头也没回的问道:“他,他是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通元子继续沉默着,良久方才听到他虚无缥缈的声音传来:“是。那年你娘满身是伤的带着你回来,临死之前告诉我,虽然外人都以为你是慕容玄的女儿,但其实,你的亲生父亲是无极师弟。她要我将来再见到他时,一定要将这个转告给他。” 顾湄闻言,抬脚就走。 她终于知道,那夜赵无极下山来找的人是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貌似有点小伤感啊。 五月风大,万里无云,是萧红的呼兰河传里的一句话。其实也就偶尔的翻了一次,但这句话就是让我印象很深,莫名的觉得有一种淡淡的哀伤在内。所以这里借用了下。 8女配逆袭 顾湄打开紧闭的两扇门,外面阳光刺眼。她微微的眯了眯眼,也不去看外面围着的那一群面色各异的人,只是继续的往前走着。 她浑身是血,面色平静的骇人。各人心中都有些摸不透,只知道半个时辰前,她就这么一副样子下了思过崖,而后就进了通元子的房间,直到刚刚才出来。 人群自动的让开了一条路,顾湄目不斜视,两条腿机械的走着。赵无极还放在卓瑶的墓碑前,她搬不动他。 道旁有人闪了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微微皱眉抬头看着。那人长眉俊脸,蓝色布衫,正是廉晖。而他身旁的那个少女,虽是一身素衣素裙,可依然掩不住倾城之貌。 顾湄不认识那个少女,她也不想认识。她现在只想赶紧的回去,赵无极还孤单单的一个人卧在那。 她冷声的道:“让开。” 廉晖没有让,他皱眉看着顾湄,上下扫视了她一遍,确定了她没受伤。只是这满身的血又是谁的? “你怎么了?身上的血是谁的?” 虽是出于关心,但问出来的语气在顾湄听来,依然是带着几分鄙视。 她发一声冷笑,双拳握紧,冷声的又说了一句:“滚开。” 廉晖有些愕然。以往的红摇从来都没有这么对待过他。以往的她,总是想方设法的想和自己说话。哪怕就是上次在小溪里,她异于往常,但也没有这么冷漠的对待过他。 想到上次,他立即就想起了那个梦,面上有些不自然。 他身旁的少女见到他面上的尴尬之色,还以为只是顾湄的那句滚开让他没有面子,她便轻声细语的开了口:“小师妹,大师兄也只是关心你,你何必这么让他难堪?” 顾湄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很不巧,这人虽然长的好看,但正好就是她不喜欢的那种类型。 装了这么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给谁看?很可惜,我可不会怜香惜玉。 顾湄皱眉:“你是谁?还有,滚开,不要挡着我。” 那少女面上神情变幻莫测:“小师妹,你......” 而她身旁的廉晖已经是在道:“秋容,你先回去吧。” 顾湄明白了,原来她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庄秋容。 若是在往日,她定然会忍不住的八卦下。在她看来,庄秋容这样外表白莲花,行动柔弱的女生,不是已经黑化,就是在通往黑化的路上,不然那些穿越女配怎么逆袭? 很不巧,顾湄貌似就是个女配,还是个妥妥的穿越女配。但她现在对这些没兴趣,她只想赶紧回到后山。 所以他绕开了他们,一路向前就走。 走到半道,她回头,不耐烦的看着身后的人:“你跟着我做什么?” 廉晖虽是一副面瘫脸,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义正言辞:“师父让我跟着你。” 顾湄先是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平静的道:“我不需要。你可以滚了。” 廉晖有些震惊,只觉得今日的红摇冷静的让他觉得有几分可怕。 他皱了皱眉,不悦的道:“我是你师兄,秋容是你师姐,长幼有序,刚刚你不该那样对她说话。” 顾湄冷笑,心疼你的小娇娘了是不是? 她干脆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很认真的看着他,认真的道:“其实我不是你的师妹,庄秋容才是你的师妹,所以麻烦你现在立正,然后转身回去找她。” 廉晖被她的话噎的一滞,半晌方才道:“你今天是怎么了?” 顾湄哼了一声,不想再理他,转身就走。 第6节 廉晖愣了一下,又默默的跟了上去。 顾湄回到思过崖,在洞里取了木盆,接了盆水。然后通过那条过道,一路到了后山。 在此过程中,廉晖一直讶异的看着一切,不敢相信洞里竟然有这种机关,而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个机关的? 顾湄走出过道,一眼就看到赵无极依然以她离开时的那个姿势卧在那里。 她仰起了头,拼命的眨着眼,不让自己落下泪来。然后才平静的走了过去,跪在他身旁,用手帕沾了水,慢慢的给他擦干净手脚和面庞。 廉晖早就在看到赵无极的尸体时就一步挡在了顾湄面前,但顾湄越过他,径直上前。 而他此时方知,地上的这个人,已经死了。只是,他是谁?师父只叫他跟着红摇,可并没有说为什么要跟着她。 所以廉晖就开口问道:“这个人是谁?” 赵无极当年叛出华山,自我放逐的时候,廉晖还没有入华山拜师学艺,所以他并不认识赵无极。 顾湄没有回答,依旧专心的一点一点擦拭着赵无极脸上的血污,他清瘦俊雅的脸慢慢的露了出来。 想起这张脸昨天还带着温和的笑看着他,而今却是冰冷的,顾湄悲从中来,忍不住,一边擦拭着一边落泪。 廉晖大感诧异,一来不解为什么华山监守如此严密,为何会有人上山了,而且死在了思过崖,但他竟然不得知,二来也是她这般对他漠然的态度让他心中实在是有些别扭。 可她明明对躺在地上的那个人那么好,甚至很轻柔的帮他擦拭着身上的血污,帮他整理着皱乱的衣服。 廉晖半蹲下身,一把抓住正在顾湄正在给赵无极整理衣服的手,皱着眉头继续问道:“他是什么人?” 顾湄抬头平静的看着他,很认真的说了一句话:“闭嘴。” 廉晖望着她,愣住了。 然后他眼睁睁的看着顾湄挣脱了他的手,就那么跪在赵无极的身旁,一语不发。 傍晚时分,棺木运了过来。顾湄平静的吩咐人掘开卓瑶的坟墓,将放着赵无极的棺木和卓瑶的坟墓放在一起,然后双眼一闭,轻声的道:“填上吧。” 青石碑上的刻字也改了,华山卓瑶,赵无极之墓。红摇敬立。 顾湄看着石碑上的刻字良久,心中默默的想着,最少,他们一家人的名字在这个石碑上是团聚了。 顾湄扒拉着头发,想了一想,还是起身爬了起来。 门外的那两个人当她是死人么?这么肆无忌惮的在她房门口讨论着她和赵无极的暧-昧关系。说什么看她那一副丢了魂魄的样子,定然是看上了师叔什么的。 顾湄起身拉开了门,门口的两人刚刚谈论到她水性杨花的问题,说是先前喜欢大师兄廉晖,现在竟然又喜欢上了师叔。问题是师叔是你想喜欢就能喜欢的么?而且恬不知耻的跟师叔孤男寡女共处一洞那么长的时间。 顾湄简直都要为她击掌欢庆了,这么一句话中竟然用上了三个成语。 于是她双手环胸,斜靠着门框,懒散的道:“月儿,我好像听说你是没念过书的啊?怎么说起话来倒是很有水平的嘛。” 月儿闻言回头,还没说话呢,她身旁的一个女子就怒气冲冲的开口了:“没念过书怎么了?你念过书了不起吗?就能这样看不起我们?” 顾湄挑眉,很好,她算是见识了什么叫恶人先告状。 她上上下下的扫视了她一遍,淡绿衣衫,包子头,生起气来倒也有那么几分娇俏的意思。 顾湄也懒得问她的名字了,直接就问:“你是华山几代弟子?” 那女子面上的神色就变了,按照辈分来说,她确实得叫顾湄是师姑。这天下间也断然没有师侄当面来顶撞师姑的道理。 所以她心中再气恼,也只有咬紧了唇没有说话的份。 顾湄懒得再理她们,转身就想关门再睡个回笼觉。 但听到身后的两人齐齐的叫了一声:“大师伯。” 顾湄当机立断的赶紧将两扇门关了起来。但还没上床呢,房门就被人拍响了。 她只暴躁的想拆墙,他妈的想睡个好觉怎么就这么难。 她怒气冲冲的跑过去一把拉开了门,语气很恶劣的问道:“干吗?” 廉晖尚且保持着手拍门的姿势,见到顾湄的怒容,怔愣了下,默默的放下了手。 打量了她一番,见她头发有些乱,脸颊上还有宿睡的痕迹,一双眼却因为愤怒显得特别的亮。 他不敢看她。每次看到她,他就会想起那个梦,然后便口干舌燥,身下的小弟也不听话的翘了起来。 “你,你刚和她们的话,我都听到了。” 顾湄没好气的接了口:“所以呢?所以又要说我脾气不好,飞扬跋扈,欺负别人了?如果只是为了这个,那我知道错了行不行?麻烦廉大侠现在转身,然后离开,千万不要跟我这个脾气不好的人说话。” 说完又想关门,但被廉晖在外面顶住了。 顾湄暴走,索性哗的一下将两扇门全都拉开了,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她倒要看看他又要怎么说他。 廉晖确实是有话想跟她说,但最终说出来的却是:“师父让你过去。” 通元子天人般坐在蒲团上,眉目安详之极,似乎这世间的所有之事皆与他无关。 他看着垂头站立的顾湄,很长的时间方才慢慢的道:“为何不告诉其他人,你和无极的关系?” “爹爹他不让我说。再说这种事,我自己知道就好了,没必要跟他们说。” “不在意他们怎么看你?” 现在华山上下流言蜚语一片,皆在猜测她和赵无极发展到哪一步了。自然,诋毁的只有她。这些顾湄都知道,但她还是不想分辨。 有什么好分辨的呢。左右她都会找机会逃离这华山,然后再也不回来了。这里,她一刻钟都不想待下去。 所以她回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不在意。” 其实劳资是懒得在意。她这么默默的安慰自己。 然后她就听到通元子叹息了一声,在道:“既如此,下个月廉堡主大寿,你就随同廉晖一起下山,去散散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下章开始,小师妹这就是要和大师兄单独日日夜夜面对了么。。。 9相处之道 顾湄忽然抬头。 通元子面上平静的看着她。 顾湄忽然就觉得,面瘫这玩意,是可以传承的吧。不然他和廉晖这师徒俩怎么面瘫起来都一样? 但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才能下山的事忽然就得到解决了,无异于正瞌睡就有人送了个枕头来,她喜形于色,连忙道:“好的。” 通元子原话,我多年不曾下山,廉堡主大寿,你代替我去给他送份礼物。而廉晖正是廉堡主的儿子,随同你一起下山。三日后启程。 三日后就可以离开华山了,顾湄心中五味杂陈。趁着天气好,又去了思过崖,想去再见一次赵无极。 一切依旧,墓碑冷冷,芳草萋萋。她靠着石碑坐了下来,似乎这样离赵无极就能近一点。 一个时辰后,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就想下山。但眼角余光却看到坟上的泥土似乎有被翻新过的迹象。 可她也没在意,前两天下了场雨,也许是被雨水冲刷出来的也说不一定。 她沿着原路下山,还未到居处,就听得有人在道:“师姑,大师伯要下山,你怎么不跟了去?” 似乎正是今早那个在她面前说话很冲的人。 顾湄停下了脚步。没办法,谁叫那两个人正好挡在她要走的路上。 “翠儿,师父并没有叫我一起去。做弟子的,怎么可以私自下山?” 柔柔弱弱的声音,正是庄秋容。 顾湄觉得她这墙角听得,实在是苦逼。她听得翠儿又在很气愤的道:“可是听说红摇要跟了大师伯一起去。师姑,你知道的,红摇一直就喜欢大师伯,这次让她随同大师伯一起,不定的就会搞了什么幺蛾子出来。” 庄秋容依旧轻轻的道:“不会的。大师兄为人正直,我相信他的为人。” “大师伯自然是看不上红摇的,这个我们全华山上下都知道。一直以来都是红摇死皮赖脸的跟在大师伯身后而已,但是师姑,红摇不要脸,你看她跟师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么长时间,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勾搭上了师叔。要是她用同样的法子来勾搭大师伯怎么办?师姑你不在旁边看着,能放心吗?” 顾湄觉得,她再不出手,她就不是顾湄了。 所以她站了出来。那两人见到她,自是大吃一惊。庄秋容不过一怔,随即便柔柔的开口道:“小师妹,你来了?” 似乎刚刚与别人说话的不是她一样。 但翠儿见到她,虽是怔了一下,但立即便鼻中轻哼了一声,很轻视的目光扫了她一眼,转头看着别处。 顾湄也不答话,径直上前,走到了翠儿的面前。 眼前阴影罩下,翠儿只得转头,很不耐的问道:“做什么?” 顾湄二话不说,扬起右手,快如闪电般,狠狠的两巴掌就甩了过去。 这一打完,她心里舒畅了许多。而翠儿完全被打蒙了,摸着肿起来的脸颊,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你打我?” 顾湄活动了下右手。刚刚那两巴掌,她用了几分内力在内,估计够翠儿喝一壶的了。 “我打你怎么了?这第一巴掌,是你对师叔不敬,我代他教训你的。这第二掌,是教你什么叫做长幼有序。我是你的师姑,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直呼我的名字了?” 翠儿眼中简直就要冒火了,恨恨的盯着她看,只恨不得在她身上盯出两个洞来。 顾湄眯着眼睛笑了:“别人的事你怎么这么上心?还是说,其实你也喜欢廉晖,所以怕我抢走了他?所以这才想借了别人的手来将我排挤走?” 此言一出,非但庄秋容,就连翠儿也是面上变了颜色。她放下手,紧紧的握着拳头,额头上青筋顿现:“你胡说。” 顾湄笑得更欢了:“要是不是,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只是翠儿,没有人跟你说过乱-伦这个词语吗?师侄喜欢师伯,传了出去,这辈子你都别想抬起头了。” 这个年代,尊卑长幼区别分明。而乱-伦这件事,更是大忌。 翠儿面上已然发青,握着拳头的手一直在抖,只怕下一刻,那拳头就会不受控制的挥了过来。 但顾湄并不放在眼里,她只是转身对同样面色不虞的庄秋容说着:“师姐,我还要回去收拾行礼,先走了。” 她相信,庄秋容定然也不会是个容易招惹的货色。翠儿这件事,相信她会处理的更好。 果然,在顾湄和廉晖下山后的几日,翠儿被赶出华山。事由是她无视尊长,顶撞并出手伤了庄秋容。 但彼时,顾湄只是哭丧着一张脸在看着她面前的这匹马。 骑马这事,她学过。但是在有人牵着马的情况下,而且只是按辔徐行,并不像这般的来真的。 不过一两天下来,大腿内侧就被磨的擦破了皮,火辣辣的痛。 所以她打死都不想再上马了。 廉晖看着她,颇有些无奈。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他都一直不敢怎么看她。 只要看着她的脸,他就会想起那个虽荒诞但真实的梦,身下的廉老二就会有反应。 所以他是能不跟她说话就不跟她说话,能不看她就不看她。但这在顾湄看来,自然是因为廉晖还是以往那般看不起她。 第7节 但她不在乎。这孩子就这一个优点,鸵鸟属性杠杠的,从来不管别人怎么看她,我行我素。 廉晖不知道顾湄是为了什么不愿意上马。只以为她是大小姐脾气发作,所以当下就说了一句:“出门在外,不比在家,还是将就些的好。” 言下之意就是顾湄有点矫情了,吃不得半点苦。 其实于他而言,能说出来这般带点安慰性质的责备,已经是很难能可贵了。这要是搁以往,直接是板着一张脸,看都不看你,就直接口中蹦出来两字,上马。要是再不从,不管你怎么哭喊,直接手一提,将你丢上马。 但是顾湄不了解。她听了这话,立马呲牙。 这么大热的天,姑娘我不要求你白天歇息晚上赶路就算了,你特么的竟然还说我吃不了苦?有本事你叫你那个娇滴滴的庄秋容来,只怕行不得几步路就老早喊晕了。 自然,顾湄也知道自己不比庄秋容。拿什么跟人家比啊,人是仙女,长的柔弱的那样,风吹吹就能坏,哪像自己呢,就是一小草,活该被放在脚底下踩。 但小草也有发脾气的时候。顾湄直接往客栈大堂中的条凳上那么一坐,右腿架在左腿上抖动着,懒洋洋的说了一句:“我的大腿被那匹马给擦破皮了,没法走路。” 活脱脱一副无赖的样。 廉晖没想到顾湄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说到大腿的问题。他当即就有些目瞪口呆,但脑中瞬时也就闪现了那晚在溪水旁看到的那条白皙的大腿。 梦中这条长腿勾着他的腰,紧紧的,丝毫没有放松。 他的脸立时便红了。但下一刻心中又莫名的有些气闷。 这大堂中还有其他的男人呢。听了顾湄的这句话,都回过头来看着她。一见她长的甚为美貌,甚至都对她有些挤眉弄眼起来,言语中也有些流里流气。 顾湄不自知,就算是知道了也不在乎。搁现代,这算个毛?跟男生在一起讨论大姨妈的时候都有,更何况只是说了下大腿两个字而已。 但廉晖很是不高兴,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东西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他人各种觊觎。他很不爽,忽然就有一种想将顾湄关起来,只有自己一个人才能见到的怪异感想。 大堂中已经有几个男人被顾湄的美貌迷惑,不知死活的贴了过来,想方设法的各种搭话。 顾湄还没回话呢,手腕一痛,廉晖拽了她就走。 她跌跌撞撞的被迫跟着他走出了客栈的大门,心中也有几分不爽。姑奶奶没招你没惹你,做什么对我这么凶? 她用力的挣脱他的手,不满的抬头看着他,语气有几分冲:“做什么?” 廉晖沉着一张俊脸,语气十分严厉:“以后不许在别人面前随便的说,说,” “说什么?” 廉晖说不出口。但顾湄并不傻,立时反应过来:“大腿?” 廉晖的脸更沉了。顾湄哈哈大笑,前仰后合。看来她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的保守程度。 待得笑完过后,她看着他,正色的道:“廉晖,我再说一次,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以后大可以不用管我。” 从穿越过来的那天开始,她就对廉晖就没有什么好印象。面瘫,严肃,看不起红摇,所有种种,她都不想跟他打交道。 廉晖闻言,双拳紧紧的握起,额头青筋隐隐现出。他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是从何时开始这么的不待见他。但是以往,从来都是她追在他身后跑,想方设法的讨他的欢心。那时他都不放在眼里,甚至都是鄙视的。但现在,她完全的一副不想多跟他说一句话的态度,实在是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一言以蔽之,人性本贱啊。人追着你跑的时候你不稀罕,人不待见你的时候你倒是往上贴的挺欢。 他没有说话,返身又走进了客栈里。 顾湄倒是高兴的很。最好他主动的走开了,这样还省得自己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逃走。 但不过一会,他又重新出来了,站在那里,沉着一张俊脸,没有说话。 六月的天,日头大的很。顾湄很快的就有些不耐烦,手中的包袱一甩上肩,迈步就想走。 身后一麻,全身瘫痪,这么想动又动不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她眼睁睁的看着廉晖沉着一张脸走了过来,抱着她就走到了大堂中,将她放在条凳上坐好,而后眼光那么冷冷的扫了一眼堂内,虽是六月的天,但堂内的各人接触到这冷冷的眼光,无异于兜头倒了一桶雪水下来,全身都发冷。 气压太低,各人抵抗不住,纷纷结账走人。 顾湄心中暗暗的叫苦,一时闹不清廉晖这是要干什么。 原来我们的廉少侠刚刚被顾湄这么一气,瞬间脑中开窍,觉得与其天天被她这么气着,倒不如主动的来点霸道的。 他记得曾经有位朋友跟他说过,这女人呐,最是口是心非,口中说着不要,其实心中就是想要,她们的话你得反着来听。所以廉少侠自然而言的就以为,顾湄口口声声的说让他以后不要管她,那其实心中就是希望他管着她。 很好,从现在开始,他也愿意管着她。 他那位朋友还曾道,这女人呐,最爱的就是强壮霸道的男人。廉晖一时就觉得,这个强壮,自己应该是有了。至于这个霸道,他也是可以勉为其难的学习下的。 于是他就这么单方面愉快的决定了以后与顾湄的相处之道。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大师兄这是,开窍了么。哈哈 10植物战僵尸 顾湄呆坐客栈大堂中,口不能言,眼不能转。 她心中早就将廉晖的十八代祖宗都问候了个遍,但奈何人家廉少侠不知道啊,反而是沉着一张脸在旁边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她看。 目光越来越深沉,顾湄则是越来越忐忑。 直至门外有马匹的嘶叫声传来,小二哥兴奋的冲了进来,点头哈腰:“客官,您吩咐的马车我给您买来了。” 廉晖这才转过了头,从袖中摸出来了锭银子给了店小二。 顾湄不知道这锭银子是有多重,但看着小二哥那喜逐颜开的脸,定然是远远超过了那马车的价值。 于是廉晖就抱着她上了马车。 马车狭窄,空间有限。两人一入内,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 廉晖这才两指屈起,解开了她的穴道。 解穴的那个穴道位于她的脐下三寸。若是在以往,廉晖定然不会亲自动手。再不济那也是会找块小石头或者什么的凌空解穴,但现下他却是心中将顾湄划入了自己的私人物品中,所以摸起来尤为的心安理得。 只是一张脸还是泛起了几丝可疑的红色。 肌肤相接神马的,虽然是隔着一层布,但夏日的衣裳本就轻薄,他依然可以感受到丝绸般滑溜的肌肤。 但顾湄可不知道廉晖心中早就是瞬间就闪过了诸多念头。她一直以为廉晖虽然古板面瘫,但好歹他也是传说中的江湖少侠,对他的人品还是很相信的。 姑娘你果然高看了廉少侠啊。咱们的廉少侠对其他姑娘自然会是以礼相待,甚至是不多看一眼,但对于他已经认定是自己女人的。。。 顾童鞋,节哀吧。不得不说,他恨不得现在就将你就地正法吃抹干净,连一根骨头都不带剩的。 廉晖退了出去,坐到车辕上去赶车。但临出去时,他绷着一张脸,语声沉沉的对她说着:“好好的在马车里待着,不要妄想逃走。” 刚刚顾湄在客栈里包袱一甩,转身就想走的样子刺激到他了。他认定的东西,当然只能是在自己周遭附近。 彼时顾湄正在打量着马车。两扇小小的窗户,壁背则是封死的,唯一的出路就只有面前的那个车门。 但那个车门前坐个一个面瘫守门神--廉晖,她哪里有那个胆子敢从那里跑出去?她自认就武功方面来说,她定然打不过他。 虽然没亲眼看过廉晖动武,但潜意识里,她总觉得他的武功深不可测。 源自于通元子说过的一句话,此子天赋异禀,为武林中难得的后起之秀。 但廉晖忽然甩了这么一句话出来,瞬间将她企图将壁背击碎,而后从后面逃出去的念头给抹杀了个干净。 她可不认为廉晖是个死人,那么大的动静下他都会不知道。 事实证明,廉晖果然机警,他丫的根本就没将那道车帘放下,而是高高的甩起。只要他一侧身,马车内的一切都能悉数看入眼中。 顾湄欲哭无泪。她真是恨不得对着那道精瘦的背影踹上那么一脚。 可她不敢。她怕她踹了下去,廉晖指不定生起气来会将她怎么样。 从她穿越过来,这厮就没给过他好脸色看。看她的眼神厌恶的就像在看垃圾,而且还是夏天隔夜的厨房垃圾。 她只能寄希望于有人出来拦路打劫。虽然这个情节是俗套了点,但当此时,她还能怎么办? 劫道的很快就来了。 但不是扛着大刀的汉子,懒洋洋的说着,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顾湄潜意识里总是觉得,如果来的真的只是这些人,廉晖会眉毛都不抬的甩出去几张银票,然后赶车走人。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就不能称之为事情。穿越前她宋史看多了,总觉得廉晖就会这样做。 老霸气了。 但来劫道的要的显然不是钱。参见她们甩下来的那句话:“留下红摇。” 顾湄一个激灵,半晌方才反应过来,这个红摇,貌似说的就是区区不才她吧? 可这关她什么事?不说她,貌似红摇也只是初入江湖吧? 她探出头来看了一看,对面一共十人。黑衣劲装,黑巾蒙面,发髻干脆利落,皆手拿弯刀。 这大热的天,你们可真够敬业的啊姑娘们。 廉晖不动。手依然挽着缰绳,神色淡淡。 顾湄更不敢动。她现下还没闹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衣人动了。弯刀高举,脚下迅疾,动作一致。 顾湄赶忙躲入了马车里,她怕她们误伤了她。 黑衣人近在眼前,有一人提刀就向马车砍来。 廉晖身子一偏,躲过弯刀迅捷攻势,同时右脚一勾,正踢中那人手腕。 顾湄觉得他这脚要是踢到的是她的手腕,她铁定就会痛的蹲下了身。但那姑娘竟是眉毛都不弯一下,虽是弯刀已脱手,但依然不管不顾的出招攻来。 这让她瞬间想起了植物大战僵尸里的那些僵尸。虽是被豌豆射手射得缺胳膊断腿的,但依然身残志坚的继续啃咬各种植物。 但廉晖必须是香蒲,能自由自在的攻击任何一条路上的僵尸。 他立身小小的车辕之上,方寸之间,却直逼得那些黑衣人不能近前三丈。 这可就苦了顾湄了。缩在马车里,但头顶和左右两侧不时的传来清脆的叮叮当当的声音。 叮叮当当者,兵器相接之声也。 顾湄在反思,难道她是传说中的磁力菇么?不然这些金属物品为什么老是在她旁边? 但她想做的是其实是大蒜啊大蒜,最好这些黑衣人看到她就主动的退避三尺。 可事实证明,她也只有做土豆的份,任一拨又一拨的黑衣人对她前赴后继,她却不能躲避半寸。 嗤啦的一声响,马车顶棚被砍出来一道裂缝。她尚且来不及看看到底是谁砍的,下一刻,那人就被廉晖踢飞。 廉晖从始至终都没有拔刀。这让顾湄觉得他很帅气。 黑衣人最终全军覆没。虽未死,但全都被廉晖踢得要么是断腿或者断手,躺在地上只能愤恨的盯着他们。 第8节 廉晖一抖缰绳,驱车就行。 但顾湄诧异,难道他不该下车去问这些黑衣人,她们背后的主子是谁? 还是,他一早就知道她们背后的主子是谁,所以根本就不需要问?或者,他对自己的武功实在是太有信心,对这些人压根就没放在眼里? 顾湄狐疑。她不敢开口问,只能寄希望于是后者。 但为什么,她还是有一种自己其实是块移动的靶心的感觉? 靶心很后悔,赵无极说的很对,江湖太凶险,还是及早抽身的好。 她很郁闷,刚刚为什么没有趁廉晖和黑衣人大战的时候脚底抹油溜了? 但另一方面,她也不敢。这不是在拍电视剧,这里是真正的江湖,如果逃离了廉晖身旁,下次再有黑衣人来找她的麻烦她怎么办? 自己虽有赵无极的七成内力,但只是空有内力而已,武功招式跟轻功一样都拿不出手。一肚子的乌龟它爬不出来那也没办法啊。 顾湄很纠结,再一次仰头问苍天,为什么,为什么她会穿?她招谁惹谁了,只不过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在异世。她要是穿成个失宠的妃嫔或者皇后也就算了,总会有个皇上在那等着她。 再不济她穿成个丫鬟也就算了,总会有一款少爷或者王爷或者什么的在那等着她。 可这穿成了个身世纠结的小师妹算是什么回事?而且是一下山就有人来找她的麻烦又算是什么回事?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啊泪满襟。 作者有话要说:在脑补大师兄的形象中。话说,把他写成个猛男类型的好不好? 11金屋藏娇 顾湄这是第三次拍筷子了。 她是湖南妹子,典型的无辣不欢无麻不下饭。可是这一路上但凡她要点个稍微口味重点的菜都被廉晖制止了,到最后干脆就是他来点了,一水的青菜萝卜,油星都看不到一星半点。 根本就不咨询下她的意见。 没有麻婆豆腐下饭的饭根本就不能称之为饭。 顾湄没胃口。她就闹不明白了,你丫每地吃饭的时候挑的都是贵宾房,装修那个雅致啊,看的她都瞠目结舌了。但你坐这么高档的地方竟然也好意思点得出青菜萝卜?咱不指望什么来碗鱼翅漱漱口之类的待遇,但咱能好歹来点肉不?再不济本姑娘吃的那份咱自己掏钱啊,不用你付银子。但你丫的一方面不要本姑娘掏银子,一方面又给本姑娘点这个? 顾湄真是想揍他啊。她看着小二哥那笑的点头哈腰的样都替他腰酸。你说就这么荤腥不见一丝的青菜萝卜你能挣几钱银子啊。 这孩子一定没看过红楼梦。她不知道看似简单的菜才是真的费工夫费银子的吗? 廉晖其实可冤枉了。他看着顾湄唇角边几个小小的痘痘,琢磨着要不要再叫一份冰镇梨子呢。 天气炎热,眼瞅着她又上火了,他怎么还能让她吃那些麻辣重口味的东西?菜色都是愈清淡愈好。 其实他自己也上火来着。特别的上火,什么样的冰镇梨子都下不去掉那份火。 谁叫那个大火源就坐在他对面呢,而且正持续不断的散发着热能量。 今天的顾湄穿的是绿裳白裙,葱绿嫩白,清新的跟棵水灵灵的小青菜似的。可在廉晖的眼中,再清新的衣服都掩不住她底下火爆的身材。 前-凸-后-翘,水蛇腰什么的。 给跪了,大哥你才是最厉害的,看人只看本质。衣服神马的都是浮云啊浮云。那话怎么说来着,男人一生当中有十年在等女人换衣服,再有十年是在等女人脱衣服。 可咱们的廉少侠对等脱女人衣服没什么兴趣,他比较喜欢自己动手脱女人的衣服。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 顾湄又拍了一次筷子。动静之大,将正在望着她出神的廉晖给惊醒了。 这孩子惊醒之后竟然脸红了下。为刚刚潜意识里他粗暴的将顾湄身上的衣裙剥葱似的扒拉个干净,然后各种那啥啥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廉少侠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世道这么乱,你纯情给谁看? “我不吃了。你自己慢慢吃吧。” 顾湄霍的一声站起了身,颇为气愤的就往楼下走。 她实在是不喜欢有人什么事都管着她,连吃什么菜都要横插一手。作为一个做什么事都独立自主的人,她欢欢喜喜的蹦跶到了二十多岁,哪样事不是自己做主?可到了现在竟然被人束手束脚。 但廉晖也站了起来:“你去哪里?” 顾湄回头,没好气的说着:“大哥我去下面大堂溜达一会行不行啊。老这么坐上面多闷啊。” “不许去。” 按廉晖的意思,他恨不得就将她金屋藏娇。除了他,其他的雄性动物谁都别想看到。 这可怕的占有欲。 顾湄瞪大了一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不是吧?我就是下去走走而已,这你都要管?大哥你就明说了吧,还有什么事是你不管的? 但顾湄也不是个好招惹的主,她就是那种你不要她做什么她就非得要做什么的人。所以她横了他一眼,脚步不停,转身就去拉雅座的两扇门。 身后又是一麻,全身又是不能动弹。 不过这会好在眼珠子还能动弹。她就眼睁睁的看着廉晖沉着一张脸走了过来,轻车熟路的将他抱到了桌旁坐下。 大哥,你还抱上瘾了是不是? 顾湄用眼神鄙视他,恶狠狠的的鄙视他。用樱木花道的话来说就是,眼神必杀技。 但廉晖必须是块木头外加橡胶,丫的直接绝缘体,根本不导电。顾湄的这道眼神必杀技对他根本没用,反倒是让他觉得,她的一双眼睛生的真的很好看。圆转清莹的,滴溜溜的这么一转,实在是勾人的很。 咱们的廉大侠身体里的火又腾的一声上升了一个档次。 顾湄看他看的都有些视觉疲劳了。你说你点了我的穴道,然后将我放在你的正对面,拜托大哥,眼睛最多一个平面也只能看到一百八十度,虽然说你是长的帅,可咱什么帅哥都看过了,老早对你免疫了。咱能不能换个姿势啊? 但廉晖完全没有这份觉悟,他很满足顾湄现在眼中看到的只有他一个人的这种状态。 什么是鸡同鸭讲?这两个人就是了。 门外几声轻叩,接着是小二哥轻快的笑声:“客人,您要的冰镇梨子好了。” 小二哥绝对是见过世面的。面对着沉着一张脸的廉晖和坐在那跟个雕像似的顾湄,竟然是面不改色的点头哈腰,放下了手中的两碗冰镇梨子就出去了。 雕像看着他,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她心中期盼这其实是一部古龙小说,其貌不扬的小二哥忽然从托盘底下拿出来一个圆筒,然后很淡定的说着,天下的暗器共有三百六十余种,但其中最成功、最可怕的就是孔雀翎。 接着他按下枢纽,孔雀开屏,辉煌灿烂,廉晖不幸中招。而自己就能趁机逃脱。 但这虽然也是小说,可很遗憾的只是一部披着武侠外衣内里还是言情的穿越小说。 所以小二哥只能是个普通的小二哥,顾湄也只能是坐在那里继续的扮着雕像。 好在廉晖看到那两碗冰镇梨子,食指中指并起,咻咻两声,解开了她的穴道。 廉少侠你一定是揩油揩上瘾了,专挑那种解穴道的地方在脐下三寸的地方点。 给跪了,但你就不能换个穴道点?比如说那种解穴道的地方在ru房周遭的那种穴道点? 顾湄穴道一被解开,当即想的就是,这二楼应该不算高的吧?她要是从她身边的那个窗子跳出去,然后撒开脚丫子就跑,不知道能不能摆脱得开她对面的这个面瘫? 对于他动不动就点她的穴道,她表示很愤怒。但愤怒归愤怒,她打不过,也只有腹诽的份。 秉着喜欢她就要什么都给她最好的理念,廉晖将两碗冰镇梨子都推到了她面前,说出来的语气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淡:“都吃了。” 很命令的语气。但他连关心都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对这个年代而言,大热的天能有一份冰镇梨子,那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冰保存不易,得制作专门的冰窖,大冬天的就得储存,然后夏天拿出来用。不然就是用硝石溶于水,使水降温,直至结冰。 不过用硝石来造冰会有味道,此法用的并不多。顾湄手中的这碗冰镇梨子一丝怪味都没有,当是冬日存的冰。 这两碗冰镇梨子的价格可想而知了。 廉晖满以为顾湄会知道他对她的关切。但他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在现代,冰箱的应用,早就是已经能在什么高温下都能随时随地的想要多少冰块就要多少冰块了。 甚至她还能想吃什么味道的冰淇淋就吃什么味道的冰淇淋。 所以这两碗冰镇梨子在顾湄的眼中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甚至她还有些嫌弃那些梨子不够甜。 自从吃过香梨之后,这孩子就有些口刁了起来,总觉得其他的梨子味道实在是有些淡。 所以对于廉晖的关切她是一丝一毫都不知道,反而是对他连着这几天让她做雕像心里不爽。 赵无极教她武功的时候只教了剑招,掌法和轻功这些,对于点穴这门功夫是提都没提。 虽说红摇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毕竟那也是个十六岁的大姑娘了,赵无极也不好意思在她女儿的身上戳戳点点,或者是让他女儿在他自己的身上戳戳点点。 所以,只有不教。 但顾湄实在是很羡慕点穴这门功夫的啊。她看电视剧的时候就老喜欢这门功夫了。两个指头随便一戳,对面的人就不能动弹了,然后你就为所欲为想干嘛就干嘛了。人还只有转着眼睛干叫唤的份。 她不厚道的遐想,这门功夫高明之处,实在是可以媲美那些某宝上十分畅销的手kao,丝带或者其他神马神马的了。 想到得意处,她轻笑出声,口中的梨子汤沿着唇角流了出来。 她本着生得一副红唇,经由现下这梨子汤一润泽,看起来尤为的水光润滑。那廉晖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小腹之处一点火星起,蔓延全身。 廉老二不甘心的又抬起了头。 其实古代人穿的都是长衫,他就算是顶了再高的帐篷顾湄也完全看不见。可廉晖还是觉得尴尬之极,耳朵根都红了起来。 他有些赧然的转过了身,背对着她而坐,不想再看她那双红艳艳的双唇。 否则这火就大有燎原之势了。 顾湄眼角余光里看到,心中窃喜。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所以她利落的的一手捞过身旁凳子上的包袱,起身,手撑窗沿,往楼下就跳。 整个过程她做来真可谓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共花时零点零二秒。 待得廉晖听到声响急忙转过头来看时,屋中哪里还有顾湄的身影。只有那大开的窗扇不住的前后摇晃着。 她果然还是时时刻刻想着要逃离。廉晖的一张俊脸完全的沉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说白了,廉晖对顾湄那是先有性,后才有爱。当然另一个男主我会尽量写成先有爱后再有性。至于说,是先有性后有爱这样的爱情纯粹点,还是先有爱后有性这样的爱情纯粹点,我的理解是,怎么爱上的原因和过程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一旦爱上了,那就要对对方忠贞。亲们觉得是怎么样的呢? 另外今天看了下传说中的陆贞传奇,深深的为萧唤云不平啊。真是气死爹了。 12公子如竹 秉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理念,而且顾湄也深知,论轻功方面,她绝对比不过廉晖,所以她跳下了窗子之后,猛然在空中一荡身,速度极快的就朝着这个酒楼的大门口而来。 好在天气炎热,大堂中鲜有客人,只有一个小伙计拢着手靠在柜台后面打盹。 顾湄当即立断,穿过大堂,风一般的就朝着后院而去。 第9节 柜子后的小伙计只觉得一阵风过,睁开惺忪的眼睛四周望了一望,人影都没看到半个。打了个哈欠,又接着见周公去了。 而顾湄正躲在暗处偷笑。小样,我就不信你能猜到我跳窗跑出去不过是个幌子,而最终我又跑这酒楼里来了。 这个小样,自然说的就是廉晖。 包袱一甩,顾湄打算找个地方先窝一会。等着廉晖追的远去了,然后她再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到那时,海阔天遥,还不是她想去哪就去哪。 这个酒楼名叫清平楼,上下三层,临街那么一立,端的是豪华无比。但是顾湄没有想到,这个酒楼的后院却是小桥流水,曲廊连苑,雅致的很。 顾湄一边走一边看。她的脚步很轻,怎么说那也是在别人的地盘不是。 前方凉亭中似是有人。顾湄纠结了下,还是决定找个地方躲起来再说。 毕竟你要是上去拍人家的肩膀,说着,嘿,哥们,我就借你这个地方躲个人,待会就走。 问题是,人家会信么?人家指不定以为你就一小贼呢。 所以顾湄左右看了一看,见旁边正有一棵冬青树,修剪的跟个圆球似的,倒也有半人多高。她当即便抱紧了包袱就钻到了最里面。 身子是躲起来了,耳朵总归是躲不掉。于是她就听到了一个略有些苍老的声音在道:“公子,酒楼里的账房先生来跟我辞行,说是要回家乡照看老母,以后也不打算再来了。您看这事,该怎么办呢?” “是张先生么?他在这酒楼也做了三年多了吧?” 听到这个声音,顾湄有些呆了。怎么说呢,这声音,清如深山流水,悦如金玉相击,豪无一丝尘俗之气。 她忍不住的探出了半个头望过去,只见那位公子青衣覆身,正背对着她斜坐在凉亭上的美人靠上。 他一只胳膊搭在栏杆边上,另一只手则拈了饵料喂水中的鱼。 青年微微低头,有几缕长发落下。其实隔的有些远,他又只微微的露了一角侧脸,顾湄看不到他的正脸,但这并不妨碍她脑中想象他出尘的模样。 她是个声音控。还记得有一年她想跳槽,在网上投了简历,忽然有个电话过来让她去面试。其实那公司离她住的地方可远了,要是搁平常她铁定都懒得跑。 但关键是,关键是打电话叫她面试的那声音实在是太好听了,她欲罢不能。于是果断的第二天就请了假,上了公交,直奔那公司而去。 那是个很潮闷的梅雨天,偏偏公交上的人又超级多。她还换了趟公交,一路站到了目的地。 下车的时候她超级想吐啊,但只要一想到那个声音,盛夏里的一缕清风啊。她立即屁颠屁颠的就找去了。 但一进公司面,有个男的接待了她。声音一如她在电话里听到的那样。 她当场就懵了,人长的矮也就算了,可是大叔,你这一脸的富态是为哪样? 顾湄的一颗少女心当场就破碎了。她还傻乎乎的问了一句:“你,你就是那个给我打电话的人?” 大叔还笑着回问了一句:“怎么,不像?” 顾湄实在不是歧视。可是,这么大吨位的大叔您竟然也有那么温润的声音,她是该说造化弄人呢还是造化弄人呢? 肥胖不单单是美女的天敌,那也是无数男人的天敌啊啊。 所以顾湄现在就在祈祷,眼前的这位公子,千万不要再让她幻灭才是。 不求您天人之姿,但求能瘦一点就成。 她竖直了耳朵,耳听得那个老仆又在道:“是的,公子。张先生一共在我们酒楼里待了三年零五个月。” “多支给他半年的银子,让他离开吧。至于这账房,贴个告示出去,再招一个也就是了。” 老仆垂着手答应了一声,转身一径的去了。 可只把这顾湄给辛苦的,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出来望,只好很艰辛的探了半个身子出来,指盼着那位公子能赶紧的转过头来,让她得以一见庐山真面目。 可是公子只是低头喂鱼,专注之际,反倒是有把那微露的侧脸给转过去的迹象。 顾湄这半边身子未免探的太辛苦了些,一不留神,失了平衡。只听得扑通一声,她摔倒在地了。 这下子真是什么脸都没有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位公子走到了她面前。青衣如竹,气度卓然,从上而下的俯视着她。 他有一张清瘦的脸庞,长发半束,这般安静的站在她面前,美好的像是一幅江南的水墨画。 细看他面容,虽说是普通,但浑身气质使然,顾湄依然觉得他足够的出尘脱俗。 公子伸手,手指修长。微微的弯下腰来,眼中蕴笑:“姑娘,地上凉。我扶你起来吧。” 腾的一声,顾湄的脸全都红了。但她还是从善如流的将自己的手放到了他的手掌中。 触手温润,有如玉石。顾湄觉得自己都在幸福的冒泡泡了。 她扶着他的手站了起来,不好意思的收回手,挠挠头,打着招呼:“你,你好。那个,那个我叫顾湄,你叫什么?” 公子唇角弯弯,声音清和:“容湛。” 顾湄忽然就觉得有些害羞。前面说过,她是个声音控。容湛的声音美好的让她会胡思乱想。 这样的声音若是如小言里所写的那样,低吼一声神马的,该是有多么的销魂呢? 她为自己脑补的画面脸红了,有些扭捏的看着脚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若是搁平常她肯定不会脸红,只怕还是会得寸进尺的上前调-戏一二。可现在主要的是,眼前的这个人让她觉得太干净了,干净的哪怕只是在脑中猥-亵他都会觉得是在犯罪。 但容湛问了:“顾姑娘为何在这里?” 顾湄就知道逃不掉这个问题。毕竟谁忽然的发现家里来了个陌生人都不会不闻不问的。这容湛还算是好的了,先是扶了她起来,再是很温和的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这要是搁她发现家里有了陌生人,必然是二话不说,先上去一棍子撂倒丫的,然后捆起来再慢慢的审问。 她脑中瞬间闪过了许多理由。但到最后,当她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双目无尘的人时,她还是鬼使神差的将真实的情况说了出来:“如果我说,我只是来你这里躲避个追我的人,待会我就会走,你信不信?” 这理由太烂。虽然这确实是事实。不过要是有人这么跟顾湄说,她铁定不信,搞不好还得给那人兜头再加一棍子。 但容湛竟然点头,笑容和煦如冬日暖阳:“我信。” 顾湄瞠目结舌了。她忽然觉得,这个容湛,是不是有点,太纯善了? 纯善到极点那就是坏。她从来不认为这世上会有什么真正的,所谓的做事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大善人。这种人,必然是大奸大恶之人,只是用了大善来掩饰内里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连老实和尚都不老实,这世间,还有谁能拍着胸脯说一声,自己所做的事全都是利人不利己? 顾湄望着他,后退了两步。但忽然,脑中又一个念头闪过。 这个念头让她有些高兴起来。 莫非他之所以连这么烂的借口都相信,只是因为,因为本姑娘我长的貌美如花? 电视剧里不都那么演的,一个帅哥杀了人,他铁定是有苦衷的,迫不得已的,哪怕最后他挂了,电视机前一定有一票的女的饱含热泪开始申诉。但如果要是一个长的一般的男的杀了人,那他就是该死。 具体事例请参见顾惜朝。在天涯,这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啊。其地位,至今无人可撼动。 顾湄开始沾沾自喜了,她开始用手指绕着自己胸前的碎发,羞涩的低下了头。 虽然她本来的样子顶多也只能算是清秀,可这不是老天爷又赏了她这么一副好皮囊嘛。 有了好的皮囊而不利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顾湄是个好孩子,她才不会做出锦衣夜行这种既不利人又不利己的事。所以她当即慢慢的抬起了头,娇羞的看了容湛一眼,露了一抹笑出来。 笑容堪称惊艳,眼神相当勾人。 但容湛似是在竭力忍着笑。顾湄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的唇角在轻轻的抖动着。 这是什么个情况?她实在是有些摸不清楚状况。但她面上的笑容还是在保持着,一直不曾消退。 容湛的眼中都开始有了笑意了。他单手握着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轻声的开了口:“顾,顾姑娘?” “嗯?”顾湄确信自己的这声反问很是娇媚清婉。但为什么,为什么他还在笑,且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明显了? “顾姑娘,你的牙齿上,有一片青菜叶。” 容湛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一说完,忍俊不禁。又觉得这样在她面前笑实在是有些唐突佳人,所以就低下了头去。 但顾湄保持着那个笑容石化了,石化了。待得她反应过来时,她恨不得现在就风化。 丢脸丢到这份上,那也算是一个境界了。但是容公子,你用那种说着你今天的衣服很漂亮的语气,跟我说着我牙齿上有一片青菜叶,这算是怎么回事? 都怪廉晖了啦。要不是他顿顿的点那些小青菜,她会在这当口出这么大的丑吗? 顾湄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拉大哥出来打个酱油。。 13初吻被夺 顾湄并没有囧太久,因为她很快就听到了一声愤怒的呼喊:“红摇。” 是廉晖。 廉晖并不傻。从他跳下二楼的窗子后,四处一望,并没有看到顾湄的身影开始,他就有所怀疑。而后他施展轻功四处勘察了一番,也并没有看到半丝顾湄的身影。然后他忽然就明白了。 他不知道赵无极其实已经传了七成的内力给顾湄,这事她谁都没说。所以廉晖自然而然的就以为,顾湄现在并没有武功傍身。 不说她现下不会武功,就是往昔她会武功时,她的轻功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他。 所以,四处寻找一圈后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顾湄她,并没有离开那个酒楼。最大的可能就是,她从窗子里跳出,而后以极快的速度又从大门那里跑到了酒楼里面。 所以,现在她一定还在那个酒楼里面。 廉晖的双拳紧紧的握起。一张俊脸沉的像盛夏即将倾盆大雨之际的天空。 他不明白顾湄为什么总是要想方设法的从他身边逃离。这个认知让他很不爽。 他施展轻功,以极快的速度又从原路找了回来。 果不其然,虽然隔着一堵墙,但他依然能听到顾湄的笑声。 温婉可人。与他在一起时对他的那种冷淡形成了鲜明对比。 而与此同时,他也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不能忍受顾湄对着除他之外的男人发出这样愉悦的笑声。 所以他当即足尖轻点,人就已经站在了墙头。 入目所见就是顾湄正仰头在看着一人。而她对面的那人,气质出尘,面上的笑容温和。 廉晖一刹那只觉得心中有一种叫做妒忌的情绪在悄然的开始燃烧。灼痛了他的眼,也灼痛了他的心。 他出声呼喊红摇,带着些许咬牙切齿的味道。 为什么,他要对着其他的男人笑的这般明媚?而自从他对她上心后,她对他从来都只有不耐烦和厌恶,又有哪一次对他笑得这般明媚了? 第10节 他不能忍受顾湄这样的笑容为其他的男人而绽放。所以他当即飞身而下,就想伸手来抓顾湄的胳膊。 而早在他出声之时,顾湄就脸色一变。待得她转头过去一看时,就看到一身玄黑色衣衫的廉晖正站在墙头。 长风猎猎,吹的他身上的衣裳和长发飞舞。而他的脸阴沉着,此时的他,就如同地狱里刚刚出来的阿修罗,尚且带着一身的杀伐血腥之气。 顾湄当即立断,转头对容湛飞快的说了一声:“容公子,我先走了。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说罢,不待他回答,早就是用上了赵无极教她的轻功,身子平平一掠后,如斜飞的燕,从另一面墙上翻身而出。 而容湛的面上正带着一丝讶异的神色看着他。但也不过瞬间,她的人就已经不见了。 廉晖又哪里能容她再次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足尖轻点,人就如同离弦的箭般,飞快的射了出去。 顾湄在前面慌不择路。她没想到廉晖会这么快的就找到她。其实一开始她甚至以为廉晖都不会找到她。她以为自己够聪明来着。在那种情况下,她尚且还能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句话,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就开始实施,这并不是一般人能立时就破解开的。 但显而易见,廉晖并不是一般人。能得通元子那般赞扬的徒弟,他就决不可能会是一般的人。 身后黑影如轻烟闪过,廉晖越过了她,拦在了她的前面。 顾湄只好刹住步伐。她知道,轻功优劣早已分出胜负,接下来就算是她怎么逃,估计廉晖都能很轻易的赶上她。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索性就不跑了。 她站在原地,看着廉晖一步步的走近。心中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她能不害怕么?眼前的这人脸黑的跟几十年没刷过的锅底似的,浑身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但是大哥,我真的没招你惹你啊。反正你本来就不待见我的,我主动想跑,以后不再出现在你的面前了,这对你对我,其实不都是好事一件? 但是,大哥,你这么一副抓到老婆红杏出墙的表情算是怎么回事?咱俩其实真的不熟。 可廉晖不这么想。在他看来,他确实就是抓到了自家老婆红杏出墙。 他心中已经自动的将顾湄归划为他的老婆了,虽然这并没有征得她的同意。但他一直都以为顾湄会同意的。 她怎么可能会不同意?以往那么多年,她时时刻刻的黏着他,想引起他的注意,甚至很直白的说着,大师兄,我想嫁给你。 但那时他只是冷冷的看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他连拒绝的话都懒得跟她说。 所以他以为,他现在对她那么好,她一定会知道他的心意的。 但是不得不说,廉少侠,在顾湄童鞋的心中,她可一直没感受到你对他的好啊。她只觉得你面瘫冷酷,觉得你如同看垃圾一般的看不起她。 没办法,她穿过来之后,你给她的印象实在是不大好。这孩子就先入为主的在心中对你筑起了一道高高的墙。 廉少侠,你追女孩子的手段,实在是不怎么高明啊。 而此时,廉晖步步紧逼。墨黑的眸中有风暴在开始慢慢凝聚,看着顾湄的眼神阴狠寒冷。 老吓人了好不好。 但此时,顾湄反倒是镇静了下来。她就不信他还能弄死他。 事实证明,廉晖其实是想弄死她的。不过地点是在床上。 但现下,他确实不能。 正餐吃不到,不代表不能先弄点餐前甜点尝尝。 廉晖慢慢的走过来,忽然极快的伸手,大力圈着顾湄的腰,也不说话,低头就封住了她的一双红唇。 顾湄直接傻掉了,一双眼睛连转都不会转了,只是僵硬的看着他。 待得她反应过来时,只屈辱的想死。虽说她是个颜控不错,看到美男也会yy,但从来都是叶公好龙,只有色心没有色胆的那种。但现下,这个廉晖在连声招呼都不打的情况下,直接就这么亲了她...... 卧槽。廉晖你大爷的!劳资还是个处啊好不好。这还是劳资的初吻啊好不好。劳资不要就这么交代在你的手里啊好不好。 顾湄开始挣扎。双拳握紧,推举着他的胸膛。但廉晖虽然是闭着眼,依然极为准确的用一只手将她的两只手反剪在身后,容不得她的半丝反抗。 手不行,顾湄只好用腿。右腿膝盖屈起,就想照着廉老二招呼过去。丫的废不了你也得你让大痛上一场。 但右腿不过刚动,廉晖就已经预知般的用自己的腿紧紧的压住了她的腿。 所以顾湄现在就只好被他死死的压在树上,手脚完全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廉晖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 夏天的衣服很单薄,而树干很粗糙。廉晖的动作又很粗暴凶狠,狠狠的压着她,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揉入到他的骨子里去。 所以,顾湄只觉得,背上火辣辣的痛,不知道有没有被粗糙的树干蹭破了皮。而胸前...... 她悲愤欲泪。这个红摇明明才十六岁的好吧,但为什么她的胸部这么有料?明明是两个大圆球,现在却被廉晖大力压的都快成两烧饼了好不好。 大哥你温柔点会死啊。 但廉晖此时哪里还会想到温柔二字。他只觉得,浑身急躁喧嚣的火焰都急切的要找一个宣泄口。而顾湄,就是他最好的宣泄口。 想起小溪里的那个夜晚,想起那个梦,再是想到刚刚顾湄对着另外一个男人笑的那般明媚,他就恨不得将她立即就地正法,让她从此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虽然这些事情方面他也是只听说过,并没有实践过一次。但此时,他无师自通。牙齿咬着她的唇,迫使她张口,长舌趁机而入,攻城掠地,不给她任何喘息之机。 顾湄觉得自己都快要歇菜了。濒死的鱼般,想大口大口的吸气,可唇齿间都是廉晖的气味。一张口,就有舌伸了进来,追逐着她的舌,狠狠的吸吮,啃咬。 廉晖你是属狗的么?为什么要咬人?你以为就你会咬人么? 顾湄忍无可忍。张口就狠狠的咬了他的下唇。 她满以为他会吃痛退出,不再纠缠于她。但没有想到的是,他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是变本加厉,两条胳膊紧紧的勒着她,简直就要把她的肋骨勒断。而他的舌更是在她的口中肆意翻滚,四处追赶她的舌。 卧槽。顾湄是真想直接给他一个巴掌啊。但全身受制,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迫的仰面,任由廉晖肆意妄为。 就在她怀疑自己都快要因为缺氧而死时,廉晖终于放开了她。 他的唇上有猩红的血迹。那是她刚刚咬破了他的唇。但他恍然未觉,弑神般舌头舔过,沉着一张俊脸很严肃的说了一句话:“你是我的女人。从今以后,你只能对我笑。” 顾湄无力的瘫软在他的臂弯中。她此时只有一个感觉,卧槽,我的舌头都被你吸的麻木,毫无知觉了好不好。还有大哥,什么叫做我是你的女人,从今以后只能对着你笑?我同意了吗?我爱对谁笑那是我的自由啊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感谢各位姑娘的踊跃发言和建议。亲们的建议我都认的真看了,也在认真的考虑之中。姑且不论最后谁才是真正的男主,但目前本文的走向依然是这样的,先是顾湄和大师兄的对手戏,然后是顾湄和大哥的对手戏,然后就是顾湄和最终确定的男主之间的一系列事。。。。 因为毕竟是个完整的故事,有好人,也有坏人,好人要写,坏人固然也要写,不然这文看下来就会有些不完整神马的。 至于说庄秋容,泪,这个我前面没交代,其实大师兄和她没啥关系。大师兄其实还是个纯洁的孩子,就是,霸占欲强烈了点。望天。然后,就是自己觉得自己做的事情顾湄就一定能接受这样的,继续望天。 至于说本章的内容,那啥,只能说让大师兄先尝点甜头吧泪目。 啊,我还是捂脸遁了吧。。 14二吻被强 顾湄在屋中掀桌暴走,不停的用头磕着墙。 当然,是轻轻的磕。磕重了,她怕痛。 那个死廉晖,竟然,竟然就这么夺走了她的初吻。 她那保留了二十年的初吻啊啊,就这么被他不打一声招呼的给夺走了。拜托,她本来还幻想着第一次会是在一个怎么样浪漫的情况下发生的。甚至她那时还幻想着,要像电视剧上演的那样,被人亲吻的时候,要含羞带臊,欲拒还迎,娇羞的说着,人家这还是第一次,请你一定要温柔一点。 可那个死廉晖竟然那么粗暴。就是到了现在,她的舌头还是麻的啊好不好,麻的一碗水喝下去根本就不知道是冷的是热的。 顾湄再一次在心中问候了廉晖的十八代祖宗。 你这个该死的强、吻、犯。 但强-吻-犯很淡定的端着饭菜走了进来。俊挺的脸上一如往昔,面瘫的很,并无一丝表情。只是耳尖上还是有几丝可疑的红意。眼神更是躲闪着,丝毫不敢与顾湄的眼光相接触。 顾湄见他进来,下意识的就退后几步。她实在是刚刚被他的那番举动给吓傻了。 “吃饭。”廉晖的声音冷冰冰的,眼神四处的望着,就是不敢看她。 顾湄这时候哪里还敢吃饭。她就怕她走得近了,廉晖又故技重施怎么办? 她紧紧的搂着床柱,戒备的看着他,一步都敢上前。 廉晖终于抬起头看她了,面上神情虽然有些局促,但还是很强硬的说着:“如果我还想吻你,你躲到哪里都没有用。你该知道,只要我想要,那随时都可以要。” 顾湄都想直接给跪了啊好不好。大哥你这话要不要说的这么理所当然?你这是强迫!强迫良家妇女你懂不懂? 但廉晖面上平静的神情告诉他,他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他想要,他随时都可以要。 而她根本就没法反抗。参见刚刚的那幕路上强吻,她手脚完全被禁锢,连舌头都被他紧紧的吸着,想缩回来都不成。 顾湄好想哭。这么无助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廉晖你大爷的,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还不过来?”廉晖的声音更冷了。看着她的神色开始有些不耐,似乎她再不过去,下一刻他就会自己亲自过来动手提溜她过去一样。 等到他动手的时候自己还能落到半分好?顾湄纵然心中再不愿,也只得松开了抱着的床柱,一步三挪的走到了桌旁,慢慢的坐了下来。 这中间她一直在戒备的看着廉晖,只要他有一个暧-昧不明的动作她就会立刻转身就跑。 廉晖看着她,忽然就想到了幼时随朋友去打猎,看到了一只小兔子,竖起了长长的耳朵,满是戒备的看着他。 很可爱。他一向面瘫的面上竟是隐隐有了笑意,伸出手来就想去摸顾湄的耳朵。 顾湄一直都在戒备的看着他。一见他抬手向她伸过来,立即就开始向后弹跳。 彼时她刚刚走到桌旁正要坐下,这一跳,没考虑到身侧正有把椅子。而她又是惊慌,不慎之下脚兜都了椅子腿,身形不稳,往后便倒。 廉晖见状,早已是迅速起身,长臂一伸之间,已是准确无误的就将她圈入了自己的怀中。 顾湄一抬头,就正好看到廉晖的一张俊脸近在迟尺,望着她的眼光...... 这就是传说中的情-欲之光吗? 她好想抽自己一巴掌啊。他妈的自己这是主动送上门来了是不是? 对送上门来的美食,廉晖绝对没有不吃的道理。所以他当机立断的俯下了身,极为熟练的就开始攫取。 顾湄想挠墙。下午被他粗暴的那么一番亲吻之后,她直接腿肚子都软了。被廉晖抱着找到了这个客栈,她尚且还在自怨自艾之间,无限怀念自己被抢夺走的初吻。可这还来不及缅怀呢,第二波亲吻又来了。 他妈的他这是亲上了瘾了是不是?这前后间隔不过一个半小时啊好不好。 廉晖确然是亲上瘾了。没有亲过她之前,他只敢在梦中肖想。纵然再真实,可那也如同隔着一层纱般,体会不到当中最极致的快-感。 梦里的一切,并没有实际的来的这么震撼。先前他刚刚亲过她之后,那时他才忽然发现,她尝起来竟然是那么的好。 她的唇很软,很暖。唇齿间有淡淡的茶味,那是刚刚她恼羞成怒之下连着喝了几碗茶的缘故。 廉晖觉得自己真的是要着迷了。他吻着她,步步紧逼,可是还嫌不够。只好用手牢牢的托着他的头,身子紧紧的贴着她,恨不得现在就要了她。 但不行。没有成亲之前,他不能要了她。 他要对她负责。 所以他只能拼命的压抑着自己,而仅仅只是这样的亲吻着她。 但其实这样无疑于饮鸩止渴。他越亲吻下去,身-下的廉老二就越是叫嚣的厉害。 第11节 他觉得很痛苦。 他痛苦,顾湄也觉得不好受。这么不管不顾的就亲上来算是怎么回事?你丫的有没有征询过我的意见? 顾湄很恼火。她拼命的推拒着,可螳螂挡车,引油救火,非但是没有让他停了下来,反而更是因为她的挣扎,让廉晖心中强烈的升起了某种叫做征服的快-感。 他要征服他身下的这个女人。这个口口声声说着不要他管着她的女人,对自己从来都只有不耐烦的神色,一转眼却对其他的男人笑靥如花。 廉晖的理智被顾湄对容湛绽放的那个明媚笑容给完全的摧毁,他粗暴的用腿压住不停乱动的顾湄,然后伸手就开始去扯她的衣裙。 他这一激动,一伸手抬腿间,顾湄的手脚就解放了。 右腿膝盖一个曲起,她准确无误的撞到了廉老二。只痛得廉晖当即就弯下了腰,被迫放松了对她手脚的压制。 顾湄的双眼都给气红了,他妈的就没你这么欺负人的。丫的做的这一切算是什么?他妈的欲-求不满你去找鸡啊。出门左转再拐个弯就是,费不了大爷您几两银子。 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翻身就将廉晖压在了身下,然后将腰间的软鞭抽了出来,刷的一声重重的击打了一下地面,鞭梢再是那么一卷,顺势牢牢的就缠在了他的脖颈间。 这个软鞭是他临下山之时,通元子给她的。说这也是她母亲卓瑶的遗物,临终前特地交代等她长大了要给她的。 而廉晖尚且还在怔愣中。顾湄刚刚的那一膝盖是顶的又狠又准,大有不废了他也要跟他同归于尽的意思。 他觉得很受伤。他不敢相信顾湄竟然这样对他。 可顾湄现在都恨不得将手中的鞭子收紧,直接勒死丫的算了。 可她还是不敢。再怎么气恼,她都不敢杀人。她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好孩子,从小接受的教育是要遵守法律,不能做坏事。 杀人算是坏事中的最坏事了吧? 顾湄恨恨的收回了鞭子,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可心中终究还是不解恨,又恨恨的呸了一口,这才气鼓鼓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胸脯不停的鼓起又落下,心中气恼之级,随手捞过桌上的茶水,仰着脖子就灌了下去。 再一低头,就看到廉晖正半躺在地上,看着她的眼神竟然是有些,委屈? 顾湄心头又一阵火起,我靠你还委屈了?委屈的该是本姑娘我啊好不好?不是我刚刚那一脚,劳资现在就被你就地正法吃抹干净了。 这个人绝对是个临时炸弹。也不知道他是最近吃错了什么药还是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明明他先前对自己只有厌恶,怎么现在倒是这么不管不顾的贴了上来。要不是知道他确然就是廉晖,她几乎就要怀疑自己身旁的这个人其实就是个变态色-情狂。 还是他原本就是个变态色-情狂,以往都只是在伪装,现在才刚刚露出了真面目? 顾湄看着他,忽然开始觉得后怕。她觉得她不能再在这个人身旁多待个一分半秒的了。 她得赶紧跑。 可刚起身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廉晖幽幽的声音:“你该知道,你是跑不掉的。” 顾湄停下了脚步。她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他妈的打又打不过他,轻功也比不过他,她要是就这么跑出去,被他抓到只会是秒秒钟的事情。 顾湄只烦躁的想撞墙。他到底想干吗? 深呼吸,深呼吸,拼命的告诉自己,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 情绪稳定的差不多了,她这才转过身来,面带笑容,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用最大程度上能软的下来的声音温和的说着:“廉大爷,您说吧,您到底是想怎怎么着?” 廉晖看着她。墨黑的眸中有别样的情绪在涌动。 顾湄越看越怕,两股战战。这个廉晖在她的印象中一向都是个面瘫,没有什么表情的。特别是他的那双眼睛,她甚至都以为那是万丈冰川下千年不化的冰棱,就算是泰山崩于前他的都眼中不会有什么变化。可现在,现在他眼中涌动的情绪他妈的是什么意思? “我要和你成亲。” 还好还好,顾湄拍着胸脯,安慰着自己。她刚刚甚至都以为他要说的是,我要和你困觉。 但反应过来之后,她睁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廉晖,半晌方才抖着声音问出了一句:“你,你刚刚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顾湄炸毛了。下章大师兄会求婚。不过大师兄求婚的方式么,望天。。。。 15廉晖求婚 “你,你刚刚说什么?”顾湄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一刹那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出现幻听了。 我靠,这怎么可能?这个明明前些日子还用看垃圾的眼光看着她,只厌恶的都不想对她多说一句话的人,现在竟然跟她说着,我要和你成亲。 这比灰太狼忽然某一天对喜羊羊说着,其实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啊,还来得震撼啊好不好。 这两根本就不是一个种族的好吧。 但廉晖墨黑的眸子看着她,又极其认真的说了一遍:“我要和你成亲。” 注意他说的是要,而不是想。丫的连求婚都这么强势。 但顾湄现在没有那多余的脑子去想这要和想的区别。她震惊了,她诧异了,她无奈的挠着头,琢磨着眼前的这个人其实是不是傻掉了,或者被掉包了。 于是她小心翼翼的抬头问了一句:“那个,你知道你自己是谁吗?” 廉晖看着她的神色是,还是鄙视的。似乎鄙视她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廉晖。” 顾湄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极其小心的又问了一句:“那我呢?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红摇。” 顾湄放下了手。他似乎没傻掉,最起码他还知道自己是谁。 可这才让人害怕啊好不好。 顾湄都快哭了:“廉晖,你为什么要跟我成亲?” 廉晖想了一想,实在是不好意思告诉她,他这二十年的人生中,她是第一个让他光是想想就会硬起来的人。 简而言之,他对她有欲-望。 可他虽然面瘫,但并不傻,所以他选择了另外一种回答:“你以前说过,你想嫁给我。” 言下之意就是,大爷我这是遂你所愿。所以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你就赶紧从了我才是正经。 但说那句话的是红摇。可顾湄不是红摇。但她又不能告诉她实情,红摇早就已经死了,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其实是个几千年后的人,只是恰巧占用了她的躯壳而已。 顾湄怕她要是这样说了,廉晖会拿她当妖怪。然后要么抓她去火烧,要么就是抓去沉湖。 两样她都不想。所以她只能无奈的抓着头发:“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你也知道的,自从那次落水,以前的什么事我都不记得了。所以要是我以前的哪句话给你造成了什么困扰,我在此很郑重的向你道歉。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就忘了以前的那些事吧。” 顾湄好心好意的跟他打着商量,很是诚恳的望着他。只巴不得下一刻他就点头,然后恢复成以前那种面瘫脸,连眼光都吝啬在她身上转一下的那种。 但廉晖显然办不到。他也很诚恳的说了一句:“以前我也不喜欢你。” 顾湄心中一喜。所以大侠其实你是承认了你只是一时意乱情迷了是不是?那没关系的,本姑娘我大人有大量,只要你以后不再对我这样,或者直接放我离开,我是不会再计较的。 但廉晖接着又说了下去:“可是自从你那次落水之后,我发现我慢慢的,开始对你有了兴趣。” 廉少侠,其实是性-趣,而不是兴趣吧。 顾湄想以头撞地。她这是该高兴呢还是该怎么着呢?被人表白神马的,而且还是个江湖上人人称羡的少侠,怎么着也该极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吧? 可这感觉为什么是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立起来了? 她害怕啊。难道江湖少侠就是这么喜欢人的?一上来不管不顾的就压上来,肆意粗暴的亲吻一番,然后就地正法吃抹干净?照这么下去,她这辈子岂不是都要被折腾的下不了床了? 顾湄不想这样。她宁愿一辈子都是老处女也不要这样。所以她拼命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然后想着该怎么办。 而廉晖还半坐在地上,静静的看着她。 顾湄刚刚的那一脚太狠了。若不是他练了这么多年的武,骨骼强壮,她这一脚下去指不定的还真就废了他。 而顾湄也在后悔啊,刚刚那一脚怎么就不再狠一点,直接废了丫的该多好。 但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的。已经过去的事情再想也没有用,重要的还是将来! 将来怎么才能逃离这个变态的所谓的江湖少侠的手里。 顾湄不是没有被人表白过。高中的时候,有同学喜欢上了她,拦在她下晚自习回家的路上,送了她一本泰戈尔诗选和一本最美散文三百篇。她淡定的接过那两本书,微笑着说谢谢,但是心中却是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 姐姐我长的有那么人生格言吗?你就不能不要送我这些看起来很高雅的东西?我倒宁愿你去超市随便买点什么吃的给我算了。哪怕就是盒口香糖呢。 但那时候是元旦,那个腼腆的男孩子将两本书递给她的时候,说的是,元旦快乐。 所以她不能拒绝。第二天,她就买了一只钢笔也送给了他。附上了一张小纸条,我们是永远的朋友。 然后他一直都没有开口说上一句我喜欢你。高中三年,直击往后的那些日子,他们都一直是最好的朋友。 那么多年过去了,偶尔想起那个下雪的元旦的夜晚,顾湄仍然会唇角带笑。 还好他没有说出来。顾湄的准则就是,对于她不喜欢的人,如果对她说了喜欢两个字出来,她就会很明确的告诉他,可我不喜欢你。然后,连朋友都没得做的。 她承认自己很残忍。但是她不想给任何人希望。那种悬在半空中的肉,你巴巴的望着,总是指望它有一天它会掉下来。 但是如果它就是一直不掉下来呢? 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残忍一点,断绝掉他的所有幻想,明确的告诉他,我不喜欢你。 而顾湄现在,就想残忍的掐掉廉晖的希望。 她看着他,很冷静的眼光,很冷酷的神色,说出来的话也是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温度:“可是,我不喜欢你。” 这下子你总该知难而退了吧?根据她以往的经验来看,一般她说了这句话出来之后,那些男孩子都会很黯然的离开,然后再也不会来打扰她。 但廉晖听了这句话,只是很认真的看着她,简直就是要看入她的内心里了。 然后他也很冷酷的说了一句话:“没关系。” 顾湄都要抓狂了。大侠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没关系?你这到底是知难而退呢,还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 好在廉晖很快的就解答了她心中的疑惑:“我喜欢你就行了。” 所以?所以?所以你到底是要闹哪样呢? 顾湄快要风中凌乱了。 然后廉晖又接着很冷静的说了一句:“等你跟着我到了我家,我就会跟我爹娘说,我要马上跟你成亲。” 所以,合着,我刚刚说的那一番话其实都是对牛弹琴了么?搞了这半天你还是自管自顾的要跟我成亲? 顾湄真是,真是,被他打击的都没话说了。 真的,真的不带你这样的。你这样的逻辑思维,要我怎么办?你就不能有点正常的逻辑思维,好歹是伤个心,转身就走,或者是暴跳如雷也好啊。这么一副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你让我接下来该怎么往下接话? 顾湄觉得自己被他刺激的都快要脑子短路了。 而廉晖已经是慢慢的站了起来。廉老二虽然是刚刚被踢了一脚,但现下毫发无伤,又好好的缩了回去。 弹性程度真不是一般的好啊有木有。 另一方面,顾湄还半蹲在地上胡思乱想,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第12节 可她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对策。 这个廉晖,江湖上还说他是个什么正直的少侠。正直泥煤啊正直。有这么正直的就扑上来强吻她,然后不管她答不答应,还强迫着就要跟他成亲的正直少侠么? 眼角余光里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正好停在了她的眼前。 她脑中还在纷乱的不停的转着弯,想也没想的就将自己的右手放到了那个手掌里。 虎口粗粝,那是常年练剑练出来的老茧。痒痒的,划过她的手心。 她有些茫然的抬头看过去,就看到廉晖正微微的抿着唇,眼神淡漠的向她伸出了手。 那意思是要扶她起来? 可顾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心中却是邪恶的想着另外一件事。不知道刚刚他亲她的时候,眼中也是这样淡漠的神情呢,还是难得的也会有几丝欲-望夹杂在里面? 但这个想法刚从脑子里冒出来,顾湄就恨不得抬手给自己一耳光。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现下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怎么让廉晖不再喜欢自己了,或者干脆就是想方设法的从他身边逃走好吧? 可怎么样才能让他不喜欢自己呢?问题是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自己,更不知道他喜欢的是她什么,那怎么才能让他不再喜欢自己呢? 这个难度貌似有点大。至于说,怎么样才能从他的身边逃走,想想他刚刚追赶她施展出来的轻功,顾湄一时颓丧的觉得,这个难度,貌似就更大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饿了,下饺子吃去。 另外,只有一章的存稿了。所以接下来,我是要努力的码字了么望天。 16廉晖卖萌 不得不说,除却动不动就不打声招呼,上来就强吻她的这个缺点,顾湄承认,廉晖在其他方面根本就好的没话说。 首先他很高,其次他很帅,再然后他爹是威震一方的堡主,而且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也就是说,将来那堡主的位置肯定也会是他的。 典型的高富帅代表啊。 最重要的是,他其实对她也很好。 虽然他还是一直面瘫着一张脸,一天跟她说的话加起来也超不过几句。 可是,他真的是对她很好。 她还没渴的时候就递了水过来,还没饿的时候就找了个最好的酒楼让她吃饭。什么东西但凡她只要多看了一眼,他一定就会买了下来捧到她跟前。 清冷淡然的眼神看着她,手中是花花绿绿的荷包脂粉什么的,顾湄忽然就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貌似是有那么一点傻萌傻萌的。 他用自己的方式在对她好。只是这种好,有好多是顾湄不能接受的。比方说,吃饭的时候,他依然会点了清淡的菜。问起原因,是说天热了,怕她上火。再比方说,到了客栈订房间的时候,他会不理会掌柜和伙计们探究的目光,面无表情的说着,一间房。 然后,他打地铺,顾湄睡床。 经过上次的两次强吻事件之后,顾湄很郑重的跟他聊了这个话题,很诚恳的表达了她不喜欢他这样强迫着对她。这样会让她觉得,他很不尊重她。 当时廉晖是默默的听着,一双墨黑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 就在顾湄纳闷他到底有没有听明白她的意思时,他很平静的说了一句:“好。” 顾湄又傻了。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惜字如金?拜托你能不能说的简单直白点?我脑子实在是不怎么好使啊。 廉晖微微的侧着头,面上神情依旧淡漠,说出来的话却是掷地有声:“我答应你,在你和我成亲之前,没得到你的同意,我不会再碰你。” 言下之意就是,等我们到了家,你还是得和我成亲。到那时,我就可以对你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顾湄觉得,廉晖跟她就不是一个频道的。怎么她说的什么话他就是抓不住重点呢。她不过就是说的委婉了点而已,但话里的意思那就是个聋子也能听得出来啊。 她的意思明明就是,她不想跟他成亲的好吧。 但廉晖避重就轻。他就是不往这方面的话题靠拢。等不到顾湄再开口,他就凑了过来,一副大有又要强吻她的架势。 顾湄都快给他吓怕了。连忙后退,本打算要说出口的那句,我不想和你成亲,就被他的这副架势给吓的咽了回去。 廉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微微的弯了弯唇角,一向清冷的眸中有一丝狡猾的光闪过。 顾湄天天无所事事。其实她现在基本过的就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 简而言之,就是什么事都不用她来操心了,反正一路上什么事廉晖都会打理好。她只需要到点吃饭,到点睡觉就好。 完完全全的米虫日子。 而廉晖也遵守了对她的承诺,纵然是两个人睡在一间房,日夜相对,他也没再碰过她。 他的话依然不多,大多数的时间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甚至有时候顾湄半夜醒过来,一转头,都能看到睡在地上的廉晖用一双浓的如同化不开的墨一样的黑眸静静的看着她。 每每这时,顾湄总是会心动加速,只想放声尖叫。 谁大晚上的一觉醒过来,看到黑夜中有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你都会受不了。 虽然顾湄确实从那双眼睛中看出了跟以往不同的情绪。 她可以将那理解为,爱意么? 她默默的翻过身子,背对着他而睡。这样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只会是墙壁和蚊帐吧? 有时候她也忍不住,总是会一骨碌的翻身坐起来,也就那么狠狠的盯着他看。而每当这时,廉晖就会赶紧的闭上了眼睛,貌似刚刚黑暗中那双狼似的眼睛就不是他的一样。 每到这时候,顾湄都忍不住的想笑。笑过之后就觉得这孩子其实还是有点可爱的。只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看着我? 她将这件事跟廉晖提了。然后再委婉的提了下,你能不能别跟我一个屋睡?再去开个房间,大不了银子我替你出了就是。 但没想到的是,廉晖听了这话,先是垂下了双眼,然后又抬起眼,用一种特委屈的眼光看着他,看的顾湄心中百爪挠心,简直就感觉自己是怎么狠狠的欺负了他一样。 大哥,不带这样卖萌的。难道你不知道卖萌可耻吗?你是个江湖上名声显赫的少侠,而不是个才几岁的小孩啊啊。 廉小孩用特轻的声音说着:“我怕你再像上次那样,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就偷偷的逃走了。红摇,不要从我身边逃走。“ 顾湄的心颤了一颤。一刹那她差点都想伸开双臂抱住眼前的这个人,然后痛哭流涕的叫着,儿子,其实我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娘啊...... 廉少侠你太无耻了,怎么能这么卖萌呢。 顾湄扶额,重重的扶额。但还是好声好气的说着:”你放心吧,我不会在不打招呼的情况下从你身边逃走的。“ 接触到他清澈纯净的眼,里面明显是不信任的目光:“真的?” 顾湄只差举手对天发誓了:“真的。我向来说一不二,我不会再从你身边逃走了。” 话刚落地,她就想抽自己一耳光。被他这幅纯善卖萌的样子给骗了不是。自己先前心心念念想的可是怎么才能从他的身边逃走的啊好不好。 但廉晖得他的这句保证,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的有了丝笑意。 似春-风过境,湖面开始解冻,水光潋滟一片。 顾湄看的有些呆了。半响方才结结巴巴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个,那个,我都保证了不会在不跟你打招呼的情况下就逃走,那你,你能不能,别在我的屋里睡了?” 其实她哄了他这么长时间的目的无非也就是这个。所谓的不会在不打招呼的情况下从你身边逃走什么的,等她要跑路的时候,留个纸条给他,上书四个大字,我要走了,这不就算是提前跟你打过招呼了吗? 所以首要的事,还是要先将他骗出这间房。不然日日夜夜的被他这么看着,恨不得上茅房也在外面守着,她就是一只蚊子恐怕都飞不出他的手掌心。 但廉晖只是在她面前表现的二,其实他内里一点都不二。他复又躺了下去,单手枕着头,特淡然的说着:“不行。上次路上有人要劫持你。从今以后,你不能离开我身边三丈之内。” 言下之意就是,万一要是那帮人再来劫持你呢?你跟我不在同一个屋,到时万一我来不及出手相救呢? 其实以他的轻功来说,非但是说隔壁的房间,就是顾湄住客栈那头,他住客栈这头,只要一有什么异常,他都能立时赶到。 但这些话,他不会对她说。他好不容易才摸清楚顾湄的习性,知道她这人就服软的,跟她来硬的她只会更反抗。所以以后都只能顺着毛摸,否则铁定得炸毛。 顾湄再次扶额,重重的扶额。她无力的躺下,缓缓的拉起被子,将自己的整个头蒙起。 你看,偷鸡不成反蚀把米。非但没有将廉晖这尊大神请出这间屋,反倒还让他说出了那句,不能离开他身边三丈之内。 她开始躲在被窝里默默的算着,三丈是多少米来着? 但其实还是有一件事一直盘桓在心中。原本是不想问的,这时候不知道为何,还是问了出来。 “那天路上那些劫道的人,你,你为什么没有杀她们?” “廉晖平生不杀女人。” 好吧。这个理由,这个理由她勉强能接受。毕竟每一个江湖大侠或多或少的总会有点那么不一样的癖好。 “那你为什么都没有问她们背后的主使是谁?” 其实这个才是她最想问的。 廉晖沉吟了下。顾湄觉得自己的心都提了起来,握着被子的手也攥的紧紧的。 “她们是杀手。宁死都不会说出她们背后的主使是谁。这就是杀手的准则。所以,就算我问了,也问不出任何东西。” 攥着被子的手并没有放松。顾湄有些茫然,廉晖的这个理由,她要相信吗?或者说,她敢相信吗? 她忽然无比的想念赵无极。懵懵懂懂的来到这个世界后,遇到的这么多人之中,其实不用想她都知道,只有赵无极是在真心的对她好。一心一意的,害怕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她想起赵无极临死之前所说的,摇摇,远离这个江湖,隐于田园也好,隐于市井也好,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比什么都好。我的女儿,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快快乐乐的活着,那就够了。 顾湄悄悄的松开了攥着被子的手。她现在不仅仅是顾湄,也是红摇。她的身上,有赵无极的期盼。 她安稳的阖上了双眼,准备睡觉。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充满了无限的可能和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出去办了点事,热的我回来连喝了四碗绿豆汤啊绿豆汤。真是太特么的热了。 另外存稿已完,现在正式开始裸奔状态。走过路过的姑娘们速来围观,千万别错过啊喂。 17真假红摇 第二天是个阴天。 乌云密布,阴沉迫人。顾湄只觉得胸中就像是有一口浊气在,却怎么样都吐不出来。 连呼吸都有些迫人的感觉。 这样的天气就适合待在屋内,静等着接下来的那一场大雨刷的一声砸下来,然后,天朗气清,难得的夏日凉爽时光。 但就是这样的天气,廉晖还是驱着马车出发了。 用归心似箭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一点都不为过。自然,若是在以往,他一定不会有这样的迫切。可是现下不一样了,他跟顾湄求婚的时候说过,等到了我家禀明过父母,我们就成亲。 当时顾湄并没有反对不是吗?当然,顾湄其实是强烈的想反对来着,他也不是不知道。可是还是在他这样那样的拦阻中,她那句反对的言语并没有能成功的说出来。 所以,廉晖就当她是同意了。 相较于他现在雀跃的心情,顾湄只觉得,悲哀?这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既无奈,可又无力。她想跑,可跑不掉。她想拒绝,可拒绝的话愣是说不出来。就算是说了出来,眼前的这个人他根本就不在乎啊。 她很冷酷的说过,我不喜欢你。可廉晖的一句,没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就直接把她给堵回来了,堵的她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去接话。 第13节 顾湄扶额,她重重的扶额。现在在她的心中,廉晖就等同于无赖二字。只怕以后谁要是跟她说,廉晖是个正直的少侠,或者廉晖是个冷静有自制力的人,她都会呸的一声,一口口水吐过去先。 丫的在我面前他什么时候正直过,什么时候有冷静自制力过?动不动就扑上来强吻我就算了,连说个话都让他拐弯抹角的最后不知道给拐到什么爪哇国去了,让她完全忘了自己一开始要说的是什么话。 顾湄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她和廉晖之间,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没有说明白。 她绕着手指想着自己穿越过来的点点滴滴,想着廉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的态度有变化的。 可想来想去,她愣是没什么头绪啊。貌似穿越过来之后就没见过他几次。第一次是在不知道他是廉晖的情况下,他和纪云送自己上了思过崖,第二次是在那个湖里。呃,激烈点,算是半裸-身相见了吧。但这两次貌似都没什么变化来着。他看着自己的眼光依然是有厌恶的,甚至是很不耐烦看到自己的一副样子。而第三次就是自己下了思过崖,去找通元子的时候,见到了他。但那时他身旁有庄秋容不是吗?而且自己那时候正在伤痛之中,也并没有留意到他的态度。至于后来,后来不就是现在,下山后跟他丫的日日相对了么。 顾湄继续扶额,重重的扶额。她觉得她有必要跟廉晖深入的畅谈一番,谈谈她和他之间到底是有什么东西弄错了。不然这接下去到了廉家堡,难道自己还真跟他成亲不成? 老天爷很给力。顾湄不过刚刚在想着,怎么着才能制造点机会出来,跟廉晖聊聊那些话题,天上就开始闪电打雷了。 很亮的闪电,就像是要撕开那暗沉的天空一般。而后就是,轰隆隆沉闷的一声滚地雷...... 顾湄完全给吓傻了好嘛。这孩子从小就怕打雷。每次看到闪电的时候她就往床上蹿,牢牢的堵着耳朵闭上眼睛。 至于为什么是往床上蹿,因为物理老师说过,木头是绝缘体啊。家里的家具,除却床,她总不能往桌子上蹿吧。 因为物理老师还说过,打雷的时候,站在高处更容易被雷打到...... 所以廉晖进来马车的时候,见到的就是顾湄缩在马车的角落里,紧紧的闭着眼睛,牢牢的堵着耳朵,一副我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的样子。 廉晖心里有些纳闷。因为以往的红摇,并不怕闪电打雷。那孩子反而是越闪电打雷她越兴奋。 落水之后的红摇,跟以往确然是有些不一样了。 他在马车的另一壁坐好,仔细的看着对面的顾湄。 他跟她同门师兄妹十来年,可这十几年中,他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她一眼。 在他的印象中,红摇就是飞扬跋扈的。她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从来就是宁愿毁掉也不会让给别人。 而很不巧,从小时候开始,红摇就表现了对他的喜欢。而也正是因为如此,但凡只要他跟任何一个异性走的近了点,她就会出来大吵大闹,甚至恨不得让对方从她的眼中消失。 那次庄秋容的落水,确实是她出手推的。这个他看得清清楚楚。甚至当他将庄秋容救上来之后,红摇她又气急败坏的想将她又推下水去。 只是没想到一时用力过甚,她自己反倒是落下了水。待得将她救上来之后,满华山都在说着,红摇她傻了,以前的事情她全都不记得了,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当时他听了,不过唇角微哂,以为这只是她为了逃避师父的惩罚而装出来的。红摇她,一贯就会察言观色,更是仗着师父的宠爱,任意妄为,无所不敢。 当他接到师父的命令,和大师姐纪云一起送她上思过崖的时候,他心中还十分的不屑。不屑于再次看到她。 但当他推开红摇房门的一刹那,他看到的是明媚光线里,她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坐在椅子中,右手更是随意的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漆黑的眼珠子那么一转,很无所谓的问着,找我什么事? 还是以前那个熟悉的面貌不错。可那一举一动,连眼中的神采,都跟以往大不一样。 红摇其人,身上从来就不会有这样懒洋洋和随意的气质。她从来都是蓄势待发的,蓄势待发的准备去训斥别人,甚至是打骂着任何一个跟他走得稍微近一点的异性。 但当时,她甚至对大师姐说着,我不记得你是谁了。 他嗤之以鼻,打算看她准备装到什么时候。所以,当时他连一句话都懒得跟她说。只是后来大师姐让他带了她过山顶的栈道时,他不得已出手揽了她的腰,心中其实还是鄙视她的,以为这不过是她借机想亲近自己,所以才会故意说,她连武功也忘掉了。 可武功这东西,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的,只要你练过,纵然是再失忆,内力招式都会还在的。 当时他确实趁着揽着她腰的时候,暗中的手指拂过她的手腕,可她身上竟然真的并无半分内力。 他诧异的低头看了她一眼。当时的她,满面泪水,紧紧的闭着双眼,面上全都是恐惧之色。 可这样的栈道对于学武之人来说,实在是过于平常。 他心中作疑,但也并没有在意。红摇的任何事情,他都不想上心。所以他当时只是冷冷的说着,撒手。 可是这样的红摇,跟以往有些不一样。她会害怕,会哭,会抱着大师姐的腿痛哭流涕,师姐,救我,我不要在这里待一年。 可明明刚刚他和师姐去找她的时候,她还是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那么一转,懒洋洋的看着他们,随意的说着,找我什么事。 但不过一会的功夫,她竟然会哭的这样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不顾自己的形象,只是因为师姐说了一句,山中多虎狼。 而随后,他更知道了她的不一样。 溪水中二人赤-身相对,她不退不避,眼光坦然的扫视过他全身。而当自己恼羞成怒的转过身呵斥她时,她竟然贴身上来,言语挑逗,举止暧-昧。 但当时她的眼中明明是清明一片,并无丝毫情-欲,甚至唇角还带着一抹戏谑的笑容。 可那些挑逗的动作和言语,她还是做的行云流水,无比自然。 他落荒而逃。可那一刻,他分明已经对她上心。 落水后的红摇,跟以往的红摇,判若两人。 她会笑的明媚,也会笑的温婉。她说话会流里流气,什么都敢说,也会在受到别人的挤兑时狠狠反击。她会高兴,也会悲痛。悲痛的时候她会流泪,可也会仰头望着天,紧紧的咬着唇,拼命的不让泪水落下来。 但现在的她,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仗着师父的宠爱去欺负人。在山上时,她下了思过崖的那几个月里,她每日每夜的只会待在房中不出门,甚至当月儿和翠儿特地的在她的房门口说着那些她和师叔之间难听的话时,她都不会如以往那般直接冲过来,二话不说的就是抡起鞭子抽人。 只有一次,他见她头发蓬乱的拉开门走了出来,环着胸,倚在门上,口中淡淡的说着话,但足以将月儿和翠儿气的无言以对。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红摇。以前的红摇都是很在乎自己的外貌。而他也一直都知道红摇长的美,甚至不输庄秋容。但是现在,她穿着家常的衣服,头发随意的披着,手拢在袖中,就是那么斜靠在门框上,她身上分明都有一种随意和懒散的气质在淡淡的流转。 而她也不再如以往的那般迷恋着他。她对他可谓是避之不及,甚至是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给他。她会很直白的跟他说着,其实我不是你的师妹,庄秋容才是你的师妹,所以麻烦你现在立正,然后转身回去找她。 他愕然,他诧异。他表达着自己对她的关心,但她却是很冷漠的说着,我不需要,你可以滚了。 但他怎么会离开?这样的红摇,他无法将自己的目光从她的身上的移开。 就如同现在,他看着她,目光不知不觉中带了暖意。他轻声的开口:“你,真的是红摇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写的不是很满意,是不是有点类似于大师兄的番外?大家随便看看吧,就当个过渡章节看好了。 18车厢长谈 “你,真的是红摇吗?” 彼时雷声刚小,顾湄正松了堵耳洞的两只手指。可谁知廉晖的这句话却突兀的钻入了她的耳中,这真不啻于一个惊天大雷在她耳边响起,直吓的她一个激灵就蹦了起来,砰的一声就撞到了马车顶。 她口中嘶的一声低叫,只痛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完蛋了完蛋了,肯定是撞的起包了。她忙伸了手想去揉揉,可有只手却快她一步按到了她的头上。 她抬头,见廉晖不知何时已经坐了过来,正伸了右手小心的在她的头上按着,一向面瘫的脸上有了关心之色:“怎么这么莽撞?是这里吗?痛不痛?” 顾湄有些傻了。她都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前一秒这厮不刚刚在轻声的问着,你,真的是红摇吗? 一刹那她还以为自己这个冒牌货被他给发现了呢。毕竟以廉晖的智商来说,跟他在一块时间待的长了,他肯定会发现那么点什么不正常的。 但现下这又是什么意思?前一秒你还在问那句话,现在却又这样轻柔的帮我揉着头。冰火两重天,我真心受不住的啊师兄。 顾湄心中刹那间转过无数的弯弯绕绕。可到头她又明白过来了,就算是廉晖发现了自己跟以前的红摇有什么不一样,那又怎么样?左右自己是魂穿而不是身穿,说到底这身子还是红摇的。他廉晖就是来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啊或者伤疤啊什么的,那也是一个不差的。 当然,前提条件是,他廉晖敢这么做。 若是在以前,顾湄或许还能叉着腰,仰着头,面带挑衅的跟他说着,有本事你过来查啊。那会她打定了主意他是个江湖中传闻的正直少侠,她这样说,他肯定只会转身就走,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上来真的检查。 但现在,顾湄一时觉得,你就是一个胆都不借给他,他廉晖还是敢上来检查。指不定人就指望着她这么说出来,然后正好上来衣服那么一扒拉,做些少儿不宜的事。得,生米煮成熟饭了,她顾湄就是不跟他成亲那也不行了。 顾湄开始抽嘴角,为什么她现在也很想问一句,你,真的是廉晖吗?还是你丫的也被穿越了?被个色-狼给穿越了? 她脑中诸多念头反复而过,但一双眼睛却是傻了般的盯着廉晖在看。 廉晖被她这么盯着,反倒是微微的笑了。 他手上更加温柔,轻轻的揉着她头上鼓起来的那个包,不时又低下头,轻轻的吹了一口气。 他幼时摔倒了的时候,膝盖上被磕的碰出了血。他母亲廉夫人就是这么揉着他的膝盖,一边揉,一边轻轻的吹起气,柔声的哄着他:“乖,不痛了。” 所以,他就照葫芦画瓢的也就这么做了。 他觉得这是很正常的,很理所当然的。 但对于顾湄而言,那又是一个惊天大雷滚过。 廉晖你大爷的,你这是调-戏我啊好不好。 这么狭窄的车厢,两个人坐在里面,只差举手投足就能碰到对方了。而你丫的竟然还在我头顶吹气?那口气好死不死的就飘到了她的耳后,直刺激的顾湄浑身一阵阵的颤抖。 而且还是在马车外瓢泼大雨噼噼啪啪砸下来的时候...... 顾湄这孩子一直都认为,爱爱这件事也是要看氛围的。最好是下雨的夜晚,或者是圆月的夜晚。 捂脸,孩子你是狼人么?非得圆月的晚上才能变身么? 所以这会,顾湄只觉得车厢里有一种名叫暧-昧的气氛在暗流涌动。她浑身都紧绷起来了。她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廉晖,耳后是他时有时无的吹气,以及他低柔的嗓音,乖,不痛了,顾湄心中忽然有一种感觉就是,这小伙子长的,真帅。 眼睛再往下飘去,脑中想起那夜溪水中看到的,她又咧开了嘴,小伙子身材也不错嘛。 右手不自觉的就伸了出去,满脑子中想的就是,要去摸摸那传说中健硕的胸肌。 好在右手还没触碰到他。顾湄就忽然醒悟了过来。她赶紧收回手,啪的一声就拍到了自己的右脸颊上。 廉少侠色-诱失败。关键时刻,顾湄悬崖勒马。 狭小的车厢,顾湄的这声巴掌尤为的清晰。廉晖停下了手,问道:“红摇,你在做什么?” 顾湄白嫩的脸颊上是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她咧着嘴装糊涂:“啊,没事。有只蚊子在我脸上,我给拍死了。” 叫你丫的色-欲熏心!!活该挨自己的这一大耳刮子。 廉晖的眼中明显就是不信。但她脸上的五个手指印太明显,想来刚刚也是用了很大的力的。他心中有些心痛,伸手过来就想摸。 顾湄急忙后退。开玩笑,刚刚才挨了自己一巴掌,她可不想再挨一巴掌。 “别碰我。” 别碰我这三个字她几乎就是低吼出来的。廉晖一愣,下一刻,他望着她,几乎就是有些委屈的将手慢慢的收了回去。 顾湄扶额。又来了,又来了,这厮又露出这么一副委屈的神色来了。拜托啊大哥,我可真心没欺负你啊。你不要每次都这幅样子啊好不好啊。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她在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的情况下,她就会被这厮给收了。 而且到那会估计还是被收的心甘情愿的。也就是传说中的那种,被人卖了还不知道,还乐呵呵的帮着人家数钱的那种。 顾湄正襟危坐。她尽量的摆了一脸严肃的样子出来,看着廉晖,很正经的说着:“廉晖,我们得谈谈。” 廉晖闻言,却似乎先是一怔,而后才慢慢的道:“你以前,只叫我师兄。从来没有叫过我廉晖。” 顾湄挠墙。他又开始转移话题了。每次她说要跟他谈谈的时候,他就会扯开这个话题。扯到后来都能把她自己给扯懵了,而忘了自己刚刚要跟他谈的是些什么事。 但这次,她不能再让他牵着她的思路跑了。 所以她咳嗽了一声,很严肃的道:“你也知道,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所以,不要跟我说以前的事。我们要聊的,是现在的事。” 廉晖点头。其实对于以前的红摇,他也不大想说。 顾湄想了一想,明明是满肚子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她打算还是从廉晖刚刚说过的那句话入手。 第14节 “你刚说,我真的是红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廉晖也不打算隐瞒,他很坦然的开始回答:“你落水之后跟落水之前一点都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人。” 顾湄激动啊。一刹那她很想抱着他的大腿开始嚎,师兄英明,其实我真的不是你的师妹红摇。我是顾湄!! 但她不能。非但不能,她还得把红摇这角色继续给演下去。 所以这孩子就眼中饱含了一泡热泪,明明就很想承认自己不是红摇,但还是低着头在道:“可是廉晖,我貌似听别人说,你以前很讨厌红摇?” 廉晖点头承认:“是。” 顾湄抬头,眼中的一泡热泪早就是消失不见,唯剩双眼还有盈盈水光:“那现在呢?” 廉晖被她眼中的水光给晃的心神一荡,小腹之处一点火热,渗透全身。 “喜欢。”他回答着,声音不自觉的有些暗哑起来。 顾湄扶额。她不甘心,所以她继续追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喜欢我啊大哥?喜欢我也可以。可默默的喜欢就是了,为什么要跟我说?而且为什么动不动就跟我玩强吻这招?有你这么喜欢别人还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的么? 廉晖的身子又有靠过来的趋势。顾湄连忙双眼一瞪,同时自己又往角落里缩了那么一点,以拉开跟他之间的距离。 殊不知,她这般受惊的样子只会激起男人心中想更狂暴的对待的欲-望。只是廉晖想着他答应过她,未成亲之前,未得她同意,自己不会再碰她,所以这才硬生生的压下了自己心中的一团火,端端正正的坐好。 “不知道。” 顾湄再次扶额。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知道?让你回答我为什么喜欢我就这么难吗?不知道你是为什么喜欢我,我怎么改啊。 她不死心,又接着问了一句:“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这你总该知道的吧?” 你要是再说不知道,我都准备要自挂东南枝了。 这次廉晖的脸开始红了。 他确实是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从那个夜晚,在小溪里看到半裸的她开始,从那个晚上他做了平生二十年来的第一场春-梦开始。 而那个春-梦的对象,正是眼前这个娇俏俏的人。 顾湄一见廉晖的脸色变化,她就知道有戏。所以她急忙追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廉晖又不傻,他知道要是将实话说了出来,顾湄铁定会炸毛。若是在平时,他这会肯定要开始隐瞒,或者随便找个什么理由也好。但是,就是在现在,他忽然很想将真实的理由说了出来。 为什么要说出来呢?或者是因为马车外面的风太大,雷声太响,又或许是因为,雨下的太急。 只是,红摇,你是我全身心爱着的人。我想将我所有的好,所有的坏都在你的面前坦诚。我想将我的一颗心掏出来,放在你面前。它对你的渴望,对你的爱护,对你的所有一切,哪怕是对你的欲-望,我都希望你能知道。 纵然喜欢你的理由再丑恶,纵然是我的这颗心再不堪,可是,它对你的心意,全都是最真实的。 所以廉晖慢慢的抬头,看着缩在角落里的顾湄,慢慢的坦诚着一切:“从那晚在小溪里,开始看到你身子的那一刻起。”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大哥原来人气这么高啊?我下去琢磨琢磨,争取下下章放大哥出来溜达下。 另外说明下,本文一般情况下是周一-周六日更,周日俺给自己也放个假,望各位亲们能理解下。谢谢。 19千与千寻 廉晖坦诚着一切,他以为顾湄会炸毛,会抬头恶狠狠的看着他,又哭又闹的骂着他,你怎么能这样之类的。甚至会不顾外面的风大雨大而冲下马车。 他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也做好了待会顾湄冲下马车的时候,他会立即下去拉住他。 但是廉少侠你真的想多了。你以为接下来就是顾湄冲入雨中,然后你再冲入雨中,两人上演一幕湿身诱-惑。然后她痛哭出声,你不顾她的打骂,霸道的将她抱入怀中,再是抱回马车里ooxx,再xxoo,然后从此缠缠绵绵到天涯吗? 顾湄表示很淡定,相当的淡定。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女性,对于看到她的身子从而爱上她的这种事情,她会说,她心中是有那么一点窃喜之感在的吗? 那好歹也说明咱的身材不错吧。她一直都认为,爱情这玩意,原因和过程不重要,重要的只是爱上。 爱上之后,就会觉得对方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所以顾湄只是抬起头,看着廉晖,淡淡的说了一声:“哦。” 这次换廉晖傻掉了,然后他开始百爪挠心。他闹不明白顾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她的这种反应,根本就不在他先前的设想范围之内。 他纠结了半天,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你,你不生气?” 顾湄跟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我为什么要生气?” 最起码,我现在闹明白了你喜欢我的原因。 只是,顾湄还是哭笑不得啊。话说那晚,咱好歹也是穿了肚兜和亵裤的好吧。其实大哥你能看到的,也就是两条大腿,两条胳膊,外加两肩膀好吧。就这,就这大哥您也能硬的起来?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每到夏天,大街上但凡是个男的是不是都要硬起来啊? 满大街白花花的胳膊和腿啊喂。甚至是各种事业线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哟。 廉少侠,就你这道行,要是扔到现代,估计是全身的血都不够您流鼻血的。 但顾湄脑中忽然又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这廉晖毕竟是古代人,他看到了自己的那个样子,是不是就觉得,要对我负责呢? 这在电视剧上不是经常会有的嘛。某某看到了某某的裸-身,甚至只是看到了一只脚,然后就会转过身,很淡定的说着,我会对你负责的。 一想到这,顾湄就有些兴奋起来。她觉得满身的精气神又回来了,她兴冲冲的说着:“廉晖,那晚的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所以你就不用对我负什么责了。” 她满心满意的以为,自己一片丹心为明月,明月一定会感激涕零。但明月的脸沉了下来,很冷酷的说了一句话:“与负责无关。而是,这辈子,我廉晖认定了你就是我的妻子。” 顾湄的脸也沉了下来。丫的你还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可是我并没有答应这辈子做你的妻子。还有,庄秋容是怎么回事?在华山上,我可是不止一次的听到别人说你和她之间有一腿的。” 廉晖以为她是在拈酸吃醋,俊脸上反而是有了丝笑意。 他耐心的解释着:“秋容只是我的师妹。别无其他。” 若是在以往,他是不屑于跟任何人解释任何事。他自来为人清冷,能不说的话,一定就不会说。但自从顾湄穿越过来之后,他在她面前说过的话,加起来却比什么时候都多。 但他的这个解释,顾湄并不满意。她鼻中轻哼了一声,抬头望着马车顶,阴阳怪气的说着:“你只当她是师妹,人家可不是只当你是师兄。华山上上下下,就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她对你的情意。你可不要告诉我,你自己倒没看出来啊。” 但其实廉晖还真的没看出来。他只是一心一意的在练武,全然没有在意庄秋容对他存了什么心思。 所以他沉默了下,也就据实回答了:“我真的没看出来。在山上,我只知道,你喜欢我。“ 因为只有红摇是很直白的跟他说过,师兄,我喜欢你。我想嫁给你。 顾湄一听这话,又为之气结了。这廉晖真是好本事啊,看起来一副正直面瘫的样,说出来的话也是能有多简洁就有多简洁,但他就是有本事经常把她气得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话。 所以顾湄气急就开始乱说话:”那是以前。以前我是喜欢你,但现在我不喜欢你了。“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丫的我什么时候喜欢过你?以前喜欢你的那是红摇啊啊。可我是顾湄啊啊。 都给面前的这个人给气傻了都。 但廉晖有些小得意了。他竭力的把唇角往下压了压,才能忍得住没有笑的很明显:”红摇,你刚说,你喜欢我。“ 他断章取义。刚刚顾湄说的明明就是,以前喜欢你,但现在不喜欢你。 顾湄恨不得一个大耳刮子过去,扇掉他唇角的那抹笑意。 廉晖你大爷的,劳资什么时候喜欢过你?这都是被你绕晕了好不好啊。 但廉晖很满足。他缓缓的移着身子,就想坐到顾湄身边去。 可顾湄一脚踹了过来,恶狠狠的喝道:”走开。“ 廉晖不以为意,反倒是以为她恼羞成。,他心中反而是觉得甜蜜的很。但终归还是不想真的惹恼了她,也就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动,只是一双眼要多柔情蜜意,就有多柔情蜜意的看着她。 顾湄真是,欲哭无泪啊啊。大哥你再这么看下去,我真的会忍不住自挂东南枝的。 马车外大雨磅礴,噼里啪啦的敲打着车顶。轰隆隆的雷声不断的滚过。顾湄忍的很辛苦,才没有在每一次的滚地雷响起时大叫出声。 好在夏日的雷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雷声渐渐的小了下去,只有天边不是的还有几道微弱的闪电掠过。 廉晖又坐到了车辕上,驱车前行。 车帘子依然是被他甩到了车顶。顾湄虽然是坐在马车里,但一举一动依然是在他的眼中。 但顾湄觉得很憋闷,这样如芒在背的感觉并不好。最后她索性一咬牙,低身从马车里爬了出来,也坐到了车辕上。 他娘的你要看,就干脆大大方方的让你看个够好了。 马车外的空气很清新。夏日雨后特有的泥土腥味和草木清香混杂在一起,味道很好。 顾湄闭着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在现代,这样清新的空气根本就没有。她记忆的印象里,也就是有一次去参加同学的婚礼,坐在车上,绕着山路绕了一个多小时,进入了大山的最里面,才有这样清新自然的空气。 那次她特兴奋的跟身旁一起来参加婚礼的同学说着,这一千块的红包,花的太值了。这样的空气,真是恨不得以后就在大山里过日子,再也不出去了。 但是在这里,没有汽车,没有污染,天空蓝得不可思议,空气也好的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二氧化碳是个什么东西。 一刹那,顾湄觉得全身的浊气都排了出来,连身子都不知不觉的轻了不少。她微微的仰着头,任由清风拂过她的脸颊,唇角微弯,不自觉的露了一抹微笑出来。 这抹微笑堪称惊艳。坐在她身旁的廉晖,准确无误的捕捉到了她这抹惊艳的微笑。 他看着雨后斜阳中的顾湄,发丝微扬,双眼轻阖,唇角笑容更是自然。这一刻,他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美的实在是通透,有灵性。 傍晚时分,廉晖和顾湄驱车到了一个小镇。 夜幕已落,镇子里沿街有星星点点的油灯亮起。但街上并无半个人影,也无半点人声。只是偶有狗吠声响起,除此之外,寂静一片。 顾湄坐在车辕上,好奇的看着这一切。毕竟在现代而言,城市里路灯的应用,纵然是黑夜,那也是哪里都是亮如白昼,人流如织,热闹的不得了。她很少有看到这样黑黝黝的夜里,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走动的地方。 马车拐了个弯,眼前火光突盛。有二层高楼平地而起。 楼前两盏大红灯笼随风摇曳,内里的每个屋子里更是烛火通明,笑声如珠,一派繁忙。 顾湄一刹那想到的是,千与千寻里的那个神秘的汤屋。黄昏的光线走过那座桥,神秘小镇里的灯光开始次第亮起。汤屋里所有的人开始醒来走动,进进出出。 而我们英俊冷酷的小白龙就站在桥的那一端,睁大了一双清澈的眼,震惊却又坚定的看着千寻,说着,你不能来这里,快回去。 顾湄忽然很想下车,去看看面前的这座楼里有没有小白。 haku小白是她看过的所有动漫里最爱的人物,没有之一。 其实她也很爱哈尔,很爱杀生丸。但是小白总是会让她莫名的觉得有一种哀伤。 明明只是那么简单的说着,千寻已经做的很好了。但为什么,他还是会让顾湄觉得,心疼? 好吧,只能归咎于配音的强大吧。 但这会,顾湄是真的想下去看一看。看一看里面是不是也有那么个小白存在。 但廉晖拉住了她。 她回头,看着灯火烛光中的廉晖,有一瞬间的恍惚。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而后她便醒悟了过来。 第15节 这里没有小白,没有千寻,这里,也不是传说中神秘的汤屋。 这里,只是个妓-院。供各式男人进出取乐,花天酒地,骄奢淫逸而已。 顾湄转身就想离开。她并没有好奇到想进去看一眼的地步。 有什么好看的呢。无非就是活塞运动啦。她好歹也算是阅片无数的人了。虽然没有亲身实践过,可理论知识她还是很清楚滴。 但她忽然又停下了脚步。 作者有话要说:能成功登录的感觉真是太好了。刚刚我一直刷一直刷,就一直是颗小菊花在转啊转。。 20美男十二宫 高楼旁侧的窗户有黑影跳下,扑通一声跌落到底,传来很沉闷的一声响。 顾湄有些好奇,索性伸手拦住了廉晖欲赶车的手,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灰色薄雾中,有纤弱的人影惊慌四顾,须臾看到救星般,朝着他们就跑了过来。 行得近了,顾湄才看清楚,那是一个姑娘。很年轻的一个姑娘,目测不会超过十六岁。但秋水精神杨柳体格,更是有一张芙蓉面,这会虽是面上神情惊慌,但依然难掩天姿国色。 一句话,姿色决不在庄秋容之下。 顾湄抬头看看那座高楼,估摸了下,从二楼跳下来的那高度,若无武功,摔折下腿什么的,也是很正常的吧? 因为面前的这姑娘,跑着的时候,右腿是一瘸一拐的。 只是从妓-院里跑出来的姑娘,顾湄觉得,她大概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谁叫咱看的电视剧太多了呢。别的不说,那脑补功能是杠杠的。 几乎就是在这瞬间的功夫,顾湄已经设想了这姑娘的n种身世传奇,甚至想到,搞不好她是个公主娘娘,偶来民间玩耍,不甚被迷晕卖入青楼啥啥的。 她摸着下巴开始想,如果自己救了这位姑娘,接下来,这姑娘把自己当成了救命恩人,是不是接下来自己就会跟着这姑娘上京?再认识个把王爷,个把少年将军,搞不好最后还是被年轻的皇帝看中了,搞入后宫,然后在后宫这无形的战场中硝烟厮杀,最后逆袭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成就一代穿越女的传奇,流传后世? 然后这本小说就顺势从一普通的穿越小说成为了一部宫斗小说? 顾湄越想越得意,她都已经在开始纠结到底是邪魅的王爷好,还是儒雅的少年将军好,还是到底是冷酷痴情的年轻皇帝好呢? 这到底是要哪个?还是索性三个一起收了,搞个美男十二宫? 顾湄为自己脑补中的画面纠结了。她忽然觉得,美男这东西,太多了也不好吧。太难选择了啊喂。 但是这位姑娘,你为什么不奔向我的怀抱,而是奔向廉晖的怀抱,而且是一脸泪水,楚楚可怜的跪了下来说着:“公子,救我。” 梨花一枝春带雨。哭到这份上还能保持的这么美貌,不得不说,这位姑娘,你真天生就是个可人儿啊。 可貌似,咱们的廉少侠天生就是个冰块啊,还是姑娘你哭的不够惨烈?怎么他还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你,甚至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 顾湄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她下车去扶起了那位姑娘,柔声的说着:“姑娘,要我们怎么救你?” 廉晖随即也下了车,拉过顾湄到他身后,低声但很简洁的说着:“身份不明。闲事少管。” 顾湄都有些傻了。虽然是这样说不错,但是廉少侠,你不是个名门正派之后吗?正派的人,不都该是遇到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吗? 廉少侠,你这名门正派做的,貌似不怎么合格哟。 但那个姑娘又贴了上来,目标自然还是廉晖:“公子,救我。” 大雨落幽燕。不错,姑娘,有进步哦。 这次廉晖一向面瘫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 他皱眉了。 因为,妓-院的大门里有几个龟奴手拿着棍子冲了出来。 目标不言而喻,就是那位姑娘。 团团将她围在中间,而后众龟奴自动的让开了一条道,让出了后面一位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 目测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龟婆。 顾湄惊奇了。她对星爷九品芝麻官里的那位龟婆记忆犹新,这次能见到个活物,兴奋异常。 所以她特雀跃就想从廉晖的身后走出来,想更近距离的观摩一下这位传说中的龟婆。但廉晖拉住了她,完全一副老母鸡护小鸡的态势,将她又拉到了他身后。 顾湄使劲的想挣扎。但是廉少侠,你要不要用这么大的手劲?手腕都快给你捏碎了好嘛。 就在此时,龟婆开口了。 “小贱人,你是我二两银子买来的。好吃好喝的供了你十年,正指望着靠你赚钱。你倒好,还敢往外跑?原本还想着怜惜你,今夜就招了一个人给你梳弄。现在老娘改主意了,不招个三五个干翻你这小贱人,我就给你提鞋。” 说罢,右手伸了出来,抓了那姑娘的头发,转身就要往回拖。 那姑娘惨叫一声,双手紧紧的护着头发,但一头还是面对着顾湄和廉晖,泪水涟涟:“公子,救我。” 廉晖并没有动。但顾湄开始百爪挠心了。眼见得这样的场面,只要不是冷血的人那都不会无动于衷。 “住手。” 她终于挣脱开了廉晖的手,大踏步的走到了前面来,豪爽的喊出了这么一句。 龟婆回身,看到顾湄时眼中精光一闪。 她仿似就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在面前纷纷而下。 将手中的姑娘推给身旁的龟奴,她一张脸笑的白粉簌簌下落:“怎么,姑娘,有兴趣来我们丽春院发展?” 顾湄撇嘴。这个龟婆跟她印象中的那个说着,你敢抓,我就敢爽的龟婆相差甚远。 “放开那个姑娘。” 她义正言辞的开口。但很明显,人家并不买她的帐。甚至是直接手一挥,示意手下的龟奴就来抓她。 顾湄自然不怕。跟着赵无极练武几个月,虽然是武功不咋样,但对付这几个龟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她手放在腰间的软鞭上,就想出其不意攻其无备。但很可惜,根本就轮不到她来出手。 额前发丝飘起,黑烟般的人影在众龟奴之间穿进穿去,不过片刻的功夫,只听得棍子落地的声音不断响起。 而当额前发丝落下时,黑烟又回来了。廉晖静立她身前,面色沉俊如夜,仿似刚刚他根本就没有动过一般。 顾湄咂舌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秒杀吗? 但下一刻,令她更加咂舌的事情发生了。廉晖淡漠的看着龟婆,其声冷冷:“一千两。” 龟婆看样子也有点傻掉了。因为她愣愣的发出了一个声音:“啊?” 廉晖明显没想等她反应过来。走上前,从怀中摸出了一张纸扔了过去,然后指着还在地上低头哭泣的那位姑娘,冷漠的道:“给她赎身。” 那姑娘闻言,抬头看着他,一时都忘了哭泣。 而顾湄都已经忘了呼吸了。 一,一千两?武大郎买的那临街两上两下的小楼也才花了十两银子啊好不好。 一千两这是什么概念?顾湄都想直接给跪了,然后去抱廉晖的大腿,痛哭流涕,大佬,借点银子花花。 就在她还怔愣的时候,廉晖已经转身走了回来,拉着她的手,走到了马车旁,示意她上车。 但顾湄这会完全已经傻掉了好吧。她被那一千两银子给砸傻了。她现在多想冲回去跟那龟婆打着商量,您看,您能不能返还我五百两呢?哪怕就是五两也好啊。她现在的那个小荷包里所有的碎银子加起来貌似还不到一两。 直到廉晖坐在车辕上开始赶车,顾湄还没反应过来。 因为她在心中默默的换算着汇率,算着这一千两银子要是搁在现代得换成多少人民币。 可怎么算那都是一笔她从来没见过的巨款啊摔。 廉晖你大爷的,砸银子砸的爽吗你。 可作为他的师妹,甚至是被他强吻了两次的师妹,都不见他砸过一两银子给她。 要不要区别对待的这么明显啊你这魂淡。 所以顾湄愤愤的开了口:“廉晖,一千两银子啊。你难道就没面额小一点的银票?” 她实在是心痛那一大堆白花花的银子。 但廉晖听了她这话,还真的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大叠银票,低头粗略的看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摇头:“没有。” 重拳出击,打到的却是一团棉花。顾湄默默的内伤吐血中,她好想人道毁灭他怎么办? 可眼神还是黏在那叠银票上不动。巨款啊,传说中的巨款啊,一辈子都没看过的巨款啊。 唇角的口水是怎么回事?顾湄你要不要这么没出息? 廉晖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眼光。下一刻,他手一伸,将那叠银票都递了过来。 顾湄诧异抬头,用眼神询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喜欢,就给你。” 廉晖的说话一向简洁明了。 但第一次,顾湄觉得这厮的声音悦耳极了。 难得的是,面对着一大堆白花花银子的诱惑,顾湄依然坚持了自己的底线,她抬头,内心波涛汹涌,但面上特风平浪静的问着:“你什么意思?” 好痛苦。不要企图用金钱来收买我。虽然我确实就是见钱眼开的那种人。。。。。。 廉晖闻言,看着她,很认真的回答着:“我的,就是你的。都给你。” 说完就把那叠银票放到了她的手上。 顾湄又傻了,半晌方才低着头颤巍巍的去看那叠银票。 每张面额都是一千两的。这么厚的一大叠,得有多少斤? 顾湄觉得自己的手都在抖了。廉大侠,什么叫我的就是你的?你要不要这么共产主义啊喂。 顾湄彻底的处于一种梦游状态中了。但她还记得,虽然是跟要了她命似的不舍,她依然坚持着将那叠银票还了回去。甚至是顾不得到底是谁揩了谁的油,直接将那叠银票塞到了廉晖的怀里。 貌似这过程中,她的手指还不小心摸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难道是传说中胸前的那两颗小石子? 大哥,还个银票而已,这你也能硬得起来? 顾湄的梦游状态一直持续到了进客栈门的时候。但忽然,有一道声音让她瞬间神思清明。 “掌柜的,还有空房吗?” 其声清韵,似瑶琴之泛音,柔和清澈。 第16节 顾湄蓦然回身。 星月光来,杨柳含雾。那陌上谁家年少,静立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大师兄被我写成了个什么东西啊这是。会面瘫,会冷酷,会卖萌,后面可能还会撒娇。四不像啊这是。泪奔了。 另外,大哥出来了。出来打打酱油。。。 21男主对对碰 星月光来,杨柳含雾。那陌上谁家年少,静立身后? 顾湄惊喜的喊出了他的名字:“容湛。” 她实在是没有想过这么快就会再见到她。 容湛一身墨青长衫,长发半披,看起来低调清爽之极。 他闻声回头,见到顾湄,似乎先是一愣,而后墨黑的眸子里便浮上了些许笑意:“顾姑娘。” 顾湄急忙点头:“是我。是我。” 太意外,一时只顾得上傻乐,反倒忘了该说些什么。倒是容湛走上前来,微微的笑道:“不想在这里巧遇顾姑娘。洛阳一别,顾姑娘安好?” 容湛的清平楼位于洛阳,牡丹花都矣。 顾湄傻笑着点头。再次重逢,于她而言实在是个意外。一时只觉心中似是有好多话要说,但最后说出来的却是:“容湛,你酒楼里的账房先生招好了吗?” 容湛怔了一怔。任何人,一见面,被问的是这句话,想必都会有些怔的。 但他立时便笑了。声音清朗润和:“还没有。” 顾湄听了这句话,又开始傻笑。不是她见到他就开始傻了,而实在是上次容湛说的那句青菜叶让她心有余悸。所以她现下看到他,第一反应就是,绝对不能露牙齿啊露牙齿。 好想手边有把扇子。扇面撑开来,挡住口鼻,然后再跟他说话有木有。 她这幅只是一直傻笑的样子,让她身旁的廉晖可谓是不爽之极。 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只是那次洛阳匆匆一瞥,可还是让他记忆犹新。 容貌也就罢了,原非一般。可是那周身淡淡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度,便是任何人见了他第一次,就再也不会忘记。 而廉晖还记得那次,顾湄对着这个男人笑的温婉,言语之间更是柔约,与在他面前大不相同。 她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张牙舞爪的小猫模样,什么时候露出过这样温驯的一副小白兔的样子了? 所以廉晖就开始吃醋了。 他冷着一张俊脸上前,右手猛然的伸出,握住了顾湄的右手腕,而后低下头轻声的叫着:”红摇。“ 他不问对面的这个男人是谁,也不问她和他之间为什么会这么熟稔。他只是低下头,垂目看着她,黑亮的眸中有一种叫着委屈的情绪在淡淡的流转着。 ”红摇。“他虽然仅仅只是低声的叫着她。可为什么顾湄就是觉得,这叫声就类似于,一只遭到主人抛弃的小狗在摇着尾巴,轻声的呜咽着呢。 她都快要抓狂了。廉少侠,你这玩的又是哪一出啊? 倒是面前的容湛笑道:“顾姑娘,这位是?” 廉晖抬头,看着容湛的眼神有抵触,甚至可以说是敌意。 那是一种雄性动物对侵入自己领地的其他雄性动物的敌意。 但顾湄不知道啊。所以她一边用力的甩着廉晖握着她的手,一边笑着回道:”这是廉晖。廉晖,这位是容湛。“ 前面一句话是对着容湛说的,春风化雨般柔和。而后面一句话却是对着廉晖说的。自然,因为手腕上的痛,这句话说出来就有那么几分凶巴巴的效果。 但廉晖就是不放开她的手。只是朝着容湛那么微微的点了点头,就算是打了个招呼了。 顾湄扶额。她虽然一直知道廉晖为人面冷,但从来不知道,他心也冷。对着一个陌生人,好歹的客套话也该说的吧。但这厮竟然是连一句话都懒得说了。 对面的容湛眼中倒仍旧是蓄了浅浅的笑:”廉少侠,久仰。” 廉晖直接是连幸会两个字都懒得说了,拉着顾湄的手就去找掌柜的开房间。 顾湄被他拉的一路前行,百忙中依然尴尬的回头朝容湛打着招呼,表达着她的歉意:”我大师兄就是这样。容湛,你别放在心上啊。“ 廉晖你这个魂淡,你自己没礼貌,凭嘛还得本姑娘我来替你道歉?这他妈的都叫什么事啊。 手腕上又一紧。但对面的容湛却是笑的温和:”无妨。只是顾姑娘,不知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呢?“ ”扬州。容湛你呢,要去哪里?“ 容湛独立朗月清风之中,笑容温润恬淡:”听闻信阳有位神医在。容湛不才,想前去讨教一番医术。“ 顾湄还想接话,但蓦然里却有一道柔弱的声音插了进来:“公子?” 不是刚刚被廉晖赎身的那位姑娘又会是哪位? 那位姑娘一见到廉晖,一下子就冲了过来。那架势,简直就要让顾湄怀疑,她其实是练过很高明的轻功的。 她扑上来就抱着廉晖的腿,哭着:“公子,不要抛弃奴家。” 顾湄的脸都要绿了。还好她这一路上都跟着廉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若是不知道的,指不定就以为廉晖做了什么始乱终弃的事呢。 而廉晖的脸是直接黑了。想也不想的就想抽出自己的脚。 但那姑娘抱的紧啊,他轻易抽不出来。无奈最后只好在她的背上拍了一下,大概是点中了什么穴道,那姑娘两只胳膊无力,只能放开。 但顾湄注意到的是,廉晖这厮用手拍那姑娘的背部时,是用袖子裹牢了自己的手的。而且,他这么做完之后,居然转过头就来看她。 可是大哥,你那小眼神中流转的那是什么意思?要本姑娘我表扬你碰都不碰其他女人的吗?但是廉晖你大爷的,你现在右手还直接抓着本姑娘的手,这算是什么意思? 顾湄觉得她快要风中凌乱了。不然就干脆让她凌乱坏算了。 对廉晖,她是越来越忌惮了。他这意思,是真心的就看上了她一个人,要玩真的了? 可先前她还琢磨着,廉晖只是因为无意中看过她洗澡的身子(望天,其实也就两胳膊两腿两肩膀而已),一来是秉着对她负责的念头,二来毕竟青年血气方刚,大家懂的。看过了,晚上做个春-梦什么的,再是自己撸了下管,激动了点。说白了,那也不过是对她的身子,或者说的更直白点,对女人的身子有了欲-望而已。所以,这不是他口中所谓的爱,只是身体本能的欲-望,还是很好补救的。 将来找个更美貌点的,身材更火爆点的,往他面前那么一站,顾湄还就不信廉晖他不动心了。 但是现下看来,貌似还真不是那么回事。 顾湄直接傻了好嘛。廉少侠,求您高抬贵手,放了小的成吗? 但廉晖将她手握的更紧了,甚至是得寸进尺的用胳膊圈住了她的腰。身子后退,避开那位姑娘的第二波又想来抱他大腿的攻击。 “公子?”美人站住,梨花带雨,一双美目只是望着廉晖。真真是我见犹怜。 但廉晖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是皱起了一双长眉。只是眼光那么淡淡的扫过那位姑娘,而后就又低头看着怀里的顾湄。 顾湄正处在当机状态。但很快就是待机状态,然后就是启动状态了。 她开始伸爪子,就去扒拉围在她腰间的胳膊。 廉大爷,不带这么当众就吃豆腐的。你有没有考虑过围观群众的感受啊。 围观的群众现有三。一为容湛,二为那位姑娘,三就是在一旁有些目瞪口呆的客栈掌柜。 掌柜的瞪着一双圆豆似的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四个随便哪个搁出去那都是个货色啊啊。可这么个诡异的气氛算是怎么回事? 他老人家容易么他?大半夜的听到敲门声,颠颠的就跑过来开门,以为又有生意上门了。一开门,就看到两,一男一女。他老人家心中高兴啊,不说这开两房间,就算是开一房间,那也是银子不是。后来又来了一个,他老人家心中就更高兴了。及至到后来又来一个,他老人家脸上都快笑开花了好嘛。 可是各位大爷姑娘们,你们就这么对峙着,是要闹哪样啊啊?到底要不要开房间您倒是说一声啊喂。 掌柜的默默流泪。只差就去墙角蹲着,扒拉个小棍子在墙角画圈圈了。 还是容湛先开口了。 嘴角笑容清隽,声音柔和:“这位姑娘,请问芳姓?跟这位廉少侠熟识么?” 那姑娘一双含泪杏目转了过来,看了容湛一眼,又转回目光去看廉晖,柔弱的摇着头:”我没有姓。我五岁的时候就被爹娘卖了。那里,那里,妈妈给我取名叫如玉,大家都叫我如玉。这位,这位廉公子,刚刚他为我赎了身,奴家从此就只能是他的人了。这辈子无论他到哪里,奴家都要跟到哪里。“ 晴天一个霹雳。正在掰扯着廉晖胳膊的顾湄停下了动作,特震惊的看着如玉。 但须臾,她不由得在心中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好姑娘,够直白,够勇敢。 爱他就要大声的说出来。如玉姑娘,我相信你一定能顺利的拿下廉晖的。 但廉晖可不这么认为。他只是冷漠的看着她,想都不想的就甩出了一句话:”我的人从来就只有红摇。其他的,我都不要。” 晴天又一个霹雳。如果说先前的那个霹雳只是让顾湄震惊,那现在的这个霹雳,直接是可以劈晕她了。 廉晖你大爷的!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这么淡定的说出这些惊世之语?姐姐我的节操都要被你震碎掉了好吧。 还我节操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这今天气温四十度,明后天貌似也是。忽然就想起一个网友的话,躺下去那就是铁板烧啊有木有。。 22继续卖萌 “我的人从来就只有红摇。其他的,我都不要。” 廉晖此语一出,举座皆惊。容湛是面上淡淡,看不出情绪。掌柜的是目瞪口呆,但心中竖起了大拇指,好小子,有魄力。 至于如玉姑娘,如玉是无限深情的看着廉晖,娇羞,但又无限深情的说着:“没,没关系。奴家可以晚上伺候公子你,白天再伺候这位姑娘。” 。。。。。。 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 顾湄已经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了。但是如玉姑娘啊,对于很淡定的就能说出那些惊世之语的这项本事,你跟廉晖,还真是天生的一对。 可还是好丢脸有木有。我为什么会碰到你们两个? 顾湄捂脸,不敢想象周遭的人面上会是什么表情。 容湛依然很淡定。他的那副样子,估计就是如玉现在忽然摇身一变,成为一个男人,再是娇羞又深情的说出那句话,他面上的神情都不会有什么变化。 掌柜的则是明显道行不够,脸上直接可以媲美万花筒了好嘛。 廉晖倒是很淡定,像是根本就没听到如玉的那句话一般,直接走到掌柜的面前,简洁明了的说着:“一间房。” 掌柜的又傻了好嘛。他看看廉晖,再看看顾湄,眼光再扫过容湛和如玉,于是他凌乱了。 “其实,其实,大爷,我这里,这里空房间很多的。” 掌柜的明显想歪了。四个人这一个房间这是要做什么?是要上演一场什么样的大戏? 掌柜的你很不纯洁哟。 顾湄又好想捂脸了怎么办?实在是没脸见人了啊啊。 第17节 “掌柜的,”她低声的开了口:“给我们开四间房吧。” 廉晖皱眉,重复:“一间房。” 掌柜的左右为难,一会看看廉晖,一会看看顾湄。 私心里来说,他是想开四间房的。多赚多少银子啦。可是身体里的八卦之心在叫嚣着,一间房,一间房。 晚上他可不可以偷看的?这画面该是有多么的,多么的让人血脉喷张啊。 掌柜的擦着即将要流出来的鼻血,小心翼翼的问着:“大爷,到底要开几间房?“ 其实他也好纠结有木有。 顾湄都想找块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要见人算了。 她紧紧的捂着脸,低吼着:“他要开几间房我管不着。但是,掌柜的,麻烦你赶紧给我开一间房。我要上去休息了。” 掌柜的不敢怠慢,指着二楼的房间,颤着声音就道:“姑,姑娘,二楼的房间都是空的,你可以,可以随便找一间房就好。” 顾湄不待他说完,已经是低着头就猛冲上了楼梯。 啊啊,让他们三随便折腾去吧。哪怕就是他们三都住一间房呢,我都不管了。 但门才关上,就有叩门声响起。 “红摇。” 又是那样低低的,带着无限委屈的声音。 可是廉大侠,你绝对就是一藏獒,再不济那也是一哈奇士,你真的不是一博美啊啊。你说你没事学博美卖的什么萌? 她多想把桌上的茶壶杯子一股脑的都砸过去啊。 但她不能。她没银子赔。她后悔,后悔刚刚那一大叠银票为什么要装的那么有骨气的硬还了回去。 她趴在桌上,无力的用手指挠着桌面。 但叩门声还在响。还有廉晖低低的叫声还在继续,一声声红摇的叫着。 好想把他毒哑有木有。苍天啊,大地啊,你为什么不让我穿越到唐门或者其他什么邪派呢?本姑娘看谁不爽了就直接一把毒药撒过去,让他从此销声匿迹,再也不要在劳资面前出现。 但廉晖一直在。还大有她不开门就不走的架势。 顾湄不是傻子,她知道她这一开门,不定得是什么后果。 最主要的就是,那厮看着她的眼神太委屈太萌。简直就是,就是让她想到了网上流传的那个,做错了事,无措的站在墙角,等着挨骂受罚的那只小狗。 你不要这么流川枫和樱木花道啊好不好。明明上一秒钟还是冷漠面瘫,下一秒就直接变身萌物? 顾湄简直就要怀疑他是不是个单细胞的生物了。还是他其实就是流川枫和樱木花道的综合体? “做什么?”她恶狠狠的出声问了一句。 门外的叩门声立时停了。廉晖的声音低低的:“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 顾湄又开始抓狂了。廉大爷,给跪了。你不要说的这么暧-昧啊好不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两人都那啥啥过了。但天可怜见的,我们只不过就是在一个房间睡了几晚而已,还是那种我睡床你睡地,井水不犯河水的模式。 而且这都是被你给逼迫的。 顾湄抬头无语问苍天。她觉得自从跟了廉晖下山之后,她就一直内伤,从未痊愈过。 苍天啊,大地啊,你们能不能饶了我啊啊! 所以顾湄忍着想吐血的心,拖着脚步走到了门边,恶狠狠的说着:“走开。” 再不走小心老娘一掌劈过去。那就是传说中的如来神掌,直接给你砸一坑埋里面。 但廉晖要是这么容易的就走,那他就不会是廉晖。 “你不在我身边,我睡不着。” 。。。。。。你睡不着跟我有半毛钱的关系啊。 顾湄扶额。她重重的扶额。她硬生生的将喉头的一口腥甜给逼了回去。 “廉少侠,廉大爷,你以往那二十年是怎么睡的?难不成是每天睁眼到天明?乖啊,现在听我的指令行事。先立正,然后转身,笔直走,到你自己的房间里,脱衣服上床,躺下,盖上被子,然后闭上眼睛,睡觉。” 为什么会有一种,其实是养了个儿子的感觉? 但廉晖不想乖。他很干脆利落的拒绝了这个提议。 “不好。我想在你的房间睡。” 其实他的意思是,在她房间的地板上睡。 但顾湄还是暴走了。她低吼:“廉晖我警告你啊。我可不是你娘,一次两次的就算了,三次四次的这算什么?别跟我卖萌,老娘我不吃这套。” 但廉晖回答的是:“我从来没跟我娘一起睡过。” 。。。。。。顾湄觉得,她的内伤已经是深入骨髓,再也没得治了有木有。 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啊啊。廉大侠,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避重就轻?我这句话的重点根本就不在这好嘛。 但顾湄已经无力去跟廉晖讨论她的这句话重点到底是什么了。她现在只是如同一只被放了气的皮球,无力的将头靠在了门上,低声的说着:“你再不走,我就一头磕死在你面前你信不信?” 她估摸着她要是说,你再不走,我就继续跑路什么的,那厮指不定就能特淡定的来一句,你该知道,你是跑不掉的之类的,那到时她真的就能吐血身亡了好嘛。 也许是她的这句威胁真的太厉害了,门外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 顾湄以为他走了,长吁了一口气,摸了摸胸腔中的那颗心,老泪纵横。 真是太不容易了有木有。每天的被廉晖这样的气着,这颗心还能跳的这么坚定,而不是一口老血喷出来,然后倒地而亡。 如果真的是那样,她会不会是穿越史上第一个被气死的穿越人士? 太丢脸了好不好。顾湄觉得,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她得赶紧脱离这种日子啊,不然迟早就是喷血而亡的下场。 只是不知道,她喷血而亡的时候,会不会有喷血哥那样的气场呢? 她转身,拖着脚步,就想奔床上去。 实在是太累了,这一天给她折腾的,再不躺下去休息一番,她估计她都该英年早逝了。 但身后忽然又有很轻的叩门声响了起来。 顾湄这次是真的暴走了。双眼血红,猛的一个转身就气冲冲的拉开了门。 然后她低吼着:“廉晖你他妈的还有完没完啊?” 但下一刻,她整个人直接就给呆了。 门外的人,青衣墨发,如月般的清俊雅,不是容湛,还会是谁? “容,容湛?” 顾湄觉得,她在容湛面前是真的什么脸都没有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青菜叶事件。而这次,是低吼事件。 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天知道她多想在容湛的眼里留个好印象。 能碰到个声音这么美妙的男人是有多难,你们知道不知道啊。 她无语泪流。 而容湛被她的这声低吼给吼的也有些发愣,片刻方才笑道:“顾姑娘,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了?” 顾湄吸吸鼻子,连忙摇头:“没有。” 容湛看着她红红的眼圈(其实是给气的),以为她刚哭过,便柔声的问道:“顾姑娘,你和廉少侠吵架了?” 顾湄好想死。 然后她忽然就开窍了。是不是在别人的眼中,她和廉晖都已经是情侣关系了?所以这样的吵架,只是小情侣之间的情趣而已? 不然刚刚那个如玉为什么会说出,晚上伺候廉晖,白天伺候她的话?那明显就是将她当做了正室夫人了,而如玉她自己的意思就是,甘愿做妾? 。。。。。。 顾湄现在的心中,真的是,五味杂陈啊五味杂陈。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点卡文了。不知道该把大哥写成个什么样的人。其实不大想把大哥写成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那么纯粹那么单一的人啊啊。我想来点暗黑系的,或者重口味的?艾玛,真是头痛。 23盘根问底 顾湄抬头,一双眼睛是真的红了。还是给气的。 她张口想解释,可解释什么?解释她和廉晖不是他们想象的那种关系? 可廉晖分明就是想和她发展成那种关系。 顾湄想挠墙。 得。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但她还是低下了头,低声的说着:“我要是说,我和廉晖之间,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关系,你会信么?” 她觉得,一般人都不会信的吧。毕竟,廉晖可是毫不避讳的当着他们的面又握她手又揽着她腰什么的。 连那个如玉,话里话外的,不都是把她当做了廉晖的正室夫人? 但容湛柔和的声音在她的头顶缓缓的响起:“我信。” 顾湄惊诧抬头,看着笑的一脸清风明月的容湛,瞠目结舌了。 还是如同第一次那般,无论她说什么样奇葩的理由或者事情,对面的这个人都会相信的,是么? 接触到她震惊的目光。容湛缓缓一笑,光风霁月无限:“无论顾姑娘说什么,我都会信。” 顾湄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对于廉晖,她往往是被他给气得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对于容湛,那是因为,那是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在他的面前,她智商不足,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吧,这种奇葩的事情,都能让她给碰到,她是不是可以去买彩票了? “顾姑娘?” 也许是见她沉默的太久,容湛又笑着轻声的叫了她一声。 顾湄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她已经这么傻看着人家这么长时间了。 似乎能听到腾的一声,她感觉到自己的脸上火烫火烫的。 她无措的挠了挠头,懊恼自己为什么会在他的面前总是会有一种束手束脚的感觉。难道真的是因为初次见面的青菜叶事件阴影太深么?所以总是时刻的在害怕着自己会在他的面前有什么失礼,或者丢脸的事情再发生? 好吧。但是容湛,你老是这么带着一副笑的淡定模样,只会让我更加无措的。 第18节 她侧身相让:“容湛,进来坐吧。” 容湛笑了一笑,举步落座,看着顾湄手忙脚乱的给他倒着茶水。 但她不是杯子碰到了茶壶,就是水倒的太急,洒了一圈出来,淋到了桌上。 “顾姑娘,我长的很吓人么?” “啊?”顾湄有些懵了,傻傻的发出了这么一个单调的音节。 容湛微笑:“不然为何顾姑娘现在面对容湛,竟然表现得这么惊慌?” 顾湄脑中有瞬间的短路。但立即便又反应过来。 她尴尬的笑了笑,来回的抚摸着手中的茶壶,想了一想,索性打算和盘托出。 没办法,在容湛的面前,她总是会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所以,干脆还不如实话实说呢。 “容湛,”她很清脆的说着:“其实我是怕你不定什么时候就跟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样,跟我说着,我的牙齿上有青菜叶之类的事。你知道的,女孩子,对这些事,总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所以,现在在你面前,我总是会害怕又做错了什么事,难免就会表现得有点惊慌了。“ 容湛闻言,唇角弯了一弯,声音更加柔和了:“是容湛上次唐突了。还望顾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话落,又含笑着仔细的看了她一眼,这才笑道:“顾姑娘今晚的衣服很漂亮,举止也很得体,容湛找不出半点不是来。” 顾湄笑了。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神圣不可接近的容湛,原来也会说这样的话。 他的这一番话,让顾湄瞬间在心中将他从远在云端的仙人,一下子拉近到了普通人的距离。 但其实,她今晚在他面前出的丑还少吗?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她顾湄没别的优点,就是脸皮不薄。 她将手中的茶杯递给容湛。这一次,茶杯在她手中是稳稳的,没有半点茶水洒了出来。 容湛含笑接过,低头轻呷了一口。 顾湄花痴了。他要不要连喝个茶水都表现的这么优雅啊。 容湛放下茶杯,一抬头,就看到了正望着他发傻的顾湄。 他微微一笑,终究还是将心中最关心的问题问了出来:“顾姑娘,我刚刚听廉少侠称呼你为红摇?可你跟我说,你叫顾湄?只是不知,顾姑娘的真实姓名,到底是哪一个?” 顾湄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其实两个都是我啦。你可以叫我红摇,也可以叫我顾湄。” 不过我还是喜欢别人叫我顾湄。毕竟,那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可是我现在顶的是红摇的壳啊啊,所以你叫我红摇,我也就只能认了。 容湛再问:“廉少侠和顾姑娘是华山弟子吧?” 顾湄没有多想。她以为廉晖毕竟在江湖上还是有那么点名气的,一般人知道他是华山弟子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她点头,愉快的回道:“嗯啊。” 容湛的心里大概的也就有了个谱。他的下一个问题是:“敢问顾姑娘今年芳龄?” 听到这个问题,顾湄就有点纠结了。我要是跟你说我现在真实的年龄是二十岁,你信么?他不会真的跟他自己说的那样,无论顾姑娘说什么,我都会信的吧? 可那是个人都不会信的好吧。 所以顾湄只好硬着头皮装嫩:“好像是十六岁的吧。” 不得不说,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心中其实是有那么点虚荣心在窃喜的。 一下子从青年蹦跶回少年,时光倒流,多少爽啦。 容湛奇道:“好像?顾姑娘不知道自己生辰的么?“ 顾湄还真有点傻了。红摇的生辰她哪里知道了。但她记得,貌似她刚穿越过来之时,华山上下流传的是,她过十六岁生辰那天将庄秋容推下了水了。 貌似那日距离她醒过来是两天还是三天? 所以她不是很确定的说着:“四月初十?” 恭喜你。顾姑娘,你答对了。 容湛几乎已经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所有事情。一时之间反倒是真的沉默了,只是看着她,目光幽深。 顾湄都有些懵了。话说容大爷,你这么上来就是一副查问户口的架势问了我这么一大堆的问题,然后就是这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着我? 难道说,你和红摇,以前曾经是相识的?还是说,有那种很俗套的指腹为婚的事情了? 可貌似照她华山上探听的消息来看,红摇自幼貌似就没下过山啊,又怎么可能会认识别人? 这实在不能怪顾湄。一来没有任何人告诉她,慕容玄是有个儿子的;二来就算有人告诉了她,打死她也想不到,堂堂玄离教的教主放着好好的教主不当,倒跑去开了个酒楼做起了个酒楼的老板。三来,大哥你现在用的是化名容湛而不是真名慕容湛啊啊。 所以,顾湄压根就没朝着,面前的这个人,名义上正是红摇的哥哥这方面想。 好吧。让狗血来的更猛烈点吧。 但这会,顾湄只是奇怪的问了一句:“容湛,你怎么忽然问我这些?” 问的问题都好奇怪啊。而且你现在的这副样子也好奇怪有木有。 容湛忽然一笑,唇角微弯,眸间光彩立现。 顾湄闪了下眼。 “无他。只是见顾姑娘很像我幼时的一个玩伴,所以不免有些好奇,这才冒昧问了这些问题。还望顾姑娘莫要见怪才是。” “哦。”顾湄还真的没有见怪。毕竟容湛的这个理由在她听来,倒还真的合情合理。 但忽然好奇之心上来,她也就开玩笑的问道:“那我是你幼时的那位玩伴吗?” 容湛唇角往下压了压,眸中更加幽深,直看的顾湄都快有些发毛了。 “不是。” 良久,他方才轻声的说了这么一句。 顾湄反倒是来了兴致,又问道:“你幼时的那位玩伴,就那个小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可爱吗?好玩吗?” ......容湛觉得他是有些捉摸不透面前的这个人了。 他微微的侧头想了一想,如豆油灯中,他面上的神情半明半暗,看的并不分明。 “很吵。很烦。” 顾湄目瞪口呆了。容,容大爷,就这个答案? 你要是觉得她很吵,觉得她很烦,可为什么看到相似的人还要特地跑上来询问一番呢? 但前面我们说过,浸-淫小说界n年的顾湄脑补功能那是杠杠的。她很快的就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正所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小时候相看生厌,也许长大了才知道,对方才正是自己这辈子最爱的人。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熟的从小看着对方的生殖器长大的人,这不是标准的青梅竹马是什么? 所以,顾湄嘿嘿一笑。笑的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又凑近了来些,开始八卦:“容湛,那个小姑娘是不是你的心上人?所以小时候你们虽然分开了,但现在就四处寻找她了?” 相较于她八卦之心涌动之下表现出来的面部迫切的表情,容湛就显得淡定的多了。 他甚至是面上的神情根本就没有变化。 他握着手中的粗瓷茶杯,修长手指轻抚过杯口,淡漠的说着:“不是。实际上,自从跟她分开之后,我从没有想过有再遇见她的那天。” 作者有话要说:有必要说明下,对于大哥而言,红摇的身份是小三的女儿。虽然这个小三她自己也不乐意,是他爹硬抢回来的。但毕竟间接的让他娘不好过,甚至于让他从小也不好过。所以在大哥的心里,现在对顾湄,没什么好感的。只能说,以他的性子,没上来就下杀手就不错了。 对于顾湄而言呢,现在她什么都不知情。而且,现下她既没喜欢上廉晖,也没喜欢上大哥。对于大哥,她可能会有点声控,也有点崇拜之类的。对于廉晖么,我望天,估计这会她只想方设法的想着怎么跑了让他再也找不到。 另外对于大哥的性格设定,好多姑娘都同意暗黑系的这个,所以咱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大哥就走这个路线啦。后面他会慢慢变身滴。 24美人同行 “不是。实际上,自从跟她分开之后,我从没有想过有再遇见她的那天。” 顾湄觉得,她还是选择沉默吧。依照容湛说这句话的表情和语气来看,他明显不是很待见那位小姑娘。 她还是明智点,不要撞枪口上的好。 容湛于第二天的清早就已经离开。顾湄起身去客栈楼下时,堂中坐着的仅有廉晖和如玉。 而掌柜的正坐在高高的柜台后,一双八卦眼不时的在他们三人身上转来转去。 顾湄在廉晖对面坐好,看看他,又看看如玉。 廉晖绷着一张俊脸。 昨晚他睡的并不好,几乎就是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容湛去了顾湄那里,他是知道的。甚至提气凝神时,都能隐约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住隔壁不是嘛,而且那墙壁的隔音效果也并不是很好。 但他纵然是心中再拈酸吃醋,也不敢如以前那般冲过去就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他怕顾湄会生气,然后又不理他。 所以他只能压抑着自己。但是现下,自从他看到顾湄从房间里出来的那一刻起,眼光就胶在她身上,没有离开过一分一秒。 但为什么,顾湄的眼光只是在他面上扫了一圈之后,立即就离开了? 廉少侠觉得,他心中实在是闷的厉害。他不介意被任何人无视,但他就是不能忍受被顾湄无视。 旁边如玉的目光则是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他。虽然廉晖一直都是那种面瘫脸,但她还是很敏锐的知道了,他不高兴。 他不高兴的原因正是对面的那个人。 而对面的那个人,正捧了碗稀饭,毫不知情的开始吃早饭。 一碗稀饭喝完,顾湄这才抬起头了,看着对面的那两个人筷子都没动,奇怪的咦了一声,说着:“你们两个都不饿?” 廉晖忽然有种想掐死她的念头。 她究竟是太笨,还是太不在乎自己了呢? 事实证明,顾湄是两者兼有之。 然后她又后知后觉的往火上再浇了点油:“容湛呢?他怎么还没下来吃早饭?” 廉晖起身就走。如玉慌忙追了上前去。 倒是掌柜的隔着高高的柜台抛了个答案过来:“那位大爷今天天不亮就走了。” “哦。”顾湄缓缓的点了点头。不辞而别,这貌似不应该是容湛的作风啊。 第19节 可他还真的就这样做了。 至于原因是什么,顾湄选择不去想这个问题。 她只想如赵无极说的那样,活得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就好了。 廉晖绷着一张脸坐在车辕上驾车。而马车里,是顾湄和如玉。 对于如玉,廉晖很无奈。他给了她银票,想让她离开。一千两的银票足够她这辈子衣食无忧了。但如玉拒绝,反而是哭的梨花带雨,一直的跪伏在他面前。他想转身离开,干脆利落的将如玉扔在那个客栈,随便她去哪里都好。但她开始跪伏在顾湄的面前,声声泪下,说着只要让她跟随着廉公子,哪怕就是无名无份的她也不介意。而且再三保证会好好伺候顾湄,不会跟顾湄抢夺廉晖的宠爱。 顾湄还能说什么。她深深的扶额,她好想一脚踹过去,然后拔腿就走。 她不是圣母,不是白莲花。从心里来说,她并不喜欢这个如玉。 丫的我知道你苦逼,知道你从小被你的父母卖到妓-院那种火坑里很凄惨。但是姐姐,我们已经帮你赎身了,而且还打算给你一千两的银票,你大可以拿着这银票去嫁个人,或者就是自己做笔什么小买卖,足够你这一辈子逍遥自在的了。可你这么的黏着我们是为的什么?说的不好听点,廉晖要是个糟老头子,或者是根本身上就没什么钱,你还会这么死皮白咧的黏上来?你口口声声的要报恩,不惜端茶倒水,甚至是叠被暖床以身相许,还说的那么委屈,哪怕就是没名没分的你也认了,一点都不计较。可姐姐,现在的问题是,现在谁都不想你这么做,我们要你做的就是,拿着这一千两银子从我们的面前消失,这就算是你对我们最大的报恩了,ok? 但如玉就是如同是全身都涂了一层901胶水,怎么说就是不走,反倒是那个客栈的掌柜的还在旁边抹泪了,觉得廉晖和顾湄太不通人情了。 可不是,这么个可人儿现在哭的这样柔弱,什么都不计较的,只要能留在你们身边就好,你们还硬着心肠要撵她走? 顾湄都想咆哮了。漫说我现在不是廉晖的什么人留不得你,如果我真的是廉晖的什么人,那我就更留不得你了。你说我没事给自己留一个这么如花似玉柔到骨子里的人在身旁是做什么?别看你现在口中说的是什么,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留在你们身边伺候你们就成。可等真的哪一天廉晖迷上你了,到时你要的又岂会只是这些?不会要求上位?哪个小三勾-搭男人之前说的不是,我看中的不是你的钱,我看中的只是你的人。我什么都不要,不要名分,不会打扰你的家庭,只要你偶尔有空过来陪陪我就好。 看看,多么的柔顺,多么的可人。可等到后来,哪一个不是费尽心机的想踢掉大老婆想上位? 丫要是一开始不跟你说这些,而是上来就直接跟你说,你跟你老婆离婚吧,我想做你老婆,又有多少男人会去搞婚外情? 好吧。顾湄忍了。她实在是不想见着掌柜的看他们的那种眼光,沉着一张脸带了这如玉就上了路。 她其实多想把这如玉推到廉晖那里去啊。人家看上的是你,想要端茶倒水叠床暖被的对象也是你,你就自己解决去吧。 但廉晖一句话把这个皮球又踢了回来。 “当初是你坚持一定要管这闲事的。” 好吧,好吧。顾湄按着额头不停跳动的青筋开始闭目思考。 而如玉就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般,只是缩在马车里的角落里,不时的细声细气的开口叫着公子,或者姐姐。 顾湄额头的青筋跳的更欢快了。不要叫我姐姐,我跟廉晖可是清清白白一点关系都没有。 下午的时候,天空又阴沉了起来。 夏日的雷阵雨就是那么的迅速。但好在,他们找到了一个废弃的房屋。 看电视剧的时候,顾湄总是纳闷,一般武侠剧里的破庙或者废弃的房屋出现的镜头总是太多了,所以她总会觉得有些虚假。但现在,第一次,她很感激这个废弃的房屋的出现。 能不感激么?再不出现,全身都淋湿了不说,搞不好天空哗的一声,一道雷劈下来,指不定就能把她再劈穿越了。 三个人一进屋,顾湄就知道,那个如玉,身材比她好太多了。 标准的丰-乳-肥-臀,难得的是腰还那么细。 啧啧,这比例长的,就是顾湄,她看的都有些激动了。 你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夏日的衣服本就单薄,再加上他们三都淋了雨,这么一勾勒,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湿身诱-惑啊有木有。 只是廉晖,你一双眼只是在我身上绕来绕去的,是什么意思? 然后顾湄后知后觉的知道,靠之,人如玉的衣服全都湿了,曲线毕现,那她自己其实也是这样啊这样。 她快速的伸手捂胸,恶狠狠的就给瞪了回去。 廉晖俊脸有些红了,低咳了一声,偏头望着屋外的雨幕。 顾湄都恨不得去哪里找来个眼罩,把那厮的眼睛给牢牢的蒙上算了。 叫你丫的还看。 好在这间被遗弃的屋子虽破,但还是分了几间。顾湄想都没想的就低声的下了令:“廉晖,你呆在外面。” 然后她自己转身就进了里屋。 六月的天,再怎么下雨,那温度也不低。顾湄不想生火,很热的好嘛。还不如坐在那里等着用自己的体温烘干衣服算了。 然后她就忽然感觉到屋中暗了一暗。 虽然是屋中本就阴沉,但顾湄她就是觉得,这屋中忽然就有了点那么压迫的感觉。 她猛然回头,就见到廉晖正站在门口。 顾湄一个激灵,身上鸡皮疙瘩起来了,冷的她说出来的话都有点抖了:“你,你来做什么?” 廉晖不答,只是走过来。 顾湄好想学电视剧上的那些娇弱的女人,双手抱着胸,一边后退,一边哭叫着:“你,你不要过来。” 但她没有。她只是下意识的甩开了腰间的鞭子。 鞭梢一卷,矫如灵蛇般就朝着廉晖的腰间而去。 顾湄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靠,先把丫的放倒了再说。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她眼睁睁的看着,廉晖就那么随手的一捞,准确无误的就抓住了鞭梢,然后那么顺势一拉,顾湄就觉得手中脱力,不由自主的就放开了鞭子。 鞭子瞬间就在廉晖的手中了。 武力值相差太多了好不好。 顾湄的脸都要白了。她算是领教了传说中的大师兄的武功了。 果真如丫的所说的,他要是想要,随时都能要。 顾湄第一次有了一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随时都有可能被他拆吃入腹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不爽了啊太不爽。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们,由于明天要回原籍地办理下户口的问题,所以本文不得不停更两天,下周二恢复更新。。 我大*是抽了么?为什么这章总是显示不存在该章节呢? 25孰狼孰肉 顾湄抿紧了唇,眼睁睁的看着廉晖走近。 既然与他的武力值相差的这么多,那还索性不如不动。 动了也是白动。还是那句话,她就不信,廉晖他还能弄死她。 廉晖其实是真的想弄死她啊。顾湄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全身的衣服紧紧的贴在身上,玲珑的曲线完完全全的被勾勒了出来,而偏偏她还不服输的仰着一张脸,紧紧的抿着一双红唇,看着越走越近的廉晖。 她眼中的光芒太亮,亮的廉晖胸腔中的一颗心都开始急剧的跳动了起来。 廉晖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顾湄开始纠结了,她这是要跳开呢,还是要待在原地不动呢? 跳开的话,气势上绝对就输了。待在原地不动的话,这厮应该不会忽然变身,化身成个什么色-狼之类的吧? 顾湄好纠结。她偏过头,紧紧的咬着下唇。廉晖你这魂淡,你没事跑进来做什么。老娘可不想在你面前认输。 她侧脸很美。长长微卷的睫毛,小巧挺翘的鼻,一双红唇现在被她自己咬的红欲滴血。而鬓旁几缕湿发紧紧的贴着,其上有水珠慢慢的汇集,最后沿着脸颊缓缓的流了下来,经过她娇俏的下巴滴落,无声无息的隐入了她胸前的衣料中。 廉晖的呼吸忽然就开始变得沉重了起来。他的喉结很艰难的上下滚动着,拼命的压抑着自己才能不出手将她推倒,然后扒拉掉她身上那一层碍事的衣服,做些让他自己更血脉喷张的事。 廉晖沉重的呼吸回响在屋内,顾湄是不可能听不到的。她是听到了,全身也吓的开始紧绷了。可她能怎么办?她跑不掉躲不掉,甚至连转头她都不敢。她只能那么僵硬的坐在那里,祈祷着那厮赶紧的走开。 但他没走。非但没走,顾湄反而觉得手上一热,有滚烫的手握住了她手。 她如触电般跳了起来,拼命的甩开那只手,低吼着:“廉晖,不要让我恨你。” 但廉晖坐在那里,仰头看着她,没有动。 他一点都不掩饰眼中对她的情-欲。他的声音暗哑,听起来有那么几分性感的味道:“红摇,别动。我只是想用内力将你的衣服烘干。” 顾湄不信。打死她也不信。 但廉晖又重复了一次:“红摇,过来。” 顾湄怎么可能会过去?她宁愿受寒感冒也不要廉晖用什么内力给她烘干衣服。 而且内力这玩意,她自己又不是没有。 所以她快速的说着:“不用。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用内力来烘干衣服就好了。我自己有内力。” 廉晖不知道其实她的体内有赵无极给的七成内力,他以为的是,她记起了以前自己学过的武功而已。 纵然是再想触碰她,可这会看着她唯恐避之不及的眼神,他还是不敢造次,只好低垂下眉眼,缓缓的说了一遍怎么运用内力。 顾湄开始望天了。话说,大哥,你说的这些什么经过玉檀,到百会,还有什么气海之类的,这都哪跟哪啊。 本姑娘我可是什么穴道都不知道的啊喂。 “明白了?” 但顾湄立马点头:“明白了。你出去给如玉烘干衣服吧。” 但廉晖臭着一张脸甩下了一句话:“这个很费内力。”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愿意。 顾湄扶额。那你这么急着跑过来,说要用内力给我烘干衣服干吗?这就不耗费你的内力了?再说你想占便宜,去占如玉的去啊。人家比我漂亮,身材也比我好。 顾湄开始想歪了。最好廉晖和如玉共处一室,然后看着看着,就看对眼了。然后就没她嘛事了,她就可以离开,想去哪就去哪了。 但是廉大侠,你还待在我屋里不走做什么?怎么,想我踹你一脚你才出去吗? 顾湄的脸也开始沉了下来:“出去。” 再让你待在这里,你岂不是就要发现,本姑娘我根本就不会那个所谓的什么,用内力烘干衣服这一套了? 廉晖不愿意走:“外面有人在。” 顾湄开始滴汗了:“我管你外面有人没人。但是现在,麻烦你给我出去。” 廉晖无奈,只好离开。但一边走,一边还回头看,活像个被母亲驱赶的幼兽,只差眼里没饱含着一泡泪水了。 顾湄扶额,这都叫什么事啊。 屋外雨声淅沥,但天还是慢慢的黑了下来。 没有内力的烘干,靠着体温,顾湄身上的衣服也慢慢的干了。 屋外寂寂,偶尔有如玉柔柔的声音在叫着公子,但并无应答。 顾湄实在是懒得去管那些。她现在只想睡觉。 这么潮闷的天。身上的衣服虽然干了,但仍然很不舒服。可惜顾湄现在管不了这么多,她只想睡觉。 迷迷糊糊的打着瞌睡之时,她又忽然惊醒了,猛然的睁开了眼。 第20节 暗黑的光线中,有人影投射在她对面的墙上。 看其身形曼妙纤弱,是个女的。 是如玉。顾湄暗中的舒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雷雨的天气,这样潮闷的环境,总是会让她觉得会发生点什么。 难道是电视剧看多了?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如玉款款的走了过来,手中端的是一个粗瓷碗。而碗中,从飘过来的气味来判断,是一碗姜汤? 顾湄皱起了眉。这孩子最讨厌生姜了。 “姐姐,这是我在这农家找出来的生姜熬的姜汤。你先前也淋了雨,喝一些吧。去去寒也是好的。” 如玉的声音柔柔的,又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实在是不忍心教人拒绝。 若不是顾湄实在是讨厌生姜的味道,她估计是想都不想的就接过那碗姜汤,然后一仰脖子就全都喝了下去。 但她实在是不想喝,但也不忍心拒绝如玉的好意。所以她只好模棱两可的说着:“啊,谢谢。姜汤有点烫,你先放着,等待会凉了,我就喝。” 如玉似是有些迟疑。但顾湄盯着她看,她又不可能掰开顾湄的嘴巴直接给她灌进去,只好放下了那碗姜汤。 但是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顾湄暗暗的皱起了眉。她没看到过如玉这样的人,明明她已经很明确的表示出了自己对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感的意思,但是她为什么还是要黏了上来,一声声轻声细语的叫着她姐姐? 天知道她有多讨厌如玉叫她姐姐吗? 所以顾湄只好没话找话:“啊,那个,如玉啊。廉晖先前也淋了雨,那个,姜汤你也给他弄碗去吧。” 其实就是下逐客令了。我不待见你,你赶紧从我的面前消失吧。 如玉还是有些迟疑。但顾湄看着她的目光已经很明显的带了不耐烦意思的了。她无法,只得慢慢的离开,但仍不忘说着:“姐姐,姜汤一定要喝啊。你要是感染了风寒,我和公子会心疼的。” 顾湄抽了抽嘴角,你怎么不说你家廉晖呢?这还没什么事呢,你要不要这么急着的就跟廉晖之间扯上点什么啊。 等到如玉的背影一消失,顾湄当机立断的就将那碗姜汤泼到了窗外。 不说她不喜欢喝姜汤,她堂姐从来就告诉她,出门在外,别人给你的东西,不要吃。 而且她自认这如玉,并不会是个什么纯善的主。 最起码,她够隐忍。在自己明明表达着不欢迎她的同时,她还能不依不饶的贴了上来,柔柔弱弱的叫着她姐姐。 不是你柔弱你就是只小白兔的好吧。你以为对着你那扑扇着无辜眼神的脸蛋,姐姐我就下不去脚吗? 我绝对会特不留情的一脚踹下去,踩了又踩,然后整整衣服,特淡定特冷酷的甩出来一句,贱-人就是矫情。 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玉,你可千万别来犯我。 外间有噼啪之声轻响,火光隐隐闪现,当是谁生起了火。 顾湄懒得去关心。她现在只想缩在这个房间里好好的睡上一觉。 这些日子一直都在赶路。就算是事无巨细都有廉晖在打理,但白天在马车上过,晚上虽然是躺在床上,可地上还躺着廉晖不是。就算是他郑重的说过,只要她不答应,他就不会碰她,可那两次强吻,还是留给了她一些阴影。她又不是没心没肺,怎么可能会头挨着枕头就睡得着? 饥饿的狼身旁放着一块肉,狼固然会难受的睡不着,可你以为那块肉的滋味就好受吗?它就能睡得着吗? 对此顾湄表示,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尝到过深度睡眠的滋味了。 所以她只想趁着今晚,好好的补上一觉。 对一个睡货来说,还有什么是比睡觉睡的不好来的让人难受的? 但有人偏偏就是不想让她好睡。 恍惚中,顾湄听到很轻的脚步声。她下意识的睁开了眼,就看到了有人正站在她脚旁。 她立即爬了起来。 就着屋外的迷蒙火光,她看清楚了,这个人,还是如玉。 我次奥。顾湄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的骂了一句脏话。你他妈的到底想干吗?就不能让老娘我睡个好觉? 如玉没想到她会忽然的睁开了眼睛,反倒是给吓了一跳。 她看在处在暴怒边缘的顾湄,小心翼翼的说了一句:“姐,姐姐,我,我过来将碗拿走“ 顾湄闻言,没好气的说着:“碗在这里,你拿走吧。” 如玉将碗拿在手中,仔细的看了看,抬头小声的问着:“姐姐,里面的姜汤,你都喝完了?” 顾湄的声音听起来依然是有些不耐烦:“是啊。都喝完了。” 那姑娘你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但如玉还是没走。她反而是抿唇,看着顾湄,慢慢的说了一句:“姐姐,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头有些晕呢?” 作者有话要说:俺回来鸟。 出去转了一圈,才发现我这里是最热的。天天四十度这是要闹哪样?接下来还是好多天的四十度又是要闹哪样?跪求雨神来我这里开演唱会啊啊。 另外各位亲们,今天接bb的通知,本文将于8月2号入v。当天三更,保底更新字数一万二,力争一万五,还希望各位亲们继续支持哈。 26如玉的色诱 “姐姐,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头有些晕呢?” 如玉半蹲在顾湄面前,一双水眸紧紧的望着她,嫣红的唇中柔柔的吐出了这句话。 顾湄愣了一下。但为时不过一秒,也许,根本还不到一秒。 那么多年的电视剧不是白看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所以下一刻,顾湄就眯起了眼睛,艰难的甩了甩头,还假装用右手扶住了额头,有些气促的说着:“先前你不说,还不觉得。可你现下这么一说,我的头怎么就是感觉有点晕呢?莫不成真的是着了风寒不成?” 她的这个反应,如玉看起来像是满意极了,唇角的笑意真是掩都掩不住。 可难得的是,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般的柔软。 “姐姐,那你赶紧歇息会吧。喝过了姜汤,只要再歇息下,发发汗,明日起来就会好的。” 顾湄接着装,双眼迷蒙似的睁不开,身子也慢慢的倒了下去。 一面倒,一面还轻声的说着:“好。那我就先,先......” 说到这里,没有声音了。头一歪,装着就睡了过去。 如玉毕竟不放心,又轻声的叫了几句姐姐。 顾湄自然是不会回答。虽然她摸不透如玉是在那碗姜汤里下了什么药,可她打赌,那应该不是毒药,而是迷药之类的。 不然,她不会问出,你是不是觉得头有些晕之类的话。 只是顾湄现在还没想明白,如玉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自己与她无冤无仇不说,就算是不大待见她,可她也用不得着给她下药吧。 下了药之后呢?寒光一闪,亮出一把匕首,朝着她的咽喉就扎下去?还是用匕首划花她的脸? 顾湄猜测着,同时暗中的将手放在了腰间的软鞭上。 但如玉确定她睡着了之后,只是起身轻轻的离开,而且还体贴的给她带上了那扇破败的房门。 这是个什么情况?顾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莫不成是她想多了,那碗姜汤中并没有下什么药?还是说,如玉她懂医术的,一片好心的给她配了预防风寒的药,只是药中加了让人睡眠的东西而已? 没办法,谁叫现代的好多感冒药里面基本都有安眠药这个成分的。 那自己岂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顾湄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 她屏住了呼吸,轻轻的爬了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后,小心的将门拉开了一条缝,然后就将一只眼睛贴到了缝隙里,小心的朝外望着。 外面应该是堂屋。有摇摇欲坠的桌椅,墙上还有几张腐朽的看不出原来面目的字画。想来这家的主人一开始也应该是个读书人之类的。 但现下,有几张椅子的腿被廉晖随手掰了下来,做了那火堆的原料。 而廉大侠本人,现在正坐在火堆旁,望着那堆火出神。 火光半明半暗,廉晖的一张脸随之在光明与黑暗之间跳跃,看来确然是,帅啊。 听到关门声,廉晖回了头,却是望都没望如玉,只是问着:“她睡了?” 语气中似乎是,温柔? 顾湄不敢想。她现在只是绷着神经看着如玉,想知道她葫芦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药。 如玉走到火堆旁抱膝坐了下来,柔情蜜意的看着廉晖,轻轻的回了一声:“嗯。姐姐她睡着了。” 廉晖没有再言语。只是面瘫着一张脸,开始抱剑而坐,阖上了双眼。 看其架势,是要准备歇息了。 没错。你们没看错,廉晖是有剑的,一直随身携带着。平素赶路时就放在了车辕上,不然就是随手插在了腰带上。 虽然顾湄觉得他还是比较适合用刀的。只要一想想,黑衣黑发,冷酷面瘫的廉晖,抱着一口刀站在她身后,多少威风啦。 只是廉大侠,你成天的抱着这剑,累赘不累赘啊?干嘛不弄根软剑呢,或者就是干脆不用剑? 顾湄还是觉得自己好啊。一根软鞭缠腰上。平常呢还能当着腰带做装饰用,打架的时候就顺手弄下来当兵器。 亦守亦攻啊有木有? 顾湄得意了。可再得意,仍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一双眼睛只是紧紧的看着如玉,想知道她究竟想干嘛。 但如玉只是特深情的看着对面的廉晖,那眼中的情意啊,真可谓是,汹涌澎湃啊汹涌澎湃,一点都不带含蓄的。 顾湄又开始纳闷了。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还是这妹子就算给自己下了什么药,为的也只是在没人打扰的情况下,仔仔细细的看看自己的情郎而已? 顾湄觉得,自己真是,没蛋也疼了。 但忽然,她看到如玉的右手动了。 她的右手悄悄的伸到了左手的袖子里。看其姿势,像是在掏什么东西。 顾湄全身的细胞都开始活跃了。丫的终于要露出原形了么。 但几乎就是在同时,对面的廉晖睁开了眼。凌厉目光扫过,如玉的右手立即作势就抓住了袖子,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廉公子,火就快要灭了。能不能,能不能麻烦你再弄些柴火来?” 她的声音听上去并无半分不妥。镇定柔弱,与平素一模一样。 第21节 廉晖并没有接话,但还是起身去拿了一把椅子过来。 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如玉右手一动,顾湄清晰的看到她丢了一枚小小的药丸到了火堆里。 白烟蓬起,但瞬间已无。而此时,廉晖正好拿了椅子转过身来。 一切完成的刚刚好。如玉倾国倾城的脸上是毫无瑕疵的笑容。 而顾湄则是完全已经呆掉了。 待反应过来之时,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冲出去,告诉廉晖,如玉在搞鬼?可她搞了什么鬼自己都不知道。 他妈的这药丸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是毒药还是迷烟啊?若是迷烟,可为什么现在廉晖还是好端端的坐在那里,甚至是手上还特有劲的,卡巴卡巴的将椅子拆的一块一块的扔进了火堆里? 顾湄觉得她不能再看下去了。不管如玉她扔了什么东西到火堆里,她都应该冲出去告诉廉晖。 毕竟这一路上,廉晖对她,真的是很好。 但她的手不过刚伸到门上,还未来得及拉开门,就见到廉晖忽然站了起来。 凌厉眉眼骤压,他一把握住如玉纤弱的手腕,冷声的问着:“你动了什么手脚?” 但如玉还在那装傻充愣,勾-人的水眸中立时便有了泪花闪现:“廉,廉公子,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顾湄已经很明显的看到,廉晖的脸开始红了。额头上更是有细密的汗水沁出。 熊熊火光下,那些汗水晶莹透亮。但看得顾湄心惊肉跳。 如玉她往火堆里扔的,到底是什么?竟然不过这么一会就已经见效了。 这不科学。 但顾湄还是眼睁睁的看到廉晖的脸色越来越红,额头的汗水也越来密集。 而被他抓着右手腕的如玉,不但没有再挣扎,反而用左手拈了一块手帕,轻柔的想帮他擦去额上的汗水。 但廉晖竟然没有躲闪。而且是双眼有些迷茫的看着面前的如玉,甚至是慢慢的低下了头。 看其架势,是要亲吻如玉么? 顾湄完全的傻掉了。他妈的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妈的我躲在这门后是特地跑来看活春-宫的吗?这两个人这么快就勾-搭上了? 但下一刻,廉晖的双眼似是有些清明过来。他伸手推开如玉,长眉紧皱,望着她没有说话。 他推的这一下用力应该很大,因为顾湄很清晰的听到了一声闷响。她也听到了如玉压抑着的痛哼声。 但如玉非但没恼,反而还是在笑。 与这几日顾湄看到的柔弱的笑纯善容不同,此时的她可谓是笑的媚惑至极。 “公子。”她一面慢慢的爬了起来,一面口中还含了蜜似的叫着廉晖。 作为一个旁观者,顾湄现在真心是傻了好嘛。她在纠结着,我这到底要不要冲出去? 如玉已经站了起来,柳腰款摆,一步一步的朝廉晖走去。 而廉晖现在的脸上,真可谓是,风雨欲来风满楼的那种压迫感,看起来很吓人。 “什么药?” 他的话还是一向的那么简洁明了。但顾湄听得出来他的压抑。 如玉巧笑倩兮:“公子,奴家并没有什么恶意。公子大可不必躲闪。过来好好的疼爱奴家就是。” 但廉晖还是冷着脸重复了刚刚的那一句话:“什么药?” 如玉的脸色稍微的变了变。可能是想不到,有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刨根究底的追问这到底是个什么药的问题,而不是直接化身为狼扑了上来。 毕竟以往她在丽春院中看到的是,无论什么样的男人,只要是稍微的闻到了这个药丸的气味,早就是已经迫不及待的脱光衣服扑了上来。 而且,这一次她还是用了不下三倍的量。以往的这种药丸,不过是稍微的刮了一点下来,而后和其他香粉一起放在了香炉里点燃。 但这次,她可是什么都没有加,而且是整颗的药丸就扔到了火堆里。 “飞燕丸。”她偏头,娇笑着说下了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刷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能成功登陆后台,太特么的不容易了。 亲们,明晚俺不更新了,俺得攒稿,后天晚上三更。飞燕丸是个什么东东大家应该也能猜得到了吧?不过这玩意应用不到如玉身上,她只是为他人做嫁衣而已。至于这个他人,不用俺说了吧。哇咔咔。俺撤了。接着攒稿去。 27擦枪走火 顾湄不知道这个飞燕丸是个什么东西。但廉晖却是面上一沉,一时眉宇之间给人的压迫感更甚。 可他没有说话。倒是如玉走到了他面前,缓缓的抬起了手,将胳膊上的衣服拉到了臂膀上。 火光闪耀,顾湄看到了一点殷红的,红痣? “公子,你看,”如玉将白雪似的一截胳膊伸到了廉晖的面前,口中的声音充满了诱惑:”这是奴家的守宫砂。奴虽入丽春院十年,但身子一直都是干净的,从没有任何男人碰过。但今日,奴家想将这身子给了公子。“ 顾湄忽然觉得,她应该是能猜到那个药丸是个什么东东了。 以如玉对廉晖的态度,是绝对不可能下毒害他的。她心心念念的肯定只是怎么让廉晖看上他。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廉晖直接上了她 好吧。其实顾湄她还只是肉文小说看多了。春-药而已嘛,最寻常的道具了。 飞燕丸?赵飞燕可不是主淫。别说,这春-药的名字起的还真文雅。 但廉晖听了如玉的这句话,眉宇间的压迫更甚。顾湄甚至都能看到他墨黑的眸中渐渐凝聚起来的怒意。 如玉也不会看不出来。但与之相比,她更愿意相信那药丸的威力。 多于平日三倍的量,她有自信,纵然是任何正常的男人都会化身为只知道交-欢的野兽。 而且,她对自己的美貌更有自信。往常只要是个男人,就没有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的。不然以丽春院龟婆贪钱的本性,又岂会留到她现在才公开让人竞价梳弄? 无非是奇货可居而已。而且吊人胃口,越难得到,越舍不得放手。 但她不想自己清白的身子得来的银钱却归了他人。她要好好的利用自己的这身子,给自己弄到最大的利益。 廉晖正好于此时送上门来。 他虽冷酷,但英俊。举手投足之间一千两银票甩下。 能眼睛眨都不眨的就甩出了一千两银票的人,其背后的富足可想而知。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就跟了上来。就算她知道廉晖喜欢的只有他口中的红摇,但那又如何。 十年中丽春院的生活,她别的没学到,却是深谙取悦男人之道。 只是没想到,廉晖竟然是油盐不进,根本就不会用正眼看她。 好吧,她只好用了飞燕丸。 她有龟婆口中赞赏的天生名器。她相信,任何男人,只要跟她睡了一晚,就再也忘不了那种销-魂的滋味。 如玉自信满满,脸带媚笑,一面走,一面更是撩人的缓缓的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顾湄都能看到她雪白圆润的肩膀露了出来,然后就是饱满诱人的胸部,随着她每一步的走动晃荡出诱人的白色波浪。 但顾湄也注意到,廉晖眸中的黑色越来越深。 他这是,抵挡不住飞燕丸和如玉火爆的身子,而要化身为猛兽扑了上去,将如玉拆吃入腹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自己是要出面去阻止的吧? 可是现在的廉晖,实在是让顾湄觉得害怕。她能怎么阻止?弄晕如玉简单,但弄晕廉晖,那不是痴人说梦吗? 搞不好,搞不好,弄晕了如玉,就得用自己顶上了。 可顾湄觉得,她现在真心还没和廉晖熟到那份上。而廉晖,也没有让她感动到可以为他献身的地步。 她承认她自私,看到这种情况,首先想到的竟然是,逃避。 可她知道,她不能逃避。 手在抖,脚也在抖。她摸索着腰间的软鞭,琢磨着待会应该怎么样才能出其不意的将廉晖给放倒。 而那边,如玉的双手已经灵活如蛇般的缠上了廉晖的脖颈。 顾湄听到了廉晖虽压抑着,但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然后她也听到了他沉沉的声音:“你将红摇怎么了?” 如玉娇笑:“廉郎,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提别人做什么?来,来,可不要错过了这良辰美景才是。” 但廉晖还是执着的问着:“你将红摇怎么了?” 他现在神智越来越不清楚,全身所有的血液仿佛都集中到了身下的某处,灼热滚烫的让他想低吼,想什么都不管,就粗暴的推倒面前的这个人,然后跨身上去。 可他不能。他记得先前如玉给红摇端去了一碗姜汤。他现在担心的是,如玉会不会在那碗姜汤中下了什么药? 如果是毒药,那他必须得拿到解药。 如玉轻声娇笑:“奴的廉郎好煞风景。放心,姐姐无事,只是受了些风寒,睡着了而已。所以廉郎,现下这屋中再无他人可打扰我们了。廉郎想怎么疼爱奴,就怎么疼爱奴吧。奴家受得住。” 她越说到后来,声音越娇媚。便是顾湄,听得都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这个女人,当真已经是柔媚入骨了。只是不知前几日的那些纯善柔弱是怎么装出来的。 顾湄觉得,她是时候出去了。再不出去,廉晖都该抵挡不住了。 但几乎就是在同时,她看到廉晖抬起了手。 手起手落。很干脆利落的一个手刀劈过去,如玉面上带着那种柔媚入骨的笑容慢慢的滑落到了地上。 顾湄傻了。这又是个什么情况?难道廉晖精明如斯,早就知道了如玉的计谋,所以先前那些中了所谓的飞燕丸的反应,只是装出来的而已? 但下一刻,她就知道不是了。 因为廉晖一手刀劈晕如玉之后,转身大踏步的就朝着她所在的这个房间而来了。 而顾湄完全都已经傻了,站在那里,一动都没有动。 所以廉晖推开门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她正站在门边,呆若木鸡的顾湄。 而顾湄也看到现在的廉晖,黑眸中有狂乱,有阴狠,更多的是,高涨的情-欲。 顾湄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直觉告诉她,现在的廉晖,很危险。 但廉晖极快的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急促的开口问着她:“红摇,你没事吧?” 他一开口,顾湄就能看到他口中有猩红的鲜血。那应该是刚刚他自己狠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头,用剧痛来让自己清醒。 第22节 不然,他不可能抵挡得了那飞燕丸的药效。 顾湄只能傻傻摇头。 脑子里已经完全短路了。她甚至都已经忘了逃跑。 廉晖喘息着,胸口急剧起伏,短暂的清醒让她意识到一个问题:“刚刚,刚刚你都看到了?” 顾湄傻傻点头。 握着她肩膀的双手忽然收紧,廉晖开始着急的解释着:“红摇,相信我。我没有碰如玉。” 这是该摇头,还是该点头? 顾湄好想死。大哥你现在关心的应该不是这个问题吧?难道你现在关心的不应该是,怎么把那个该死的飞燕丸的药效从你体内去除? 给跪了。大哥我害怕啊。你说平日我与你共处一室我就已经很害怕了,就怕你不顾我的意愿冲上来做点啥少儿不宜的事。但现在,你可是中了春-药啊!春-药啊!你他妈的就是现在把我给上了估计我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顾湄想咆哮,想挠墙,想暴走。但她发现她什么都做不了。 因为廉晖的双手死死的握着她的肩膀,甚至有越来越将她向他拉近的趋势。 顾湄想挣扎。但她不敢。她从那些肉文小说里得到的有限经验告诉她,这时候,女人越挣扎,男人越兴奋。 所以她只好僵硬着身子,一动不敢动。甚至于连廉晖用力太甚,抓的她肩膀生疼她都不敢叫出来。 他妈的就怕这叫声在廉晖的耳中听来是呻-吟。搞不好这叫声就是个催化剂,直接让正处在化身为狼边缘的廉晖瞬间变身怎么办? 冷汗遍布全身。有一滴甚至从背上缓缓滑落,演着背脊骨的凹槽里慢慢的滚了下来。 她看惊悚片的时候都没这么害怕过。 脑子中在快速的飞转着,她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打算说些什么。 “廉,廉晖,那个,那个,你能不能,能不能去外面?” 首先得和这厮拉开了距离。只要不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危险度应该就会降低一点。 但廉晖恍若未闻,往日沉暗淡漠的眼中现在有危险的光芒在闪动。 他看着顾湄的眼光,就像是一头饿了很久的狮子在看一只洗剥干净摆放在他面前的小鹿。 而且这小鹿看着他的目光中有躲闪,有恐惧。 这更激起了他的占有欲和征服欲。 他几乎是想都不想的,就一把将顾湄顶到了墙上,然后覆身上去。 哧的一声响,外衫被撕裂。顾湄还来不及惊喊出声,廉晖的唇就已经紧紧的压了上来。 粗暴的顶开她的唇,蛮横的舌探入她的口内,一路攻城掠地。那架势,恨不得真是生生的将她碾碎,然后再狠狠的吞入肚中。 顾湄可怜的呜咽声被完全忽略。廉晖的大手继续撕扯着她的衣服,然后粗粝的大掌从她的背后抚过,再是快速的覆盖在了她的胸前。 他脑中那夜梦中的情形与现在的情形相重叠。胸腔中的一颗心急剧的跳动着,快的就要跳了出来。 他必须要做些什么,做些什么让胸腔中的那股难耐发泄出来。 大手一路向下,抚上她纤弱的腰。那柔嫩丝滑的触感真是该死的好,让他恨不得现在就死在她面前。 而双唇也一路向下,粗暴的咬着她的唇,再是胡乱的啃噬着她小巧的耳垂,还有那娇俏的下巴。 她身上所有的一切,他都恨不得用唇去尝一遍。他深知,那滋味该是会有多销-魂。 喘息声越来越急促,廉老二越来越急迫。他难耐的一腿挤入了顾湄的双腿之间,用了大腿去磨蹭她的身下。 那里一片灼热,虽是隔着两人的衣物,但他依然能感觉到那里面的美好。 一刹那,他甚至觉得,就是这么死在她面前他也甘心。 他红了一双眼,低着头就想将手伸进她的裙内,去抚摸那一片灼热。 他现在脑中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都不想想,唯一所知道的的就是,他要占有她,要狠狠的贯穿她,让她在他的身下哭泣求饶。 但有水珠滴落在他的脸上。 如夏天炽热的土地上忽然下了一阵雨般,那雨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多的让他狂乱的心都开始湿润起来。 而他甚至能听到有人在哭泣。 迷乱的心智被一点一滴的拉了回来。他困惑的抬头,就见到顾湄正紧紧的抿着唇,紧闭了一双眼,哭的浑身颤抖。 再一看,她被他紧紧的顶在墙上,双手被他单扣在她身后,而她全身的衣服更是被他撕扯殆尽。 刚刚的那一幕狂乱闪现过脑海,他一个激灵,忽然就放开了顾湄,再是反手一个巴掌狠狠的抽在了自己脸上。 剧烈的疼痛让他有瞬间的清醒。但也不过瞬间而已,体内狂涌奔走的热潮又快要淹没了他。 他难耐的闷哼出声。而理智被沦陷前的那一刻,他还在说着:“红摇,红摇,对不起。” 顾湄眼见得他又有冲过来的架势。这一次,她采取了主动。 顾不得身上残破衣裙的尴尬处境,她一个纵身就跃到了屋中的梁上。 这是她第一次用轻功跳的这么高。但这会,她已经来不及去想恐高不恐高的问题。她只是紧紧的抱着手边的柱子,低吼着:“外面就有如玉在。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原谅顾湄的自私吧,这会她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个。 如果一定要找个发泄对象的话,为什么不去找如玉?是她给你下的药,而且她对你也有意,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但廉晖只是说着:“我不要她。我只要你。红摇,我只要你。” 顾湄多想手边有一块大石头,那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兜头砸下去。 可惜廉晖根本就不给她这个机会。他一个纵身,也跃到了房梁上。 顾湄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伸出的想抽他巴掌的手被他拉住,然后就是往他的怀里带。 又被抱了个满怀。廉晖甚至迫不及待的就想在这梁上上了她。 顾湄一边挣扎一边哭出了声:“廉晖你这混蛋。你明明说过,没有我的同意,你就不会碰我。可你这算什么?你他妈的就算今天上了我,我都会恨你一辈子。” 埋首在她胸前的头一滞,廉晖抬头看着她,眼中有情-欲,有压抑,有迷茫。 顾湄还是在哭。她只能哭,她甚至都不知道,除了哭她能做些什么。 她顺风顺水的长到了二十岁。感情世界其实是一片空白。虽然她是个颜控,看到帅哥就恨不得上去想方设法的跟他搭讪。可天地良心,她其实就是个银样镴枪头,看着天不怕地不怕的,但她什么时候遇到过被人强上的这架势了? 他妈的她能不怕吗?她怕的腿肚子都软了,怕的除了哭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表达她现在的心情了。 她的泪水让廉晖的眼中有了些许的清明。他看着顾湄。这一路上,他见识到了她的大胆,见识到了她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态度。他在她的眼中从来看到的就只有笑意和无所畏惧,但他什么时候在她的眼中看到过这样的恐惧? 自从下山以来,她什么时候哭过? 他慌乱的用手去抹她脸上的泪水,低声的说着:“红摇,对不起,对不起。” 顾湄恍如未闻般。虽然廉晖现在看似是清醒的,可她还是能感受到,他们紧紧贴合在一起的下-身那里,他的廉老二挺的有多高,有多翘。 它甚至是在她的那里一跳一跳的,触碰到她的大腿,让她可以感受到顶端黏黏滑滑的一片。 可下-身的衣服都被他撕扯的差不多了,那里,甚至是都没有什么阻隔物。 顾湄如何还敢动?廉晖只要一个挺身,甚至都能直接将她给办了。 她的一颗心都快跳到了嗓子口。现在谁能告诉她,她该怎么办?动一下?还是继续保持现在的这个样子? 但廉晖已经是在亲吻着他面上的泪水了。小狗似的舌吻过她的脸上,再是埋首在她的肩窝里,压抑的闷声说着:“红摇,我不会在这里要了你。相信我,我不会。只是,我很难受。帮帮我,帮帮我。” 顾湄僵硬着身子,小心翼翼的问着:“我该怎么帮你?” 廉晖现在就是她大爷。只要他真的不会要她,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廉晖闷闷的声音从她的肩窝处传来:“躺着,别动。我来就好。” 顾湄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下一刻,她只吓得差点魂飞魄散了。 廉老二就在她的大腿根部开始动了。虽然是没有进入那里面,但两者相隔之近,完全就是毗邻而居了好嘛。 大腿根部被摩擦的越来越火热,顾湄觉得她都快要挂了。 分不清是吓死的,还是给热死的。但体内有一股难耐的感觉在四处流窜,这他妈的是什么意思? 她想挣扎,想推开他。但身子才刚一动,廉晖很危险的声音就在她的耳旁响了起来:“别动。” 廉晖你这个魂淡,你还是直接劈晕我算了。 但廉晖现在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心情来劈晕她了。他健劲有力的腰快速的耸动着,身下的灼热越来越厉害,将他的理智快要燃烧殆尽。他觉得他快要爆炸了。 “红摇,红摇。”他喘着气,急剧的唤着她。声音不再如往日的那般淡漠,而是充满了暗哑,和隐忍。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如被逼到困境里的兽,他的喉中不时的有低吼声溢了出来。 而顾湄完全都已经傻了好吧。他妈的我现在这算什么?充气娃娃吗? 大腿根部被他快速的抽-动弄得火辣辣一片,不知道有没有破皮的危险。顾湄觉得,再这么下去,她铁定得自燃不可。 但肩膀处忽然传来一阵剧痛。是廉晖张口咬住了她。 他咬的很用力,只痛的顾湄一阵低哼。 而与此同时,她听到廉晖一声压抑之际的闷哼声。接着就是大腿根部一片湿热,有什么东西,射到了上面 顾湄脑子一片空白。我艹!廉晖你大爷的!你他妈的这算什么?腿射吗? 这一刻,顾湄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28一杆进洞 你们以为这就算完了吗? 顾湄也好想这就算完了。可是,根本就没有。 不得不说,那个飞燕丸的功效,实在是太强大了。廉晖虽然是刚刚已经射过了一次。但那柄长枪依旧挺拔如昔。他几乎是半哄骗半强迫的又让顾湄给她手撸了一发 那满手黏糊糊的玩意,顾湄好想一巴掌都糊他脸上去啊。 她觉得她都无法再直视自己的那双手了。 廉晖你这魂淡,你就不能自己手撸么?你又不是没自己手撸过,凭嘛还得让本姑娘来给你手撸? 可那厮就是睁着一双水蒙蒙的眼睛,咬唇说着:“红摇。我难受。帮帮我,帮帮我。” 帮泥煤啊帮。帮你手撸有什么好处? 可顾湄还是忍不住的心软了。她颤巍巍的伸出了双手,可还没到那根玩意上呢,廉晖就一把抓住她的手直接按了上来了。 第23节 那玩意很烫,还在她的手中一直不停的跳动着。顾湄觉得,她额头的青筋这会也跳的也很欢快啊有木有。 丫的绝对是给他一尺他就能进一丈的人。她不过才心中刚刚松动了一点点,其实还没确定到底要不要帮他撸的,就是这么下意识的伸出了手而已。搞不好到最后紧要关头她的手又缩回来了,不愿意帮他撸呢。 可廉晖一见她松动了,趁热打铁,根本就容不得她有反悔的余地。丫的直接铁手一伸,牢牢的就抓住了她的手,按到了自己的廉老二身上 廉少侠,您老真是,勇猛如斯啊。 然后,顾湄就脑中一片空白,无意识的由着廉晖抓着她的手上下抚弄着 她甚至都不敢看他,更不敢看手下的那个玩意儿。 虽然她是看片无数,也算是阅鸟无数,可那都是电脑上看到的好吧。这么实际的,近距离的,而且能手上感受到温度和触感的,还真是新娘子坐轿子,头一回啊她。 顾湄好想死。如玉你这个混蛋,你自己下药了,自己不来解决,最后都得劳资来给你断后了。 她一定不能饶了如玉。 好不容易伺候的廉大爷射了。忍着满手黏糊糊的玩意恶心不说,顾湄以为,这下子总该完了吧。 但好像,还是没完啊。手中的那玩意还是青筋遍布,翘的很厉害咋办? 顾湄傻眼了。她好想甩手不管。 她手都很酸了好吧。你以为伺候廉大爷射一次容易么她? 丫的该说是那飞燕丸实在是太厉害呢,还是说廉晖太厉害呢?这两次在廉晖看来,貌似就只是个开胃小菜而已。 顾湄都想直接给跪了。廉大侠,拜托您就饶了小的吧。 但廉晖怎么可能会饶了她?下面的小嘴尝不到,不代表上面的小嘴就不可以尝。 他牢牢的按着顾湄的头,挺起了自己的腰,就要将自己的廉小弟塞入到她的口中。 而顾湄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被动的将头凑到了那里。 直到眼前有个跳动的玩意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她都可以看到顶端上刚刚发射过的那一片浑浊的白色,她才忽然反应过来廉晖他想做什么。 我艹!廉晖你大爷的!你他妈的还不如直接上了我算了! 她奋力挣扎。但廉晖按着她头的手很用力,她挣脱不掉。 那玩意更近了,她甚至鼻中都能闻到一股腥甜的味道。 好恶心啊啊。打死她都不想帮他口那啥。 所以她装的很淡定的抬起了头,又装的很淡定的说了一句:“你要是敢把这玩意塞到我口里,我就敢把它咬断了。你信不信?” 她觉得,是个正常人都不敢再接着往下塞了吧?毕竟,这玩意要是没了,你就只能当太监去了,空对着一群美女,想撸都没法撸 但廉晖他绝壁就不是一个正常人啊啊。 因为他听了顾湄的这句话,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是特深情的低头看着她,带着款款柔情的说着:“那你就咬断它吧。红摇,无论你对它做什么,我都接受。” 顾湄风中凌乱了。神啊,你赶紧来个雷劈死我算了。 神没来,廉老二来了。 顾湄拼命躲闪,但无奈头被按住,根本就没地躲去。 她只好咬紧牙关,任由那火热的顶端在自己的唇上反复摩挲着,但她就是不松口。 而廉晖的声音也很急迫,带着隐忍,还带着撒娇意味,一声声的叫着:”红摇,红摇。“ 顾湄好想免费送他个眼白。他妈的你叫魂啊?你竟然想让老娘帮你做这种事? 好想人道毁灭他啊啊。 顾湄心中气愤,伸手掩住了自己的口鼻,闭着眼睛,就不去看他。 但她伸手的时候,一不小心,指甲刮到了廉老二的顶端。 那正好是最敏感的地方,廉晖立即发出了一声闷哼,身子更是瞬间紧绷了。 他不再迟疑,右手忽然伸出,一把将顾湄的双手反扣在身后,面上满是急切和痛苦。 顾湄吃痛,破口大骂:“廉晖你这个混蛋。” 但只来得及说出来这几个字,廉晖已经是趁着她张口说话的这个空隙,腰身一挺,廉老二瞬间顺利一杆进洞。 我擦!顾湄心中大声咒骂,但无奈一张小嘴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所有的声音都只能化为一片含糊不清的呜咽之声。 而廉老二被她含入的那一刹那,廉老大的口中发出了一声似痛苦,但又痛快之极的闷哼声。 怎么办?好想咬断口中的这玩意怎么办? 顾湄被廉晖抽的直想流泪,她双手抗拒的推着廉晖,想让他离开。但廉晖只是紧紧的按着她的头,还低头看着她此刻眼中泛泪,口中含着他家老二的样子。 顾湄都快暴走了。双眼都给气红了。廉晖你他妈的这是强-暴!!这是强-暴!! 但廉晖恍然未闻,他现在只是沉浸在顾湄温暖湿润的口中不能自拔。他只恨不得狂风暴雨般的抽弄,将她狠狠的弄哭。 血液中依旧灼热难耐。他不知道那个飞燕丸的功效到底有多强。但他也知道,就算没有那个飞燕丸,仅仅只要看着现下的这个画面,他都能抛却所有,完全的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这种感觉,真是该死的好。其实他自小学的圣贤道,到了华山更是在通元子一板一眼的教导下,几近禁欲。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对红摇有这么大的欲-望?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他知道,他只对红摇有这些欲-望,对其他的女人,他甚至都懒得去看一眼。 那就一起沉沦吧。一起沉沦,红摇,带着你一起沉沦。 他微微的闭上了眼,急促的喘着气,恨不得永远就这么下去。 而顾湄则是恨不得立即结束。艹!他妈的被人强迫着给人口那啥的感觉,让她暴走的想杀人。 但口中的那玩意坚硬如铁,更是灼热如火,看样子,轻易是解决不了了。 顾湄实在是火大,一个狠心,上下牙齿一合,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让你强迫我,让你不顾我的意愿给你口那啥。他妈的你以为你中了春-药了不起啊?本姑娘我是不是还要感激你没有直接上了我,而是压抑着只是让老娘我给你手撸了跟口那啥了啊? 我艹!廉晖你大爷的!他妈的与其给你口那啥,那还不如让你直接上了我来得痛快。 顾湄气红了眼,心中狂骂了无数的脏话,可口中发出来的却只有呜咽声。 而且这呜咽声,在廉晖听来,那还真的是如同小猫般的呻-吟。 这极大的刺激到了他的感官。而更劲爆的是,顶端忽然一痛,那是顾湄在咬他。 敏感之处被咬,再是加上顾湄口中含糊不清的呜咽声,廉晖闷哼一声,双眼忽然睁开。 入目所见就是顾湄口中含着他家老二的画面,水光润泽,一进一出。 廉晖身子瞬间紧绷,全身的血液仿似都集中到了他家老二那里。 他再也控制不住,闷哼一声,极快的从顾湄的口中将廉老二退了出来,粘稠的白色液体瞬间洒了一地。 顾湄呆愣当地。她现在是不是该庆幸,廉晖好歹没射在她口中,或者是,对她进行颜-射? 我擦!!她是不是被压迫习惯了还是怎么了?这厮刚刚做的那些事,哪一样不够她人道毁灭他的? 顾湄现在只觉得好累。手累,嘴巴累,大腿那里更是火辣辣的,而且,还有点黏糊糊的。 她现在就算是想踹他一脚,或者是抽他一巴掌,那都没力气了。 但为什么那小子看起来倒是精力充沛目露凶光? 顾湄不爽极了。这他妈的都叫什么事啊。廉晖你是爽了,倒把劳资我弄的这么累。 好想睡觉啊啊。 但廉晖又缠了过来。从身后抱住了她的腰,头搁在她肩上,轻轻的蹭了蹭。 顾湄不想理他。她实在是不想理他。她怕她现在一开口说话就是狮子吼,怕她一抬手那就是杀招。 但廉晖又在她的肩膀处蹭了蹭。见顾湄没反应,又得寸进尺的一口含住了她的耳垂,衔在口中,细细的用牙齿啃咬着。 顾湄浑身一个激灵。本就很软的身子瞬间就更软了。 “你,你做什么?” 说出来的话都是带着几分颤音的。她想推开他,但一来他是从背后抱着她的,她没法用力。二来,二来,好丢脸,她全身都被他的这动作弄的都软掉了肿么破? “红摇,红摇。”廉晖的声音听起来实在就像是在撒娇。糯糯的,轻轻的,让顾湄忍不住的就想转身拍着他的头,说上一声,乖。 “干吗?”本来是很有气势的质问声,但这会问出来却是一点气势都没有,反倒还是很有诱惑人的感觉。 “红摇,我那里,又难受了。” 廉大爷,你这是,传说中的金枪不倒,一夜七次郎吗? 顾湄什么都不想说了。她也什么都说不了。她想吐血,想挠墙,想暴走。 她一个手肘向后大力的撞过去,廉晖吃痛,但还是紧紧的抱着她,没有放开。 “红摇,红摇。”他又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来来回回小心的蹭着,”我难受。帮帮我。“ 要我怎么帮你?啊,要我怎么帮你?腿射你射过了,手撸也帮你手撸过了,甚至连口都给你口过了,那现在,廉大爷,你又想开发哪里了? 顾湄悲愤欲泪。她觉得再这么下去,明天她都甭想下床走路了。 所以她想到不想的就一掌拍了回去,低吼着:“廉晖你够了啊。你再欲-求不满,就去外面啊。如玉还在那里躺着,她巴不得你怎么折腾她呢。” 啊啊,谁来将这货收走?顾湄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但廉晖闷闷的声音自她的肩膀处传来:“我不要她。我只要你。红摇,我说过,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所以,廉大爷,是不是还要我感激你呢?感激你还这么的认主? 顾湄当机立断的一脚踹了过去。 “走开。我告诉你,别想我再帮你,我再帮你” 顾湄说不下去了。她还能怎么说下去?这孩子二十年来就没经历过这种事。现在回想起来,她都要怀疑刚刚的自己是不是也中了那个飞燕丸,不然怎么廉晖让她做那些事的时候,她也并没有特别的反抗不是吗? 真正的贞洁烈女,不应该是用刀子抵着自己的脖颈,哭喊着,你再过来,我就死在你面前? 然后,面对着越来越近的那个人,心一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好家伙,圆满了。 但自己并没有那样不是吗?自己虽然也挣扎反抗过,但知道反抗不过不也就接受了吗? 这个认知打垮了顾湄。这是什么意思?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潜意识里帮廉晖做那些,她并不排斥? 啊啊,一定不是这样的。一定是那个飞燕丸的缘故。肯定是的,肯定是的。那个飞燕丸遇火化为了烟雾,哪怕她就是躲在门后,那自己一定也吸了飞燕丸进去。 所以,所以,一切都是飞燕丸的过错,不是她的过错。 顾湄双手掩面。可是好想死肿么破?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啊。 第24节 但廉晖不知道顾湄现在心中的争斗,反而是后知后觉的又靠了上前来。 “红摇。”软软的,带着撒娇意味的声音。 他想抱她。 但顾湄很利落的又一脚踹了过去:“滚开。” 她甚至都没有将脸从手掌里抬起来,只是凭着感觉就一脚踹了过去。 廉晖顺手就抓住了她的脚腕。 刚刚的那几番运动下,她脚上的鞋早就掉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现在握在廉晖掌心的,是一只白皙娇嫩的玉足。 廉晖想都不想的,就用自己的手去摩挲着她的脚。 他常年练剑,手掌并不光滑,虎口处更是有磨砺的老茧。这么摸了上去,只刺激的顾湄整个脚上都软了。更进一步的,身上都快酥软了。 见顾湄并不排斥,廉晖心中大喜,得寸进尺的又手抚上了她的小腿 果然是个你让一尺,他就能进一丈的家伙啊啊。说的更直白点,那就是这货惯会蹬鼻子上脸。 顾湄奋力的将自己的脚缩了回来,继续捂脸低吼:“滚。” 廉晖是什么人?对于她的松动,他不会不知道。所以他立即顺杆子往上爬:“红摇,我难受。” “你难受关我什么事啊啊。快滚啊啊。” 顾湄都快哭了。廉晖再这么挑-逗下去,她都怕自己就这么没节操的被他给扑倒了怎么办?我的一世英名啊啊。 顾湄决定,这次怎么说她都不会退缩了。 她进一步,廉晖就只能退一步,甚至是两步。 顾湄终于听到了脚步声渐渐远去的声音,似乎他还很好心的给她带上了门。 心中舒了一口气。但那口气还没舒出来呢,她的那颗心又提了上来。 啊啊,外面还有如玉在呢。人现在虽然是昏迷的,但不是正方便廉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廉晖那厮,那厮不会真的是抗不牢了,跑去找如玉泄-火去了吧? 一想到这,顾湄就由不得怒火上升。自己可以随便跟廉晖说,你去找如玉去啊,但自己可以说,廉晖他就不可以做。 廉晖他要是真的敢这样做,不阉了他,她顾湄就不姓顾。 顾湄怒气冲冲的拉开了门,怒气冲冲的就走了出去。 但一出去,四面都看了一遍,依然只有如玉衣衫不整的平躺在那,而廉晖,不见踪迹。 他跑哪里去了? 一回头,却看到屋外的院中正站了一个人。 其时雷声正大,雨如瓢泼。顾湄也就是那么一错眼的功夫,看到雨幕中站了一个人。 但待得看清楚那个人时,顾湄脚下一软,就差点趴了下去。 黑衣黑发,湿淋淋的贴在他身上。但一张英俊的脸却现出几分苍白来。 “廉,廉晖,你这是,这是在做什么?” 顾湄慢慢的走了过去,扶着门框,才能勉力让自己站稳。 廉晖闻言苦笑,轻声的道:“红摇,我,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但我又不愿意在未成亲之前就要了你,所以我只好站在雨中,让自己保持清醒。” 顾湄会说,这一刻,她很感动的吗?明明他是可以直接将自己推倒,然后果断利落给办了的。顾湄相信,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其实她根本就没办法反抗的。 是夜,雨声潇潇,顾湄在屋中辗转反侧。而廉晖,独立雨中,直至天明。 29殊途同归 自从经历过那么一个,销-魂的夜晚之后,顾湄和廉晖之间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正在慢慢的流转开来。 我们可以将这种东西理解为暧-昧吗? 但顾湄这妹子接受无能啊。她没法接受自己本来是很讨厌,甚至是特看不上廉晖的,但怎么忽然就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呢。 自己并不抗拒与他亲密算是怎么回事?见不到他很委屈的跟她撒娇的说着他难受怎么破? 再这么着下去,是不是那货再随便的卖个萌,她就连自己的节操都能全丢了? 泥煤啊啊。顾湄坐在马车里双手掩面。她可不想再这样发展下去。 但相较于她内心的天人交战,廉少侠的嘴笑的都快咧到眼睛上去了好嘛。 廉少侠你不能这样。别忘了你在本文走的是冷漠面瘫的路线。你说你没事笑的这么明显,还让人家怎么看你? 但廉晖现在可不这么想。他只巴不得立刻昭告天下,红摇是他廉晖的了,谁都别来肖想了。 这都哪跟哪啊。其实顾湄跟他八字还没一撇的吧?只不过就是体外亲密接触几回了啊喂。 廉晖傻乐傻乐的转过身,他递过去一只烧饼:“红摇,饿不饿?吃个烧饼吧。” 顾湄对此的反应是,双手掩面,一脚踹了过去,低吼着:“滚。” 还吃烧饼呢。她自己可不就是一大烧饼。 但廉晖非但不恼,反而是乐的更厉害了,甚至连面上看起来都有几分那么红光满面的感觉。 廉少侠,你这是,小人得志啊啊。 顾湄恼羞成怒啊,她现在就恨不得一巴掌狠狠的抽过去,抽掉丫的脸上那笑容。 笑个毛线啊笑。有什么好乐的啊。姐姐我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一刀捅了你你还乐不乐啊? 别说,只要是顾湄亲自捅的刀子,保不齐廉少侠还真是能这么一直傻乐下去。 顾湄选择性失明,就是不去看他。但架不住肚子实在是饿啊。 能不饿么?昨天晚饭她就吃了一馒头,然后一整个晚上都被那货给折腾的都没咋睡,她肚子早就饿了。 再不愿意看他,肚子还是得填饱。不填饱也没力气骂人不是。所以顾湄就别过头去,装做特不乐意的去接廉晖手中的烧饼。 烧饼梆硬梆硬的,顾湄一抓到就有些嫌弃的撇了撇嘴。 拿了烧饼,她就想撤了。但廉晖顺势抓住了她的手。 “红摇。”这厮依旧嘴巴笑的跟个裂开嘴的棉花桃似的,只差就没往外吐棉花了。 顾湄实在是不想理他啊。但握着她手的那只手似乎有些不对。 她一个反手就握住了他的手,仔细的摸了下,再是松开他的手,抚上了他的额头。 触手是滚烫滚烫的一片。 顾湄一惊,连忙道:“你感冒了?” “感冒?”廉晖貌似不是很理解,下意识的重复了这两个字。 顾湄扶额:”我的意思是,你受风寒了?“ 昨晚那飞燕丸的药力也不知道全部排出他体内了没有。而且昨晚淋了那一夜的雨,顾湄不敢想,就算廉晖是习武之人,体力不错,但也架不住这么折腾的吧。 廉晖听她这么一说,很利落的点头:”是啊。我受风寒了。“ 我不过就是例行关心一下。廉大侠,你用不着,这么兴奋的承认吧? 但顾湄还是很想揍他。她恨铁不成钢的说着:“你都受风寒了你干嘛不早说?”还这么赶着马车走了一上午,你这是想干吗? 但廉晖闻言,反倒是特委屈的说着:“你没问。” 这货是个什么逻辑?她不问他就不能主动说么?我倒是没问过你尿急不尿急,怎么你丫的今天上午倒知道自己跑厕所解决去了? 其实廉晖无非是故意的,想让顾湄关心关心他,进而一步再心疼心疼他而已。所以即便是一早就知道自己受了风寒,他反而是不闻不问的,还巴不得风寒更厉害些才好。 病中照顾,正是培养感情的最好时刻。这是他某位朋友的经典之言,廉少侠深以为然。 这会他受了风寒的事终于被顾湄给看了出来,一时这娃只高兴的啊,面上更红了。 感情一开始那面上的红不是激动的,而是受风寒的。 顾湄只觉得太阳穴两侧的青筋跳的实在是太欢快了。为什么她又会有一种,廉晖其实是他儿子的感觉啊?这么得了病非不说,非得等到被大人发现了,然后才可怜兮兮的说着,我病了,你得善待我之类的。那接下来是不是要以这个为理由,支使她干各种事,甚至是吵着闹着的跟她说,我要吃这个,我要吃那个? 一般的大人,他干不出这事来的吧?是的吧,是的吧? 顾湄伸手按了按眉心。她现在需要的是冷静!冷静! “廉晖啊,你既然受了风寒,那咱就看大夫去吧?” 病人为大,而且怎么说,这风寒好歹也有一般算是为自己受的吧?顾湄现在就算是再想踹一脚过去,她也不好意思了。 好在廉晖还算配合,乖乖的赶着马车,去了最近的一个镇子里,找了个老大夫。 老大夫灰衣布袍,头发花白,下巴上一缕山羊胡长的很是有个性。 他闭着眼睛,枯瘦如老姜般的右手按在廉晖的手腕上,而左手,则是跑去捋那山羊胡子去了。 顾湄在旁边站着,见着那大夫眉头缓缓的皱了起来,她的心也跟着皱了起来。 这是咋回事?难道廉晖他得的是竟然不是普通的风寒?难道一场雨就能将他淋出来个什么疑难杂症来? 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可是大夫,你能不能不要再继续皱眉了?你再这么皱下去,我的小心肝真的要被你吓的停摆了。 一偏头,却又看到廉晖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那眼中的柔情蜜意啊,当真是浓的划都化不开。 不行了,顾湄好想打寒战。她恶狠狠的瞪了回去,用口型控诉着,看什么看?我脸上长花了还是怎么着了? 廉晖忽然一笑。如初春冰封的河面开始解冻,风光大好。 顾湄的小心肝抖了一抖,默默的偏过了头去。然后开始默默的流泪。 廉大侠,不带你这样的。你他妈的这是美男计!美男计! 老大夫终于是收回了他的右手,一双眼睛也睁了开来。 顾湄连忙问道:“大夫,他怎么样?要不要紧?” 她这么一问,老大夫的眉头重又皱了起来。 他有些凌厉的看了廉晖一眼,再是看了顾湄一眼,慢吞吞的说着:“年轻小夫妻虽然恩爱,但到底也要有个限度。这种春-药稍微用一些也就是了,可一次性用了这么大的分量,小心年纪大了,不举。” 顾湄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她张了张口,就想解释,这药不是她下的。窦娥都没她冤啊好不好。 但怎么解释?怎么解释? 第25节 所以她只好默默的住了嘴。但一眼看到,旁边的廉晖正唇角弯了上去。 现在的廉晖已经不是刚刚的廉晖,心中再高兴,也没有表现的特别明显。换言之,丫的又重新转到了冷漠面瘫这个属性上来了。 可顾湄还是抓狂了。她很明显的知道,廉晖他心中正乐着呢。 他能不乐么?那老大夫说,年轻小夫妻,年轻小夫妻 可顾湄不乐意啊。这都算什么事啊?没事被他吃了那么多的豆腐爷就算了,可还被别人冤枉着以为这豆腐是她上赶着送上去的。 还我豆腐!! 顾湄又继续默默的流泪了。而那老大夫也已经开好了方子。 黄麻纸上是龙飞凤舞的各种药名,顾湄能说,其实那些字,她一个都不认识的吗? 大夫,您这字,真是深得张旭的精髓啊精髓。 老大夫搁下毛笔,手拿起黄草纸将上面的墨汁那么吹了一吹,身后立即有童子赶了上前来,取了那纸,照方抓药去了。 等药煎好的过程特别的难熬。其实顾湄很想问,大夫,廉晖体内的那个飞燕丸的药性,有没有办法全都排出来的啊?会不会对身体有害的?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出来。虽然是问的有些吞吞吐吐,甚至是有些词不达意。但素,老大夫他竟然还是听懂了。 不得不说,这姜还是老的辣啊。为了问这么个问题,可怜顾湄憋的一张脸通红通红的,那温度高的,直接都可以往上放一片五花肉,再撒点孜然,然后用生菜卷吧卷吧,就可以直接吃下肚子里去了。 正宗的烤肉哦。 但老大夫是面不红心不跳,甚至连头都没抬,只是指挥着那童儿怎么煎那副药。 “你是大夫我是大夫?我自然是有办法将他体内剩余的春-药都给排了出来。只是,往后你们小夫妻两不能再用这么多分量的春-药了。就算是为了情-趣,稍微用一些也就是了。” 顾湄好想找条地缝给直接钻进去算了。我次奥,这罪名冤枉的,甭说黄河水,您就是给我来一整个大海的水,那都洗刷不清了。 只是大夫,你非得用这么淡定的口气来说春-药这两个字吗? 就在顾湄囧的无以复加,恨不得光速消失的时候。她听到廉晖在她身旁很淡定的说了一句:”好的。我们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什么了?我可是真心什么都不知道的啊喂。廉晖你大爷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湄红着一双眼睛回了头。她觉得,她就是那斗牛,而廉晖,就是那块红布。还是特耀眼的那种红布。他就是有办法在不动声色之间将她气的双眼通红各种抓狂。 所以她就毫不客气的,手搭在了他的胳膊上,再是食指中指拈起他胳膊上的一块肉,狠狠的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 廉晖吃痛。但不敢叫出来。反而是顺势握住了她的手,十指交叉,握在了掌心中,再是慢慢的摩挲着那细嫩的手指。 这油揩的,廉大侠心安理得。 但其实,顾湄还有个问题没有问出来。大夫啊,我往常看电视剧或者小说的时候,那上面都说,中了春-药的人,若是十二个时辰之内不能与人交-欢,就得全身爆裂而死。廉晖这厮,他应该是没关系的吧? 但她转念又一想,这所谓的与人交-欢,活塞运动什么的,最终的结果不也是射么?而廉晖这货,虽然昨晚没有进行过体内活塞运动,但架不住体外的活塞运动人家进行过好几次了,应该,应该,是不会存在那种爆裂而亡的后果的吧? 顾湄安慰自己,反正结果都一样,看来廉晖就算是想爆裂也没那么容易爆裂的了。 殊途同归,殊途同归嘛。 30肚兜风波 廉晖服了药睡下的同时,顾湄哧溜一声就钻了出去。 原本那货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大有恨不得把她给栓裤腰带上,搁哪都带着的架势。顾湄见状,也就相当配合的坐在那里,任由他看着。但暗地里,她跟老大夫打了个招呼,让他在药里加了点那么能让人昏睡的成分。 老大夫自然要问了,这是为什么要加这些成分啊。顾湄也就娇滴滴的低下了头,轻声细语的说着,这不是看他昨晚累了一晚上,所以就想让他现在多歇息歇息嘛。 老大夫闻言,先是被寒了一下,然后就默默的转身走了。他心中还在想着,现在的年轻人啊,真当是,越来越开放了。想自己年轻那会子,就算是想跟老婆激情下,那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就玩春-药啊,顶多也就是弄点韭菜啊,山药啊之类的食补,哪像他们这么生猛的? 顾湄在他后面,只笑的乐不可支。廉晖不是会给她玩儿不动声色嘛,她也会。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就等着这老大夫拿什么眼神看他吧。 乐完之后,她拉住了一个煎药的童子,问了问镇上的成衣铺在哪里,一溜烟的就从前门里蹿了出去,直奔成衣铺去了。 为什么要去成衣铺?昨晚她身上的衣服都被廉晖给撕得比抹布还细碎,虽说是包袱里还有一套替换衣服,可那也就这一套了。 临下华山的时候,她实在是嫌麻烦。这年代又没滚轮的箱子,也没什么大容量的背包,有的,也就那么一个小包袱。往里塞个一套衣服吧,再塞点其他的,也就鼓鼓囊囊的一个了。 关键是,这包袱还是随手拎着或者背身后的吧。所以为了减轻重量,她就带了一套替换的衣服。现下可好,被廉晖撕了一套,就这一套,怎么换洗? 小镇成衣铺的衣服各种各种,顾湄随走随挑。临出门时,她搁廉晖的口袋里掏了点碎银子,想来足够买个几套衣服的了。 自己的一套衣服挑好了,轮到付银子的时候,她那个心疼啊。 往常看小言的时候,看到男主激动处,大手一挥,嗤啦一声,女主的衣服应声而碎。往外这时候顾湄看的那个激动啊,只恨不得就钻书里去帮男主按住女主的手,方便男主各种撕衣服,然后各种的ooxx。可现在轮到自己时,为什么就那么悲催呢? 果然,小言里的衣服,不是用来穿的,就是用来撕的。所以,要不要再多买一套呢? 顾湄考虑再三,又再挑了一套。然后走到男装区时,想了一想,又给挑了一套墨绿色的。 掌柜的包装好,她学着孔乙己,非常豪爽的排出了一锭银子,然后接过掌柜递过来的包裹,很高兴的打道回府了。 刚回到老大夫那,也就脚跨进了大门,就听到廉晖冷冷的质问声:“红摇去哪里了?” 老大夫的声音听起来非但是没有恐惧的,反倒是各种气愤。顾湄觉得,她都可以想象的到,他生起气来时,下巴上的那把山羊胡肯定是动弹个不住。 “混账。我哪知道她去哪里了?你这么质问我是什么意思?她有手有脚的,去哪里是她自己的事,我还能捆着她不成?” 然后顾湄就听到了嚯的一声,似乎是,刀剑出鞘的声音。 她身上的冷汗立即就下来了。这貌似就玩大了吧?用得着动刀动枪的吗?廉晖你好歹也算是个江湖上的少侠吧,这么用刀剑的对着老弱妇孺算是什么意思? 所以她几乎就是三步并成两步的就赶了过去。 然后,然后,她就见到,廉晖正默默的站在那里,而那个老大夫,则是很淡定的,坐在条凳上,用铡刀在铡着什么药草 那嚯嚯的声音,正是老大夫抬起铡刀时的声音。 好吧,这事,是她想多了。 廉晖听到背后的脚步声,立刻就转过了身。一眼看到顾湄正站在门边,他眼中亮了一亮。然后,就默默的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 他也不说话,只是就那么默默的站在她面前,垂下了眉眼,看起来,当真是,很可怜。 顾湄扶额。廉大爷你不要这么一副还没断奶的样子成不成。我真心不是你娘啊啊。想寻找母爱拜托找你母上大人去。 她抖啊抖的,就等着廉晖先说话。可廉晖就貌似跟她杠上了似的,就是那么静静的站在她面前,垂下了眉眼,抿紧了唇,就是不说话。 顾湄继续抖。然后她发现她扛不牢了。她的耐性很明显的就没有他的好。 所以她清了清嗓子,轻声的说着:“那个,我只是,去买了几件衣服而已。” 廉大爷终于肯抬眼看他了。还是一副惨遭遗弃,谁都不信任的样:“真的?不是趁我睡着了,偷偷的跑走了?” 顾湄举起了手里的包裹,急忙的解释着:“没有,没有。真的只是去买衣服了而已。那什么,我还给你买了一套呢。你腰部待会试试?看看合身不合身。” 话一说完,她就想抽自己。这算什么?自己出个门,干了什么还得跟他报备不成?他谁啊他。 顾湄好想哭。这么被压迫的成习惯了是怎么回事?廉晖,算你狠。 廉晖听了她这解释,面瘫似的脸上终于露了丝笑,原就长的英俊的脸一时显得更帅了。他一手接过了她手上的包裹,一手拉了她手,牵引着她往房间里走:“那我就试试,看这衣服合身不合身。” 顾湄都已经傻了。她没想到这次廉晖这么的好哄。上次她在洛阳的时候也跑过,可被廉晖抓到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上来就来硬的。 好吧,其实那次她根本也就没解释。但那什么,刚刚她回来第一眼看到廉晖的时候,他身上的戾气她是能感觉到的。怎么这会,竟然就一下子都消失掉了? 廉晖牵着顾湄回房,关上了门。将包裹随手放到了桌子上,就想来抱她。 顾湄急忙退后。她还不习惯这发展的一日千里的速度。 虽说昨晚两人是够亲密了,可特殊事情特殊对待。现下他都正常了,就不要再做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肢体动作了。 她的感情史还是空白啊好不好。要不要这么快就被他拿下了?她就不能傲娇下? 廉晖见她躲避,不敢再抱,怕她心中不高兴。所以也就只有缩回了胳膊,抿了唇,垂下了眉眼。 顾湄就怕他这样。基本上只要他一这样出来,她就没有招架的余地了。所以她急忙的就掩饰着:“那什么,不是说给你买了套衣服吗?你赶紧试试,我看看合身不合身。” 她的原意是,你赶紧试。尺寸不对了,老娘好赶紧拿去换。你这一套衣服老贵了,都能抵得上我两套的了好不好。这银子可不能浪费。 但这句话在廉晖听来很是受用。他当着顾湄的面立即就开始宽衣解带,打算试她给他买的新衣服了。 顾湄纵然是看过再多的片,但这会,她还是老脸一红,背过了身去。 丫的还真不拿她当外人。 廉晖岂止是不拿她当外人,他根本就是希望,与她早日合二为一。 身后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而后就是廉晖的声音贴着顾湄的耳旁响起:“好了。” 热气缓缓的吐在她的侧脸上,麻麻的,痒痒的。顾湄的老脸又红了几分,心中还是在咕哝着,好了就好了吧。没事贴这么紧做什么?我跟你很熟吗廉大侠。 但还是慢慢的转过了身来。一眼就看到廉晖站在她身后,正眼中带了笑意的看着她。 自顾湄穿越而来,见廉晖平日穿的衣服基本就只有黑蓝二色。今天给挑了这套墨绿色的,原本以为他会不乐意穿,但没想到,还是很配合的嘛。 甭说只是换个颜色的衣服了,你就是要他不穿衣服,那他就更乐意了。 顾湄对自己的眼光很满意。黑蓝虽然符合廉晖的气质,但看的多了,未免有些沉闷。但这套墨绿色的衣服,不但也能契合他沉静内敛的气质,关键是,袖口,肩膀处用银色丝线刺绣出的如意纹,沉静内敛中还是有那么一丝活泼的元素滴。 果真是马靠鞍装,人靠衣装,这么一打扮,看起来果真是翩翩佳公子一枚啊。 佳公子开口了。声音中带着很明显的喜悦:“你出门,就是特地的为了给我买衣服?” 顾湄好想赏他一个锅贴。什么叫出门特地的为了你?包裹里还有我的两套衣服,你看不见啊? 廉晖果然看见了。还伸手拎起了一片布。 白色的布,四根细细的带子。上面绣着,一条鱼 顾湄的脸那个红啊,跟熟透了的虾子似的。 她绷着脸下了命令:“给我。” 但廉晖非但是没给她,反倒是拿在手中捻了捻,试了试手感,再是仔细的看了一看,然后下了评价:“白色的肚兜不好。你还是适合红色的。而且上面也不应该是绣鱼,应该绣鸳鸯的。” 廉大侠,你对这些,很有研究的嘛。 顾湄瞬间恼羞成怒,暴走了:“去你的。我爱挑什么颜色的肚兜那是我的自由。我爱买上面绣什么图案的那是我自己乐意,你管得着吗你?” 廉晖依旧淡定:“嗯。我管得着。“ 顾湄继续抓狂:“你凭什么管我?老娘不要你管。” “因为,我说过,等我们回到我家了,我们就会成亲。做丈夫的,自然是有权利管妻子的贴身衣物了。因为,那些,关系到我的性福。” 可是混蛋,谁答应要嫁给你了?求婚有你这么求的吗?花呢?戒指呢?深情表白呢?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山大王抢亲似的扛了人就进洞房的啊啊。 顾湄觉得,她这辈子遇到廉晖,真是,欲哭无泪啊。 第26节 31婆婆与媳妇 在顾湄的想象中,但凡是个什么堡,那定然是地处漠北荒漠之地,气势雄浑之极。 黄土码起来的城墙和房屋,粗麻黄纸糊就的窗户纸。满大街走的是头扎包巾的汉子,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傍晚狂风肆虐之时,黄沙遍野,席天幕地。 以上都是她穿越前有段时间那种电影看的太多了的缘故。 可是廉家堡,它地处江南繁盛之地,扬州。 扬州好啊,扬州有狮子头,扬州有美女。竹西佳处,淮左名都。李青莲当年曾有诗送友人,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顾湄很清晰的记得,当年她的那个老师说到此处的时候,一脸猥琐的解释着,其实李白对他这个朋友是羡慕嫉妒恨的。为什么呢?烟花三月啊,一来是风景美,二来是扬州它烟花之地多啊。 好吧。老师,你赢了。 而现在,顾湄站在廉家堡的大门前,嘴巴是因为震惊而微微的张着的。 粉墙黛瓦,古朴的暗红色大门。门前更是杨柳依依,不时有穿着青衣的家仆进出。 从外观上看起来,完全就只是一个平常的富户大宅,低调的没法再低调了。实在是,没有什么气势可言。 可是电视剧和小说上,但凡只要是安了个什么堡或者什么庄的名头的,哪一个不是整的跟个什么似的?当然了,若是叫个什么城的,那都大有一副皇帝的架势了。 有进出的家仆认出了廉晖来,连忙的赶上来招呼着:”少爷,你回来了?“ 为什么是少爷,而不是公子?我很容易想歪的好不好。 顾湄跟在廉晖的身后一面走,一面看。小桥流水,朱梁画栋,内敛处蕴含富贵,精巧处暗含奢华。难怪廉晖他身上但凡是张银票就是以千为单位的了。 有钱淫啊!! 廉晖习惯性的就想来拉顾湄的手。这么些日子以来,这孩子已经揩油揩的理所当然,习以为常了。拉着顾湄的手熟练的就像自己的左手拉右手。 顾湄甩开了。 她能不甩开么?搁外面被你揩油劳资认了。虽然最近我也比较乐意让你揩油。可是在你家里,我就不乐意了。你爹娘猛的一打眼看到自己离家这么长时间的儿子了,心里正高兴呢。可一错眼,好嘛,儿子的手还拉着一个陌生姑娘的手,这算是怎么一回事? 自由恋爱这回事,搁现在,还没这么开放的吧?就算是武林人士,那估计也是没这么开放的。 所以顾湄觉得,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廉夫人是个典型的江南美女。精致的脸庞,小巧的身材。纵然是年已过四十,但保养得体,看起来绝对也是一美女。 大半年没看到自家儿子,廉夫人自然是欣喜过望,早就站在门口张望着了。 这一眼看到廉晖,她几步就下了台阶:”晖儿,怎么今日方才到家?早前些日子我和你爹就接到华山有人给我们捎来的书信,说是你要回来了。我算了算日子,五日前你就该到家的,怎么今日方到?可是路上有事耽搁了?“ 可不是耽搁了。你儿子那一病,足足的就躺了三四天。 其实对于廉晖来说,那真是小病啊。老大夫一剂药下去,他就已经是生龙活虎的了。可架不住这小子就是赖在床上不起来,成天的跟她扮可怜卖萌,搞的顾湄都特想一巴掌给扇过去。 她这是给自己找了一儿子么?还是给自己整了个宠物? 最后要不是她天天脸沉的跟什么似的,总是不理他,这小子不定得闹腾到哪一天去。 但是这会,顾湄什么都没有说。她也什么都不想说。 谁来告诉她,廉夫人的旁边为什么站着庄秋容? 这一定是她的幻觉。一定是的。 可幻觉中的庄秋容开口说话了。一如顾湄在华山上听到的那样,柔柔的,弱弱的,还带着温婉的笑:“师兄,你回来了?” 这不是废话吗?人就站你面前了。他没回来,你这是在跟空气说话? 而廉晖,听了庄秋容的这句问话,第一反应就是来看顾湄的脸色。 顾湄的脸色其实称不上是不好,可也称不上是好。总之,她就是一副很平常的对待陌生人的样子。 可廉晖还是下意识的觉得她不高兴。所以他很自然的就将左手伸出,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这一动作,让在场的另外三个人脸上都微微的有了变色。 廉夫人变色的原因自然是,儿子一直以来都是冷心冷性的,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孩子特别过,怎么这次竟是毫不避讳的就当着她的面握住了那个女孩子的手? 当娘的总归是关心儿子的婚姻大事的,所以她就开始仔细的打量了顾湄一番。 人是长的很美不错。可怎么看着,就不像是个贤妻良母的料,倒是看着有点娇媚的感觉?这样的女孩子,做个当家主母,不知道能不能胜任的?还有就是,怎么晖儿看着倒很是忌惮她?这样可不好。当丈夫的,岂能有让妻子压到自己头上去的道理? 廉夫人暗暗的皱了皱眉,待会要好好的问一问这姑娘的家世才是。 而庄秋容变色的原因不用说,自然是,红摇怎么在这么短的时日里就勾搭上了大师兄?难道果真如翠儿所说,红摇就是个天生的狐狸精?想自己一见他二人下山,丝毫不敢放松,就怕他二人在途中生了什么情意,所以就急忙的禀告了师父,也就随后下山来了。可怎么一路上到处打听,就是没打听到他二人的下落?还以为他们早就到了廉家堡了,所以她日夜不休,紧赶慢赶的过来了,谁知却是扑了一个空。到头来,千防万防,他二人,还是在途中有了情意。 庄秋容只气得银牙暗咬,但面上还是装的滴水不漏,笑容堪称是无懈可击。 而其实严格说来,顾湄脸上并没有变色,还是带着很礼貌的微笑。她只是觉得有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握住了自己的手。她于是想到不想的就想甩开那只手。 但廉晖抓的很牢,她甩不开。无奈,她只好将小指头蜷了起来,藏到了他的手掌里,然后用指甲开始挠他 廉晖不为所动,依旧不松手。 若不是有外人在,顾湄真是想一脚狠狠的踹过去啊。廉晖你这个混蛋!你说你揩油就不能看看场合?你是无所谓啊,一个是你娘,一个是你师妹,怎么着你都不会吃亏。可我就不一样了啊,庄秋容我是无所谓,可你娘她,你娘她,我总不能无视她的吧? 难道你就没看到你母上大人现在面上的笑容笑的都有点勉强了么? 顾湄其实真心就是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孩子啊。先前她对廉晖无感的时候,要来见他娘,她会是一副无所谓的不能再无所谓的表情。毕竟我跟你不熟,不想跟你扯上任何关系,你不乐意见我,那我就撤。可现在不一样了。这么一路上的事经历下来,她对廉晖,说是没感觉,那是不可能的。身在异世,举目无亲,更是没有什么认识的人。便是如赵无极所说,找个所在,隐于田园也好,隐于市井也好,平平淡淡一生。可田园市井它也得与人打交道不是。 这一路上,廉晖虽然霸道,虽然占有欲特强。可在他无节操的傲娇卖萌扮可怜的强大攻势下,顾湄这孩子还是动了心的。甚至想着,这么跟他过一辈子也不错啊。偶尔被他气一下,偶尔她再气回去,一辈子这样,也不算单调了嘛。 所以这么一想,这次见廉夫人的意义就不同了。那就是在见未来的婆婆啊,能不给留个好印象? 但见婆婆的第一面最忌讳的事情就是,让她的儿子表现的过分紧张自己 你想啊,她老人家辛辛苦苦生下来的金疙瘩,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到头来他年纪大了,该找媳妇了。结果有了媳妇,全心全意的扑在他媳妇身上了,恨不得先她忧而忧,后她喜而喜,更是瞻前马后,只要她高兴,巴不得为她做所有的事。但这自己的亲娘呢,反倒排在第二位了。哪个做娘的会高兴? 其实婆婆都巴不得自己的儿子娶了个媳妇回来,就是娶了个免费的保姆的吧?这保姆不但继承自己,得好好的照顾自己的儿子,还得好好的听自己的话。最好是早晚请安,端茶倒水。不敢顶嘴不说,还得她老人说什么,哪怕就是说,今晚的月亮方的真可爱啊,她都得低头垂目的说着,娘说的是。 愚孝!!! 顾湄觉得,她绝对不会是个包子。当然,包子通常都不会觉得自己是包子。 她甩不开廉晖的手,就干脆不甩了。其实这个时候,她还是真希望有个人能握着自己的手。 她紧张啊。毕竟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婆婆,她这又是平生第一次面对这种见婆婆的场面。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孩子天涯逛多了,总觉得,婆婆是个极其恐怖的生物,指不定下一刻她就张口血盆大口,将自己吃的骨头都不吐的那种。 所以她需要有人站在她身旁给她打气。 廉晖能感觉到她手心的潮湿,也能看到她带了笑容背后的紧张。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还是心疼。若不是面前还有他娘在,他肯定会将她抱入怀中。 而此时,他娘也开口问话了。 语声很温柔,但听在顾湄的耳中,只会让她更紧张:“晖儿,这位姑娘是?” 32一饱眼福 作者有话要说:有姑娘反应上章断的不对,可能是jj给吞了。汗,其实上章还真就断在廉夫人问的那句,这姑娘是谁?这里。下午急着出门,所以仓促间就将上章收了尾,各位姑娘不必怀疑,jj没吞。“夫人,你好。我是红摇。” 顾湄立即笑着回答。努力的想让自己看起来温文贤淑,仪态大方什么的。 廉夫人闻言,勉强的笑了一笑:“请问,红摇姑娘姓什么?” 但心中已经是有些膈应了。这姑娘好不晓事,怎么上来就说自己的名字,却不提姓? 顾湄闻言,还真是有些懵了。穿越以来只听别人叫过她红摇,叫过她师姑,更有甚者还有人叫她狐狸精的,可还真的从来没有谁跟她说过,这红摇原本是姓什么的。 不过既然赵无极是她爹,那她理应随父姓赵。这般想了一想,她正要张口说自己姓赵时,她对面的庄秋容却笑了一笑,抢着开了口。 庄秋容的笑和顾湄的笑完全不一样。顾湄笑时,双眼眯了起来,只留了那么一条缝,只笑的眉眼弯弯,让人一看就觉得,这孩子笑的那个没心没肺啊。但庄秋容的笑给人的感觉是,多一分则刻意了,少一分则不够让人感觉到她的笑意。 她的笑,总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这会,她抿唇轻笑,是传说中的大家闺秀,笑不漏齿:“伯母,红摇她无父无母,是个孤儿。您问她姓什么,可叫她怎么答呢?” 顾湄看了她一眼,心道,姑娘,你可真多事啊。你不说话,没有谁会把你当成摆设的。 但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若是自己再说自己姓什么,势必会牵扯到问她父母是谁的问题。但赵无极临终前确实叮嘱过她,她的身世之事,最好还是不要为外人道起。毕竟,她的身世算是曲折的了,就怕会有好事之人从中生事。 所以顾湄只好不反驳,默默的将庄秋容的这句话给受了。 但廉夫人一听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 原来他们廉家虽然是出了廉晖这么个江湖少侠,但廉家堡实打实却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家而已。堡中除了廉晖,再是那些护院的,剩下的上至廉堡主,廉夫人,下至各个家仆丫鬟,没有一个是会武功的。 当初送了廉晖去华山随通元子学武,原因也不过一是廉晖自小体弱多病,想着习武可以强身健体,就忍心送了他上华山。那二者,却是因为廉家堡家大业大,难免会有人觊觎。廉晖幼时就曾被山贼绑过票,虽然最后是拿大笔的银子给赎了回来,可那在廉堡主和廉夫人的心里还是留了很大的一片阴影。所以索性想着,送儿子去习个武什么的,纵然咱不想欺负人家,可也不能让人家欺负了咱不是。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廉晖却是个武学奇才,寻常练武之人见了他的资质,便不想再放手。 而廉晖对武学也表现了极大的兴趣。所以原本不过想着让他去学个三年五载的就回来,然后继承家业什么的。但没成想,这一学,就是学了十来年。直至前些日子廉夫人再三书信去催,说是他爹老了,最近身体越发的不行了,就盼着儿子早日回来打理家里的生意,好让爹娘安度晚年什么的。 其实这就是在扯淡。廉堡主身体壮的跟头牛。之所以这么急的催着廉晖回来,最大的原因就是廉夫人觉得,儿子大了,该娶个媳妇,生个娃了。 就连这媳妇的人选,其实她都是选好了的。不是别人,正是庄秋容。 庄秋容也不是江湖儿女。他们庄家,搁扬州城里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生意人家。廉庄两家走的近,廉晖和庄秋容也是自幼就认识。其实打小庄秋容就看上了廉晖。纵然是女儿家脸皮薄,有什么心事不好说出口的,但她充分发挥了不离不弃的作风。廉晖在家时,她天天往廉家堡跑,廉晖去华山学武时,她逼着爹娘也将她送上了华山。 其实通元子一开始不大想收留她。富贵人家的女儿,学武资质也就一般,肯定特难调/教。但架不住人家父母整天价的在那说好话,又是送银子又是送礼什么的,无奈他也只得答应了下来。 他通元子再仙风道骨,那也得吃饭不是。华山不像少林武当,每天有的是信徒捐的大把的香油钱;又不像是唐门可以卖各种毒药各种暗器,每天生意盈门,大批的银子进了口袋。再不济那青城派,还能靠玩个变脸赚点银子过活。可华山派呢,那是什么资源都没有。一来他通元子实在是生计无能,想不出什么赚钱的办法,二来华山太险恶,又没什么山头可以出租给人家栽栽树卖点钱什么的,所以就只能靠着收弟子赚点学费来勉强过过日子罢了。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像他们这种学武之人为什么老把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挂在口头?为什么每天的菜食基本以素菜为主? 其实都是没钱给闹的。 所以廉夫人一听庄秋容说顾湄是个孤儿,这眉头就开始暗暗的皱了起来。 原本她还想着,这是儿子他自己看上的,纵然是自己再看不上,可要是那女孩家里的家世还行,她也不介意再观摩观摩。 所谓的先前挑好的媳妇那就是个屁。搁儿子面前,甭说庄秋容只是她自小看着长大的,她就是看着庄秋容怎么孕育出来的,那也得往后放放。 可这会一听说顾湄是个孤儿,无父无母,那就更谈不上娘家有个什么背景势力之类的了。这样一来,儿子要是娶了他,可不得多奋斗个几年? 廉夫人的心里极快的就将顾湄是个儿媳妇的人选给打了个叉,毫不留情的就给pass掉了。 甭跟她说什么,这红摇是通元子的高徒之类的,像他们生意人家,原本就不大看得上江湖人士。再说一个女孩子家,天天打打杀杀的,成个什么体统了?再退一万步说,这媳妇武功要是太高,她不服管教啊。稍微说不过几句,跳墙走了也就罢了,但要是真恼了,那剑一抽,上来就砍,这让她这个做婆婆的怎么办?脸面往哪搁? 但毕竟姜是老的辣,她这么四十多年过了下来,走过的路虽然是不多(她一个女人家,鲜少出门),但吃的盐可不少,所以纵然是心中已经将顾湄做她媳妇的这个可能性给掐死在摇篮里了,但她面上还是并没有表现的太明显。 不为别的,就是要是她表现的太明显了,她儿子廉晖准报不答应。 你看她儿子廉晖现在的这样,庄秋容不过说了那么简单的一句话,他的脸冷的就跟万丈冰川似的。但一转头,对着那红摇,却是柔得跟滚过几趟沸水的面条似的。 儿大不由娘啊。这棒打鸳鸯也得讲究计策,她总不能直白的就跟她儿子说,要我还是要她?有她没我,有我没她,你自己看着办。 她就怕她自己的儿子说出来的是,我要媳妇。甭说,这事她儿子未必干不出来。到时她这个做娘的还能真走不成? 第27节 所以廉夫人极力压下心中的不满意,还特慈祥的笑了出来,就只差拍着顾湄的手说着,好孩子,走,领你吃好吃的去。 但廉夫人说出来的却是:“这走了一路的了,红摇姑娘想必也累了吧?来,我让人带着你先下去歇息一番,等到吃晚饭时,我再让人去请了你来。” 说罢不待顾湄答应,招手叫过旁边的一个丫鬟,笑道:“这是阿绿。往后红摇姑娘在廉家堡暂住时,有什么需要就尽管使唤阿绿就是。” 注意她说的是暂住,暂住!顾湄虽傻,但她有一颗敏感的心,最是对别人的话里话外的意思感兴趣了。 所以廉夫人这句话一出,她大约就能摸到她心里的想法了。 但她一直对电视剧里的一个场景记忆深刻。是个男的,也是他父母极力的反对他娶个女的。然后那女的还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他爹娘的意思就是想弄死这女的肚子里的孩子,最后这男的特冷静的对他自己的爹说,谁敢弄死我儿子,我就弄死你儿子。 他爹娘一听这话立刻就怂了。乖乖的让他儿子娶了这个女的,从此不敢再有二话。 所以顾湄一直都觉得,婆媳问题,很大的程度上,取决于那男的到底有多爱他媳妇,以及,那男的在中间如何调停。 这么一想,她觉得廉夫人就不是问题了。若是廉晖够爱她,那就什么问题都不会有。若是廉晖不够爱她,那她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所以,还是教给廉晖去摆平吧。 顾湄跟着阿绿走了。这一路上她实在是累的很,难得的现在能歇息下,也很不错。 但廉晖可没这么好。他被他娘留了下来,仔仔细细的问了一遍这大半年来在华山上的生活。 廉晖心不在焉,廉夫人的十句话里他答两句,剩下的都是往门外看。 关于他和庄秋容自幼就认识的这个事,他并没有跟顾湄说。当然,一开始的红摇是知道的,所以他自动的就以为现在的顾湄也是知道的。但刚刚那一刻,他才意识到,顾湄他失忆过,那这件事,现在的她未必知道。 好不容易现在和她的关系缓和一点,不能因为这件事,让她恼了自己。 所以廉晖这会心心念念的就是想着,早点去顾湄那里,跟她解释清楚。 但架不住他娘还是在这絮絮叨叨的问个不停啊。只恨不得将他的每日三餐吃的是什么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廉晖有些不耐烦了,眉眼慢慢的压了下来。 庄秋容一直站在他身旁。她见自从顾湄离开后,廉晖就有些魂不守舍的,一直的往顾湄离开的方向看。她心中早就如同扎了一根刺般,生疼生疼的。 这会见廉晖的神情越来越不耐烦,她也就轻笑着柔柔的开了口:“大师兄,这两天我给你做了身衣服,是你最喜欢的蓝色。我见你身上的这身衣服料子可不怎么好,不如换了下来,试试我给你做的那件衣服怎么样?” 说完,就让身旁的丫鬟去她房间里将那件衣服取了过来。 她走的是贤妻良母的路线。不但人柔弱,表现的更是贤妻良母。廉夫人当真是满意极了。 “晖儿,秋容说的不错。你是我廉家堡的少堡主,千万身家,怎么能穿这种普通的料子?赶紧脱了下来,没得让人笑话。” 她们口中说的这件衣服,正是顾湄在小镇里买的那件墨绿色的衣服。顾湄这娃抠啊,她一直都觉得,宁可花大把钱花在吃喝玩乐上,也决不多花钱在衣服上。 衣服这玩意,除却那么几件经典百搭的款式,其他的无非是穿个新鲜感,花了巨资去买,她实在是心疼。 所以廉晖的这衣服,也就那样。当然,对比顾湄自己买的那两件衣服,她给廉晖买的这件都算价格不菲的了。 可在她眼中价格不菲的衣服,在廉夫人和庄秋容的眼里,那只能是下人穿的。 丫鬟很快的就将衣服取了来。庄秋容亲自上前将衣服抖开来,就想伺候着廉晖穿上。 但廉晖后退两步,冷着声音道:”不用。我身上的这件衣服就很好。我只喜欢这件。“ 这是顾湄第一次给他买东西。甭说只是料子不怎么样,那就是块抹布,估计他都能特乐意的往自己身上挂。 庄秋容有些愣了。廉夫人也有些尴尬了。毕竟人家姑娘好心好意的做了件衣服给你,你非但不穿,而且是连看都不看,这怎么说,都伤了人家姑娘的心。 所以廉夫人就有些不悦的开了口,语气都加重了几分:“晖儿,秋容为了给你做这身衣服,可都是连着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你看这镶边的领口和袖子上的花纹,可都是她亲手一个一个绣上去的,你怎么,你怎么就是不试一试呢?” 但廉晖现在的心思实在是没法放到一件衣服上。 “娘,我还有事。先走了。” 匆匆的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他转身就走,只留在原地继续尴尬的廉夫人和银牙都快咬碎了的庄秋容。 红摇,算你狠!但我庄秋容绝不会认输。我就不信,我和廉晖十几年的交情,还比不过你和他仅仅只是路上的那一个月。 其实顾湄真心冤枉。她都没想过要跟庄秋容竞争的问题。她的恋爱理念从来就是,该是自己的,那怎么都跑不掉。不该是自己的,那怎么强求都强求不来。 这孩子随缘,没心没肺,活的极其简单。 而现在,这个没心没肺的孩子正高高的盘起了头发在洗澡。 这一个月她还真没好好的洗过几次澡。前期是防着廉晖这只狼了。后期虽然是防范之心稍微减弱了点,可这孩子有轻微的洁癖,外面客栈里的浴桶,她就是觉得不干净。 当然,现在的这浴桶,其实她也觉得不干净。后来还是阿绿再三保证,这是个新的,没人用过的,她才作罢。 其实她老怀念淋浴了。站在莲蓬头下面,想怎么冲就怎么冲。 但浴桶也不错。舒展四肢盘腿坐在里面,再在脸上敷了块毛巾,闭眼准备享受。 热气上蒸,这一路上的疲劳似乎真的就给蒸发掉了。她迷迷糊糊的想睡,恍惚听到有人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她以为是阿绿拎了热水来给她加水,就连面上的毛巾都没掀开,只是说着:“阿绿,辛苦了。麻烦水就放在那,我自己来倒就好。” 原本娇俏轻快的声音,经由这湿毛巾一过滤,就仿似加了一层水在里面,无端的让听者觉得,沉甸甸的娇媚动人。 廉晖的身子一绷,开始纠结了,要不要绕过那层屏风呢? 屏风后是正在泡澡的顾湄。有可能,□。 这眼福是饱呢,还是不饱呢?廉少侠很快的做出了决定。 能一饱眼福的时候,那就绝对不能浪费。 他大踏步的绕过了那层碍事的屏风。 33洗澡水事件 眼前站了头狼,而顾湄犹不自知。 她迷迷糊糊的用毛巾盖着眼睛继续睡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至觉得浴桶里的水有些凉了,她这才摸索着伸出手想去摸旁边装着热水的桶。 这一摸。桶没摸到,摸到的却是一条大腿。 肌肉感很强的一条大腿,应该不会是阿绿的大腿吧? 顾湄心中暗自一惊,只觉背脊处如附了一层冰,冷的她直想打哆嗦。 但这孩子机灵啊。非但没叫,连放在那人大腿上的手都没有撤掉,只是用另一只手悄悄的伸到了水面上,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弄了一捧水往后就泼洒了过去。 哈哈,饶你奸似鬼,今天也让你尝尝老娘我的洗澡水。 她一把拉下面上的毛巾,笑吟吟的转过了身看着身侧的那个人。 然后她脸上的笑容就僵在那了:”廉晖?“ 廉晖正在用手抹着脸上的水,俊脸看着并不好。有些沉的感觉。 他能好么?满以为有大把的春-光可以看的,兴冲冲的绕过了屏风就进来了。 廉少侠心中觉得顾湄就是他媳妇儿了,所以对于看媳妇儿洗澡这件事,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闺房之乐嘛。说了你们也不懂的。 可为什么,自己的媳妇儿洗澡那还穿着肚兜和亵裤洗呢?纵然是她衣服都湿了,紧紧的贴在她身上,将她的玲珑身材都显现了出来,这穿了跟没穿是一个样的。可问题是,那她还是穿了的嘛。 廉晖想看的明显不是这个。他想看的,是自己媳妇儿白白嫩嫩的躺在水里面,任由他怎么打量怎么来的那种。可关键是,这媳妇儿她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隔靴挠痒啊。一块鲜肉摆在面前,可那还套了个塑料袋啊。问题那还是个黑色的塑料袋啊。你要是来个透明的塑料袋那他也能认了。 所以,咱们的廉少侠就越想越郁闷。怎么想跟自己媳妇儿自己亲密点就是那么难呢。 其实他郁闷,顾湄还更郁闷呢。这娃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就没什么安全感啊,洗澡的时候老怕别人会冲进来。 你看电视剧上通常都这么演,小说里也经常抖这么写。毕竟,洗澡露点,被人偷看了,女的可以芳心暗许,觉得自己就是他的人了什么的,而男的则可以一饱眼福,然后开始yy,然后就觉得自己对那女的多了那么点不一样的情愫。 所以洗澡被撞见什么的,实在是发展奸-情的好契机啊好契机。 就连廉晖他老人家,不也是在洗澡的时候看到同样在洗澡的顾湄,晚上回去做了个春-梦,由此才产生了这一系列的奸-情的嘛。 不同的是,丫现在发展成了,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的本事。看到顾湄洗澡,想到不想的就往里冲,甚至还在这埋怨上了她洗澡为什么要穿着衣服洗澡的问题。 这还不是为了防你这头狼。 顾湄笑。对于让廉晖喝了她的洗澡水这回事,她觉得真心没啥。 她顶多也就是两三天没洗澡而已。虽然这是六月的天了。又是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顶多也就是身上的尘土多了点,再就是,汗水可能也多了那么点。 没办法,赶路嘛,哪能讲究这么多?廉少侠你就将就点吧,指不定这水还能有点咸味呢。你看,多不乏味。 可廉少侠还是很不高兴。他不高兴的理由不是因为喝了顾湄洗澡水的事,他不高兴的理由是:”你怎么洗澡还穿着衣服洗?” 唉,傻孩子。这件事你自己心里想想也就算了,哪能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呢? 所以顾湄的脸就成个万花筒了。她咬牙切齿:“还真是对不住您呐。让您不打招呼就跑了进来,最后还是什么都没看到。” 但廉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他特淡定的点头,两只手背在身后,很严肃的用眼光上下扫描着她,口中还说着:“嗯。这次就算了,我原谅你了。但下次洗澡的时候,要记得别穿衣服。” 心中还特猥琐的想着,最好再叫上我一起洗,来个鸳鸯戏水什么的。 ......顾湄七窍生烟。手中的毛巾紧紧的攥成条,然后在水里面那么漂了一下,扬手就狠狠的甩了过去。 抽你丫的。看你丫的还跟劳资得瑟。 廉晖一身洗澡水,抱头鼠窜。迎面正碰上了来打算给顾湄倒洗澡水的阿绿。 阿绿见自家少爷一身湿,但向来面瘫似的脸上竟然还有隐隐的笑意。她直接给吓的,懵了。 “少,少爷?” 心里想的是,她家少爷没犯什么病吧这是? 其实就是花痴病外加犯贱病来着。 廉晖一见到她,又板起了面孔,重拾往日的面瘫脸,对她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淡定的转身,离开。 阿绿看着他的背影,还是懵。然后她进屋,见屋中地上全部都是水,还有一条湿不拉几的毛巾,而顾湄坐在浴桶里,正气得不停的用手抠着那桶沿。 阿绿还是接着懵。然后很快的,廉夫人就知道了这事。 当然,她可不会认为是她自己的儿子有什么错。在她的心里,有错的那自然就只能是顾湄。肯定是她装了个狐媚样子,就是洗个澡,还特地的让自己的儿子跑过去看,明摆着就是想勾-引他。 庄秋容在旁边也听到了丫鬟的汇报。 不得不说,这丫鬟当的,确实是很有说书人的天赋。只差就是现场直播了,还添油加醋,天马行空,什么劲爆说什么。 在她的嘴里,顾湄那哪是狐媚子啊,简直就是个不知羞耻的淫-娃-荡-妇,一边跳脱衣舞,一边特风-骚的邀请少爷来与他共浴。见少爷不从,还玉臂一伸,直接圈上了少爷的脖颈。 但好一个少爷,关键时刻不为美色所动,冷冷的看了顾湄一眼,然后转身就走,硬是不理会在后面气急败坏,抓狂挠墙的顾湄。 第28节 其实顾湄要真是一边跳脱衣舞,一边邀请廉晖来共浴,廉晖他肯定是求之不得,只怕还能兴奋的直流鼻血。 其实都不用跳脱衣舞的,顾湄只用对他勾勾手指头,指不定到时跳脱衣服的就是廉晖廉少爷了。 好吧。廉少爷真是躺着也中枪了。 但这会,庄秋容听着丫鬟这绘声绘色的描述,感觉就是身临其境。 其实那丫鬟也不过是跟阿绿闲聊的时候,听阿绿随口提了有这么一回事而已。但是她抢着邀功啊,知道夫人不喜欢这顾湄的,赶忙的就过来汇报来了。 会察言观色的下场就是,廉夫人大大的赏了她一锭银子。她捧着银子欢天喜地的下去了,临了总算还剩了那么点良心,买了包玫瑰瓜子请阿绿同吃。 她走了,挥一挥衣袖,带走了一锭银子。但留下的庄秋容不舒服了。 她不再咬牙了,改咬嘴唇了。 粉嫩粉嫩的红唇啊,一咬那就更红了。 血染的风采。 廉夫人见了心疼,叫了她过去,拍着她的手安慰着:“秋容,你是知道的,自打你小时候,我就认定你是我廉家的儿媳妇了。甭说只是一个野路子无父无母的顾湄了,就是来个公主娘娘,我也只认你是我的儿媳妇。” 廉夫人你说这些话的时候不脸红吗?先前还想着顾湄要是家世不错的话,就让她当你媳妇的时候,你把人庄秋容发配到哪个爪哇国去了? 但人庄秋容感动了。只差就没直接喊娘了。 当然,两都不是省油的灯。庄秋容也知道,廉夫人对自己再好,那还能越过她儿子廉晖去?搁她儿子的利益前,她再把自己当儿媳妇,关键时刻那也肯定是说抛弃就抛弃。 但未来的婆婆都表现的这么慈祥了,做儿媳妇的不表现一番实在是说不过去。 庄秋容深知,廉晖他的婚事,他自己固然能做一半的主,但另一半的决定权,在他的爹娘手上。 这一半里的45%,就是在面前的这个廉夫人手上。现下既然是廉晖的那一半她庄秋容抓不住了,那她就得抓住这剩下的一半,特别是眼前的这45%。 “伯母,”庄秋容泪水涟涟,看起来要多柔弱就有多柔弱:“既然廉大哥这么喜欢红摇,那秋容,秋容就不再强求了。待会我就简单的让人收拾下,我还是回家去吧。” 她玩儿的就是以退为进。论相貌,虽是顾湄跟她各有千秋。但架不住顾湄长的是一副狐媚诱惑样,而她长的就是一副贤妻良母样。两相比较,廉夫人肯定选她。 最关键的是,在家世背景上,她完全能直接的秒了顾湄。 所以,她廉夫人也得掂量掂量,她这个儿媳妇,到底是选谁的问题。 廉夫人其实在知道顾湄是个孤儿的时候,早就已经做好了选择。所以这会她一听说庄秋容要走,立即就拉住了她的手,急道:“我们娘两这见面还没几天呢,怎么好好的就急着要走了?若是说为了那顾湄,那大可不必。依我看呐,只是这个狐媚子整天的缠着晖儿罢了,晖儿对她可没那份心思。便是有了那么点吧,可这见了你这个天仙似的人物,还不得把那份心思移到你身上来?秋容你就放心吧,反正我眼中只认你这个儿媳妇的,你伯父心中想必也是这样想的。你就安心的在这住下。一切有我呢,管保到时让那个顾湄自己离开了。” 庄秋容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现在就是想将廉夫人和廉堡主拉拢过来,与她站在同一个阵线上。 吃晚饭时,庄秋容见到了廉堡主。 廉堡主五十岁上下的年纪,浓眉小眼,国字脸。行动处虎步生风,办事果断利落。 他见到庄秋容,也没有多话,甚至连脸上的神情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在我家安心住下吧。你父亲那,我自会派人去说。” 庄秋容起身致了意,然后复又仪态大方的坐了下来。 然后顾湄看着他,忽然就有些明白了廉晖随谁的问题。 随的就是他这个老子啊。这个冷酷的样,这个拽的二五八万,看人不带正眼的样,要是说他两不是亲父子,搁谁谁都不信。 但难得的是,廉堡主看顾湄的时候是用了正眼的。 “这位是通元子的高徒?” 对于通元子的徒弟,他还是要高看几眼的。一来是他儿子廉晖这些年来的变化,二来嘛,这男人,对武力值这玩意,天生的就是比较向往的。 所以对于武力值比自己高的男人,他们通常都会是心中有些嗤之以鼻的,觉得对方不过是银样镴枪头,而自己在其他方面一定会赶超对方。 所以,廉堡主这会对顾湄的正眼,其实还是加了点那么,有些高高在上的感觉的。 但顾湄已经被他强大的气场给压到了。再者前些日子廉晖也是这样看她的。所以这娃已经习惯了。 “廉堡主,你好。我是红摇,家师正是通元子。” 顾湄恭恭敬敬的回答着,心中想的却是,嚯,这廉堡主当初要是不做生意,而去练武,指不定这会她见的就不单单是个堡主,而是传说中的武林盟主了。 这睥睨天下的架势,舍我其谁? 廉堡主又打量了她一番,收回了眼光,声音平平:“来者都是客。红摇姑娘不必客气,请坐下用餐吧。” 顾湄从善如流,开始夹筷子奔向她一直向往的,传说中的扬州狮子头。 但狮子头刚上筷子,就听得廉晖在她身旁开始说话了。 原来廉晖对他老子说的那句,红摇是客有不同的见解。 红摇怎么能是客?她是他媳妇,那就是家里人。 他不能委屈了红摇。 所以这孩子也就特冷酷的对他老子宣布了一件事:“我要和红摇成亲。” 啪嗒一声,顾湄筷子上的狮子头掉到了面前的菜碗里,溅了她一脸的汤汤水水。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我忽然觉得,廉晖他还是个孩子呢?我是不是把他写的太弱智了点啊? 34顾湄的天真 顾湄此时真想化身为一只鸵鸟啊,直接将头给埋桌下去,再也不抬起来算了。 廉晖那句话一出,举座皆惊。 廉堡主不愧是廉少侠的亲爹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这项本事,跟他儿子那是一样一样滴。 他手中的筷子甚至都没有停顿,依旧去夹了一筷子的土豆丝。然后他头也没抬,特淡定的说了一声:“哦。” 顾湄傻眼了。廉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同意呢,还是不同意呢?你们父子两个不要一个赛一个的语出惊人的好不好。 而廉夫人就有些慌了。可她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直接斥责自己的儿子,也就只能含糊的说着:“你这孩子。这才刚回来呢,什么急事值得现在说了?来,先吃饭,先吃饭,等吃完饭以后咱们再商议。” 庄秋容没有说话。她现在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是错。她不能哭着闹着的说廉晖你怎么这样,你明明不是应该与我成亲的吗?那样不但廉晖会更讨厌她,就连廉夫人和廉堡主先前对她的印象都会大打折扣。 她不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所以这种情况下她唯有沉默,然后继续隐忍。 廉堡主手中的那5%她现在不敢确定,可廉夫人手中的那45%她必须得争取。 一顿饭吃的悄然无声。饭后,顾湄颤着脚步回了房。而廉晖本来也想跟她一起回去的,可廉夫人叫住了他。 廉夫人看着烛光灯影中英俊挺拔的儿子。似乎就是那么一恍惚间,她的儿子就长这么大了。 可她还记得他小时候的样子。小小的年纪,不爱笑,总是沉默的看着其他小孩子打闹玩笑。 可儿子大了,他第一次很明确的说着他想要什么,要做什么。她这个做娘的,到底要不要去干涉? 可为娘的一颗心,也只是为儿子着想。娶了那个红摇,他将什么都得不到。 她儿子是个什么材料她知道。他这辈子也许会在武学上有不凡的造诣,可是在做生意方面,他实在不是那个货色。 那个红摇,看起来娇娇媚媚的,又是个孤女,且是自小在华山长大,学的也只是舞刀弄枪的本事,在生意上又能帮到儿子什么了?只怕不拖他后腿就不错了。 但庄秋容就不一样了。她是商人之女,看着也精明,对儿子一颗痴心,嫁了过来,肯定是全心全意的为儿子着想。这样即便她和老爷百年之后,廉家的生意想必也会蒸蒸日上,自己的儿子也能被她照顾的好好的。 可这要是搁红摇身上,她能行吗?一看她和自家儿子的相处情况就知道,自己的儿子在乎她,明显的多于她在乎自己的儿子。 可廉夫人想要的,是一个贤内助的儿媳妇。她必须得百分百的服从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都将她儿子的事情放在第一位的那种。 红摇明显不是个好媳妇的人选。 所以廉夫人还是很艰难的开了口:”晖儿,你真的,很喜欢那个红摇?“ 廉晖毫不犹豫的点头:”是。非她不娶。“ 廉夫人为了难。毕竟若是很明显的反对他娶红摇,自己的儿子势必会恨自己。 所以她转头问廉堡主:”老爷,这事,你怎么看?“ 廉堡主其实原本就没想留下来。在他眼里,这其实是再小不过的事情了。 喜欢谁,那就娶谁。还能多复杂? 所以他很干脆明了的点头:”晖儿想娶谁,那就娶谁。“ 廉夫人觉得有些头痛了。这父子两果然都是一个样,随着自己的心意过日子。可是,他们就不能想的更深远些? 她仔细的想了想,斟酌着开了口,说出了她认为的那个最好的解决办法:”晖儿,你要娶红摇姑娘,为娘不是不答应。只是晖儿,你知道,我和你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将来这廉家堡所有的家业都将由你来继承。可是这些年来,你光是顾着习武了,对于做生意这方面的事情,你是不大懂的罢?那个红瑶姑娘自小在华山长大,没有人教过她这些,想必做生意方面她也是不懂的罢?“ 她的原意是,你和红摇姑娘都不懂这些,可这没关系,我还是会让你娶了那红摇姑娘。只是前提条件是,红摇只能做妾。正妻的位置则留给庄秋容。这样,廉晖能娶到自己想娶的人,而她也能挑选到自己满意的儿媳妇,皆大欢喜。 廉夫人设想的很好,她就等着接下来廉晖先是开始沉默,然后开始摇头,承认他和红摇都不懂这些。再然后她就能语重心长的说服他娶了庄秋容,而纳了红摇。 她甚至将所有的说辞都想好了,还打算将自己和他爹都这么大的年纪,还能活几年啊,若是两腿一瞪,不放心你之类的话都拿出来做借口,直接堵牢他儿子的一张嘴。 再怎么着,自己亲生父母的话,他总不能一点都不在意。 但廉晖貌似也不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他听了他娘的这一番话,虽然一开始果然是沉默了一番,但最后他并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说,是,我和红摇都不懂这些之类的。他只是很冷静的说着:”没关系。我可以去学着怎么做生意。至于红摇,她不需要懂这些。她只需要每天高高兴兴的做我的妻子就可以了。“ 廉夫人觉得她心里堵的慌。儿子这话都说出来了,她还能怎么反驳?总不成直接说出来,我不同意你娶红摇为妻,你必须得娶了庄秋容吧? 但另一方面,她这个当娘的,又有些嫉妒红摇。廉晖是她一手带大的,自小就是捧在手心里怕风吹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的那种,从来不舍得让他去他自己不愿意做的事。纵然是她再不愿要红摇这个儿媳妇,可也做了退让不是。让她进门,只是名分上是个妾而已。客这不也是承认了她是自己的媳妇? 可廉晖为了这红摇,竟然肯去学着怎么做生意。廉夫人不是不知道,廉晖自小最烦的就是看账本,与人虚以委蛇之类的。 但他为了红摇,竟然愿意去做自己最不喜欢做的事。 廉夫人心中对红摇的不满又增加了几分。 他们一家三口人在那商议着廉晖的婚事,到最后其实也没商议个所以然出来。廉晖的态度很明确,他只愿意娶红摇为妻。而廉堡主的意思也是那样,廉晖喜欢愿意娶谁那就娶谁,他不干涉。 至于廉夫人,她自然是反对。可她还是很明智的没有说出来。 二比一,她已经输了。这时就算是说了出来她反对,那也没用。所以她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只是说着,婚姻是大事,红摇虽然是孤儿,可那也得通知她师父通元子。所以这事仓促不得,我们还是改日再好好的商议商议。 她这样说,为的也不过是拖延时日,这样也许最后还会有一线生机。 她可不认为庄秋容会对廉晖和红摇的事视而不见。她既然想做廉家的少夫人,那就得拿出她的本事来。 庄秋容这一晚固然不好过,但顾湄其实也不好过。 在前世,她毕竟也才二十岁。虽然是浸-淫八卦婆媳版块时日很长,看多了各式各样的渣男和婆婆这两种生物,可那也仅仅只是网页上看到的,搁她身边,她并没有看到过一例活生生的例子。 她与廉晖之间,确实是廉晖主动,她被动的多,可这也并不代表她没有对廉晖动心。 如果没有动心,就不会在那个雨夜看他难受为他做那么多的事,也不会在小镇上给他买了衣服。 这可是她顾湄平生第一次给男生买东西。 第29节 她甚至还想着,到了廉家堡,一定要给他的父母留个好印象,以后再好好的相处。 她顾湄,从来就是活得逍遥自在,犯得着为个男人去看别人的脸色吗? 可是有什么办法?她就是对廉晖动了心。他那么的会扮委屈,会在她的面前傲娇卖萌,也会将她气的说不出话来,可也会默默的为她做着一切她高兴的事。 这样的廉晖啊。顾湄唇角带着笑,静静的想着,其实就是个孩子啊。很傲娇很别扭的一个孩子,可也是个时时刻刻的总想着占她便宜的孩子。 廉晖来到顾湄房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坐在窗下,双腿屈起,双手环抱着膝盖,歪着头搁在膝盖上,笑的一脸甜蜜的顾湄。 看到这样的顾湄,他的一颗心也不由的柔了下来。 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廉晖转头轻声的问着她:“在想什么事?这么高兴?” 顾湄含笑斜了他一眼,也不打算隐瞒,柔声的说着:”在想你。“ 廉晖他都觉得自己快要化掉了。而且是幸福的快要化掉了的那种。 “红,红摇。”咱们的廉少侠平生第一次结巴了。他不知道他该说些什么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一路上,是他主动的缠着红摇。她的冷漠和躲避刺痛了他。他越靠近,她越是躲避。后来他改变了策略,转而走以柔克刚的路线,她终于从排斥到慢慢的接受,甚至是允许他的那些揩油。那现在,她的意思是,她也喜欢自己吗? 廉晖高兴傻了,只知道一声声的叫着红摇,却还是不敢问出来那句,你喜欢我的,是吗? 他怕红摇会说不是。 若是在以前,他可以说着,你喜不喜欢我没有关系,我喜欢你就行了。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很迫切的想要红摇也喜欢他。 是的,他自私,他贪得无厌,他不再想要那种一厢情愿的感情,他想要的是两情相悦的感觉。 看着廉晖手足无措的样,顾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了一句:“真是个傻孩子。” 说完这句话,她侧身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着:“廉晖,我喜欢你。” 一瞬间,廉晖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心脏那里。他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如擂鼓。 他口干舌燥。他高兴的想手舞足蹈。他想大声的喊出来,红摇她说她喜欢我。 可他没有这样做。他怕吓到她。所以他只是双手环住了她的腰,在她的耳边颤着声音说着:“红摇,我爱你。” 顾湄微笑的听他说了这句话。她的心里也很甜蜜。这是她活了二十年来第一次有的感觉。甜丝丝的,莫名的悸动。 什么极品的婆婆之类的,就让她见鬼去吧。只要她和廉晖两情相悦,廉夫人她就是想做棒打鸳鸯的那根棒子,她也会让她无从下手。 也许,她也可以为廉晖做些她原本不愿意,甚至不屑于做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忽然有些心疼顾湄了。也许每个恋爱中的女孩子一开始都愿意为自己的男朋友做些她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可世事难料,有时候到最后才发现,有些事情,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35黄瓜理论 顾湄现在的计划主要分两步走。第一步自然是要尽量的在廉夫人的面前表现的好。她不忍心让廉晖夹在她和他娘之间为难。 毕竟二十年的母子情缘在,血浓于水,让廉晖完完全全的做到不管什么事都站在她这边,转而对他娘冷目相对,顾湄觉得,这不现实。 私心里来说,若是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她娘和廉晖之间,她也会夹在中间为难。她既做不到完全的站在她娘这边,可也做不到完全的站在廉晖这边。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只能是,让廉夫人主动的接纳她。 咱不指望跟她亲如母女,只需要她能不在自己和廉晖之间出什么幺蛾子就成。 就算要出什么幺蛾子,那只要不来个大的幺蛾子,差不多的也还成。 顾湄根据她浸-淫婆媳版块这数年来的经验,总结得出,婆婆这玩意吧,还是得靠哄。 甭管她话里带刺不带刺,甭管她有些小事抱怨不抱怨,咱就把她当一街头的陌生老太太。你说你没事会去跟一街头的陌生老太太较劲吗?不能吧?所以对于她的有些话,做的有些事你大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也别指望她能什么事都站在你这边,那是不可能滴。儿子为大,而你对于她而言,就是一陌生人。她对你再好,那也越不过她儿子去。 婆婆永远不是妈。知道了这个事实,再摆正下自己的位置,那老太太说什么做什么,咱大可不必那么去计较。 不高兴的话咱就不听,就算是听了也不往心里去。让你不高兴的事你就不管,没事给自己添堵干嘛。活得简单纯粹才是最重要的。 无论何时何时,只要内心足够强大,那你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顾湄按照她的这个理论开始实施着。虽说是实施起来有难度,收效甚微,可她并没有放弃。 最起码,她能很明显的感觉到,现在廉夫人见着她的时候,没有当初的那么排斥。甚至有几次,还能跟她说下她儿子廉晖喜欢吃什么样的菜肴,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之类的。 虽说她说的内容关乎的还只是她的儿子,可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意思也很明显,就是让顾湄能好好的照顾廉晖。 只是顾湄这时候还不知道,廉夫人是以妾的标准来要求她。如果她知道,她估计立即会暴走。 一生一世一双人是她最基本的底线。如果廉晖想同时娶了她和庄秋容,甭说是庄秋容为正妻,她是妾,就算是让她当正妻,庄秋容当妾,哪怕她再喜欢这个男人,那她都会毫不犹豫的一脚踹过去,然后转身就走。 口口声声的说着只爱你,可转身却在别的女人身上起伏,然后回来再说他的不得已,这算什么? 他妈的谁拿枪逼着你硬了?你他妈的生-殖-器上还带着别的女人的体-液呢,然后你还跑过来跟我说只爱我一个人?你他妈的在别的女人身上高-潮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你只爱我一个人? 所以顾湄特别的鄙视那些出-轨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就应该直接上缴了作案工具,然后直接发配火星。 人说,最高明的杀人方法就是诛心,杀人不见血。那些出轨的男人们,你们可曾看到你的妻子花样年华时开始跟着你。而那时,你还什么都没有。然后她为你操持家务,为你生儿育女,为你孝敬双亲,让你在外心无杂念的发展事业。而当你的事业成功了,家里的老婆容颜不再,你就看上了其他花样年华的少女,开始就凭着兜里的票子跟其他的女人上床。 而那些票子里面,其实也有你妻子的功劳。你这是,拿着你妻子这么些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钱去嫖其他的女人吗?而当东窗事发时,你还能振振有词的说着,哪个猫儿不偷腥?我只是出去玩玩,但妻子永远都是我的亲人,我是不会离婚,不会抛弃她的。 啊呸。拜托你别玷污了亲人这两个字啊好不好。人跟着你这么多年,不是为了挣钱然后去给你嫖的?你在别的女人身上起伏时,可看到想到过你的老婆心里在流血?可她还得考虑自己的孩子有没有一个完整的家,然后再想着要不要离婚。 顾湄深深的觉得,这个社会,对女人太不公平了。所以,既然都这么的不公平了,那她就更不能让自己添堵了。 可庄秋容就是想让她添堵。 她细心妆扮,胜似仙女下瑶台。步步走来,柳腰款摆。 而顾湄此时正蹲在几株芍药花后,拿着小棍子在挖些什么。 她早就看到了庄秋容,可她就是装做没有看见。 她的第二步,就是想让庄秋容从她的眼前消失。 虽说是不担心廉晖会喜欢上她,可每天看到有这么个人在自己的面前晃悠,她总归还是会有点不舒服。 再说,她留下的话,和廉夫人结成一条战线,那只会更难对付。 庄秋容在芍药花前站定,人比花娇。 而顾湄还是低头专心致志的在用棍子翻着土,假装没有看见。 咱们今天就杠上了吧,看谁先说话。 一般而言,先说话的人,无形中,那气势上就已经输了一小半了。 于是,庄秋容气势上输了一小半。她先开口说话了:“小师妹。” 语声娇柔,且清且轻。 可顾湄还真就是不喜欢这种声音了。 你说你丫的明明就是一食人花,没事还跟我装什么白莲花?你看清楚了,那白莲花开在你身后的湖里呢,你就这么夺了它的名号,也不怕人家半夜托梦来找你算账。 顾湄撇了撇嘴,小棍子驻着地,装着刚看见她的样子惊诧的抬头叫着:”啊,二师姐。“ 天知道,她多想把师姐那两字给直接省略掉。 庄秋容继续伪装白莲花,要多友善就有多友善:”小师妹在做什么呢?竟然这么认真?” 顾湄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真想知道?” 庄秋容面上堪称完美的笑容保持不变。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顾湄从土里抓出了一个什么突兀的东西拿到了她面前。 那玩意土褐色,细细长长的,身子还在顾湄的两指间不停的扭动着。 庄秋容花容失色,惊呼一声,踉跄后退。 顾湄则是眉开眼笑,又紧跟着将那玩意送到了她的面前:“二师姐你看,这是蚯蚓,我特地挖来钓鱼的。你要不要摸摸看?” 说完,又极快的就将那蚯蚓往她的手里塞。 入手冰凉,黏黏的,还在一直不停的扭动着。庄秋容只吓的全身都发毛了,急忙甩手就将那只蚯蚓甩的远远的。 “红、摇。”她面上笑容不再,转而阴沉吓人,一字一句的叫出她的名字。 这才对嘛。本来你心中就恨我恨的要死,还跟我装什么纯善? “啊?”顾湄掏耳朵,装着没有听清:“叫我有什么事?” 这次庄秋容没有打太极,直接切入正题:“离开廉家堡。” 顾湄继续装傻:“谁要离开廉家堡?师姐你吗?啊,你什么时候离开啊?我这就跟廉晖说去。” 装傻装无辜装天真是吧?不好意思,姐没别的擅长,就擅长这些。 你以为姐这些年的电视剧和小说都是白看的吗?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不过实在是囧的很,顾湄上辈子还真是那种吃过猪肉,就没看过猪跑的那种。 满地的钢筋水泥,哪里有养猪的来?就是菜市场里,那也是空见猪肉不见猪的啊啊。 庄秋容大约是被顾湄气到了,脸上更是阴沉了:“别装傻。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可顾湄还真是装傻装上瘾了:“可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啊二师姐。” 咱上辈子加这辈子,暂时也就遇到一个廉晖能将姐气的吐血的人。至于其他的人,还真是不好意思,没资格呐您。 庄秋容明显有想吐血的冲动,双拳都开始握的咯吱咯吱的响了。 顾湄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切。 “红摇,”她冷着声音说了一遍,“你,离开廉家堡。” 顾湄面上笑容不改:“你叫我离开我就离开?您哪位啊您?我凭嘛听你的?” “你不配做廉晖的妻子,廉家堡的少夫人。” “我不配,难道你就配了?配不配由不得你来说,那是廉晖自己决定的。” 庄秋容忽而松开了紧握成拳的双手,开始笑:”你还不知道吧?在廉夫人的计划里,就算是廉晖最后跟你成亲了,那你也只能是个妾。而正妻呢,只能是我。当然了,同门师姐妹一场,我不忍心见着自己的小师妹最后沦落到给人做妾的那个地步,所以这才奉劝你干脆离开。毕竟以小师妹的容貌,找个寻常人家做个正妻还是不难的,又何必留在这里做个贱-妾,日日的看他人的脸色行事?“ 顾湄开始怒了。不是为庄秋容的这番话,而是为了廉夫人的那番打算。 妈蛋,好你个廉夫人。他妈的真是一石二鸟。可你当我顾湄就是个好欺负的主吗? 顾湄冷笑,忽然俯身在地上捡起了一物,递给了庄秋容。 “二师姐,这是小师妹送你的。” 第30节 庄秋容对着那根青绿青绿的黄瓜,有些发懵:“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这个话题什么时候扯到黄瓜这上面来了? 顾湄笑。笑的要多纯真就有多纯真:”小师妹也是为你着想啊二师姐。就算今天我离开了这廉家堡,你顺利的嫁给了廉晖做了这廉家堡的少夫人,可我相信,以廉晖的为人,他也是绝对不会碰你一下的。但这漫漫长夜,没有这男人的滋润,二师姐你可要怎么办呢?所以小师妹我今日就特地的送你一根黄瓜。没有男人滋润的时候,你可以拿黄瓜来代替的。话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嘛。二师姐你可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哟,赶快收下这根黄瓜吧。还是说你嫌这黄瓜上面的刺太多了,怕扎到了?哎呀呀,二师姐,等你用过后你就会知道了,这玩意吧,得越粗越大,越有刺的才越有意思哟。” 庄秋容的一张俏脸只气得都能滴血了。她实在是没想到顾湄是可以面都不红的说出这一番话来。 “你,你下流。你无耻。” 她口不择言,只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实在是没脸没皮。 顾湄继续笑:“跟我装什么大头菜?既然你能骂得出来我下流,我无耻,那就说明你也听懂了我刚刚说的那一番话的意思,知道这黄瓜是送给你做什么用的。可是我纯真白莲花的二师姐啊,你要是真的是纯真的白莲花,又怎么会听懂了我刚刚的那一番话,知道这黄瓜是做什么用的?还是说,其实二师姐你已经试过这黄瓜的作用了?怎么样,滋味如何啊?可还对您的尺寸啊?“ 她的这一番话说下来,庄秋容只被她气的浑身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半是气愤,一半是因为羞耻。 顾湄开始冷笑:“甭跟我玩这套。想姐姐我在你这么点年纪的时候,可真纯真着呢。什么时候想法设法的想横插到别人中间一腿,去做个三儿了?我说二师姐,您这免费电灯泡做的,可没人付您电费呐。累不累的啊您呐?” 虽然这番话庄秋容有一半听不懂,可她也知道,这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 想她自小也是被父母千宠万爱长大的,在华山上时,也是呼风唤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就是那时候的红摇,虽然跋扈,虽然喜欢黏着廉晖,可什么时候她一出马,那也是让红摇乖乖的只有吃瘪的份。再者那翠儿,不过被那时的顾湄说了一句对廉晖有意的话,也被她找个由头给打发下山了。她庄秋容什么时候轮到被别人气得浑身发抖的地步了? 可她今日还真被顾湄给气到浑身发抖的地步了。气急攻心,她想也不想的就一巴掌朝着她挥了过去。 顾湄冷笑,想打我,那也得掂掂你有几斤几两。 她正想闪躲,甚至是更狠的一巴掌扇了回去。但眼角余光却看到廉晖的身影正在角门的那头出现。 于是她改变了主意,安然的垂下了原本打算去扇庄秋容的右手。 36钓鱼事件 顾湄原本是做好了挨庄秋容那一巴掌的准备。 那什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柔弱扮可怜这招她也会玩。 可廉晖根本就不会让她有玩这招的机会。 电光火石间,廉晖抱住了她,紧紧的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而将一个来不及闪躲的后背留给了对面的庄秋容。 庄秋容急怒之下,没看到廉晖冲了过来。她这会就是想收手也来不及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就扇在了廉晖的背上。 只是这一巴掌,却是暗中含了几成内力的。她的愿意就算是结果不了顾湄,那也得一巴掌扇得她的脸红肿个好几天。 顾湄没碰到过这种事。她以为的扇巴掌就只是简单的扇巴掌,没想到庄秋容能狠心到此,竟然在那一掌中含了内力。 直至听到很沉闷的一声响,她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忙想去看廉晖的后背,但廉晖还是紧紧的抱着她,没有放开。 “怎么不知道躲?”廉晖不敢想,如果那巴掌是扇在顾湄的脸上,那是不是会扇得她当场口吐鲜血? 这当会,她还敢说自己是故意不躲的吗?顾湄只好含糊其辞:“吓傻了,忘了躲。” 而庄秋容已经是带了哭音的他背后说着:“大师兄,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会她就算再装白莲花那廉晖也不会信了吧? 毕竟这一幕是他亲眼看见的。而这原本该拍到顾湄脸上的那一巴掌也是他亲自受了。这一巴掌中所含内力几何,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 他转身,眉眼低压,说出的话如同带了冰渣子:“不是我看到的这样,那应该是什么样的?” 庄秋容被他的这样子给吓到了。虽然说是自小与他相识,知道他这人一向冷面冷语,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样,让她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很愤怒,而且很愤怒。 “她,红摇她,”庄秋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是举着手里的黄瓜,“红摇她给了我这根黄瓜,她说,她说,” 顾湄好整以暇,她就不信庄秋容还真能将她刚刚说过的那番话给说出来。 庄秋容果然说不出口:“她无耻,她下流。所以我这才出手想教训教训她的。” “教训她就要打她?教训她就要在掌中含了内力,想一巴掌打的她不能动弹?” 对于廉晖的这些质问,庄秋容没法回答。 她转而走柔弱路线:“大师兄,我们自小相识,你要相信我。我绝对不是无缘无故要打她的。” 说完还狠狠的瞪了顾湄一眼。而顾湄则是装的很害怕似的又往廉晖的身后躲了躲。 廉晖察觉到了,右手紧紧的反握住她的手。 顾湄在他的身后,悄悄的对庄秋容露出了笑。庄秋容见状,心中更怒,若不是见廉晖在此,只怕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廉晖,你别怪二师姐了。那什么,是我不好。我给了她一根黄瓜,原意是想请她吃根黄瓜下下火的。可她好像不怎么喜欢吃黄瓜的啊,我还以为是她跟我客气,就硬往她的手里塞,所以她这才生气了。廉晖,是我不好,你就别怪二师姐了。” 廉晖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刚刚冷的能冰死人的声音在她这里柔的简直就能滴出水来:“我知道。别怕,有我在。” 庄秋容见状,只气得转身就想走。而廉晖冷冷的叫住了她。 她欣喜回头,以为毕竟相识这么多年,他对自己总归还是会有那么几分情意的。 但廉晖只是沉着一张脸,冷漠的说着:“你走吧。离开廉家堡。爹娘那里,我会去说。” 庄秋容的脸瞬间也沉了下来:“你赶我走?就为了她?你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廉晖冷言:“我不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你在廉家堡一天,就有可能伤害红摇。” 庄秋容袖中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廉晖,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就为了一个红摇,竟然罔顾我们之间多年的情分?” 而廉晖对此的回答是:“我什么时候和你之间有多年的情分了?” 顾湄在心中竖起了大拇指。好样的,廉晖。看来你真是天生就有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庄秋容果然很生气,气的都全身都在发抖:“原来,原来,一直以来,都只是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罢了。只是廉晖,难道你不知道,你娘她根本就不愿意你娶红摇?她看中的儿媳妇是我,从始至终,都只有我。” 然后她又很高傲的半扬起了头:“当然,如果你对我好一点,我不介意让你纳了红摇为妾。” 顾湄都想吐血了。她貌似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自我感觉这么良好的人。 但是这会,她确实也很想知道廉晖的回答。 廉晖的回答没有让她失望。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很淡然的说着:“我答应过红摇,我只要她,其他的任何女人,我都不要。” 顾湄能说她很感动吗?原本她还有些看不起自己的。对庄秋容做的那些事,哪一样都不是她愿意的。她只是个普通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她会为了个男人而去这么的排挤另外一个女人。 她不是白莲花。别人出击她不会白白的等着挨打,她一定会狠狠的反击回去。可是今天,严格说来,庄秋容并没有招惹她。 是的,也许她今天过来找她的目的并不单纯,可能是要来找她示威的,也可能是些别的什么更狠的。可严格说来,确实是自己先出言激怒了她,甚至在看到廉晖时,故意的让他看到庄秋容的那一巴掌将要打到她的脸上。 她无非是笃定了庄秋容没办法将她们之间的对话说给廉晖听,笃定了她庄秋容只能暗暗的咽下这口恶气。然后,她不罢休,还在背后火上加油。 原本以为要让庄秋容离开廉家堡是件很难办到的事,怎么着也得费些个时日,她甚至都做好了打长久战的准备。可是没想到,这么容易的就办成了。 庄秋容她只能走。一来她是个性子很高傲的人,廉晖都已经出口让她走了,她不可能再留下,二来她的那一巴掌毕竟扇在了廉晖的背上,就是真的说到廉夫人那里,廉夫人也不会偏袒她。 这还没过门呢,就先动手了。廉夫人肯定会站在她儿子这一边。 庄秋容虽然是走了,可顾湄也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的。这梁子,她们之间就算是这么结下了。 为了廉晖,她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值,还是不值? 顾湄不知道。最起码她现在不知道。 可她还是觉得,现在的她,有点不像以前的那个自己了。 有点看不起这样的自己了,怎么办呢? 顾湄抬头,看着廉晖。而后者也正在回望着她。 大手悄悄的抚上了她的脸,廉晖板着脸在训斥:“这么笨,别人打你的时候,都不知道要躲开。” 顾湄抽了抽嘴角。可是大哥,这会你不应该是说些甜言蜜语,来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少女心的吗? 廉晖可没这觉悟。他转而抓起了顾湄的手,打量了一番,问道:“怎么手上弄的这么脏,这么多的土?” 顾湄老老实实的回答:“刚刚在挖蚯蚓,想钓鱼来着。” “哪里钓鱼?那里?”廉晖手指着身后人工挖出来的小池塘。 顾湄点头。不在这里能在哪里?你倒是放我出廉家堡啊,我可不介意。 廉晖皱眉:“可是这里只有那种供人观赏的鱼,并没有那种可以吃的鱼。” 顾湄扶额。大哥,你就不能不说这个?你这一说了出来,我哪里还有钓鱼的兴致? 可她还想强装自己是个雅致的人,于是很严肃的说着:“钓胜于鱼,你懂不懂?钓鱼最重要的不是鱼,而是钓这个字。算了,算了,我懒得跟你这个大俗人说了。” 说罢,抱了个白瓷罐子,抓着根钓鱼竿就向小池塘边走。 白瓷罐子原本是个装茶叶的罐子。可现在里面的茶叶被她给倒掉了,装了半罐子的蚯蚓。而那根钓鱼竿,是她在院子里随手扒拉了一根竹子下来,枝条削干净了,然后让阿绿找了根长长的棉线来,还找了根缝衣服的来,用火烤热了,用石头给它敲弯了。 至于线上的浮子,她一时没想出来,然后脑子中忽然灵光一现,找了三四片竹叶就缠了上去。 一根简易的钓鱼竿就这么做了出来。这些也就算了,不过如果她要是知道那个小小的白瓷罐子,价值有个那么千把两银子的时候,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廉晖一点也不介意这个价值千金的白瓷罐子就被她这么用来做了装蚯蚓的罐子。他反而是眼中蕴了笑意,悄悄的招手叫过来了一个路过的家仆。然后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声。 家仆垂手领命,很快的就按着自己少爷的命令做事去了。 而廉晖这才转过身来,朝着顾湄的方向走去。 六月天,不算顶热,可也绝对不会凉快。好在小池塘里有个小亭子,四周白幔垂了下来。风起时,荷香满怀。 顾湄在亭子中找了个好地方坐了下来,手中的竹竿子一扬,鱼钩就那么远远的被她给抛了出去。 有红色锦鲤游来游去。但丫的绝对是平常的日子过的太好了,对她鱼钩上的这个蚯蚓竟然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顾湄未免有些挫败的感觉。 身边一沉,有人坐了下来。她想都不用想的就知道是廉晖。 “今天吓到了?” 顾湄知道他指的是庄秋容的那件事。 可她还真没吓到。今天的这一切,原本就是她一手挑起的。 只是心中的不快感依然没有尽除。顾湄忽然莫名的就有些心慌起来。她不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到底会变成个什么样。 以前看电视剧时,经常有那种一开始无忧无虑的女主,最后因为各种原因慢慢黑化。虽然最后是除掉了所有的敌人,可她其实一点也不快乐。 顾湄害怕她自己也会变成这样。 “廉晖,”她忽然抬头看着他,有些急躁,有些害怕,“你说,其实我是不是真的很坏?” 她发现她刚刚干起那些栽赃陷害,柔弱扮可怜的事时真是利落干脆的很。还是说,她其实原本就是这样的人? 第31节 所谓的那些,都是你们逼的我这样的,其实原本就只是自己本质就是那样的借口而已? 廉晖微微的一怔。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说。难道是因为刚刚庄秋容的那些话让她害怕,所以她多心了? 他心中一痛。他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所以他轻轻的将她圈入怀中,柔声的说着:“没有。你这么好,怎么可能会坏?” 可这个回答顾湄明显的很不愿意。她不屈不挠的继续问着:“那如果有一天,所有的人都说我是个坏人时,你会怎么办?” 廉晖觉得今天的顾湄真的是有些奇怪,怎么会在这个问题上这么坚持? 他笑了一笑。 面瘫的笑,不会很大幅度。但只要是唇角微微的弯上那么一弯,就已经是一副很养眼的景色了。 “你是好人也罢,坏人也罢,既然我都只认定你一个人了,那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会照单全收。” 顾湄感动的都快冒泡了。她很没出息的就想掉眼泪了。 “廉晖,”她抽着鼻子,“别对我这么好。你要是一直对我这么好的话,我一定会蹬鼻子上脸的。” 廉晖轻笑:“还好我的鼻子不算塌。这样你蹬着的时候,才不会站不稳。“ 顾湄原本还差点哭了,可听到他的这句话,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廉晖也笑。但忽然指着面前的水面说着:”有鱼上钩了。“ 顾湄不信。刚刚你还不说这水里只有金鱼的么? 她半信半疑的看过去,还真的看到那几片竹叶做的浮子动了。 她快速的将鱼竿拉了起来,银色闪过,一条鲫鱼就那么活蹦乱跳的在亭子中的地面上蹦跶着。 “哈哈,廉晖,你看,你看,有鱼的。原来你骗我,刚刚你还说这池塘里只有观赏的鱼,可你看我钓到了什么?鲫鱼啊。今晚我就亲自下厨给你烧鲫鱼豆腐汤。” 顾湄喜滋滋的,且蹦且跳的比那条鱼还欢乐。 廉晖在旁微笑的看着她,只觉得如果能天天的让她这么高兴,那要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而另外一边,刚刚那个被廉晖交代去办事的家仆正在跟另一个家仆说着:“哎,真是奇了怪了。咱家的池塘从来只养金鱼和锦鲤的,可今儿个咱们的少爷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非要我飞奔着去买了一筐鲫鱼来。可你说,这买了他也不吃,倒让我给放到那池塘里去。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啊。” 另一名家仆白了他一眼:“傻了吧你。没见到那个红摇姑娘今天下去来了兴致说要去钓鱼的吗?少爷可聪明着呢,明的不说,暗地里还不是为了讨美人欢心。你呀,可学点吧。” 那家仆一拍大腿:“我说呢。原来就这事啊。冲着咱少爷对她花的这份心思,看来这红摇姑娘往后就是我们廉家堡的少夫人了。得,往后见着她,可得要恭敬些才是。” 这时的廉晖和顾湄都还年轻,总是以为天下的有情人都会理所当然的成为眷属。可往后的那么些年之后,他们才发现,那一路走来的艰辛和泪水,外人永远都不会了解。 37揩油大计 庄秋容不辞而别,廉夫人如同失去了左膀右臂,一时之间顿感孤掌难鸣。 而趁此机会,顾湄充分的发挥了她乖巧会哄人的特点,一时之间倒也让廉夫人对她的排斥感不那么强烈了。 与此同时,廉晖也在努力的接手着廉家堡的各项生意,让廉夫人能够无后顾之忧。 于是廉夫人对顾湄的脸色一天天的好了起来,对于他们二人的婚事也就微微的松了口。 廉晖与顾湄都是高兴不已,认为只要假以时日,所有的事情都能搞定。 一高兴,廉晖带着顾湄出了廉家堡,去见了一见他那位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发小姓宋名楚,是扬州最大一家盐帮的三公子。 若论起这扬州城里,只要是个要吃盐的,说起这宋家来真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这宋家的三公子,更是家喻户晓。 三公子与廉晖同岁,二十岁的年纪。一身锦衣华服,天生一双桃花眼,看人的时候总感觉他是在笑。 这与总是以面瘫冷漠形象示人的廉晖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嘛,怎么他两还看起来关系还很不错呢? 顾湄十分不解。但到最后她自动的理解成,这个宋楚是明骚,而廉晖是闷骚。唔,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本质上都一样,所以这才惺惺相惜啊惺惺相惜。 宋三公子手中的一柄墨金泥扇晃的那叫一个悠闲啊,带动鬓边长发微微扬起,看起来当真是翩翩佳公子一个。 佳公子手中扇子一收,胳膊支着桌面凑近过来几分,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怎么,廉晖,你这是转了性了?竟然是知晓喜欢个女人来了?” 顾湄开始抽嘴角了。大哥,您这话说的,好像这廉晖一开始是喜欢男人似的。 她嘴贱啊,也护犊子啊。她就容不得廉晖被别人挤兑。怎么滴,他不会说话你就能随随便便的说这种话来膈应他啊。 这孩子她忘了,和廉晖在一起的时候,每每被气得想吐血的是她吧?廉大爷他不是不会说话,他只是懒得说而已。 但顾湄还是凉凉的在旁边说了一句:“这位公子,怎么听你刚刚的那句话,你竟然是喜欢男人来着?” 宋楚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原以为女人嘛,男人说话的时候哪里还有她们随便插嘴的份。却不曾想,这位姑娘还当真是个吃不得半点亏的主。 得,他宋三公子什么时候被女人呛过?这可还真是头一遭。 看完顾湄,他又开始看廉晖。可廉大爷也是个护犊子的,对顾湄说的这句话,他非但没有给半点颜色,反而是很积极配合的在旁边给她削着苹果皮,末了还怕她不好咬,细心的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给码碟子里递过去。 宋三公子完全的被廉晖给忽略掉了。 这下轮到宋楚开始抽嘴角了。他印象中的廉晖,对女人那从来都是懒得给正眼的,可什么时候还会对女人殷勤到这个地步了? “哎,我说,”他闲闲的将手中合拢的扇子驻着桌面,微微的仰着下巴说了一句:“对面的这两位,秀恩爱回家秀去,可别在小爷我面前来这出。咋的,刺激我没女人还是怎么的?” 结果廉晖是头也没抬的就来了一句:“孙姑娘今天不在家?” 宋楚立马没话说了。 孙姑娘正是宋家老爷子和老太太给宋楚预定的未婚妻。颜若舜华,美艳异常。可那脾气不咋好,一根九节银链横扫开来,没人敢抵挡。 最起码,宋楚他就不敢抵挡。 其实他不大中意自己这个未来的媳妇儿,可这个媳妇儿就是中意他。这不,一个躲,一个追。生生的闹的满扬州城都知道了。 宋楚就有些埋怨廉晖了:“你小子过河就拆桥啊。想当年,你还不会泡姑娘的时候,是谁苦口婆心的教你的?我可是一点都不藏私,将我多年的经验和盘托出。好嘛,现如今你佳人在怀,就想一脚将我踢开了?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嘤嘤嘤嘤。” 啪嗒一声,顾湄手中的枣子掉到了桌上,圆润的在桌上滚了一圈,然后掉下了桌子,继续圆润的接着在地上滚了几滚。 她一开始见到宋楚的时候,那感觉就是个美人。而根据这孩子有限的三观,她自动的将他划分为了邪魅俊美攻。可谁知道这一眨眼间,他就立时转换成了个传说中的美貌脱线娘受。 给跪了,宋三公子。你这角色转换的实在是太快了,原谅姐姐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而廉晖想来是已经习以为常了,竟然是脸上的神色都不带一丝变化的,只是叫了小二过来淡定的点着菜。 结果那宋楚一听到点菜,立即便又活了过来,挥舞着手中的扇子直吩咐:“给小爷我上几坛好酒来。甭客气,今天是廉大爷请客,你们就照着最好的酒给我上个十坛来。” 宋楚好酒那在扬州城是出了名的。非好酒不喝,且一喝必醉。宋家二老虽是说过无数次,可总是被他当做了耳旁风,最后也只得不去管他。只是希望着早日的将那孙姑娘娶过了门,好让她来管教管教。 谁叫宋楚就含糊孙姑娘手中的那条银链子呢。不听话的时候,直接一捆,搁外面吹冷风晒月光浴去。 酒一上来,宋楚拍开了酒封,斜睨了顾湄一眼:“红摇姑娘,能喝不?” 刚刚输掉的那场子他不能不找回来。 顾湄开始矜持,开始谦虚了:“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她说的这个一点点,大概也就是个上十瓶啤酒的量吧。若是换算成二锅头,唔,七八两? 至于对于这个年代的这个米酒,这个小小的酒杯子 顾湄开始望天了,不知道传说中的千杯不醉她能不能办得到? 一顿饭吃下来,就光喝酒了。 当然,也就顾湄和宋楚在喝。 一开始还是酒杯子来着,后来觉得不过瘾,直接上大碗。 顾湄觉得真是畅快极了。搁前世,她没事还得出去和朋友喝个小酒吹个小风什么的。也不用菜,就烧烤来几根,啤酒来几打,朋友凑一块天南地北的胡聊着,或者就是大骂现今社会的各种不平之处。可自从穿越过来,一开始是活得小心翼翼不说,后来是跟廉晖在一块了,能稍微自由点,可也没有哪次跟现在这样,大碗的酒喝着,大口的菜吃着。 挥一挥手,顾湄端着酒碗,跟宋楚手中的酒碗碰了一碰,反倒晃出来半碗酒水。 “干了。”她豪爽的说着,然后一仰脖子,将碗中酒水一口饮尽。 这当会,就差有人在旁击缶相合,然后且歌且舞,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一生大笑能几回,斗酒相逢须醉倒。岂不快哉! 宋楚哈哈大笑,迷蒙中拍着廉晖的肩膀:“兄弟,你这个媳妇儿找的,我喜欢。” 然后他又转过来拍着顾湄的肩膀:“你这个朋友,我交了。痛快,痛快。再来痛饮三百杯。不,三百碗。” 顾湄也是有些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她也大笑,豪爽的回拍了回去:“你这个朋友,我也交了。来,再来三百碗。” 廉晖在旁边看着颇为头痛。他倒不至于对自己的媳妇儿跟自己的兄弟之间过于熟稔有什么不痛快。一来是这小子对宋楚有信心。自小过命的交情,他干不出那种抢自己媳妇儿的事。而二来,也就是最重要的是,这小子对自己有信心。 自己可比宋楚那厮靠谱多了。搁那谁,秋墨墨的话来说,就是冷酷卖萌样样行,贞操神马的都不用调/教,顾湄不看上他那就是没天理啊。 好吧,廉大爷。你自信心爆棚了。 不过对于这两个酒鬼,廉晖区别对待的很明显。 宋楚直接交给小二哥了。反正扬州城里没谁不认识他宋楚,到时掌柜的自会叫了车子将他送回去。 而顾湄。顾湄到现在竟然还是有些清醒的。她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宋楚,笑的前仰后合。 “小样,服了吧?敢跟我拼酒?也不看看姐姐我是谁。姐姐我跟人喝酒的时候,你小样还不定喝过水呢。” 廉晖在旁开始扶额。媳妇儿喝醉酒的样子,虽然是好玩,但这怎么弄回去? 叫辆马车给弄回去吧?可今夜月色实在是好,他原本想的是,慢慢的走回去,趁着花前月下,甜言蜜语下,大可以名正言顺的揩点油什么的。 虽然他老人家未必会甜言蜜语。一般而言,只要他不气着顾湄那就是不错了。 可架不住顾湄她喝醉了啊。 但咱们的廉大侠脑子转的很快。他坏心眼的开始想,这媳妇儿喝醉了,那揩起油来不是会更方便点的吗? 主意一打定,他一口回绝了小二哥要给他叫辆马车来的提议,拉着顾湄就走了出去。 淡云疏月,星辰微闪。廉晖牵着顾湄一路慢慢的行来。 扬州自来繁华,路旁不时的可看到人家门前的一对纸灯笼在门中摇摆。 盈盈烛光,寸寸微风。廉晖觉得这样的良辰美景,要是不做点什么,实在是有些对不住自己。 于是他将顾湄拉到了一条较为僻静的小巷子,开始准备实施他的揩油大计。 但当他笑着回过头来时,看到的却是顾湄一双亮亮的眼睛。 想做坏事的廉晖给吓到了,他以为顾湄没醉。 可没道理啊,她明明喝了那么多的酒来着。 其实顾湄这会还真没大醉,顶多也就算是小醉而已。她见着廉晖光亮的大路不走,而特地的把他带到这个僻静小路来,就知道他心里没打什么好主意。 第32节 所以她凭酒行凶,欺身上前,仰起头笑问着:“说,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不是安了什么不良之心?” 廉晖这娃虽然闷骚,但面上还是装了一副要多正人君子就多正人君子的样。 “没有。”他摇头,决定打死都不说他带她来这里的真正意图。 但顾湄没想来硬的。她来的就是软的。 双臂伸出,轻轻巧巧的缠上了他的脖颈。踮起脚,在他的耳边缓缓的吹着气,语声要多娇媚就有多娇媚:“爷,那你带奴家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呢。嗯?” 最后的那一句嗯,当真是九曲十八弯啊九曲十八弯,直接从廉晖的耳朵里钻到了他的心里。 他的喉结开了上下动了动,身子也紧绷了下。 但他仍是咬紧了牙关不松口。 顾湄见这招无效,直接张口衔住了他的耳垂,含在口中又舔又咬,极尽挑-逗之能事。 然后她又轻轻柔柔的叫了一声:“爷~” 廉晖瞬间爆发。他一把将顾湄抱住,反身将她压到了墙上,低头一口咬住了她的下巴,低喘了一声:“妖精。” 顾湄得意的笑。小样,我看你还能忍到几时。 但她还是推开了廉晖,笑着斜看他:”快说,带我来这里是想做什么?“ 今天不听到他的回答她还就誓不罢休了。 太闷骚了也不好。她得好好调/教一番才是。 廉晖俊脸开始发红了,但依然咬紧了牙关不松口。 顾湄见状,作势就要推开他:”不说?那我们就回去吧。“ 廉晖按住了她。胸口急剧的起伏着,脸憋的通红。 顾湄笑吟吟的看着他的这样子,觉得当真是可爱极了。末了,她又催促了一句:“再不说,我可就真走了啊。” “想,想亲你。”廉晖终于是一狠心,说了出来。 顾湄失笑。这孩子,姐姐我不知道被你亲过多少次了,而且每一次还是被你强上的,怎么轮到让你说出来想干嘛的时候还这么难呢?还貌似我占了你多大便宜似的。 “乖。”她忍着笑,摸了摸廉晖的脸。然后她圈着他的脖颈,将他的头拉下来一点,主动的亲上了他的唇。 廉晖一时之间都有些懵掉了。这些日子以来,他一共亲过顾湄三次。两次是在发现她逃走之后,气急之下,而另一次就是在中了如玉的飞燕丸之后。但这三次,哪一次都是他强迫性的亲了她。 就是平常,他也是心心念念的琢磨着,怎么才能让顾湄答应,让他亲她。 就是今晚,他原本也是想趁着顾湄酒醉神智不清时,提出这个要求,指不定到时她就能答应了呢。但他怎么想都没想到,临了,是顾湄先亲了他。 这孩子高兴坏了,一时之间倒不知道动了。直至顾湄笑着离开了他的唇。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顾湄。两颊绯红,笑容可掬,一双红唇更是饱满娇嫩。 他的喉结又难耐的上下动了动。忽然伸出右手,握住她的下巴,狠狠的就吻了下去。 顾湄没有拒绝,辗转相就。 这个人啊,就是她要与之过一辈子的人吗? 顾湄觉得她想到这个人时,她心中满是柔软,甜蜜的仿佛都要溢了出来。 而廉晖捧着她的脸,吻的很急迫,也越来越觉得不满足。 他难耐的伏在她的肩上,不满的在她耳旁嘟囔着:“我要快点和你成亲。” 他答应过她,不到成亲,他是不会真的要了她。 顾湄微笑着回抱住了他:“好。” 但廉晖还是觉得不满足啊。快点成亲,那最快也要等到明日啊,可今晚他怎么办? 他复又不满的,抬头的狠狠的吻住了顾湄。 一定要早点和她成亲。今晚回去我就跟爹娘去说。他想着,开始憧憬着他和顾湄美好的未来。 38婚事有变 对于廉晖这次提出来的要和顾湄成亲的话,廉夫人并没有做过多的反对。 主要是反对无效。她又不能直接跟她儿子翻脸,只好同意。 于是,接下来就是挑选吉日,量尺寸制作大婚当日的礼服,还有其他一切杂七杂八的事情。 其实,这里还真的没有顾湄能插得上手的事。她闲得无聊之时,也就偷偷的跑出廉家堡玩了几次。 可巧,每次都能碰得上宋楚。搞得顾湄一度曾怀疑宋楚是不是在她身上安装了个跟踪器什么的。 宋楚自从那日与她在酒桌上论过英雄之后,直接将她引为生平一知己了,连廉晖都能往后排排。顾湄对此表示疑问,我们俩这见面也没个几次啊,咱两有这么熟的吗? 但宋三公子一本正经的说着,交朋友这玩意是要看眼缘的。没办法,谁叫你就对上我的眼缘了呢。 其实丫的就是没见过顾湄这么能喝的女的。直接说是酒友就得了。 顾湄搁现代,那也是男性朋友不少,故而也不以为怪。在每天廉晖忙着准备婚礼的时候,她就跟着宋楚满扬州的闲逛,听着他口中的一切惊世骇语。 譬如说,咱们宋三公子认为,这天下熙熙攘攘的人呐,无非四个字?哪四个字?酒色财气。但换而言之,这四个字中,最重要的还是钱之一字。只要有了钱,酒色气还买不来吗?买不来那只是因为钱不够多。那怎么办?直接雪花银子砸他娘的,就不信砸不下来。 一言以蔽之,宋三公子的理念就是,有钱走遍天下。能用钱解决的事,那就不叫事。 顾湄对此嗤之以鼻。这世间,最珍贵的东西那都是用钱买不来的。 比如说,空气。再比如说,时间。 年华似水哗啦啦的流啊。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多他妈的唏嘘,多他妈的惆怅。 可宋楚现在就是那种听雨阁楼上,红烛昏罗帐的状态,丫的完全不懂这种唏嘘和惆怅。 所以顾湄就借着微醺的醉意拍他的肩膀,感概着:“少年,你还年轻。” 宋楚拿眼斜她:“别跟我整这一副沧桑的样。小丫头,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年纪应该比我还小吧?” 老娘跟你同岁的好吧。而且年纪小就代表阅历比你少么? 顾湄她是茶壶煮饺子,满心翻滚,可那就是有口也倒不出来啊。 一仰脖子,又是一口酒饮尽。 宋楚拿胳膊捅她:“哎,你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顾湄醉眼朦胧,神思遐飞:“一生一世一双人。仗剑江湖,快意恩仇。” 宋楚笑:“果然是江湖儿女。” 顾湄问:“你呢?你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宋楚遥望窗外:“找个能说得上话的媳妇就成。” 顾湄开始面无表情的倒酒,努嘴:“哎,那什么,有个姑娘正提着根银链子站门口看你呢。” 宋楚惊惶回头。然后手撑窗台,极其利落的翻身跳窗。 啪嗒一声,楼下有小贩的叫骂声。 顾湄哈哈大笑。宋楚他不会武功。这么二楼跳下去,估计得消停个几天了。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可顾湄心底总是有一股隐隐的惊慌在。 这种感觉,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太特么的憋闷了。 她不相信庄秋容会是个这么容易打发的货色。指不定就会在她和廉晖成亲的当天给她出个什么幺蛾子。 但没等到她和廉晖成亲的那天,庄秋容就已经来了。 时已仲夏。天气向晚,然气闷异常。 庄秋容一身藕荷色衣裙站在廉夫人身后。 而廉夫人的旁边,坐着的正是面沉如水的廉堡主。 至于廉晖,廉晖的面色更差。垂手抿唇立于下方。 顾湄被阿绿领到这正厅,看到这一副场面的时候,不知道为何,她心中竟然很平静。 与其每日猜测庄秋容会在背后搞什么鬼,倒不如早日这般摊开牌,当面锣对面鼓的整个清楚。 廉晖一见到顾湄,当即的反应就是走过来,握着她的手,让她站在自己身后。 其实顾湄的手心里都是汗。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她最近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廉夫人一见到廉晖和顾湄交叉相握的手,面色就有些不好。她低声的,但含着责备的叫了一声:“晖儿。” 但廉晖恍然未闻。握着顾湄的手反而更紧了。 顾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还真闹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她看向庄秋容。后者看着她的眼光中是志得意满。 顾湄收回了目光。 廉堡主忽然站了起来。 廉晖立即又往顾湄的身前站了站。宽厚的身躯几乎便要将顾湄完全的隐于他身后。 顾湄更纳闷了。丫的你们这一个个的打的什么哑谜?有什么话就不能直接的说出来? “红摇姑娘,”廉堡主终于是说了话。带着隐隐压抑着的愤恨,“你的父母终究是谁?” 顾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我上辈子的父母,你肯定不认识。红摇的父母,红摇的父母...... 她想起赵无极临终前的再三叮咛,摇摇,你的身世,不能向任何外人说起。 华山上下,都说她是个孤儿。是通元子一次下山时捡回来的。那时她三岁。 顾湄摇头:“我不知道。” 庄秋容立即接话:“你撒谎。你明明就知道。” 顾湄抬头看着她。她还就不信了。这天底下知道红摇身世的人,只怕现如今就只有她自己和红摇的师父通元子了。这庄秋容又能从哪里得知? 所以顾湄丝毫不退让,反问了回去:“二师姐这话,貌似知道我父母是谁?那就请二师姐说出来吧。只是凡事都要有证据,可不能就凭着二师姐赤口白舌的说谁是我的父母那谁就是我的父母。” 第33节 庄秋容冷笑:“我当然知道你父母是谁。” 与此同时,只听到廉晖断喝一声:“庄秋容,住口。红摇是孤儿,华山上下皆知。又平白无故的哪里来的父母?” 廉晖虽一直话冷,但如今日这般却是少有。最起码,顾湄自从穿越过来之后,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疾言厉色。 若是在平时,庄秋容也定然会是被他这番疾言厉色给震慑的呆上一呆,恐怕还得反思下,自己到底是否真的能肯定红摇的父母到底是谁。 但今日,她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继续冷笑:“是人就会有父母。不然,还能真的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若论起她的母亲,论辈分,你我还得恭恭敬敬的叫上一声师姑。华山卓瑶仙子,十七年前,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至于她的父亲,玄离教慕容玄,更是鼎鼎大名,如雷贯耳。红摇,你的身世,其实你自己是早就知晓的吧?倒在这里装的什么都不知道,小小年纪,恁般的好城府。” 她此话一出,廉晖握着顾湄的手更紧了。几欲就要将她的手握断。 顾湄吃痛,低叫了一声。但廉晖恍然未闻。 而廉夫人的脸色也是一变,扶着几案就站了起来。 只有廉堡主,面上一如既往的阴沉。 顾湄不知道红摇的身世为什么会让他们几个这般反应。而为什么庄秋容看起来竟然是自信满满?似乎这一击,料定了她是没办法反击的一样。 这中间到底是有什么关键的问题是她不知道的? 顾湄很茫然。 但廉堡主忽然暴喝一声:“晖儿,你来说,你的二叔,我的弟弟,是如何死的?” 原来这廉堡主有一弟。当年年少轻狂,锦衣貂裘,纵横江湖。不期路遇慕容玄,双方言语不和,交起手来。几十回合下来,竟为慕容玄所杀。 自此,廉堡主心心念念的就是要为其弟报仇。但一来他并非武林人士,便是有心为其弟报仇而不能。二来,听闻随后几年慕容玄逝世。而此后玄离教短短时日内隐于江湖,再无活动。天下间尽无人得知这玄离教现在何处。 但今日,庄秋容忽然来到,说是红摇正是慕容玄与卓瑶之女。 十七年前,慕容玄率玄离教教众逼上华山,求娶华山弟子卓瑶为妻。此事江湖轰动,亦为华山难洗之辱。 虽是十七年已过,慕容玄早已身死,当年的卓瑶下落不明。但细想来,他二人未必不会有一男半女留下。 顾湄听完这前后因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庄秋容,是从何处得知红摇的父母是谁? 难怪当时赵无极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能对任何人言明自己的身世。 原来那慕容玄干了那么多缺德的事。指不定就仇家遍天下呢。 问题是,要说她不是慕容玄的女儿,是卓瑶和赵无极的女儿,谁信啊?当年江湖中人众知的是慕容玄强逼上华山掳走卓瑶,而又有几人得知,在这之前卓瑶就已经珠胎暗结? 这脏水泼的。庄秋容,算你狠。 廉晖忽然跪下,声音低沉:“爹,仅凭庄秋容一人之语,如何断定红摇就是慕容玄的女儿?自我上华山之时,红摇就已经在山上。我华山上下众人尽知,红摇是个孤儿。便是师父,也是如此说。再者,庄秋容若是早知红摇的身世,又怎么会留待此时才说?定是有人在中间挑唆。” 这是顾湄第一次看到廉晖下跪,也是第一次听到廉晖说了这么一大段的话。 她忽然就很想哭。 为什么想简简单单的过个日子就这么难呢?今日纵然就是再证明自己不是慕容玄的女儿,那廉堡主和廉夫人的心中始终还是会有个疙瘩。 可是廉晖,廉晖他纵然跪着,他的手依然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顾湄终究还是决定不能退缩。 “庄秋容,”她的语声冷冷,面上平静,“你说我是慕容玄的女儿,拿出证据来。” 庄秋容毫不示弱,从身后拿出一幅画来打开。 画上女子碧玉年华,巧笑倩兮。观其面貌,与顾湄竟有八、九分相似。 然观其画轴则微微泛黄,当是此画有些年头了。 “这是当年华山卓瑶的画像。红摇,你倒是来看上一看,她的容貌与你的容貌可是相似?” 顾湄冷笑:“相似又如何?且不说你这画是真是假。便是真的,难道天下间就不能有面貌长的相似的人了?” 庄秋容也笑,胜券在握:“红摇,你又何须不承认?便是个瞎子,那也看得出来你们是亲母女。” 顾湄上前一步,冷笑:”不错。凭了此画,也许就能证明我和她是亲母女。可是,凭了这幅画,你又如何能证明我的父亲是慕容玄?“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证明卓瑶是不是她的母亲,而是,到底谁才是她的父亲。 爹爹啊,虽然当日你说过不让我将自己的身世说出来。可今天,我还是想说出来。 身为你和娘的女儿,我深以为豪。而且,我舍不得,我舍不得廉晖如此谦卑的一个人为我们之间的事做着努力。 “我的母亲是卓瑶不错,但我的父亲不是慕容玄,而是,” 话未说完,只听得门外有一声轻轻的叹息声响起,完完全全的截住了她的话:“红摇,你的父亲正是慕容玄,你又为何不承认呢?” 顾湄蓦然回头看着来人,面上骤然变色。 作者有话要说:嚯嚯,来点波折。不然就太平淡了。 39红摇的爱人 来人灰衣白袜,仙风道骨,正是通元子无疑。 他缓缓的走进了厅中,廉堡主走近相迎。 顾湄一时都有些听不清他二人之间的寒暄之语。她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给弄混了。 她曾问过通元子,赵无极是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他的回答是,是。 而她也基本可以确定,赵无极初上思过崖见到她的那夜,而后下崖找的也是通元子,再由通元子告知他,红摇是他的女儿。 可现在,现在通元子竟然来到这廉家堡,当着众人之面说她是慕容玄的女儿? 孰真,孰假? 这一刻,顾湄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逼。她觉得她完完全全的被通元子给牵着鼻子走了。 手中忽然一紧,她低头,见廉晖望着她的目光中有担忧。 “红摇,别怕。有我在,会没事的。”他轻声的安慰着。 顾湄苦笑。她可不认为,今日她会没事。仇人之女,纵然是今日她能活着走出这廉家堡,可后面呢? 庄秋容会放过她?通元子到底又是怎么回事?再者她忽然想到那时初下山之时,有十名黑衣女子前来劫道。而要劫的对象,正是她。 “廉晖,”她轻叹,“看来这辈子,你我终究是无缘了。” 庄秋容赢了。她彻彻底底的赢了。而且赢的还是那么的漂亮。 经过这次事件,廉晖可能会娶这天下间的任何一个女人,但断断不会是她顾湄。 廉晖双眸忽然收紧,握着她的手力气大的足以将她捏碎。 “不会的,红摇,不会的。我说过,我只要你。其他的任何女人,我都不要。” 顾湄忽然很想哭。她也很想这样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跟廉晖过一辈子。 廉晖所做的一切努力,她都看在眼里。原本是最厌烦做生意的人,可不得不放下手中的刀剑而去握着毛笔;原本是对着陌生人都懒得多说几句的人,可还是要和各个掌柜的出去跟人寒暄。 可再疲累,回来之后从来不会在她的面前吐露半句。他告诉她的只有,安安心心做我的妻子就可。其他的,我来处理。 但总是事与愿违。 她微微的仰起头,眨眨眼睛,将眼中的泪水给逼了回去。然后慢慢的,但很用力的挣脱了廉晖的手,慢慢的走到了通元子的面前。 “师父。”她垂手而立。语声平静。 通元子转过身来看着她。那双她第一次看到就觉得是悲天悯人的眼神现在仍然是如此。 “红摇,”他轻叹。却没有再说话。 而廉晖已经是冲了过来,语气难得的激动:”师父,你不是说过,红摇是个孤儿。那她又怎么可能会是慕容玄的女儿?“ 通元子看着他,眼神无悲无喜。而后他又转过身对着廉堡主,叹息道:“十七年前,慕容玄率众逼婚。为保我华山百年基业,师父不得不将卓瑶师妹送出。此事武林轰动,亦为我华山奇耻大辱。自此,师父受辱轻生,无极师弟愤而下山,华山四分五裂。这些,想必廉堡主也是知晓的吧?” 廉堡主点头,愤恨的骂了一句:“慕容玄这个畜生。所做之事,哪一件都够他千刀万剐的。” 通元子继续叹息,语声悲悯:“华山众人自此不再下山,昼夜苦练武功,为的也不过是有朝一日能一洗当日之辱。然十四年后,某日深夜,卓瑶师妹忽然浑身是伤的回到了华山。而她的身边,还带着一个三岁的孩子。” 不用说,这个孩子肯定就是红摇了。 “师妹对我言道,玄离教中忽发内变,想来慕容玄九死一生,已无生还的可能。而她拼尽所有带着这孩子逃了出来。只希望我看在往昔的同门之谊上,能收留这个孩子,将她抚养成人。” “那她,她果真就是慕容玄的女儿?”廉堡主握紧了拳头。盯着顾湄的眼光似乎就要冒出火来,恨不得现在就将她烧为灰烬。 而廉晖,他的脸上已经是灰白一片。 通元子点点头:“这个孩子,就是红摇。当日,我也甚是为难。若论其父亲,我华山众人恨不能食其肉,饮其血,方消心头之恨。而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唉,当年我师妹,亦是被迫。说来,我华山众人都欠了她的。万般为难之下,我终究还是答应了师妹,将这孩子收留,教养成人。但终其一生都不会告知她的父母是谁,只会说她是个孤儿。而我师妹亦同意了,遂于当日而终。” “师父,”顾湄忽然抬头,静静的望着他,问了一句,“当日你既然答应过我娘,终生都不会告知我的父母是谁,怎么今日,你怎么又说了出来?这岂非出尔反尔?” 妈蛋。什么叫做道貌岸然,什么叫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顾湄觉得她今天算是见识了。 他妈的你就装吧。在别人面前装的一代宗师,其实撕开你那层面皮,里面是些什么东西,只有你自己知道。 通元子的声音依旧无悲无喜,无起无伏。似乎他立于高处,看这天下苍生分分合合,但那些在他的眼中,不过过眼云烟而已。 “红摇,”他轻声的说着,“你可是在怨我?” 顾湄冷笑。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通元子接着道:“即便你再怨我,可今日,我也不得不说出来了。十一年前,廉堡主的弟弟为慕容玄所杀,此事江湖中人亦众知。而现如今,你要和晖儿成亲,我想,廉堡主是有权利知道你的身世真相的。” 顾湄都想鼓掌叫好了。 只是她依然猜测不透这通元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师父,”她笑着看向他,“这天下间,知道我身世的人,只怕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吧?” 言下之意就是,谁是我爹娘,那是你说了算。 通元子眼珠子小幅度的动了一动,墨灰色的眼眸中还是没有明显的情绪变化。 “红摇这是不信为师的话么?” 她能嗤之以鼻吗?你叫我怎么信?不过一个多月前,你跟我说,我的父亲是赵无极。而现在,你跟我说,我的父亲是慕容玄。那下一刻,你会不会跟我说,其实你通元子才是我的父亲? 通元子又转向廉堡主:“廉堡主是否也不信在下的话?” 廉堡主听完他刚刚的那番话之后,已经一直在盯着顾湄看了。如果眼睛能飞刀子的话,顾湄觉得,她这会应该是遍身都插满了刀子吧。 “大师武林泰斗,一言九鼎,廉某又怎么会不信。只是大师,你既然也知道我的弟弟是慕容玄所杀,虽然现如今慕容玄已死,但父债女偿,天经地义。这红摇,恕廉某无礼,容不得她再活着走出我廉家堡了。” 顾湄冷笑。有本事找慕容玄报仇啊。这过去的十一年中,我就不信你没有机会找慕容玄报仇。不过就是打不过人家,等到人家死了,倒来找我的麻烦。 典型的欺软怕硬。 第34节 廉堡主望着顾湄的目光带了愤恨。顾湄嗤笑,不为什么,就是忽然想起了动物世界里被惹怒的公牛而已。 廉晖一个箭步挡在顾湄面前:“父亲,当年之事,与红摇无关。” 廉堡主闻言,直接一个大耳刮子扇了过来。 廉晖没有躲。俊脸上很快就浮现出五条很明显的指痕。 “逆子。”廉堡主气得浑身直抖,指着廉晖的手指都在颤着。 “老爷。”廉夫人忙抢上前来。而庄秋容也是急忙靠了过来。 顾湄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在她的眼中就是一幕闹剧啊。如果不是还有廉晖在,她早就想办法闪人了。 这他妈的都叫些什么事啊。 但廉晖没有后退。他重又紧紧的握着顾湄的手,站在那里,坦然的面对着廉堡主的怒火。 顾湄真是想哭啊。 “廉晖,”她轻声的在他的耳旁说着,“没用的。放手吧。” 廉晖忽然回头,望着她,坚定的说着:“不。我永远都不会放手。” 顾湄的眼泪终归还是落了下来。 “廉堡主,”通元子清清冷冷的声音忽然响起,“红摇的身世我虽对你言明,但当年我也答应过师妹,这辈子,定保她的孩子性命无虞。” 他的这话既然放了出来,廉堡主一时半会想来是不敢动顾湄的了。 通元子的实力,他也得掂量掂量。 “但我弟弟的仇,我不能不报。” “据我所知,慕容玄尚有一子,名曰慕容湛,正是现任玄离教教主。这些年虽玄离教隐于江湖,无人得知其行踪。但前些日子我得到消息,有玄离教教众在河南一带出现。或许,廉堡主为令弟报仇之期不远矣。” 廉堡主自然是不愿意放任顾湄离开。他看着顾湄都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双拳更是握的越来越紧。 末了,他终于是转过了身,大手一挥:“也罢。大师既然如此说,廉某不得不从。她你就带走吧。只是,她终生都不得踏入我廉家堡一步。” 顾湄不愿意跟着通元子离开。他丫的到底安了什么心顾湄不知道,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心。 而且,一入了他手,谁知道她的下场会是什么? 通元子走了过来,对顾湄伸出了手:“红摇,随我回华山吧。我答应过你娘,这辈子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他看着她的目光中看来真的是长辈对晚辈的那种慈爱和无可奈何。 顾湄后退两步。 此次回华山,估计她终生都没有机会再下山来。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说什么都是白搭,有通元子先前的那句话在,即便她不是慕容玄的女儿,那在他人的眼中也已经坐实了这个事实。 若是论武力值,她也自认绝对比不过通元子。 她无话可说,甚至无路可逃,唯有乖乖听话。 但廉晖忽然拦在了她面前:“师父,红摇不能跟你走。” 通元子的手并没有收回。他看着大弟子廉晖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为何?” “因为,她是我的妻子。除了我身边,她哪里都不会去。” 通元子没有说话。片刻,他才收回伸出的那只手,望向廉堡主:“廉堡主?” 他什么都没有问,但廉堡主已经是冲到了廉晖面前,当面又是一耳光扇了过来。 啪的一声响,廉晖依然没有躲闪。 “廉晖,廉晖。”顾湄紧握着他的手,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廉晖回望向她,两边脸颊上都是鲜红的五指手印。 但他还是努力的笑了出来,轻声的安慰着她:“有我在。别怕。” 顾湄流着泪不停的点头。泪眼模糊的看着他,抖着唇问着:“痛不痛?” 廉晖笑了一笑:“不痛。” 然后他忽然提高了声音,喝道:“阿绿。” 一直躲在门外听着屋内动静的阿绿哆哆嗦嗦的站了出来:“少,少爷。” “带少夫人回房。” 轻推了顾湄一把,他在她耳边低声的说着:“好好的在房间里待着,哪里也别去。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解决。” 顾湄只能不停呜咽着点头,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呆坐在屋中桌旁,望着桌上跳动的烛火出神。 阿绿已经被她打发去前厅打探消息。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她还没有回来?” 廉晖,廉晖。她紧紧的抠着桌子边沿,心内不安。一边是恨不能杀了她的父亲,一边是不知道安了什么心思的师父,这两个,哪一个都不好对付。 她不知道廉堡主会将廉晖怎么样。但依照廉晖的性子,他必然不会退后一步。 “红摇姑娘,红摇姑娘。” 阿绿忽然一把推开了房门,气喘吁吁的叫着她。 廉晖扶着桌子立即站了起来,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发抖:“怎样?” “红瑶姑娘快去,老爷正在祖祠对少爷动用家法呢。” 家,家法?顾湄不知道这廉家的家法会是什么,但看着阿绿的样子,似乎,似乎很是可怕。 “什,什么家法?” 阿绿站稳了身子,着急的用手指比划着:“这么粗的牛皮鞭子,还是浸过水的。少爷跪在那里,动都不动的。老爷,老爷最少都已经抽了三五十鞭了。” 顾湄转身就跑。阿绿在身后急忙追上了她:“红摇姑娘,祠堂在那边,那边。” 顾湄脑子里乱成一遭。但还记得回过头来对她说着:“你快去通知廉夫人,叫她过来。快去,快去。” 阿绿赶忙的答应了一声,转过身就跑了。 顾湄定了定神,抓着路旁的一个家丁,逼着他就将她带到了廉家祠堂。 还未进屋,她就听到廉堡主愤怒的声音和一声声的皮鞭响。 “逆子。对着我廉家的祖宗,还有你二叔的牌位,你倒是还说得出来坚持要娶仇人之女为妻吗?你倒是说啊,说啊。” 皮鞭声一声声的响在顾湄的心头。然后她听到廉晖沉闷的声音:“父亲,上辈之间的仇恨,与红摇无关。她是我认定的妻子,我答应过她,这辈子都会对她不离不弃。我说出的话,我就一定要做到。” 廉堡主只气得浑身发抖,挥出去的鞭子力量更重了。 “逆子。你忘了你二叔当年是如何死的?我廉家有你这样的子孙,当真是丢了我廉家的脸。既如此,我倒不如索性打死了你算了。” 顾湄站在门口,看着后背已然血肉模糊的廉晖,只觉得全身发软,几乎就要滑到了地上。 她这个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脑补。以往在电视剧中也不是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场景。那时她对着那些看到这种场面就扑上去哭的都快肝肠寸断的女主是极度鄙视的。她觉得,如果她是女主,一定会很高艳冷贵的站在旁边,最好手里还抓着把瓜子,一边磕着,一边毫不在意的说着:“打吧,千万甭客气。您可就这么一个儿子,打死了,可没人给您送终去。可我就不一样了,打不死,您儿子坚持得跟我结婚,打死了,我大不了就再找个男人去。这笔账我可是怎么算怎么都不吃亏。” 她觉得,怎么样女主都该立于不败之地。 可是她错了。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女主对男主的感情。 看着此时跪在地上,全后背都没一块完整的皮的廉晖,顾湄只觉得,心在一直不停的抽着痛。 那么粗的牛皮鞭子啊,血肉之躯,可她都听不到廉晖叫了一声。 她做不到无动于衷的站在旁边对着廉堡主说着,你要么让他跟我成亲,要么就打死他。 她舍不得。 她冲过去抓去了廉堡主的手,狠狠的将他手中的鞭子夺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廉堡主虽然体型较她大,力气也比她大,但他没习过武。而顾湄好歹跟着赵无极练了几个月的武,而且她的体内,还有赵无极的七成内力。 所以这鞭子她夺的很容易。 粗长的鞭子满是鲜血。一滴一滴的染红了地上铺着的地毯。 顾湄觉得她的手都在抖。她半跪在廉晖的身前,捧着他的脸,将他嘴边的几缕血迹擦掉,颤着声音叫着:“廉晖,廉晖。” 廉晖抬起头来,见是她,依然是硬扯了一丝笑出来,费力的抬手替她擦着眼泪:“红摇,我没事。别怕,别怕。” 顾湄再也忍不得,忽然抬起头来朝着廉堡主怒吼:“他是你儿子。他是你儿子。” 廉堡主正从呆愣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顾湄刚刚夺他鞭子的状态太迅速。他只觉得眼前人影一闪,下一刻,他手中的鞭子就没有了。 听到顾湄的怒吼声,他也是气得吼了出来:“我没有这样的儿子。既然他坚持要认了仇人之女当妻子,那我还不索性打死了他。” 说完又快速的矮身将地上的鞭子捡了起来,手一扬,鞭子又狠狠的抽了过来。 但这次,鞭子抽过来的方向却是对着顾湄。先前当着通元子的面,他不能对顾湄如何。但现在,他纵然是杀不了她,好歹也要抽她几鞭子泄泄恨。 鞭子很快的就抽了过来,顾湄来不及躲。眼见得鞭子就要抽到她身上,但忽然有人一个翻身将她抱住了。 她被廉晖紧紧的压在怀中。而她的耳边还响着鞭子抽打在他身上沉闷的声音,还有他低声的话语声:“红摇,别怕,别怕。” 顾湄流泪了。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她这是第一次哭的这么伤心。 “廉晖,廉晖。”她哽咽着用手去摸他的脸,触手的却是一片腥甜的血。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她深深的绝望。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将她置于这种境地? 她迷迷糊糊的,恍惚中听到廉夫人过来了,哭着让人将已经陷入昏迷的廉晖抬走了,而她,也被阿绿带着回到房中。 她抱膝坐在窗下,将头深深的埋入了膝盖中。不过几个小时前,她还在和廉晖说着,等我们成亲了,你要带我出去游玩一遍啊。就当度蜜月了。我想去草原骑马,我还想去三亚看海。哦,现在这里是没有三亚的吧?那也没关系,随便找个有大海的地方带我去就是了。 那时她还想着,自己上辈子是学国际贸易的。廉晖他不喜欢做生意,没关系啊,她可以帮他的。她会跟人打交道,会算账,甚至碰到老外她还会说英文,日文她也可以来两句啊。到时她一定要将廉家的生意做大了,做到全世界怎么样?到时她没事就天天的和廉晖一起走遍天下,玩遍天下,顺带也将生意做了,多好。 可是为什么,只不过就隔了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一切都不一样了。 顾湄无声的哽咽着。她不知道她能做些什么。她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什么特长,也没有什么金手指,甚至连一颗强大的内心都没有。她所能有的,就只有这么一副血肉之躯。 可她觉得真的无能为力。她甚至还什么都不知道。 有人推门进来了。可她没有抬头。 她觉得很累啊。最好来的就是庄秋容吧,一剑结果了她。说不定,然后她就醒了。 醒过来也许就在她自己的房间里了。这一切,也许就只是一场梦罢了。 第35节 但来的人不是庄秋容,而是廉夫人。 廉夫人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扑通一声跪在了顾湄的面前。 顾湄抬起头来,哑着声音问她:“你想我怎么做?要我死?带刀子了吗?” 廉夫人哭着摇头:“现在晖儿已经为你弄成了这幅样子,如果你死了,他会怎么样我都不敢想。我只是求你,离开这里吧。再也不要出现在晖儿的面前了。” 顾湄怔愣了一下。离开? “廉晖他怎么样了?” 廉夫人又开始哭:”老爷,老爷他下手太狠了。晖儿他现在还在昏迷着。“ 顾湄起身坐了起来:“我要见他。” 廉夫人连忙阻止了她:“红摇姑娘,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就离开他吧。你再不离开他,依照晖儿的个性,就是死,他也会跟他父亲硬扛到底,一定要娶你为妻。” “我就见他最后一面。见完了他,我即刻就走。” 廉夫人有些犹豫:“既然你已经决定要走了,为什么还要再见他?” 顾湄笑:“连犯人被砍头前都要给份饱饭呢。难道我这个卑微的要求,廉夫人都不肯答应?” 她不知道,她能走得出这廉家堡几步。 庄秋容在等着她,通元子在等着她。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她。 等着看她怎么死吗?好,哪我就成全你们。 只是她还是想再见廉晖最后一面,也不枉她无缘无故的白来这里一趟。 廉晖依然在昏睡中。面色青白,嘴唇更是白的没有血色一样。 顾湄俯身,颤着手去摸他的脸颊。 他没有反应。 顾湄忽然就哭了。眼泪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她倾身在他苍白的唇上印上了一吻,然后就这样停在他的唇上没有离开。 “廉晖,廉晖。”她轻声的叫着他,用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脸,只哭的哽咽不能语。 “怎么办?我们还是不能在一起了。你看你啊,先前老是说等和我成亲了要带我去哪里玩,带我去哪里吃好吃的。可到了最后啊,还是一样都没有实现。也罢,这些也都没有关系,我不怪你了。你高兴不高兴?” 廉晖没有言语,甚至都没有睁眼。他被他父亲抽了那么多的鞭子,但他竟然都没有用内力来抵抗。 一副血肉之躯,若不是平日练武练出来的一身好体格,只怕这时他都已经没有气息了。 顾湄还在哭:“廉晖,我要走了。我不知道我要走到哪里去,甚至都不知道我能不能走出这扬州城。你别伤心啊。其实我本来也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鬼知道怎么无缘无故的睁开眼睛就到了这里。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这里的。就是你,我一开始也不喜欢的。可有什么办法,谁叫你那么会卖萌,又那么的无耻,没事就想着黏上来吃我豆腐。你说,这一路上,你都吃了我多少豆腐了?呸,枉费别人还说你是个正直的江湖少侠,可有你这么黏着人吃豆腐的江湖少侠么?” 她颤着唇又亲了他一次,直起身来,想着要留点什么给廉晖。 可全身上下的找了一遍,她忽然又开始哭了:“廉晖,怎么办,怎么办?我忽然发现,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不是我的。红摇的手,红摇的脚,红摇的头发,甚至就连这身子里跳动的这颗心,都不是我的。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廉晖,我要是这么无声无息的就死了,你还会记得我吗?知道是我顾湄来这世界陪着你走了一遭吗?是不是到死,你都还不知道我的真实姓名呢。” 顾湄哭的很伤心。她不过就是一缕幽魂。一缕不知道怎么会入了这时空的幽魂。可她其实很想有一天廉晖能叫她一声顾湄。 她失魂落魄的站了起来,当看到窗下几案上的纸时,她走过去拿了一张过来。 她很笨,叠不来太复杂的东西。同心方胜她不会,千纸鹤她也不会,叠个飞机吧,廉晖他还不认识。到最后,她只好叠了一只小船。 掰开他的右手,她哭着将小船放在他的掌心,又紧紧的将他的手掌合了起来:“廉晖,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东西了。我走了。本来我是从来不相信什么来世的,可是,我现在真的很希望能有来世。来世,我一定会先来找你的。” 她狠着心转身出门,捂着嘴压抑着哭声。 而廉夫人已经是在屋外等了很长的时间。一见到她出来,立即让人领着她从后门放她出去。 廉夫人甚至让人给她备了一匹马。 但顾湄并没有上马疾驰。她只是牵着马,沿着暗夜无声的大街慢慢的走着。 该来的终究会来。她躲不掉。 庄秋容的笑容在这夜间看起来依然柔弱:“小师妹,我早说过,我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顾湄没有说话。 “小师妹,被迫离开的感觉如何?” 顾湄还是没有说话。 “怎么,傻掉了?” 顾湄有想杀人的冲动。 “即便我走了,廉晖他也不会娶你。” 她慢慢的说出了这句话。 这话正打在了庄秋容的七寸上。她恼羞成怒,面上终于不再有笑容:“没关系。但同样,你也没办法嫁给他。” 顾湄忽然笑了。她偏着头,望着庄秋容笑。 “你对你的容貌很自信,是不是?” 但她现在觉得她的样子在她的眼中真是恶心死了。 庄秋容摸着自己的脸笑了:“比你好那么一点。” “你拦着我的去路,是想杀了我?” 庄秋容继续笑:“小师妹自从失过一次忆,貌似变聪明了。” 顾湄也笑了:“你觉得你有那本事?” “我没有?且不说你的武功原先就打不过我。自从你落水之后,可是听说你连武功都忘记了呢。” 顾湄缓缓的将腰间的鞭子抽了出来:“好。那我们今晚就来试试,到底谁更厉害点。” 庄秋容的武器是把软剑。剑身狭长,冷如霜雪,挟带着凌厉剑锋而来。 而顾湄都没有动。她只是握紧了鞭子。 她从来没有跟人真的动过手。自跟着赵无极练武以来,也不过是与他喂过招而已。 今日,是她第一次跟人真正的过招。但是她却觉得一点都不害怕。 对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这世间,还有什么能令她感到恐惧的? 庄秋容甚至都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顾湄的鞭子就已经绕到了她的脖颈上。 顾湄的手一收,庄秋容脖颈间的脖子收的更紧,只勒的她觉得脖颈都要断了。 顾湄拉着鞭子将她拉了过来,望着她,冷冷的,没有说话。 但她忽然从怀中掏了把匕首出来。 匕首还是廉晖给她的。为了她防身用。她当时喜滋滋的收了,其实为的不过是匕首套子上那颗硕大的红宝石而已。 但这会,她将匕首套子随意的扔在了地上,只是将匕首拿了起来,照着庄秋容的右脸颊就毫不留情的划了下去。 庄秋容本来以为必死无疑。但匕首刺了下来,她只觉得右脸颊一阵剧痛,而后,就是左边脸颊。 “红摇,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你将我的脸怎么了?快放开我。”她开始挣扎。 而顾湄也确实放开了她。她将匕首往地上一扔,看着瘫倒在地的庄秋容,冷冷的道:“我没法说服自己杀了你,但我也没办法说服自己饶了你。你不是对你的脸很自信,那我就划花你的脸。” 庄秋容简直不敢相信。她抖着手去摸自己的脸,但摸到的只是一片湿滑。 她慢慢的将双手伸到了面前,入目所及的就是一手鲜血。 “你,你,”她指着顾湄,忽然又状若疯癫的扑了过来。 顾湄毫不迟疑的就一脚踹了过去,直接将她给踢晕了过去。 然后她转过身,看着黑暗街道里的那个拐角。 “出来吧。”她冷声的说着。 话落,有人缓步走了出来。 依 然是灰衣白袜,发髻一丝不苟。就连那眼中悲天悯人的眼神都没有变过。 他看着面前的一地鲜血,以及晕倒在地上的庄秋容,抬头看着顾湄,叹息的叫着她的名字:“红摇。” 那声音,似是长辈对不听话任性的晚辈做错了事,但却又不忍心惩罚的那种。带着几分责罚,又带着几分宠溺。 顾湄觉得很恶心。 “我到底该怎么称呼你?师父?通元子?还是其他?” 顾湄不想跟他磨叽。她比较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 通元子望着她。 顾湄觉得很不耐烦:“你特地的从华山赶到这里,不会只是为了现在站在这里这么看着我的吧?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索性今晚就痛痛快快的说了出来,也省得整天的藏着掖着的了。” 但通元子依然是那样的看着她。良久,顾湄才听到他的一声轻叹:“红摇,难道你当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顾湄觉得她真的很不耐烦了。拜托你能不能就不要这么跟我打哑谜了。 “红摇,你爱的人,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乃们没看偶一句话简介里面写的是,妹控,师妹控,师徒控,各种控的咩? 话说,这一章真的很肥啊,抵得过两三章的吧? 下一章放大哥。 40大哥走起 顾湄听完通元子的那句话,她直接石化了。 过了好半天,她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的用手指指着自己,再是用手指指着他,结结巴巴的说着:“我?你?” 她没幻听吧? 通元子微微的点点头,轻声的叹息道:“红摇,你当真忘了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 顾湄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子啊,谁给我来一板砖拍晕我算了。 第36节 卧槽!这他妈的都叫什么事?不是说红摇先前喜欢的是廉晖吗?怎么临了变成了这个糟老头子? 说是糟老头子也不算恰当。顾湄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通元子一番,丫的长的还算可以,也就四十岁上下的年纪。清瘦削弱,一把半长胡须飘在下巴,看起来真的是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只是红摇,你是不是太重口了?尼玛的这算是恋父?恋叔?还是恋爷? 好吧,爷爷辈的就有点夸张了。只是红摇,你麻痹的才十六岁啊,十六岁啊。而且你到底留了个什么样的烂摊子给我? 顾湄都想直接给跪了。求您赏我一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事实,或者干脆就赏我一个轰天雷吧。 她苦笑不得:“那个,那个,”到底要怎么称呼您啊,“那谁,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您老能不能就当以往的红摇死了?所以现在就拜托您老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成不成啊?其实红摇真的已经死了。我是绝对不会喜欢你的。 但通元子闻言反倒是缓缓的朝她走了过来。 顾湄连连后退。 “红摇,”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就像两三顿没吃过饭,一点力气都没有似的,“你都忘了你以前怎么称呼我了么?” 顾湄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师父?” 对方淡淡的脸上没有任何反应。 “通元子?” 貌似又猜错了。丫的直接又往前走。 难道是通通?元元?总不成是子子吧? 可这些顾湄实在是叫不出口啊。跟喉咙口哽了个苍蝇似的,她只觉得恶心想吐。 “那我到底以前是叫您什么的啊啊?” “无恨。这是以前我师父给我取的名字。” 无恨?您这以前得是有多愤世嫉俗啊,你师父才给你娶了这么个名字? 顾湄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下去,伸出了手阻止他往前走:“那个,你能不能,能不能先停会?那什么,我现在有点懵,你容我先理理。” 通元子竟然真的停了下来,并且好脾气的说着:“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尽管问我就是。” 顾湄觉得,她怎么着都应该将来龙去脉给弄清楚吧?不然改天她就是挂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挂的。 “那什么,无,无恨,是吧?我记得我那天落水醒过来之后,大家跟我说的都是,都是我喜欢廉晖的啊。怎么,怎么是你了?” 听到廉晖的名字,通元子面上的神情明显的就有些变了:“红摇,那些,不过是你为了气我,特地的去找廉晖,黏着他而已。你爱的人,是我。” 顾湄身上鸡皮疙瘩起一地,拜托大师,你能不能不要把爱这个字挂嘴上? 这字跟您老那仙风道骨的外貌实在是不搭。特别是您说的这个爱你的对象还是区区不才在下我。 顾湄她现在实在是弄不明白,到底这个红摇先前喜欢的人是谁。但无论是谁,貌似跟她顾湄现在也没什么关系的吧?她现在最关心的事应该不是这个。 “我和廉晖在离开华山后的几天里,有人半路劫道。要劫的人还是我。这个,你知道吗?” 通元子倒也回答的干脆:“那些人,是我指使的。” 顾湄都想找块板砖把自己个给拍晕了:“为什么?” “你曾经说过,想找个地方,就你我二人。再也不用顾忌什么师徒之间的关系。” 顾湄都快风中凌乱了:“所以你当时是想把我给抓了,然后再将我给藏起来?金屋藏娇,没有人知道我到底在哪这样的?” 通元子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在华山上就我将我给抓了啊?”干嘛还得这么费力的等老娘和廉晖下了山再来抓我。 通元子沉默半晌,方才道:“你不能在华山失踪,更不能在我的眼前失踪。” 顾湄觉得她应该明白了。丫的这意思就是,她顾湄如果在华山,在他通元子面前失踪,那人家都会知道她是在她师父和学艺的地方失踪,议论的中心只会是华山和她的师父,保不齐就有那么个把聪明的人追寻到什么蛛丝马迹还就真的找出真相来了。但她和廉晖下了山,有陌生的人劫走了她,那再怎么想也只会是廉晖保护不足,与他通元子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她可以说一句用心阴险么? “那你,你那次劫我失败,就没准备第二次让人来劫?” 顾湄觉得,他应该不是那种遭受一次失败就再也不来的那种人吧。 可这一路人,除了那一次前来劫道的,后来她和廉晖到廉家堡的这一路上还真的是风平浪静,连个找茬的人都没有。 “还有三次。但尚未来得及出手,就已经被人暗中破坏。” “啊?”顾湄又有些懵了。是谁在暗中破坏?断然不会是廉晖。如果是他,她定然会知道。 而后来,她才知道,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湛。 实际上,从在洛阳慕容湛见到她,以为她是自己妹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派人暗中的护送她一路到了廉家堡。 甚至,有一次他还自己亲自出手了。 但顾湄这时候并不知道。而通元子看样子也没有打算跟她一起探讨这个人到底会是谁的问题。 通元子现在想的是,立即将红摇带走。 今夜是廉夫人将红摇放出廉家堡。而刚刚红摇又跟庄秋容交过手,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她带走,而后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廉夫人和庄秋容的身上。 而顾湄此时想的却是,怎么样才能从通元子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江湖太凶险,人心更甚。她奉陪不起,唯有逃避。 通元子踏上前一步,宽大袍袖扫了过来,拂向她身上的穴道。 顾湄下意识的开始躲闪。 上半身微微向后仰,同时脚下一错,瞬间身形已是滑到了他的身后。 通元子刚刚的那一拂,并未用上几分力。他的原意仅仅只是想制住她的穴道,令她不能动弹而已。 但他没料到顾湄会这么容易的就躲过他的这招。 可依照她以往的武功,她根本没办法躲开他的这一招。 而且,最关键的是,刚刚顾湄躲开他的脚步,他根本就没有教过她。 他微微的蹙起了眉头,转身又是一袖子扫了过去。 这次,他用上了六分的内力。 但顾湄又是同样的一招躲了开去。 她贴着墙壁而站,心中有些后怕。 刚刚通元子的那一招,原本她是躲不过的。但好似,他根本就没打算制住她,只是想试探试探她而已。 果然,下一刻,通元子并没有再出招。 他站在那里,看向她的目光平静,问出来的话却是:“刚刚的那一招,是谁教你的?” 顾湄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听他这话里的意思,他貌似以前并没有教过红摇这招?可这肯定是华山的武功。 而刚刚庄秋容也说过,以前红摇的武功很差。 顾湄不知道,这个通元子,到底对红摇是什么样的感情。 若说好,为何好多的武功招式不教她?若说不好,她想起那时候她还在华山时,那些华山弟子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明就是,通元子对红摇很宠爱? 而且有件事她很难以启齿。她刚刚穿越过来之时,红摇的身体上,有很明显的牙齿印,和鞭子印。 □? 顾湄打了个哆嗦。她觉得,今晚她不管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通元子将她带走。 卧槽。被他带走了,这辈子估计她都只能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了。 她脑中瞬间闪现的是网上和报纸上报道的那种,xx少女被xx囚禁地窖多少多少年...... 他娘的,她咬牙,跟他拼了。 她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一转,廉夫人送的那匹马,正在她几丈开外。 不知道这通元子的轻功,比这马的脚力如何? 她不清楚通元子的实力,所以她现在并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她琢磨着怎么样才能逃走的时候,通元子开了口:“你的武功,是无极教你的?” 顾湄还是没有说话。这时候,说的少永远比说的多保险。 但通元子又接着说了一句:“那夜我就觉得奇怪,十七年不见,为何无极师弟的武功竟然是退步了那么多。原来,他竟然将他毕生的功力多数都传给了你。” 顾湄站直了身子,握起了双拳:“我爹是你杀的?” 难怪那时赵无极临终前嘱咐她,一定要想办法离开华山。难怪赵无极无声无息的被人一掌震碎心脉躺在那里。 华山之地,除非华山之人,不然还有谁能在不惊动华山其他人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到了华山的最高顶。 通元子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你竟然叫他是爹?” 顾湄此刻一点都不想着逃跑的事情了。她满脑子只有赵无极临终前跟她说的那些话。 我的女儿,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活着就好。 赵无极是她穿越过来之后第一个给她温暖的人。他将她当成自己的女儿,悉心呵护。不但将自己的七成内力传给了她,更是在最后那样的时刻,还是跟她说着,对不起,爹爹以后再也不能照顾你了。但无论你在哪里,爹爹和你娘都会永远爱你。 顾湄握紧了拳头。 通元子看着此时的她,依然诧异:“我那时候明明告诉过你无数次,因为他赵无极,你娘才会被慕容玄带走,最后惨死。我更告诉过你,以后如果你有机会见到赵无极,一定要亲手替你娘报仇。但你竟然叫他爹?” 顾湄冷笑:“如果我没记错,说他是我爹的人,明明就是你。也明明是你告诉他,我是他的女儿。怎么,打的一手好算盘,让他自己的女儿亲手杀了他?可是没能遂了你的意,我们父慈女爱,好的很。” 通元子的脸上有了怒气:“住口。” “我为什么要住口?我今天还就告诉你了。无论我的父亲到底是谁,但在我的心里,赵无极就是我的父亲。还有,以前的事我通通都不记得了。无论我以前喜欢的人是谁,但我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你,甚至站在这里跟你说话都觉得恶心。你让我觉得很恶心,这样,你满意了?” 通元子的面上变了色。他忽然右手伸出,五指成抓,迅捷无比的攻了过来。 顾湄躲闪不过,瞬间就被他用手指紧紧的扣住了咽喉。 “说,说你红摇爱我。快说。” 通元子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怒气,面上甚至都有了竭斯底里的样子。 顾湄鄙视的看着他:“你就是要我再说一百遍,那我说的也是,看到你我就觉得恶心,比让我吃一百只苍蝇都觉得恶心。” 通元子收紧了手指。顾湄一时只觉得吸气喘气都那么的难。 第37节 也许一口气不来,她就能死了。 死了之后,是不是就能回到现代了? 没有人会告诉她答案。但其实她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啊。 但通元子忽然又松开了她。 她瘫软在地,捂着火辣辣的咽喉,只想咳嗽。 差点死了一次,就更加明白了活着的美好。 通元子抱住了她,胡乱的在她耳旁说着:“红摇,你爱的人,明明是我。但你怎么能跟廉晖成亲?我接到那封信的时候,只恨不得就将廉晖杀了。所以我立即动身下山,而且传书庄秋容,告知她,你的父亲是慕容玄,让她去将这个消息告知廉堡主。十一年前,慕容玄杀了廉堡主的弟弟,他知道了这个消息,断然不会同意你和廉晖的婚事。红摇,我答应你,如果你真的想要个婚礼,回去我就给你办个盛大的婚礼,如何?但以后,你再也不能用这种随随便便和别人成亲的事来气我了。往后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顾湄被他这么抱着,她实在是很想一脚踹过去啊。 大叔,你他妈的还有完没完?被你这么抱着,我真的觉得很恶心的好不好。 但通元子还真的是没完没了了。 他抱着她还嫌不够,凑过嘴巴来是想来亲她吗? 顾湄都想吐了。 她好不容易躲开他的魔口,顺手就在袖子中掏了一个布包出来,狠狠的按到了他的嘴上。 若是在平时,以通元子的本事,顾湄定然是没办法将这个布包按到他的嘴上。但这会,一来他心神有些不稳,二来又是专注的想过来亲吻顾湄,一不留神倒被顾湄给钻了个空子。 布包里不是别物,正是蒙汗药。 是宋楚送给她的。那时他洋洋得意的说着,小爷我才懒得跟我那傻哥们廉晖一样的天天起早贪黑的练什么武。去哪里带点蒙汗药就成。这个不仅是泡妞利器,遇到不对付的人,抓了一把直接洒过去,等把人弄晕了,还不是想怎么对付他就怎么对付? 然后他讨好似的递过来一包,给你一包,要不要? 顾湄当时很欣喜的就接了过来。 还好当时给接了啊,不然到这会搞不好他妈的就贞-操不保了啊。 顾湄摇摇晃晃的扶着墙站了起来。终于顺了自己的心意,狠狠的一脚就踹了过去。 通元子却并没有躲。但严格说来,他现在仍然是清醒着的。 顾湄站了起来,就开始去捡地上的那把匕首。 噗的一声,匕首扎进了通元子的肩膀。 其实她当时真的是朝着他的心窝子在捅啊。只要一想到赵无极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她就恨不得给通元子全身都扎满了窟窿眼。 但通元子虽然中了蒙汗药,身手即便再迟钝,但依然是有。关键时刻,他躲开了那致命的一击。 因祸得福,匕首虽然刺中了他的肩膀。但一阵剧痛传来,反倒是暂时的让他的神智抵抗住了那蒙汗药的药力。 所以他当机立断的就反手抓住了顾湄的右手腕。 顾湄大吃一惊。 她开始拼命的挣扎,心中还在哀嚎,完了,完了,难道这厮的武功竟然高到连蒙汗药都不怕的地步了? 电视剧上不是没有放过这样的例子。某某高人,武功之高,已然百毒不侵。 难道通元子就是传说中的那种高人? 关键时刻,顾湄又拼命的一脚踹了过去,终于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挣脱开来。 但通元子又扶着墙壁慢慢的想站起来。 顾湄再也不敢怎么样,慌忙的跑到那匹马旁边,翻身上马,一溜烟的就跑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赵无极的仇,她先记着。 而十日后,洛阳,清平楼。 顾湄风尘仆仆的站在黑油油的柜台前,对掌柜的说着:“掌柜的,我找你家公子。麻烦你告诉他,就说是顾湄找他。” 一身青衣的容湛挑开布帘走了出来,看到顾湄的那一刻,微微的有些怔愣。 而顾湄对他露齿一笑:“容湛,你们酒楼的账房先生招好了吗?” 容湛微微一笑,眼中倒映无数桃花影:“还没有。” “那你觉得,我来做这账房先生,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终于轮到大哥正式出场了。真是激动的泪流满面啊泪流满面。 41技术宅大哥 凭着和容湛有限的两次会面后,在顾湄的想象中,像容湛这样的人,原本就应该是那种高高在上,漠然众生,就算是什么天大的事都不能让他面上有些许动容的人。 参见各类仙侠小说里面站在云端,俯瞰众生的各式清冷的上仙。 丫的就应该不食人间烟火才对。 但是,令顾湄万万没有想到的却是,容湛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 那日顾湄站在清平楼的大堂中,见到挑起帘子的容湛,第一眼看到的不是他眼中蕴含着的淡淡的笑意,而是他淡青色衣袖上的点点白粉。 那竟然是面粉! 而后来,跟跑堂的小年糕混熟之后,小年糕告诉顾湄,那天她来找他家公子的时候,是他跑去通知他家公子的。 那时候他家公子在做什么呢?在顾湄眼中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他家公子容湛,正在厨房里揉面团 顾湄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她那时的心情了。 而小年糕则兴致勃勃的继续跟她卖弄着,我家公子可厉害了。别看他这个人平时都不怎么爱出门,只爱躲在家里。可他会做各种美食,尤其是各种好吃的点心。但凡这世上你能报的出口的菜和点心,只怕就没有我家公子不会做的。 顾湄继续痴线中。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技术宅? 而小年糕者,正是那日端着冰镇梨子给她和廉晖的跑堂。 顾湄记得,那时她看着小年糕见到被点穴,一动不能动的她,他的那份淡定,那份见怪不怪,让她一刹那以为这个小年糕绝对不会是个普通货色,搞不好就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 连少林寺里一个普普通通的扫地僧,最后都能出来秒了顾湄最爱的乔帮主,那这世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 可你看到过这么话唠的世外高人吗? 小年糕恨不得一天到晚嘴巴都不带闲的,不是拉着顾湄说着他家公子做的东西怎么好吃,要不就是跟她说着他在酒楼里听到的各色新鲜事。 其实这些所谓的新鲜事,也不过就是,东村的母猪生了一大窝的猪崽子,哎呦,西街的那家寡妇听说是有第二春了,还有那谁家,晚上遭贼了,结果丢的就只是双破的不能再破的布鞋而已。 顾湄扶额。她重重的扶额。这跟她想象中的那种没事就能听到各种武林大事,或者甚至是各种国家大事根本就不搭架的好吧。 但小年糕乐此不疲啊。丫的每天端着托盘行走在各桌之间,淡定的不能再淡定的脸上貌似是对什么都不上心,但一旦拿了空托盘躲到这黑油油的柜台后面,却是一五一十的将他方才在外面听到的所有话都复述给顾湄听。 顾湄她能不听么?可她根本就没的选择啊好不好。 清平楼的人事其实很简单,顾湄两只手就能扒拉得过来。 金字塔最顶端,最大的boss就是他们口中的公子容湛。不过容湛基本就相当于是个甩手掌柜,轻易不出后院。根据小年糕的透露,容湛要么是在后院研究什么新菜式或者新点心,要么就是看看书,喂喂鱼,养养花什么的,生活的极其潇洒。 顾湄对此表示很眼红。尼玛这就是她最向往的生活啊有木有。 他妈的有钱就是好。有钱了就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比方说她,谁愿意没事出来给别人打工啦?谁不想没事养养花种种草旅旅游啊,可还不是没钱给闹的。 顾湄羡慕嫉妒恨。可惜让她羡慕嫉妒恨的对象,自从她那天主动的过来毛遂自荐应聘账房先生之后,这么些日子以来,她都没有看到过他。 不过也好,大boss不在眼前晃悠,她这个小职员表示轻松自在的很。 不过,大boss不在眼前晃悠,小boss倒是一天到晚的进进出出。 小boss者,李掌柜也。 李掌柜正是那天她躲在清平楼后院看到的那个跟容湛说着,账房的张先生要辞职闪人的那个老者。 李掌柜五十岁上下的年纪,说话声音不急不缓,更是惜字如金,等闲不轻易说话的那种。通俗点来说就是那种,十棍子打不来一个屁的人。 不过他为人很不错。纵然是上次小年糕不小心摔碎了一个盘子,他也不过是走过去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下次小心,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顾湄当时眼睛都看直了。他,他竟然都没有从小年糕的薪水里扣钱! 而酒楼里的跑堂的就是小年糕了。顾湄对此人的评价就八个字,人小鬼大,话唠一枚。鉴定完毕! 而另外还有一个小杂役,叫小豆子的。就是上次顾湄看到的那个坐在柜台后打盹的那个。 小豆子与小年糕正好相反,话不多,很安静的一个人。笑起来的样子也是很文弱的那种。 至于厨房里掌勺的是老赵,另外还有一个给他打下手的小孙。 再加上顾湄的这个账房,清平楼里老板加员工一共是七个人。 这么大的一个三层酒楼,竟然就只有七个人! 顾湄一开始对此表示十分的不解。她觉得,这七个人必须得不够啊。上上下下三层酒楼呢,哪怕就是上座率才50%,这人手也不够啊。 刨去容湛和李掌柜,这两好歹也是boss级别的,不可能指望他们两个人来干活的吧? 李掌柜的还好说,真忙的时候,招呼下客人应该还是可以的。可容湛呢?甭说招呼客人,顾湄来了这都快十几天了,也没再见到他一面。更甭说那些来吃饭的客人了。 再刨去顾湄 好吧,她只是个账房,领的也只是一份账房先生的薪水,她没事跑去招呼客人跑堂干嘛去啊?这不是呛行吗? 关键是没人给她发她跑堂的那份薪水。 所以这酒楼满打满算的下来,真正干活的,其实也才四个人而已。 四个人,四个人 可后来,顾湄表示理解了。 这清平楼,平时根本就没什么人来吃饭。 装修豪华,定位高档,菜肴在顾湄看来那堪称是精美。可它就是没什么人来吃饭。 这绝壁的不科学。 顾湄悄悄的跟小年糕打听,难道是菜太贵了? 小年糕鄙视她,菜贵当然是一方面的原因,可最主要的原因是,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也不知道。 顾湄毫不留情的就一脚踹了过去,那你丫的还跟我装什么高深莫测。 第38节 小年糕摸着后脑勺嘿嘿而笑:“顾湄姐,客人不多不好么?我们工钱能照拿,可活还能少干不少。这天底下这样的好事可没地方找去。再说了,公子都不在乎这酒楼能不能赚钱,咱没事操那心干吗?” 感情容湛就是闲得无聊开一酒楼来玩的,根本就不关心这酒楼的生意是赚是赔。 他得是有多有钱啊这是?没事往水里扔银子,就为了听那声响吗? 顾湄再次严重的表示了羡慕嫉妒恨。 可活清闲,薪水照拿,而且还不少的工作真的很好。没事再跟小年糕耍耍嘴皮子,听他说着这东家长西家短的趣闻轶事,顾湄觉得,她都快爱上现在的这种日子了。 只是,每每午夜梦回时,她总是能想起廉晖抱着她,在她的耳边撒娇似的轻声说着,红摇,我只要你。其他的女人,我都不要。 她满面是泪的醒过来,望着窗外的昏月竹影,却再也睡不着了。 离开廉家堡已经半个多月了,廉晖,廉晖,你身上的鞭伤好了吗?这时候你又在做什么呢?会不会已经忘了我? 顾湄抱着被子,将头埋在里面,压抑的哭出了声音。 为什么想和你简简单单的在一起就是那么的难呢? 但白天,她还是那个嘻嘻哈哈跟小年糕打趣的顾湄,偶尔还会嘴馋,跑厨房里去,腆着脸让老赵给她做点什么新鲜的点心。 可心底里的那份疼痛和空虚,就是吃了多少美味佳肴下去都没法填补起来。 她总是会想起跟廉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冷漠面瘫的样子,他傲娇别扭的样子,他面上一本正经,其实心里却一肚子坏水的想着怎么吃她豆腐,被她猜中后却又红着脸不肯承认的样子。 只要想到这些,顾湄总是会放下筷子,什么样的东西吃在嘴里都味同嚼蜡。 她其实真的很有冲动想跑回去看一看,或者是找人去打听下消息。 可她不敢。 她怕通元子。她也怕自己沉沦其中不能拔。 可她很清楚的知道,她和廉晖,是没有未来的。 不是她不想努力,只是她和廉晖的中间横着廉堡主,还有通元子,这两个人,哪一个她都没法去摆平。 她很自私,也很怯懦。她只想简简单单的活着,所以她必须学会放手。 只是廉晖,原来想要放开你,心竟然会是这么的痛。 七月二十五,她离开廉晖整整一个月的那天,她向李掌柜告了假,出去走了一圈。 洛阳是个好地方,大街小巷,行人如织。 顾湄就这么毫无目的的走着。一边走,一边想着自她穿越过来与廉晖相识的点点滴滴。 廉晖,让我最后再想你一次吧。过了今天,我想将你彻底忘记。 天空忽有雷声。雷声过后,倾盆大雨而下。 顾湄没有带伞。她找了个突出的屋檐,坐在下面的一块青石上,手托着脸,百无聊赖的看着这场大雨,等着它停。 但这场雨好像一直都没有要停的样子。天慢慢的黑了下来,她也有些焦灼了起来。 黄昏雨雾,雨帘如织,但忽有一人青衣纸伞,缓缓自雨幕中来。 顾湄站了起来。 是容湛。 42大哥的纠结 容湛微微的抬起纸伞边缘,对着顾湄缓缓一笑。 顾湄当时的感觉是,细雨中一簇茉莉花开,清新淡香。 容湛继续缓步走了过来,然后收起了纸伞,斜靠在廊下柱子上。 顾湄的眼光从他的脸上慢慢的移到了他的衣服下摆。 嗯,他淡青色的衣服下摆还是有些湿了的,甚至有些地方还甩上了几点泥巴。 至于他的鞋子上,更是泥泞潮湿一片。 还好,还好,衣服和鞋子会湿会有泥巴,看来他还是个普通人。不然她真的要以为,他其实就是传说中的上仙了。走路都不带接触地面的。 传说中的上仙缓缓的掸了掸衣袖上的水珠,然后很自觉的在顾湄刚刚坐过的那块青石上坐了下来 自己的座位被抢,顾湄却不敢抗议,只能默默的走到了门槛上坐了下来。 她怎么敢抗议?她刚刚看到容湛的第一眼,跳起来说的第一句话差点就是,老板。 请她当账房先生,还给她发薪水,不是老板是什么? 顾湄坐在门槛上绞着手。她不知道该跟容湛说些什么。 主要是她不清楚现在容湛对她,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若是说对她厌恶吧,可前面两次的见面,他对她还是笑的很温和,甚至第三次她那般毛遂自荐时,他也是笑着就答应了,让她来做账房先生的这个提议。 可要是说不讨厌吧。那为什么,自从她来清平楼之后的这快近一个月的时间中,容湛都没有见过她。甚至是再想的远一些,第二次在那个客栈见面之后,次日他不辞而别。 好吧。顾湄决定不去想这些。他是给她发薪水的老板,而她,只是他手底下的一个员工。 员工何须要去计较老板是不是讨厌她?只需要将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好,安安分分的领那一份薪水就好。 特别是像顾湄这种一点上进心都没有的员工。其实根本就是当老板如无物。高兴了我就在这干一阵子,不高兴了,老娘拍拍屁股就闪人。 老板现在安然的坐在青石上,眼望着近处他店里不求上进的员工。 “顾姑娘,”老板开了口,声音清和,如在梦境。 顾湄抬头,勉强笑了一笑:“还是叫我顾湄吧。不然,叫我小顾?” 这才是老板应该对员工的称呼吧?您没事叫一顾姑娘,我身上冷汗都快下来了。 容湛选择的称呼是,顾湄。 “顾湄,刚刚见你在发呆。在想什么?” 顾湄望着面前的雨幕,眼神开始有些哀戚:“在想家。” “家?”容湛对她的这个回答似乎有些意外,“你还有什么家人么?” 顾湄摇头:“没有。我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不过,我很想有一个家。” 但差一点,她就有了一个家。和廉晖。 容湛也开始沉默,许久他才缓缓的道:“其实我也很想有一个家。” 顾湄转过头看着他,轻轻的问着:“你的家人呢?” 容湛望着面前檐下滴落的雨滴,一点一滴,连成线,落在青石方砖上,有小小的水花溅起,然后瞬间凋零。 而檐下,烟雨成幕,淅沥未停。 他的声音仿佛隔着这整个雨幕而来,飘渺虚无:“曾经有家,但现在已经没有了。” 顾湄轻轻的哦了一声,语带哀伤:”那你跟我一样,在这个世上也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 容湛忽然转头看着她。 顾湄的目光躲闪不及,正好与他的目光打了个照面。 她心中无来由的慌了一慌,但还是没有躲避,反而是勇敢的与他对视着。 但容湛只是微微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看着屋檐下滴落的雨滴。 顾湄坐在那里,也不敢出声,只好陪着他一起沉默。 但容湛忽然又主动打破了这片寂静。 “其实,我应该还有个妹妹。” 顾湄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提了上去:“哦?” 容湛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同父异母的妹妹。只是,我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妹妹。我经常在想,这个妹妹,到底是该留下来呢,还是让她消失呢。” 顾湄觉得,这会她的脸色应该已经发白了吧。 容湛不知道他今天为什么要说这些。也许是这下雨的气氛太好了吧。淡淡雨雾,天地间静寂一片,唯有他二人躲在这檐下静听这淅沥雨声。 “我父亲与母亲之前的感情虽然说不上是好,但也不算坏。如果没有那个女人的出现,也许他们二人就会这么一直相敬如宾的走下去。而我,我这一生也许就会那么平平淡淡无波无谰的走下去。可是忽然,那个女人就是出现了。我的父亲为她疯狂,竟然丝毫不会想到其他。而我的母亲,被嫉妒折磨的疯狂。两个疯狂的人,最后就这么彼此的毁了对方。” 顾湄觉得,她这会最好的反应,应该是选择继续沉默的吧? 容湛仿佛陷进了自己的回忆中。他微微的仰着头,看着空中不停落下的雨滴,但仍旧还是在慢慢的说着。 也许,他觉得他不是说给顾湄听。只是说给自己,或者是说给这天地间静寂的雨声听。 “那个女人被父亲带了回来。随后她生了个女儿下来。我父亲极是喜欢,整日的将她抱在怀里。其实,那时我也嫉妒。因为自小,父亲很少会抱我,甚至都吝啬于对我笑一笑。可是他在对着那个小女孩时,他的脸上充满了笑容。那时我就在想啊,这个小女孩,我是留她不得的。我也这么做了,趁着父亲不在,将她扔进了水里。那时我站在岸上看着她慢慢的沉了下去,一开始是很快乐的,可到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又将她捞了上来。”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来看着顾湄,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得顾湄全身一阵阵的发毛。 还好他也就这么看了一会,然后很快就将头转了回去,接着又开始说了下去:“那时我将她捞了上来,抱在怀里。她不停的哭着,我很厌烦,可还是耐着性子哄她。但她竟然对我笑了。软软糯糯的笑,含糊不清的叫着我哥哥。那一刻,我原本是放在她脖颈间想掐她的手竟然硬是合不拢。而后来,几个月之后,家中突变,她和她的母亲一起消失了。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她了,可是老天还是让我们重逢了。她冒冒失失的闯到了我面前,那时候我忽然发现,她竟然长大了。” 顾湄抽了抽嘴角,这话说的,难道在你一开始的脑子里,你妹妹她就是长不大的么? “再次看到她,我脑中想起的却是那年我父亲和母亲同归于尽的场景。随后更是家中散落,人心分散。而我,原本可以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一生,却因为这些而不得不有所变化。所以,再次重逢后,我想让她在我的面前消失,甚至于让她在这个世上消失。只是,每次想对她出手的时候,却想到现在这偌大的世间,我却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所以,最近这段时间,我很苦恼。顾湄,你觉得,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呢?” 明明应该是很波澜起伏的话,可自他的口中说出来却是如此的平平淡淡。甚至于他面上的神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望着她的目光中,竟真的是有那么点苦恼在。 顾湄小心翼翼的组织着措辞:“你也说了,这个世间这么大,可你就这么一个亲人。所以,你怎么能让她消失呢。你非但不能让她消失,反而应该好好的关心她,爱护她,不能让其他人伤害了她。“ 容湛紧紧的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些许,纠结? 应该是纠结吧。顾湄觉得她应该没看错。丫的这是,还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对付他那个妹妹吗? 顾湄见他还没有决定,立即又反问了一句:”你觉得我说的对吗?她毕竟是你唯一的妹妹。如果她死了,这世间可就真的只剩你一个人了。难道你想这样么?“ 许久,容湛方才收回了看她的目光,但他只是仰着头看着前方,没有说话。 顾湄觉得她的一颗心真是七上八下,没个安稳的了。 但她忽然又听到了容湛一声轻轻的叹息:”不错。这世间这么大,我却只有她一个亲人。那从今往后,我自然会好好的关心她,爱护她,不能让其他人伤害了她。“ 顾湄都差点激动的泪水盈眶了。她能觉得她现在就是那种有了终生保险的感觉么?妈蛋,一个个都当她是傻瓜么?在廉家堡时,她从通元子和廉堡主的对话中知道了慕容玄还有个儿子慕容湛。而随后她与通元子的那场长街对话中,她了解到一个关键的信息,那就是,她和廉晖遭遇的那次劫道后,通元子随后又安排了三次劫人事件,只是都不知道被谁给暗中阻拦了,这才使她和廉晖一路安让无恙的到了廉家堡。而那时她就在开始想,这阻止通元子劫人事件的人,绝对不会是廉晖那方的人,否则,根本就没必要这样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说的。而只能是她顾湄这边的人。不,准确的说,是与本尊红摇有关的人。虽然她顾湄不知道本尊红摇先前的人际关系网,可好歹她是知道红摇这十六年中是没有跨出过华山一步的,那她认识的人恐怕都只限于华山上的人了。那么,综上所述,不难推断出,这个背后的神秘人,极有可能就是她顾湄认识的人。 可她自从下山以来,貌似认识的人就只有容湛。而且很可疑的是,后来客栈的那次偶遇,容湛一开始的态度还不错,可后来问了她一些问题后,态度就有些不大好了,甚至于次日不辞而别。 但他问的那些问题,事后想起来,无非是想确定她,或者说,是红摇本尊的真实身份。 那么这些前因后果联系起来,顾湄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第39节 容湛就是慕容湛! 丫的不就是换了个姓么?你就不能有点职业道德,连名带姓都给换了?不然我还真不会这么容易的就能猜得到。 电视剧上通常都这样演的啊。在外行走江湖,想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时,不用父亲的姓,那就用母亲的姓。 这十天中她也确实暗中的去打听了一番,结论就是,当年慕容玄的夫人确实是姓容。 那么结果就呼之欲出。所以她干脆跑路的想法变了,跑洛阳清平楼找容湛来了。 不说容湛他曾暗中破碎了通元子的劫人计划,这说明他心中最少还是对他这个妹妹还是有几分情意在的。最重要的是,顾湄她手中还握有一张王牌。 这张王牌让顾湄觉得,他日她就算是和容湛开诚布公的摊开自己的身份时,容湛都应该能保她性命无虞。 总之,白道她是混不下去了。有通元子那个变态在,只怕他说什么,那些白道之人只怕都会起而和之。 所以她只能来投奔容湛。 容湛不是黑道,也不是白道。严格说来,当初玄离教就是介于黑道和白道之间的灰道。 但甭管什么道,能让她不落到那个变态的通元子手中的就是好道。 至于红摇的真正父亲,顾湄其实有时候也有些茫然的。当初通元子跟她说,赵无极是她的亲生父亲,但后来又说是慕容玄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哀叹,这天下间,现在恐怕只有通元子一个人才知道她真正的父亲是谁吧。就连容湛,只怕他都不是很清楚。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容湛认为她是他妹妹就足够了。 可是让顾湄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容湛一开始竟然在纠结,到底是要留她还是要杀她。 卧槽!还好他丫的现在明明白白的说了出来,并且还很苦恼的问她,如果她是他,她会怎么办。 顾湄当时都恨不得说,用你的生命来保障我的安全吧慕容大爷。 好在慕容大爷竟然这么容易的就被她的这几句话给说服了。 顾湄她那小心肝啊,到现在还在颤着的好嘛。这不亚于玩了一次蹦极的好嘛。原本一个月她还在试探他慕容湛的时候,丫的估计就在后面琢磨了无数次该用什么方法灭了她的好嘛。 顾湄流泪满面。爹爹,江湖太凶险,入内需谨慎啊需谨慎! 43送衣服事件 顾湄很明显的感觉到,自从那次雨中檐下谈话之后,容湛对她的态度比以往好多了。 最显著的变化就是,唔,他给她涨薪水了。而且,还不少。 顾湄能说,被涨薪水的感觉真的很好么? 她捧着手里白花花的银子,激动的内牛满面啊内牛满面。然后一激动,她就跑这年代的裁缝店里去给自己挑选布料订制衣服去了。 挑布料和确定最终的款式的过程中她忽然热血沸腾了下,然后,然后,这孩子就给清平楼里的每个人都订做了那么一套。 顾湄这孩子搁现代的时候,那也是个豪爽的主,时不时的拍着胸脯说着,随便点,姐们买单。 至于到底有多豪爽,取决去她兜里的毛爷爷有多少张。 这不容湛给她涨薪水了嘛,她就当第一个月没涨好了,给店里的其他人都做一套衣服。 咱不说收买人心,可人际关系那得搞好吧。这样往后也能好混点。 反正她挑的料子都不是顶值钱的料子,七套下来,也花不了她多少银子。 于是,当那天她去取了七套衣服回来后,这孩子特豪爽的将包袱往柜子上一拍,抖着腿斜靠在黑油油的柜台上,当场拎住正要去跑堂的小年糕的衣服后领子,豪爽的说着:“小年糕,过来,姐送套衣服给你。” 小年糕闻言,脚下立即刹车,转身极快的来了个完美的九十度大旋转,谄笑着:“顾湄姐,你给我做了套什么样的衣服?” 顾湄得意洋洋的一层层的揭开包袱皮,就拎了套衣服出来。 丝麻材质制就,很简洁的上衣下裤,而且都是很宽松的那种。 顾湄劈手就将手中拎起来的那套淡黄色的扔给了小年糕。 小年糕一只胳膊夹了托盘不能动弹,另一只手抬高接过,满面欣喜的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这样的衣服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宽松也就罢了,立领,上面的衣服一排盘扣下来,就是袖子口,也那是两行盘扣。 他面上表情雀跃不已:“顾湄姐,这是什么衣服?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顾湄得意的笑,这是太极服,小样你能见过吗?搁这年代,只怕都没人听说过太极剑和太极拳的好吧。 但这孩子虚荣啊。她忍着笑,一本正经的说着:“这是我自己设计出来的衣服,怎么样,好看不?” 小年糕急忙点头,小嘴跟抹了蜜似的甜,一个劲的赞美:“好看,好看。没想到顾湄姐这么有本事,不但能算账,还会自己设计衣服。” 顾湄那是相当的受用。她喜滋滋的一挥手:“赶明儿我高兴了再给你设计套。现在我先去给其他人送衣服去。” 她给小豆子的是浅蓝色的一套太极服,那孩子腼腆的笑,但看得出来也是很高兴的,轻声的说着谢谢。给李掌柜的是一套麻灰色的,上面还隐隐的印有松柏花纹,看起来那是相当的有档次。李掌柜的摸着花白的山羊胡,口中矜持的说着谢谢,虽然他枯木似的面上是没什么表情变化,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喜悦之光还是被顾湄看到了。 至于送给老赵和小孙的,则是颜色更偏深点的。没办法,他们两整日的在厨房跟油盐酱醋打交道,太浅的颜色那根本就不耐脏。 老赵接到衣服的时候,手在围裙上反复的来回擦了好几次,这才小心翼翼的从顾湄的手中将衣服接了过来。他憨厚的面上是真诚的笑,当场就拍着胸脯豪爽的说着:“顾姑娘怎么还送我衣服了?往后顾姑娘要是想吃什么了,尽管跟我老赵说,千万别客气。” 顾湄急忙点头:“咱俩谁跟谁啊。在我眼里赵大哥那就是我亲大哥,哪能还跟您客气呢。” 跟老赵和小孙寒暄完,这娃就给她真的亲哥送衣服去了。 她亲哥容湛正躺在躺椅上看书。听到敲门声,起都没起来。 “进来。”清越的男中音,好听的让顾湄都想迎风流泪了。 她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容湛正以一种很舒服的姿势躺在窗下的躺椅上,手上半握着一本书。而他的身后,窗外一树紫薇开的正好。 很美的一副画面。色调和谐,青衣紫薇,白手黄卷,光线更是恰到好处。 顾湄觉得,如果她是个画家,或者是个摄影师,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就拿起画笔,或者按下快门,记录下这堪称完美的一刻。 当然,要是他的这张脸再美一点,顾湄估计都能想到李青莲的那句诗了,名花倾国两相欢。 她尽量的掩藏住目中的惊艳神色,捧着手上的衣服踢着小正步走了过去。 容湛放下了手中的书,微微的直起上半身,看着愈走愈近的顾湄,开口问着:“有事?” 虽然他的面上是跟平常一样的没有什么变化,问出来的话也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是,他的这句问话,很温和。 犹如柳条轻拂水面,春日清风卷过枝梢,顾湄可以很确定,他并没有一丝的不耐烦,更不会有什么传说中的杀气。 所以她原本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容湛,”她开始笑,笑的看起来那叫一个没有心机啊,“我给酒楼里的每个人都做了一套衣服。喏,这套是送给你的。” 说完将手中捧的衣服递了过去。 容湛的目光终于从她的脸上转到了她手上捧着的那套衣服。 淡青色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只可见上面的一排盘扣,和衣料上面隐隐印着的青竹。 他一时没有接,顾湄觉得有些尴尬。她索性就将衣服抖开来,比划给他看:“容湛你看,这套衣服很宽松的,而且一点都不累赘。现在不是八月么,天热的很,我看你们整天的穿着那些累赘的衣服,都替你们热的慌。所以我就给你们每人都做了这么一套衣服。穿上之后会很通风很凉快的,一点都不会热。” 其实要是做个小背心海滩裤什么的给你们会更通风更凉快。可问题是我敢做,你们敢穿么?指不定一条有伤风化的罪名就安到我头上了,我就是有理也没地说去。 对于夏天都是短袖短裙还嫌热的顾湄来说,在这个年代过的这第一个夏天,当真是,没法忍耐啊。 她倒是想去买布料自己回来加工短袖短裙,可那也不敢穿出去啊。所以想了那么老半天,才想到给自己做这么套太极服出来。 长袖长裤,立领,一点都不带露的,估计跟有伤风化这四个字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 只要材质上好好的把握,应该还是不会很热的。 她这么热情的给容湛展示着她的呕心沥血之作,可丫的眼光根本就没瞧着那衣服,反倒是一直在瞧着顾湄。 顾湄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好嘛。哥,咱脸上貌似没长花的好吧。 许久,容湛的目光终于转到了那套衣服上。 顾湄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笑僵了。她都怀疑,容湛他要是再多看她一秒,她会不会直接就成传说中的蜡像了? “ 谢谢。”容湛低声的说着。 “啊?不客气。”顾湄极快的回答着。 下一秒她就想跑,赶紧出去揉揉自己笑的都快僵了的脸。 这一套衣服送的,她容易么她。 但告辞的话还没说出来呢,就听到容湛又在那里低声的说着:“这是第一次有人送我衣服。” 顾湄先是怔了一怔,而后心中开始腹诽了。别人送衣服哪有自己买衣服来的爽快了?兜中银子大把的有,出门逛街,看中一套衣服,价格都不带看的,直接掏银子,豪爽的说着,这套衣服,包起来。还有那套,那套,也包起来。算了,除了这套我不喜欢的,其他的每样都给我来一套吧。 多么让人血脉喷张的想象中的逛街场景啦。 至于让人给送衣服神马的,顾湄会说,她家母上大人以往每次给她买衣服都不带给她征询意见的么?一般主色调都是灰白黑,问其理由,她还理直气壮了,你这个年纪就是好好读书的年纪,做什么穿的那么花里胡哨的?那哪里还有心思去读书了?来,你头发太长了,过来给你剪下。 然后咔擦一声,一头长发升级为丸子头,还是狗啃似的参差不齐的丸子头。 所以顾湄学生时代过的那真是,惨不忍睹啊惨不忍睹。所以这孩子毕业后才狂喜欢给自己买衣服的那种感觉。 但面对容湛,她可不敢这么说。非但不敢这么说,反而是傻傻的笑了一笑,不确定的又说着:“不客气。” 甭再跟她道谢了。再道谢估计她以后都不敢再给容湛买什么东西了。 她现在想做的唯一的事只有,转身就走,然后在容湛看不到的角落里使劲的拍拍自己那颗受惊的小心肝。 自从这次来洛阳之后,面对这哥们的时候,顾湄没哪一次小心肝不是加速跳动的。 她实在是怕。虽然没见识过容湛的武力值,可那光想象,就够她发抖的了。 前两天那哥们若无其事的说着十几年前他父母死后家里四分五裂,然后那意思就是他又将这四分五裂给收拾了。 至于这怎么收拾的,嗯,顾湄觉得,她还是不要去想的比较好。 但关键不是这。关键是,这哥们现在的这样子,实在是太温良无害了。 那话怎么说的,简直就是身娇体弱易推倒。 丫的怎么看都该是一头温驯的小绵羊,即便硬要说是狼吧,那也应该是灰太狼。 表面上看起来根本就没威胁的好么。可顾湄怕的也就是这个。 这孩子动漫看多了,就怕忽然某天容湛忽然变身了。 上一刻还是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下一刻,手一挥,衣服一扒拉,嗷呜一口。好嘛,上古奇形怪状神兽。 顾湄只要一想到这场面,她腿肚子就想打哆嗦。所以她是秉着能少接触容湛就少接触他的心思在这清平楼待着的。 第40节 可那毕竟是她亲哥啊。她还想着背靠大树好乘凉呢。所以这偶尔的表示表示关心还是必不可少的。 至于那层窗户纸,他不捅破,她也乐的不捅破。指不定丫的还根本以为她不知道呢。 所以这会,顾湄看着容湛低头在看那套浅青色的太极服,她琢磨着,这该有的关心是表达到了,那接下来,她是不是,该闪了? 她小心翼翼的说着,唯恐声音大了,惊扰了面前的这位阁下,忽然来个变身什么的,那她就可以直接见阎王老爷去了。 “那什么,容湛,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赶紧说没事你快走吧。再待下去,她都不确定她的那颗小心脏要跳的快成什么样了。 容湛抬起头来看她,乌亮亮的眸子中淡漠一片:“你很怕我?” 顾湄直接给吓的心脏都给漏跳了一拍。她急忙挥手:“哪能呢。我哪能怕你呐。那什么,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了。” 容湛淡漠的眼中隐隐的有了笑意:“那就好。顾湄无需怕我。往后,这清平楼,你就将它当成自己的家吧。” 先来一棒子,再给一甜枣什么的,效果太大。顾湄听他这样说,心中竟然瞬间暖融融的一片。她差点很没出息的就上前去抱着她大腿哭着喊着,哥,你真好之类的。 但对方即便是她亲哥,那属性还没定。她不敢轻举妄动,也就只能抽了抽鼻子闷闷的说了声:“好。” 44吃醋的大哥 顾湄以为,她今天下午表示过了对容湛的关心之后,怎么着下次见他也得在几天之后吧。 但没想到的是,晚上她就又见到他了。 准确的说,是在吃晚饭的时候。 那时候,店里正没什么人呢,她和小年糕特欢快的在那摆好了碗筷和椅子,然后两个人开始猜测着今晚会有什么好吃的。 菜是小豆子和小孙去端的。有荤有素,有冷有热,末了是一大盆的排骨丝瓜汤,真是美死了。 李掌柜的不在,说是出门会老友去了。一大桌子的菜,就只有他们五个人在吃。 没有老板在的饭吃的最舒服。顾湄手中的红烧蹄髈啃得正带劲呢,眼光一错,就见到隔着后院子的那道门帘被人掀了起来。 来人青衣墨发,身姿不凡,正是容湛。 关键是他身上穿的那身衣服正是下午顾湄给他送过去的太极服。 他淡淡的眼光在堂中那么扫了一圈,然后很自然而然的就停到了顾湄的身上。 顾湄真是,手里捏着的蹄髈一时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最后,她还是将啃了一半的蹄髈放到了碗里,尴尬的笑了一笑,勉强的对着他点头,打着招呼:“吃了没?” 她以为容湛一定会回答吃了的。毕竟这一个多月以来,容湛就没有跟他们一起吃过一顿饭。据她从小年糕那里探听来的消息,容湛这人有轻微的洁癖,轻易不与人同桌吃饭。 哪知,容湛竟然也点了点头,轻描淡写的说着:“没吃。” 话赶话都赶到了这份上,顾湄只好又接着说了下去:“不然,一起吃?” 其实这真的只是客套话啊客套话,大哥你真的不用当真的。 但容湛还就真的当真了。他缓步走了过来,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淡然的说着:“好。” 一桌的其他四个人在容湛出现的那一刻全都停住了之前风卷残云的吃相,转而握着筷子就等着容湛离开,然后继续风卷残云。可谁知,顾湄竟然开始留他一起吃饭了。而容湛他竟然就真的留下了! 四个人齐刷刷的用眼神开始谴责顾湄。 顾湄欲哭无泪啊。亲们,这真不怪我。我真的就只是很客气的随便说了那句话而已,谁知道他老人家还就真当真了呢。 她只好认命的起身离座去厨房另拿了一副碗筷。知道容湛有轻微的洁癖,当着他的面又用茶水给他将碗筷洗刷了一遍,然后双手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这么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她还指望他老人家往后罩着她呢。 容湛心安理得的接过顾湄递过来的碗筷,然后开始夹菜,吃饭。 他所下筷子的那些菜基本都以素菜为主。吃饭的时候也是慢慢的吃着,相比较刚刚他们五个人的那副吃相,容湛这吃饭的样子真是优雅的惊人。 可吃饭讲究的不就是狼吞虎咽吗?顾湄还是比较喜欢在那种欢乐的气氛下吃饭。 但容湛都吃的这样优雅了,她再显得粗鲁也就有点不好意思了。所以她只好也开始细嚼慢咽起来。 反观桌上的其他四个人,全都一扫刚刚夹菜都快打架起来的样子,也是吃的那叫一个斯文啊。 大堂里一时真是静极了,只有偶尔碗筷的碰撞声。 每个人都在慢慢的吃着饭,只恨不得嘴里的一口饭嚼个七八上十次,然后再吞下去。 好不容易等到容湛吃完饭了,放下了筷子。其他五个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就等着他赶紧的走了,然后再继续欢欢畅畅的吃饭。 可容湛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正襟危坐的坐在那里没有动。 其他四个人又开始齐刷刷的用眼神谴责顾湄了。意思很明显,赶紧想办法让老板闪人。 顾湄她哪里敢下逐客令啊。她非但没下逐客令,反而是特谄媚的说了一句:“那个,要不要来点酒?冰镇过的,很好喝。” 酒是冰镇过的杨梅果子酒,喝在口中酸酸的,甜甜的。这大夏天的饭前来一杯,特开胃。饭中来一杯,吃的更多。饭后来一杯,有助于消化。 顾湄觉得,她这都快有当丫鬟的潜质了。 容湛闻言却是微微的笑了笑,清澈的男中音听起来就跟那冰镇过的杨梅果子酒一样,直接能熨平这人心中这夏日的火。 “不用。我不能饮酒。” 顾湄大感奇怪。她觉得,看容湛这样子,怎么着来个几坛酒也应该不是问题的吧。 关键时刻,小年糕插了一句嘴:“顾湄姐,你不知道吗?我们家公子是不能喝酒的。他一喝酒,就会全身发红。” 顾湄了解了,感情就是传说中的酒精过敏。 她急忙向容湛抱歉的笑了一笑:“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无妨。” 说完这句话,容湛他总算是起身了:“你们慢吃。我先走了。” 一群人早就盼不得他赶紧走。眼巴巴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连忙一扫刚刚的斯文样子,开始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酒饱饭足之后,小年糕打着饱嗝跟顾湄唠着嗑:“哎,顾湄姐,公子今天竟然出来跟我们吃饭了。这太阳是打北边出来了吗?” 顾湄坐在凳子上,看着油灯旁边一直围绕着油灯打转的飞蛾,漫不经心的问着:“出来一起吃个饭而已,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啊。” 小年糕的眼珠子都快瞪的掉出来了。他凑近过来一点,只恨不得大呼小叫:“大惊小怪?我刚刚一颗心都吓的差点跳出来了。你要知道,我十岁上就来这清平楼帮工了,这都快六年了,可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公子跟我们一起吃饭呢。” 顾湄也来了兴趣:“莫非公子他是不合群,看不上你们,所以才不来跟你们一起吃饭?” 小年糕摇了摇头:“这倒也不是。公子他对我们还是很好的。平日里跟我们说话也是和声和气的。只是他这个人吧,怎么说呢,就爱做什么都一个人。出去是一个人,吃饭是一个人,在后院待着的时候也是一个人,看起来还真是有那么点,对,孤单的感觉。” 顾湄抽了抽嘴角。他孤单?他手下估摸着最少几百上千号的人都有的吧?丫的这只是低调而已。 小年糕还在那继续的说着今晚容湛的不寻常之处。而顾湄已经是脚底抹油,直接给溜了。 实在是热啊。回去泡了个热水澡,惨兮兮的爬上了床,手中的扇子摇的一刻都没又停过。可那有什么用,摇出来的风都是热风。 顾湄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烙着煎饼,只觉得背上的衣服都被汗水给打湿了,黏黏的贴在她身上,很不舒服。 她坐了起来,又躺下去。然后又坐了起来,然后又躺了下去...... 如此几次,她终究是抗不牢了,索性就带着扇子拉开门,跑了出去。 目标是水中池塘上的那个凉亭。 容湛后面的小院子有两进两出。李掌柜和小年糕他们都住在前面,容湛独居里面这里。 而当初顾湄来清平楼的时候,容湛虽未出面明确的说让她也住这里,但小年糕帮她拿着行礼的时候,带着她来的确实是这里。 想着跟容湛住一起,最起码还能避免某晚被通元子无声无息的给劫走的危险,所以顾湄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个安排。 背靠大树好乘凉嘛。 但这会,顾湄小心翼翼的走出了房间,小心翼翼的四处看了看。 不管红摇本尊跟容湛是不是兄妹,但最起码,她顾湄跟他容湛不是。所以这大晚上的,还是不要碰到的好。 四周窥视一遍,安安静静的,只有偶尔的虫鸣声响起。甭说人影,连个鬼影都没看到半个。 所以顾湄放心了,轻手轻脚的就向着凉亭出发了。 她先是将凉亭四周的白幔都给放了下来,这样晚上就不用担心蚊虫叮咬的事。 然后她特舒服的平身躺在美人靠上,舒舒服服的叹了一口气出来。 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顾湄觉得,一天的燥热都没有了。 她迷迷糊糊的开始睡觉,迷蒙中听到了脚步声,有人给她盖上了什么东西。 她还以为是在家里,翻了个身,含含糊糊的叫了一声妈妈,又想接着睡。 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个美人靠它窄啊,平躺着一个人的时候也就罢了,哪里还有余地来给她翻身? 所以她这一翻身,就是眼瞅着往地上掉的后果。 但忽然有人稳稳的接住了她差点掉下来的身子。 鼻中是好闻的淡淡香气。而且摸上去滑滑的,顾湄以为是她床上的那只毛毛熊,下意识的就伸开双手抱住了。 被她这么用力抱住的容湛先是怔了一怔,待得反应过来想拉开她时,她抱的更用力了,而且侧脸在他怀中蹭了蹭,又含糊不清的叫了一声妈妈。 但容湛其实很想听她这样含糊不清的叫着他哥哥。 一直跟人没有过任何身体接触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时候会抱着顾湄不撒手。 软软的身子,抱在怀里其实也没有什么分量。可是他忽然就是觉得很充实。 他低头,看着沉睡中的顾湄。眉毛弯弯的,鼻子翘翘的。那双灵动的双眼现在虽然紧紧的闭着,可他还是能想象得出它睁开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子。 每当她笑起来的时候,笑容直达眼底,眉眼弯弯,看的人心情莫名的都会好起来。而当她在琢磨着什么事时,黑亮的眼珠子那么转了一转,灵活异常。 其实她真的是个不会掩饰自己的人。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在脸上。但她自己都还不知道。 她这次重新来清平楼之后,虽然自己前一个月中没有去见她。可每天每晚,他都在暗中的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白天依然是笑的明媚的顾湄,夜晚之时总是会暗中的哭泣,一边哭,一边低声的叫着廉晖,廉晖。 不知道为什么,每每这时候,他总是想杀了廉晖。 这个世间,他只有这一个亲人,那么他这个亲人的心中,也就应该只有他一个人。 他容不得她心中再有另外一个人。 第41节 他生平第一次后悔,前两次见到廉晖的时候,没有直接一掌劈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吐血,竟然还没发现更新成功。 45潘多拉魔盒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 好吧,这与本文其实是没有什么关系的。顾湄所想说的其实不过就是,八月来了,她很无聊。 她真的很无聊。清平楼的客人不多,作为一个账房先生,她实在是闲得很蛋疼。 蛋疼的同时,她逛遍了全洛阳城,只差就把这洛阳城大街小巷上的青石砖都给数了个清了。 拿着高薪水,干着轻松的不能再轻松的活,可顾湄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这孩子她不宅啊。要是搁往常她老早揣着兜子里的银子撒丫子满天下跑了。可现在她不敢,她甚至连洛阳城都不敢出。 无聊之时她只有琢磨美食。 绿豆汤,冰镇酸梅汤,韭菜盒子,馒头包子,每一样她都给折腾了个遍。 甚至有一次她还折腾起了冰淇淋。 结果可想而知,失败的不能再失败。 穿越小说里所说的做现代的各种美食都是骗人的!! 而且顾湄有一次忽然发现,她的厨艺跟容湛比起来那真是弱爆了。 那晚她如同往常一样溜厨房去,意外的发现,容湛正在那里揉面团。 昏黄的油灯光,他一身青衣,气质出尘如竹,正在那里,揉面团 虽然是在揉面团,可为什么顾湄还是觉得他周身似有淡淡烟雾环绕? 幻觉,一定是幻觉。她默默的这样告诉自己。 其实还真不是幻觉。灶里的木材有点潮,燃烧的不充分,满屋子都是烟雾。 容湛忽然一转头看到站在门口逐渐石化的顾湄,竟然丝毫不觉得意外,微微的笑了一笑,声音清澈如山中幽泉:“顾湄。” 顾湄打住逐渐发散开来的思维,挤出了一个笑容出来:“容湛。” 可这么个气质男腰系围裙,袖子半挽什么的,怎么看怎么的不搭啊亲。 被他那目光一看,顾湄狗腿子属性下意识的就冒了出来:“要不要我帮忙?”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妈蛋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吗?他可千万别答应才是。 可容湛还就真答应了。他很理所当然的点头:”也好。那就帮我洗洗菜吧。“ 于是顾湄就迈着小碎步去帮他洗菜了。 其实也就是大白菜,酸菜和瘦肉之类的。 顾湄一边洗,一边偷眼看着容湛揉面团。 她可以说,她觉得他连揉面团都有一种优雅的感觉在么? 一边慢慢揉,一边慢慢的加水,顾湄觉得他揉的太有耐心了。 搁自己,她才不会那么慢悠悠的去揉一块面团。 面团揉好了。他拿了一块湿布盖住了那个小瓦盆,然后转身笑着问她:“菜洗好了么?” 顾湄急忙点头,将手中洗好的菜递了过去。 容湛接过了,沥了沥水,拿过刀慢慢的切了起来。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顾湄觉得这应该是双弹钢琴或者拿手术刀的手啊,可这双手切起菜来,唔,那也是一种视觉享受。 他切瘦肉的时候,顾湄觉得这更加应该是一双拿手术刀的手了。那肉切的那个均匀那个薄啊,她感觉他就像是特熟知这肉的肌理一样。 当然,在后来顾湄妹子知道容湛的真面目时,她再想起他切肉时的这幕场景,唯一的感觉就只有想吐。 她那时极度怀疑,他杀人的时候是不是也是拿个类似手术刀的玩意,优雅的,慢慢的割着人身上一片片的肉啊。 标准的凌迟啊坑爹。 可容湛不那么想。他就冷冷的甩了两个字,麻烦。 不错,他杀人习惯一招致命,不会让人零零碎碎的受罪。 至于原因,他有洁癖啊。他觉得这样一刀刀的去杀人会有血喷出来的。 所以他通常都是一剑刺中眉心或者心脏,然后急速后退,不让血弄脏自己的衣服。 而顾湄对此也就只有两个字的评价,变态! 但现在,顾湄被容湛表现出来的外表给蒙蔽了。她在很欢乐的跟他包着饺子。 她还不好好的包。老想着捏个什么形状出来,最后出来的往往就是四不像。 而反观容湛,左手托着擀好的饺子皮,右手拿着筷子,弄了点馅在面皮上,然后就那么慢慢的捏着饺子皮。 须臾一个饺子就这么出现了。 包个饺子而已,要不要也这么艺术啊? 顾湄腹诽。其实她就是不会包饺子而已。 但她擅长捣乱。 奇形怪状的饺子在她手上不断出现,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然后继续再接再厉。 容湛笑着看她捣乱。油灯的光影影绰绰,她的笑容恍恍惚惚。 他忽然就有了家的感觉。 顾湄玩够了,拍拍手上的面粉,索性跑灶下鼓捣那里的木材去了。 包饺子不会,添木材烧水她倒是会。 她抬起头,双眼笑的亮晶晶:“容湛,容湛,水开了。饺子能不能下了?” 这一通忙活她早就饿了。 容湛望着她脸上的灰笑了:“可以了。” 饺子一个个的浮了起来,倒上老陈醋,顾湄吃的很快。 当她放下筷子时,容湛还在慢慢的吃着。 顾湄这时候的感觉是,这样看起来,还真的是有种兄妹的感觉啊。 哥哥这玩意,有一个也不错。而且这个哥哥,看起来还对自己很好。 顾湄是个惯会蹬鼻子上脸的人,她察觉到容湛对自己态度的变化,没事往容湛那里跑的更勤快了。 反正亲兄妹嘛,本来就应该关系亲近点。 她就这么简单的想着,一点也没考虑过,若是她和容湛不是亲兄妹呢? 日子就这般流水的过。顾湄甚至觉得,搞不好她这辈子就这么平淡的过了。 但是有一天,她见到了宋楚。 而彼时,已经是八月底九月初了,夏季的炎热已经开始慢慢的远离。 那天,容湛似乎是不在。准确的说,昨天就不在。 容湛有时候会不在清平楼,顾湄也从来不问。问什么?人家的私事而已。搞不好人家是出去给她找嫂子呢。 她拢着袖子,斜靠在柜台上,和小年糕东家长西家短的闲扯着,忽然耳中就听到有人惊奇的叫了一句:“红摇?” 她心中突兀的跳了一跳。 在这里,所有的人都叫她顾湄。这几个月待下来,她甚至都快忘了自己曾经也叫过红摇。 她僵硬的转过头去,就见到宋楚的一双桃花眼近在咫尺。 “红摇,竟然真的是你。” 宋楚的声音这次没有惊,只有喜。 而顾湄已经是快速的出手抓住了他的衣领,力道大的几乎要将他扯到柜台的这端来。 “宋楚?你怎么会在这里?廉晖呢?他最近怎么样?” 廉晖啊。明明装着已经忘了他,可在见到与他有关的人时,第一时间想问的还是他的近况。 宋楚看着她,没有说话。桃花眼中的情绪很隐晦。 顾湄抓着他的衣领都快发抖了。廉晖他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难道他那个老子真的冥顽不灵,她走了还打他不成? “廉晖他,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的声音慢慢的变了。再也没有刚刚和小年糕调笑的愉悦,反而是微微的颤了起来。 宋楚叹了一口气:“找个安静的地方,我跟你细说吧。” 顾湄几乎是半扯着他就到了二楼的一个雅座,关上门,不安的走到桌旁坐下:“你说吧。” 宋楚的目光从她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慢慢的移到了她的脸上。 她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紧张。 “看够了没有?快说。” 被他再这么看下去,顾湄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宋楚叹了一口气。顾湄的心跳漏跳了一拍,双手握的更紧了。 “红摇,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顾湄皱起了眉头:”知道什么?廉晖他怎么了?“”庄秋容她死了。“宋楚答非所问。 但顾湄一点都不关心:”我不关心这个。我只想知道,廉晖他现在怎么样了?“ 宋楚狐疑的看了她一眼:”庄秋容她死了,你竟然一点都没有反应?“ 顾湄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我应该有什么反应?说老实话,我一点都不关心。我只想知道廉晖的事。他现在过的,好不好?别给我磨蹭,快说。” 第42节 她都快要急死了,可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就是不说。 “廉晖他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自你失踪后,廉晖连身上的伤都没养好,第二天就到处找你去了。至于他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顾湄的鼻子忽然就酸了起来。这个傻子。她之所以要离开,不就是希望他好好的过他的日子吗?找她做什么?找到又能怎么样?她和他,永远都不可能了。 就这样相忘于江湖,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宋楚看着低着头的顾湄,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庄秋容死了,你没有什么话要说?” 顾湄抬起头,眼圈有些红:“我能有什么话说?难道要我说,她死的好,死的妙,死的呱呱叫吗?虽然我心里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可有人说,是你杀了庄秋容。” “是谁?”顾湄诧异的看着他。那晚她是划花了庄秋容的脸,可天地良心,那样并不能致庄秋容于死地吧?难道是她醒了过来,看到自己被毁容,然后自杀了? “你的师父,通元子。”宋楚慢慢的说出了这么一句。 顾湄更加诧异了。她真是越来越搞不清楚这个傻逼是要做什么了。”她不是自杀?“ 顾湄觉得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对此,宋楚很确定的给出了答复:”仵作验过尸,脸颊上的两处刀伤不足以致命。致命的是脖颈间的那处刀伤。皮肉外翻,定然不会是自杀。“ 可顾湄也很确定她那晚就在她脸颊划了两刀而已。至于庄秋容脖颈间的刀伤 她忽然觉得可以猜到是谁下的手了。 这个傻逼到底是要做什么?杀了自己的徒弟,然后再来嫁祸给她? 顾湄的面上的脸色变的真心是快。先是疑惑,后是诧异,再然后,归于平静。 宋楚打量着她,继续慢慢的说了下去:“庄家在扬州城怎么说那也是个人家,现在庄家已经将这件事上告了知州。你的师父通元子也已经过了堂,说是你历来就和庄秋容不和,那晚他亲眼看到你杀了庄秋容,而且就是他自己,也被你用蒙汗药蒙翻了。这个,衙役找到他和庄秋容的时候,他确实还是昏迷在那里。庄秋容死的地方,还有一把染了血的匕首,这把匕首,是你的吧?” 顾湄冷笑:“不错,是我的。现在人证有了,物证也有了,连我杀人的动机也都有了。是不是当场就直接将我定罪了?” 宋楚点头:“扬州知州当场签发了通缉令,庄家更是出了一千两的赏银。红摇,画着你画像的通缉令,现在只怕已经贴遍了各处。” 顾湄心中一凛,可她在洛阳,还真的不知道这回事。 洛阳的每个角落她差不多也都逛过了,可还真的没发现哪里贴了关于自己的通缉令。 宋楚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也蹙眉说道:”可是很奇怪,我在洛阳这里,并未发现有关你的通缉令。“ 顾湄忽然了然。她觉得定然是容湛在中间做了手脚。 果然,有个强大的哥哥,瞬间就有了一种开外挂的感觉。”宋楚,你相不相信是我杀了庄秋容?”顾湄忽然发问。 宋楚笑:“说实话,先前我不知道。但我不认识通元子,二来我跟庄秋容也不熟,先前觉得,你既然杀她,那自然就有杀她的理由。可现在,我见到了你,看到你听到这件事的反应,我就知道,庄秋容不会是你杀的。” 顾湄真想拍着他的肩膀赞一句,好兄弟。 她用眼神表达了她现在心中的想法。 宋楚微微一笑:“不要这样看着我。再这样看着我,我会以为你是被我英俊潇洒的外表迷到了,而迫不及待的要嫁给我。” 顾湄做了个想吐的表情,然后她又问了一句:“廉晖呢?他相不相信是我杀了庄秋容?” 这就是她最想问的。她想知道,廉晖他是怎么想的。 宋楚摇头:“我不知道。但我不想骗你,当时,他看到那把匕首的时候,确实面色一变。而后他就说你是他的妻子,就算是你做了什么错事,他都会与你一起承担。他要去找你,找遍这世间的每个角落他都要找到你。” 顾湄的心尖都随着这句话颤了一颤。她说不清楚她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 “宋楚,”她低下了头,轻声的说着“能不能不要告诉别人,我在这里的事?” “包括廉晖?” 顾湄慢慢的点头,涩着声音慢慢的说着:“是。包括他。” 宋楚走了。他其实也不过去其他的地方,途径洛阳而已。 顾湄坐在柜台后,又消沉了几天。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 天气真的开始凉了起来。早间晨雾,晚间露水。 中秋节就这么来了。 这是顾湄在这个年代过的第一个中秋节。 上辈子的中秋节其实也没什么特别,不过也是和往常一样趴在电脑上上网而已。 哦,还是会应景吃个月饼的。 但这个年代的中秋节很热闹。甚至在中秋节还没来的前几天,小年糕他们就已经很兴奋了。 小年糕拉着顾湄不停的给她说着洛阳中秋晚上的花灯是多么的好看,多么的种类繁多。 可顾湄还是高兴不起来。 她想着廉晖跟她说过的,以后的每个节日,我都会跟你一起过。 中秋那天,清平楼歇业一天。不到傍晚,所有的人都跑了出去。 顾湄一个人趴坐在楼下大堂里的桌子上,郁郁寡欢。 “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玩?” 容湛温和的声音忽然自她身后响了起来。 这段时间他很少在清平楼,不知道今天什么时候回来的。而她竟然半点都不知道。 顾湄低下了头:“没心情。” 她的这幅样子在容湛的眼中看起来是这样的,半垂着头,低眉敛眉,上齿轻轻的咬着下唇。 很委屈的样子。 容湛其实很想问,是谁惹的你不高兴?说出来。哥哥去帮你杀了他。 但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继续很温和的说着:“洛阳中秋的花灯倒也值得一看。走罢,和我一起去看看。” 容湛既然都这么说了,顾湄她还敢说不去吗? 花灯确实种类繁多,也确实很漂亮。 顾湄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如果今天陪她出来的是廉晖,也许,她会高兴的吧。 她蹲在水边,望着周边闭眼虔诚许愿的男男女女,可她甚至连许什么愿望都不知道。 慢慢的将手中的莲花灯放入水中,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如果现在许愿真的能成真的话,那就让她穿越回去吧。 她不想待在这个年代。她觉得,也许,真的是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扶着膝盖慢慢的站了起来,她抬眼望着对岸来来往往的人。 但忽然,她瞪大了眼。 对面有一人,墨绿长衫,侧脸英俊,不是廉晖还会是谁? 虽然隔的远,可她还是一眼就看出来是他。 他走在人丛中,形单影只。明明是有那么多的人,可为什么她还是会觉得他背影萧索。 顾湄觉得自己就要哭了。她想向她招手,想大喊他的名字。 可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做。她甚至都不敢见他。 见了又能怎么样?她和廉晖之间隔的可不仅仅就只是这条河而已。 牛郎织女再相爱,王母一道银河就能完完全全的将他们分开。 一年一天的鹊桥相会,可那剩下来的三百六十四天该怎么办? 一辈子又能有几天? 廉晖,廉晖,顾湄掩面。 可泪眼朦胧中,她还是看到廉晖慢慢的转过了头,似乎,正在看向她这边。 顾湄极快的抓住了容湛的胳膊,仰头看着他:“容湛,帮帮我,帮帮我。我不想让他看到我。” 容湛若有所思的看向对岸。 “容湛,帮帮我,帮帮我。”顾湄还在请求。 容湛低头看她。眼圈红红,泪光闪闪。 但那泪不是为他而流。 他伸手,将她抱入了怀中。 “这样,他就看不到你了。” 胸前的衣裳湿了,那是顾湄为廉晖流的泪水。 他平静的眸子看着对岸已经消失的那个背影,心中极快的做了个决定,这个廉晖,他断然不能留。 他不能让他这世上唯一的妹妹心中还有其他人的位置。 不要说有,连想都不能。他必须连根拔除。 她的心中,只能有他一个人。他要让她除了他之外一无所有。 顾湄靠着容湛的胸膛无声的流着眼泪。许久,她轻声的问着:“他走了吗?” 容湛看着对面的人群,明明廉晖早就已经不在那了,可他还是慢慢的说道:“没有。” 环着她的胳膊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收紧了点。 次日,容湛又不在清平楼。 而顾湄低着头手拿着毛笔,傻傻的看着账本,心不在焉的听着小年糕他们在说昨晚的热闹景象。 毛笔没拿稳,掉了下去,顺着柜台又滚到了地上。 顾湄蹲□就想去剪那支毛笔。 她的身影完完全全的被黑油油的柜台给挡住了。所以她看不到外面的场景,只听到小年糕很欢乐的声音在道:“客官里面请。楼下大堂还是楼上雅座?“ 然后她就听到了一个声音,很沙哑,很低沉的声音。 可那声音就算是压扁了揉圆了她还是能听的出来是谁的声音。”二楼最里边的那个雅座。“ 第43节 是廉晖。 顾湄捂着嘴,无声的哭了。 然后她就听到了脚步响。她悄悄的自柜台后探着头往外看。 小年糕正在领着他上楼。他身上依然是她给他买的那件墨绿色的长衫,只是,他瘦了。 顾湄可以很明显的看的出来很瘦了。这段时间以来,他应该过的很不好的吧? 她几乎便要张口喊出他的名字来。可是她紧紧的捂着嘴,连呜咽声都没有透出来半声。 小年糕下来的时候,顾湄依然是捂着嘴蹲在高大的柜台后面无声的哭着。 蹲下来,与她平视,看着她满面的泪水,连一向最欢快的小年糕都忍不住叹了口气:”顾湄姐,那个人,是上次跟你一起来的人吧?“ 顾湄捂着嘴点了点头。 她不敢放开捂着嘴的手。她怕她一放手,她就会忍不住的哭出声来。”顾湄姐,“小年糕又再叹了一口气,”他比上次来的时候瘦多了,整个人看起来也是没什么精气神的样。还有,他这次要的雅间还是你们上次来的那个雅间。点的菜,还是和上次你们来的时候一模一样。甚至连那两碗冰镇雪梨都是一样的。可他什么都没有吃,只是看着那些菜发呆。还有,他让我拿了两双碗筷,一双是他自己的,一双摆在他的旁边,就是上次你坐的位置。,“”别说了。“顾湄低声的打断了他的话。 小年糕再说下去,她怕她会真的忍不住冲到楼上去找廉晖。”顾湄姐,你就真的打算这么一直躲下去?” 小年糕望着他,眼中有同情。 顾湄扶着柜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我先回房。如果有客人来,你招呼下。” 抓着隔断大堂和后院的门帘,顾湄忽然停住了脚步。 小年糕望着她。 “将我昨晚熬的那个冰镇酸梅汤,盛一碗给他吧。这个是开胃的,也许,他就能吃点饭下去了。” 她低低的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逃开了这里。 小年糕望着她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还是听了她的话,盛了一碗冰镇酸梅汤送了上去。 廉晖还在望着那些饭菜发呆。他脑中还在想的是上次他和顾湄在这里吃饭的情境。 那时候顾湄是心心念念的想要逃离他。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就从这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 但是那次,他好歹是很快的就找到了他。但是这次,他找了这么长的时间,可还是没有找到她。 红摇,红摇。他将头埋入双掌中,难道我真的再也找不到你了吗? 小年糕推开门进来,托盘上是一碗冰镇酸梅汤。 廉晖抬头看着他,心中有疑惑,他好像并没有点酸梅汤。 小年糕及时的开了口,他招牌似的笑容能让所有的人都觉得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客官,这是我们店自己熬制的冰镇酸梅汤。我们掌柜的说了,今日来用餐的人都免费的送一碗。来,您尝尝,滋味如何?“ 廉晖慢慢的送了一勺子酸梅汤到口中。 酸甜滋味一入口,他浑身一震,急忙抬头问他:”这酸梅汤是谁熬制的?“ 小年糕装傻装的很真:”我们店的老赵呀。“”老赵?“廉晖慢慢的重复了这两个字。 小年糕索性放下了托盘跟他比划了起来:”喏,老赵,这么高。别看他才四十来岁,看着笨笨的,可做起菜和糕点来那可是厉害的很。还有啊,他特别的喜欢弄这些冰镇酸梅汤和冰镇梅子酒之类的。怎么客官,是不是这酸梅汤的味道还合您的胃口?不然再给您来一碗?“ 廉晖摇头:”不用了。“ 说完,他几口喝完了碗中的酸梅汤,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小年糕也急忙的跟了出去,看着他下了楼梯,穿过大堂,然后消失在门口,一直憋着的那口气才顺了出来。 这个祖宗总算是走了。怎么这个廉晖今日竟然对这个酸梅汤这么感兴趣起来了?难不成他就凭着这酸梅汤就知道顾湄姐在他们店里不成? 可没道理啊。这酸梅汤,明明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小年糕很快的就没有去想这些,因为他发现了一个让他更憋气的事。 那个祖宗哎,您这满桌子的饭菜,您还没结账呐。 难怪跑的那么快! 顾湄一直待到了晚上的时候才敢出来。 连晚饭她都没出来吃。根本就没有胃口。 等到人都散了,她这才走了出来,慢慢的走到白日廉晖坐过的那个雅间,低头趴在桌子上低声的哭着。 她觉得她最近实在是哭的有点多了。为什么只要一想起廉晖她就会哭?”廉晖,廉晖。“她低声的一声声的叫着这个名字。 可再怎么着,心里还是痛的。痛的她都一抽一抽的,真恨不得拿着什么东西狠狠的捶上去,那样也许就不会那么闷了。 她只哭的声音都快喘不上气了,可恍惚中还是听到屋中有人叹息了一声:”红摇。“ 她全身一震,可还是不敢回头。 这是幻觉,这是幻觉。一定是自己太想他了而已。 但这不是幻觉。有胳膊从背后环住了她,紧紧的,勒的她都快缓不过气来了。”红摇,我终于找到你了。“久违的声音在她耳边慢慢的响起。下一刻,有手捧着她的脸,迫使她抬起头来,转过去。 然后,有唇狠狠的覆了上来,厮磨啃咬,一点都不温柔。 许久,他才停住了动作,但还是紧紧的抱着她,在她耳边恨声的问着:“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离开?” 顾湄只能哭:“我不离开能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你爹将你打死吗?廉晖,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放手吧。” “不,”廉晖收紧抱着她的双臂,“我死都不会放手。” “你不放手,他们真的会让你死的。到时候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廉晖不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说着:“跟我回去。” “去哪里?我们能去哪里?”顾湄只差喊出来了,”庄秋容死了,他们都说是我杀的,现在哪里都在通缉我,难道你不知道吗?你要我跟你去哪里?大牢里吗?然后就等着被定罪,然后再秋后问斩吗?” 廉晖没有回答。 但他还是慢慢的问了一句:“庄秋容,是你杀的吗?” 他这句问话一出来,顾湄觉得自己的心都冷了。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你觉得呢?”她也没有直接回答,也慢慢的问了一句。 “那把匕首,是我送给你。” “还有?” “师父说,是他亲眼看到你杀了庄秋容。而且,他自己还被你用蒙汗药迷倒了。这个我确实在他旁边也看到了剩余的蒙汗药。” “接下来是不是我有杀庄秋容的理由?” 廉晖涩然没有答。 刚刚见到她的狂喜,现在瞬间被这个现实给硬生生的阻隔了。 “红摇,红摇。”他叫着她。可是很痛苦。 顾湄也很痛苦:“廉晖,你以为庄秋容是我杀的吗?” 人证,物证,如同她自己所说,甚至连动机都有了,他没法不相信。 人证是通元子,教他练武十几年的师父。那个从来仙风道骨的师父,可那时候他在公堂上说的是,我管教的不好,才教出了这个孽徒。同门相残,自此之后,红摇不再是我华山弟子。凡我华山弟子见到她,人人可诛。 而师父以前是那么的疼爱红摇。可现在,他甚至私下的跟他说,红摇她变了。她是不是恢复了以往的记忆? 以往的红摇,骄纵跋扈,想置庄秋容于死地不是一次两次的事。 这个,没有谁会比他更清楚。那时候的红摇,甚至当着他的面就敢把庄秋容往水里推。 还有那个物证,那把匕首,是他亲手送给她的。他绝不会认错。 可在现场,那把精美的匕首上沾满了鲜血,正放在庄秋容的身边。 庄秋容死不瞑目。纵然她在他和红摇婚事的中间出了那么多的幺蛾子,可那毕竟是他的师妹,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人。他无法对庄秋容的死漠然不关心。 “红摇。”他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带着她回去,她势必会被关进牢里等着判决。他可以不顾父母的反对散尽家财保住她的命,可以后呢,父母肯定不会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 一边是红摇,一边是父母,他该怎么选? 可不带她回去,如果她被华山之人找到,她未必有命活得下来。就算是被官府的人抓到,她是否也还能安然无恙? “红摇,红摇。”他忽然紧紧的抱着她,然后疯狂的吻着她。 可还是越来越无力的感觉。 他能怎么做?他能怎么做?他不能把一颗心挖出来分成两半。 他不能真的不管他的父母。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廉晖死死的抱着顾湄,埋首在她的脖颈间不停的说着。 有滚烫的泪滑下,滴落在顾湄的脖颈间。 顾湄这时候反而没有哭了。 该怎么说她呢?她就是这么个人。一个人的时候会哭的很伤心,可在别人面前她反而会装的很坚强。 她轻轻的拍着廉晖的背,安慰着他:“放手吧,廉晖。你知道的,我们是没办法在一起的。” 可廉晖抱她抱的更紧了,简直就要把她揉入自己的体内一般:“不。红摇,我死都不会放手。” 顾湄微微的抬起头,将眼中的酸涩给逼了回去。 “廉晖,你父母那关,你没法过。通元子的那关,你也过不了。” 廉晖紧紧的抱着她,丝毫都没有松手的意思。”师父他,他已经将你逐出师门了。而且,他下令,自此之后,华山众人见到你,都可以自行诛灭。“ 顾湄对此事漠不关心。她本来就不是华山的弟子,对通元子唯一的感觉也只有恶心。 “廉晖,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可我这个人,从来就藏不住事,而且,我也怕通元子以后会给你找麻烦,所以,你还是知道比较好。” 她想推开廉晖,很郑重其事的跟他说说这个事。可廉晖抱她抱的太紧了,她根本就不能将他推开分毫。 她叹了一口气,只好认命的在他的怀中慢慢的说着:“以前的红摇,我一点都不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你,或者我,都可以当她已经死了。而现今的我,对外从来不说自己叫红摇,我说我叫顾湄。廉晖,我也希望你以后这么称呼我。” 廉晖没有做声。对他而言,她是红摇或者顾湄都无所谓。他爱的只是她这个人而已。那与她是谁,并无什么关系。 “以前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是,那天晚上,通元子他跟我说,以前的红摇,爱的人,是他。” 廉晖推开他,满脸的不可置信:“师父他?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顾湄拍拍他的手:“我知道,这很难以置信。就是我自己,一开始也不信。可他确实就是这么说的。而且,我可以坦白的告诉你,庄秋容不是我杀的。我是在她的脸上划了两刀,也顶多不过是将她毁容而已。至于通元子,我是用迷药将他迷晕了,可然后我就走了。那把匕首,我扔在了那里,我在想,也许,庄秋容,就是通元子杀的。” 第44节 廉晖一脸的震惊。 顾湄觉得她也可以理解。彗星撞地球,总得有个接受过程。 怕就怕的是,廉晖他没办法接受。 廉晖他果然没办法接受,一来他没办法接受红摇和通元子之间的事,二来,他没办法接受是通元子杀了庄秋容。 “廉晖,所有的事我都跟你说清楚了。至于选择相信我,还是选择相信通元子,这是你自己该决定的事。” 选择相信我,我愿意跟着你离开。从此天涯海角,不离不弃。 但她很明显的看到廉晖迟疑了。 他无法相信通元子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十几年的师徒情分,朝夕相处的点点滴滴,一一浮现在眼前。 可眼前的人,眼前的这个人,他说过要与她共度一生,无论发生什么,哪怕天下人都指责她,他都要选择相信她的啊。 没想到当日顾湄的一句戏语,到今日竟然真的成了真。 “红摇,”他忽然又紧紧的将她抱入了怀中,“跟我走。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跟你一起承担。” 顾湄觉得她的一颗心就如同放入了速冻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冷却。 他终究还是不相信她。 顾湄推开了他。 “廉晖,你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不是吗?” 廉晖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许久,他才又说了一句:”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会跟你一起承担。“ 顾湄笑了。一边笑一边流泪。可屋中黑暗,廉晖看不到她的眼泪,只能听到她的笑声。”不需要。我顾湄做的任何事,从来都是我自己一个人来承担。好了,廉晖,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了,那么,请你离开吧。” “红摇。”廉晖走过来,又想抱她。 但顾湄极快的后退,背抵着门。 “走吧。不要再来了。好好的过你的日子去吧。放心,我在这里,过的很好。” “红摇。”廉晖固执的走了过来。 “你这样不走,又有什么意思呢?难道还想抓我回去坐大牢吗?还是要与我一起私奔?如果都不能,你还是走吧。” 是的,这两样廉晖都不能。可他就是不想离开。他想一辈子就这么紧紧的抱着她,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去想。 “红摇,红摇。”除了不停的叫她的名字,他现在还能做些什么? 顾湄任由他抱着。不言也不语。 该说什么呢?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结果显而易见。 廉晖终于是松开了她。 他走了。从上次她跳下的那个窗户走了。 以前她千方百计的想着要怎么逃离开他,可现在,她再也不用去想这些了,不是吗? 他走了,彻彻底底的走了,留下的一句对不起又有什么意思呢。 顾湄躲在自己的房里喝着酒。 她特地的搬了很多坛酒到她的房间里来。 今晚她真的想喝醉啊。最好醉的不醒人事,然后就那么睡了过去。睡个几天几夜,等到醒了过来时,沧海桑田,发现一切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她没有用碗,直接对着酒坛子就喝。 淋下来的酒水洒了她一身。她笑出了声。 她觉得她可以走过去的。失恋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姐还年轻着呢,有着大把的美男让我去挑。 酒一坛一坛的在变少,可她为什么就是不醉呢? 房门被拍开。她抬头,看到容湛缓步走了进来。 她这会有些恍惚,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容湛周身的气压有多么的低。 非但没有注意到,她反而是拎起了手中的酒坛子对他晃了晃,傻笑着:”要不要一起喝?“ 话刚出口,又想起容湛对酒精过敏的事。她低头,无奈的笑了一笑:”忘了你不能喝酒的啊。真可惜,不高兴的时候想找个人陪我喝酒都找不到。“ 但话刚落,就有手从她的手中夺去了酒坛子。 她诧异抬头,就看到容湛正微仰着头,将那剩下的半坛子酒都喝了下去。 然后他很干脆利落的随手一扔,清脆的一声响,酒坛子就碎为了满地的碎片。 顾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下意识的偏头去看那只碎裂的酒坛子。 但立即就有微凉的手指狠狠的扣住了她的下巴。 她被迫的只能去看那手的主人。 容湛的脖颈现在都是红的,耳朵也是红的。 顾湄知道,那是酒精过敏的原因。 可是,他的脸,还是往日的那副模样,一点变化都没有。 但这是不可能的事。酒精过敏,他全身发红,怎么偏偏就脸一点变化都没有? 除非,除非 顾湄哆哆嗦嗦的开了口:”你的脸,你的脸“ 然后她就听到了容湛的声音,冷冷的,就跟淬了冰渣子一样,冻的她全身都在打寒颤。”其实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容湛只是化名,慕容湛才是我的真名。那你现在对着我这张易容过的脸又这么诧异做什么?“ 顾湄她完全的傻掉了。我是早就知道容湛只是你的化名,慕容湛才是真名不错,可是我真心不知道你的这张脸也是假的啊哥。 但容湛根本就没想等到她的回答,他又接着冷冷的说了一句:”想不想看我的真面目?“ 顾湄她能说她不想吗?她现在的感觉是,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一个潘多拉盒子。而他的那张假的面皮,就是这个盒子的封印。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旦这张面皮被揭开,也许,里面被封印的魔鬼就会跑出来。 可她无法阻止。容湛已经直接伸手拉下了他的那张假面皮。他真实的容颜瞬间完全的暴露在她面前。 顾湄瞬间觉得,魔鬼已经出来了,再也回不去了。 46桃源洞事件 如兰陵王者,上战场之所以要戴着面具,传说是因为他长的太柔美,貌若妇人,他自嫌不足以威敌,这才上战场都戴着面具示人。 顾湄能说,她看到容湛,不,现在我们应该正式的称呼他为慕容湛,在她看到慕容湛真实容颜的那一刹那,她想到的就是这个典故吗? 她终于明白慕容湛为什么要戴着面具了。那感觉就像是一吉娃娃,它怎么管你呲牙你都只会觉得它只是在卖萌,毫无威慑力的好嘛。 但此时慕容湛周身的低气压,已经让他瞬间超越了吉娃娃这个种族的战斗力,直接上升到了哥斯拉的境界。 顾湄已经完全傻了。她僵在当地,一动不敢动。 而慕容湛的右手虽然是紧紧的扣着她的下巴,仍然空闲得出来用大拇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唇瓣。 他明明只是那么轻柔的摩挲着,可对于顾湄而言,这就不亚于一带了十万伏电压的手指。 她都要电焦了好嘛。 慕容湛漆黑的眸子是冷冷的,比那北极的冰川还冷。至于那声音,那声音是从冰封的北冰洋里捞出来的吗? “他碰过你这里?” 顾湄打了个冷战,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她也就没有回答。 你让她怎么回答?拜托大哥你这个主语能不能说的明白点? 但慕容湛现在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情去猜她心里在想什么。准确的来说,他现在心中有一把火在烧,烧的他特别的不爽,特别的想出去杀那么几个碍眼的人。 这事他不是干不出来。 “廉晖他还碰过你哪里?” 他盯着顾湄傻愣愣的眼睛,十分,相当不悦的又从冰封的北冰洋里捞了这么一句话扔了出来。 顾湄瞬间就明白了。然后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把廉晖怎么了?” 她和廉晖见面的事,看来面前的这位仁兄是知道了。 至于是谁告诉他的,或者干脆说,她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他安排的眼线中? 压在她唇瓣上的手指忽然重重的一压,慕容湛的心情不爽到了极点。 “你猜?”他不回答,将这个问题又抛给了她,任由她自己去胡思乱想。 顾湄瞬间脑补了廉晖被他重伤外加断胳膊断腿再加血流满身的画面,她眼睛立时就红了。那是斗牛看见红布的那种红:“你到底将他怎么了?” 看来很是关心他。 慕容湛黑着一张脸,冷冷的往外吐着字:“快死了。” 他总是不正面回答,只是继续的引导着她往那不好的方面想。 关心则乱,顾湄根本就没想过以廉晖的武功,不会那么容易的就被人给作了。 但最主要的是,在她的心目中,总觉得这个慕容湛才是终极大boss,武力值是最高的,都能直接秒人的那种。 她都想直接给跪了,哥啊,你就不能给我个准话啊。 但慕容湛不想给。他现在在乎的事情是:“你很在乎他?” 顾湄都想破口大骂啊。老娘在乎谁关你什么事啊,你这么一副逼迫老娘的表情是什么回事。 可她的眼圈还是慢慢的红了。这次真的是因为担心廉晖的处境才红的。 “是,我在乎他。我不想他死。” 扣着她下巴的手指更紧了,顾湄觉得她下巴上的骨头都快被他给捏碎了。 慕容湛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中的泪水滚落,但他心中暴躁的都想将这屋子都拆的片瓦不留。 第45节 “不想他死,那你求我啊。” 顾湄抬眼看他,立即就道:“我求你” 但话没说完,慕容湛忽然打横抱起了她就外门外走。 本来如果她要是说,我才懒得求你呢,廉晖死不死的与我没关系,你看着办吧。这样他的心里还会好受很多,也许压根就不会再派出第二批手下去继续追杀廉晖。但现在顾湄竟然为了廉晖求他,那廉晖就必须得死。 顾湄还处在震惊的边缘,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而且面前的这个人也太喜怒无常了。他这是要带自己去哪?廉晖他到底有没有事?可为什么她现在的感觉就是被慕容湛套了那么多的话出去,但自己想知道的结果到现在他还是没给出答案来? 但还来不及出口问,她就觉得自己的身子瞬间凌空了。 然后只听到扑通的一声水响,然后立即就有水灌入了她的口鼻中。 她竟然被慕容湛给抛到院中的那个池塘里了。 八月的夜,池塘中的水很冷。顾湄挣扎着从水里探出头来。 她深深的愤怒了。 卧槽!他妈的泥人还有三分气性呢,更何况她就是属炮竹,一点就着的那种。 “慕容湛,你这混蛋。” 她拍着水大骂。但站在岸上的慕容湛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一双眼睛就跟冬天夜晚的星星一样,他妈的都泛着寒光。 “好好的将自己全身上下都洗一洗。被别人碰过的东西,我嫌脏。” 他妈的,劳资不是东西!顾湄她都快吐槽无力了。 慕容湛看着水中的顾湄,全身衣服紧贴身上,头发都在不断的往下滴着水,唇却是在月光下现出苍白来。 能不苍白吗?他妈的你知道现在这半夜的水有多冷吗? 但她的一双眼睛却因愤怒而亮如晨星。 慕容湛忽然起身跃起,单手从水中拎起顾湄,然后又打横抱起她,脚尖在枯败的荷叶上一点,轻轻松松的就掠过了池塘,跃上了屋顶 感情他都不用走路,直接用飞的。 顾湄就这么被他带着在洛阳城内连绵的屋顶上“飞”了一阵子,然后就来到了一个小小的院子里。 原谅她早就已经分不清楚东南西北了。被人先这么往半夜的池塘里一抛,泡了会冷水,然后再被人抱着迎风在屋顶上快速的飞了那么一阵子,她早就已经石化了好嘛。 刚刚那短短的一刻,她充分的体会到了失重是什么感觉。对于一个连坐海盗飞船都能被吓的流泪的人而言,这么被人抱着在屋顶迎风疾驰的感觉,说出来那都是泪啊。 但顾湄都已经哭不出来了。 冷水刚泡完,她改泡热水了。 小院子里是有人的。貌似是个青衣姑娘。顾湄没看清楚她的容貌。准确的来说,那姑娘根本就没进屋。 慕容湛只是隔着门吩咐了一声,那姑娘立即就手脚利落的准备好了一切。 顾湄简直都要怀疑她其实是会魔法的,或者她根本就不是人,是个山精野怪什么的。 太特么的不可思议了。 而在这个姑娘准备热水桶的一系列过程中,顾湄被慕容湛很嫌弃的丢在一边,连正眼都不带给她一个的。 顾湄也不奢求他的正眼。她现在唯一想知道的就是,他到底将廉晖怎么样了。 “慕容湛,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这么对我?还有,你到底将廉晖怎么了?”她又出声质问。 慕容湛冷冷的看了过来:“我以为我是你哥。” 至于顾湄其他的两个问题,他压根连一个字都懒得回答。 热水很快的就准备好了。那青衣姑娘隔着屏风轻声的汇报了下,然后又很快的退了下去。 屋子里就只剩下了顾湄和慕容湛。 顾湄看着屏风后热气腾腾的热水桶,心里想着,怎么说慕容湛心里还是有她这个妹妹的。这不,怕她感冒了,立马就带她回来吩咐人给她准备热水沐浴。虽然刚刚他确实让她泡了个冷水澡,不过看在他现在给她准备热水的份上,原谅他了。 只是,哥,我要泡澡了,您老能不能回避下? 但慕容湛继续的杵在那,大有想一观她沐浴的全过程。 顾湄就这么跟他对视着。 刚刚一时着急,她被他给牵着鼻子走了。这会一路吹了冷风回来,她脑子里也清醒了不少。 廉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她相信他。再者说,她不过刚刚见完廉晖,慕容湛几乎就是随后就到了她面前,他中间根本就不会有时间去跟廉晖正面对敌。 只要不是跟慕容湛正面对敌,顾湄可以确信,廉晖他就不会在任何人手里吃亏。 连慕容湛他自己都不是说廉晖快死了吗?那就表明,他没有亲自出手,顶多也就是派了他的手下出去。 只要一知道廉晖没有死,甚至可能是已经离开了洛阳,顾湄就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所以她现在就这么跟慕容湛对视着,甚至是得寸进尺,直接的下了逐客令:“我要洗澡了。麻烦你离开。” 既然他都已经挑破了那层窗户纸,怎么着她现在也是他妹。 而他也就她这么一个亲妹子,她就不信他还能弄死她。 再说要弄死也早就弄死了,不用特地的等到现在。 但姑娘,你忘了现在的慕容湛已经不是以前的容湛了吗? 现在的慕容湛就是一变态,外加鬼畜和精分,不要打算用正常的思维来考虑他脑中的想法。 所以慕容湛就这么走了过来,径直的打横抱起了顾湄,绕过屏风,将她丢到了放满了热水的木桶里。 高空坠落,而且又是口鼻灌水。 虽然现在灌的是热水,比起刚刚的灌冷水的待遇提高了一个档次,但叔可忍,那婶也没法忍。 顾湄从水中探出头来,用手拍打着水面,愤怒的大叫:“慕容湛,你“ 混蛋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慕容湛的手指就又狠狠的扣上了她的下巴。 薄唇轻启,他慢慢的往外吐字:“你叫我什么?” 他的脸色很不好。完全的一副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顾湄立即精明的改了口:“哥。” 要不要我叫你尼桑啊慕容大爷! 顾湄她好想去死一死。为什么她就是有了一种刚出了狼窝又掉进了虎巢的感觉? 但这句软糯糯的叫声并没有让慕容湛的脸色好转一点。 他握着顾湄下巴的手很干脆利落的就顺着她细嫩的脖子滑了下来。 当他冰冷的手停在她脖子上的时候,顾湄全身的白毛汗都要出来了。 他这是打算掐死她吗?她相信他现在的这样子,是绝对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但慕容湛的手只是在她脖子那里停留了一会,然后就以极快的速度又滑了下来,拽着她的衣领口,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的上衣给撕掉了。 如法炮制,顾湄的裙子,以及肚兜,亵裤,瞬间见就被他给撕了个干干净净。 转眼间她身上就跟刚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什么都没有穿。 慕容湛撕她衣服的速度太快,简直就可以用秒为单位来计算。这导致顾湄直接傻掉了,脑子中一时只有空白。 当她反应过来之时,她只屈辱的就想往水里钻。 被人撕衣服这种事,而且被撕的这么快。就是上次廉晖中了飞燕丸的时候都没撕的这么快的好不好。 顾湄夹紧了双腿,捂着胸就拼命的想往水下躲。 但慕容湛嗤笑一声,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慢慢的说着:“躲什么?又不是没见过。你小时候,可不止一次的拉着我要我给你洗澡。” 顾湄的脸都红了。半是因为羞涩,半是因为生气。小时候能跟现在比吗?小时候就是你慕容大爷也没发育好,给你一裸-女你想硬都没那条件。但现在,现在,姐现在是个大姑娘了好不好。前-凸-后-翘什么的,女性第二性征发育明显,你确信你还能将我当一小孩? 慕容湛径直又来扣她的下巴。 他妈的这是扣她的下巴扣上瘾了吗? “滚开。”顾湄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被人落体围观,她没法心情好。 但慕容湛恍若未闻,只是自顾自的又将大拇指按上了她的唇,嫌弃的眼神看着她,用嫌弃的口气说着:“这里被他碰过。” 这个他,自然指的就是廉晖。 只要一想起刚刚他的手下跟他汇报着廉晖跟顾湄见面时所做的事和所说的话,慕容湛就觉得心中特暴躁。 右手紧紧的扣着她的下巴,左手捧了水粗暴的就去洗着她的双唇。 然后右手一路下滑,握住了顾湄胸前的两处柔软。 顾湄觉得全身都不好了。她咬牙切齿,这次真的是破口大骂了:“慕容湛你这个混蛋,你这是做什么?我是你亲妹妹” 话到这里又戛然而止了。因为慕容湛觉得她很聒噪,很干脆利落的就封住了她的穴道。 所以顾湄现在的状态就是,不能动,不能说,只能任由他慕容大爷折腾了。 但慕容湛一双干净的长眉是皱的紧紧的,眉宇间的煞气完全可以往外再飘十里。 自从他确认顾湄是他妹妹的身份之后,同时觉察到有人在暗中想对她不利,作为她的哥哥,他派了人保证她的安全,一直到她安全的进入了廉家堡。 他觉得,对一个他有时都在想琢磨着怎么杀了的妹妹而言,他这么做,完全的就可以用仁至义尽四个字来形容了。 所以他那时对他手下的吩咐是,别让她死了就成。 就这七个字,其他的他什么都没有说,他也什么都没有关心。所以这一路上发生的事他根本也就懒得去问。 但今晚在知道了廉晖来找了顾湄,而且廉晖上来就是对顾湄一通亲吻之后,他忽然就问了那个手下那一路上顾湄和廉晖都做了些什么。 手下是个好手下啊。那一路上的事无巨细他都详述了一遍,自然也包括廉晖中了飞燕丸之后与顾湄如何如何的事。 说的太详细的后果就是,他被慕容湛一掌给劈飞了。 劈他之前,慕容湛是用袖子包住了自己的手的。我们说过,慕容湛是有洁癖的。 有洁癖的慕容湛知道了廉晖对顾湄做的那些事之后,他开始觉得顾湄也很脏。 自己的妹妹,却被别人那样碰过。他当时就签发了通缉令,分派了三批杀手出去追杀廉晖。 然后他带着一身寒气就回来找顾湄算账来了。 现在顾湄全身被他脱的精-光的按在木桶中,那双被顾湄认为应该是去弹钢琴或者握手术刀的手现在正狠狠的搓着她柔软的胸部。 只要一想到廉晖碰过了顾湄的这里,他就恨不得将顾湄的皮都给扒拉干净,然后再重新给她换上一张没有任何人触碰过的新皮。 他的妹妹,全身上下哪里都只有他才能碰。 第46节 慕容湛白皙修长的手捧着水,将顾湄的胸部都揉搓的变红了,他这才心中稍微的觉得舒服了点。 但他的手又顺着顾湄的腹部一直往下,准确无误的停在了她的大腿内侧那里。 触手细滑柔嫩,一流的触感,是个人碰到就会爱不释手。 只要一想到廉晖也碰过她这里,甚至是用那玩意碰过她这里,慕容湛全身的戾气简直都要爆棚了。 他抬起头来看着顾湄,完全忽视她的泪水,只是冷冷的说着:“这里他也碰过。” 然后又是一顿大力的揉搓,直至顾湄的两条大腿根部全部都红了,直至他觉得干净了为止。 在此过程中,顾湄她什么都做不了。无法说,无法动,无法看,只能凭着触觉感觉到慕容湛碰遍了她全身。 那种又痛又麻的感觉,她打死都不想说。 但慕容湛并没有停止。他屈起右手食指和中指,沿着下面的通道就直接捅了进去。 桶中的水帮助了他。有水好办事,所以慕容湛的手指进去的并不算费力。 手指一进入传说中的桃源洞,立即就被里面的嫩肉紧紧的吸住了。 他不管不顾的让自己的手指继续前进。 可手指遇到了一层阻碍。 那是一层薄膜,象征顾湄处子的薄膜。 慕容湛有些讶异的抬头看着她。 他原本以为,依照廉晖和顾湄在廉家堡都差点成亲的事来看,她的这层膜早就应该没有了。 可没想到,这层薄膜竟然还在。意思也就是,廉晖他没有碰过她这里吗? 心里瞬间升起的高兴和满足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顾湄,原本冷冷的眼光慢慢的柔软了下来。 可顾湄没有看到他目光的变化。她紧紧的闭起了眼。她哭了。 刚刚那一刻她都差点以为,自己守了二十年的处是要被这两根手指给破了吗? 虽然她看小说的时候看到帅哥qj女主的时候会兴奋的想着,女主你就赶紧从了他吧。长的这么帅又对你这么忠犬的人去哪找去?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她甚至都想对那男的说,帅哥你这又何必呢?你直接躺下,放着我来就好。 但发生在别人身上的就是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才是事故啊。 慕容湛他就算是长的再帅,再怎么前些日子对她再好,可这也没法抹杀掉他现在不顾她的意愿就将手指伸进她体内的劣行。 而且,你还是我现在这个身体的哥哥。你这是要作甚!! 顾湄她虽然不能动不能骂,但她可以哭。 泪水顺着眼角就跟水量充沛的瀑布一样流个不停。就算是没办法哭出声音来吓人,可这哭的架势看着也很吓人了。 慕容湛依然停留在她体内摸索的两根手指停住了。 他没有看到过人哭。准确的说,那是没有人有机会在他的面前哭。在他面前哭的人,都被他直接给作掉了。 所以他从来不知道,看着别人哭的时候,他会心疼。 当然,这个别人仅限于顾湄。 他慢慢的将两根手指从她的体内退了出来。同时左手一挥,解开了顾湄的穴道。 顾湄睁开眼睛,泪眼朦胧的狠狠的盯着他,大声的哭出了声。 她可不可以直接哭死啊。面前的这个人他到底是个人还是个魔鬼啊? 姑娘你可以不用怀疑,他绝对就是一不折不扣的魔鬼。 魔鬼现在对他自己右手那伸进顾湄体内的两根手指比较感兴趣。 因为那两根手指上亮晶晶,有什么东西,黏糊糊的。 他将两根手指伸到鼻子下边闻了闻味道,然后,然后他竟然就那么将那两根手指伸进了他自己的口中。 看那样子,竟然是在允吸。 顾湄她看的呆住了,一时之间都忘了她在哭。 长的这么肤白貌美清雅之极的人就这么将刚从她体内撤出来的两根手指放到口中允吸,甚至他口角都有可疑的银色丝线掉下来,这幅场景怎么看都怎么色-情的好嘛。 顾湄的脸可耻的红了。打死她也不承认他手上那亮晶晶黏糊糊的玩意是从她体内分泌出来的。 这是生理反应,与她的心意是相悖的啊好不好。她真的是很清白啊的好不好。子啊,你就信了我吧。 顾湄就那么傻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慕容湛抬眼,看着面前目瞪口呆的顾湄。 他能很精确的猜到顾湄的心中现在想的是什么。 看着她的那副脸红的样子他就知道。 但他还是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丝毫不以为耻。 他会说,他觉得刚刚手指上的那滋味好极了吗? 他忽然就觉得顾湄一点都不脏了。 然后,他就在顾湄还没反应过来要发飙之前,淡淡的甩下了一句话,廉晖他没死。然后,他就那么转身淡定的走了,留着还在木桶中继续发呆脸红的顾湄。 47红线之蛊 慕容湛淡定的甩下了一句廉晖他还没死,就施施然的离开了房间。 而顾湄依旧傻坐在木桶里没有动。 刚刚的那一幕,太他妈的让她震惊了。慕容湛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乱-伦的节奏吗? 虽然顾湄自己和他不是亲兄妹,可架不住她现在的这个身子是他的亲妹妹啊。 她完全的呆了。可是只要一想到刚刚他的那两根手指在自己的体内进进出出,甚至是当着她的面吸着他手指上的体-液什么的。 顾湄无力的捂脸低吟一声,脸红的都可以煎鸡蛋了好嘛。 她哆嗦着腿从木桶里跨了出来,抓着屏风上那青衣姑娘搭在那上面的衣服,颤着手胡乱的就往身上裹去。 可脑子里来来回回的还是慕容湛那干净禁-欲的脸,以及那张脸就那么面无表情的将那两根手指含到他嘴里 顾湄趴在桌子上无力的挠着桌面。这是被调-戏了吧?是的吧是的吧?可是调-戏她的人那么淡定的离开了,就剩了她这个被调-戏的人在这里百爪挠心。 卧槽! 顾湄现在的心情只能通过这两字来表达了。 由于这妹子被刚刚慕容湛的那一系列动作给搞的太震惊了,所以直接导致了她错过了逃跑的最佳黄金期。 虽然她就是这时候逃跑也照样跑不掉,但总归这时候逃跑的几率会大于以后每次的逃跑几率不是。 等顾湄意识到她要跑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时候了。 准确的来说,在那之前的那么长的时间里,她一直处于一种震惊,兼之羞涩的状态中。 给人手交是一回事,但被人手交又是一回事。 给人手好歹自己是没感觉的吧,但被人手什么的,顾湄要是说,慕容湛手指上的那些亮晶晶的体-液不是她的,谁信呐。 次日入夜二更时分,顾湄什么都没有带,就准备偷偷跑路。 这一天慕容湛都没有出现,所以顾湄以为他已经不在这个小院里了。而根据她白天里的观察,小院里基本是没人的。想来是慕容湛喜欢安静,不喜欢被别人打扰的原因。 至于昨晚凭空出现的那个青衣姑娘,顾湄并没有看到。她安慰自己,那姑娘也许并不在呢,或者她出去买菜去了? 反正她还是算一路顺利的跑出了这个小院。但然后,她又懵了。 昨晚被慕容湛弄回来的时候丫走的根本就不是寻常道,一路沿着连绵的屋顶施展轻功飞回来的。 那时她都快被失重的感觉给吓死了,哪里还记得路啊。 可她是个路痴啊,而且还是个方向痴啊。东南西北对她而言都一样,她能说,现在她仰头看着漫天繁星,根本就分不清楚哪个才是传说中的北极星吗? 但她还是很快的又开始往前跑了。甭管什么方向,能跑出慕容湛那个变态魔鬼的手里才是正经。 明亮月色下,长街两旁是白墙黛瓦。有房屋树木的影子被拉长,在街上投下了大片的阴影,看起来尤为的渗人,仿似觉得总会有什么东西从那些阴影里跑出来一样。 而顾湄确实就是这样认为的,而且她也确实的回过头去了。 因为她总觉得,她身后有人一直在不疾不徐的跟着她。 然后她就默默的泪了。她的第六感要不要这么厉害的啊摔。 慕容湛白衣青袍,背着手走在她身后,步伐轻盈且有规律。 看到顾湄回过头来看到他,他还矜持的对着她点了点头 顾湄现在的感觉是,一只吉娃娃在遛着一只小仓鼠。而很不好意思,她就是那只缩头缩脑的小仓鼠。 吉娃娃站在她身后两步外停住了步子,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确实是俯视。搁现代来说,慕容湛的身高怎么着也是180+,而顾湄可耻的只有160,还是四舍五入的160.这身高悬殊,顾湄都不想说什么了。 她只是默默的泪了:“你早就知道我要跑?你什么时候开始跟在我身后的?” 为什么会有一种猫戏老鼠的感觉?你要是早知道我要跑,而且早就跟在我身后了,那就赶紧的跟我说啊,这么不出声也不说的跟在我后面是想干吗?好玩呢是吧? 慕容湛依旧背着手,对她的那两个问题不屑一顾,反而是开始陈述着另外一个事实:“整个洛阳城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言下之意也就是,你在这里的一举一动我都是清清楚楚的。小样,我看你跑。你能跑得到哪里去。 而顾湄同时也就知道了,为什么上次宋楚那么疑惑的跟她说着,为什么他在洛阳就没有看到关于她的通缉令,感情这中间确实是慕容湛动了什么手脚。 顾湄这次的眼圈真是红了,盈盈粉泪啊,就想落下来。她正想控诉一下他的可耻行为,但听到慕容湛又淡定的说出了一句话,这句话让她瞬间有想死的冲动。 “而且,我在你的身上下了红线蛊。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感应得到。” 顾湄她真的是,她真的是,卧了个大槽的! 这孩子她祖上也是懂这些弯弯道道的,不过到她这一代,她才懒得去学那些东西,总觉得那些不过只是传说而已,电视上小说上看看也就罢了,现实中怎么可能嘛。 但她奶奶端的是厉害,就算她不学,也扔了本书给她,逼着她将上面的那些各式各样的蛊-毒-的-制-作和解法背了个十足十。而她当时对红线蛊那是背的格外的熟啊。 为什么?因为红线蛊它变态啊。养蛊之人须用自己的血来饲养它,然后种到另外一个人身上时,这两个人就相当于是一个人了。 第47节 通俗点来说,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方今天12点挂了,另外一方绝对活不过今天的12点01分.而且这玩意本来就是针对情人之间的蛊毒,所以中了这蛊毒的两个人,如果遇到其他异性的触摸,蛊虫就会全身游走,痛不欲生。 “你在跟我开玩笑的,是吧?”顾湄特镇静的对着慕容湛说出了这句话。 她真心希望他只是在开玩笑啊。麻痹,凭嘛别人碰劳资痛不欲生的是劳资,而不是那个碰我的人。还有,凭嘛我得跟你一起死?慕容大爷,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年是25岁的吧?你他妈的现在比我大九岁,然后还让我跟我一起死?你平白无故的赚了九年了啊好不好。而且,像你这样的,仇家不知道有多少,指不定哪天就有人寻仇来了,到时你要是一命呜呼了劳资怎么办?劳资还得给你殉葬吗? 啊啊啊,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的。红线蛊哪有那么容易养的。 但慕容湛特轻描淡写的说着:“没有。” 顾湄真想彻底的给跪了。哥哥,不带你这么玩妹妹的,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然后她忽然又呆住了。她记起那年她奶奶还跟她说过一句话,这个红线蛊是不能下在一代血亲之间的。 但书上并没有写过这句话,想来是发明这种蛊毒的人下意识的觉得,不会有谁那么变态的会把这情人间的蛊毒下到一代血亲之间的吧。 可面前这不就是有一个变态这么干了! 而顾湄当时还好死不死的问了一句,如果把这蛊毒下到一代血亲之间,会怎么样? 她记得她奶奶当时特严肃着脸说了一句,那双方就会立时爆管而亡 顾湄急忙撸袖子看自己胳膊上的血管。 好好的,没事。 “哥啊,”她杏目含泪,心中紧张的就像有个吹满气的大气球在,而下面就有个人拈着根针站在那里,正打算随时随地的给她戳破一样,“你这红线蛊,是什么时候给我下的啊?” 如果是刚刚下的,顾湄她都不敢想。 奶奶说的立时,谁他妈的知道到底是有多少时间范围限制的?再说了,还不许丫的有个缓冲时间再来爆管吗? 慕容湛特嫌弃的看着她那副害怕的样,薄唇轻启,缓缓的吐出来两字:“昨晚。” 顾湄一点都没被他这幅嫌弃的样子给打击到。她能说她现在心花怒放了么?这玩意再怎么缓冲也缓冲不了一天的吧。看来自己在阎王那里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小命总算是保住了。也就是说,她不是慕容玄的女儿,是赵无极的女儿。 那眼前的这个人,也就不是她亲哥了。 明白了这个事实,顾湄看慕容湛的眼神立时就变了。 丫的就是一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而且搞不好还是氢弹原子弹那种级别的。小命要紧,她得赶紧逃离。 所以这次她是真的跪了。她直接扑了下去抱着他的大腿哭着:“哥啊,求你放了我吧。我不要有小虫子在我的身体里面到处溜达啊。我答应你以后我就乖乖的待在你身边,再也不跑了成么?” 只要你把我体内的红线蛊给解了,咱什么话都好说的啊慕容大爷! 但慕容湛都没伸手来扶她,只是自上而下的看着抱着他腿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顾湄。 唔,她这个样子,好像一只宠物。乖乖的跟他撒娇的感觉真的很好。 慕容大爷你什么眼光?她哪里撒娇了?她明明是在控诉你的啊好不好。 “不成。”慕容湛的回答很干脆明了。 顾湄红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你干嘛要给我下红线蛊?” 妈蛋,劳资都宁愿你给我下点什么毒药算了。最好是见血封喉那种的,劳资无知无觉的都挂了,还省得这么心惊胆战的担心着你什么时候死了。 慕容湛闻言,一双修眉轻轻的蹙了起来,一张斯文儒雅的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唇轻抿着,看来竟然是在思考。 顾湄会说,此时慕容湛在她的眼中,就是那种,丫的如果鼻梁上架上一副金丝眼镜,身上一副白大褂,脖子上一副听诊器,手中一把手术刀,那就是一变态杀人狂医生。当然,也有可能是一变态科学家。 反正怎么着都逃不离变态这两字。但偏偏这个变态还长的这么纯良无害这么清雅孤傲。 艹!丫的根本就是一斯文败类。 斯文败类在思考他为什么要给顾湄下红线蛊的问题。貌似,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下,但他就是给下了。因为他想让顾湄这辈子都待在他身边,哪里都不许去。最好就待在他周身一丈之内,确保他随时抬头都能看到她,随时伸手都能抱到她。就连死了,他也要把她带到一个棺材里去并排躺着。就算是挫骨扬灰,那两人的骨灰也得混合在一起才成。当然,又因为他有洁癖,所以他认定的东西,他就不会让任何人去触碰,那样他会觉得脏。 打死他都不会承认给她下红线蛊只是因为自己变态的占有欲和掌控欲。所以,这货木着一张脸淡淡的说着冠冕堂皇的借口:“因为你是我妹妹。” 顾湄都快吐血了:“那如果我不是你妹妹呢?” 做你的妹妹真心是个高风险的工作。但好在我真的不是你的妹妹,就求您放过我成不成? 慕容湛闻言,淡淡的睨了她一眼,缓缓的说了两字:“杀了。” 顾湄打了个寒战,她觉得,相比较而言,那她还是做他妹妹吧。 她可以肯定这货不知道红线蛊不能下在一代血亲之间的事。这玩意书上根本就没记载。她那时也是她奶奶随口跟她那么一说而已。 正常的人,都不会把这玩意下到一代血亲之间的啊好吧。慕容湛你这个变态! 但红线蛊不能不解。她只好又琢磨着另外一个理由:“那什么,哥啊,我是怕我拖累你啊。你看我武功又不好,人又笨,万一哪天被人给杀了,那岂不连累你了?所以麻烦你还是给我解了这红线蛊吧。妹妹我实在是不想拖累你啊啊。” 虽然知道她说的一定是假话,但慕容湛还是被她表面上的这些关心他的话给打动的心里软了一软,所以他俯身扶起了她,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十分淡定又倨傲的说了一句话:“我慕容湛的妹妹,没人敢动。” 顾湄脸上的泪水流的更凶了,我是怕你没事就被别人寻仇,然后连累我一命呜呼的啊好不好。 好难得,慕容湛的脑回路转了转,竟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虽然他觉得,以他的智商和本事来说,谁来找他麻烦那都是活得不耐烦嫌命长了。但现在,他忽然难得的有心情想跟顾湄开这个玩笑。 “如果哪一天我被人杀了,你也会死。” 顾湄惊喜的抬眼看他,所以呢,所以呢,大哥?是不是你终于良心发现了,要给我解了这红线蛊。 慕容湛看着她欣喜的目光,矜持的微扬了头说着:“所以,以后你要好好的保护我。” 48调-教大计 顾湄都不想去想那天晚上她是怎么回来的事。能羞愧死的好嘛。 她自然是一百万个不愿意回来。但慕容湛没有封着她穴道然后如那晚一样将她抱了回来,丫的只是目光在她腰间那么一扫,然后手一伸,她腰间的鞭子就到了他手上。 鞭梢细且韧,她看不清慕容湛是如何动作的,但鞭梢就绕到了她的双手上。而鞭端自然就在慕容湛的手上。 是的,她最后就是被慕容湛这么给牵回来的。她反抗不乐意走时,丫的也不开口催促,就那么风淡云轻的站在原地,然后不时的拽了拽鞭端 说出来都是泪啊。这种被放牧的感觉什么的,太丢脸了。 又回到这个小院子,顾湄痛定思痛。然后觉得她没必要活得这么畏畏缩缩,整天怕慕容湛的。 一想到这,她是又悲又喜的。至于这悲喜的源头,都是那该死的红线蛊。 悲的是,两人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慕容湛但凡要有个意外,她也甭想活了。所以这往后,自己除了担心自己的小命以外,还得顺带的去担心下他的大命。 至于这喜的还是,两人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现在两个人的命都连在一起了,慕容湛他肯定会保护自己的吧?有了这么个变态武力值的大boss,她应该不用惧怕什么通元子之类的吧?再者说,自己就算在他面前活的嚣张点,慕容湛他也不可能弄死她的吧? 弄死她就是弄死他自己,天下间应该没有这样的傻子加疯子的吧。 但慕容湛未必就不是这样的傻子加疯子。 对于慕容湛而言,活到他这样的高度和境界,对于生死问题,他早就看的比较淡了。他有时候还真的很认真的在考虑着,活着还是死去,这是一个深奥的问题。 丫的小时候就凭着一己之力血洗了玄离教,让那些有异心的人全都见阎王去了。但他生性又静,实在是懒得去逐鹿中原什么的,所以就蜗居在洛阳这里,也就是顺带控制了洛阳这一带而已。不然武林中的局面只怕是早就改写了。 他就是个标准的宅男类型啊,而且是最高境界的大宅无形那种。非但是懒得出门,懒得与人打交道,而且是对什么都没兴趣了。 这不好容易碰到了顾湄,以为她是自己的妹子来着。一开始是琢磨着怎么弄死她才能让她死的毕生难忘,但到后来还是舍不得,想着就尽尽他做哥哥的责任,将她安全护送到廉家堡好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他就当没这个人,继续过他的那种日子就是。但没想到,他不去找她麻烦,顾湄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对于自己送上门来的一个妹妹,慕容湛当时的感觉就像是一只小猫终于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玩具一样。 虽然这个线团玩具在他眼中看来是又笨又傻,他实在是有些懒得不屑一顾。但她抱起来软软的,气她时她还会发脾气。而且她也会狗腿,懂得说好话来讨他的欢心,偶尔还会撒娇。慕容湛觉得,唔,这只线团玩起来应该还不错,那就暂且留下来好了,等玩腻了再杀也不迟。 慕容湛只考虑到怎么才能在这只线团玩具上开发他更兴趣的东西,但并没有考虑到这只线团玩具的想法。当然,也许他压根就认为,顾湄她就应该没有想法。 但顾湄想法大了去了。她是个活泼好动的姑娘,让她在家里待一天她都会憋屈的无聊。 她以为洛阳既然都是慕容湛的地盘了,那自己随便取哪里逛逛现在都是安全的吧。慕容湛他也应该是放心的吧。红线蛊这玩意,就类似于一感应跟踪器了,她在哪里估计慕容湛都能感受得到,既然这样,那为什么还要关着她? 甭看小院子里安安静静的没人,可每次等她走到门边想跨出那脚时,那青衣姑娘就会如鬼魅般出现拦在她面前,用着平平毫无感情的声音跟她说着:“请回去。” 就连她琢磨着跳墙出去时,那青衣姑娘还是这般冒了出来,说的话也还是那样平平毫无感情的声音:“请回去。” 顾湄都要怀疑她其实是不是个机器人啊啊! 真是佛都不能忍了。 顾湄憋着一口气,转身利落的就去慕容湛的房间,打算好好的跟他说一说这番道理。 囚禁人是不对滴! 好嘛,又自己送上门去了。 慕容湛正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坐在一个大木桶里泡澡,兼带思考怎么样才能将顾湄这只玩具给调-教的乖乖的。 这熊孩子比较难带。昨天晚上她竟然还敢偷偷的往外跑。也不想想,就她那样,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他想将她找回来那也是毫不费力的。 只是,虽然是有了红线蛊,但他还是想将她调-教的往后都离不开他身边。 而且是主动的离不开他身边的那种,狗皮膏药似的黏着他,怎么赶都赶不走。 唔,至于自己到时候要是腻了,到时再考虑下怎么作了她好了。 慕容湛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难得的感到有些激动,一向面无表情的脸看起来都有些活气了。 至于为什么他在白日泡澡这个问题,永远不要去想一个变态精分为什么要去做一件事。反正,他就是这么做了,而且坐在大木桶里面被热水蒸着,他还觉得很安静很舒服。 但安静的局面很快就被人打破了。他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 能在这个小院里随意走动,而且走动的步伐还这么烂,听起来就跟没学过武功一样的人,也就只能有顾湄了。 慕容湛非但没有因为自己安静的时光被人打扰而不爽,琢磨着怎么去弄死来人比较好,他反而是很感兴趣的抬眼看着门口,等着顾湄进来。 对于自动送上门来给他调-教的顾湄,他觉得很满意。 这个熊孩子看来还是比较挺上道的。 熊孩子顾湄正处在气头上,对着那两扇关闭的门没有任何思考的就抬脚,然后一脚踹了过去。 门应声而开。而顾湄的怒声也随之响起:“慕容湛你这样是不对的,你怎么能限制我的自由?” 但屋中入目所及的都是空空荡荡的,并无半个人影。 只是屋中那扇屏风后面,她可以很明显的看到有热气在上升,似乎还有个人影坐在一只大木桶里 后知后觉的知道慕容湛在泡澡的顾湄刚刚沸腾的火焰立时就灭下去了一半。她赶忙的转过了身,语无伦次的说着:“那什么,不好意思,我先撤了,您接着洗。” 对于这只有明显妹控倾向甚至是乱-伦前奏的慕容湛,顾湄一向的理念就是能少接触就少接触。今天要不是被气昏了头,她也不可能就这么跑了过来。 谁知道一跑过来就看到人家在洗澡啊。这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那这白天洗澡,被人偷窥什么的,岂不就是发展奸-情的最好时机? 顾湄举步就往外走。但这举起来的一步还没来得及放下去呢,就只听得啪嗒一声轻响,似乎是后面的那扇屏风倒了,再就是一道水箭射了过来,好巧不巧的正中那两扇大开的门,准确无误的将那两扇门重又关了起来。 至于她自己,腰间一紧,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身子就往后飞了。 第48节 这他妈的是什么武功?擒龙功?降龙十八掌? 顾湄好想骂娘。当然,骂的自然是慕容湛的娘。 电光火石间,绝对不超过五秒,顾湄就傻傻的瞪着一双眼睛在看着慕容湛了。 而慕容湛还坐在木桶中,无辜的表情好像刚刚那一切都不是他做的。 顾湄这次心中改骂慕容湛了,暂且饶过了他娘。 但她面上还是笑啊,笑的那叫一个春风和煦啊:“那什么,哥,我不知道你在洗澡,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跑了进来。那什么,是我不对,我现在就走。您老慢洗,慢洗。” 她转身就想溜。但慕容湛十分精准的伸出一只手,牢牢的圈住了她手腕。 微凉的手一碰到她的手腕,顾湄全身的冷汗就又下来了。 自作孽不可活啊啊!自己这是没事跑上门来给他制造发展奸-情的机会啊啊! “找我什么事?”慕容湛此时的声音听起来真是要多纯洁就有多纯洁,完全听不出来丫的心中那个调-教大计有多么的卑劣可耻。 顾湄泪了,她不想转头。转过头来面对的就是一团白肉。她能说,就刚刚那一秒,她就已经将慕容湛给看了个透吗? 宽肩细腰翘臀什么的,她是打死也没想到,慕容湛竟然是那种穿上衣服看起来瘦瘦的,但脱下衣服竟然会这么有料的人。 而且,丫的是什么人啊,洗个澡竟然连内裤都脱了。水很清,她都能很明显的看到水下面他盘腿坐着的中间那一坨黑黑的地方,以及那地方中间竖起的那一根 要死了,要流鼻血了。顾湄抬头眨眼望天,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慕容湛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心中自然是透亮。不过这货一点羞耻感都没有,反而是特冷静的又问了一句:“找我什么事?” 顾湄她继续抬头,预防着真的一时冲动那鼻血就留了下来。要真是那样,她真是丢脸丢到了天涯海角了。 所以她也没低头,口中含糊的说着:“啊,本来是有事找你的,但现在没什么事了。那什么,哥你还是接着洗吧。妹妹我就先撤了。” 她是真想走啊。给跪了啊哥,难道您是想用您的身子给劳资来个色-诱大计么?我顾湄可不吃这一套。怎么说劳资那也是浸淫八卦数年之人,什么样的果男没看过?甭说a-v,劳资可是连gv都看过的样,上面哪个男的不是赤膊上阵,要什么肤色就什么肤色,要什么尺寸就什么尺寸,要什么技术就什么技术?所以哥,您这套对我不管用。 可是鼻中痒痒的,貌似真的有鼻血快要流了下来。摔,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她心中都快给急哭了,就怕自己的一世英名或者说一世节-操就毁在今天了。她拼命的挣扎着,就想往外溜。但慕容湛圈着她手腕的手很紧,紧的她怎么挣扎那都是没用。 然后她又听到了慕容湛无波无澜的声音缓缓的传来:“陪我洗澡。” 慕容大爷,您用这么平淡的语气说着这么劲爆的话,当真是没什么问题吗? 49肉来肉去 “陪我洗澡。” 顾湄直接被慕容湛的这句话给砸懵了,导致的后果是,她愣愣的低下头,就那么傻傻的与他对视着。 可慕容湛脸上的表情当真是无辜的跟个刚出生的孩子似的,要多纯洁就有多纯洁。顾湄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太龌蹉了,所以歪曲了他的这句话?是不是他的原意只是单纯的为了表示哥哥对妹妹的喜爱,所以邀请她来一起洗个澡而已? 可是,泥煤,大哥你都25岁了好吧,你妹妹我不才也16岁了好吧。这25岁的哥哥邀请16岁的妹妹一起洗澡,这是个人都会想歪了的好吧。 顾湄当时的脸上当真是跟开了染坊一样,恨不得把赤橙黄绿青蓝紫这几种颜色都给轮流着一一的演示一番。 然后她斟酌着开了口:“那什么,哥,这样不大好吧。你看我们都这么大了,再一起洗澡什么的,别人会说闲话的。” 其实要是按照以往她那嘴贱的程度,她肯定就是这么一句直接撂过去了,你丫的脑子有病吧?这是想乱-伦还是想干吗? 她就怕她这句话一说出来,慕容湛那货郑重的点头说着,想,或者干脆就是,干。那到时她不就是自己个给自己个挖了个坑往里跳了吗? 但慕容湛接下来的回答还是让她默默的吐了口血。因为那货想都不想的就回答了一句:“没关系,我不介意。” 其实还有一句他没说出来,谁敢说闲话,那就直接弄死谁 顾湄觉得自己快要阵亡了。现在不是你介意不介意的问题,而是劳资我不愿意啊。 可慕容湛明显是不想跟她在这个问题上废话连篇磨磨唧唧的了。他直接魔爪一伸,利落干净的就撕掉了她全身的衣裙,然后在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之前,双臂一伸,就这么将她也抱进了木桶中。 周身的凉意不过一瞬,然后就是被温热的水紧紧的包围了。 可顾湄她还是傻眼了。她忽然就发现,自己与慕容湛是坦诚相见了,而且她貌似还坐在他的大腿上。 坐在他的大腿上,大腿上 貌似那一根玩意还紧紧的贴在她的大腿上。软软的,滑滑的。 顾湄直接石化了。她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上次她和廉晖那般,可也没有这么的坦诚相对啊。虽然她是身上的衣服所剩不多了,但那好歹也是有几片布在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廉晖他身上大部分的衣服还是穿的好好的,哪里跟现在一样,慕容湛一上来就这么生猛的,两人直接坦诚相对了。 她连脖子都不敢转,就这么看着慕容湛,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艰难的问出了一个看起来有点多余的问题:“你,你这是,想做什么?” 但慕容湛的回答更是与现在的这幅场景不搭。因为他很淡然的说着:“研究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您老这是要研究什么? 但慕容湛真的只是很单纯的想研究一下,研究一下顾湄身上的敏感点在哪里。 所以下一刻,顾湄她就感觉到慕容湛微凉的手指开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了。 先是双唇,再是脖颈,然后是锁骨,打着旋的轻轻的摸过,接下来是胸前的柔软。旋到胸前的顶端时,他仿似还很好奇的用食指跟中指夹了一下。 顾湄瞬间全身战栗了,身子弓的跟个虾子似的。 她一把抓住了那只在她身上游走捣乱的手,紧紧的按着它,不让它再往下移动。 慕容湛抬眼望着她。顾湄的眼中有泪水在凝聚,欲落不落,看起来特别的楚楚可怜。 但慕容湛不为所动。他要是这么容易的就能被顾湄的这幅样子给打动,那他就是个正常的人了。 他只是缓缓的问了一句话:“你知道,不听我话的人,下场是什么样的吗?” 顾湄抿紧了唇,没有回答。但她知道,肯定不会是有什么好下场。 慕容湛的薄唇缓缓的擦过她耳边,温热的气息钻入她的耳中,不带任何感情的慢慢说着:“杀了。” 虽然是很轻的两个字,可顾湄还是听的浑身一哆嗦。 她还不想死。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想死。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所以她慢慢的松开了手,任由慕容湛的那只手继续的往下移动。 她认命的闭上了眼。 对廉晖,她可以张开泪水攻势,这招往往都会管用。那次,就算是在他误中飞燕丸的情况下,他依然能强忍着不去动她的那最后一层膜。平日跟他相处的时候,他纵然再渴望,可给她的承诺也是,不到成亲那晚,他不会真的碰她。 对廉晖她很放心,也很信任,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的主动去挑拨他。可对着慕容湛,她现在恨不得敬而远之,最好还是那种老死不相往来的。 真是作死啊。当初怎么就那么笨的主动送上门来了呢。 慕容湛微凉的手已经慢慢的移到了她的大腿那里。 她现在是侧坐在他大腿上的,所以双腿一直都是紧紧的合着。 但慕容湛张口轻轻的咬住了她的耳垂,动作温柔,但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冷的:“张开。” 顾湄明明是屈辱的想死,但她还是缓缓的张开了双腿。 慕容湛的手沿着她的大腿根部缓缓的摸到了她下面,并五指大张,完全的罩住了她那里。仿似这就是他的私人领地一般,谁都别想来觊觎。 真好,这里还没有人碰过。他忽然有点怀念上次手指在她体内进进出出的那种被包裹的温暖感觉。 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食指中指微曲,借着木桶内的水,缓缓的往里推进。 顾湄抿紧了唇,压抑着不叫出声来,也压抑着自己不哭出来。 她算是明白了。慕容湛他完全就不是一正常人。他在对她做这些事的时候,他自己还是很冷静的,甚至是没有任何欲-望的在对她做着这些事。 因为,一直紧贴着她大腿根部的那根玩意,在这过程中,从始至终的都还是软软的,一点都没有硬起来的迹象。 也许,如他所言,他真的只是很单纯的想研究一下她的身体。或者更一步说,是研究一下女人的身体? 还是慕容湛,他其实,不-举?所以过不了鸟瘾,就只能过过手瘾? 她自动的认为是后一种。 顾湄不知道他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的来对她做这些。但她现在的感觉却是,她就是一脱光了衣服躺在手术台上的人,头顶灯光大亮。而慕容湛就是那穿着白大褂,手拿雪亮手术刀的变态疯子医生,或者变态疯子科学家。他戴着眼镜,手举手术刀,眼镜片后冷冰冰的眼神打量着她,面上是没有任何表情的开始琢磨着在她身上哪里下刀的比较好。 也或许,在他的眼里,她根本就不是个人,而是一具尸体。 他是不需要顾忌一具尸体有什么想法的,他只需要尸体够听话就行。 但顾湄她还是不想听话啊。她不是尸体,她是个活生生的人。她不可能对体内那两根进进出出无限撩、拨她的手指没有任何感觉。 所以她还是哆嗦着开了口:“你不能这样。我,我是你妹妹。你,你这是乱-伦。” 虽然她已经知道她和慕容湛不是亲兄妹,但这不是慕容湛还不是不知道吗?她或许大可以拿这事来提醒他。 但慕容湛在她体内肆虐的两根手指根本连停都没有停,还是那么缓缓的轻抽缓进。 他一点都没有想过这事。对于他而言,顾湄就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妹妹,除了他,最好别人都别想看到。 世上那么多人,可在他的眼中,就只有他和顾湄两个人而已。那么,他何须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所以他缓缓的亲着她的颈侧,缓缓的说着:“伏羲和女娲也是兄妹。” 顾湄直接没有话说了。她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慕容湛就是有这本事,就那么短短的一句话,就能把她接下来的所有话给完全堵死。 而慕容湛亲着她脖颈的双唇已经移到了她的耳旁。 他一口含住她的耳垂,轻舔慢咬,温热的气息在蛊惑着她:“湄湄,你湿了。” 那么低沉撩人的声音,那么暧-昧的在她耳边言语着,顾湄止不住的全身哆嗦了下。而慕容湛也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他在她体内的两根手指被她狠狠的夹了一下。 那么温暖的感觉,那么销-魂的滋味,他忽然觉得很感兴趣。 所以他转而在她体内的手指进出的频率更高,含着她耳垂的口也更尽挑-逗之能事。 顾湄真的是哭了。屈辱的哭了。她也不想有反应,可她真的是架不住他这样的撩拨。 慕容湛的亲吻放过了她的耳垂,转而一路向下,脖颈之处,锁骨之处,最后停在她胸前的高耸之处。 先是伸舌在她的那处山脚下整个舔-弄了一番,再是逐步向上,最后到达山顶时,他干脆口一张,完全的将她那最顶端之处含入口中开始裹-弄。 顾湄瞬间低-吟一声,难耐的仰起了头。 她虽然是闭着双眼,可还是不时有暧昧的亲吻之声传到了她耳中。 她面红耳赤,禁不住的就开口呵斥:”够了。“ 可慕容湛不会觉得够。刚刚他亲吻她山顶时,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在她体内的两根手指又被狠狠的夹了一下,甚至是现在,那里吸得他两根手指都无法动弹。 第49节 他开始在想,要是自己的乌将军进入她体内,也被她这么狠狠的夹着,吸着,那该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他是个想到就要行动的人。所以他立即将还在顾湄体内的两根手指撤了出来,双手绕在了她的腰上,将她抱起,由原本的在他大腿侧坐的顾湄改为跨坐在他大腿上。 顾湄吃了一惊,她后知后觉的张开了眼,一眼看到的就是,慕容湛下面那根软软的玩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剑拔弩张了。 但他不是该不-举的吗?可怎么这只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了? 她现在到底是该挣扎还是该妥协? 答案不言而喻。她没有反抗的资本,她只有默默的承受,然后寻找时机逃跑。 慕容湛的乌将军直直的竖着,距离她很近。近的只需要她稍微的往下坐那么一点,那就能触碰的到。 早死早超生。本着这样的想法,顾湄反而心中豁然开朗了。 反正她今天是逃不脱这贞-操被夺的命运了,反正她知道慕容湛不是她亲哥,她没有乱-伦的这个心理压力,反正他慕容湛长的这么美,搁哪里去都能算是个极品,反正她就算是找了个这么免费的鸭,而且看起来还很器大的鸭。至于这活好不好的问题,她还是忽略不计吧。 反正不就一层膜的问题。跟命比起来,这层膜就算不得什么了。 可顾湄还是很想哭啊。这种阿q精神,该说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慕容湛的目光一直在望着她的下面,不带一丝移动的。 唔,粉色的,亮亮的,上面还有水光润泽。 那水光是刚刚被他用怎么出来的,不知道为何,他心中忽然就有了那么一种,自豪的感觉? 你没救了慕容大爷! 顾湄被他盯的面红耳赤。她好想很豪爽的说着,你大爷的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就赶紧来了算了。姑娘我不耐烦你这样磨磨唧唧的。 早死早超生啊啊。 但她毕竟还是个姑娘家,甭看平常什么小簧片什么小黄书看了无数,轮到实际行动时,还是面皮太薄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慕容湛又伸了两根手指下去,轻轻的来回摩挲着她的下面,然后将混合了那可疑的亮晶晶的液体的手指如那天一样又含到了他自己的口中。 那微眯着双眼的样子,是在品尝吗? 卧槽!顾湄觉得她全身都快被火给烧透了。慕容大爷,不带你这么凌迟的。你他妈的这到底是要闹哪样? 慕容湛含着两根手指,睁着一双清明的狭长眼睛看着他,水光润泽的薄唇缓缓的吐出来两字:“甜的。” 她这是该羞愧,还是该愤怒?泥煤的! 但慕容湛等不及她的反应,握着她的腰往下一压 乌将军和小妹妹就这么碰触到了。 但慕容湛没有完全进去,甚至是说,他压根就还没有进去。他只是好玩般的用他的那伞状蘑菇头在小妹妹的外围慢慢的研磨着。 顾湄觉得,她要死了。这么被反复撩拨,可就是不给那痛快的一击什么的,哥,你到底要闹哪样?要不然就给我痛快的来一刀,要不然您就放过我? 但慕容湛真的是在研究啊。丫的就是研究顾湄身上还有什么他更感兴趣的玩意,以及怎么让顾湄主动黏着他的方法。 刚刚他的手指被吸的感觉诱-惑到他了,所以他就想试试自己的乌将军被吸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感觉,会不会也是刚刚的那般销-魂。 丫的其实还是一纯情小处-男。这么多年光研究怎么才能优雅的杀人的事了,对其他的事他都不屑一顾。当然,也是嫌其他的女人脏,懒得去研究这事。 可现在不一样了,自己的妹妹,想怎么研究那还不想怎么研究?反正这妹妹就他一个人的,谁都别想要。 不得不说,仅仅是自己的乌将军和顾湄的小妹妹碰触这事,就已经极大的取悦到他了。那种酥麻的感觉,唔,他眼中一向的清明和淡然慢慢的变了,变的有那么点迷离了。 他微微的仰着头,就想要更多。所以手中一用力,只听得一声轻响,乌将军直捣黄龙了。 然后他就有点呆了,浑身被过了一遍电似的酥麻的感觉,真是他这二十五来都没尝试过的。他都快有点着迷这种感觉了。 而顾湄也呆了。她呆的感觉是因为痛。这么被撕裂的感觉,卧槽,给我一砖头吧。我干脆自己将自己给拍晕了算了。 由于两个人都呆了,所以一时都没有动。慕容湛和顾湄呆呆的对望着。 然后他就看到顾湄哭了。 顾湄这次是真哭了。给痛的。她只觉得下面胀痛的慌,感觉就是被人给这么硬生生的撕裂了开来。 慕容湛微微的侧头望着她的泪水,一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没有安慰过人的经验,他一般都只有怎么杀人的经验。 顾湄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下意识的说着:“哥,我痛。”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她也算是琢磨出来了,慕容湛这货也就在被她叫他哥的时候能软乎下。 标准的妹控啊啊。 听着顾湄软糯糯的叫着他哥,慕容湛的眼中果然瞬间就有了怜惜的神色。可他也痛啊,乌将军被她体内的紧致给吸的太紧了,连动都不能动。 “别夹的那么紧。我也痛。” 他这是还埋怨上她了吗? 顾湄都想照着他的心窝子就给他来那么一刀子啊。 “痛那你就出去啊。”顾湄真火了。貌似一开始用强的是他,而不是她吧?但现在他的这一副埋怨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可慕容湛怎么可能会出去。他非但不出去,反而是开始握着她的腰开始动了。 乌将军被吸的很舒服,浅进浅出,这种欢畅的感觉,他从来没有过。 而随着他的动作,有一缕细细的血迹慢慢的从下面升了上来,蔓延到水面上,慢慢的开始变淡。 那是顾湄的处-子之血。 慕容湛看到这缕血迹,忽然就觉得,有个妹妹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他貌似找到了一个让他比杀人更感兴趣的运动。而且在后来的岁月中,他还不时分时段分地点的研究着这项运动,然后他就发现,这是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厌烦的运动。 50温馨一刻 顾湄这一觉睡的实在是,相当的不好。 梦中都是腰酸背痛的感觉,以及她不知道是哭着还是笑着还是自豪着的跟她未穿越前的一好姐们宣布着,姐不再是个雏了。 ......然后她就饿醒了。 睁开眼睛不过在青色的帐顶上滴溜溜的转了那么几转,就听到吱呀一声轻响,房门被推开了。 她侧头就望了过去。 淡橙色的日光中,有人青衣墨发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他逆光而站,日光将他的侧脸烘托的柔化了不少,看起来特别的温柔可亲。 顾湄一刹那都以为她看到的是以往的那个戴着面具,时时刻刻温文儒雅的容湛了。但当他走出日光中时,她就知道了,这个人是撕下面具后变态鬼畜精分的慕容湛。 貌似那张面具还是在她的刺激下他才撕下来的。对此,除了自作孽不可活六个字外,她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说法。 自作孽不可活的顾湄现在眨巴着眼睛盯着慕容湛看了一眼,然后目光自然而然的就移到了他放在桌上的那个托盘上。 她是饿醒的。所以现在看到吃的,她就觉得更饿了。 悄悄的掀起被子一角往里瞄了一眼,不错,衣服都穿的齐齐整整的,貌似身子也被人清理过,清爽的很。 她绝对是那种梦里把她卖了她还什么都不知道的人。 但这会,她那一根筋的脑子里实在是没办法去想这么多,她只是掀开被子就坐了起来,然后直奔目标,那热气腾腾的饭菜啊。 她捧着碗,筷子翻飞中第一碗饭就下了肚了。然后是第二碗,第三碗...... 木已成舟。贞-操什么的,是在生命不受到威胁的前提条件下才能去考虑的玩意。 所以顾湄很坦然。换言之,她也没办法不坦然,她不能现在跑去抹脖子。 她相当坦然的埋头填饱着胃,根本没时间去搭理旁边的慕容湛。 但慕容湛心里有些不爽了。就冲顾湄刚刚只不过那么随意的看了她一眼,而后目光就绕过他径直的去看桌上的饭菜去了。 亏的他昨晚一晚没睡,大半夜的起来弄了水亲手给她清理了身子。然后躺在她身边,眼睛望着帐顶,可还是一丝睡意都没有。 倒是他身旁的那个人,睡的那叫一个沉啊,让他瞬间就想到了某种叫做猪的动物。 然后天亮了,一夜没睡的他起来莫名的看着沉睡中的顾湄发了会呆,然后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又亲手给她穿好了衣服。 可是在这个过程中,她还是一直都没醒。慕容湛邪恶的想着,这会要是再将她推倒然后俯身压了上去,重复一下昨日的那场运动,估计她都不会醒。 但他没有这么做,只是起身出门给她做饭去了。 可做好饭,她还没醒,然后他就一直等,一直等,直至等到了现在。 可为什么她醒过来就看了他一眼,然后她所有的目光都给了桌上的那些饭和菜? 他是坚决不会承认他其实是吃了这些饭菜的醋的。所以他黑着一张脸在桌旁坐了下来,凉凉的开了口:“好吃吗?” 顾湄后知后觉的抬头看他。不知道这位大爷为什么忽然又神情不爽了。可怎么看都应该她才是不爽的那位好吧。 被人莫名其妙的就给上了,虽然对方是个美男,那也是不可饶恕的好吧。 但她实在是被慕容湛周身的低气压给唬住了。所以她讨好的对他笑了一笑,热情的邀请着他:“早饭吃了没?一起吃吧。” 慕容湛的嘴角抽了抽:“可现在貌似已经是傍晚了。” 顾湄诧异抬头看向屋外,她竟然睡了这么长的时间吗? “哦。”她应了一声。然后又端起碗开始扒饭了。 既然都已经是傍晚了,那他肯定早就是吃过早饭了,那也就不用邀请他了。 但只听到砰的一声响,慕容大爷手中的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掼。 “我还没有吃饭。” 晚饭没吃,午饭没吃,早饭也没吃。其实他只是想等着顾湄醒来,然后跟她一起吃饭。可谁知道,她竟然就睡了整整一天。 顾湄抬头看他。她好想无奈的扶额,这位大爷,您没吃饭您早说啊,在这傲娇别扭个什么劲啊。碗筷都现成的,您不会自己拿啊? 可慕容湛坐在那一动都没有动。或者说,他是在等顾湄给他拿碗筷,最好是饭都盛好了,菜都夹到他口边。 ......你干脆说就要顾湄喂你吃饭得了。 可顾湄现在还真心没这份觉悟。她只是哦了一声,然后就又继续低头扒她的饭去了。 在她看来,慕容湛只是陈述了一下他没吃饭的事,那她也就哦了一声表示她知道了这个事实。 慕容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扒饭扒的很欢快的顾湄,他开始后悔,后悔刚刚为什么没有在那些饭菜里撒点毒药什么的。 第50节 顾湄这一顿饭在某人不爽的眼光和心情中吃的很是畅快。 当然,对于一个睡了一整天的人来说,睁开眼睛就有现成的饭菜摆在面前,而且是口感还不错的饭菜,这种感觉确实是够畅快的。 但慕容湛他不畅快啊。他觉得心里憋屈的慌啊。问题是他还不知道他是为什么憋屈的慌。 憋屈的慌的结果就是他还在后悔,后悔刚刚为什么不在这些饭菜里多加点料呢。譬如说,那个断肠散就还凑合。不然鹤顶红? 然而他就是不说话,只是用那么一种凉凉的眼光盯着顾湄在看。 顾湄被他看的鸡皮疙瘩起一身啊。他这又是闹哪样?劳资都被你拆皮剥骨的吃入肚子了,我都没跟你闹一哭二闹三上吊,你还要怎么样? 可她真是没骨气啊。心里虽然是恨不得直接踹过去一脚,最好踢你丫的个二等残废,可她面上还是笑,笑的那个虚伪,那个奴颜婢膝:“哥?” 慕容湛收回目光,冷淡的说着:“去洗碗。” 顾湄一怔。她觉得,这种事,轮不到她来做的吧? 慕容湛见她不动,有些恶声恶气的说着:“这些饭菜都你吃了,我一口都没吃。你不洗,难道让我来洗?” 他这意思是?顾湄有点傻了。 虽然是见过他下厨不错,可那可以称之为一种对美食的爱好。不过想到他洗碗的场景,顾湄抬头望天,怎么就是怎么想怎么觉得违和呢。 “那什么,哥,你都自己烧饭洗碗的啊?” 怎么说那也是一教之主,虽然说是事必躬亲是个良好的品德,可您这也太事必躬亲了吧。 然后她后知后觉的又知道了一件事:“这些饭菜都你弄的啊?” 她一开始以为是那个青衣的姑娘弄的来着。 但慕容湛转过了头不看她,抿着唇不爽的说了一句:“我才没那闲工夫去做这些饭菜。”又怕她不相信似的,又加了一句”都是阿青做的。” 阿青想必就是那个青衣姑娘了。 顾湄也不想跟他在到底是谁做了这些饭菜的问题上争执个不休。她默默的起身端着托盘上的碗筷就想去洗碗。 但才迈出一步,她就嘶的一声轻哼了出来。 慕容湛急忙回头:“怎么了?” 顾湄脸红了。让她怎么说?直接跟他说,大哥,昨天你太用力了,弄的我下面现在还在痛? 她不说话,有些赌气的端着托盘就往外走。 但慕容湛看到她走路的姿势立即就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他起身,动作迅速的从她的手中接过了托盘,然后看也不看她,目不斜视的就从她身旁走了过去。 顾湄倒正好落得不用去洗碗。她身子一转,又扑上了床,接着睡觉。 实在是困啊。为什么这么困啊?她一边闭着眼睛一边想着,昨天,明明她好像就没怎么动的嘛。可为什么一直动的慕容湛反而精神看起来这么好?这太不科学了。 然后更不科学的是,刚刚睡了一整天起来吃了顿饭的顾湄,又这么睡了过去。 所以慕容湛回来看到这一幕的是,他是真的愣住了,他就没看到过这么能睡的人。 他作息时间极其规律,每天卯时定然起床,从来没有睡过一天懒觉。 顾湄再次让他联想到了某种睡醒就吃,吃完就睡的动物。 顾湄这一觉睡的畅快之极。当她醒过来时,只看到屋外漆黑一片。至于几点,她不知道。 这年代它没时钟手表啊。甭跟她说什么滴漏打更,她就是到现在,还没整明白古代的那个一昼夜十二个时辰,每个时辰对应现代的哪一点。所以滴漏打更什么的,她能说就是摆她面前她也不知道的么? 所以她也就仅仅知道,现在是夜里了。可能还比较晚。因为四周都很安静。 但她忽然又露出来一个邪恶的笑。因为她福至心灵的想到了一件事,话说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到了晚上还舍不得点蜡烛和油灯,那一晚上的,不嘿咻能干吗? 她笑,她继续猥琐的笑。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的右手貌似摸到了一只手。 她咻的一声就转过了头看过去。 就着洒进屋内的微弱月光,她入目看到的就是慕容湛阖着双眼的安详睡容。 皎若月华天人之姿什么的,原谅她现在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个,她只是在想,他怎么睡在我的床上? 然后她又呆了一呆,猛然的想起来,这个,好像是他的床,而这里,好像是他的房间。 昨天被他吃干抹净之后,她就累的直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貌似然后就一直没挪过地方。 可她不要跟他一起睡啊啊。摆在嘴边的肉,他随时睁开眼就能随时吃啊。 就算是块肉,终究免不了被吃的下场,可她也要避免尽量的少吃或者晚吃。 所以她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起身,小心翼翼的找到鞋子,然后踮着脚就慢慢的挪出了这个房间。 在这过程中,她的那颗小心脏啊,一直在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就怕黑暗中正睡着的慕容湛忽然睁开了眼,然后凶性大发,直接将她推倒,再接着啃之咬之。 还好终于出来了,她捂着狂蹦乱跳的小心脏安抚了一阵子,然后放轻了脚步就去她自己的房间。 哪知道一推开门,她就直接傻掉了。 这个房间是她这几天在这里的房间不错的吧,可为什么现在里面光秃秃的甭说张床,就是连张椅子都没有?干净的就只有那四面的墙壁而已。 这是,招贼了? 顾湄站在门口继续发傻。这没床让她睡哪里啊摔?总不能直接地上凑合一晚吧? 可要是让她选择现在是回到慕容湛的床上去睡,还是在面前的这间房的地上凑合一晚上,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选后者。 但貌似她没得选了。因为她看到了地上有个被月光拉长的稀淡的影子。 她先是扶额,然后她回头,果不其然的看到慕容湛就站在她身后。 他一身白色中衣,面容沉沉,看不出喜怒。 可顾湄还是知道他不爽。不然这四周的低气压是怎么回事? “哥,”她面上立时泛起了一个讨好的笑,“你也睡不着,出来看星星啊?” 慕容湛对她这个很拙劣的借口都不屑一顾,他直接开口点明了她心中的疑问:“这间房里的所有东西,我让阿青都扔掉了。” “为什么?”顾湄自然要问原因。 难道会告诉你,将你房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扔掉了,这样你就只能睡在我的房里吗? “我嫌旧。“ 可貌似里面的东西都有□成新的啊慕容大爷。 顾湄再次扶额。她对于慕容湛这种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付。 自然若面前站的人是廉晖,她绝对有胆量去调/教一番,让他有什么就说什么,可是对于慕容湛,原谅她把。面对慕容湛,除了怕,她不敢对他有第二种情绪。 慕容湛凉凉的目光瞟了她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跟我回去睡觉。“ 顾湄她不敢不听话。不然下场只怕就是跟那晚她逃跑被他逮到的那样,用什么东西捆着手腕直接牵回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她就很识时务的跟在他身后默默的向前移动着脚步。 慕容湛在前面不急不缓的走着,不时的微微的侧过头望着身后一直低着头的顾湄。 她当他是什么人,那么大的动作他都不会醒的吗?其实刚刚她刚醒来他就知道了,只是想看她要去做什么,所以这才一直装着没有醒而已。哪知道她却是迫不及待的就想着不跟他睡在一起。而看她刚刚的那样子,竟然是宁愿在那冰冷的房间里凑合一晚上,都不愿意跟他睡在一张床上。 思及此,慕容湛再次的怒了。他觉得顾湄十分的不听话,跟先前刚来清平楼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他开始在脑海中搜索着,有没有哪种药让人吃了就能听话的?或者哪种能操纵人的蛊? 顾湄不知道慕容湛此时的心中所想。若是知道,那她一定会是那种,慕容湛让她往东她绝不会往西,让她站着她绝对不敢坐着的配合着。相反,她现在确实是有点抵抗情绪的。 凭什么我就得什么都听你的啊。凭什么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啊。凭什么仗着你比我厉害你就能随便的将老娘的处给破了啊。不说那是老娘准备留给我未来老公的,怎么着初-夜也得在一浪漫一激情的环境下发生的吧。可想想昨天那事,她根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 再怎么安慰自己不就是一层膜嘛,可顾湄她忽然发现她就是很在意那层膜,所以她现在是真的有些恨慕容湛的。 慕容湛现在也不知道顾湄的心中所想。他心中也不爽,不爽的原因虽然有很多,但所有的根由都是顾湄。 但让他不爽的人跟着他回来之后,一句话都没有说,木着一张脸就脱鞋上了床,拉着被子的一角身子钻了进去,然后就侧着身子背对着他开始睡觉。 慕容湛又开始了昨晚那种眼睛望着帐顶睡不着的模式。 但身边的人睡的很好。他可以听到她很清浅的呼吸声。 自己失眠而身旁的人睡的很好,特别还是自己失眠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身旁的这个人,这种感觉,让慕容湛有种想将手伸过去掐着顾湄脖子的冲动,然后拎着她质问她,你怎么这么没良心不管我心中为什么不爽竟然就睡着了之类的。 可他没有动,因为他发现,顾湄往他的身旁移了那么一点。 虽然只有那么的一丁点,但他还是发现了。 他屏住了呼吸,僵着身子没敢动。 但顾湄也没有再动。她只是口中模模糊糊的咕哝了一声,冷,然后就又睡着了。 慕容湛心中这个憋闷啊,让他止不住的就想,就想将床上的这个人直接给踹下床去。 太不解风情了。 但他脚没动,手动了。 他手一扬,直接将两个人盖着的被子给扔到了地上。 农历八月底九月初的夜,那是相当的凉快滴,所以顾湄同学立马睡梦中感应到了。她一边更加蜷缩起了身子,一边下意识的就往暖和的地方蹭了过去。 慕容湛抱着主动蹭到他怀里来的顾湄,唇角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你看,你还是自己主动的来我的怀里了吧。 他觉得这个方法甚好,所以每个晚上就这么干了。顾湄毫不知情的每晚就蹭到了他的怀里去。而他抱着她软软的身子,睡的很是畅快,心中再也没有了那种憋闷的感觉。 可这么干了大概十来天之后,慕容大爷病了。 他伤寒了。通俗点的说,就是他感冒了。给冻的。 天天晚上这么冻着,那就是个神仙也抗不牢啊。但顾湄觉得不可思议,她觉得,江湖中人,不都该是百病不侵的那种吗?你说你一号称教主,武力值超级牛x的人,现在被烧的红着一张脸,然后不停的打着喷嚏什么的,实在是很没品的好吧。 顾湄面无表情的接过阿青递过来的药碗,她琢磨着,这里有没有类似于安眠药让人睡觉的成分?不然现在趁着慕容湛生病的机会她还是可以琢磨下怎么逃跑的问题的。 可她又看了看面前更加面无表情的阿青,然后她就觉得,算了,这个逃跑计划还是以后再说吧。 可是伺候慕容湛真的好坑爹啊。他的病没好也就算了,问题是他还恃病成凶,天天的跟她说着他想吃什么。 顾湄就说,那我让阿青去给你做啊。可那货说着,不要,要你做。 顾湄为难了。她虽然是个对美食很感兴趣的人,可那也仅限于吃,不限于做。 她只有在泡方便面的时候味道不会错,至于其他的,她就是敢做,那也没人敢吃啊。上次她在廉家堡给廉晖弄了一次酸梅汤吧,得来的评价是,这估计是世间独一无二的酸梅汤吧。 顾湄以为他说的是独一无二的好喝,正乐着呢,谁知道廉晖接着幽幽的又说了一句,真是世间独一无二的难喝啊。 第51节 ...... 但她还是拗不过慕容湛,去给他下了一碗面条。 她觉得,面条这玩意,水开了直接扔下去,应该不会难吃到哪里去的吧?只是应该加多少盐呢? 然后慕容湛就捧着那碗面条默默的全都吃了下去,面上神情一直都不带变的。 顾湄觉得,好有成就感啊有木有。 她做饭做上瘾了,天天的不待慕容湛吩咐,到时间了就跑厨房鼓捣饭菜去了。 结果就是,慕容湛的病好的很快。 阿青看他的神色间带了那么一丝怜悯的感觉。院中那颗被药水天天浇灌着的花长的好好的,可她的主子,唔,神色不太好。 给齁的啊。天天恨不得抱着水杯不撒手,身上都快浮肿了。 但顾湄觉得她很有做饭的天赋啊。因为慕容湛每次都将她做的那些饭菜都给吃完了,甚至都不带给她留一点的。 一高兴,每天她面上的笑容就多了点。 慕容大爷心中对此表示很高兴,不枉他这几天多吃了那么多的盐。但他面上还是装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啊,仿似就是愣没看见顾湄脸上的笑容一样。 但他其实还是经常会看傻的。 譬如现在,顾湄在灯下翻着笑林广记,笑的面上梨涡隐现。 慕容湛原也是在坐在她的对面看书,但他现在完全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满心满眼的都只有顾湄的笑容。 他的心有点乱,有一种什么异样的情绪在流转,但他自己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只是下意识的觉得,他应该对顾湄做点什么,才能让那种情绪消失。 其实那种情绪,我们一般称之为悸动。 但对于从小从血雨腥风中走过来的慕容湛而言,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他只是起身打横抱起了顾湄,然后将她放在了床上。 顾湄睁着一双杏眼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忽然这么做。 十来天的友好相处,让她松懈的早就忘了某些事。 所以她心中有些害怕,她哆嗦着问了一句废话:”哥,你,你想做什么?“ 慕容湛低下头,鼻尖顶着她的鼻尖,薄唇轻启,缓缓的吐出来两字:”干你。“ 然后他吻上了她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唔,昨天废寝忘食的看小说去了,然后被里面的男主给感动了,花痴了一整天,然后,然后我就没码字了。。 所以我今天这章就特地的肥了点,就当弥补昨天的那份了。亲们木意见的吧?安慰自己,一定是没意见的。 51肉之又肉 严格来说,这是慕容湛第一次亲吻顾湄,实在是,他前些日子里的一系列动作太快了。 前后不过几天的功夫,他先是他将顾湄的衣服给扒了个精光,用手与手指给她的身体里里外外的洗了一遍,后来就是他扒光了衣服被顾湄看光了,然后他带着一种研究的心理顺带的就将她给办了。 根本就没有留出多余的时间让他来研究怎么亲吻顾湄的事嘛。 所以这次,慕容湛亲的格外的用心。 先是双唇轻轻的扫过她的双唇四周,再是在她的唇角流连了一番,最后舌尖撬开了她的牙关,渡了自己的舌进去,在里面任意的肆虐了一番,再找准了顾湄的舌,强硬的将它缠住,重重的又吸又允。 这一番动作,由外至内,由轻至重,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反正顾湄就是已经交了白旗了。 她只觉得似乎是有两根羽毛在不停的挠着她的脚心。一枝挠的是她的右脚,另外一枝挠的则是左脚,挠的那个痒那个麻啊,她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了。 她傻乎乎的睁着眼睛任由慕容湛这么亲着她,完全忘了要闭眼这一说法。最后还是慕容湛一只手揽了她头,一只手移了过来轻轻的遮住了她的双眼。 眼前陷于一片黑暗中,唇上的感觉就更是明显了。先时还好,慕容湛温温柔柔的吻的她心中都快泛起了粉色的泡泡,但忽然,那粉色的泡泡咻的一声就被人给戳破了。 因为慕容湛忽然重重的吸允着她的舌,只将她吸的又麻又痛,痛的她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她开始挣扎,拼命的缩着舌头,但慕容湛貌似就是跟她杠上了,她越挣扎,他吸允的越用力。 忍无可忍,顾湄都想问候他母亲了。但抗议的话说了出来,到了口边变成的却只有呜呜咽咽不成句的嗯嗯声。 慕容湛遮在她眼睛上的手开始下移,顾湄可以看到慕容湛他此刻是闭着眼的,貌似沉浸在亲吻她的感觉中? 她被自己的这个设想给吓到了。 而慕容湛已经在开始解她的衣服了。 纵然是闭着眼睛,可他解她衣服的速度还是一流,顾湄根本连反抗都没得反抗。 反正,很快她就是被脱光的状态了。而这时慕容湛也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了。 难得的是他脱自己衣服的时候,终于起身松开了顾湄的双唇。 顾湄暗暗的呼了口气,她觉得再这么被他给亲下去,明天自己的这舌头就别想要了。 但不过片刻,慕容湛又俯身下来了。不过这次,他的目标是她小巧的耳垂。 一口含入口中,伸了舌出去,时而允吸,时而又用牙齿去啃咬。顾湄觉得,他温热的气息就从她的耳朵里钻了进去,一直到了她心中,那口气还是吹的她麻麻的,痒痒的,浑身都直起鸡皮疙瘩。 慕容湛一面用口含着她的唇,一面右手又顺着她的光滑的身上一直滑了下去。 顾湄觉得,他一定是有某方面特别的爱好。譬如说,他的手不过在他的身上游移了片刻,然后又来到了他的私密处。一番在周边的抚摸之后,他的手指就那么缓缓的探了进去。 不过,好歹还是有进步的。前两次都是两根手指,这次好歹只用了一根手指。 这是,该庆幸还是该怎么着?顾湄百忙之中还抬头望了一眼那淡青色的帐顶,琢磨着这到底算不算得上是一个值得庆幸的事呢。 只是,这次他探进去的是中指。只要一想到他现在在她的体内竖着中指,这感觉怎么就那么的怪呢。 但很快,她就没有多余的精力来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因为慕容湛的手指开始动了。 虽然这次只有一根手指,但那根手指是最长的啊啊。一进一出,极具震撼性。而且他的舌现在还在啃咬着她最敏感的耳垂,那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的喷着她的耳侧。 她很快的就听到了什么可疑的水声,她的脸轰的一声就开始发烫。 她安慰自己,这一定与自己无关,一定是慕容湛亲着她耳垂的口水。 但慕容湛低沉撩人的声音在她的耳旁轻声的响起:“湄湄,你又湿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说又?为什么要说又啊混蛋。 顾湄觉得,她现在脸上是可以去做那铁板烧里的那块板子了。 甭管什么,往上一放直接就熟了。 她好想捂脸啊。她虽然是认命的任由慕容湛对她做着这些少儿不宜的事,可是,能不能有点骨气不要有什么反应的啊摔。 自己的身体太不争气了。 但很快的,她又安慰自己,这个身体是红摇的,不是我的。所以,这并不代表她不争气。 握拳,对,一定是这样的。 慕容湛在她的耳旁低低的笑。然后缓缓的将自己的手指撤了出来。 顾湄舒了一口气,觉得这酷刑总算是结束了。但很快的,她只觉得胸前一凉。 目光看了过去,慕容湛正将刚才那根在她体内进出的中指在她的顶端来来回回的扫着。 看这样子,是将刚刚她体内流出来的液体抹在她的那两草莓上? 顾湄觉得,她以后要是活不下去了,就改卖铁板烧去吧。 现成的材料啊,什么材料直接往她脸上一放就熟啊。 她微微的仰着头,眨巴着眼望着帐顶,不敢出声。 而慕容湛的唇已经是慢慢的移了下去,将一颗草莓含在口中开始裹弄了。 顾湄体内奇异的有一种麻痒的感觉四处流窜,就像是忽然有几千几万只的蚂蚁在同时的在她的身上爬。 她紧紧的抿着唇,愣是没有叫出声来。 慕容湛裹弄了其中的一颗草莓。草莓原本是粉红色的,现在经由他一亲,唔,看起来水光润泽的,在盈盈烛光下看起来竟然是,亮晶晶的。 他抬眼见顾湄双眼紧闭着,更是死命的咬着下嘴唇,眉间也是皱了起来。可是她的脸却是如最好的胭脂一样的泛着红色,就连全身,那也是泛着绯色的。 这样一幅倔强的样子,当真是看起来很可口。 慕容湛唇角微勾,觉得他不能就这么的放过她。他比较喜欢的是两个人的互动,最好是顾湄对他所有的动作都有很热情的反应,而不是跟现在一样,无论他做什么,哪怕她就是心中再躁动那也不表现出来。 所以他又重新的吻上了她的唇。 舌尖毫不费力的探了进去,紧紧的追逐着顾湄的舌,含在口中又吸又允,末了还带着蛊惑的声音喑哑的说着:“有没有尝到你自己的味道?甜不甜?” ......顾湄觉得她这会要是死了,绝对是羞愧而死的。 大哥你做就做吧,没事老跟我说这些让我恨不得去挠墙的话做什么? 但慕容湛就是势必要她对他所做的一切有反应。他重又去裹弄另外一颗草莓之后。 允吸了一阵之后,见顾湄还是没有反应。他的双唇索性沿着她软软的小肚子一路亲了下去。 细腻润滑的大腿根部,微微拱起的小丘附近,他一一的用舌亲吻过,再是舌一转,朝着沼泽地就亲了下去。 顾湄无法控制自己,瞬间唔的一声就哼出了声,然后她睁开了眼,双手紧紧的拽着身下的被子,双腿更是想要合拢起来。 但慕容湛一只手毫不费力的阻止了她的双腿合拢,继续在那沼泽之地吸允。 顾湄都快哭了。这种感觉太强烈,她没法抵挡。 而且她觉得很害羞的啊好不好。那地方,艹,□里看看也就算了,轮到她自己被人亲的时候,这种感觉,太恐怖了。 她几乎是带着哭音的就叫了出来:“慕容湛,别,别亲那里。” 慕容湛充耳不闻,舌头扫过她前端的那颗小豆子。 电流过身,正想坐起来的顾湄支撑不住,重又倒了下去。 我靠,这种感觉。他再这么亲下去她一定会溃不成军的。 她继续挣扎,双腿就是动个不停,颤着声音想了另外一个理由:“慕容湛,别亲我那里。脏。” 他不是有洁癖吗?这个理由最好了,可以防止他以后再来亲。 但慕容湛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是抬起头来看着她,墨黑的眸中有某种光芒在闪烁:“你的身上,哪里都是最干净的。” 话说,他又低下了头,舌尖一次次的扫过那颗小豆子,而同时,他又探了两根手指进去,激烈的一进一出。 第52节 顾湄终于忍不住,她屈服了,屈服在这巨大的感觉中。 身下的被子被她的两只手紧紧的拽着,皱成了一团,而她的口中却不时的有细碎的呻-吟传出。 这感觉太恐惧,她既害怕,可又期待。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可是随着慕容湛的动作,这种感觉终于到达了极致。 就像是水库里的水,一直在涨,一直在涨,然后忽然开闸了,先前体内那般四处躁动的水终于可以畅快的泄了出来。 她一身薄汗,双目有些发愣,不敢置信的盯着帐顶。 刚刚她的脑中几乎一片空白,只有本能的不停弓起了腰,尖叫着去体会那种感觉。 这还是她吗? 啊啊,好丢人。她现在的状态,基本上就是那种四处找洞,然后迫不及待的往里钻的状态。 可慕容湛那货又爬了过来,湿润的舌吻着她的唇,激烈的与她的舌追逐着。 顾湄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一件事,刚刚她体内流出来的那些,貌似,貌似,就是被正在亲她的这位仁兄给全都吞了下去吧。 换句话也就是说,她刚刚在他舌尖上尝到的那种有点腥甜的味道,就是她自己的? 这个认知让她莫名的觉得有点可耻。她开始摇头,开始挣扎,拒绝慕容湛再吻她。 可慕容湛双手紧紧的捧着她的头,将她的头固定住,然后他的舌一遍遍的肆虐着她,最后鼻尖顶着她的鼻尖,暗哑的又问着她那个问题:“湄湄,有没有尝到自己的味道?甜不甜?” 甜你个大头鬼啊甜。顾湄欲哭无泪。 可慕容湛等不及了。刚刚顾湄的那一系列反应虽生涩,但够热情,这极大的鼓舞了他。 而且,让自己的女人在自己的手上高-潮,任何男人心中都会有一种极大的自豪感。 慕容湛现在心中充斥的就是这种自豪感。而与之相呼应的是,他身下的乌将军高高的昂起了头,气势豪迈的四处寻找着目标。 慕容湛撑开顾湄又妄想合起来的双腿,指使着他身下的乌将军开始寻找目标。 乌将军很快就圈定了自己的战场,然后毫不犹豫的开始进军。 旗帜一挥,它瞬间到达了战场中心,然后就开始大开大合的舞刀弄枪。 顾湄酡红着脸,双眼开始迷离。经过刚刚慕容湛一番对她的调-教,她现在没法忽略掉身体的每一个细微的反应。 似乎全身的细胞都被他给激活了。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传到了她的每一个神经末梢,只舒服的她脚趾头都想蜷缩起来。 而慕容湛看着他身下双颊胭红神色迷茫可爱的顾湄,忍不住的就低下头来吻着她,但是他身下的乌将军却依旧没有放缓的趋势,反而是愈战愈勇。 “湄湄,湄湄。”他不停的低声的叫着她。其实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叫她。只是觉得,只有不停的叫出了这个名字,他才会好受一点。 他现在恨不得将自己的一颗心整个的都掏出来,然后喂给这个在他身下曼声低吟的人。只要她愿意,她可以随便的将它生煎或者烧烤,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只是,这时我们的慕容大爷完全没有意识到,他这种对顾湄掏心掏肺的感觉就是传说中的爱情。他只是理所当然的以为,这是因为,顾湄是他的妹妹,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他 才会有这种与她很合拍的感觉。 腰身不停的律动中,乌将军进进出出间,慕容湛的脑中瞬间的闪过了一句话,有个能/干的妹妹,真的很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那个能/干的妹妹什么的,乃们懂的,不是俺的原创。纯粹的就是,想表达一下大哥此时的心里想法而已。。 52中之鱼 顾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托着下巴,很认真的在考虑一件事,一件刻不容缓的事。 其实说白了,她就是在考虑怎么样才能不怀孕的事。 跟慕容湛圈圈叉叉也就算了,这件事她没得选。可要是一不小心弄了个包子出来...... 还是饶了她吧。一来是她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当妈的准备,二来,如果有了慕容湛的孩子么,那这辈子她都甭指望离开慕容湛离开这了。 咱不指望这年代有避-孕-套这种玩意,也不指望有事后的x婷可以紧急拦截,但好歹出去配个几服药预防下什么的,还是有的吧?电视上不经常有这些?甚至是红花或者麝香之类的,能让你这辈子都没法怀孕的东西。 不过这个有点太狠了。她还是算了,别去想这些一劳永逸的玩意了。 但关键问题是,她得能出了这个院子才成。别说慕容湛了,估摸着那个如幽魂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阿青她都打不过。 所以她琢磨来琢磨去的,心里做了决定,还是去找慕容湛对他明说了吧。 虽然是不确定他听到这句话之后会是什么反应,她会被他整的有什么样的下场,但总归比弄出来个小包子让她手足无措这辈子都没有自由的好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个变态,应该不会真的将她怎么着了吧?虽然说是不至于弄死她然后毁尸灭迹,但要是给她身上弄点伤口或者干脆是喂她吃点毒药什么的,她也没法反抗啊。 这孩子犹豫了,她纠结了,归根到底,还是怕死给闹的。 死是再容易不过的事,秒秒钟就可以搞定。但活着,那才是很难的一件事。这花花世界,她还没有看够。哪怕就是现在这样的处境,她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哪怕再痛再苦,那也只有活着,才能体会到这些痛和苦。 但刚打瞌睡上天就给她送枕头来了,她还没转身呢,就看到面前有人影映在了地面上。 她对着那个阴影在心中暗暗的竖起了中指,丫的你走路就不能大点声吗?仗着学过轻功就了不起啊。 慕容湛修长白净的手上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递了过来。 顾湄抬头看着他那虽清雅之极但面无表情的脸,心中打了个哆嗦。 不会她刚刚想到他会喂她毒药的事就成真了吧? 她眼望着面前白瓷碗里黑褐色的药汁,哆嗦着问了一句:“这是,这是什么?” 慕容湛站在她面前,高高的身子将她面前的日光全都挡住了,莫名的就让她觉得心里怵的慌。 “药。”他惜字如金,明显的并不想多说一个字。 顾湄吓的都快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我知道这碗里装的是药不错,但我比较关心的是,这个药他是什么药啊? 姑娘我没病没痛的,你无缘无故的就给我递过来一碗药又不解释,我能不想歪吗? “毒药?”她抬眼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但心中其实特紧张。 她就怕他点头,或者开口说是。 慕容湛的长眉微微的拧了起来,用看神经病似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他怎么会端碗毒药给她? “避孕药。”又是平平无波澜的声音。 听到这三个字,顾湄先是放了心,还好还好,小命又一次的保住了。但随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忽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慢慢的弥漫开来。 酸酸的,涩涩的,像是还没熟透的梅子,怎么就是那么的难过呢? 她仰头望着慕容湛。背光的阴影里,他俊俏的容颜依然一如往昔,面上的平静也依然一如往昔,完全看不出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顾湄接过了那碗药。 仰头喝药的时候,她在心中苦笑。真是犯-贱啊,明明先前她还在一直琢磨着怎么出去弄几服避孕药呢,但现在不用她费事,有人就将避孕药弄好了这么送到她面前来了,她反而觉得心中是那么的苦涩。 真他妈的是做了婊-子还想着立贞-节牌坊。 她在心中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番。但放下药碗的时候,她还是觉得鼻子酸酸的,特想哭。 慕容湛俯视着她,看着她面上由一开始的震惊忽然转为平静的神情,知道她在不高兴。 其实他不想要孩子。嫌孩子烦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如果有了孩子,那顾湄的眼中心中就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势必会分了一部分去给孩子。 可顾湄的眼中心中就只能有他慕容湛一个人,就是他的孩子,也不能分得一星半点她的注目。 只是这个理由,他没有对顾湄说。如果说了出来,那也就相当于跟她承认了他对她的那种变态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世间千千万万之人,但你的眼中只能有我一个人。如果有了其他人,他不确定他会怎么办。杀尽这天下所有之人?还是先杀了顾湄,然后再自杀? 他妄想用面上的平静和面无表情来掩盖他内里其实早就已经变态的实质。 顾湄可没心思来琢磨他心里想的这些,因为刚刚的那碗避孕药让她心里觉得难受的慌。 所以她比现在的慕容湛更加面无表情的起身站了起来,就想绕过他,然后去屋里睡一会。 只有睡着了,她心里那种奇怪的苦涩滋味才会退去。最好醒了过来,她就好好的睡在她家里的那张床上,眼前的所有穿越就只是一场梦。 可是慕容湛拉住了她。 她回头看了过来,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所以就站在那里等着,等着他到底要说什么。 但慕容湛只是望着她,定定的望着她,什么都没有说。 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难道跟她说,顾湄你的心里只能有我,所以我宁愿这辈子你都不生孩子。因为我怕有了孩子之后,你就不会再只关注我一个人了。 慕容湛其实是一个心里不健全的人,换现在的说法,丫的就是有那么点的神经质。只是平时他都用他的那副面无表情来掩盖住了而已。 顾湄诧异的看着他。大哥你说你这么拉着我又不说话是做什么?玩猜谜啊?我可猜不透你心中在到底想些什么。 所以她挣扎了下,有些不耐烦的说着:“你拉着我做什么?” 慕容湛的手将她的手腕拽的很紧,她挣脱不掉。 她开始烦躁了。要不是面前的人站着的是太高深莫测,她根本捉摸不透的慕容湛,估计她早就一大脚丫子踹上去了。 “你不是一直都想出去走走吗?我今天带你出去。” 憋了许久,他终于憋出了这句话。 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那碗避孕药的事,又拉不下脸来哄她,他想到了顾湄这些日子一直在他耳边暗示着她想出去走走的这件事,打算今天就带她出去玩一玩,就当是哄她了。 顾湄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简直就不敢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在这小院里待了一个多月了,每天看到的就只有慕容湛的这张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当然,偶尔还是能看到阿青那幽魂般的身影,主要集中在她靠近院子大门或者围墙的时候,阿青总是会悄无声息的站了出来,机器人死板似的脸,用特枯燥的声调说着,小姐,请回去。 顾湄觉得她真心要发霉了。她觉得要是一辈子就只能在这个小院子里待下去,她肯定会疯的。 慕容湛除了在床上会说些邪气的让她面红耳赤的话,平常时候根本就不爱言语的。阿青更不用说了,出现的次数本来就少,至于说话,到现在为止,除了小姐,请回去这五个字,顾湄就没听到从她口中说出过其他的字。 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顾湄要么就是待在房里看小说,要么就是无聊的待在小院子里看蚂蚁搬家。她觉得再这么待个几天下去,她都会丧失跟人说话的功能了。 所以这会慕容湛忽然说要带她出去走走,她的脸上一扫刚刚的那种颓丧,立即变得欣喜起来。 顾湄就像是一个幽禁在一个小房间里一个多月的犯人,每天都是那么无聊的数着自己的头发玩,浑然不知道外面是何夕何年。但忽然有一天有个人跑过来跟她说,走,带你放风去。于是,这个人在她心里的形象瞬间就高大了起来。 譬如说慕容湛。 她忘了刚刚他还端着一碗避孕药面无表情的站在她面前的事,也忘了是谁不让她出这个小院子里的事。 金秋十月底,气候宜人。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往来不绝。 第53节 顾湄看着来来往往的人,高兴的都差点想落泪了。这一个月她光顾着看蚂蚁了,差不多都快以为自己其实也是只蚂蚁了。可忽然她就看到了这么多的人了。 人啊,人啊,自己的同类啊。 她无比的怀念别人脸上的笑容。这段时间就对着两冰坨子了,基本都是脸上不带一丝变化的,让她有时候都怀疑他们两的脸上是不是还罩了一层面具。 因着这份久违的没见过同类的原因,所以顾湄死活不同意慕容湛的那句,去雅座的建议。 相比冷冷清清的只有她和慕容湛的二楼包厢里,她更愿意坐在这楼下的大堂里,看着周边穿梭的身影,听着那些或八卦或高谈阔论的声音。 等下回去之后,不知道还要等多长时间这位慕容大爷才会再这样的带着她出来走走。 所以她得好好的珍惜现在这与人相处的乐趣。 慕容湛其实是不愿意坐在楼下大堂的。说白了,他这个人就是有那么点轻微的与人交流障碍症,就是不知道该跟什么人说什么话。遇到顾湄之前,他说的最多的话估计也就两字,杀了。 所以他一个人住在小院里,不要人服侍。他也轻易不出门,不见陌生人。 丫就是一男版的小龙女,活在活死人墓里,与世隔绝。 但顾湄她是比杨过还杨过的人啊。甭说让她宅着了,就是让她在那安安静静的坐个一小时都难。 这会女版杨过抓着男版小龙女的袖子,抬头眼巴巴的望着他,用一种可怜兮兮的声音恳求着:“哥,我们就坐在楼下大堂好不好?” 一般她叫慕容湛哥的时候,他就能软乎不少。 果然现在慕容湛低头看着拽着他袖子的那只白嫩的手,心中软了一软。然后他再是抬眼看看顾湄仰头望着他的脸。 小圆脸,眼睛也不够大,睫毛也不够长。但是很奇怪,组合在一起,就偏偏是那么的让他移不开目光。 特别是那双眼睛,黑白分明,亮亮的,就像是盛夏晚间的泉水,倒映着漫天璀璨的星星。 而现在,这汪湖水里,不只有星星,还有他。也只有他。 慕容湛没法不答应。他的心在这一刹那比天上的云彩还要柔软。 顾湄看到慕容湛点头,刚刚面上可怜兮兮的神情立即变得流光溢彩起来。 她拉着慕容湛走到一张空桌子旁坐了下来,豪爽的就叫了小二过来点菜。 慕容湛看着她的这副样子,恍惚之间就是觉得她跟只小奶猫似的。 没事的时候会跟他撒娇扮可怜,但只要满足了她一个小小的愿望,她立即就会蹭了过来,仰头笑的一脸灿烂的看着他。 他觉得,偶尔这样带她出来走走也不错。 小二哥上菜的速度很快。还特地的躬身低声的说着:“筷子和酒杯都是新的,您请慢用。” 顾湄先是愣了一会,然后就反应过来,只怕这酒楼,也是慕容湛的旗下产业了。不然刚刚那个小二见慕容湛要坐在这张桌子旁时,特地的去换了一块雪白的毛巾来将桌子和凳子擦了又擦?当时她还纳闷着,什么时候这抹布都这么干净的了。 难怪慕容湛上次说这整个洛阳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原来,这不算是大话啊。搞不好街头上那个卖菜的大婶都是他的手下。 顾湄撇撇嘴,打算不去想这个问题。反正她就是网里的那条鱼,想跑没法跑,余下的就是看这网的主人打算怎么对付她的事了。 至于这鱼塘里其他的鱼是不是都是这主人养的,这并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 她专心致志的对付着面前的菜,没有空去理慕容湛。 慕容湛却并没有什么心情来看面前的菜。 因为自从他和顾湄进了这酒楼,楼下大堂里就一直不停的有人将眼光往他们这桌看过来。 别说那目光是看着顾湄的,就是看着他,他也没办法去忍耐。 所以他不高兴了。而他不高兴的时候,让他不高兴的那个人的下场就肯定只有一个字:死。 他握着手里的筷子,就想这么掷出去。 他都已经想好了,掷出去的筷子就掷在那两个人的眉心吧。死的快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这样没有血溅出来。 他不想将现在正在欢乐的吃着饭的顾湄弄的心情不好。 手腕用力,手中的筷子就要扔出去,但顾湄忽然抬头看他,口中含着一块鱼肉,含含糊糊的说着:”哥,你怎么不吃菜?“ 网中的鱼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往后还是好好的讨好网的主人。 这样一来可以避免有一天被杀的危险,更重要的是,麻痹主人,以便将来有一天能有机会逃跑。 顾湄见慕容湛不动,以为他是嫌弃这些菜呢。毕竟这家伙有洁癖,指不定就是不是自己弄的东西就不吃的那种类型。所以她就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他碗中,笑的露出来一口白牙:”这鱼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她那口白牙闪到了慕容湛。他看着她绽放的笑容,低下了头,手中的筷子没有扔出去,去夹碗里的那块鱼了。 鱼肉吃光,他并没有抬头,听着脚步声就知道那两个人上了楼,而很快的,楼上下来的却有三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的还算早吧?嚯嚯。洗碗洗衣服去。 53屋顶圈叉 顾湄觉得,眼前的这个锦衣公子是嫌命太长了吧?竟然敢来跟她搭讪,也不瞧瞧她身旁的那尊冰山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锦衣公子姓王,洛阳一富户人家的公子。一双眼尾略弯的桃花眼,看人的时候眼珠子都是往上斜视的。 王公子生平没有别的爱好,就爱个收集美人而已。刚刚他的两个随从在楼下一眼看到顾湄,了不得,惊艳了,邀功似的就上二楼跟雅间里正在泡妞的公子汇报了。 王公子听说楼下有美人,又听那两个随从描述的天花乱坠,不啻于仙女下凡尘。他本是不相信的,这洛阳里但凡有点姿色的女子,哪个是他不晓得的,什么时候竟然来了这么个天仙? 可刚一出雅间的门,还没来得及下楼梯呢,他就看到了正侧头对慕容湛露齿一笑的顾湄。哎呀妈呀,他当时就被她的这个笑容给晃的浑身都酥软了,差点就没从那楼梯上滚了下来。 他特没出息的在两个随从的搀扶下下了楼,一到近前,发现美人更美了,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么的美。 王公子擦着唇边傻笑流出来的口水,想着今天可真是开了荤了,老天竟然真的给他送了个仙女来。 仙女看起来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六的年纪,笑起来更是一派娇憨。好家伙,他最好上这样的仙女了。最好在床上还能皱着一双远山眉,眼中含泪的跟他说着,哥哥,你干嘛要亲人家?哥哥,你塞了什么东西到人家的里面?很痛的,快拿出来。 这样的货色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啊。王公子决定,不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把她给泡到手。 于是他就收起了一副花痴样,整整衣服,端起一张还算拿得出手的脸,自以为特别风流倜傥的对顾湄说着:“这位小姐,小可能否跟你搭个桌?” 手中的纸折扇还一摇一摇的,一双眼睛不要钱似的对着顾湄狂放电。 顾湄她就不明白了,这位公子你对着我身边的这座大冰山你还敢说出这句话? 老有勇气了。 顾湄决定,就让这位公子跟慕容湛pk下,顺带探查下慕容湛到底是有多高深的武力值。 所以她对他笑了一笑,柔声的开口说着:“这位公子,请便。” 妈呀,王公子被她的这个笑容给晃的又浑身酥软了。就跟那下过油锅的排骨似的,又酥又脆,淋上酱汁就可以直接下筷子了。 王公子又花痴了,唇角又快有口水流下来了。他傻乎乎的就想跑到顾湄的身旁坐下来。 但还没落座呢,就听到冷的跟冰刀子似的声音传了过来:“滚。” 他抬眼一看,见是顾湄的身旁坐着的那个男的说出的这个字。 所幸这位王公子也就爱好个美女,对美男的不感兴趣,不然这会他都要庆幸上天怎么不光给他送来个仙女,还给他送来个仙男? 妈呀,这要搁小倌馆里卖着,那家馆子的门槛估计都要被活生生的给压到土里去了。 美人在前,王公子不打算跟这个美男一般见识。所以他对顾湄露出了一个他自认是能将他的英俊发挥到极致的笑容,然后就施施然的走过来打算坐下来。 但衣服下摆才一撩,屁股还没接触到条凳呢,只听得哧的一声轻响,那条凳不知怎么的就往后面移了。 王公子摔了个四脚朝天,在那手脚划啊划的,顾湄瞬间就想到了肚皮朝天的乌龟。 她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转头再去看慕容湛,好家伙,他浑身的低气压就跟不要钱似的正在往外不停的散发着。 慕容湛望着正要爬起来的王公子,筷子夹了颗花生米,就想对着人家眉心那么扔过去。 眉心一点红,人就挂了。多干净多利落,就这么死在他面前还弄不脏他的衣服,甚至连他桌子上的菜都弄不脏。 但他筷子刚夹了花生米,顾湄就知道他肯定没安好心。但这姑娘就是没想到他会直接要了王公子的命啊,她以为他顶多也就是将王公子弄个残废啊什么的。 →_→妹子,你真是太不了解你哥了。 顾湄慌忙按住了慕容湛的手:“哥,咱们要讲道理。” 她的原本意思是,被搭讪而已嘛,而且人家也并没有对她怎么样,你干嘛没事就要弄得人家成一残废?再说了,被搭讪那说明她现在的皮相生的美,该高兴才是。 但慕容湛可不这么认为。眼前的这小子是活腻味了么?竟然敢来觊觎顾湄?他是不是连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他现在后悔的是,怎么临出门的时候就没让顾湄蒙个面纱才出来呢。 慕容湛看着王公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冷冷的,不知道混合了多少吨的冰渣子,甭说王公子,就是顾湄,都被他冻的直打哆嗦。 所以她握紧了慕容湛的手,又说了一遍:“哥,咱们要讲道理。” 慕容湛微微的低头看着顾湄。她白嫩的小手紧握着他的手,她秋水无尘的眼中,她秋水无尘的眼中,貌似是没什么情绪的嘛。 曾经活在二十一世纪的顾湄若是走路上被个帅哥搭讪了,她铁定会虚荣心爆棚,止不住的就会有高兴。可问题是现在对着这冰山似的慕容湛,她哪里还敢表现出高兴的样子来?她这是憋的有多难受才能让自己看起来是没什么情绪的啊。 慕容湛想了一想,顾湄这孩子年纪小,又单纯,估计杀人的场面她都没见过。让那王公子死不难,可是当着顾湄的面,他怕给她留下了什么心里阴影就不好了。 讲道理是吧?他唇角冷冷的勾了一勾,待会将顾湄送回去之后,他就好好的跟这王公子讲讲道理。 这第一个道理就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第二个道理就是对着那个不知死活的王公子胸口直接来个那么一掌,震他个心脉俱碎,第三个道理就是给他弄点毒药咽下去,折磨他个几天几夜再让他毒发身亡。 算了,还是讲第三个道理吧。前两个死的太快了,未免也太便宜了他。 慕容湛冰冷的眼光扫过还在地上发懵的王公子,很有兴趣的想着他那张还算唇红齿白的脸毒发时会扭曲成个什么样。 王公子终于是知道慕容湛不是个好惹的货色了。他就是再垂涎美人,毕竟也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不是。在两位随从的搀扶下,他落荒而逃,临了出店门的时候,被那门槛一绊,又往前扑了下去,摔了个狗啃泥。 顾湄看着他那样,觉得有点兴味索然。太没成就感了。她都还没看到慕容湛出手呢,就这么一个眼神就让这位公子灰溜溜的跑掉了? 可她还是没有见识到传说中武力值爆棚的慕容湛施展任何出任何的功夫出来,这让她往后怎么安排她的逃跑大计。 但慕容湛看着顾湄转头一眨不眨的望着王公子离开的方向,他心中不爽了。 其实也就是,他老人家吃醋了。 他面上的神色比刚才更沉了一沉,想都不想的就伸出右手扣住了顾湄的下巴,将她的脸从对着门的方向转了过来,对着他老人家,直至她黑亮的瞳仁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在。 顾湄正想问题想的出神呢,不提防下巴一痛,接着就是面前出现了一张看起来特不爽的脸。 她估摸着她又踩着炮区了,得罪他老人家了。 慕容湛沉着一张脸,扣着顾湄下巴的右手放了下来,却又圈住了她的腰,然后搂着她就站了起来。 这是要回去的节奏吗?顾湄纳闷。 但接下来,慕容湛并没有带她走出酒楼的大门,反而是揽着她就往二楼走。 第54节 二楼显然是有他老人家固定的雅座的。因为他揽着她一直走一直走,直至转弯到最里面的那个房间前,然后一把推开那扇门,揽着顾湄就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顾湄还没来得及看清屋内的摆设,就被慕容湛狠狠的压在了旁边的墙上。 后背一痛,她正要出口抗议。但刚一张口,慕容湛就已经低下了头。 他的舌毫不费力的长驱直入。带着不高兴,带着掠夺,又吸又咬,很是粗暴。 顾湄嘶的一声轻哼,痛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她开始挣扎,两只手伸到他胸前就想将他推开。但慕容湛比他更快的就用右手紧紧的扣住了她的两只手,然后将她的两只手直接给她绕到了后面。 手不能用,顾湄只能抬脚。但慕容湛单腿强势的挤入她的双腿之间,顾湄她就是想抬脚那也没法抬。 卧槽!顾湄在心里痛骂了他一声,丫的你要不要跟欲-求不满似的弄的这么粗暴啊?温柔一点你会死啊? 但慕容湛貌似今天跟她玩儿的就是粗暴。他对着她的红唇狠狠的蹂躏了一番,然后忽然又很用力的将她翻过了身去。 好家伙,现在顾湄的脸紧紧的贴在墙上,而她的身后就是慕容湛。 为了防止她的两只手乱动,慕容湛干脆利落的就将她腰间的腰带给解了下来,然后绕了几圈,打了个牢牢的死结。 真是比传说中的手-铐还来得刺激啊。顾湄欲哭无泪,他这是打算玩s、m么? 裙子被高高的撩了起来,接着是裤子被扒了下来。 身下一凉,但不过片刻,慕容湛的鸟将军就狠狠的捅了进来。 丝毫不理会顾湄这会有没有做好接受他的准备,他粗暴的律动着,一边动一边还在她的耳边狠声的说着:“下次还敢不敢随便的跟别的男人说话了?” 顾湄她脑中此时闪现的是,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这十个大字。 我去!慕容湛你这个混蛋,老娘什么时候随便的跟别的男人说话了?是那个男的他主动来跟我说话的啊好不好。 但她心中纵然是怒火滔天,面上还是很温驯的说着:“下次不敢了。” 按说她都这样温驯的保证了,慕容湛他就该消消气才是。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能接受顾湄眼中还有其他的男人。哪怕就是个陌生的男人他都不允许。 更何况,她还对着那个男人笑了。她不知道她在对着那个男人笑的时候,他都恨不得扑过去掐死她的吗? 果真还是不能带她出来走动。只要一走动,就不可避免的会有男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身上。 该怎么样才能让她只属于他一个人?出门戴着面纱,不让其他的男人看到她的容貌?还是干脆就将她的这张脸给划花了? 慕容湛他心中很憋屈,可是他不知道他该怎么办。他发现他虽然想着要将顾湄掐死或者将她的脸划花,但也就是想想而已,他根本下不去手。 他可以很冷静的分析着怎么样才能更优雅的去杀了一个人,怎么样更大程度的去折磨一个人,可是他就是不希望顾湄知道他的这些。他希望在顾湄的眼中他始终都是个正常人,虽然他自己都知道他的心理有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可能还不小。 他孤僻,他偏执,他占-有欲很强,自己得不到的,宁愿毁了也不会拱手让给别人,可是,他是多么的希望在顾湄的眼中他表现的是个正常人,他是多么的希望顾湄能够永远的只对着她一个人笑,他恨不得昭告全天下,顾湄是他一个人的,谁都别想来肖想,否则他就会一个一个的将那些肖想她的人全杀光。 慕容湛越这么想,他的动作就越粗暴。到最后他只恨不得就这么将顾湄干死在他身下。 顾湄被他的这一番动作给弄的喊都喊不出来。她双手无力的撑在墙上,承受着背后慕容湛的大力冲击。 可是纵然是在盛怒之中,慕容湛依然知道要去挑-逗顾湄身上的敏感点。这么些日子以来,她将顾湄身上的所有敏感点都摸的一清二楚。 他很清楚的知道要抚摸她哪里,甚至是用多大的力度来抚摸她才能让她最兴奋。 所以顾湄的痛苦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体内流出的液体很好的帮助了乌将军的粗暴进出。到最后,这些就不能算做是粗暴了,只能算做是情-趣之一。 低喘娇吟声开始从她的口中不断的逸出。她的身上笼着一阵薄汗,额前头发湿湿的贴在她脸上。可是她现在显然顾不上这些了,身后慕容湛的大力冲撞简直就要将她弄晕。 走廊外断断续续的似有人说话的声音传了过来,顾湄的脑中瞬间有了一丝清明,她这才想起来,她和慕容湛现在是在一个酒楼的雅间里做着这些事。 她心中毕竟是害怕的,害怕忽然就有人推开了这雅间的门,看到她和慕容湛在做这些事。 所以她开始挣扎,低低的声音中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妩媚:“外面,有人。停下,停下。” 可慕容湛不想听。离弦之箭,他不可能收得回来。 他非但不停,反而是在听到顾湄说外面有人时,忽然的就起了个邪恶的心思。 他抱着她,纵身打开窗户跃上了屋顶。 屋顶的瓦片被日光晒的很温暖。他将顾湄放在上面躺好,来不及看她诧异的样子,抬起她的双腿,腰身一挺,乌将军又一杆进洞。 顾湄觉得自己真是难受死了。她后背紧贴着的是暖暖的瓦片,头顶是耀眼的日光,蔚蓝的天空和片片白云,可是现在她的面前正有个人跪在她的腿间起伏进出。 明明是没有人会看到他们在楼顶做这些事,可她听得到楼下有卖菜的人在吆喝着,还有买包子的人在跟老板讨价还价。那些近在咫尺,可也似乎远在天边。 很奇异的一种感觉,她昏昏沉沉,很想就这么什么都不管不顾。但她还是很怕。慕容湛冲撞的太厉害,她怕在他的冲撞下,身下的屋顶承受不住,就这么塌了下去。 到时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她抖着手就揽住了慕容湛的脖子,尽量的让自己的后背远离屋顶,似乎这样屋顶的受力就会小一点。 不仅这样,她还在慕容湛的耳边低声的喘息着:“哥,哥,不要在这里。我怕,我怕会有人看到。” 慕容湛他才不在乎呢。谁看到了就弄死谁,死人是永远不记得自己看到过什么。可是他看着臂弯中双颊胭红的顾湄,那双秋水无尘的眼中现在满是迷离的神色,就那么依恋的看着他。而且她在他的耳边娇声的叫着他哥。 这样的顾湄说的任何话,他都没有办法去反抗。所以他抱着她,又从窗中跳进了那个雅间里。 顾湄还来不及舒一口气,慕容湛又将她按坐在了屋中的桌上。 将她双腿最大可能的张开,慕容湛什么都没有说,就那么不管不顾的又狠狠的挤了进去。 而顾湄只能揽着他的脖子,头微微的仰着,在他到达顶点低吟出声时,她也颤着身子到达了她的顶点。 作者有话要说:大哥这醋吃的,直接化身为实际行动了。那什么,实干永远比逞口舌来得实在啊啊。顾湄你可学着点吧。 54炖肉的技术 顾湄坐在院中的木芙蓉树下面薅头发。 她忧愁啊。她先前怎么还怀疑慕容湛那厮不-举的呢?这不,这段时间以来,慕容湛他老人家就用他的实际行动来充分的表示了他到底举还是不举的问题。 不分时间段的也就算了,被子一拉,白天那也是晚上。可不分地点这个,拜托,这个小院子里现在基本就没有他不敢下手的地方了。 而且吧,他兴致上来时,也不管是手头上在做什么,就那么直接的贴了过来,特熟练的就开始扒拉她的衣服。 就说上次在厨房吧,夕阳西下,彩霞满天。厨房中火光微明,烟雾缭绕。这是多么一个适合做菜的好时机啊。 彼时慕容湛在切菜炒菜,而她只能打打下手,洗洗菜啊或者塞点柴火到灶里去之类的。但不知道慕容大爷他发的什么疯,忽然就放下来手中的锅铲,盖上了锅盖,然后不顾身上还系着围裙之类的,将她按在锅台上就掀她的衣服来了。 次奥!她当时都直接傻掉了。这算是个什么节奏? 城池被攻陷之前,她尚且还记得锅里的那锅红烧肉。 好担心那锅肉就这么给烤焦了。 “肉,肉,......”她含含糊糊的说出了声,但悉数都被慕容湛给吞了下去。 然后慕容湛在她身上肉了一番之后,她揭开锅盖,惊奇的发现锅里的那碗红烧肉烧的刚刚好。 色泽鲜亮,尝起来肥而不腻。那厮果然是,果然是炖的一锅好肉啊。顾湄哭了,他这时间和火候掌握的也太好了吧? 还有上次,他们两人在现在她坐的这株木芙蓉树下面看书,温馨午后啊,日光和煦,头顶的重瓣粉色木芙蓉灼灼其华,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 微风拂过树梢,有木芙蓉的花瓣落了下来,掉到了石桌上。她觉得好玩,就捡了一瓣花瓣放到手掌心,但忽然就觉得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在盯着她。她诧异的抬头,就看到慕容湛那厮正定定的看着她。 他眼中的那种目光她太熟悉了,她哆嗦了身子,撒腿就想跑。 但慕容湛长臂一伸,特准确无误的就将她圈到了他的怀里。然后那厮就利落的将她给抱上了石桌,又开始来掀她的衣服了。 她只好仰头对天空翻了个白眼以示抗议。 本来这也不过是那么多肉中的一道普通不过的肉而已,但是值得一提的是,那天慕容湛那家伙不知道发的什么疯,竟然将落在她身上的一瓣粉色的木芙蓉花瓣用口含住了。 那天他穿的是白色长衫,袖口领口处皆用淡蓝色的丝线绣着如意云纹,而因为近日气温有下降的趋势,所以他在白色的长衫外又搭了一件淡青色的半臂外袍。 白衣青袍,再加上清雅得仿似天上仙人的容颜,怎么看他身边都应该是有云雾缭绕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 但这个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高人现在却口中含着从她身上衔起来的粉色木芙蓉花瓣,一双墨黑的眸子只定定的望着她。 其中的情-欲是怎么化都化不开的浓墨,顾湄觉得自己都快要沦陷在其中了。 秋雨催凉。深秋初冬,院中木芙蓉次第下落。 被子也换成了更厚的被子。可是这么冷的天气,晚上睡觉之时,慕容湛仍然是不允许顾湄穿着衣服睡。 换言之,自从慕容湛染-指了顾湄之后,晚间睡觉之时,他都不允许她穿着衣服进被窝。 好嘛,还跟她玩裸-睡这一招。顾湄愤恨的想着,恨不得就趁着晚上装睡之时,装作那么不经意的一掌挥在慕容湛他家老二的上面,直接将它给废了。 她不是没有这么做过,但下场都很惨。但凡只要她稍微的触碰到了慕容小二,它都能立即直起身来。然后接下来的事,她可以不说吗? 顾湄想哭都没地哭去。所以她就学乖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是能离慕容湛有多远就能有多远。 可毕竟都是在一个被窝里,她能往哪里躲?而且慕容湛虽然白日里看起来平和的跟个清-心-寡-欲的好青年似的,但在这事上却是非常的强势。 他直接长臂一伸,将她抱了过来,然后就圈在他的怀里,头枕在她的头上,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可是这样要顾湄她怎么睡嘛。两个人身上光滑的都跟刚出生的婴儿似的,他的手就牢牢的放在她的腰侧,而且慕容老二虽然现在是软软的垂在她的大腿边,但以她这些日子的经验来看,不定它什么时候就能硬起来了,然后它的主人就只需要直接一个翻身压了上来,甚至都不用翻身的,将她侧过身去就好了。 后背式,多新潮。 妈蛋。禽-兽啊啊!真他妈的是脱下衣服就是个禽-兽啊啊!慕容湛你在外人面前装出来的淡然平静样麻烦能不能也在我的面前装一装啊? 但慕容湛表示不能,他比较喜欢和顾湄赤诚相对。 丫的垂目特正经的说着,裸-睡有益于身心健康。 对此顾湄只有两字,泥煤!! 而现在,顾湄扭动着身子,就想离慕容湛远一点。但慕容湛放在她腰侧的手更加用力了,同时低哑暗沉的声音从她的头顶缓缓的传了过来:“睡觉。” 再乱动就别休怪他不客气了。 顾湄立即乖乖的躺在那里不动了。 不过经过刚刚的那一番扭动,她已经很如愿的背对着慕容湛了。 不想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他的脸。丫的长的真是太能迷惑人了,看起来那么纯良禁-欲的人,可谁知道他内里其实是个辣手摧花级别的? 顾湄很听话的没有动,慕容湛反而是不舒服了。 其实他特希望她就接着那么扭动下去,然后他就可以邪魅狷狂的笑一声,是你要动的,怪不得我。再然后他就可以特果断利落的翻身压上来。 可她现在都不动了,他该用什么理由压上来? 本来他是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压上来的。可问题不是,刚刚他已经压过两回了嘛。再压他怕顾湄会生气。 但顾湄软软嫩嫩的小屁屁正对着他家老二,他没法抵抗。 第55节 所以咱们的慕容大爷就开始使坏了。他一只手从后面抱住了顾湄,一只手却很不老实的在她的身上开始游走。 顾湄立马进入了一级警戒状态。 但慕容湛他比狐狸还狐狸啊。他手在她身上游走着,双唇却轻轻的擦过她的耳朵,低声的说着:“想不想学点穴?” 学点穴,这是最近顾湄这段时间最大的梦想之一。 她算是整明白了,想逃离慕容湛通元子等这一干人等,就是尽快的将自己的武力值变得强大起来。到时就算遇到他们这些人她也不怕了。她甚至能左脚猜着通元子右脚猜着慕容湛,然后小皮鞭子就甩过去,叫你们欺负我?天道有轮回,现在遭报应了吧。 毕竟她身上有赵无极练了几十年的七成内力不是。毕竟当年的赵无极是名震江湖的青年才俊不是。所以他的七成内力,只要好好的利用起来,她可以从菜鸟直接晋级高手级别。 她知道慕容湛的武力值肯定牛叉。所以这段时间以来,趁着他偶尔对她有好颜色之时,就状似有意无意的在他面前提起,她太无聊了,不如你有时间就教我练武功吧。 守着这么大的一个宝藏然后再能穷死,她顾湄可不是这种人。 其实一开始她还怕慕容湛不会教她武功呢,毕竟现在软禁她的人可也是他。她要是万一练成了什么高深武功,得,他老人家管不住她怎么办? 可没想到的是,她一开口说了这个事,慕容湛他乐意的很。说白了,慕容湛压根就瞧不上她的武力值。他觉得她就算是再练上个一百年,那他用一只手都能轻轻松松的搞定她。 但顾湄她不知道啊,她光沉浸在慕容湛愿意教她的喜悦中了,压根就没考虑过其他。 直到慕容湛开始教她武功时,她才知道,靠,这货根本就是打着教她武功的旗号来名正言顺的揩她的油。 教武功它不可避免的得有肢体接触的啊。小手摸一把,小腰搂一把,慕容湛看起来淡然的面上内里却是计谋得逞的笑。 ......顾湄觉得,她就是那只啥啥的送到狼嘴边的羊。然后她害怕狼的牙口不好,主动的跟他打着商量,不然我把自己切碎了一块一块的喂你好不好? 我去! 现在这时候,慕容湛又重在顾湄的耳边提起了教武功这件事,而且是很诱惑的点穴功夫。 对于传说中的点穴功夫,顾湄她实在是太向往了。没办法,50外传看多了,每次看到老白高喊一声葵花点穴手,然后对方就给点住了,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白或者掌柜的在他面前唾沫横飞的教育他们了。 小米就是被老白给点住,然后被大嘴做的菜给活活齁死的啊。 点穴功夫太牛叉了。顾湄不是一般的向往。所以这会慕容湛向她抛出了这根橄榄枝,她动心了。 所谓的教点穴功夫,说白了不就是他们两个人互摸嘛。怕个毛线啊,反正她全身上下哪里没被他摸过?不但是摸过,连全身上下哪里都被他亲过的好不好。 咳咳,低调低调。 所以顾湄一听慕容湛这样说,她立即就出声应答了:“真的?” 慕容湛奸计又一次得逞,唇角往上勾了一勾,黑暗里顾湄看不清他的这个笑,不然她非得为她现在的这句话去撞墙不可。 “真的。”慕容湛笑的很小绵羊。但心里的大灰狼开始蠢蠢欲动。 说完这句话,他就开始教了。 “我先来教你认识人周身的穴位一共有哪些。” 温暖的手缓缓的从她的脖颈划下,尽在她的敏感处打旋,但他的声音听上去可纯洁了,这是什么穴位,这是什么穴位。然后再慢慢的往下滑动,这里是什么穴位,这里是什么穴位...... 慕容大爷这些日子以来的研究不是白做的,他对顾湄的身体比顾湄对自己的身体还来得了解。 顾湄很快就对他这番明显带着挑-逗意味的所谓的教授她点穴功夫有了反应。她弓起了腰,头难耐的微微仰起。 时机已到,慕容湛决定收网了。他也没有起身压了上去,就是在她的身后将她抱的更紧了一点,微微的分开她的双腿,然后慕容老二就着顾湄下面湿润的液体就毫不费力的挤了进去。 关键问题是慕容老二挤了进去之后,咱们的慕容大爷还要装无辜:“湄湄,你下面,怎么那么湿?竟然把小弟弟就这么给吸了进去?” 顾湄咬牙,咬的一口银牙都快碎了。她恨不得现在就转身,然后活活咬死这个无耻的慕容湛。 次奥!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这号人。 但很快的她就没有气力来生气了。慕容湛的动作太快太凶猛,除了随着他的动作低吟出声,她脑中根本就想不到其他的事。 得,所谓的教她点穴功夫就是这么教的。而后面慕容湛又故技重施了几次,问题是这样顾湄怎么能记得住嘛。 人身上本来就有几百个穴道,而且每次教不到一半就被他上下其手直接进入正题...... 顾湄觉得她可悲催了。她想挠墙,她想踹桌子。 所以到最后,慕容湛就跟她说,算了,就你这脑子学点穴看来是不够用的,你就记住人身上的几个死穴就行。 而不久,慕容大爷就为他说出的这句话付出了代价。 自作孽不可活啊啊。 作者有话要说:对手指,伦家这文是小黄文么?其实伦家可纯洁了。伦家是小清新啊喂!! 55谁是谁的劫 小院子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屋子。顾湄第一次推开这间房屋的两扇门时,愣了一下。 阴凉干燥不见半丝日光也就罢了,最主要的是,里面有成百上千个小小的抽屉。 原来是间放药的屋子。难怪以往就没看到过慕容湛出门,但每天一碗的避孕药却是准时的递到了她手里。 顾湄立即对这间屋子有了兴趣。从第一次知道这个药屋开始,她就不止一次的往这里跑。 屋里还有好几摞码的很高的医书,她翻了下,可惜如同在看天书。 她眯着眼看着那些一直到屋顶的小小的抽屉,止不住的却是想抽嘴角。 电视剧上或者现实生活中哪家药房里的抽屉上不是贴了大大小小的标签,标明里面是什么。可这屋里的这些抽屉,檀色的抽屉,小小的把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一张标签或者其他东西来表明里面装的是些什么药材。 她也曾拉开了几个抽屉来看,可对于她来说,里面的药材就算是认识她,那她也不认识它们啊。 所以她就跑去跟慕容湛反应,言下之意无非是希望他能将这些药材分门别类一下,弄个什么标记来表明里面是些什么玩意。但慕容湛当时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看书,对此不置可否。 顾湄转而改走恐吓政策:“那么多的药材呢,万一哪天你弄混了,端给我的那个避孕药弄成了绝育药怎么办?到时我恨你一辈子。” 慕容湛放下手中的书卷,微轩长眉,自负的说着:“我对药理颇为精通,料想还不至于弄混了那些普通的药材。” 顾湄只恨的直咬牙。硬的不行,她转而走软的。她攀着他的胳膊就娇声的说着:“哥,我这不是见你最近很劳累嘛,我就想煲点什么汤什么的给你补补。可是我不认识药材啊,你不弄个标记,小心下次我拿了毒药当成补药给你煲汤了。” 其实她心里想着,我还真恨不得弄点毒药直接给你下汤里面算了。 谁知慕容湛却是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的身子向自己拉近了几分,再是侧头抬眸对她低笑着:“既然你怕我劳累,不若今晚让你在上面,如何?” 这些日子以来,床笫之事的主动权都掌握在慕容湛的手里,往往是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顾湄在这方面只有被动的份。 话说她还没有在上面过哎,被他这么一说,她忍不住的就开始遐想她将他压在身下的场景。 压着这个让她心中恨的直咬牙,但面上还不能表露出分毫的变态混蛋,不知道会不会有成就感? 但很快的,顾湄被慕容湛带着跑的思路立即就转了回来。 擦!混蛋。不带这么转移话题的。 她脸红了,她掰着慕容湛的手。她不乐意待在这混蛋的旁边了,她要找个清静的地方自己玩去。 慕容湛薄唇轻扬,微微的笑了。而后他将揽着她腰的右手收了回来,顺势掸了掸她左肩上刚落下来的那片树叶,笑道:“今晚想喝什么汤?不如枸杞当归老鸭汤?” 顾湄就是再没常识,那她也知道这道汤是滋阴补肾的。 我去!他这意思是最近她太劳累了,要给她补补吗? 但慕容湛又微微的俯□来,捏着她的下巴低声的说着:“晚上你在上面,可有得你累的了。不提前给你补补,可怎么成呢。” ......看来他这意思是,怕她晚上体力不济,所以提前给她补充点粮草? 顾湄看着拿着书卷正施施然去厨房炖汤的慕容湛的背影,她,她真是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没他武力值强大也就算了,还没他脸皮厚,然后还没他无耻...... 这些无耻的话到底是别人教他的,还是他天生自学成才的啊?拜托大哥你就不能对我装的斯文一点?至于斯文下面的败类麻烦你就不要给我看了。 当晚顾湄喝的果然就是传说中的枸杞当归老鸭汤。 慕容湛大厨出品,嗯,说句大实话,味道很好,而且不是一般的好,好喝的顾湄差点都把舌头给吞下去了。。 可她一边喝着这美味无比的汤,一边还在忧愁。 她不是无缘无故的对那些药材感兴趣的。只是她必须得弄到里面的几味药材才行。 其一,想解体内的红线蛊,就必须有几味药材。当年她奶奶逼着她背那本记载着所有蛊毒的养成和解蛊之书时,她嗤之以鼻。但现在,她很庆幸她当时很听话的背了。 解红线蛊的几味药材很常见,不难找到。难的是药引子。不过这个她不着急,她会有办法弄到这个药引子的。 其二,在扬州之时,宋楚那货跟她得瑟他的珍藏版迷药时,曾将要用哪些药材来制作以及怎么制作的方法也跟她说了。 这两样都要药材啊都要药材啊。可是她不认识药材啊啊肿么办。 顾湄好想掀桌。 她决定从明天开始她就要去啃那几本医书。她记得其中有一本是类似于本草纲目的,不但详细的说明了各种药材的药性和用途,而且还给很仔细在旁边配了图。 她现在唯一的愿望的就是,那些图不要画的太抽象就是。 当晚顾湄并没有在上面。她实在是满腹心事愁肠百结,根本就没有精力在上面。 便宜了慕容湛,又是有理由折腾了她一宿。 次日,顾湄开始拿出了她高三读书时的那股干劲,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埋头苦读医书,遇到不懂的地方就跑去请教慕容湛。 好在慕容湛在这方面是个很称职的老师啊,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什么的,让顾湄在短期内很快的熟悉了她要找的那几味药材。 一切具备,只欠东风。 而这个东风,就是她得想办法让慕容湛同意她走出这院子,再走出这偌大的洛阳城。 院子是慕容湛的势力范围,而洛阳城也是他的势力范围,她估计着就算她身处洛阳城内的任何地方,只怕她的一举一动他都能了如指掌。 所以第一步,就是逃离小院子。然后第二步,逃离洛阳城。第三步,解掉体内与慕容湛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红线蛊,然后甩开他,从此就海阔天空一路是蓝了。 大不了她就往天之涯地之角可劲的跑。她就不信,慕容湛的手就是伸的再长,他还能长到南极北极去。 计划很美好,非常的美好。顾湄在那想的都乐。她要自由。她要展翅翱翔。 可慕容湛就是那块阻碍她自由的拦路石。 她琢磨着怎么开口才能让他带着她走出这洛阳城。 反正她算是想明白了,想背着他逃离这洛阳城,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就算她万幸放倒了慕容湛,外面还有阿青,然后还有她不知道的其他阿红或者阿绿。 所以,得把慕容湛诱-拐到洛阳城外再伺机下手。 是夜,冬雨缠绵。檐外雨声淅沥,夜色苍茫。 第56节 顾湄和慕容湛刚刚做完一场有益于身心健康的运动。她躺在他怀里,琢磨着吃饱餍足之后的男人最好说话这句话应该是真的吧? 她磨磨蹭蹭,迟迟疑疑的斟酌着开了口:“那什么,哥,天天在这小院子里,你会不会那个,那个觉得有点闷啊?” 说完屏息静气,就怕他发飙。 彼时慕容湛正在顺着她的背,白皙修长的手顺着她光滑的背那么一下一下的顺过去,他觉得很满足,满足的他双眼都略微的眯了起来。 听到顾湄这明显的带着小心翼翼的问话,他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其实他怎么会闲闷。顾湄不是他,自然不能体会他的心情。自小父母不睦,然后父母同归于尽,再是教内动乱,几股势力纷争不下。最后他作为那几股势力的平衡,被当做傀儡推上了教主的位置。 他忍。任人摆布他忍,周旋于各人之间他忍,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他也忍,忍到有一天他终于能置那些人于死地。 血雨腥风,血流成河。他站在玄离教高高的教坛上,背着手冷冷的看着昔日那些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人一一的在他的面前倒下,肢体四散。 自那之后,他比以往更喜欢安静了。非到必要,不与人说话,不与人交往,他在他自己的小院子里过着他自己悠闲的小日子。 直至顾湄闯了进来。 他开始相信,这世上总会是有那么一个人,她会是你的劫。无论你是恨她也好,爱她也好,你都无法在心中放下她。 人潮茫茫,不需要什么理由,只需要初见时的那一眼,他就知道,她注定会是她的劫。 他很庆幸,当初他没有下令杀了她。不然这辈子的他注定都只会是孑然一生。 檐外雨声渐大。有风起,窗外枝叶摇曳。 他看着屋内清冷的夜光,感受着手下之人近在咫尺的触感,他的心忽然就柔软到了极致。 “湄湄,”他在她的头顶印下了轻轻的一吻,低声的说着“这世上有这么多的人,可是我只有你。” 底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也许是觉得不好意思说出来,也许是觉得说出来矫情,也许是他觉得顾湄会明白他的意思。 这世上有这么多的人,可是我只有你。所以,无论如何,请不要离开我。 作者有话要说:表扬下我自己先。今天我更的可真早啊。 其实真相就是,今天是我家大爷生日,我得赶紧烧菜做饭去。 祝我家大爷生日快乐! 56同床异梦 这世上有这么多的人,可是我只有你。 也许是因为慕容湛忽然说的这句话让她太震撼,也许是因为他的这句话让她莫名的从心底升起了一股哀伤,总之,顾湄睡着了之后就开始做梦了。 梦中似乎有一个清冷的少年。光影淡灰,类似于即将破晓之前的天色。他身处窗前矮榻,抱膝而坐,斜斜的倚靠在灰白的墙壁上。 顾湄扶门而立,她静静的看着这个窗前的少年。他着白衣,侧脸瘦削倔强,长长的睫毛偶有起伏。 似乎是忽然感受到屋中有人在,少年忽然侧头。 阴冷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无悲无喜,无惊无怒。 但忽然,顾湄一个错眼间,这个少年的面容就成了现在的慕容湛。他起身,一步一步的走近,在她的面前立住。 大片的阴影投下。她仰头,看着面前这个高出他一个头的人。 而慕容湛也低头看着她,眸中神色变幻,但忽然变为哀伤。 “湄湄,”他伸臂绕着她的腰,将她缓缓的抱入怀中,轻声的说着:“不要离开我。”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但他的怀抱实在是太温暖,她迟疑了一下,也就伸臂抱住了他的腰。 可忽然又有人在她身后悲伤的叫着她:“红摇,你不要我了吗?” 她蓦然回头。 身后之人墨绿长衫,俊挺面容。但眉目之间紧蹙,竟然就像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般。 是廉晖。 他对她伸出右手,蛊-惑似的说着:“红摇,回到我身边来。你答应过我,要跟我成亲,以后一起走遍天涯海角的。这些你都忘了吗?” 顾湄望着似熟悉又似陌生的容颜,很迷茫。 可他继续在低声的说着:“我答应你,我什么都不管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去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顾湄很想说好。她想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 可腰间忽然一紧,慕容湛愤怒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顾湄,你刚刚还答应过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我。你现在就要反悔吗?” 是的,是的。她答应过廉晖会跟她成亲的,会跟着他一起走遍天涯海角的。至于慕容湛,慕容湛...... 可她有答应过他永远不会离开他的吗? 但是廉晖,你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你以为庄秋容是我杀的,你要我跟你一起回去认罪。 你都不相信我,我怎么还能和你在一起?你走吧,你走吧,我不要再见到你。 廉晖闻言,黯然的垂下了伸出的那只右手:“红摇,原来,你心中都已经将我放下了么?” 顾湄忽然就哭了。她哭的很伤心,几乎哽咽不能语:“我不得不将你放下。我其实是很自私也很懦弱的一个人。我怕痛,我怕死,我怕所有让我伤心的一切人一切事。我想有个人好好的疼我怜我爱我,然后我也会好好的疼他怜他爱他。可是廉晖,我爱的人,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必须选择相信我。我是喜欢过你,你那样对我,我不可能不感动。我是真的想过要和你过一辈子的,甚至想着去讨好你娘,只要她同意我们在一起。可是,可是你不相信我啊。你为什么就那么相信通元子的话,而不相信我的话?你甚至要我跟你一起回去认罪。从你说出来这句话开始,我就知道,我必须得忘了你。所以你走吧,你走吧,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她痛哭出声。这么些日子以来一直压在心中的委屈和难受忽然就这么发泄了出来。 廉晖是她来到这个异世以来第一个对她那么好的人。她那时以为他会是她的那个mr right,以为自己无缘无故的穿越也许就是命中注定的,命中注定要遇到他。 可是,当他迟疑着问出那句,庄秋容是不是你杀的那句话时,她就知道,他不会是她的那个mr right。 廉晖终于还是走了。他黯然转身,将明未明的淡灰天色中,他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么的萧索孤单。 “廉晖,廉晖。”她看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哭的不能自已。 梦中的她都能感受到那种透骨的悲伤,久久无法散去。 而现实中躺在她身侧的慕容湛,早就在她呜咽着哭出第一声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过来。 以为她是做了噩梦,他伸手抱着她,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轻声的哄着:“湄湄,不怕,不怕。” 可这时候顾湄一边轻声的哭着,一边一连声的低声叫着,廉晖,廉晖。 拍着她背的那只手手蓦然僵住在了半空中。 慕容湛没办法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躺在自己怀中的女人,睡梦中叫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 而且,她还在哭。哭的很伤心。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在睡梦中都能哭的这么伤心。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梦? 失落?悲哀?愤怒?诸般情绪在他的心中汹涌而过。 他看着依然在闭目流泪的顾湄,忽然就有冲动想一把掐死她算了。 只有她死了,她才不会去想另外一个男人。 这段时间以来她对那些药材表现出的极大的热忱,他早就觉得其中有异。想来想去,定然是她在琢磨着怎么从他身边逃离。而这些药材,必然跟这些有关。 他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出言挑明,无非是笃定了她就算玩什么小把戏也无法逃离自己的身边。 可是,就算是她的身体逃离不开,那她的心呢? 还是掐死她吧。只要她死了,他也会死。到时候他就在这个小院子的木芙蓉花树下挖个坑,两个人并排躺在一起,这样他们生生世世都不会分离。 管他什么廉晖,他永远都找不到这里。 慕容湛的心中疯狂的叫嚣着这个念头。他宁愿带着她一起下地狱,也不会让她和其他的男人一起上天堂。 他的手缓缓的向着顾湄纤弱的脖颈移去。 只需要五指收拢,然后再微微的用点力,那旁边睡着的这个人口中将再也叫不出其他男人的名字。 慕容湛望着还在闭目流泪的顾湄,他心中纵然是再波涛汹涌,可是面上还是没有丝毫的情绪起伏。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顾湄又哭着叫了一声哥。 他以为她醒了。可看过去时,她还是如先前那般的闭着眼睛只是流泪。 那么,自己也在她的梦中吗? 慕容湛心中迟疑了一下,掐着顾湄脖颈的手缓了一缓,并没有继续用力。 而顾湄还在那抽泣着一声声的叫着,哥,哥。 慕容湛看着她流泪的样子,听着从她口中不断逸出的叫声,掐着她脖子的手忽然就有些发抖了。 她死了,他就再也听不到她叫他哥了。其实顾湄不知道,她每次叫他哥的时候,软软的,糯糯的,总有那么一种撒娇的意味在里面,让他听了,觉得这世间她便是想要任何东西,他都会竭尽全力的为她取来。 只要她不离开他的身边,那么她可以纵容着她的所有。无论她想如何,纵然是杀人放火打家掠舍,哪怕是上断头台,下地狱,他都会毫不迟疑的陪着她去。 可是湄湄,你为什么要喜欢别人? 慕容湛狠了狠心,掐着她脖子的手就要继续用力。 顾湄开始挣扎,就算是睡梦中,她也会觉得自己呼吸不顺畅。 可她真的是那种只要是睡着了就什么事都不知道的人啊,纵容是这样难受,她也没有醒过来,只是呼吸开始逐渐的加重。 慕容湛紧紧的看着她逐渐胀的潮红的面容,听着她先是越来越重,到后来又越来越细微的呼吸声,他手下却还是继续的用着力。 但忽然,他一下子收回了手,偏过头去,如同被脱离水面被甩上岸的鱼,开始大口大口的呼气。 他下不了手。一辈子这样短,可又这样长,他还没有听够顾湄软软糯糯的叫着他哥,他还没有看够顾湄对着他笑的没心没肺的样子,他还没有感受过顾湄爱他的时候他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他不能杀了她。他不能。 他要让顾湄爱上他。他可以从现在开始加倍的对她好,满足她的所有愿望,让她不再怕自己,真心实意的感受到自己对她的好。 他要让她心甘情愿的爱上他,忘了廉晖。 廉晖!他这心中默默的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上次他指派出去的三批杀手全都没有完成任务,还是被他成功逃离。 可是只要这个人还活着,那就他心中的一根刺。纵然是以后顾湄爱上了自己,那他也不会允许这个人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他要抹杀掉顾湄和廉晖之间所有的一切。他要将这个人赶出顾湄的心中,一点不剩。 顾湄的心中,只能有他一个人。若有其他任何人,他都会赶尽杀绝,不留一丝后患。 顾湄并不知道她在阎王殿门前转了一遭。次日早上她醒过来时,有些难耐的转了转脖子,不明白为什么忽然梦中就会觉得呼吸困难呢。 而此时慕容湛正推门进来。他身后是初冬细碎的日光,将他的周身都染了一层暖橙色的柔光,恍若仙人。 “湄湄,”他在清晨温暖的冬日日光中对着她微笑,清雅容颜尽现,“我带你走出这洛阳城,遍游天下名山大川,如何?” 第57节 作者有话要说:*抽了,后台虽可见各位亲的评论,但前台菊花一直转,无法回复。在此多谢各位亲的评论啊,希望亲们再接再厉,踊跃留言。亲们的评论就是我最大的动力。等过几天*不抽了,俺再统一回复。再次谢谢。 57陌上花开 顾湄觉得她肯定是在做梦。 不过一个晚间的功夫,慕容湛就主动的对她说着,湄湄,我带你走出这洛阳城,游遍天下名山大川,如何? 她一定是还在做梦,是的吧,是的吧?明明昨夜她试探着问慕容湛,你一直待在这个小院子里会不会嫌闷的时候,他的回答是,不闷。可怎么才过了一个晚上,他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直到站在了洛阳城外,她转身望着面前古朴的城墙和大门,依然觉得是在云里梦里的那么不真实。 自己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心心念念的想着怎么才能逃离这座城池,可怎么忽然之间就这么容易的给解决了? 她有些恍恍惚惚的抬头望着站在她身侧的慕容湛。 冬日日光温暖,细碎如金。他着青衣素袍,侧颜美好,宛若画中人。 此时画中人的唇角是微微的上翘了一定的弧度的,表示着他现在的心情还算不错。 他停住脚步,陪着顾湄在看着面前这座千年古城的城墙和大门。末了,他伸手眯眼,牵着顾湄的手,低头对她微笑道:“来年洛阳全城牡丹花开之时,我再带你一起回来这里观看。” 顾湄的脑子还停留在慕容湛早上忽然说的那句,陪她游遍天下名山大川的这句话上面,所以听了他的这句话,她只是傻傻的哦了一声。 这孩子的反射弧真不是一般的长,都可以绕地球好几圈了。 直至被慕容湛牵着手走出了好远,她这才反应过来,他那两句话的意思,是真的要带她游遍天下么?然后以后就算回到洛阳城,也只是回来看看牡丹而已么?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又抬头看着慕容湛。 他似乎还是在微笑着,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似是感受到她对他的注视,他忽然也转过头来,对她微微一笑。 这个笑容若是一定要形容,顾湄会觉得,天下万物在其面前皆失色矣。 沉浸在这个温暖的笑容中,她心尖上忽然就颤了那么一下,被他握着的手开始流汗。 其实以往他们什么样的亲密动作都做过,可她都没有怎么心动过。可今天就因为他的这两句话和这个笑容,她莫名的就觉得有什么跟以往不一样了。 和他一起游遍天下名川啊。如果他能够尊重她,事事不约束她的自由,那这个建议,也许,其实还不错。 他们去的第一个地方是老君山。 老君山是秦岭余脉八百里伏牛山的主峰,距离洛阳并不算远。 马车走的很慢,一路缓行。 正值冬日,荒凉的官道旁是落叶凋零的树木,可不知道为什么,顾湄忽然就是想到了那句,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这句话。 她微笑。虽然是眼前的景致并不符合这句话,她和慕容湛现下的情形也并不符合这句话,可是,她还是莫名的想到了这个。 不为什么,也许只是因为每次读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底总会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也许,这种微妙的感觉可以称之为,温馨。 现在她和慕容湛并排坐在马车前面,她面上的任何细微表情都不会逃过他的双眼。 “在想什么?”他的声音清雅柔和,让顾湄想到了春日林间轻轻卷过树梢的微风。 她偏过头,微笑着对他说出了这句话,而且还给他细细的讲解了这句话的典故由来。 思念一个人,书信传情。不过寥寥数语,却平实温馨,情真意切。 陌上的花都开了。你可以一边赏花,一边慢慢的回来。 “怎么样,”顾湄笑着问慕容湛,“这个丈夫是不是对他的妻子很深情?” 慕容湛不置可否。在他的心里,若是真的对一个人深情,那就应该日日不离不弃才是。 妻子思念家人,回去探亲,丈夫纵然再事务繁忙,那也应该一起陪同前去。 所谓丈夫,一丈之内才为夫。若然和顾湄分别几个月,他觉得他肯定会无法忍受。 可顾湄秋水无尘的双眼含了笑的看着他,让他无法将他心中的真实想法说出来。 他只好点头,以示同意她的看法:“嗯。很深情。” 慕容大爷撒谎撒的面不红耳不赤。他甚至是为了配合顾湄现在满腔被温馨二字冲昏了头脑的想法,还唇角微微的弯了一弯,笑的纯良无害的说出了那四个字。此时的他看起来分明就是个可以任人揉捏的面团。 可惜这块面团却是个金刚钻面团,坚硬强度程度世间之最,只怕是没有人胆敢来揉上一揉的。 至于顾湄么,唔,不好意思,乃们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么,铁汉柔情。若是文艺点来说就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慕容湛心中纵然再住着一头老虎,顾湄也会是那朵蔷薇,让他在她的面前甘愿成为一只猫。 顾湄听了慕容湛的这句话,心中好生得意。架空穿越就是好啊,这么好的一句话从她的口中说了出来,让她瞬间觉得文艺了不少。虽然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只女汉子来着。 只是可惜啊,刚才为什么要骗他说这句话是她从一本古书上看来的,若是直接说这是她想出来的该多好。 多少文艺多少装逼啦。她忽然就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穿越女穿越之后都喜欢剽窃前人诗词的原因了。 别人苦心想出来的诗词,吟安一个字,捻断数根须,到头来却不过是用作了那些穿越女冷艳高贵随口说出来的,惊艳了男主或者男配的诗词。 顾湄抿着唇笑。因为她在想着,若是她在慕容湛的面前忽然感叹似的说出了些什么前人的诗词,估计他会用看神经病的眼光看着她,不是以为她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就是被附身了。 她觉得她还是老实本分点的好。自己是颗大头蒜就不要去装什么水仙了。 最后开不出花,依然会露出原有的本质。 她今日的心情很好。盘手盘脚的坐在马车前面,看着面前的那匹黄鬃马慢慢的在踱步。 慕容湛和她都没有对这匹马用鞭子,只是任由它这么一路慢慢的走,间或还停了下来啃着路边有些枯黄的草。 所谓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想来原也不过如此。 老君山不算高,可也绝对不算矮。顾湄一边往山上爬,一边咕哝着这个慕容湛真是与众不同啊,就连爬山他都要挑个清静的山来爬。 本来她的意思是去武当山的。名山秀水,世人皆知。可是慕容湛就是嫌那里太出名了,怕人多,所以就特地的挑了这个老君山。还说什么天下的山哪里都一样。 怎么能一样啦。徐霞客说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要是都一样,他老人家犯得着说出这句话吗? 可抱怨归抱怨,她还是跟着慕容湛认命的哼哧哼哧的爬着这老君山。 山势险峻,顾湄只看的手脚都有些发软了。 前面我们说过,这孩子就是个胆小的连坐海盗船都会哭的孩子。这么高的山,她能说她不敢往下看,可也不敢往上看么? 冬日里的能见度本来就不高,再加上他们是大清晨的跑来爬这山,半山腰那里都被云雾遮盖住了好不好。 她开始就想打退堂鼓了。别看她先前豪迈的说着什么要走遍全国,游遍天下名山大川的豪言壮语之类的,可那只是她顾大小姐的理想而已。 可还有那么一句话叫做,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现在在骨感的现实面前,也就是面对这老君山高耸入云的海拔,她很可耻的就想退缩了。 “那什么,哥,不然我们回去吧?”她缩着脖子说出了这句话。 慕容湛回头看她。 冬日清晨白雾缭绕,她鬓发额发皆湿,一双水样的眸子更是雾蒙一片。 她看着他的眼神有几丝躲闪,也有几丝狼狈,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这句话。 慕容湛看着她的这副模样,心软的堪比山顶那漂浮的云雾。他清和一笑,慢慢的道:“是要抱着,还是要背着?” “啊?”原本是接触到慕容湛带了笑意的目光后就低下了头的顾湄,听了他这句没有主语也没有宾语的话一愣,不解的抬头看着他。 慕容湛看着她这个迷蒙的小模样,就跟个受了惊吓的小奶猫一样一样的。他不由的伸出手揉了揉她头顶柔软的秀发,低笑着又补充了一下那句话:“我是说,你是要我抱着你上山,还是要背着你上山?” 舌头转的比脑子快的后果就是,顾湄还没来得及将慕容湛的这句话过过脑子,想想这样妥当不妥当的问题,她的舌头就已经很快的做出了答复:“背吧。” 话一出口她就想咬舌自尽。她不是这个意思啊啊。她不想要他背的啊。只是他的这句问话原本就有问题,就二选一啊。她一时不查就掉入了他的这个陷阱啊。 她好想出口解释她不是这个意思。她的意思真的是她想下山了,而不是撒娇着跟他说她累了要他背或者抱。 可不可以时光倒流?苍天啊,给我一个月光宝盒吧啊啊。 可慕容湛已经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笑着说道:“上来。” 然后顾湄就花痴了。大哥你要不要蹲下来的这个姿势都这么优雅啊,你这样还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她花痴中,所以没有动。慕容湛微微的侧过头看着她笑:“别啃指甲了。快上来。” 顾湄脸一红。她没别的爱好,也就花痴或者想问题的时候喜欢啃啃指甲而已。可现在竟然被慕容湛看到了。 啊啊,什么面子里子这下子都丢尽了。她不要活了。 她怎么能被他的外表的优雅和儒雅所迷惑呢,她忘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丫的就笑的跟三月的和风似的跟她说着,顾姑娘,你的牙齿上,有一片青菜叶的吗? 果然还是被他的外表给骗了啊啊。 顾湄一边愤恨的想着这件事,一边又特有些磨磨蹭蹭,但其实又特期待的爬到了他的背上。 他穿上衣服之后虽然是看起来瘦瘦的,可底下的身材到底如何,没有谁会比顾湄更清楚。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她和慕容湛晚间的赤诚相对,顾湄就有些脸红了。 身材真不是一般的好啊,直接将她那颗无处安放的小心脏给冲击的扑通扑通的乱跳。 她现在趴在他的背上,双手绕着他的脖颈,紧紧的抿着唇,没有说话。 其实这孩子就是害羞了而已。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被一个男的背着,这种感觉,太新奇了。 透过他的衣服,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侧头将耳朵放在他背上,似乎都能听到他胸腔中的那颗心正在很坚实的跳动着。 “那个,哥,我重不重?”她慌乱中就想用说话来转移自己其实已经害羞的事实。 她现在前胸紧贴着慕容湛的后背,所以他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她已经有些乱了的心跳。 唇角泛起一抹清浅的笑意,他轻笑着说道:“很重。” 顾湄有些郁闷的道:“真的啊?” 这些日子以来都慕容湛下厨了,他做的菜和点心都很好吃,她控制不住自己,所以就多吃了不是那么一点半点的。 只是大哥,你都不会哄女孩子欢心的吗?说个不重或者你很瘦之类的你会死的吗? 顾湄有些懊恼的盯着他的后脑勺。 但慕容湛的声音忽然又传来:“再重我也背得动。” ......他这算是什么意思?是嫌弃她重啊还是不嫌弃啊?还有她对他说的这句话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是感激涕零的说着,哥你真是太好了之类的,还是干脆傲娇的别过头,不理他? 顾湄天人纠结中。最后纠结的结果是,她弱弱的说了一声:“哦。” 她真是奴颜婢膝惯了摔。她这会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为什么她就不敢一拳捶在他背上愤恨的说着:“敢说本姑娘胖?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 但其实慕容湛还真希望顾湄这样对他。如果有一天顾湄会这样对他,那就说明,她真的已经爱上他了,所以她才可以在他的面前肆无忌惮,将她所有的任性和缺点都暴露无遗。 第58节 他可以想象得到,现在在他背上的顾湄一定是很郁闷的想着他的那句话,然后心中其实是恨不得直接给他一拳,或者干脆就是踹她一脚。 可惜,现在的顾湄还是怕着他。所以她才会那样弱弱的说着,哦。 他安慰着自己,不能操之过急,要徐徐图之。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他一定会让顾湄爱上他的。 背在身后的双手将顾湄又往他的背上托了一点,他温声的说着:“睡一会吧。待会到了山顶,我叫你。” 早上起的太早,可顾湄又爱赖床,若不是他拉着她起来,只怕她到现在还没有起来。 顾湄闻言,又哦了一声,然后当真就将头枕在他肩上,闭上了双眼。 感觉到她清浅的呼吸在耳旁环绕,慕容湛不自觉的眸中不自觉的就浮现出了几丝笑意。 对他而言,现在他背的,就是他的所有。 天下珍宝,无可比拟。 作者有话要说:唔,这几章走的是温馨路线。大哥想培养他和顾湄之间的感情嘛,所以就采取了怀柔政策。 58互相挑挑-逗 顾湄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身处老君山的山顶了。 还好这孩子趴在慕容湛的背上睡着了,不然就她那丁点大的胆子,看到半山腰的那条栈道时估计都能直接给吓晕了。 虽是初冬,但山顶温度很低。可是她并不觉得冷。慕容湛白衣玄氅,将她牢牢的抱在怀里。 顾湄她害羞啊。今天她怎么就是这么容易害羞呢。以往她晚上赤果果的趴他怀里时她都没这么害羞过的啊。 她在慕容湛的怀里微微的抬眼看着他。 俊啊,实在是俊啊。没有小说里通常写的那种雕刻的五官和有棱有角的面容,可他怎么还是那么的俊呢? 可是顾湄知道,他纯善柔和的外表下面是什么。 装饰简朴与人温和的刀鞘下面是冰冷迫人杀人不眨眼的利刃。利刃只要一出鞘,那就必然会见血。 她现在始终还是有些怕他。 觉察到她已经醒了过来,慕容湛低下头,对她弯唇清浅一笑:”你醒了?“ 漫天霞光灿烂。 顾湄直接晋级花痴。她没有时间去吐槽他问的这句废话。 我没醒我能睁眼吗? 她有些结结巴巴的说着:”呃。我醒了。“ 说完之后这孩子还得意上了,瞧瞧,咱这回答比他刚刚的那句问话还多了一个字呢。 多了个呃字。你还不如不多呢孩子。 慕容湛继续笑,笑的看起来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正好。湄湄你看,云海。“ 海之一字,道尽所有。 千峰皆隐,万壑雾锁。放眼望去,云雾翻腾,层层流转。 顾湄直接给惊呆了。这场面太震撼了。 电视剧上看到的和身临其境的感觉相差的太多了好嘛。一个是最小化的脆脆肠,一个却是最大化的如意金箍棒,两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上的。 顾湄忽然就理解了那句话,在大自然的面前,人类真的很渺小。 是的,很渺小。靠着现代化最先进的技术和装备登上了珠穆朗玛峰,横跨了变化无测的沙漠,渡过了变化无极的大海,然后举臂欢呼,人类征服了大自然。 而在这一过程中,不仅时时有人给那些人补充供给设备,甚至还有大批人员随行其后,预备随时随地的出手救援。 何其的自大,何其的可笑。 面对眼前这万里云雾翻滚的云海,顾湄想大笑,想大哭,想跳起来对着群山大喊出声。 她无法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只觉得,以往她的那些日子,真的都是白过了。 云海忽然又有了变化。有风起,高处云雾往低处流动,看起来竟然是形成了一道雄伟的瀑布。 群山之后,隐约夕阳落幕。天空橙色一片,映得白色的云海竟然是五彩斑斓的。 “哥,哥,”顾湄在慕容湛的怀内兴奋的不能自已,“你看,你看,彩色的云海。” 太激动,她不自觉的就牢牢的环着他的脖颈。 慕容湛此刻的心情比这眼前的五彩云海还来得炫目。只因顾湄这主动的环绕。 他顺势低下头,鼻尖抵着她的鼻尖,低声的道:“是的。湄湄,五彩的。” 不仅仅是眼前的五彩云海,还有他内心的五彩绚烂。 还是那句话,眼前这么美好的景色,不打个kiss实在是说不过去。 所以他轻轻的吻上了她的双唇。 其实要不是慕容大爷现在对顾湄打算走的是怀柔政策,以柔克刚之类的路线,按照他的真实想法,还是直接将她推倒,然后他压上去比较实际一点。 什么?冬天太冷?山顶太冷?慕容大爷表示这根本就不算是个问题。做-爱这种事情,又不用脱光全身的衣服。而且,大氅一裹,运动起来血液循环加快,只会越来越热。 试想一想,周边五彩云雾缭绕啊,他跟顾湄就这么幕天席地的放任所有尽情运动什么的,这才不枉他特地的带着她跑到这山顶来。不然他宁愿待在他在洛阳的那个小院子里种种花养养鱼看看书。 可惜了,若是做出这番举动来,只怕顾湄会恼了他,那他的那个收服大计只怕就得往后推延。 慕容湛心中瞬间就有了计较,待顾湄全心全意的爱上他之后,他一定要再带她来一次这里,以完成今日他虽想着但不能做的事。 但他的心愿晚间就得以完成了。 老君山上面是有几个小道观的。慕容湛和顾湄在其中的一间道观里借宿了一宿。 简简单单的房间,素净的不能再素净的床榻。 慕容湛这次没有裸-睡,丫有轻微洁癖,不是自己的床他不可能脱得一-丝-不-挂的往上躺。 他着白色中衣,抱着同样着白色中衣的顾湄。 顾湄显然是太兴奋了,趴在他的怀里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一点都没有要睡的意思。 屋内烛光已灭。屋外静寂一片,有清冷月光越过窗棂,隐约朦胧。 慕容湛用被子将顾湄紧紧的裹在他怀中,侧身支手笑望着一直在说话的顾湄。 她双颊胭红,双眼璀璨如星,一闪一闪的,他在其中又看到了自己。 是的,她的眼中此刻就只有他一个人。 每当意识到这一点时,慕容老二就会迅速抬头。 难道是他的心脏连着他家老二的么? 可顾湄不自知啊。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唇角含笑望着她的温和如书的男人,他清雅的外表下面已然风起云涌,恨不得下一刻就压着她粗暴的将她身上的所有衣服都撕掉。 丫吃饱喝足之后是神态优雅的百兽之王。可别忘了,再优雅的百兽之王进食时那都是粗暴直接的。 慕容湛家的老二蠢蠢欲动。可他的面上还是装的纯善禁-欲。 他现在是要走温雅路线的,所以体内的所有粗暴因子他都要尽力的将它给压下去。 可是,他还是觉得做-爱这玩意就得粗暴点才好,温柔点的做-爱那根本就不叫做-爱。再者说了,再温柔的做-爱运动到最后紧要的冲刺关头那都是粗暴的。 唔,不得不说,慕容大爷对做-爱这项运动的理解,相当的,透彻?还是,不可思议? 顾湄直接给撞枪口上去了。本来她今晚要是安安稳稳的躺在那睡了,慕容湛绝对不会起这心思。 先前看云海之时他虽然是起了那份心思,可那不是又及时的将它给压了下去嘛。这下好了,一火未灭,她不知足,反倒是又起一火,然后还在上面浇了一瓢油。 慕容湛觉得,他再这么忍下去他今晚非得硬上一晚不可。 不能主动扑倒,不代表不能让顾湄将他扑倒。 他今晚比较想让顾湄主动的扑倒他。 这货就是个想到什么就立马要去做的人。所以他看着顾湄笑的更温柔了。 顾湄在那说的高兴时,一不留神还是被眼前的美男给亮瞎眼了。 美男侧身支手,性感锁骨在月下若隐若现,胸前大片玉般肌肤隐隐光泽。 她立马就想到了他们两人以往做那些亲密举动时,她手无意间滑过他的肌肤是什么感觉。 就是摸嫩豆腐的感觉啊。 我擦。妖孽! 顾湄默默的吐槽。然后默默的花痴。然后她默默的别过头,就想去睡觉。 坚决不承认自己被他给惊艳到了的这个事实。 可慕容湛迅捷无比的圈住了她的腰,然后双手那么一用力...... 好嘛,顾湄这次是真的合身趴在他身上了。 手一挥舞,直接按到他那漏出来的胸膛上了。貌似,按到的还是某个硬硬的小豆豆。 顾湄害羞了。我们说过,这孩子今天就是特别的容易害羞。所以她就默默的红着脸别开了头,就是不敢看他。 她的手按到那颗小豆豆的时候,慕容湛感觉全身瞬间被酥麻两个字给占了。最后这所有的酥麻还都汇集到了他家老二那里。 慕容老二很坚-挺,他不相信顾湄感觉不到。 可他今晚就是不会主动,他要顾湄主动的开口说要。 但顾湄她心中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啊。打死她都不会承认碰到硬硬的慕容老二时她也有了反应。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都在开始琢磨着怎么才能让对方主动。 慕容湛低低的笑,双唇缓缓的擦过她的耳边,美酒般醇厚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湄湄。” 耳垂历来就是顾湄身体的敏感点之一,慕容湛对这里的运用可谓是驾轻就熟。 卷舌含住她小巧的耳垂,缓缓的亲,轻轻的舔,他势要顾湄在她的亲吻下化为春-水一潭,然后主动的对他说出她要。 他的舌刚刚含住了顾湄的耳垂,她就如小猫般的轻哼一声,身子瞬间也紧绷了起来。 慕容湛很满意顾湄现在的反应,所以他再接再厉,不停的对着她的耳垂做着最温柔的挑-逗。 第59节 顾湄在等着他的进一步的挑-逗,然后就是直接办正事。以往他都是这样,先是耳垂,再是沿着脖颈一路向下,最后提枪前进。 可是今晚她等了很长时间,他还只是在那亲吻着她的耳垂,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顾湄有些难耐的动了动身子,正好碰到了慕容老二,而它的主人慕容湛立即低吟了一声。 可是,但素,他还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还在那不缓不慢的亲吻着她的耳垂。 不能够啊。这不是他的风格啊。他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不想要啊?可他身下的老二都那样了好不好。 顾湄的脑子现在是一团浆糊。她很期待慕容湛对她主动的做些什么,可是她不好意思说出口。 说白了就是她习惯了慕容湛对她主动的做着那些事。她在那些她和慕容湛的专属运动中只需要被动就好。 她不知道慕容湛今天打的主意就是让她忍不住,然后主动的说要。 这是一场两个人各怀心思,其实还都是一个心思,希望对方能主动的博弈。 慕容湛继续的亲吻着她的耳垂,不停的在她的耳边低声的叫着她,湄湄,湄湄,直叫得顾湄面红耳赤,心脏跟擂鼓似的跳个不停。 丫的你怎么还不下手啊? 她抱怨,她怨恨。奈何落花虽有意,流水也有情,但架不住这两中间横着一面镜子,没法立即水乳-交融。 其实镜子里外都一个意思,何必纠结谁主动这些坑爹的事? 顾湄觉得她真是难受极了。浑身就跟蚂蚁在爬的那种瘙痒感,小腹中一阵阵的空虚酸意,可她身下的这个混蛋他就是不继续下面的那些步骤啊。 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继续下面的那些步骤。 顾湄她终于后知后觉的开始揽着他的脖颈,而且用舌细细的舔之,在他的耳边颤声的叫着:“哥,哥~” 软糯的就跟蜂蜜水似的,慕容湛觉得他快要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 若不是打定主意要走温雅路线,他现在早就一个翻身将她压了下去然后开始大张旗鼓的攻陷城池了。 可他要忍住,一定要忍住。 他的双臂绕了上去,轻轻的按着顾湄的头压了下来。 然后他用唇舌怜之。先是不急不缓的在她的双唇四周亲吻一遍,再是缓缓的压着她的唇瓣亲吻着。 可这根本就不下火的好不好。顾湄早就被他挑-逗的恨不得能来场狂风暴雨,可丫的却给她来的是和风细雨。 卧槽!这他妈的算是个什么节奏? 可她也不好意思开口说,哥我要的不是这个。麻烦您老能不能粗暴点?她说不出口啊。一说出口不就是承认自己是个色女了吗? 这孩子她急啊,她急得恨不能现在自己就化身为狼,然后直接扑倒之,然后狠狠的啃咬之,再撕扯之,征服之。 可那头看起来是羊的慕容湛依旧就是那么轻轻的轻吻着她的唇,甚至吝啬的都没有将他的舌伸入她口中追逐之。 这么小清新的亲吻怎么能满足现在欲-火焚身重口味的顾湄妹子? 而且更无耻的是,丫的这般温柔的亲吻了一番她的唇之后,竟然就这么分开了,然后他就看着她。 很温柔的看着她。让她觉得他现在就是一纯善的第一次上床,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的小正太。 顾湄扶额。她深深的扶额。然后她脑子当机了,因为她说了一句让她说完之后就恨不得去撞墙而死的话:“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一边待着去。” 作者有话要说:一般整点发文的那都是因为存稿箱。。。 明天俺要去逛街。然后周一周二劳资要雄起,要双更。乃们拭目以待吧。 ps:60章是福利章,周一就要更新到60章了,会用3000+的字数代替原有的490,没买的亲们赶紧买啊赶紧买。 59行与不行 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听到女人说他不行,特别对方还是自己深爱的女人。所以慕容湛当即就飚了,将先前千方百计要顾湄主动说要的心思给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立即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了他到底是行,还是不行的这个问题。 而且还证明了一个晚上。 铁杆长枪狠进猛出,狠如下山之猛虎,猛似出海之蛟龙,到最后只弄的顾湄不停的开口讨饶:“我错了,哥。你,你慢点。” 可是慕容湛不肯慢。他非但不肯慢,反而是一边腰身跟装了马达似的动个不停,一边还问着:“我行不行?” 顾湄都已经被他冲撞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好嘛。只有细碎的低吟不时从口中逸出。 但慕容湛不达目的不罢休,还是继续的问着:“我行不行?” 顾湄抿唇不答。她就不答,气死丫的。 于是慕容湛只好改变了问话的内容:“舒服不舒服?” 顾湄脸红了。我去,这问题让老娘怎么回答?说舒服,他肯定得得意;说不舒服,得,今晚她就甭想睡。 所以她还是紧紧的用上齿咬着下唇,两只手更是牢牢的抓着身下的床单,就是不开口说话。 她忍着体内那奇异的感觉,但就是不叫出来,你以为她容易嘛她。 慕容湛听不到他想要的答案,心中不爽啊。他必须得让顾湄肯定他,特别是床上的这种事。 所以他开始使坏了,不同于刚刚的狂风骤雨,他开始和风细雨了。 他将铁杆长枪缓缓的抽了出来,再是用伞状蘑菇头在入口处轻磨慢研,磨研的顾湄不停的颤抖着,小腹处更是空虚不已,巴不得他的那柄铁杆长枪就狠狠的戳了进来。 但慕容湛就是不。他还是继续着那个轻磨慢研的动作,狭长的双眼微微的眯起,看着他身下双颊潮红双眼迷离的顾湄。 一直挑火但就是不灭神马的,真是最讨厌了。顾湄终究是抵抗不住,颤着声音就叫着:“哥,哥~” 此刻她的声音媚的就跟要滴出水来似的,只听得慕容湛脊椎骨处一麻,差点就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 可是还没到时机。他继续的磨研着,低了头,牙齿轻轻的噬咬着她小巧敏感的耳垂,低低的说着:“湄湄,要不要。嗯?” 最后一个嗯字,说的那叫一个九转十八弯,那叫一个荡气回肠,差点就没让顾湄直接沦陷在他这低沉撩人的性感声音中了。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却愣是能让他说出了这般迷惑人的效果。擦!妖孽! 顾湄腹诽。她强烈的腹诽。她更加用力的用上齿紧紧的咬住了下唇,她不想认输。 她将腰身拱起,向着慕容湛的长枪凑去。她得让他主动缴枪才是。 可是慕容湛就是不上当。他纵然是心中再渴望将自己的长枪放入顾湄身体里面那处温暖的甬道,那也得她先回答他的那个问题才行。 他稍微的加重了一点磨研的力度,一口含住顾湄的耳垂,很情-色的舔吻着,暗哑着声音又问了一声:“湄湄,要不要?” 顾湄都快要哭了。她在心里早就说过无数次的要了。 “哥,哥,”她的声音带了一丝哭音,就跟刚出生的小猫似的,细细的,呜咽着的声音,听得慕容湛的心都快要化掉了。 “湄湄,”他继续在她的耳旁低语,诱-惑着她,“只要你说一个要字,我就立即让它进去。要不要它进去?” 顾湄终于交白旗投降了。她体内的空虚越来越大,大的就跟黑洞一般,都快要将她吞噬掉了。 “要,”她拱起腰身,喘息着说道,“我要。哥,给我。” 慕容湛闻言,满意的轻叹了一声,安抚着她:“乖孩子。” 然后他腰身用力,铁杆长枪瞬间直捣黄龙。 洪浪来袭,顾湄只舒服的都快要死掉了。 但慕容湛还是对她先前说的那句话耿耿于怀,一边大幅度的律-动着腰身,一边还是固执的问着:“我行不行?” 顾湄哪里还敢不回答?她被他撞的意识模糊,好不容易才有力气吐出字来:“嗯......,行。哥哥,最行了。” 慕容湛满足了。他满足了,自然也会让他心爱的顾湄满足的。 所以当鸡鸣天下白时,顾湄还在床上被满足着。 然后第二天,她又是被慕容湛给背下山的。 摔,太累了好不好。她根本就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而她也算是明白了一件事,甭管这些日子慕容湛白天装的多清纯的一小白羊似的,可只要一到了床上,丫的立即化身为一无下限的大尾巴狼。 她算是认栽了。 老君山就算是这么的游过了。其实除了那令人震撼的云海瀑布,其他的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譬如说传说中的珍珠滩,再譬如说传说中的空谷幽兰。 下山之后他们很快的就改走水路了。而且一走就是很多天。 船行千里,顺水而下。碰到水量较小的地方,他们就弃船登岸。 刚一上岸,顾湄的感觉就是晕。 别人晕船也就算了,她这是在船上待久了,所以晕地了么? 前几个晚上躺床上睡觉的时候,睡梦里她还觉得是摇摇晃晃的,就跟还在船上一样。 这孩子是过了好多天才适应过来脚踏实地的感觉,然后她表示由衷的佩服她以往在运河里看到的那些跑船人。 但反观慕容湛,丫的好像就不是人,不然他就是一两栖动物,搁哪都能适应。 顾湄愤恨不平啊。凭嘛我刚上船时吐的跟什么似的,然后刚上岸时又吐的跟什么似的,而他就能跟个没事人似的? 典型的自己不好就看不得别人好的类型啊坏孩子。 坏孩子被她哥慕容湛牵着手在街上慢慢的走着。 街上往来各色人群熙攘。顾湄一边走,一边甩着和慕容湛相握的那只手。 荡起又落下,然后她还在那傻傻的笑得跟个白痴似的。 她琢磨着最近都天天在赶路,虽然是走遍了很多地方,可是老这么下去也挺累的。不如就跟慕容湛说说,先回洛阳城待一阵子过完这个冬天,等来年春天天气好的时候再出来走走。 下次他们出来走的时候一定得先规划好路线。慕容湛那家伙,说要带着她游遍天下名山大川,就好像恨不得每天都在路上走,巴不得一两个月内就走遍这天下似的。 她可不是机器人。她会累。 想到这里,她侧头望着身旁的慕容湛,就想跟他好好的商量商量这事。 可此时的慕容湛面上神情似乎是,冷峻? 顾湄有些懵了。他貌似刚刚还调-戏她来着,笑的那叫一个鬼畜。 “哥?”她小声的叫着他,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她能感觉到,最近慕容湛跟她在一起有了很明显的变化。往常他很少笑,脸冷的跟个千年冰川似的。就算是心里有什么话也不乐意对你说,宁愿让你去左猜右猜,然后猜不准了做错了事,搞不好他大爷不高兴了就能赏你一掌。 赏你一掌的下场就是,你直接去跟阎王爷那里报道了。 这些,是她偷偷的从阿青那里探听来的。主要是前些日子她被困在洛阳的那个小院子里,感觉处处天罗地网,根本就没有办法逃出去。然后她努力的想着可以从哪里突破,然后她就想到阿青的身上去了。 第60节 一般来说,小说里或者电视剧里都会这么写,男主绝色天下,他身边铁定得有个默默关注他爱慕他多年的女配。然后某一天女主出现了,女配就会各种给女主使坏,让男主和女主各种好事多磨。 唔,场景入戏,慕容湛自然就是男主,阿青自然就是女配,而她也可以暂时厚脸皮的认为下她自己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女主。 可关键是女配太安稳,她等了好长时间,都没有等到阿青来给她使绊子。 她觉得阿青如果在她面前表露出半丝的有对慕容湛的爱意和对她的愤恨,她就会立即打蛇随棍上,告诉她,只要你帮我逃离这里,我就一辈子都不会见他。 但阿青她就是个隐形人啊隐形人。顾湄在小院子里待了几个月,统共就没见到过她几次,更别说是等着她来给她使绊子了。 顾湄扛不牢了,她决定主动出击。 她想方设法的让阿青出来跟她见了面,然后旁敲侧击的问着阿青对于慕容湛的看法。 阿青的回答是,没有看法。 一番试探下来,阿青什么都没有说。但最后慕容湛还知道了这件事。 他问顾湄这件事。但问的重点是,你想知道我的任何事,直接过来问我就好,何必去问阿青? 顾湄心中立即吐槽,你以为你是四爷吗?可劳资我还不是若曦。 她立即否认。但慕容湛继续追问,她最后只好撒谎,吞吞吐吐,含含糊糊的表示她觉得阿青很好,想多跟她聊聊之类的。 是啊,阿青很好,好的都能直接做她嫂子了。给跪了哥,让她做我嫂子,放过你老妹我吧。 慕容湛以为是顾湄吃醋了,这孩子面上虽矜持的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心中都乐的开了花。 然后,然后,他特淡定的说了一句话,也许也是为了安慰顾湄:“你放心。以后但凡有任何女人胆敢喜欢我,我一定会立即杀了她。” ......顾湄觉得,她真是没法放心了。 再然后她就忽然发现,阿青不见了。 这孩子吓呆了,以为是慕容湛杀了她。那样岂不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觉得自己杀人了,犯罪了。作为一个曾经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杀人要被拖出去枪毙的概念早就已经是深入了她的骨子里了。所以她几乎就是立即跑去找慕容湛了,甚至都要哭了似的跟他保证着,阿青不喜欢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阿青只是把他当教主看,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求你别杀她。 直至听到慕容湛保证他没杀了阿青,只是让她回玄离教了,她这才略略的放下了心来。 但自从那次之后,她还是连着好几晚都做了噩梦。梦里阿青一身是血的叫她偿命来了。 醒过来之后他总是会怀疑慕容湛说的没有杀阿青的话是不是真的,可她也没地求证去。为了安心,她只能安慰自己,他说的是真的,一定是真的。他就算骗其他人,也肯定不会骗她的。 就譬如说这出了洛阳城的这一路以来,她就很相信她。 包括现在,她看着慕容湛冷峻的面容,下意识的就认为,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所以她往他的身边靠近了一点,小声的问着他:“哥,怎么了?” 要是在以前,她看到慕容湛这个样子,第一个反应就肯定会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的大爷他生气了?然后她就该怎么琢磨着去哄他大爷高兴了。但现在她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些。她觉得她跟慕容湛,嗯,应该算是很亲密了。 慕容湛听到她的叫声,低下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很快的伸臂圈住了她的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的更近了些。 这个姿势,妥妥的就是保护的姿势啊。 “有人在跟踪我们。” 他淡淡的说着,但没有回头去看到底是什么人。语气中也似乎并不以为意,似乎跟着他们的就不是个人,而是只毫无攻击力的会走路的大白菜一般。 ☆、60 顾湄的恐惧 打死顾湄她也想不到,跟踪她和慕容湛的人竟然会是她。 一开始顾湄有想过跟踪她和慕容湛的人是通元子,或者是廉晖,再或者就是慕容湛的敌人。 上面哪一个都不是她想见到的。所以当真正的知道跟踪他们的人是谁之后,她会说她反而是松了一口气的吗? 首先来人是个女的。其次这还是个锦衣华服,妆容精致,举止优雅的女的。 只是与她的这些外表不相符的是,她一上来就开始对着顾湄冷笑,眼中是极为不屑的样子:“哼。红摇。” 顾湄她瞬间在脑海里将她穿越过后遇到的所有女的都过滤了一遍,然后她望着面前的这个人,似确定,又似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你,你,是翠儿?” 翠儿者,华山第三代弟子,红摇之师侄也。喜欢师伯廉晖,在庄秋容面前大肆说红摇的坏话,后被顾湄扇了一巴掌,再被庄秋容赶下山的那个。 只是她怎么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眼前的这个人,衣着打扮处处透着高贵优雅,恍若九天仙女,哪里还是华山上那个打扮普通举止很冲的翠儿? 不过这说话带刺的劲头倒还是没怎么变。 翠儿继续冷笑:“你竟然是不记得我了?” 这言下之意,似乎是她还一直记着顾湄。 顾湄闻言,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啊,真不好意思。那个我还真的没记得你。” 对付这种说话带刺,恨不得是将你直接给堵死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她最不想听什么,那就给她回答什么。 譬如翠儿的言下之意摆明了就是她天天记挂着顾湄,恨不得咒她早点死永不得投胎,但顾湄现在还她一句,我还真没记得你。看看,自己心心念念一直恨着的人,只恨得寝食难安,可那个人却是活的好好的,吃喝玩乐,压根就没将你放在心上一刻过。 还有什么比这更能伤人的?所以翠儿当即就气得青了一张俏脸,放在桌下的双拳也渐渐的握紧,只握得手指节都有些发白了。 反观顾湄,特悠闲的拎着茶壶给自己倒茶,顺带也给慕容湛倒了一杯,殷勤的推了过去。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茶棚。 茶棚设在官道之旁,远离城镇。虽是冬日,但四周松柏犹绿,野草伏地。 顾湄还真的很佩服这个翠儿一直跟他们跟到了这里。当然,根据慕容湛先前对她的低语,其实这一路人,跟踪他们的人换了好几批,而且都是女的。也就是,如果对方一直都是和翠儿一起的人,那她们就是有组织的。 顾湄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是想到了那次初下华山,她和廉晖招人伏击,对方一共十人,全都是女的,而且一开口就是,交出红摇。 可通元子说,这些人都是他的人。那换言之,眼前的这个翠儿和先前跟踪她和慕容湛的人...... 顾湄的手抖了一下。她有预感,也许通元子已经知道了她和慕容湛的行踪,甚至已经是她和慕容湛在明,而通元子在暗,随时可能反扑。 我擦!这个傻逼!你说你他妈一个道士,有个华山的掌门头衔也就算了,你他妈的还另外养了一群女的,你是要作甚? 她立即想到了一个称呼,花道士。难道通元子严肃正经的表皮下面竟然是这么淫-秽不堪的一个坯子?那先前他说的红摇爱的人是他...... 顾湄的手抖的更厉害了。杯中的茶水都溅出来了那么一点。 天罗地网啊,天罗地网啊。她该往哪里逃? 慕容湛注意到她的异常,伸手握出了她另外一只放在桌下的手。 吓得冰冷的手忽然就有一只温暖的手握了过来。顾湄回过神来,白着脸勉强回头对他笑了一笑。 要是让慕容湛pk通元子,其实说实话,顾湄她还真心没底。 一个是教主,一个是掌门。通元子的武功她稍稍的领略了下,就在她准备离开扬州那晚的那条长街上。其实他也就出了一两招,但顾湄当时是半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至于慕容湛,顾湄她就算是到了现在其实都还没有见他跟别人动过手。所谓的那些武力值爆棚,只是她想当然的以为而已。毕竟,年纪轻轻的身为一教之主,当年更是以一人之力血洗玄离教那些有异心的人,但是,她和慕容湛在一起的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她非但是没有见过他跟别人动手,连见他练过武功都一次没有过。她天天见的无非是他下厨烧菜,种花喂鱼看书,甚至是待在那个医屋里翻看医书之类的。 她怕就怕的是,慕容湛是跟天机老人一个类型的。 第61节 天机老人在百晓生的兵器谱排名第一,神秘异常,武林人士谈之色变。可后来,他甚至类似于没有武功那样的被上官金虹杀了。 原因竟然是他身居高位多年,心生恐惧,患得患失,所以开始逃避,到后来连自己的武功都给忘掉了。 再反观慕容湛,自从顾湄她见到慕容湛的第一眼起,他就待在洛阳城的那个小院子里足不出户,每天就跟个公子哥似的看书种花养鱼来打发时间。 而且他还不喜欢跟人交谈,而且他还活的非常低调。而且看他那样子就是一个宜室宜家的好男人,身上哪里有一丝传说中的杀气了?完完全全的就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模样。 想到这里,顾湄就觉得全身都是冰冷的。她很担心,她现在越想就越是觉得慕容湛不会是通元子的对手。可她不想他被通元子给杀了。 如果没有她,慕容湛他就应该是在洛阳城的小院子里,过着他和以往那样悠闲的小日子,而不是跟现在这般,可能随时的就被躲在暗处的那个通元子给杀了。 所以,要不他们还是逃吧? “哥,”她忽然握紧了慕容湛的手,惊慌的抬头看着他,“我们走吧,离开这里,马上。” 慕容湛眉目微动。他不知道顾湄的面上为什么忽然就是这么的惊慌,被他握着的那只手也开始颤抖着。 但他现在也没有问。顾湄现在没有说原因,那就一定有她不想说的理由。 不管原因是什么,只要她说要如何,那他就会一切照办。 所以他握牢了顾湄的手,立即起身就要带着她离开这里。 但翠儿见状,立即嗤笑了一声:“哥?叫的可真亲热。这是你亲哥呐,还是你情哥哥呢?要是情哥哥也就罢了,可这要是亲哥,哟,红摇,当初你说我肖想廉晖是乱-伦,那你和他算是什么?我和廉晖不过是辈分上的差别,好歹还没血缘关系。你这算什么?” 对于顾湄是慕容玄的女儿,这个江湖上早就是传闻一片。而慕容玄还是有个儿子的,所以对于慕容湛,翠儿有一些了解。 虽然知道对方是玄离教的教主,虽然慕容湛在江湖的传言中是杀人不眨眼的妖魔,可是现在面对着这个看起来温文儒雅的慕容湛,翠儿实在是不能将这些传闻和他联系起来。 所以她说话的时候就没有了什么顾忌。 她这话说了出来,顾湄还没有什么反应。毕竟对她而言,她早就知道自己和慕容湛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无非也就是叫他一声哥而已。但对于慕容湛而言,那就不一样了。 他缓缓的转身看着翠儿,眉眼之间表情不变,只是那双墨黑的眸子慢慢的眯了起来。 那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一种压迫感。 但翠儿没有注意到。她以为她的这话打击到顾湄了。对于她而言,现在没有什么事比让顾湄不开心来得重要。 “红摇,”她笑,刻薄冷酷又狠毒,“当日我被你打了一巴掌,然后就被庄秋容赶下了华山,通告全武林,我不再是华山弟子。你们的这笔账,我一直好好的记着呢。现在庄秋容死了,是你杀的。很好,很好,虽然我没有亲自杀了她,但她总算是死了。但是红摇你为什么还不死?你那时候千方百计的勾-搭廉晖,勾-搭上手了,终于如愿所偿的就要成亲了,可没想到庄秋容会出来使绊子吧?被使绊子的感觉怎么样啊红摇?你和庄秋容之间好一场斗啊,斗怎么讨廉晖的欢心,斗怎么讨廉晖他娘的欢心,可到最后怎么样?庄秋容死了,而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和廉晖在一起。哈哈,你不知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有多开心。我恨不得立即就去寺庙里拜拜如来观世音,老天有眼啊,终于让我看到你们两个都没有好下场了。” 顾湄觉得她必须得回她几句,要不然就显得她太没用了。 “庄秋容死了,我和廉晖永远都不可能了,那又怎样?你以为这样你和廉晖就能在一起了吗?做梦吧你。” 翠儿闻言,止住了笑。一张俏脸慢慢的扭曲,目光恶毒的看着她:“你知道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和廉晖不能在一起?我再也不是以前的翠儿了,我现在是猗兰仙子,名震江湖的猗兰仙子。论名声,论地位,哪一样我都可以和廉晖相匹配。” “这些都是通元子给你的吧?” 61 分手宣言 “这些都是通元子给你的吧?” 顾湄淡淡的说出了这句话,翠儿闻言,俏脸一怔,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似是不明白她如何会知道一样。 顾湄微微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传说中的冷笑。前因后果,稍微的想一想也就能明白翠儿现在的所有是谁给的。 通元子肯定就不止华山掌门一个身份,他必定还有一个见不得光的身份,可是,谁在乎呢?顾湄现在只想和慕容湛赶紧离开这里。 她觉得,通元子肯定是盯上她和慕容湛了。 她转身就想走,翠儿见状,情急之中大喊着:“难道你真的不关心廉晖的死活了吗?” 她是想拖住顾湄不错,能多拖一刻就多拖一刻。 顾湄听到翠儿这样说,果真就停下了脚步。 揽着她腰的那只手忽然一紧,慕容湛有些不悦了。 而翠儿已经是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在她身后大声的说着:“当日你从扬州逃走,廉晖他找遍了好多地方才在洛阳城找到你。可你知道不知道,他从洛阳城出来之后,一路被人追杀,伤重欲死,多亏的师父千万百计的请了薛神医过来,这才勉强留得廉晖一条命在。红摇,这都是你害的。廉晖为了你吃了这么多的苦,而你现在却在这里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哼,水性杨花的贱-货,亏的廉晖还对你念念不忘。” 慕容湛听她这么说,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薛神医怎么不去死啊,竟然这么多事。第二个反应是,这个聒噪的女人可以去死了。“ 然后他就很迅捷的转过身,随手抓起桌上的一个茶杯子,在手中将其捻为片片碎片,再是手一扬,好嘛,翠儿脸上瞬间来了个满脸红。 而其中的一片碎片从她的眉心入,再从她的后脑勺出,钉到后面的木柱子上时还在发出嗡嗡的轻响。 一片很脆的碎瓷片而已,但在慕容湛的手中,不啻于精钢硬铁铸就的兵器。 顾湄一回头,看到的就是翠儿满脸血迹的样子。她吓了一跳,以为慕容湛是阿紫附体了,竟然将阿紫对付马夫人的手段给拿了出来。那下一刻他是不是该掏出面镜子来递到翠儿的面前,让她被自己的这幅样子给活活的吓死? 但下一刻,顾湄就知道,翠儿死了。因为她虽然还是那般的瞪大着眼睛,但她却是直直的往后倒了下去。 临死双眼犹睁,里面竟然没有一丝的恐惧和不可置信,有的只是她先前对顾湄的愤怒。 慕容湛的动作太快,快的翠儿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那枚碎片就已经穿过了她的眉心。而直到最后一刻,估计她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 而顾湄都快被吓死了。慕容湛是一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能直接将她吓死。她现在绝对的相信他的武力值是有多爆棚了。 只是她再讨厌翠儿,可是杀人这个,是不是有点过了? 当初她那么的讨厌庄秋容,但也只不过是下手给她的脸上划了两道,也没想过要取她性命啊。 曾经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守法公民顾湄,从小接受的教育是,杀人是犯法的。无论如何,你没有任何权利去剥脱另外一个人的生命。当然,当你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除外。 所以顾湄特别不能接受的是以往看穿越小说的时候,女主穿到什么地方了,杀人就跟切菜玩似的,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她就觉得这样不对啊,好歹你曾经是个文明社会的人啊,你从书本上和电视剧上,或者其他所有渠道受到的教育是杀人是犯法的,是要被拖出去枪毙的。被这样的思想统治了二十多年,女主还能一穿到其他地方瞬间就能杀人没心理障碍? 第62节 顾湄不知道别人是怎样的,但是在她这里,她办不到。她觉得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她没有这个权利,但最重要的是,她也不敢去剥夺别人的这个权利。 所以她现在看着翠儿直直的躺在地上的尸体,她的第一反应急是懵。 她能说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有人死在她面前的吗?穿越前她的日子过的太普通,根本没有机会看到这样的事。穿越后大多数时间都在想着怎么逃跑的事,也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事,可是现在,刚刚前一分钟还在对她愤怒的大喊大叫的人,下一刻就这样没有了生命体征的躺在她的面前。 顾湄傻了。她愣愣的转过头去看慕容湛。 相比她的震惊,慕容湛那是超脱的跟个仙人似的。也是,对于他而言,也许杀人比切个西瓜还容易。 他看到顾湄傻愣傻愣的样子,知道是吓到她了。早知道就不应该让那个翠儿满脸血的死去,应该让她死的果断利落点。这样就不会吓到顾湄了。 可顾湄她现在显然关心的不是这个,她关心的是:“哥,你,你杀人了。” 慕容湛太不在乎了。杀个把人而已嘛,有什么值得说的。 不得不说,顾湄和慕容湛的三观太不一样了。在慕容湛的眼里,他觉得解决所有事情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杀人,而在顾湄的眼里,杀人这种事,是犯法的,是要被枪毙的。 所以慕容湛听了顾湄的这句问话,丫的是相当的不以为意的说着:“她太聒噪了。跟阿青一样,不该说的事情说的太多了。” 顾湄她又傻了一下,然后她捕捉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她觉得她的心都在颤着,连带着问出来的话都是颤着的:“阿青?你杀了阿青?” 慕容湛的面上僵硬了片刻,但他立即就开始否认:“没有。” 他觉得,顾湄还是活在她简单的世界中简简单单的比较好。所以有些事,他宁愿对她撒谎。 他觉得这是为她好。可是顾湄不这样认为。顾湄觉得的是,你就应该什么事都对我说。甭跟我说什么善意的谎言,关键是你这也不善意的谎言啊。杀人这种事对你而言,难道就真的这么随意吗?跟吃个饭喝个茶一样的简单? 她错了。对于慕容湛而言,杀人这种事,比吃个饭喝个茶还简单。 吃饭还得先买菜洗菜切菜然后烧菜呢。到吃的时候,手得动吧,夹饭和菜。眼睛得动吧,看挑哪个菜。嘴巴得动吧,得咀嚼菜和饭。就是脑子它也得动啊,不然你怎么知道到底这一筷子下去夹的是哪个菜? 至于喝茶就更麻烦了。烧水,洗茶具,放茶叶,然后才能喝到口中。这还是最简单的泡茶方法,要是你想弄点功夫茶,什么水什么茶叶什么火候什么茶具都要讲究,累的要死。 但杀人多简单啊,就手一扬的事。 但这些慕容湛他没敢说出来。他知道说出来的后果是顾湄铁定得飚。所以他现在选择的是沉默。 但顾湄不依不饶了:“你说你没有杀阿青,那你发誓。” 慕容湛从来就不信什么神佛。所以张口就来:“我发誓......” 但顾湄很快的打断了他:“用我的性命来发誓。” 慕容湛开始不言语了。他是不相信神佛没错,他可以随便的用自己来发誓,可是让他用顾湄的性命来发誓,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敢。 顾湄见他忽然沉默不语的样子,也就知道了真相。 她真是没想到啊,自己不过随口的找阿青套了那么几句话,可慕容湛就能杀了她。 顾湄觉得,这样阿青其实就是被她给害死的。她心中瞬间有了一种很浓的负罪感。 阿青虽然不是她亲手所杀,但确实是因她而死。 顾湄觉得她实在是不能原谅自己。 慕容湛望着顾湄忽然沉了下来的样子,心中瞬间就有些慌了。 当然,其实他还是觉得杀阿青这件事,他自己是没有错的。阿青本来就不该多嘴,身为他的下属,早就应该知道多做事少说话才是最好的生存法则。 而且阿青还对顾湄说了他以往有多么的辣手无情,取人性命易如反掌。 虽然这是事实没错,可关键是,慕容湛他就是不想让顾湄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啊。他就想在顾湄的心里,他就是个正常人,最好就如同他的外貌一样,是个纯良无害温润儒雅的人。 这段时间以来,他都摸清楚了,顾湄这孩子虽然看起来是皮了点不大好带,对于小事方面她是没有底限的,可在大事方面,最好还是别去触碰她的原则。 譬如说杀人这种事,在她看来,就是大事。 不管慕容湛怎么都不愿意承认他害怕顾湄生气的这个事实,但现在他看到顾湄沉了一张脸,心里还是慌的紧。 “湄湄,”他站在她面前,垂着头,低声的叫着她。 甚至他都不敢抬眼看她。 这样子怎么看都像是一只做错了事在向主人示好的小宠物啊。可惜的是,这个小宠物心里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顾湄她扶额,她深深的扶额。这样子是不行滴大哥,你做错了事你就得承认,你就得改正,不然以后我们两个在这种事上总是会有分歧的。 所以她又问了一句:“那廉晖是怎么回事?当初你跟我说的是,他没死,可是翠儿刚刚说,他遭人追杀,伤重欲死?” 慕容湛开始不爽了。他是说过廉晖没死,那也只是跟她说的时候没死而已。而且他也没答应过她不再派人继续廉晖。 但最关键的是,顾湄她竟然还关心着廉晖的事。只要一想到顾湄以前喜欢过廉晖,而且还差点和廉晖成亲的事,还有后来她睡梦中哭喊着廉晖名字的事,慕容湛他就没法忍。 难道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她那么好,她都没有看到的吗?现在竟然还为了一个廉晖,用这么责问的口气问着他。 慕容湛身上的戾气瞬间爆发了。他一改刚刚对顾湄主动示好的样子,微微的仰着头,用特别不屑的口气说着:“那是他武功不济。“ 言下之意就是,他之所以伤重不治不是因为我派人去追杀他,而是因为他的武功不怎么样,所以才会被我派出去追杀的人所伤。如果他的武功足够好,那他就会没事。 而且慕容湛在他自己的心中还特不屑的又补了一句,我都还没有亲自出手呢,他就差点伤重不治了。真是没用。 顾湄被他这样子给气的一时之间话都说不出来了。 见过做错事的,可还没见过做错事还这么有理的。 第63节 顾湄她啥时候见过这样的啊,所以一时气急之下就脱口而出:“慕容湛,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哥想调教妹子,可现在看来他有被妹子调教的趋势啊啊。 那什么,我觉得恋爱就是一个相互磨合的过程,所以这章,可以看成是大哥和顾湄之间的一个磨合的过程吧。 再ps:今天还有一更。别忘记留言啊各位亲们。 62 大哥变身 顾湄都快被慕容湛的那个样子给气疯了,她脑子一抽,脱口而出的就是:“慕容湛,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 她也不知道,她在慕容湛这里怎么翻天都没事,丫的估摸着还能乐呵呵的给她提供帮助。可是,他是有底限的。这个底限就是,她怎么着也不能说离开他之类的话。 所以顾湄不知道的是,她的这句看似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话,瞬间开启了慕容湛的另外一个属性,鬼畜变态精分攻。 她这句话不过刚落,也没有看清楚慕容湛是如何动作,但下一刻,她就只觉得眼前一花,慕容湛的右手瞬间就捏上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很用力很用力,那程度,感觉就是要把她的下巴骨给全捏碎了一般。 顾湄忍不住的就给痛的嘶的一声轻哼。 她特不满的抬头看着慕容湛,但一看到他的样子,她就给吓了一跳,胸腔中的那颗心瞬间就给提了起来。 慕容湛面容冷峻如冰,一双幽黑的眸子中有那么一种叫做疯狂的暴风骤雨在慢慢的凝聚。 捏着她下巴的手越来越用来。而慕容湛随之而来的声音也是冷冰冰的,就跟夹杂着几吨重的冰渣子似的,冻的人手脚都快麻了。 “刚刚你说什么?” 在他强大的低气压下,顾湄瞬间怂了。她可不可以收回她刚刚说过的那句话啊。 但慕容湛根本就容不得她有开口的机会,他又接着甩下了一句话:“你竟然为了廉晖说要离开我?” 拜托啊大哥,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为了廉晖离开你。这完全就是你自己脑补出来的啊好不好。 顾湄她好想解释,可是被慕容湛捏着的下巴太痛,好不容易才憋出来一句话。可问题是,那也得慕容湛听得进去。 “哥,哥,我那句话真的就是句气话而已,我怎么可能会离开你。” 她忍着下巴上的剧痛急忙的解释着。而且她这说的确实也是事实。 可慕容湛不这么认为啊。他觉得顾湄脱口而出的话反而才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但是这孩子完全就没有想过,顾湄她就没有说是因为廉晖才要离开他的啊。他只是自己脑补了下,先前顾湄为了他派人追杀廉晖的事质问了他,然后她就说,她不要跟他在一起了。 可他也不想想,顾湄她貌似一开始问的是阿青的事,然后再是廉晖的事的吧。但慕容湛自动的过滤掉了阿青的事。 其实说白了,慕容湛太在意廉晖在顾湄心中的分量了。毕竟先前顾湄喜欢过廉晖,而且他不止一次在暗处偷看过顾湄午夜梦回时叫着廉晖的名字哭着。还有那次,她躺在他的怀中,睡梦中却是哭着叫着廉晖的名字。 慕容湛他就是和廉晖杠上了。他觉得有廉晖就没他,有他就没有廉晖。 可是顾湄的心他看不到,摸不到,感受不到。他觉得很苦恼,他都恨不得将她的心挖出来看看里面到底是些什么。 所以他不相信现在顾湄的解释,说着什么刚刚那句话只是一句气话而已。他还能不了解顾湄?绝对就是一见风使陀,看到他发飙了就立即会想方设法的来哄他的那种。 要是在其他任何事上,慕容寒也许还真能就这样被顾湄给哄住了。主要的是他不在乎。可是这件事上不同,他就必须得让顾湄忘了廉晖,让她一点都记不起来有关廉晖的种种。 这世上有没有能让人失忆的药?他想着,不然就弄点来给顾湄试试。 可是她又怕那样一来顾湄也会忘了他。 慕容湛心中各种情绪各种怨念交叉,体现在外表上就是,他的脸色越来越冷峻,双眸之中越来越冷,甚至都慢慢的变红。 这应该是极度生气前的前兆吧?顾湄看着他这个样子,根本就是连呼吸都不敢了。 旁边就是躺在地上没有呼吸的翠儿,她会不会下一刻也步了翠儿的后尘? 毕竟狂怒之中的慕容湛,给人的感觉太可怕了。顾湄觉得再这么下去她都不用等他出手,她都能直接被他给吓死了。 “哥,哥。”她顾不得下巴上越来越痛的感觉,颤着声音开口叫着慕容湛,以期能稍微的唤回一些他的理智。 现在慕容湛给她的感觉,那就是要发疯前的平静。 慕容湛对她恐惧的叫声充耳不闻。他完完全全的被自己脑补的顾湄喜欢廉晖,而极度厌恶他,甚至都不想跟他在一起,随时随地的都打算逃离他身边的这个念头给完全迷失了心智。 于是他开始发疯了。捏着她下巴的手松开了,顾湄还来不及舒一口气,慕容湛的手就滑到了她的肩胛骨上。 然后他冷着一张脸微微的俯下了身,而他的另外一只手则如影随形,瞬间就滑到了她的腿弯处。 下一刻,顾湄只觉得身子瞬间凌空。她被慕容湛打横抱了起来。 她是真的怕了。可是她不敢挣扎,她只能颤巍巍的伸手环着慕容湛的脖颈,小心翼翼的问着:“哥,你要带我去哪里?” 会不会是想找个偏僻的地,然后将她给杀人灭口了? 顾湄被自己脑中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想法给震惊到了。她望着慕容湛冷的就跟用冰块给他做了个面具戴在面上的脸,吓的真是大气都不敢喘了。 但慕容湛一句话都没有话,只是加快了脚步,抱着她一直不停的往道路两旁的密林深处走着。 如顾湄所想,慕容湛确实是找了个偏僻的地。但貌似却不是来杀她灭口的。 你有见过杀人还要给脱衣服的么? 而且用脱这个字实在是不恰当,那根本就叫做撕啊好不好。 慕容湛何等手力,不过两下,顾湄妹子就全都见光了。 第64节 我擦!这速度快的,顾湄她压根还没反应过来时,慕容老二就已经冲了过来。 慕容湛这孩子吧,怎么说呢,他是特别爱顾湄不错,可是他傲娇啊,他羞涩啊,我爱你这三个字他是不屑于,也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所以,在他这里,爱这个玩意他不是用来说的,从来都是用做的。 某时某刻,他被顾湄感动了,做一发。某时某刻,顾湄关心他了,做一发。某时某刻,顾湄让他高兴了,做一发。相对应的,某时某刻,顾湄让他不高兴了,那也做一发。 譬如说现在。 他对顾湄实在是气啊。他气得恨不能就掐着顾湄的脖子跟她恶狠狠的说着,顾湄你听着,你到底是爱我还是爱廉晖?你要是说你爱的是廉晖,那我立即掐死你,然后我再自杀。 ......大哥你觉得你这么问话,顾湄她会怎么回答? 慕容湛他心里真是恨不得能掐死顾湄。这孩子太让他闹心了。你说他无欲无求的一个人,本来天天搁洛阳城的那个小院子里种花养鱼看书,偶尔杀个人,日子多悠闲?可是顾湄就是这么闯到了他的世界里面来,然后他就特在意她,比在意自己还在意她。 擦,这话说的,其实一开始他就没在意过自己。丫的他根本就没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过。可是现在有顾湄了,那一切就不同了啊。他得好好活着,活着给这姑娘撑腰,陪着她胡闹,陪着她走遍天下名山大川。他好不容易对个什么东西让他感兴趣,你说他怎么能这么轻易的放弃?所以他舍弃他的悠闲的小日子,陪着顾湄做他最不愿意的事。不然你以为他真的喜欢每天这里跑过来那里跑过去的啊?对他而言,所谓的天下名山大川,都来不及他在洛阳城的那个小院里的一株木芙蓉树来的好看。可这不都是为了讨顾湄欢心吗?不都是为了能让顾湄全心全意的爱上他吗?然后他就可以让顾湄陪着他一被子都待在洛阳城的那个小院子里看着木末芙蓉花,纷纷开且落了吗? 可是这些日子他陪着顾湄东奔西跑压根就没感动她,压根就没让顾湄喜欢上他。顾湄她还是对着一个外人说的廉晖几乎伤重不治,而后立刻就掉过头来质问他。 慕容湛觉得他真的快要疯掉了,被顾湄给逼疯的。他到底要怎么样做,才能让顾湄爱上他,然后忘了廉晖? 他现在被怒火冲疯了脑子,想不到什么办法。他满心满意的只有顾湄喜欢廉晖,顾湄讨厌他,要离开他的这个念头。 所以他必须得找个什么方法来发泄掉自己的怒火。 他必须得让顾湄知道,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所以在情爱方面单细胞的慕容湛所能想到的办法就只有,做-爱。 他强硬的将顾湄顶在树上,疯狂的撕掉顾湄的衣服,粗暴的进入。 他什么都没有说,主要是他不知道他该说什么,也或许是,他什么都不想说。他只是想就这么一直干下去,直击天荒地老。好像唯有如此,他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慕容湛狂风骤雨般的抽-插着。他此时双眼暴红,耳朵轰鸣,所以看不到顾湄此刻痛苦的表情,也听不到顾湄的求饶。 顾湄她觉得痛啊。实在是痛啊。慕容湛以往在床上再如何动作粗暴,可那都是在她充分的湿润之后的事。可是现在,他没有任何前-戏,就这么粗暴的进入了。 她觉得她都快要被撕裂了,甚至比第一次还痛。 这是其一。还有,她的后背现在顶着的可是树啊。 全身的衣服早就被慕容湛给完全撕掉了,她后背的肌肤就完完全全的接触到那斑驳的,粗糙的,凹凸不平的树干上面了。 次奥!前后夹击啊好不好?书里说的那种被强-暴的快感都是假的啊。主要是慕容湛他现在的表现的太吓人了,就跟要生吞活剥了她一般。顾湄她心里实在是害怕,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慕容湛这样。 “哥,哥。”她都哭了,只盼着慕容湛能赶紧停下来。 慕容湛那根本就是在折磨她。她折磨着他的心,他就只能折磨她的身体。 可是他的一颗心实在是痛啊,痛的他都快没法呼吸了。他到底应该对顾湄怎么样? 杀不得,没有了她,他估计就能立即自杀了。可是他也骂不得,主要是他嘴笨,什么事都喜欢用做的,不习惯打嘴仗。所以他只能这样来折磨她了。 其实他只是想让顾湄知道他的心现在有多痛。 可是顾湄还真的不知道。她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她的身上很痛,哪里都痛。 “哥,哥。”除了叫他,她还能做什么? 但慕容湛什么都听不到。他只是低头啃咬着顾湄圆润的肩,低低的说着:“湄湄,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你们要是觉得这是小黄文我也认了。大哥这娃,真是,变态啊。乃们千万表鄙视他,主要是他在情爱方面那就是一单细胞生物啊。 63 表白心迹 顾湄觉得,下地狱的一定只有她,而不包括慕容湛。 丫的除了面色冷峻一点,比以前更不爱说话之外,他还有什么变化? 什么都没有。 可顾湄她自己呢?自从那次事件之后,慕容湛就完全的限制了她的行动。如果说在洛阳城的那个小院子里她只是被大范围的软禁的话,那么她这次完全的就是被贴身的圈禁了。 慕容湛现在对她整个就一形影不离。 顾湄估摸着,他是现在手头没铁链子,要是有,估计就会直接往她身上套了。 虐身啊。白天被他这么形影不离的跟着,晚上更是被他各种折腾着。 她都要怀疑慕容湛是不是个机器人了。每晚这样,他不累的吗? 可是她真心的累啊。她只恨不得一天睡到晚,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慕容湛现在又带着她往回走了。也就是,他又打算带着她回洛阳的那个小院子了。 顾湄有预感,这次回到那个小院子,她就再也没有以往那样悠闲的日子了。 最起码,慕容湛就不会经常的带她出去走走,给她放放风。她会不会就这么老死在那个小院子里? 她很害怕。对于她而言,没有什么比失去自由更来的痛苦。 她试图对慕容湛解释当日的那句话真的只是她的一句气话而已,她其实就没想过要离开他。可是不管她怎么说,他就是不相信。 这段时间以来,慕容湛虐的是顾湄的身,而顾湄虐的是慕容湛的心,同时慕容湛也自己虐着自己的身。 他每时每刻都被那个,顾湄只喜欢廉晖,顾湄讨厌他,时刻都想着要逃离他身边的这个念头所困扰。他整晚整晚的睡的很少。他的双眼越来越红,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第65节 每天晚上他都会被吓醒。虽然他什么也没有对顾湄说,也不愿意承认,可是他真的是每晚都梦到顾湄离开了他,投入了廉晖的怀抱。然后他悲伤,他难过,他在梦里拼命的求着顾湄回到他身边来。只要她回来,他可以答应她说的任何事。他那么卑微的求着她,可是顾湄就是不听他说的任何一句话,她挽着廉晖的胳膊转身就走。 往往此时,他都会吓的一身大汗的醒过来。然后他看到睡在他身旁的顾湄,他都会觉得这是假的。顾湄其实已经离开了他,他身旁的这个只是他想象出来的而已。 梦境与现实让他迷茫,他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真,哪个才是假,每每此时,他只有靠着疯狂的占有顾湄,让自己的老二狠狠的埋入她的体内,感受着她体内的温热,他才会觉得,原来顾湄还没有离开他。 湄湄,湄湄,他在心里一声声的叫着他,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可纵然是他其实甘愿为了顾湄做着所有的事,但他都一次没有对顾湄说过。所以有时候顾湄也摸不准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慕容湛是对她很好不错,在某种程度上他甚至还会纵容她的所有。可是,他也会如同现在这样对她。囚禁着她,折磨着她,不分日夜的占有她,甚至想就这么将她关在他身边一辈子。 她跟一只宠物有什么区别?主人高兴的时候就可以逗逗她,甚至是纵容着她。可一旦她不听话了,主人立即翻脸,各种虐身就轮着来了。 可她是人,不是宠物!她有自尊的。她渴望被人尊重的。 而且最重要的,顾湄现在觉得,慕容湛让她觉得太可怕了。 对他而言,杀人真是太简单了。他可以随随便便的就将阿青杀了,将翠儿杀了,他可以看谁不爽了就派人去追杀别人。在他的眼中,人命到底算什么?人命就真的那么不值钱?那会不会有一天慕容湛找到新的宠物了,对她没兴趣了,他会不会也那么干脆利落的就将她给杀了? 甭跟她说什么血缘关系,慕容湛和她是亲兄妹之类的。这其一,她和他本来就不是亲兄妹。慕容湛现在是不知道,但万一哪天他知道了呢?那她的下场会有多惨她都不敢去想。这其二,就算是亲兄妹又怎么样?顾湄可以肯定,在慕容湛的眼中,他压根就不在乎什么亲兄妹不亲兄妹。他想杀她的时候,哪怕她就是天王老子,估计他都会下手。 这个风险太大,真的太大。顾湄承担不起。 本来自从出了洛阳城,这一路上,慕容湛对她可谓是百般呵护,对她从来都是温雅如三月春风似的。其实顾湄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她都快要爱上他了。没有一个女人能够被他这么对待而会不动心的。 她喜欢晚上侧躺在他的怀里,让他从背后环抱着她睡觉。冬日的晚上,外面寒风呼啸,但在他的怀里,她觉得很暖和。她还喜欢每次和慕容湛做着床上运动的时候,慕容湛一声声的在她耳边轻声的叫着她,湄湄,湄湄。她沉醉了,她该死的都快要溺死在他的这种温柔里了。可是她忘了,水面上的白莲花纵然再洁白,再不惹尘埃,可是那水底下呢?他的根还是在黑色的淤泥里啊。 日日年年,他的本质还是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她怎么就是被他这些日子的温柔给迷失了眼呢? 顾湄觉得,她还是要想方设法的施行她先前想的那个逃跑计划。 本来是打算一离开洛阳城,找个机会就跑的。可是后来她发现就这么跟慕容湛在一起也挺好的,所以就一直没有施展原先计划好的逃跑计划。 如果没有这次的事件,也许她这辈子都会跟慕容湛好好的在一起。 可是她现在不得不跑。她不想就这么回到洛阳,然后一辈子都交代在那个小院子里足不出户抬头望天。 慕容湛看她看的很紧,她觉得她不放倒他,她是没法逃的。 论武功,在看过慕容湛对翠儿出手的那个瞬间,她就没有这个念头了。 所以,只能智取,不能力敌。 这日天晚,慕容湛找了个客栈,将虚弱的顾湄从车厢里抱了出来。 顾湄将头埋在他的怀中,丝毫不敢去看客栈老板和小二的眼光。 她觉得丢脸死了。真的,她觉得再这么跟慕容湛搅合在一起,他不疯,她也得疯。 慕容湛最近比前几日更加不喜欢说话了。大部分的时候他都只是冷着一张脸沉默着。而顾湄也懒得说话了。 一是累,二是她觉得她不管说什么慕容湛都不会相信的。所以那就干脆大家一起沉默吧。 慕容湛将她抱进了房中,将她放在床上躺好。 顾湄终于睁开了眼,她看着想离开床边的慕容湛的背影,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 慕容湛浑身一僵。这些日子以来,顾湄都不怎么理会他。她不说话,也不对他做出任何的动作。大多数的时间里她都只是紧紧的闭着眼睛睡觉,甚至连在床上时,她都不再出声,也都不再迎合他。 若不是明确的知道她还有呼吸,他几乎就要怀疑顾湄她都已经死了。 行尸走肉!慕容湛忽然就想到了这个词。他心中一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走到今天这个样子。明明先前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那样的和谐。顾湄整天的对着他笑,一声声的叫着他,哥,哥。 可现在,他有多长时间没有听过顾湄用那种软软糯糯的声音叫过他哥了?他知道她最近很累,他也知道是他将她折磨的这么累的。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顾湄那天说的那句,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这句话就像一个魔咒,无限循环的在头脑中回复着。他每每都想要发狂。他也不想和顾湄变成现在这样,可是他该怎么做? 也许,他是可以静下心来和顾湄好好的谈一谈的。谈他爱她,说他不能没有她。他现在之所以做的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嫉妒。他嫉妒顾湄还喜欢廉晖,嫉妒顾湄为了廉晖的事来质问他。其实他想让顾湄喜欢他的。只要顾湄肯喜欢他,那他愿意改掉所有她不喜欢的地方。 顾湄不喜欢他杀人,可以,他以后就不杀人。顾湄不喜欢他骗她,那好,那他就什么事都对她说。顾湄不喜欢被他约束,他听话,那以后就再也不约束她了,她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 只要她愿意待在他身边,他什么都可以答应她。他甚至都能一直等下去,等到有一天顾湄再也不喜欢廉晖了。而在那之前,他绝对不会逼迫顾湄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 哪怕她不想他再碰他,他都会答应。只要,只要顾湄不要再这样对他。 他受不了顾湄这样的不看他,也不对他说话。 “湄湄,”他慢慢的转过身来,垂下了双眼,沙哑着声音叫着她。 他迫不及待的现在就想对顾湄说出他心中所有的想法。 顾湄仰头望着他。他瘦了。原本就瘦削的脸现在更瘦了,原本就很白皙的脸现在却是变得苍白了。 她忽然觉得心中就有那么一种心疼的感觉了。原来,他这样对她,她还是会心疼他的啊。 “哥,”她轻轻的叫着他。 慕容湛震惊的看着她。 多少天了。这是顾湄第一次开口对他说话了。 “湄湄,湄湄。”他觉得自己都快要哭了。他忽然就那么在床边半跪了下来,握着她的手,惊喜的叫着她的名字。 顾湄也微笑着,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哥。”她又轻轻的叫了他一声。 慕容湛差点就要喜极而泣。他觉得这些日子以来他都是那根一直在紧绷着的弓弦,再这么紧绷下去他铁定会毁了自己也毁了顾湄。可是现在,顾湄就这么轻轻的叫了他一声哥,他瞬间就觉得自己轻松了,解脱了。 他将脸埋进顾湄的双手中,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湄湄,对不起,对不起。可是,我爱你。我不想让你离开我。一点这样的念头都不能有。我承认我嫉妒廉晖,我嫉妒你喜欢他而不喜欢我,甚至要为了他离开我,所以这些日子我就像疯了一样的对你。可是湄湄,我以后再也不这样对你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所以,你能不能还对我笑,还叫我哥?” 第66节 顾湄听了他的这些话,她觉得她整个的一颗心都开始颤抖了。她从来没有听过慕容湛说过他爱她,他也从来没有说过他是这么的在意廉晖的事。他甚至现在还卑微的将脸埋在她的掌心中,请求着她还能对他笑,还能叫他哥。 想起这一路上的点点滴滴,顾湄她其实是有心动的。她真的是有心动的。 可是她也怕了。她实在是摸不透慕容湛。她不知道慕容湛是有几重人格的。现在他会这样对她,跟个受伤的孩童似的说着他错了,请求她的原谅。那以后呢?以后他再生气或者愤怒的时候,又会怎么对她? 顾湄觉得她真的是赌不起。她没得选择。 所以她轻轻的说着:“哥,我懂。我都懂。所以我不怨你。” 她是真的不怨他了。可是她还是得要从身边逃走。她觉得自己的心脏真的不怎么样,慕容湛再这么来几次,她非得吓得心律失常直接去阎王爷那去报道不可。 作者有话要说:大哥终于将心里话都说出来了。氮素,妹子早被他给吓怕了,不敢相信了,当然,就算是相信她也怕了。坑爹啊。 ps:今天双更。另外一更稍后立即奉送。 64 表白心迹 慕容湛听到顾湄说的话,将头从她的手中抬了起来,惊喜的望着她。 他的眼中,有喜悦的光,可是也有一丝怯怯的不敢置信的意思。 顾湄看着他的目光,忽然就觉得心中有些酸涩。这样的慕容湛,真的让她很不忍心。 可是她还是单手支着床,侧起自己的身子,轻轻的吻上了慕容湛的唇。 顾湄的唇上有她刚刚在马车车厢里抹的迷药。 其实她早就在洛阳城的那个小院子里就将迷药给弄好了。那时候她考虑了半天,知道随身携带这些迷药总会有被慕容湛发现的危险,所以她将这些迷药藏在了一朵珠花里。 珠花是她在扬州买的。上面的珍珠里面是中空的,可以旋转下来,往里面塞点什么东西。 所以她就将那些迷药塞到了那些珍珠里面。而且,她也有解药的。在马车里的时候,她就已经预先吃了一粒解药下去。 那眼前最重要的就是,将慕容湛给放倒。 其实若是在以往,慕容湛未必不会察觉到今天顾湄有些不对的地方。只是他最近真的是心心念念的都是顾湄不理他的这个事,所以今天顾湄忽然主动对他示好,还主动吻了他,他都快要乐疯了,满脑子都是顾湄那软软的双唇,以及她在他的耳旁轻轻的叫着他哥,其他的什么事,他都不会去在意,也没有心情去在意。 甭说是迷药,就是现在给他下一断肠散,估摸着他都不会发现的。 可是最后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他觉得他的头开始慢慢的有些晕了,就连眼前的顾湄在他的眼里都有几个重影了。 但他当时最显著的感觉还是,心中一痛。 “湄湄,”他继续轻轻的吻着她的唇,辗转厮磨着,低声的叹息着,“你竟然对我用了迷药。你真的就这么想从我的身边离开吗?” 顾湄闻言,心中一惊,忙用力推开了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这不科学的。宋楚明明说过,这个迷药的药性极其的厉害,就是来一大象都能直接给迷倒的。可如果这样,这迷药为什么对慕容湛没起效果? 而下一刻,顾湄就知道原因了。 她看到有一柄匕首正插在慕容湛的大腿上。 匕首深入他的大腿,只留了一个刀柄在外面。 而有猩红的血,正慢慢的浸湿了他那身雪白的衣服。 “哥,哥。”顾湄心中一慌,手忙脚乱的爬了过去,就想去给他止血。 这个疯子!她算是知道了他为什么没有晕倒的原因。想必是他在察觉到不对劲的瞬间就用匕首刺穿了自己的大腿,想用疼痛来让自己清醒。 “你疯了吗?”顾湄一面手忙脚乱的将匕首从他大腿上拔了下来,给他止着血,一面对他大吼着,“你竟然用匕首来刺伤自己?你是活的不耐烦了,还是嫌命太长了?” 可是慕容湛只是很哀伤的看着她:“湄湄,你还是想离开我吗?如果你真的离开了我,我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这世上虽然有这么多的人,可是我只有你。所以,湄湄,不要离开我。” 顾湄她能怎么样?她还能怎么样?她觉得不是他疯了,就是她疯了。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会闹到现如今这样的一个地步? 她才刚刚知道慕容湛对她的感情,可是这份感情就让她害怕了。 想用死来留住她,大哥你确定你这真的不是在拍电视剧吗?可是慕容湛,你连自己的命都不爱惜,我又怎么肯定你会爱惜我的命?这样的一份感情,我还怎么敢要? 顾湄觉得她必须得离开他。不然他们两个人中铁定得有一个人迟早都会疯掉。 紧紧的用布条按住他流血的地方,顾湄反手捡起了刚刚被她随手扔在床上的匕首。 “慕容湛,”她很平静的看着她,说出来的话也很平静,“对不起。可是我必须得离开你。你真的让我觉得害怕,我实在是不敢跟你在一起。还有,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如果你自己都不爱惜,那就没有人会爱惜。” 说完,她爬下床,就想离开。 可是慕容湛从背后狠狠的抱住了她。 “湄湄,”他将头埋在她的勃颈处,温热的气息急促的钻到她的耳中,“我错了。不要离开我,不要。” 顾湄眼前一片朦胧,眼眶中有泪水想落下来。可是她还是微微的仰起了头,将那些泪水通通的给逼了回去。 “慕容湛,”她慢慢的,用力的一根根的掰着慕容湛抱着她的手指,一边很冷静的说着,“放手吧。我们不合适。” 想了想,她又加了一句,“只是我们性格不合适而已。这与任何人无关,包括廉晖。” 可是慕容湛他不相信,他觉得顾湄这么千方百计的想离开他身边,她就是想去找廉晖的。 她不要他了。她要去找廉晖了,这个认知让他周身的戾气又开始爆发了出来。 第67节 “顾湄,”他的声音不再如刚刚的那般不知所措,反而是很快速的恢复了以往冷冷的样子,“别忘了。我的命是和你联系在一起的。我死了,你也活不成。” 他知道顾湄最贪生怕死,他就想用她自己的命来威胁她。可是顾湄真的快要被他给逼疯了,所以她觉得她现在真的是不在乎她自己的命了。 要么就干干脆脆的两个人一起死了算了,要么就是她逃离他身边。否则要是还让她回到洛阳的那个小院子里被慕容湛继续这么对待,她会觉得生不如死。 所以她也就同样冷冷的回了过去:“只要你狠得下心,那我们两个人就一起死了算了。” 若是在以前,依照慕容湛的性子,他铁定会毫不犹豫的就照着自己的心窝子来这么一刀,成全顾湄她刚刚说的这句话。可是现在他不想这样做了,他实在是太想感受到两情相悦的感觉了。 自小到大,从来就没有人爱过他在乎他,对此他也从来都不在乎。可是现在他迫切的想要顾湄爱他在乎他。 “湄湄,湄湄,”见这招威胁对她不管用了。慕容湛慌了。他是真的慌了,除了耍赖似的更紧的抱着她不让他走,他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可是顾湄真是铁了心的要走啊。她恨声的说着:“放手,慕容湛。你再不放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但是慕容湛他怎么可能会放手?其实他原本是可以直接将顾湄给敲晕了的,将她直接带回洛阳的那个小院子里,然后就将她这么的关上一辈子。 若是在以往,他一定会这么做,他是不会去考虑顾湄高兴不高兴的事,只要他想这么做,他就会这么做。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害怕他就算这样将顾湄给弄了回去,顾湄她还是不会理他。 她要是再也不对他笑,再也不叫他哥,那这样强行将她带了回去又有什么意思?他不想这样。他现在比以前贪心了。他以前只需要单方面的让自己高兴就行,根本就不用管顾湄在想些什么,可是现在他贪心的想要顾湄爱他在乎他。 可是他该怎么留住她? 顾湄见慕容湛不撒手。她是真的生气了。她用力的就用手去推他,想让他撒手。可是她忘了她的手上正拿着刚刚的那把匕首。 慌乱之中,只听得扑的一声响,那柄匕首竟然正好刺中了慕容湛的左胸。 顾湄先是一怔,待反应过来之时,她差点只吓的魂飞魄散。 她迅速的转身,一张脸吓的苍白无血色:“你,你怎么不躲?” 慕容湛苦笑。一来是他全心全意的只有抱着顾湄不让她走的念头,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其他,二来就算是知道,他也不会躲。 如果他受伤了,顾湄她是不是就能留下来照顾他了? 他眼巴巴的看着顾湄。如果这样她就能留下来,那他宁愿一辈子都这么受伤下去。 可是顾湄真的是快要被慕容湛给逼疯了。她觉得慕容湛太可怕了。他怎么能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就为了能让她留在他身边? 原谅她吧。我们说过,顾湄她其实就是个很普通的人。她会怯弱,她也会自私。慕容湛这样强烈的要毁天灭地的情感实在是吓到她了。 天地良心,她其实真的只想要一份普普通通的感情。那些所谓的轰轰烈烈,所谓的悲伤离合,大起大落的感情,原谅她玩不起。 所以她在这时候,脑中想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逃跑。 可是慕容湛还是清醒着的。 匕首刺的地方刚刚好,虽然是看着离他的心脏很近,可是并没有刺到心脏不是吗?而且慕容湛的武力值是爆棚的。他强大的内力可以让他能接受除了致命的外伤外的所有伤害。 所以他还能很用力的抓着顾湄的手,不让她从他的身边逃走。 然后顾湄在慌乱中又做了一件伤害慕容湛的事。 慕容湛教过她点穴,可是只教她认识了几处死穴而已。所以顾湄脑中牢牢记得的就是那几个死穴的穴道。 现在她的手被慕容湛牢牢的抓着,动不得分毫。而她一回头,看到的就是慕容湛墨黑的眸中凝聚得越来越快的风暴。 所以她下意识的就伸手点了出去。 正中他的膻中穴。 慕容湛立即就咳了一口血出来。 可是顾湄还不自知,这当口,她脑中根本就没有死穴的这个概念。她真的只是按照慕容湛平素所教她的穴位,然后下意识的就点了过去而已。 不过这么段的时间里,慕容湛接连遭受了三重重创。他终于是有些支撑不住,觉得神智混沌,特想就这么一头栽了下去再也不要醒过来。 他终于是放开了牢牢抓着顾湄的手。而顾湄被他抓着的手一得到解脱,立即就惊慌的开始落荒而逃。 她根本就吓的忘了回头去看一眼慕容湛。如果她回头了,也许她就真的能如同慕容湛所希望的那样,留在他身边照顾他也不一定。 三道创伤,大腿的那处也还罢了。胸前的那处虽然凶狠,但也不至于要他的命。可是这个膻中穴...... 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顾湄点中了这个死穴。而顾湄虽然懒,虽然武功招式方面不怎么样,可她的体内毕竟有赵无极的七成内力。 赵无极何等人?年轻时也曾是以无极公子的名号叱咤江湖的风云人物。所以这七成内力的威力,可想而知。 而好巧不巧的,顾湄在慌乱中,这七成功力她使的尤为熟练。 自来习武之人被点中死穴的下场就只有一个字,死。周身三十六死穴,但凡习武之人,与人过招时无不紧紧防守。 可是今天,慕容湛就这么轻易的被顾湄点中了膻中穴。若不是他内力惊人,只怕他当场就已经是直接去阎王爷那里报道去了。 可纵然他的命保住了,他还是受了很重的伤。 但最严重的还不是他这些身体上的伤,而是他的心。 顾湄竟然宁愿杀了他,也要从他的身边逃走。 湄湄,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害怕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扶额,这两熊孩子哎。表示我虽然是亲妈我都快看不下去了啊啊。 话说,这算是虐心又虐身吗?算不算? 65 狭路相逢 第68节 顾湄原本一直都以为,等到她逃离慕容湛身旁的时候,她一定会很激动会很高兴,甚至会有一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可是现在,等到她真的从慕容湛的身边逃离时,她却觉得她怎么都激动高兴不起来。 实际上,在逃跑的途中,她不止一次的有过一种念头,那就是,回头去看看慕容湛他到底怎么样了。当时她脑子一片混沌,在他的胸前刺了一刀,后来又慌乱中点了他的穴位。 现在她回想起来,模模糊糊的记得,那处穴位应该就是膻中穴。而这个膻中穴,貌似是个死穴。 一想到自己错乱中点中了他的死穴,顾湄就吓得恨不能直接往回跑。 死穴啊。那可是死穴啊。万一慕容湛就这么被她给弄死了,那怎么办?她是千万百计的要想着要逃离他身边不错,可是她从来就没想过要他死。 她甚至都调转了马头,就想要回去看看他。可是她又硬生生的勒住了缰绳。 她想起来慕容湛和她之间都有红线蛊在联系着的。她现在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那慕容湛也肯定不会有事的。对,他那么厉害,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牛叉,他绝对不会这么容易的就死了的。 顾湄心中纷乱如麻,可她还是继续的往前逃离了。 她无法想象她这次要是再被慕容湛给抓到,她会是什么下场。 慕容湛对她表白心迹,卑微的请求着她的原谅,她口中答应着他说的所有,可是她随后就对他下迷药,捅刀子,甚至是点死穴,这三样事哪一样都够慕容湛将她千刀万剐虐过来再虐过去的了。 顾湄觉得她现在真是烦透了。她刚刚怎么就跟被谁附体似的,就那么一心的想着要逃离他身边呢?她不喜欢慕容湛那样对她,那她完完全全可以用其他的方式来解决啊,她又不是不知道慕容湛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货。 她怎么能这样?当时她怎么能下的去手?现在想起来,她觉得她实在是太矫情了。慕容湛都已经那样妥协了,她还矫情个什么劲啊。 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都已经那样对他了,她哪里还敢回去?她现在只能索性心硬到底,一直往前跑了。 她骑着马沿着官道一路前行。待到了两条岔道的分岔口,她翻身下马,将马驱赶到其中一条岔道上。 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那匹马四蹄奋起,灰尘飞扬,瞬间已在她的视线中消失。然后她四周左右看了一看,没有走另外一条分岔口,而是就近挑了条荆棘丛生的小路就往那里跑了。 这样不管谁在后面追她,都一定会以为她一路骑着那匹马跑了。那个人就一定会沿着马的足迹去追他。就算他觉得她会耍了计谋,实者虚之,那他也一定会沿着另外一个分岔口追过去,而绝对不会想到她其实就是挑了一条跟那两岔道八竿子打不着的一条小路跑了。 顾湄觉得这样很好。这么多年的电视剧毕竟不是白看的,烟雾弹她还是稍微会放那么一点的。 顾不得小路旁边的荆棘将她的衣服都勾破了,甚至有的荆棘都将她的手划出了小口子,她都丝毫不觉得痛。 沿着那条小路跑了一会,就是一个相对比较空旷的地方了。她这才喘息着停了下来,打算先将体内的红线蛊给解了。 解红线蛊需要的那些药材她早在洛阳的那个小院子里就都准备好的了的。跟那些迷药一样,她藏在了那朵珠花的其中一只中空的珍珠里面了。 将珠花从怀中掏了出来,她拧开其中的那只珍珠,头微微的仰了起来,将那些褐色的粉末一股脑的都倒进了口中。 药材都齐了,剩下的,就是药引子了。 引那只蛊虫出来的引子。 她祖母当时对她说的是,红线蛊是养蛊之人用自己的鲜血养成的,所以中蛊人不但要服用书上记载的那些药材,最重要的就是,然后要用养蛊之人的血作为引子,引出体内的那只蛊虫。 养蛊之人的血。顾湄打开一直紧握着的左手,露出来一条染满了猩红色血迹的白布。 这是刚刚她替慕容湛包扎大腿时,用来擦拭他大腿上血迹的布条。 白布,红血。想起当时慕容湛低声的在她耳旁叹息着,湄湄,你就真的那么想从我的身边逃离吗? 顾湄一时就觉得手中这条轻轻的布条似有千斤重。她吸了吸鼻子,忍住眼眶中的酸意,想着,如果她现在回去了,慕容湛不知道会怎么对她啊。 那体内的红线蛊到底还要不要解?她纠结了。 解了,她和慕容湛就真的没有什么关系了。从此她远走高飞,天高路长,可能这辈子都不再会有跟慕容湛相见的日子了。 可是不解,再回到慕容湛的身边吗?顾湄茫然了。再回去过着以前的那种日子吗? 然后她忽然就想起一首很著名的诗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对的。自由,自尊!她不要再跟以前那样的活着。她觉得她和慕容湛现在的关系是不对的,是一种病态的关系。慕容湛虽然对她很好,可是他给她的感觉是,他就像是一只狮子。而她,只是他圈定的领土而已。她和他之间是没有精神交流的,也没有所谓的心有灵犀。他对她只是本能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如果当初要是知道她不是他的妹妹,他是不是会不理她?或者就是干脆的上来一掌就拍死了她?那样就不会再有后来的那一切所谓的对她的好了。 慕容湛对她所有的宠爱和占有欲,其实都是建立在他以为她是他妹妹的前提下。可是她毕竟不是他的亲妹妹啊。这件事她不敢对慕容湛说,因为那晚她第一次逃跑的时候,被慕容湛逮到。她试探着问了一句,如果我不是你的妹妹呢? 她记得当时慕容湛的回答是,杀了。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可是足以将她吓出来一身冷汗。 顾湄终究还是将那条布条摊开来,然后她张口咬破了自己的食指。 将食指凑近布条,她别过了头,闭上了眼不敢去看。 可等了好一会,传说中的强烈的痛感并没有从身体内四处传来。相反,身体内一切都是静静的,并没有那只蛊毒活动的痕迹。 顾湄诧异的睁开了眼。 不对啊。她所有的步骤都是按照祖母当时所说的来做的啊。先是吞下那些药材作成的粉末,然后咬破自己的食指,让食指对着养蛊之人的血,那样体内的蛊虫很快就会苏醒过来,然后它就会寻着它原有主人血出来的。 蛊虫出来之时,中蛊之人会觉得疼痛难当的。可是现在,为什么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盯着那条布条,脑中快速的想着,她究竟是哪一个步骤做错了。 大脑一片混沌之时,她听到有一道平平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她的身后慢慢的响了起来:“红线蛊是用我的心头血养成的。没有我的心头血,你是不可能引出它来的。” 她身子瞬间一僵,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 她甚至都不敢转过头去看来人。 可是慕容湛还是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第69节 他的腿上,胸前全都是血迹。猩红色的血染红了他白色的外袍。而他现在的脸色,却是跟他身上的外袍一样的白。 顾湄呆呆的望着他,然后她的鼻子一酸,眼中就有泪水落了下来。 “哥。”她颤着声音低低的叫了他一声。 慕容湛喘着粗气在她的面前半蹲了下来。 迷药,刀伤,死穴,他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挺下来的。难得的是,他非但没死,反而是连晕都没有晕多长的时间。 他没有办法放心顾湄。这个熊丫头知道她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的吗?在洛阳城的时候,他一手掌控了那里,都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外出。而现在,她竟然还敢从他身边跑开,打算一个人走了。 她不知道华山已经向全武林公开宣明,华山再无她这个弟子。此后,华山众人见她,都可诛之。她不知道官府通缉她的文书贴满了全国的吗?不然他这一路上为什么要带着她走水路? “湄湄,”他伸手抬起她的头,对上她红红的眼眶,沙哑着声音问着,“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开我。” 顾湄咬紧了唇。她没有说话。 可是慕容湛还是很固执的问着:“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开我。” 在没找到她之前,他真是恨不得找到她之后就直接将她掐死算了,这样大家都省心了。可是他发现他还是不能啊。他没法掐死她,他就是掐死了自己也没法动手掐死她。 原本他以为,活在世上就是这么一回事,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要是实在有解决不了的问题,那他就和顾湄一起去死。 他不怕死,可是他现在怕的是顾湄不愿意和他一起死。 “湄湄,”慕容湛捏着她下巴的手逐渐的加大了力道,他的声音也渐渐的严厉了起来,“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要离开我?” 告诉我原因,我可以改,一直改到你再也不会有离开我的这个念头为止。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嘤,伦家就那么虐了大哥一下,就被乃们骂死了。魂淡,伦家都快被你们吓死了,快来安慰伦家。 ps:今天依然双更。第二更正在码,上午应该可以码好的。打滚求表扬。最近我真是太勤奋了。 66狭路相逢 顾湄哭了。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快要疯了。一方面她千方百计的想逃跑,可另一方面,她又不敢跑,她怕伤害了慕容湛。 这两种情绪最近就这么天天的在她的脑子中轮过来轮过去,都快把她折磨的精神分裂了。 “够了。”她忽然一把打掉慕容湛捏着她下巴的手,低吼着,“实话告诉你,慕容湛,我不是你妹妹。所以你杀了我吧。” 这么难受,索性还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可是现在慕容湛完全不在乎这些了。他双手扳着她的肩膀,让她能抬头看着他:“那我现在也告诉你,你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的人是你。这与你的身份无关。” 是的,他不在乎顾湄说的是不是真话。他现在甚至都不在乎她到底是不是他的妹妹,只要她是顾湄就够了。 顾湄没料到他会这样说。她原本以为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慕容湛一定会是先质问她的,然后搞不好就是一掌劈了她。就算是不弄死她,那他也一定会转身就走,从此对她不理不睬。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慕容湛他会这样说。他说,我爱的人是你,与你的身份,与你是谁无关。 顾湄接着哭。她都不知道她现在该对慕容湛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她该对慕容湛怎么办。 “可是,慕容湛,”她大声的哭着,也大声的说着,“你对我好我知道,其实我也喜欢你这样对我,甚至很可耻的希望你这么一直对我。可是,我不喜欢你限制我的自由,我不喜欢你什么事都管着我,我更不喜欢你不尊重我。慕容湛,我要的是平等的爱情。我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我只是想要一场普普通通的爱情而已。我玩不起那些天天大起大落毁天灭地的爱情,我只要平平淡淡。可是慕容湛,你对我的感情让我觉得害怕,你甚至都能用死来威胁我让我不要离开你,这样的感情我怎么还敢要?还有慕容湛,你没发现的吗?其实我真的很怕你。我怕我忽然某一天哪句话说错了,你抬手就能将我给杀了,毕竟杀人对你而言,实在是太简单了。我更怕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怕我说错话惹你不高兴啊,所以我每次跟你说什么话之前我都要在心中想好久才敢说出来。可是我不喜欢这样的啊,我就想活得简单一点的啊,我不想谈个恋爱都这么复杂的啊。我很自私很虚荣,我就想有人宠着我什么事都依着我,然后最好还是那种我想做什么他都不管我。慕容湛,所以求你了,求你了,你还是放过我吧。放我自由吧。我们两个真的不合适。我是真的怕你。再这么跟你在一起,我一定会被你折磨的疯掉的。“ 她放声大哭,这么长时间以来心里的压抑现在全都不管不顾的发泄了出来。 慕容湛见她一张脸上哭的全都是泪水,他心疼不已。 不顾顾湄的挣扎,他握着她的双肩将她抱入怀中,低声的叹息着:”可是湄湄,如果你离开了,我也一定会疯的。“ 顾湄她哭的话都快说不出来了。她哽咽着断断续续的问着:”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我们两个是不是上辈子有仇啊,所以这辈子就相互折磨来了?“ 慕容湛轻拍着她的背,帮她顺着气,沉吟着:“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可以改。顾湄说的不喜欢他的那些,他都可以改。 山不过来,他就过去。顾湄有她所坚持要的自由,那他就可以让她自由。 虽然他心中对自由这两个字嗤之以鼻。自由是什么?想学鸟儿有一双翅膀展翅翱翔吗?做鸟儿也要担心很多事,没有食物,无法过冬,还得提防地面上随时有人将它们射杀。 所以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绝对的自由二字。没有强大的支撑,你就得做你自己不喜欢做的事,只是为了能顺利的活下去而已。所以自由,只是强者之间的游戏。 顾湄想要自由,那可以啊。但他不能让她做鸟儿,首先她根本就没有能力保护好自己,再者,鸟儿行踪飘忽,他抓不住。可是他可以让她做风筝啊,不论她飞的再高再远,源头都在他手里紧攥着的,他可以随时随地的将她给提溜回来。 只是往后这控制她的时候就要稍微的多花点心思了,不能让她看出来罢了。 所以慕容湛就收紧了双臂,将顾湄抱的更牢了。然后他就低头埋首在她的脖颈间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装作很妥协的样子说着:“好吧,湄湄,你想要自由,那我就放你自由。还有,刚刚你说的那些你不喜欢我的地方,我都可以试着去改。“ 顾湄震惊了。她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他。 慕容湛抬手去擦她脸上的泪水,拧着她哭的通红的鼻子,笑道:“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值得哭成这样?” 是的,湄湄,除了你要从我的身边逃走这件事,其他的任何事,在我看来,都只是小事而已。哪怕是死亡。 “湄湄,”他忽然又收紧双臂将她抱紧,下巴枕在她的头顶上,轻声的说着,“不要怕我,永远都不要怕我。你觉得我哪里让你不能接受了,你都可以说出来,我都会试着去改。只要你不离开我身边。” 顾湄害羞了。她觉得她矫情了。是的,她觉得她矫情了。 感情她和慕容湛这么多天以来的冷战外加虐身虐心就只是小情侣之间的吵架而已? 不过这架吵的也太坑爹了吧。又下迷药,又捅刀子,又点死穴的。还好慕容湛是传说中的金刚不坏之身,没被她给折腾死。这是要搁一般人,估摸着老早就挂了,然后等到她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时,也只能对着他的坟头哭去了。 妹子啊,长点心吧。再不能这样了。这样再来个几次,那就是你哥他也抗不牢啊。 顾湄抬手用手背抹着脸上的泪,不好意思的问着:“那什么,哥,你的伤,痛吗?” 这话问的,给你来一刀你痛不痛啊。 其实慕容湛觉得可痛了。迷药刀伤死穴,他能扛下来随后还能立即沿着她的足迹来找她,他自己都很佩服自己。 他现在其实全身都痛的不停的冒冷汗了,可他还是在笑着,安慰着顾湄:“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痛了。” ......问题是,这算哪门子的安慰啊。 顾湄毫不留情的白了他一眼,就想扶着他站起来,就近找个大夫去给他包扎下。 再这么折腾下去,她还真怕他失血过多而亡了。 早干嘛去了啊妹子,现在知道心疼你哥了,知道他受伤了,一早给他下迷药捅刀子点死穴的时候你可是要多利落就有多利落的啊。 替我的读者鄙视下你的矫情先。 可是慕容湛他不愿意起来啊,他就是赖在那里,势有顾湄不亲他他就不起来的架势。 所以顾湄只好红着脸,又半蹲□,亲了亲他的额头。 可是慕容大爷不满足了,他不满的说着:“不是这里。” 要不是顾念他现在有伤在身,顾湄她肯定能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所以她瞪了他一眼,一边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他是病号他是病号,一边就抬头去亲他的唇。 原本不过是想亲一下就好了的,可是她的唇才刚离开,慕容湛就快速的按着她的头将她又按了回去。 这次换慕容湛主动了。他狠狠的亲着她,舌尖强势的顶入她口中,勾着她的舌,狠狠的又吸又吮着,就是不放开。 片刻,他忽然放开她,顺势又将她抱入怀中,低头对着她笑。 清雅容颜如画,双眸亮如繁星,顾湄被他这么看的脸都红了。 将手抚上她的脸颊,慕容湛的笑容看上去轻柔如云:“乖。待会记得要一直站在我身后。” 这没来由的一句话,让顾湄有些不解。但很快,她就知道了。 因为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红摇。” 低低的,悲伤的声音。似乎仅仅从这个声音里就能听到说话的人心有多痛。 顾湄傻傻转头,就看到廉晖正站在她身后。 而廉晖的旁边,还有几个人。 其他的几个人她不认识,但是那个灰衣道袍,长须飘然的,她却是印象深刻。 实际上,这个人就是她的噩梦。她曾不止一次的梦到被他抓了回去,然后从此不见天日。 他是通元子。那个看起来外表永远超凡脱俗,但内心却变态有着强烈萝莉癖好的通元子。 顾湄瞬间将头埋入了慕容湛的怀中,双手抓紧他的胸前衣襟,颤着声音说着:“哥,我们快走。” 她不想见到通元子,一点都不想。对上他那张道貌岸然的脸她就觉得害怕。 慕容湛抱紧了怀中的顾湄,轻拍着她的背。然后他抬头,冷冷的,带着鄙视的眼光一一的扫过面前的各人。 通元子面色如常,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刚刚看到顾湄和慕容湛亲吻的那一幕时,他的内心是与多愤恨。 第70节 愤恨的恨不能将面前的这两个人千刀万剐。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才看到有姑娘给我投了地雷。谢谢裕和emilywston两位亲。谢谢! 67狭路相逢 而相较于内心愤恨但表面却不动声色的通元子,廉晖显然就是差多了。 这孩子原本也是个面瘫类型的,在生死面前都能不皱一下眉头的那种。可是只要遇到顾湄的事,还特别是这种当着他的面看到她和别的男人亲吻的事,他一向冷冷的面上现在就跟初春冰裂的湖面一样,先是裂开了一条细缝,然后以摧枯拉朽之势,冰封尽消,将底下的哀伤全都露了出来。 “红摇。”他轻轻的叫着她的名字。可是他现在又能以什么身份来插手她的事?毕竟那时候,是他先伤了她的心。 在廉家堡时,他曾经对她说过,他会一辈子的保护她,对她好。可是最后,他非但无力保护她,甚至还想着要带她回去认罪。 包括现在,他和师父身旁的那几个人,其实正是官府的公差。 他以为,他带了顾湄回去认罪,然后他可以去求庄秋容的父母,请求他们不再上诉。他还可以散尽家财只为保全顾湄一条命。就算最后真的不行,那他都可以选择跟她一起死。 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庄秋容是不是顾湄杀的,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带着顾湄逃跑,然后浪迹天涯。 在廉少侠从小到大所接受的理念中,做错了事就该接受惩罚,这样才能无愧于天,无愧于地。所以,他也以这个理念来要求顾湄了。 他宁愿和她一起光明正大的去死,也不会带着她一辈子躲躲藏藏,背负着不好的名声而活。 这就是廉晖和慕容湛最大的区别。廉晖是个正常的人,他是个行事有准则,遵守礼教和法规的江湖少侠,而慕容湛行事全凭他自己高兴,视礼教和法规于无物。 没办法,两个人从小生长的环境不一样。廉晖有个正常的童年,他接受的都是正能量。而慕容湛的童年是扭曲的,充满了腥风血雨和勾心斗角。也许在廉晖还在跟他娘哭闹着不要小糖人,而要糖葫芦的时候,慕容湛已经独自一人在那冷冷的思考着,怎么样才能将他周边有异心的人全都不动声色的给杀了。 廉晖和慕容湛完全就不是同一个频道的人,他们的想法完全就不一样。譬如说,现在廉晖看到顾湄和慕容湛的亲吻画面,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哀伤,而要是慕容湛看到顾湄和别人的亲吻画面,他的第一个反应肯定就是先上去杀了那个男的,然后杀了顾湄,然后他再自杀。 慕容湛太极端了,一般人根本就承受不住。可以说,他如果是头体内有疯狂因子的狮子,那顾湄就是唯一能栓住他的锁链。 难得的是这锁链还是他自己求着人家非要给他套上的,而且一旦套上还不乐意人家走了。 慕容湛现在抱着他好不容易追回来的锁链,心内急转着怎么脱身的问题。 这要是搁以前,他脑子中都不带会有这个念头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迷药、刀伤、死穴,这三样哪样都够一般人喝一壶的,更何况现在是这三样都加在一起了。 慕容湛虽然不是普通人,可这三样加起来,他现在的武力值还是大打折扣。 当然,若是来了几个小喽啰,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可问题是,对方一个是廉晖,另外一个,他微眯了眯眼,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个所谓的仙风道骨,武功已臻化境的通元子吧。 武功已臻化境?笑话。若是在以前,他铁定是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的,直接一掌拍过去,先试试真假再说。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受了伤,而且不轻。最重要的是,他还有怀中的顾湄,他不能让她受一丝的伤害。 他必须得保证他和顾湄能够全身而退。 所以他的鄙视的目光在面前各人的面上一一的扫了一遍之后,就开始打量这四周的地形。 面前是他来时的路,灌木丛生。两边同样是丛生的灌木,而身后,则是一带悬崖。 三面树木,一面悬崖。很好,看来今日他和顾湄的下场他都可以预料的到了。 不过他不在乎,能跟顾湄一起活下去最好。如果不行,那就一起死。 只要能跟顾湄在一起,生死他无所谓。 所以一想到这,他心中就坦然了不少。 可是顾湄她心中不坦然啊。她埋首在慕容湛的怀中,后知后觉的想起他受伤了,而且这还都是她弄的。 甭管他以前的武力值有多爆棚,可问题是他现在是带伤上阵,面对个一个同样是武力值极有可能也爆棚的通元子和武力值也绝对不低的廉晖,慕容湛他能有多少胜算? 廉晖她还不怕,怎么着她还能说得上话。可是通元子呢? 顾湄下意识的觉得通元子太可怕了。只要一想到他,感觉就是有臭虫在她全身爬的那种,既憎恶,更恶心。 “哥,”她在慕容湛的怀中低低的叫着他,“你的伤,没事吧?” 慕容湛不答,反倒微微的一笑,轻声的问着:“湄湄,跟我一起死,你怕吗?” 卧槽!我能不怕吗?我怕的全身都快软了好不好。可是如果让她选择是跟慕容湛一起死,还是被通元子抓回去未来不可预料的话,那她还是选择跟慕容湛一起死好了。 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只要其中有一个死了,另一个也必死无疑,她还有的选择吗? 所以她更加用力的抓住了慕容湛的胸前衣襟,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听上不不是那么的抖:“不,不怕。” 慕容湛一笑,右手抚过她的秀发,笑道:“放心,我们不会死的。我还没欺负你够呢。” 这个欺负是什么意思,顾湄心知肚明,所以她立即就脸红了。 我擦!都这个关头了这货还不忘说这些暧-昧的话。 只是慕容湛既然这么说了他们不会死,那顾湄就觉得,他们就觉得不会死。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相信他说的话,也许是潜意识里她就以为,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慕容湛不能的事。他就应该是个超人,只要他说的出来,那他就一定能做得到。 原来,她都已经这样相信他了啊。顾湄意识到这点,唇角弯了一弯,更加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腰。 慕容湛、廉晖、通元子三个人就这么对视着。通元子看着的是慕容湛,他在打量他全身的血迹,判断对方还剩了多少武力值的问题。而廉晖是在看着慕容湛怀中的顾湄,目光一刻都没有移开过。而慕容湛就貌似面前没这几个人似的,只是低头看着怀中的顾湄,一下一下的用自己的手顺着她头顶的秀发。 至于顾湄,她谁都没有看。她只是埋首在慕容湛的怀里,一只手抓着他的胸前衣襟,一只手抱着他的腰。 你让她看谁?她能看谁?通元子不用说了,她巴不得都让他在这个地球上消失,然后直接发配去火星。至于廉晖,她觉得,既然自己都已经决定跟他断了,那就不要拖泥带水的断吧。而且,以往的那几个月中,她确实痛也痛过了,哭也哭过了,她觉得,就这样吧。不然还能怎样?他们两个人中间横亘着的人和事太多,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还不如干脆利落的放手。 而且,慕容大爷还在呢。他是相当介意她在乎不在乎廉晖这件事的,如果她胆敢再有一丝一毫的在乎廉晖的意思泄露出来,那他们两个搞不好还得再来场如同这两天一样的冷战,外加虐身又虐心。 所以她只好谁都不看,就由着他们三个人去处理。 而三个人都没有动,准确的说,都是在等着对方在动。 毕竟现在三个人心中都各有忌惮。 通元子忌惮的是慕容湛现在的武力值到底还剩了多少,慕容湛忌惮的同样的也是,通元子的武力值到底有多少。以他现在大打折扣的武力值对上血槽满满的通元子,他有多少胜算? 至于廉晖,廉晖他现在压根没法想到武力值的问题。他满心满眼都只有顾湄。 为什么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她真的就那么怨恨他,再也不喜欢他了吗? 最后,终于,有人动了。 动的是通元子和廉晖身旁的官府公差。 皂衣横刀,公差抱拳而立,说出来的话十分的客气:“前面这位想来就是红摇姑娘了。红瑶姑娘,我等是扬州府的公差,现有庄家状告你杀害他家女儿庄秋容,还麻烦红瑶姑娘随我等回府衙一趟,配合此案的审查。” 其实人证物证杀人动机俱有,他们早就已经基本判了她的罪了,通缉她的文书更是张贴各处。但难得的是这个公差说出来的话却是很中立,只是说让她回去配合下此案的审查而已。 顾湄没有动。慕容湛也还是那样低头慢慢的顺着她的头发。 四周静谧,似乎各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了,唯有微风轻卷过树梢的声音。 良久,方才听到慕容湛悦耳清朗的声音慢慢的响起:“湄湄,你杀了庄秋容吗?” 他从来没有问过顾湄此事。当初他也是见到洛阳城张贴的通缉令,才知道外间都说顾湄杀了人。 其实对于顾湄她到底有没有杀庄秋容的事,他压根就不在乎。如果她说她杀了,那就只能证明那个庄秋容确实该死,如果她说她没杀,那她就没杀,定然是有人嫁祸于她。 而且,从内心来说,他根本就不相信顾湄会杀人。他太了解她了,甭看她一天到晚咋咋忽忽,装的胆子有多大似的,其实这孩子连杀只鸡都不敢,她还敢提刀去杀人?就算是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可是慕容湛相信,唔,他家的这只兔子,其实就是只软软糯糯,很容易推倒的软兔子而已,它是绝对不可能会做出杀人这种事来的。 果然下一刻,他看到顾湄摇头,听到她低声的说着:“没有。” 慕容湛一笑,然后他抬头直视那个公差:“你听到了,她说她没有杀庄秋容。你可以回去复命了。” 那个公差一愣,就这一句话,就让他回去复命?他怎么复命?刚刚他的那一番话只是客气话而已,其实知府大人基本已经判定庄秋容就是红摇所杀,这次他们也是奉命要来带红摇回去的。 所以他迟疑的看向通元子:“掌门你看,这个......” 通元子静静的注视着慕容湛。而慕容湛压根就是不看他,又低下头去看顾湄。 “红摇,”通元子慢慢的开了口,“随我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各位给俺扔地雷的妹子们(*^__^*) 。 68狭路相逢 “红摇,随我回去。” 通元子此话一出,顾湄只觉得浑身一僵。 我擦你这个死变态!先前跟我说什么红摇爱的人是你,然后转手就一刀杀了庄秋容,再是嫁祸到我头上,然后还作为人证上堂举证我杀了庄秋容,再是痛心疾首的称呼我孽徒,宣布将我开除出华山,并放话说华山众人见到我可自行诛之,然后你竟然还好意思现在站在我面前说着,红摇,随我回去? 请问这位通元子掌门,你是太自信,还是觉得我太笨?我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答应跟你回去。 顾湄不理他,她只是更加将头又埋进了慕容湛的怀中。她实在是不想见到这个让她糟心的人。 至于慕容湛,他压根就没有理会通元子的话。 在他看来,通元子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说白了就是,顾湄不喜欢的人,就没有对他构成威胁的。 所以通元子又慢慢的说了一句:“红摇,随为师回去。” 卧槽!顾湄真的算是服了,她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她实在是忍不住了,所以她从慕容湛的怀中抬起头来,唇角微微勾起,冷笑道:“如果我没记错,阁下好像都将我开除出华山了吧?那现在你怎么可能还是我的师父?” 但通元子脸皮极厚的又说了一句:“纵然我已将你开除出华山,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再者,十三年前,你娘将你托付给我,现下你做错了事,我自然有权利让你随我回去,接受官府的审查。” 我靠!这一通话说的那叫一个道貌岸然啊,完全就是一个慈祥的长辈对一个做错了事的晚辈的教训,顾湄都想为他拍掌叫好了。 第71节 可惜扒了他的这层人皮,底下不知道会是些什么肮脏的东西。但更可气的是,世人往往见到的都是他的这层人皮,而不知道他底下的那些见不得光的玩意。 顾湄抽了抽嘴角,特不屑的说着:“到底是谁杀了庄秋容,你我心知肚明。而我现在也可以将话给你撂明了,我是不会回去的。就算是死,我也是不会回去的。” 不管是回去被官府定罪然后等着被秋后问斩,还是回去之后被通元子带走从此不知道关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暗无天日,今天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的生活,顾湄都宁愿去死了算了。 通元子闻言,心中一冷。然后他就慢慢的说了一句:“如此,那我就今天在这里清理门户。” 其实从本质上来说,通元子和慕容湛应该都是同一类人,宁愿自己亲手将顾湄给杀了,也不愿意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就像是刚刚他看到顾湄和慕容湛亲吻的亲密画面,他就已经萌生了杀意。而现在听到顾湄这么亲口说出来,她就是宁愿死也不会跟他回去,他心中的杀意就更甚了。 如果说慕容湛对顾湄是因为爱而衍生出来的占有和控制欲,那通元子就是纯粹的占有欲和控制欲而已。 其实他对红摇也谈不上有多深的爱,只是因为她是他一手带大的。他看着她一天天的长大,习惯了她的仰视和撒娇。而后来,红摇跟他说,师父,我爱你。他也只是摸摸她的头,告诫她,这只是女儿对父亲的爱。红摇爱而不得,转而开始自暴自弃,开始追着廉晖胡搅蛮缠,目的也不过是为了让通元子吃醋而已。 而通元子果然吃醋了。他原本以为自己对红摇只是很普通的父亲对女儿的那种关爱,可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份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质。只是他现在就见不得红摇对其他的男人好,见不得她对其他的男人撒娇。可是一方面他又顾念着自己的江湖地位,顾念着他和红摇之间年龄,地位,辈分的差别。所以他有时候想着就把红摇当成他自己的女儿吧,但有时候他又强烈的希望红摇永远待在他身边,只对着他一个笑,一个人撒娇。 这两股理念的交叉,直至他接到庄秋容的飞鸽传书,说是红摇要和廉晖成亲了,然后他对红摇的占有欲终于击垮了他的理智,占了上风。 而现在,他看到红摇和慕容湛之间的亲密,他心中的扭曲也终于到达了顶点。 “慕、容、湛。”他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的叫出了这个名字。 而慕容湛对他的这个反应却还是那样,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丫的直接视通元子为无物。 但廉晖震惊了。他先前并不知道抱着顾湄的人是谁,直至现在他才知道他是慕容湛。 虽然以前他是见过容湛,可那毕竟是有了层面具的,所以他并不知道眼前的人就是以往他见过的那个容湛。 可是慕容湛不应该是顾湄的哥哥吗?那他还和顾湄还这样亲密? 廉晖的脑中瞬间就有了一个疑问。这孩子是打死也不会想到,就算是亲妹妹,慕容湛那也是敢下手的。 丫的就不是一正常人。礼教与法规对他而言那就是一摆设,他完全就是凭着自己的喜好来行事的。 但廉晖他不这样想啊。他觉得既然慕容湛和顾湄都能这样亲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两个人绝对不会是亲兄妹。 然后他就想到,顾湄其实以前也跟他说过,他不是慕容玄的女儿。但师父又说,顾湄的父亲就是慕容玄...... 廉晖慢慢的转头去看通元子,他现在在想,他到底应该相信谁的话?师父教导他十几年,而顾湄,顾湄,廉晖这孩子第一次在心中对他的师父的话有了那么一丝的动摇。 而通元子这边,他终究是沉不住气了。 其实以人数来说,通元子这边一共是四人,二比一,他完胜慕容湛。武力值方面来说,他血槽满满,又有廉晖在侧,而慕容湛他重伤累累,他也完全可以完胜了慕容湛。 可是,顾湄在慕容湛的怀里。她抱着慕容湛的腰,与他动作亲密,而后还冷漠的跟他说着,打死我我也不会跟你回去的。 就这一条,慕容湛就完爆了他。 所以通元子沉不住气了。沉不住的下场就是他开始动手了。他甚至都没有让那两个公差或者廉晖上去打头阵,观摩一下慕容湛的武功路数和他到底武力值还剩多少的问题。 怒火攻心之下,他身先士卒的上了。 拂尘一扬,人已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顾湄纵使是躲在慕容湛的怀中,可随着通元子而来的掌风还是刮得她的耳朵生痛,鬓边头发更是纷纷扬扬。 她心中忽然一紧,就怕慕容湛被通元子给伤了。 但慕容湛坐在当地甚至都没有动。 通元子掌风袭来,他的双眼只是微微的眯了一眯,然后他广袖轻卷,覆住他的右手掌,这才对上了通元子袭过来的那掌。 没办法,我们说过,慕容大爷是有洁癖的,他一般跟人打架的时候是不会直接跟别人的肌肤相接的。 高手过招,瞬间就知道对方是个什么货色。这要是搁平时,慕容湛都懒得看通元子的,不说直接秒了他,最起码杀他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是的,他不但有逆天的想法和行事风格,他更在武学方面有着逆天的天赋。 可是他才刚刚被顾湄点中了死穴。他是拼着体内真气紊乱,极有可能一口血喷出就从此挂了,再也醒不过来的危险才冲开了被顾湄点的这个死穴的。 所以他现在实际能用到的武力值,不到平时的四成。 四成,自然是不足以带着顾湄从通元子和廉晖的手中施施然的离开的。 想到廉晖,他的眼角余光稍稍的扫了一点过去。好嘛,廉晖的目光还只是粘在顾湄的身上不动。 慕容湛冷冷一笑,广袖扬起,将在他怀中的顾湄给遮了个结结实实,连一根头发丝都不带给廉晖看的。 廉晖抬头对上慕容湛志得意满和挑衅的目光,双拳慢慢的握紧。 曾经,顾湄也是这么被他这么抱在怀中的。他也是恨不得让顾湄只属于他一个人,不让任何男人有机会能看到她的。 可是,现在顾湄不属于他了。慕容湛就这么嚣张的用这种方式告诉他,现在顾湄,是他慕容湛的了,而他廉晖,是连看一眼的权利都没有的。 廉晖如何能甘心? 而通元子的话适时的在他耳旁响起:”晖儿,去将红摇夺过来。“ 夺过来,夺过来!将红摇从慕容湛的怀中夺过来,然后重新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再也不离不弃。 不可否认,廉晖是对通元子的这句话动心了的。可是他还是站在那里没有动。 他摆明了现在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相信通元子。将红摇夺过来之后呢?将她交给官府,看着她受罪?还是带着她浪迹天涯,从此朝不保夕? 第72节 他觉得他没有慕容湛那么大的勇气,不顾世人的眼光,带着红摇走遍天涯海角。 是的,他承认他比不过慕容湛。如果一开始没有红摇是慕容玄的女儿,没有红摇杀了庄秋容的这些事,他和红摇将会是让世人都羡慕的伉俪。他也自问会一辈子对她好,对她不离不弃,让她幸福高兴一辈子。可是,他和她之间还是横亘了这么多的人和事,所以,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纵然再不愿意放手,可他也必须得放手。 因为他没法护她周全。 69情生意动 廉晖没有动,但慕容湛却动了。 他刚刚和通元子对完那一掌之后,就已经知道今日他不可能带着顾湄全身而退了。 可是就是死,他都不会将顾湄交了出去,更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顾湄被他们带走。 所以他心中瞬间就有了有了计较。 他低头,轻轻的吻过顾湄头顶的秀发,低声的在她耳旁说着,“乖。闭上眼睛。抱紧我。” 顾湄闻言,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她还是很听话的闭上了双眼,然后伸出了双臂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 而后,慕容湛也单手抱紧了她,另外一只手则是轻点地面,借力而起。而转瞬,他和顾湄就如同是离弦之箭般,朝着他们身后的悬崖就冲过去了。 而几乎也就是在瞬间,他和顾湄的身影就已经在悬崖旁边消失不见了。 这一下变故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非但是那两位公差,就是通元子和廉晖都惊呆了。 片刻,待得反应过来时,通元子面色发青,收紧了手。他手中的拂尘柄都快要被他给捏碎了。 而廉晖的第一反应则是冲到了悬崖边,不可置信的往下看去。 可悬崖底白雾茫茫,根本看不到下面的分毫,又哪里还有顾湄的半丝踪迹了。 廉晖这一刻只觉得心中一阵阵的发冷。他只觉得从悬崖底部吹上来的风都快要穿透他的身体了,然后还聚集在一起在他的体内左冲右突着。 胸中的某处钝钝的痛,逼得他体内气血翻滚,呕的他都想吐出一大口血来。 可纵然是心中再怎么痛,到最后还是什么都吐不出来。他只能无力的跪趴在悬崖边,傻愣愣的一直看着悬崖下面,期盼着下一刻也许顾湄就能从悬崖底部升下来。 而他身后,那两个公差愣了半晌之后方才互相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不可置信的说着:“这,这就死了?” 另外一个点点头:“这可是悬崖,跳了下去怎么可能会不死?这个年轻人倒也真是,真是骨头硬,竟然就宁愿这么去寻死,也不愿意跟我们回去。” “那我们怎么办?”先前说话的那个公差急道,”怎么回去跟大人复命? “怎么复命?”被问的公差完全就是不耐烦的口气,“当然是实话实话。人都死了,那庄家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这段时间他们折腾的我们全国各处的跑也够了。他们要是还不信,就让他们自己来这个悬崖下面找尸首吧。当然,只要他们能找的到。” 他可不认为庄家还能找到慕容湛和顾湄的尸首。他觉得从这么高的悬崖摔下去,能捡块完整的骨头那都能算是个奇迹。 两个公差一边摇头,一边就原路撤回了。对于通元子和廉晖,他们只是淡淡的拱手致了下礼而已。 对于江湖中人,他们官府中人那也未必是看得上眼的。这次要不是通元子主动的说着,那犯事的也是他们门派中的孽徒,前来与他们随行助他们一臂之力,他们才懒得跟他一起上路。不过现在人都死了,案子也算是结了,他们也就再懒得与他们一路了。 可通元子压根就没有心情来跟他们寒暄客气。他满心满眼的就只有一个念头,红摇就这么死了?就这么死了? 他可不会相信慕容湛就这么蠢,明知道会死还会抱着红摇跳下悬崖去。 看他刚刚那志得意满和嚣张的样子,哪里有一点像是要寻死的样子了? 通元子握紧了手中的拂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没有见到红摇的尸首之前,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她已经死了。 而确实也如同他所料想的那样,慕容湛当然是不会这么蠢的。 他既然敢抱着顾湄跳悬崖,那他就有七八成的把握他和顾湄不会死。 既然他不能带着顾湄从通元子的手中全身而退,那还不如趁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抱着悬崖跳悬崖呢。最起码,前者是没有生的希望,而后者,活下来的几率很大。 悬崖上藤蔓丛生,有些更是粗大绵软,看来在此生长的很是有些年头了。 身体急剧下落的过程中,慕容湛的脑子依然在高速的运转着。 他不是神,要是从这么高的地方直接坠落下去,就算是他有绝顶轻功,那也会摔死。所以,他必须得缓冲他往下坠落的速度。 而这些藤蔓就是最好的缓冲之物。 他左手牢牢的抱着顾湄,而右手从跳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有闲过。 悬崖上面藤蔓丛生,不时的还有突出的石块和从悬崖里面生长出来的小树,这些他完全都可以利用,尽力的将自己的下坠之势减缓。 而一直闭着双眼的顾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对于她而言,她只觉得身子急剧下落,而耳旁还有风声呼啸而过。 她压根就不知道这地方有个悬崖。她虽然是这么多人中第一个来这地方的人,可当时她只是急着找个地方解掉体内的红线蛊而已,根本就没注意查看周边的地势。 就连通元子和廉晖,一开始都没有注意到这地方还有这个悬崖,那时他们所有的目光都在慕容湛和顾湄的身上打转了。 只有慕容湛,一开始就注意到了这个地方。而在他看到通元子和廉晖的时候,他心中就已经做了两个打算,第一,杀了通元子和廉晖,然后带着顾湄施施然的离开。第二,打不过通元子和廉晖,那就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带着顾湄跳下后面的悬崖。 谁说跳下悬崖就一定会是死了?他就赌一把,赌他和顾湄的命不会绝于今日。 他赌对了。悬崖的底部清晰可见,而他已经成功的控制住了他和顾湄下降的速度。 可变故还是发生了,因为顾湄忽然睁开了双眼。 我们说过,这孩子胆小啊,还有恐高症啊,她一开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时,还能很镇定的闭着双眼缩在慕容湛的怀中。 可现在她睁开眼了。第一眼看到的是身旁漂浮着的雾气,然后就是眼前那些已经枯萎了的藤蔓急剧后退的幻影。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这是在高空坠落啊啊。她这是在做传说中的跳悬崖之举啊啊。 然后她就吓的尖叫一声,连哭都不会哭了。 她这一声尖叫,也吓到了慕容湛。 他当时正在一边寻找着悬崖底的落脚点,一边还着寻找着悬崖上哪里还有藤蔓好供他用来缓冲。 这两样事哪一样都需要聚精会神,可是他还是被顾湄的一声尖叫声给吓到了。 在慕容湛的眼中,顾湄那就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啊。所以他当即就分心去安慰她了:“湄湄,别怕。闭上双眼,不要怕。” 可是顾湄怎么能不怕?对于一个连飞机都不敢坐,从来不去游乐园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跳悬崖这件事还来得惊险刺激? 尼玛就是蹦极那也得在身上弄根绳子呢。 顾湄面上青白青白的,抱着慕容湛的手都软了,她带着哭音说着:“哥,我们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而且还是摔成肉酱的那种死法,真是太销魂了。 本来她是绝对不会死的,可是慕容湛被她这么一弄,大大的分了心。 而就是那么巧,慕容湛手上的藤蔓恰巧就那么的断了。可他还因为被顾湄分了心的缘故,还来不及去找下一根可以有落脚点的地方。 这下两个人真是直接往下坠落了。 唉,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娘们。 所幸最后关头,慕容湛忍着体内翻滚的真气,咬牙尽力施展轻功。 是死是活,就看这一下了。听天由命吧。 然后顾湄就没知觉了。最后的关头,她模模糊糊的记得,貌似慕容湛抱着她翻转过来,尽力的让她的身子不接触到地面。 可她还是被这么大的冲力给震晕了。 当她晕晕沉沉的醒过来时,第一时间是恍惚的。她摇晃着脑袋摇晃了好长时间,才想起来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然后她睁大了眼,弹跳似的蹦了起来看着她身下的人。 可是她并没有能成功的蹦跳起来。 慕容湛就算是深度昏迷,可还是两只胳膊紧紧的抱着她。 双眼紧闭,面色发白,全身血迹斑驳,这是顾湄醒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慕容湛。 顾湄当时就懵了,她伸出手去摸他的脸。 她的手是抖的,他的脸是冷的,就跟三九寒冬摸到了冰块一样的冷。 顾湄的眼泪当时就下来了,她抖着唇抖了好长时间才叫出来一声:“哥。” 可慕容湛怎么可能会有回应? 顾湄只觉得这一刻自己的心都不会跳了。她抖着手就伸了根手指到他的鼻子下面,探着他的呼吸。 可她是真的吓傻了,那根手指抖啊抖的,好久她都没能感受到他清晰的呼吸。 她脑子懵的一声就炸了,满脑子的想法就是,他死了,那我也不活了。 总算是还没笨到家,急乱之中,她想起来她和他的命的是连着的,现在她没死,他就绝对不会死。 对的,他绝对不会死。他说过,他还没欺负够她呢,怎么能这么快的就死了。他一定只是受了重伤而已,一定是的。 顾湄傻傻呼呼的安慰着自己。可是她又犯难了,他受伤了,她能做些什么?她貌似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坐在这里看着他越来越白的面容,其他的她什么都做不了。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太没用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净给慕容湛添麻烦了,可是她还异想天开的要想着逃离他身边,然后单枪匹马的浪迹海角天涯去。可实际上,就她这样的,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扔到野外不出一天就能被什么不知名的动物给啃吧啃吧的做了腹中肉。 她到底是有多愚蠢先前才会那么的折腾慕容湛啊。他这满身的伤,其实绝大多数都是她造成的。 “哥,哥。”她趴在他的怀中大哭。没有了他,她忽然发现,她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是。 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很快的收住了泪。 其时已近黄昏,天空云霞灿烂。而谷底云蒸霞蔚,雾气蒸腾,恍若仙境。 但现在顾湄完全没有心情去看这些,她只是想着怎么样才能让慕容湛能赶紧的醒过来。 悬崖底的风不小。寒风阵阵,顾湄很快的就开始打哆嗦了。她想着,应该背着慕容湛尽快的找到一个背风的地方,不然晚上他们就非得冻死不可。 可是她悲哀的发现,她根本就背不动慕容湛。 她一米六不到的个头,搁在一米八几的慕容湛前面,那就是一小牙签。 她绝望的又扑在他的怀中开始痛哭。 怎么办,怎么办?她竟然是这么没用,什么都做不了。 “哥,哥。”她一边痛哭着,一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第73节 不知道哭了多久,身下的人似乎动了动。 她急忙抬头,泪眼朦胧中,她看到慕容湛那双玄黑如玉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 “哥,哥。”她一边不停的用手背抹着脸上的泪水,一边惊喜的叫着他。 可是慕容湛的眉心慢慢的皱起,看着她的目光淡漠无起伏,显然是正在慢慢的打量着她。 接着,他薄唇轻启,慢慢的说了一句让顾湄呆愣在当地的话。 “姑娘,请问,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就算我是亲妈我也得说一句,顾湄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啊。太特么的傻逼了。她得多有福气才能让慕容湛看上啊。 ps:偶9.09-14号在外旅游,但在此期间依旧日更。时间是每天早上九点,存稿箱,如果到时没看到更新,my下就可以了。 另外亲们记得看完要留言评论哈。留言评论等偶回来之后再一一回复(*^__^*) 70情生意动 “姑娘,请问,你是谁?” 顾湄好不容易盼到慕容湛醒了过来,可是他醒过来之后说的第一句却是这个。 她当时就傻掉了,呆呆的望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而慕容湛见她不说话,那双好看的长眉又微微的拧了起来:“这位姑娘,请问,你是谁?而我又是谁?” 顾湄闻言抽了抽嘴角。她勉力的笑了一笑,沙哑的开口说着:“哥,别玩了。” 他一定是在跟她开玩笑的,一定是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谁,而且也不知道他自己是谁。 但慕容湛的样子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长眉轻拧,望着顾湄,迟疑的说着:“姑娘你叫我哥?那你是我的妹妹吗?” 顾湄继续抽嘴角。她觉得这真是,荒诞极了。他妈的这算是什么事?好不容易他们两个冰释前嫌,然后又从通元子的手中跑了出来,而且两个人都大难不死,这往后怎么看都该是一条幸福的康庄大道啊,可怎么到这地步了老天爷又给她来了个羊肠小道,还是那种根本看不到前途的羊肠小道。 顾湄说出来的话都带哭音了:“哥,你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老天爷你这一定是在玩我。他妈的我穿越过来玩失忆那是没办法的事,可你现在竟然也让慕容湛跟我玩失忆。 可慕容湛听了她的话,竟然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请问姑娘知道我是谁吗?” 顾湄颤巍巍的伸出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然后特期盼的看着他,慢慢的问着:“那你,记得我是谁吗?” 慕容湛打量了她半晌。在此过程中,顾湄一直在眼巴巴的瞅着他,就盼着下一刻他能低低的叹息一声,轻声的叫着她湄湄,然后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可是慕容湛打量了她半晌,还是缓缓的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顾湄一直提着的那颗心就跟坐过山车那样,一下子从最高点,咻的一下就到了最低点。这过程中都不带给她缓冲的,直撞的她的心都一抽一抽的痛的慌。 顾湄又忐忑着一颗心问了一句:“那你觉得我眼熟吗?” 慕容湛又仔细的打量了她一会,然后又缓缓的摇了摇头:“完全没有印象。” 顾湄觉得这次她胸腔中的那颗心的大起大落应该就类似于传说中的蹦极了吧。 先是从最高点咻的一声蹦到了最低点,然后她还来不及尖叫出声,又咻的一声让她从最低点回到了最高点。 失重又超重的感觉,让她的心都快直接变成传说中的玻璃心了,估摸着现在就是随便戳下都能碎的那种。 这不科学!电视剧上和小说里不都是说,就算男主或者女主失忆了,要么就是谁都忘记了,但就是不会忘记自己的爱人,要么就算是忘记了自己的爱人,但还是会觉得对方特别的眼熟,下意识的就想去亲近ta。 可是现在慕容湛连坐都不带跟她坐在一起的是怎么回事? 他自从醒过来之后,就开始离她有点距离了。 这个顾湄能理解,他有洁癖的嘛,而现在她的样子也确实很狼狈,浑身上下全都是灰尘。 可是哥,你竟然,竟然完全的将我给忘了。 可原本她还想着,这次等他们逃出生天了,她就再也不会跟以前那样作了。她一定会跟着慕容湛好好的过他们的甜蜜的小日子,可谁知道到现在老天爷竟然给她来了这出。 顾湄欲哭无泪,她忽然伸手抓着慕容湛的胳膊,抽泣着道:“哥你怎么能将我给忘了呢。” 但慕容湛下意识的就将拽着他胳膊的那只手给甩开了。然后她对着顾湄悲伤的神情,冷淡的说了一句:“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顾湄该怎么跟他解释,以前他们什么样的亲密动作都做过? 她觉得她应该好好的跟慕容湛聊聊,然后告诉他,她是他最重要的人。 她是这么想的,然后她也这么做了。 她急切的开了口:“哥,你听着,你叫慕容湛,而我,叫顾湄。我是你最亲密的人,你跟我说过,这一辈子都会好好的爱我,会对我不离不弃的。” 但慕容湛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姑娘,暂且不说你姓顾,而我复姓慕容。但你既说我是你的哥哥,那你就是我的妹妹。但哥哥又怎么会跟妹妹说着夫妻之间才会说的话?姑娘,这是乱-伦。” ...... 顾湄都想挠墙了:“哥我一开始也是这样跟你说过的,可是你跟我说,伏羲和女娲也是兄妹。” 可慕容湛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又坐的离她远了些:“可你不是女娲,我也不是伏羲。” 顾湄她恨不得抄根棍子直接给他砸头上去。电视上都这么演的,失忆了嘛,重物击打下,基本百分之百的就能全都记起以前的事情来了。 可是她不敢。她主要怕她那一棍子抡了上去,慕容湛他能直接挂了。 这事也不是没有。某某小说里就曾有过这样的情节,男主出车祸都没死,顽强的挺了下来,可最后却被女主那么轻轻的推了一下脑袋就挂了。 所以顾湄她现在哪敢轻举妄动。 顾湄只好又接着说了下去:“其实,我们两个不是亲兄妹。真的,我们两个不是亲兄妹,只是我一直叫你哥,你一直将我当成你的妹妹而已。” 这次慕容湛看她的眼光直接是带了不相信这三个字的。一开始她说他们是亲兄妹,可现在她又很诚恳的说着,他们两个不是亲兄妹。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姑娘,她的身份实在是很可疑啊。 顾湄看着慕容湛的眼光就知道他不相信她说的。也是,她这番话说下来根本就是前后矛盾,他要是信才是奇了怪了。 可天地良心,她说的句句属实。要是有任何一句是假的,那就让老天爷直接将她五雷轰顶算了。 但问题就是,老天爷就是一道轰天雷将她给劈了,慕容湛他还是不相信她说的话啊。 慕容湛非但不信,他反倒是手撑着地想站起来。 顾湄见状,连忙上前就想扶住他。 可是慕容湛躲开了她的手。他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斑驳血迹,抬头不确定的问着顾湄:“我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顾湄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什么,哥,这是我们吵架的时候,我给弄的。”然后她又急忙的解释了一句:“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就是脑子气晕了。” 慕容湛觉得他更加不能相信顾湄了。这哪对兄妹,或者哪对情侣吵架直接上刀子的啊,而且还是朝着胸口捅就怕对方不死的那种。 他觉得他和顾湄之间一定是不对付的那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姑娘竟然装了这么一副可怜的样子在他面前。 可这里也就只有她一个人,慕容湛的所有疑问还必须得由她来解答。 “这是哪里?” 顾湄四处望了一望。时已傍晚,天色渐渐昏暗,崖底白雾弥漫,可见度极低。 甭说人影,就是鬼影也看不到半个。 她摇头:“我不知道。” 慕容湛抽了抽嘴角:“那我们是如何到了这里的?” 顾湄手指着悬崖上面:“是你抱着我跳了下来的。” ......慕容湛觉得要么是这姑娘有病,要么就是自己有病。他没事抱着她跳悬崖做什么?这跳下来竟然没死那也算是个奇迹了。 所以他又接着问:“我为什么要跳下来?” 他没问,我为什么要抱着你跳下来。他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顾湄犯难了,这该怎么解释? 我要是跟你说通元子,说廉晖,估摸着你还得问我通元子是谁,廉晖是谁,那得解释到猴年马月去啊。 所以她就很含糊的说了一句:”我们遭人追杀,打不过人家,所以你就抱着我跳崖了。“ 慕容湛虽然失忆了,但他天生的自负还是在的,所以他不相信自己竟然打不过别人。他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姑娘肯定是对他撒谎了。 此刻在他心里的感觉是,这姑娘实在是太可疑了,连说句话都说的那么含糊的。自己还是不要带着她吧。 所以他就起身慢慢的朝前走着,也并没有开口叫顾湄跟上来。 可顾湄还是跟了上去了。她甚至是跑到他旁边要去扶他。 慕容湛的腿受伤了,所以他走路的时候是有些一瘸一拐的。 但慕容湛还是甩开了顾湄的手,他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不大喜欢被人碰到他。 顾湄觉得委屈极了。她现在算是知道慕容湛当初的感觉了。小心翼翼的守护着身旁的人,怕他不高兴怕他受委屈,可是末了眼前的人还并不领情。 顾湄她现在特后悔。你说她当初怎么就那么作那么矫情呢。她要是稍微正常点,现在也不至于这样。 ”哥。“她低着头,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 慕容湛下意识的就停住了脚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她的这声哥,叫的他的心尖都莫名的颤了一颤。 他转头,看着身旁的顾湄。 薄雾中的少女粉颈低垂,长长的睫毛也垂了下来,划下一片阴影。 虽然看不到她现在的样子,可他就是能想象的出来,此刻她的眼中一定是含了泪的,而她的上齿也一定是轻轻的咬了下唇的,看起来特委屈特不知所措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离开的第一天,想乃们。。 71情生意动 顾湄现在是抱膝环坐在火堆旁的。 她和慕容湛找了半天,也没看这崖底有类似什么山洞的地方可以供他们来度过这个寒冷的夜晚。 所以电视剧上面都是骗人的。信电视剧真是万劫不复啊万劫不复。 第74节 顾湄一边腹诽着,一边不时的往火堆里面扔着木柴。 火堆是慕容湛升起来的,而木柴则是她捡回来的。 捡木柴的时候,她不时的回头看,期盼着慕容湛能跟了上前来。可是很可惜,他还只是坐在那里,根本连看都没有看她。 自作孽不可活啊不可活。在要是在以前,按照慕容湛紧张她的程度,甭说是让她独自一个人去旁边的小树林里捡木柴,只怕就是让她离开他三步以外他都要紧紧的跟上去。 可这一切,都是被她自己给作没的。 顾湄都快恨死自己了。她觉得她就是那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然后就一天到晚的矫情,等到有一天什么都矫情的没了,她才开始知道以往的那些是多么的难得。 譬如说现在,她其实很想被慕容湛抱在怀里,听着他低低的唤着她湄湄,而不是跟现在一样,她坐在火堆的这一边,而他坐在火堆的另外一边,完全的一副咱俩不熟的模式。 她偷偷的抬眼看过去,坐在火堆另外一边的慕容湛现在正在盘膝而坐,吐纳调整。 可就算闭着双眼,他还是能感觉到火堆对面的顾湄正在盯着他看。 被人这么盯着看的滋味并不好,所以慕容湛就睁开双眼,也看了过去。 这么一看,就看到顾湄正睁了一双雾蒙蒙的眼,特委屈特无措的看着他。 那眼神,分明就像是个被主人遗弃了的小奶猫,在无声的跟他诉说着她此刻的彷徨和依恋。 可是慕容湛移开了看着她的目光,转而专注的去盯着面前的火堆看了。 顾湄见他这样,心中瞬间就涌上了一种特无助的感觉。 那感觉就是,本来有一个你以前觉得特不在乎的人,你能随意的将他对你的好搓巴搓巴的丢进垃圾桶里。然后忽然某天你才意识到这个人就是你的全世界,可是从这一刻开始,这个人却不认识你了。你拦着他,要跟他说着以前他对你是多么的好,可是那个人却淡淡的跟你说着,小姐,请你让开,不要挡着我的路好吗。 顾湄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她有一种很深很深的自责,自责的恨不能拿自己的头就去撞对面的那个悬崖壁去。 叫你丫的以前作,叫你丫的以前身在福中不知福,叫你丫的以前那么矫情。她在心中默默的吐槽着自己,活该现在遭到现世报了吧。 可是怎么样才能让慕容湛记起她来啊?总不能真拿一根棍子朝着他脑袋抡过去吧? 但是那样她还真会心疼的。 顾湄想了想,然后觉得,如果一直跟他说着他们以前的事,他是不是就能记起来呢? 植物人都能这样被唤醒,更何况面前的还是一个大活人。 所以她就起身站了起来,然后走到慕容湛的身旁坐了下来。 可是慕容湛一看到她走近,眉宇间就有些微微的皱了起来,下意识的就想往旁边移。 顾湄一见到他这样,心抽抽的她都快背过气去了。 “哥,”她拽着他的袖子哀求着,“别这样对我。” 慕容湛低头看着拽着他袖子的那双手。白白的,嫩嫩的,水灵的就跟棵葱似的。 他忽然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起来,特别想拿起那只手,然后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舔过去。 他被心中忽然冒出来的这个念头给吓了一跳,连忙很别扭的转过了头去。 可耳朵上还是有些发烧了。 顾湄当然是不会知道他现在是在想什么。她就算是知道了,只怕也会觉得不可思议。 自己全身哪里没被他堂而皇之的舔过,他至于现在想到舔下她的手指还脸红的吗? 她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慕容湛他转过头去了。 他肯定是不愿意她靠他靠的这么近,所以这才转过头去不想看她。 顾湄觉得她的心现在真是疼啊。这种巴心巴肺的想让人家知道她的好,但人家却并不领情的感觉她总算是尝到了。 而以前慕容湛都是一直这么对她的。可自己那时候竟然就那么随意的作践着他对她的好。 顾湄觉得自己真该拿去上刀山下油锅了。 她拽着慕容湛的袖子,低着头眼泪就下来了。 “哥,”她哽咽着,“我错了。我以前不该那样对你的。” 慕容湛他没有支声。直白点来说就是,他现在压根完全就想不起来顾湄以前是怎么对他的。 可是看到顾湄哭,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很心疼。所以他想了想,还是迟疑着开了口安慰了她一句:“别哭了。” 其实就是一种很生硬的温柔,可顾湄还是感觉到了。她破涕为笑,连忙的说着:“好。那我就不哭了。” 她这么听话,反倒是让慕容湛一怔。似乎印象中这个人就应该没这么好哄的。 顾湄因为他说的那句别哭了,心情好了不少。她不拽着他的袖子了,转而开始挽着他的胳膊了。 慕容湛拧着眉望了望挽着他胳膊的那只手,想了想,还是没有甩开。 他怕她又哭了。 顾湄觉得,慕容湛能安慰她那就说明他至少没有完全的忘了她。他的心中肯定还是下意识的会对她好的。而且她也想明白了,就算慕容湛完全的将她忘了又怎么样?她可以再让他重新喜欢她的。 “哥,”她软软糯糯的叫着他,“以前的事情你不记得了没关系,我会慢慢的都告诉你的。” 然后她就开始说着以前他们之间的一点一滴。初次见面之时他让她印象深刻的那句话,再次洛阳城见面之时的情境,她和廉晖见面之后他开始撕下脸上的面具,然后和她待在一起的日日夜夜,以及离开洛阳城之后这一两个月来去过哪些地方,路上的所见所闻。 越说到后来,顾湄就越觉得,慕容湛是真的对她好,巴心巴肺的对她好。怎么她就是那么傻,老早就没发现呢。 “哥,”她的双眼水汪汪的,“我现在才知道你以前对我是那么的好,可我竟然还千方百计的想着逃离你身边。我错了。以后你就是拿棍子赶我我也不会走了。” 至于慕容湛,嗯,他现在处于一种比较震惊的状态中。 顾湄一下子说的信息点太多,而且他觉得,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很复杂。 所以他望着她,迟疑的问着:“我真的是你哥哥?亲哥哥?” 顾湄笑眯眯的望着他:“这很重要吗?” 这要是搁还没失忆之前的慕容湛,肯定是对这问题都懒得回答的。重要吗?顾湄是谁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顾湄只是他一个人的就好。 可是现在失忆之后的慕容湛却是有些茫然了。他实在是很震惊,所以双眼只是迷茫的望着面前的火堆。 顾湄忽然之间就发现,相比较现在的这个慕容湛而言,她还是更喜欢以前的那个慕容湛。 同样的相貌,同样的声音,可是行事风格却完全不一样。这样给她的感觉,完全就是两个人。 顾湄觉得,以前的那个霸道的,占有欲特强,偶尔还会鬼畜精分变态的慕容湛才是真的慕容湛。而眼前的这个人,她觉得很陌生。 可是以前的那个慕容湛就是被她亲手给毁没了的。一想到这里,她就特恨自己。 “哥,”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你快回来吧。只要你回来,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慕容湛没有回答。他还在望着眼前的火堆发呆。 顾湄带着失望睡着了。 冬日崖底的晚间不是一般的冷,纵然是有火堆在烧着,可睡梦中的顾湄还是被冷的直哆嗦。 半梦半醒间,依稀是往日的慕容湛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用他的体温温暖着她。 她瞬间就觉得心里暖和极了,低低的就叫了一声,哥。 这声哥叫的无限低柔无限依恋。依然待着火堆旁发呆的慕容湛那听到这叫声,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忽然就涌上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酸酸的,涨涨的。那是很圆满的感觉。 他转头看着蜷缩在火堆旁睡觉的顾湄,看到她苍白的脸和乌紫的唇,知道她现在很冷。 然后下一刻,在慕容湛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俯身将她抱到了怀中,紧紧的将她抵在了胸前。 而顾湄柔柔软软的身体一被他按入怀中,几乎就是在瞬间,他就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他现在怀中的这个人,就应该是这么被他抱一辈子的。 他心中虽然惊诧不已,但面上还是波澜不惊。 他只是低下头,看着怀中的这个人。 火光跳跃中,可以看到她的脸色和唇色较刚刚好了一些。而她现在也正在他的怀中蹭了蹭,然后自动的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地方,抱着他的腰,就那么自行的睡了过去。 似乎,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稔。 慕容湛瞬间就觉得,她说的是对的。以往的自己,一定很喜欢她。 不然他无法解释他现在心中满满的满足感。 次日,顾湄醒过来的时候,高兴的看到自己是躺在慕容湛的怀中。 清晨崖底的气温依旧很低。白露为霜,烟雾缭绕,面前的火堆早已冷却。 可顾湄却是满心满眼的高兴,只是因为慕容湛抱着她入睡的。 也许,昨晚她跟他说了以往的那么多事,他现在已经记起了以前的事也说不一定。 “哥,哥。”她摇晃着尚且闭着双眼在睡的慕容湛。 可是摇晃了很长时间,他还是没有醒。顾湄这才着急起来,颤着手就去探他的呼吸。 呼吸很重,更有异于平日的热意。 她连忙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触手是一片滚烫的热。 昨夜气温低下,而慕容湛原本就有伤在身,所以竟然是扛不住那彻骨的寒,感染风寒了。 顾湄又着急起来。这崖底无医无药,甚至是连吃的她暂时都还没有找到。慕容湛这一感冒,她都无计可施。 她现在就特后悔,当年高考填志愿的时候为什么不去学中医,不然也不至于跟现在的这样两眼一抹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慕容湛发烧而无计可施。 总算她还是没有笨到家,知道去找了水,扯下自己的衣服弄湿,然后给慕容湛敷在额头上降温,并且不时的用浸湿的布条擦着他的身子。 这样忙乎了一个上午,可是他的身上还是很热,一点退烧的迹象都没有。 顾湄都快急哭了。她多希望现在躺在地上发烧的是她啊。那样慕容湛一定会有办法救她的,而不是像她现在这样,面对着发烧的慕容湛手足无措。 她这是有多没用啊。上辈子整天嚷嚷着要骑自行车去西藏,现在想来,估摸着就是路上自行车爆胎了她都只能坐那哭的。而这辈子,她就整天的嚷嚷着要自由。可是有了自由之后呢,就她这么一个生活低能儿,只怕让她一个人在这外面跑一圈,别的不说,都能因为找不准东南西北而整天的迷路了。 要是没有慕容湛在身旁,其实她就相当于是一个废人。 “哥,哥,”她悲催的发现关键时刻她还是只能哭,“你可千万别吓我。你说你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我给你捅刀子你没死,点了你死穴你没死,跳了这么高的悬崖你也没死,可要是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发烧你就死了,我肯定会看不起的。那样我下辈子也不会听你话的,一定还会天天的想着怎么从你身边逃走的。哥,哥,你可千万别死啊。都是我的错还不成吗?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成吗?只求你千万别死啊。我才刚刚发现我那么在乎你,根本就离不开你,可你不能让我还没有开始对你好你就死了啊。” 可无论她哭的怎么伤心,慕容湛还是没有醒。 到后来,她哭的嗓子都哑了,可慕容湛身上的烧还是没有退。 到了半夜时分,她撑不住,满脸是泪的趴在他的身上睡着了。可是迷迷糊糊中,似乎是有人在轻轻的给她擦着脸上的泪水,低低的叫着。 第75节 72情生意动 顾湄很高兴的在旁边的小树林里捡着木柴。 因为早上她一醒过来,就惊喜的发现慕容湛身上的烧退了,而且他抓着她的手睡的很是平稳。 不敢吵醒他,她就轻轻的爬了起来,琢磨着去弄点木柴回来,然后顺带看能不能弄点什么吃的回来。 自从到了这个悬崖底,她和慕容湛都没怎么好好的吃过饭。若不是她平时贪吃,那时候正好在随身的小袋子里塞了两烧饼,估摸着昨天他们都能饿死了。 现在她可以不吃东西,可是慕容湛不能不吃。 但是满小树林里转了一圈,都没又看到什么能吃的东西。 冬天本来就是百鸟尽,走兽藏,就连溪水里都是清澈的看不到一条鱼。 关键是,就算是有这些,她也根本就抓不到啊。 用石子打兔子?用棍子在水里戳鱼?顾湄羞涩了。因为她忽然发现,她虽然身上是有赵无极的七成内力,也跟着赵无极学了几个月传说中的轻功,可后来她完全就抛到了脑后好嘛。她现在还基本就是废材一个。 飞禽走兽不能琢磨。她就只能琢磨那些不能动的了。 譬如说,这树下的蘑菇之类的。 前世她吃过金针菇平菇杏鲍菇,也知道那些蘑菇是长什么样子的,可是眼前的这个蘑菇? 她有点纠结啊。虽然说是鲜艳的蘑菇不能吃,肯定有毒的这个理论她是知道的,可问题是,虽然她眼前的这个蘑菇是灰色的,看起来应该是无毒的吧? 可她还是不敢下手啊。这蘑菇她压根就第一次见。 其实就是现在弄一大批平菇长她面前,估摸着她也不敢下手。菜市场里见到是一回事,野地里见到又会是一回事。 纠结了半天,她打算先弄点这种蘑菇回去问问慕容湛,看他怎么说。 他说能吃,她就吃。他要是说不能吃,那他们还是饿着吧。 主意一打定,她伸手就去撸那蘑菇。可手才刚伸出,她就听到耳旁有人在阴测测的说着:“小丫头,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顾湄维持着手伸出的姿态,傻愣愣的回头,一眼就看到身后正见了一个人。 浆洗的很干净的灰布夹衫,一头半黑半白的头发,下巴上也是一缕半黑半白的胡须。 至于样子,唔,长的很普通的一个样子。只是他现在在笑,笑的手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事后回想起来,顾湄都是无比的佩服现在的自己啊。因为她在见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的时候,她还能非常镇定的问了出来:“神仙?” 那老者眼角的皱纹抽了抽。 “妖怪?” 那老者眼睛的皱纹又抽了抽。 顾湄得到了想到的答案,然后她点头,淡然的说着:“哦。谢谢。”说完转头,就想继续去采那蘑菇。 可是她身后的那老者开始咆哮了:“你为什么不问我是人是鬼?” 顾湄淡定的回答:“因为你的身后有影子。” 其实太阳已升,老者的身后一条黑影子特明显。 老者愤怒了:“那你还问我是神仙还是妖怪?问神仙也就罢了,劳资长的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我也忍了,可你为什么要问我是不是妖怪?我哪里长的像妖怪了?” 顾湄淡定的回头看着暴躁的老者,淡淡的回着:“你不知道,一般现在的神仙长的看起来都像是妖怪,而妖怪长的则都看起来像是神仙吗?” 其实这话,这话也不是什么好话啊。但关键是那个老者还很受用,因为他直接将顾湄的这句话理解为,不管是刚刚她问他是神仙还是妖怪,那都只是因为他长的太仙风道骨了而已。 所以一高兴,枯瘦如老姜的手捋着山羊服就捋的更带劲了。 “小丫头总算还识货。那我就告诉你吧,劳资正是江湖上人称神医的黄一付。” 从本质上来说,顾湄并不能算是个江湖中人,所以她对黄一付这个名字很陌生,甚至可以说是压根就没听说过。 所以她就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语气平平,就像没有风时的湖面,连半点涟漪都没有吹起来。 但她忽然又反应过来了,转身猛的起身站了起来,一把揪住了那老者的衣领子。 而此时黄一付口中还在唠叨着:“哎呀小丫头,这个蘑菇是不能吃的。它是有毒的啊。你说你是上辈子烧了什么高香现在碰到劳资我啊,要不然你将这吃了下去肯定就是立马死翘翘了。” 但顾湄很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她急切的问出了她想问的那个问题:“刚刚你说你是神医?” 对黄一付的名字她不熟悉,可并不妨碍她刚刚听到的那个,人称神医的黄一付。 黄一付有些不爽了。他挣脱开顾湄的手,不爽的摸着被她揪乱的衣服领子,不爽的吹胡子瞪眼珠的说着:“货真价实,假的包换。劳资正是神医。这天下甭管什么病,一付药下去管保叫他药到病除,所以江湖人送外号,黄一付。” 顾湄先是乐了,正是瞌睡就有人送了个枕头来,慕容湛不是满身的伤吗,而且还刚病着,现在就有个神医送上门来了。 甭管黄一付是不是跟他自己吹嘘的那样,不管什么病,只要他一付药下去就能药到病除,但最起码他是个医生吧,总比自己这个两眼瞎要好吧。 但紧接着,顾湄又隐隐的有些不爽了,你这个神医昨天为什么不来啊。昨天要是来了慕容湛他不就是能少受点罪嘛。 所以顾湄就带着这种很复杂的情绪,很复杂的说着:“神医大人,你总算是来了。” 黄一付以为顾湄终于是恍然大悟的知道了自己的大名,乐的双眼又都眯了起来。 但下一刻,顾湄却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拉着他飞奔。 这飞奔的速度,怎么说呢,夸张点来说就是那个风驰电掣啊,正常点来说就是,顾湄她能跑的有多快,就拉着黄一付跑的有多快。 等她气喘吁吁的跑到她和慕容湛休息的地方时,慕容湛刚刚睁开双眼。 烧了这一天一夜的慕容大爷刚醒过来时还是有些神志不清的。但一睁眼就看到顾湄身后还跟了个人,他就立即起身坐了起来。 起的太猛,一阵头晕眼花,昏昏欲倒。顾湄见状,忙甩开了黄一付的手,飞奔过来就扶住了他。 “哥,”她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喘着的,那是刚刚跑的太急了的缘故,“有没有事?” 慕容湛不答,只是一手握住她的手,快速的将她拖到自己的身后,然后他才抬头看着正慢慢走近的黄一付。 黄一付捋了捋胡子,看着动作虽是如此戒备,但面上还是平静一片的慕容湛,笑道:“啧,还挺护犊子。” 顾湄从慕容湛的身后探出半个头来,急道:“黄一付,快来给我哥看看他的伤。” 慕容湛的双眼微微的眯了眯:“黄一付?” 很显然他是听过这个名字的。 黄一付也不管他,只是径直走过来就想去摸他的脉。 但慕容湛的手立即就挪到了另外一边。 他有洁癖啊有洁癖,特不耐烦任何人碰他。 顾湄一见他这样,就知道原因。所以她就趴在他的耳旁轻声的恳求着:“哥,你就让他给你看看吧。你身上这么多的伤,昨天还发了一天的烧,我都担心死了。让他给你看看,大不了看完之后,我就去弄水来给你洗手。” 慕容湛一听到顾湄说她担心他,鸦羽似的睫毛颤了一颤,也就很乖顺的伸出手来让黄一付给他诊脉了。 黄一付不过两根手指稍微的在他的手腕上搭了一搭,就立即笑道:“年轻人,受了这么多的致命伤,还刚刚大病一场,竟然都被你扛了下来,命真不是一般的强啊。” 顾湄听他说到致命伤这三个字,心中立马就觉得愧疚了。所以她干脆将整个头都探了出来,着急的问着:“黄一付,我哥他没事的吧?你一定能治好的吧?” 黄一付并不回答,只是奇道:“你叫他哥?” 顾湄点了点头。但其实她心中都有点不耐烦了,丫的你倒是快说能不能给我哥治好的啊。你不是号称甭管什么病,只要一付药下去就能药到病除的吗?丫的你不做正经事,倒跑在这里问我叫慕容湛是什么干吗?我爱怎么叫他就怎么叫他,你管得着吗? 但黄一付立即就道:“小丫头扯谎,你们怎么可能会是兄妹。” 他此话一出,顾湄的心颤了一颤,而、慕容湛就是干脆难得的抬眼正视他了。 而黄一付依然在那里夸夸其谈:“小丫头你的体内有红线蛊,而这个小伙子的体内也有红线蛊。但红线蛊是不可能在血缘之亲之中种下的。所以你们两个怎么可能会是亲兄妹。” 顾湄的问题是:“你怎么知道我的体内有红线蛊?” 他知道慕容湛的体内有红线蛊那也就算了,毕竟他刚刚才探过慕容湛的脉。可是自己?丫的,难道他有透视眼? 黄一付继续捋着他的山羊胡,笑眯眯的说着:“刚刚你拉着我手的时候,我就已经趁机探过你的脉了。” 他满以为接下来顾湄肯定会说,哎呀神医你真是太牛叉了,竟然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被我抓了下手你都能趁机探到我的脉之类的。再不济的他觉得顾湄也应该会问他,神医我的身体有没有什么事啊?他都想好了,那样他就一定要装做很愁苦的样子,唉声叹气的对她说着,哎呀小丫头,这个可不好办啊。 吓死她。谁叫她都没有称赞过他一句,神医大人医术真厉害的之类的。 但顾湄听了她的话,根本就没有理他。她只是立即转头去看慕容湛,笑的眉眼弯弯:“我早说过我们不是亲兄妹的吧。你看,你看,连他都这么说了。现在你是不是肯相信了?” 慕容湛玄黑的眸子静静的看着笑的灿烂的顾湄。 其实刚刚他的心中是有震惊的。虽然顾湄一直在跟他说着,她不是他的妹妹,可他都以为那只是她为了逃离他身边说出来的谎话而已。可是没想到,原来还有红线蛊不能种在血缘之亲的这个缘故在。而先前顾湄竟然还会解红线蛊,所以这样看来,在她知道他给她下了红线蛊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们之间不是亲兄妹的事了。 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慕容湛看着她笑的眸中水光潋滟的样子,心中柔软一片。 他们原本是不是亲人又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往后,她就是他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离开的第三天,想乃们想乃们想乃们。。 73情生意动 慕容湛垂下了眼,目光只在黄一付刚刚那只被顾湄抓的手上面打转。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砍了这只手。 而他身旁的顾湄还在很认真的问着:“神医大人啊,我哥他失忆了。你有没有办法将他给治好?” 刚刚因为红线蛊那事,顾湄觉得,眼前的这个黄一付应该是个神医没错的吧。虽然他的样子看起来,实在是不像...... 黄一付听了他在这句话,下意识的伸手就想来翻慕容湛的眼皮。但慕容湛立即就躲开了他那只枯瘦如干姜的手,而且还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算了,还是两只手都砍掉吧。 黄一付一见慕容湛躲开他的手,他有些不悦的哼了两声。但被顾湄刚刚的那句神医大人给叫的心花怒放啊,所以他就眼睛特拽的斜望着天,特不屑的说着:“肯定是你们掉下来的时候他被砸到头了。脑子砸傻了,人也就傻了呗。” 顾湄的眼角开始抽。她好像问的是慕容湛为什么失忆的问题,而不是他傻不傻的问题吧。再说慕容湛他能傻吗?他会傻吗?他就是再失忆一百次,那他也不会傻。 而此时,慕容湛低沉的声音慢慢的开了口,平平淡淡的陈述了一个事实:“听说,江湖中有个黄一付,不但能一付药救了人,也能一付药杀了人。” 黄一付的老脸立即就红了。他这个人贪心,但医术分门别类很多,他不可能方方面面都懂。但他就是要装懂啊。于是,他擅长的一方就能一付药救人,不擅长的地方就能一付药死人。 “你懂什么,这叫术业有专攻,”他兀自的强辩着。但忽然又小眼睛眯了眯,笑着道,“总比你没事就玩失忆的好。真不要脸,这么老套的狗血情节你还要演。倒亏的你身旁那个傻愣愣的小丫头还相信。” 他的这段话信息点比较多,顾湄比较难以接受。所以她傻了半天才问出来一句:“哥,他的意思是,你没失忆啊?是装的?” 第76节 慕容湛闻言,很冷静的转头望着她。幽黑如眸的双眼紧紧的锁牢她,特镇定的反问了一句:“你信吗?” 顾湄这娃又开始纠结了。这要是说慕容湛没失忆吧,可昨天,加前天那两天的表现看来绝对不像是假的。可要是说他是真的失忆了吧,可怎么面前的这个老头就敢那么信誓旦旦的说着那句话。 黄一付还在那叫着:”小丫头,劳资是不会骗你的。你的这个情哥哥啊,就是装失忆在耍你玩呢。“ 顾湄迟疑的看向慕容湛。后者双眼清澈,眉宇之间一派风淡云轻,看起来根本就是不把黄一付的话放在心里。 也许丫的根本就还是太自信。 而果然,顾湄点头:”哥,我信你。“ 黄一付完败,不敢相信顾湄这小丫头怎么就这么笨。而慕容湛却是唇角微弯了弯,差点就没掩饰住伸手去摸她的头,然后说上一句,乖。 对于慕容湛而言,不怕招式老,就怕招式不管用。 而顾湄之所以相信慕容湛,一来是这两天他的表现看起来绝对就是将以前的事都忘了。二来就是,她觉得慕容湛没理由跟她玩失忆啊。三来就是,一个是刚刚才见一面的外人,而另外一个是什么都为她好的哥,她相信谁那是显而易见的事。 只是打死她都没有想到,慕容湛刚开始掉下来的那前两天确实是被砸到脑子了,所以一时之间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可是昨天的那一通烧,将他的脑子烧的都快沸腾了,然后他忽然就什么都记得了。 只是慕容湛现在想起他失忆的那两天顾湄的表现,就没舍得告诉她,湄湄,你哥我想起你来了。他觉得,这是一个好契机,与其让顾湄不知道她心中的真实想法,倒还不如趁着这次机会让顾湄好好的知道,其实她也是爱着他的。 他要顾湄说出来,她爱他。 所以我们的大尾巴狼现在就垂着眸子,开始装着特清纯特无辜的小绵羊了。 外表很能哄骗人啊。顾湄一看到他这样,心中就软了,轻拍着他的背就安慰着他:“没事的啊,哥。你就算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嗯。”低低的一声回答,听的顾湄的心都快软的跟沸水滚过几遍的面条似的。 而他们面前的黄一付气的山羊胡子都快翘上天了。 “你,你,”他先是用手指着顾湄,再是用手指着慕容湛,愤恨的说着,“蠢货。无耻。” 慕容湛凉凉的瞥了他一眼。 要不是为了怕顾湄怀疑,他肯定现在就下手灭掉他了。 话太多了。差点破坏掉他的计划。 而顾湄安慰完他后果然又开始问黄一付了:“神医大人,你怎么到这下面来的?” 看他那样子,肯定是施施然的走进来的,绝对不会是跳下来的。那也就是说,这里是有通向外面的道路的,那她和慕容湛也就可以顺着那条道路出去了。 黄一付瞟了她一眼,傲娇的仰起了他的头:“不告诉你。” 顾湄见他这个样子,只气的额头的青筋直抽。她总算明白,人这一辈子呐,总有那么几个时刻会特别的想杀人。 她咬牙切齿:“那你要怎么样才能告诉我?” 黄一付继续仰着他高傲的小头颅:“叫我神医大人。” “神、医、大、人。”这几个字,简直就是一字一句的从顾湄的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没办法,她太想离开这里了。 但忽然右手被人握住,她抬头,见慕容湛已经是站了起来。 慕容湛才懒得跟这个小老头打太极,他直接牵着顾湄的手就想离开。 黄一付见他这样,反而是着了急,挥着手道:“哎,别走,别走。” 慕容湛充耳不闻,拉着顾湄就要离开。 黄一付赶忙冲了过去,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顾不上慕容湛冷的能直接将他冻成冰雕的目光,他说着:“哎,我说,别走啊。” 慕容湛要是能听他的话那才是奇了怪了。打他长这么大,除了顾湄,谁的话他会听得进去。 所以他提掌,那意思很明显。再不让开,我就一掌劈了你。 黄一付见他这样,立即跳开了,转身就想去拉顾湄的袖子。 慕容湛单手圈住顾湄的腰,身子只一转,他的手就只能在虚空中无力的划了一划。 黄一付不敢再动了。这小老儿虽然是医术方面还凑合,但武功方面,他根本就没有武功。他知道这要是跟慕容湛来个硬碰硬,他在他手上讨不到半点好去。 打蛇打七寸,他开始对顾湄进攻:“小丫头啊,你们这样是要去哪里啊?不是小老儿我说啊,你的这个情哥哥啊,满身的伤不说了,这风寒还没好透彻呢,你们这随便的乱跑,你是没什么关系了,左右是死不了,可是你的那个情哥哥可就说不一定了。不过你们要是肯留下来,小老儿我可是愿意免费给你的这个情哥哥治伤外加治病的哦。” 顾湄立即紧张了,果真就抬头对慕容湛说着:“哥,我们就先别走吧。等你伤好了再走。” 慕容湛抱紧了她,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望着面前那个笑得非常不怀好意的黄一付,冷冷的吐出来两个字:“目的。” 很明显,对于两个陌生人,他没有道理表现出这么大的热忱。 黄一付兴奋的搓着双手,小眼睛里满是狂热的光:“你的这个红线蛊是谁教你的?你见过黄一针的吧?留下来,让我研究下你们身上的红线蛊。” 黄一针是黄一付的大哥。所谓一针者,就是自负的一针下去就能让濒死的人转死回生。 黄一付从小最佩服,也最不服的就是他的这个大哥。当年他哥黄一针的大名在江湖上开始流传之后,他立即将自己改名叫黄一付。但黄一针的医术确实是高于他。不但精湛,而且是什么都懂,不像他,就只在某些医学领域精通而已。 而最让他不爽的就是,黄一针不但懂医术,而且丫的还懂如何养蛊,如何解蛊。靠,这还让不让他混了?所以他一直都立志一定也要学会如何养蛊,如何解蛊。可是他拉不下脸来让他哥教他啊,这不好容易碰到体内有红线蛊的慕容湛和顾湄,他就琢磨着让他们两个留下来让他研究下了。 慕容湛对他的这个要求,或者说是请求根本就是懒得放在心上的。从来就只有他研究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研究他了? 他揽紧了顾湄的腰,就想直接绕过黄一付。 慕容大爷相当自信,只要这崖底有离开的地方,那无论在哪里,他都一定能找到,根本就不需要跟那个小老头啰嗦。 可是黄一付在后面又开始叫了:“哎,小丫头,我刚刚进到崖底的时候,可是看到有很多人在那搜寻着如何才能下来的哟。他们都是在找你们的吧?” 此话一出,顾湄立即果然的停下了脚。 不走了,说什么都不走了。被这个老头研究也比出去让通元子他虐待强。 她可不想慕容湛再抱着她跳一次崖。那也太惊险太刺激了。 所以她拽着慕容湛的袖子,可怜巴巴的抬起头,对着他哀求着:“哥,咱们就暂时别走了。等你的伤好了咱们再走成吗?” 作者有话要说:离开的第四天,想乃们想乃们想乃们想乃们。。 74情生意动 慕容湛听到顾湄的请求,低下头来看她。 她的眼睛实在是生的好看啊。亮亮的,就像盛夏时节晚间平静的湖面,可那上面还倒映着漫天的繁星,亮亮的。 慕容湛特满足的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他的影子。 当然,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他要的就是她的眼中除了他,就不会再有其他人。 顾湄见他不回答,又拽了拽他的袖子,恳求着:“哥,我们在这里过几天再走吧。我不想出去碰到,碰到他们。” 越说到后来,她的声音也就越说。 没办法,她对通元子的感觉,怎么说呢,自从那次晚间在扬州长街旁听到他说的那句,红摇,你爱的人是我之后,她只要一想到他,就如同有人拿着刀子在她的耳边不停的刮着一块玻璃。太特么的磕碜了。 连想到他的时候都这样,更别说是见到他的时候那感觉了。所以顾湄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通元子。 慕容湛当然能听出她话语中的害怕。而他也有他的顾虑。若是在往日,别说一个通元子,哪怕就是十个通元子,他都不惧。可是现在他有伤在身,刚刚一场风寒,虽然现在是好了点,可其实全身还是虚的,若是现在出去,势必会被通元子守株待兔。 但他不能让顾湄陷入危险之地。他必须得确保她的安全。 所以他转身,直视黄一付,冷冷的问着:“怎么研究?” 黄一付大喜过望,竖起一根手指:“你们两人每天给我一滴血就成。” 墓容湛皱眉:“我可以每天给你一滴血。但她不能。” 敢放顾湄的血?敢放她血的人还没有生出来。 黄一付继续砍价:“那就让她每两天给我一滴血?“ 慕容湛斩钉截铁的拒绝:“不行。” 黄一付只好苦着一张脸妥协:“罢了,罢了。反正你身上的红线蛊是母蛊,她身上的只是子蛊,研究你身上的蛊毒也就相当于研究她身上的蛊毒了。” 医学狂人黄一付很高兴,因为他终于有条件研究他心仪的蛊毒了。脱线大条的顾湄也很高兴,因为慕容湛的伤和病都有人医治了,而且她还不用出去见到让她糟心的通元子。 至于我们神武英明的慕容大爷,唔,他看起来脸色淡淡的,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根本就看不出来他心中此时此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想法。 拿智商来打比方,如果顾湄和黄一付就是个小沙丘,那慕容湛就是传说中的喜马拉雅山。 丫三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啊。就如同杀生丸和犬夜叉那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一样。 所以顾湄是满脸兴奋的挽着慕容湛的胳膊跟在同样是满脸兴奋的黄一付身后。 绕过一道弯,再是一道弯,再是一道弯,顾湄的头都快晕了。 然后她就看到了传说中的桃花源。土地平旷,屋舍俨然矣。 黄一付得意的在前面显摆着:“怎么样,没想到这悬崖底还别有洞天吧?我可告诉你们,这是我采药的时候无意之间发现的。这里的人可淳朴了,跟外面的那些人一点都不一样。我真是太喜欢这里的人了,所以每年冬天都要来这里过冬。” 顾湄闻言,凉凉的在他身后说着:“你这么喜欢这里,是因为这里的人好骗的吧?每个人都叫你神医大人?” 慕容湛听了顾湄的这两句话,只恨不得就拿手来摸她的头顶,然后赞叹一声,说的好。 黄一付听了顾湄的这话却是要吐血了。他默默的回过头来,幽怨的看着她:“小丫头,我的心受伤了。” 至于他是如何幽怨状,请参考星爷的大内密探零零发上面的如花姑娘。 顾湄被他雷的鸡皮疙瘩起一身,恨不得就直接一脚踹过去。 可是她又不敢。毕竟现在怎么说,那都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所以她就是真的内伤的往慕容湛的身边靠,装作很认真的在看他衣服上的刺绣,根本就懒得去理会前面黄一付的那种装的看起来特阴森森的幽怨目光。 而慕容湛对此的反应是,一手圈着顾湄的腰,眼角余光就那么冷冷的瞥了过去。 黄一付顿感全身寒意一片,忙老老实实的转过身在前面带路去了。 他一面走,一边在心中腹诽着,这个小伙子看起来很拽啊,那眼光冷的就跟不要钱似的。只是黄一针怎么就肯跟他说怎么样红线蛊的事呢? 他一边琢磨,一边就将他们两个带到了他在这个小村子他的房子里。 一带竹篱笆绕着一个小院。推开院子,里面是栽种的各种药草。 有青衣小童子迎了上前来:”神医大人,你回来了。“ 顾湄闻言撇了撇嘴,她就猜对了。黄一付定然是在这个小村子里找到了存在感,所以才每年都会来这里。 黄一付开始装了。得道高人,仙风道骨,丫的压根就不食人间烟火。 第77节 “童儿,”他缓缓的捋着下巴上的山羊胡,淡淡的吩咐着:“去将客房收拾出来。” 大概是黄一付通常不会带人回来,那青衣小童听了他的这话,黑亮亮的眼珠子在慕容湛和顾湄的身上转了一转,问道:“大人,他们两个人是谁?” 黄一付脱口而出:“我的药人。” 说完他就想自己扇自己巴掌啊。 就慕容湛那种类型的,他觉得自己无论是智商还是武力方面那是压根都斗不过的。这不好不容易抓着他的软肋,通过那个小姑娘来让他同意留下来,而且答应每天给他一滴血,可这万一要惹恼了这位大人,他不肯干了,转身就走了他可去哪里找个身上就有蛊毒的人啊喂。 所以他急忙改口,几乎就是带了谄媚的笑在看着慕容湛:“嘿嘿,我说错了,我说错了。这不是药人,是贵客,贵客。” 一眼看到那青衣童子又傻看着他,大约是诧异他的忽然改口,也可能是第一次看到他笑的这么坑爹的样子。所以黄一付恼羞成怒了:“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的,打扫客房去。然后预备晚饭啊,你家神医大人我还没吃饭呢。” 青衣童子哦了一声,转身就想跑。但顾湄叫住了他。 “哎,那个,小朋友,”她笑的歉意,“能不能先去做饭然后再去收拾房间啊?” 这两天她和慕容湛就一人啃只烧饼了,她这早饿的都想吃头猪去了。 青衣童子迟疑的看向黄一付,那表情显然就是,大人我到底是听谁的啊。 黄一付老脸又红了几分,一挥袖子:“听贵客的。” 哎呦我的妈,这哪里是找了两药人,简直就是找了两活祖宗。 黄一付无语泪流。 而然后,顾湄就跟着那青衣童子做饭去了。 这孩子太小,顾湄觉得自己跟他这么大的时候,天天都是被爹娘伺候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连地都没拖过碗都没洗过,所以她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吩咐这小孩子去做饭,而自己却架着腿在那等吃的。 顾湄一走,小院子中就剩了慕容湛和黄一付两人了。 慕容湛倒是无所谓。他最大的本事就是,哪怕就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他都有那本事觉得就他一个人在,其他人都是浮云。而黄一付就不行了。 搁了一气场这么强大的人在旁边,那就是谁也不能将之视为无物的啊。 黄一付简直就是狗腿子似的拿了自己的医药箱来,小心翼翼的给慕容湛探了脉,敷了药。然后他看到顾湄和小童都还在厨房忙活着饭菜,只好叹了一口气,认命的自己去开了个药房,自己去抓了药,然后自己搬了个小火炉,拿了把破蒲扇去小院子里给慕容湛煎药去了。 而此时,慕容大爷也没嫌着。他就光站在那里,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厨房里顾湄的背影了。 他不敢上前去帮忙。这一帮忙,指不定就露馅了。可关键是,他还没有听到顾湄开口说她爱他呢。 慕容大爷在这看自己妹子看的高兴的时候,黄神医在那就不这么高兴了。 他张口咬着那把破蒲扇的边,可怜兮兮的想着,他黄一付到哪也都算是个人物啊。人家要他治病治伤的吧,哪个不是得求着他给他好脸色看的啊。可怎么现在,他倒跟这煎药来了? 然后他就安慰自己,这不都是为了蛊毒嘛。不就煎个药而已的嘛。值得的,值得的。 阿q精神发挥作用。黄神医又乐呵呵的摇着那把破蒲扇去了。 晚饭的时候,顾湄就很高兴的看到,慕容湛的脸色好了不少。 她一高兴,也就立即转头对黄一付笑了一笑:“黄一付,没想到你还很厉害的嘛。” 盈盈烛光中,她的这个嫣然一笑很诱惑人。黄一付纵然是不近女色,可还是下意识的呆了一呆。 爱美之人,人皆有之嘛。他觉得他就是看到了一个很好看的东西,就跟路边的花啊草啊没什么区别。 那就多看一眼吧。 黄神医他想的很纯洁的啊,真的特纯洁。他就个爱好美的小老头而已。可是慕容湛毫不留情的就戳破了他的这个爱好。 脸冷那是其次啊。主要是那眼光。凉飕飕的,比千年冰川下的冰溜子还冻人。 黄一付不敢看,垂下头赶紧扒饭。而他身旁的青衣童子还不知道原因,诧异的说着:“师父,你怎么光吃饭不吃菜的啊?” 嘿,这个小祖宗啊。察言观色这四个字你到底懂不懂的。你这是要害死你家神医大人我啊。 黄一付表示,遇到慕容湛,并且邀请他来当他的药人,这个实在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个决定。没有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离开的第五天,想乃们想乃们想乃们想乃们想乃们。。 75情生意动 晚饭之后,就是到了就寝的时间了。 黄一付没有说清楚,而那个青衣童子见慕容湛和顾湄是两个人,所以也就下意识的收拾了两间客房出来。 然后他就提着个小灯笼,在前面领着慕容湛和顾湄,先是到了一个房间前面,推开门,进去点好了烛火,很守礼的说着:“顾姐姐,这是你的房间。早点休息。” 顾湄在房间中绕了一圈。青帐蓝被,竹桌竹椅,很是清雅。特别是窗前的那株红梅,映着月色,很是雅淡。 她连忙就转身想招呼慕容湛来看,可那青衣童子已经是在跟他说着:“慕容哥哥,你的房间在隔壁。我这就领你去。” 顾湄想,慕容湛他一定会拒绝的,他一定会说,我也住这里罢。 她用热烈的目光看着他。那里面包含的意思很明显,哥,留下来,留下来跟我在一个房间里睡。 可是,可是,慕容湛竟然忽略掉她热烈的目光,清清冷冷的对着那青衣小童点了点头:“好。” 然后,然后他就那么跟着那青衣小童走了。 顾湄目瞪口呆,傻站在当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 他竟然就这么走掉了?顾湄是真的觉得有些伤心了,他是当真的一丝一毫都记不得她了? 妈蛋,亏的那个黄一付还信誓旦旦跟她说着什么,慕容湛压根就没有失忆,不过就是装着失忆骗她的。亏的她当时其实还是有那么点小相信的。可是现在一看,怎么看慕容湛那都是失忆的啊。 不失忆他会跑到另外一个房间去跟她分房睡?以往的这几个月,可是某人用了各种方法才让她每夜都跟他睡一张床的啊。还每天晚上都牢牢的抱着她啊,生怕她跑了似的。可怎么这会,他就这么冷淡的连说都没有说一声就跑隔壁房间去睡了,而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睡的啊混蛋。 顾湄睡不着。她翻来覆去的一会儿看着哪淡青色的帐子顶,一会儿看着屋外的那株红梅。 她可耻的发现,她其实早就已经习惯了晚上躺在慕容湛的怀里睡觉。现在没有他的怀抱,她压根就睡不着。 懊恼的抱着被子坐了起来,然后又躺了下去,反反复复,折腾来折腾去的,可她就是睡不着啊。 而隔壁的慕容湛其实也没有睡着。 他安静的将单手枕在脖颈下,定定的望着窗外的那轮下弦月。 他在等,等顾湄主动过来找他。 顾湄果然是来了。 纵然是她再轻手轻脚,可他还是能听到。 她的脚步声,就算是夹杂在再多人的脚步声里面,他都能第一时间很清晰的分辨的出来。 他立即闭上了眼。 房门吱呀一声轻响,泄进来几丝月光。随后顾湄蹑手蹑脚的进了屋,然后关上了门,慢慢的走到了床边。 月光下的慕容湛容颜如玉,看起来甚是鲜嫩可口,让她看的都差点忍不住想趴上去去咬一口。 可是她没有动。她只是悄悄的脱了鞋,然后掀开了被子的一角,安安静静的躺了进去。 一挨近慕容湛她才发现,次奥,他竟然是穿了衣服在睡的。 这让原本是打算脱了衣服果睡的顾湄很是纠结啊,她这衣服是脱呢,还是不脱呢? 不脱吧,可这几个月她都被慕容湛训练的都果睡习惯了,猛然的穿了衣服,她睡不着啊。 但是现在他都没有脱,她哪里好意思脱?而且人家现在也算是失忆,其实压根就没有多少记得她。她要是这衣服一脱,明天早上起来人家见了她,会不会说她占他的便宜啊? 纠结来纠结去,最后顾湄还是心一狠,脱! tnnd,反正她都敢摸黑跑到他的床上来了,反正他明天早上醒过来就能看到她在他床上的,那穿不穿衣服的又有什么关系了? 所以这孩子就特果断利落的把自己的衣服给扒了个干净,然后就更果断利落的滚到慕容湛的怀里去了。 外面好冷啊。可是慕容湛的身上好暖和啊,就跟个小火炉似的,不但让她觉得全身都暖和了,就连心里她都觉得特暖和。 蜷缩在他的怀里,她特安心,很快的就睡着了。 听到她清浅平稳的呼吸声,慕容湛才缓缓的张开了双眼。 他低头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合着,双颊因为暖和而有些红润。 她看起来分明就像是个毫无心机的傻丫头,这么的蠢,这么的笨。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就是爱她。 含笑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轻轻的一吻,他伸手抱着她的腰也开始阖上了双眼。 一夜好眠。 次日顾湄醒过来的时候,慕容湛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迷迷糊糊的穿好衣服出门,一眼看到慕容湛正在被放血。 当然,黄一付是不敢给这位大爷放血的。他只是举着一只碗在那巴巴的等着,然后慕容湛自己咬破了自己的食指,挤了一滴血出来。 黄一付如获至宝的拿着碗在他的手指下面接着。 血一入碗,他一直悬着的那颗心才算是安安稳稳的放了下来。 为了这滴血他容易么他,只差就没天天自己去伺候这祖宗了。 喜滋滋的捧着手中的碗就要离开,可是忽然听到自家的童子在那诧异的叫着:“顾姐姐,你怎么从慕容哥哥的房间里出来了?” 黄一付转身,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童子。顺带看到了慕容湛那看着他的凉凉的没有任何情绪的目光。 察言观色啊察言观色。 “童儿,”他正色,“给他们两个安排一个房间就可以了。” 青衣童子不解,所以他很好学的问道:“可是,他们明明是两个人啊神医大人。” 神医大人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个问题呢?神医大人表示他现在也很亚历山大啊。你来对着他面前的这位大爷的目光试试。 丫的那根本就是磨的贼亮的刀刃。这位大爷看他一眼,那就是用那吹毛即断的刀刃割他一道,看他一眼那就是割他一刀...... 黄一付捂脸:“童儿啊,你能不能不要问这么多的为什么啊?” 你神医大人我再被你这么问下去,只怕都要被面前的这位大爷给凌迟的骨头架子都不剩了。 青衣童子还想再问,黄一付已经是对他招手,飞快的给他安排了个新任务:“童儿快来,随我煎药去。” 赶紧离开面前这位的眼光范围才是正经。 慕容湛眼角余光看到这两位碍事的走了,也就慢慢的踱步走了过来。 第78节 天光明媚,他白衣青袍,容颜清俊,就这么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恍若画中人。 顾湄瞬间就有一种被惊艳的感觉。然后紧接着她就自豪了,这是她哥啊,她一个人的哥啊。 是的,她很虚荣,她巴不得全世界的女的看到慕容湛的美色都尖叫都晕倒,可是即便这样,在慕容湛的心里眼里都只能有她一个人。 在她脑补的那会,慕容湛已经走到她的面前站定了。 对于昨晚的事,他很明智的没有主动提起。因为他不能说着,你怎么能晚上到了我的床上?这样他怕顾湄以后真的不跟他一起睡。可是他也不能当做理所当然,因为他现在还在装着失忆,不记得顾湄呐。 所以他在等着顾湄的主动提起。 可是他还是太高估顾湄了。就顾湄那脑子,她根本就不会主动提起。因为在她的心里,她觉得她晚上跑去和慕容湛一起睡那是理所当然的。 她现在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哥,你的手指流血了。” 她抓住他刚刚自己咬破的手指,皱眉看着上面的小血珠。 然后,然后,她就低头一口含住了他还在留血的手指。 都说十指连心啊。口腔温热的触感一传来,慕容湛瞬间就发现,自己竟然硬了。 这就是赤果果的诱-惑啊。慕容湛现在就恨不得将顾湄打横抱起,然后进屋,脱光她的衣服,然后将她按在床上蹂-躏来蹂-躏去。 细想来,他都有三四天没有碰过顾湄了。对此,慕容小二表示抗议。 而顾湄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这个无心的举动会给慕容湛带来多大的困扰。她只是满意的看着那个终于不再流血的手指,抬头对他开心的笑道:“好了,终于不流血了。” 这个傻丫头。她不知道她的这个傻样子更让他迫不及待的想将她推倒的吗? 尽管慕容湛的心里气的直咬牙,可他面上还是装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啊。 他甚至还很云淡风轻的,很有礼貌的说了一声谢谢。 顾湄撇了撇嘴,有些黯然的垂下了头。 她忘了,眼前的这个人,他都不记得她和他以前的种种了。 可她现在是多么的怀念以前的慕容湛啊。 “哥,”她低低的说着,“你现在还不记得我吗?” 慕容湛看着她那委屈的小样,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抱入怀中,然后狠狠的亲吻着她,狠狠的告诉她,湄湄,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你。 可是他现在还不能,他必须得让顾湄自己知道她爱他。而且他还要她亲口说出来。 慕容湛表示自己忍的也很辛苦啊。慕容小二更是表示,他忍的最辛苦啊好不好。 是夜,顾湄又和慕容湛睡在了一张床上。 不知道白天黄一付后来跟那个青衣童子说了什么话,总之,他就是给她和慕容湛安排一个房间了。 顾湄对此表示很满意。慕容湛对此表面上虽然是没有什么反应,可是心里那也是相当的满意滴。 月色如水,顾湄很难入眠啊。 后背紧贴着的就是慕容湛温热的肌肤。他灼热的呼吸更是一下一下的喷在她的脖颈处。 翻来覆去啊翻来覆去,顾湄觉得,她身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她习惯了慕容湛的触碰和抚摸,习惯了每晚两个人坦诚相对的相拥着睡觉,甚至习惯了每晚睡前的运动。 可是现在两个人贴身而眠,慕容湛的手竟然都没有抱着她。 他甚至还闭着眼睛睡着了。 其实慕容湛他怎么可能会睡的着。顾湄这样动来动去,对他而言那就是最大的煎熬。 慕容小二早就是挺拔如松,可是它就是不敢轻举妄动。 湄湄,湄湄,他在心里一遍遍的说着,说你爱我,说你爱我。 只要你意识到你其实是爱着我的,而且对我说了出来,那我就会立即向你坦诚,其实我就是以前的那个慕容湛。我记得以往我们每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可是顾湄不知道他心里的这个想法啊。她要是知道,肯定会说,哥你干嘛不直接问我爱不爱你呢?你问了,我就会说,那样我们两个人就不用这么互相的折腾了。 不是慕容湛不问,而是他不敢问。他怕问了出来,然后顾湄沉默,或者干脆就是说,她不爱他。 所以他一定要顾湄亲口说出来。 只是顾湄现在压根就想不到爱不爱的这件事上去。她现在满脑子的就只有一件事。 紧贴着慕容湛的身体越来越热,体内的那股火更是烧的她口干舌燥欲罢不能。 所以她转身,叫醒了他。 星月光来,她倾身,如瀑黑发倾泻似水。 “哥,”她望着他,双眼水蒙蒙一片,面上娇羞如云,“我想要。” 作者有话要说:离开的第六天,唔,某月表示,下午她就要回归了。叉腰笑。哈哈。 76情生意动 “哥,我想要了。” 顾湄虽然内心囧的不行,可一阵翻过来覆过去之后,她还是红着脸对慕容湛说出了这句话。 这若是在以前,慕容湛听到顾湄的这句话,只怕会是激动的不行,立即就会推倒了她,给她所有她想要的,甚至还会加倍的给她。可是现在他纵然内心也是激动的恨不能就一个翻身就将她给压倒在他身下,可那还是不行的啊。他还在装失忆呢,他还在装着不记得顾湄的呢,怎么能忽然就对她这么热情呢。 他第一次后悔为什么到现在还要跟她装失忆。要是早就跟她说清楚了,现在哪里还至于听了她的这句话,内心虽然激情澎湃到这个程度可还是不能行动的啊。 “顾姑娘,你......” 可请自重三个字还没有说出来,顾湄就已经倾身上前,轻轻的吻上了他的双唇。 满头秀发如水般倾泻了下来,柔柔的滑过他的脸颊,他的鼻尖。他能闻到淡淡的香气,能感觉到她柔柔的双唇。 “叫我湄湄。”顾湄低声的说着,可是双唇还是没有离开过他的双唇。 慕容湛面上刚刚装出来的所有淡定在这一刻全都崩塌。他幽黑双眸定定,只是望着俯身在他身上的顾湄。 顾湄此时正闭着双眼,慢慢的,轻轻的,但仍然坚定不移的亲吻着他的双唇。 其实她也不太会接吻这种事。虽然她上辈子看过小黄书无数,也是看过各种小黄片,甚至偶尔连g-v都会有所涉猎,可那都只是看看而已。而且这辈子她虽然也是被慕容湛压过好多次,可每次都是慕容湛主动,她只需要跟着他的节奏就好,像这样的主动亲吻他,顾湄还真的是第一次。 可是她真的是很用心的在亲吻着。 他的唇温温的,软软的,亲吻起来的感觉好极了。只要一想到就是这双唇,亲吻过她全身所有的地方,甚至连最私密的地方都不曾放过,顾湄就会觉得耳红心跳。 还有他的唇角,她慢慢的伸出小舌头轻轻的舔着,一下一下的。 这唇角啊,对着其他人的时候从来都是紧紧的抿着的,只有对着她的时候才会弯上一弯。他确然是将她当成了他的所有,所以他所有的笑容才会只对她一个人绽放。 顾湄一边亲吻着,一边想着过往慕容湛对她种种的好。然后她就开始愧疚,自己怎么就能那么理所当然的接受他对她所有的好,然后还各种不知道珍惜,各种埋怨呢。 而慕容湛简直就要被她这样柔柔软软的亲吻给弄疯掉了。 此刻的顾湄太美好,表情温柔沉醉,双眼紧闭,亲吻间长且弯的睫毛轻轻的扫过他的眉眼,直让他心中痒的不行。 他其实真的很想干脆利落的翻身过来,然后将她压在身下,捧着她的头,柔软的舌果断的伸进去,就这么狠狠的回吻过去。可是他心中还是有所顾忌的。 他之所以还在对她装失忆,无非就是想让顾湄能真正的爱上他,甚至他还很私心的认为,他这样装失忆,顾湄就再也不会想方设法的离开他了。他甚至还在后悔,当初为什么就没有再狠一狠心,装作眼睛瞎了,或者腿残废了,这样这辈子顾湄都不会离开他了。 不管用什么可耻的办法,哪怕就是欺骗她都可以,但他就是不能让顾湄离开他。 没有她之前,他的世界都是黑白的,就那样简简单单的活着。那时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会这样了。可是她出现了,他的世界里从此有了色彩,他也开始习惯了有她在身边的日子,那么,现在,她就不能再将这些色彩都带走,让他重新恢复到以往的黑白的世界。 曾经见过色彩,那怎么还能忍受以往的黑白?他觉得,如果她离开了他,那他就找不到再活下去的意义了。 而且,这段时间以来,他确实能感觉到顾湄对他的好,能感受到她越来越依恋他。他觉得他先前所有的设想都在慢慢的成为现实。 可是他就是没有想到顾湄会忽然这么主动的跟他说着,哥,我想要了。 其实他何尝不想要她?这段时日以来,每时每刻,他都在想着怎么要她。 自己的全世界每晚每晚的都躺在自己的身边,可是他还不能伸手,只能装作陌生人般,那样生疏,那么疏离的对着她,他的内心也是煎熬不已。 可是他现在真的不想再去想这些了。鼻尖是她发间的清香,唇上是柔软的双唇,他全身的每一处都在疯狂的叫嚣着,抱紧她,推倒她,然后狠狠的进入她,将所有这些日子对她的想念都尽情的发泄出来。 心跳快如擂鼓,他果断的伸手握住了她的双肩,就想翻身过来,如何将她压在身下,各种索取。 可是唇上温柔的触感忽然消失。他看到顾湄睁开了双眼。 她的面上是淡淡的胭红色,双唇是嫣红色的,看起来水光润泽一片。 那是刚刚她对他的亲吻所造成的。 慕容湛望着她润润的双唇,玄黑色的双眸越来越幽深,浓的就跟化不开的墨锭一样。 然后他慢慢的抬眼,对上顾湄因为害羞而有些躲闪的目光。 此时的顾湄觉得害羞极了。第一次主动的做出这样的事,她实在是觉得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 可是她还是想继续的这么做下去。不为其他,只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为了做了那么多,甚至连眉头都可以不皱一下的为她送了命,而她却是那样的伤了他。 不仅仅是身上的那些伤,还有心上。 所以她还是勇敢的对上了慕容湛的目光,俯下了身,吻着他的双唇,轻轻的说着:“哥,今晚让我来。” 慕容湛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这句话,握着她双肩的手忽然一僵。 今晚顾湄主动的亲吻他,他本就是激动的不行,可现在她竟然还主动对他说着,哥,今晚让我来。 那她的这意思是,她终于从内心里开始接受他了吗?她真的开始爱他了吗?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她再也不会想着离开他身边了? 想到这些,握着她双肩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了。 在以往这二十五年的岁月中,他的这双手,在杀任何人的时候都是干脆利落,稳如泰山的,可是现在就因为顾湄这句简简单单的话,这双手开始颤抖了。 其实抖的何止是这双手,还有那颗期盼了太久的心。 而顾湄已经是闭上了双眼,又开始柔柔的亲吻着他,只是右手却顺着他微开的衣领慢慢的探了进去。 是的,为了装失忆装的比较像,这些日子与顾湄同榻而眠的时候,慕容湛都是穿了中衣的。 雪白色的中衣,衬着他那张高山之雪般禁-欲,但又偏偏美好的让人惊艳的脸,只会更让人想将他给推倒,然后跨上去各种蹂躏之。 其实咱们的慕容大爷长的真的是,很温雅啊很温雅。 咱们温雅的慕容大爷现在的面上不再是千年雪川般的寂静无变化。他玉般的面上满的温柔,而幽黑的眸中满是狂热的欢喜。 第79节 他在欢喜顾湄主动对着他做的所有。 柔柔软软的手慢慢的探进了他的衣领,缓缓的滑过他光滑的前胸,然后一路向下。 在此过程中,为了顾湄待会能更加容易的脱下他的衣服,慕容湛还悄悄的抬起右手拉开了自己中衣上面系着的带子。 而此时,顾湄的右手已经开始极缓慢极缓慢的探紧了他的下面。 如同千万只蚂蚁同时在身上爬,慕容湛觉得自己连骨头里都开始在酥麻了。 可是那只柔软温热的小手还忽然握住了慕容小二。 慕容湛忍受不住,从喉间逸出了一身满足的低哼声。 顾湄讶异于自己手下的触感,那么烫,而且还那么的粗,那么的硬,她实在是不敢相信,以往竟然就是这么个玩意进入了她的体内。 她是看过它不假,可是,亲手摸它,这还真是第一次啊第一次。 手心是滚烫的触感,连带着连面上也是滚烫一片,顾湄内心狂跳,一时之间就给吓住了,竟然忘了接下来该如何做。 她就那么傻傻的抬起头,睁开双眼看着她身下的慕容湛,没有接着亲吻他,右手也没有动,就只是那么傻傻的握着慕容小二。 可是慕容湛才刚刚享受到顾湄柔软温热小手的触摸,他怎么可能会满足。 于是,慕容小二动了。它竟然在顾湄的掌心里微微的跳动着,那意思似乎就是在邀请她,快来摸我。 顾湄给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就收回了右手,不可置信的看着它。 丫的就在小黄书上看过,说这这玩意会跳会动的,没想到今天算是真的见识到了。 可她怎么还是不敢伸手去摸呢。这玩意就跟个活物似的,刚刚跳动的时候,顾湄抬头望着帐顶,打到她手心的时候,好像很有力的样子嘛。 她开始心跳脸红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可是忽然有手握住了她的右手,慢慢的牵引着她,将她的手按到了某处上。 滚烫、粗-硬,还在微微的动着。顾湄的脸更加的红了,她瞬间就知道了她手下现在按的是什么。 她想缩回手,可是牵引着她的那只手紧紧的按着她,她没有办法缩回来。 于是她就红着一张脸,任凭那只手握着她的手,带领着她的手在某物上面上下移动。 这就是传说中的打飞机吗?可为什么要用她的手来打啊啊。顾湄瞬间就有了一种引火烧身的感觉。 而此时,慕容湛正微微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里包裹的那只手。而那只手的手心里,正包裹着慕容小二。 白皙柔软的手,正上上下下的在它上面动着。那带来的奇妙的感觉,让他觉得全身都是蓄势待发的冲动。 他抬头,看着仍然在仰头望着帐顶,不敢低下头来看他的顾湄。可是她的面上红欲滴血,甚至连全身都红了。 白皙的肌肤上透出淡淡的红,看起来实在是太可口了。慕容湛的喉结滚动着,他开口,暗哑的说着:“湄湄,坐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俺终于回来了。但是泪目,刚刚打开电脑准备码字的时候,竟然悲催的发现,才五六天没码字而已,但我竟然悲催的找不到手感了!所以捂脸,如果这一章写的不好,亲们请原谅吧,俺后面会再接再厉滴。 77情生意动 顾湄实在是懵了。她不明白,明明一开始是她主动的,可是怎么现在看起来,她还是被动的那方呢? 她的右手被动的被慕容湛半强迫的握着慕容小二。那滚烫的触感从她的掌心开始一路蔓延至全身,她只觉得现在她全身四处流转的不是血液,而是各种滚烫的火。 双颊发烧,更是口干舌燥。而偏偏这时,她听到了慕容湛低沉撩人的声音:“湄湄,坐上来。” 是的,他在叫她湄湄,一如以往那些欢爱之时的那样,他一声声低沉的在她身上叫着她湄湄。 顾湄的双眼瞬间就有些发热了。她低下头,红着一双眼看着她身下的慕容湛。 全身衣裳凌乱,露出那方白皙精瘦的胸膛。就是这方胸膛,替她挡过无数的风风雨雨,让她每天都活的那么简简单单快快乐乐。 而她竟然还不自知,千方百计的想着要逃离他身边。可是她现在才知道,这方胸膛就是她最安稳的港湾。 世间险恶,而人生路又是那样的漫长,唯有这方胸膛,才是她最安乐最放心的地方。 她俯身,将头轻轻的靠在他胸前,哽咽着声音轻轻的叫着他:“哥。” 有泪水滴落在胸前。慕容湛一怔,伸手轻轻的捧起她的头,柔声的问着:“怎么哭了?” 顾湄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水,绽开笑容,明媚如花:“我这是高兴的。” 然后她红着一张脸,开始低头专心的去脱他的衣服。 而慕容湛看着她颤着一双手,却又是十分坚定的脱掉他的衣服,心中是十分的期待的。 上衣侧边系着的带子早就被他暗中的给拉开了,所以顾湄脱起他的上衣来是很快的。不过转眼间,他就已经是裸着上身的了。 而接下来就是裤子了。顾湄有点囧的抬起头看了慕容湛一眼。 脱人裤子这事,她还真是第一次干啊。不过心中这种隐隐的期待是怎么回事? 可慕容湛就比她期待多了,并且是不像她那种虽然心中是期待,但面上还是羞涩的样子,他直接就将所有的期待都表现在面上了。 那灼灼的目光定定的看着她,看的顾湄的小心肝都一颤一颤的。 他的这幅样子实在是太诱-惑人了,她差点都控制不住的想流鼻血了。 费事的裤子终于是被她给脱了下来。当然,这其中慕容湛功不可没,他可是十分的配合。若不是现在他在忌惮着他还在装失忆的事,他自己早就十分利落干净的将自己的衣服全都扒拉下来了。 然后他就继续眼光灼灼的望着顾湄。 可是顾湄还是在那囧着。她的眼光现在完全的就被华丽丽巨大的慕容小二给吸引住了。 没有了束缚,早就已经抬头的慕容小二现在更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昂起了头四处的张望着。 顾湄咽了口口水,这么大的一个东东,我擦,以往都是怎么塞进她的身体里面去的啊。 她微微的抬头,不确定的望着慕容湛。 她目光中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她想临阵逃脱了。她觉得这么大的一个东东塞进去,她一定会坏掉的。 可是慕容湛目光中的意思也很明显,她要是敢临阵逃脱,那他就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将她给就地正法了。 所以顾湄就心情各种复杂的按照她以往在小黄片上看到的那样,抬身对着慕容小二慢慢的坐了下去。 道路湿且滑,进去并不是十分费力的事。直至慕容小二全都进到她身体里面的那一刻,她微微的仰着头,发出了一声细微的,满足的叹息的低哼声。 而与此同时,她也听到了慕容湛的声音。 低低的,沉沉的,分外的撩人。只撩的她全身都忽然的一紧。 这次慕容湛的声音更加的低沉了。她也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在她体内的慕容小二貌似又更坚硬了一点。 她不敢低头去看慕容湛的目光。这种事情,怎么说啦,毕竟今晚是她主动说要的好不好,而且她还不知羞耻的说着让他不要动,让她来。 现在她是真的在他上面了,可是她要是说接下来她不知道怎么动的话,会不会被他笑的啊。 顾湄现在的心是狂跳着的,面上是滚烫的。她心情是复杂的,既有雀跃期待,又有害羞赧然。可是很快的,所有的心情就被两个人交接之处那种奇异的触感给淹没了。 她开始动了,很缓慢,很缓慢的动着。可尽管只是这样,体内的那种感觉还是让她全身发软,恨不能将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 而她身下的慕容湛被她这样的举动弄的都快要发狂了。 他双眼因为激动而微微的有些发红。他躺在那里,看着顾湄坐在他身上一起一伏之间,胸前白色波浪起伏。而她的双眼微微的眯着,表情沉迷动人。 “湄湄。”往日清雅的男中音此时听起来却是如此的低沉暗哑。他低声的叫着她的名字,伸出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身,手心的触感细腻润滑,他真是爱死了这种触感。 “哥,哥。”顾湄手抵在他的胸前,咬着唇,红着脸看着他。 此时的她秀发披散开来,有些许随着她偶尔的低头滑落到了胸前。雪白的肌肤衬上乌黑的秀发,黑白之间,动人之极。 慕容湛的双眸愈发的幽深,握着她腰间的双手越收越紧。 他开始不满足于顾湄此刻缓慢的动作了,他现在需要的是暴风骤雨般的抽-插,而不是顾湄此刻和风细雨般的动作。 “湄湄,湄湄。”他低声的叫着她。虽然他此时的心里燥热之极,可是他还是不想破坏顾湄好不容易才主动起来的兴致。 但是顾湄开始觉得有些累了。她本来体力就不济,再加上在此事上面实在是生疏之极。她只觉得现在的她全身发软,完完全全的就使不上任何的力气。 “哥,帮我,帮我。”她在他的身上起伏着,往日明亮的双眼此时看起来是雾蒙蒙的,里面是水光潋滟一片,春-情无限。 而她的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娇柔甜糯,只听的慕容湛喉间一紧,立即就起身坐了起来,双臂更是紧紧的抱住了她。 顾湄无力的躺倒在他的肩上,任由他疯狂的啃咬着她的耳垂,而下面更是被他粗暴的进出着。 这几日所有的思念都在此刻发泄殆尽。慕容湛不停歇的运动着,双臂紧紧的勒着她,只恨不得就这么将她给揉碎了,然后整个的给塞到她的体内去,然后他们两个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不分开。 顾湄被他的这番大力冲撞只撞的都些神思恍惚了。迷蒙中她伸出双臂无力的揽着他的脖颈,轻轻的说着:“哥,轻点,轻点。” 可是慕容湛不会轻。他恨不得再大力点,就这么让顾湄永远臣服在他的身下,心中再也不会有其他男人半分的影子。 特别是廉晖。只要一想到那日崖上廉晖望着顾湄的目光,他就恨不得把廉晖的眼珠子给挖出来算了。 “湄湄,湄湄。”他不停的叫着她的名字,但内心却是在狂呼着,你是我一个人的,永远都只是我一个人的。任何人胆敢觊觎你,我都绝对不会让他活着。 顾湄觉得自己都快要死了。脑子里一片恍惚,但身体上的感觉却是如此的强烈。 她可以听到慕容小二进出她体内之时的声音,那样的清晰,那样的暧-昧,只撩拨的她体内的感觉一阵强似一阵。而偏偏慕容湛还在舔咬着她敏感的耳垂,醇厚性感的声音在一声声的叫着她,湄湄,湄湄。 以往他们之间所有的欢好场景忽然全都涌上了脑海。洛阳小院中那颗木芙蓉花树下,他口中衔着粉色花瓣看着她笑的样子,屋顶上他邪气的问着她,想不想要的样子,老君上,他执着而又固执的问着她他行不行的样子...... 哪一样都是他,全都如此的美好,如此的让人着迷。 内心是如此的温暖满足,而全身所有的感觉都在此刻忽然强劲来袭。 高-潮之时,她全身颤抖,向后仰起了头。此刻的她只觉得脑中空白一片,而全身的毛孔都跟传说中吃过人参果的那样,无不酣畅淋漓。 她无力的向后仰倒在床铺之上,全身软的根本就连手指头都没有一丝力气来动一下。 而慕容湛抱住了她。他将她翻过身来,从背后进入她,然后再将她轻柔的抱了起来。 此时的顾湄是跪坐着的。而慕容湛也跪坐在她的身后。 将她背后的秀发全都拔到了胸前,露出来她光滑细腻的背部。而后他伸出双手穿过她的腋下,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软,并不温柔的揉搓着。 虔诚的吻上了她白皙光滑的背,他细细的吻过每一处,或用唇亲吻,或轻轻的用牙齿啃咬着,而与此相反的却是下面两人融合之处的大力耸动。 顾湄无力的瘫软在他的臂弯中,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抗的余地,只有那细细的,跟小奶猫一样的呜咽声。 但慕容湛真是爱死了她此刻所发出来的这种声音。那是她所不知道的依恋和娇柔,不同于以往白天里她对他的戒备,只有到了欢好之时,她才会这般的依恋他。 “湄湄,湄湄。”最后高-潮来临之际,他一手握着她胸前的柔软,而另一只手忽然抬起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侧过头来。然后他抬头,坚定而又直接的吻上了她的双唇。 第80节 78情生意动 慕容大爷最近喜欢上了一个新姿势。 通俗点来说其实就四个字,观音坐莲。 他发现,每当顾湄坐在他身上的时候,不但她下面能将慕容小二裹吸的更紧更深,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双唇上可以亲吻顾湄敏感的耳垂,嫣红的双唇,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至于下么,则是可以亲吻那两颗小白桃,连带着还有上面的那两颗小葡萄。 慕容大爷表示,他对这个新姿势真是满意极了。而且根据他这几晚的观察来看,顾湄也是对这个新姿势极其喜欢的。 鉴于两个人都喜欢,所以这几日他们欢好之际,慕容大爷都主动的多次启用了这个新姿势。 但是他还是不敢太放肆啊。原因就是那次顾湄主动之后,第二天她睡到了日上三竿,而他就如同以往一样,早早的起来为她准备早饭,当然,也可以说是午饭去了。 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他和顾湄都没有怎么吃好,无非都是因为习惯了慕容湛烧的饭菜的味道而已。但是他现在还是在装失忆阶段,不敢随便的就去烧饭菜。而顾湄想着的却是,慕容湛他在失忆嘛,既然什么都不记得了,那烧出来的饭菜的味道肯定也会跟以往的不一样。所以两个人都没有说,就每天那么凑合的吃着。但这次,慕容湛难得的吃了一次肉,而且还表示这顿肉让他吃的很不错,高兴之余,他忘了自己还在装失忆的阶段,乐颠颠的就跑去准备饭菜去了,等着顾湄醒过来一起吃饭。 然后他用托盘端着饭菜进来的时候,顾湄正好醒转过来。 一如以往那么多的日子里,她恍惚醒来,偏头望过去,日光细碎如金,慕容湛一袭青衣青袍,坐在桌旁看着她。而桌上,饭菜香气腾腾而来。 顾湄的眼眶立即就湿润了。她爬了起来,跪坐在床上,像以往那样,对着慕容湛伸出了双手。 而慕容湛也果真如以往那般,唇角弯了一弯,笑的极其温柔的起身走过来抱住了她,然后将她抱到了桌旁坐好。 顾湄窝在他的怀中,双手揽着他的脖颈,眼眶慢慢的湿润了:“哥,你想起来了?” 很轻很轻的声音,如午夜时分的浅语低喃。她怕就怕的是这只是她的一个梦,而当梦醒过来之时,慕容湛还是会很生疏的叫着她,顾姑娘。 如果可以,她宁愿用一切来换回慕容湛的记忆,只要他还能跟以往那般的叫着她湄湄,只要他还能如以往那般温柔的看着她。 昨晚欢好之时,她紧紧的抱着他。恍惚之间,她听到了他一声声低沉暗哑的在叫着她湄湄,一如从前。而那时,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那时刻她方知,她是有多么的怀念他或温柔,或调笑的叫着她湄湄的时候。 将头埋在他的胸前,她的眼泪很快的就将他胸前的青色衣襟打湿了一小块。 “哥,你想起来了是不是?你知道我是谁了是不是?” 她低声的问着。可是她还是不敢去看慕容湛,她怕看到他摇头。 有多期望,就会害怕有多失望。 慕容湛闻言一怔。然后他微微的低头,入目所见的正是顾湄那弯弯的墨睫轻颤,而有泪,正湿润了她长长的睫毛。 他心中顿时一痛,下意识的伸手就抱紧了她。 顾湄察觉到他的动作时,心中立即颤了一颤,一颗心更是跳动的快如擂鼓。 他一定是记起了以往的事情。一定是的。不然他现在就不会来抱她的。还有昨晚,虽然是她主动的没错,可是到后来他不是也没有排斥不是的吗。 揪着他衣襟的两只手渐渐的收紧,力气之大,连手指骨都有些泛白了。 她在等,等着头顶慕容湛悠悠的声音响起,告诉她,是的,湄湄,我记起了我们以往所有的事。 可是她听到的却不是这个答案。 她最先感受到的是慕容湛的沉默。 他在听完她的话之后,一度是沉默的。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顾湄屏息静气,窝在他的怀中连动都不敢动。她生怕只要她一个动弹,就会露听掉他所说的每一个字。 可即便如此,她首先听到的还是一声叹息。然后她就听到慕容湛清雅如和弦的声音慢慢的响起:“湄湄。” 他在叫她湄湄。 顾湄的眼泪刷的一声又流了出来。 她缓缓的自他的怀中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她伸手,颤抖着就想去摸他的脸。可慕容湛伸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哥。”她的声音也是颤着的。似是梦境中,她不敢高声高语,唯恐惊醒自己,然后发现这眼前的一切不过是恍惚梦境一场。 “湄湄。”慕容湛握住她的手,送到自己的唇边深深的一吻,然后抬头望着她,“我记起了一点点。” 他说的是一点点,而非所有。可这对于顾湄而言,就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她破涕而笑,揽紧了他的脖子,倾身过去,在他的唇上印下轻轻一吻:“这就够了。往后咱们在一起的日子还长着呢,我一定会让你记起以往的所有的。” 慕容湛此时心中只有柔情一片。他深深的望着他怀中的顾湄。双颊犹有泪水,可偏又笑靥如花,似清晨带露的粉色木芙蓉,灿若朝霞。 可是他也是纠结的。一方面纠结的是他不该骗顾湄说他失忆了,让她日日夜夜的为此事忧心,甚至经常流泪。可另一方面,他觉得他这样骗她其实也是好的。最少,他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顾湄现在对他的在乎和依恋。 此时于他而言,失忆此事就像是朵邪恶但又美丽的罂粟花。他一方面为此着迷,期盼着能一次一次的从它上面得到些以往他所期盼,但又得不到的,但另一方面,他又很清醒的知道,他不能再沉迷了,他不能让顾湄再这么为他流泪。 看到她流泪,他的心会很痛。所以他低头,一一的吻去她双颊上的泪水。 “湄湄。”他轻叹,“我一定会尽快的想起我们以往的所有的。所以,等我。” 是的,他于此时做了个决定,他会假装慢慢的恢复,然后每一天都告诉顾湄,今天我又多想起了一些我们以前的事。这样直至某一天,他就能站在她的面前,笑着告诉她,湄湄,我记起了以往我们之间所有的事呢。而到那时,他想,顾湄应该就会真正的爱上他吧。 此时顾湄对他所有的依恋和在乎,他都不敢告诉自己那是因为顾湄是真的爱上了他。他怕的是,那只是顾湄对他的一种习惯而已。 习惯了以往的那些日子,习惯了以往他对她的好。甚至,他更害怕的是,顾湄对他所流的这些泪水,更多的是因为她对他的愧疚。因为她不止一次的在他的面前说着,哥,我错了。我不该伤了你的。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落到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可是他真的不需要她的愧疚。他要的只是她对他的爱,纯粹简单的男女之间的爱。 他一直在等,在等顾湄开口对他说她爱他的那天。 有多期望,就会害怕有多失望,这句话现在也同样适用于慕容湛身上。 日子流水般的过。慕容湛如先前他所设定的那样,每天都会笑着对顾湄说一句,湄湄,我又记起了我们以往的一些事。而顾湄也因为他的这句话,每天都是活的很高兴。 一高兴,吃的自然也就多。这天她和慕容湛,还有黄一付,与那青衣小童围坐在桌子旁边吃着午饭。 慕容湛看着她的目光一直是带了笑的,和煦如春日暖阳。只是那目光一转到黄一付那,就立即变成了数九寒冰,只冻的黄一付一阵阵的直哆嗦。 他就闹不明白了,明明这些日子他都把这位大爷当菩萨一样的供着了,怎么这位大爷每次看着他的时候,那眼光就跟刀子似的,恨不得一刀就给他扎一个窟窿? 其实慕容湛只是不喜欢他跟顾湄相处的时候有人在旁边而已。 这顿饭黄一付吃的很是小心翼翼。实际上,自从他带了慕容湛和顾湄回来之后,他在与他们同桌吃饭的时候一直都很小心翼翼。 想吃饱那是不可能的。对着慕容湛那冰锥似的目光他要是还能吃的饱才怪。所以每次他都是等下了饭桌,然后偷偷摸摸的到厨房去找找看有什么吃的,弄的他的童儿经常问他,神医大人,最近你很饿吗? 黄一付端起饭碗挡住了脸,默默的流泪,心内在咆哮,这日子没法过了。劳资不要研究这位大爷的血了。再这么着下去,还没等把红线蛊给研究出来,他就先得饿死,外加被慕容湛给吓死。 可这时候,青衣童子说了一句话,差点就没让扔了手里的碗,然后直接给吓的心肌梗塞了。 因为青衣童子放下饭碗,很天真无邪的望着顾湄,然后依旧很天真无邪的开口问着:“顾姐姐,你和慕容哥哥屋里的那张床是不是坏了啊?怎么每次晚间我从你们门前走过的时候,都能听到那张床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呢?用不用我今天就给你们换一张床呢?”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一直在纠结新文男主到底定哪个的问题,所以特地的爬上来问问各位亲们。 三观很正,温雅,比女主大12岁的师傅大人vs傲娇,毒舌,比女主大不了几岁的小侯爷,哪个比较好? ps:女主是穿越。实际年龄比师父小不了两三岁但又比小侯爷大个两三岁。。 坑爹的设定啊啊。 79情生意动 黄一付现在基本处于那种到处找洞,而且找到就想往里钻了再也不出来的状态。 他艰难的放下了手中的饭碗,不得不抬头直面慕容湛那冷的都可以结冰的目光。然后他悲催的,脸上五官都快扭曲了的,侧头对着青衣童子很艰难的说着:“童儿,这个问题,你可不可以,不要问啊。” 但他心中其实是在咆哮着,死童儿,你这是嫌不够乱,特意的想害死你家神医大人我的么?啊啊,你也不看看现今我对面的那尊冷面神,只怕到时都不用他出手的,直接一记必杀技眼刀飞过来,你家大人我就得灰飞烟灭魂飞魄散,搞不好下辈子就得投生畜生道去了啊好不好。 黄一付默默的流泪,这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啊好不好。再这么搞下去,他的那颗脆弱的小心肝啊,还吃得住那位大爷几次惊吓的。 但青衣童子不明白啊。他转头,用很纯洁的眼神看着他家的神医大人,很天真的问着:“神医大人,这个问题为什么不可以问呢?” 于是黄一付现在就处于那种,特想把面前的那盘炒青菜端起来,然后摔到他家可爱的童儿脸上的那种状态。 无知者无畏,青衣童子转而去问顾湄了。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不过很可惜,他看不到顾湄的脸了,因为顾湄现在的头低的都快深入到土里了。 好丢脸啊怎么办?她和慕容湛每晚的动作真的有那么夸张的吗?有吗有吗?可她明明都记得每次她其实都是压抑了的,并没有特别大声的叫出了声音来的啊好不好。 于是她用眼神开始谴责慕容湛了。 都是他啦。最近非要跟她说什么,适度的欢好有利于他更快的记起以前的那些事。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基本每晚都要拉着她温习一些以前的事了。望天,还特别是床上的一些事。这也就罢了,可他为什么就是要她仔仔细细的说清楚他以前在床上是什么样的呢摔。 想到这几晚的事,顾湄这孩子又开始脸红了。然后她的头就低的更厉害了,都想直接埋土里去然后再也不出来算了。 一桌四只人,一只惊,一只羞,一只纯,另外一只呢?那只当事的爷正面色平稳的坐在那里很镇定的吃着饭。 丫的还需要在乎别人的眼光吗?要不是顾忌着怕顾湄说他随便杀人不好,他都能直接下手将这面前的黄一付和青衣童子给收拾了。 不能杀了,那毒哑了行不行?慕容大爷在开始考虑这个想法的实施性了。只要将他们毒哑了,那就算他们听到什么了,他们也不会说什么,这样顾湄就不会害羞了。 不过最后他还是放弃了,因为他觉得他要是这么做了的话,顾湄铁定会不再理睬他。那他这么长时间的努力都白做了。 所以慕容大爷最后决定,算了,就这么着吧。左右青衣童子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至于黄一付么,他慢慢的一道目光看了过去,后者接触到他的目光时立即开始眼神飘忽的四处张望,但就是不敢看他。 唔,至于黄一付么,慕容湛觉得是不用担心的。左右他是什么闲言碎语都不敢说的。 所以慕容湛很放心的在那继续吃着饭,还兴致很好的往顾湄的饭碗里夹了夹菜。 可是顾湄现在都恨不得挠他一巴掌啊一巴掌。 这顿午饭之后,黄一付就不见了踪影。 因为神医大人忽然就开窍了。他觉得慕容湛这尊大佛一来他是不敢开口说出来送客的,二来他也毕竟舍不得。每天一滴的血啊,这红线蛊才刚让他研究出个道道来,怎么能在关键的时刻就中断了呢。 所以黄一付安慰自己,为了医学大计,他就忍辱负重吧。 忍辱负重的后果就是,他天天白天外出采药,晚上估摸着慕容湛睡着了他这才偷偷摸摸的摸到自己的房间里睡了。至于慕容湛每天的那滴血,他让青衣童子代劳去取了。 这么几天下来,黄一付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瘦了下去。本来他还是个长的有些微胖的小老头,可现在他家童儿每天见到他的时候总要惊喜的说着,神医大人,你又变瘦了,看起来可精神了。 黄一付老泪纵横啊。他四十五度仰头望天。头顶一弯斜月,数颗寒星,正孤寂的对着他发出微弱的光芒。 他低头,伸袖想揩去刚刚四十五度望天时流出来的泪水,但是却落了个空。 四十五度仰天啊,拜托那泪水都顺着眼角直接留到了头发里好了吧。 装逼完毕。黄一付开始抱怨了:“童儿,早间我们说好的排骨萝卜汤呢?你怎么没炖?” 你家神医大人我这么冷的天气天天跑出去采药,然后想回来喝上一口热汤都没有这是要做什么的节奏?嫌你家大人我胖啊,是不是还要我瘦成个皮包骨你才满意啊童儿。 第81节 黄一付幽幽的目光直盯着青衣童子看,直盯得他的小心肝颤了几颤。然后他低头,小心的嗫嚅着:“神医大人,那个,那个,今天我去买排骨,可是赵屠夫他生病了,所以他今天就没杀猪了,所以我就,我就没买到排骨了,所以,所以这个排骨炖萝卜汤它就没法炖了。” 黄一付心中一惊。别看这小老头平时吊儿郎当,做事更是看起来一点都不靠谱,可他还真当得起医者仁心这四个字。 他当即就四处找药箱子了:“我的药箱子呢?快拿来,我去看看赵屠夫他得的什么病。” 青衣童子没有动。他继续嗫嚅着:“可是神医大人,赵屠夫,赵屠夫他的病已经好了啊。” 黄一付正在四处找药箱子的身形一顿。然后他转身,对上他家童儿亮晶晶的,又特清澈的目光,他开始无力的扶额:“好童儿,来,慢慢的说给你家神医大人我听听。赵屠夫究竟是得的什么病?还有他的病怎么忽然就好了?” 他都快被他家童儿给绕的脑子都晕了的好伐。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今天他家童儿正在按照他家神医大人昨晚的指示,在院子里兢兢业业的晾着药草,然后他忽然听到有人在急急的拍着院子的门,与此同时还伴随着女子的哭声。 他急忙走过去开门。门刚一打开,就见到有人径直摔了进来。而有女子跨进了院门,蹲在摔在地上的那个人旁边哭的不知所措。 他吓了一跳,定睛看时,看明白摔在地上的那个人原来是村东头的赵屠夫。而蹲在他旁边哭的那个女子,正是他的独生女儿红桃。 红桃者,桃花开放的时候出生。虽说只是个村野女子,但着实生了一张好容貌,当真是不输三月桃花。再加上赵屠夫在这村子里又是很富裕,故前来求亲的人可谓是踏破了他家的门槛。但奈何红桃眼光颇高,硬是一个都看不上,故现如今她虽然都十七岁了,还是没有寻得一个婆家。 现下这红桃哭的梨花带雨,望着青衣童子楚楚可怜的说着:“敢问仙童,神医大人可在?劳烦叫他出来给我爹爹看一看。” 赵屠夫自幼便很是珍惜这个女儿,不顾村里人别样的目光,请了先生前来教导,教她识字读书。所以这红桃说的话倒与这村里其他的人不一样,这也是她这么大年岁了还没嫁出去的缘故。一来是普通庄户人家看不惯她这柔弱的样,觉得讨了回来当媳妇不但是什么活都干不了的,还得反过来伺候这位大小姐。二来就是有些同龄的小伙子虽然喜欢她,但总觉得自己与她的差距太大,自惭形秽,硬是不敢上前来搭讪。 现下这青衣童子被红桃这么一哭,又看了看地下躺着的赵屠夫面色发青,看起来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他也着了慌,但还是得实话实话:“可是神医大人他,他不在家啊。” 事实是,神医大人他最近就没有在家过。想找他啊,怎么着也得等到天擦黑了才成。 神医大人表示泪一个。鸠占鹊巢啊这是,他不跑的下场要么就是被慕容湛的目光给冻死,要么就是被慕容湛的目光给吓死,所以他还是在外面采药草吧他。 红桃听了小童的话,顿时六神无措,摇晃着已经昏迷的赵屠夫,不断声的叫着爹爹,爹爹,但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院子里这么一番大的动静,早就是惊动了顾湄。 彼时她正在屋中的美人榻下浅睡,而慕容湛则坐在桌旁看着一本医书。 顾湄这时候还在浅睡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昨晚某人把她折腾的太累了。而慕容湛在翻看医书的原因是,黄一付这里的医书太多了,而且好多还是外面找不到的,所以慕容湛秉着不看白不看的原则,这段时间啃了好几本医书进肚。 红桃的哭声透过薄薄的绿窗纱传了进来,听起来很是清晰。慕容湛微微的皱了皱眉,看向顾湄,果然见她已经是被这哭声给吵醒了。 顾湄睡的有些迷糊。她听着这哭声,觉得挺不真实的。迷迷糊糊的偏头看着慕容湛,她傻愣愣的就问着:“哥,谁在哭啊?” 慕容湛放下手中的医书,走过去在她身旁坐好。 顾湄只觉得身下的软被陷了一馅,然后就见他正低下了头来。 额前一暖,而后是他春风化雨般轻柔的声音传来:“乖,没事。闭上眼睛,接着睡吧。” 顾湄傻乎乎的哦了一声,真的就闭上了眼睛想接着睡。 可那哭声还是太吵了。她睡不着。 她有些不悦的睁开眼睛爬了起来,有些不耐的抓了抓头发。起身就想去看看。 可是,是她的错觉吗?刚刚她无意之中眼光看到慕容湛时,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杀意? 她摇了摇头,觉得这不大可能。最近失忆过后的慕容湛给她最大的感觉就是他完完全全的变成了当初的容湛,整个就一温雅的谦谦君子,哪里还会是后来的那个鬼畜杀人只在覆掌之间的慕容湛。 其实她没有眼花。刚刚的慕容湛确实是起了杀意的。 这样美好的一个早晨,顾湄在窗前塌下浅眠,他在桌旁翻看书卷。窗外阳光明媚,鸟声细碎,当真是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可忽然就是这个哭声搅了这么美好的一幅画卷。 按照慕容湛以往的性格,只怕就已经是起身开门扔了两暗器过去,直中眉心,然后再果断的关门接着看书。可是现在他看到顾湄望着他那疑惑的目光,忙敛了周身的杀意,转而笑的轻柔。 “想去看看?”他眼中含了笑,问的很是随意。 顾湄望着他迟疑的点了点头。 慕容湛再一笑,如同春日杨柳拂水,端的是纯善无害:“好。那我陪你一起去。” 携了她手,他开门,与她一起走进了院中。 而此时红桃望着面色越来越青的赵屠夫,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恍惚中,她听到了身旁青衣小童在叫着顾姐姐,慕容哥哥。然后她懵懵然的就抬起头看了过去。 冬日的日光和煦鲜活。而正徐步走过来的男子白衣青袍,文雅俊秀。日光倾洒其上,泄落一地细碎流光。他看起来,竟美好的恍若不是人间之人。 红桃对慕容湛一见倾心。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男主的调查结果竟然是,师父几乎是压倒性的胜出了。我表示,比较讶异啊比较讶异。 80情生意动 要不怎么就说顾湄是个傻缺呢。这要是搁个稍微聪明点的姑娘,一看到红桃此刻望着慕容湛的目光就能知道这妹子在觊觎她家的男人,可顾湄她就是不知道啊。 事后顾湄曾经安慰过自己,这不是她傻。真的不是她傻。怪只怪她真的太善良了。 很傻很天真的顾湄此时其实是被吓了一大跳的。任何一个普通人,忽然的看到一个人面色发青口吐白沫的躺在面前,那都会被吓了一跳的。 所以她就忽略掉了红桃望着慕容湛那充满惊艳的目光。她只是侧头对慕容湛说着:“哥,你有没有办法救他一救?” 早在洛阳城的时候慕容湛就曾对她说过,他是会医术的,而且还不是会的一星半点。而且这些日子,她见他没事的时候就捧着一本医书在看,那专注的样子一看就是个老手。所以这当会,她看到地下那个人病的不轻的样子,立即就转头问慕容湛了。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在顾湄的心里,下意识的就觉得这世上是没有什么事是能难得住慕容湛的。 慕容湛原本是都没怎么看地上的赵屠夫的。当然,也就没怎么看正半跪在赵屠夫身旁的红桃的。一般而言,他都懒得用正眼去瞧个陌生人,管他对方是个天仙美人还是个妖魔鬼怪。所以红桃对他的那些脉脉含情的眼神,他压根就没有注意到。 只是现在顾湄都这么开口说了,他不想拂了她的意。纵然是他心内再不愿意管这些闲事,可他还是出手了。 然后顾湄就看到了传说中的悬丝诊脉。 细细的银线一根,一端系在赵屠夫的右手腕,一端正执于慕容湛的手中。 慕容湛面上淡然一片,并无什么特别的表情。 对他而言,就算是诊断的不对,开错了药吃死了人他都无所谓。反正就是顾湄叫他救人,那他就出手救了。至于救不救得活的问题,那就要看赵屠夫的造化了。 所以这脉诊的,他是十分的不上心。 诊完脉之后,他随手就将那根银线给扔了。没办法,他有洁癖,从来不会去触碰陌生人,也不会让陌生人触碰到了他。至于被陌生人接触过的东西,他自然也不会去留着。 倒是顾湄,看着那根银线,心疼死了。 这败家的孩子,你就不能随便用根什么丝线算了,还非得用这根银线?这得有多浪费啊。 这根银线顾湄其实是见过的。一直缠绕在慕容湛的左手手腕上。一开始她看到的时候,还在猜测着,莫不成这玩意其实就是他的武器,打架的时候用来勒别人脖子用的?但到今天她才知道,是她想多了,这玩意原本就只是根普通的银线而已。 至于慕容湛的左手腕上为什么缠绕了根银线的问题,其实那还真的就是他想用来诊断别人得了什么病的工具,只是他一直没有用得上的机会罢了。 没办法,他以往就是个连自己的生死都不怎么在意的人,就更谈不上会去在意别人的生死了。所以他觉得这天下间还真没有值得他出手去诊脉的人。至于碰到顾湄之后,他给她诊脉还用得着这银线的吗?她全身上下哪里是他不能碰的了? 所以这根银丝线就很悲催的表示,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不过才被用了一次呢,立即就被抛弃了。它觉得它下辈子还是做银钱去吧,绝对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所以慕容大爷就这么草草的给赵屠夫诊了下脉,前后绝壁不会超过十秒钟,然后他就直接提笔开药方了。 他懒得跟黄一付一样,一味药一味药的对着青衣童子说清楚,也懒得跟他说清楚这药该怎么煎怎么煎的问题,他就只是轻飘飘的扔了一张纸过去,上面是他随手写的几味草药,然后他就直接拉着顾湄走了。 顾湄是早就已经习惯了他对外人的这幅冷淡的样子了。相比较而言,她还觉得慕容湛今天算是很不错的了。毕竟他还能给赵屠夫诊断一番,还能提笔写了张药方出来,她觉得这要是搁以前,就是赵屠夫死在他面前了,他连正眼都不带看一眼的,直接提脚就走。 可这在红桃的眼里那含义就不一样了啊。多么清俊高雅的一个人啊。而且他还会悬丝诊脉,这连神医大人都没有这样做过。而且看他提笔写药房然后将药方扔给青衣童子的那样子,简直就是要多干净利落就有多干净利落,潇洒的不得了。至于他眼睛眨都不眨的就将手中的银线给扔了的事,这姑娘都没有联想到他这是因为嫌弃这根银线碰到了她爹的缘故,而是觉得,这位公子真的是与一般人不同啊。 红桃姑娘的一颗芳心从此就牢牢的寄托在慕容湛的身上了。可惜的是,慕容湛自从牵着顾湄出来到牵着顾湄回去之后的这整个过程中,压根就没有看过她一眼,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她长的到底是张圆脸还是张方脸。 但情人眼里出西施,在红桃的眼里,慕容湛这不叫冷漠,这叫做不与世俗同流合污。至于他自出来到回去,包括在给她爹诊脉,给她爹写药方的过程中,他都牵着顾湄的手没有放开的这个事,她觉得,唔,这只能说明他真的是一个好哥哥。 因为她听到了顾湄叫慕容湛哥,所以她就以为,他们两个人是兄妹。 但是妹子,你有见过这样的兄妹么? 不得不说,慕容湛真的是个天才啊。就那么随随便便的给赵屠夫诊了下脉,然后又随意的开了个单子,赵屠夫竟然就给治好了,一付药喝了下去,当即人就清醒了。 在此还要特地的表扬下青衣童子。慕容湛那药方开的,压根就没往上写,也并没有开口说明这药该怎么煎,煎的过程中应该要注意哪些问题,但青衣童子竟然一看就懂了,而且还准确无误的将这服药给煎好了。 然后他就惊奇了。他觉得这位慕容哥哥的医术都可以直逼他家神医大人了。 然后顾湄也就得意了。说慕容湛厉害也就是等同于说她厉害了。 “哥,”她跪趴在窗下的几案上,一双眼睛因为兴奋而看起来特别的亮,“你真厉害。” 没有哪个男人听到自己的女人说他厉害的时候会不高兴的。而慕容湛尤甚。他是相当的在意在顾湄的心中他是个什么样的存在的。所以他的唇角当即就弯了起来。 然后他就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点了个赞,还默默的接着顾湄的那句话又自己给自己回答了一句,那是。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一开始黄一付用给他治疗他身上的伤来诱-惑他留下来的时候,他那么嗤之以鼻的缘故。黄一付会的,他全都会。甚至连黄一付不会的,他也都会,所以他用得着黄一付来给他治伤的吗? 至于后来为什么答应了黄一付每天给他一滴血让他去研究红线蛊,一来是他看到顾湄当时那害怕的样子,不忍心让她再担心,二来也是想利用当时顾湄对他的愧疚,想找个安静的没有外人打扰的地方和她好好的培养培养感情,三来就是,他是算准了就算是每天给黄一付一滴血让他去研究,他也什么都研究不出来。 红线蛊岂能让他研究出来?他若是研究出来了,要是万一顾湄哪天找他去解她身上的红线蛊那怎么办? 慕容湛一直都没有跟顾湄说过,她弄的那些所谓的红线蛊的解药,其实都是假的。其实红线蛊解起来哪里有那么麻烦的了。直接他的一滴心头血,外加他的一滴眼泪就行了。 一滴心头血看来她是知道了,只是这一滴眼泪,想来她应该是不知道的了。 当时黄一针曾明明白白的告诉过他,这二者缺一不可。 心头血者,代表这个人对他有多重要。而眼泪者,则代表的是他的悔恨。 可他直至现在都没有后悔给顾湄种了红线蛊的事。要是没有红线蛊的制约,她老早就该跑了,所以他不能让她解了她体内的红线蛊。 在此为我们的黄一付神医扼腕叹息下。这位神医大人在医学方面的研究精神实在是可敬可嘉。可惜,您老碰上了慕容湛这么个人物。想算计他?他没算计你那就算不错的了。 此时慕容湛心中实在是,唔,姑且称之为得意欣喜吧。怎么说呢,打个比方吧,就是一埋汰孩子吧,上了那么多年的学,压根就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从来不去在意别人,也没有人来在意他。但忽然有一天,就有个老师跑来跟他说,xx同学,你很乖的嘛。然后奖励给他一朵小红花。然后这孩子心中瞬间就荡-漾了。 慕容大爷是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的,他一高兴就比较喜欢来点实际行动。所以他当即就将手中的医书放了下来,长臂一伸,直接将几案对面的顾湄就给抱了过来,按坐到他腿上了。 顾湄对他的这些举动早就已经是习以为常了。所以当下她非但不惊不恼,反而双手还顺势的揽住了他的脖颈,偏着头笑吟吟的望着他。 佳人在怀,岂有不吃的道理?更何况慕容湛还是个行动特别迅捷的主。于是他当即就低头,直接吻上了顾湄的唇。 顾湄嫣然一笑,婉转相就。 两人这么一亲吻,那绝壁就是干柴烈火啊。顾湄靠在他怀中,只觉得全身越来越软,禁不住的就面色潮红低吟出声。 而慕容湛看着他怀中现在情动喘息的顾湄,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古来就有娇妻这么一说了。 现下的她,娇俏的容颜,小鸟依人般的偎依在他的怀中,让他不自觉的就想狠狠的欺凌她。 他这般想,立即也就这般做了。 第82节 亲吻一路而下。手指到处,更是指间激起火花无数。 眼见得顾湄细碎的喘息之声越来越密集,显然是已经情动了。而慕容小二也已经是雀跃不已,早就想冲出禁锢。慕容湛觉得时机已到,接下来是可以做些什么少儿不宜的事了。 他的亲吻由先前的轻柔渐渐的加重,一路啃咬而下,在顾湄白皙的肌肤上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红印子。 顾湄的娇喘声愈来愈重,她全身已经是被慕容湛挑-逗的都快决堤了。一双杏眼只雾蒙蒙的看向慕容湛,只看的他浑身的温度瞬间都上升了个好几度。 他手中一用力,顾湄的衣服就给扒拉下来一半。香肩半露,露出里面的桃红内兜,衬着她白皙的肌肤,犹显诱-惑。 慕容湛看着眼前的香-艳之色,喘息声也渐渐的粗重了起来。然后他都等不及给她脱下那层内兜,直接低下头,隔着内兜就直接亲吻上了她胸前的柔软。 顾湄微微的仰起了头,难耐的低吟了一声,揽着他脖颈的双臂更加的紧了。 慕容湛听到顾湄的这声低吟,当真就如同听到了世间上最美好的声音。霎时他只觉得小腹之处一紧,慕容小二急急的就想要直接进入主题了。 可惜长枪即将入港之即,却有轻轻的叩门声传了过来。 顾湄当即吃了一吓,揽着慕容湛的胳膊就有些一僵,别过头就朝着门那边看过去。 但慕容湛不管不顾,伸手将顾湄的头掰了过来,一边亲吻着她的双唇,一边还在含糊的说着:“专心点。不要管它。” 顾湄也很想不要去管这叩门声啊。可奈何叩门的人实在是太执着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人去搭理,那人还在外面不屈不挠的敲着。 这当会顾湄还如何能专心?她止住了慕容湛即将要将慕容小二塞入她身体的动作,僵硬的说着:“那什么,哥,要不你去看看吧。说不定是那小童找我们有急事呢。” 她自然而然的以为是那青衣小童在找他们。毕竟在这小院子里的一共就四个人。而今黄一付白天都不见人影,能来敲他们门的,估计也就那小童了。 即将入港的动作被打断,慕容大爷那是相当不爽的。可那叩门声依然还在继续,看这样子,估摸着没人开门那人就会一直继续的叩下去。 本来若是按照慕容湛的性子,管他天王老子在外面叩门呢,他就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绝对不会去开门。惹急了,直接隔着门一掌拍过去。可顾湄的话他不得不听,所以他当即就十分不爽的起身,阴沉着一张脸就速度很快的走过去开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们中秋快乐啊。 另外感谢给位给我投霸王票的亲们,谢谢,谢谢! 81情生意动 慕容湛一把拉开了那两扇简陋的木门,就着已近傍晚不甚明亮的日光眯眼看了过去,叩门之人桃腮纤眉,却是个女子,而非那青衣小童。 对着这个女子,慕容湛他表示不认识。所以他颇为不耐的看着她。 其实若非顾湄正在他身后的屋中,他早已是直接一袖子扇了过去,届时就直接花钿委地无人收了。 与顾湄刚刚的好事被打断,慕容湛表示对眼前这个他不认识的女子实在是没有什么耐性。他觉得他已经听了顾湄的话将门打开了,结果门外之人却不是青衣小童,那接下来他就可以关上门将这个人拒之门外,然后去与顾湄继续刚刚还没完成的事了吧? 然后他手一动,就想甩手直接将门给关上。可眼前的女子却娇娇羞羞的开口说话了。 红桃嫣红着一张脸,目光不敢看向慕容湛,只是低着头看着地上有些皴裂的门槛,轻声的叫了一声:“公子。” 虽然刚刚慕容湛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他的脸色实在是不怎么样,但在红桃眼中看来,慕容湛他就是沉着一张脸那也是俊秀清雅超逸出群的啊。 花样少女的心正在一阵一阵的悸动着。这可还是她第一次与自己的心上人面对面的说着话呢。 只可惜她的这个心上人压根就不认识她。慕容湛他就闹不明白了,怎么就忽然跑了一个女人出来叫他公子了。不过他也实在懒得去弄明白这个事。所以他就直接继续刚刚未完的动作。手一甩,两扇门干脆利落的就合上了。然后他转身,奔着顾湄就扑了过去。 将她抱在怀中,重新对着她的香肩又啃又咬,丝毫不想去理会外面之人到底是谁的问题。 顾湄虽然被他这么密集的亲吻给亲的心驰神摇,可还是断断续续的问了一句:“唔,哥,门外的,门外的人是谁?” 慕容湛正埋首在她的胸前对着一处顶端忙乎个不停,听到她的问话,他并没有抬头,也并没有停止口中的动作,只是含糊的回了一句:“不知道。” 顾湄直觉他的这个回答有点问题啊。院子里统共就这么几个人,有谁是他不知道的啊喂。不过她已经是被他那样熟练的撩-拨给弄乱了心神,哪里还有精力去追究刚刚门外的人到底是谁了。 两个人好景渐入,又待入港之时,谁料竟然又有弱弱的叩门声响了起来。 原来刚刚慕容湛那干脆利落的一甩门之后,红桃直接就惊呆了。 当她抬起头来看着面前那两扇紧紧合着的木门时,她脸上依旧是带着刚刚面对慕容湛的那抹娇羞的笑容的。只是很快的,这抹娇羞的笑容就转换为了惊诧和不可置信了。 红桃姑娘虽是仍云英出嫁,但在村中依然是无数少男追求的好对象,并亲切的称之其为会走路的花朵。所以她只要出门,接受的就全都是男人们各种爱慕的目光。这般遇到像慕容湛一样,先是冷冷的目光无所谓的看着她,然后再是直接关上门将她拒之门外的,她还真是第一次遇见呢。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蒲柳虽软,但韧。红桃姑娘正是属于此品种。她虽然外表看着软弱,其实内心认定的事和人就绝对不会轻易放手。所以虽然慕容湛如此无视于她,但反倒是增强了她更加喜欢他,势要将他纳入囊中的决心。 所以,她就坚定的又举手叩门了。 而门内的慕容湛一听到这叩门声,周身立即杀气外泄。 他转头,提掌,就想隔着那扇木门直接劈一掌过去。 但眼角余光看到顾湄讶异的神情,他方才记起他此时尚且还处在那种没有完全恢复记忆的阶段,所以他立即将周身的杀气敛了下去,提着的那只手也顺势一转,转而温柔的抚摸顾湄的秀发去了。 顾湄实在是被刚刚的慕容湛给吓到了。刚刚他身上的那股冷气就跟不要钱似的一直往外放,只冻的她都不停的打哆嗦了。然后她就纳闷了,不应该啊。没有完全恢复记忆的慕容湛不该是只特好顺毛的波斯猫吗,怎么一转眼丫的直接就变成一暴怒的非洲狮了呢? 莫不成他其实是早就已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然后跑这骗她来了?可他为什么要骗她? 于是顾湄望着慕容湛的目光就充满了探究。 而慕容湛知道,刚刚的自己因为与顾湄的好事连着两次被人打断而极为愤怒,所以一时不查就将这愤怒完全的表现了出来,倒叫顾湄看到了。 为了消除她的疑心,他立即就敛眉垂目,只是温顺的用刚刚想一掌劈死门外那女子的手掌继续慢慢的抚摸着顾湄的秀发。 门外的叩门声还在继续,势有慕容湛不开门,那叩门声就不会停止的趋势。 顾湄扛不牢这叩门声,转头见慕容湛并没有去开门的打算。她只好从他的怀中爬了下来,整理了□下被他扒拉的快掉下来的衣服,认命的跑去开门了。 此时门外的红桃姑娘正俏唇微抿,竭力的摆了一个她认为的最为娇羞的面貌,等着慕容湛开门的一刹那看到的就是她这幅绝佳的样子。 可惜开门的人却是顾湄。 顾湄在屋中待的久了,刚一开门,不是很适应外面明亮的光线。所以她眯了眯眼,然后伸手挡了挡快要下山的日光。 影影绰绰中,可见面前站着的是个少女。白衫绿罗裙,水嫩的就跟颗小白菜似的。 顾湄脑中转了转,想起来这个少女应该就是刚刚趴在赵屠夫身上哭的那个少女,只是她还真不知道这个少女的名字。 所以她微微的眯了眯眼,适应了屋外的光线后,这才开口迟疑的问着:“姑娘,你找谁?” 红桃姑娘一见开门的人是顾湄,她立即就不咬唇了。只是刚刚咬的久了,不提防下唇却是有些麻了。但是却还是有她意料之中的效果,那双唇红的啊,娇艳欲滴的就跟颗带露的小樱桃似的。 然后顾湄童鞋就果断的惊艳了下。 这孩子比较没出息。爱看美人。但这个美人不限于男人,也包括女人。 所以她的声音立即就柔和了不少:”姑娘?“ 红桃重又用洁白的上齿咬了下下唇,确定后者不麻之后,她这才开口柔柔的说着:”请问慕容公子在吗?“ 然后顾湄就呆了一呆。 但然后她就转头对着屋里喊了一声:“哥,有人找。” 因为她很快的就想明白了,慕容湛的名字这姑娘是可以去问那青衣小童的。至于她来找慕容湛的原因,毕竟他救了这位姑娘的父亲的性命,她是有理由来找慕容湛谢上一谢的。 无非也就是些感谢的话罢了,大不了也就是拎些土特产作为谢礼,她顾湄不在乎。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红桃姑娘她其实比较喜欢的是用身体来报恩这个套路的。 可惜的是,慕容湛他压根就没有出来。他觉得他现在要是再见到这位姑娘,绝对会控制不住自己,一掌直接拍了过去,赏她一个满脸红。 连着两次的高昂兴致被她打断什么的,他觉得他现在竟然还没有出手去杀了这位姑娘,这绝对是因为最近他被顾湄调-教的太好了,直接变了一个人了。 唔,其实他还是比较喜欢他自己来调-教顾湄的。等这次装失忆的事情结束了,他一定不能再这样的处于被调-教的状态,他得争夺回主动调-教的权利才是。 顾湄见慕容湛迟迟不出来,她未免面上就有些尴尬了。 “那个,”她对着红桃歉意的笑,“我哥他就这样,不爱见陌生人。那什么,你找他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我一定会一个字都不拉的转述给他的。” 说完,她就十分诚恳的望着红桃。 红桃她还能怎么办?慕容湛他老是不出来,纵然是她心中再想见他,可面上那也还是得维持女儿家的矜持啊。 她不易察觉的对着顾湄身后的屋内望了一眼。黄昏临近,屋内光线渐暗,她看不到慕容湛的身影。可是她知道,他人一定在里面的。 所以她就尽量的放细了声音,说出来的话语柔弱的就跟随便一阵微风吹过来就能化成粉似的:“那就请姑娘转述慕容公子,多谢他今日下午出手相救我爹爹,红桃毕生难忘。只希望,只希望改日慕容公子有空,能当面的让我向他表达我的谢意。”说罢又对顾湄歉意的一笑,当真是形如三月桃花,粉嫩无比:“麻烦姑娘了。” 她以为顾湄是慕容湛的妹妹,那指不定就是她往后的小姑子。所以姑嫂这副牌,她觉得还是有必要打好一点的。 但顾湄这个娃吧,说的好听点就是为人简单,说的难听点那就是没什么脑子。她是没红桃这么多弯弯肠子的,所以当下听了红桃的这番话,她就很爽快的给答应了:“好。待会我一定告诉我哥。” 红桃笑的温婉的走了。顾湄转身关上门了,然后对着慕容湛大咧咧的笑着:“看,感谢你的人来了。所以说嘛,帮助人还是有好处的。” 但慕容湛现在可没有什么闲工夫来听她的这番思想教育课,他所关心的是,那姑娘终于走了。 然后他立即就化身为狼,果断的扑上,各种蹂躏小绵羊去了。 82情生意动 我们前面说过,红桃姑娘是个看似表面柔弱,但内里其实极其坚韧,对自己看中的人和事是轻易不会放手的人。所以,虽然她上次打着来找慕容湛道谢,实则是想方设法的想呈现自己最柔弱最美丽的一面给他看的目的,虽然最后依然被慕容湛给完全的忽视掉了,但她并没有因此而灰心,反而还是有愈挫愈勇的趋势。 于是顾湄就发现,黄一付的小院子里最近总是会多了一个人。 而这个多出来的人,正是红桃姑娘。 红桃姑娘虽然是农家女儿,但她自幼被赵屠夫骄养长大,所以那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该会的家务活她可不会怎么做。 她左右思量了一番,也不能赤皮白脸的就老往人家那里跑啊,总得找个理由不是。所以最后,咱们柔柔弱弱的红桃姑娘竟然是来帮助青衣小童晒药草来了。 天气好的时候,端了一筐一筐的药草出来。少女乌发红唇,白裳绿裙,行动间步伐如云,笑靥如花。蓦然一个回首间,见到心上人,忽然晕生双颊,含羞回头。然后急急低头的从他身边而过,徒留一截细腻白皙的脖颈,外加一段若有若无的药草香...... 以上皆为红桃姑娘所想象的场景。而且她私下以为,这个场景真的很不错,只要任何男人见了,时日一长,不怕他不对自己动心。 然后她就跑去跟黄一付说了,打着的理由还是他家的青衣小童救了她爹爹的性命,此等大恩无以回报,就每日来帮他晒晒药草吧。 黄一付也是个没有什么弯弯肠子的人。正好最近他天天外出采的药草极其的多,他家童儿一个人□乏术,每天都忙的不可开交。而现如今竟然有人主动送上门来说要帮忙,黄一付喜之不尽,忙不迭的就答应了。 如此,红桃姑娘正式登堂入室,自由的出入了黄一付的小院中。 她信心满满的以为,她和慕容湛既然现在都同处一所小院中了,那每天自然是会有无数的机会与他相遇的。而趁着这些相遇的机会,她会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都展现给他看。这样日积月累下来,她一定会成功的将慕容湛纳入囊中的。 于是,这段时日以来,赵屠夫就发现自家的女儿忽然就天天晚上在家比划着明天要穿什么衣服的问题了,甚至还时常的找他要银钱去买各种布料和最新的首饰花样,然后第二天一大清早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去了,直至晚间掌灯时分才回来。 红桃姑娘每天打扮的都很漂亮,实在是应了他们村里的男人们对她的那个称呼,会走路的花朵。 会走路的花朵每天笑容温婉,期盼着下一刻就能偶遇到她的心上人,然后娇羞的上前与之对话。 可惜她每天偶遇的最多却只有顾湄。 第83节 搁现在的话来说,慕容湛那都已经是堪称宅神级别的人了。他轻易绝对不会出屋,若是出屋,那也必然不会是自己一个人,肯定会有顾湄在旁边。所以红桃想跟他单独相处,难度相当于河水倒流。 可纵然是面对着顾湄这么一个大瓦数的电灯泡,在每次与慕容湛那可怜的偶遇时间里,红桃依然尽心尽力的努力想与他多说上几句话。 但对此慕容湛从来都只有一个表情和一个动作。 表情自然是冷的,眼角余光都不会看她一眼。动作则是牵着顾湄的手,恍若前面无人般从她的身旁走过。 几次下来,红桃觉得这条路行不通,她转而决定曲线救国。 她找上了顾湄。 成亲前小姑子是一定要拉拢的,至于等她和慕容湛成亲后,这么个碍事的小姑子定然是有多远就踢多远。 她转着弯抹着角的问着顾湄,慕容湛有什么喜好和厌憎。然后她打算对症下药,一举攻之,直至直捣黄龙。而顾湄这个脑洞奇大的姑娘在见识了红桃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之后,再结合现在的问话,她竟然后知后觉的,但终于很难得的知道了,眼前的这位红桃姑娘,怕不是对慕容湛有意思了吧。 这要是搁一般的姑娘,听到有别的姑娘对自家的男人有了兴趣,而且打听自家男人的喜好和厌憎都打听到自己的头上来了,怎么着也得冷艳高贵一把,面上淡定高傲但内里其实特愤怒的警告着来人,这个男人是她的,你就别妄想染指了吧。可顾湄她就不是一般的姑娘。她非但没恼,反而是兴致勃勃的冲了回去,对着那个正在被别的姑娘觊觎的,她家的男人笑着说道:“哥,你猜怎么着?原来那个红桃姑娘她喜欢你的啊。哈哈。难怪我说最近她怎么每天打扮的这么漂亮的来帮那个小童子晒草药呢,还每次见到你都红了脸。” 彼时慕容湛正低着头坐在桌旁看书,听了顾湄的话,他抬头,看着笑的一脸明媚的顾湄,两道好看的剑眉小幅度的拧了起来。 他倒不是在乎那个什么红桃喜欢不喜欢他的事。其实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压根就连正眼都没有看过她一眼,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长的什么样。他唯一知道的只是,这院中多了个姑娘而已。至于这个姑娘喜欢他的事,他压根就不想去在这上面浪费一星半点的心思。可是,为什么顾湄她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看起来还是很高兴的样子? 然后慕容湛就又开始钻牛角尖了。他觉得这只能说明顾湄还是不爱他,所以在知道有别的姑娘喜欢他之后,她竟然是一点都不在乎。 其实这他可就冤枉顾湄了。在顾湄的心里,她和慕容湛就是就算天崩地裂都不会分开的那种,所以何必要去因为有人喜欢慕容湛,而她就去时时刻刻的患得患失? 相反的,其实有人喜欢慕容湛,她反倒是有些得意的。因为这只能证明她的眼光不错。她爱的人,自然会是这世间最好的,那自然就会有其他人喜欢。 可惜,慕容湛不知道她脑子中现在的想法。这要是搁以前,他肯定会是面上的神情虽然冷淡如昔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内心早已经是翻江倒海般的狂怒,然后接下来就开始各种对顾湄虐身,然后对自己虐心的过程了。但这段日子他被顾湄调-教的还算不错,知道有些事就应该摆到桌面上来说清楚,而不是藏在心里各种猜测。所以他就放下了手中的医书,打算与顾湄长谈一番。 “湄湄,”他叫她,语声无波无澜,“过来坐。” 顾湄依言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面上刚刚的笑容尚未完全褪去,看起来仍然是笑吟吟的。 “湄湄,”慕容湛望着她的小脸,斟酌着开了口,“有别人喜欢我,你很高兴?” 顾湄不知道他这句看似简简单单的问话,实则内里弯绕的太多。所以她很二的点着头:“是啊。” 她巴不得自家的男人是那种,长的全世界的女人都恨不得对他流哈喇子,然后她就可以很虚荣的挽着自家男人的胳膊,骄傲的从那些女人面前走过,用实际行动来告诉她们,这个男人是她一个人的,谁都抢不走。 其实她这么想的所有的底气都来自于,她知道慕容湛永永远远都只会喜欢她一个人。 慕容湛这辈子摊上她,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但当事人表示,应该是福吧。 对于一个心眼比马蜂窝还多的人来说,喜欢的就应该是那种头脑简单傻了吧唧的人吧。互补不是么。 只是对于慕容湛来说,顾湄回答的这两字那就是如同在他心上划了一刀。 她竟然是这么的不在乎。 于是他再斟酌了一下,又开口问道:“你不生气?” 其实那生气两字,他一开始是想用吃醋两个字来代替的。他觉得,有人喜欢他,顾湄她怎么着也该心中酸酸的吧。 但顾湄继续很二的摇着头:“没啊。” 第二刀。 慕容湛觉得自己的脸上一定是如同初春满是薄冰的湖面,满面的淡然开始出现裂缝。 然后他再开口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吃醋?为什么不爱我? 慕容大爷的牛角尖钻的很厉害。甭管什么问题,只要到了他这里,都能最终上升为顾湄到底爱不爱他的问题。 其实他要是能直白的问出来,顾湄她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回答的。只是他一直都觉得,这件事吧,一定要顾湄主动的对他说出来,这样才会是真爱。若是他主动的问了出来,指不定顾湄到时会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而骗他。 那样虽然会是他想听到的答案,可是,他要的是真正的爱,没有掺杂任何杂质的爱。 可是顾湄她不知道啊。指望反射弧长的都能绕地球一圈的顾湄想明白他心中的那些弯弯绕绕,无疑于让只鱼去学高数。 所以对于慕容湛问的那句为什么,顾湄还是很二的回了一句:”为什么要生气?“ 她觉得她自己找不到任何生气的理由。 华丽丽的第三刀。慕容湛觉得他都快要内伤了。然后他就想到了一句话,路漫漫其修远兮,他还得上下而求索。 83情生意生动 慕容湛并没有纠结太久,因为他很快的就听到了顾湄主动对他说出了那三个字。 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小村子类似于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不知道是哪一代祖先发现了这个地方,然后就开始定居于此。只是与桃花源不同的是,他们并没有切断与外界的联系,完全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朝代。他们只是出去的少罢了。毕竟于他们而言,完全都能自给自足,所以也实在没有必要去外面。 村子不大,村头村尾的人家皆是熟识的。而顾湄为人天性外向,不长的时间里,已经将这个小村子都给转悠遍了,各家各户也都混了个面儿熟。所以村里人但凡有什么活动,也都会喜欢给顾湄说上一声,邀请她一起来。 譬如说现在的簪梅大会。 一年四季,春日桃花,夏日荷花,秋日桂花,冬日梅花,都各有簪花大会。但其实说白了,无非也就是为青年男女提供可以相互认识,并且发展感情的的时机而已,类似于现在的相亲大会。 此等热闹之事,顾湄断然不会错过。所以这天天刚擦黑,她就拉着慕容湛一起去了村东头的梅花林。 雪未下,梅未开。但梅花林中的每颗梅树上都有年轻的姑娘们和小伙子们系上的各色丝带。圆月,微风,清香,俊男,靓女,无一不赏心悦目。 顾湄很高兴的拉着慕容湛在不同的梅花树下面转悠,踮着脚就去看那些丝带上系着的小玩意儿。 或荷包,或纸条,或亲手雕刻的木簪子。只要你看中了,就可以取下来,然后自然就会有红着脸的年轻姑娘或者小伙子们上前来与你搭讪。 那些东西自然是他们挂上去的,等待着有缘人前来取下。若是双方一见面,中意了,就可以手牵手找个僻静的地方谈情说爱去了。 小村子里的民风较为朴实率真,一切随性而为。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红桃分明一个较为羞涩的姑娘家,看中了慕容湛,依然会大胆而追求的原因。 月色亮如碎银,梅花林中梅影横斜,但人已在慢慢的减少。最起码,顾湄就曾亲眼所见几对小青年男女就这么手拉着手,满面潮红的走开了。 没有一开口就询问你是否有车有房,也没有询问你月薪几何,存款几位数,只要两人一见面,凭着第一眼的印象,然后彼此有意,就可以接下来去发展下一步。顾湄觉得吧,其实这样活的才算简单开心。 人生苦短,何苦事事为难自己?能糊涂的事就尽量的糊涂吧。这就是她的处世哲学。 而慕容湛被她牵着手,从这棵梅花树下转悠到那棵梅花树下,入目所及的皆是梅枝与各色丝带,以及两两男女于树下低声交谈,然后携手离开的画面。 但其实他内心里对这种男女结识的方法并不是很认同。他比较认同的是,自己看中的人或事,决不废话,直接弄到手,根本就不需要去考虑对方内心是个什么想法。 在这点上,他其实跟他老子慕容玄是一个德行。当年他老子也是看中了红摇的娘,根本就不顾使君有妇,罗敷有夫的局面,直接上华山将卓瑶给抢过来了,并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占有了她。当然,虽然他觉得自己对她是真爱,并恨不得为其倾尽所有,但可惜的是,那一辈子直至他死,卓瑶都没喜欢上他,最后她就算是全身重伤,也要千万百计的带着红摇回了华山,并临死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她埋葬在她和赵无极初次定情的那个地方。 从这方面来说,慕容湛比他老子幸运多了。最起码,他在不顾顾湄的意愿,强行占有她之后,还能最终得到顾湄的原谅,并且还爱上了他,愿意这辈子对他不离不弃。所以往后每每与慕容湛说起此事时,顾湄总要感叹的赞一句自己的大度。 但慕容湛对此嗤之以鼻。他觉得这辈子顾湄也只有他才会要,才敢要。很多年后,他的口头禅一直都是,像你这么傻这么笨而且什么都不会的人,除了我,还有谁会有,谁敢要?就算是将你牵出去卖了,估计都没有人敢买。买你回去做什么?吃饭吗? 顾湄每次对此的反应都是恨的牙根直痒痒,然后开始举拳镇压之。 当年一不留心中了他的那些圈套,以为他真的是浪子回头金不换,以为他真的洗心革面,从此什么事都会尊重下她的意愿,绝对不会像以往那样强迫她。可她还是想错了。此时慕容湛所做的一切温雅的表面现象都只是为了她能爱上他而已。一旦得知她真真的爱上了他,并且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开他,他的大灰狼本性就瞬间暴露无遗。 可羊可狼,慕容湛也是个人才啊。难得的是他竟然在羊和狼之间转换的如此迅捷,如此自然。 顾湄觉得这辈子她都只能认栽了。 譬如说现在,慕容湛就面上一派温和淡定的样子,但内心却在琢磨着与他现在面上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的东东了。 他微微的眯了眯眼,低头看了看正在踮脚看梅枝上一朵花骨朵的顾湄。 圆月流辉,少女俏丽。而周边的景致也实在是好。他觉得,这样的良辰美景,实在是不应该浪费的。 他不动神色的牵了顾湄的手,就将她带到了另外的一个地方。 直到远离了梅林一段距离,顾湄方才发现。她不解的抬头问慕容湛:“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慕容湛继续不动神色,面上的神情看起来真是正经极了:“找个能更好的赏月的地方。” 这理由实在是太没有漏洞了。所以顾湄还就真的相信了。 她哦了一声,笑的眉眼弯弯。一面右手与他的左手十指相扣,一面左手还伸了过来,攀附在他的左胳膊上。 她的这番动作做的很自然,可慕容湛的心中还是轻轻的震了一震。 他低头,见少女笑容可掬,挽着他的胳膊一面走,一面还在四处看,遇到什么新奇的东西时都会转过头来笑着跟他说上一声。 这种感觉,真的很亲密,而且还是那种发自内心的亲密。慕容湛瞬间就觉得,也许有些话,并不用特地的说出来的吧。最起码,顾湄现在无意间所表现出来的对他的依恋和亲密,绝对不会是为了哄他而假装出来的。 一刹那,他的心端软如云絮。 他转身,轻轻的将她抱入怀中,埋首在她的脖颈中,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的喷在她的脖颈间。 顾湄笑着推他:“怎么不走了?难道就在这里赏月啊?” 然后她在他的怀中艰难的动了动她的小脑袋,望了望天上,再望了望四周。 玉宇无尘,明月如镜。而因为现在正是冬日,地里的水稻早已收割,但小麦和油菜尚未长起,除却几个稻草堆,其他的地方都称得上是辽阔二字。 此地实为观月之佳地。 顾湄望着那些稻草堆,瞬间浮现脑海的却是,某部电视剧里的男主公之一从稻草堆里探出头,对着姑娘挥手傻笑的画面。 那时书生斯文潇洒,谈笑间惹人倾倒无数。但多年后,书生开始发胖猥琐,行为惹人厌。顾湄忍不得就想叹一声,岁月如刀,还我当年俊美羞涩的书生来。 此时她看到这些稻草堆,莫名兴奋,从慕容湛的怀中挣脱了出来,拉着他的手就走到了其中的一个稻草堆下面。 田野间的稻草堆日日风吹雨淋,但自然也日日阳光照耀。彼时前几日日光正好,所以走近了这稻草堆,并没有任何潮湿的感觉,反而是觉得很干燥,甚至隐隐还有阳光的味道。 顾湄也不嫌脏,看着底下不知道是被谁拽出来的两把稻草。 平平的,扁扁的,当是不久之前还有人坐在这里休息,或者,也是赏月。 她高兴的就坐到了其中的一把扎好的稻草上,再是拍了拍另外的一把扎好的稻草,仰头对着慕容湛笑道:“哥,快来坐。” 慕容湛长眉微蹙,望着那把稻草,纠结着这到底要不要坐上去。 坐吧,可这也实在是太脏了吧。不说这稻草日日在野外,其上不定还有小虫子不说,单说这把稻草已经被别人坐过的事,他就没法坐下去。 可不坐吧,他看着顾湄纯净的笑容...... 所以最后他还是决定坐下去。顾湄都能坐,他为什么不能坐? 所以他轻轻的一撩衣服下摆,正要坐下去,可顾湄忽然就制止住了他。 “等等,哥。” 她急忙的站了起来,伸手将这两把扎好的稻草抱开,又重新从稻草堆里拉了两把扎好的稻草出来,在地上细心的铺好了,这才拍拍手,又抬头对他笑道:“好了。坐吧。” 而慕容湛在旁边望着她的这一系列动作,心中的感觉真是,无以名状。 诧异?震惊?抑或是感动?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也会为他着想了?知道他有洁癖,竟然是重新弄了稻草,并且细心的铺好了,这才让他坐。而以前,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只是被动接受,对他的所有事情都没有上心过。但现在,她竟然是这些小事方面都能为他着想了。 慕容湛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化成了一汪水。他缓缓的坐了下去,将顾湄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第84节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他唯一所想做的,也只是这么静静的抱着她,静看天地玉兔流光。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下一章乃们懂的。 淡定的捂脸遁走。 84意情生意动 慕容湛就这么紧紧的将顾湄抱在他怀里面,下巴轻轻的搁在她的秀发上,静静的闻着她发间的清香。一刹那,他觉得,这辈子真的是值了。 相较于他此前所有的腥风血雨,所有的世情冷暖,于碰到顾湄的那一刻开始,开始化为幸福与圆满。 而顾湄此时正顺从的趴在慕容湛的胸前,听着他胸腔中一下一下沉稳的心跳声。她也觉得,这辈子就这么跟他在一起,挺好。 为什么要纠结什么自尊,什么自由呢?两个相爱的人,原本就已经是合二为一,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人了。那自己为什么要对自己说什么自尊呢?至于自由,这段时间她也想明白了,没有慕容湛在她身边,到哪里她都不会自由。 因为,她的心放在他身上。只有跟他在一起,她才能算是一个完整圆满的人。 此时此刻,慕容湛觉得很幸福很美好。而同样的,顾湄也觉得很幸福很美好。两个人所差的,只是互相表明心迹,然后说明对方在自己心中的重要性就好。 于慕容湛而言,他是不敢说。一来他是怕说出来之后不知道顾湄的反应。他怕会遭到她的拒绝,甚至是遭受她的反感,然后又像从前那般想着各种方法从他身边逃离。 他自顾自的钻着牛角尖,以为顾湄还是跟以前那样,他对她所做的事情,她都不会去反对,只会去顺从。至于说今晚她表现出来的对他的在意,他一方面固然是感动,但另一方面,他也怕这是因为顾湄对他的愧疚。 但二来,慕容湛也没有忘记,他现在还处在装失忆的阶段呢。虽然说是最近每天跟顾湄说着他慢慢的记起了以前的一些事,可也并没有全部记起不是。这要是猛然的对她说这些,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圆不了先前的谎吗? 撒谎他不怕,他怕的是顾湄知道他撒谎之后不会原谅他。其实在慕容湛的心里,只要能让顾湄不离开他,他其实是可以不择手段的。 所以对于骗顾湄他失忆这件事,他并没有当一回事。 于顾湄而言,她实在是觉得没必要说啊。慕容湛对她的情意她知道,然后她觉得她都做的这么明显了,那他也该明白她对他的心意了。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慕容湛这段时间有多纠结于她的心意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甚至有时候半夜醒来,看到他身旁熟睡的她,都恨不得能将她摇醒,然后逼问她,你到底爱不爱我?有多爱?是不是只爱我一个人? 慕容湛纠结的其实都快魔怔了。但丫的还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譬如说现在,虽然两个人是紧紧的抱着,他就还是在纠结着这个事。 两个人不知道抱了多久,久的顾湄都快在慕容湛的怀中睡着了。但忽然,她听到了轻轻的脚步声,然后就是悉悉索索的从他们身后的稻草堆上往外拖拽稻草的声音,再就是有人坐了下来,压到了稻草的轻微的声音。 最后响起的,是一男一女的对话。 顾湄立即就清醒了。体内的八卦细胞告诉她,此处深夜,此处地点,此等男女,必然会有奸-情发生。 她的两只耳朵都快竖直了,屏息静气,静静的听着那一男一女的对话。 那两人真是,旁边这么多的稻草堆,偏偏还就挑了顾湄和慕容湛坐着的这个稻草堆。只是巧的很,他们是从那一头走过来的,想必是不会看到顾湄他们的。所以顾湄他们知道他们的背面有人,但那两个人却不知道他们的背面有人。 真是窃听墙角的好地方,外加好机会啊。 顾湄捂嘴窃笑,然后抬头对着慕容湛做了个悄声的眼色。 慕容湛果真如她所料想的那样,对窃听墙角的这种无聊事情提不起半分心思来,巴不得就起身拉着她离开。但现在他接收到他家老婆大人让他悄声的目光,然后堪称模范丈夫的他还就真的悄声了,面无表情的,静静的陪着他家老婆大人偷听墙角来了。 顾湄对慕容湛的表现很满意。她转而偏了偏头,靠着稻草堆的方向又近了些,以便能听清楚稻草堆的另一面的两个人的说话。 那两个人的声音虽轻,但顾湄听了段时间下来,也就知道了这两个人是谁了。 一个是村东头的二丫,一个是村西头的大宝。 二丫看起来是个很淳朴的姑娘,而大宝看起来是个很憨厚的小伙子。想来是两个人在今晚的簪花会上看对眼了,所以就手拉着手跑这来聊一聊其他的了。 又或者是,这两个其实早就已经相识了,只是今晚趁着这机会跑这幽会来了?不然两个人的语气不会这么熟稔的。 只是少年,少女,你们好好的说说情话也就罢了,为什么说到后来,这情话就开始变味了呢? 因为顾湄听到二丫娇羞的推拒声:“大宝哥,别。” 顾湄那是相当的好奇啊。到底大宝是做了什么,才会让二丫说话声音忽然都这么颤了起来,而且还这么的娇羞? 于是,她慢慢的从慕容湛的怀中爬了出来,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手脚并用,悄悄的移动到了稻草堆的边缘,然后小心的探出了小半个脑袋,想看看那边到底是个情境。 而慕容湛非但没有阻止,反而还有为自家老婆的这番偷听,外加偷看的行为加以保驾护航的趋势。 但顾湄在看到稻草堆那边的画面时,整个人感觉都是,惊呆了。 怎么形容呢?唔,就是十-八-禁的那种场面吧。 大宝哥很强势啊,按着二丫妹的双手就霸道的对着她亲了下去。然后二丫妹各种欲拒还迎,口中一面娇羞的说着,大宝哥,别。但另一方面,又悄悄的挺起了酥胸,方便大宝哥的亲吻,并且还不停的扭动着自己的臀部,摩擦着大宝哥的身下。 好一个大宝哥,关键时刻一步到位。赤红着一双眼,右手拽着二丫妹裙子下面的底裤一下子扒拉了下来,再是一下子扒拉掉了自己的底裤,就这么,硬生生的,直接的,迅速的,冲了进去。 刚一进去,顾湄就听到了他和二丫妹几乎是同时发出的一声满足的叹息声。 而她对此的评价是,为什么每次慕容湛进去的时候,他就从来没有听到过他发出这样满足的叹息声呢?至于自己,唔,貌似也没有的吧。 就这么一错神的功夫,那边的场景又早已经发生了变化。 大宝哥一反平日顾湄所看到的的憨厚样子,表情凶狠且狰狞,不停的撞击着他身下的二丫妹。而二丫妹呢,也一反平日顾湄所看到的淳朴娇羞的样子,美目含雾,桃脸胭红,口中更是不停的娇吟出声,听起来真是让人骨子里都直痒痒啊。 不一会,姿势又有了变化。大宝哥一把捞过二丫妹的纤腰,将她反转过来,粗声的说着:“跪好了。” 而二丫妹娇羞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而就真的曲膝背着他开始跪起来了...... 顾湄都快要风中凌乱了。这么简单的,粗暴的场景,在小a-片里她貌似都没有看过的啊好不好。没想到穿越过后却在这野外看到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两个人,这两个人,他们现在的样子和行为,与平日里她所看到的样子和行为真的是判若两人啊。 只要将他们平日的样子与现在的样子进行对比下,顾湄瞬间都有一种想自插双眼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的是,真的是,太奇妙了。 而她被惊到了,一时忘了动,就这么傻傻的,呆呆的在那看着活春-宫。 而且还是特劲爆的活春-宫。 但忽然,有一只微暖的手捂上了她的口,又有一只微暖的手扣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了过来。 她讶异回头,就见到慕容湛正面无表情的在看着她。 她的脸腾的一声就红透了。 自己一个人看这活春-宫也就罢了,可是与慕容湛一起,怎么就是感觉那么的尴尬呢? 但她又开始安慰自己,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他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不是吗?从始至终,他都只是很安静的坐在那,并没有跟她一样探头朝那边张望。 所以除非他有透视眼,要不然他就不可能看到那一幕。 这般一想,顾湄的心中好受了不少,面上的红晕也慢慢的退了一些下去。 但忽然她又想到了一件事,看不到场面,可是能听到声音的啊摔。而且只听声音看不到画面什么的,更容易让人yy,各种浮想联翩的好吧。 顾湄只觉得她脸上刚刚才消褪下去的红晕哗的一声又重新回来了,而且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她都快要不敢抬头去看慕容湛了。别看丫的现在表面看起来要多正经就有多正经,但根据她对他的了解,他的内心现在肯定是在波涛汹涌。 如她所想,慕容湛现在的心中决然是不会平静的。 他原本只是想趁着今夜这般的好月色好好的抱一抱顾湄就行。但就是有人送上门来了,在他的身后大演活春-宫。 看不到场面有什么关系?仅仅能听到声音就足以让他各种狼血沸腾了。 但让他不满足的是,顾湄却是看傻看呆似的一直在探头看着那边,而并没有回过头来看一眼他。 所以他只好伸手,捂住她的嘴,将她的头掰了回来,正对着他。 然后他就看着垂首脸红的顾湄,慢慢的伸出手指,在她柔软的唇上来回的摩挲着。 俯身,低头,慢慢的靠近。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的喷在她的脖颈间,顾湄瞬间脸颊烫似火烧。 而后,慕容湛张口,轻轻的将她的耳垂含入了口中。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以后再也无法直视大宝洗面奶了。。。 85情生意动 耳垂被慕容湛含着,不时的卷舌舔之,间或偶尔用牙齿轻轻的啃咬着,顾湄霎时只觉得全身都软的跟根煮熟的面条似的,硬是一分力气都使不上来。 体内酥痒之极,她不自-禁的就想叫出声来。可只要一想到她的背面还有人呢,这叫声她就怎么都叫不出来了。 但那种感觉太强烈,又加上不能叫出声来,就更加的强烈了。顾湄现在只觉得似乎就有一股强劲之极的水流在她的身体里面左冲右突,四处撞击,可就是没有让它发泄出来的地方。 她想求着慕容湛停下来,就用手去推他,想将他推开一些。但他非但没有停止,反而是伸臂勾住了她的腰,将她又向他拉近了几分。而耳垂上的挑-逗更是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舔弄,吸允,或是轻啃,而后更是用舌尖细细的来回描绘着她的耳廓。 顾湄只觉得有一股酥麻之极的感觉由耳朵处沿着背脊徐徐向下,直达身下。 但她还是只能咬唇不语。这种感觉,真特么的是太折磨人了。 她有些羞恼了,瞪了一眼慕容湛。可后者非但没有收敛口中的动作,反倒是握着她纤腰的一只手悄悄的往下滑了。 熟练的探过她的罗裙,亵裤,他的手指直达他想要去的地方。 那里早已是润湿一片了,所以他并没有费什么力气,就将两根手指缓缓的推了进去。 顾湄忽然就全身抖动了起来。 若不是死死的咬着唇,刚刚她就已经不受控制的叫出了声。 她这次是真的有些恼怒的看着慕容湛了。可让她挫败的是,明明她都已经被他弄的这么丢人了,他还能面上神情依旧如常,一点变化都没有不说,甚至连呼吸都还是平稳的。 不公平呀不公平。 就着水光波澜,慕容湛的手指一下下的滑进又滑出,间或按压轻捻。 顾湄都快要被他的这番动作给弄疯掉了,可偏偏她什么声音都不能发出,只能难耐的坐在那里,感受着体内越来越强烈的感觉。 下唇都被她咬的殷红如血,一双美目更是盈盈水光一片。 体内的长指忽然又是一个深深的滑进。她控制不住,颤着身子无力的将头倒在慕容湛的肩上。然后隔着那数层衣服,她张口,咬上了他的肩。 慕容湛只被她咬的全身都轻颤了下,在她体内的长指一瞬间更是狠狠的滑进又滑出。 顾湄抵抗不住,喘息声越来越明显。她现在都恨不得将口中的肩膀给咬穿了算了。 第85节 这个可恶的,就会折磨她的混蛋! 但怎么能让自己狼狈的同时,而让对方却这么的气定神闲?顾湄气不过,学着他的样,微微的抬头,也一口含住了慕容湛的耳垂。 舔弄,吸允,或是轻啃,用舌尖细细的来回描绘着他的耳廓,她有样学样,做的丝毫不差。 满意的察觉到慕容湛的全身一紧,顾湄瞬间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这种快-感甚至都压过了他带给她的那种酥痒的感觉。 知道他最喜欢两个人欢好之际她叫着他哥,她更是用媚的快要滴出水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低声的叫着,哥~ 温热暧-昧的气息轻轻的扫进他的耳中,慕容湛只觉得耳朵处麻麻的,甚至是那处热流直接经过耳朵流进他的胸中,只让他那颗原本就有些加速的心跳更加快速的跳动了起来。 此刻的顾湄实在是太媚-惑,慕容湛抵抗不住。他不再挑-逗折磨于她。他觉得再这么弄下去,到最后折磨的只会是他自己。 双唇离开她的耳朵,转而俯身快速的吻住她的唇。灵活的舌先是在她的唇瓣轻轻的舔弄过,再是熟练的分开她的双唇,将自己的舌探了进去。 两根手指也早已从她的身体里面撤出。而后他长臂一伸,准确无误的就将顾湄抱了起来,面对着他跨坐在他身上。 而在此过程中,他的双唇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顾湄的双唇。 一切来的太快,在顾湄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时,慕容湛已经掀起她的裙子,而后便将她按坐了下去。 身体里面忽然就多了一根滚烫坚硬的东西,顾湄在吓了一跳的同时,还有一种被瞬间充实了的感觉。 她忍的很辛苦,才没有在慕容小二进入她体内的时候娇吟出声。但是,她听到了慕容湛一声满足的低哼声。 是的,她听到了。刚刚她在看到大宝哥和二丫妹的时候,还在想着她从来没有听到过慕容湛进入她体内时发出过什么声音,但是现在她竟然听到了。 她会说她瞬间就有一种很大的满足感的吗? 可是她还是忍的好辛苦啊,那么强烈的感觉,但她却什么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但慕容湛的动作却很狂暴,动作中还是会有声音发出的。顾湄心中一惊,忙挣脱了他的双唇,趴在他耳边轻声的说着:“哥,有人。轻点。” 背面还有外人啊啊,你还弄的这么劲爆是要闹哪样啊大哥。 难道你还有这种被人看的癖好不成?可是你有我也没有的啊好不好。这种事情就应该是很私密的事情,怎么可能能让任何人看到。 但是慕容湛听了她的低语,非但没有停,反而是动作更加的猛烈了。顾湄恼怒不过,抬起右手就狠狠的在他的背上挠了一下。 慕容湛吃痛,可动作还是不停。只是沙哑着声音说道:“他们早就走了。湄湄这么认真,竟然是周遭的什么都没有注意到么?” 他最后的这一句话分明就是有调笑的意味。可惜顾湄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去反驳,她只是真的偏过头屏息静气的去听了听背面的声音。果真,听了好一会,竟然真的是什么声音都没有。看来大宝哥和二丫妹早就已经离开了。 而在此过程中,慕容湛一刻都没有停止过动作。非但不停,反倒是动的更猛烈了,只顶的顾湄都忍不住的闷哼出了声。 知道了就他两个人在,顾湄放松了不少。但她转过头来,还是有些不满的瞪了慕容湛一眼。 知道大宝哥和二丫妹走了,但这个混蛋竟然不跟自己说一声,反倒让自己一边担心着被他们两个人发现,一边还忍的这么辛苦。 可慕容湛被她这么瞪着,反而是笑了。 唇角微勾,墨眸中流光溢彩。他贴近,吻上她的双唇,低哑着声音说着:“那么,湄湄,现在我是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了?” 顾湄这个气啊。貌似刚刚您老也是在为所欲为的吧。还是说,您老人家哪次为所欲为的时候我阻止有效的吗?有吗?有吗? 她欲哭无泪。不要说的自己那么高尚的啊好不好。其实坏人都是你做了,可每次到最后还要在我的面前扮着好人。 可惜的是慕容湛现在可没有空闲来理会她小脑袋瓜子中的想法,他只是牢牢的勾着她的腰,然后将她的身子放平了,而后他再牢牢的俯身上去。 身下是干燥的,略有些扎人的干稻草。而上方是慕容湛一下比一下更加重的撞击,顾湄觉得,她的脑子都开始恍惚了。 恍惚中,她伸手轻轻的揽住了慕容湛的脖颈,恍惚中,她随着他的撞击而动,恍惚中,她想起这么长时日以来他对自己的好,顿时只觉得心都麻软了。就跟春日垂柳细嫩的枝条轻抚过平静的水面,荡起一圈涟-漪,再也无法平静。 不再恍惚,她能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在说着:“哥,我爱你。” 很轻很轻的一句话,比夏日卷过树梢的微风都要轻。可是这句话听在慕容湛的耳中,不啻于惊天之雷。 顾湄能明显的感觉到慕容湛在听到她的这句话时浑身一僵,然后他停止住了他正在她身上起伏的动作。 她不解的睁开半阖的双眼,有些迷茫的看着他。 此时的慕容湛,额前有细密的汗水,那是刚刚的一番激烈运动所致。可是他双眸中的光彩比那天边最亮的星星还要亮。 而且,他还在笑。不再类似于平日里的唇角微勾,笑意淡淡。此刻的他,面上的笑容和欢喜是掩都掩不住的,就那么明显的挂在他的脸上。 “湄湄,湄湄,”他忽然俯首,狂乱的吻上她的双唇,“我真是太欢喜了。” 顾湄被他这番有些不成章法的亲吻给弄的脑子都有些发晕了。 这是怎么回事的来着?他怎么忽然就高兴成这个样子了。 她根本就没有想到的是,她这随口的一句话,对慕容湛而言,那是有多么重大的意义。 这么长时日的担心,这么长时日的等待,终在此时此刻,听到了她的亲口承认。慕容湛哪里只是高兴而已,他简直就是要发狂了。 一双墨眸中的笑意映的他整张俊脸都熠熠生辉,他狂乱的亲吻着顾湄,不停的在她的耳边低低的呢喃着她的名字。 “湄湄,湄湄。”满心的欢喜都快要炸出来一般,他竟然不知道用什么才能表达出他此时心中的狂喜。 顾湄被他忽然加重的顶撞弄的身子有些不稳。她有些害怕的更加揽紧了他的脖颈。 “哥,哥,”她的气息开始不稳,浅语娇吟也越来越密集,“慢点,慢点。” 但慕容湛的双手紧紧的握着她纤细的腰,并没有如她所言慢了下来,反而是越来越快。 大浪来袭之前,他蓦然俯身,一口含住了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喃喃的低语:“湄湄,我也爱你。生生世世。”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我超想吐血啊啊! 86情生意动 慕容湛最近的过的那叫一个春风得意,风生水起。 自从那晚顾湄恍恍惚惚的对他说了一句我爱你之后,他多日来钻的牛角尖终于有了出路,整个人看起来那叫一个愉悦啊。连带着黄一付都感觉到了。具体表现就是,以往每天取他一滴血的时候,恨不得套上个两件棉袄以抵御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寒气。但现在,咦,这尊菩萨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嘛,甚至有一次还很亲切的问着他,一滴血够不够的啊?要不要以后每天多给你一滴? 黄一付当时的反应是,捧着碗的手都剧烈的颤了一下,差点就把手里的碗给摔了。 他老泪纵横啊。作为一个对医疗事业有着狂热的钻研精神的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前段时间为了躲避这尊菩萨天天的跑出去采草药,夜晚才敢归家。这不最近天气渐渐的冷了,身为一个小老头的他扛不住这些冷,只好又白天窝在了家里。只是慕容大爷,麻烦你恢复以前的冷面神形象啊好不好。你这忽然的就从数九寒冬转变为了和煦春日,小老儿我的一颗心脏每天都不安稳,总怕下一刻你就会大开杀戒血洗四方。 黄一付默默的擦擦眼角的眼泪,目送着刚被取完血的慕容湛离开。 青衣童子在旁边看着他,忽而问道:“神医大人,你怎么哭了?” 感情是刚刚流的眼泪叫他给看见了。 没人问还好,这一有人问,黄一付的眼泪就又出来了。 “童儿,”他转身面对着身高只到他肚子的青衣童子,用沧桑的语调说着,“不然我们还是搬家吧?” “为什么?”青衣童子仰头,不解的看着自家满面神伤的神医大人。 黄一付举袖拭泪。该怎么跟他说,每天他老人家都战战兢兢的生活在这低气压之下,都快食不下咽寝不安席了么?只是这尊神他不敢开口送客,那就不能自己悄悄的搬走么? 但终究红线蛊的诱惑太大,他舍不得。所以他摸摸青衣童子的头,和蔼的说着:“童儿啊。” 一般他这个样子做出来就铁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所以青衣童子立即满面竖起了戒备之色:“神医大人,什么事?” 黄一付的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笑的堪比秋日怒放的菊花:“没什么大事。只是童儿啊,你能不能去打探下,慕容湛他最近为什么这么高兴?是他脑子进水了,还是他忽然转性了?” “他高兴不好吗?”青衣童子不解的继续问着。 摔!千年冰川忽然全都化为水了,那整个海平面就要上升多少,又会有多少沿海的地方会被水淹掉?这么高深的问题我就是告诉你你能明白么?所以你就不能明白原本漠然如冰的慕容湛忽然转变为现在的温雅亲切的模样会是有多么的吓人。 黄一付用慈祥的目光看着青衣童子。 有时候,目光比言语更好使。 青衣童子抖了一下,他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那有什么好处?” 小气抠门如黄一付者,平日里连一个鸡蛋都舍不得多吃。所以此时不讨好处,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讨? “教你学医。” 这是青衣童子心心念念的事。这两三年来,说的好听他其实是黄一付的行医童子,但说白了其实就是一打杂的。小院子里什么活都要他来做。学医一直是他的理想,不然当初也不会巴巴的自荐来做他的童子了。 小拳头果断的握起,他目光坚定:“成交。” 顾湄忽然很突兀的就打了个喷嚏。 她举手抽抽鼻子,有些疑惑。最近她没感冒的啊,鼻子里也不痒,怎么忽然的就打了个喷嚏? 难道是有人想她了? 正在一个个的排查是谁想她的事,慕容湛推门而进。 青衣白袍,俊朗如玉。 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面上的笑容...... 按说他不是没对她笑过。实际上来说,他所有的笑容基本上都只给她了。只是,哥,你不觉得最近你笑的太多了吗?简直一天二十四小时里除了睡觉的那几个小时以外,剩下的时间你都把你的高兴摆在脸面上了。 但这哪里还是以前那个内敛沉稳,心底深似万丈深井的慕容湛了。 顾湄忽然就觉得自己的心里有点发毛。于是她看着慕容湛的目光就带了那么点的,探究之色。 但慕容湛直接省略掉了她探究的目光,自顾自的走过来熟练的将她抱入了他怀中。 唔,最近他很明显的变化还有,他比以前更爱抱她了。 白天抱,晚上也抱。欢爱之时,还喜欢趁着她恍惚的时候,半诱半哄的对她说着:“湄湄,再对我说一次那三个字。” 顾湄自然是不解:“哪三个字?” 慕容湛闻言也不恼,只是温柔的在她的眉心印下了一吻,而后便笑道:“我爱你。” 顾湄先是一怔,继而反应过来之时,未免觉得有些好笑。 对于一个现代人而言,动不动的就跟好朋友说着达令,哈尼之类的,那简直就是口头禅。所以我爱你这三个,说实话,她看的实在不是那么的重。 只是顾湄没有想到,慕容湛他会如此的在意。 既然他在意,那再多说几遍又何妨?所以她从善如流,双手捧着他的脸,装的要多深情就有多深情的说着:“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慕容湛喜形于色。然后他对此的激烈回应就是,更加卖力的冲撞了。 不会甜言蜜语只会行动派的就这德行啊。 问题是偶尔说一次也就罢了,但你见过这种,每天都要诱哄着你对他说我爱你的人么?哥哥,我爱你这三个字不是你吃了没。这玩意,天天说那就没意思了啊。 可慕容湛觉得有意思极了。他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能听到顾湄对他说着,哥,我爱你。 顾湄心中又开始发毛了。她总觉得最近的慕容湛有点不大对劲。 第86节 难道是上次摔下悬崖摔到脑子的后遗症这次终于犯了? 她不放心,跑去问黄一付。 但黄一付正在郁闷着呢。因为他发现他研究了慕容湛的血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就什么都没研究到。 明明感觉真相就近在眼前啊。可问题是这真相就是隔着一层玻璃,还是擦洗的特明亮的那种玻璃。然后他天天的隔着这层玻璃看着那真相,但就是触碰不到啊摔。 黄一付苦恼极了。他揪头发啊,他揪胡子啊。 揪头发也还算了,毕竟他有满头的花白头发呢。但这揪胡子,喂,黄神医啊,你那下巴上寥寥几根的花白胡子,再揪,那可就真的没了啊。 只能说,顾湄来找黄一付挑的真不是好时机。因为这个小老儿模模糊糊的想到,也许慕容湛根本就不想让他研究出红线蛊的秘密呢。 老谋深算心机深沉如慕容湛者,当初怎么会被他那么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忽悠过来了?而且还那么容易的就答应每天给他一滴血?看这小子上次医治赵屠夫开的那张药方,丫的医术绝对就不会次于他...... 擦!被骗了!黄一付忽然一拍大腿,从地上猛然的站了起来。 这小子既然敢每天给他一滴血,那就肯定有什么法子确保他不会将红线蛊真正的秘密给研究出来。感情这么长时间以来他都被他给骗了啊。可怜他还每天都那么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这尊冷面神啊。他奶奶的,这小子太不厚道了。 黄一付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即就撸袖子去跟慕容湛干上一仗。但一想到对方快要爆棚的武力值,他又果断的退缩了。 他安慰自己,君子动口不动手,君子动口不动手。可就是让他动口他也不敢的啊摔。 黄一付觉得自己的这个哑巴亏吃的真是,茶壶里煮饺子,满肚子的话他就愣是说不出来啊说不出来。 但此时,顾湄主动的送上门来了。 这姑娘又一次充当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角色。 但好在,黄一付不是通元子。他便是再对慕容湛欺骗他的事不满,他也做不出通元子做的那些事。 但话又说回来了,貌似慕容湛其实也没欺骗他的啊。他是答应了每天给他一滴血让他去研究红线蛊的事,可他没保证说提供给他的这滴血没问题,能确保他一定能研究得出来啊。 心思深沉如慕容湛者,虽然丫的不是很爱说话,多数时候连个正眼都难得赏你。但他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寻常人还真摸不透。 慕容湛的主意他是甭指望能直接打到了,黄一付转而打起了顾湄的主意。 这姑娘吧,说她笨,有时候看着也还有股子机灵劲。可说她聪明吧,其实也挺好把她绕进去。 所以黄一付就笑眯眯的捋了捋下巴上的几缕山羊胡子,慢悠悠的开了口:“啊,顾姑娘,你刚刚问我什么?你问你哥哥他是不是摔坏脑子了?还是脑子里有淤血?还是问他什么时候才会完全的记起以前的事来?” 一兴奋,手指很用力的捻到了一根胡须,只痛的他都差点龇牙了。 顾湄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他。貌似她刚刚就问了一句,我哥他掉下悬崖之后,当时虽然好了,但后面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事吧? 但黄一付可不就得把这话题往失忆这两个字上面扯。因为他要说的最劲爆的内容在下面。 他悄悄的靠近。一双小眼睛因兴奋而泛着奇异的光:”实话告诉你吧,慕容湛他压根从一开始就没有失忆过。傻姑娘哎,他就一直在哄你玩呢。亏的你还被他骗了这么长时间。“ 然后他就那笑眯眯的捻着自己的胡须,静静的等候着闻言大怒,继而发飙,继而奔走如旋风就去找慕容湛算账的顾湄。 打蛇打七寸。他不能直接的动了慕容湛,可这并不代表他不能间接的动了他。而且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来说,他早就知道顾湄这傻姑娘对慕容湛的重要性。所以嘛,这天底下,还有谁比顾湄更适合去伤慕容湛的心了? 黄一付笑的很得意。笑意盎然中,他仿似就看到了慕容湛泪流满面,然后跪在地上大呼着,神医大人,我错了。我不该骗你,求求你别再惩罚我的画面。 黄一付觉得自己真是,爽歪歪啊爽歪歪啊。 87情生情动 黄一付满以为,他说出那番话来,顾湄一定会暴走,然后立即去找慕容湛,好好的算一算这笔被他耍的团团转的帐。 但黄一付没有想到的是,顾湄听了他的这番话,神色之间是竟然是分毫未变。非但如此,她还很冷静的说着:“我不相信你的话,我只相信我哥说的。他说没有骗我,那他就没有骗我。” 黄一付一怔,暗道,怎么会有这么瓜的女子?难不成是她伤心失望太过,物极必反,所以竟然是不信他的这番话了? 他觉得他必须将这料再下的猛点,所以他装了一副沉痛的样子又道:“哎,我知晓你定然是无法接受慕容湛骗你的这个事实。其实老夫也不相信他会如此做。只是老夫身为一名大夫,到底这些与病情有关的事情知晓的比你多一些。初时我见他那般,还以为是我诊断错误了,他是真的失误了。可近日我方才知晓,原来他医术竟是不次于我,想来想要向你隐瞒失忆一事,当是更简单的了。顾姑娘,听得老夫一声劝吧,慕容湛此举,也皆是因为太在乎你之过,所以你就不要因为他的这个欺骗而恨他罢。” 其实他心中在狂呼着,在大声的呐喊着,赶紧的,去恨慕容湛。最好是上去就抽他几个嘴巴子,然后再踹上几脚,然后再他的面前痛哭流涕,你这个负心人,你怎么忍心对我如此,然后再掩面奔出,天涯茫茫,教他一辈子都寻不到你,每日都活在自我的悔恨和愧疚中。 黄神医平时除了钻研药草之外没别的爱好,就剩看看戏了。而且还特别的爱看才子佳人的戏,还是那种才子和佳人因为一个小误会而互相生疑,最后咫尺天涯,直到老的白发苍苍时才得知事情真相,然后类执手相看泪眼,感慨这么多年的时光都浪费在误会上了的那种狗血戏。 这种虐戏他每次看都会哭的鼻子红通通的,一边骂着这戏的编剧死全家,一面下次要有这种戏,又巴巴的跑去看的那种。所以他现在,自然而然的就将这些戏剧场面代替到了慕容湛和顾湄身上。巴不得这两个人因为误会而相爱相杀,临了一只脚踏进棺材的时候才知道悔恨,可是那时两个人老的连互诉衷肠的力气都没有了啊哈哈。 黄神医被慕容湛这段时日无形的压迫给压迫的都快要变态的心里瞬间平衡了。 但是,谁来告诉他,为什么的顾湄听了他这番文绉绉的都快要把他自己给酸死了的话仍然还是那么的平静,而且还特淡定的说着:“哦。” 哦?自己费尽心机巴巴的费了这么多的唾沫,难道就换来她云淡风轻的一句哦?顾姑娘你这是不对的啊,你怎么能不按理出牌呢? 黄一付的一对小眼睛都快因为惊诧而全凸了出来。他只是用特不可思议的目光将顾湄望着。 但顾湄其实心里可恼了。她恨不得现在回去就挠慕容湛一巴掌。叫你丫的骗我,叫你丫的骗我。 骗我也就算了,反正自从遇到他之后就没被他少骗过,其实说真的,她都快被他骗习惯了。只是,她脑中这时想起的是,慕容湛假装失忆的这段时日,她那什么,竟然主动的跑过去跟他同睡一张床了,还主动的对他说着,哥,我要,但那货还在那装着清纯,说着什么顾姑娘,请自重之类的。 脸都要丢尽了好嘛。只要一想到那货看到她的那副样子,面上装了一副特淡定的样子,但搞不好其实心里已经笑的快要抽筋的样子她就想杀人的好嘛。 额头青筋凸起,欢乐的跳个不停。但她还是强忍住了心中的怒气,特淡定的说着:“我哥他没失忆也好,省得让我担心。那什么,我就先走了,你接着忙吧。” 然后她转身就走,徒留在她背后傻眼了的黄一付。 这算是什么个剧情啊摔。姑娘你倒好歹是给点反应啊,你不能就这么简单的丢下一句话然后转身就走的啊好不好。 黄一付只气得下巴上的山羊胡子抖动个不停,感情自己这都是白忙活了,还白高兴了半天? 但其实顾湄在转身的那一刹那她的脸上就有反应了。 那是一种气恼之极,恨不得人挡杀人,佛挡弑佛的那种煞气。但她也不傻啊,黄一付现在跟她说这些,明摆着就是想跟在后面看好戏。 擦!劳资怎么恼慕容湛那也是我和他之间的家事,犯得着让你一个外人在旁边指手画脚看的津津有味么? 顾湄极为暴躁的顺着长廊一路急冲,而后她来到了她和慕容湛的房前。 提脚,踹门,然后满面怒气的冲了进去,这一切完成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彼时慕容湛还坐在窗前椅子下看着医书。听到这声巨响,他十分不悦的抬起头,眯起了眼,全身杀意顿起。 是哪个活的不耐烦的人竟然敢用脚踹他的房门? 但一看到踹门的正是顾湄,他周身的杀气瞬间内敛,墨眸中立即浮上了一层笑意。 其转换速度之快,绝壁能瞬间包揽影坛所有的影帝之位。 手中医书放下,他站起身,温柔的愈走愈近的顾湄,柔声的唤着:“湄湄。” 顾湄被他的这一声呼唤给呼唤的额头青筋跳的更欢了。 又来了,又来了。这些日子他就是用这幅温雅的样子迷-惑了她,让她以为他是真的失忆了而做出了那么多的,唔,丢人的事。 只要一想到她火急火燎的自荐枕席,而这货却是装的被她强了的一般无辜,顾湄就瞬间来气。 她咬牙,踮着脚揪上了他的胸前衣襟。 “慕容湛,”她面色阴沉,“快告诉我,你是真的失忆了,不是在骗我。” 快来安慰安慰我这颗快要因为丢人而破碎的玻璃心吧。 但是慕容湛沉默了。 他敛眉垂目,看着顾湄拽着他衣领的那只手。 唔,白白嫩嫩的,摸上去的感觉好极了。只是,因为他太高了,所以现在她拽着他的衣领貌似都有些费力的。 所以下一刻,我们的慕容大爷没有急着解释他为什么要对她装失忆的事,而是先微微的弯了弯腰,让自己与顾湄之间的身高差距看起来不是那么的大,这样她拽着自己的衣领就不会那么的费力。 忽然不用踮脚,顾湄自然是乐的省力。但下一刻,她看到弯着腰的慕容湛,忽然就觉得刚刚那天大的怒气都没有了。 这个二货。她无奈的收回手扶着额头。可是我这是要来找你兴师问罪的,正常的情况下你现在不应该是急着跟我解释原因,而不是低□让我揪着你的衣领揪的更容易的么摔。 顾湄觉得,她有一种一记重拳打到了云团里的感觉。 丫的根本就不受力啊好不好。 她颓丧的按了按额头还在跳着的青筋,疲惫的问着:“说吧,为什么要装失忆骗我?” 慕容湛看她气的这个样,先是给她倒了杯茶水放到了她手中,然后扶着她坐到了他方才坐的那张椅子里,然后他才双臂环着椅子的把手,将顾湄整个的圈在他面前,低着头看着她慢慢的说着:“因为,我怕你离开我。” 顾湄这次额头的青筋不跳了,改抽眼角了:“所以你就骗我说你失忆了?” 你失忆了我就不会离开你了?拜托大爷,我要是那时真的想离开你,你失忆了我只会跑的更快的啊好不好。 慕容湛老实的回答着:“其实一开始是真的以前的什么事都不记得了。可后来受了风寒,全身高烧,然后醒过来之后我就发现我什么都记得了。可当时我怕你又会跟以前一样,想方设法的想离开我,所以就继续的装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后他又很老实的补了一句:“其实当初我还想装作失明了的,或者双腿残废了的。只是怕你担心,所以才没有装。” 顾湄无奈的扶额,他这种一副儿子做错了事向做娘的坦白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平日里那个睥睨一切的慕容湛哪里去了?他这么一副委屈的样子做出来还让她怎么接着生气? 卖萌可耻啊啊。顾湄抓狂了。 “湄湄,”慕容湛接着卖萌,双眼无辜的将她望定,“你还生我的气吗?” 顾湄咬牙切齿,可对着他的这幅样子,她愣是连一个生字都回答不出来。 所以她只好叹气,长长的叹气。 生气有什么用?左右不能真的怎么着了他。离开吗?说句老实话,她现在是离不开他的了。玩一场s,m吗?让他狠狠的理会一次什么叫做要而不得,然后也让他来一次当初她自荐枕席时说过的那番话和那番动作吗?顾湄斜眼看着慕容湛,不过依照他在这些事上素来都是强势主动的个性来说,到最后谁s了谁还说不定呢。 慕容湛静静的望着顾湄打量他的目光,就继续无辜的问着:“湄湄为何今日会忽然想到来问我此事?” 他可不相信顾湄会忽然脑子开窍了,忽然就领悟过来他以往都是在对她装失忆。 然后顾湄就果断的将黄一付给卖了:“都是黄一付说的啊。他说你跟我玩失忆的来着,还说你就是想将我耍的团团转。” 慕容湛微微的眯了眯眼,很好,黄一付竟然还会用反间计了,看来他最近实在是过的太悠闲了。 88生情生意动 但等到慕容湛打算去找黄一付好好的算一算这笔离间计的帐时,丫的早就已经卷铺盖跑路了。 原来顾湄刚刚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黄一付他一怕自己的脑袋,忽而生生的就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慕容湛是个什么货色?这般挑拨顾湄去找他算账,他就是用膝盖窝想一想也能猜得出背后是谁搞的鬼。依照他那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性子,那自己的下场...... 所以黄一付就果断的收拾重要的药草,然后跟童儿打了声招呼,然后就脚底抹油的跑了。 还管得什么红线蛊,这时候当然是小命要紧啊小命要紧。 所以慕容湛就扑了个空。 第87节 他立在黄一付那间空空的屋子里,心中到底是有些恼怒的。所以就忽然右手一拍。 屋中那张坚实的水曲柳桌子应声立即碎为齑粉。 而此时,早就已经跑出谷的黄一付莫名的打了个冷颤。他赶忙低头抓紧赶路了。 慕容湛回到顾湄和他的房间时,顾湄正在哼着小曲收拾着东西。 见到他回来了,顾湄转身就笑着道:“哥,我们回洛阳怎么样?” 慕容湛一怔:“你不是不喜欢待在洛阳的吗?” 顾湄跑过来挽着他的手臂笑道:“谁说我讨厌洛阳了?这可是神都啊,我哪里会讨厌。当初不过是因为你天天的将我软禁在那所小院子里,哪里都不让我去,更不让我走出洛阳城一步,所以我才会想方设法的要逃离那里。不过,哥,你现在不会跟以前那样还整天的关着我的吧?” 慕容湛怔怔点头:“自然。现在我再也不会整天的将你关在小院子里。你想去哪,我都会陪着你去。” 看看,看看,以前他说的是,你想去哪,我都会带着你去。而现在他说的是,你想去哪,我都会陪着你去。一个带字,一个陪字,顾湄的地位瞬间升级。 顾湄对他的这个回答真是满意极了,只乐的眉眼弯弯。 “那不就得了。那个小院子其实就是我们的家啊。出来这么长的时间了,我想家了。哥,我们回家吧。” 慕容湛刹那间只觉得有根草在轻轻的挠着他的心脏,真是舒爽极了。 家啊。原来在顾湄的心里,那里已经是她和他的家了。 他只高兴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有用行动来表示了。 “湄湄。”他轻轻的将她圈入怀中,抱得紧紧的,一刻都不想放开。 顾湄笑着拍了拍他的背:“好啦,哥,不要这么感动啦。那什么,你再看看房间里有什么要收拾的。我去找童儿要点白芷来。” 顾湄最近迷上了用中药来美白。而白芷者,长肌肤,润泽颜色,更是增白的上品。 目送着顾湄转身离去,慕容湛的唇角慢慢的弯了起来。 他抬头,看着外面冬日特有的阴沉天气,心中想着,这个时候回去,应当赶得上洛阳今年的初雪吧?到时候他一定要在屋子中拢个火盆,烧的暖暖的,然后与顾湄相拥着坐在窗前看窗外雪花飞舞。 顾湄去的很久。久得他都觉得心中有些不安起来。 他起身,打开门,就想去找她。 但他不过刚走到院子中间,就见到那头有两个人走了过来。 其中一人正是顾湄,而另外一人却是红桃。 只是,现下顾湄纤细的脖颈中架了一把剑。而剑的那头,正握在红桃的手中。 慕容湛的眼中慢慢的冷了起来。 红桃推着顾湄缓缓走近。 面对着慕容湛,她丝毫不敢大意。所以一手举剑架在顾湄的脖颈中,一手却放置于她身后的一处要害穴位上。 “放开她。”慕容湛垂手而立,声如寒冰。 红桃没有回答。只是举剑的手用了些力,更加的贴近了顾湄的脖颈几分。 意思很明显,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刀剑无眼。 这要是搁以前他一个人时,慕容湛可以很自负的说着,这天底下就没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他慕容湛。但现在,看着被对方挟制的顾湄,不得不说,这成功的威胁到他了。 虽然他心中早已将红桃凌迟了无数遍,但现在的情境是,他确实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若是现在被胁迫的是其他人,慕容湛肯定是想也不想的就会扔了个石子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出去,直中胁迫他那人的眉心,让她瞬间倒地而死,根本就没有用剑割破用来威胁他的人的脖颈。但是,现在用来胁迫他的人是顾湄,所以他不敢用这招。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风险,他都不敢去担。更何况面前的这个红桃...... 他的双眼有些危险的眯了起来:“你不是红桃。” 红桃不会武功,脚步绝对不会如眼前之人的这般轻盈。 但红桃就是不答话。只是手中的剑又用了几分力气,割破了顾湄纤细的脖颈,立时便有细细的血迹沿着她的脖颈流了下来。 慕容湛心中一痛,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你想如何?” 他的声音虽然听起来依旧平平,但其中的怒气和冷意却不言而喻。 对面的“红桃”面色微微的有些变化。但她更加用力的握紧了手中的剑,说出来的话也很简洁:“你的命。” 言下之意无非是,用你的命来换顾湄的命。 慕容湛毫不迟疑的答道:“好。” “红桃”微微的仰起了头,用下巴示意他:“自绝心脉。” 慕容湛慢慢的提起了右掌。 “红桃”面上的戒备之色更甚,唯恐他那一掌不是劈向他自己,而是劈向她。到那时,她就算是有十条命也不够他劈的。 手中握着的剑又用了几分力,更深的割破了顾湄的脖颈。一时之间,她脖颈中的血流的更快了。 “红桃”之意,一是催促慕容湛赶快自绝心脉,二来自然是,你若敢轻举妄动,她就能立刻要了顾湄的命。 毕竟剑在她手中,而且剑刃已入顾湄的脖颈中。只要她手中再微微的一用力,便能立即完全的割破了顾湄的脖颈。到那时,就算是华佗再世,那也别指望能救回来。 慕容湛见状,只痛的瞳孔猛烈一张。他再无迟疑,右掌举起,便朝着自己的心脏处拍下。 其实刚刚那把剑割破顾湄的脖颈时,她都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只是她被这个假红桃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不说,就是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在心中将假红桃的十八辈祖宗都问候了遍。但后来她听到假红桃出言要慕容湛自绝心脉之时,她在心中大喊大叫,哥,你千万不要相信她的话。别以为她要了你的命,然后她就会放过我。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死了,她更加绝对的不会饶过我的。 她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心中在祈祷着,不会的,不会的,慕容湛他那么聪明,绝对不会听这个假红桃的话的。 可是下一刻,他就真的举掌对着自己的心脏紧紧的拍了下去。 她一时只觉得脑子中一片空白。然后待得反应过来之时,她只觉得恐惧扑天而来。 如果慕容湛死了,如果慕容湛死了,那她要怎么办? 她现在没有办法去想,没有慕容湛她会是个什么样子。这个人已经与她血脉交融,她断不能让他出了任何事。 体内忽然一热。原来她体内毕竟有赵无极的气场内力。虽然平日里她懒,也笨,根本就不会什么武功,便是这七成内力,给了她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用。但极度生气或者极度恐惧之时,那股内力还是会在她的体内四处加速游走。 所以她忽然就发现自己的手脚能动了,也能开口说话了。 想也不想的就一掌朝后拍去,然后她飞奔上前,扶着摇摇欲倒的慕容湛,大叫了一声:“哥。” 但慕容湛的反应却是,立时将她护到了怀中,然后又是一掌劈了出去。 刚刚还在挣扎着站起来的“红摇”瞬间又倒了下去。 这次的真的倒了下去,再也没有爬起来。 但慕容湛却也是脱力跪了下去。 顾湄只急的都哭了。一边扶着他,一边骂他:“你傻啊。她说让你自绝心脉你还就真的自绝心脉啊。你要是真的死了她还能真的让我活着吗?再说了,你要是真的死了,我一个人还能活吗?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 可是一边骂,她又一边哭了。到最后简直就是嚎啕大哭。 慕容湛却是微微的笑着,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湄湄别怕。我下手有分寸的。这些伤自然不能要了我的命。放心吧,我的命是你的,谁都拿不走。” 顾湄还是哭:“你吓死我了。刚刚我吓的心都不会跳了好不好啊。只要一想到你要死了,我都觉得活的没有任何意思了。哥你说话可得算数啊,你的命就是我的。你可千万别死在我前面啊。你死了,我一个人那就没法活了。” 慕容湛笑着亲了亲她的额头:“傻瓜。你忘了我们是有红线蛊连着的吗?你死了,我会立即陪着你的。黄泉路上,你握紧我的手,那就永远不会孤单了。” 顾湄扑在他的怀里大哭。 刚刚那一幕实在是吓到她了。 慕容湛哄了她好一会,她才渐渐的止住了哭。然后他握紧她的手,沉声的道:“湄湄,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至于他一开始先是哄顾湄,再是说这话的原因是,因为在慕容湛的心中,压根就没有什么事比哄顾湄来的重要的啊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完结了一个冷坑。有文荒的姑娘不妨来看看。图片直达哦 89情生意动 但慕容湛和顾湄还是没能顺利的走成。 山谷形如口袋,但唯有一个出口。所以只要守住这个出口,基本就能守株待兔。 顾湄那个后悔啊。早知道她就应该和慕容湛攀着悬崖上去了。只是她又转头望了望被她扶着的慕容湛,看着他虽是面上依旧冷静,但其实有些苍白的脸,她觉得,算了,大不了今天就和他一起死在这吧。 反正她和他的命是连着的吧。谁死了,对方也都活不了。 但是,慕容湛现在不想死了。以前他虽然经常的想着,不然就掐死了顾湄,让她再也没有办法逃离他,然后他也抱着她,一起去死。可是现在,他知道顾湄爱着他,他忽然就一点也不想死了。 未来的日子还那么的长,可是他还没有享受够跟顾湄在一起两情相悦的日子,所以,他怎么舍得现在就死? 他握着顾湄的手,站到了她的身前,将她整个人完全的护在了他身后。 但顾湄选择了跟他并肩而立。 目光一路扫过对面的那些人。其实,好多都是熟悉的面孔不是吗? 怎么,华山竟然是整体出动了吗? 她好大的面子。 至于其他的几个人她虽然不认识,但看着他们的年龄,以及面上淡然的神情,应该就是通元子的朋友吧?或者说是,帮手? 他们的武功定然是不会低。不然通元子就不会劳动他们。 顾湄笑:“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竟然就为了一人,劳烦了这么多人在此等着。怎么样,最近冷不冷啊?大家有没有等的不耐烦啊。” 妈蛋。感情那个假红桃就是他们其中一个人谁假扮了的。甚至可能就是她从前认识过的华山弟子中的某一人。但是很可惜,直至那个假红桃死了,她都没有上前去揭开面具去看一看那个人是谁。 到底是谁,这个答案很重要吗? 顾湄现在觉得一点都不重要了。她也算是明白了,他们明摆着就是先挟持了她,再利用她伤了慕容湛,然后再群起而攻之。 除了卑-鄙两个字,顾湄想不到其他的形容词了。 她又好想抽自己一巴掌了。为什么要心血来潮的去找童儿要什么白芷?要是好好的待在慕容湛的身边,那她根本就不会被那个假红桃挟持。 多么的讽刺。第一次在悬崖上方他们遭遇通元子之时,慕容湛是被她亲手受伤,一身重伤几乎没能要了他的命。但现如今在这悬崖底下,又是因为她,慕容湛他又身受重伤。 虽然是说这次他的伤比起上次来说要好一些,可面前前来围剿他们的人更多了。 顾湄好想苦笑。如果这世上真有谁是谁的劫难一说,那她觉得,她真的就是慕容湛的劫难。 第88节 她转头,对着慕容湛歉意的笑了一笑:“哥,对不起。你看自从你跟我在一起之后,就没有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 慕容湛闻言,俯首对她温和一笑。 然后他伸手,轻轻的抚上了她的秀发。 “湄湄,”玉磬相击之声,清雅柔和:“你错了。我这一生,是自从与你在一起之后,才知道,原来日子是可以过的舒心的。” 顾湄眼眶一红,反手握紧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而后她目光扫过面前的那些人,忽然心中顿感豪气丛生:“哥,大不了我们今日就死在这了。怕什么。反正不管在哪里,我都不会和你分开的。” 慕容湛大笑,伸手拥她入怀。 其实他为人历来内敛,便是与顾湄再缠绵之时,也鲜少有情绪完全外露之时。但现下,听到顾湄的这番豪壮之语,而语中竟是愿与他生死与共之意,他一时便不由的开怀大笑。 而后他目光缓缓的在谷口的众人面上扫了一遍,毫不在意的说着:“一起上?” 明明已是穷途末路,但他竟然挑衅至此。饶是通元子平日皆是一番无波无谰的神色,可此时他的面上还是变了色。 他的目光牢牢的盯在顾湄的身上。但是可惜的是,顾湄从始至终都没有拿正眼看过他。 这个人让她恶心的就像看到了狗屎。以前她不知,还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以为他定然是个一派宗师的类型。但现下皮壳剥落,底下竟然是如此的不堪。 通元子恨恨的收回了目光。而后他手中一直搭在臂弯中的拂尘举了起来,微微的一扬。 慕容湛立时便将顾湄推至他身后。 “湄湄,”他回首对她微微一笑,眸中的温暖如揉碎了的日光,熏的顾湄心中渐暖,“在这等着我。” 顾湄眼中的泪瞬间就下来了。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不愿意放开:“哥,你一定不能有事。” 慕容湛安慰似的反手握紧了她的手,而后便笑道:“我还想着要带你去看今年的洛阳初雪呢,所以乖乖的在这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 顾湄哽咽着不停的点头。 可是她深知,在这么多人面前,特别还是慕容湛还带着伤,而对方还有通元子请来的那么的高手面前,他是一点好处都占不到的。 果如她所料,通元子请来的那几个老头,招式虽或威猛,或飘逸,但身姿起纵跳跃之时,那娴熟的掌法和剑法,还有那些所谓的内力,都应该是达到了传说中的炉火纯青的级别了? 可恶的通元子!顾湄只恨得牙根都痒痒了,恨不得就能直接上前去咬下他身上的一块肉来。 他竟然卑-鄙至此。以多欺少也还罢了,但竟然用计先让慕容湛受伤。 顾湄她敢确信,如果不是因为受伤,慕容湛对付这些人,应该还是游刃有余的。 可是现在,虽然他在他们之间是不落下风不假。只是他们人场,这时间一长,那就是用车轮战也能累死他的啊。 顾湄只急得在原地不停的跺脚。可是她却很悲哀的发现,她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站在这里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人在围攻慕容湛。 明明她体内是有赵无极的七成内力的,明明那时候赵无极是有逼着她学武的,可就是因为她懒,就是因为她觉得江湖这玩意离她太远了,何必每天早起暮归,累的跟狗似的去学什么传说中的武功。要是那时候她听说的说了,哪至于今日只能站在这里干着急? 他妈的她根本就是个祸害! 顾湄不停的在心里骂着自己,连带着也骂着通元子那个混蛋,一边还要祈祷着过往的神灵,千千万万要保佑慕容湛他平安无事。她浑然没有注意到,她那个觉得最为恶心的人正在慢慢的朝着她靠近。 通元子看着站在那里一脸焦急的顾湄。可她的目光自始自终只是牢牢的在众人围攻的慕容湛身上。他心中顿感一阵怒火中烧,几十年来修的清静之法都压不下去这股火焰。 自从她三岁开始,她是他一手养大的。自小她的目光只会牢牢的在他一个人的身上,可是现在,她的目光却是对着另外的一个男人,甚至从刚刚到现在,她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 通元子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将顾湄抓住,然后将她关了起来。除了他,他不会再让她看见任何人。 这样她的目光又只能重新只看着他一个人了。 他慢慢的靠近顾湄。 三丈开外,他手中的拂尘一扬,径直卷向了她的腰间。 但顾湄还是浑然不知。她此时所有的目光和注意力都放在了慕容湛的身上。 慕容湛虽是一直都在于那些人周旋,可是他的注意力都始终分了一分放在顾湄这里。所以通元子这忽然对顾湄发的一招,他立时就看到了。 掌风顿厉,他逼退了身侧一人。而后转身就向着顾湄的方向急速而来。 身后凌厉剑风袭来,竟似挟带着万钧雷霆之势。但此时慕容湛都顾不得这许多了。他只知道,顾湄曾对他说过,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通元子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他也记得,那时候华山遍告武林中人,驱逐华山弟子红摇出师门。自此后,华山众人见到她,可自行诛杀之。 顾湄如果落入通元子的手中,她定然难以活命。、 右胸一痛,有冰凉的兵器入体。但慕容湛恍若未闻,只是飞身而起。 尚在半空之时,他掌中凝聚内力,狠狠的就向着拂尘已卷上顾湄纤腰的通元子。 铺天盖地的掌风袭来,通元子只觉得胸中气血翻滚,竟是忍受不住的就想喷出一口血来。 他被迫撤去环着顾湄腰的拂尘。而后他回首,对上慕容湛冷冷的目光。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眼中仇恨之光一闪而过,拂尘一拂一扬之间,直取慕容湛后心。 但慕容湛身形一闪,已经是躲过了他这凶狠的一招。 然后慕容湛不敢恋战,抱着顾湄就想后退。 通元子紧追不舍。 拂尘再扬出去之时,他心念急转,堪堪的将要扫向慕容湛的那招转而改为扫向了顾湄。 果不其然,慕容湛不会让顾湄受到一丝一毫的损害。他虽然没有回头,但听声辩位,当即就出招,伸手挽住了卷向顾湄后心的拂尘。 手腕一拽一拉之间,通元子吃不住。但而后他冷冷一笑,忽然松开了他原本紧紧握在手中的拂尘柄。 其实先前所有的不过都是虚招,所为的,也不过是最后拂尘柄的这致命一击。 掷出的拂尘柄凝聚了他十足十的内力,挟带着雷雷劲风,疾如闪电,快速的就向着慕容湛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的一番小波折,而后he结局。。。 90情生意动 通元子手中的拂尘柄掷出之后,慕容湛一来本就有伤在身,二来又要顾及顾湄,所以,那挟带着凌厉之风呼呼而来的拂尘柄就狠狠的击在了他的后心之处。 慕容湛瞬间就觉得心脏之处一阵绞痛,仿似这一刻,心脏已经化为齑粉,再也不会跳动了。 但他还是牙关紧咬,紧紧的抱着顾湄,直至他们稳稳的落地之后,他这才支撑不住,吐了口血出来。 好在刚刚他揽着顾湄施展轻功前行之时,正是朝着谷外的方向。所以此时,他们总算是出了谷了。 可是后面的人还是很快的就会追了过来。 顾湄刚刚看到慕容湛吐出来的那口血,虽然是不知道通元子在其后搞的鬼,但她也还是知道,慕容湛他受伤了,而且还是很重很重的伤。 她一颗心只吓的都不会跳了,颤着手就想去握他的手,可努力了几次,硬是因为害怕而一双手软的根本就没有任何力气伸出。 忽然有手握住了她一直在颤的双手,慕容湛安慰的话语近在她耳旁:“湄湄,别怕。” 可是我怎么能不怕?这辈子我从来就没有如刚刚那般的害怕过。 顾湄哭了。可是她颤着双唇好长时间,愣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身后那些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慕容湛忽然五指成爪,探向了自己的左胸。 脸色因为剧痛而呼吸顿重,脸色更是白的跟初雪一般。但他还是快速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五指上鲜血淋漓,点点滴落。半数滴落在他的白袍上,半数悄无声息的滴落入了脚下的土中。 顾湄望着他,已经彻底的呆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自己对自己来了这么一出。 这明明就会更加加重他的伤势。 但她很快的就知道原因了。因为接下来,她眼睁睁的就看着慕容湛将他手指上的血摸到了她的唇上。 而后他轻轻的抱住了她,在她耳边柔柔的浅语低喃,一如这些日子他在她耳边说过的那么多缠绵情话一般。 “我慕容湛自七岁那年开始,就再也没有相信过鬼神之说。可是湄湄,我现在真的很感谢上苍,感谢他们把你送到了我身边。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告诉过你,这些时日以来,与你在一起,我过的很舒心。真的,从来没有过的舒心和满足。所以,湄湄,谢谢你。” 有滚烫的泪落到了顾湄的唇上。她睁大了眼,但还来不及说什么,体内就有一阵绞痛传来。 撕心裂肺的痛,似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的从她她的体内的剥落。 她忍不住的就痛的叫出了声,呼唤着他:“哥。” 慕容湛松开她,然后双手捧着她的脸,俯身以自己的双唇印上她的双唇。 有力的舌探入了她的口中,他凶狠的唇在她的唇上辗转厮磨,然后是狠狠的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 其用力之猛,似是要让她永生永世都记得他一般。 而后他松开唇,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嘶哑的说着:“湄湄,要好好的活着,代替我一起好好的活着。” 然后他狠狠的将她向后甩走:“快走。” 顾湄大哭,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双臂牢牢的抱着他的腰,任凭他怎么掰扯她的双手她就是不放开。 “慕容湛你这个大混蛋,”她一边大哭一边骂,“你说话不算数。你明明说过就算是要死那我们也要死在一起的。怎么你这混蛋现在竟然给我解了红线蛊?我有要你给我解红线蛊的吗?谁给你权利给我解红线蛊的?快点再给我种回去。” 慕容湛替她擦着她脸上的泪水。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干净,顾湄就跟豁出去了一般,眼泪不要钱似的就是流个不停。 慕容湛叹息:“你再这么磨蹭下去,待会他们追上来了,你就是想跑也跑不了了。” 顾湄接着哭:“跑不了更好。那我们就死在一起。” 说罢,抱着他腰的双臂更加的用力了。 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这若是在平时,顾湄在生死关头表现的这么愿意跟他同生共死,他只怕是会立即的就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心里跟喝了蜜似的甜,然后就怎么样也不会松手。 可是现在,他心里虽然也是有甜的,可是他还是想放手。 顾湄怕死他是知道的。而且刚刚他也一直在想,若是他就这般的死了,而后也要顾湄因为红线蛊的原由跟他一起死,这样对她未免就有些不公平了。 他此生做事全凭自己高兴,从来没有为谁考虑过。但第一次,他在很认真的为顾湄考录着。 她还年轻,她未来的人生应该还会经历很多人很多事,他不应该就此时将她拉着一起死。 她应该活着,带着他的那份好好的活着。然后百年之后,寿终正寝。而他,会一直在黄泉路上等着她。无论等待一个人的感觉会有多孤单,他都会一直等下去,直到她再来见他的那一刻。然后,他就会紧紧握的她的手,投入下一个轮回。 下辈子,他一定会好好的护着顾湄,再也不让她受半分伤害,也不会再让她伤心半分。 可是这辈子...... 慕容湛再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但顾湄就像是知道他心中现在是想些什么一样,她哭着又大吼了一句:“慕容湛我警告你,别想扔下我而你一个人跑去死。你要是真的那样做了,我发誓我一定会将你彻彻底底的忘了,然后再找个十个八个的男人嫁了,让你头上的绿帽子绿的都能滴油了。 第89节 她知道慕容湛最怕什么。她估摸着慕容湛就算是准备他去死,而让她活着,那肯定也会是以为她就这么一辈子一个人活着,万万想不到她会这么直白的用这种话来威胁他。 果然,慕容湛在听了顾湄的话之后,先是一怔,再是想了下她所说的将他彻底的忘了,再找了十个八个的男人嫁的事之后,他果断的不能接受了。 于是生死关头,他沉着一张脸,严肃的问了一句:“如果我死了,你真的会跟刚刚你说的那样做吗?” 顾湄也沉着一张脸,严肃的回答着:“如果你扔下午一个人跑去死,我一定会的。” 慕容湛只好退步。他苦笑:“罢,罢。早知如此,刚刚就不该给你解红线蛊的。” 顾湄破涕为笑:“没关系。改天你闲了,你可以再给我种个红线蛊。” 慕容湛被她的这句话逗的笑了一笑。 以前她千方百计的就是想解了她身上的红线蛊,好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现在她却是千方百计的想让他再给她种个红线蛊,好与他一辈子都千丝万缕。 捏了捏她的脸颊,慕容湛不顾全身的剧痛,笑道:“看来我就算是死,也是没法将你扔你的。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日就一起死在这吧。也省得我连死了还要担心着你会不会去找其他男人的事。” 顾湄也笑。她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的身后,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河。日光正好,河面上道道波纹细碎如金。 她脑中的某根弦忽然的就动了一动,一个想法快速的在她的脑海中闪过。 “哥,”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她急急的问着,“你会不会游水?” 慕容湛有些不解,但还是老实的回答着她的问题:“不是很会。” 现在也管不得他有多会了,左右她很精通这方面就是了。 脚步声近在眼前,顾湄也来不及跟他解释,只是紧拽着慕容湛的手就往河边跑。 虽然不知道她是想做什么,但慕容湛完全的就是像把他自己的命交在她的手中一样,很听话的就随着她的脚步跑着。 顾不得身后慕容湛一直流着的血迹会让那些人知道他们逃跑的路线,顾湄拉着他一头扎入冰冷的水中,而后快速的给他渡气,再是用手势比划着她的意思。 在慕容湛点头表示明白之后,她紧紧的握着他的手,顺着水流的方向一路向前。 不记得到时在水中待了多长时间。顾湄只知道,除了不时的间隔几分钟露出水面来换气之后,她和慕容湛一直顺着那条河流在游。 只是到最后,慕容湛的体力明显不济。 游泳原本就是个特别耗体力的事,而慕容湛刚刚又是受了那么重的伤,他能支撑到现在,已经是一直在强撑着了。 顾湄不敢再拉着他往前游,忙就近上了岸。 正值冬日,岸边树木早已叶落,只剩黑黝黝的枝桠在风中颤动。 顾湄拖拽着已陷入半昏迷的慕容湛上了岸,顾不上二人身上一直在滴水的衣服,低下头捏着他的鼻子就给他做着人工呼吸。 慕容湛终于是醒了,可低低的叫了一声湄湄之后,他重又昏迷了过去。 身受重伤,而刚刚一路上失血太多,他现在的脸色当真是白的让顾湄看了都觉得害怕。 她呆滞的跪坐在他身旁,大脑中一时只觉得空白一片,竟是什么都没法去想。 在她的心中,慕容湛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的强大,似乎无所不能,似乎他就算是被核-弹跟氢-弹给炸了他都会是毫发无损的那种。但现在,他就这么虚弱的躺在她的身旁,似乎下一秒就会没有了呼吸一样。 她很快的就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慕容湛这个样子,一定要去看大夫。一定要给他好好的治伤,不然他就真的会死。 可是面对他这样的伤势,寻常的大夫,顾湄觉得那根本就没用。然后她忽然就想到了往日跟黄一付一起闲聊之时,他曾经说过的,这次在这谷中待一段时日之后,我还得去冀州的医庐中去一趟,取些我好不容易熬制成的灵丹妙药。 她只能向上苍祈祷,这里正是冀州。而黄一付,正在他所说的那个冀州医庐中。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本文女主设定的问题,大家请看我纯洁的小眼神,其实这文女主从一开始的设定就是个废材是个小白。我个人认为,她虽然胆小,虽然矫情,虽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虽然贪生怕死身在福中不知福,可是她不苏不恶毒,真的遇到被人泼脏水的时候也会奋起反抗。当然,她是个欺软怕硬的货,所以这反抗就仅仅只限于那些她觉得她能反抗得过的人,对于反抗不过的人,她很直接,她会跑。 至于说金手指,汗,我觉得我觉得开的最大的金手指就是让慕容湛爱上了她。至于说武功,这货根本就没认真的学过几天。还有她劳资给她的七成内力,其实我的设定就是这个她就是一类似于连接枢纽的意义,因为这七成功力她最后会全给了慕容湛的。 以上,就当成是某月为女主所做的一些小辩解的。捂脸,谢谢一直追文至此的姑娘们。 91情生意生动 黄一付看着躺在他那小医庐里的慕容湛,心里那叫一个高兴。 以往那些日子看到这厮的背影都给吓的恨不得贵了的那种,但现在,他就这么毫无生气一点知觉的就躺在他的地盘上,简直就是想让他怎么虐那都可以怎么虐。 这个认知特别的取悦了我们的黄神医。他只高兴的左手拿刀,右手还是拿刀,恨不得现在就将慕容湛给剖了,研究下明明身上受了这么多致命伤的人怎么临了到这时还吊着一口气呢。 这不科学啊。感觉他整个人都已经是被敲断了筋敲断了骨的那种,可现在还不去死不死,倒是躺在他这里算是个怎么回事啊? 可惜了了。红线蛊临了还是没研究出来个什么玩意。不过黄一付他琢磨着,可以等慕容湛死了将他全身的血都给放干了存起来然后想怎么研究就怎么研究的嘛。 但是下一刻顾湄就阴测测的看着他说着:“别指望这个了。我和他身上的红线蛊都已经解了。就刚刚的事。” 黄一付听了她这话,两只手一晃,只听得刷的一声,他手上的两只明晃晃的刀片瞬间就不见了。 “拖走,拖走。”他摇晃着手,“没有好处我干嘛要救他?而且就算是救了那也救不活,没得还要玷污我神医的称号。” 顾湄急了。她知道黄一付这个人,你越是求他他还越来劲,就更加不会救了。所以她也就不废话了,直接蹿上来大手拇指一按,正巧按在了他的大动脉上。 “救不救?”大拇指微微的用了用力,顾湄的声音听上去特焦躁,也特暴躁,“不救我就连你一起杀了。到时我跟我哥黄泉路上也有个伴。而且就算是到了地底下,我还会跟我哥可劲的欺负着你。” 按在他大动脉上的那手指特别的用力,然后又看着顾湄那一脸阴沉的样,大了他不救她就能立马杀了他拿他当垫背的那趋势,黄一付这个小老儿瞬间就怂了。 “救,救,可那也得有法救啊。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说白了那就该是支离破碎碎成粉,风吹吹就散了的。你让我救,可我上哪找什么给他粘起来啊。” 顾湄一听,心中突然的一沉。 黄一付这意思,明显就是慕容湛他没救了,她就只有等着给他收尸的份了。 其实他也知道他说的是真的,可是她怎么能接受这个现实?她好不容易和慕容湛相爱了,她好不容易才和他逃出那么多人的围剿,她好不容易将他弄到了黄一付这里来。而且这么巧,他们上岸的地方就是冀州,而黄一付还真的就在他冀州的这个小医庐里,这么多的巧合,她觉得上苍是不会给了她这么希望然后又让她绝望的。 所以她不管不顾的说着:“那我不管。总之你一定得救活他。不然我跟你没完。” 硬的来完了,她又开始来软了。眼泪哗哗的落。她一边哭,一边说着:“黄一付我知道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不近人情没有好处的人你是不会救,可是我都跟你在一起住这么长时间了,我知道你其实内心是个特善良的人。黄一付你骗不了我的,难道你真的忍心看到慕容湛就这么死了的吗?黄一付我可告诉你了啊,我可是知道你在这天底下所有的据点的。你要是惹急了我我就挨个的给你哭去,让那些当地的人知道你其实根本就不是个什么神医,只是个骗人的游方郎中而已。到那时候可就再也没有人会叫你神医大人了,包括青衣童子在内以后看到你可能都会吐你一口口水的。黄一付你确定你下辈子要做个这样到哪里都被人吐口水的人吗?” 这已经不是威胁,也不是恳求,根本就是在耍无赖了。可是怎么办,黄一付他最怕的还真的就是这种无赖。 所以他虽然气的下巴上那一把的山羊胡子抖的都让人怀疑下一刻就要全都掉下来一样,但那也只能无奈的跺脚投降了:“我没说不救啊。刚刚说的那番话就是逗你玩的。我黄一付就算是脾气怪了点,可还真没干过那种见死不救的事。只是我也没骗你啊,慕容湛他现在的这个样子,除了一口气没停还是个活人以外,那其他的,他就已经类似于是个死人了。你就是要我救,那我也没法下手啊。” 顾湄抱着他的腿嚎啕大哭:“这些我都不管。你一定得救活他。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救活他。快说要用什么传说中的名药,天山雪莲?还是万年人参?你就要跟我说,我就是拼了命也要给你找过来。” 她这哭的一脸泪水一脸鼻涕的,全都蹭在了他的衣服上。黄一付被她弄的这个胆战心惊啊。 “要是用天山雪莲或者万年人参就能救活他那就好了。我这别的东西没有,这些东西都是管够。哪怕就是他将这些当饭吃我都不惧。只是,要救他,要的可不是这么些简单的东西。” 顾湄抬头看着他。 一听说慕容湛有救,她心里立即就有了希望。 黄一付蹲□来跟她平视着。现在也管不得她将眼泪和鼻涕都擦他身上的事了。主要是他觉得顾湄也挺可怜的。你说这么一个傻兮兮的姑娘吧,这往后要是没有了慕容湛,这扔都外面去,随便一个人都能把她给卖了呀。 他都在琢磨着,不然等慕容湛死了以后他就收容顾湄吧。左右自己也懒得洗衣做饭,有个免费丫头送上门来那不用白不用啊。 哎,谁叫他善良呢。 “顾姑娘啊,”他纠结着一张脸,沉痛的说着,“这想救你哥啊,也就只有一条道了。只是这个道呢,我觉得就是条死路,说了也等于没说。” “到底是什么办法你倒是快说啊。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顾湄都恨不得直接踹他一脚,将他心里的那点磨磨蹭蹭的话给干脆明了的踹出来。 黄一付翘着兰花指慢慢的捋着他下巴上的那几根山羊胡,故作高深的说着:“你说这练武之人最重要的什么?当然是内力啊。就你哥现在这种情况,都已经断了筋骨,断了心脉的那种,除非是你去找一个内力特别高深的江湖人士。呐,我刚刚也估算了下,一般资质的怎么着也得练个五十年以上的才行,也就是说,都快是一老头的那种级别的。然后你得求着人家将他全身的内力都传给你哥了,这样你哥他或许还有得救。只是顾姑娘,你觉得天底下有这样傻的人吗?你知道内力对练武之人意味着什么吗?而且还是练了一辈子的。这样的傻子,你上哪里找去?所以说,不是我不救,而是我没法救。你现在还是出门,然后左拐,那里有一家还算不错的棺材店。你去那里给你哥订一副好棺木吧。若是钱不够,我这里还有些,好歹就算是以往那些日子我放了他那么滴血的报酬吧。” 黄一付觉得他真的是太善良了。他非但是不追究前些日子慕容湛整天吃他的住他的,然后还没事散发那么多的冷气吓的他在家里都不敢大声喘气的事,临了到慕容湛死老了的时候他还愿意出钱给他买个好棺木。 只是怎么一想到,这个吓的他连夜就卷铺盖跑路的人就要死了,他怎么就是那么的想仰天大笑三声呢哈哈哈。 可是顾湄现在关心的不是钱够不够的问题,她关心的是:“那如果资质超群的人的内力,大概要练多长时间的?” 她觉得,赵无极应该算是资质超群的人吧?毕竟当年的无极公子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黄一付笑的花枝乱颤:“资质超群的人也不是没有,但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你像我,就是个资质超群的人。人家学医学了个数十年那都未必有什么成就,可是你看看我,我从刚刚一开始学医的那天开始我师父就说我是个天才。我说小湄湄啊,你可真是好福气,这辈子还能碰到我这个资质超群的人,而且我这个资质超群的人刚刚还想着让你往后做我的丫......” 顾湄只觉得头顶就像是有一窝蜜蜂在嗡嗡的飞个不停,聒噪的她都快要没法思考问题了。 要不是看在慕容湛还得指望他救的份上,她真的想直接一个大耳刮子拍过去。然后整个世界就清静了。 “说重点。”她黑着一张脸,沉着声音说出来这句话。 拜托你上点心成不成啊。你再这么废话下去慕容湛他这个境况还不知道能拖多长时间呢。 “唔,”黄一付终于恢复了正经的样子,“如果是资质超群的人,那估摸着十年二十年就够了吧。” 顾湄赶忙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你看看我把我身体里面的内力都传给我哥了,能不能救他了?” 黄一付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 如果他没记错,这姑娘她压根就没武功的好吧。跟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什么时候看她用过武功了?平日里不是一点小事都要慕容湛出手的吗?再说她要是真的有那么厉害的武功,那怎么可能会现在慕容湛伤的都一只半脚跨进鬼门关了,可这姑娘还在这好好的坐着。 可是等到他的手指搭在她的脉上之后,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就更精彩了。 我艹。这姑娘身上竟然有这么深厚的内力。这股内力,搁一般的江湖人而言,那怎么着也得练个六七十年的吧?可眼前的这姑娘,再怎么往老里说,那也顶多就十七吧。 放在她脉上的手指一紧,黄一付吓的都流汗了。他盯着顾湄,结结巴巴的说着:“那什么,你不是,不是人吧?” 约莫是个鬼?还留着前世学过的内力?不然这压根就没办法解释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顾湄现在没工夫去跟他磨叽那么多。她就急切的问了一句:“把我身上的内力都给了我哥,能不能救他?” 慕容湛的生死在此一举了。如果能救活他,不要说这满身的内力,就算是要她的命她也能豁出去。 黄一付傻了似的收回了手,喃喃自语着:“能。怎么会不能?你这根本就不会武功,可怎么会有这么浑厚的内力?这就像是一个看着明明穷的都在讨钱的人,可实际上他却是一个钱多的都能砸死人的大富豪。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除了暴殄天物我都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了。”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就是顾湄,她都能明显的感觉到慕容湛的呼吸越来越有力了。 黄一付现在的焦点倒不是在慕容湛身上,而是在顾湄身上。 他比较关心的是,顾湄刚刚才将她身上那所有的内力都给了慕容湛,怎么她现在看上去就一点事都没有呢? 没有伤心也就算了,可是她看起来甚至一点疲劳的迹象都没有,反倒是一晚上都没有合眼的坐在慕容湛旁边,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过一次。 这不科学啊。在他道听途说中,一般这样内力完全的散发出去之后,不是人挂了,那就是头发白了,再不济的也得是累的睡个几天几夜的,怎么这姑娘看起来竟然就是这么的正常了? 太正常那反而就是不正常。黄一付他现在不想慕容湛了,他现在想研究的是顾湄。 可是还没听他琢磨着怎么开口呢,就先听到一阵犬吠声。而后就是有脚步声临近。 脚步声轻盈,那定然是会武之人。 第90节 黄一付倒不害怕。毕竟对于练武之人来说,那怎么强悍也得忌惮下医生。毕竟,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这挨了刀就得找医生,还得是神医,所以在武侠世界里,神医是个很吃香的职业。 可是顾湄就完全不一样了。她很担心。 她悄悄的摸出去看了看,然后就是白着一张脸跑回来了。 她没想到通元子他们这么快就能追过来。可是现在慕容湛才刚刚好了一点,被他们找到了他,他们是不会放过他的。 可是要是她带着慕容湛一起跑,那肯定是跑不快。 两难之际,她对着黄一付恳求。 双手抓着他的手,一双眼睛特真诚的看着他,只看的黄一付全身都在打寒颤。 “顾,顾姑娘,你这是,这是?” 他觉得顾湄能怎么着对他那肯定是有事求他,而且还肯定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 可天可怜见的,他就算过点平稳的日子,研究点医学上的事而已。他一点都不想卷进他们之间的事啊。 “神医大人,”顾湄正正经经的说着,“我求你,带着我哥从后门走吧。” 黄一付松了口气,原来就这事啊。貌似也不怎么难的嘛,倒吓的自己刚刚白出了那么一身的冷汗。 “那你呢?” 还算不傻,他问出了这句话。 ”我当然是留在这里拖住他们。“然后她忽然冷笑,”反正他们是不抓到我那就不会善罢甘休,那我索性就留着这里等着他们。“ 手轻轻的抚上榻上安稳而眠的慕容湛,他的面色看起来比刚刚好多了,再调养些日子,他应该就能完全的好了吧。 心一狠,她收回手,催促着黄一付:”快走,快走,好好的照顾我哥。别忘了你刚刚说过的话,我哥就算是把你的那些天山雪莲万年人参当饭吃你都不会心疼的。“ 刚刚才扶着慕容湛迈出后门门槛的黄一付听到这句话,脚底下硬生生的一个打跌,差点就直接摔了下去。 他就知道,这姑娘刚刚的那番糖衣炮弹没这么简单的。 他的那些天山雪莲和万年人参啊!! 作者有话要说:十一期间有点忙,而且还要筹备两个新坑的事,所以十一期间估计不能保持日更了,还请各位姑娘们见谅。 另外本文应该就快完结了。这是顾湄和大哥的最后一个坎啦,走完这个坎他们就该回洛阳生包子然后关起门来过那种幸福快乐但偶尔鸡飞狗跳的日子啦。 92大上结局(上) 顾湄没有想到,被抓了之后的待遇还能这么的好。 通元子并没有怎么为难她。那晚被他追到的时候,他也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手中的拂尘一扬,她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个房间里。低头看了看手脚,也并没有传说中的镣铐。 她不知道她现在是在哪里,不过她也懒得去想。 其实她原本以为,通元子抓到她的一瞬间,就会是直接亲手杀了她的。可是他没有。 那时候没有杀,那现在就肯定不会杀。虽然不知道原身红摇和通元子之间到底是有些什么纠葛,可是顾湄知道,通元子这个老不死的看来还是真的喜欢红摇。 所以顾湄也就安心的在这房间里待着了。 她知道慕容湛一定会来找她的。所以她很安心的在这等着。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转眼已经是五天过去了。五天之中,没有任何人前来打扰她。轮到饭点的时候,会有人轻轻的打开了两扇门,递进来一个托盘,里面是饭菜。 饭菜也很好,甚至偶尔还有饭后的甜点。看来通元子根本就没有想饿着她。 顾湄心安理得的吃着这些饭菜,然后等着慕容湛来救她。 不是她没有想过逃跑,只是一来她不知道她身在何处,二来,她一直都知道,屋外有人在看守着她。所以想依靠她的能力从这里逃出去,难于登天。 当然,如果最后被逼迫的不行,她可以选择死。 只是她舍不得慕容湛。而且她知道,如果她死了,慕容湛绝对不会独自活下去。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选择死。 她会好好的活着,等到慕容湛来接他。然后她会和他在洛阳的那个小院子里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再给他生一大堆的小包子,每天让他为他们喂奶换尿布各种哄着他们。 想到慕容湛给小孩换尿布的样子,顾湄不由的唇角带了笑。 看起来那么纤尘不染那么臭屁的慕容湛给小孩子换尿布的时候,得是什么样的表情啊?只要一想到这个,顾湄就止不住的乐。 所以她一定会好好的活下去的,努力的活到她和慕容湛都白发苍苍,然后还牵着手在小院子里看着木芙蓉花开花落的。 只是顾湄没有想到,被关在这里之后,她第一个看到的会是廉晖。 她只听到屋外看守她的人一声闷哼,然后门就被推开了。 正值深夜,月光朦胧不清,屋内也并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 透过朦胧的月光,顾湄只能勉强的通过身形来判断眼前的人是个男人,但是她看不到他的脸。 所以她很紧张。像弹簧一般的从被子里弹了起来,然后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谨慎的盯着来人。 那人一步一步的走近,然后停在她的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顾湄也在抬头仰视着他。 剑眉星目,俊朗不凡。可他的面上却是神情憔悴,再也不是那时候她看到的那副冷淡但又自信无比的模样。 是廉晖。 顾湄忽然的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只是傻傻的抬头看着廉晖,觉得现在的他既熟悉,又陌生;既陌生,但又熟悉。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她出了一趟远门跑去旅游了。然后一个月之后回到了家,刚打开门一刹那的那种感觉。 眼前的这个人,明明那时候她和他是那样的亲密啊。可这几个月之中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再见之时,感觉却是沧海桑田。 顾湄喉咙有些哽咽,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唯有低下头来继续沉默着。 但廉晖慢慢的在她的面前半跪了下来,然后带着满身的星月光辉,慢慢的抱住了她。 “红摇。”他埋首在她温暖的脖颈处,颤着声音叫出了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名字。 顾湄唯有默默流泪,然后她慢慢的推开了他。 有些事情,一旦过去,那就再也不能回头了。当断不断,到后来谁都说不清。 “廉晖,”她斟酌着该怎么跟他说清楚,“我们之间,早就已经结束了。” 廉晖闻言,浑身一震,只觉得就像是有谁握住了他的心脏在狠狠的拧着,让他痛的都快没有办法呼吸了。 是的,他是知道他们之间已经结束了。在当日他在洛阳问出那句,你到底有没有杀庄秋容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而后他也看到了她和慕容湛之间的亲密。那个时候,他也劝说过自己,放手吧,放手吧,你不能保她一身无虞,那还不如索性就让她离开。 可是怎么能甘心?当日她离开扬州之后,他千里寻找,而后找到她之时,万般庆幸。只是最后还是被他的不信任给弄砸了。 但再见之时,他看到的是满身是伤的慕容湛紧紧的抱着她,然后挑衅的目光望着他,宣示着他对顾湄的占有。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他再也不可能从慕容湛的手中将顾湄夺过来了。 直至慕容湛抱着她一起坠崖时,他更加的知道,这辈子顾湄就算是死,那也不会跟他死在一起。枉费他那时候还对顾湄说着,跟我回去认罪。如果你真的被处死,阴曹地府,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可是连跟顾湄一起死的机会,慕容湛都没有给他。 还好上苍见怜,顾湄没有死,而且还被通元子抓来了这里。 通元子原本还是瞒着他这个消息的,甚至在他跑去质问的时候,还是不说顾湄被关在了哪里。还好最后他通过其他的同门了解到的。 不敢白日里来,怕被通元子知道。只好晚上偷偷的过来,点了看守之人的睡穴,这才能进来见到了她。 只是见到她之后,她第一句跟他说的话竟然就是,廉晖,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廉晖觉得此刻他的五脏六腑没有一处是不痛的。他无力的低下了头,紧紧的握着拳。 就算这段时日以来他劝说过自己无数次,可他还是无法接受顾湄不再爱他的事实。 “红摇。”他痛苦的低声叫着她,“跟我走,好不好?” 他的眼中有着太多的期盼,看得顾湄的心中一酸。可她还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廉晖低声的嘶叫着,“难道你真的爱上了慕容湛?可他是你的亲哥哥啊。你们这是乱-伦,这是乱-伦。” 顾湄冷静的说出了其实廉晖也一直在怀疑的事:“我不是慕容湛的妹妹。” 果然,果然,廉晖苦笑。当日在悬崖边上看到慕容湛那么亲密的将顾湄抱在怀中的时候,他就在想,也许他们之间根本就不是亲兄妹呢。那么,他最镜中的师父通元子就是一直在骗他了。 可是为什么要骗他?为什么? 其实顾湄很想接下来跟他说,庄秋容也不是她杀的,而是通元子杀的。可是看着眼前廉晖面上那痛苦的样子,她还是忍住了没说。 算了,就当庄秋容是她杀的吧,这样廉晖还能好过一点。不然让他知道了所有的事实,他肯定不能接受的吧。 可是廉晖自己还是问了出来:“庄秋容是你杀的吗?” 同样的一句问话。只是此时此刻的这句问话,跟在洛阳时候问她的那句,内里的情绪完全不一般。 那个时候就算他是这样的问着她,但其实他内心里是相信了通元子说的,认定了庄秋容就是顾湄杀的。但此时,他虽然这样问着她,但内心里已经对通元子说的话抱有很大的怀疑。 顾湄怔了一怔,然后她才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庄秋容到底是谁杀的,现在还有意义吗?其实你的心里也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 廉晖呆愣在当地。 原来当初的一切,都是个错。只是那个时候,他为什么就是不相信顾湄说的话。明明那个时候,顾湄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了。只是他没有相信。那时候他选择的是相信通元子。 “红摇,红摇。”他忽然就又抱住了顾湄,狠狠的不顾一切的抱着,然后有压抑的哭声响了起来。 原本他和顾湄会有很美好的未来。只是这个未来却被他自己给亲手撕碎了,而且再抛在地上,狠狠的又碾碎了。 想起那个时候顾湄对他所有的笑,对他说过的所有的话,那个时候她还在问着他,廉晖,如果有一天,所有的人都说我是个坏人时,你会怎么办? 那个时候他的回答是,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会照单全收,一辈子好好的护着你。可最后他是怎么做的?他不相信她说的话,以为她杀了庄秋容,拉着她就想回来受罚。 “红摇,红摇。”他知道他和顾湄再也不能跟以前那样了,可是他多想时光能够倒流,那个时候,他一定会相信她说过的所有的话,好好的护着她。 顾湄有些呆愣的被廉晖抱着,感受着他温热的泪水不停的流在她肩上的触感。 他的悲伤,其实她能感觉到的。只是时过境迁,纵然是她心中再有不舍,那也没有办法了。 慕容湛已经牢牢的扎根在她的心中了。除了他,她没有办法再让任何人进驻到她的心中。 “廉晖,”她轻声的叹息着,抬手轻拍着他的背,安慰着,“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你以后,以后一定还会遇到你喜欢的女孩子的。” 虽然知道这样的安慰很没用,可能还会有点矫情。因为现在她虽然已经完全的走出了她和廉晖之间的那些过往,可是廉晖还是沉浸在那些过往中不能自拔。 只是,除了那句话,顾湄想不出她该怎么安慰他。 第91节 可是廉晖听到她这样说,抱着她就哭的更伤心了。 顾湄心中叹息不已,这样子的廉晖,让她觉得就是一个丢了很重要东西的小孩。可是没办法,要是其他的东西,她还可以还给他,只是感情这个东西,一旦没有了,那就真的没有了。所以现在对于廉晖,她只希望他能很快的振作起来。 廉晖依然紧紧的抱着她在很压抑的哭着。顾湄没有办法挣脱开,只能抬头看着屋外。 屋外枝影横斜,不时的有寒风呼啸而过,连带着连枝影也摇晃个不停。 但忽然她听到了很急促的脚步声。 很显然那个人是看到了屋外看守她的两个人倒在地上,然后就开始奔跑过来。 顾湄急忙推开了廉晖,一把捂住他想说话的口,低声的说着:“有人来了。快走。” 可是廉晖不想走。他非但不走,看那架势,反而是有拔剑出鞘,跟来人一决高下的节奏。 顾湄忍不住的就想扶额。想到不用想的,她都知道来的人必然会是通元子。廉晖就算再厉害,但他能打得过他的师父吗? 所以她狠声的威胁着:“不想看到我死在你面前就赶紧的走。” 这样的威胁之语也就对廉晖有效。要是现在她面前站着的是慕容湛,他肯定是根本就不顾她的威胁,直接上来就伸手制住她,让她不能动弹,然后直接打包带走。 可是廉晖不是慕容湛。他在看到顾湄眼中的厉色之后,怔愣了片刻,然后立即翻窗而走。 就在他刚翻窗而出的时候,前面的两扇门也被人推开了。 来人果真是通元子。 因为刚刚的那一番奔跑,他素来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有几根不听话的跳了出来,在冬日寒冷的夜风中飘扬着。 顾湄现在看到通元子的感觉就只有一个,恶心。所以她就很嫌弃的转过头去不想看他。 通元子谨慎的进了屋子,仔细的四周打量了一番之后,发现除了顾湄就没有其他人,他这才缓步的走到桌旁,点亮了桌上的蜡烛。 在黑暗中待的久了,当蜡烛橙黄色的光芒亮了起来,顾湄下意识的就闭上了眼。 然后她就不打算再睁开了。 睁开看到通元子的那张脸她得是有多闹心啊。 可就算是闭着眼,她都能感觉到通元子现在在看她的目光。 她忍不住的额头的青筋就开始跳动。 其实说实话,她是很怕的。谁知道通元子这个变态的心里到底想的是些什么龌蹉的东西。 顾湄现在的感觉是度秒如年,她恨不得通元子赶紧的从这间房里滚出去。 可是通元子非但是没有走,反而是在搬了张凳子在她的床前坐了下来,大有跟她畅谈一番的架势。 顾湄现在的感觉真是,她要是手里有刀,肯定是会不管不顾的就直接一刀劈过去算了。 “红摇,”通元子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的破绽,平静的好像无风的水面,“我们谈一谈。” 顾湄皱眉。 她有什么可跟他谈的?当然,如果他是想和她谈谈他打算怎么死的话,她倒是有兴趣在旁边帮他出出注意。 所以她依旧是保持着先前的那个模式。抿唇,转头,闭眼,压根就当屋中的通元子是空气。 可是有两根冰凉的手指掐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 当意识到这是通元子的两根手指后,顾湄浑身如触电般的跳到了床里侧,睁开眼戒备的看着他。 通元子在接触到她嫌弃的目光时,眼中冰冷一片。 “红摇,”他加重了声音,“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看我的。” 顾湄都想破口大骂了。妈蛋,谁管红摇以前是怎么看你的。她怎么重口味老娘不知道,可是老娘看到你就嫌恶心的好吗。我宁愿去看着一只蛆爬来爬去也不要看到你的这张脸好吗。 臭不要脸的! 她只气的胸口起伏个不停,可反观通元子,除了目光中冰冷一片,面上倒无任何变化。 面皮厚就是好。心中再有什么样的变化,表面上都看不出来。 顾湄恶狠狠的吐槽完这最后一句,又转过头不再看他。 可通元子再次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只能看着他。 “看着我。”冰冷的口气,冷冷的对她吐出这三个字。 顾湄无声的抗议,再次转头。 可通元子的手指狠狠的用力,只掐的她的下巴上很快的就红肿一片。 妈的,今天就是拼着这下巴脱臼了,劳资也不要看到你这张让人恶心的脸。 所以顾湄不顾下巴上的痛疼,依旧是犟着脖子转头。 两相僵持,最后败下阵来的居然是通元子。 他颓然的松开了手指,看着一脸淡漠之色的顾湄,无力的说着:“红摇,以前我们之间不是这样的。” 顾湄全身恶寒。拜托大叔,这句话已经不适合你这个年纪来说了好吗。 可通元子还在那自顾自的说着:“以前你都是一声声的叫着我无恨。无论我怎么对你,你都会对我笑脸盈盈,怎么现在,你竟然嫌恶我至此?难道你真的将我们先前在一起的日子全都忘了吗?” ...... 顾湄已经找不到什么词语来吐槽了。她唯一的想法就是,她的这个原身红摇真的是,太重口味了。 大叔你说你就是长的跟罗玄一样的,我都不会待见你,更何况您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阴起人来简直比岳不群还厉害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而通元子还在那谆谆的诱-惑着她:“红摇,再叫我一次无恨吧。” 顾湄很想揍他。拜托你不要糟蹋无恨这个好名字成吗? “红摇。” 通元子还在轻声的唤着她,唤的她额头的青筋跳动个不停。 但她想说的其实只有一句话:“我爹是不是你杀的?” 通元子先是一怔,过后反应过来之时,竟然是有些癫狂的笑了。 “赵无极?你叫他爹?” 顾湄看着他,冷冷的说着:“我为什么不能叫他是爹?他本来就是我的亲爹不是吗?” 通元子还想再继续的诓骗她:“你的亲爹是慕容玄。” 顾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与慕容湛并无血缘关系。” 言下之意很明显,如果慕容玄是她爹,那她和慕容湛就是亲兄妹,就应该有血缘关系。可是现在没有,那就只能说明,慕容玄不是她亲爹。 通元子不能明白红摇为什么会这样。毕竟以前的红摇对他说的话不会有半分的怀疑。 但是只要一想到他眼中所见到的顾湄和慕容湛的亲密举止,他心中就怒火中烧。 两指再度伸出,狠狠的掐住她的下巴,他的语气听上去就跟淬了冰粒子一样的冷:“你竟然敢跟别的男人举止亲密。” 顾湄毫不畏惧的盯着他,问的依旧还是那个问题:“我爹是不是你杀的?” 通元子癫狂而笑:“是我杀的又如何?你想杀了我,给赵无极报仇吗?” 顾湄看着他的目光更加的冰冷,双拳因为气愤而紧紧的握起: “是的,你说对了。杀了你,给我爹报仇。” “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杀你爹?” 通元子的一只手轻轻的抚上她的面颊,语气突然的就温柔了起来。 顾湄拼命的闪躲,可下巴被他钳制住,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动弹。 “就算我不问,你也会说的不是吗?” 顾湄打定了通元子既然摆出了一番想跟她聊聊的架势,那就必然什么都会跟她说出来。 两个人都已经撕破脸皮了,虚以委蛇也没有意思,索性就将所有以往见不得人的事全都摆到明面上来算了。 “好,好。”通元子的脸上不再是以往那种淡然的宗师之色,反而是充满了各种扭曲,“不愧是红摇,将我的心里看的一清二楚。” “不错,赵无极是我杀的。可我杀他的原因,可还是因为你呐红摇。” 顾湄瞪大了眼,一时实在是想不清通元子为了她什么而要杀了赵无极。 通元子面上扭曲的笑着继续说了下去:“如果赵无极不回来,你就永远只会是我一个人的。可是那时候他回来了,我也遵从了卓瑶师妹的临终遗言,将你是他女儿的事悉数告知。可是你猜怎么着?他知道了这件事之后,竟然说要带你离开华山,浪迹天涯。可那时候,我明明都已经跟他说过,只要他愿意待在华山,那他就永远是华山众弟子尊敬的师叔。可是他说他早就对华山失望了,再也不愿意待在这个伤心地。他是铁了心的要将你带走。可我怎么能容忍有人将你带离我的身边,所以有一晚我就偷偷的潜入了思过崖,对他下了杀手。本来我还在担心,毕竟从前他的武功修为是远远的高于我,只怕我非但是杀不了他,还会命丧他手。可是如果让他将你带离我身边,我宁愿跟他同归于尽也不会让他如愿。但是天都在帮我啊,我没想到他现在的武功竟然是退步了,我狠狠的一掌击中他的心脉。可是临了,还是被他击了一掌,并且扯下了我覆面的黑巾,看到了我的样子。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都是个死人了,被他知道我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顾湄听了他的这番话,只觉得全身四处都有一股怒气在叫嚣着要出来,然后狠狠的一刀捅到面前这个无耻的人的心窝子里。 可是她又很怨恨自己。如果赵无极不是将他的七成内力给了她,那通元子根本就不会是他的对手,那他就不会死。 而且,而且,他明明是看到了通元子的样子的,清楚的知道杀了他的人是谁,可是他还是跟她说着,我的女儿,就应该快快乐乐的活着,不要为任何仇恨的事蒙蔽了双眼。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的啊,可就是这样他还是宁愿就那样默默的死去,而不要她为他报仇。 顾湄只要一想到赵无极临终之时对她笑的那样温和,还有那番从心底里说出来为她着想的话,她就恨不得将通元子千刀万剐。 “混、蛋。” 顾湄口中似乎有血。她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两个字。 可是通元子不在乎,他心中反而是因为顾湄只能这样赤红着眼仇恨的看着他,可却还是不能伤到的样子而涌起了一股变态的快-感。 所以他决定让这快-感来的更猛烈一些。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你跟随廉晖下山?” 不等顾湄的询问,他又笑着径直说了下去:“我可不会让你跟任何的男人离开。之所以让你跟他下山,只是因为我想将你囚禁起来,不会让任何人再看到你。” 说到这里,他又凑近了顾湄几分,甚至近的连鼻中的气息都快洒到她的脸颊上了。 “如果你在华山,一旦你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别人心中难免的就会有什么怀疑。可只要你不是在华山消失的,那就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了。” “所以你就找了廉晖这个替死鬼?”顾湄冷冷的替他说出了这句话。 通元子大笑:“果然不愧是我一手养大的红摇,真是一点就通。” “可惜的是,你筹划的所有计谋都落空了。”顾湄都开始幸灾乐祸了。 能让通元子不高兴的事,那就是让她最高兴的事。 果然通元子听了她的这句话之后,脸色变的非常的不好。 “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竟然要和廉晖成亲。” 顾湄鼻中冷哼了一声,偏过头去,不想再理他。 第92节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掐着她下巴的手指又开始用力:“更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即便我杀了庄秋容,然后栽赃到你的头上之后,廉晖他竟然是跑出去寻你,而且还说着什么,就算是你死,也会陪着你一起死之类的。” 顾湄没有说话。 通元子的声音忽然又变的冷了下来:“好本事啊红摇。不但让廉晖为你神魂颠倒,而下一刻,竟然还和慕容湛勾-搭上了。怎么,难道那时候你就知道慕容湛不是你的亲大哥不成?还是说,就算你知道你和他是亲兄妹,还是要不顾廉耻的跟他在一起?“ “嘴巴给我放干净些。” 顾湄终究还是恼了。他可以随便的说她,但是就是不能说慕容湛。 但她的这个反应只会让通元子更加的气恼。 “贱-人,”他狠狠的骂着她,口出脏语,“走到哪里都不忘勾-搭男人的吗?” 顾湄笑了。对于气人这件事,她从来都觉得她还凑合:“是啊。我就是走到哪里都想着要勾搭男-人。可是怎么办呢师父,我就是想勾-搭这天下的任何男人,我都不想要勾-搭你呢。你的这张脸,无论什么时候让我看到,我都会觉得恶心,恶心的恨不得自己的眼睛瞎了呢。” 啪的一声脆响。是通元子手起手落,果断利落的抽了她的一耳括子。 这一巴掌用力之大,顾湄被她打的头都偏到了一边,嘴角更是有血迹蜿蜒而下。 可顾湄还是笑。转过头来看着通元子得意的笑。 妈蛋。劳资就算杀不了你,气也要气死你。 “师父,你不知道的吧?”她柔声的说着,“其实红摇可讨厌你了。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没有哪一句是真的呢。你看看你自己,这么一大把的年纪了,连头发和胡子都白了,老的都可以去当红摇的爷爷了,她又怎么会真的喜欢你呢?不过就是耍你开心罢了,难为你竟然还当真了。啊,师父,别,你可千万别生气,红摇知错了还不成么?” 明明从她的口中说出来的话语很温柔,可这还是不啻于一把把的刀子在通元子的心上来回的割着。 只要一想到红摇以往对她的那些甜言蜜语都是骗他的,他就恨不得能亲手杀了面前的这个人。 “贱-人。”他又狠狠的一巴掌甩了过去。打的顾湄又是头一偏,口中的腥甜之味也是越来越明显。 可她还是在笑着。纵然是脸上再痛,可她的心里还是觉得好畅快啊怎么办。畅快的她都想放声大笑了。 她就笃定了通元子就算是再怎么样,那也不会杀了她。 她赌对了。通元子确实是明明现在被她气的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可还是不敢真的下手杀了她。 这是他一手带大的人啊。他看着她一日日的长大,看着他一日日的叫着他师父更加的依赖他,然后慢慢的长成了一个明媚少女。这个人,早就已经深深的刻进了他的骨子里,他怎么可能将她从他的骨子里连根拔除? 根本就拔不掉,拔不掉。 所以除了一边不停的骂着她贱-人,一边不停的抽着她的耳光之外,他不知道该怎么消除他心中的那股闷气。 但忽然,有声音慢慢的响起,冷若冬日晚间寒霜:“师父。” 他转头看过去,正好看到窗户外有人站在那里。 青年黑衣黑发,面容俊朗。只是现在他的一张脸上罩满了寒霜。 通元子停下了抽打顾湄耳光的手,微微的眯起了眼。 是廉晖。 他太大意了。刚刚一到这屋外,看到外面的两个守卫昏迷在地,他着急的是慕容湛来了,将顾湄带走,所以急忙的冲了进来。及至到了屋中,见到顾湄安好的待在那里之后,他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她的心上,而没有想到去探查下这房子的周边到底有没有人。 而顾湄现在虽然两边脸颊都被通元子抽的肿了起来,嘴角更是破裂,不停的往下留着血,可她还是在笑着。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廉晖在那里。她一直都知道。 廉晖不会不想知道那些一直困扰了他那么长时间的所有事情的真相的。 通过她的口中说出来的真相,哪里有让行凶之人亲口说出来的让人信服了? 而这也正是廉晖和慕容湛最大的区别。 廉晖可以为了那些所谓的真相而让她在这里受了通元子的这么多的巴掌,直到最后他才会现身出来。而要是在这里的是慕容湛,那她当初威胁他离开的时候,他根本就不会离开,让她一个人面对着未知的危险,更何况是亲眼看到有人抽她耳光。 这天底下,只有慕容湛一个人,会将所有的一切都抛诸在后,而将她的安全放在第一。 顾湄笑着笑着,忽然就有点想哭了。 哥,你在哪里?黄一付那个混蛋到底有没有将你身上的伤治好了啊。 而这边,通元子和廉晖四目相对,眼中俱是恨意。 通元子恨的自然是顾湄曾经喜欢过廉晖,而廉晖恨的是,他心中这个最为敬重的师父竟然骗了他。 如果不是因为他,如果不是因为他,廉晖的目光移到了顾湄的身上,如果不是因为通元子,那他和顾湄现在就应该好好的在一起,甚至都已经成了亲,说不定都有了孩子。 廉晖自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通元子固然可恶,骗了他。但究其根源,他也是有不对的地方的。 他对顾湄的爱,那只是在一帆风顺没有任何阻碍的情况之下。可只要一旦中途有了任何事,他都会选择怀疑他身边的这个人。 毕竟先前的红摇是如何的飞扬跋扈,如何的恃强凌弱,已经是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中。就算是他觉得她是一时的失忆所以导致性情大变,但指不定哪天红摇就会恢复了记忆,然后重新回归到以往的那个红摇身上去了。 但他其实是不喜欢以前的那个红摇的。 所以他对她的爱,一开始就建立在不信任的基础上的。 可是不信任的爱情,又哪里能长久了。 通元子看着廉晖,慢慢的说出了一句恶毒的话:“廉晖,你怎么不去死啊。” 廉晖眸中的目光完全的沉了下来。 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对他的欺骗。更何况通元子对他的这些欺骗,毁了他和顾湄之间原本应该美满的未来。 所以廉晖的出招很干脆利落,并没有因为眼前之人是他的师父而有半分的手下留情。 他不手下留情,通元子就更不会手下留情。 廉晖用的是刀。但他的刀法并不是常人的那种厚重,只知道劈砍之类的,反而走的是轻盈路线。一时之间,满屋但见刀影无数。 而通元子用的则是拂尘。 拂尘为软兵器,手起手落之间,收放自如。于是刹那之间,屋中但听得刷刷之声不断,白色拂尘挥动如风。 二者相较,初时尚看不出如何,但时间一长,武力值立即便可见高低。 通元子毕竟是师父,又比廉晖多练了那么多年的内力,所以就算是廉晖再被人家称之为武学上的奇才,可终究还是不敌。 通元子的拂尘重重的击打在了他的胸前,就连顾湄,都能听到他强抑着的闷哼声。 可是廉晖没有退缩,又举刀欺身上前。 这样的行为在通元子的眼中看来,无疑就是自杀的行为。 所以他冷冷的看着廉晖挥刀过来,又是一拂尘击打而出。 这次拂尘中途改变了方面,击打的是他的后胸。 当日就连慕容湛都能被他的这一拂尘击的胸中气血翻滚,更何况是廉晖了? 所以廉晖当即就驻着刀屈身半跪在了青石砖地上。 而通元子则是冷着脸,一步步的走近了他。 但忽然有人影拦在了他面前。 双颊红肿,唇角破裂。是顾湄。 顾湄拦在通元子和廉晖的中间,一面紧紧的用目光看着通元子的一举一动,一面头也不回的低声的对廉晖吼着:“快走。快走。” 廉晖怔了一怔,然后极快的从窗户中翻身而出。 通元子欲待要追。但顾湄忽然张臂抱住了他的腰。 他浑身一僵,立即停住了脚步,也反手抱住了她的腰。 这次换顾湄浑身一僵了。 她唯有默默的安慰着自己,好歹她这样做,也算是救了廉晖不是的吗? 不管以前廉晖再如何,她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她的面前。 至于这个拥抱,算了,就当是抱狗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好忙,然后我终于成功回归了泪目。 本文下章就要完结了,后面是几个小番外。然后我新开了一个穿越古言坑,cp你们都懂的,希望各位亲们继续推倒包养之。 新文传送门在此 文案如下 李翊每次看到自家的那个傻徒弟对别的男人笑的灿烂时,他心中闪过的念头就是,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的一头猪,临了却要被别的男人杀了吃肉。所以他决定奋起,将这头猪给抢回来! ☆、93 大结局(下) 通元子很是享受顾湄的这个拥抱。当然,除了拥抱,其他的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老早以前,他就发现自己身有隐疾,无法跟正常人一样。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他给自己取名通元子,并且出家为道的原因。 只是没有想到,在将红摇抚养长大的过程中,他会被她的心意所打动。 可是被打动又能怎么样?他始终不能和正常的男人一样。 所以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扭曲,特别是在看到她和别的男人亲密的时候。 他不能容忍这样。所以他想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红摇囚禁起来。终其一生,除了他,他不会她再见到任何人。 譬如说现在。他就已经在琢磨着接下来怎么杀了廉晖和其他的那些知情人,然后再将红摇囚禁到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 第93节 就算是不能够跟正常的夫妻一般的拥有她,可是只要每天看着她,那就够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一定会先杀了廉晖和慕容湛。 特别是慕容湛。只要一想到慕容湛那时候将红摇抱在怀里,旁若无人的亲吻着她时,他就觉得体内似有一团火,快要将他烧的变为灰烬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慕容湛会这么快的主动的就找上门来了。 彼时,他正在坐在屋中打坐,脑中想着的是怎么找到慕容湛。 但忽然,他听到了轻微的,几不可察的脚步声。 他转过身来,就见到慕容湛正站在他身后,一脸淡漠的看着他。 他的声音听上去也很淡漠,无波无谰。 “听说你在找我?所以我就来了。” 其实淡漠的语气后面,是嚣张的不可一世的态度。 听说你在找我,想杀了我?那好啊,我主动的送上门来,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能杀得了我。 通元子瞳孔急剧收缩,不仅仅是因为看到慕容湛,还有的就是慕容湛正拥在怀中的顾湄。 顾湄暂时被他囚禁在华山上一个偏僻的某处,只等着杀了慕容湛和廉晖,以及其他知情人之后,再将她转移到其他无人知道的地方。可是慕容湛就这么精确无误的找了过来,而且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顾湄救了出来。 整个华山,他竟然如入无人之境。通元子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上山的。 而顾湄正被慕容湛揽在怀中,在看到通元子的时候,她的呼吸因为仇恨也有些急促起来。 “哥,”她在他怀中抬头对他说着:“求你,杀了他。” 慕容湛更紧的将她揽入了怀中,手抚上她的脸,对她微微一笑:“湄湄永远都不需要向任何人说求字。我慕容湛的命都是你的,任何事只要你开口,我都会为你办成。” 就算顾湄不开口让他杀通元子,他也一定不会留他活在人世。几次三番的对顾湄出手不利,最后更是将她掳来。不杀他,慕容湛誓不为人。 随后慕容湛在顾湄的额前轻柔的印下一吻,轻轻的笑道:“乖乖的在这里等着我。等我杀了他,带你会回洛阳看今年的初雪。” 言下之意,自然是视通元子为无物,似乎杀他都不过在反掌之间而已。 他这番嚣张的态度自然是会让通元子不爽。而且他在看到慕容湛旁若无人的亲吻着顾湄时,心中的不爽更是达到了极点。 所以他缓缓的起身,冷冷的说着:“今日最后死在此处的人,定然会是你慕容湛。” 而慕容湛只是将顾湄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他转身,淡漠的目光甚至都不曾看过他。 这幅模样,就相当于在心中根本就不承认通元子有资格做他的对手一般。 通元子就算是平日里再修身养性,但此时也被慕容湛的这个态度给激怒了。 他这辈子第一次迫切的希望一个人死在他的面前。 而这个人正是慕容湛。 可惜的是,慕容湛压根就懒得理他。 此时在慕容湛的心里,想着的只是赶紧的将通元子杀了,然后带着顾湄回到洛阳。 再晚,他怕就会看不到今年的洛阳初雪了。 所以他眯了眯眼,然后卷袖,出招,一气呵成。 他体内原本的内力就已经处于爆棚。前两次之所以不敌通元子,也是因为受重伤在前,又要顾及顾湄的安全,所以行事方面未免受阻。而此时,他全身所有的伤都被黄一付治好了,更是又得了赵无极的七成内力。 赵无极是谁?当年的无极公子名号不是白叫的。他的那七成内力,威力如何,但凡只要是个武林人士,就没有不知道的。所以此时的慕容湛有自己原本就满血的武力值,再加上赵无极的那七成武力值,简直就可以说是如虎添翼,通元子哪里还会是他的对手? 毕竟想当初,赵无极在只余有三成内力的时候,都能反击通元子一掌,更何况是现在的慕容湛? 通元子一击即溃。他仰面倒下之时,心中尚且在觉得不可思议。 慕容湛怎么就如此轻而易举的将他给击垮了呢。 而顾湄在旁边也看的傻了。 这,这就完了?她原本以为慕容湛和通元子怎么着也得大战个一两百个回合,再不济几十招那也得过的吧。可没想到,慕容湛就这么轻飘飘的一掌击出,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通元子竟然就此挂了。 顾湄不可思议的抬头看着慕容湛。 因为太不可思议,所以她现在脸上的表情真的是,五彩那个缤纷啊。 而慕容湛却是笑着缓步走向她,一把将她扣入怀中,然后趁着她发愣的时候俯首狠狠的吻着她。 这么多天以来的担忧和思念,终是在此刻悉数的爆发了出来。 慕容湛在她柔软的双唇上缠绵厮磨,恨不得就此将她拆吃入腹。但最后,他还是忍住了心中所有的旖旎想法,鼻尖顶着她的鼻尖,气息不稳的说着:“走,回家。” 回家之后自然是想怎么样为所欲为就怎么样为所欲为啦。 而顾湄在被他抱着前行时,依然在追问着:“哥,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到底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啊。” 慕容湛抿唇没有回答。他永远都不会告诉他,当时他也是怎么找都找不到她的行踪而急的快要发疯之时,是一身重伤的廉晖找到了他,告诉了他顾湄被通元子囚禁在何处。而最后,廉晖也沉重的跟他说着,我自问不能保她此生无虞,所以这辈子,就麻烦你好好的照顾她。但下辈子,我一定不会放手的。 而慕容湛对此是不屑一顾的没有回答廉晖一个字。 顾湄原本就是他慕容湛的,还用得着旁人来跟他说拜托照顾她的吗?再说了,甭说下辈子,就算是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顾湄那都只会是他一个人的。任何人胆敢肖想她,他都不会手下留情。 他慕容湛生生世世都只认定顾湄一个人了。他要陪着她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然后直到白发苍苍的那一刻,还要在落日余晖里缠绵的亲吻着她的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