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江湖》 第1章 《笑笑江湖》 作者:李凉 声明:本书由奇书网()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版权归原作者和出版社所有,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如果喜欢,请购买正版. 第一章跳崖求师 江湖千万种,这无异也是较特殊的一种。 人人都说他是个“白痴”,但人人都知晓这个“白痴”不但不痴也不傻,却是个绝顶聪明的人。 这未免有点矛盾吧? 其实一点也不矛盾,只要见过他的人,听过他的事,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因为他实在太过于聪明,具有过目不忘,一点十通之能,甚至无师也能自通。 凡是被他看过的武功招式,他都能照单全收,学得有声有色,甚至青出于蓝。因而常常引起武林侧目,非得给他个“白痴”外号不可,大大的将他贬损一番。 最重要的是--。他的名字真的就叫“白痴”--小白痴,白小痴。 难怪众人会如此叫他了。如此顺口的名字,不叫,那才有毛病。 至于他为何会搞上这个既不讨好,又不雅观的名字?倒也叫人百思不解,煞费猜疑。 若想听他解释,还得花上三天三夜时间,听完滔滔不绝的历史典故,才能稍稍搞懂这是怎么回事。 最让江湖各派头痛的是--他无所不偷、无所不抢、无所不骗,凡是他看上的武功秘岌、灵丹妙药,他都会不择手段的弄到手。几年努力下来,天下的灵丹妙药,恐怕已有数百种已被他给吞了。 有这么一个人混在江湖,不知江湖将变成何种局面?……难怪弄得江湖人人要躲他、要捉他、要杀他…… 然而有件事却让人想不透:他吃遍天下灵药,练尽天下武学,功夫却一团糟……至于为何会如此,恐怕连他自己都搞不清。 江湖年年有怪事,今年却特别多。 耸拔如剑的不知名高峰,罩着蒙蒙云雾,透着一股幽静而神秘的气息,苍翠古松矗立峰崖峭壁之中,乘风迎雾,高超俊逸,若似古老神仙遨游太虚一般自得。 山峰全是峭壁连连,野藤、荆棘挂满屋面,若非绝顶轻功,攀登实属不易。但仔细瞧瞧,靠近峰顶处,却有两尊如猿猱揉般之人形在揪藤、攀石的慢慢往上爬。 看他们的动作,全然像极攀爬巨树的小孩,不时演出险象环生之际遇,哪是什么武林高手? 他俩既非高手,为何冒险攀登此山? --莫非想死了,还是没事找事干?还是想寻求神仙居,以修练成仙? 若有人知晓这两位就是武林人人头痛的“聪明白痴”白小痴和“憨头西瓜”吕四卦,这件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好不容易,白小痴那双巧手终于抓上最高一块崖石,狠力的将身形拖上峰顶,趴在地上,嘘了一口气,精灵剔透的大眼珠儿溜丢的转着,少年应有的灵性,全在那对眼睛透了出来。 他满意的笑了笑,自得的说:“终于如愿以偿了!” 眼珠儿溜了一阵,似乎没找到心中所要找的,有点失望的坐起,整理一下淡青粗布业已磨破不少地方和沾上污泥的衣衫,也抚去了脸上和着汗渍的泥迹,露出嫩白肌肤。深深的眉眼,挺挺的鼻,五官分明的轮廓,配上似笑非笑的嘴唇,透现出他自身应有的格调。说不上俊俏,却能深深吸引人家,让人乍见之下,必能留下深刻印象。 尤其那对眼睛,不知透露了多少智能与精明,明显附在他这似大非大,似小非小,似少年又像成年人的脸容上,说不出的那股韵味,就似会说话般,甚为扣人心弦。 喘不了几口气,崖边也伸出一颗嘟嘟圆的西瓜头,本是光头的秃顶已长出三分头发,倒像是片西瓜皮盖在上面做的。他原名吕四卦,由于“四”和“西”类似,“卦”和“瓜”谐音,脸相又长得似西瓜,故有“大西瓜”别称。 憨憨的脸,瞪起眼睛却也有点精明,目光落向休息的小痴,翻起了白眼,木讷的嘴唇已叫出话来: “小痴儿你不够意思,先爬上来,也不拉我一把,害我爬得那么痛苦!” 小痴回首瞧向他,怪异的脸容一变,装得可谓如假包换的“白痴脸”。楞傻傻的,一扫先前精明之态。 这也是他愚弄别人,伪装自己的法宝之一。 他似有所悟的走向吕四卦:“哦!我忘了,你再下去,我再慢慢把你拉上来!” 吕四卦见他如此表情,就像见了鬼般,赶忙急叫:“不必了!不必了!要是被你拉上来,我看连骨头都要一块块凑着才能活了!” 他赶忙爬上崖顶,也解下了和小痴身上连着的指大粗绳,眼睛余光往崖下瞄去,暗呼“好险”。要是“下去了”,那还得了? 小痴已恢复精明状,哧哧笑着:“何必呢?迟早我们都要‘下去’的,早一点,晚一会儿,也差不到那儿去嘛!” 均匀的身材,让人看起来十分顺眼,他已做作的逼向吕四卦。似有准备将他推下崖之势,笑声更是谐谑。 吕四卦竟也由衷害怕的往后退,急忙摇着手:“小痴儿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一次嘛,呆会儿再下去好不好?” 小痴道:“我是为你好也!先下去,说不定可以先得到好处。” 吕四卦干干笑着,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小西瓜,他道:“小痴儿,我不贪心,我是你忠实的朋友,永远不会和你争好处的。” 小痴无奈道:“你大我几岁,我一向把你当大哥看待,可是你就是一直让着我,真让人感动……” 吕四卦干笑着:“其实……天下又有谁能争得过你?我有先见之明,所以紧紧跟着你,将来一定会有出息的!” 小痴已陶醉得笑起来:“说的也是!看来,不久我们就会发了!呵呵……” 吕四卦也跟着笑起:“是嘛!看看四周,全都是云雾,你猜的没错,仙人喜欢住这种地方,只要找到他……” 两人四目再溜向四周浩渺云层,已呵呵大笑,做出了腾云驾雾的动作,大大享受一番神仙瘾。 过足了瘾,两人方静下来,吕四卦拖着那副魁梧身材已懒坐于地,倦容已露,他问: “小痴儿,这里真的有那所谓的神秘武功高强的人吗?” 小痴信心十足,道: “当然,江湖传言都是如此,高人都隐居在深山中,我们这座是最深的一座,隐居的一定是武功最高的一位,我已经感觉到他就是我的师父了!” 吕四卦倦态的笑着:“可是……我却还没看到他……你未来的师父……” 小痴往山峰另一头崖下瞄去,表情更为捉狎而带点神秘兮兮,道: “快了!很多神秘说书人都说从万丈悬崖掉下去,一定会有奇遇,将来武功就突然变很高强而天下无敌了!” 吕四卦苦笑道:“那只是说书……你把它当真了?……” “不是空穴不来风!何况这种事宁可信其有!”小痴得意道:“机会是千载难逢的啊!” 吕四卦道:“可是……我们至少跳过十座悬崖,只差没有摔死,哪来的武林高人?……” 小痴闻言,笑容己僵,干干一笑,道:“也许……也许那些山太俗了、也许……那高人在试试我们的诚心……呵呵……机会是千奇$%^书*(网!&*$收集整理载难逢的嘛!” 吕四卦陪着苦笑,道:“要是这座悬崖再没效果,将来你要往哪里跳?” 小痴干笑道:“事情不会严重到这种地步,别泄气,神仙早就在崖下等我们了!走吧! 别老是愁眉苦脸的!你看过西瓜的表皮有绉绉的吗?” 拉起比他还高半个头的吕四卦,两人已往山崖另一端走去,只走几丈,已到崖边。 小痴往下瞧,除了雾气,深不见底,他又拿起石块往下拋,久久都没回音,遂满意道: “吕四卦,这次成了!” 吕四卦有点惧意:“好象很深的样子……” 小痴得意道:“本来就很深嘛!你没听到连石头的回音都传不上来?” 吕四卦问:“为什么没回音?” 小痴自得道:“这个嘛……最少需要三个月,回音才会传回!” 吕四卦白他一眼:“你吹牛!要是如此,我看你还没掉入崖底,在半途中就得饿死了!” 小痴干干一笑:“吹牛吹到牛角尖了!还好你‘及时发现’,解了我一场灾难,不过你放心!我们肚子里最少装了七八样补药,余个十天半月是不碍事的!” 吕四卦犹豫一阵,道:“你当真还是要跳?” 小痴瞪眼叫道:“废话,来都来了,不跳,怎么对得起崖下的师父?” 吕四卦道:“可是……我连师父的影子都没瞧见……” 小痴道:“唉呀!你也真是,要是能让你瞧见的师父,武功一定很差,我也不想要,别再婆婆妈妈,准备‘拜师’吧!” 小痴儿煞有其事的将绳索另一头缠于屋顶凸石处,以便跳下崖底,找不到“师父”还可以爬上来。 吕四卦也跟着绑妥绳索,不过他可没像小痴笑颜满面,一副脸容可苦出汁来。 看来普天之下,除了白小痴会来这么一招“跳崖拜师”以外,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而吕四卦呢? --光看他绳索比小痴粗上一倍,也该知道他心中有多少惧意。 两人绑妥绳索,已走向崖边,像跳水般做起预备动作,准备跳崖。 比了几次,眼眸触及如幽冥鬼域的万丈悬崖,心头仍有点毛毛的。 第2章 小痴看看吕四卦,干笑道:“老实说,我还真有点毛心毛手的!” 吕四卦闻言已欣喜:“那你可以不跳啊!” 小痴白眼道:“你想的美,名师最难求,我誓死达成任务,我之所以说给你听,就是要你把我打昏,让我轻轻松松的去见我师父!” 吕四卦但觉啼笑皆非:“像你这种只要师父不要命的人,到也少见!” 小痴无奈道:“我也是被逼的,自从我发现我的名字叫‘白痴’以后,我就决心把它发扬光大了,这是我的苦衷!” 吕四卦道:“我们顺着绳索慢慢下去不就得了?” 小痴道:“你别以为绳索真有万丈长?绑着,只是安慰一下蹦跳跳的心灵,免得见了师父以后失了态,废话少说,敲吧!” 小痴伸长头颅,准备让吕四卦敲昏。吕四卦则迟迟不敢下手。 小痴白他一眼,叫道:“真没用,连敲我的胆子都没有!将来怎会有出息!” 吕四卦不甚服气,道:“你有胆子,为什么不张着眼睛跳?” 小痴为之结舌,恼羞成怒般的叫着:“你懂什么?你可知道张着眼睛比闭着还来得安全?我若昏昏沉沉的跳下,想避开尖石、利枝都没办法,连这都分不清楚?还说我没胆子?” 耸耸肩头,一副趾高气扬模样,他又道:“这种事,也干了不少回,谁怕过谁来?我先跳,你垫后!”再瞪吕四卦一眼,责言道:“胆小鬼!” 死要面子的他,果真双足一蹬,弹射而起,浑然不顾生死的往万丈深崖落去,只是潇洒的姿势还未陷入雾区,已撞得哇哇痛叫,再也潇洒不起来,一路叫救命的往下掉,眨眼已没入深渊之中。 吕四卦听得混身发毛,这可真的是玩命举动。他已情不自禁的抖起身躯,连眼珠也阖上了,只听小痴尖叫声急促传来,而渐渐消失深渊浓雾中。 捆身绳索亦如通灵狡蛇,电也似的往崖下窜去,嗖嗖声音似要揪紧肝肠般,让人血气为之起伏。 就在绷紧一剎那,崖石耐不住冲力也已被扯碎疾往崖下掉,如此一来,也把吕四卦一同往深渊给扯了下去。 吕四卦还来不及想通这是怎么回事,已然尖狂惊叫,情况和小痴一样,如摔死狗般的往崖底掉,仍然无法逃过此劫。 声音已渐渐随云层雾气消散,一切似乎又已恢复宁静而无迹可寻。 深崖下,真的有神仙异人吗? 第二章祸从天降 若想解释何者为“祸从天降”,那么以这件事用来解释,最为贴切不过了。 安安稳稳的睡在床上,竟然会有人从屋顶上掉下来,还压得她差点断了气? 只听一阵惨叫尖锐到过深渊浓雾中,依稀可见崖底建有几栋古朴雅轩,小痴身形如流星般砸向一间木屋。 “砰”然巨响,他已撞破屋顶,猛往屋内摔去。无巧不成书,他正好压在一位貌美姑娘身上。 素衣姑娘突遭惊变,尖叫之余,想出手劈开小痴已是不及,便生生的被压个正着,烯哩哗啦,连温柔幽雅的床铺都耐不住而崩塌,碎片纷飞,软罗轻纱到处卷掠,整座雅轩都已晃动,就快垮了似的。 小痴和貌美素衣姑娘则深深埋在床底,也许是摔疼了,连声音也没了。 突又传来更大响声,想必吕四卦也降落地面,却不知他“收获”如何? 小痴儿果真遇上了神仙?武林高人?否则她怎会隐居于这无法想象的深渊之中? 见及屋梁、墙木,似乎还住了不少时间,都已褪色,甚而长起苔藓之类的东西。 小痴迷糊中醒了过来,甩甩沉重脑袋,自言自语道:“这次声音不大一样……想必该有点收获……”目光突然触及被压在下面,脸色冰洁冷艳而奄奄一息的美姑娘,他已欣喜若狂的尖叫:“啊!这次压对了!神仙!这一定是仙女!我终于找到理想的师父了!师父你醒醒。你还好吧?” 小痴也顾不了自身伤势,赶忙扶起美姑娘,不停的拍打其嫩如水晶的脸腮,想叫醒她。 “师父你醒醒,别再睡了!我压上你,这表示我们俩有缘!师父……” 看样子小痴是为寻师父,寻昏了头,也不想想“神仙高人”岂会被他压得不醒人事? 在小痴千呼万唤之下,美姑娘终于幽幽醒了过来,灵秀眼眸微张,元气似乎已好了些。 小痴欣喜若狂,又拍其脸腮:“师父你睡饱了?来,看看您的新徒弟!保证一流货色!” 他已伸出双手食中指去支睁开美姑娘一双明亮的眼眸。 长长而卷翘如开了屏雀羽的睫毛触及小痴双手,美姑娘已惊醒,突见小痴,如着了魔的又尖叫,掉了魂似的抓紧衣衫往后直缩。 小痴倒也能应付自如,含笑道:“师父别怕,虽然我是从天而降,但这不表示我的武功比你好!而我的容貌可能青一块、紫一块,但这终究会消失的,您不必太害怕,我一定是您心目中理想的徒弟!” 他摸着青紫满处的脸蛋,轻轻笑着,以为美姑娘是被自己“丑陋”容貌给吓着了。 美姑娘惊魂初定,方明白小痴是人非鬼,一颗心总算定了不少,谁知方定了心,突又发现小痴还坐在自己大腿上,登时又是一阵尖叫:“啊--”一掌已掴向小痴脸颊,双足踢蹬,立时把小痴踢向对面墙角,撞得小痴丈二金刚摸不着头。 美姑娘仍惊惧的向后缩。事实上,她已紧靠床铺内侧,缩无退处。 她尖叫着:“娘--快来救我啊--” 听其所言,似乎住在此处不只她一人,她娘也同在此地。 小痴好不容易才稳住身躯,坐了起来,苦笑着:“师父怎么……好象神经有点不大正常……” 话未说完,左边窗口已射入一条青影,直掠美姑娘。 “心儿你要不要紧?” 青影一闪身已掠至美姑娘,赶忙将她扶起,上下焦急诊视着。 美姑娘叫声“娘”已伏在美妇怀中哭泣,一切惊变,终于有了依托和发泄。 美妇不忍的抚着姑娘披肩秀发,岁月虽不饶人,却没在她脸容留下多少痕迹,高雅容貌之中仍流露一股冰冷气息,尤其是长久不笑而往下抿的嘴唇,让人觉得她似乎有点不近人情。 不但人冷,连声音也冷,若非对自己爱女,那声音恐怕就要冻死人了。 突见青衣美妇掠至,小痴微感讶异:“咦?看样子,这里的神人高手还不只一人?”已然转为笑声:“不管啦!反正师父愈多愈有出息,照单全收总错不了!” 他马上跪拜于地,虔诚的说:“两位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再拜……” 他猛磕头,虔诚的只差没把头给撞破。 青衣美妇乍闻小痴声音,身躯一扭,冰霜脸容涵盖冷森杀气,怒叱一声“你我死”,右手一扬,凌空一掌已劈向小痴。 掌势过处,狂啸猝起,威猛无比的卷动整座雅轩,砰然巨响,小痴已结实吃了一掌,倒撞墙角,便生生将数寸厚木板给撞穿,摔向屋外,连唉叫声都没时间出口,想必摔得不轻。 美妇对自家掌力似乎甚有自信,一掌劈中小痴后,脸容冷霜已解去不少,温柔的安慰姑娘:“心儿你别难过了,娘已替你报了仇,来,让娘看看你的伤!” 美妇马上将美姑娘扶至床铺左侧化妆台前之一张圆心黑木坐椅,想替她检查伤势。 心儿有了母亲在旁,又见小痴已被击毙(以为小痴已死),心情也好转不少,吓得苍白的脸容也浮现了难得的笑意。 她道:“娘,没关系的,只是……肚子被他压得有点……” 美妇恨道:“天下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她方要替心儿疗伤,小痴头颅已出现破墙洞口,虽鼻青眼肿,他还是笑嘻嘻的说: “对!天下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不过这不包括我在内。” 美妇母女俩猝见小痴似乎一点伤势都没有,顿感惊骇,她那掌力之强,就算已练过数十年的高手,也未必能安然逃过,而小痴他竟然“无恙”? 其实,别的没有,挨打功夫,小痴可从不落人后,这全是他历练“挨揍”多年,再加上乱服太多神丹妙药,想一掌劈死他,谈何容易? 小痴对两人惊愕,更形得意,滑溜的又钻入屋内,笑道:“师父您的掌劲真够味,我学定了,放心,徒儿一定能将您的武功发扬光大……” “你我死!” 美妇怒不可遏,双掌尽吐,一个腾身,如幽灵般已欺向小痴,出的全是杀招,非得将小痴置于死地而后始甘心。 小痴灵目闪动,见其出手方位及姿势,有了前次经验,他很快猜知杀招何处能致命,倒也从容应付。 “师父您这么快就传我武功?不过这招像极了‘梅花穿心手’的第十二招‘寒梅带刺’,我可以用武当派‘太极绝魂三式’的第二式‘魂魄逼人’来化解……” 只一对掌,小痴很快化开对方杀招。 美妇突闻小痴一语点破自己所用招式,更是惊骇不已,不由思考,双手再舞,招式与姿势全化了样,先前掌劲极为刚烈,现已转为阴柔而泛起一股冷森气息,绵延不断逼向小痴。 小痴顿感压力倍增,但其眉头喜意更浓:“师父,这招我就没见过了,谢谢您的传授,啊--” 话未说完,已被美妇掌劲劈中胸口,倒飞出窗,滚落屋外种满不少奇花异卉的庭院。 美妇冷笑:“我就不信你打不死!” 她也追出屋外。 美姑娘见状,也怀着一份好奇,想看出结果,随即起身奔向窗口,瞧向庭院,不知怎的,她倒有点替小痴儿担心起来。 第3章 小痴滚落地面,迷糊中爬了起来,嘴角已挂出血丝,伤得似乎不轻,但仍掩不去他那份喜悦。 “好厉害的武功,不学实在太可惜了……” 美妇见他连吃自己致命两掌,竟然还能说话,已诧然的以为这小子到底是不是人? 想归想,她可一点也不留情,掌幻千般飞花,又攻往小痴。 小痴对她招式有了个底,动起手来,从容多了。 “师父您第一招七实十三虚,杀着在中宫,可是您为何不把它摆在上盘‘天突’穴?这样或许威力会更大……我试试……” 小痴竟然在短短三分钟不到时间,将中年美妇方才那招舞得丝毫不差,反过来攻击中年美妇,差的只是他将杀招从中宫往上移七寸,对准“天突”穴罢了。 中年美妇这一惊非同小可,真以为自己碰上了怪物,招式舞的更快,想以此逃过小痴眼睛。 然而小痴那双贼眼大概是“看多了”,竟也一招不漏,一式不差得学的清清楚楚。 突然间,中年美妇不再狂舞,一反常态,改用第一招,阴柔缓和的攻向小痴。 小痴亦感意外:“师父,这招您不是用过了吗?哦……你在考我学会了没有?好,我也照用不误!” 小痴也舞出同样招式迎了上去。 双方掌拳交锋之际,宛若八爪蜘蛛缠斗,打得难分难解,突然小痴唉叫,整个人已从不高的空中摔下来。 中年美妇见机不可失,赶忙欺身小痴,伸手戳了他数处穴道,方嘘了一口气,擦擦额头汗珠,奇异的直往小痴脸上瞧去。 心儿此时已走了过来,瞧瞧小痴,复转视美妇:“娘……他……” 美妇勉强一笑:“他很怪,连娘的功夫都逃不过他眼睛,若非娘用了‘梅花针’在对招时,暗中刺入他‘少冲’脉,还真不知要如何制服他!” 心儿惊道:“他会我们的武功?” “也许……也许他方才偷学的……”望着小痴,中年美妇感触良多:“天下怎会有此奇异小孩?悟性如此之高……行事却叫人哭笑不得……” 她转问心儿:“他真的是从屋顶摔下来的?” 心儿想及被人压个正着,不禁脸红,腼腆的点头:“嗯。” 中年美妇抬头望向高空,除了层层浓雾,根本无法望透苍穹,诧然道:“又有谁会不顾生死的从万刃崖跳下……还口口声声叫我们是‘师父’……” 心儿望着昏沉的小痴,不由自主的说:“娘,您要杀了他……” 中年美妇心神一凛,表情已恢复冷森:“不错!天下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心儿默然而立,纵使母亲从小灌输自己,不能对男人软心,但此时她却不明白自己是否下得了手,一刀把小痴给杀了? “怎么?你不忍心?你别忘了他毁了你的房屋,还压得你差点送了命!” 中年美妇不停提醒小痴方才之罪行,似想让心儿认定“天下男人皆该杀”之事实。 别的不说,但闻小痴压着她冰肌玉洁的身躯,她心中已升起一股龌龊而被辱之恨意,揪着衣衫,似想揪掉被触压过之肌肤,然而谈何容易?怒意已涌上心头。 “不错,男人都该杀!” 跨步、举掌,心儿已满心怨恨的想劈死小痴。 美妇见她如此举动,笑容已露,出言喝止:“心儿等等!” 心儿颇感意外母亲会阻止自己,不禁怒意更坚:“娘,这贼人如此欺负我、我……” “娘知道!”中年美妇迎了过去,含笑道:“他是该死,但他来的突然,我们总得探清他来路再说,也好将来有个对策。” 被她娘这么一说,心儿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困然立于该处,手掌捏了捏,总也无法下手。 中年美妇含笑道:“拍醒他,最少,娘会逼他盖一栋房屋还你!” “是,娘!” 心儿很快而用力的击拍小痴身上数处穴道,叫道:“喂!恶贼你是谁?为什么要跳崖?” 小痴幽幽醒来,只是软麻六仍被制,一点也使不上劲,闻言,瞧向心儿,问的竟是有关武功之事:“师父您刚才用的是哪一招?怎么我一闪身就结了气?” 心儿对他答非所问,甚是生气,怒道:“我问你话,你听到没有?快回答我!” “听到了!”小痴很快而真诚道:“你说的是:‘我问你话,你听到没有?快回答我!’” 敢情小痴以为她问的话就是此话,而不是“为何要跳崖”这句话。 心儿登时咬牙切齿,以为小痴有意捉弄,怒叱:“可恶!”一个巴掌已打得小痴火辣辣、疼恻恻的。 小痴虽感疼痛,仍是笑脸迎人:“严师出高徒,师父您放心,只要您肯教我武功,再苦的日子,我都能挨!绝不让您失望。” “你……” 心儿气得七窍生烟,就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恨不得一刀将小痴给剁了。 中年美妇已走过来,冷森脸容罩着一片杀气,冷道:“你最好给我老实说,你是谁?” “白痴!”小痴答的甚干净俐落。 “白痴?”中年美妇和心儿为之一楞,天下哪有这种名字? 中年美妇以为小痴有意捉弄,怒喝道:“小娃儿你再逞口舌之利,休怪老娘对你不客气!” 小痴轻轻一笑:“大师父,这也难怪啦!我的名字一向让人很头痛,不过我真的就叫‘白痴’,中间加一个‘小’字就对了。” “白小痴?”中年美妇疑惑的念一遍。 小痴频频点头:“没错!最近很轰动武林的!” 心儿冷森道:“胡说!看你贼头贼脑,一点也不像白痴,你在说谎!” 小痴道:“如果我要说谎而讲出这一千人有一千零一人不信的名字,那我真的是‘白痴’了!” 说的也是,心儿母女俩有点相信了。 中年美妇冷道:“你为何取了这个怪模怪样又傻里傻气的名字?” 小痴一副无奈样:“没办法,天下有很多事情是无法理喻的,我也还在研究这个问题!” 心儿母女俩想笑,却又硬生生按捺住笑意。 中年美妇冷道:“你为何跳崖?” “就是想拜你们为师啊!”小痴回答的甚为诚恳。 中年美妇道:“你又怎知我们住在谷底?” “传言嘛!”小痴道:“盘古开天就传言神仙高人都隐居深山绝谷中,如今终于让我碰上了,至于……”他干笑几声:“至于压坏师父宝屋,这纯属误会,请别见怪!下次我会小心些。” “还有下次?”心儿想装怒,又怒不出模样,表情怪透了。 小痴道:“当然没有下次,因为该压的也都压的差不多,该找的也都找到了。” 中年美妇冷笑,立时伸手戳向小痴背筋,小痴霎时痛叫:“啊--放手啊!痛啊--” 小痴全身抖颤,连眼泪都流了出来,中年美妇此时才松手。 中年美妇喝道:“你毁了我家园,伤了我女儿,此仇不共戴天,我不杀你,我要慢慢折磨你!” 小痴抱怨叫着:“不收我当徒弟就算了,天下哪有这种师父……” “住嘴!”中年美妇截口叱道:“我不是你师父,也不准你叫我师父!” “不叫我不叫!”小痴瞪眼道:“喂!老太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快放我走,否则我就拆了你这草寮!”改口的倒真快,马上由“师父”变成“老太婆”了,端的是不怕死。 中年美妇脸色微变。 心儿已叱叫:“小白痴你敢乱说!小心我割了你舌头!” 小痴似乎也卯上了,冷笑道:“不放我走,我就要骂!骂遍你八代祖宗。” “你敢?”心儿已欺身,准备教训小痴。 小痴冷笑:“怎么不敢?别的不说,骂人我在行得很,恰查某!” 心儿喝道:“你骂什么?再说一遍!” 小痴已呵呵笑起:“看样子你倒很喜欢人家骂你,一遍不够,还要再来一遍?行,就算再来十遍也没问题,你听不懂,我还可以附带解释!呵呵……” 心儿哪知自己说溜了嘴,一时为之语结,激红了脸,一个巴掌已掴向小痴,啪然又是一记辣火锅。 小痴咬了牙,卯了心,不怒反笑:“打是情,骂是爱,来呀!多打几下,你就会爱死我了!” “你……”心儿已气得直发抖。 蓦地-- 又是一记脆响,小痴啊的惨叫,已挨个大巴掌,昏了过去。 中年美妇掴得有点不自在,这巴掌似乎在和小痴呕气而施予的,以她如此年纪来说,实是浮躁了些,不禁容颜也热了起来。但只一下下,她马上恢复冷森,又截指点醒小痴。 小痴被打得着实够疼,话也不敢再说,两颗眼珠就像被追怕的小狗,甚为怜人的瞧着中年美妇,嘴巴也肿得够大,一副惨样,也不敢再作怪了。 对小痴姿态、表情变化如此之快,心儿乍见之下,实难以忍住那股笑意,怒气也消了大半,只差没笑出声音而已。 中年美妇冷森道:“你还敢口出诳言?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砍材伐木,盖一栋一模一样的新房子,否则我会剥了你的皮!” 小痴吶吶道:“是……不过……” “不过什么?”中年美妇冷叱:“你还想找死?” “不是……我是想说……”小痴干笑一声,吶吶的回答:“我是想说……我们是两个人掉下来的……一栋可能不够……” “可恶!” 中年美妇闻言,脸色又变,怒道:“还有一个在哪里?” 第4章 突有所悟自己方才听及西院也有响声,为了顾及爱女安危,一时倒也忘了此事,如今一想西院也可能毁了,愤恚之心更炽:“你们这些天杀的,看我如何收拾你们?他跟你一样是小鬼?” “他是大鬼……”小痴干笑道:“他的头比我大一倍,身壮如牛,是有名的‘西瓜!’”已忍不住笑起来:“他压的面积可能很广,他一向是盖大楼的。” “可恶!”中年美妇怒气填膺,转向心儿:“你看好他,娘过去看看!” 说着她已掠向西方。 小痴得意笑着:“唉!真是,名师难求倒也罢了,还要先盖楼房?命真苦!” 心儿吃过他不少亏,此时母亲已离去,她也不敢大意,战战兢兢的摆出架势,监视着小痴。 小痴此时才注意到她的容貌,十足美人胚,配合得十分融和的五官,挑不出一丝瑕疵,尤其眉心那颗株砂痣,摆的如此贴切,更衬出心儿容貌的不俗。 “若不是嘴巴硬冰冰的,我还真以为你就是南海观世音菩萨呢!”小痴一副品头论足模样:“美是很美,就是凶了点,不是我心目中理想的梦中情人。” 心儿冷叱道:“给我闭嘴!否则我会打掉你牙齿。” 小痴似乎不怎么将她放在眼里,轻轻一笑,捉狎的说:“说你凶,你还真的凶,不怕破坏你纯真美丽的形象吗?” “你……” “好好好!我认了!我服了你,我不说,你手下留情!” 小痴的嘴巴可还热疼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不再出言尽说风凉话,改用那对会说话的眼睛,瞧得心儿混身不自在。 心儿不由自主的红了脸,自己似如光裸着身躯站在人家面前,如此不自在而困窘,真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就是无法走开,要是让小痴作了怪,那就更惨了。 两人就此干耗,鼻眼见对上了,各有心思,各有心情。 还好,时间并不长久,一盏茶功夫未过,中年美妇已绑着吕四卦,牵落水狗似的走了回来。 长了瘤的吕四卦到底变成何种模样? 小痴见吕四卦和自己差不多,头颅青一块、紫一块,凸的、肿的通通都有,已然幸灾乐祸笑了起来。 “西瓜变成番瓜了!” 吕四卦怨声道:“小痴儿,照这样下去,我迟早会死在你手中。” 小痴笑道:“那还得变成长冬瓜才行,怎么样?收获如何?” 吕四卦苦笑道:“屋顶是免不了……墙也垮了,还挖了一个大水池!” 小痴道:“比我好多了,我只是拆了床,外加‘姑娘’一份……” 提起“姑娘”,心儿就有气,登时叱道:“不准你胡说!听到没有?” 小痴装傻道:“我没胡说……这都是事实!” 心儿红着脸,恨得直咬牙:“有一天,我会把你舌头给割掉!” 小痴一副祈求模样:“我们别再为这件事争吵好不好?” 心儿以为小痴“认输”了,心头稍显得意,眉头怒意方自消弭。 岂知小痴又变出一副志得意满状,跩样的说:“事实就是事实,你再怎么吵,再怎么割我舌头,事实还是事实,这是不容抹煞的!” “你……” 心儿怒火填膺,直颤着身躯,玉牙一咬,反怒而笑。 “好!我就先割了你的臭舌头!” 心儿已抽出袖中七寸短亮利刃,罩准小痴嘴巴划了过去。 中年美妇见状,急忙喝止:“心儿不可如此!” 她已腾身掠向心儿,而其手中绳索并未松掉,连带的扯动吕四卦一连凉了数圈,撞向小痴。 中年美妇很快拦住心儿,道:“心儿别听他胡言乱语,这样太便宜他了,娘会替你出这口气!” 小痴根本不把她当做一回事,谈笑风生道:“对嘛!房屋都还没盖好,你就杀了我,不觉得可惜吗?” 心儿冷笑道:“只怕你盖不到一半就累死了!” 小痴道:“也好,累死总比‘压死’好!” 心儿脸色又变,中年美妇马上斥责小痴:“小兔崽子现在就给我去砍树盖房子!否则我就先砍断你双手!” 小痴漫不经心的笑着。 中年美妇怒意更甚:“还不快去!” 小痴道:“这事交给吕四卦去办就可以,我有苦衷。” “你敢!”中年美妇接过心儿手中匕首,就想砍下小痴左手掌。 小痴急忙叫道:“喂!你讲不讲理?你没看到我不能动啊?” 中年美妇为之一楞,方才自己拖着吕四卦回来,倒忘了小痴穴道受制于自己,也以为他能行动,如今被小痴唤醒,一时窘困也难以按捺平伏,脸也稍稍的热了起来。 然而势成骑虎,总不能弱了气势,立时又斥道:“你为何不早说?” “我以为你自己会发现……”小痴委屈道:“当囚犯的人,说话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他嘴角拖扯着肿胀嘴巴,若非乱说话,何来如此灾殃? 中年美妇瞪了几眼,也拿他没办法,伸手拍开他软麻穴,冷喝道:“现在就给我盖房子!” 小痴突然表现的十分合作,爬起身躯,活动一下筋骨,但觉武功被制,还有一些皮肉撞伤之外,并无大碍,这才和吕四卦必恭必敬的施个大礼:“是!” 两人转身,朝四处茫茫雾区潇洒的就闪。 中年美妇突又喝止两人:“回来!” 两人为之一顿,战战兢兢转身。 小痴道:“还有事吗?……” 中年美妇冷道:“你们要去哪里?” 小痴道:“……盖……盖房子啊……” “房子在右边!”中年美妇冷道:“谷底尽头有座红桧林,木材就在那里砍!” “是……”两人拱手,瘪样的相互对眼,想笑。 中年美妇又喝道:“除了这两个地方,不准你们乱走动,被我逮着了,小心你们狗腿!” “是……” 小痴、吕四卦两人暗自苦笑,已往谷底行去,准备伐木盖房子。 谁又晓得跳崖求师,弄到后来会变成如此结局? 心儿母女俩更是莫名其妙,好端端的就来个“祸从天降”,看来他俩想恢复以前宁静生活,恐怕有段艰苦日子好走了。 母女俩相对苦笑,真不知上苍为何弄来这么奇异难缠的两个“白痴”和“西瓜”? 第三章楼塌楼起 薄雾中的红桧林,枝干森密,株株合抱粗大,少说也长了百余年。枝叶沾上雾气,凝成小水滴,不停的往下掉,就如五月梅雨般,滴得令人心发霉。 一大片最少有百丈宽,千万株,原始森林风貌,大概也和此差不了多少吧? 小痴和吕四卦已走入林区。望着阴森森树林,再加上冲鼻腐蚀烂枝叶霉气,小痴已苦笑不已。 他道:“倒霉!人走了楣运不算,连鼻子都逃不了霉气!” 吕四卦可没想那么多,他只想如何离开此地方为上策。他道:“小痴儿,你的神仙师父已经变成母老虎,你难道不想溜?” 小痴叹道:“唉!真是生不逢时,好事由来最多磨,明明是被我找到了,谁知,这两个老太婆竟然那么不近情理?” 吕四卦道:“既是如此,我看我们还是走吧?” “谈何容易啊……” 小痴感叹着,找了一株倾倒而腐化之巨树,坐了下来。另四卦也懒洋洋坐在他旁边。 “深陷谷底,混身是伤,武功被制,对手高强,想逃,还得拚老命才行……”小痴愁容满面的说着。 吕四卦问:“她们武功真的很高?” 说到武功,小痴儿眼睛灵光又现,兴趣已来,立时道:“嗯!她们武功十分怪异,中原武林派系似乎没有这么几招,可惜我只学了一点点,后来她发现我在偷学,就不再用那种功夫了……” 吕四卦问:“你猜她们武功可以排名天下第几?” 小痴眨眨眼睛,道:“很难讲,因为我不知道她们会多少种奇奇怪怪的功夫,就拿那招‘梅花穿心手’来说,以前我就曾经看过一位武林高手使过,但他的威力比这老太婆又少了两分劲,可见这老太婆不好惹。” 吕四卦又问:“那位高手是谁?” 小痴做沉思状:“人……我倒是记得……名字我可没听到……那时候在江南……” 吕四卦道:“江南高手多的是,看样子是无法猜出来了。” 小痴道:“管他的!反正老太婆武功多的是,找她学还不是一样。” 吕四卦道:“可是……照这个样子,她是不肯教我们了……” 小痴神秘而狡黠笑着:“我们什么时候碰过,有人心甘情愿地教我们的?” 吕四卦若有所悟,目露喜色道:“你是说……” 他的身躯及双手已表现出“偷”的动作,一脸狡黠贼样。 “对!就是这样!” 小痴得意回答,对上吕四卦眼珠,两人已咯咯黠笑起来。 仰笑天空,瞧及高耸树林,小痴主意又上心头,道:“‘偷’是有点困难,我们不如替她们盖一栋高楼大厦,让她们住的舒舒服服,说不定老太婆心理失常,一下子又喜欢上我们,到时……我看连生孩子的功夫,她都拚老命的教给我们哩!” 两人又是一阵陶醉大笑。 吕四卦兴味更浓:“对!为了‘生孩子’,你说要盖几楼?” 小痴意气风发,右手往天空一比,道:“要盖就盖大的,天下无双,盖到尾顶,少说也一千层,让老太婆从第一楼爬上最上一楼,要三年的时间!” 第5章 吕四卦频频点头:“好!一不做二不休,我豁出去啦!” 小痴更是得意,拉起吕四卦,直往左方巨树奔去:“走!杀!把这树林全砍了,大概勉强还够用吧?” 说到那儿做到那儿,两人为了博得心儿母女俩欢心,以便能学到高深武功,竟然当真大刀阔斧,势如破竹的砍起这片偌大百年红桧林。 足足砍了十天,红桧也倒了差不多,所剩下的亦只是刚萌生的幼树罢了。 却不知心儿母女俩发现此事,将做何感想? 两人很是卖命盖“高楼”,然而此种土木工程技术岂是外行人所能掰出来的。 他俩最多只能盖至两楼半。而且还随时会垮塌,看样子,除了他俩以外,再也没人敢住此种高楼了。 这几天,心儿母女俩除了一天送一次饭菜给予两人外,其它时间皆躲在东院,足不出院。似乎对小痴、吕四卦可能逃逸之事,全然不放在心上。 盖了近半个月,小痴和吕四卦都累了。 西院的楼房,勉强算得上三层,墙壁全是原木树干所围成,而且参差不齐,还有大大小小空隙,和树枝捆绑而成的兽笼也差不了多少。 而心儿的闺房……从天上掉下来的柚子皮,中间再用筷子撑起来,大概就包括所有的一切了。 两人满身是汗,衣衫破碎不少,也着实努力过,可惜就是弄不出心目中所要造的千层高楼。 两人坐于楼房屋顶,一副无奈苦笑着。 小痴道:“高楼真不好盖……” 吕四卦道:“我们已经尽了力了……” 小痴望着悬如峭壁的崖面,苦笑道:“要是从上面盖下来就容易多了。” 他所想的是从屋顶轻轻松松的将东西拋入崖底,终究会有一天能“盖”满千层楼房。 至于要填多久,盖的是否为楼房,他倒不考虑,现在他只考虑何种方法比较轻松。 吕四卦挽袖擦擦汗水,不久道:“怎么办?楼房盖不成,那老太婆一定恨死我们,说不定一气之下,一刀就把我们给杀了。” “这倒是问题……”小痴儿稍加沉思,不久已有了对策,道:“事到如今也只好能‘偷’多少算多少了。” 吕四卦道:“怎么偷?楼房不盖了?” 小痴轻松自得道:“盖和不盖的结果都是一样,如果你还有兴趣,你自己去盖吧!” 吕四卦道:“我是说,如果现在不动工,要是老太婆发现了,我们少说也得掉层皮……” 小痴道:“不会啦!拖它几天该没什么问题,这几天我们就摸到东院,看她们在搞什么鬼?” 吕四卦道:“要是她们不是在练功呢?” “那就偷秘笈,秘籍偷不到,只好翻脸动手,从过招中再偷学了!” 反正大楼也盖不成,吕四卦也没了主见,只希望快点离开此地方为上策,闻言也未再做何表示。 小痴揉揉手臂及脸颊,半月前被打伤的瘀血已消退不少,他问:“你的伤如何?” 吕四卦道:“差不多好了,只是有几处穴道被制,力量差了些。” 小痴无奈摊摊手,道:“这个我也没办法,武功招式,我一看就会,可以偷,但那什么内功、内劲,一拍掌,力量就大得吓人,我就是无法偷到!想找个好师父教教,就是碰不上。” 小痴虽绝顶聪明,过目不忘,但内功一途,全然运行于体内,外表根本无法察知,自是无从学起,若说有秘籍,以他一个从未学过武功的门外汉,连奇经八脉都弄不清,如何能学? 设若有人从旁指点一二,以他聪颖才智,自能触类旁通,届时无论外功、内功,再也难不倒他了。 就是因为他没练过内功,以至于功力无法使出,空有杂家绝学也难以发挥到淋漓尽致之效力,更无法将体内吞食之灵丹妙药化开,与人交手,自差人一截,吃瘪、挨掌、逃跑,那是常事。 难怪他如此求师心切。 吕四卦道:“管他的!这个样子,混了几年,还不是一样,好日子没过几天,死又死不掉。”白向小痴一眼:“我怎会认识你这种朋友,全是玩命的?” 小痴干笑道:“别怪我嘛!人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又说‘将相本无种’,放心,不久的将来,你会以我为光荣的!不说啦!走,练功去!” 小痴拉着吕四卦已顺着直立排墙的树干攀往地面。双足一落地,吕四卦抬头望着屋顶,有感而发:“可惜,千层楼房就此寿终正寝,升不上去了。” “也未必如此!”小痴黠笑几声,道:“要升上去,我仍有办法,只是时间长短不同而已。” 吕四卦稀奇的望着他,表现出一股快慰神态--却不知小痴如何让“高楼”升上崖顶? 小痴也不让吕四卦失望,他做到了。 --他找了四棵手臂粗红桧小树,分成四个角落种植,再以四棵树为支柱,架了一间小木板屋,目的就已达成。 吕四卦仍是不解:“这……这么简单?” 小痴得意笑道:“不然你以为多么困难?红桧一长高,木屋也跟着升高。迟早会升到崖,呵呵……只不过时间久了一点而已,需要万把个年头吧!” 吕四卦已会意,不禁为小痴之捉狎报以钦佩笑容:“不知那个老太婆对这间‘高楼’是否满意?” 小痴回答的很绝:“放心,她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一定会满意的。” 两人笑着,说着,已往东院行去。 谷中不算大,但呈狭长椭圆形,东边在谷前,西边位于谷底,亦是红桧林区,是以距离较远。 说是庄院,也只不过房屋较具三合院形状而已,仍是古朴木屋,隐伏于雾中,忽隐忽现,更具神秘。 尚未潜至东院,小痴儿已闻到阵阵花香,凭他经验已猜出是寒梅香气。 虽然谷中寒梅分布四处,也不算少,但此处却显得特别突出--不论香气或是梅树。 再走十余丈,万株梅树挂上彩点纷纷,忽而瓣落风吹,迎风纷飞,韵律舞出恬静旋律,拂面清新,好一座世外梅园。 “奇怪……都已春末夏初了,这里的梅花怎会不谢,还开得这么好?” 小痴颇感意外的说着,伸手已去扣抚梅枝,似想从中得知原因。 吕四卦道:“也许是深入谷底,不知寒天冷地的缘故吧?” 小痴频频点头,随手拂过一朵梅花,仔细端详一阵,道:“不错,除了季节不同外,连花蕊都是黑色的,一定是异种。” 一听及“黑色花蕊”,吕四卦也好奇的摘下一朵梅花瞧瞧,果然在中心雌蕊部份呈现黑点,与旁边之红瓣相比较,显得较为突出,但因其黑点甚小,若非有心仔细去分辨,也难以察觉此花之不同于其它花朵。 两人再瞧,也瞧不出其它异处,只好丢弃花朵,再往梅林深处摸去。 方行几丈,浓雾中已传出吆喝,练武声,两人精神更加振奋,已快步潜了过去。 梅林中,终于浮现古朴庄院,三落雅屋呈“l”形排列,连着房屋,有意无意已被一排翠绿的九重葛围住,见其盘根错节,缠挂于外边梅林之中,可猜知至少已十数年未加以修剪。 九重葛围墙居中一处设有古旧牌坊式柴门,正上方置有一腐旧原木字匾,题有“梅庄” 两字。 “梅庄……原来这地方还有名字的吶?” 小痴与吕四卦已潜向柴门,发现此牌,也总算把身陷地方给弄懂了。 两人并未深入联想“梅庄”有何意义,因为真正吸引他们的“武功”吆喝声已频频传出,吊得他俩赶忙抬头想瞧往庄内。 然而“墙”高丈余,两人蹑着足尖,仍未能瞧向里头.九重葛又长有长刺,攀附不易,在门扉挖凿小洞,只能略窥一二,不得已,两人只好各自爬向柴门顶头端以窥视里边。 庄内庭院果然心儿母女在练功,一紫一白,两尊人影不停飞掠庭院之中,就如风中两条长丝彩带,悠然卷舒,无所不至,无所不达。 小痴、吕四卦看得频频咋舌,梦中之仙人飞行,也只不过如此吧? 心儿母女俩的轻功,无可否认已是登峰造极,可谓天下少有了? 两尊人影在一次大旋空飞掠之后已亲身落地,随即动起双手过招,劲气又起,啸风阵阵奔流不息。 小痴突见招式,已欣喜若狂,道:“吕四卦你看清楚了没有,这就是‘梅花穿心手’第十二式,很厉害的!” 吕四卦闻言,眼睛也随之一亮,总想学着小痴“过目不忘”,亦紧紧揪住招式不放,频频点头,也忘了回答,甚至腾出右手开始比划着。 古朴而又腐旧的牌门本已摇摇欲坠,又那堪倚附两个大男人,已然晃了起来。 然而两人已被功夫深深吸引,哪有时间再去注意其它事情? 心儿白影一掠,弹射空中,紫衣美妇已撤换招式,道:“让娘看看你的功夫到了第几层?” 心儿娇笑一声,道:“可能在第四层,第五层老是升不上去。” 说着她已出掌,幻化无穷掌影,已将身躯给裹住,再幻一道白光,又如天空那道劈雷,电也似的劈向紫衣美妇。 小痴已禁不住细声叫道:“没错,这就是那绝招!” 话未说完,双手已开始舞动起来。 吕四卦也看得目瞪口呆,招式要得更是吃力,这下可好,门扉晃动,就快被两人给压垮。 还好精明的小痴立时察觉,一脚踢向吕四卦,压低声音急叫道:“你想死啦?摇这么用力?” 第6章 吕四卦也醒了过来,尴尬一笑,道:“我……我……功夫太精彩了……” 小痴可不愿错过偷学机会,两只贼眼猛瞅着心儿母女招式不放,无心与吕四卦较量,叫道:“你先下去,等我学会了再教你!” 吕四卦呶着嘴:“我看看就可以,我不动行不行?” “不行,你太重了,这门支持不了多久,你快下去!”小痴更坚决的说。 门扉也着实晃得厉害,吕四卦唠叨叫了几声,虽心不甘情不愿,仍然退回地面。挤着门缝,能瞧多少算多少了。 心儿母女俩已较量三招,看得小痴目瞪口呆,赞叹不绝,更是用心的窥探,存心一口气统统给学起来。 中年美妇很满意道:“前三招你学得不错,来!再练第四招!” 心儿有点累,抹去额头汗水,仍然点头道:“娘您可要手下留情,我练得不熟。” 中年美妇冷然道:“练武功岂可留情?将来和敌人对上手,他们可全是非置你于死地而后始甘心,娘不能放松你。” 心儿含有惧意的点头:“是,娘……” “来吧!凭你现在功力,若尽全力,娘要伤你也不容易。” 说着,中年美妇已摆出一种奇特姿势,只以左足尖支持地面,左手向上翻,右手往下斜滑,摆出莲花指,整个人就像打转飞升的仙人般,自有一股飘逸韵味。 心儿不敢怠慢,也摆出了相同姿势,准备应对。 小痴对此怪异身形特别感兴趣,也瞧得特别仔细。 一时间,空气为之凝结,沉静无声,只有柔雾轻掠。 足足憋了三分钟,心儿母女俩才有了变化。当真如仙人般姿势不爱的升向空中,小痴已察知那是两人利用左脚拇趾轻微挥动而带起的效果。 身躯升至半空,本是悠游之动作,突如炸弹开花般炸开,一阵大喝,震得整座梅庄深谷抖动,震得小痴、吕四卦血气翻腾,差点闭了气。 就在此时,两人已交上手,狂风厉吼,掌影幢幢,身形已知空气般化开不复见得。 眨眼间,两人已互拆数十掌,出手之快,匪夷所思。 蓦又有银光射出,双方人影一错即分,宛若两道闪电互击,啪然一声,心儿已闷哼的摔退,滚落地面。 小痴明白两人不只只有肉掌对招,而且也暗中用上了秘密利刃,在过招之际,突然施展,若不知其中奥妙,想逃过此刀,恐非易事。 他也瞧出心儿是在交手之际,身形不够灵活,左胁方稍露空门,中年美妇本可一腿踢中她“章门”穴,心儿不死也得重伤,但情急之下,中年美妇改踢为点,轻轻点向心儿左胯骨,纵是如此,也使心儿吃了不少苦头。 中年美妇见爱女跌落地面,亦焦切的奔过去,急道:“心儿你要紧吗?” 心儿揉着左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关系,多亏娘手下留情。” 中年美妇走近,替她揉搓一阵,方始放心,嘘口气,道:“你也真是,左腰再用点劲,不就可以闪过娘的攻击了吗?” 心儿歉然道:“孩儿疏忽了……” “下次小心点,来,我们再练!” 说着,母女俩又再次重练此招。两次下来,心儿倒也能避过她娘那一腿,功力更趋成熟。 同时,两招下来,小痴也学得差不多,他自信还能舞得比心儿好,更是沾沾自喜。 心儿母女俩并未因而停止,已第四次再度练习。 小痴儿志得意满的轻描淡写比划着,口中含有“指点”意味着: “抱元守一,足撑天……金趾大动,身飞掠,再来一个回转阴阳,倒转乾坤,现银光……” 两人每舞动一个动作,他就念一句,果真学得奇快无比。 然而怪招又生了。 当双方抽出匕首,现银光时,攻击该是左边才对,现在心儿却以左手劈出匕首,攻向右边,中年美妇也不再踢其左臂,改扫其中宫,如此一来,心儿纵能逼退中年美妇,仍免不了挨上一脚而身受重伤。 这是不要命的打法。 小痴照着招式练习,谁知比划方起劲,心儿就来这么一招,害得他耍至一半已不知如何接手,已情不自禁的探头举手指责心儿,激动急叫道:“喂!小丫头你到底会不会耍……” 话方出口,他已察觉自己一时忘形而露了行迹,赶忙掩口急叫声“糟了”,立时收回脑袋。 然而他太过激动的“指责”,身形已爬向门顶,还探过上半身,门扉承受不了重量,已往屋内垮去。 轰然脆响,两人一高一矮随着门扉砸向地面。 “这下真的糟了!” 小痴哪想到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哪还顾得再偷学功夫?苦笑不已,人方落地,已拉起吕四卦往回就跑。 他急叫着:“吕四卦快溜,门垮了!” 吕四卦瞪他一眼,叫道:“跟你在一起,没有一次不被追的!” 小痴干干一笑,道:“我哪知道那丫头那么笨?快走吧!这次要被逮到,包准要盖鬼门关的大铁门!” 两人一拖一拉已快捷溜向西院,消失雾中。 心儿母女俩突遭惊变,更是愕然,然而箭已出弦,人在空中,想及时撤招追向小痴儿已是不可能。两人只有在惊愕之下过完此招,双双亲身落地,才有反追余地。 --除了小痴儿,谁又会如此神经兮兮的“指责”心儿? 不必想,中年美妇已猜出来人是小痴和吕四卦,怒容顿现,咬牙切齿道:“这小子竟敢偷学我们功夫?我非杀了他不可,心儿走!”两人化做两道疾风,追掠向西院而去。 第四章预约杀人 小痴和吕四卦似乎知道潜逃无望,只有尽力伪装自己,逃回西院,已认真而拚命的工作--盖楼房。希望能逃过此劫。 中年美妇和心儿已追至,乍见两人仍在,中年美妇已放心不少,也不急于施出杀手。 她冷森走前,道:“小鬼你刚才去哪里?” 小痴儿汗流满面,上气接不着下气,扛着一根斗粗木头,架于木墙上才道:“还能去哪里,最近连夜赶工,走不开的!” 中年美妇冷道:“赶什么工?叫你盖房子,你在这里给我排木桩?你不要活了?” 小痴以一种内行人在看外行人的眼神瞧向中年美妇,道:“这就是我特别为你精心设计的房子,希望你能满意!” 吕四卦接口道:“保证天下只此一间,别无分号!” 中年美妇早已将两人当作死人,而送饭的心儿也只是将饭菜挂在远处,全然不把两人放在眼里。她俩哪想到两人盖的房屋会是此种模样--树干编成的兽笼,乍见之下,怒意更炽。 中年美妇已目露杀机,恨得咬牙切齿。 小痴轻轻一笑,又道:“虽然难看一些,但很实用,除了保用十年以外,还可以绿化环境。” 心儿叱道:“你胡扯,这什么房屋?根本没有墙没有门,树枝还带枝连叶,你分明是在胡搞!” 小痴笑道:“哎呀!小姑娘你何妨再往远处看呢?留着枝叶也不全没用,那处碍你眼,你就砍那处,不就得了?” 顿了顿又道:“至于门嘛……为了不破坏美观,我准备开在地下,以后钻进钻出,倒也别具一番风味啦!” 吕四卦突有所悟道:“这不就等于老……” “鼠”字未说出,小痴已封住他嘴巴,叫道:“说话客气点!老鼠有资格住这么大的楼房吗?你没看到她们是母女两人?这是袋鼠住的!” 此语一出,心儿母女俩脸色已变,心儿喝道:“小白痴你找死!” 一掌已奇快无比的捣向小痴儿胸口。 小痴似有防备,一个闪身已侧身溜入“兽笼”内。心儿一时大意,竟也拿他没办法,不禁将气出在吕四卦身上,举掌叱喝已攻向吕四卦。 吕四卦可就惨了,过大的身躯想挤入缝隙可得有一番挣扎才行,情急之下,已嵌在缝隙中,进退两难。 他急叫:“小痴儿快拉我进去啊!” “别急!我已很用劲了!” 小痴也着实揪着吕四卦左手,双足顶着树干,猛往里边拉扯。 如此一来,心儿倒楞住了,除了方才一掌扫中吕四卦外,根本拿他没办法。若想再出掌击向吕四卦,无疑是在“推”吕四卦而帮了小痴的忙,若想伸手扯出吕四卦,但男女授受不亲.怎好伸手? 她的对敌经验终究比不上狡黠的小痴。 中年美妇见状,立时出掌击向树干,掌风过处,拦腰粗之树干竟然硬生生被劈断,如此一来,小痴儿也自身难保了。 中年美妇冷森道:“还不给我出来?” 小痴苦笑不已,向吕四卦道:“现在进不进来都差不多,你先出去吧!” 他已放掉吕四卦左手,不再扯拉。 中年美妇冷眼瞪视小痴,说的更冰:“我说的是你,不是他!” 小痴暗道一声“苦也”,仍装做若无其事模样:“我里边住得好好的,又何必出去?你把我关在牢笼里不是很好吗?” 他似乎又想到什么,道:“你放心,虽然现在我能侧着身躯出去,但过个十年、八年,等桧树长粗了,我就出不去啦!”转向心儿:“小丫头,你现在该明白这屋子的‘墙’在哪里了吧?” 心儿哪晓得小痴会以活树当“墙”,而且歪理又特别多?禁不住被捉弄之感觉,怒喝一声“你找死”,已然从缺口罩向小痴,非得狠狠教训他一顿不可。 小痴倒也不将心儿放在眼里,见其出招,已想及方才若非她突然来这么一下,也不会弄成现在此种地步。 第7章 已心存教训。 “好吧!你老是练错功夫,我来纠正你一番,替你娘分点辛劳。” 小痴不再躲开,已迎掌攻向心儿。 他虽出招“教训”心儿,但事实上他已想过今日状况,恐怕不能善罢,也只有暗中过招,以利用机会偷学功夫了,是以一对上手,他用的全是怪招(自己乱耍),以搅得心儿招式大乱,非得再出新招不可。 中年美妇见及两人对招,愈看愈是心惊,以她经验可以看出心儿处处受制先机,招式全落人小痴眼中,她之所以能站上风,全是以内力取胜。而小痴之胡缠拦打,虽然费劲,但他体内似乎有某种力量在供给其力道,绵延不绝,似乎永远都用不完似的。 她已喝道:“心儿退开!” 不等心儿退下,她腾身一掌击碎两支巨树,人已罩向小痴,用的正是方才所练之招式,威力自非寻常。 小痴虽感压力大增,但也禁不住一丝喜悦,也尽全力迎了上去。 心儿则稍带气喘的退出“兽笼”外,凝神而立,在旁掠阵。 吕四卦也挤出了缝隙,观看战圈,心中一点焦切也没有,他充满信心,相信不久,小痴就能学会中年美妇所有的招式,他也落个“坐地分赃”的好处。 双方交手已渐激烈,厉风阵阵刮啸,使人肌肤生寒,而小痴自始至终都处于挨打的局面。 突然一声叱喝“纳命来”,中年美妇已使出那所谓第四种功夫,左足弹地而起,凌空旋转,当真如仙人般罩向小痴。 小痴也不落后,有样学样,叫声“纳命来”,照样飞升而起,迎向中年美妇,除了因内力不足,跃得不够高外,其灵活度竟然不在心儿之下,看得心儿惊诧不已。 突然中年美妇身形一变,银光已闪出,整个人如匹练银河流窜,刷然似要追向时光尖端,奇快无比的噬向小痴那团血肉之躯。 心儿已禁不住尖叫:“娘--” 在她眼中,她娘此时已动了家伙,以小痴血肉身躯而且功力又相差如此悬殊,岂能阻挡得了?此举无异已宣判小痴死亡。 未见过人杀人的她,难免会如此惶恐而不安。 吕四卦也看出中年美妇所化出那道银芒,是把利刀,要是戳入小痴身躯,不死,那是幸运。一颗心此时也悬在嘴里。 就在此时,在空中两人已一触而分。 小痴闷哼一声,倒撞而退,摔落地面,不动了。 中年美妇则原处飘落地面,右手拿着一把七寸长,手指宽闪闪生光的匕首,一脸不信而骇然的瞧着小痴--这不要命的小家伙。 吕四卦惊惶的奔向小痴:“小痴儿你可不能翘了,我们还有大事要做啊……” 一扶起如死人的小痴,吕四卦已不停掴他嘴巴,似要把他打醒似的。 心儿脸色发白的走向她娘,含有颤意道:“娘……您杀了他……” 中年美妇没有回答,双目仍盯着小痴儿不放。 空气沉闷了许多,只有吕四卦焦切的拍打着、叫着。语音流露无限感情。 “小痴儿,你千万不能翘啊!快醒来,醒醒吧……” 吕四卦就快急出眼泪,终于小痴儿闷呃吐了一口气,幽幽醒了过来。 吕四卦已破涕为笑,狠狠的掴他一个巴掌,笑骂道:“他妈的!我还以为你咽了气、翘了头,永世不能翻身了呢?” 小痴的醒来,不但松了吕四卦紧悬于口的心,似乎也为心儿和中年美妇带来一丝喜悦,她母女俩脸上那层常年的冰霜已解去了不少。 小痴挪动一下身躯,坐了起来,甩甩头,摸摸左胁“章门”穴,啧啧叫痛,可见着衣衫已被剌出一个小洞,他已从小洞中挤拉出一个业已凹曲的铜币。 他苦笑着:“妈的,有了这铜板,还挡不了老太婆这一刀,害我差点憋了气?” 明眼人一看则知小痴早算准中年美妇施展此招时,会用利刃刺向其“章门穴”,而在此穴放置了一枚铜币以阻挡,谁知利刃劲道过猛,虽然锋刃被阻,但劲道仍然透过铜币而震伤穴道,憋昏了小痴。 吕四卦一扫方才悲切心情,笑不合口,道:“醒来就好,这种气多憋几次也没关系!” 小痴白他一眼,叫道:“什么没关系?很痛也!” 撕开衣衫,腰际已红肿一块。但来不及审视,中年美妇已冷沉走了过来。 小痴苦笑不已:“妈的!这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吕四卦也知事情不妙,已然暗自运劲,必要时狠命一拚,以让小痴有机会逃走。 谁知中年美妇此时却未再痛下杀手,走至小痴身前三步已立于该处,眼眸扫向其“章门”穴红肿一片,她冷道:“你已算准我会刺向你‘章门’穴?” 小痴虽身受伤痛,但能表现自己时,他从不放弃机会,闻言已得意笑着,腰身一扭,受伤部位更明显。 “吶!这就是证明,不必我多加解释!” 中年美妇冷森又问:“你当真在短短时间内,就学会了这招功夫?” 小痴得意耸肩道:“哪里!你要是认真耍,我一遍就行了!” 吕四卦道:“只是你不识货,这种天下快绝种的徒弟哪里找,还叫我们盖房子,真是大材小用!” 中年美妇脸情起了十分奇特变化,似惊讶、似喜悦,也带着一丝怒意和怅然,不久才道:“刚才我本该照着招式,攻你右胁才对,你为何守左胁,这与你所见的招式不同,你分明没有学会。” 小痴闻言,笑得更得意,道,“你少来,你以为我会上当?当初你家丫头突然改变招式,以右边攻击,我还以为她弄错了,但想想才知道你这招左右都可以开攻,所差的只是在对敌的先后而已。” 中年美妇和心儿闻言,脸色又为之一变。 小痴儿更形得意的解释:“你这招有个中心点,也就是你和对手两人眼神之间的一条线,若对手身形靠向左边较多,你出手就攻击右边,对不对?” 吕四卦问:“她们为何不攻击左边?身形靠左,刺向左边不就更近?” 小痴老成持重模样道:“道理很简单,因为她们这招是旋转的。留有更大空间,更能发出威力;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她们左右两腰都各藏有一把利刀,你信不信?” 吕四卦已瞧向中年美妇和心儿腰际,似想找寻答案。 心儿脸色已变,神情十分不自然,这无异是她心目中认为最大的秘密,却被人一言给洞穿了,其困窘而难以相信之情,可想而知。 中年美妇也显得不自在,但并未失态,她道:“不错!你果然绝顶聪明,连这秘密都瞒不过你。” 小痴奚落的笑着:“可惜啊!就是没人敢传授武功,好象深怕我赢过他似的!” 若在以前,中年美妇此时定然一掌劈了过去,但现在她却显得出奇平静,连说出的话都令人难以相信。 她道:“你想学?我教你!” “什么?” 小痴与吕四卦乍闻此言,已蹦了起来,两颗眼珠儿张得快掉出眼眶。 几秒钟前还拚命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现在竟然要传授自己武功? 不但小痴两人吃惊,连心儿都以为自己听走了音,溜溜不信的瞅着她娘不放。 “你……你当真要教我武功?”小痴再次发问。 中年美妇脸容虽冰,现在也露出难得一抹笑意:“不错!” 小痴望着吕四卦,两人呆痴了半晌,不知如何去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事情。 吕四卦问:“老太……老前辈你要收我们当徒弟了?” “不错!不过……”中年美妇又已恢复先前之冷漠:“你们得先替我办件事情!” “原来是有条件的?”小痴闻言已泄了不少气,无奈的摊摊手:“好吧!聊胜于无,谁叫你的武功那么吸引我?你说说看,办什么事?” “杀人!”中年美妇露出一股残酷笑意:“杀一个该杀的人。” 小痴又追问:“是谁?” 中年美妇道:“东方龙!” 心儿闻言,脸色已变,甚为激动叫道:“娘……” 中年美妇伸手制止她,道:“你别担心,娘自有主张!” 心儿已低下头。从其激动神情,可想而知东方能似乎与她们关系匪浅--尤其是仇恨方面。 小痴转向吕四卦,有股莫可奈何味道:“杀人……” 吕四卦含有惧意:“我们……很少干这种事!” 中年美妇冷道:“要不要随便你们,我不勉强!” 小痴犹豫一下,终于狠下心来,猛点头:“好吧!徒弟替师父杀人,马马虎虎算得过去啦!我干啦!师父,那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在你未杀他前,不准你叫我‘师父’!”中年美妇斥道:“听到没有?” 小痴唠叨念了几句:“要拜师还真难……”随即点头:“随你啦!反正功夫学得到,师不师父,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管不着。” 中年美妇这才满意点头,道:“那人复姓‘东方’单名一个‘龙’字,大约六十岁左右,状似书生,内心却狠毒无比,是‘东海龙王殿’的主人。” “什么?你叫我去龙王殿杀那条龙?”小痴苦笑道:“老……老前辈,你不是在说神话吧?” 小痴以为她所说的是神话中的龙王殿,凡人根本无法去那种地方,甭说是去杀人了。 中年美妇道:“不是神话,是武林一个帮派的名字,就叫‘东海龙王殿’,掌门人就是‘东方龙’。你只要杀了他,我立时传你所有的功夫。” 第8章 “喔……是帮派,是人……好吧!杀就杀!”小痴道:“成了!老前辈你放心,我要杀的人,从来没有一个逃掉的!” 中年美妇稍讶异道:“你以前一共杀了多少人?” “这……”小痴顿感尴尬,伸起十指,比了又比,终于干笑道:“东方龙……要算是第一人……” 吕四卦趁机奚落道:“而且还是预约的!” 心儿已忍不住窃笑起来,中年美妇本以为小痴多行,没想到竟是吹牛,已斥道:“不准胡闹!我不管你以前有无杀过人,只要杀了东方龙,我就传你武功!” 小痴道:“一言为定!对了……我预约杀人……你能不能预约传我一点功夫?算是‘订金’好了。” 中年美妇瞪着他:“你偷学的还不够?老娘没跟你算帐已算你走运,还想付什么‘订金’?” 小痴干笑道:“好嘛!订金不收就凭信用了,不过……告诉我武功名字总可以吧?” “不行!”中年美妇冷道:“不但不能说,你也不准使用,否则后果你自己负责!” “用了会如何?”小痴问。 中年美妇杀气又现,一字字道:“粉身碎骨。” 字字如冰刀刺向小痴、吕四卦背脊,让人好生寒意。 小痴无奈道:“好吧,不用就不用,生意也接了,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没那么简单!” 中年美妇突然欺向两人,双手并用,挫开两人下巴,塞入一颗黑得发亮,绿豆大小的丹药,催其入腹,方自松手。 她冷笑道:“老娘又非三岁小孩,怎会平白放你一去不回头?记着,这‘黑蕊碎心丹’是用奇毒的药物配装,天下除了我以外,无人能解,如若半年不服解药,保证你碎烂心肝而死。” 小痴、吕四卦但觉一股腥味从腹中升起,有点难受,然并无大碍,倒也落个潇洒不在乎。 “药也服了,你该放心让我们走了吧?”小痴道。 中年美妇见两人若无其事之表情,一时也难以泰然处之:“你们当真服了药?” “嘿!这就怪了?药是你喂的,反倒问起我来了?”小痴一副“看热闹”表情,瞧得中年美妇脸颊热热的。 深深吸口气,平息方才之失态,中年美妇恢复冷森道:“要走可以,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第一:不准用本门武功,第二:不准向任何人透露‘梅庄’一切事情及地方,第三……”她从口袋掏出一块紫黑色,三指并排大小的命牌,其中雕有仙女图案,似在腾云驾雾,又道:“第三,只要你见着此种令牌,必须无条件服从。” 小痴皱皱眉头:“毛病还真多……” 中年美妇斥道:“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现在就杀了你!” “答应,当然答应。”小痴谄媚道:“你是我未来的师父,我有什么不能答应的?” 中年美妇这才有了笑意,道:“很好!既然答应了就要做到,否则一切后果你自己负责;过来!我替你解开穴道。” 小痴和吕四卦已走向她,心里所想的仍是:“什么穴道,不解开,我一样龙活跳跳的!” 中年美妇触及小痴身上穴道,已然感到一种反击力量窜出,震得自己手指带麻,真不敢相信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鬼,在他身上会出现如许之多的怪事--无以限量的真气以及沉沉欲失的穴道。 她知道若这些莫名的真气能溶于四肢百骸奇经六脉之中,恐怕天下就无人能制得住他了。而穴道的沉沉欲失,终究会消失无形,那时想制住他就难上加难了。 奇异情况使得中年美妇不禁多看小痴儿几眼,心所幻起的是--这种人是怎么生出来的? 小痴对她老是盯着自己,也起了反应,反盯她几眼,甚为惹人道:“你对我的长相还满意吧?一流的货色!” 中年美妇顿觉失态,马上敛起心神,冷道:“毛头小子,专逞口舌之利,一点出息都没有!把眼睛蒙上,我带你们出去。” 小痴抱怨道:“干嘛如此,刚说我长相突出,你就吃醋?要蒙起我的眼脸?” 中年美妇斥道:“废话少说,你蒙不蒙?不蒙就打昏你!没大没小,说什么吃醋?待会儿灌你醋吃。” 小痴、吕四封装出无奈模样,已撕下衣袖绑缠住眼睛。小痴道:“其实蒙住眼睛也没用,我要找此地,从崖顶跳下来不就得了……” 中年美妇冷道:“你敢再跳下来,我就插满尖利木枝,让你穿胸贯肺!” 小痴和吕四卦已窃笑起来,这个威胁根本对他俩起不了作用。 绑妥后,中年美妇已领着两人,和心儿,一前一后往前谷行去。 一盏茶功夫,四人已抵一处绝壁,心儿伸手推向石壁,顺着手势,石壁已裂出不规则原始山洞,想必这就是信道。 中年美妇立时领着两人步入洞内,又过了半刻钟方折回。 心儿立时又恢复石壁,母女俩相视良久,不知该如何启口。 毕竟小痴儿的从天而降,实让她俩有所措手不及之感觉。 还是心儿先开口:“娘……他们走了……” 中年美妇挤出一丝笑容:“走了,回去吧……” 两人怀着一股怅然若失心情,慢步走了回去。 “娘……这两个人真怪……尤其那小白痴……您看,我的闺房竟然像柚子皮撑起来的……还有那像兽笼的楼房……” 远处传来母女俩憋不住而发出的笑声…… 这些够她们回味了。 第五章水晶蟾蜍 小痴、吕四卦被送出“梅庄”后,虽想寻个蛛丝马迹,再探探梅庄下落,可惜林树森森,云雾且罩,瞧来一片茫然,哪能搜及入口,只好放弃搜寻,两人收拾收拾,往山下走去。 走出山区,经过小村落,打探之下,方知位于川境龙门山附近。 两人找条小溪清洗清洗,恢复本来面目,只是衣衫已破烂不堪,还好小痴身上仍有点银子,向村夫买了两套,凑合穿在身上,倒也看不出一丝江湖味。 两人随即往较大的“顺阳”镇走去。 顺阳镇不大,只有一条十余文长较为热闹的街道,居民不多,经营的全是土产及皮货生意,难得有外地人来此,是以饮食客栈也只有一家。 “吉祥客栈”。 说也奇怪,平常难得客满的客栈,这些天来却全被人给包了,不但如此,连民房也有人借住,小猫两三只的街道也随之热络起来。 小痴走在街道,眉头直皱,道:“好象有名堂,一群人神经兮兮地东藏西瞄各怀鬼胎,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吕四卦道:“该不会是冲着我们来的吧?咱好象也得罪了不少人……” 小痴道:“不像,瞄是瞄了,但没把咱放在眼里!也就是说我们份量不够!他们必定另有图谋!” 吕四卦道:“要去瞧瞧,人多也是危险的……” 小痴邪笑:“都来了,哪有开溜之理,好歹也弄清名堂,说不定还可分杯羹呢!” 身形一晃,大摇大摆行去。吕四卦见状暗道:“你都不怕,我还怕什么?”立即跟上。 小痴和吕四卦也步入“顺阳”镇,也踏入“吉祥客栈”想大喝一顿以消楣气,顺便打探一些消息。 岂知一入客栈,连个空位都没有,里边至少也坐满百人,却各自为事,甚而有股沉闷气息。 见其个个煞气逼人,眼露精光,掌粗拳大,带枪带剑,不难看出全是武林中人。 此地果然又将发生重大事情! 小痴了向众人一眼,潇洒的说:“客满了……还真热闹啊?不知啥事吸引大家?” 众人不少瞟眼过来,见是“村夫”装束,皆都懒得反应,各自啜着酒菜。 吕四卦摸着肚子,也着实半个月没好好进食了,突见美食当前,更形饥肠辘辘了。 “怎么办,连个空位都没有……” 小痴拍他肩头,笑道:“放心,大爷来了,他们不让坐都不行!”一副凛凛生风模样。 此语一出,众人可就有了反应,全然投以不屑眼神,想看看“这小子”有何能耐要他们让坐? 小痴转向众人,跩样道:“你们不信是不是?呵呵,如果你们知道我是谁,就不会如此无礼了!” 已有人冷笑。 小痴大摇大摆走进客栈,潇洒的说:“别再坐啦!你们要的‘东西’……嘿嘿,那个‘东西’我是很了解的……” “东西”两字一出,众人已动容,全然惊愕瞧向小痴,心所想的是“这小子怎会知道此事”以及“东西现在又如何了”? 小痴见他们表情,心知已扯对话题了,轻描淡写的往街道左后方山区一比:“东西在那里,迟了就来不及了!” 吕四卦也加了一句:“真是好‘东西’啊!太过吸引人了!” 一名壮汉冷道:“胡扯什么,那‘东西’又是什么?” 小痴道:“当然是你们要找的东西,快去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吕四卦道:“已经有数百人在抢啦!” 那名壮汉道:“有宝物,你们怎不要?” 小痴道:“谁不要?没看到我们抢得一身烂?真是!” 吕四卦道:“我们是抢不过人家,心有不甘,前来告状,希望多人去抢!嘿嘿,我得不到的东西,他们也别想得到!” 话未说完,已有两名彪形大漠穿窗而出,众人突见有人抢先,也顾不得落后,皆腾掠而起,争先恐后的穿掠窗门,追向左街山区,深怕一个落后,当真失去机会,空手而回。 眨眼十数桌,数十人已走得干干净净,独留左墙角一桌三人未动。 第9章 小痴儿见众人走了个精光,登时咯咯笑起: “吕四卦你看,聪明的人总是有办法的!坐吧,要吃什么就叫,待会儿他们还会来付帐。” 两人坐在最中央一张方桌,大摆姿势。 吕四卦得意非常,道:“跟你在一起,走到哪里都很方便。”转向掌柜,叫道:“掌柜的快收拾收拾,好酒好菜尽管送上来!” 小地方,掌柜也兼小二工作,微偻而不高的身躯,倒也有股乡下人的味道。 他急忙应“是”,眼光含带怯意的瞄向左墙那三名客人,似乎在征得同意。 “怎么,还有人哪?”小痴顺着掌柜眼神瞟向左边,这才发现三人,随即淡然轻笑: “看不出你们倒有两下子,很稳嘛?好象对那东西没兴趣,还是自认为探囊取物,不屑跟他们争?” 三人各坐木桌一方,衣着华贵,举止不凡,想必出身世家。居中者为一俊美少年,器宇轩昂,眼神凌厉,尤其附上倒吊卧刀眉,那股高傲更加明显,一袭白纱烫金轻装,宽松适度,挺平的找不出一丝绉纹,配上手中那把白金扇,着实一副不屑于世神态。 小痴瞧他模样,亦赞不绝口: “嗯!十足公子哥儿一个,长长的手指,自白的皮肤,真是少女心目中标准的白马王子!” 白衣少年闻及小痴儿称赞自己是少女心目中之“白马王子”,似乎甚是受用,含笑的向小痴点点头,表示“多谢夸奖”。 岂知小痴存心奚落,赞美过后又摆出惋惜神情: “可惜……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男的,上了粉的脸腮,涂了脂的嘴唇,西楼妓院阿花的摇扇风骚动作,你学得十分传神,应该颇有关系吧?咦?你为什么连胡子都没了?是不是太监?” 白衣俊美少年闻言,脸色已变,登时拍桌而立,似要出招杀人似的:“说话客气点,小三烂!” 然而在他左边的那位生意人模样的中年人已拉住他,拱手道: “公子,何须与村痞野民呕气?有损您尊贵身份,而且此行还有他事,不宜节外生枝。” 白衣少年怒哼一声,扇子一抖,“唰”出声音,怒道:“便宜你了!” 他已坐回原位,但怒意仍未消。 吕四卦趁此又奚落道:“你这位白马王子是胭脂马,吃吃女人的胭脂还可以,要比起我们这位黑马王子,就差一大截了,还敢说我们小三烂,我看你是小六烂,连卵蛋都可能烂掉的小太监吧!” 白衣少年嗔喝又想教训,老者立即拉住他。 小痴儿摆出姿势,道:“黑马王子讲求的是气派、架势,还有……反正黑马王子比你好就对了啦!” 他也想不出如何形容自己比他行,干脆来个一切比人家好,如此倒也省事多了。 瞄向三人,除了白衣少年还怒意未消,而那位老者也不多言,另一位年龄与白衣少年小得多,其衣着举止可显出他乃佣仆之人,他更不可能理会小痴。 没人理睬,小痴也觉得没趣,点了几样可口大菜,叫了几斤白干烈酒,已兴高采烈的喝起来。 足足喝了两个时辰,都已快黄昏。 先前追向山区的人却没有一个回来。 这意味着什么? 难道小痴儿胡诌瞎扯,竟也被歪打正着了? 那白衣人已沉不住气瞧往中年人,想问出一个结果。 中年人细长如裂了裤缝的眼睛已泛出碧光,射向小痴背面。稍拱手,已起身往小痴走去。 吕四卦见他走过来,已给小痴打眼神。 小痴转向中年人,一副不在乎神情,道:“怎么?不堪寂寞啦?有事吗?是不是那个小太监要我医他卵蛋?” 中年人拱起双手,锦袍袖子一缩,露出一节金腕箍,十分耀眼。 “两位好,老夫刑开天……” 小痴摆手截口道:“免啦!再报什么大名也没用,我根本懒得记那么多,有屁快放吧!” 刑开天嘴角微微抽动,他本以为报出名号,也许能让小痴有所忌讳,没想到对方连听都没听过?干干一笑,他道:“小兄弟方才所说那东西……” “什么东西?”小痴道:“我懂的东西很多,你要问的是哪一种?就是医卵蛋的东西也有很多种!” 刑开天道:“刚才你告诉众人那样东西。” “哦……其宾那地方也有两种东西,你还是说清楚一些,免得我说错了。” 小痴暗忖,且套出这些人到底为何而来。 “两种东西?”刑开天怎知是小痴在使诈?本是一样,怎会变成两样了?然而此东西也不是秘密,考虑一下,他仍说了: “是‘水晶蟾蜍’。” 此语一出,小痴和吕四卦登时呛了一口酒,双目瞪大的瞧向刑开天,如此天下至宝竟然在此碰上? 小痴急问:“你说的就是那只功能起死回生,生肌造血,练武人服了它能增加数十年功力的‘水晶蟾蜍’?” 刑开天对小痴之失态也起了疑心,反问:“难道你说的不是这东西?” “呃……不不不!”小痴脑筋转得快,立时道:“我吃惊,是因为你们既是为了‘水晶蟾蜍’而来,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看我们喝酒?” 刑开天闻言更急:“你是说……” 小痴摆着手喝道:“快去,快去,西山附近,从昨晚月出时就杀到现在,你还在跟我穷磨菇?” 吕四卦亦接口道:“快去,再慢一步,连蟾蜍屎都没得找啰!” “怎会这么快?”刑开天是宁可信其有,马上转向白衣少年,拱手道:“少爷,我们还是赶去较为妥当。” 白衣少年领首道:“走吧!” 临行仍瞄了小痴一眼,大有回头再算此帐姿态。 三人同时掠起,已朝街头奔去,眨眼已消失无踪,露了一手绝顶轻功。 小痴和吕四卦仍在发抖,两眼互瞪,久久不能言。 对江湖事,他俩并未多大了解,但对天下宝物,尤其是能增强功力的宝物,他俩可记得清清楚楚。 “水晶蟾蜍”的功效,传言种种,早就深深吸引小痴了。 楞了半晌,小痴方醒过来:“这宝物果真出现了?我们找了许久,也盼了许久,当真被咱遇上了?” “可能是了,否则此处不会聚集如此多人,且日夜不停看守!”吕四卦道:“怎么样? 抢不抢?” 小痴斩金截铁道:“当然要抢!这种机会怎能轻言放弃,若抢到了,嘿嘿,咱将成为天下第一高手啦!” 吕四卦道:“可是你答应老太婆,要杀东方龙的事情……” 小痴道:“算了吧?你还真的要去杀人?莫说找不到人,就算找到了,我们保证也杀不了他,你也不想想老太婆武功那么高,也不敢去动他,我们拿什么去杀人?再说杀人可以慢慢来,这‘水晶蟾蜍’要是溜了,你这一辈子也甭想再吃到它了。走吧!寻宝去。” “可是……她的毒药……” “什么毒药?”小痴得意道:“咱们肚子里的十余种神丹妙药难道全是假的?她的药,勉强可当维他命丸而已啦!” 吕四卦被他这么一说也安心不少,道:“好嘛!抢就抢,可是……真的有那鬼东西吗?” 小痴道:“八九不离十,那么多人去了都没回来,包准有事情发生,就算不是为了‘水晶蟾蜍’,其它宝物也差不到哪儿去。” 两人被宝物冲昏了头,当下已快步追向西山,至于答应心儿母亲杀人一事,早已被拋向九天云外,忘得一乾二净了。 宝物似乎不在西山,而是从西山入口拐向东北方之深涧断崖区。 途中不时有留下打斗痕迹,以及被杀之尸体,小痴两人要寻得目的地并不难。 爬过两座山头,天已昏暗,不知是雾,还是氤氲瘴气已涌向深涧之中。 此涧三面被峭壁所阻,除了一条羊肠小径可通往里边以外,就得从百丈高崖跳下了。 小痴和吕四卦隐伏在高崖上,必要时,他俩依然会冲下深涧,以夺得宝物。 深涧内呈不规则崎岖岩石凹凸不平,靠里边有一丈余宽之深潭,从峭壁中渗出泉水,或滴流、或喷洒,全落于此潭中。 然而潭水也未渗出外溢,永远保持九分满,也许另有泄水缝隙吧? 四周长满青苔、蕨类、阴湿冲鼻,隐约可见藏了不少毒蛇在梭动。 那所谓的雾气就是从深潭附近峭壁裂缝冒出来,缓缓而朦胧罩着深潭,别有一股神秘阴森气息。 在蒙雾中已有不少尸体和骷髅,想必有人闯入该区而中毒身亡,连尸体也腐化,可见其毒性之强,实属罕见。 不少人已围在深潭外十余丈远左右,不敢再越雷池一步,刑开天主仆三人就立在左后方一块凸石上,远远看着众人及深潭,一副充满自信神情,似乎已认定宝物非他莫属了。 已到紧要时刻,众人也顾不得再自相冲突,非得先目睹“水晶蟾蜍”再做打算,皆甚为安静而和平的默立于此,但见及众人贪婪眼神,不难想象他们所怀种种之勾心斗角,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导火线就是那只天下异宝“水晶蟾蜍”。 他们在等。 等什么? --听说水晶蟾蜍每逢月圆必然爬出洞外,吸收日月精华,经过千百年,终将肉色变成透明。 今天正是六月十五日月圆时。 (待续) 第六章夺宝奇谋 小痴和吕四卦趴在崖面往下瞧,除了能稍微看清人影外,其它一片模糊,实弄不清一切状况。 第10章 小痴突地喝道:“抢得好,抢得妙,精采精采!” 吕四卦皱眉:“看不清楚,你也知道一切?”其实底下并无激烈打斗声。 小痴笑道:“用感觉的!” 吕四卦想笑,道:“下边一片黑漆漆,怎么抢?” 小痴道:“你是说和那群人抢,还是只顾收拾那小怪物?” 吕四卦道:“都有,那群人抢不了,咱还是要斗上水晶蟾蜍!” 小痴胸有成竹道:“人嘛!生来一颗脑袋就得用,知道吗?别忘了人是万物之灵喔!” 他道:“我准备和这贼蟾蜍斗智。” 这倒是新鲜事,吕四卦甚为好奇道:“怎么斗?你知道它有多聪明,千年怪物几乎都通灵?” “再聪明也只是畜牲,怎能跟人比?看着点!”小痴已拿出一面圆镜,道: “哪!只要有了它,这贼蟾蜍保证搞得晕头转向。” 吕四卦不懂。 小痴得意解释道:“理由很简单,传言蟾蜍每逢月圆时都会爬出来吸什么月光,我的镜子一发光,倒也跟月亮差不了多少,随时都可以叫它出来运动,当然啦,它出来是有一定的时辰,但我这么一耍,它少说也得想上三天三夜才想得通这是怎么回事,到时说不定已在我肚皮里了呢!” 吕四卦想笑,仍笑了出来,道:“要是它立时就想通了,那又如何?” 小痴道:“如果如此……我至少能证明一件事情。” 吕四卦好奇问:“什么事?” 小痴自嘲的说:“这证明它在洞里偷笑--我比它笨。” 吕四卦笑得更开心,道:“我看你还是别证明比较好,免得引起公愤,说你把人类给变笨了。” 小痴淡然笑道:“不会啦!哪会差到那种程度?待会儿弄个三个月亮,看它如何去收拾?” 若真如此,不知崖下那些人又做何想法? 吕四卦兴趣甚浓,道:“既是如此,那你快用吧!我很想知道这场人与兽的大对决,是谁比较聪明?” 小痴瞧向东边山头,明月已探出头,但若想照入深涧,还得两个对时不可,而他并不考虑时辰,只要有月光反射就行了,当下频频点头,捉狎直笑:“今天的月亮好像出来的特别快……” 他已开始在计算角度,该如何才能使“月亮”准确照入深涧中,虽然此处离深涧仍有段距离,但以月光反照入洞似乎并无难事。 吕四卦道:“是你来,还是我来?” “我来!”小痴抖起碗大镜片,意气风发道:“改造月亮可是大事,除了我,天下已没人能够办到。” 说着,他已调整镜面,反射着月光照向深涧中。 虽然镜片反光,与月亮本身有所差距,但在涧中罩着薄雾之下,朦胧胧的,倒也像了八分。 深涧人群突见“月亮”,皆露出讶异神情,挤位争斗已停止,深怕猎物出现而有所惊动,弄个前功尽弃。 已有人道:“奇怪……今天的月亮怎么出来那么快……” 虽有人疑惑,但他们死地想不到会有人如此搞鬼?疑心只稍现即失--众人皆信了,自己又何必多猜疑?而且此时也不便走开。 他们终被小痴瞒过去。 最主要的是,月光照射之下,深潭已有了变化,而深深吸引了众人目光,已无心再瞎猜月亮到底是真是假。 只见罩住深潭之白雾已渐渐从一处崖壁之中渗入,似有东西在吸吞似的。 千百种毒蛇也各自游走,似要逃避某种东西,渐渐往四处洞穴钻。 众人都可猜出--水晶蟾蜍可能要出现了,个个已绷紧全身劲道,运足十成功力,准备在最重要一刻全力抢夺。 百余人,男女高手皆有,却无一丝声息,一丝动作,连养尊处优的白衣少年也显得急切而失态。 百年难得宝物,谁不动心? 这之间,最痛苦的要算小痴了,他没想到手举久了也会酸,才过了一个对时,真实的月亮只升到四十五度角的天空,仍照不到深涧底,然他已难以忍受了。 “吕四卦……该换你了……” 吕四卦幸灾乐祸道:“你不是说只有你能照月亮?……” “少啰嗦!快点来,我受不了了!” 小痴叨叫,吕四卦也不愿真的让他累倒,已接过镜片。 --月亮突然又高了许多。 众人已被深潭奇景给吸引,根本无心去察觉月亮为何如此之快就长高? 白雾已快被吸光,深潭显出一片澄清,似乎连山泉都停止再吐泉水。 顺着白雾消失处,密洞中似有咕咕嘟嘟,似有似无的淡淡声音传出,众人闻声,更显得兴奋。 --这不是蟾蜍的叫声是什么? 然而-- 事情有了变化,吕四卦魁梧接近肥胖身材,高举着双手,支撑不了多久已唉唉直叫要换人,而小痴两手且还发着酸,也不甚愿意想接。 两人直叫“月亮不好造”。 商讨结果,只有几分钟一个时段,双双相互轮流换人。 如此一来,月亮忽高忽低,却不知那只蟾蜍搞懂了没有? 而且小痴的“月亮”还似在水中的倒影,会晃的。 果然蟾蜍似有所觉,已停止再轻鸣,亦未再运功吸食灵气,白雾也不再往石缝钻,一切似乎已停顿。 众人此时才发现有异,抬头一看,或许雾气被吸去不少,很容易已看清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月亮是假的?” 任何人都可看见那颗晃动的月亮正在一人手中发抖着。 白衣少年见状,霎时认出正是客栈碰上的冤家,一个吸气,身形暴起。一掠十数丈,借着峭壁并非垂直而平滑,踩上几处落脚处,已翻掠崖顶,怒道:“小三烂你们敢在此搞鬼!” 小痴见状,干叫一声“槽了”,也顾不得再照月亮,拔腿就跑。 他急叫:“吕四卦快逃,月亮垮下来了!” 然而白衣少年心存怒气,出手并不留情,尤其他武功更有看头,一个腾掠已截向小痴前头,白金扇准确狠辣的已点向小痴“齐门”要穴。 小痴双手已酸,动作稍缓,一个照面已被点中,唉呀摔落地面。吕四卦见状诧叫一声拔腿即逃,白衣少年岂能让他走脱,身化飞虎,抢扑过去,凌空一指截去,吕四卦闷呃出口,照样倒栽地面,两人双双落难,昏倒在地。 白衣少年飞身落地,刷出白金扇,一副邪样,冷笑不已:“我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只不过尔尔!” 说着就想出掌劈死两人。 “少爷等等!” 刑开天也掠上崖面,追向白衣少年,急道:“留着他们有用。” 白衣少年冷哼道:“这种废人比人渣都不如,有何用处?杀了倒是干脆!只是莫污了我的玉扇!” 刑开天道:“水晶蟾蜍就快出来了,我们需要他们制造亮光。” 白衣少年道:“可是这假月光根本骗不了蟾蜍……” 刑开天笑道:“可以,你方才不也见着雾气渐渐散去?蟾蜍叫声传出?这表示假月光也有效,只是后来他们晃动得太厉害而惊动了蟾蜍而已。” 白衣少年瞧瞧昏迷的小痴,道:“随你!” 刑开天这才拱手答礼,再走向小痴、吕四卦,解下两人腰带,缠住两人双手,再拍醒他俩。 小痴刚醒过来,见着刑开天已破口大骂:“暗算别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有胆放开我,咱们一决雌雄。” 刑开天瞇起本已过小的眼珠,笑道:“小兄弟别生气,错过今晚你要如何都可以,还得麻烦你替我制造月亮。” 小痴叫道:“放屁!我又不是木头人,叫我酸死不成?” 刑开天道:“放心,只要制了几处穴道,保证你不酸不痛!” “你敢?”小痴挣扎急叫:“你敢动我,我就大叫,叫得蟾蜍不敢出来!” “这更简单!”刑开天抓起小痴手中镜片已塞入他嘴巴。如此一来。小痴想叫都叫不出声音,活似吞了个大柚子,连嘴巴都合不拢。 吕四卦栗道:“你放心,我不叫就是……” 刑开天也没放开他,点了他哑穴,再制住两人数处穴道,然后扶着两人直立而起,硬如木头,再调整小痴嘴唇扣着的镜片,反射月光,再次照向深涧。 吕四卦则倚在小痴左身,以免两人有所晃动。 看来小痴再也不会叫累、叫酸了。 一切弄妥,刑开天和白衣少年这才得意扬长而去,轻巧的掠回崖底,对于如此报复两混混,白衣少年直叫好。 小痴瞪大眼睛,呜呜直叫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看来只有等一阵大风吹倒两人,或是时辰一过,穴道自解以外,他俩已无处可逃。 事情如此发展,实非小痴所能预料得到。 月光经折射后,再次投向深洞,不久,咕咕蟾蜍叫声又起,白雾也渐渐被吸尽,千万条毒蛇也不知去向,一切似乎显得更沉、更闷。 众人绷紧的神经已混不知觉的随着鸣声游动,渗出的汗珠已湿透了背脊,一触即发之势,让人紧张万分。 终于-- 白雾已被吸尽,从潭边内侧峭壁凸出似碗的小积水洼处,出现了一只拇指大小,全身泛白近乎透明之小蟾蜍。 它正对着小痴嘴巴那颗假月亮,目不转睛的瞧着,咕咕叫着。并未发现那颗月亮乃人为假造。 现在小痴终于证明他比蟾蜍聪明多了--纵使这证明十分痛苦。 就在蟾蜍出现之际,一道白光已从左侧射出,若闪电般射向蟾蜍背后石壁,似想封掉其退路。 第11章 在此同时,众人已群掠而起奇功尽展,有如群蜂螫人,全涌向蟾蜍,前前后后,劈劈扯扯,功夫高低就此分晓。 只见一道白影闪在前头,似要撞向石壁,却又轻功抽出白扇,想封住水晶蟾蜍去路。 此人正是那名白衣少年。 水晶蟾蜍顿觉有变,赶忙弹射密洞,岂知白衣少年功夫了得,白扇封得甚急,水晶蟾蜍撞上扇叶,自知不妙,猛又反弹往水中落去。 白衣少年势在必得,突又打出细网,单向水潭。任那水晶蟾蜍狡滑欲潜水底,仍被网住,硬被拖出水面,咕咕惊叫不已。 白衣少年欣喜,朝向手下喝道:“得手了!”身形一掠登崖而去,先行避开群众,一连数闪,逃离百丈开外。 当他掠退之际,已有人叫道:“快追!蟾蜍被夺了!” 群雄立时反身追向白衣少年。 而刑开天和那名仆人早有准备的拦下众人,缠战数招后,见白衣少年走远了,方自抽身倒掠,逃之夭夭。 众人已为宝物所迷,顾不得再理刑开天,仍追往白衣少年消逝方向,眨眼走个精光。 只留下崖顶小痴、吕四卦两人,仍在陪着明月伴清风--有口难言。 这是小痴出道以来,栽得最惨的一次。 小痴呜呜直叫,若能骂出口,恐怕刑开天头上都会被他的字,一颗颗砸得长大瘤了。 可惜就是无人理会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 明月已移向中空,清光投注深涧,墨青之中勾出明显轮廓,要比小痴嘴巴那块“月光” 其亮度何只差上十倍? 仔细一看,深涧竟然还有人影? 见其青衫窄靴,曲线玲珑,还是位少女之身。 她为何深夜造访? 若想夺宝物,蟾蜍早已被抢走,难道她未有所觉? 看她惊愕的瞧着四周,似当真不知宝物已被夺。 “奇怪……怎会没人?……” 皎好的脸容,映在月光下,就如画中之新月美人,然而她剪了一头短发,再加上似该属于男人的豪迈动作,在她身上很难找出女人气息。 “也许等不及,走了吧?也好,省了我不少事。” 找不到人,她也不瞎猜,反而有点高兴,随即抬头望向月亮。 “咦……怎会有两个月亮?” 再瞧几眼,她已发现小痴和吕四卦,登时笑了起来。 “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 怀着一份好奇,美姑娘已掠向崖面,想看个究竟。 小痴儿见着有人掠上来,已高兴呜鸣叫的更大声,终于脱困有希望。 美姑娘抵达崖顶,潇洒的走向小痴,乍见小痴如此怪模样,已咯咯笑起:“喂!你干嘛咬着镜子在这里耍宝?” 小痴瞪大眼珠,叫的更厉害。 美姑娘笑出一对迷人酒窝,算算年龄决大不了十八岁,带有股刁钻味道。她道:“你要我放了你是不是?” 小痴叫的更尖,眼珠儿转的更急。 美姑娘嘲惹一笑,道:“看你贼头贼眼,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我放人,我偏不放!我偏要放这位高个子。” 她已伸手拍开吕四卦哑穴。 再瞧几眼,她已发现小痴和吕四卦,登时笑了起来。 美姑娘道:“我姓慕容,小名玉人,你呢?” 吕四卦张张嘴巴,等酸疼减少许多,才道:“我姓吕名四卦。” “吕四卦?”慕容玉人瞄向吕四卦脑袋,已咯咯笑起:“倒有点像,那他呢?” “他叫白痴。” “白痴?”慕容玉人又惊又好笑:“你们的名字怎会那么奇怪……听起来就像个大白痴似的!” 小痴又再呜呜尖叫。 吕四卦道:“小姑娘你放了他吧!他是天下最聪明且独一无二的白痴,也是我的好友。” 慕容玉人邪笑道:“哼……最聪明的白痴,我看一点都不像!那有人把镜子往自己嘴巴塞的?” 吕四卦道:“那不是他自己塞的,我们是被别人逼迫,所以白痴是别人,他是聪明人……” 慕容玉人马上追问:“谁逼你们?” 吕四卦道:“那群想夺‘水晶蟾蜍’的人。” “他们把蟾蜍夺走了?”慕容玉人显得紧张。 吕四卦道:“这……我就不晓得了。” 小痴此时又呜鸣叫,表示自己知道。 慕容玉人瞄向他,突有所悟,念道:“白痴……聪明白痴……”蓦然欣喜若狂叫道: “你就是最近轰动江湖的‘聪明白痴’?” 小痴瞪她一眼,责怪她知道自己大名,为何还不快点解除自己禁制。 慕容玉人已赶忙拿下他嘴中镜片,又追问:“对不对?” 小痴叫道:“到现在才认出我来?未免太慢了吧?” 慕容玉人一阵激动的瞧小痴,似要看个够才甘心似的。 小痴叫道:“小丫头你懂不懂礼貌?哪有女人如此看男人的?你害不害臊?看得我都觉得自己好象没穿衣服!” 慕容玉人双手叉腰,一副吃定人模样,道:“我就是喜欢看,你能奈我何?” 小痴无奈道:“好吧好吧!要看就给你看,反正天下脸皮没有一个比你厚的了,你不必找我比较了。” 慕容玉人脸眸不由得红了起来,终究自己仍是少女之身,如此看人总是有点过份,一时也无法处之泰然。 小痴一语中的,更形托大,叫道:“还不快替我解开腰带!” 慕容玉人顿时更红着脸,这“解腰带”三个字对少女来说,更难以入耳,她不禁羞窘成怒,骂道:“登徒子,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看姑娘如何教训你!” 一掌就掴向小痴脸颊,打得他痛叫不已。 小痴痛叫道:“臭丫头你搞什么想入非非?我的腰带缠在手上,谁要你解那种腰带?” 慕容玉人闻言又是一楞,自己一时疏忽,以为小痴口中缺德,要人替他宽衣解腰带?谁知是解去手中腰带? 误会已生,她也不好意思认错,硬是抢理道:“不管!反正你们男人说这句话就是登徒子,该受到教训!” 小痴恨的直咬牙,却也不敢再作怪,道:“好吧!你放了我总可以吧?” “放你?……”慕容玉人嘲讪一笑:“传言江湖最大白痴无所不能?……我看不怎么样嘛?” 小痴叫道:“我本来就不怎么样,我很累、很酸,求求你让我休息吧?” 慕容玉人笑的更惹人:“传言还说只要有你去的地方,任何宝物都迷不掉你肚皮中,可真有此事?” 吕四卦道:“甭说啦,从今晚开始,记录要改写了。” 慕容玉人频频点头道:“不错,该改成我才对。” 小痴道:“你少自抬身价,水晶蟾蜍早就让人给夺走,说不定还吞了呢!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我不信!”慕容玉人回答得很有自信。 小痴奚落道:“人都走光了,你还来干什么?专放马后炮有何屁用?” “不可能!水晶蟾蜍非得明月当空不出洞……” “你没有看到我在制造‘明月当空’啊?” 慕容玉人瞧及手中镜片,再想想种种一切,登时焦切道:“槽了……莫要当真被抓走才好……” 小痴趁机道:“放心,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再捉一只送你。” “凭你?”慕容玉人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下辈子吧!”看看月色,已近中天,若真有另一只,这正是时刻,瞪向小痴,调侃道:“我要你好好看我如何捉水晶蟾蜍,我就是要打破你的记录!” 小痴亦奚落道:“反正你也捉不到,我就给你一个丢脸的机会吧。” 莫容玉人冷道:“最好是有,否则这面镜子永远都会挂在你嘴巴上!” 时间不多,她已解开吕四卦穴道,要他顺着小径走下去,自己却挟着小痴纵往崖底。 方落地,她仍照着先前姿势摆置小痴,存心让他看完全部过程。 明月已正中天,冷清银光显得特别明亮,投注于深潭中,潭面更如一片发了光的水晶,清澈见底。 慕容玉人很快从腰际掏出一沉黑色小盒子,小心翼翼的走向潭边,置于地面,也掀开了盒盖。 依稀可见盒中置有一只鲜红蜘蛛,此时已被缠绑于盒里,无法逃逸。 小痴顿感奇异,问:“那是什么?” 慕容玉人回眸一笑,自得道:“‘九眼血寡妇’,有它来引诱‘水晶蟾蜍’,保证万无一失。” 小痴绉绉眉头道:“哇呀呀,连这家伙,你也弄来了?” 慕容玉人更形得意道:“老实说,白天那群人正冲着我的‘血寡妇’来的,后来我略施小计就将他们给甩脱了。” 看样子,小痴在白天的瞎扯,竟也歪打正着,“将”了慕容玉人一军,然而这事,若他不说出,恐怕慕容玉人永远也无法想象得通。 小痴暗自得意笑着,道:“你的本领还真大啊!” 慕容玉人道:“等我捉到‘水晶蟾蜍’,你就知道天下最聪明的是我,不是你这个大白痴!” 小痴悠哉悠哉道:“你捉吧!也许再过千万年,这里会再冒出另一只水晶蟾蜍来达成你的愿望。” 慕容玉人高傲的哼了一声:“别以为你那破月亮能骗得了水晶蟾蜍,你看着吧!” 她不再理会小痴,望着月亮,投影正好居潭心正中央。她立时拿出似细针之类的东西刺向红蜘蛛,随即躲在盒子左后方,目不转睛注视水潭及盒子之间。 传言“九眼血寡妇”全身血红毒液为天下奇毒,中者无救,亦是“水晶蟾蜍”最喜欢果食之物,而血寡妇难求,水晶蟾蜍又困居于此,想大快朵颐一餐,谈何容易? 第12章 是以若以此物来引诱水晶蟾蜍,想必能收到奇效。 血寡妇被刺痛,已发出哧哧叫声,毛绒绒长脚不停挣扎,口中利牙扣动,淡淡红色毒物已喷出。 而就在此时,月光突如被浓缩似的,缩成一道指粗白色光束,正中央的射入潭水中。 那光,似如宣泄的流星光群,不停的钻往潭底,似乎多钻几分,月亮光华即消逝几许,宇宙神奇奥妙,在此全然呈现人们眼帘。 尤其小痴已看得目瞪口呆,实不敢相信此为实情。 更让他惊讶者-- “啊!真的有另一只水晶蟾蜍也!” 他那对贼眼已瞪向潭底,依稀可见光束底端正有一只似以淡淡血红细丝勾出之蟾蜍状东西在吸食月光。 这形体,就如透明玻璃映出红线蟾蜍模样,根本看不见完整形貌,若有,该算是那对亮如星星的眼珠,较为明显罢了。 慕容玉人伏于地面,闻及小痴惊讶叫声,已欣喜万分,果然宝物仍在,但为顾及捕捉不易,仍不敢抬头张望,硬是忍了下来,专心注意盒子,以免有所失闪。 血寡妇似也知克星已现,方才残厉叫声已失,转为哀鸣挣扎,所吐红雾更为浓郁。 水晶蟾蜍已有了变化,顺着光束渐渐浮向水面,形体也渐渐呈现小痴眼眸。和先前那只差不多大小,只是身体更透明,接近于水色,溶于水中,只能看清红色似是血管勾成的轮廓。 小痴终于明白真的还有这只老蟾蜍,先前那只体色较白,道行想必也差得多,难怪会被骗。 吕四卦此时也绕道抵达此处,乍见奇景,已张得目瞪口呆,忘了身在何方。 然而小痴所担心的不是蟾蜍真假,而是若让宝物落在慕容玉人手中,自己的记录就被毁了。想及此,他马上大叫起来,准备惊走蟾蜍,将来再回来捕捉也不迟。 他已大叫:“一只蛤蟆一张嘴,两个眼睛四条腿……” 慕容玉人那晓得他会来个“蛤蟆跳水”,大叫一声“可恶”,赶忙掠向小痴,一手拧他嘴巴,抓起地面镜片又塞住他嘴巴,这才笑出声音:“我看你的蛤蟆要跳到哪里去!” 小痴此时连叫声都无法吼出,只得像先前一样,呜呜直叫了。 慕容玉人深怕吕四卦也坏了事,顺手又点他穴道:“你也一样,给我好好呆着!”但觉不妥连哑穴也点了。 吕四卦无奈,跌坐于地,也无法说话,只有干瞪眼份儿。 慕容玉人很快掠回原地。 此时水晶蟾蜍已浮出水面,晶莹剔透,一尘不染,真以为是哪家巧匠用上等水晶雕出来之宝物,让人叹为观止。 仔细一看,它竟然浮出水面三寸余,这与传说中的凌空虚渡,莫非有异曲同工之妙? 蟾蜍仍继绩升高,月亮光华如涌泉,直往它嘴中钻。 血寡妇叫声更鸣,挣扎得更厉害。 一切除了此原始生物低沉声音外,似都已静止。 直到水晶蟾蜍升至近一尺余,月亮光华也西偏而淡的多,蟾蜍才开始轻鸣,也开始注意四周一切。 小痴儿此时只能斜眼直瞪蟾蜍,也不停转动眼珠,还不死心的想赶走它。 蟾蜍对他似乎兴趣不大,咯咯两声已转往那只血寡妇,似也闻及血红浓雾味道和声音,咯咯再叫,舌头已灵如蛇信的吐掠着。 慕容玉人一颗心已缩得紧紧,运足全身功力,准备那决定性一扑。 蟾蜍叫了几声,舌头抖直,直往血寡妇吸去,然而血寡妇已被绑于盒中,吸了几次,仍未奏功,蟾蜍已感意外状,咯咯再叫两声,突然口吐银光,整只已顺着银光,快逾流星的窜向血寡妇。 慕容玉人见机不可失,连人带身全往黑盒子扑去,“卡”的一响,再“叭”的一声,她已紧抓住盒子,整个人也摔在湿漉漉水潭边。 然而她并不觉得痛,登时高呼:“我捉到啦--” 那股雀跃惊喜,就差点没跳入潭中洗澡。 小痴苦笑不已,暗道:“完了,看样子,记录要改写了。” 慕容玉人抓紧盒子,可感觉出盒子绷得很得厉害,她欣喜若狂的奔向小痴:“大白痴,你认轮了吧!” 小痴苦笑着,自嘲的想着:“这次不认输都不行了……” 慕容玉人抓着盒子在小痴前面炫耀:“这下你该明白水晶蟾蜍非月正中天不会出来,你想骗它?笑死人了!呵呵……如今落在我手中,你这个白痴是当定了!” 她淘气而不失童真,像货郎鼓的耍着,谁知奇迹又再发生。 只见黑盒子晃向小痴嘴中镜片反射的月光,当镜片月光照向盒子之际,盒子突然爆开,水晶蟾蜍奇快无比的往镜片射去。 “卡”然脆响,镜片已破,蟾蜍也窜入小痴腹中。 事出突然,小痴和慕容玉人都被吓呆。 事出突然,谁知宝物会莫名其妙的又到了小痴腹中? 镜片碎片少许刺痛小痴嘴巴,他已吐啐着,骂道:“什么玩意儿!连我的月亮也要吃了?” 还好碎片不多,吐几口唾液,也无大碍,被刮刺的也只是皮肉之伤。 慕容玉人可就没那么自在了,明明到手的宝物竟会平白的跑到别人口中? 这算哪门东西? “把蟾蜍还给我!我要剖开你肚皮!” 她丢掉手中黑盒子,扑向小痴,往他嘴巴就撕就扯。 小痴不知那来的力气,突然间已能挣脱腰带,穴道也不再受制,已和慕容玉人扭打起来。 “喂!你讲不讲理,是蟾蜍不长眼睛钻入我肚子,你凭什么要我还你?” “你才不讲理,明明是我用血寡妇换来的,而你却连血寡妇都吞了,快还给我!” 两人扭打,小痴因腰带早已解去,这一打,衣衫全褪,只剩一条内裤,不过他仍威风得很。 慕容玉人突然发现,已惊叫起来,赶忙两手掩脸,怒骂:“不要脸!下流!” 小痴此时潇洒的爬起来,自由自在道:“我就不相信你能跟我比?” “你下流--” “下流也罢,反正这都是你逼的,我可不在乎!” “你无耻!卑鄙!龌龊--” “再骂,我就剥了你!” 小痴本只是作势欲扑,没想到不知为何,身形却飘浮起来,而且还甚为快捷的撞向慕容玉人。 他惊叫不已:“这是怎么回事?” 话未说完,已撞向对方,慕容玉人尖叫,顾不了许多,再次反击。 小痴被打疼了,一不做二不休,也狠力扯下慕容玉人腰带,缠在自己裤头上,呵呵笑了起来。 慕容玉人更是惊慌,双手赶忙揪紧裤档,深怕一不小心掉了下来,她破口大骂:“不要脸,淫徒!色狼--” 小痴知道她暂时不敢乱动,也不愿再缠斗,捉狎道:“腰带没了,草绳也凑合凑合,我累啦!拜拜!” 不理她,小痴扛起吕四卦往山涧小径奔去。 慕容玉人很是不甘心,骂道:“大白痴--你不要脸,你吃了水晶蟾蜍一定会被它穿肠破肚,死于非命--” “你是大白痴!你只能骗那二流蟾蜍--你根本比水晶蟾蜍笨--” 她骂红了眼,仍在骂,非得宣泄一肚子怨气不可。 远处也有了回音-- “我笨不笨没关系……问题是水晶蟾蜍现在已在我肚子里了……” 这话回的很绝,小痴弄个假月亮,最终目的就是在得到水晶蟾蜍,现在蟾蜍已得,至于方才只能骗出道行较浅的玉蟾蜍一事,已不重要了。 再说水晶蟾蜍在最后一刻也把镜片当成月亮而拚命撞向它,撞入小痴口中。严格说起来,小痴的诡计仍算得逞了。 慕容玉人骂哑了喉咙,已无回音,这才呶着嘴,恨道:“可恶!我非夺回来不可!” 没办法,她只能照小痴所言,弄条草绳系在裤头,充当腰带。 猝见自已以草绳为带,也禁不住笑了起来,她何尝想到会弄成如此狼狈模样? 又笑又骂又恨中,她也快步追出谷外。 明月西斜,淡光渐渐消逝深涧,浓雾又起,山泉再流,蛇虫穿梭,渐渐又已恢复旧观。 似乎这一切都未发生似的。 (待续) 第七章奇人异事 小痴扛着吕四卦逃至山林较隐密中,长高的茅草及浓密林木,正能给予两人藏匿隐身。 吕四卦穴道受制,小痴又不懂解穴功夫,只好有样学样,胡乱的伸指点向吕四卦身躯。 还好,这门功夫似乎也难不倒小痴,胡乱戳打一阵,吕四卦穴道突地被拍开,也已能活动筋骨。 小痴嘘口气,懒坐于地,道:“总算如愿以偿啦!” 吕四卦凑趣道:“那小婆娘倒也真狠,一上手就来这么一下子,让人有点吃不消。对了,方才那水晶蟾蜍怎会突然往你嘴巴跳?” 小痴自得道:“大概我天生就有这个命吧!呵呵……是前生注定的!” 他虽然陶醉,但仍据己所知的解释:“照道理来说,水晶蟾蜍能吸收月亮精华,就表示月亮能带给它某种力量来源,很可能那婆娘的盒子不够密合或有了隙缝,我镜子这样一照,蟾蜍就两眼昏花,瞎撞猛撞的往我嘴巴撞来,虽然嘴皮有点破,也算是因祸得福啦!” 除此理由外,已再无其它更好解释,吕四卦频频点头,信了。 他又问:“你吃下蟾蜍,有何感觉?” 小痴摸摸肚皮,衡量一番,侧头做冥想状:“也没有怎么样……只是有点热热的……身体轻飘飘的……就好象蟾蜍能浮在水面似的……” “这就对了! 第13章 一定是水晶蟾蜍功效化开啦!”吕四卦激动道:“刚才你不是一不小心就冲向那小婆娘了?” 小痴突有所觉:“也对……当时我根本不想揍她……” 吕四卦兴奋道:“‘水晶蟾蜍’功效一定和轻功有关,你抓着我,不是跑的那么快?” 小痴闻言已欣喜狂叫着:“这下可好了,有了轻功,奶娘的,生存的机会又多了几分,哇哈--” 他已用力往上蹬,果然身轻如羽,一鹤冲天射向高空,一时兴起,张牙舞爪耍着叫着,好不快乐。 然而他没学过轻功,充其量也只是跑得快,跳得高,至于凌空换气,以及轻功准头都捏得差,一纵升天之下,已撞上空中过密之枝干,哇哇唉叫,已如弹丸般四处弹射,最后才勉强掉回地面,跌了个狗吃屎。 吕四卦呵呵逗笑:“你这是什么轻功?简直就是打乒乓球,很菜你知不知道?” 小痴哭丧着脸爬起来,已撞得青肿满头包,道:“这叫‘一炮冲天’,不怎么好练…… 筋他们的轻功差别很大……” 吕四赴笑道:“带个盔甲,差别就会小些,你也无后顾之忧了!” “去你的!”小痴给他一记拳头,也呵呵笑起来:“也罢!功夫这回事真是玄奥,没人教,还真难搞懂,照这种练法,不用三天准毙命,我得好好想个法子才行。” 吕四卦轻笑一阵,似想到了什么,问道:“听那婆娘说,吃了水晶蟾蜍会穿肠破肚,你……会吗?看它连硬盒子都撞开了……” 小痴也觉得奇怪,摸着肚皮,除了有股胀胀的感觉,并无其它不适,已自我陶醉道: “放心,我的胃是订做的好得很,再来十只也照样装得下,别让那小婆娘给唬了,她根本不懂这些!” 突然间,已有女人回话-- “是吗?” 话声方落,慕容玉人不知何时已追至,凌空从树上掠下,手中金质短剑已刺向小痴,其势之猛,摧枯拉朽,似真想置小痴于死地。 “哇喔!怎么又是你?吕四卦快溜!” 小痴哪想到她如此快即追来,情急之下已推开吕四卦,滚入草丛中,拚命逃去。 慕容玉人一剑无功,怒意更炽,大喝“哪里逃”,身未落地,娇躯一扭,电也似的追向小痴。 小痴想也没想到,方才一试“一炮冲天”时,跌撞的唉叫声会引来这女煞星,不逃包准没命。 “吕四卦,老地方见--” 他已和吕四卦分手,漫无目标的满山乱窜。 吕四卦只溜了几丈,见慕容玉人追的不是他,倒也落个轻松:“小痴儿你忍忍吧!多吃一项宝物,总得付出代价的!老地方……该是‘顺阳’小镇吧……” 趁着天未亮,他已掉头往“顺阳”小镇行去。 [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isuu.] 至于小痴的安危,他倒从不担心。 连梅庄那个老太婆都治不了小痴,慕容玉人算得了什么? 然而-- 事情总有意外,小痴儿奔过两座山头,本仍是体力充沛,但突然间却全身发红、发烫,气血翻腾不已,如利刃戳体,十分难挨。 他知道,可能是“水晶蟾蜍”或者是“九眼血寡妇”毒性发作了。 可是慕容玉人都紧紧筋在后头,若被她逮着了,以其凶悍形态,穿肠剖肚,她仍做得出来。 再奔几十丈,小痴儿也着实忍不下去,只好停在一小溪附近,稍加考虑,已掠入溪潭中,潜入水底,以能躲过慕容玉人追寻。 慕容玉人追至溪畔,突地不见小痴踪迹,犹豫的溜逡四周,道:“这小子会躲到哪里去?……” 只稍停留,她已追向上游,心想追不到再调头也不迟。 小痴在水中看得清清楚楚,但是身躯实是热疼难挨,想逃走恐不容易,也只有憋一步算一步了。 他连运功疗伤都不会,只得猛咬牙关硬撑,喃喃念着菩萨保佑,还好是在水底,减去不少热毒之苦。 一盏茶功夫已过,慕容玉人满是怒意的走回原地,仍未发现小痴躲在水里,一口儿骂着小痴太可恶,已顺着小溪往下搜寻。 突然间,她已笑出声音:“看你往哪里躲!” 一股得意神情洋溢脸眸,她已顺着溪流再次往上寻。 她发现了什么? 依稀可见溪水中许多大大小小鱼儿全翻了白肚,奄奄一息的往下流。 这分明是中了毒。 小痴作梦也没想到躲在水中,还会留下此一破绽。 慕容玉人很快寻至溪潭,双手插腰,一颗石头已打向水中,傲岸而不屑道:“大白痴还不给我滚上来!” 石头贯穿溪水,仍打得小痴生疼,小痴苦笑不已,只好慢慢探出脑袋,故作潇洒道: “怎么?你还想多系一条草绳是不是?” 慕容玉人一阵脸红,左手触及腰间草绳,怒意更甚:“你说吧!待会儿你就会明白姑奶奶的手段。” 小痴戏谑道:“你不觉得穷追一个男人,又要看男人洗澡,还想替男人宽衣解带,是一件很让人无法想象的事吗?” 慕容玉人娇脸更红,怒叱道:“谁叫你偷了我的宝物?我就是要剖你肚,挖你肠,夺回水晶蟾蜍。” 小痴道:“来不及了,药性已发……蟾蜍早化开了……” 他难受得已抖颤起来。 慕容玉人闻言,再瞧及小痴整个红通通的人,愕然道:“怎么会……水晶蟾蜍能躲入蛇腹百年不化……常人更不必说,你……”她怒道:“不管!若找不到水晶蟾蜍,我就放尽你的血!” 小痴强忍痛楚,装笑道:“算了吧……凭你这两下子,替我捶肩捏背还差不多,也敢筋我作对……” “哼!你试试就知道了!” 慕容玉人短剑一抖,已冷酷的直逼小痴,大有痛宰小痴之心态。 小痴见善罢已是不能,也只有一拚,企图来个先声夺人,以能吓阻她。 他也摆出架势,用的正是在梅庄所学的秘招第四式。 “来吧!别以为天下绝招只有你会,我多的是!” 救命要紧,至于答应心儿她娘,不准用此功夫的诺言,现在已不重要了。 慕容玉人起初也对这功夫有所忌讳,但想及小痴儿一肚子鬼主意,登时又以“虚张声势”视之。哼哼冷笑两声,突地剑抖七星,流星追月般快捷无比的罩向小痴身上要害。 水波禁不起偌大威力,已溅掠翻腾,宛若暴风雨中之狂涛骇浪。 小痴也不弱,身如流水,随影随形,顺着浪涛腾浮,天龙舞水,就在那交错一剎,那只来自幽冥深处的鬼手已紧紧扣住慕容玉人手中利剑。 慕容玉人登时花容失色,赶忙松手,随即再腾身,七掌十四腿,宛若咆哮山河之啸浪漩涡,卷了过去。 可怜小痴虽一招得手,但他只会此招,接下来就没得耍了,虽有心跳开,却因身躯疼痛难挨,硬是被卷入漩涡之中,被劲势带高丈余,撞向了小溪里侧不高的岩壁。 “啪”的巨响,小痴已吐出鲜血,虽元气大伤,奇怪,此举却使他舒服不少。 慕容玉人见机不可失,霎时又掠身追前,千指如勾,准备生擒小痴。 突地-- 黑影一闪,一黑衣蒙面人已拦下慕容玉人去路,啪然相对数掌,慕容玉人功力不敌,已被逼退。 她怒道:“你是谁?为何管起姑奶奶闲事。” 黑衣人飘落地面,一道锐利眼光射出黑巾,直逼慕容玉人,中年而低沉声音道:“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 “放屁!” 慕容玉人不信打不过人家,再次攻上,然而仍旧被逼了回来,嘴角已挂血,分明是受了不轻的内伤,也不敢再出手。 慕容玉人冷斥:“你筋那白痴有何关系?” 黑衣人道:“非亲非故。” 慕容玉人道:“那你……” 黑衣人制止她说话,道:“姑娘,他己身受重伤,你何必赶尽杀绝?” “可是他……”慕容玉人一肚子委曲,却不知从何说起。 黑衣人道:“江南慕容府也算得上名门正派,姑娘若如此,想来慕容红亭也未如此教你吧?” 慕容玉人突闻对方说出自己爹爹名字,再也不敢多言,怒得直跺脚,终于咬牙切齿,瞪向小痴:“算你走运,哪天被我碰上了,有你好看!” 怀着怒意,她已百般不甘心的离去。 小痴嘘了口气,暗道:“好险”,总算摆脱了这不是女人的女人。 黑衣人转向小痴,一步步行去,也许小溪石块崎岖不平,走起来有点跛。 他很快走到小痴身边,小痴正要出言答谢,他已一指戳昏小痴,挟起他就想掠开,突又犹豫一阵,将小痴放回原地,自行飘身掠向山区,绝尘而去。 等小痴再次醒来,已是清晨时分。 宁静山林,绿叶欲滴,溪流潺潺,足以洗涤一切凡事俗念。 小痴脸色血红已褪了许多,痛楚也减轻,只是肚子怪怪的,似要腹泻。 他苦笑不已:“妈的,好了这样,坏了那样,真是造孽!” 没办法,他只好找个隐密地方,解决问题。 事情过后,倒也轻松不少,这才摸着山林,也不知出口在何方,先离开此地再说。 大约走了两小时,森林荒芜渐去,想必已接近平地。 此时他已闻到香味。 “烤鸡?” 这一闻,更饿得饥肠辘辘,一夜的折腾也够累、够饿了。 不加思索,他已寻向那所谓的香味来源。 第14章 是一小户人家,搭在杯中茅屋不及几坪大,四处摆满了干枝木材,一个布衣糟老头正在屋前火堆烤着雉鸡,味道就从此处传出。 小痴见及老头白发散乱,衣衫褴褛,还缝有补丁,老毛病又犯来,欣喜若狂的叫着: “啊!江湖异人!一定是异人!” 迫不及待,他已冲向糟老头。 槽老头突闻叫声,被吓得呆楞半晌,转过头来,瘦劬脸容干瘪着,左眼已剩深黝黝空洞,几根山羊须稀稀松松,一副历尽沧桑模样。剩下的右眼已含有惧意的瞧着小痴:“你是……” 小痴截口道:“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江湖异人?” 糟老头道:“什么……江湖异人?” 小痴道:“就是隐藏在深山,武功很高强的那种人类,通常他们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或着身怀秘笈者也行。” “哦……”槽老头会意一笑,道:“老朽哪是什么江湖异人?况且这里也不是深山,你误会了。” 小痴显得有点失望,但闻及香味,笑意又起:“不是异人也没关系,看样子你烤鸡真有一手,配料弄的很香,想必是行家……” 他贪馋的望着鸡肉,口水都快流出来。 糟老头道:“我根本没有放配料……” “呃……”小痴干干笑了两声,道:“看你,没放配料就烤出此种有放配料的香味,是大行家吶!” 他脑筋转得快,马屁功夫也不差。 槽老头听了似乎也甚受用,轻轻一笑,已撕下半边鸡肉交予小痴,道:“小兄弟想必也饿了吧?出门在外难免有所不便,小小野鸡,不成敬意,你就尝尝如何?” “老伯你真客气?”小痴一溜手就抢过鸡肉,先啃一口再说:“我从来不晓得如何拒绝人家美意,谢啦!” 糟老头也拿起剩下半边雉肉,淡然啃食着。 小痴三两口就吞了那半边,又同老头要了一只鸡腿,啃得更是够味,他这才注意到老头少了一只眼睛。 他奇道:“老伯你的眼睛……” 糟老头叹道:“年轻时也好事,结果把招子给赔了进去,还有一条左腿。” 伸起左腿,可以看清足踝脚筋已被挑断,肌肉已萎缩。 小痴并不注意这些,急问道:“这么说你以前也闯过江湖了?” “闯过,年轻时闯过。” 小痴又显激动:“那你分明是江湖异人嘛!” 糟老头苦笑不已:“练过几把式倒有,算不上什么异人,否则怎会连自身都保不了?” “武功高不高都没关系,只要练过武就行!”小痴欣喜若狂,终于碰上好说话又会武功的人了:“老伯你把功夫教我,我一定把你的功夫发扬光大!” 糟老头淡然一笑,已起身,一拐拐的走着,脸容变幻不定,毕竟失去一目一足,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悲惨的回忆。 小痴急道:“老伯你就随便教教,我已遍访天下名师,到现在还没着落,就从你开始吧!” 糟老头沉默一阵,已怅然笑着:“没想到老朽活了近一甲子,还有人要学我这不象样武功?”转向小痴:“你要学,我教你就是,只是这几招稀松得很,起不了什么作用。” “没关系,有就好!” 在小痴坚持要学之下,糟老头也舞了几招,然而诚如老头所言,全是些普通招式,只要稍练过武者,都该会这些“五丁开山”、“霸王举鼎”之类的招式。 这更无法满足小痴的需要。 他又同糟老头追问关于内功方面问题,得到答案仍懵懂不堪助益,更便他泄气了,为啥名师如此难求! 糟老头似瞧出他心意,也不再耍,坐回原位,道:“小兄弟你现在该明白我不是什么江湖异人了吧?” 小痴干笑道:“你的江湖筋我的不大一样。” “我晓得,你要找的是真正大侠客……” 糟老头已仰望青天,长叹不已,不久道:“当我年轻时也曾经有此念头,想拜访名师,然而名师并非垂手可得……记得当时老朽崇拜的就是江南慕容府……” 小痴竖耳倾听,追问道:“你是说慕容府武功天下第一?” “也许吧!就算他自称第二,也没人敢说第一了……”老头反问:“你可曾听过武林有四大帮派?” 小痴道:“少林、武当、峨嵋、丐帮对不对?” 老头摇头道:“他们虽是大帮派,但近年要比这四个帮派逊色多了。” “哪四大帮?”小痴希冀地追问。 “东海龙王殿, 江南慕容府, 西天无回谷, 漠北七花门。” “东海龙王殿……”小痴甚为吃惊,这不就是他要杀的东方龙? 糟老头见其吃惊模样,也追问:“你知道龙王殿?” 小痴道:“也是听人说的,那什么东方龙好象很贼的样子,不怎么受欢迎,许多人都想把他干掉!” 糟老头道:“不错,东方龙一向老奸巨滑,江湖中人人对他十分忌讳,然而他远在东海,不常涉足中原,是以中原武林近年来要算是慕容府的风头最健了。” “喔……”小痴已有了打算,总得找个时间去拜访拜访,他又间:“那‘无回谷’和‘七花门’呢?” 糟老头眼神为之一闪,道:“这两个帮派在数十年前只是个传闻,老朽知道不多,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小痴嘀咕一阵,想多知道一些都不行,只好把话题转向慕容府身上,道:“慕容府的武功又以哪一样最厉害?” “样样都是绝学,最出名的是‘慕容七剑’、‘玄天掌’、和‘玄天神功’。”糟老头笑道:“小兄弟若能学会其中一样,就可奇$%^书*(网!&*$收集整理睥睨武林了。” 小痴口味倒不小,斩金截铁道:“我三样都要学。” 听他口气,好似这武功就摆在他手中,想学,随时都可以学似的。 糟老头:“可惜慕容府绝学只传嫡亲,想学,并不容易,尤其是‘玄天神功’,听说全是口传,他人根本无从学起。” “这倒是个麻烦……”小痴本就对内功一窍不通,想偷学都有问题,何况对方又是“口传”?不过他老兄自认办法多的是,也未担多大的心。 有了目标,事情就好办,当下笑容顿展:“老伯,谢啦!与你相见,真是我一生最大的收获。” 糟老头愕然道:“你……你想去慕容府?” 小痴呵呵笑道:“那当然,搞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搞到一位有牌照的师父,我岂能让他逃了?” “老朽方才说过,慕容府的武功只传嫡亲……” 小痴得意道:“那就得看他们多会藏了?这功夫我学定了。”瞄向老头,更跩得可飞上天:“老头你也想学?好!为了报答你指点名师之恩,将来我学会了,一定教你,让你完成数十年痛苦的心愿。” 糟老头干笑道:“小兄弟别当真,老朽我这身骨头恐怕学不来了……” 虽如此说,他脸上仍露出难得的喜悦。 第八章慕容千金 吕四卦回到顺阳镇时,天仍未亮,只好摸黑窝在墙角休息,等天一亮,客栈刚开门,他已撞了进去,叫了几碟小菜,热粥及烧刀子,立即大口畅饮烈酒,熬了一夜,实是伤身,且先热热身子再说。 过不了多久,街道陆续有人走动,但皆属于百姓装束,那些江湖人士似随着水晶蟾蜍的消失而逝去。 吕四卦暗忖,莫非白衣少年已潜去,否则怎落个如此清静? 不,街尾此时已有人影闪动,一个掠身,已飘然抵达客栈门口,来的正是那位高傲的白衣少年。 “在群雄环伺下,他竟然夺了宝物而不走?”吕四卦诧忖着:“这家伙胆子未免太大了吧?全然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 他凭的是什么? 只见得他右手白金扇,左手白金精巧盒子,潇洒的走入客栈,根本未将任何事放在眼里。 他那盒子装的莫非就是那只笨蟾蜍? --对小痴来说,这只蟾蜍很笨。 吕四卦突见白衣少年,也是一楞,大脑袋晃了几下,憨然的眼神瞧及那口盒子,已然笑歪了嘴。自言自语道:“还真的把它当宝?” 白衣少年见及吕四卦,亦感吃惊,但只一闪即失,仍是幽雅的坐于左窗那张桌子,轻轻煽着白金扇,一副公子哥儿神态。 掌柜以已熟悉得很,马上送来可口小菜,给白衣少年饮用。 两人就此各别苗头的坐着。 说也奇怪,此时此镇似乎就只剩这两位外地人似的,双方足足坐了一个小时,再也无人进门。 吕四卦是坐不住,但为了等小痴,也只好硬撑,还好有个对手可耍,也排遣他不少烦闷。 终于,小痴也已匆匆赶来。 一踏进门,骤见白衣少年,他已感到意外,道:“奇怪,你怎么还没逃?还是逃不掉,不想逃了?” 吕四卦向他招手,顺便接口道:“有了那个宝物,不多摆在他人面前晃晃,谁会知道呢?” 白衣少年瞪向两人,冷笑道:“说话客气点,要是惹翻了大爷,我刮下你们舌头!” “是是是!我错了!”小痴装模作样,摆出可怜兮兮表情:“大爷饶命,我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想不说,可是我的舌头就是不听话,也许不说,我真的会被舌头噎死,只好说了,干依娘!” “你--” 白衣少年怒容满面,站立而起,就想挥出白金扇。 小痴急忙求饶:“不不不,大爷你误会了,我是在骂我的舌头,不是在骂你,别误会,请别误会!” 第15章 眼珠儿往下拉,恨不得瞪穿舌头,他又骂了一句“干依娘”,忍不住已呵呵笑了起来。 白衣少年明明知道小痴在骂他,就硬是发作不得,怒得直咬牙,差点岔了气。喝道: “要说脏话,到外面去!” 小痴登时逢迎:“是是是!在下改进!”又骂得几句方道:“终,好多了,请多多包涵!”笑声仍不断。 吕四卦指指点点,指向那口白盒子,窃笑不已。 小痴已会意,抓起桌上烈酒,灌了几口,哈出酒气,才道:“喔--原来宝物已被你夺得?了不起,了不起,可是,我觉得奇怪,他们为何不抢?” 白衣少年冷笑道:“天下还没人敢从大爷手中抢走任何东西。” “哦……真难得……”小痴想想,随即转向掌柜道:“老头,借个脸盆给我吧?” 不知他又在耍何种把戏。 掌柜犹豫一下,本着顾客至上以及少惹是非原则,他仍拿出一铜制脸盆交予小痴。 小痴立时奔出门外,往镇尾行去,不到几分钟已折回来,脸盆早已变成箱形,外加一个木盖。大方的摆于桌上。 他道:“普天之下,也没人敢从我手中抢走这个东西。” 架势更甚白衣少年三分,耍得吕四卦咯咯直笑。 白衣少年不屑冷笑:“你那东西,丢在地上都没人要!” 小痴道:“是啊!丢在地上都没人要的东西,怎会有人要抢?” 他晃着变形脸盆,已有咯咯声音传出,可猜知里边装了不少蟾蜍之类的动物。 吕四卦道:“形状虽不怎么样,声音倒挺熟的,比水晶蟾蜍要响得多了,想必功用更可观!” 白衣少年不屑道:“跳梁小丑,见不了大场面,少丢人现眼了。”摸着手中白盒,对小痴手中东西不屑一顾。 小痴道:“是啊!拿着烂货当宝贝,还自鸣得意,这种人见的总是大场面。”他加劲道:“不要脸的大场面。” 他打开木板,逗着脸盆里的蟾蜍,五花八门,大大小小都有。笑道:“我就真实多了! 癞蛤摸就是癞蛤膜,蟾蜍就是蟾蜍,烂货就是烂货,一点也不含糊!有的人却把烂货当宝贝,还真的陶醉了呢!” 白衣少年似乎也被好奇心驱使,抬头望向脸盆,见及全是庸品,已笑得更不屑:“果真是烂货,没有一只是白的。” “噢?你说白的就是上等货,那还不简单!”小痴转向掌柜,道:“老头,麻烦啦!拿点石灰,白漆、白粉,只要是白的通通都拿来,我想知道烂货筋上等的差别在哪里?” “我筋你去拿!” 吕四卦凑趣的拉着掌柜衣领,走入后院,眨眼已抓出一大包东西,全倒入脸盆,有漆有粉,弄得蟾蜍咯咯乱叫乱跳,全染成白色。 白衣少年已不再理会小痴,看笑话的坐了下来,自得其乐的搧着扇子,暗斥道:“凭我身分,还筋你玩?你只不过是小丑罢了。” 小痴故做模样道:“奇怪,都已变成白色了,怎么还有骚味?哪来的上等货?奇怪?我看还是一只只仔细瞧瞧……” 他抓起蟾蜍,故意瞧审一番,随即丢向四处,一时间客栈鸣声四起,蟾蜍四处乱窜,当然也窜向白衣少年,纵使他竭力闪躲,甚至发掌理落蟾蜍,然白漆四溅,仍弄得他沾上不少白漆。 少年忍无可忍,怒喝道:“你我死!”一掌已劈向小痴。 掌劲过处,旋风乍起,扫得小痴人仰马翻,一脸盆白蟾蜍全砸向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登时飞身而起,避开一脸盆白漆,掠向另一张桌子,冷笑不已,至于那口宝盒仍留在原桌上并未带走。 此时刑开天和那名随从已匆忙冲入客栈。 刑开天急叫:“少爷,出了何事?” 小痴戏谑道:“事情可大啰!水晶蟾蜍突然变形,生了那么多小孩,不知哪只才管用……” 刑开天霎时脸色大变,瞧着满屋白蟾蜍,惊慌不已。 白衣少年见状,已道:“刑总管别听他胡说,蟾蜍还在盒里。” 小痴道:“刑总管,别听他胡说,蟾蜍早就逃出来,不信你开个小缝检查看看,那已是空的了。” 刑开天想拿盒子瞧瞧,但已被白衣少年喝住:“刑总管不可莽撞。” “可是……”刑开天一时拿不定主意,楞在当场。 白衣少年掠回原位,抓起盒子,对着小痴冷笑不已:“任你诡计多端,也休想得逞。” 小痴嘲谑笑道:“少再丢人现眼了,真的蟾蜍早就在我手中,你还当真把它当宝物?” 白衣少年喝叫道:“你胡扯!” 小痴得意道:“我夺宝大王白小痴哪一次失过手的?你们就认了吧?何必死要面子?” 刑开天闻言,霎如被人抽了一鞭,急问道:“你是白小痴?” “不错,外号‘聪明白痴’,对宝物特别有偏好。”小痴耸着肩头,邪笑道:“现在你该相信真货在我手中了吧。” 吕四卦道:“在下‘无毛西瓜’,我们两人有共同嗜好,请多多指教。” 此语一出,不但刑开天掉了神,连白衣少年都迫不及待的想再查一遍,盒子到底是否已空? 毕竟“聪明白痴”对于夺宝一事,传言甚吓人。 他俩乃动摇了信心。 刑开天怒目道:“我早该认出你们,早该杀了你!” 小痴含笑而立,道:“现在也不迟啊!但我还是建议你先检查自家宝贝再说,如何?” 不再回话,两眼瞪着白金盒,准备瞧热闹。 白衣少年果真打开盒盖一小缝隙,准备窥视。 小痴早已知蟾蜍习性,登时亮起怜粉火折子,强光为之一闪,满屋通亮百倍。 此时蟾蜍已突然产生神力撞出盒盖,白衣少年诧叫不好,伸手欲抓,然蟾蜍劲道甚猛,仍被闪脱跳落地面,混入其它染了色的伙伴之中--要再寻回,非得三天时间。 小痴已咯咯笑道:“咦?奇怪?我明明吃了一只,怎还会有另一只?” 他说的是实话,但刑开天主仆根本听不进去,直认上了当,恨得牙痒痒,然而顾及宝物,已无暇再寻小痴算帐,皆蹲下,一只只的找寻着。 什么养尊处优,衣衫华贵,现在都不是那么回事。 小痴捉狎道:“你们好好找吧!我走啦!记着啊,尾巴往上翘的,比较像喔!呵呵……”拉着吕四卦,两人已趁机开溜,扬长而去。 谁又料想得到,好好一件事会弄得如此糟? 也许想找回那只笨蟾蜍,当真需要三天时间。 这还没关系,若他们找着,将来又发现此只蟾蜍并非真的正牌货色,不吐血才怪。 白小痴戏弄对方后已逃出数里之遥,心念一闪,仍觉该去慕容府求艺一趟,若能得神功,自不虚此行。道:“我已查出天下第一武学在慕容府,你去不去?” 吕四卦道:“当然去,否则怎是双霸天风格?” 白小痴笑道:“如此甚佳,走吧!”两人选了路子,直往江南行去。 江南慕容府,富可敌国,其全国百业分号数之不尽,有此庞大产业,慕容府之建造自非比寻常。占地数甲,墙高丈八,清一色六尺白色大理石所砌。 尤其大门两只千斤重雕石麒麟,吞天掠地似的镇在两旁,站在其脚下,何止矮了一截? 小痴、吕四卦两人来至此,已是第三天午后时分。 这三天,也足足让小痴“很难忍受”。 每当吕四卦问及服了“水晶蟾蜍”结果如何? 小痴总会哭笑不得的回答:“别提了,这是哪门宝物,足足害我泻了三天。” 然后吕四卦就一阵“庆幸”笑了起来--还好,没贪嘴馋。 这副作用,恐非小痴所能料想得到的吧? 不过每腹泻一次,其血红肌肤就褪色几分,三天过后,肌肤白嫩得真如水晶,就连大大小小伤痕、痞子,瘀青紫黑,全然消逝无踪,简直如脱胎换骨。 其实小痴正在脱胎换骨。“水晶蟾蜍”万年难得其一,功能起死回生,何等珍贵?刚服下不到三天,它已清除小痴体内杂毒,只是他不懂血气运行之法,是以毒物只能靠腹泻来排除,难怪他会连续三天叫肚子疼。 不但杂毒已除,也发挥了生肌造血之功,此时它的皮肤再生能力之强,恐怕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袪除刀疤、创痕,那只是小事。 这些千载难求之功效,又岂是胡打烂缠的心痴所能了解。 他仅知道唯一的好处就是身体突然轻了许多,随便一跃,倒也能东窜西掠,自由多了。 不过他并不敢窜得太高,因为每次落地时都是四只脚朝上。 这问题很是让他头痛。 仰望高耸入云的慕容府大门,小痴频频叫好:“果然气势不同凡响,既有门面,又有真才实料,足可当我师父。” 吕四卦道:“早知此处有名师,咱们也不必跳断悬崖了,可是……你不是说慕容府武功不传外人?” 小痴道:“放心,天下无难事,他不传外人,我就变成‘内人’,照样可以学。” 吕四卦道:“怎么变?” “这还不容易?咱们去勾引慕容家的千金小姐,等生米煮成熟饭……哼哼……”小痴笑得很邪。 吕四卦打趣道:“你未成年,怎能可以乱来?” 小痴道:“唉呀!时代不同了,你听过妈妈十一岁的吗?大不了由你来,不就得了?” 吕四卦显得不自在:“我看……还是你来好,我搞不过那些甜言蜜语……” 小痴道:“放心,到时候我会教你;这不是问题,最主要,我们必须混进去,看看慕容府的武功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他们是否真有千金小姐?” 第16章 吕四卦道:“溜进去?” 小痴道:“不,混进去,当佣人。这样才不会引入注意。” 吕四卦也没意见,反正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两人悉嗦一阵,已踏上白色石阶,步向红色拱门,拉起铜扣就敲。 “喂!开门啊--” 不久红门已开,迎门而现一位穿著甚体面的年轻人,猝见两人邪邪怪异,顿觉别扭: “两位来访,有何贵事?” 小痴一副正经道:“大事,贵主人在不在?我想当面禀告。” 年轻人道:“能否告知一二,好客我转告老爷。” 小痴道:“你就说有两人要来应征佣人就可以啦!” 年轻人愕然:“想找事干的?” 小痴、吕四卦充满信心的点头:“嗯!” 年轻人有点哭笑不得,哪有人找工作如此大牌,要老爷亲自出面? 也许是礼教甚严,他也不愿开罪小痴,憋笑着,已走出大门,往左边环绕府墙小巷子指去,道:“找工作的从那边小门。” 小痴又道:“可是我这工作很重要……” 年轻人道:“大门是留给客人走的,你想当客人还是佣人?” 小痴无奈道:“好吧,暂时就当佣人。”突然又贼头贼脑道:“老兄你们慕容府可有千金小姐?” 年轻人颇感意外,仍回答:“有……” “有就好!拜拜,待会儿见。” 小痴兴高采烈,拉着吕四卦已奔向那所谓的小门。 年轻人搞不清两人是作啥的?弄得满头雾水,最后仍报以摇头一笑,带上了红门。 小痴、吕四卦并未如愿找到理想工作--接近千金小姐,而是挑柴、劈柴的小厮。弄得吕四卦抱怨连天,好好日子不过,跑来此地受苦。 小痴倒也能处之泰然,混了几天,千方百计打探“千金小姐”下落,几次下来,也有了结果。 他俩决定暗中一探美人居。 斜月里,西楼下。 雕楼倒映清湖面,湖面静跨着九曲长桥,桥尽处有亭,亭上柔纱轻挂,萤光幢幢,随着柔纱轻掠翻飞,好似梦中勾勒出来之人间仙境。 亭内有桌有椅、有琴,更有佳人抚琴弹奏,十指如春花流水,脆柔的拨动琴弦。 阵阵琴音律韵和着天地漫妙旋律,隐含哀怨凄楚的传送夜空中。 小痴和吕四卦并未花费太多时间,就已寻至此地,尤其有琴音引导,小痴更能确信--千金小姐就在此。已然潜爬至西墙一棵老垂杨柳树,往亭里窥探。 这一看,两人傻了眼。小痴惊叫道:“哇塞!什么玩意儿?天下怎会有此女孩?吕四卦你看她的脸,就好象画出来似的,什么柳叶眉,玉面朱唇,琼鼻?真他娘的天下一绝!” 吕四卦也睁大眼睛猛瞧,虽距离十数丈,也能瞧个大概,他道:“瘦瘦高高,朦朦胧胧,手指儿拨着拨着,柔弱无骨,好似不食人间烟火,可是就是有点病恹恹的。” 小痴道:“唉呀!女人嘛,总是喜欢多愁善感,光听她的琴音也知道,她活的不怎么快活!” 琴音掠处,慕容可人已落寞的唱起声音: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裳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语音感凄,充满惆怅。 吕四卦皱眉头:“怎么搞的,酸酸的?小痴你还忍心欺负她?” 小痴亦感凄凄然:“其实我也没欺负她的意思,我只是想学慕容府的神功,看她那么孤独,倒也满让人同情的……”突有所悟,喜悦道:“干脆我来替她排遣寂寞,说不定她一高兴就看上我,到时呵呵……” 他笑得很开心。 吕四卦领首道:“至少这样比较有情调;你要怎样让她开心?” “很简单啊!她唱词,我也唱词,她唱的是易安居士的‘如梦令’,我就唱成‘聪明白痴’的‘作梦曲’。” 灵机一动,他已又唱又念: “挽不回西斜月,咽不了漫长夜。一曲尽秋歌,叶落蕊残花谢。痴也!痴也!却恨未逢香榭。” 顺口拈来,竟然词曲立成,且又是最难入韵的“如梦令”。如此才思,实属少见。 慕容可人乍闻声音,不禁动容,数年来她一直偏好李清照此首词,试过无数次,皆无法谱出满意词句,如今闻及此词,虽全词不算顶好,却也韵味十足,就似写到她心坎儿里,这正是她要的词曲,真可谓“却恨未逢相榭”。 她激动的望着轻纱外,想找出是何人所作--纵使声音有些“乳骚味”,她仍希望瞧瞧此为何人? 然而垂杨密布,两人躲得甚小心,想瞧见,并非易事。 瞧不着,她又拨弄琴弦,琴音再起。已吟起这首词: “挽不回西斜月……咽不了漫长夜……” 小痴闻声,登时心花怒放:“你听,我打动她的芳心了!” 吕四卦凑趣道:“你那句‘痴也,痴也’,为什么不改成‘泻也,泻也’,因为你已泻了三天……” “去你的!”小痴一掌掴他响头,岂知他服了水晶蟾蜍之后,全身力道无法捏得准确。 一掌过去,已然晃动杨柳,身形为之不稳,已往下掉。 “哇喔!快抓树枝--” 然而事情太过突然,两人想攀粗干已是不及,虽抓住柳条,但柳条又长又软,无法支撑,“卜通”两声,两人已双双下水。 吕四卦苦笑道:“这下可真的‘一泻到底’了!” 小痴怒瞪他,叫道:“你要为我和她的‘感情破裂’负全部责任!” 两人一下水,诗意全无。墙外已有人喝叫“谁”,掠身而起,斑落靠近两人之岸边,是两名护院武师。 慕容可人惊愕之余,已倚在亭边,想瞧瞧到底是何人能做出此首词,然而一瞧之下,一个西瓜头,一个刁佣人,根本不像会做词的人,显得失望的四处张望,想找出心目中幻想之人,可惜美梦将又成空。 小痴已干笑道:“老兄别急,都是同行……” 武师抽出剑,冷道:“你们是哪来的?” 小痴道:“柴房……” 武师喝道:“柴房在东院,你干嘛跑到西院来?” 小痴和吕四卦已爬上岸,挥着湿漉漉衣衫,干笑不已。 武师又喝道:“快说!为何擅闯禁地?想干何坏事?” “不不不!”小痴急忙道:“我们是……是……”目光触及杨柳,借口已生,干笑道: “我们是来砍材的,听说这杨柳很好烧!” 吕四卦接口道:“不错,而且很耐火……” “啪”的,吕四卦吃了一记巴掌,武师骂道:“大小姐花园的树,你们也敢砍?不要命了是不是?” 伸手又想打小痴。 小痴闪过一掌,急道:“你误会了,这棵杨柳得了什么绝症伤风的!快死了,我是奉小姐之命来砍除,改天还再种一棵更大的。” 武师忍不住已笑起,但只一笑,已拉下脸:“你胡扯,这树枝叶茂密,青翠盎然,哪来的病?” 小痴干笑道:“这也是痴病的一种……光顾叶,不顾根……有时候病是不能凭外表断定的。” 另有一名武师冷道:“少啰嗦,是与非,先押回去,明天再问大小姐,一切就明白了。” 说着两名武师已出剑架向两人脖子。 小痴急忙躲闪,叫道:“大小姐你怎能无情无义?见死不救?” 这声音好熟悉,不就是吟词的声音?慕容可人心头一凛,急忙望向小痴,急喝道:“放开他!” 武师不明就里,登时楞住,随即拱手,道:“大小姐,这两名小厮……” “是我叫他们来的,你们退下去吧!”慕容可人已步出曲桥,本想行向小痴,突又觉得不妥,已止步。 小痴闻及此言,心头大定,得意耸肩道:“听到了没?我没骗你们吧?这树被我点着了,没病也得有病,退下去吧,我要砍树了!” 武师再次瞥向慕容可人,见其态度坚决,也不敢再做停留,退回墙外。 慕容可人此时才往小痴瞧去,还好,没想象中的差,尤其那眼神,充满灵气,就似会说话似的。 小痴就近瞧着她,素白色绸缎烘出娇柔身段,不带发饰而披肩的秀发,映在月光下,直如天仙下凡,一尘不染。 “啧啧啧!果然漂亮!”小痴猛点头夸赞。 吕四卦道:“我的感觉还是一样,病恹恹的。” 小痴道:“这当然,人都说红颜薄命,我看她命也不怎么好!” 慕容可人平时听惯男人奉承的话,本就认为男人口中说出的都是千篇一律,哪听过如此粗俗的“品头论足”? 然而地此时却显得娇羞而不自在,这并非她该有的反应。 岂不知最佳的赞美不是恭维,而是出自真诚。 小痴所言,全是真心真意,并不做作,一股儿已说到美人心坎中了。 光看也不是办法,小痴已走向地,笑道:“大小姐最近可好?看你整天躲在此,闷不闷?” 慕容可人没想到他会如此大胆往自己走来,全无主仆之分,一时也难以处之泰然,退了几步,但突然升起“我为何要怕”的念头,立时吸口气,挺然立于该处。 她冷道:“你们两人真是柴房的人?” “如假包换。”小痴走向前,笑道:“不过大小姐你放心,我们不会砍下那棵杨柳的。 只是……一时意外而已。” “那你们为何来此?” “这个嘛……”小痴露出“猪哥样”往她行去。 第17章 “别靠近我!”慕容可人立时挪退三步,似觉得佣人卑俗,岂能与她同流。 小痴闻及,与吕四卦已止步,小痴白眼道:“大小姐你别摆架子,我们也是人,近一点说话又如何?” 慕容可人似也觉得做得过火了,玉腮不由一红,急忙道:“我不是轻视你,而是……你们全身湿漉漉的……” 小痴无奈摊摊手:“好吧!坐在栏杆上总可以了吧?” 不等慕容可人答应,他已坐上白玉石栏。吕四卦也筋着坐上,两人拧着衣服,也懒得再理她。 憋了一阵,慕容可人忍不住才问:“刚才那首词……” “‘如梦令’,又叫‘[忆仙姿’、‘宴桃源’、‘比梅’,后唐庄宗自度曲,词云: ‘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乐府遂取‘如梦’两字名曲,这解释你满意不满意?” 小痴一口气将词名由来说得一清二楚,实让慕容可人感到惊讶,看他俗里俗气,竟会懂得如许之多。不禁多看小痴两眼,那灵秀之气,又岂是庸夫俗子所能盈露的? 小痴瞟眼道:“这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五岁就懂,七岁会背唐诗二百首,八岁倒背如流,九岁精通杂家百书,十岁就全部了若指掌,有何神气之处?” 慕容可人简直不敢相信,睁大眼眸,愕然道:“这些……你都懂?” “我不但懂,我还全部把它给忘了!” 见小痴表情,似乎“忘了”这些,更是不同凡响的。 慕容可人又不懂了,问道:“既然了若指掌,为何能忘?” 说到历史,小痴精神就来,如数家珍道:“这理由可就多了;老实说读到后来,我非忘掉不可!” 慕容可人不解:“为什么?” “因为人家都叫我‘酸秀才’!” 慕容可人已禁不住笑出声音。 小痴满腹牢骚道:“你可知道,当时我才十一岁,他们竟然把我比成那老花西席,实在气死我了,当时要是把衣服一拧,流出来的可全是酸溜溜的醋啊!” 慕容可人笑态可掬,许久以来,她已没如此开朗笑过了,她又问:“你是秀才?被遴选过了?” 小痴叹边道:“甭谈了,不说还好,一说酸味就来,你可知道当年遴选秀才,考的是什么题目?”不等慕容可人回答,他继绩道:“就是那句‘望梅止渴’!” 慕容可人笑的谜了眼,道:“这好啊!题目引喻以虚假现象以满足实际欲望,很好发挥嘛!” 小痴白她一眼,似认为她也“差不多”,道:“我知道出考官的用意,就是要考生写出此语出自三国演义,刘备被吕布逼得走头无路而投靠曹操一段故事,这典故谁不知道?监考官未免太俗了!一气之下,我就……呵呵……” 他笑得甚谐谑,似仍陶醉当时情境中。 这话虽有暗示慕容可人与监考官“差不多”,但她并未发觉,因为此事太过吸引她,是以她马上又追问:“后来呢?你如何作答?” 小痴得意道:“我只在试卷上大大的为了一个‘酸’字,倒也语意皆通。” 吕四卦也呵呵笑道:“这答案得满分,监考官还亲自召见呢!” 慕容可人希冀道:“这么说你考上了?满分……” 小痴苦笑不已,摸了摸臀部,道:“考上了,历史恐怕要改写了。” 吕四卦道:“他的满分,是争取了‘藐视监考官’。以及‘扰乱试场’,最高责打一百大板,他一板也不少,足足‘一百分’,呵呵……” 小痴苦笑道:“当时监考官要我去解释,我只带了一颗酸梅去,问他还渴不渴,结果你都知道啦……” 慕容可人那想到世上会有此种人?想不笑都不行。 小痴道:“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我能不把所学的忘掉吗?” 吕四卦道:“最重要的是主考官发现他连参加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吕四卦!”小痴赶忙扯拉吕四卦衣服,暗示他“话别乱说”。 然而这举止已落慕容可人眼中,她已起疑:“你没进过私垫?不是乡学生员?” “这……” “那你刚才的话全是骗我的?”慕容可人已显失望。 小痴困窘道:“是在私垫……窗口外的……也算是半个生员……” 慕容可人一阵怅然,连资格都没有,何来考秀才之举?小痴分明是在撒谎。 小痴见她模样,不禁怒上心头,叫道:“在窗口的有什么不好?你只知你家有钱,可以堂堂入私垫,请西席!我们这些穷鬼子,打娘胎开始就吃不饱,穿不暖,哇哇落地就要受风寒,整日上山砍柴,下田种菜,混得了早餐,吃不了晚餐,那种苦日子你见过,你活过?到头来还弄个野孩子!在窗口的有什么不好,别人能念,我也能念,别人能懂,我也能懂!老实告诉你,就是因为我是在窗口学的,三天、半月、一年半载,东拼西凑,学会了也是一团槽,你满意了吧?唱什么词,有本事自己做!考什么秀才?那种题目,我才不屑回答!” 慕容可人活了近二十年,何来被人如此骂过?登时楞傻了眼,不知所措。 小痴骂疯了心:“不错,我们一身卑微、下贱,靠在你身边有辱你的清高,你是千金,了不起,摆摆手,撤撒娇,一大堆的人都粘着你不放,我不稀罕,我白小痴就是不认输,就是要学尽天下武功,谁也打不倒我!啊--” 小痴突然狂叫,双掌劈向石栏,硬生生将石栏给击成碎片,轰然巨响,连他自已都吓呆,那来的这份神力? 轰然发现自己太过火,暗道一声“糟了”,赶忙拉着吕四卦跳入湖面,潜入水中。 远处已传来急促脚步声,以及呼叫“大小姐”名讳,渐渐逼近。 慕容可人心灵一片空白,楞在当场,双眸盯着被砸碎的栏杆,这两掌无非是打在她心坎深处。 她错了吗?难道没入过私垫就矮人一截,身份卑贱?难道那些苦命人都如此不值? 而自己又算什么? 一些从未浮现过的念头,如今却排山倒海的涌了过来。 不知是委曲,还是哀凄,她眼角已渗出泪珠。 大批人手涌到,她并没说出小痴躲在水中,纤手随便一比,众人已鱼贯而去,本仍有留下几名高手保护,但她却坚持将人驱走。 --也许方便小痴脱逃吧? 四更已过,墨夜更暗,骚动已驱宁静。 小痴和吕四卦这才爬出水面,遥远的瞧了慕容可人一眼,没有表情,没有暗示,已爬墙离去。 夜更深,慕容可人仍默立,一步都没动过。 达摩窜月 潜回柴房那间简陋寝室,两人从平板床下找出衣衫,换掉湿衣,已双双躺在床上,用棉被当枕,垫得高高的,曲肱而枕。 小痴已忍不住笑起:“什么嘛?怎会弄成这么糟?那大小姐莫名其妙挨了一顿骂?” 吕四卦叹道:“我就知道筋你一起办事,没有一次很顺利,我早有做如此打算的准备,只是一次不如一次……” 小痴白眼道:“还不是你太多话,泄了底,窗内窗外有何差别?”难道我不够格当秀才吗? 吕四卦道:“本是没什么差别,可是你上次考完秀才后不是说决心不进官家门,还宣布你非生员?当时你还洋洋得意,我以为……” “你就是死脑筋!”小痴给他的一个响头:“封别人可以说,对佳人就要保留一点,你看,说多了,结果就是如此--望梅还止不了渴,搞到后来,还钻成落汤鸡,衰到了家!” 吕四卦歉然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当时还吹的好好的,谁知一下就坏了。” 小痴盯着发了霉的屋顶柴片,道:“算啦!这也是命,怪不了别人,反正我们是来学功夫,追不追她,也没多大差别。” 吕四卦翻过身躯,瞧向小痴:“你想大小姐会告密吗?” “不清楚。”小痴道:“不过当时她没说出我们藏在水中,也许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我想短时间,她不会说出来才对。” “那……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小痴沉思半晌,道:“骗不了终身大事,只有偷啦!听他们说大少爷较为木讷,我们就从他下手。” 吕四卦没意见。 小痴稍加忖思,不久道:“我们冒充少林俗家弟子,找他切磋武功,然后再暗中学。我上次教你的‘伏魔剑法’,你还记得?” 吕四卦道:“差不多,勉强可派上用场。” 有了计划,也不睡了,眼望窗口,已露曙光,两人很快起身,将木柴劈妥,收拾一番,已近午时,用过午膳,已往南厢院去。 “邀月阁”并不难找,经过一片芙容花园,已出现不少竹丛,隐约可见竹枝搭盖而成之楼阁,小痴已知目的地将近,立时换下佣丁服装,穿上素青劲装,倒也英气焕发。吕四封则只脱下外衣,穿著无袖短衫,孔武力道尽随肌肉跳动着。 两人顺着白色弯曲石阶走向竹林,虽在府中,却显一股山林气息,翠竹青葱林立,置有不少古雅原石,凭添情趣。 慕容残雪静坐阁楼阳台,手捧书卷,朗朗而读,十足书生味。 他已发现脚步声,稍转首,已发现两人行来,颇感意外,含笑而起,适中身材挂着青丝袍,呈现一股飘逸气息。脸容并不突出,隐露书生特有的憨气,也许如此,才有“木讷”之言传出吧? 他含笑道:“两位造访慕容府‘邀月阁’,在下有礼了。” 他想,既能入得了慕容府,自是有点来头。 第18章 来者是客,先打招呼自是应该。他只是未想到竟有人会冒充混入慕容府罢了。 小痴、吕四卦镇定得很,也拱手回礼,小痴道:“你是慕容少爷了?嗯!果然有老爷的风范。” 慕容残雪道声“哪里”,已顺竹梯走下楼阁,道:“敢问两位是……” 小痴、吕四卦随便说个名字蒙混。慕容残云也没多问,只知是少林俗家弟子,为切磋武功而来。 慕容残雪一露憨然笑容:“少林武功冠群武林,慕容府岂能与之匹敌?白小弟太挖苦慕容府了。” 小痴道:“少爷你也不必客气,谁高谁低并不重要,我说过,只是在切磋,何况练功高低,因人而异,帮派是算不得准的。” 慕容残雪含笑道:“白小弟如此说,在下就不好意思推辞了,还请两位手下留情。” 小痴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登时满口客套,哄得慕容残雪真有一争高下之心。 慕容残雪道:“不知两位是先比剑,还是对掌?” 小痴道:“都可以,就先对掌好了。” “也好……”慕容残雪瞧向四处,想选一个较好地点,最后指向楼阁右一处较平坦宽广地:“那里如何?” 小痴没意见,和吕四卦已随他行向该处。 切磋功夫,对慕容残雪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他甚习惯的揽起蓝袍,一角塞于紫青腰带上,一切似都如此熟悉而从容。 小痴地想学这潇洒动作,但撂了几次,一身劲装,何来长袍衣角?自嘲一笑,只好下次再来。 很快的,慕容残雪已舞出“玄天掌”,只见漫天掌影在他手中化开,有如神龙再现,吞天掠地,无所不至,那股劲道一波波强劲迫去,雄浑沉猛,已压得小痴沉缅缅,透气都有所沉闷。 他舞着,却发现小痴仍默立于斯,顿感奇怪,道:“少侠你怎不出手?”想收招弄个清楚。但小痴已然察觉自己太过于注意对方招式反而不好,一声“看招”,倒也随手打出少林“摔碑手”。 意在切磋,当然是点到为止,慕容残雪亦未尽全力,迎了过去,但见小痴招式平凡无奇,大悖武学常轨,搜集心思也猜不出少林派会有这招?既然不明来路,他出手更是小心,先化攻为守,罡气已全部提至双掌,以防有变。 其实小痴亦是乱打,只具其形,未见其髓,然而为免露出破绽,他喝喝有声,气势倒也吓人。 一刚一柔之下,双方互拆三掌,慕容残雪顿感掌劲大的吓人,超乎他意料多多,劈得自己双掌发麻,果真有两下子,当下不再担心会伤到对方,已尽展“玄天掌”神髓。一掌威力更甚一掌。 只要对方舞出绝妙武功,小痴就猛然叫好,甚至当场立刻练习,而忘了攻击,时而弄得慕容残雪大惑迷惑,不知小痴是为何而来。 交手至七八招,“玄天掌”功力已发展到极致,宛若长江奔涛,狂涌滔掠,袭卷整个宇宙般,四处竹林已晃摇如逢飓风暴雨,迫得吕四卦移退数步,方自脱离掌劲威力圈,大呼慕容府绝学果然不同凡响。 “太棒了,这是什么招?” 小痴干脆停下手,依样画葫芦,学了起来。 慕容残雪见他临阵收招,像小孩在比划,自己想收招却不可得,登时惊愕万分,急喝: “白兄弟快躲!” 他心想自己功力未到收发自如境界,若是小痴再不出手还击,或是躲开,这一掌劈下去,那还得了?然而人在空中,掌势又已化开,就像猛坠地面的殒石,若不落地,还真不行。 箭已出弦,又急又狠,小痴学昏了头,竟也不知躲避,“拍”然一响,硬是挨了一掌,连退数步,撞断树枝巨竹,一屁股坐地上,还楞着的。 慕容残雪,惊惶万分:“白兄弟!”赶忙欺向小痴,双手青筋胀得条条如小蛇,这可是他第一次出手如此之重而伤了人。 小痴却喘口气,楞头楞脑的瞧着奔来的慕容残雪,还想着“这是怎么回事”? 这掌似乎没带给他多大伤害。 “白兄弟,你……你还好吧?” 慕容残雪见他只是气喘稍急,并没想象中的口吐狂血,两眼翻白模样,一时也弄不清到底伤着了人没有? 小痴干笑道:“没什么,纯属意外……”他拍拍屁股站起来,一副欣然自得模样,当真一点伤也没有。 慕容残雪登时又瞪大眼睛,瞧着自己双手,难道自己这两掌是粉拳绣腿,耍着玩的? 小痴猜知他心思,道:“老兄,别怀疑,你的掌力实是吓人,否则我也不会劈哩叭啦栽了下来,连连撞断好几支长竹。” 慕容残雪瞧着塌乱竹枝,信心方恢复不少,道:“可是你明明吃得我一掌,怎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嘛……”小痴一副得意道:“别的没有,少林挨打的功夫从不落人后,这几掌还难不倒我。” 慕容残雪频频称许道:“少林武功果真天下无双……” 小痴道:“也不尽然,否则怎会只有挨打的份?老兄你那招叫何名称,威力如此之大?” “是玄天掌的第九式‘沉天撼地’。” “嗯?不错,一共有七虚十一实,主攻,先化左方游龙,再贯右方天门,然后罩向对方中宫,可以用手也可以出腿……” 慕容残雪脸色顿变:“白兄弟你……” 小痴亦感意外:“老兄,难道我说错了?” 慕容强制心情起伏,终于叹道:“你功夫历练果然高我许多,只一露掌,你就看出此招蕴含的变化,不错,‘玄天掌’虽以掌为主,但最主要杀着还是在脚,这秘密除了慕容家族以外,很少人知晓,如今却被你一眼看穿了。” 小痴更显得意,自己眼力果然不凡。 慕容叹道:“既然白兄弟已知在下功夫关键所在,我想再切磋已是多余,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不不不!”小痴急忙道:“老兄回别当真,虽然我看出你武功要害所在,但这并不表示我强过你,方才败在你手中就是明显例子,知道归知道,运用归运用,你可别泄气啊!” 他深怕慕容残雪就此收招,下面的功夫就无法学到岂非亏大了。 慕容残雪道:“切磋志在了解,又非搏命,虽然你躲不掉此招一时,将来仍能躲掉,在下可无颜再献丑了。” 小痴急道:“唉呀!你又何必如此,既是切磋当然是相互较量,哪分得面子不面子……”灵机一动,已笑道:“好吧!反正武功有高有低,你认为我比你行,难道你不想求进步?换我指点你如何?” 慕容残雪但觉“切磋”乃献丑,若是“指点”则是佳机,登时喜悦拱手道:“白兄弟慷慨气度,在下受用无穷了。” 小痴见诡计得逞,笑的更黠狯,道:“哪里,有功夫留着不用,多可惜啊!” 慕容残雪哪知小痴用意,频频点头,心想经此指点,必定受益匪浅。当下三人围在一起,又比又划的论起武功。 小痴也着实未让他失望,偶而也搬出奇招怪式,弄得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然后小痴才一一解说,他立时有那种如获至宝之快感。 三人沉沦武学之中,在小痴有计划的拐骗之下,慕容府武学的两绝“慕容七剑”和“玄天掌”,他已学得差不多。就只差“玄天神功”,每次探问及此,慕容残雪皆吱吱唔唔,讳莫如深,而小痴也不敢问得太露骨,终究无法窃得。 时已近黄昏,夕阳西斜,归鸟啁啾。 小痴仍没办法得到,只好另谋计策,心想:“小的不行,找老的!” 他竟然打主意打到慕容世家掌门人身上,胆子不可谓不小。 稍一用计,已有了主意,道:“老兄,时候也快晚了,我就赠你一招当做礼物,不过此招变化无常,凌厉非常,你要先了解其中奥妙再练,方不至于伤及无辜。” 慕容残雪被小痴扯得晕头转向,真以为他无所不能,立时应诺。 小痴很快摆出在梅庄所学那招“天女飞升”之姿势,并吊胃口的稍加解说。“此招有若一柱擎天,无坚不摧,需运足真劲往上冲,一招威力集中于一点,就像射箭一样!”作样耍出姿态。 慕容残雪可由其中看出一丝半缕,亦觉此招不同凡响,暗自钦佩。 “干脆我耍一遍给你看!” 小痴本是想吊他胃口,然后由他去找他爹商讨,但想想,倒不如让他魔得此招之厉害,不易破解,他吃惊之下,必定会找老的来解,是以决心耍一遍。 只见他身飞人起,在空中如天女驭云纷飞,突化作漩涡滚转,似支无坚不摧利钻,钻向竹林。 叭啦啦巨响,这才叫“势如破竹”一破到底,十余丈竹丛全然被扫断,连岩石也碎裂满地。 慕容残雪看得目瞪口呆,这招式未免太凌厉了吧? 虽然两手刮了不少血痕,疼得很,小痴仍一副若无其事且笑脸迎人地走回来,道:“老兄你见着了吧?听说这招无人能解,名叫……‘达摩窜月’,少林第一大绝学,你意下如何?” 慕容残雪由衷佩服:“白兄弟武功实是不俗,在下佩服不已,未敢抖胆解此招,必和家父磋商,也许家父有此办法,届时小兄弟可要和家父多多切磋了。” 小痴笑道:“我哪敢?这是看在你我投缘份上,我才要这么两下,你看我的手,都挂了血,要练此招,老实说,我还没资格呢!” 慕容残雪急道:“你的伤……” 小痴晃着双手,自在道:“没关系,皮肉之伤而已;你好好拆解,明天等你消息。” 第19章 慕容残雪见他如此模样,也不再担心,道:“在下一定尽力;不知两位下榻何处?” “这……”小痴干脆一笑,道“东院‘香香居’,我走啦!” 他拉着吕四卦已退出竹林,找个角落,换回衣服,一副“收获丰富”的走回东院。 “香香居?” 慕容残雪恐怕一辈子也想不通府中何来此“香香居”? “也许是新盖的吧……” 他不再多想,因为他另有更重要的事情待办--化解那招“达摩窜月”。 从黄昏到深夜,他都没法化解,只好求诸其父。 此正合了小痴计策。 富甲天下慕容府的主人,起居之所竟也平凡无奇。 是在厢院一角,乃不起眼的书轩。长廊外侧栏杆都已褪了漆红,斑驳还长了苔衣,似已溶入庭园林木之中。 已近五旬的慕容红亭,仍是风范依然,发稍梳理整齐挽成一髻,以绿玉长簪系着,头发泛黑之中也掺杂了几许斑白。 他负手而立,隐含忧郁的眼神置于窗外远处那棵古松,寒月正缓缓从树梢爬升而上。 左墙一排古书前的书桌,摆了刚画妥的仕女图,唇印点的朱砂仍润湿湿,好似就要脱画而出,甚是跳脱传神。 这不只是他画的第一张,多少年来,他的笔从没停过,然而就在下笔点睛时,总是未尽他心中画意而作罢。 负于背部且保养很好的双手,捏了又捏,终于有了决定,走回书桌,拿起画笔,细心如挑肉中刺般点向了仕女图眼眶之中。 那仕女立即活过来似的神灵活现。 慕容红亭正感意外惊喜之际,屋外已传来残雪的声音: “爹,孩儿有事求见。” 这声音就如一道劈电,不客气的劈向慕容红亭一无防备之心灵。 他颤了一下,笔尖也抖动,墨汁不客气的颤落画面,好不容易才画出满意的美女,就此给毁了。 他禁不住想抓向墨汁,恨不得能一手揪住,然而此举已不可能,只好长叹,好景终究不长。放下毛笔,道:“是残雪?进来吧!” “是。” 慕容残雪已揖身而入。 慕容红亭捋着长髯,含笑迎上去,示意他坐于靠右窗之竹制太师椅,自己则先坐下,慈祥一笑,道:“很重要?” 慕容残雪道:“不算太重要,只是孩儿感到神奇,特来请教爹您老人家,是有关于武功。” “哦……何派武学?” “少林,你看看。” 慕容残雪已摆出小痴所教之起首式。 慕容红亭突见此式,整个人就似抽了筋,猛地蹦立而起:“残雪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 残雪亦为自己父亲反常的反应所惊着,顿时收招,愕道:“爹您见过此招?亦或了解此招……” 慕容红亭登时发现自己已失态,霎时以干笑掩饰:“哦没什么,爹只是魔得此招过于怪异,一时无法瞧出端倪,颇感吃惊,它真是少林武学?” “嗯,还有名称:‘达摩窜月’。” “达摩窜月?”慕容红亭道:“当真是此名称,出自何人之口?亦或你自个转来的?” 慕容残雪肯定的领首:“就是这名称,是一位少林俗家弟子所言。” “他人呢?” “在东院……香香居。” “香香居?”慕容红亭亦猜不透:“府中何来香香居?” “这……孩儿也不清楚,是他说的……” 慕容红亭顿惑不妙:“咱们到东院看看!” 说着匆忙转头就走,残雪也筋上,然而只走几步,慕容红亭似觉得不妥,已立于该地。 他喃喃道:“该不会是……” “难道爹已猜出此招式之由来?”慕容残雪不解道:“爹,他们有问题?可是孩儿觉得对方无此必要吧?” 慕容红亭慈祥一笑,道:“来者是客,我们如此莽撞去找人家,有所不妥,你先将来人容貌说给爹听,说不定爹能猜出他是何人。” 慕容残雪很快将小痴和吕四卦形态说明。 慕容红亭根本未见过两人,无从猜起。只见两人来的突然,必有所目的,遂问:“除了教你这招,他还说了些什么?” 慕容残雪道:“他还说明天再来与我切磋,他也说也许这招爹能解……” 慕容红亭已陷入沉思:“好一招‘达摩窜月’……小小年纪……” 不久,他道:“既然他明天还会来,我们也不急着去会他,就照他意思,明日再说,你回去吧!让爹想想此招如何化解。” 慕容残雪拱手道声“是”,已告退。 慕容红亭则脸眸吃重,遥望远处寒月,竟也被云层蒙上,暗漆一片。 他沉思着,不知是在想招式,还是在想其它? 夜更深。 终于他叹口气,走向书桌,拿起那张业已染坏的仕女图,感伤的瞧了又瞧。最后仍置于桌角烛台。 火花染掠宣纸,如此轻而易举的就将美女给吞噬,火化了。 第十章天香酥魂 窗外冷风已起,慕容红亭不禁打了个冷颤。已走向窗口,想带起窗棂。 倏然,一根木棒突如毒蛇般奇快无比敲向慕容红亭脑袋。 说也奇怪,竟然有人以此方法暗算一代高手? 慕容红亭突遭有变,身形暴然后仰,轻而易举避过此棍,神不动,气仍闲。 木棒一击不中,也许用力过猛,往前一带,小痴哇的怪叫,一头已栽入屋内,跌得眼昏撩乱,不知身在何方?他摸着头,直叫着:“呃……好痛!” 慕容红亭本就觉得此人偷袭功夫,实属不入流,真如小孩在耍把戏--事实亦是如此。根本一点也不紧张,怡然地笑了笑。 “你是何人?……” 小痴摆摆屁股,站了起来,亦是天不怕地不怕,嬉皮笑脸道:“你儿子果然很看重我,说的让你对我印象深刻,一见面就认得出,实属难得。” 任谁一看小痴那副德行,包准过目难忘,尤其那束往后仰的马尾发束,更是标记,散而不乱,长短恰到好处,很是养眼。 慕容红亨愕然道:“你……你敢偷袭老夫?” 小痴一副自大样,如小腿的木棒一甩,道:“笑话,我要暗算谁就暗算谁,任谁也管不了?” 慕容红亭瞧他如此滑头,不禁莞尔一笑:“你时常如此暗算人家?”\“不错!” “那你时常跌倒了?” 小痴登时干笑道:“跌倒也是一种磨练,总是有代价的!” 慕容红亭笑了笑,道:“你很大胆?” “哪里!要成大事,眼光要看远一点。”小痴道:“只是我的手筋不上我的眼光,否则你早就摆平了;这是我唯一的缺陷。” 慕容红亭莞尔一笑,道:“希望将来你能改进;倒是有个问题想请教阁下,你为何想暗算我?” 小痴回答的很绝:“手痒。” “手痒!”慕容红亭有点哭笑不得:“这值得吗?” 小痴道:“如果你再让我敲一次,就值得了。” 如此难缠的人,慕容红亭还是第一次碰到。道:“你不怕我一掌杀了你?” “不怕。” “为什么?” “因为你还有很多问题要问我。” 慕容红亭凝目注视小痴,不久道:“你多大年纪了?” “少年岁左右?”小痴道:“对不起,俺年少就死了父母,记不得那年生,从十五岁到十八九岁都有可能。” “好一个少年左右!”慕容红亭道:“依你年龄,心思就如此灵巧,实让人望尘莫及。” 小痴自得道:“这话我听多了,天下第一聪明者就是我,当然你也不必客气,有话快问吧!” 慕容红亭亦不多说,稍加思考,已问:“还是那句话,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暗算老夫?” 小痴道:“好吧,我就实话实说;你该想得到我那招‘达摩窜月’瞒得了你儿子,却瞒不了你,我要不来,你一样会去找我,谁想到你却中途变卦,不去找那‘香香居’,我只好先下手啦!” 他又道:“老实说,我告诉你儿子这招功夫,就是要他来找你,然后你们会想尽办法来化解,我就可以在暗处偷看这一切,只是天不从人愿,你好象早就看过此招似的,练都不练,害我白蹲了一个晚上。” 慕容红亭愕然道:“这么说,你根本不想等到明天了!” “呆子才会等到明天!” 慕容红亭若有所觉:“看样子,昨晚闯入可人花园的也是你了?” “不错!” 慕容红亭登时提高警觉,认为此事并不简单,冷道:“你三番两次闯入慕容府,有何目的?” “这个嘛……”小痴眼神瞄向跳动烛火,只见烛火闪闪晃动着,已黠笑起来:“目的有很多种,最重要一种,就是想学慕容府的武功,你肯教我吗?” 慕容红亭闻言,顿时更惊愕瞧着小痴,双目尽是诧异:“你……你就是江湖传言,无所不学的‘聪明白痴’白小痴?” 小痴得意道:“我白小痴也算没白混啦!连你都知道我的大名,其它的就不必多说啦,教我武功,保证你有好处!” 慕容红亭绷紧神经但觉得有所疑惑,道:“以你绝顶智能,根本不可能如此暗算别人……” 小痴笑道:“你很了解我嘛!” “你……” 慕容红亭突觉不妙,整个人如置身阴曹地府之中,自己竟然栽得一无所觉,霎时出掌抓向小痴。 “太慢啦!” 吕四卦已从另一头窗口爬进来,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第20章 那副“阴谋得逞”脸容,真叫人不敢恭维,直如一只大狒狒。 “你们……”慕容红亭但觉全身乏力,已倚靠桌角,摇摇欲坠,显然自己已中暗算,竟然一无所知。 小痴含笑走前,这:“别急,只是‘天香酥’而已,并无大碍。本来这种药也很难制住你,我想了想,只有先来这么一下,引开你的注意力。” 吕四卦接口道:“然后我就从暗处将软麻药吹进来,药性碰上烛火就化开了,就这么简单。” 原来小痴当时观看烛火,乃在衡量药物是否已生效。 慕容红亭栽的没话可说,苦笑不已,道:“你们……想干什么……” 小痴道:“我不是说过了?想学你的‘玄天神功’,你肯不肯教?当然,不肯教的话,会很严重的凄惨的!” 慕容红亭道:“你可知你的行为已犯了……武林大忌?” 小痴笑道:“我管不了那么多啦!你不晓得武功差的痛苦?你们武林帮派也真自私,藏着秘门武学就在他人面前耀武扬威,我们这些人就得永远吃瘪,这可不怎么公平,我是在突破传统。什么‘武林大忌’,充其量也只是你们那群人在自我保护,我可不在乎。” 小痴手段虽有点过份,但听其所言也不无道理。 慕容红亭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 吕四卦道:“老爷你就传我们几招吧?说不定我们还会把你的武功发扬光大呢!何必那么自私?” 慕容红亭道:“老夫很想传你们,但……慕容世家祖有明训,如此背祖叛宗之事,老夫不敢违背……” “死都死了,你还那么认真?你想想看,他们以前还不是学别人的?”小痴道:“老头想开点,别为了祖上一句话,你就啃一辈子,要合乎时代!” 纵然小痴说得轻松,慕容红亭可没这个胆子违背祖训。 小痴无奈道:“我们有代沟不沟通也罢!你就这样传我们,会如何呢?” 慕容红亭道:“慕容府亦为武林世家,如若武功外流,恐怕将遭不测,这就是为何天下各派不将绝学公开原因之一,恕老夫不敢冒险。” 小痴道:“这也是你们不长进的原因,你只要不断创新,还怕人家学?” 除了小痴如此聪颖脑袋以外,谁又敢诳言创新武功? 这歪理,看来天下只有小痴敢接受,慕容红亨为了整个家族之声望和安危,他当然不肯答应传授。 小痴道:“好吧!你不肯传,我又一定要学,总有一方会得逞,咱们就来较量!我先搜搜你书房再说!” 说着已和吕四卦大搬藏书,搜一本,丢一本,翻箱倒柜,任何有类似武功之籍册,他们都不放过,就是搜不到“玄天神功”秘本。 小痴不得不相信慕容府的“玄天神功”是口传的。直叫着此事麻烦,已走回慕容红亭椅前。 “老头,听说你们‘玄天神功’都是口传?但是我觉得奇怪,要是你不小心翘了,或是你儿女都没了,这功夫不就绝传了?”小痴精明睨眼道:“我想你们一定有留下什么后步吧?” 这可能性相当大,然而慕容红亭仍矢口否认。 小痴仍笑口常开,频频点头:“反应还算正常,不过我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回,我会教你说实话的!” 慕容红亭冷道:“你想逼供?” “唉呀!我心肠还是很好的,除了坏人以外,我是不杀人的!你放心,我另有秘招。” 小痴笑得很神秘。 慕容红亭见他贼头贼脑,也着实担心,问道:“你到底要用何种方法?” “摄心术,你听过没有?” 慕容红亭软绵绵身躯,此时也禁不住的抽动,诧然道:“你也会摄心术?‘摄心魔女’与你有何关系?” 小痴呵呵笑道:“她是我娘,你满意了吧?” 慕容红亭霎时如抽了筋,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你等等,我马上来替你摄心!” 小痴潇洒的走向吕四卦,细声道:“上次在黑无山偷来那块布,还在吧?” 吕四卦尴尬道:“在……在脚……” 他已蹲下身,从两脚短靴中,各抽出两条发黄的绑腿布,一股味冲了起来。 小痴瞪他一眼:“好小子,你倒真会废物利用?摄心魔女的肚兜,你也敢乱用?还撕成两半?” 骂归骂,他还是抓过两年前,冒了千辛万苦,才从摄心魔女身上偷来的“摄心咒”。 本是朱红色的布块已褪成枯黄色,但其中字迹勉强仍看清楚,只是中间一行已被分成两半而有所磨损,还得费一番功夫揣摩。 小痴见及此,登时掴了吕四卦一响头,骂道:“你裹腿肚没关系,还想改造咒语?要是念不出,小心我毙了你!” 吕四卦干笑道:“纯属意外,你多费点神,时间不多了……” “就是时间不多,我才担心摄不了他的心!” 小痴再瞪他两眼,眼看天就要亮了。不敢再耽搁,转身走回慕容红亭身前,得意道: “老头,你忍着点,马上你就会魂游太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连你最脸红,最暗恋的梦中情人,我想你都会说得很痛快吧!” 慕容红亭更是心急,然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首先,先瞧瞧摄心图……” 小痴将布块合并,正面画有如八卦又如年轮之图,他正晃着。 慕容红亭低头闭眼,不敢正视。 吕四卦立时走向椅后,双手抓住其脑袋,并撑开他眼皮,呵呵笑道:“来,我帮你魂游太虚。” 可怜一代武林豪杰,此时竟一点力道也无,任人如布偶般摆布,这觔斗实栽到家了。 不得已,他只好尽量静下心来和邪术相抗。 小痴则边晃图边念咒,真像那么回事。 慕容红亭但觉图案似在旋动,引勾着自己思绪也飘飞于九霄云层,阵阵幻想已生,思绪不停的转着,眼睛渐渐沉重、模糊。 小痴也筋着晃着,起初还好,念至一半,已觉两眼昏花,不禁偷瞄慕容红亭,见他比自已还惨,已窃喜咒语生效。晃动速度已放缓。 下面问题又来了,拆开的字,又有了磨损,一时也接不下去,只好以吱唔细声带过,再瞧瞧慕容红亭,似更加沉迷,倒也放心不少。接下来就念的顺畅多了,也大声多了。 咒语念完,慕容红亭已两眼发直,憨然坐于椅上,似如木偶。 吕四卦已松手,窃笑道:“真像白痴!” 小痴立时瞪他一眼,因为这“白痴”甚是碍耳。 吕四卦干笑道:“不不不!我不是指你……时间不多,快问吧……” 时间不多,小痴只好办正事要紧,再瞪他一眼,才转向慕容红亭,那股兴奋,真叫人以为他中了大奖。 他已细声发问:“你是谁?” “慕容红亭……” “嗯--成了!”小痴激动的瞧向吕四卦,第一次摄心就有如此成果,实让他俩疯狂不已。 吕四卦也凑上来,猛问生辰八字。 慕容此时如同白痴,当真有问有答。 两人早已忘了要先问武功心法,反而问些奇奇怪怪题目。 小痴问道:“你在暗恋谁?” “……王母娘娘……” “哇喔!”小痴瞪大眼睛,瞧向吕四卦,激动道:“这老头竟然谈恋爱谈到神仙头上了?简直无法无天。” 吕四卦呵呵笑道:“不知王母娘娘答应他的求婚没有?” 他已如此问出口。 慕容红亭问答:“不敢求婚。” “怕什么,下次我替你求好了!”小痴兴高采烈的又问:“你最恨谁?” “白小痴……” 小痴愕然:“我?你有没有搞错?” “……没有……” 小痴仍是笑嘻嘻:“娘的!才见面不到几个更次,我就变成你最痛恨的人了?也罢!人心不古,世事无常,我认了就是!” 吕四卦问:“你有几个小老婆?” “……”慕容红亨没回答。 小痴追问:“怎么?是没有,还是不敢讲?” “我……还在数……” “哇喔?” 小痴和吕四卦瞪大眼睛,那股兴奋和不敢相信神情,真叫人以为他俩发了疯。 小痴装成望尘莫及样,啧啧有言:“这还得了,还在数?” 吕四卦赞叹道:“看样子千百个是跑不了。” “真是老色鬼!”小痴想了想又笑起来。他又问:“那你的儿女更数不清喽?” “遍天下!” “哇喔!”小痴瞪大眼睛,瞄向吕四卦,鬼心思又起:“包不包括吕四卦?” “包括。” “呀--”小痴抖捏双手,瞧向吕四卦:“听见没有,你是他私生子耶!不知是第几个?” 吕四卦正想反驳。 慕容红亭突然笑出声音:“也包括白小痴。” 这一笑,登时又使小痴和吕四卦傻了眼。 慕容红亭哪来被迷了心,摄了魂?两眼溜丢转着,气色比以前好多了。 他根本没被摄心,方才全是装的,本想以此瞒过小痴有关武功之事,谁知小痴问的竟会是这些让人发笑的问题逼得他再也装不下去,以至于露了形迹。 小痴苦笑不已,本以为在耍别人,谁知竟被别人从头耍到尾,这糗可出大了。斥笑道: “真他妈的摄人不成反摄己!” 吕四卦亦是哭笑不得,好端端,竟会当上人家私生子? 小痴自嘲的笑了两声,已瞧向慕容红亭,道:“老头,你也满看得开嘛!” 第21章 慕容红亭含笑道:“筋你学的。” “没想到我的摄心术那么糟……” “也许‘摄心魔女’不是你娘的原因吧!” 小痴望着手中咒语,实是有点不甘心,分明是有效,为何会变成如此? “吕四卦抓住他,再来一遍!” 小痴不信邪的晃起摄心图,非得将他迷倒不可。 吕四卦亦甚不服轮,再次抓起慕容红亭头额。 “不用了,我自己来!” 慕容红亭有了前次经验,已然胸有成竹接受挑战,存心让小痴舍去学习神功之念头。 吕四卦已松手。慕容红亭则静目注视小痴,当真以己之力和小痴斗法。 图案仍令他昏眩,但小痴咒语一断,他马上敛起心神,倒也能抵挡摄心术。 小痴晃得手酸,仍不见效果,念得更急:“魂归来兮,魄出窍,神归来兮,灵出关,呀呢摩拉西嘿哪……” 愈念愈大声,心情愈激动,实是咽不下这口气,突地双手猛往慕容红亭脖子掐去,猛抖着。 “你为什么不昏迷--为什么?可恶!可恶……” 双手猛抖,掐得慕容红亭老脸通红,舌头外吐,就快断了气。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快昏迷--” 激动之余,他掐得更紧。 吕四卦见状,暗道一声“惨了”,马上拾起木棒交予小痴,道:“迷魂棒在此,用此催眠更快!” 小痴接过手,猛然敲往慕容红亭头颅,“卡”的脆响,他果然昏迷了。 小痴激动心情就此才平静下来,嘘口气,抹去额头汗珠,憨然一笑:“缺了一样东西,还真不好意思……” 吕四卦见他心情已静,也放心不少,道:“这次摄得很彻底,他再也装不了。” 小痴摸摸木棒,自我解嘲道:“我终于明白,这种催眠是最有效的一种,纵使有点副作用(长瘤)……” 吕四卦道:“怎么办,现在要问他,说不定也要自己催眠。” 小痴自嘲笑了几声,道:“反正也耗上了,咱们先把他藏起来,今晚再问个清楚。” 吕四卦道:“也好,要藏在何处?” “这倒是个问题……”小痴稍加沉思,道:“反正也不容易抬走,就藏在花园那棵榕树好了。” 两人不再耽搁,趁天仍黑漆未亮,扛着慕容红亭,一堆一拉,潜出窗外庭园,再爬上盘根错节,枝叶茂密的榕树,三两下已将他捆于隐密处,还封了他嘴巴。 若非专心注意此树,任谁也未想到树上会藏有人。 一切就绪,两人已若无其事走回“香香居”,有了一身奴仆装,在侠义自居的慕容府倒也能畅行无阻。 《第一集完待续》 第一章冤家路窄 第二天,天方亮,府中已传言有此一招厉害的“达摩窜月”招式将在慕容府出现。 这是小痴所传,他想老的已被逮,这些喽啰又算什么?存心好好表现一番,以显出自己武功了得。 很快已近午时。 小痴和吕四卦已大摇大摆来到“邀月居”。 慕容残雪换上一套紫青劲装,更显英气蓬勃,看样子亦是有备而来。 他已在楼阁准备好酒菜,亲自招待小痴和吕四卦。 方形竹建楼阁,四面通风,在炎夏里,仍充满凉意,最是饮酒住居。慕容残雪对自己品味一向甚有信心。 小痴和吕四卦已迎面走入楼阁,似笑非笑的说:“老兄,想出破解之法了没有?” “还没……这招太过玄奥了……两位请坐,咱们先畅饮几杯如何?”慕容残雪道:“待会儿家父将亲自来此向你讨教几招,想必会有结果才是。” 小痴含有捉狎意味:“老爷能来吗?” 吕四卦嘲惹说道:“听说他昨晚睡得很甜?” 慕容残雪道:“也许吧?不过昨夜在下已将此招告知家父,他老人家已答应前来,该不会有所差错才是,坐,咱们坐着聊。” 两人也着实不客气,各坐一角,揽酒就喝。 小痴嘲逗道:“令尊有没有爬树的习惯?” 这问题实太过于突兀,慕容残雪那知其中奥妙,憨楞的干笑,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这……这……” 小痴见他如此模样,笑得更是可以,道:“听说爬树可以延年益寿,是现在最流行的运动,我想令尊如此健康,想必与此运动有关吧?” 慕容残雪暗笑道:“大概吧……” 吕四卦道:“老兄你若想学,我可以帮忙,很容易的!” “这……”一向木讷的慕容残雪,此时更为之结舌,半晌说不出说来。 爬树还可延年益寿?卓绝轻功的人,爬树还要人教? 小痴道:“别急!爬树姿势有很多种,所以人的寿命也有长短,尤其是背向着树的,生命最长。” “背向着树?” 这怎么爬了慕容残雪愕楞着,他当然想不通背靠着树要如何爬了。 小痴笑的更邪:“不急,不急,问问你爹就知道了,若想更进一层楼,我再教你。” 好奇心使然,慕容残雪亦有意尝试,满口答应,道谢。 用箸挟菜,太过麻烦,小痴已抓起一片烤烧粉鸭,咀嚼有声,转为正题:“其实我那招也不尽是难以化解,你可知我为何光找慕容世家,而不去找别人切磋?” 慕容残雪当然不知:“为什么?” 小痴已道:“理由很简单,听我师父‘无无老和尚’说,只有你们慕容府的‘玄天神功’可以化开此招威力。所以才来此印证一番。” “有这种事?”慕容残雪茫然不解。 小痴道:“这当然,否则我何必费那么大的劲来找你?” 慕容残雪想了想,反而转为高兴,终究自家武功仍能克制此招。 他笑道:“待会儿家父来时,想必就有了结果。一一说及慕容红亭,小痴就泄气,道:“你就不会先解解看吗?” 慕容残雪苦笑道:“不瞒你说,从昨晚到现在,我一直在解此招,可惜仍是力不从心。” 小痴道:“我可以指点你如何解,来,试试看,你先将运功劲道路线告诉我,我再引你劲道破此招。” 说着就想拉他步出楼阁。 “这……:这……”慕容残雪面有难色。 “怕什么?只是运功劲道,又不是心法,说了,别人也练不成你家神功,走!好好表现给你爹看!” 两人拖拉着,慕容残雪不知如何拒绝,已被拉出楼阁。 “小兄弟你不能再等一会儿么?” “唉啊!练功如救火,怎能等?何况你爹爬树爬上了瘾,何时才会来此,怎能肯定。走啦!先练再说。” 三人前前后后,踩着十数阶竹制楼梯,那股韵律的弹晃,直如乘风驾舟,又柔又舒适。 小痴眼见诡计就将得逞,笑得合不了口,跨楼梯都用双足如兔儿般蹦跳:“爽啊!爽啊!此招一解,还有何好担心的?” “小兄弟……一定要现在吗?” “当然!时间过久,招式会冷的,结了冰,要解就难喽!”小痴意气风发的叫着。 突地,小径道已奔来一位青衣女孩。 “哥!你那招‘达摩窜月’是谁教的?” 这不是为纷争“水晶蟾蜍”的凶女孩,是谁? 小痴两眼似打了结,真叫:“妈呀,怎么又是她?这下真的要解就难喽!” 放掉慕容残雪,和吕四卦甩头就跑。慕容玉人乍见小痴,亦是楞着了,但又见两人逃跑,更能确定就是白小痴,登时追上,叱叫道:“大白痴,你竟敢跑到我家来?看你往那里跑?” 慕容残雪已楞在当场,不明就里,是怎么回事。 小痴转回楼阁,已无退路,直叫苦也,又想折回楼梯口,岂知慕容玉人已凌空飞掠而至。不得已,苦笑道:“看来只得用‘一炮冲天’了!” 抓起吕四卦已猛力蹬足,咻然一响,已飞身而起,冲向天空,动作甚为干净俐落。 慕容玉人见他已逃开楼阁,登时转向慕容残雪,叫道:“哥你在干嘛?你不知道我在捉他?活楞在此,活似个木头人!” “他……他们……” “他们是坏蛋,偷走了我的水晶蟾蜍!” “他们……他们不是少林弟子?” “是才怪?那小的就是骗尽天下的“聪明白痴’,那大棵呆就是‘无毛吕四卦’!那来的少林弟子!” 话声中,小痴和吕四卦已因不懂轻身术而摔落远方竹林。两人呃呃痛叫不已。 吕四卦抱怨道:“小痴你什么意思了要耍‘一炮冲天’也不经过我同意?” 小痴叫道:“情急之下,我那来得及通知你?” 吕四卦叫道:“事情那有严重到这种地步?” 两人跌得够疼,已吵了起来。 小痴瞪眼道:“我要是不抓你,你早就在楼阁上被恰查某逮着了。” 吕四卦叫道:“被她逮着也没有现在严重!呃……好痛……”他按着腰背,直叫痛,又骂道:“最可恶的是,你为什么要下来时,把我垫在下面?” 小痴想笑,又憋住,叫道:“是你自己太重,先掉下来,那是正常!” 吕四卦不服气,已按向小痴:“你胡说!分明你是在利用我的肉体!” “就算是,那也怪不了我,我是秉着物尽其用的原则……” “可恶!” “放手啊-” 两人竟然忘了身在险境,开始扭打。 慕容玉人见状,登时有了笑意,叫道:“哥!还不快帮忙捉住他!” 第22章 慕容残雪稍犹豫,仍随她掠下楼阁追向两人。慕容玉人怎可让可恶家伙走脱,轻功尽展,猛掠即近。 小痴突觉来人逼近,急叫道:“吕四卦快逃!他们来了啊--”推开吕四卦拔腿即逃。 吕四卦叫道:“反正她找的是你,和我不相干!不过,你我的帐仍得算!”抢前又揪住小痴肩衫不放。 “你什么意思?”小痴叫道:“要是我被逮去,你也有份,别忘了她爹是被你绑在树上的!” 吕四卦霎有所悟,放掉小痴:“下次再筋你算!” 两人不再扭打,急忙往竹林深处钻。 慕容玉人见两人又逃,然仍差十余丈恐追人不易,情急中立时大喝:“来人啊-有刺客- ” 音冲云霄,震惊全府。 四面八方霎时迥响,急促脚步声节节逼近,宛若山洪暴发般涌向竹林方向。大群人已围捕过去。 小痴、吕四卦暗自叫苦,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方掠过竹林外墙,突见人影幢幢,刀剑如海,又被逼了回来。 这一耽搁,慕容玉人和残雪已追至。 慕容玉人放缓脚步,得意道:“看你这次往那里逃?” 小痴此时就如一群鲨鱼中的猎物,想逃,还得一番挣扎。 经验告诉他-先下手为强,一个大喝,身形暴飞而起,已旋转如轮的冲向慕容玉人,心想先拿下她,一样能脱身。 慕容玉人冷邪一笑,摆出架势,准备硬碰硬,喝道:“我不逃,我要尝尝你这招“达摩窜月’是啥滋味!” 慕容残雪见状,焦急喝道:“妹妹快躲,硬接不得!” 不说还好,说了倒使慕容玉人赌起气来,叫声:“我偏不信”,已然出招迎向小痴,一把短剑要得光芒四灿,啸风刮得让人遍体生寒。 慕容残雪对此招印象已根深蒂固,深怕玉人有所损伤,抽起长剑,亦然斜窜而上,希望能合二人之力,接下此招。 三人身形飞掠,在空中聚成一点,就快撞成一堆。 小痴眼见两人硬是被吓不着,硬逼而来,自己招式砍竹子还可以,若用来对敌,莫说功力不能,那能去迎击那三尺利刃? 势成骑虎,他又手无寸铁,如何能招架两把利刃疾贯而至? 情急下,他竟然“我呸”的一声似有口水已吐向慕容玉人,心想成与不成,全看此着了。 果然,呸声方出,慕容玉人登时惊骇尖叫,她乃洁净之人,岂知对方闹骯脏,一个恶心,顾不得再伤人,疾往左边闪了过去。 小痴此时已痴痴笑起:“女人就是女人,禁不住呸的!”嘴巴张了张,又想呸它几口才甘心。 风凉话虽说个不停,他可没忘记还有慕容残雪,当下避过正锋,已和他对上。 慕容残雪似觉得以长剑对付手无寸铁,且又比自己小许多之人,有点过份,已然撤去长剑威力,改以左掌迎敌。 双方各对一掌,破的一响,出乎慕容残雪预料之外,小痴竟然不堪一击? 连跌带撞,小痴又滚退数步,撞得天昏地暗,不知身在何方。 吕四卦见状,霎时快步奔来,抓起其右手,就想逃窜。 然而府中高手已快速欺身而上,刀剑齐往两人指去,何来退路了数路人马围扑过来,已将两人困住。 冰冷冷刀锋架在脖子上,小痴也醒了不少,暗自苦笑不已:“似乎这种事,三两天就得来一次……” 吕四卦叹道:“不是三两天,而是天天!” “谁说的!”小痴截口道:“昨天我们不是这个样子的!” 吕四卦叹道:“昨天是今天的延绩,而且我真后悔昨天做了那件事,现在才不能脱身。 筋着你,不知何时才能翻身?” 小痴干笑道:“就快了!” 此时慕容玉人已怒气填膺的走过来,怒道:“大白痴你下流、无耻、骯脏、龌龊,竟敢用口水吐人家,你有家教没有?” 小痴自得笑着:“对付你,用‘呸’就可以,我何必多费劲呢?” 其实当时情急万分,为了自救,权冲之下,他也管不那么多,虽有点鄙俗,但也不失机智。 “你……” 小痴又截口奚落道:“听清楚点,我是说用“呸’就可以,不必费那么大的劲吐口水! 神经病“呵呵……” “你……”慕容玉人听道:“你明明有吐口水!” “在那里啊?”小痴悠哉道:“你有这个资格吗?能让我看上而吐他口水的人,天下找不到几个呢!” 慕容玉人嫩脸已红,登时回想方才情景,再看看衣衫,那有水渍?分明是上了当,小痴根本只是虚张声势,不楚老羞成怒:“用呸的也不行。” 小痴无奈道:“那我也没办法了,你看着办吧?”负手而立,落落大力,哪像是个囚犯。 慕容玉人短剑一挥,直指小痴咽喉,捉弄冷笑道:“我要把你的血放光,再将你皮骨烤成肉干,磨成粉末配药。” 小痴和吕四卦相视一眼,突然笑出口:“好狠啊!” 慕容玉人冷叱道:“你们别不信,我说得到做得到。” 刀锋已抖,准备给予小痴一点教训。 慕容残雪急忙阻止:“二妹不可如此!” “哥!他偷了我的水晶蟾蜍,我非要回不可!” 小痴幸灾乐祸道:“少吹了,明明是它自己钻进我嘴巴,说的那么严重了若真还有,我倒想送给你,让你拉上三天,还当它什么宝贝?” “你才胡说!若不是你,蟾蜍怎会作怪呢?”慕容玉人气不过,短剑已划破小痴咽喉肌肤。 那血,竟也似淡红得快要透明。 慕容残雪急道:“二妹不得鲁莽,爹要见他,你伤了他,小心爹的责罪。”为怕事情生变已揽劫过来。 天不怕地不怕的慕容玉人,就只怕她爹一人,乍闻之下,已收歛不少,短剑已收回,吨嘴道:“可是他真的是很可恶,他是江湖中最大的无赖,最大的骗子!他一定是来骗我们家的武功的。” 小痴呵呵笑道:“别说的那么难听,是‘切磋’,那来的骗?” 慕容残雪若有所失,本以为找到了可畅谈的知己,谁知小痴竟会是别有用心?实是欲说无言。 慕容玉人愕然道:“哥,你都把武功教给他了?这还得了,慕容家武学若被他学去,恐将毁在他手中!” 慕容残雪道:“没有……还有神功心法没教……” 慕容玉人暗道好险,稍稍嘘气,然瞧及小痴得意状,突又上火,咬牙切齿道:“大白痴,我要废了你!” 小痴道:“废了我也没用,我照样能传出去;老实说,天下也不只你们慕容一家的武功在我手中,我用‘切磋”方法换来,算是对你们客气了,有的人送了武功,还叫我大爷呢!” “你……”慕容玉人气得混身发抖。实想一剑捅死他,然而卡在父亲身上,手中利剑老是捅不下去。 慕容残雪叹息道:“二妺,一切等爹来再说吧!” 说到他爹,小痴和吕四卦已忍不住呵呵笑起,全然不把安危放在心上。 慕容玉人见小痴如此奸黠笑意,已起疑,遂问:“爹出门了?” “没有,他还答应我,要过来“邀月阁’一趟。”慕容残雪想及此,不禁也疑惑往回张望:“奇怪,爹明明说是午时要来,可是现已过了两刻钟……何况又发生此事……” 慕容玉人霎有所觉,逼向小痴:“你见过我爹了?” 小痴道:“见过呢……又好象没见过,有点清楚又不甚清楚,不知你爹有几位?” “他人在那里?”慕容玉人怨斥:“我爹就是我爹!” 小痴装傻道:“你说的是那一位?” “你……”慕容玉人举掌已掴向小痴。 小痴急忙叫道:“我天天砍柴、送饭,见的人太多了,你要我如何去分辨?你爹的脸上又没写着“你爹’两字?” 慕容玉人嗔喝可恶,一巴掌打去,小痴唉呃闷叫,不敢多言,慕容玉人睁目瞪眼,突转向护卫:“把他捆起来,押到“怡心园’!” 护卫立时照办,裹绑两人已带往慕容红亭住处。 小痴、吕四卦暗自叫苦,事情再也难以隐瞒了。 第二章惑女衷情 书房依旧混乱一片,当然也找不到慕容红亭。 慕容家族这才感到事态严重,已命令全府弟子搜索四处,以及方圆廿里,希望有个结果。 慕容残雪已不再对小痴有所感情,冷道:“白小痴,我希望你能说出一个理由,家父现在何处?” 小痴但觉慕容红亭下落仍未被发现,倒也落个轻松,从容道:“你爹是个高来高去的高手,我那可能知道他去了那里?多用脑筋想想,别冤枉好人,何况以你爹如此一局强武功,我又能对他如何?” “我不信!”慕容玉人拾起那枝粗糙有如手臂之木棒,逼问道:“我爹分明是被这木棒敲昏的……” 小痴和吕四卦突然暴笑出口,连押着两人之四名护卫也窃笑几声。 一代高手会被如此笨重的木棒打昏?传出武林可就要闹笑话了。 “笑什么?”慕容玉人瞋道:“别人我可以不信,你这小白痴干的事,那件不是胡作非为,呵呵……” 说着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禁转过头,脸也红通通的。 小痴更形得意:“你好象很赞成我敲你爹的样子?” 慕容玉人强忍笑意,立时又斥叫:“你少得意,一定是你用了卑鄙手法,这木棒分明是在柴房拿的,由不得你狡赖。” 第23章 小痴道:“这么说,我倒想问问你,我如何去暗算你爹这号天下第一大人物?凭着一根木棒就能解决一切吗?” 慕容残雪亦觉得这十分不可能,道:“二妹,说不定真有他人,你看书房乱成这个样子,想必不是他一人所能办到……” 慕容玉人叫道:“他们不是一人,而是两人!除了他们还会有谁?说不定那天晚上闯入大姊花园的也是他们两人!” 小痴自得道:“人说捉贼捉赃,你要陷害我,也得有个证据吧?” 慕容玉人道:“这木棒就是证据!” 小痴道:“如果你要这木棒,我可以多搬几支给你,我看你还是想想你爹追敌人去了,这样比较实际些。” 慕容玉人闻及此,也想及自己爹爹不至于如此不济,连一点迹象都没有,就被小痴给撂了,不禁把思绪移到另一处,转向残雪,问道:“爹可能去了那里?他一向甚少不告而别。” “我也在想……”慕容残雪怅然回笞。 小痴暗自好笑:“去了那里了去练身体了!” 瞄向吕四卦,两人会心而笑,有意无意的再瞄向窗外那棵浓密榕树。想窥瞧那强练身子家伙,现在不知练得如何了? 不瞧还好,这一瞧,小痴已笑不出来,再次凝目望去,茂密枝叶遮隐的枝干,竟然垂挂着那条捆绑慕容红亭的淡白窗帘碎布。 布条随风淡摆,在叶林中闪闪忽忽,就像断了尾的风筝。慕容红亭还在么? 小痴见状已尖叫:“啊--槽了!” 众人被吓个正着,齐往小痴望去。 慕容玉人嗔道:“你再乱叫……” 小痴急道:“快!快看看那棵榕树,你爹是否还在爬树?如果不在那儿,一切可就麻烦大啦?” “爬树?”慕容玉人不解:“我爹怎会爬树?” 小痴急叫:“快去啊!迟了就来不及了!” 慕容玉人登时掠窗而出,燕子三抄水,美妙的掠向榕树。 只剩破碎帘布条,那来的慕容红亭? 慕容红亭去了那里?是自己挣脱,还是被掳走? 慕容玉人猝见布条,亦觉不对,立时抄起布条,倒掠地面。 她已发现此为帘布所撕扯而成,当下转向小痴,瞋道:“你把我爹怎么了?” 小痴情急之下已奔出长廊。众人也筋出。小痴诧然不解,明明已将慕容红亭绑在树上,怎不见了?是他自己走脱,还是?……看来已节外生枝的失踪,实是瘪透了心,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付。 慕容玉人追前,又逼问:“是不是你把我爹绑在树上?我爹呢?” 小痴已知无法隐瞒,无奈的干笑着,道;“我是想教他爬树的方法,谁知他爬上了瘾,再爬就不见了。” “爬树?”慕容玉人不解。 小痴笑了笑,解释道:“是一种延年益寿的秘密运动。爬的越高,活的越久,从来没人失败过!” “你……我要杀了你,替爹报仇--” 慕容玉人悲切之下又遭戏耍,已是怒火功心,短剑一抖,已往小痴刺去。 “站住!”小痴慕然大喝,先声夺人的筋前一步,喝道:“你杀,你杀,杀了就永远甭想见你老爹!” 慕容玉人已冲至一半,硬生生给收了回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猛咬玉牙,转向护卫:“押下去,给我拷打!” “是!”护卫拱手,已押着小痴、吕四卦离去。 小痴冷笑道:“打也没用,你最好弄点好酒来,说不定俺一醉了,什么都告诉你呢!” 吕四卦意气昂扬道:“咱是吃软不吃硬,打死了最好!省得你爹又回来爬树。然后一路爬到天庭!” 两人被拖着走,仍不停转头回来奚落慕容玉人。 慕容残雪可不愿将人给拷死了:“先押下去,若再找不到老爷再审问。我不希望事情越弄越复杂!” 护卫应“是”,已拖着两人离去。 慕容玉人不服道:“哥!爹明明是他们两捉去,你还犹豫什么?” 慕容残雪叹道:“事关重大,我们不得不谨慎,为今之计,该先搜寻方圆百里,并把娘给请回来,一味漫无目的乱闯,反而不好。” 慕容玉人狠上心头,嗔道:“等爹找到了,我非剥他的皮不可!从来没见过如此可恶狡猾之人!” 两人深虑父亲安危,未敢怠慢,立时召集人手,四处察探。 地牢里。 清冷阴湿,透着一股霉腐和铁锈味。 小痴和吕四卦此时已被绑于石壁扣环上,双手、双脚张开,成个“大”字。其左右各置了许多长鞭、铁钳、火炉……等拷刑用具。 这是刑房,不是牢房。 已近三更,夜色昏暗,牢中除了左右墙上两盏淡青就快奄奄一息之油灯外,可说死气沉沉。 连小痴和吕四卦都低着头,似已受严刑而不支昏倒般,不曾动过半分。 其实他俩一黠也无遭及皮肉之苦,只是太累了,先睡上一觉再说。 此时此景能如此舒服熟睡的人,实也不多见。 从被捉进来一直到三更,从未醒过,熟睡得直叫人嫉妒。 蓦然- 白影一闪,修长娇躯无声无息飘落地面,如花似玉脸容现出一份淡淡喜悦。 慕容可人已轻巧的走向小痴,明亮眼眸闪着迟疑,犹豫和悸动,她不知来此是否对的,她只是心头儿放不下。自前晚无心的退怯一步,造成了小痴卑下的阴影,她一直无法抹平心情波涛,她认为自己不该如此伤害一个人,为了弥补小痴的创伤,所以她来了。 她叫醒小痴:“白小痴”,声音轻柔而悦耳,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叫出这充满母性慈祥的声音。 小痴糊中已醒过来,突见慕容可人,亦颇感吃惊:“是你?!自以为了不起又清高的家伙!” 慕容可人不甚自在的颔首:“是我……” 小痴对前夜之事,仍未忘怀,冷道:“你来干什么?看我出丑?看我得到了报应?” 慕容可人急道:“不是……” 小痴道:“不是就走吧!我实在看不过你这千金大小姐,什么千娇百媚,回眸一笑,你不觉得这很做作?” “可是我……” “你又如何,孤芳自赏?自比天高?不错,你高贵、漂亮,但不必自抬身价,要不是你娘把你生得好,你仍然筋我一样是野孩子,剥了芋头就啃,抓了鱼干就吃,你又有何好拽的?” 慕容可人被说的一肚子委曲,一心想来此弥补以前所犯的过失,谁知小痴却口不饶人,说得她一无是处,实让她难过,从来不红的眼眶,现在也红了。 小痴似要看她难过,心情才会好过些,已嘲惹的笑了起来…… “我就是这副德行,你我是两个世界的人,也没什么好谈的,你快走吧,否则我又忍不住要唠叨了。” 慕容可人忍住泪水,强自镇定,双手捏得紧紧,终于说出想说的话;“不管你对我有何偏见,我还是要说,我并没轻视你。” 小痴冷道:“没轻视我?那当时我只那么靠近你一点点,你何必像见鬼一样的逃开?” 慕容可人似乎为了道歉而来,所以她很能忍,态度也从容多了,微微叹道: “这就是我今晚要来向你道歉之处,希望你能了解,我从小处在这种环境,而且又没碰过那种事……下次一定不会再有了……” 一闻及美人亲自下牢是为了道歉,小痴心情也好了泰半,已淡淡笑起:“看样子你还是真心的?” 慕容可人幽幽道:“其实我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人……” “那种人?装模作样的人?”小痴道。 慕容可人微微颔首,脸颊已现红云。 小痴频频点头道:“你来了,我就相信,其实我也有错,人嘛!总是有许多不同,富贵的人有故作高贵,也有老老实实的,穷人有骯骯脏脏,也有像我一样穷虽穷,倒也才高八斗,很有气质的!如果我先说明这点,你就不会闪我了,对不对?” 看来天下只有他敢如此大言不惭,外加流里流气。 慕容可人轻笑着,没有回答。 小痴又道:“其实你也时常作梦,像古代的富家千金碰上很有学问气质的穷书生,然后筋他私订终生,然后过着神仙般的生活。所说穷与富你并不在乎,就是要有“气质”对不对?” 他强调“气质”,身形亦晃了晃,然后拽样的笑着,还真以为自己甚有这玩意儿。 慕容可人稍困窘。不知如何回答,似乎心事已被说中。 小痴欲足了样,突又泄了气:“你的心和其她女孩的心差不多,很容易了解,只是我仍差你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一大截,流里流气,衣衫不整,自作聪明,我看我们两个注定是无缘!” 慕容可人突然道:“你很聪颖,才思过人,也知道如何美化自己心灵,你可以改呀!” “怎么改了吟诗弄月?寒月抚琴?”小痴道;“算了吧!人哪,活在这世上,有时候是身不由己,我可以搞那些,可是我就是不信邪,我白小痴会永远混不出名堂?我非练成天下第一绝武功不可,现在你该相信我很俗了吧?” “有一点……”慕容可人稍叹息:“不过你实在太聪明……这样的人并不多,你应该会成功的。” 小痴哧哧笑着:“随你怎么说,谈了这么多,你对我有“意思”吗?” 慕容可人嫣然一笑:“你当真想筋我做朋友?” 小痴道:“什么做朋友了是娶你当老婆,做朋友多累啊?” 慕容可人笑道:“你这人果真天不怕地不怕,你白天已把我爹绑起来,得罪了慕容府,现在还敢说这种话? 第24章 要娶慕容家女孩,在武林可是顶大事情一件,何况你又得罪了我爹。” 小痴道:“唉呀!这是两码事,怎能混为一谈?” 慕容可人明眸微轩,娇笑道:“你是真心的?还是为了慕容世家的武功?” 小痴急忙道:“当然是真的,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不动心的男人并不多。” 慕容可人道:“你只欣赏我的漂亮?” “目前为止是如此。”小痴笑的甚邪:“不过我会慢慢再发现你其它优点,当然你也可以自动告诉我。” 慕容可人道:“你可知道追求我的人之中,你是最差的一个?” 小痴笑的甚有趣:“可是我是最具潜力的新人。” 慕容可人凝目注视小痴良久,笑容已渐渐僵住,突然长叹,道: “白小痴你果然绝顶聪明,心思无人能及,你就不说些真话吗?我答应放你走就是。” 小痴登时笑容也但住:“你……你猜到了?” 慕容可人怅然点头。 小痴说了一大堆“情话”,其目的也只是想搭上慕容可人,以能脱逃,没想到对方亦非呆子,一语道破,倒让他落困窘境。 小痴笑的甚窘:“至少我已原谅你了。而且……你也不笨……”他问:“你怎么猜到的?” 慕容可人叹道:“从你那首词,写进了我心坎,我才发现你早有预谋,因为你根本不是真心的。” 小痴干笑道:“你不也知道我在开你玩笑?” 慕容可人怅然一笑:“不错,我知道,可是我真想碰上像这种才思,却又不像你那么滑头的人,如若你再真诚些,说不定我就答应你了。” 小痴伸伸舌头,暗道“好险”,若被她看上,可是麻烦事,他道:“现在你说出来,我再也没有机会啦!” 慕容可人怅然颔首:“不错,你我性格根本不合,你能给我的只是那首揶揄我的词曲。” 小痴默然,不敢说话,他没想到慕容可人会如此专情,为了一首词曲而付出了感情,然而自已却在愚弄人家。虽然这感情不包含男女之情,却包含了心灵刻骨相托,仰慕之情。 慕容可人不一定喜欢小痴,但她却爱那首“如梦令”,而这词却是有人在捉弄她所做的,无怪乎她要伤心了。 “挽不回西斜月,咽不了漫长夜。一曲尽秋歌……叶落蕊残花谢……痴也,痴也……却恨未逢香榭……” 她充满感伤的唱着。 不久,她已问:“你能告诉我末一段是何用意吗?” 小痴实也作怪不起来,道:“末一句“痴也,痴也”,明的意思是指对花之痴,对琴之痴,对月之痴,对人之痴,对它们如此眷恋之痴,下一句则是指未逢知己之恨。” 停了一下,小痴继续道:“暗的来说,“痴也’,就是意味着我的“痴’字………本意来说……是说,和我想逢,你就无恨可悲了。” 慕容可人那颗心似乎已碎了,茫然的望着小痴,他又怎会弄出这首如此窃人心肺又伤人肝脑的词曲呢? 小痴咋咋舌头,道:“现在已成了恨事,你就改它一下……“痴也”改成“非也”,合了平仄的韵谱,就念成“非也,非也,卸恨已逢香榭”,这样你会好过些……” “是么?……,非也……非也……;:即恨已逢香榭……”慕容可人怅然凄凄道:“你以为一首好词曲,说能改就能改么?……” 小痴默然道:“那我也没办法了……” 人之用情实难想象,有人偏好古画,典籍、玩物,甚至可以身相殉,慕容可人的对诗词钟情,直也让小痴出乎意料。 沉默一阵,慕容可人深深吸口清气,平息内心起伏,渐渐恢复正常,才道:“已快三更,想必我哥哥和妹妹都快回来,你们要走得特别小心,出了此门,往右转可抵达我住处,然后你们再从湖中潜出府外,走得越远越好,以后千万别再让妹妹碰上,否则我也保不了你们了。” 她已解下小痴手上绳套,怅然一叹,准备离去。 小痴搓搓手腕,见她要走,已出言唤住:“大小姐……” “还有事?”慕容可人回眸凝望小痴,似希冀他能说些什么。 小痴干干一笑,道:“我下次不再作诗词了,这不好玩。” 慕容可人嫣然一笑,道:“作是可以,只是别再拿人开玩笑就行了。” “大丈夫说不作就不作,这是最后一首,是惨痛的教训!” 小痴作诗,从来没这么痛苦过,如今尝到了苦头,想再叫他作,他可兴趣趣缺缺了。 慕容可人道:“这多可惜,天下又少了一位才子……” 小痴道:“如此才子,不要也罢!不值三个钱!”顿了顿,又道:“叫住你,是想告诉你,你爹真的不在我手中,我也不知他会好端端的丢了,其中必定有人搞鬼或出了差错。” 慕容可人道:“我知道,否则我也不会来了。” 小痴又道:“还有,多谢救命大恩大德,想来我一定回报。” 第三章敌踪初现 小痴大叹不值,混个几天,功夫学个半吊子不说,反倒栽得满头包,还得挂个凶手嫌疑。看来慕容府找不到主人,这笔帐非得算在自家身上不可,直是有口难言,后悔莫及。 清晨时分,两人已越过莫干山,抵达西湖区,已临杭州城附近。 静默清雅,林木含绿,飘雾轻飞,静中传来几声鸟轻鸣,西湖的清晨,不沾一丝尘俗。 两人逃至此,心中稍安,已找块长石板,坐了下来,边挥着湿汗,边叫苦。 小痴苦笑道:“明明好端端的,谁知又出了这种事?” 吕四卦抱怨道:“没有一次不是逃着出来的!” 小痴苦笑:“人嘛!想成大事,吃点苦,也是应该!” 吕四卦道:“你的苦特别难吃,而且特别多!” “所以……所以……我的大事也一定特别大……”小痴干笑着。 吕四卦嘲谑道:“当然啦,宰了慕容红亭,这事要不大都不行,说不定现在全江南都在通缉我们了。” 小痴干笑一阵,道:“大事也等于是小事,小事就等于没事,人们不是常常说大事化小事,小事化无事,以有事也等于没事。” “没事?”吕四卦瞪眼道:“不信你走在大官道上,我就不相信你会没事?” 小痴道:“我是说……宰了他们,或被宰了……终究会没事的……”他干笑着。 “被宰也是一件美好经验!” “我可不想要此经验!”吕四卦再次瞪眼,抱怨的说了几声,不再回话,不久想及什么,才道:“咱们当真就背着这黑锅不成?” 小痴沉吟道:“说也奇怪,明明是绑着他,他又怎会不见呢?……” 吕四卦道:“你想想看,有何可能,人会不见?” 怀着希冀心情望着小痴,有了这天下公认第一聪明的人,他总是来不及动脑筋,也不想动。 “这个嘛……”小痴故作沉思,突然喜悦猛拍手,恍悟急叫:“我终于想通了。” 吕四卦期盼急问:“为什么?” “很简单!”小痴悠然自得,道:“他不是自己走掉,就是被人给抓走!” 这是那门子答案? 吕四卦骂道:“废话!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小痴频频点头,道:“那你该知道这答案很正确吧?” 吕四卦嗔道:“正确也是零分,我看你快要变成低能儿童了。” 小痴呵呵笑道:“其实最笨和最聪明的人,有时候是相同的;谁要是去猜那种无从猜起的事,我认为跟猜不出来的低能儿童并无多大差别。” “你骂我?” “我可没这么说!”小痴笑的更捉狎。 “可恶!”吕四卦一拳已打过去,小痴闪身而起,两人一追一逃,仍不顾安危已追向城内。 杭州城仍在慕容府大势力范围内,小痴逃逸之事,老早就传至此城。 小痴亦猜出有此可能,避开正道,往小巷钻,从昨晚至今,也着实饿得发昏。虽避于小巷,他仍找了家在杭州城颇有名气之“宝香窝”,准备大吃一顿。 整条小巷暗漆漆,铺石地面沾满了酱黑如阴沟挖出之烂泥巴,踩在上头似能咬人般“啧啧”的叫着,直透背脊,骯脏就像全身被污泥污满似的。 尤其这腥腐味,活似个卖牲肉铺之走道,冲鼻欲呕。 然而那些人似乎不怕此味道,老往此处钻。 当然,这都是些巿井小民。自认王公贵族者,倒也不敢亲临,若嘴馋,找个小厮来买,不就得了。 “宝香窝”真如窝,矮得快压着人头的屋顶,直如乞丐寮,勉强从屋厝再搭出几尺长竹编草皮以避雨,不到五坪,已塞了十几张桌椅,挤得很。 人挤人,和着姻熏热气,吵得热腾腾,实让人想不及此是清晨时刻。 小痴和吕四卦已凑热闹的挤向人群。 他俩终于发现“落汤鸡”也有好处--不必挤。 两人一晃至人群,众人已自动退开,十余张桌子,任他们爱选那张就坐那张,倒也威风凛凛。 两人选定最中间那张,大力坐下,点了不少东西,开始狼吞虎咽。 伙计虽不敢得罪客人,但两眼已瞅出不屑和黠意。依经验,很明显--两人八九是吃白食者。 他们随时注意小痴,免得让他俩给溜了。 小痴已有所觉,瞪向伙计,叫道:“看什么?大爷多的是银子……”手往腰际一抓,完了,抓不到那硬硬的东西,心头已楞,暗道:“完了! 第25章 银子长了脚……衣服还穿洞?!”但仍不动声色,喝道:“用它来塞你嘴巴,包你吞上三年还在吞!少狗眼看人低!” 伙计登时别过头,心想莫要惹了真麻烦,好歹也得等老板担待后再说,他们已不敢再对小痴太明显的溜眼。 小痴口袋空空,想发神都神不起来,眼角往吕四卦瞄去,道:“你有零头?” 吕四卦不知事态严重,仍潇洒道:“没有,跟你在一起,我唯一的好处就是出门不必带银子。” “你就不会暗杠一下?” 吕四卦轻笑道:“问题是到现在,你还没给过我银子。所以我也不必有暗杠动作,倒也落个轻松啦!” “你笑?”小痴瞪眼道:“你轻松.我更轻松,连口袋都没了。” 小痴抓起衣衫,腰际明显的被磨出脚趾头大小裂洞。 吕四卦也紧张了:“掉了?” “嗯!” “那……这顿是白食了?” “嗯!” 吕四卦登时器丧着脸:“怎么办?跟着你,我就知道准没好事。” 小痴桌下踼他一脚,细声道:“少给我露了底!” 吕四卦霎有所觉,马上恢复正常,作贼心虚的溜眼瞧向伙计及掌柜,对方因生意过忙,并没时间注意两人,未有发现,吕四卦也暗自嘘了一口气。 “怎么办?”他细声问。 “怎么办?吃就对了!不是被打一顿,就是到厨房洗碗,有啥好怕?”事已到此,多想无益,小痴倒也认命,吃的挺是舒服。 吕四卦吃的虽瘪,但也无法可想,反正被打也不是第一次。道:“即然如此,干脆吃饱些,捞回本来!” 说着,两人着宜不客气,又点了加倍之东西,拚命的猛撑。 不多时,碟碗已堆满桌面,就快倾垮,两人仍狼吞虎咽,不曾相让,霎时引起众人侧目,皆投以怪异眼神。 小痴扫向众人,叱道:“看什么了吃东西有啥好看?” 吕四卦也发起威来:“大爷要吃多少就吃多少,谁管得着了没钱也照样吃……” 他突然发现自己说溜了嘴,马上掩口,愕然瞥向小痴。 已有食客诧然道:“你们吃白食?” 此语一出,众人皆疑感的望着两人--吃白食会如此大方、自在? 伙计也察觉,不怀好意的瞧过来,准备揍人。 “谁说我们吃白食?”小痴眼看情势不对,吼了起来:“谁规定吃东西不给钱?我们只是……只是……” 看着一大堆碗碟,他也不知如何回答。 有看戏的顾客嘲讪道:“你们只是没钱付帐而已!” 众人一阵嘲惹轻笑。 小痴喝道:“没钱就不能吃东西?”突然灵光一闪,已呵呵笑起来:“我们只是不愿将秘密说出来而已!”他道:“你们可知“宝香窝”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每年七月七夕时特别优待各路英雄好汉,只打两折,吃得最多的还可得奖?” 有人已笑道:“是有这回事,但七夕离今天还有三天,小乞丐你来错时间了。” “谁说的?”小痴振振有词:“你们可知以前吃的最多的是谁?” “是城西李大肚,他足足吃下十八碗八宝粥,十三炖撙鱼,六只烧酒鸰,外加五十七个大肉包。” 小痴呵呵轻笑不已:“那么少?看样子,今年第一名非我莫属了。” 有人笑道:“凭你?恐怕五碗粥都吃不下喽!” 众人闻言已哄堂大笑。 “那你们就错了。”小痴得意道:“李大肚吃的是算碗,我吃的是算“天”的,我现在就开始吃,吃到七夕,想必没人是我的对手啦!” 此语一出,众人为之愕然。 年轻伙计已一脸凶像走来,叱道:“兔崽子,比赛还没开始,你这分明是在吃白食!” “喂喂喂!你说话客气点!你知不知什么叫“破记录’?”小痴自己问自己答:“破记录就是让人无法作到,我要改写记录,这有何不可?呵呵!连吃三天……当然更久也行!” 伙计怒道:“快付帐,否则有你好看!” 小痴叫道:“哟?看你倒是真的不讲理?”转向群众道:“各位评评理,我白小痴又不是边吃边停,而是连续不断的吃上三天,岂有违背之理?试想天下有我这种本事者根本找不到!” 众人皆好事,想看热闹,皆吆喝助兴,大呼小痴有理。 群众骚动,伙计更急:“比赛只能延后,你提前就是不行。” 小痴自得道:“你怎知我能吃多久?”转向群众笑道:“我想延个十天半月没什么问题吧!” 群众明知他在吹牛,仍然哗然叫好。 “你……”伙计那知事情会搞成如此?双拳一捏,已揍向小痴:“吃白食还那么多理由,我打断你的狗腿!” 小痴轻而易举闪开,有意掠向桌面,笑嘻嘻道:“提前、延后我都包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伙计一击不中,出拳更猛:“你找死!” 屋顶过矮,小痴也躲不到那儿去,只好再往下缩。伙计见机不可失,尽全力砸向桌面。 小痴登时闪向左侧。 蓦然一声晔啦啦,桌倒碗碎,散落四处。 吕四卦已然笑起:“这下真的非算“天”不可了,碗盘碎了,吃了几碗都不知道?” 小痴这一闪,倒闭出眉目,两眼直往外围人群那梳理还算整齐的少年。他正是和刑开天一起侍候白衣人的小厮。 “嘿嘿,真是天助我也!”小痴自得一笑:“喂小跟班你过来!”伸手招得暧昧多情。 小厮闻及,立时拔腿就跑。 “你逃了,我如何付账?” 小痴霎时使出“一炮冲天”,身若炮弹直射街头,奇准无比撞向小厮,这一撞,倒把他给压在地上唉唉疼叫。小痴已呵呵笑起:“老兄!何必如此见外呢?兄弟有难,帮个忙不行?” 小厮被压得差点咽了气,好不容易才爬起来,一身衣衫已站上一大块泥巴。惧然道: “你想干什么?” 小痴指着伙计,潇洒道:“付账,来的这么慢,害我差点破记录,你不会跟我一样连银子都没带吧!” 小厮不敢多言,丢块银子给伙计。伙计此时方以“谅你也不敢白食”的眼光瞧向小痴。 小痴道:“没办法,我这小跟班非到万不得已,他是不肯拿出钱来,非得压他几下,钱才能挤出来。唉!我爹也真是,宁可相信他而不信我!空有家财万贯,还是得透过小跟班才能使用!” 吕四卦叹道:“我这个大公子更惨,想压他几下都不可得。” 两人唱唱搭搭,已拉着小厮往巷角走去,一出白食闹剧方告结束。 在巷角。 小痴放掉小厮,道:“跟班的都是可怜虫,我也不难为你:你叫什么?” 小厮嗫嚅一阵,道:“跟班……” 小痴道:“我知道你是跟班,我是在问你名字……” 小厮道:“东方……跟班……” 小痴觉得有气,叫道:“不管你跟谁去东方、西方,你难道没名字?” “我的名字就是……东方跟班……”小厮显得有点畏惧。 小痴和吕四卦已愕然,同声道:“什么?东方跟班?” 东方跟班点点头,没再回答。 “呵呵……这名字挺怪的……”小痴轻笑不已。 吕四卦也笑不合口,随即道:“该不会是跟东方龙的班吧?” 小痴突有所悟,笑容一歛,问道:“你跟东方龙有何关系?” 东方跟班道:“他是我家主人。” “你主人?!”小痴愕然追问:“那你那位白衣公子就是他儿子?” 东方跟班颔首。 小痴已哂笑起来:“难怪他那副德行,原来是大有来头。” 吕四卦道:“这下可好,先宰了小的,那怕老的逃掉?” 小痴立时给他一个响头:“这是最高机密,你怎能逢人就说?一点都不懂身在江湖,步步险的道理。” 吕四卦干笑着,道:“怎么办,已泄了密,干脆把他也宰了!” 东方跟班一阵卷缩,甚是畏惧。 “去你的!”小痴又掴他一掌,叫道:“他还没成年……跟我差不多吧?你想残杀他,以泄我的恨!” 吕四卦干笑不已。 “民族幼苗,岂容你如此摧残?”小痴瞪了吕四卦几眼,才转向东方跟班,道:“你家公子住在那里?” “香月楼。” “那不是妓院吗?”小痴愕然:“你这么小也……” 吕四卦戏谑道:“小鬼你到底行不行?”伸手往对方下裆抓去,东力跟班赶忙闪躲,命根子差点不保。 东方跟班嫩脸已红,吶吶的说:“只有公子住在那里,我和刑总管住在‘长安客栈’。” “哦……”小痴似笑非笑,带有邪意道:“这要讲好,否则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东方跟班更形困窘。 吕四卦兴冲冲道:“反正咱也没上过妓院,现在去“了解了解”,也该无啥关系吧?” 小痴皱皱眉头,道:“总是有点怪怪的,这会破坏我清纯的形象……可是不去又不能办成事,顶是麻烦……” 吕四卦道;“反正我们是去捉人,又不是去那个……” 小痴道:“要是那堆神女逼着要‘那个’,那该怎么办?” 吕四卦斩钉截锁道:“我会很坚决的拒绝。” 小痴轻轻一笑,贼样道:“我倒想看看她们光溜溜时,到底是什么模样?是啥地方吸引着男人!” 吕四卦立时点指点个不停:“唉唷--色狼!” 第26章 小痴瞟眼道:“算了吧?假惺惺!到时,说不定你那两颗眼珠会掉出来,尽往着人家身上钻呢?” 吕四卦抖着身躯,装出害怕模样:“太恶心。” “怎么了还没见到,心就要“恶”给人家了?”小痴白眼道:“真是“色在心里口难开”!” 他不再理会吕四卦,转向东方跟班,道:“你先回去爽一下,我们随后就来。” 东方跟班闻言,调头就跑。突又想到什么,转过身子,讷然道:“你们当真要找我家公子?” 小痴道:“当然!不找他,如何找你老爷” “可是……我家公子……很厉害……” “厉害?”小痴明知东方跟班是指武功,他却想成混妓院,已笑道:“这种事多争无益当面试试就知道了。” 东方跟班不明就理,但觉小痴仍坚持,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小痴和吕四卦对目而笑。小痴右手一挥,一副大将军模样,道:“走!看谁厉害!” 两人笑着已往街道方向行去。 第四章半路认爹 香月楼,杭州有名销金窟,楼高三层,红瓦白墙,雕梁画栋,工筑华丽,和帝王宫殿相差无几。 红门檐下,两盏八角画有春色美人之蜡皮灯笼还发亮着,那美人图就像会发出光似的,让人春心大动。 街道行人已热络,但此门仍紧闭着,姑娘们还有得睡呢! 小痴和吕四卦远远走近,见着门顶红匾“香月楼”三字,竟也怯步,犹豫。 小痴道:“虽然我嘴巴硬,但是……总是……可是……唉呀反正是太那个了。” 吕四卦道:“我们都是“在室’的,要去破功吗?” 小痴道:“听说破功还有红包……” 吕四卦突然喜悦道:“这好耶,破一次一个红包,里面少说也有百来位,那我们不就发了?” “破你的头!”小痴狠狠地敲他一记脑袋,笑道:“第一次才是破功,第二次就是猪公了,当了猪公,红包再大也是空的!” 吕四卦干笑道:“原来这还是有分别的?“破功’和‘猪公”只是先后之差,就差那么多?” 小痴道:“所以你要好好珍惜,千万要忍住,不能乱来,那天赚它一个大红包!这才划算。” 两人笑着,已走往大门,看着灯笼春色美人图,两人不禁怦然心动,脸颊红了起来。 这图,虽不见妙处,卸昼得甚是撩人。还好是名家手笔,显得高雅许多,颇见艺术,否则必淫猥不堪。 “什么嘛!这简直是在毒杀我幼小的心灵!”小痴甚为“光火”的把灯笼给压扁,已笑道:“不过它挂在妓院门口,倒是最佳招牌,满有吸引力的。” 吕四卦道:“你被迷上了没有?” 小痴瞪眼道:“你再胡扯,小心我把它挂在你头上,看你以后如何向你老婆交代?” 吕四卦干笑不已:“反正有两个,咱们一人一个也差不了多少……绝世珍品,独一无二!” “那你留着!”小痴抓过灯笼,就想塞往吕四卦。 吕四卦急忙推拒:“不不不!别当真,说着玩的!” 小痴瞪他一眼,也笑了起来,随即敲门:“喂喂喂!开门吶!春风少年大驾光临,生意上门了。” 砰音如鼓,传的甚远。 屋内立时传出尖锐老妇人声音:“来啦!要死了,大清早的就欲不住?吵得老娘不好睡……” 门一开,一身芹红衣裳的老鸨子已探出头来,本已绉如钨皮的脸容,仍明显在颊面留下两块膏药似的红印,染黑的头发底部仍长出半寸长白发,仍掩不了她的老态。 妓院仍未正式开张,她亦未上妆,此时瞧来更老三分。 突见两个衣衫湿润不整的流浪汉,她已瞅起势力眼:“敲什么门,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了容得你来销金?” 小痴皱眉问道:“你就是妓女?” 吕四卦道:“容貌这么突出和吓人,谁会要?” “我跺你娘的!”老鸨子怒:“老娘干到现在,谁敢说我老?给我滚开!否则老娘饶不了你……” 突然,“叭”的一响,小痴不客气的掴她一巴掌,若无其事的看着她。对付这种势力眼者,他甚有经验。 老鸨子没想到小痴敢出手,被打得左脸生疼,当场楞住,突又怒道:“你敢打我……” 话未说完,小痴又是一巴掌掴过去,瞋道:“打你?我还想杀你呢!大爷是你能骂的了还不快给我叫人起来?” 一手推开门,直往里边走去。 老鸨子被打醒了心,知道小痴不好惹,嘴脸一变,换得真快,笑脸迎上去,道:“倌爷对不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您多多包涵,倌爷您等等,小的这就去给你找姑娘!” 小痴已瞄向她,捉狎一笑,道:“你倒是吃硬不吃软的嘛!” 老鸨子见小痴笑了,心知有了回转余地,陪着笑脸道:“倌爷您是知道,人难免会走眼,还好您宽宏大量,小的马上替您叫人。” 小痴道:“不必客气,通通给我叫出来!” “这……” “怎么?你怕?”小痴瞪着眼,一脸凶像。 吕四卦耍着手臂,似随时都可以把她脖子给捏断。 老鸨子霎时又陪笑:“好好好,两位倌爷别动了肝火,小的这就去叫!” 三人穿过花园,走到装饰得美轮美奂的前厅。 入夜时分,莺莺燕燕,热闹非凡的厅堂,此时卸不见一人,落针可闻,仍留下了浓密脂粉味。 老鸨子四处张望,想看看有无保镳,也好有个倚靠,然而保镳一样不知去向,她只好向二楼高叫:“姑娘啊!准备接客——” 尖锐声音传向楼阁,霎时引起阵阵抱怨。 “要死啦了大清早接什么客?姑娘我不赚!” “那个短命鬼?也不怕冲了霉气,大清早跑来干这种事?” 一阵叫,二楼楼阁,只出来几位衣衫不整,较敬守职业的女姑娘。 小痴突然腆笑道;“老鸨子你错了,我是要男的!” “男的?”老鸨子睁大眼睛,愕然的瞪着他,心头所想的是:“该不会是断袖之癖吧?”道:“可是香月楼乃是莺燕逍遥官,全都是漂亮姑娘家,哪有男人侍候倌爷,你别为难小的吧。” 小痴一副捉狎模样,斜睨老鸨子,道:“我们是同性恋,不是来找客人,而是来找老公的。” 老鸨子今天是倒了大楣,大清早就碰上小痴这种人,只能干笑,道:“可是男的……小的不知如何唤出他们……” “哦,这个很容易!”小痴低头向她耳语几句,已很有自信笑着。 老鸨子疑惑:“有效吗?” 小痴含笑点头;“很有效。” 卸不知小痴耍啥花招?只见老鸨子清清喉咙,然后抬高头硕,怒吼式的叫起:“死鬼! 看你往那里逃——” 声音劈雷,霞传整楼。 然而这只是“小雷”。此语一出,大雷已响,突然整座楼房就如同火烧房子,叫声四起,门窗劈哩花啦乱撞。不但神女夺门而出,那些男人仓惶抓起衣衫,还来不及穿,就已四处乱窜,有的甚至已跳窗逃逸。 “糟了,她怎么会来此?”,“被她捉到,那还得了?”……等语言不停传出。 老鸨子终于相信小痴的话了,呆楞的看着昨晚自夸多么行,多么神勇的顾客,如破胆的老鼠乱窜。小痴又憋出女人声,尖叫:“那里逃——” 声音未落,楼外已传出更多人唉叫,摔地声。这一叫,夜宿男人至少逃掉七成以上。 小痴呵呵道:“我现在才明白,为何“河东狮吼”这四个字会名留千古,看来并非全无原因吶!” 然而他俩并未找到东方公子。 小痴也料到这些小阵仗吼不出他,只是他觉得东方跟班该早已抵达才是,怎会不见踪迹?突然想及自己来时,门口大门紧闭着,已知这是怎么回事。必是东方跟班怕自家主人出事,前去讨救兵去了。 他笑着转向大门,果然有所发现。 东方跟班和刑开天,现在才惊慌的夺门而入。 刑开天手中已拿着一把百斤重板斧,与他生意人模样之外貌甚不相配。很容易可猜出那不是他专用武器。 小痴转向老鸨子,黠笑道:“我找的人来了,你没事,可以闪一边去,赏银找他们要。” 老鸨子不敢多说,凭她经验,这准是江湖恩怨,千谢万谢的躲在一旁,她一躲,被惊醒的姑娘和保镳也闪至一边,留下偌大空间。 黄色锦袍的刑开天方踏入大厅,见不着少爷,心头稍安,转向小痴,放下巨斧,冷道: “白小痴你好大的胆子,咱们老帐未算,你却自己送上门来?” 小痴笑道:“帐未算,所以我来算了;不知你们那只水晶蟾蜍生了多少小蟾蜍?还要我帮忙?” 刑开天冷笑:“不必了!你必须为这事付出代价。” 吕四卦戏谑道:“放心,我会再抓几只水晶蟾蜍回来,你要,随时都有现货供应。” 刑开天瞇瞇细眼睁的雪亮,冷道:“东海龙王殿的帐恐怕你们付不出,还不起!” 小痴摆摆手道:“少臭美!老实告诉你,我还想宰了东方龙,宰他儿子,那只是一个开始。” 刑开天脸色微变,近两年以来,白小痴所作所为,当真震惊武林,尤其他过目不忘的本领,更使武林人士,人人自危,如今主意打到龙王殿,真不知结局又将如何?自己带了这把大板斧就是想以此压制小痴,以免用本门功夫而被偷学。 第27章 然而面对如此怪异少年,又无法施展本门功夫,他并无多大把握,唯有全靠内劲催动重斧,或可一拚。 “龙王殿和你有过结?”他问。 小痴道:“现在不就有了?” 刑开天道:“我是说此事以前。” 小痴沉吟半晌,道:“这要看我心情高兴。” 吕四卦接口道:“意思是说,心情好就放你们一马,心情不好就把“马’抓来骑。” 刑开天怔楞着,已冷笑:“你们好狂的口气!龙王殿也不是好惹的,多少武林人物栽在本门手中,希望你们别试才好!” 小痴淡淡笑道:“算啦!什么好惹不好惹?我话都说明白了,你有什么好想不开的?” “好一个想不开!”楼阁上已出现东方不凡,他仍一龑笔挺白袍,手持白扇,风度翩翩,含笑而立。 在他身旁有位体态撩人,胸衫半露,就快掉出乳子的美娇娘,慵懒的神情,更显出她挑人的风韵,她未梳妆,头发斜掠左胸前,两颗眼珠像溶在美酒中的冰碎儿,冰冰的,甜甜的,又带点陶醉的火热,直是叫人心动。 她就是“香月楼”第一美女“巧金莲”。 她正以异样的眼光瞧着小痴,浅浅颦笑,风情万种,男人能禁她一笑者,倒也不多。 可惜她对小痴来说,似乎大了些,小痴并未意外的心动,只是笑了笑,道:“喂!小乌龟,抱女人抱够了,也该下来接受痛苦吧!” 刑开天和东方跟班已拜见他,他更有心在美人面前表现风度,白金扇张晃着,如看猴戏般往下瞧,含笑道:“白小痴你可知这是陪伴红粉佳人吟风弄月的好地方,你何来如此煞风景?” 小痴瞄向他,轻轻一笑:“你很拽是不是?” 东方不凡道:“在下可听不憧“拽’为何意,只是不愿同流俗人而已。” 小痴哧哧笑道:“你倒满清高的嘛……” 突地小痴已一蹦而上,使出他那唯一会用的轻身术“冲天一炮”,直往东方不凡撞去。 任何稍见过武功的人,都知道小痴这炮,撞不了楼阁上的东力不凡。 东方不凡不屑的笑了笑,转瞧巧金莲,意味着要她看出热闹,巧金莲也抱以微笑。 刑开天也甚放心,甚而已露笑意,因为小痴快速身形已抵楼阁下方,根本无法撞及目标。除非楼阁垮了。 吕四卦却在笑,他一向对小痴有信心。 小痴当真结实肩头撞向楼阁,一阵轰然震动,楼阁在晃,尘姻木屑四起,莺燕不少人已吓出尖叫。 东方不凡仍潇洒的摇着扇子,面对美人而笑:“俗人,只有一劲儿蛮力,不碍……” “事”字未出口,身躯突然矮了半截,曾几何时,小痴竟然撞穿七寸厚硬泥板,一手揪住东方不凡左脚,猛往下拉。 “你很踱,我就让你拽破卵蛋。” 小痴狠力往下拉,东方不凡下体随左脚被压在下面,痛得满脸发青,“啊”的尖叫,什么风度翩翩,在此时已一扫而光。 他那想到小痴撞向泥板竟然未曾受伤,且能探手抓人,一个失着,已自遭殃。 其实小痴自学会那招“达摩窜月”之后,已注意到心儿母亲出手时,手中利刃的功用,也亲自练了几次,再加上服用水晶蟾蜍后,窜起的力道特别强劲,想撞穿七寸厚泥板并非难事。一试之下果然成功。 而他只撞穿一小洞,目的就是想如此戏耍东方不凡。瞧他揪住东力不凡左腿,且若荡秋千般晃着,潇洒自如。 刑开天见状,脸色大变,登时急叫“公子”人已冲往小痴,可惜大斧头使他身形慢了不少。 东方不凡忍受不了疼痛,已一掌往下劈,“大吸龙”神功非比寻常,掌劲过处,木碎泥飞,楼阁已往下陷。 阁上群莺疾往两处窜,巧金莲也惊惶失色赶抓扶手,方免于摔落之噩运。 楼阁一垮,东方不凡往下掉,小痴亦往下落,连带着刑开天也被碎泥物波及,齐往下落。 三人跌成一团,小痴似已习惯摔跌,爬的最快。方起身,抓起一条白裤,纵然一脸泥灰,他仍笑嘻嘻道:“你拽啊!不但装模作样,只穿一条裤管,跩得一脚就可踹垮楼阁,这“一脚跺,妓院动”的大本领可非你莫属了!” 东方不凡怒不可遏。脸已丢光,也顾不了多少,一个欺身,手中白金扇已点向小痴,恍似一道劈电,快得令人心生幻觉。 这并难不了小痴,锐利眼睛一瞧,立时笑嘻嘻道:““飞云十八扇’的第七式“掠云追虹”,主攻上三路,死角在“天突穴’,我可用“慕容七剑’第五式化解!” 小痴现学现卖,果真舞出慕容七剑功夫,任对方扇法灵劲狠毒,仍自轻易化解此招式。 东方不凡大惊,随又冷笑:“任你多行,看看本门“龙王斩”” 白金扇一抖,扇化千百条歪曲如蛇之光影,茉合成一条腾掠天龙,化作闪电般又劈向"奇"书"网-q'i's'u'u'.'c'o'm"小痴。 小痴突觉压力大增,自己攻势已阻,分明已占下风,他劫显出一丝喜悦:“这招就没见过了,想必是你家独门功夫……左探七泉,右甩黄龙,三分巧劲,七分劈力……再加迥龙转劲带动身形,摆出三十七条小蛇,右道第七条才是杀者……方向在反宫……” 小痴凝神看着招式变化,存心学会此招。 东方他不凡已怒火攻心,只想一意杀死小痴,他攻的更急。 然而刑开天闻及小痴所言,脸色又变,赶忙提斧再冲前,急喝:“少爷不得使出本门功夫!” 他撞前,已撞偏东方不凡,重逾百斤板斧已带起旋风,透着窒息威力,山崩地裂的压向小痴。 此招全无招式,用的全是蛮力。 小痴颇感意外,一个会武功的人,怎会如此打法?在不明就理之前,他已闪向一边,先避避再说。 刑开天见他避开,也不急于追赶,转向东方不凡,见其无恙而惊愕中含带怒意的瞧着自己。他立时道:“公子千万不能用本门武功,白小痴过目不忘,任何招式都逃不过他那双眼睛,方才您那招,他至少已看出七成,再打下去,必会让他学去,对本门十分不利。” 东方不凡顿有所觉,然而忿恚仍不平:“不能用本门功夫,如何制得了他?难道要让地嚣张去吗?” “以内力!”刑开大道:“白小痴学的招式虽多,却学不到内功心法,他内力远不及我们,简直和常人差不多,只要沉打,仍能将他制服。” 东方不凡终于明白他为何要弄把笨重斧头来?当下也同意,转向小痴,一步步逼近,冷残道;“今天你们两人,谁也别想逃。” 吕四卦登时摆出架势,戏谑道:“哟?想烂打?我最行了,保证压得你屁滚尿流,头脚易位!” 移动魁梧身躯,也撞向东方不凡大打出手。 东方不凡冷笑不已,虽不再用本门招式,但其右手扬起,所击出之内家真气,仍如排山倒海,猛不可挡的卷向吕四卦。 吕四卦愕然了,他以为胡缠烂打,乃像摔跤般粘在一起,凭力量,一决雌雄,谁知对手仍以掌对付,想近他身躯都不行,只有挨打的份儿。 东方不凡两招得逞,态度己趋高傲,扬掌又自攻进,全然以耗损内力的真气攻敌。 而小痴则应付从容多了,他那灵巧身子,宛若彩蝶轻飞,揪着刑开天板斧乱窜,偶尔还要点零头,利用手中那条裤管,钓鱼甩尾式的纽着巨斧,裤条过处,刑开天总得左闪右避,费尽力道方能挽回局面。 如此一来,刑开天不禁怒意横生,板斧不再乱耍,凝起心神,亦步亦趋,残狼偷羊般渐渐逼使小痴困于屋墙一角,使他活动空间减小而不能尽耍轻灵身形。一股瓮中捉鳌感觉让他冷笑不已。 小痴似有所觉,手中布条一连鞭出无数劲道,浑化空中成形,巨网的缩击刑开天,态度仍呵呵笑道着:“老兄,你听过,看过姜太公钓鱼么……” 话未说完,刑开天突然大喝,身形暴起,板斧金轮颐动,如旋转的太阳,绞出吞天裂地灿芒,江河溃堤地涌罩小痴,如同大锅盖小鸡。 他乃算准而发,绝无让小痴逃脱之理。 小痴也算准了要钓此条鱼,只见他不闪不避,连手中布条也懒得耍,似真如等死般在迎他那把巨斧,逼得在场群众一阵怪叫,眼看一幅利斧劈脑惨状就要发生,皆惧然掩面。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说也奇怪,小痴只轻轻松松的往下蹲,就已什么事也没发生,安然得很。 只见刑开天巨斧劈至小痴头颅,心想此着已大功告成,岂知他并未想到身在墙角,巨斧乃弧形往下劈,斜仰六十度角,斧刀还可伤人,但若再往下砍,已无过大空间回转,一把白斤利斧已嵌在墙上,入土七分,动弹不得。 小痴呵呵笑道:“看到没有?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他的机智实属过人,如此危险举止,仍能以身涉险以求对方中计,而且处之泰然,一点也不慌不乱,可见其早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巨斧嵌于墙上,刑开天焦急万分,猛然用尽全力扳扯,仍扯不动嵌紧巨斧,额头已急出汗水。 小痴利用机会,右脚一抬,已搔向刑开天腰际,搔得他扭痒闪躲,无以忍受的呵呵笑起。 刑开天急笑叫道:“你为什么搔我?” 小痴轻笑回答:“我怎么知道?” 刑开天无意间问出,小痴回答的更绝,霎时他已感自己失态,不再揪巨斧,赶忙掠退数尺,老脸已红,一时也不知如何面对小痴。 第28章 小痴大力站起,轻笑道:“还要不要再来一遍,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怪难受的。” 他拽着脚,装出一副嘲逗而难奈模样,笑声更惹人。 刑开天老羞成怒,已然怒喝,一掌已劈了过去。 小痴笑嘻嘻避开:“斧头丢了,你不会感到不习惯吧?” 然而小痴此时才知道后悔。刑开天手中少去斧头,动作更趋灵活,和东方不凡一样,全以内家真气劈掌,如此一来,小痴就有苦头吃了。 才一个照面,就已吃了两掌,撞得他满是金星,直叫着:“妈的!姜太公也会钓错鱼?” 刑开天见小痴已在自己控制之内,也已心定神闲,冷笑道:“到现在你才知道,未免太慢了吧?” 小痴虽受困,仍出言奚落:“到现在你才知道你想的笨主意,挂大斧头,未免太慢了吧?” 若非以斧对敌,刑开天可能一上阵就是如此优势局面,只因自己被传言所惑,一时太过忌讳。才出此计策,到头来还丢得老脸挂不住,自己现在所言,岂又非掴了自己一个巴掌? 羞怒之心不可阻遏,他已腾身而起,十指尽张,淡影中仍见紫气,厉道:“纳命来!” 小痴见状,愕然道:“‘千紫扣魂爪’?!”不敢硬接,急忙滚向苦战的吕四卦,叫道:“我要“一炮冲天’,你同不同意?” 鉴于上次将吕四卦摔得满头包,此次他不得不征求他的同意了。 吕四卦早已被打得青紫全身,当然大叫:“同意,我终于肯定你这招还是很有用的!” 其实小痴在开口问话之际,已然将吕四卦给抱在手中,等他回答,已蹬起双足,唯一的轻身功夫“冲天一炮”此时已斜冲屋外。 “咻”然一响,人化一道青虹,快捷无比掠了过去,众人同时骛叫,真不敢相信这两个瘪三会有此种功夫? 尤其是巧金莲,更张大水汪汪眼珠儿,慕然之情,呈现无疑。 东方不凡和刑开天可丢不起这个脸,双双掠身,也追了出去。 可惜那些莺莺燕燕未见着小痴的下降功夫,否则也不会再张口昨舌了。 只见小痴和吕四卦撞向大门围墙,一阵哀叫,再如皮球般弹起,滚出墙外,再掉落地面撞的混身是包。 吕四卦又抱怨了:“为什么我每次都在下面?” 小痴呵呵笑道:“也许是这功夫的特色吧?” 吕四卦道:“你不会找机会改良?” 小痴嘲逗而一脸正经道:“有啊!我现在就在改良,只是……这需要你的配合……” 吕四卦瞪眼道:“这么痛苦的改良,你倒做的满轻松了也不知是否有效?” 小痴呵呵笑道:“当然有效,至少摔久了,你就习惯了-.呵呵……” “可恶!”吕四卦一拳已打过去。 小痴闪过这拳,急道:“快走吧!迟了,这一炮冲天,再也不管用了。”说着已往街尾逃,吕四卦望及门口已掠出东力不凡身躯,不敢怠慢,也追向小痴。 东方不凡和刑开天自是不肯放松,穷追不舍。 小痴两人心知轻功不如人家,只好大街小巷乱窜,以期能甩脱对力。 似乎被人追逐,乃是他俩家常便饭,跑起来容易,心情也轻松。 吕四卦已奚落道:“小痴儿,你不是说先宰了小的,东方龙不就容易解决多了?你现在干嘛要逃?” 小痴道:“你憧什么?你看那小子现在这副德行,谁还认得他?宰了也没人知道。等他换过衣衫,我再在大庭广众之下下手,这才有效果。” “那也不用逃啊……。” “唉啊!不要胡思乱想!”小痴道:“我跑的比他们快,他们根本追不上,何来“逃’的理由?这是“赛跑”!一念之差,意义全非,你千万要搞清楚,这道理不是随便普通人就能弄得懂的。” 吕四卦呵呵笑道:“那你准备“跑”多久?” “看情形,有时候天灾人祸,很难预料。跑吧!先离开此城再说!” 两人窜着小巷,已遁出城外,直往郊区奔逃。 吕四卦往回路望去,疑惑道:“他们怎么没追出来?” 荒林微丛,可远望杭州城之间之田野径道,并无人追赶。 小痴亦感奇怪,道:“照此看来,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们放弃追逐机会,二是跑在我们前头。” 吕四卦道:“他跑的比我们快?” 小痴道:“也不一定,钻巷子,我们行,但若他们先追出城外,再来个守株待兔……” 话未说完,一阵大笑传来:“白小痴你果然没料错!”东方不凡已现身挡住去路,且奇速无比扑来。 小痴登时焦切急叫:“完了,是我们追他啊!不跑都不行了!” 拉起吕四卦,连滚带撞,往山坡下滚去,期能逃离对手掌握。 “想逃了太慢了!” 东方不凡冷笑声落,幻化一道白影掠向高空,只见他手中一扬,一张巨网四面八方罩向地面的小痴与吕四卦。 刑开天也从另一头掠至,双掌尽展,眼见巨网裹住两人,已然欺身而上,揪起绳头,经而易举的将两人给逮捕。 原来东方不凡和刑开天在巷中追逐,实非小痴对手,乃想及小痴身为慕容府追缉要犯,定不敢停留城内,遂以其逃逸方向,先赶出城外,以其轻功,只要几个起落就可抵达此林。 遂来个守株待兔。 小痴方才和吕四卦辩了几句,也无时间思考,再加上最近服用水晶蟾蜍后,一身似有轻飘飘和欲奔驰之欲望,一时疏忽,已成网中之鱼。 他和吕四卦对望一眼,苦笑道:“比赛终于结束了,这就是标准的人祸,实比天灾更难防范。” 吕四卦白眼道:“你的人祸特别多,用之不尽,取之不竭?” 小痴想回答,已被东方不凡笑声岔去,只见东方不凡迈方步的走过来,冷笑道:“白小痴你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 小痴嘲讪道:“是啊!这一天真让我想不到!天下人想捉我的,就属你是最差,最惨的一个。” 望着东方不凡蓬头垢面,一只左腿少了裤管,毛茸茸的露在外,两人已禁不住笑起来。 东方不凡一阵羞辱:“你……”右手举掌就想打人。 “住手!”小痴突然急叫:“不必打!我既然落人你手中,你爱怎么样,我就怎么样,只要不打就行。” 如此回答,东方不凡亦感意外,已然诘笑,未再掴掌,冷笑道;“好,我要你叫我爸爸!” 小痴疑惑道:“叫你芭乐?” 东方不凡道:“不是,是爸爸!” “什么?”小痴仍不解。 东方不凡怒道:“给我认真听着,是“爸爸”!” “哦……、我懂了!”小痴点头含笑一副老成持重道;“你跟爸爸讲话都是这么凶的吗?” 吕四卦笑道:“我勉强当你副爸爸如何?” “你……你们……”东方不凡这时才知已上了口舌之当。 小痴笑道:“不必怀疑,你那声叫的很标准,可惜我儿子实在不争气,都快二十了,还在穿开裆裤!” 吕四卦叹道:“没办法,时代进步了,一切讲求方便嘛!” 两人视若无睹的笑着。 东方不凡怒极而笑:“好!有种!” 他已狠厉出掌,踹腿,打得小痴,吕四卦再也笑不出来,哇哇痛叫。 其实小痴本也想免去这顿打,但没想到“完全答应”的结果,东方不凡竟会提出这条件,一时又已赌上气头,宁可挨打,也要奚落对方一番。 小痴被打得够疼,已急叫:“快住手啊!那有孩子如此殴打父亲的?” “你还说?我踹死你!”东方不凡硬是听不得此话,踹的更急。 刑开天已阻止道:“少爷请息怒,对付他,不必如此。” 小痴冷笑道:“对嘛!一个堂堂龙王殿的大公子,竟然像疯狗一般,到处乱咬人。” 东方不凡顿觉自己早已失去以前雍容之态,登时收腿,不再踹踼。心中一片空白,没想到自以为风度翩翩,竟会和小痴一般近于瘪三粗俗的出手伤人,这和身份大相径庭,实不知自己为何如此? 忿恚的怒视小痴,冷笑不已:“这是给你一点教训,别以为东方世家那么好惹!” 小痴揉着手臂,虽有瘀血,却甚淡然,痛楚也减了许多,嘲讽道:“当然啦!天下只有两种人最难惹,你都包括了,我真悔不当初,惹错人了。” 东方不凡道:“现在才知道,未免太迟了。” 小痴捉狎笑着:“迟啰——我本以为你是到处吼叫的“狗疯子’而已,没想到你还襄括了另一项,逢人便认爹的“狗儿子’,我怎么会惹上有这两种毛病的人?实是老天无眼,硬要把狗儿子塞给我!” “你……”东方不凡突又怒上心头,刑开天马上举手示意他别再发怒。咬咬牙,已转怒为笑:“你说吧!说够了,就该付出代价,永远无法弥补的代价。” 吕四卦不屑道:“看多啦!俺老人家还不是好好的活在此?” 东方不凡笑的淫邪而冷残:“上天果真赐我良机!那怕美人不投怀送抱!” 小痴冷目道:“你想把我们如何处置?” 东方不凡伸脚刮了刮小痴左肩,小痴扭身甩脱。东方不凡大笑不已,随后道:“我要把你送回慕容府,亲自交给慕容可人,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小痴已然明白东方不凡用心,想利用自己乃慕容府逮捕要犯,而将自己交予慕容可人,以达到佳人青睐。 第29章 可惜东方不凡却不知放走小痴者,就是那位绝世佳人小痴闻言已安了心,反问道:“你想追求慕容可人?” 东方不凡笑的甚淫:“不错,我此次前来中原,除了捕捉水晶蟾蜍以外,另一个目的就是一睹佳人风采,能作她入幕之宾。” 小痴嘲讪道:“凭你这副贼眼色心,也想找她谈情说爱?” 东方不凡又是一阵大笑,道:“东海龙王殿和江南慕容府齐名,我和她不也是门当户对?不劳你操心,我们见过数面,谈的还很投机,如今有了你,更能上一层楼,哈哈……” 小痴道:“恶心!那都是你自说自话,自我陶醉;找我去,嘿嘿我会将你卑鄙无耻,淫邪可恶,又上妓院嫖妓又当街脱掉一条裤管的事说出来!十足下流胚,届时你就会后悔将我送给人了。” 东方不凡道:“男人嫖嫖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开口的机会。” 吕四卦道:“我们当然放一百二十个心,回慕容府就像回老家一样让人兴奋!” 他想着到时慕容可人还不是一样将自己给放了,有何担心之处? 小痴道:“说也奇怪,天下要捉我炖药进补的人也不在少数,你们捉到我,反而舍得送给人家?” 刑开天冷笑道:“咱们龙王殿多的是灵丹妙药,不需你这杂碎来添加麻烦。” 小痴道:“这就奇怪了,既然你们多的是灵丹妙药,干嘛还想抢夺水晶蟾蜍?” 刑开天道:“此蟾蜍乃天地至宝,任谁也想夺得,比你身躯何只珍贵千万倍?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身体只适合喂狗。” 蓦然一阵狂笑传出:“你们不要,老夫求之不得!” 第五章追命魔君 声音浩烈,强势传来,众人诧惊。 旋风掠过,一尊黑影带过一股腥腐味,疾飞而至。此人身高不及五尺,褴褛灰衣像晒在太阳过久而腐化的门帘,灰白得死气沉沉,一头白发散乱,满面儿胡,两颗眼珠却碧青着,正贪婪的盯在小痴身上溜转,胸前那串骨骸项链闪着死亡般冷森光芒,更让人怵目惊心。 东方不凡和刑开天突儿此怪人,并没因其身高过矮而鄙视,反而升起一股莫名压力,如此狂妄笑声,显然是高手。 刑开天冷道:“阁下是谁?” 怪人桀桀怪笑:“后生晚辈,还敢问老夫名号?要是早在三十年前,老夫一掌就劈了你!” 他举起干枯如骨的右手,作势欲劈,一股腥风已逼得令人作呕。 东力不凡虽有忌意,却也不甘屈下风,冷然挺出,道:“老怪物,别以为你多了不起,我东海龙王殿也不是好惹的!” “哈哈……”怪人仰天长笑,更形乖舛道:“什么龙王殿?东方龙那小混混见着老夫也得跪地磕头,你们又算什么?惹翻老夫,由不得你活命!” 东方不凡冷笑不已,白金扇一抖,已准备教训怪人。小痴此时已注意老怪人胸前项链以及左手已缺无名指和小指,立时笑道:“喂!混小子,我看你还是放了我,挟着尾巴逃吧,你可知道他是何人?他是三十年前大闹中原武林的“追命魔君”向杀,你这两下子,根本扛不了人家指头。” “追命魔君?” 东方不凡和刑开天异口同声惊呼,忍不住再往跟前糟老头看去,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向杀又是大笑,转向小痴,眼泛碧光,道:“没想到老夫三十年未出江湖,你这小娃儿竟能认出老夫来?不错!不错!哈哈……” 小痴道:“不错有何用?老前辈,先杀了他们再说!” “嗯,对!好!” 向杀竟然当真转身,一掌已快捷无比劈向东方不凡,果真说打就打,一动上手即是强劲杀招。 东方不凡顿感四面八力空气已凝形,正以无比压力困缩自己,任何躲闪,似乎都无法逃脱其掌力范围似的。只得用尽全力以搏。 刑开天更不敢让他有所失闪,亦腾身而起,便尽吃奶力道,侧击向杀,以能挽回颓势。 向杀狂笑不已:“哈哈……凭你也配跟老夫动手?” 掌劲过处,带掠而起之劲风,正如海啸中之旋涡,卷成大洪流化开一道锋利劈斧,劈向敌方,另左掌则只轻吐,全然不把刑开天当作一回事。然虽只轻吐一掌,却隐含无穷霸劲,寻常人又岂挡得了。 东方不凡勉强迎敌,动作十分迟缓而无力。 就只一剎那,双方已触及,砰然巨响,东力不凡和刑开天已倒撞而退,口中闷哼数声,嘴角已挂血,双双跌落草丛,十分狼狈。 向杀则直立该处,甚为讶异的看着自己双掌,似乎一掌不能劈死对方,实是极不可能。 其实东方不凡和刑开天武功也非易与之辈,想一掌劈死,并不容易,向杀若用八成功力,或有可能,但他过于自信,只用了五成,是以不能一掌奏效。 怔楞之余向杀已狂喝:“好卡有种,再接老夫一掌!” 此次他可是全力而出,力道何只万斤?整个人已化成飞影流光,奔雷般再罩向两人。 小痴本想利用他们交手之际,偷学点功夫,但此时竟会是一面倒的局面,心想看也是白看,还是逃命要紧,当下和吕四卦解开绳网,逮着双方交战激烈,无暇兼顾机会,已溜窜山林。 东方不凡和刑开天已身受内伤,突见向杀又再袭来,东方不凡傲然不服,又想迎掌攻击。 刑开天则已冲向他,急叫道:“少爷快退!硬接不得!”然情势过急,根本挡之不了,只好舍命陪攻过去。 三条人影又撞成一处。突然刑开天急叫:“那小子跑了!” 向杀猝闻,心头微凛,就在这一剎那,刑开天和东方不凡已然借向杀掌劲,撞出丈余开外。虽然受伤匪浅,但总此被击毙来得好。 向杀顾不得再杀人,漆黄牙齿猛咬,怒道:“小兔崽子,你还敢逃?” 身形仍在天空中,突然一个倒吊觔斗,翻过身子,已急追小痴逃逸方向,敢情小痴在他心中才是正主货,怎可让其走脱追得更凶。 东方不凡和刑开天逃过此劫,心情并未显得庆幸,反而有股莫名之愤怒,尤其是东方不凡,自从沾上小痴以后,就再也潇洒不起来,处处吃瘪,大公子架子,再也无处可摆。 还好刑开天历练较多,较能控制情绪,他实有点后悔惹上小痴,照着江湖传言“大鬼好惹,小鬼难缠”,这“小鬼”就是指小痴,躲他远远,准错不了。 如今事已至此,后悔已是无益,遂道:“公子……咱们已受了伤,等伤好了,再报此仇也不晚……” 人都走了,向谁去寻仇了就算寻到,又能奈人如何? 东方不凡恨的不是向杀,而是小痴儿,咬牙切齿,迸出牙缝,声音尖的可以杀人:“小白痴,我与你势不两立!”嗔怒中已发掌劈向松林,叭叭数响,枝倒干拆,宣泄不少怒意。 他和小痴的仇,已是不解,然此时只能暂且容忍。 主从两人稍整衣衫,已垂头丧气,避开正道的走回杭州城。 向杀三十年前就纵横武林,鲜有敌手,若非当时被各大门派联合逼杀断魂台,他也不会隐没三十年,如今敢明目张胆复出,武功自是了得。 只几个起落,他已追向小痴,远远已大吼大叫着:“小兔崽子,别逃-看老夫如何收拾你--” 小痴回头一看,暗叫苦也,遂转向吕四卦,道:“散啦!逃命要紧,家乡见!” 他知向杀是为他而来,为了不连累吕四卦,只好分道扬镳,先逃得了命再说。 吕四卦招手道:“拜拜!保重啦!” 他也甚为习惯的窜向右边山径,与小痴已分道而驰。 向杀果然只追小痴,大吼不断,身形已渐渐逼近。 小痴专找森林奔驰,想借着较多之隐密处以藏身。 自从服下水晶舱蜍之后已有身轻如燕的感觉,奔起来倒也不算太累,只是比起向杀这绝顶高手,仍略逊一筹。他想若能学得轻身之术,那可就不可一世,天下想追上自己,恐怕只有传说的达摩一苇渡江之轻功了。 眼看向杀已逼近不及十丈,他可不敢再耍奔跳,想找个悬崖往下跳,心想跌死也比被人抓去炖肉来得好。 他已纵往绝岭。 向杀见小痴已在掌握之中,心神大定,已狂笑道:“小白痴,人说你是天下第一聪明,老夫倒想剖开你脑子,看看与别人有何不同了哈哈哈……” 小痴暗叫苦也,不敢回话,猛往前奔,两条腿似车轮打转,他却恨不得多生四条能催快速度数倍。 山岭再转,眼前一片云海,透着神奇色彩,悠游讯掠,怡然自得,连夏日烈阳亦无法突穿云层,冰冷透寒,这已是深山绝岭地带。 小痴欣喜若狂,再奔十余丈,果然到了悬崖尽头,神情突然风发得意,转向迎面而来的向杀,叫道:“给我站住!” 向杀愕然止步,急道:“你要跳崖?” 小痴含笑道:“不错!你再逼近一步,我就跳下去,让你无法逮着我。”身形渐渐往后移去。 向杀焦急如焚,道:“小白痴你可别想不开,我老人家并不想杀你……” “骗鬼?”小痴自得笑道:“你明明知道我是天下第一聪明的人,你还想骗我?你不杀我了只想吃我的肉而已,对不对?” 向杀老脸一红,当下一横心,道:“就算我要杀你,咱们还可以打个商量,我可以给你优厚条件!” “噢?”小痴甚感兴趣道:“我倒想知道你要杀我,想给我什么条件? 第30章 又想和我商量什么鬼事?” 向杀挤出一丝笑容,道:“其实死亡并非最痛苦的事,有的人过的生不如死,所以我想让你过完最快乐时光,然后再杀了你,如何?” 小痴问道:“你认为我该如何才算是最快乐?” “例如说花不完的钱,抱不尽的美女,杀掉所有碍眼和有仇的人,想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噢……这倒是挺新鲜的……”小痴呵呵笑道:“这些你都能帮我做到了而不是随便说说罢了?” 向杀见他有此意思,登时裂嘴大笑:“当然,老夫言出必行,一定做得让你满意,绝不食言。” 小痴怪异一笑道:“看来你似乎很有诚心……” “这当然,老夫从不说假话!” “好吧!我答应和你商量,不过你得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小痴道:“你干嘛要来抓我?” “听说你服了水晶蟾蜍,老夫须要这宝物!” “要它干嘛?” “老夫在练一种功夫,一直无法成功,非得有此味药物不可。” “那又是什么功夫?” “这……”向杀似有难言之处,犹豫一阵,仍道:“就告诉你也无妨,是“大劫魔刃’。” 小痴闻及,不由微凛,这功夫少说也失传三百年,掌劲阴寒,可凝气成形,有若利刃,无坚不摧,然而练此功,卸须忍受地阴之寒,另加上阴尸十俱,最可怕的,听说仍须服食童男童女鲜血,以及心肝,甚是骇人听闻。 向杀脸容显出一丝得意,道:“老夫练到七层就无法突破,原是气血不清,无法抗拒寒冰冷冻,只有服下水晶蟾蜍方能清血与御寒。” 小痴愕然道:“你当真吃下小孩的心肝?……” 向杀泰然道:“为了神功大成,他们的牺牲也是值得的!” 小痴一阵反胃,真不敢相信世上会有此种人?干干一笑,道:“这功夫,你又从何处得来?” 向杀脸容在扭曲,厉声道:“这该拜那些掌门人之赐,把我打落悬崖,否则老夫也不会得到此秘功。” 小痴抱怨道:“为什么你跳崖就能得到秘功,我少说也跳了十来座,即一点收获也没有?” 向杀疑惑道:“你已跳了十几座了那现在你跳下去也不会死了?……” 小痴顿觉说溜了嘴,立时矢口否认:“不不不!老实说……我是绑着绳子,慢慢跳下去的!呵呵……绑着绳子……” 向杀也想及常人根本不可能跌落深崖而复生,也相信小痴所言,道:“也许秘功皆须有缘才能得到,而且你绑绳子,显得诚心不够。” “那我现在就跳,该有诚心了吧?” 小痴作势欲跳往悬崖。 向杀又焦急追前一步,急叫:“不能跳!小兄弟咱们事情还没谈完!你这样跳下去,等于平白牺牲了。” 小痴已从容而恍悟的住足,笑道:“我又忘了,如此跳下去,等于自杀,诚心也是不够,看来只有等你把我打下去,才算有诚意!”转向向杀:“你当真非要得到我不可?” 向杀猛点头:“不错,你快说条件,我全依你!” “看在你如此诚心的份上……”小痴道:“我可以考虑考虑,想出一个你我满意的条件……” “你答应了?”向杀激动追问。 小痴瞄向他笑的甚是暖昧,心想着:“老杂毛,你也敢打本大爷的主意?简直太不上道了!” 他装出一副苦叹无奈脸容,道:“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有选择的地步吗?” 向杀频频笑不合口,却又要装出安慰神态,道:“小娃儿你也别难过了,老夫说过一定会让你痛痛快快的了断,包你感觉不出任何痛楚和不甘心。” “谢谢你……”小痴一副感概万千模样:“没想到我白小痴还活不到二十岁就得翘了,从小就多灾多难多命苦,连父母的声音都忘了,连生平最期盼的愿望都无法得到…… 唉……” 向杀立时追问:“小兄弟你最想得到的愿望是什么?” 小痴突然希冀的望着向杀,眼眸充满感情,就像儿子见着父亲一般。 向杀被瞧得混身不自在:“小兄弟……” 小痴猝然喜悦尖叫:“对了!” 向杀不明就里,被吓了一跳,当真以为小痴中了邪,发了神经病。情不自禁往后怯步: “小兄弟你……你还好吧?……” “我很好!”小痴神魂颠倒般道:“你很像我父亲太像了!” “我……我……”向杀顿觉不知所措,愕然的瞧着小痴,实搞不清,怎会突然变成这样子。“我……我像吗?……” 说完,他瘦干的脸,还难得隐隐露出红云。 小痴两眼痴迷道:“太像了,真是太像了,和我印像中的完全一样!就只有你能完成我的心愿,只要你替我完成心愿,我就答应你的条件。” 向杀登时欣喜,急追问:“什么条件你快说!” 他想的乃是一些,父亲对儿子慈祥,或者是替小痴办完琐事,或教他武功之类的事。 谁知小痴却给他出了难题:“我要你唱一首歌!” “唱歌?”向杀有点哭笑不得。 小痴颔首道:“嗯!唱一首能让我满意的歌……” “这……这” 向杀老脸果真已通红,杀人放火他倒可没放在眼里,但“唱歌”这件事,打从娘胎开始,他可真没唱过一条完整的歌,而且都已七老八十,还要唱歌?唱给陌生人听?真他妈的叫人别扭。 小痴心中笑得快滴出血来,表面仍一股楚楚动人神情,道:“老前辈,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不论如何,你要帮我实现愿望,唱的让我快乐,让我听听父亲那种慈祥的声音,尤其是儿歌,我好怀念喔!” “这……这……儿歌……”向杀一脸困窘,不知如何解决这“儿歌”才好。 小痴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他之所以会出这难题,亦是看准向杀不懂这一套,唱不出来,自己可保无恙,就算唱出来,也是蹩脚得好,那能悦耳?更遑论要使自己快乐了。 向杀可没那脑筋想的如此远,他正接受“儿歌”怎么唱的煎熬。 小痴故作失望道:“既然老前辈不能答应我的要求,我只有一死了之!” 说着就转往悬崖,准备跳下。 向杀登时又惊慌急叫:“小兄弟使不得,我答应你就是,千万不能乱来!我答应你!答应你唱歌给你听!” 他答应的实在是一生中最莫名其妙而又最哭笑不得的一件事。 小痴欣喜回头:“老前辈你答应唱儿歌给我听了?” 向杀脸容也难得浮现“慈父”的笑容,声音却有点苦涩:“对,唱儿歌……” “那你先唱一首让我听听。”小痴希冀的说。 “这……这”向杀结巴一阵,红欲着脸道:“能不能分期付款?” 小痴快欲出眼泪,愕然道:“分期……” 向杀困窘一笑道:“实是因为我老头儿已数十年未唱歌了,尤其是儿歌……须要时间练习一下……” 小痴哦了一声,点头道:“只要你答应了,我就很高兴。” 向杀见他答应,总算有了定谳,嘘口气,心中宽松不少,但想及要唱儿歌,就情不自禁想笑。都已七老八十了还还童? 抿抿嘴唇,欲了欲窘意,道:“小兄弟……你能唱几句让我听听?” 小痴雀跃道:“当然可以!” 他已唱出儿歌:“倒唱歌来顺唱歌,河里石头滚上坡;满天月亮一颗星,百万将军一个兵,从来不说颠倒歌,庄子听了笑呵呵!” 语词逗人,趣味横生。 向杀听得老脸更红,竟然有点怯场。 小痴笑道:“老前辈好不好听?” 向杀道:“好听!好听……” 小痴道:“那您也要学喔!” 向杀点点头,别扭的念了几句,自也也觉得好笑而笑起:“老啦!想学都学不来!” 小痴笑在心里,道:“不急嘛!终有一天你会学起来的!” 向杀亦希望如此,自嘲笑了一阵,也想到正题,心神一凛,道:“老夫答应你就绝不食言,但你也得证老夫看看是真否真有服下水晶蟾蜍?” 小痴倒也大方,伸出右手,道:“你看吧!如假包换!” 其实他已从向杀宁可去学一首儿歌来满足自己一事,看出他并非言而无信之人,是以甚为放心的该他靠近自己。 向杀走前,并没伸手捉人,只瞧见小痴手臂肌后嫩中透白,当真就快透明一般,像极了淡淡稍红的水晶,先前跌撞损伤已不复可见,实是神奇。 “不错,正是服下水晶蟾蜍应有的现象。”向杀欣喜道:“终究不虚老夫此行!” 他已昂头哈哈大笑,笑声震天,震得山岳唯唯作响,可见其内力之充沛。 小痴也跟着笑了几声,现在他所担心的是如何脱离这老怪物的掌握。 稍加思考,他道:“老前辈,您要完成我的心愿,总得找时间练儿歌吧?” 向杀道:“对!这是应该的!我还须要你教呢!.” “不!我不能教你!”小痴道:“我是要听像父亲所唱的儿歌,那样才能让我回味,让我想及父亲,你若唱我会唱的,别说这都是我自己学的,而且你也未必唱得比我好,我又怎么快乐得起来呢?” 他加强语气道:“你说过一定要让我死得快快乐乐,你该办得到才对。” 向杀连忙颔首:“对,该让你快乐……我该自己另外学过……” 本以为从小痴身上学个几首就行了,如今被他这么一说,为了遵守诺言,只有另谋他人了,然而想及要拖着老脸向人讨教儿歌,他就满是困窘。 第31章 小痴又道:“我们不如约定一个日期再见面,那样你也有更多机会去找人学习。” 向杀突然坚决道:“不行!你不能离开我身边!” 小痴愕然,道:“可是我一直跟着你,就快乐不起来了!我一不快乐,很容易便可能做出傻事。” 向杀道:“我会尽量使你快乐,最主要,你是个宝,人人都想抢夺,我有保护你的责任。” “可是我……” “不必再说!”向杀老脸已沉,道:“除了这件事,其它任何事,我都可以答应。” 小痴见他如此坚决态度,心知再争也无用,只好无奈点头道:“好吧!你不让我离开,到时我快乐不起来,你可别怪我喔!” “不会的!老夫一定会让你快乐!”向杀自得一笑,道:“从现在开始,你就跟在我身边,别想溜走!” 小痴突然想到什么,露出喜悦目光,道:“老前辈你可以在我身上下毒……如此我便不敢自行离去了。” “什么毒也无用!”向杀道:“你服了水晶蟾蜍,本该肠肚碎裂而死,谁知你体内竟有其它药物中和了蟾蜍药性,那必是异常珍宝之物,属阳性药类,如中蟾蜍药物也化开,融阴阳两类药物,任何毒药再也伤不了你,我何必白费心机?”狡黠一笑,又道:“反而你提醒我,可以在你身上封去几处穴道,让你内力无法发挥。” 说着已快速举指戳向小痴背面及腹心。 小痴那想到想要点便宜,却引来禁制?还好闻及自己可能不再畏惧普通毒药,心中稍宽慰不少。 向杀戳了数指,顿觉小痴体内有股劲道反震自己,愕然道:“你练过以穴打穴以及移穴的功夫?” 小痴茫然道:“可能吧……” 向杀奸黠一笑,道:“移了穴,老夫就封你经脉,一样能凑效!” 他戳指又点向小痴身躯四处,不点还好,一点之下,脸色不由又变。 “你六脉竟然弱得快要消失?”向杀奇异而带有不信的瞧着小痴,追问道:“你到底练过什么内劲功夫?” 小痴轻轻一笑,他也知道自己最近穴道愈来愈不怕他人戳穴,至于经脉,他可感觉不出来,为了使向杀减少戒心,以便自己多一分机会脱逃,他已装作不解,茫然道:“我可没练过什么内功,我也不知身上为何会如此,也许是我吃了太多灵药的缘故吧!” 向杀凝目瞧着小痴,再移向他手臂肌肤,若有所悟:“可能是服了水晶蟾蜍的原因,莫非这就是脱胎换骨?” 他已露出一脸狡点笑容,笑的不是小痴如此情境,而是自己吃了小痴以后,将来必会形成此一情况,那岂不已是天下无敌? 小痴也能猜出他心思,但自己只想脱离他掌握,也不愿表现太明显,已然装出较严重的受制于经脉被戳,以能让向杀更能安心。 果然向杀戳过数指后,已放心不少,道:“小娃儿你机遇不少,本该有所作为,但人各有命,你的一切,将来我都会替你接收,你放心,我老人家必定不会让你失望!” 小痴叹道:“我只要能听你唱首我喜欢听的儿歌,就心满意足了。”心头暗暗叫苦,挂个老怪物在身旁,浑身不自在。 “没问题,老夫必定让你如愿以偿!”向杀一副慷慨道:“甚至其它事情也都可以替你解决!哈哈……” 笑过一阵,他又问:“小娃儿你可有地方要去了譬如说找人报仇?” “我……我一时想不起来有何仇人……” 向杀倏然自大道:“老夫就替你宰掉白天那两个家伙,再捣垮东海龙王殿如何?” 此语一出,小痴正有个东方龙要宰,有了这天杀的老怪物帮忙,自是大有可为,当下已答应:“就随老前辈您的意思!” “好,很好!老夫正愁没人以泄数十年怨气,走!哈哈……” 向杀揪起小痴右手,已掠往东方,绝尘而去。 小痴甩不脱他,只有任由他爱如何就如何,且走一步是一步,只希望逮着机会能甩掉这老怪物。 他无时无刻都在想计策如何脱困。 第六章玉女冷心 向杀和小痴又回到杭州城,然而东方不凡和刑开天早已不知去向。找寻一阵,仍未有收获,向杀已决定亲赴“龙王岛”以替小痴完成复仇心愿。 他俩已直奔钱塘江江口,准备出海。 钱塘江潮,举国闻名,波湃泅涌,直如山崩地裂之势,或而腾起数丈高水柱,狂涌天空,挂下无数珍珠,闪在夜月灯光中,颗颗亮丽夺目,照得肉眼珠儿真以为就是落在迷幻世界的珍珠宫里。 江潮汹涌,渡口却风平浪静。 已是夜晚,万灯闪亮,映着水波荡漾,一条条船只似若摆在元宵节里的花灯笼,串串闪闪,漂亮非常。 小痴那条船并不大,船身条长,想必专为速度而设计。船上原有两名舵手,一名掌舵,一名撑帆或摇桨,但已被赶下船,向杀的霸道仍使人畏惧。 船并未动,因为“龙王岛”并不好找。 小痴懒坐船舱,瞧了瞧向杀一眼,道:“老前辈你当真知道龙王岛在何处?江湖中去过者并不多。” 向杀稍犹豫:“四十年前去过一次,当时是东方龙他爹东力不求掌理此岛……都已四十年,记忆有点模糊。” 小痴道:“要是找不着……飘流海外,那怎么办?” 向杀远望粼粼水波,有点茫然,道:“该不会吧?慢慢找,该能找到才是……否则他们又如何进去?” 小痴倒真希望他迷了路,自己也可借口乱开船,甚至撞沉,凭自己水功,想脱逃也非难事。他道:“那……现在就走吧?……” 向杀犹豫一阵,数十年时间,他实也无多大把握,遂道:“等清晨再说,夜晚漆黑一片,行船容易走失方向,还好到龙王岛只要一天行程,不算远。” 小痴心中暗骂了一句“胆小鬼”,仍含有奚落道:“我倒认为晚上出发比较妥当,夜晚船只少,走起来自由自在,不必考虑撞船。” 向杀老成的笑着,以为小痴没出过海,笑道:“海面何其之大,那来相撞?除非有人不长眼睛!” “总有意外……”小痴道:“走路都会相撞,何况开船。” “这意外太少了!”向杀不知小痴在捉弄自己,仍解释道:“而且意外大都发生在雾区或黑夜,相互无法瞧见时,大白天里,那来的撞船?” 小痴惧然道:“我实在没把握……还是夜晚看不见,来得干脆些,爱到那里就撞那里,自在多了。” 向杀哈哈大笑,道:“放心,我来掌舵!保证万无一失。” 小痴道:“其实晚上出航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龙王岛的灯是亮着的,很好找唔!”突然兴致冲冲,瞇起眼睛,斜倾头颅,道:“现在我就好象感觉是在东方嘛!……” 他已伸手比向自认为是东方之方向,笑的很是自在。 岂知向杀却也懂得幽默,立时回答:“感觉错误!” 他笑的甚是自得。 小痴愕然:“东海龙王殿,不就指着东方?” “话是不错!”向杀笑道:“不过你指的是西方就是方才登船的岸边,可见你的感觉不准。” 小痴登时如被打了个巴掌,转头探出舱外,手指的不就是灯光点点的岸边?自己一时不察,与向杀对面而坐,以为右手就是东方,谁知一比之下会“感觉错误”? 他干笑着:“这次就不会失灵了!” 勉强的伸左手,再指往东力,笑的更逗人。 向杀也被逗笑,而开朗长笑,随后已道:“别再争了,就明晨出航,你也休息,老夫要打坐行功了!” 不等小痴回答,他已大摇大摆晃着五短身躯走向舱口左侧坐下,整理那腥味灰衣,闭目开始打坐。 他虽如此安心打坐,其实内心早有防范小痴,才选了舱口以打坐。 小痴也知老怪物用意,虽然右舱口也有通路,但摆了不少竹器绳网,想无声无息溜走,甚是不可能,何况自己只要稍一用力,船身就会晃动,照样能惊着老怪物。 左思右想,总想不出一个好办法,只好死了这条心,等待有利机会再说,他也和衣而眠。 已过两更,还算平静。 向杀行功已至颠峰,似有一股淡青气体环绕身躯,更勾出他蓬头乱发,宛若阴曹地府魑魅的可怖。 一片沉静,水波韵律的闪晃着。 蓦地,一道寒光已打向向杀背脊,快如流星追月,令人心眩目迷。 在此同时,向杀已暴窜而起,大喝:“谁?”人已掠入舱内,以为小痴想脱逃。然见小痴仍在,心中稍安,突又想及暗器乃从背面而来,已再窜出舱外,怒喝:“何方宵小也敢暗算老夫?” 只见十余丈开外一条淡黑人影晃动,又打出两道寒光直取向杀胸前要穴,已闪入船艘中。 向杀伸手拍掉暗器,顿觉此人内力不弱,竟能将自己右手震得微微麻木,不由得怒意更甚,一声厉喝:“那里逃?” 人已腾空而起,化作一道光闪,暴射天空,快捷的追向那条黑影。 小痴早已惊醒,突见向杀已离船,霎时欣喜叫道:“此时不逃,尚待何时?” 二话不说,一溜子如滑溜鳗溜窜右舱口,那股得意怪笑,实叫人不敢恭维,真比奸臣还奸。 然而光顾着逃窜,谁知身形方溜出舱外,突有一记闷棍挥出,相准准打向小痴脑袋。 小痴霎有所觉,想逃避已是不及,喀的一响,已然昏迷不醒。 埋伏黑影挟起小痴已掠向数以千万的船堆中,消逝无踪。 第32章 向杀并没发现而及时追回,他仍追着那名黑影,不知窜往何处。 等小痴醒来时,已是第二天近午时。 他仍在船上,一艘经过整理,较清静幽雅的画舫。 他迷糊的摸着脑袋,仍觉疼痛而昏沉沉,抱怨骂道:“奶奶的!救人就救人,干嘛还敲这一记?” 突地竹编而挂轻纱的舱门外已有冰冷女人回话:“没敲死你,已算你走运!” “心儿?” 小痴闻及此声,已听出是在梅庄碰上的梅冷心,不禁有种哭笑不得之感觉,马上拔腿就想逃。 “你还想逃?” 梅冷心森然睑眸捆紧,一个箭步已飞掠小痴前头,手中匕首直指小痴,那袭白纱裙衫随风舞动,仍是如此飘逸。 小痴欲逃无路,自嘲的苦笑:“不逃就惨了!大姑娘你怎阴魂不散,才没多久又缠上来,我已够惨啦!” 梅冷心冰冷道:“你也知道会惨?” 小痴干脆赖在中板上,无奈道:“自从砸了你的巢以后,我就知道要倒大楣,果然一直倒霉到现在,还得再继续发展下去!” 梅冷心想及被压着一事,不禁嫩脸泛起红云,衬托眉心那颗红痣,更像观音仙子了。玉牙一咬,斥道:“你再胡言乱语,小心我割掉你舌头。” 小痴落落大方笑了笑,闻起百孔千疮的衣衫,仍有一股淡淡悔花香,深深吸气,陶醉道:“嗯!好香啊!想必你昨晚抱了我一整夜吧?美人恩情叫人永生难忘,幻想连连!” “你……”梅冷心嫩脸更红,又羞又窘,已化怒意:“可恶!” 一掌已掴向小痴脸颊。 小痴并没闪避,也闪避不了,被打个正着,右颊已出现几道指印,他也没叫,只是木讷的望着梅冷心。 梅冷心一掌掴出,霎时楞住,她没想到小痴会一动不动的让她掴巴掌。她整个人已空虚,又是悔恨,又是羞困,又是惊慌。 她失神道:“你为何不躲?” “我为什么要躲?”小痴摸摸脸颊,也不觉得多疼,黠弄道:“反正打是情,骂是爱,两样我都接受。” 此言一出,悔冷心又恨上心头,恨得咬牙切齿,直跺脚:“你无耻--”想再掴掌,然却掴不下去。 小痴张开雪亮贝叶牙齿,笑道:“这就奇怪了,我牙齿整整齐齐的在你面前,你怎会说我“无齿’?” 梅冷心怒得直发抖。 小痴更形捉狎道:“我实在怀疑你有没有近视眼?” 梅冷心又跺脚、捏拳,怒瞋尖叫:“你胡说--” “没有就好!”小痴尾指轻点牙齿,呵呵笑道:“看清楚点,三十二颗,一颗不少,怎会“无齿’呢?以后别再乱说,容易引起他人误会,以为我是戴假牙,这多不光荣?” “你就是无耻--卑鄙小人,色魔--”梅冷心仍不甘的叱骂。 小痴处之泰然,轻笑道:“哇呀呀!俺的罪状怎么会那么多?你有没有搞错了既然是色魔,还救我干啥?” “谁弄错了你明明就是下流,我是该杀了你!”悔冷心抖动匕首,当真想一刀剁了小痴以泄恨。 小痴无奈道:“看样子你这观音美人是恨我恨透了底,我想解释都无法解释,但你总得说出,我到底那里掉了牙齿,让你一口咬定我无齿?” 梅冷心呗斥道;“你背信食言,明明答应我娘要杀东方龙,你却违命不遵!” 小痴道:“有呀!我昨夜不是想乘船去宰人?” “胡扯!你明明是被向杀所捉!被逼上船的。” “这就更对啦!”小痴理由充足道:“我被他所擒已身不由己,不能履行诺言,自属应该,可是我仍千方百计骗他要上龙王岛宰人:像我这样忠心,为维护诺言,不惜一切的人,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他说的头头是道,梅冷心硬是找不出反驳他食言背信之言语,牙关咬得更紧,瞋道: “是与不是,你自己心里有数!” 小痴笑得更可以:“我的一向是选择“是’啦!我就不信有人会说“不是是’而不说“是不是”,谁都嘛要选择前面的“是’,你的“是与不是’,前面也是“是”,你都选择“是’在前面,为什么硬要叫我选择后面的“不是’?”他再惹逗:“你“是不是”口是心非,你自己心里有数!” 梅冷心被他逗得七窍生烟,只差没冒出火来。她怒极反笑:“好!就算你有理,那你为何跑到慕容府去追慕容可人?为何下流的跑到妓院去鬼混?” 小痴愕然:“这些你都知道了?” 梅冷心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凭你那两下子,还想瞒过我?”喝道: “天下没人能瞒得了我!” 小痴睁大眼睛:“你都看到了?” 梅冷心难得战胜一回合,得意一笑,傲然道:“当然!” 小痴叹息道:“既然你都看光了,那我还有什么话好说?” 说着,他已忍不住笑起来。 这不就意味着梅冷心也跟着后头上妓院,甚至小痴都被“看光了”,当然无话可说了。 梅冷心那知自己以为还了一记小痴,没想到仍中了圈套,陷入小痴语病之中,纵是然却脸面发窘,恨不得马上消失。 小痴调侃道:“不知你对我……还满意吧?”抓抓裤裆暗示着某种用意,一张脸面已别得奇形怪状。 梅冷心捺不下心头被耍弄怒火,又见小痴得意神情,当真想一刀杀了他,已然挥出匕首:“你这淫贼!恶魔!登徒子--” 无法自制的刺向小痴肩头,匕首一落,鲜血渗出,冰凉的触及她柔嫩指头,霎时她又着了魔般丢下了匕首,呆楞的望着小痴。 她并不想伤他,只是无法自制。 “你为什么不躲--”她嘶吼着。 匕首刺的不深,小痴根本不在乎,仍自得的说:“我为什么要……”“躲”字还没说出,梅冷心已欺身而上,泪眼含眶,嘶吼着:“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她不停的捶打小痴。打得小痴莫名其妙,如此高傲的女人,怎么突然变成不堪一击的小女孩在耍赖? 小痴被打疼了,只得叫“救命”,想逃都来不及。而在船上更无人能救,这顿打他算是白挨了。 梅冷心打够了,又将小痴捆起来,吊在桅杆上,任由他如何吼叫求饶,她仍不理,闷闷不声响的立于船头。望着粼粼绿水,眼眸也湿了。 十几年来,她就和母亲一同住在梅庄。未曾离家一步,更未和任何生人交往,谁知天降人祸,扯个小痴这混混瘪三给她,让她好端端的竟然受了如许之多的怨气,一时把持不住,只有以泪洗面。 她虽流泪,却百般隐藏,不愿让小痴见着,否则,必定又是一阵让人难以忍受的戏谑奚落吧? 海水悠游,轻舟渐渐推近。不知不觉艳阳已红。彩霞连天地。 黄昏了吧? 夕阳金光流灿中,在海的另一端已出现沉静而神秘,宝塔般的尖山。 “龙王岛”似乎已抵达。 梅冷心泪水早已干枯,只留下淡淡两行泪痕,触及远方尖岛,她已拎回飘逝过远的怅然思绪,轻轻一叹,方自抬头望向桅杆上的小痴。 他竟然会如此安静? 梅冷心诧异的瞧着,更让她哭笑不得的是--吊着的小痴竟也能睡着? 小痴睡得很甜,还打着细微鼾声,直在混到家了。也许是近日来过于劳累的缘故吧? 梅冷心见及他那纯如小孩之脸容,不禁也窃笑起来,实不知他是真坏,还是假坏? 就是如此纯真,又怎会去那种风化场所? 梅冷心可没真的跟在后头,否则也不会挨到晚上才和她娘一起将人救出来。一想及此,脸颊不由一热,再次抹去泪痕,已想要如何对付小痴。 船只渐渐逼近尖岛,浪泠渐渐苒大,哗啦啦泄起数丈高,溅向墨黑色礁岩,周而复始,永不终止。 小痴已被浪湃声惊醒,张了张眼睛,仍发现自己还在空中,眼珠儿已溜向地面,叫道;“喂!观音姑娘,该放人了吧?” 梅冷心仍是冰冷道:“等进了龙王岛再说!” “岛?”小痴抬头一看,那神秘岛屿冷冰冰的摆在跟前,愕然道:“你当真要把我送上龙王岛?” “不错!这是你该履行的诺言!” “不错是不错,可是我就这么一个人去,那是东方龙的对手?”小痴已开始着急。 梅冷心露出一丝难得笑容,现在终于有种因报复而得到的喜悦,她冷道:“那是你的事情!” “唉呀!我的姑奶奶!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武林属一属二的鬼地方啊!我这一去,包准必死无疑,求求你,咱们有话好说嘛!” 梅冷心一阵快慰,道:“没什么好说!对你这个大坏蛋,就是要如此!” 船渐渐靠近海岛,小痴更急:“你怎能见死不救?你可知你娘答应要收我做徒弟,咱们将来还是亲家,何必硬要逼我走入绝路?” “我娘要收你当徒弟,那也得等你杀了东方龙再说,我倒真希望东方龙一刀把你宰了,以替人间除害!” “唉呀!冤枉啊!我上妓院,全是为了捕捉东方龙的龟儿子,那是什么嫖妓,你想到那里去啦了快放我下来,我是好人吶!” 梅冷心脸眸似闪出一丝喜悦,声音仍冰冷,道:“你的话,鬼才相信,就算你真的去捉人,那另一件事你又件何解释?正事不办还追什么女孩子?” “追女孩也是正事……” “你说什么?” 第33章 梅冷心喝道。 小痴说溜了嘴,赶忙改口道:“我是说,我不得不被追啊!我无意中吃了水晶蟾蜍,那恰查某慕容玉人死追我不放,我那能躲得掉?” “明明你是找慕容可人,跟她妹妹有何干系?” “唉呀,姊妹都差不了多少,你别误会,我若追她,又怎会逮住她老爹,教他爬树?” 梅冷心心情稍平静,仍冷森道:“你到底把慕容世家如何了?否则我娘怎会叫我非把你丢到龙王岛不可!说你胡作非为?” 小痴急道:“那有?只是敲了一记慕容红亭,然后教他爬树而已,这没什么大不了嘛!” 梅冷心犹豫一阵,船已离岸边不及五丈,海浪涛涛,船身晃荡不稳,在空中的小痴甩得更厉害。 不久,她已有了决定,道:“不管如何,我不能违背我娘旨意,你也要实现诺言,我把你带来此地,也省了你不少事,你若不杀东方龙,一样会毒发而死,你就认命的去完成任务,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小痴叫苦连天:“唉呀!我的姑奶奶,你们那什么毒药?我一吃一拉,什么事也没了,不上去还好,一上龙王岛,不死也要脱层皮,你就放了我吧?我求你好不好?” 梅冷心冷然一笑:“别自信的太早,我娘的‘黑蕊碎心丹’天下无人能解,你还是认命的比较好,否则发了毒,你想后悔都来不及!” 小痴苦苦挨求,梅冷心仍不为所动,等船靠岸后,她马上砍下绳子,将小痴置于岛上,再丢一把匕首给他。 “自己割断绳索,龙王殿就在东侧,成与不成全在你,我走了!” 梅冷心已掠回船上,调过头,就想离去。 小痴挣扎急叫:“喂!小丫头,你当真不讲情理,非逼死不可?” 梅冷心道:“别忘了你的诺言。” 小痴急道:“什么诺言?这跟我想的诺言不一样,我是讲那种有把握的诺言,不是现在这乱七八槽危险的诺言。” 梅冷心不理,仍驱船渐渐离去,道:“你杀了东方龙,自有人会有接应,如果杀不了,那就埋骨于此吧!” 小痴蹦跳而起,叫道:“你这母夜叉、刽子手!冷血动物!见死不救枉为人,你不是女人,你是狠毒的女人……” 梅冷心视若未闻,绷着脸,心头怅然若失,终于叹口气,不再理会这一切。遥远的注视夕阳,却也如此灰黯。 船已渐渐离去。 第七章四大天龙 小痴吼着、骂着,仍是唤不回梅冷心,泄气的跌坐于地,直叫着命苦,一年不如一年。 船已消逝,天已昏黑,小痴才勉强拾起匕首,反手的割断绳索。 舒活一下筋骨,他已笑了起来:“你不让我坐船,我照样能游回去!” 以他水功不是顶好,却也过得去,况且又服下甚多灵药,闭气几小时,那是小事,游个两三天,更无问题。 然而他想及既然来了,先探探龙王岛是啥玩意?说不定还可偷点武功,何乐不为? 想着,他已忘掉身在险境,兴致盎然的朝东边岛屿行去。 岛上丛林密布,阴森可怖。他只好绕行海边,还好,岛屿并不算大,只一个对时,就已绕过山头。 眼前豁然开朗,亮光四射。 一座宫殿已矗立海上,全然发亮着,直如冰块凿成般,闪闪散出晶莹剔透光采,让人叹为观止。 原来这岛屿有若葫芦形,小痴所登岸的是大岛,为一原始森林,未经开发,而那宫殿就建在小岛上,建的满满,直让人以为宫殿就浮在水中似的。 大岛与小岛之间,只有一条丈余宽石径连着。 小痴瞧的目瞪口呆,傻楞楞的叫着:“哇呀呀!真有这么回事,就像传说中的龙王殿、水晶宫……” 他已摸黑的往宫殿潜去。 龙王殿立足武林数十载,乍听之下,必会以为大帮派,帮中份子众多,其实东方龙以雅士自居,可不愿掌理一些粗俗之人,故帮众并不多,此时瞧来竟然不见人踪,龙王殿显得孤单。 除了东方龙以外,只有一儿一女,还有总管刑开天和手下四大高手,天龙、地龙、神龙、火龙,以及几名佣仆、婢女,人口甚是单纯。 就单只是四大高手,己是天下鲜有敌手,难怪龙王殿会如此耀眼武林。 他们亦未想到十数年未曾有人敢暗中入侵龙王殿,今日竟然有亡命徒造访,自是大出意料之外。当然,见不着船只也是其中一项原因。 所以小痴很顺利潜入殿中。 说它是大殿,到不如说它是个小殿依岛势建筑而成,层层排向最高顶,皆鬼斧神工,美不胜收。 殿与殿之间远看似粘在一块,近走仍甚宽广,布置花园、流水、小桥、飞瀑,直如人间仙境。 尤其在夜晚万盏灯笼辉映下,如梦似幻,真以为上了天堂。 小痴潜入一间殿堂,深青色大理石地面抹得晶亮,倒映四壁烛磴,一片肃穆沉静。 “没人?……” 只要没人,小痴胆子就大起来,大摇大摆走向殿内那两条蟠壁青龙,丈余高,张牙爪。 栩栩如生。 小痴品鉴着:“身是白金打造,鳞是天山碧玉粘成,胡须嘛……呵呵,倒有点像萝荀干……” 他已耍起招式,作势往龙须揪去,喝喝有声,道:“如果这是东方龙的胡子,我就把他给揪下来!” 手往胡须一探,指长白须竟然不堪一揪,断了。 他望着少了一条须的龙,不知长的何种模样?已然呵呵笑了起来。 这一笑可好了。“反正须都快掉了,长也长不长!”他已伸手揪掉另三条长须,笑的更开心:“这样看起来就年轻多了……呵呵……有点像蛇……” 揪完了龙须,目光又落在那两颗透红眼睛,已啧啧称奇:“如此大的‘烈火钻’实属少见……” 摸着摸着,他又想起古人之画龙点睛,亦想及武功之中有此招式,立时舞了起来,上下腾掠,不亦快哉。 “东方龙,你是龙,我就是笔,人家点明眼,我就点瞎眼,点啊!” 右手食指迥旋一点,正中的点在左边那条龙之右眼。 蓦地,卡然一响,墙上两条龙已分开,小痴一个措手不及,已往裂出之石门栽去。 再卡的一声,石门又已恢复原状。 里边并非黑漆,仍有灯烛,只是较见原始风味,墙壁眦是岩石望成,呈四方形,尽头仍有两条龙,但那是石雕龙,并非外殿那两条金塑龙。 小痴栽往地面,哇哇痛叫,再爬起来时,墙壁已恢复原状,他急叫猛力揪着,仍是无效。 他苦笑:“奶奶的!刚进门,又入了地狱,不死也得少去半条命……” 无奈之下,只好自嘲的瞧着四处,这一瞧,幻想又起:“照历史经验来说,误入秘室,一定有一番奇遇,嘿嘿,我得好好把握……” 他窃笑的又往里边走,很容易又弄开那扇门,已变成一条黑暗信道,小痴不加思索,已快步奔入。 尽头处又有一扇门,不必动手,小痴只往前一踏,石门自动启开。 亮光陡地射入,小痴以为到了宝窟,欣喜若狂往前冲去。突然,他楞住了。 那有什么宝物了什么秘籍?奇人倒是有四个。 四个人立如天神,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高者年约五旬,青衫,长剑,斯斯文文,他就是天龙段绝。矮者四旬,是位侏儒,紫衫夹袄,眼大,手掌更大,他乃地龙干亮。瘦者留有短髭,束发如塔,状如道士,他乃神龙卜当。胖者肚大如钟鼓,黄衫无袖,露出肥大股肉跳动,眉粗眼大,八字须更撇长数寸,前额已秃,后脑勺又留的大长发,神态古怪,他是火龙战元。 四人虽体能各别,但神情却一致冷漠注视着小痴。 小痴猝见四人,暗道一声苦也,急忙装笑道:“对不起,我走错了!” 说着就想溜回暗道。 此时天龙段绝已飘身而起,截在他前头,阻住洞口,冷道:“你是谁?” 小痴装出一副傻愣样:“你又是谁?” 天龙一捋长髯,道:“龙王殿里上上下下岂会不知我四大龙爷!” “我不可管不了什么龙爷、龙小?”小痴道:“我只知道龙的胡须是揪不得!眼睛也点不得。” 天龙道;“你当真不识得我们?” 小痴道:“你非要让人认识,你才高兴吗?” 火龙挥起肥胖手臂,低沉声音道:“大哥别跟他啰嗦,先废了他,再抓去见龙王。” 他跃跃欲试,天龙却道:“四弟稍安勿躁,先问清楚也不迟,省得龙王责罪,否则稍有失闪,担待不起。” 小痴当下已有了计策,道:“你们好好商量,谈好了再来找我,我还要修理龙须,很忙的!” 他又想从天龙左侧钻入洞中。 天龙仍不让他走,一手拦了过去。 小痴叫道:“你这人也真是,没看到我手中龙须待修?” 天龙道;“既是修龙须,为何闯入里道?” 小痴道:“我那知你们一共坏了多少条了总得检查一下嘛!” 天龙道:“你的理由很难令人相信,你该明白,除非龙王答应,否则闯入本岛者,很少活着出去,你最好是说实话!” 小痴抱怨道:“什么龙王、龙太太,我只知道龙掉了胡子就变成蛇,我是被你们抓来修理胡子的,我想早点弄好,早点回去,其它什么龙,我都管不着,只要有胡子就行。” 小痴知道对方一直不出手,乃是不敢确定自己是否潜混而至,因为他们并未发现船只靠岸,自己又是年纪不大,似乎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唯一可能是被某人带上岸,小痴抓住此点,倒装的挺有那么回事。 第34章 果然天龙疑惑已解除不少,问:“是谁带你上岸的?” 小痴道;“我那知道?只见过一面,那人四十上下,脸圆圆的,看起来像个生意人,否则我也不会上当?” 他描述乃是刑开天的形态,心想刑开天已被向杀打伤,少说也得躺上几天,自己也能多骗一段时间。 四位龙爷当然也听出小痴所指何人,他们所想,若未见过刑开天,必定不能描出此态,因而更减去几分疑虑。 天龙又问:“你和那生意人一起来的?” 小痴道:“我想大概是吧?一上了船就昏昏沉沉,不醒人事,醒来就碰上什么老管家的,然后就准备修龙须了。”若有所悟,道:“那个小子……咆……大爷,看起来好象生了病,脸白白的……” 如此一说,四人怀疑已减至最低,但并未完全放松。 考虑一阵,天龙觉得只要监视小痴举动,等见过刑开天之后再说也不迟,最主要是主人最是厌恶喧嚣吵杂,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他己转向三位兄弟,得到默许后,才向小痴道:“你回去吧!记着,每个殿堂都有信道抵达此处,以后不能再犯……这样好了,就由我指引你,省得你胡乱闯入禁地,那可十分不妥。” 他想监视小痴,也找了此借口,若常人百姓,必被瞒过无疑,但小痴已知这是最好收场,当下道:“好吧,你要看就跟在后头,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了!” 说着已轻入信道。天龙向三位交代不必惊动东方龙,也跟入信道。 三人相互私语一阵,随即传出笑声,所谈的大都是数年来已未有人闯入,如今有个“惊动”凑戏,倒也能舒活一番筋骨--他们虽没出手,却从四处齐奔至此。尤其是面临大敌之那种紧张后的松弛,更让他们感到生气盎然。 他们也散去。 天龙果真的寸步不离小痴,他作到那里就跟到那里。小痴在无计可施下,一口气也跑了十几座殿堂,揪下数十条龙须,当然,明的是揪须,暗的是想探查情势,以及耍耍天龙。 手中龙须已一大把,小痴才转头向天龙道:“你不累吗?” 天龙含笑道:“你都不累了,我怎会累?” 小痴道:“我那不会累?不但累,而且又渴又急,巴不得赶快揪完须子好休息。” 天龙道:“就快了:你当真能修补龙须?” 他已从小痴动作上,觉得他并非属于安份守己工作那类型的人,但修补龙须该算是一份耐性的工作,亦颇感意外小痴有此本领。 小痴亦知道他心意,立时回答:“别的没有,这项工作我很内行,这须全是乌金打造,只可惜火候炼的不对时,久了就褪色和腐化,只要我再加上几种秘招,保证保用一千年!” 他笑的甚得意:“我可是杭州有名的巧匠手,手底功夫可不是盖的!否则那位大爷(刑开天)也不会把我请来了。” 天龙心想能被捉来此处,亦该有此特殊才能才对,遂笑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有此本领,将来前途未可限量!” “那里!”小痴笑的得意。目光触及青龙眼睛,突然疑问:“石壁的开关钮在右眼,那左眼又将何用了凭我经验,一定是某方面的开关?” 天龙有意考考他:“你猜呢?” 说话之际,已不明显的往左移了半尺。然而他只这么一动,精明的小痴已有所觉,霎时心中有了计策,暗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他作出一副得意样:“嘿嘿!别的不行,机关阵图我可学的不少!这左眼机关就在我的脚下,只要我一按,保证会掉入地洞中。” 天龙频频点头:“那你是明知故问了。” 小痴道:“其实你也该想得出,先前我是开着石壁去找你们的,怎会不了解这一切?” 他又一副得意样:“老实说,我也试过下面的机关,可是我一看就知道无法困住像我这样的人。” 天龙愕然道:“你也会解此机关?” 小痴道:“对呀!这有何难?” 天龙疑惑道:“这机关是百年前‘无极神斧’华山开所建,除了总控制开关以外,该是无人能开才对……” 小痴装模作样道:“呵呵!这你就错了!你是外行人,当然看不出其中奥妙;你该想想当时他在造地洞时,是否也要亲自下去?” 这道理很简单,天龙相信。 小痴又道:“如果他被困在里头又将如何?是不是他另有方法破解?” 天龙道:“他可交代总开关的人……” “你的话更外行!!”小痴道:“一个机关手在建造机关时,必定有全盘计划,分有活门和死门,这是活门,他必定在原处留有开启方法,这与原设计意义并无多大差别,若是死门,也得在建妥之后再毁去活路;除了一项是例外!” “那一项?” “那就是他必须以身殉葬,也就是造好之后,已无活门,他就死在机关里头。”小痴道:“这种情况并不多。” 他所言可一点不假,只是他只知原理,不知其开解之法,说了那么多,乃在想骗天龙入壳。 天龙有点信了,好奇道:“这……这机关活门又在何处?” “当然是在洞中,要是你不相信,我作给你看!”小痴说着伸出手指,就想去按左边龙珠。 天龙一阵犹豫:“等等……” 小痴道:“不必你如此操心,一下去一上来,不必半分钟,你就明白这并非多厉害的机关。你也一起下来,省得我白试了。” “这……” “怕什么?我还不是一样在里边?” 天龙一想也对,小痴不也同入地洞?当下道:“好!我就试试!”已跨步走向小痴。 小痴暗道:“任你武功多行,还不是要吃瘪?” 他看天龙站稳了,才道:“准备好了了我要按啰!” 说毕,已伸手往青龙左眼按去。 蓦地,地面已裂开缝隙,两人身形已往下掉。 就在此时,小痴已反掠而上。原来他早有准备,暗中将一条龙须弄成圈状,揪在手中,当点完龙目时,身形往下落,龙须已套入鼻头,因而挂住身形未往下掉,再一个用力,已反掠而上。 天龙顿觉上当,叫声“不好”,想反掠而上时,地板已快速恢复原状,任他如何大叫,外面仍不闻一声,栽的实在冤枉。 小痴见诡计得逞,更发不可一世:“想跟我耍斗?你还差一截呢?”他作势弯腰,张口叫道:“开关就在左下角的右上的斜对面的右方三尺的正中心,用力一按,地牢就能开啦-- ” 他已呵呵笑起:“照你这样开法,至少也要三年!我可没那么多时间,告辞啦!” 他不再逗留,心想此处机关重重,而且又高手如云,别说想宰东方龙,能保命已是不错,赶忙拔腿就跑,先溜走再说。 然而事情并非如此顺利。 他方溜出殿外,已见着刑开天领着三大高手,一跛跛的行来。 想必三大高手已告知刑开天,在起疑之下,顾不了伤势而想赶来瞧瞧。 小痴见状,愕然道:“这老贼怎么来的如此之快?”他苦笑不已:“看样子,我非应了那丫头的话不可……” 他未敢停留,伏着身子,躲过小花园,朝不知名的地方潜去,心想若能逃回林区或能找机会脱逃。 刑开天很快步入殿堂,并没发现天龙已在地牢,苍白的脸容现出疑惑:“天龙真的还跟他一起?” 矮小的侏儒干亮道:“错不了。此处龙须已不见,可见他已往别处去了。” 火龙抖着肥手:“大哥当时要是听我的话就好了,现在也可弄个清楚。” 刑开天道:“有天龙在旁,他该不能作怪才对,我们再到别处看看!” 抓着套在身上锦袍,已走出殿堂。三大高手也随即跟出。 只可惜天龙在地牢叫破了嗓子,仍不见效果。本来他一入地牢,总开关应有所觉,但是守着开关的三大高手都陪着刑开天出来找人,看样子,天龙可要多呆些时候了。 第八章东方世家 小痴连连潜过几座庭院,潜得甚是小心。他是往下坡走,也想着愈往下,自是靠近海边逃亡之路也愈近。 然而龙王殿此时已有所动静,不时有人巡逻而过,小痴不得不加倍小心。 他已闪入一间不算大的厢房,心想此处较偏僻,住的不是佣即仆,自己也好胡扯一番,说不定还可冒充而蒙混逃逸。毕竟林区甚远,一时亦无法逃去,只有暂时躲在此,以等待机会。 然而他一窜入,已有少年声音叫出:“谁?” 床上已坐起十五岁左右的清秀小孩。 小痴本想躲,突见此人,已呵呵笑起,大方走向他:“小跟班,你还认得我吧?” 此人正是东方跟班,见着小痴,已张大了口眼:“是你?白小痴?”作梦未想着,最不想见着之人,竟会在此碰上。 “不错,你记性很好,将来可以当我的跟班!”小痴一屁股坐在床头:“自己睡一间房屋,挺舒服的嘛?我也来分享分享!” 说着他已和东方跟班并排共枕的躺着。 东方跟班吓得面无血色,白丝被抓得更紧:“你……你怎么来的?” 小痴邪声笑道:“你这问题很让人受不了,到龙王殿不坐船,难道用飞的不成?” 东方跟班嗫嚅一阵,道:“你敢来龙王殿……,这里比龙潭虎穴更可怕百倍,根本无人敢来此……” 小痴曲肱而枕,闻言已瞪向他:“你这更让人受不了! 第35章 我都已躺在你床上,你还有什么怀疑的?” 东方跟班睁大的眼睛瞧着小痴,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可没看过如此大胆之人,敢单枪匹马前来此地。 小痴道:“没什么好大骛小怪,我是迷了路才撞进来的!你只当作没看见就行了。” 东方跟班道:“你不是来找少爷寻仇的?” “唉呀,凭他那副德行?我也懒得找他算帐!”小痴道:“我已告诉你,我是迷了路才撞进来,你替我想想怎么走才能避免踉我的仇人见面,否则我会忍不住杀了你少爷的!” 东方跟班历练要比小痴差上何只十万八千里,也没想那么多,只听小痴并非为寻仇而来,心情已放宽不少,揪着绵被的双手已松了下来。 小痴睨眼瞟向他,呵呵笑道:“刚才我没把你吓得诧赛屁滚尿流吧!” “诧赛?”东方跟班不解。 小痴指他下裆,呵呵笑道:“就是屎尿失禁二你有没有?” 东方跟班霎时满脸胀红,挣扎往后缩,急道:“没有啦!” 小痴也只是作势而已,已收回右手,道:“没有就好,否则我可要把你丢出去,省得空气污染,害我中毒!”顿了顿,又道:“快点想,怎么走,比较方便了我早点走,对你也有好处。” 东方跟班已较为镇定,问道:“你是要避开少爷?还是所有的人?” “当然是愈少人知道愈好!必要时,我可以化妆变成你呢!” “这……不太好吧?” “没什么好不好?保密才是最重要的。” 东方跟班只有听从的份,想了想,道:“从这里到船只,最近一条路只有绕过小姐的住处……可是……” “可是什么?”小痴道:“你们小姐很凶?” “不,我们小姐有病在身,她很好!””东方跟班道:“我是担心少爷住处就在她斜对面,要是你们碰上了,那岂不糟了?” 小痴道:“放心!我杀人是要看时间,现在非初一又非十五,他很安全;就从这条路!” 东方跟班再次沉思,终于点头:“好,我送你出去,不过你不能乱来!尤其是不能惊动小姐……” 只要能走脱,小痴什么不能答应的?他道:“这是小事,不必让你操心,快走吧!” 当下小痴已换上东力跟班衣服,也因形差得很多,只好把外袍当上衣穿,勉强凑合。 东方跟班见他如此怪模样,也轻笑着,随后换上衣服,已领着小痴走向右后方石阶信道。 中途也遇上几名家丁,但谁又想得到会有人敢混入龙王殿?皆把小痴当成新来的,亦未引起怀疑。 再过盏茶光景,已抵两座迥然不同殿堂,左侧那栋半倚山头,古雅古香,右侧则金碧辉煌,灿光闪如火焰。 东方跟班细声道:“左边是小姐住处,她有病,只好住平房,右侧是少爷起居处。绕过小姐住处就能到达海边。” 静谧中,已可闻海涛声,小痴已知渡口将近,道:“谢啦!你请回!改天我再下聘书,聘你当我的跟班。” 东方跟班傻笑道:“我已是龙王岛的人了。你的好意我心领,时间不多,快走吧!我送你到小姐住处。” 他仍担心小痴会突然闯入小姐住处,非得跟在身边才放心。 小痴白他一眼,笑道:“你真是名副其寅的跟班!” 他不再多说,已往两间房屋,上下山坡中间的蜿蜒小径走去。 然而方走近小姐那栋古木雅屋时,突然一阵尖锐如鬼啸,狼嚎的“呜”声传出,震得耳膜生疼。 原来乃是刑开天在找遍所有殿堂,未见人影,已感事态严重,顾不得惊动东方龙,已放出信号,全岛戒备,捉人。 东方跟班闻及此声,吓得脸色铁青,机伶伶打了个冷战:“他们发现了,这下子完蛋了……” 小痴有股想相互较量的心态,心想海边已不远,快马加鞭,不到三分钟就可抵达,何惧之有? 他神气活现,道:“发现又如何?你自个小心,我要溜了!” 二话不说,他为了争取时间,已冲向小径,奔来宛若一道飞光,他的脚功又精进一层了。 东方跟班呆楞在那里,不知所措。 此时东方不凡住处已响起骚动声,想必他也想出门应付局变。 小痴一冲过小径,已见着白花花浪淆,心情为之笃定,立时转身大叫:“喂?本大爷在此啊?全是一群饭桶!” 来的得意,走的更是威风,十余丈沙滩,足足晃了两分钟,眼看就要入海,突然一颗黑球落于他前面不及七尺。小痴霎时骇然惊叫:“震天雷?” 他那敢再往前冲了急忙往后倒撞。 轰然一响,小痴啊的尖叫,随着泥沙喷高丈余,倒掉地面,整个人已衫碎肉黑,还好他命大,没被炸个正着,只受了皮肉之伤,尽管如此,也够他受了。 火龙冷笑几声,庞然身躯已从天而降,由左侧十数丈高崖掠向海边,阻住了小痴去路。 小痴暗道一声“好惨”拔腿已往回奔,先前威风早已不复存在。 眼看回路也有七八人追赶而至,这不就等于自投罗网? 然而他却真的拚命往那群人冲去。 火龙双手叉腰,凛如天神直立于该处,吹着大八字胡深沉呵呵直笑,他只要守着海边,小痴则已无路可逃。 小痴拚命追前,突然在离对方不及十丈时,反窜小姐住处,连人带身,像块殒石般撞向雅屋。 追赶的神龙急叫:“不好,小姐还在里边!” 四人中就属他轻功最好,一个电闪,也追了过去。 原来小痴心知火龙手中有震天雷,想突破他而逃,谈何容易,又想起东方跟班说小姐有病在身,必定武功弱得很,是以想劫持她当人质,方可自保。 难怪他会奋不顾身的往回奔。 黑漆的人,直如弹丸撞向宣纸窗棂,砰然一响已滚入房内。 一阵尖叫传出,床边婢女已吓得花容失色。 小痴见机不可失,马上抽出梅冷心留予他之匕首,往床上那名容貌清秀姣好而苍白得吓人的年轻女子抵去。心头已嘘口气:“好险……” 苍白而病恹恹的姑娘就是东方秋萍,从小她娘生下她而不幸去世之后,似乎也将疾病传给了她,她从未一日完好如常人,连走路都感费力异常,若非她爹是东方龙,有常人所没有的能力,替她弄来许多珍贵药物,她老早就不在人世了。 她此时并无多大惊讶,只以奇异的眼光瞧着这位脸面灰黑,眼珠又特别亮的年轻人或是老人。 只一剎那,三大高手已掠入充满药味、花香的房间,个个面色森然,怒目横瞪,尽管想手刃小痴,却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刑开天和东方不凡,以及几名家丁也各持武器的掠进来。 东方不凡仍未认出小痴,怒喝道:“小贼你敢伤我妹妹一根头发,我就把你碎尸万段!” 小痴逍遥自在道:“要放屁,走远一点,少在那里说风凉话!讲话要有用,就要如此!”突然他发疯吼道:“快退!否则我宰了她!” 小痴一手拉起东方秋萍,再挺住她脖子,匕首已划下去,就像屠夫杀猪般,一副毫不留情姿态。 东方秋萍“啊”的尖叫,已无力再嘶嚎,脸色已经青紫。 众人骇然,全部往后退了一步。 东方秋萍已快咽了气,无力道:“放了我……” 小痴突也觉得勒得太紧,马上松手,有点不忍道:“大小姐你忍忍,事情很快就会过去啦!” “小姐……”小婢女已急得哭出声音。 东方跟班此时也撞进来,见状已急叫:“白小痴你不能伤害小姐,她是好人……” “白小痴?”刑开天愕然道:“会是你?” 小痴得意道:“除了我,谁敢打你们龙王殿的主意?” 东方不凡双目尽赤,厉道:“小杂种,我宰了你!” 白金扇一挥,就想冲往小痴。 “别过来!”小痴再次勒逼东方秋萍:“再过来就过来收尸!” 东方不凡硬是逼住身形,怒得直发抖。 东方秋萍已流出眼泪:“放……开我……” “小姐……”东方跟班也泣出泪水:“都是我害了你……白小痴你就放了我家小姐,她好可怜,从小就生病,没有离开此屋一步……她好可怜……” 小痴此时才注意东方秋萍脸容,心头不由一颐,他以为跟班口中所说的生病,是突然伤风感冒的小病,大不了是吃错药、练错功的较重伤害,那像这全身软绵绵,脸容透不出一丝血色,随时准备断气的样子? 尤其她那无助的眼泪,是何等的扣人心弦了小痴也流过,也看过,每触及此,他就喟叹了。他知道放了她,所将来临的是性命攸关,甚至会把命丢在此龙王殿。然而他又怎能忍心伤害如此一个无助之人? 小痴终于熬不了内心挣扎,已放开她,道:“好吧,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是可怜虫,不该连累你!”当真将人放去,慢慢的站起来,面无表情的面对这些武林人人闻之变色的高手,他决心放手一搏。 东方秋萍似乎含着感激的对小痴作最后一瞥,已多。 众人被小痴此举所震撼,要是他们易身相处,又怎会放弃人质? 场中一片肃穆。 小痴抓紧匕首,已准备使出那“达摩窜月”招式,能捞多少本就捞多少。 “来吧!谁怕谁来!”他冷森叫着。 众人一阵凛然,最后仍是东方不凡先动手:“狗贼,我宰了你!” 第36章 白金扇化出一道金光,天旋地转,浑如奔活骇浪,一扇扇宛若一条条啸动的狂龙,同张口、同掠爪,快捷的让人无法透视,杀招全然噬向小痴全身要害。 小痴也不甘示弱,匕首一抖,千万道流光猝闪,挟人带身,暴如月光坠落,疾往东方不凡射去。 蓦地,一条青影正以快逾两人一倍以上速度,从左窗电射而入,朝两人撞去。 他喝道:“住手!” 三条人影在空中一触即分,小痴和东方不凡已倒射而退,双双跌撞地面。小痴幸好有床可顶,摔得较轻,只不过差点把床给撞坏。 东方不凡则滚落地面时,神龙已赶忙扶起他,他也未受伤害。 居中那名青影已缓缓似暗中有手拖着身形般飘落地面。 他正是武林人人闻之变色之东海龙王殿掌门人东方龙。 只见他气定神闻望着群众,适中身材修长,青衫布料虽色彩较趋朴直,却柔软欲飞,乃上好天蚕丝所织,他的脸白净光滑,虽是东方不凡父亲,看起来却如兄弟般年轻。似乎无时无刻,他都保有一丝幽雅笑容,容易亲近之中又隐露威严。 众人见着他,已拱手揖身,同声道:“龙王!” 东方龙伸出白晢如玉的右手,连指甲都修得如此贴切,手往上托,道:“免礼,退一边去。” 众人敬重的道声“是”,已退向墙角,连东方不凡也不例外。 他们知道东方龙平常和蔼待人,但正式场合却不容许任何人乱来。 小痴瞧见所要杀的人,会是如此风度翩翩,倒也有点意外,不过他仍从东方龙眼睛中看出他似乎具有高度智能和思考力,这种人不易对付。 东方龙转向小痴,那语调如同父亲在关照儿子船宁静详和:“你就是“聪明白痴’?” 小痴处之泰然:“那里!难得我黑漆漆一身,你还认得我了我很意外。” 东方龙并没被讽而有所表情,仍平静道:“不是我认得,只是早有耳闻而已。” 小痴道:“耳闻就如此记得清,看样子你早对我很感兴趣了吧?” 东方龙道:“有一点,人说你是天下第一聪明的人,这并非普通人所能拥有,我也是人,自有好奇之心。” “怎么?看了以后有何心得?” “口齿伶俐,胆大包天。” 小痴甚满意的笑着:“没办法,我的胆子都是被逼出来的,我准备想溜,却被炸了回来,你该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想不大胆都不行。” 东方龙淡然一笑:“你为何闯入本岛?” 小痴道:“多啦!光是你儿子的帐,就够我算上一辈子。” 东方龙淡然转向他儿子。东方不凡已道:“爹,这厮不但目中无人,还阻止孩儿寻夺水晶蟾蜍,实是不将本门放在眼里。” 小痴道:“你话可要说清楚,奇宝异物人人可得,何况它又是无主人的?你为何要捉我?还说什么要把我送给慕容可人,然后把她追到手;妈的!谈恋爱也罢,竟敢谈到我头上来?你当我是谁?” 东方龙冷道:“不凡,真有此事?” 东方不凡立时惧然拱手:“爹,他也是慕容府揖捕之人,孩儿只是顺手而为。” 东方龙冷道:“这就是你的不对,先有私怨,再找借口。” “是,孩儿知错了。” 东方龙转向小痴,道:“有得罪处,我必叫他道歉,你可接受?” “接受!”小痴笑道:“当然接受,反正水晶蟾蜍多的是,我也不吃亏,只要他以后别再扯我麻烦,我还懒得理他呢!” 东方龙目光一闪而逝,道:“你也得到水晶蟾蜍?” 小痴珂呵笑道:“你忘了我白小痴有三绝?第一:天下第一聪明,第二:有过目不忘之能,第三就是任何宝物碰到我,只有死路一条。呵呵……”他摸着肚皮:“水晶蟾蜍早就在我肚皮了。” 东方龙稍讶异:“这么说水晶蟾蜍有两只了?” “岂只两只?简直满地都是!呵呵……”小痴嘲惹笑得甚开心。 刑开天已拱手道:“禀龙王,白小痴乃信口雌黄,他是将蟾蜍染白色以冒充,并非真有那么多。” 小痴戏谑道:““随你啦!反正好处在那里,任谁也抢不去,你爱把那只当宝,我也很同情你。” 东力龙淡然一笑,对小痴又多望两眼,道:“既是如此,那更谈不上什么仇怨,你也受了火炮之伤,老夫也不愿追究你闯岛之事,双方就此扯平,你以为如何?” 没想到事情会有如此转变,小痴这条命算是捡回来的,他当然满口答应:“好吧!我就勉强答应你,没事了,我可以走了吧?” 他倒想先溜才算数,省得对方又反悔。 “等等!”东方龙叫住他,道:“你现在走,未免太失龙王殿面子,等明天,老夫再派船送你如何?” “不必了!”小痴道:“我一向不喜欢坐船,会晕的,还是游水来得轻松。” 他已走向窗口,准备攀窗逃逸。 东方龙仍很有把握,道:“老实说,留你一夜,是老夫想和你讨教几招,说不定还可指点你的武功……” 一听及“武功”,小痴果真楞住了,难道东方龙有意传授自己功夫?否则他怎会如此忍让,帮着外人,不帮儿子了自己要是能学到东方龙武功,那可比满山乱闯要好上千百倍,机会可是难得。 何况他此时若不让小痴走,小痴仍无法安然离去,何不顺从些,也许结局又不一样。 在武功吸引下,小痴已回过头,不自在的笑着:“东方岛主,说讨教不敢当,学你几招倒是真的!有武功不学,可不是我白小痴的本性,你太了解我了!”爽朗点头:“就留一夜又如何!” 东方龙也笑了:“对你的天资,老夫总是想证实一番。” 随后他吩咐手下以后不得再为难小痴,告慰一番病床上的女儿,以及训言东方不凡后,已领着小痴离开此屋。 小痴临行,走的威风八面,意气风发的瞄向东方不凡,没想到仇人会变成“朋友”,也告知刑开天,天龙被困之处,才扬长而去。 刑开天和三大高手唯东方龙是从,对他如此作怪,并无任何不满,心中所想,乃是龙王必定有其原因,做人属下,当然不便追问,也相继离去。 东方跟班是最高兴的一个,他本十分崇拜小痴种种,如今能化干戈为玉帛,将来混在一起的机会就多了,他己雀跃的离去,替小痴再找一套象样的衣服,以便给小痴送去。 而东方不凡则是最瘪心的一位,老爹竟帮着自己仇家?无疑是在打自己巴掌,然而事已成定局,他只好忍下来,暗暗发誓,将来在外头,一刀就把他给宰了,以消心头之恨。 含怒中,他也离去。 屋内只剩下东方秋萍和小丫嬛,冷风吹过,孤寂寝室更形凄清。 在秋萍眼中,四处花盆的花儿,也有了笑意,终究放开她的人也有了好报应,这是她所希望的。 第九章龙门求师 东方龙已带小痴到岛中最顶端那塔型殿堂。 殿分六角,门窗敞开,海风袭来,甚为舒畅。殿外植有几棵千年古松,压着月亮,更有一股意境。 殿内备有桌椅,可下棋、看书、观海,兴致所在,还可舞剑弄招。 除了东方龙,很少人上过此殿,因为他们知道东方龙性不喜骚烦,而他又时常在此殿,是以也把此殿划为禁区,免得惊动龙王。 远望着海洋碧黑中仍有闪闪浪涛白光闪出,连着天际星辰,倒能让人忘却忧烦。 东方龙倒了杯美酒交予小痴,道:“江湖人人称你聪颖绝伦,你自己认为呢?” 小痴接过酒,一口就喝光,沾沾自喜道:“这是天生的,我也没办法。”他强调的说: “俗语叫做“天才’!” “好一个天才!”东方龙笑了笑,道:“我只想与天才交朋友,希望你能遂我心愿。” 小痴睨向他,黠笑道:“这么说,我要不是天才,你会杀了我?” 东方龙含笑道:“既非天才,死又何妨了反正天下庸才多的是。” “那你方才说的‘武功’一事……” “我的武功岂是庸才所能学会!” 小痴自得一笑,道:“那就好!我要不是天才,天下再也没有天才……连白痴都没有了!你放马过来,我接着就是!” 东方龙频频点头,瞧向远方海天,已开始沉思,想考个题目,以测试小痴。 不久,他已含笑盯向小痴,道:“常言,繁星点点,点点繁星,试问,天上星星到底有几颗?” 此乃千古大事,却不知自认天才的小痴该如何回答这“天文数字”? 东方龙瞧着他,淡笑不已,他对自己所出的题目甚有信心。如若小痴能说的他心服,他才愿意相信小痴确有过人之能。 小痴闻言已邪邪笑起,遥望夜空明亮星星,忽明忽灭,似有似无,如何算起? 他却回答了:“它和你身上的毛一样多。” 这问题很绝,东方龙为之一楞,随即道:“我不信!” “不信?那很简单!”小痴笑的更邪:“我数一颗,你就拔一根毛,等我数光了,看是否你的毛也拔光?” 东方龙为之语拙了。 天上星,身上毛,全是不可数之数,小痴以此相提比,还要以拔毛来印证,东方龙若不印证,就表示同意此答案,若勉强“印证”,纵使嬴了,身上也已汗毛不剩一根,那还算人了小痴输的也心甘情愿。 东方龙笑的甚勉强:“你果然有过人之能!” 第37章 小痴道:“那里,我只是常数星星、汗毛而已!” 东方龙不再在此问题上打转,遂转望窗外,想再次出个难题以挽回颓势,不久,他望着海水,又道:“敢问海有多深?” 小痴灵机一动,道:“和你的胃肠一样深。” “这……作何解释?” 小痴道:“很简单;海乃无底洞,你看过有人填满过?” “没有,它根本填不满。” 小痴道:“那胃肠有人填满过?” “这……这不一样……” “那里不一样?”小痴得意道:“是嫌你胃肠太短了?不然你拿出来量量,差多少再告诉我!” “胃肠岂可拿出来量?” “深海都能测了,你量个胃肠又算什么?” 东方龙又不说话了,他仍反驳不了小痴所言,只好默认,不得不佩服小痴的机智。 思考一阵,他又问:“人生的道路有多长?” “这个……”小痴已觉得好笑,指头已指往桌面那个用来镇压长画的文镇,笑道:“这问题不必问我,问它就可以。” 东方龙一头雾水,瞧着两尺长文镇,百思不解。 小痴得意道:“只要你拿起这棒子用力往头上敲,答案就可来了!” 棒打头颅,保证毙命,人生道路亦为之终止,东方龙要是一敲,自己走了多少道路,也就明白了。 小痴童心未泯的翻开昨夜被梅冷心所敲之肿瘤,笑嘻嘻道:“像我就走了一半,满辛苦的!” 东方龙双目突如利刀戳向小痴,久久不言,经过三道题目测试,他不得不相信江湖传言不差,小痴确有过人的智能。 小痴拿起石质文镇,道:“你要不要试试?答案马上就出来!” 东方龙收回目光,道:“不必了,你确有过人之能。” 小痴更形得意道:“唉呀!混江湖嘛!不聪明些,那还混得下去了早就翘了!就像现在我回答你问题,你很满意,我就不必死在你掌下了!” 东方龙含笑道:“其实不论你能否答得出,我都不会杀你,方才只是想让你处于绝地,免得心存侥幸而已。” 小痴哦了一声,道:“至少我有那资格学你的功夫吧?” “你想学?” “那当然!” 东方龙突然右手一扬,如寒莲吐蕊,身形飘飞而起,看似阴柔不动,却已幻出数尊身形,如孔雀开屏颤掠,充斥满殿堂,煞是好看。 小痴惊呼道:“无影莲花幻步?外加三十六纯阳烈神穿云手?” 东方龙身形一闪,又已恢复原位,气定神闻,道:“你看出招式名称,是否也看出变化?” 小痴得意道:“简单,你先前一出手就先点出一指,这并非纯阳烈神手里面的招式,可算是虚招,再来你身幻五花、脚踏反宫马时,所劈出三掌的第二掌是取我‘神庭’穴最好时刻,也就是杀招,以下的全在表演,七实十六虚,五行带天元行步,掌势只算短兵路,伤不了远敌,只能自保为佳!” 东方龙道:“就只这些?” 小痴凝视他,不久道:“难道要我全说出来吗?” 东方龙点头道:“不错,其中有一杀招……” 小痴己截口道:“好吧!想留给你面子,你都不要?”他道:“你的杀招就是第一手那一晃,看似在虚张声势,却杀机重重,若非我不动,你的右手轻而易举就可戳入对方“天突”穴,这招乃是纯阳神手的第三十五招“一指定乾坤”起首式,只是你中途又变了心意,改用第三十二式‘林叶飘飞落满地’,这样你该满意了吧?” 东方龙登时楞了眼,随即哈哈淡笑两声,以掩饰自己失态,道:“白小痴,你的聪明、资质,宜让人嫉妒。” 小痴得意道:“那里,如果你肯教我武功,我保证不让你失望!” “武功……” 东方龙脸色已经吃重,负起双手,走向窗口,海沁依旧腾涌,群星依然闪亮,一切皆如往昔,只有心灵波涛激昂滔掠,将何以抹平? 小痴见他沉重表情,亦感到失望,谁愿将自己得意的武功平白传给他人? 他感到东方龙也有此难为之处,不禁摊摊手,道:“大龙王,不传就罢了,也不必愁眉苦脸,有失你龙王的威吧?” 东方龙突然转身,冷然道:“我不是不传你功夫!” 小痴又呆住了,道:“那你……” “我在考虑要如何接受你?” “接受我了很简单啊!让我跟小跟班住在一块不就得了?” 东方龙倏然又有了笑容,道:“你误会了,我是要你成名立万,成为武林第一高手,那能让你和小跟班一起混?” 小痴傻楞了眼,快要掉出来:“这该不是天方夜谭吧?” 他从没如此失态过。 东方龙已有了决定,笑的坚决,正色道:“我不但要传你功夫,还要提拔你成为龙王殿的副殿主。” “什么?”小痴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东方龙又道:“我要任你为副殿主、副龙王,你可愿意?” “我……我……”小痴如着了魔,量着自己头额,又抓过东方龙的手按在头额上,道: “摸摸我,看有没有发烧?” 东方龙被他滑稽动作,逗出一丝笑意,摸着,还给他敲了一记,笑声不竭。 小痴呀的叫痛,终于醒来,道:“是“卡”的一声,原来是结冰了,这更严重!” 东方龙转认真,道:“你答不答应?不答应,我……” “答应!答应!”小痴立时揪住他的手,急叫道:“当然答应,这可是我白小痴千年来的心愿、造化,谁不想大发威风了这可是我扬眉吐气的好日子到了!我答应你!大龙王!副龙王在此!” 小痴立时拱手,一百个甘心和虔诚,拜了这位东海龙王殿主。 东方龙目射棱光,含笑道:“别忘了,我还是你师父!” “是,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小痴已然下跪,拜得五体投地,千百年的心愿,终于了却了。 东方龙要他起来,又道:“以后在外头,你就以副龙王身份出现,在岛上或和我独处时,就以师徒相称,千万要记住,不得失去龙王殿的威风!” 小痴英雄万丈道;“这当然,我白小痴何时失过威风了现在身份不同,更不在话下!” 手猛切:“杀!杀得武林人人臣服,才知道我白小痴不是好惹的!” 东方龙含笑道:“年轻人发发威倒也可以,不过要有分寸,别杀孽过重了。” “是!”小痴一本正经拱手回答,倒也有板有眼。 东方龙了即一桩心愿,心情也开朗许多,道:“你过来,让为师看看你的脉门穴道!” 小痴依言随他走到靠左窗两张太师椅,东方龙已开始替他把脉。方一触及脉门,就有一股力量反震,鹜得东方龙眉头一皱,不由得看了小痴一眼。 小痴已被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直把东方龙当成再造父母,对他已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连性命都可交给他。 他此时只会对东方龙傻笑着。 东方龙也回他一笑,继续把脉,脸情则时有变化,可见小痴的脉并不好把。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月已西斜,小痴仍甚有精神在等待结果。 小痴急追问:“如何?师父?” 东方龙吃重道:“你服了多少安药?” 小痴得意风发,朗朗上口:“多啦!‘千年灵芝’、‘雪山朱果’、‘长白千年银狐血”、‘六神银花’、‘漠北千爪红蛛’、‘天山冰莒血”、‘寒山玉叶何首乌’、‘五彩七角蛇’、‘阴阳金眼蝎’、‘万年玉马人蔘’、‘水晶蟾蜍’,太多啦!念也念不完。” 东方龙想不惊讶都不行,这些药,样样俱有奇效,千载难得一求,他全吞入腹中,尤其是“水晶蟾蜍”,更是难得。 他问:“你当真服下水晶蟾蜍?” 小痴道:“当然,我的血都快变成透明的了!” 东方龙不解道:“那不凡所取得那只……” “那只道行只有几百年,是被我骗出来的,虽有功效,总比我服下这只来得差些。” “原来如此……”东方龙已沉思,不知在想何事。 小痴追问:“师父,我的身体很棒吧?” 东方龙被他一唤,已定过神,淡然一笑,道:“你服下灵药太多,体内已有股力量潜伏,随时虫虫欲动,若引导得好,将获益匪浅。” 小痴登时满是高兴:“我就知道,我的准备工作,做的很好,还没练功,就有了内力!” 东方龙道:“你别高兴的太早,你身上内劲虽多,但你的经脉却渐渐消失,也许是你服了水晶蟾蜍的关系吧?”顿了顿,又道:“当你经脉消失后,那股力道将一泄而崩,如若你无法控制,将碎烂五脏六腑。” 小痴愕然,没想到服下如许之多宝物,还会有副作用?他急问:“有办法化开吗?” 东方龙道:“也许有,那就是你必须在脉经消失前学会引导之法,或而能利用此股力量。否则为师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你快教我!” “教是一定要教,可惜大凡练武之人,所运内力,全是遵循经脉运转,我的‘吸龙神功’也不例外!”东方龙道:“为师所担心的是,你的经脉穴道要是消失,你又将如何运功?” 小痴频频点头:“这倒是难题……我得想法子解决才行……” 东方龙忽然轻笑道:“不过你也别太在意,吉人自有天相,为师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知道体内的状况,将来有个防范,再来就是练了本门内功心法,可能会因你体内渐趋减少的经脉而起冲突,会有突然消失之虑,若你在运气时发现不妥,就千万别和人动手,知道吗?” 第38章 小痴点头:“知道啦!不舒服就别交手就对了。” 东方龙稍沉思,又道:“也许该将你身上血液放出少许,以减少水晶蟾蜍药力对经脉的侵蚀,以免于完全消失之虑。” “对!就这么办!”小痴立时伸出右手:“师父你快下手,我等不及了!” 东方龙轻轻一笑道:“说你聪明,也有傻劲?那有说放血就放血了这不妥,待为师再查典籍,必要时去讨教名医,再作决定,免得有所失闪。” 他已从小痴左肩,被梅冷心所刺之伤口,业已结成疤之血块,抠下少许,道:“有这些就足够锁研了,别耽搁时间,我现在就教你“吸龙神功”!” 小痴喜出望外,多年心愿终能实现,立时学样打坐。 东方龙马上将内功心法传授一遍,然后举指戳穴,以能让小痴能明白穴道位置及名称。 进一步,小痴已开始提气,第一次,总不知气从何来,经过东方龙输入内劲引导,他才知气从丹田所发。 有了引导,他马上进入状况,运行十分畅舒,只是另有一股不知躲在何处,又似乎充塞四肢百骸的劲流,仍不听使唤的随意流动。 东方龙也颇感意外,小痴如此容易就从不知而变成全知,已领悟而利用了。 他见小痴运行正常,已轻望西天将下沉凉月,已浮现一丝宽慰而满意笑容,慢慢走下山坡。 殿堂内只留下小痴在运功。第一次,他总是欣喜的一次又一次好玩的行转内力。 说也奇怪,他每行转一次,内力就加强少许,速度也快了许多。 若非他仍漆黑着,将可发现他的肌肤已渐渐转为透明。 月已西沉,凉风已带寒意。 当小痴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晨,快接近中午了。 东方跟班早就在旁侍候多时。 他准备了早膳,以及洗脸水,突见小痴醒来,他已嘘了一口气,疲惫一笑:“你终于醒了,我足足等了一个早上。” 小痴见着他,突然呀的大叫,倒把他吓一跳,小痴迫不及待想找人宣扬:“小跟班,我学会运气了!你看!” 他一掌打向桌面文镇,本只是想震碎它,岂知掌力一出,整张大理石五尺见方宽的方桌,登时轰然全毁了。 这一响,又吓呆两人,还好早膳是放在靠墙的小茶几上,否则就没得吃了。 小痴连忙干笑道:“纯意外,小跟班你千万别张扬!” 他在收拾碎片,一副狼狈样。 东方跟班吓得面无血色,这可是龙王心爱的东西,他何来胆子见着此事? 小痴又道:“别担心,你说那里有这种桌子,我偷偷换过来就是!” “……少爷那里还有一张……” “这不就得了?”小痴道:“大不了去扛过来就是!何况我现在身份不同了!” 东方跟班也看出龙王对小痴特别优待,只第一次见面就带他来“观海殿”,只是他不敢想小痴会变成副殿主而已。 他道:“下次要练功,你可要小心了!” 小痴干笑道:“纯属意外嘛,下次一定改进!” 东方跟班也蹲下去捡碎块,道:“你还是先洗脸,然后吃了早膳,老爷等着你去见他。” “哦……”小痴现在对东方龙可说唯命是从,马上放下工作,胡乱洗脸,囫囵吞了八宝粥。哈口气,道:“成了,龙王在那里,快带我去!” “别急!”东方跟班笑道:“龙王还交代我要带你去清洗一番,穿件漂亮的衣服,再去见他!” 小痴想想也对,自己现在可是副殿主身份,总得打扮象样才对。 当下他已和小跟班两人用脸盆装着碎桌片,扛下山去,丢于偏僻处。 随后小跟班领他至一设备幽雅的浴室,澈底清洗一番。 清洗后的小痴,换上一套白底蓝边缎衫,头发也梳理整齐,好似脱胎换骨似的,精神抖擞,英气逼人,自有灵性,俨然一副公子哥儿行头。 照着铜镜,他对自己亦感意外,频频自得叫着:“还不赖嘛!” 他已信心十足,随着小跟班去见东方龙。 第十章新官上任 此殿在半山中,殿前有宽广花园,居中则为大片铺着白石之广场,乃岛中人员聚会之所。 殿内正式摆有气派太师椅,居中一张大于两旁椅子一倍有余,红绒椅垫上,素青衣衫的东方龙仍闲雅的坐于此。 他也等了近一个早晨,但仍心平气和,等待对一智者来说,正是宁静思考最佳良机。 终于,小跟班已领着小痴来此晋见,拜过礼,他已退至殿外侍候。 东方龙瞧着小痴,频频赞许英挺潇洒,小痴也乐于接受,随后他已道:“我准备马上宣布你为本门副殿主,你可有所准备?” 小痴摆出威武姿势,道:“早就准备好了,你尽管宣布就是!” “我所说的准备,不是指此,而是你当了副殿主,要如何让他们心服?” “哦?”小痴疑惑道:“他们敢不听你的?” 东方龙淡然一笑,道:“他们当然不会抗命,只是他们若不心服,你这副殿主当的想必也很痛苦,何不想个法子让他们心服?” 小痴颔首:“也有道理……师父你替我想想,你经验丰富!” 东方龙笑道:“我经验丰富,却不及你聪明,聪明的人,又有何事不能办到?靠自己总比靠别人好。” 小痴闻言,频频点头:“也对!这小事嘛……”脑筋一转,已甚有气魄道:“师父您放心,我保证让他们无话可说,这是做副殿主的基本条件!” 东方龙赞许一笑:“如此我就放心了!”转向殿门:“小跟班,敲钟!” 东方跟班应了声“是”,马上走向殿堂右侧后角吊着的大铜钟,开始敲起。 “咚咚”钟音浑沉传出,不疾不徐,缓缓鸣送。 不到几分钟,龙王岛该到的都集合在殿堂广场外,个个面色吃重,不知龙王有何大事要宣布。 东方不凡站在最前面,刑开天在其右侧,四大高手立于两人后面,其后者,皆是一些护院和家丁、女仆,总人数约四五十名。 钟声毕,小跟班也站至人群一角,没多久,东方龙一副君临天下气势和小痴已缓缓走出来。 小痴昂首阔步,一生中也只有此时如此威风过,他可要好好过足瘾。 众人猝见小痴与龙王并排而行,皆诧然不已,尤其是东方不凡,更是瞅红的怒眼猛瞪,直是不甘,兀自不解揣想着,这小白痴何德何能,竟能和父亲混得如此亲腻,莫要中他奸计才好。 一声“龙王”,众人已拱手拜礼。 东方龙和小痴立于殿前石阶,含笑望着群众,东方龙详和道:“免礼。” “谢龙王。”众人已收礼,静默聆听。 东方龙环视众人一眼,道:“时下英才难求,为了本门日后得以更形门楣光耀,本人决定再立一位副殿主。” 此语一出,众人已显骚动,但随即平静。 东方龙很快又接着宣布:“这位副殿主想必各位并不陌生,他就是近日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一智者白小痴!” 小痴马上拱手笑道:“各位,咱们马上就是好朋友了!” 群众一阵哗然,不必说,情况可分两种,佣仆者,只觉讶异小痴如此年轻就登上副殿主,存有一股羡慕之心,他们只有惊喜。 另一种则是排斥,刑开天、四大高手以及东方不凡皆难以心服。 刑开天立时拱手:“禀龙王,属下觉得此事似乎有再商讨之必要。” 东方龙笑而不答。 东方不凡尽露不屑神态,道:“爹!此人出身卑贱,而且胡作非为,将来一定会对本门不利!您不能听信他花言巧语。” 东方龙冷道:“不凡,你可知英雄不怕出身低?不得以此来褒贬他人!” “可是爹……他明明是……” “不必多言!”东方龙冷道:“我自有主张,你们听听副殿主几句,再作定夺也不迟!” 他转向小痴,微微颔首,要他发言。 小痴立时神气盎然,道:“我知道各位都不甚服气,没关系,对我有什么不服的尽管说,我既然要当龙王殿的副殿主,就有办法叫你们心服口服,如果服不了你们,俺铺盖一卷就走!也没面子再留在此丢人现眼了!” 此语一出,几位高手已有了机会,不禁皆暗中露出鄙夷笑意。 东方不凡冷笑道:“很好,我倒想要看看你如何让我心服口服?” 小痴道:“不急!不急!不服的人不只你一人,这样好了,服气的人退在一旁,不服的人留在原地,我一个个讨教!” 他的大胆连东方龙都有点吃惊,东方龙原本只是要他耍耍脑筋即可,谁知他却来真的,要是动起武来,则小痴可就难办了。 众人闻及此言,已往东方龙望去,希望得到指示,小痴讲的,可不怎么算数。 东方龙道:“副殿主的话,你们一样要遵循!” 群众霎时有了变化,那些佣仆,扯不上争权夺利的人,已退至一旁,只剩下东方不凡,刑开天以及四大高手,留在当场。 小痴频频点头:“不出我所料,就是你们几个人,没关系,反正以后都是同行了,你们爱怎么比就怎么比,我决不让你们失望!” 东方不凡冷道:“只要你能接下我三招,我就服了你!” 小痴满口爽然答应:“是比武!没问题,我接!还有谁要比武的?” 火龙冷道:“你能吃我震天雷,也该能吃我一掌。” 第39章 “没问题!”小痴照单全收。 神龙卜尚道:“属下虽不排斥副殿主,但副殿主总得拿出一两样功夫吧?毕竟龙王殿并非一般粗鄙武林门派!” “没问题!”小痴道:“你要看什么功夫?我学的很杂,虽未必比你高明,但也过得去啦!” 东方龙道:“除了内力一项,副殿主其它功夫仍十分高明。” 他之所以有此一言,在点明卜尚别找小痴最弱一环他是只想“看功夫”,何来看最弱者? 小痴道:“也对!我内力还在修,不久就能让你满意,你看别样吧?你专长何种功夫?” “轻功。”卜尚回答,这是众所认定他“燕子三绝抄”为天下一绝。 小痴道:“轻功倒没啥,一炮冲天,我可不赖,你能纵多高?” “大约十八丈。” 通常练武人只要能纵十五丈,已是罕见,若十八丈,可谓个中顶尖高手了。 “十八丈……”小痴往天空瞧去,大约有了定数,突然双腿一蹬,人如冲天炮冲往高空。冲劲之足,让人眼花。 佣仆未见此奇异身法?死板板的往上冲,已哗然叫出口。 卜尚猝见小痴身形速度不慢,也心存较量,立时腾空追掠而上。 两人各冲高十数丈,已成碗大黑点,小痴还再冲高,卜尚已换过一次气,凌空再追,终究仍差丈余远,而先行飘下,落于地面,他已服了小痴,向东方龙拱手一揖,默然退于一旁。 众人为之吃惊,不得不对小痴另眼看待。 岂知小痴是摔下来的,“啊”的一声,像蛤蟆翻身,屁股先着地,蹬得他憋红了脸,频频闷叫疼! 其下坠冲力仍未竭,而带着小痴往前滚,幸好东方龙一股暗劲赶忙托出,才将他身形给稳住。 众人不禁觉得想笑,先前那股“另眼看待”之心只好重新估计了?这算那门轻功?简直和摔死狗差不多。 小痴不敢明显的抚抓屁股,干憋的笑着,“这也是降落的一种功夫!屁股跟脚,只差三尺,也没什么好挑剔的了!” 微微定过神,他已转向刑开天和天地二龙,道:“你们呢?想在我身上弄点什么?” 刑开天有伤在身,自不便动手,他道:“人人称你聪明绝顶,我们就比文的,能文能武力堪担当龙王殿大任。” 天龙昨夜被耍了一记,亦甚不服气,想再斗斗小痴,当下拱手道:“副殿主机智过人,属下愿再次领教。” 侏懦地龙道:“文的武的都有人了,我侏懦也没什么好比,只要你过得了关,属下自是心服!” 小痴笑的邪,道:“看你吃得少、穿得少,倒也满知足的,这种品种并不多见。” 地龙道:“属下不中看,却很中用!” “可以‘看’得出来!”再笑几声,小痴已转向刑开天和天龙,道:“来吧?是要问答题,还是选择题?” 天龙在四高手中,要算学问最好,已胸有成竹道:“风闻副殿主不但聪明绝顶,还考过秀才,可谓才高八斗,属下就与您对一首诗。” “欢迎!”小痴得意道:“别的没有,作诗这一行,俺从不落人后,放马过来吧!” 天龙稍一沉思,已道:“白痴白痴白白痴!” 小痴愕然:“你在损人?” 天龙含有调侃道:“这只是诗,不损及人。” “好吧!你对我,我就对龙王!”小痴已道:“龙王龙王龙龙王!” “白痴白痴白白痴!白痴罪该万死,死落十八地狱门,为阎王老子洗脚!” 这诗够损人,几位高手闻及,自有“大快人心”的感觉,也钦佩天龙之机智高超,一口子就得小痴哑巴吃黄连,无以还言,只有挨“骂”的份。 小痴摸摸鼻头,怪异的一笑:“我现在又发现,我的名字连阎王都要欺负几手才甘心?” 自嘲归自嘲,他还是很快对上口: “龙王龙王龙龙王,龙王步步高升,升晋三十六宫天,与玉皇大帝打麻将!” 此语一出,慵仆们已哄然窃笑,复又憋住笑声,只因在龙王面前,不能太放肆的畅笑而已,他们实掩不住对小痴的喜爱,频频夸赞,对得好。 东方龙也情不自禁哂笑着,虽然他知道最后那“打麻将”对得不好,但他也明白这是小痴故意开玩笑。 全句都出来了,末尾只要稍加修改,对小痴来说,又有何难? 天龙也知道此道理,但他仍要例行的指出:“你那末句“打麻将”,多了一字,不能对仗,你可有解释?” 小痴侃侃有词道:“哦!错了吗?也罢,本来该是与玉皇大帝平起平坐的下棋,但是下棋归下棋,总没有时下的打麻将来得有意思,说不定三缺一,我还可凑一脚,至少插点花,分点红总有的,你不认为‘打麻将’比‘下棋’有意思吗?” 他的解释虽刁钻,却也不无道理,最主要,他已表现出敏锐之思维反应,这在较量智能上,他是占了上风。 天龙已心服的拱手:“副殿主机智过人,属下心服!” 他也退至一旁。 小痴自在的接受,随又转向刑开天,道:“总管大人,你又该出何难题?” 刑开天早有准备,道:“属下有个问题百思不解,几年前,属下在寒月观与青云道长闲谈,他却出了一个难题,属下就以此难题来考你!” 他道:“一个人只有两条腿,为何进入屋子以后,再走出来,就变成六条腿?” 这问题,他足足想了数年,还未想通,如今拿来考考小痴,心想胜算机会该不小才对。 他已稍带狡黠的睨视小痴。 众人也在想此问题,为何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间会变成六条腿? 他们想不通,全然瞧向小痴,看这天下第一聪明的人是否真有一套,把人变成六条腿? 然而小痴连想都不必想,立时道:“这问题很简单,进入屋里,背张椅子出来不就得了?” 人有两腿,椅有四腿,加起来刚好六腿。 众人哗然不已,刑开天想了数年的问题,竟然会如此简单?简单的让人太过突兀,太不容易接受。 但事时上老道长出题,也只是秉着一窍开通心情,只要点破了,就不值多少银两了。 刑开天楞然的盯着小痴,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痴故意装模作样,道:“你不信?那你背背看,少了一只脚,就去找那老道长要,他会剁给你的!” 题目是道长所出,若不服此答案,倒须向道长再讨教他的答案了,所以小痴才有此言。 刑开天输的无话可说,他也退下。 侏儒地龙道:“副殿主所说答案,实让属下心服,属下告退!” 不必等比武,他也退至一旁。 小痴呵呵笑道:“吃得少的人,果然容易侍候!” 东方不凡已憋了甚久,如今已剩下他和火龙,该是出手的时候了。他道:“白小痴,你一张嘴光耍着,可惜功夫不行,也无格居此高位,接我三招再得意也不迟!” 话声未落,他已掠身而起,虽曾受过向杀掌伤,但并没带给他多大伤害,出招仍是狠猛。 扇光一闪,带动空气滔掠,形成一股狂涛,宛若张牙舞爪巨龙,腾翻、扭卷,撕抓般罩住了小痴四肢百骸。 一上手,他就用龙王殿绝艺“龙王斩”。 东方龙见及,不禁为小痴捏了一把冷汗,众人更是将一颗心悬在口中,龙王殿第一绝技,岂是易与? 小痴大喝“好招”,心想此招硬接不得,只有避其正锋,霎时搯出匕首,划出慕容七剑第四式,刀光闪至胸口成全盘状,突地再次往高空窜,想避开东方不凡凌厉攻势。 东方不凡早已预知此着,金扇反抖,也追掠而起,万道光芒如暴开冰针,全噬了过去。 小痴身形一扭,头下脚上,以那金盘形刀光迎向金扇,双方撞及一处,啪啦啦的电光石火暴闪,触向群众眼眸,引起一阵昏花。 两人已暴开,小痴闷哼的斜坠地面,左胸起伏不定,被白金扇点了一记,嘴角已挂血。 东方不凡突然落地,并未受伤,冷冷一笑:“再看第二招!” 他不予小痴有休息机会,白金扇带过,不再化游龙,而是幻出成形金墙,远古开天之大盘石,抖着巨人双手猛推,流窜的空气已为之挤压,裂出桐声直钻耳膜,令人生疼。 小痴突然不退反攻,匕首拉直,如一道精钢光束飞驰,刀锋过处,似如裂割屏风,一钻到底。 他知道,若让对力招式成形,将对自己更不利,倒不如在其威力未全部发挥之下,先下手为强! 东方不凡果然因未料到小痴会反攻,而有所受制。但毕竟此招威力不凡,只稍受挫,霎时又将小痴卷入其中,在连劈数扇之下,小痴右腿又挨了一扇,倒滚而退,已紫青肿胀,疼痛难挨。 “妈的!你这小子全来硬的?俺跟你有何深仇大恨?” 小痴咬着牙,心头火了,他知道右脚这扇是东方不凡第二招用完时,再偷撂的一扇。心中甚是不服,已撑了起来,冷道:“来吧!最后一招!” 东方不凡眼见两招不能打倒小痴,怒意更甚,旋身一转,白扇张开,化作飞轮,咻然砍向小痴,人也腾空,双手成刀,像一把通灵而受魔鬼诅咒的魔刀,飘浮空气中,似乎任何流动都能割下小痴头颅。 “斩绝情?” 众人已惊呼,东方不凡已用上龙王斩最后一招“斩绝情”,简直是想取小痴性命而后始甘心。 “什么斩绝情?” 第40章 小痴火气也不小,匕首硬抓在手上不放,突然身化数尊人影,用的正是昨天东方龙所使的“无影莲花幻步”,游移于四面八方,和敌手周旋着。 然而其右腿已伤,行动稍迟缎,未能尽然避开,眼看白金扇就要从左斜方削下,东方不凡双掌也劈至胸口,若小痴想躲旋转金扇,必不能逃过双掌,若不躲金扇,可能人头落地。 千钧一发之际,他已做了抉择,挨打事小,头掉了或断手断脚,那才麻烦。 当下他竟然挺起胸膛,硬要接下双掌,右手匕首已往空中白金扇砍去。 此举看得众人骇然尖叫:“快躲!” 东方龙亦激动的想冲前拦阻,然而一切已成定局。 啪然巨响,小痴整个人已倒撞花园,撞倒两棵腿大古松,复再撞垮殿前石造栏杆,停于迥廊内壁。 而东方不凡却也莫名的往后撞,还好他未受伤,很快的稳住身躯,甚是疑惑小痴那来那么大反弹内劲? 群众一阵肃穆,全然瞧向小痴,不知他伤的如何?亦或是倒地不起? 刀、扇已从空中落下,咋啷的死沉沉掉在石地,也重重敲向众人心头。 终于,小痴这耐打耐摔的身躯已慢慢爬起,众人为之轻声欢呼。 本来在“斩绝情”凌厉攻势下,该无人能活命,但小痴本已服用太多保命灵药,也摔过何只千百次,对于挨打,自有一份超乎常人之能耐,所以他又爬起来了。 然而东方龙却知道小痴能保命的最主要原因是体内那股异奇力量反震了外袭掌力,而化解此掌不少劲道,东方不凡也因而被震退。 有此反震力量,掌劲越大,反震越大,小痴受内伤机会反而小些,这恐怕非他人所能预料得到的吧? 不过连挨数掌,又在他内力未成形之时,小痴也有得受,胸口火辣辣,十分难挨。但他仍想气气东方不凡,一拐拐的又爬起来,除了嘴角血丝更多以外,也难看出他到底受了多重内伤。 “没事啦!三招!”小痴手竖三指,一拐拐走向人群,笑脸又露:“奶娘的!人称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新官上任三招三掌三口血!” 他己走向原位,拾起匕首和白金扇,用力的将扇子拋给东方不凡,冷道:“三招已过,你还想再来也没关系!” 东方不凡一阵忿怒,双目猛瞪一阵,终于仍说话算数,愤愤的退于一旁。 小痴深深吸口气,转向火龙,道:“只剩下你了!” 火龙一身肥肉不动自颤,脸情变化不定,看小痴受此伤势,仍眉头不皱一下,不禁对他多一分好感,已拱手道:“属下掌力比起‘斩绝情’仍逊色三分,副殿主能接下此掌,属下心服口服!” 再一拜,他也退至一旁,全场为之鸦雀无声。 小痴嘘口气,道:“总算熬出头了,该有好日子过啦!” 东方龙已含笑走向小痴,道:“我果然没看错你,文武双全。” 小痴笑道:“可惜就只有今天才被你发觉;我这种徒弟很难找吧?” “的确难找,不过从今以后你就是龙王殿的人了!”东方龙道:“这该是你发展才能的时候了!” 小痴呵叮笑道:“有了二龙王,大龙王就更逍遥啦!” 东方龙笑道:“将来岛上的重责,可就要全落在你肩上了!” 小痴道:“没问题,龙王殿岂是好惹的?如今有了我,更如虎添冀,只是……” 他大言不惭的说着,突又瞄向众人,似有“难言之隐”的憋笑着。 东方龙不解:“只是如何?他们有何不对?” 小痴憋笑,细声道:“你不觉得他们有点笨吗?” 东方龙也为之结舌,不知如何回答,干干一笑:“跟你比起来,他们自不比你聪明;不过,我想他们每个人都足以独当一面了。” 小痴睨眼道:“你不觉得把他们训练聪明些,会更好吗?” “训练?”东方龙愕然:“才智天生,也能训练?” “凡事都可以训练!”小痴得意道:“看我的就可以啦!以后你只教武功,其它的都由我来!保证他们一个贼过一个!” “这不就成了“贼”窝了?”东方龙虽如此说,仍赞同小痴,道:“就随你吧!只要能对龙王岛有益,你尽管‘训练’就是!” 小痴拱手道声“是”,已满意的笑着。 众人退的有段距离,并未听得详细,仍默默的瞧着小痴这不速之客。 东方龙已转向众人,道:“今后副殿主的命令就等于我的命令,违抗者,以门规处置。” 众人同声应“是”,场中一片肃穆。 小痴想摆出庄严样,仍是一副贼模样。他道:“今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愿意让你们分享我的聪明头脑,免得我们有代沟存在,今天挂了彩,不方便啦,三天后,我再教你们如何变得聪明些,没事了,你们退去吧!” 众人大感迷惑,聪明又如何分享?自己又如何才能变得聪明些?皆不解的瞧着小痴而忘了他另外下达要他们退去的命令。 [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isuu.] 小痴已自得笑道:“听不懂了是不是?那更证明你们须要训练,别急!我会按部就班的培养你们,这是我副龙王对本门的最新贡献,我会尽力而为的!” 众人越听越迷糊,东方龙已道:“你们退下吧!副殿主的事,三天后再向他请教,他也有伤在身,须要治疗。” 众人这才应声“是”,各怀不同心情离去,而绝大部份都有一股莫名的笑意,倒想看看小痴在耍何花招?这花招想必又是让人哭笑不得吧! 刑开天和天龙却暗自喟叹,小痴莫要把龙王殿搞得天翻地覆才好。 众人退去。东方龙也带着小痴离去,至一面对碧海青天之崖面,以内力替他疗伤。 小痴终于有了师父,有了武功心法,更有让人仰慕的地位,看似前程似锦,但他岂又是捺得住束缚之人了将来发展,他可真的大有可为了? 无意间,众人却莫名期盼着三天期限快点到来,也好解开让自己变聪明的方法。 却不知小痴要如何训练他们? 三天很快已过去。 谁不想从平庸资质变成聪颖过人? 天一亮,四大高手已在广场前等候接受训练。 前几天被小痴撞坏的花草,栏杆已修复,连地上血迹亦清洗无痕,雪白一片。稍带清冷海风刮过,带着阵阵桂花香,在这怡人清晨,拂来尽是舒畅。 果然,小痴方跃龙门,大权在握,总想发威一番,过瘾头,他也及早来此。 (第二集完待续) 第一章智敏双全 三天的疗养,再加上白小痴本身体质的特异,那些伤早已痊愈,不但如此,在经过东方龙授予内功心法之后,白小痴日夜苦练,竟然收获颇丰,若见他充满灵性眼睛,此时也有碧光泛出,可想而知,内力已精进不少。 他已换上一件素青丝质便装,这质料和东方龙所穿的一模一样,也许是小痴身份不同,所以东方龙特别为他准备了此衣衫,穿在身上,再配上梳理整齐之头发,用东云巾挽个发髻,雍容华贵已隐隐泛出。 但他说话仍是那副德行:“嗯!你们来的很早,表示有心排除这个‘笨蛋’雅号,可喜可贺!” 众人拱手问好后,天龙已道:“副龙王机智过人,属下能学得一二,亦是托您的教导,自是受益匪浅!” “有此想法就好?可惜有的人就是想不开!”小痴似笑非笑的说:“本新官上任也不来捧捧场,实有点不太聪明!” 天龙道:“副龙王可是指少门主和刑总管?” “嗯!”小痴道:“本来,他们是笨是聪明,我管不着,但为了本门将来发展,我可不能让他俩如此一笨到底,这是严重的致命伤,所以我还是要把他们请来,一起接受训练。” 说着,他已转向左侧花园后头,叫道:“小跟班,去请那位大人物来,就说副龙王有令!” 远处传来东方跟班回声“是”,他已动身去找两人。自小痴升了副殿主之后,小跟班已然对他侍奉的无微不致,变成名副其直的跟班了。 不到半刻钟,东方不凡和刑开天已心怀不悦的走向此地,倨傲的拜个礼,连问好都免了。 小痴轻轻点头:“来了就好,三天前你们扳不倒我,三天后你们就得听命于我,否则我翻脸可像翻书那样简单。” 东方不凡冷冷的‘哼’了一声,瞟眼而视,态度十分不恭。堂堂少门主身份还要听令这外来客,实让人够呛心。 小痴轻轻一笑:“大公子、大少爷,你爱怎么‘哼’,我不管你,要是你违抗命令,我可不管你是谁,照样以门规论处。” 东方不凡再大胆,也不敢违背他爹所订的规矩,否则他也不会来了,闻言,硬是一把火在心头,却无处可发泄。 小痴得意一笑,向东方跟班招手:“你也来!我的跟班,少说也得比别人聪明才行!” 东方跟班暗自窃笑,已走向四大高手左后方,也想接受训练。毕竟谁不想让自己变得更聪明?甚至带点狡黠。 小痴含笑道:“现在是训练期间,各位不必太拘束,也不可故意捣乱,相信这对大家有益!” 在殿前石阶上来回走了两趟,他道:“虽然脑袋那么小,却有天才与白痴之分,想想也真拿它没办法,一大堆什么过目不忘,举一反三,观察入微,反应灵敏……这些都包括在记忆力、理解力、创造力.分析力、观察……幻想……反应……一大堆,想一时全部训练,并不容易,所以我只好先挑重要的,你们猜,先训练那样比较好?” 第41章 地龙干亮高举矮短手臂,很快已回答:“先训练过目不忘,这可以看清敌人招式,而且记下来很快就能化解。” 小痴摇头:“你看我就知道了!我看得懂,未必化得开,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就和我差不多啦!” 天龙段绝道:“以创造力如何?不断研究发展出新绝招,这可使本门功夫更进一层。” 小痴道:“话是不错,可是‘创造’一途,该是龙王那种绝顶身手才须要加以发挥,像我,每次创出的招式,老是打不过人家,我也不知毛病出在那里?创造武功之事,还是由龙王解决的好。” 以前小痴总喜欢另创招式,然却时常不敌于人,并非其所创的全然无用,而是那些招式,非像他此种普通身手所能发挥,是以在他感觉上,好似所创招式皆不怎么管用。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纵是如此,遇上了好招怪事,他仍会再创几招,至于是否会被砸得满头包,他可不在乎。 这也是他懂得天下武功招式,但时常又被追杀的原因之一。然而目前以整人为乐,他倒不想往“创招”方向发展。 众人也不如该从何处学起。 小痴已自得笑道:“从‘反应’开始,一个练武的人,最重要就是身手敏捷,够得上一个“快’字,其它的就不怎么重要了。” 众人闻言,始恍然。创造招式,其目的也是在克敌、制敌,而招式若快于对手,更能制住对方,两者俱有相当共同目的,当然练个‘快’要来得实惠多了。 小痴又道:“招式虽求身手敏捷,脑袋智愚也是一样,谁反应快,谁就是聪明人,谁反应慢谁就是笨蛋!尤其对练武人来说,这点更为重要,所以我们就从‘反应’开始训练。” 得意的寻视众人一眼,他道:“在还未训练以前,我想考考你们,看你们到底有多聪明。我好决定如何教你们,方能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众人已凝起心神,准备应考,连东方不凡也不例外,前三天,他是以武斗,现在则想以文斗来扯小痴后腿。 小痴睨向众人,稍加思考,已淡然笑起,准备再次和众人较量。 他道:“听清楚,有一个人不用任何东西和武功,在柔软的沙滩上行走,然而我们却看不到他的足迹,这是为什么?” 题目出的甚是平常,却令人费猜疑,众人开始沉思,总想找出答案。 第一个侏儒地龙已急忙抢先回答:“我知道,他是用手倒立行走,所以看不到足迹!” 小痴摇头笑道:“不对!我所说‘看不到’是看不见任何痕迹,包括足迹手迹,以及其它可能留下的痕迹,你的回答不能算对。” 地龙显得有些失望,干笑着:“这题目果然有点门道……” 火龙扭动肥猪猪脑袋,道:“那人是用跳的,跃过沙滩,是以未留下痕迹。” “也不对!”小痴道:“我说过他是一步步的走,而且沙滩说不定十万八千哩,他怎能跳得过去?” 神龙道:“他每走一步,就用脚将足迹掩灭,所以无迹可寻,当然,用树枝之类东西抹去也行。” 小痴道:“不对,我说过不能用任何东西,“脚”也是一种东西,也就是说那人除了走路,其它任何消灭的方法都不能用。” 天龙道:“他走过之后,海浪袭来,已将足迹掩灭。” 小痴道:“不对,沙滩不一定要在海边,在沙漠、湖畔,任何地方都可以。” 这就难倒众人了,既然在沙滩上行走,不能用任何方法毁去足迹,又岂会见不着足迹? 小痴道:“怎么?想不出来?这么简单的问题,小跟班你说说看!” 东方跟班嫩脸微红,道:“沙滩是流沙,人走过去就沉下去了,所以……所以……” 小痴笑道:“所以足迹也没得见了?” 东方跟班困窘道:“是……” 小痴道:“你的想象力比我还丰富嘛!其实你该想的实际些,那有人会在流沙上走?就算答案是如此,也很难令人满意。” 地龙急切道:“那……答案到底是什么?……” 小痴呵呵笑着,道:“答案很简单;因为那是透黑的晚上,就算你们挖个大坑,也没人见得着。” 众人哗然,想了如许多之原因,就是没想到此情况,不禁对小痴更加折服。 小痴笑的其开心,道:“你们想的全是如何足迹消失,这正上了题目的当,怎会想到让自己的视线受阻呢?其实黑漆漆的夜晚是一种答案,另一种?我们背向看那个人,不也是瞧不见那些脚印?知道了吗?答案并非只有一个。” 众人由衷心服,只有东方不凡更加嫉心了。 小痴道:“这题你们过不了关,现在再出一题,你们要好好把握啊!” 众人马上歛起心神,准备再作答。 小痴轻轻一笑,道:“世上何种东西最不怕冷?” “貂!”地龙又抢着答。 “不对!”小痴道:“貂能生活在冰天雪地,人类也能,所以它不能算。” “天池冰鱼,它可在寒冰湖中活命!”天龙道。 小痴道:“也不对!它是可在湖中活命,但湖水过冷,它还是会筑巢躲起来,可见它仍怕冷。” 如此一说,众人又茫然了,皆表示不知。 小痴轻笑道:“其实这东西就在你们身上,是鼻涕!” “鼻涕?”众人惊愕脱口而出。 小痴浅笑不已,道:“不错啊!天气愈冷,鼻涕愈是喜欢往外跑,谁敢说它不是最不怕冷?” 众人恍然而笑,皆对小痴回答感到满意而风趣。 东方跟班问道:“那……副殿主……什么是世上最怕冷的东西?” 众人凝目注视小痴,倒想看他又如何解释此物? 小痴连想都不必想,就脱口而出:“屁!” 众人又是阵骚动:“会是它?” 小痴自得的点头,得意笑道:“这家伙刚从下面出来,又急着往鼻孔钻,它不怕冷,什么才怕冷?” 众人那晓得两样东西都出在自身上?还被小痴说的头头是道,让人无以反驳,除了莫名的笑意,还真无法讲出一句话来。 只有东方跟班怀着崇拜心灵,道:“副殿主,这些妙绝的智能题目……你都是从那里学来的?” 小痴道:“这要学吗?有的人天生即会,当然啦若真的要学也不难,多吃几条蕃藷就行啦,呵呵……” 东方跟班也脸红的笑着,道:“那你认为我们……有多聪明?” “看样子,你们的智商只有六岁半!”小痴哧哧笑着回答。 “六岁半?”众人哭笑不得,每以为很聪明,但在小痴眼中,只有孩童的智力,实是让人瘪透了。 小痴肯定而又点嘲惹道:“不错,只有六岁半,适合牛头马面变变变!(即现代之大萝卜蹲)!” “什么?”众人又是惊愕叫着。 小痴笑的惹人道:“我是说训练你们,只有从“牛头马面变变变”开始,这样才能启发你们的智能,训练敏捷的反应!” 众人这下真的哭笑不得了,东方跟班还说的过去,但他们都已上了年纪,没有六十,也有四十、五十,还在玩此游戏,实是让他们又吃惊又无奈。 天龙困红着脸,道:“副殿主,你该不会当真吧?” 小痴道:“本副殿主言出必行,再说为了各位好,只好勉强一试啦!若不加强训练,殿主怪罪下来,我可担待不起。” 东方不凡冷道:“如此幼稚的举止,本人不屑参与!” 小痴嘲讽道:“对付六岁半的小孩,不必玩什以抗命论处,砍下你一条手臂!” 东方不凡怒斥:“你敢!” 小痴目光转凌厉:“你可以试试!” 两人怒目而视,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刑开天见情况不妙,马上拉扯东方不凡衣衫,细声道:“少公子,这事,将来再说吧!” 东方不凡也知小痴并不畏惧自己身份,否则也不会在夺宝开始时就三番两次找自己晦气,此时此境只在表现自己不屑于小痴,若真叫他抗命,他还没那个胆子,当然,若卯起劲,他势成骑虎难下,但现在有了台阶自是顺势退下,冷冷‘哼’了一声,目光已移走,不再理会小痴。 小痴谐谑一笑:“对嘛!何必拿自己开玩笑?要扳倒我,也得找个好机会才行!吃眼前亏的人,智商只有两岁半,是低能儿童,无可救药了!你比低能儿稍高一点,会见风转舵,所以还有救,而我就是你的救主!” 转向众人,道:“现在大家先抓个变脸名称,游戏就要开始,虽然有点返老还童,不过这方法的确有效,希望你们全力以赴,为了使训练有效起见,每输一次,就长一颗瘤!” 他拿出尺余长的小木棒,挥耍着,随时都有落在众人头上的可能。 众人已选了脸面,依次为:东方不凡--牛头。刑开天--马面。天龙--虎脸。地龙--豹脸。神龙--猪头。火龙--狗脸。东方跟班--猫脸。 名字取得怪,动作也怪,若是牛头状,则要作出长出牛角模样,实让人哭笑不得。 小痴已宣布比赛开始。 刑开天唱道:“马面我马面我变变变,马面变完了我变猪头:” 一场比赛就此开始,起初东方不凡还故意不遵,但被敲了几次脑袋,再也不敢怠慢,拚命的赛着,免得脑袋变成金佛头。 比赛从先前的缓慢,到后来全神贯注,尔虞我诈,倒也合小痴目的?训练众人的反应。 第42章 不到半小时,众人脑袋的瘤也长了不少,尤其是心神那种疲劳,比让他们练上一天武功还累。 终于小跟班由于武功最弱,体力当然不支而跌坐于地,就快昏厥,两眼发直,气喘如牛。 小痴见状,突然大叫:“猫脸变变变!” 东方跟班愕然又蹦了起来,已全然失去理性控制,呆愣的望着小痴,急念道:“我变我变,我变变变……” “不必变啦!”小痴打断他的话,笑道:“像你这样不经过大脑的反应,可算是训练成功,永远不会输了!” 东方跟班此时才稍微醒了过来,吶吶道:“副殿主……我可以不练了吗……再练下去真的会变猫脸了。” “当然可以!”小痴寻向众人,悦然道:“如何?这比练功还劳累吧?今天就到此为止……” 众人嘘口气,浴火重生感觉顿上心头,暗道:“好险”,要再练下去,就算不被累死,脑袋也会被敲肿。 小痴等他们擦汗,休息一阵,方道:“你们练了那么久,不知效果如何,我来考考你们!” 他走向侏儒地龙,笑道:“老兄,你蹲的最是勤快,想必最有心得,就从你先开始!” 地龙身材矮小,蹲着和站看差不了多少,玩这游戏,最为吃香不过了,输的也比较少,一股冠军感觉让他沾沾自喜,闻言已摆出架势,欣然接受,道:“副殿主抬爱了,属下定当尽力以赴。” 小痴笑道:“很好!这试验很简单;把双手伸出来,我打右手时,你的左手就得赶快收起来,知道吗?” 地龙点头,马上伸出双手。 小痴轻轻一笑,立时打向右手,地龙果然急忙伸回左手,不过右手却硬邦邦不能动仍被打疼了。 地龙突然发觉不对,道:“副殿主,我的右手……” “该打!” 小痴再打一记,已换上天龙,以至于所有人,情况都一样,右手根本闪不掉,被打得疼澈心骨。 又轮回地龙,他急道:“副门主,这不合理,你老是打右手,而叫我们避开左手,如此一来,我们永远也只有挨打的份!” “是吗?”小痴道:“那换个位置,我打左手,你缩右手。” 说着他已挥棒打向地龙左手,地龙急忙伸右手,情况仍是一样,他又抱怨:“副殿主这也不合理,根本避无可避。” “噢?”小痴黠笑着。 火龙道:“属下也认为不合理,反应再快,也没办法躲掉。” 天龙道:“副殿主似乎该改为打右手,缩右手才较合理。” “合理?什么叫合理?”小痴道:“打人还要讲理的?” 小痴一不作,二不休,打得更急,更快。打得众人脸色全变,手掌疼痛难挨,怨恚已起。 “合理的就是训练,不合理就是磨练!你们这些人就缺少磨练!” 小痴打的更快速,笑的更捉狎。 地龙已被打得难以忍受,急叫道:“这明明是不合理,你怎么可以如此?伸出的手不能动,分明是在整人!” “那来不合理?打右手,很正常嘛!” “可是被打的那双手永远逃不掉!” “你为什么不逃?” 地龙突然收起双手,他一收,众人也跟着收,惧然的瞪着小痴。 小痴愕然道:“你们为何收手?” 地龙道:“收了手,你就打不着!” 小痴突然笑了起来,道:“为什么你们非得被打疼以后才想到要收两只手?刚开始的时候就收手,不就什么事也没啦!” 地龙怔愕:“可是你先前不是规定打右手,缩左手?” 小痴笑道:“没错啊!否则你的手那会红撞,你明知很不合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收手了要你们反应敏捷,不单只是动作上敏捷,就如此事,你左手反应再快,仍逃不了右手被打的命运,也就是从一开始,你就被我的话套牢,吃亏上当,那是必然的!” 众人这才恍然,小痴原是想以此来测测众人反应,没想到众人仍未能逃过语言束缚,而挨了这顿打,直在挨得一文不值而没话可话。 小痴笑道:“这顿并没白打,至少你们该知道合理的事情不一定是对的,不合理的事情也不一定是错的,全在于你们如何应付,知道了没?” 地龙摸着红肿手掌,佩服道:“副殿主教导的是,属下受用无穷!” 小痴浅浅一笑,道:“知道就好,今天就到此为止,回去好好想想,明天咱们再来较量!” 此语一出,众人已拜礼而去,一大早虽挨了一顿打,但他们心灵并未空虚,至少已了解自己的确差小痴智能多多,想迎头赶上,还得一段时间不可,他们都有心再次接受训练。 只有东方不凡恨意难消,堂堂一个少门主,被小痴这小瘪三耍得团团转?他岂能咽下这口气?已调头找他爹去陈诉告状了。 小痴反倒不在乎,悠哉的和东方跟班,逛这神奇的龙王殿,以遂心愿,顺便享受一番副殿主的威风。 第二章难兄难弟 东方龙正坐在东岛半山崖上那张白石靠背椅上,他在看日出。 淡淡薄雾飞掠,似如人间仙境,他品着香茗,然后幽雅的将茶杯放回椅侧的小茶几,已微笑的聆听浪涛声,似乎俗事和他一无关系。 “你来了?”东方龙已发觉靠崖小径上有人走动,并没转头,就说出此话,很明显,他早已知道东方不凡会来找他。 东方不凡绕过小径旁一棵百年古松,走向崖面平台,拱手而委曲道:“爹,孩儿给你请安。” “不必多礼!”东方龙淡然道:“你受了委曲?你就说吧!” “是!”东方不凡再次拱手,已道:“爹为何把白小痴这小疯子提升为副殿主?” 东方龙道:“他很有才能,武功也不弱,当时他不也满足了你的条件?” 东方不凡恨道:“可是他和孩儿有过节,爹您怎能不考虑孩儿呢?” 东方龙凝视他,淡然一笑,道:“年轻人,不免有点气盛,然而你该学习放宽心胸,他都已既往不究,你又何必怀恨在心?” “可是他不时在找孩儿麻烦,您看我的手!” 东方不凡张着被打肿双手,装出一副可怜模样。 东方龙瞧了几眼问道:“你接受了他的训练?” “孩儿是被逼的。” “为了本门,他以副殿主身份,是有义务来训练你们!”东方龙道:“不凡,你是我儿子,爹决没有找外人来欺负你的道理,爹何尝不想把你变成绝顶聪明之人?受点伤又算得了什么?何况爹认为受此伤的又不只你一人,你为何不能忍呢?这全只是皮肉之伤而已,对一个练武的人来说,算不了什么?” 东方不凡咬咬牙,心头不知恨死小痴多少次,恨道:“他的训练完全无效,他只是胡搞!” 东方龙问:“他又如何训练你们?” 东方不凡道:“玩的是小孩子游戏,牛头马面变变变!” “牛头马面变变变?”东方龙眉头一皱,也颇感意外小痴怎会玩这把戏。 东方不凡见他爹有了反应,随即又添油加醋道:“他不但把本门弟子当小孩耍,还拿木棒敲人脑袋,太狂妄透顶了。” 东方龙淡然一笑,道:“他敲了你几次?” 东方不凡道:“最少二十余次,尤其是刚开始,孩儿连续被敲,后来不得不小心应付,否则必定被敲得更多。” 东方龙道:“这就对了,刚开始你不断被敲,但后来你的次数已减少,这不就表示你已在进步,他的方法怎会无效呢?” 东方不凡道:“爹……” “不必再说这些!”东方龙截口道:“白小痴他那绝顶智能,连爹都佩服不已,若非身份关系,爹还真想和你们一起接受训练,不要为了一己私心而排斥他,否则将来日子你会相当难过!” 东方不凡没想到自己的爹会如此指责自己,一时也讷然无以言对,楞在当场,满腹委曲,当真豁着不甘,往肚子里吞。 东方龙缓缓起身,走向他,伸手拍拍他肩头,道:“凡儿,现在多吃点苦又算什么?将来爹的基业还不都要传给你?除非你自已不争气,让他们看不起你,到那时,就算大权在你手上,你也未必保得住!” 东方不凡道:“可是……可是白小痴他……” 东方龙道:“你很畏惧他的聪明才智是不是?” 东方不凡犹豫一阵,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东方龙含笑道:“他是爹的徒弟,自不会不遵爹的命令,你只要好好照顾自己,他的事由爹来操心。” 东方不凡道:“但……爹您怎能教他武功?……” 东方龙道:“他是一把利刀宝刃,不造就就他,何等可惜?有了他,东海龙王殿等于多了一条龙,从此天下武林更该对本门侧目,何况爹已动了爱才之心,相信爹的作法是对的。” 东方不凡道:“可是……要是将来他叛变了?……” 东方龙含笑道:“不要现在就怀疑他人,这样容易坏事,或许就是因为你的怀疑而导致后来的的叛变,爹已说过,他的事由爹来处理,你只要守好本份就行了,若真有那么一天,爹仍会收回他武功,你担心这些全是多余的!” 东方不凡仍担心白小痴的智能,道:“爹您当真要把全部武功传给他?” 东方龙道:“不错。” 东方不凡道:“可是……将来您如何收回?” 东方龙道:“若他真的叛燮,爹不惜以性相命相搏!”他笑道:“不过你放心,这事永远不会发生;你回去吧! 第43章 听爹的话,多和他多学学灵巧事情,这对你有莫大益处。” 东方不凡实不相信自己父亲会如此爱惜小痴而听不进自己一句话,颓丧之余,只好告别而去,心想着,一定要扳倒小痴,方消心头之恨! 东方龙望着儿子背影消逝,良久才叹口气,自语道:“不凡,千万别坏事才好!” 东山朝阳已升,灿烂霞光一片昏红,仍无法突破云层、雾气,现出一片红纱般的朦胧。 九华山下一处偏远小镇,名“凌阳”,百来户人家,却也有股乡城小镇的热闹气息。 它正是小痴和吕四卦的出生地。 当吕四卦和小痴分开以后,小痴说的“老地方”就是指此镇。 吕四卦逃回此地,宛若回到家中,四处熟人多的很,打打招呼之余,仍会问及小痴怎会丢了?吕四卦则有难言之隐,随便胡诌,镇民也心里有数,皆一笑置之。 凌阳镇上上下下不知小痴者,恐怕只有刚哇哇落地的婴儿了,他们又岂会不知小痴所干的一些令人无以想象而又哭笑不得的事? 吕四卦这几天全混在西小巷的一处赌场里。 场内依然油布挂窗,大白天仍漆暗,非点着油灯不可。小地方,只开一桌,但赌徒之厮杀,仍是吶喊竖眉,激烈非常。 吕四卦更是青筋暴胀,难得手气好,桌前也摆了百八十两,准备嬴多了,好在小痴面前夸耀一番。 他拿起骰子,哈了几口气,蓦然猛喝:“四五六啊!” 一声喧吼,三颗骰子滚滚落定,两四一个六点。 吕四卦已大笑:“哈哈!双四一个六,是大!赔赔赔!一共三十四两银子!” 不等庄家赔钱,他已伸手抓向庄家桌前那堆银子。 突地一双手已按在他手背,阻止他抓银子。 吕四卦叫道:“老鬼头,输了就赔,缩什么乌龟?” 半百较胖中年人冷道:“谁又阻止你?那点银子,大爷还不放在眼里!” “你赔就赔,伸什么手?” “谁又伸手?”庄家已举起双手抓骰子,叫道:“神经病!” 吕四卦突有所觉:“那这只手……”他顺着手往上瞧,已发现在侧一名年轻劲装汉子正冷目瞪着他,他骂道:“小兔崽子,放亮你那对招子,这是谁的地盘,别搞错了!” 年轻人已松手,冷道:“你就是吕四卦?” 吕四卦打着长出两寸毛发的脑袋,叫道:“光看这颗脑袋也该明白我是谁?识相点,退一边去,否则我发起威来可有你好受!” 年轻人道:“有人想请你去一趟!” 吕四卦凝视此人:“敢情你是来找碴的?好!在这等,我马上回来!” 抓起银子,吕四卦已走向桌后方。 年轻人愕然道:“你要去那?” “去那?”吕四卦突然得意奸笑:“我想逃啊!” 二话不道,他已穿窗而出,经验告诉他,大麻烦又来了,不逃总会没命,小痴又下落不明,先逃开总错不了。 “你?”年轻人没想到吕四卦说逃就逃,想追前已是不及,怒得满脸通红。 吕四卦已穿出窗口,得意道:“我很爽啊!赢了钱,啥事不开心?再见!” 蓦然一阵哀叫,吕四卦又倒射回来,四平八稳的摔于地面,胸腹银子也散落四处。 众人霎时乱窜,他们知道将有大事临头,能躲掉,那是幸运。 窗口已掠进一位火红衣服的美少女,正是慕容玉人。她找遍江南,找不到小痴下落,只好先找这位吕四卦再说了。 吕四卦猝见她,已苦笑不已:“我的姑奶奶啊!怎会这个时候碰上你!” 慕容玉人渐渐逼近,冷笑道:“你这个贼,害了我爹,还敢拋头露面?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是啊!反正活也活不成,只有拚啦!” “拚”字力出口,吕四卦已冲向赌桌,猛然举起,往慕容玉人砸去,人如弹丸已撞向不算厚的木板墙,哗然一响,他已破墙而出。 慕容玉人怨喝“可恶”,举掌击碎赌桌,一个腾身已追出墙外。 岂知吕四卦方滚落地面,三把长剑已齐往他脖子比去。原来慕容玉人带了四名剑手前来,另三名则守在屋外,此时已制住吕四卦。 吕四卦苦笑不已:“运气怎会那么差?” 慕容玉人掠出墙外,已见吕四卦被制,也放缓脚步,得意的走向吕四卦面前,冷笑道: “对付你们这些混混,不要点手段不行!” 短剑已抽出,直刺吕四卦胸口:“说!那小白痴在何处?” 吕四卦脖子被利剑所架,动弹不得,胸口又落了一把利刀,够他受了,皱皱眉头,他道:“你不会玩真的吧?” 慕容玉人冷笑;“你可以不说,不过我不会杀你,只会慢慢刮下你的肉。” 短剑一送,吕四卦胸口已出现血痕,不由得微微抽动,暗骂一句“恰查某”,道:“我早已和他断绝关系了!” “我不信!”慕容玉人冷道;“你们两个一辈子狼狈为奸,永远也分不开;你再不说,休怪我要逼人了!” 吕四卦苦笑不已:“真是交友不慎!好处没有,坏事一大堆。”想了想道:“我真的不知他在何方,当时"奇"书"网-q'i's'u'u'.'c'o'm"我们两个被敌人猛追,后来就分开了。” “追你们的人是谁?” 吕四卦道:“好象什么‘追命魔君’向杀?” “胡扯!那老魔头已失琮三十余年,怎会再来追你们?” 吕四卦冷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再怎么逼我,也逼不出一个鸟蛋来!” 慕容玉人再刺一剑,吕四卦脸容微微抽动,并没多大反应,她不禁犹豫,抽回短剑,冷道:“你们在何处被追?” “杭州城外!” “他为何要追你们?” 吕四卦反而笑了起来:“奇怪啦!小痴儿全身是宝,连水晶蟾蜍都被他吃了,你不也在追他了问这些不是白痴就是不懂行情。” “你乱说什么?”慕容玉人给他一巴掌,叱道:“姑奶奶爱怎么问就怎么问,没你说话的余地,你最好讲的是实话,否则我会把你给剁了!” 吕四卦心不在焉,他想的还有一位慕容可人可以放人,也不把她放在心上,道:“我还是劝你别作得太过火,否则小痴儿一回来,包管你慕容府缺了一角,变成‘慕容洞府’了!” 慕容玉人冷笑:“你以为慕容府那么不济?” “是不是“不济”,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进进出出要比上馆子并无多大差别!” “你……”慕容玉人怨意又起,想掴人,突又冷笑:“好!我倒想看看是那小白痴行,还是我行,带走!” 一声喝令,四名剑手已押看吕四卦往杭州城方向行去,想找向杀问个清楚。 镇民对此种事似乎不只见过一次,皆投以似笑非笑神情,似在欢送般。吕四卦倒也大方得很,边笑边点头:“不送不送,下次再见!” 利剑架在脖子上,他还是谈笑风生,走的潇洒而轻松。 第三章猛龙过江 时光荏苒,匆匆已过月余。 小痴在这些天里,除了训练手下以外,其它时间全在练功。 龙王殿武学虽精奥,但对小痴来说,也非易事,一个月,足够了。尤其是内力之精进更带动他其它方面之进步。时下的他,就算龙王,恐怕也制他不住了。 唯一遗憾的是,每至运气达到颠峰状态时,他都会因体内经脉渐渐减少而不能控制力道,以至于内力中断。 龙王已向他说明这是服用过多药物的结果,必须长期治疗,为今,只要稍注意自己身体变化,与人交手也该无啥大碍才对。 反正神功大进,小痴早已眉开眼笑,其它的,他并不在乎多少。 今晨,他又在望海居前一块空地练功。 悬在半山腰里,远远就可看见其矫捷身手掠腾,宛若仙人舞彩带般,霎是好看。 功夫方练至一半,东方跟班已焦急奔来,急叫道:“不好了!副殿主不好了!” 小痴收了手,瞧向他,轻轻一笑,道:“我早餐吃的很饱,也没拉肚子,那来的不好?” 东方跟班气喘如牛的奔至他面前,道:“副殿主不是您不好,而是小姐她昏过去了。” 小痴道:“昏倒对小姐来说,并不是件稀奇的事,你何必大惊小怪?” “这次不一样,听龙王说很严重,他要您过去一趟!” 小痴稍惊讶:“龙王找我?看来是有点严重了,我们走吧!” 他拎起屋前石阶上外衫,边穿边走的跟看东方跟班往小姐住处行去。 东方秋萍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无血色,活像个咽了气的人。 床边坐着东方龙,脸色吃重的在把着脉。婢女桂花哭红的眼珠仍布满血丝,立于床角,不知如何是好。 东方不凡则拿着金盒子默然站在他父亲后头,这盒子正是以前装水晶蟾蜍那口。盒子锁扣已松,他不时轻轻拨动,想必里边已无蟾蜍。 房中一片寂静,四周开满的兰菊,香味也显得沉郁多了。 小痴和小跟班快步奔入,打破了宁静,小痴急往床遏走,轻声道:“有救吗?” 龙王放回女儿右手于棉被里,朝小痴轻轻一叹:“看样子那只水晶蟾蜍真的被你给吃下去了。” 小痴伸起双手,手臂竟如透明美玉般一无瑕疵,宛若初生婴儿肌府,让人欣羡不已。他道:“我早说过了嘛!若不是吃了它,我的经脉岂会消失?” 第44章 东方不凡一阵激动:“蟾蜍明明被我夺走,你是如何以假换真?” 小痴谐谑道:“我才没那闲功夫去换你的笨蟾蜍。” 东方不凡又想发作,龙王已阻止,道:“不凡不得鲁莽,须知奇珍异窦,必居有缘者方能得之,你那只也不假,只是道行差了点而已,真的早已被小痴给服下了。” 小痴轻轻笑道:“这下你该相信你那种白蟾蜍,我随时都可找到了吧?” 东方不凡这才想通以前小痴为何捉了如许之多染了色的白蟾蜍,原是在捉弄自己把废料当宝贝,不禁老脸微热,怒瞪小痴,更对他多一份怨恨。 东方龙道:“不瞒你说,我要不凡去取水晶蟾蜍,目的就是想治秋萍的病,谁知…… 唉!全是天意……” 小痴看着奄奄一息的秋萍,再也高兴不起来,道:“龙王没让她服下那只蟾蜍?” “服下了,结果竟会更糟……” 小痴问:“小姐得的是什么病?” 东方龙道;“是她娘的遗传“六阴脉”。”他道:“四十年前,她娘也服下一味和水晶蟾蜍异曲同工的“雪灵冰晶丹’而活过来,现在秋萍恐怕无法救治了。” “可惜水晶蟾蜍被我吃了……”小痴突然想到龙王要他来,无非就是想以他的血来试试,随即欣然一笑,向年经而貌美的桂花道:“去拿碗来!” 佳花清纯可人,见过世面少,被他一喊,一时间不知小痴要干什么?该不该去拿,惧然道:“这……副龙王您……” 小痴道:“拿来装血!我全身都是宝,说不定我的血可以救活小姐,你快去拿!” “血……”桂花先是愕楞,复又闻及要救小姐,已然露出希望,立时点头:“好!我去拿……” 她马上奔出左厢房,去拿瓷碗。 东方龙拱手谢言道:“为今只有一试了;我总算没看错你。” 小痴被他一说,反而显得不自在,干笑道:“那里!龙王言重了,我恨不得能将体内药物除个精光,免得经脉不断消失,放点血,正是机会啊!” 话未说完,桂花已拿着瓷碗奔入。 小痴也不客气接过瓷碗,置于桌面,拿出匕首往腕脉划去。晶莹而带透明的血液已慢慢渗流碗里。直到瓷碗装满,他才收手。 说也奇怪,匕首一离开伤口,伤口已开始收缩,不再流血。 东方龙并没注意他的伤口,而是注意那碗像极透明红宝玉的血液,竟会一无血腥味,而带有淡淡清香。 小痴道:“龙王不妨试试,如果再不行,我也没办法啦!” 东方龙频频点头:“龙王殿有了你,将来必有可为!”接过瓷碗又道:“你到“松月宫”稍后,我有事与你谈谈。” 小痴拱手应“是”,已走出屋外,朝岛上最高处那宝塔型宫殿走去。 东方龙得先试试血液的药性,免得出了差错,那就万死不赎了。他也退去。随后东方不凡和小跟班也离去,独留桂花伴着秋萍。 静谧中,秋萍竟也张了张紫黑的嘴唇,似在道谢,也似在沉吟。 小痴已抵达这“松月宫”。以前被自己砸破的石桌已换回同样的石桌。一切如故,而小痴前后却若脱胎换骨判若两人。 他不禁对此地特别怀念,浏览四处,想记下这一草一木,一景一物。 猝然,一道青影从左窗电射而入,右掌尽吐,往小痴头颅抓去,暴声如裂锦,猛不可挡。 小痴猝觉有人偷袭,大喝一声,脚踩莲花幻步,一个闪身已扭过身躯,看也不看就往上空劈出三掌,身形如飘风般吹掠右窗,轻而易举避开来人偷袭。 来人似有不甘,右手再探,身形在空中连打三个觔斗,掌如裂堤黄河,四面八方涌向小痴,像要将他压扁似的。 小痴有备而来,轻笑道:“你来得好,我去得妙!看“龙王第三斩’!” 右手如斧,连劈十七斩,整个人已如旋风转裹来人。双方一触,拍然数晌,已各自分开。 小痴顿感来人功力不俗,逼得自己连退三步方稳住身躯。 来人也感小痴内力沉猛,震得自己血气不稳,逼不得已退了两步。 小痴一转身,已惊愕叫出口:“师父!你这是干什么了试我武功?” 来人正是东方龙,他已深深吸气,平稳血气一番,含笑道:“你身手进步之快,实让人感到惊讶。” 小痴得意笑道:“这当然,学一个月再没搞头,我这天下第一聪明的浑号就白叫了。” “很好!很好!” 东方龙频频点头,已欣悦生于太师椅上。 小痴走前,问道:“师父您有何事要谈?大小姐有无起色?” 东方龙道:“我想秋萍的病有了你的血液,该会有所转机才对;为师来此,最主要是想考核你的武功进展如何?” 小痴得意道:“你还满意吧?” 东方龙道:“嗯!看样子我教的你都学会了。” 小痴道:“我学东西一向不客气,全学啦!连颗螺丝钉也没掉。” 东方龙满意道:“如此一来,师父也没什么好教你的了。” 小痴灵光一闪,道:“师父您是说,要放我下山了?” 东方龙笑道:“不是猛虎下山,而是猛龙过江!” 小痴激动道:“呀……那太好了!等了十几年,等的也是今天,嘿嘿,江湖?我非把它变成“浆糊”不可!” 东方龙笑道:“年轻人难免气盛,为师放你出去,一方面是知道龙王岛留不住你,一方面是想让你发发威风,不过你可别做的太过份,将来可不好收山。” “收山?”小痴得意道:“我一辈子也要混江湖,才不想收山呢!” 东方龙道:“凡事都有天命,你好自为之。” 小痴用力拱手:“谢啦!东海龙王殿的副龙王,保证错不了!” 东方龙浅浅一笑,道:“你是天之骄子,似乎一切宝物都随着你身边转,为师有个愿望,不知你能否替为师完成?” 小痴大打包票道:“莫说一恒,就是十个愿望,徒儿照常替您完成;师父您尽管道来就是!” 东方龙沉吟一阵力道:“是找一把宝剑,名曰“沉龙剑’。” “找宝剑?”小痴甚有信心道:“那容易,只要我一喊,说不定它会自个儿飞到我手中哩!” 东方龙轻轻一笑,道:“这把剑也该算是龙王殿的遗物,是你太师祖所获得,但后来却平白无故失踪,我跟你师祖暗查访了两代,一点也无消息!” “这么说……最近江湖根本没人见过这玩意?”小痴已面有难色,他所想的是,既然没人见过,说不定已掉入大海,想找,还得摸遍海底,谈何容易? 东方龙亦知此事不易,遂道:“这只是说说而已,全在你是否有这福气,连你师祖找了一辈子都不见踪迹,可见要寻此剑并非易事,说不定会碰上,你倒不必专程去找这把剑,这无异在浪费时间。” 小痴点头道:“只要有此剑消息,我一定把它弄来,但要是真的没个鬼影,我也没办法了。 “自该如此!”东方龙轻笑着。 小痴笑了几声,又问:“师父,我何时可以回内陆?” “现在!”东方龙道:“你已学会武功,多留一天,更难过一天,为师倒不如早点放了你,省得你说我在虐待着你呢?” 小痴笑的甚开心道:“徒儿那敢吶?” 东方龙笑道:“为师猜不出天下事有何者你所不敢的?” 两人视目而笑。 不久东方龙道:“你先回内陆,随后为师会派四龙作你助手,堂堂副龙王可不能没有手下,这可弱了龙王殿的威风!” 小痴意气风发道:“您放心,我副龙王一定让江湖对咱们龙王殿刮目相看!干脆拿个武林盟主来当当也不错吶!” 东方龙笑道:“这盟主大位置,为师可不敢妄想,不过你要坐,为师也不反对,毕竟徒儿上了宝座,当师父的也有了光彩! 小痴笑的更狂,道:“不管谁坐,先拿下来再说!” 两人一阵豪情畅笑,随后小痴已告辞。龙王特地送他上船,在船中预备美酒佳肴替小痴饯行。 小痴此次回内陆可风光的多了。 东方龙送走小痴,嘴角也掀起阵阵笑意。有了小痴这种徒弟,谁不想笑上几声? 海涛依然卷掠,隆隆响声中,船只已消失远方一片绽青水波之中。 学会武功的小痴,此次回中原,又不知将掀起何种波涛? 这恐怕非武林中人所能料想得到的吧? 未至黄昏,小痴旧地重游,回到了杭州城,短短一个月之间,从街头小厮摇身一变成为龙王殿副龙王,身价自是不同,走起路来不但威风凛凛还长棱带角,刺得很。 他特地在左胸挂了一个青龙头,右胸挂了个“副”字以表明身份。 人们果然投以怪异眼光瞧着他,只是心中所想的是?不知那来的疯子。 因为他们并不认得此就是龙王殿的“新”标志。 小痴可管不了这么多,有人看,有人闪避,他即觉得身份不同凡响,鼻尖抬得比头顶还高,当是目中无人。 身份的不同,衣食也有差别,他不再钻骯脏小巷,而是上酒楼。 “佳宾集”倚着西湖而立,楼高三层,层层雕梁画栋,俨然一座宫殿,乃杭州数一数二大酒楼。 小痴穿著也有了样子,很快被请到二楼靠湖面窗口,坐了下来。 一副得意笑容:“人果然要出名,一沾上龙王殿,奶奶的! 第45章 什么奴才鬼怪都哈断了腰,嘿嘿,我得好好过我的龙王瘾!” 他叫了一客龙虾大餐,心想多吃有“龙”字的东西准错不了。 伙计很快替他准备这道招牌菜。小痴则利用机会溜眼瞧向四处。 二楼呈四方形格局,约有四十桌,红地毯,红桌巾,连椅子都是红桧精雕靠背椅,华贵不俗。 快近黄昏,已有七分满的食客,形形色色皆有,但并不显得吵杂,似乎有意表现自己身份之尊贵。 “难道吃饭喝酒,憋起喉咙慢慢喝,说话装模作样,就算是身份不同吗?”小痴自己问着,想了想,也笑着回答:“是有点不同,若是抽了筋,中了风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他看不惯那些一板一眼的食客,明明是一口就可潇洒饮尽的酒,还要以两指挟起酒杯,尾指翘得比天高,像狗撒尿的那只腿,然后像唱戏的划出莲花指,与对方对了杯,才甩出大长袖像扫帚嘴巴,这才吃水蜜桃般的啜口酒,实在费事又做作。 瞧着那些人怪模样,小痴倒想走过去灌他们几杯。还好,自己的龙虾大餐也来了。 伙计笑脸迎人端上大如手臂的龙虾和几道可口小菜,道:“公子您慢用,缺什么,随时给您送来。” 行个礼,他已转身要离去。 小痴满脸笑容,先抓起女儿红灌个两口,目光已落在可口的红虾,突然怔楞,立时叫道:“喂!小伙计,你可看清这龙虾是怎么回事?” 伙计也为之一楞,转身瞧向龙虾,鲜红嫩肉,并无不妥,不解道:“公子您……” 小痴指着龙虾道:“我是叫你看,龙虾都是两只大钳脚,你的龙虾怎会只有一只剪子?” 伙计倒没注意这些,闻言方发现此虾少了一条大剪,灵机一动,已道:“这才表示本店的龙虾最新鲜!” 小痴睨眼道:“噢?有这回事?我倒想知道你的虾子有多新鲜?” “新鲜得很!上桌前还活跳跳的!”伙计道:“您可知这龙虾为何只有一只脚?那是因为方才它和另外一只打架,被剪断的,呵呵……会打架的龙虾当然是活的,是新鲜的!” 小痴捉狭一笑:“那你为什么拿这只打输的给我。” “这……还不都一样新鲜……” “不一样!”小痴捉狭道:“你知不知道打嬴的那只有三只脚!” “这……这……”伙计已红了脸,不知如何回答。“说不定那只又被另外一……只打败了……” 小痴道:“总有一只是赢的吧?” 伙计干笑道:“小的这就去替你要回那只脚!” “不必啦!就让那只脚继续战斗,也好替我赚点利息回来!” “是……”伙计干笑着。 小痴想想,已问道:“你可知道杭州城最有声望的帮派是谁?” 伙计愕然瞧着小痴,一颗心已悬了起来,经验告诉他,小痴也不是个软货色,他问: “公子问这些……” “当然是要拆掉他们!你尽管说就是!” 伙计畏惧的瞄向左侧一桌三名彪形大汉,随即道:“杭州城声望最高者,除了慕容府分舵,就是城南“雷风堂’了!” 小痴精明心灵已有所觉,道:“那三人就是“雷风堂”的人?” 伙计惧然颔首,道:“公子……没事小的可以走了吗?” “请便!记着,我叫白小痴……” “聪明白痴!”伙计骇然望着小痴,差点岔了气。没想到这位搅得武林风风雨雨的人会冒在他跟前。 小痴甚得意有人识得他名号,随即又道:“现在更进一步,我已是东海龙王殿的副殿主,将来大有可为,没事你退下吧!” 伙计双腿有点不听使唤,僵直的走向楼下,满怀惧意的眼神仍不停而不自制的瞥向小痴,一个“聪明白痴”让人震愕不已,再加上“龙王殿”这武林中排名第一的名词,他实不敢再往下想,避得远些,总是对的。 他的举动也引起雷风堂三名手下注意,全然瞧往小痴,想看个究竟。 小痴向他们招手,亲切的“嗨”了一声。 彪形大汉清一色黄衫劲装,结实肌肉一块块呈现于外,甚为孔武有力。居中一名已冷道:“小鬼你在干啥?佳宾集是何种地方,岂容你如此俗人?再装模作样,小心大爷把你丢入西湖凉快凉快去!” 小痴倒也不急不愠道:“我有事找你们谈,不过等我吃掉这只打败的龙虾再说如何?” 大汉冷笑道:“吃饱了就滚,省得大爷多费一番手脚,乳臭未干,架子倒满大的?想找我们谈?” 三名大汉戏谑的笑道。 小痴也没反应,认真吃起龙虾,等吃饱了,酒也喝光了,这才走向三名大汉。 一张脸看起来虽小,但身高却不小的小痴逼得甚近,三人方察觉,皆露出不信神色,都以为自己酒喝多了,不在意才会被对方逼近。 小痴并未让对方有多少时间考虑。轻笑道:“我们实在也没什么好谈。”手指胸前青龙:“记着!俺聪明白痴现在已是龙王殿副殿主!出海第一个对象就是你们雷风堂!” “龙王殿?” “你是白小痴?” 三名大汉楞直了眼,不知如何是好。 “没错!” 小痴没有让他们愣多久,反手一抓对方衣领,两手各一,再加上一脚,轻而易举将三人全丢往西湖,凉快凉快去了。 一阵尖叫和落水声,吓得食客人人面无血色。 小痴从容自得,道:“放心,俺东海一条龙只找大角色,你们这些大人物,我了看不上眼,安全得很!想看热闹就到城南雷风堂!” 说着丢下银子,大摇大摆的走出佳宾集,竟也畅行无阻。 第四章大杀四方 风声由此而传开!龙王殿已有高手出现杭州城。 风声快,小痴动作更快,他已抱定决心要将龙王殿发扬光大,以表现自己的不凡。 三名落水大汉未返回雷风堂,小痴已先行抵达。 高耸的前门站着两名护卫,红门半开,可见着里边庭院天井有不少门徒在练武。 小痴大摇大摆走向前,负手而立,注视门顶金色大匾所题“雷风堂”斗大草体。 护卫走前冷道:“小鬼快滚,雷风堂前,岂容你闲逛?” 小痴道:“我不是闲逛,我是来问这块招牌写的是什么?” 护卫叱道:“你这小子,连‘雷风堂’三个字没看过也该听过?快滚!否则我不客气了!” 小痴轻轻一笑道:“既是地方对了!我是要滚了!” 蓦然一声暴喝,小痴腾射而起,右左开攻,登时将两名护卫震倒墙边。其势未竭,两手再拍,两道极光电闪劈向红门,轰然巨响,红门拔飞而起,往庭院练武弟子罩去,吓得他们四处逃窜,落后者还被压个正着,哀叫不已。 小痴借此机会已掠入庭院,轻笑道:“快叫你们堂主出来!” 众人惊魂初定,猝见小痴,已有人怨喝“上”,数十名弟子全攻向小痴。 小痴从容应付,等众人逼得甚近时才施展“吸龙神功”,双手涌出狂涛骇浪,或旋转或冲击,全然将对方裹住,再吐掌劲,众人已如炸弹开花,倒射四面八方,摔落于地,哀声又起。 一声“亮家伙!”数十条人影,数十道闪光又现,全往小痴罩来。 蓦地,一声“住手”,厅堂已走出三位中年汉子,居中一位满脸儿髯,活似个张飞,他正是堂主雷豪。左边那位双颊下陷,两眼泛青光,和僵尸并无多大的差别,他是雷风堂之左护法。右护法冷森面孔从左裂向鼻头有道血红刀疤,两眼倒吊,头发散乱,鬼气洋溢。 雷豪冷森走出,突见小痴只不过十来岁,登时冷笑:“小娃儿你好大的胆子,敢踩雷风堂的盘子,报上名来!” “在下‘聪明白痴’!”小痴含笑而立。 “白小痴?”雷豪霎时如抽了筋,赶忙向左护法道:“快到后院看看……” 人的名树的影,小痴一说出名号,雷豪所耽心的是自己所藏的宝物不知是否已经遭了殃了赶忙想叫人去查查看。 看来小痴这见宝而无所不偷的毛病,还真让江湖人人心惊肉跳。 小痴轻轻笑道:“不必去了!本副龙王从今天开始,决心洗手归山,不再拿你们那些泻药!妈的!一泻就是三天,这种药你们留着自己用吧!” 雷豪愕然道:“你不是为了宝物而来?” 小痴贪婪又起:“你们有什么宝物?” 雷豪霎时结舌,知道自己说溜了嘴,冷笑不已,道:“就算有,你也未必要得了! 识相点,就此退去,大爷放你一条生路!” 小痴瞄向他,笑的甚捉狭道:“看你这副德行,有什么好宝贝也是有限,何必怕成这个样子?” 他自服了水晶蟾蜍后,起了莫名副作用,经脉渐渐消失,对于乱服灵药一事已有了戒心,省得愈服愈糟,相对之下灵药的诱力也减低不少,甚至有逃避之意,是以自是濑得再问雷豪有啥宝物灵药。 雷豪颇感意外,冷道:“那你来此作啥?” 小痴道:“要你臣服!” “臣服?哈哈……”雷豪狂笑不语:“你好狂的口气!” “是吗?” 小痴突然暴窜而起,在极不可能的角度下掠向雷豪,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击出两掌,啪啪两声,轻而易举将左右护法给击退。 小痴已怡然自得掠回原位,好像事情全然没发生过似的。 左右护法撞上墙头已双双受伤,嘴角挂血,不敢相信而怀有惧意的望着小痴,对方出招让自己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此人的武功岂非已高达无法想像之地步? 第46章 雷豪何尝不是吓得脸色发青,还好一脸扎须遮了脸皮,掩去不少窘态。他素知自己和两位护法相差无几,护法一招都敌挡不住,自己又能挡得了几招?不禁对小痴要重新估计一番,方能自保了。 小痴轻轻一笑,道:“如何?我不是省油的灯吧?” 雷豪切齿一阵,道:“你到底要如何?” “噢……也许方才我讲的太快了,你没听清楚,没关系,我再说一遍!”小痴浅笑道:“要你臣服本王!” 雷豪道:“你们是……” “东海龙王殿!”小痴道:“在下乃龙王殿副殿主。” “龙王殿?”雷豪作梦也没想到会惹上武林排名没有第一也有第二的龙王殿?和它比起来,雷风堂又算得了什么? 小痴道:“龙王殿很快会袭卷武林,你只是一个开端,最好给我想清楚些,免得门前那块招牌挂不起来!” 虽然在弟兄众目睽睽之下,雷豪仍自知自己力量差人太多,不臣服又能如何? 他已拱手道:“雷风堂愿归顺龙王殿,一切由副殿王发落!” 他一拱手,众弟子何尝不知江湖传言龙王殿之盛名,现在又见小痴身手,简直超出想像多多,他们也拱手臣服了。 小痴满意笑道:“臣服就好!龙王殿也没有什么要求你们干坏事。只是想坐武林第一把交椅而已。” 雷豪道:“依副殿主功力,自是天下无敌,祝您早日成功,属下必定全力支持龙王殿。” 小痴笑道:“你满会拍马屁的嘛!不过你虽臣服,那只是一个样子,你还是干你的雷风堂堂主,可不准利用龙王殿的名誉乱搞,知道吗?” 雷豪道:“属下谨遵旨令。” “很好!等将来龙王殿统领武林,我再来训练你们!”小痴得意道:“要成为龙王殿的一员,非得有过人的脑袋不可,否则……呵呵……只有生瘤的份!” 他已想及那套牛头马面变变变,反应慢的人只有被敲的份,他也想到此项比赛将会永远进行着,如此一来笨的人入了帮,其痛苦可想而知了。 事情进行相当顺利,照此下去,不出三个月就可横扫天下各派,想及此,他就乐不合口。 “你好好混,我走啦!有事情,我随时会来找你!”小痴已扬长往大门走去。 雷豪拱手道:“是!送副殿主……” 小痴走了几步,忽又转身,问道:“你那样宝物……” 他仍禁不住诱惑,想问个明白。 “是一条成形人蔘,大约有千年道行……”雷豪惧然回答:“副殿主想要,属下这就去拿……” “不必了!”小痴颇感失望,这人蔘,他少说也吃了四五根,不再有啥口味,道: “你慢慢留着补身体,我吃得牙都酸了,补不胜补啦!” 得意一笑,他已趾高气扬迈开八爷步,凛凛而去。 雷豪送走小痴,心头一片喟叹,不知该喜还是忧,喜者!已找了龙王殿当靠山。忧者!从此已沦为他人部下。这对一个领导者来说,无异也是个打击。 “由它去吧!” 雷豪再次轻叹,吩咐众人照常作息,也退入后院。 众人虽照常练武,但那股劲儿已如斗败公鸡,失色多了。 小痴可当真一发不可收拾,不但挑了雷风堂,乾脆也把慕容府杭州分舵给摘下来,连丐帮分舵也未能幸免。 一夜之间,龙王殿重现武林风声已传遍江南,带与武林人士莫大震撼。 然而他们并不知这所谓的“副龙王”就是小痴的化身,是以不断在揣测,甚至以为是东方龙的儿子东方不凡,否则又有谁能俱有龙王殿的武学? 小痴并未歇手,顺着长江一直往上游挑,非得把武林翻过来不可。 小痴的传言并未传入慕容玉人耳中,因为她连夜赶路奔往杭州,没时间跟外人联络。 她必须先弄清小痴躲于何处,以能逮到他,替父亲报仇。 吕四卦在压迫下,只好带她回到杭州城外山区。 林木依然,虽已夜晚,仍可见着上次打斗痕迹。 吕四卦已被反绑,伸出右脚指着打斗场所,道:“就在这里啦!你们要找人,顺着这小径一直寻过去,他就在那尽头。” 慕容玉人斥道:“你胡扯,都已一个多月,他还会在尽头?” 吕四卦捉狭道:“他一定在,只是你们找不到尽头而已。” 慕容玉人冷道:“他当真被向杀捉去了?” “不信你叫叫看,说不定向杀马上就会出现,给你一个漂亮的答案!” 吕四卦正得意笑着,突然又有一声低沉声音传来:“不必叫了!老夫在此!” 话声未落,疯子般的向杀已从林中飘落。 慕容玉人与四名手下已惊惶抽出利剑以对敌,吕四卦则一脸轻松,道:“老头,你真能等?怎么,我那另一半没被你等到?” “等不到他,你也一样!” 向杀喝声出口,人已飞掠而起,十指如勾,全然抓向吕四卦,一点也不将慕容玉人放在眼里。 慕容玉人怨道:“老魔头你休想带走人!” 她与四名手下已分别从四个方位,划出剑势,电掣风驰的攻向向杀。 向杀顿觉遍体生寒,已知对方剑势不同凡响,不得不反手自救,就在剑尖离背不及三寸之际,他那副鬼爪已不可思议的反抓利剑以拨开另三把长剑。 慕容玉人见机不可失,当下猛窜而起,身剑合一,冲向向杀胸前空门。 “好丫头!”向杀诧然她武功如此了得,只一眨眼,剑势已至。自己身在空中,闪避直是不易,只得凌空劈出一掌,想阻住她攻势,人也借着掌劲往后斜掠。 慕容玉人但觉掌劲阴冷无此,只有运功抵抗,仍不落后的疾挥剑,以能一剑奏功,然而掌劲寅是太过强劲,阻去冲势不少,短剑只切下向杀一片衣角,无功而退。 她现在才抱怨剑用的太短,若长几寸,向杀那条大腿可就不保了。 向杀扛身落地,发现衣角少了一块,甚是震怒而不信,吼道:“小丫头你是何人门下?” 慕容玉人横剑护胸,冷笑道:“姑娘要你尝尝慕容七剑的厉害!” 向杀稍愣;“原来是慕容府的丫头,难怪如此刁钻,快滚!老夫从不与小娃娃动手!” 慕容玉人冷道;“我还没找你算帐已算你走运,你还想叫我滚?”她叱道:“快把白小痴还给我!” 向杀哈哈大笑,道:“老夫要的人,谁也无法抢去,不但白小痴,连这颗西瓜头,老夫也要定了!” 慕容玉人冷道:“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话声未落,她已再次发动攻势,四名手下也不敢怠慢,长剑齐出,霎时剑光闪闪,宛若汇集的流星飞窜。 向杀也沉着应敌,毕竟江南慕容武学在武林中堪称一绝,自有它独到之处,丝毫不能轻视。 吕四卦也落个轻松,免费看场热闹,他已准备在双方打斗最热烈而无法兼顾时逃逸。 然而好事多磨,就在双力拚斗难分难解时,又赶来三名慕容府手下。 他们一到,马上抽出长剑加入战圈。 猝然暴喝,双方已错开身形,慕容王人及手下气喘如牛,汗流满面,可见此场打斗十分费劲。 向杀也差不了多少,慕容七剑剑阵威力非常,自己若非武功深厚,早已受制于此剑阵,为了个个击破,他只好先暴施绝招,先错开身形,以便施展“大劫魔刃”的绝招以制敌。 慕容玉人见有帮手来到,心神也为之笃定,冷笑道:“老魔头,再胆再来!” 慕容府年轻一辈就属她武功最好,胆识最大,一点也不让须眉。 “二小姐……”赶来助阵的剑手,已有一名走向她耳际,细声说了几句。 他所说的正是小痴挑了杭州分舵一事。 慕容玉人脸色已变:“你说的可当真?” “属下不敢造假,全杭州城都已知此事。” 慕容玉人突地不能自制,忿怒尖叫:“你这白小痴!我要杀了你!” 吼叫中,她已不理向杀和吕四卦,狠命的追出山林,赶往杭州城。 几名剑手也不敢怠慢,疾追而上。 他们突如其来之举动,已使向杀和吕四卦为之愕然。 吕四卦见及向杀怪模样,心想自己马上要落入其手中,不禁已发毛,急往前奔: “喂!大小姐,我可是你的俘虏啊!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谁又猜想得到,恨不得甩脱慕容玉人的吕四卦,现在会追她追得如丧家之犬。 向杀被他一叫,也楞醒过来,一个腾身已掠向吕四卦前头,含笑而立,道:“吕四卦你别怕,我不会为难你!” 吕四卦已走头无路,只好摆出不在乎神情,突又听及向杀口吻并非杀气腾腾,心中已稍安,道:“老魔……老前辈你要找的是小白痴,可不关我的事啊!” 向杀道:“没错!老夫已说过不会为难你!” “既然不为难我,何不放我走,留下我,你想干什么?” “听我唱歌!” “听你唱歌?”吕四卦整个人似抽了筋,他实想不到这大魔头会有这么大的歌兴? 要抓人来听他唱歌? 向杀虽有点窘态,仍正经道:“不错!我想了想,也只有你能帮忙。” 吕四卦道:“我能帮什么忙?” 向杀道:“老夫已和你的朋友白小痴约定,只要我唱出他喜欢听的儿歌,他将愿意为我牺牲,我则答应他,替他办完他所想办的一切事情,让他快快乐乐的离开人间;你该知道生而无憾,死亦不悔,所以老夫必须满足他的要求。” 第47章 吕四卦终于弄憧这是怎么回事了。不禁暗自骂着小痴又作了孽,也暗自窃笑起来。 “他当真答应你了?” “当然,否则老夫何必千辛万苦来找你。” 吕四卦问:“那……他现在人在何处?” 向杀怒意又现,道:“说来气人,老夫本想与他去龙王岛报仇,结果在钱墉江口被人用调虎离山之计骗走,老夫追向那名黑衣人,没想到他轻功在我之上,后来被追丢了,再回到船头,白小痴也失去踪迹了。” 吕四卦闻及小痴不在他手上,亦感紧张:“掳去他的人是谁?” “不清楚,不过老夫知道她们是女的,否则老夫早就杀到龙王岛去找人了。” “女的?……会是凶婆娘?……”吕四卦喃喃自语,倒也猜想是梅冷心母女所为。 “人既然不在你手中,你光唱,要唱给谁听?” 向杀道:“迟早老夫仍能找到他,只是这段期间得好好练习,你是他朋友,该知道他喜欢听何种歌调,先唱给你听,我想效果不会差得太远。” 吕四卦谑笑着,道:“白小痴这家伙天生的变态,可没那么好侍候,你最好唱些怪调给他听,这样较能满足他空虚的心灵。” 他想整整小痴耳朵,谁知向杀却道:“这不成,小痴他年幼丧父,须要父爱,他已告诉我要唱些柔和感人的儿歌,怎能唱怪调?” 吕四卦暗自骂小痴整得向杀如此神迷,当下道:“也许他现在又改变口味……” 向杀道:“那也等碰上他以后再说!你只要告诉老夫,何者他喜欢听,何者不喜欢听即可!” 吕四卦无奈道:“好吧!你先唱一首来听听看!” “点啊点水缸,伍郎绑痞拿塔称……” 向杀已认真唱起来,然而声音尖得足可刺破耳膜,吕四卦这才发现此份工作不好干,听久了,说不定还会神经错乱。 “停停停!不及格!”他即时喊停:“你果然须要加强磨练,你的歌可以杀人,你知不知道?” 向杀苦丧着脸:“这正是我担心的原因,老卖说,我这辈子还没唱完三条歌!” 吕四卦不得不佩服小痴那副贼脑筋,竟会想出这难题来折磨人家。 谐谑的笑了笑,道,“反正我也逃不掉,你就解了我绳索吧!” 向杀毫不犹豫,一掌切断吕四卦缠身粗绳,冷道:“你最好别打逃走的念头,否则我会一掌劈了你!” 这种恐吓对吕四卦来说,一点效果也没有,有机会,他仍会逃,当下搓搓因被捆过久而酸麻的手腕,道:“走吧!那丫头急着想找小痴儿算帐,现在又匆匆离去,少不得又有了新消息。” 向杀蓦有所觉:“也对……” 他已拉着吕四卦追向杭州城。 杭州城早已灯红遍街,喧哗连天。 向杀和慕容玉人一样,在得知小痴已挑了多处地力之后,连夜追向长江上游。 第五章势如破竹 小痴可真势如破竹,短短三天,已挑了长江派,九江天河堡,黑岭十八寨,三处大帮派,其它小帮派更不必说了。 他已直指四川峨嵋派,然后北上直扫终南,华山……等九大门派,其野心之大,实叫人心寒。 今夜,他已住进湖北虎波口的一间高尚客栈。 夜近三更,一片沉静冷森,偶而传出几声犬吠,凭添阴森鬼气。 “福远客栈”屋前那串灯笼招牌已熄了火,门扉也紧闭着,除了夜猫子,谁会在此黑夜里窜动? 武林中人本就无昼夜之别。 慕容玉人早就找到此地,她决心要活捉小痴,所以非等到黑夜才出手。等了许久猎物终于上门,她冷狠虐笑着。 巧得很“福远客栈”正也是慕容府产业的一部份,此时偌大庄院只有住着小痴一人,其他旅客早已被遣走。 慕容玉人和七名手下都已换上黑衣劲装,手中除了利剑以外,还拿了一张缅铁蛟筋编成的网,存心不让小痴有任何退路。 照理来说,他们无须如此小题大作,因为掌柜已安置小痴于一间机关房,只要一按住,小痴马上就成为笼中之鸟,可是慕容玉人不知是过于担心,还是心存报复,仍然准备了巨网,已掩向那间房屋,想出口怨气。 屋内一张颇新的床,靠在左墙,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一张八仙桌,两张太师椅夹着小茶肌靠于右窗,茶几上置有古松盆景,一切还算清雅。 小痴躺在床上,二郎腿翘在墙上,目光不时溜向屋内四处,偶尔想及乐事,也会呵呵笑起来。 “照这样下去,不出三个月,我就发啦!呵呵……武林第一盟主,万人朝拜……美女如云……呵呵……” 他手指不停点着床面,笑声不断。随后又耍了几招。 “嘿嘿,天下第一神功,果然无人能敌……哪天我再创个连神仙都害怕的招式,那时嘿嘿,该叫做天上天下都无敌手!呵呵……” 想及乐处,笑的更开心。 陶醉一阵,也觉得夜月已深,该休息了。每当要休息前,他都有个“假动作”,就是故意穿窗而出,然后叫声“谁”。 他认为这样可以避免被偷袭,而且也可借此练练功夫,毕竟他学会绝顶神功,只在短短月余之间,对功夫仍存有一份新鲜感。 “谁?”他已吹熄桌上烛火,穿窗而出。动作自是心不在焉,然却故耍功夫,掠来轻巧无比。 慕容玉人那晓得小痴会突然神经发作,射窗而出了然而自己只潜至一半,现在若现身,则前功尽弃,只好猛然的躲入屋脊背部,心想就算被发现,也得等小痴靠近些再施予突袭,免得巨网不够宽。 小痴掠出窗口,漫不经心的扫了屋脊、天空一眼,轻轻笑道:“夜深人静,那来的人?安全,一无危险!” 他已得意走回屋内,四平八稳的躺在床上,呼呼入了睡。 慕容玉人潜伏一阵,不见动静,方嘘口气,暗道:“这小白痴鬼把戏倒蛮多的……” 她已轻轻笑了几声,随后指挥手下慢慢潜向此间房屋。 黑夜里,依然可从窗口隐隐见着小痴横卧于床。 慕容玉人见他熟睡不醒,心中稍安,又见手下已站妥位置,正想下令之际小痴突然从床上蹦起,尖叫不已:“啊!有鬼!” 声音未落,人已消失慕容玉人眼前。慕容玉人蓦然大喝:“快!别让他逃了!一马当先,先行冲掠追去。” 数条人影已冲向房屋,紧接着一阵卡然巨响,房屋门窗已落下铁栅,整间客栈已变成铁牢。 一切又归于平静。连冲入屋内的四名剑手也如泥牛沉海,一无回音。 慕容玉人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凝目注视屋中变化良久,仍无音讯,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喃喃叫道:“奇怪,怎会没有声音?” 她背后已有声音传来:“可能中了邪,着了鬼,已倒地不起了。” 慕容玉人道:“这么说,小白痴该在屋里了?” “他命大,早就溜出来了!” “怎么会?那机关如此快速封锁四处……” “他用烛台抵住窗口,防止铁栅落到底,然后就溜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慕容玉人转身瞧向屋脊转角处,那名只露半个头的人。 那人道:“是我亲眼所见的!” “你明明在我背后,怎能看到另一边窗口?” “没办法,我刚刚从那个窗口爬出来,想看不见都不行!” “你?……” 那人已忍不住笑起来。 慕容玉人突地瞧及一张可恶又最不想见着之脸容,登时脸色大变,怒喝:“小白痴你这恶贼!” 手中巨网已往小痴罩去。另三名剑手闻声也从三个角落冲过来,以助她擒捕小痴。 原来小痴早在掠出窗口之际,已发现整个客栈无一亮着灯火,甚为不合理,然后瞄向四周时,也发现少了平常夜间该有的虫鸣鸟叫声等,就已知道有人潜伏其中。 他又想及对方既然有办法将客人全部撤走,想必和客栈有所牵运,说不定自己早就入了瓮,那当然是指所住的地方可能有问题,为防万一,他在掠回屋内时,老早将铜装烛台置于窗角,果然将铁栅给卡住了。 在机关发动之际,四名剑手往屋内冲,老早就被小痴给放倒,是以才会静默无声。 慕容玉人虽栽了前脚,她并无多大气馁,因为她还有一张网,此时已撒向小痴,再加上三名助手,足可制住小痴。 这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小痴可从容得很,伸手抓住巨网,和玉人拉扯个没完,东窜西跳的避着三名剑手的攻击。 “小丫头你想死啦!敢打主意打到龙王殿副殿主的身上来?”小痴往胸口龙形标志指去:“见着没!天下第一大门派的副殿主就是我本人!” “呸!什么副殿主?标准白痴一个!” 小痴笑道:“我是白痴,那你就是低能儿童,还敢踉我耍鬼计?” 慕容玉人老羞成怒,瞋骂道:“你找死!还我爹命来!” 短剑化作灵蛇,已刺向小痴全身要害。 小痴可非昔日吴下珂蒙,捉狎笑:“你这剑去串八大胡同的糖葫芦倒蛮适合的!” 他避开短剑,忽觉背面两道劲风扫至,只好来个倒打金钟,倒窜而起,闪过利剑。 此时慕容玉人见机不可失,冷笑道:“你认命吧!”短剑突然飞射而出,直取小痴头颅,咻然啸起破空声,刺耳得很。 在此同时,三名剑手也反攻小痴上空,似要把他逼往下方。 小痴顿觉上空被封,想突破并不容易,乾脆往下窜,心想就算有埋伏,自己仍可从容应付。 第48章 就在他往下窜之际,慕容玉人冷笑不已,马上坠得更快,一张巨网已撒向小痴下方。 原来她乃想以利剑封住上空而以巨网封住下盘,以让小痴无以遁形。 小痴也颇感意外她会用此方法,但他并不慌张,心想屋顶脆得很,只要用力往下撞,仍可突破防线,是以他已施展千斤坠之类功夫,猛往下撞。 轰然一响,屋顶已破,小痴压着网往下掉。 慕容玉人可没想到会有此变故,本想在小痴落下之际,自己再掠过他身躯,就可将网封起来。谁知巨网已往下扯,自己又已腾空,本来放掉绳网也没事,可是她就不甘心被小痴脱逃,竟然更加快速坠往洞内,以期能困住小痴。 小痴身缠巨网,想一时挣脱并不容易,又见慕容玉人死追不放,只好往她撞去,希望将她给撞退。 然而慕容玉人也不甘示弱,猛力抵抗。两人这一撞,全往地上打滚。 这下可好了,巨网本在下方,两人这一打滚,慕容玉人又死不放手,在猛打滚之下,两人全被巨网给包住了,就像裹木乃伊一般,面对面,心对心,活生生的变成一对“夫妻”。 小痴不禁想笑,怎会搞成这个样子? 慕容玉人被压在下方,一张眼,见及小痴就在她眼前,少女的羞辱已使她挣扎,那还顾得抓人,尖叫着:“你无耻,下流!快放开我!” 小痴被她“挤”得难过异常,怒火也起,骂道:“你有完没完,不知道我也被包着,根本解不开啊!恰查某!” “你放开我!下流!无耻!!”慕容玉人那听得进这些?仍是不停挣扎,骂的更厉害。 小痴不禁火大了:“你骂什么?下流就下流!看我怎么整你!” 小痴竟然卯上了心,一张嘴猛往慕容玉人脸上亲,乾脆也亲往朱唇,他是有意以嘴巴“堵”往慕容玉人嘴巴,免得她乱吼乱骂,以达制“制伏”之目的。 慕容玉人这下更恐慌了,然而手脚全然被裹住,无以挣扎,连头部活动空间都有限,仍避不掉小痴亲嘴。挣扎吱唔一阵,叫声也没了,人也软了下来。 此时三名剑手方从屋外奔入,见此状况,不敢作声的又走往屋外。在他们心中已留下一个想也想不通的结!怎会在此情境搞起恋爱? 慕容玉人眼角已流下泪珠儿,一切的侮辱,羞怒全涌上心头,少女珍贵无比的初吻,竟会断送在这小白痴的手中? 小痴见她不说话了,方得意抬起头来:“我就不信堵不住你的嘴!你再叫吧,再骂吧!像你这样,还算是个女人吗?” 小痴似乎对这一“吻”没什么感觉,事实上他也只是认为用来堵住慕容玉人的权宜方法而已。 慕容玉人闻及小痴所言,内心更加难过,泪水更流。 “哭?你也会哭?”小痴道:“像你这种女人还懂得哭?真让人难以相信!” 慕容玉人咬紧嘴唇,想阻止眼泪往外流,两眼露出无尽恨意,一字字道:“白小痴,我会杀了你!” “杀我!嘿!从一开始你就想杀我,我可不在乎啦!趁你还没杀我之前,就让我多亲你一下!作个风流鬼也甘愿!” 小痴当真凑过嘴巴,又亲了慕容玉人一个香吻。 莫容玉人并没躲,也躲不掉,只是闭上眼睛,不愿见着小痴这副脸孔,一波波强烈怪异感觉直涌心头。 “哇!还真香啊!果然是香吻!”小痴回味无穷的叫着:“不过你也没吃亏,我这也是纯真的初吻,珍贵得很,就献给你吧!” 慕容玉人睁大眼睛瞧着小痴,心神变幻不定,不知是喜,是怒,是怨,是恨?难道自己真的不吃亏?他献的也是初吻? 小痴已带着她翻滚而退,不久已将巨网给甩开,小痴谐谑道:“这叫自投罗网,你下次要用,最好再带一把剪刀,就万无一失了。” 慕容玉人推开小痴已爬起,咬牙切齿道:“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 她已满怀悲愤,甩头奔出屋外,窜上屋顶,疾往前奔,像要把一切都抛开似的。 三名剑手不明就里,为了顾及她安危,也追了上去。 小痴也起身,慢步走出屋外,瞧着慕容玉人消逝方向,笑的甚瘪,道:“俺到底走的是啥桃花运?竟会惹上这不是女人的女人?哪天可得和她彻底谈个清楚,省得连睡觉都提心吊胆,这是什么人生嘛!” 摸摸嘴唇,还有那么一点丁香味,倒也回味无穷,伸出舌头舔了舔,道:“原来初吻就是这个滋味?只是……好像姿势不大对……是被绑着的……” 想至后来,他也大笑不已。 随后他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要是这母老虎再回来那还有命在?反正孑然一身。要到那里就到那里,方便得很,也无其他行李,说走就走。 趁着黑夜,他已掠向屋顶,往镇西方向驰去。 然而方掠出镇郊,他已听及似是吕四卦的叫声。 “小痴儿!我来啦……” 声音甚淡,但已瞒不过功力大进的小痴,他感到奇怪;“吕四卦怎会找到这里?我不是要他回老家等我?” 机灵的他躲入路旁草丛中,想看个究竟。 不多时,向杀和吕四卦已追了过来。吕四卦抱怨的叫着:“小痴儿!唱歌的来了!” 小痴乍见向杀,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凭着自己现在身手,也足以应付一切,他已呵呵笑着,走出草丛,向两人招手:“我在这里!你们辛苦啦!” “小兄弟?”向杀见着小痴,马上欣喜若狂的追了过来,急道:“你去了那里,我找你可找得好苦!” 吕四卦也迎上来,见及小痴打扮,戏言道:“哟!小痴儿,几天不见,你好像发了?” “岂止发了了而是‘大发’!”小痴指着左胸那条龙,得意道:“看到没有?俺现在可是龙王殿的副龙王了!” 吕四卦愕然道:“你去了龙王殿?” “嗯!”小痴昂然点头。 向杀已笑道:“原来你自己溜去了?难怪我找不到;东方龙可有欺负你了如果有,我立即摘他脑袋!” “他不但没欺负我,还传我一身武功,又封我为副龙王!我算是吉人天相、好运连连,嘿嘿!老怪物,现在我们可平起平坐了!”小痴一副得意的在向杀面前晃来晃去,很是威风。 吕四卦闻言,也耍起威风:“你是副龙王,那我就是后补龙王了!虽然是后补,但威风绵不能差太多。” 向杀道:“还好东方龙没杀你,否则老夫非拆了龙王殿不可!” 小痴瞄向他:“老怪物!现在龙王殿可是我的窝,说话可要客气些!免得某些人听来会不大高兴!” 向杀想装出和蔼笑容,但那副尊容,仍是鬼脸一副。他道:“这当然,龙王殿已成了你的窝,老夫自不会去动它。” 小痴冷道:“找我有什么事?” 向杀道;“小兄弟你该没忘了我们的约定吧?” 吕四卦立时接口道:“他是来唱歌给你听的!他要填满你童年的悲哀!呵呵……” 小痴也想笑,道:“那你就唱来听听!” 向杀点头,稍带困窘已唱出声音:“风筋来,风筋来喔溜瓦翁来(泥鳅换凤梨)……” 音扣拉锯,尖酸刻薄,让人头皮发麻。 “停停停!”小痴立时叫停,和吕四卦反应差不了多少:“你的声音会杀人!我五脏六腑已经移位了!快翘啦!” 吕四卦幸灾乐祸道;“这可是你自找的,没事想听什么童年的回忆?” 小痴苦笑道:“我那知道他童年的回忆那么苦?说不定还是个钥匙儿。” 吕四卦道:“我看钥匙也不必了,他带的是锯子,那家门都可以进去,连声音都能锯断人的命,厉害无比!” 向杀哭丧着脸,道:“小兄弟,没办法,你的心愿如此,我只有尽力而为了,唱的不好,请多多包涵。” 吕四卦奚落小痴道:“现在你后悔也来不及了,你好好享受吧!” 小痴斜眼睨向他:“谁说后悔来不及?我要你享受,你还得求我哩!”吕四卦表现出不信神情。小痴马上转向向杀,道:“这样好了,我们换个方法,只要你能使他快乐,我就……” 吕四卦霎时老脸抽了筋,急叫道:“不行不行!.我认输就是!千万别把那杀人声音传给我,我会神经错乱啊!” 小痴得意一笑:“后补龙王总是差了点,你就认命吧!” 吕四卦乾笑着,未敢再多言。 小痴转视向杀,道:“老头,我看你也不必唱了,你的歌永远也没办法让我快乐起来。” 向杀道:“那你换个条件!” 小痴道:“我现在是副龙王,一身本领已是鲜有敌手,也没什么条件好向你提出,你走吧……” “不行!”向杀已生怒意:“明明说好老夫替你完成心愿,你则为老夫牺牲,岂可半途反悔?” 小痴也叫道:“谁反悔?明明你根本无法达成我的心愿,你有何话说?唱得那么难听,还好意思献宝!” “老夫偏不信!就算唱遍天下所有歌曲,也要让你心满意足!” 小痴摆摆手说道:“那你去学啊!整天缠着人家,能唱出什么鸟歌?你有这闲功夫,我可没这闲时间。” 向杀冷笑道:“你不跟我走不行!除非你有办法赶我走!” 小痴道:“好吧!给你台阶你不下,我可就不客气了!” 说打就打,他已腾身而起一式“龙王斩头”已施展开来,手化游龙掌刀已斩向向杀胸口,用的全是真功夫。 第49章 向杀颇感意外,小痴只在短短月余时间,功力竟会如此巨大转变?当下敛起心神,运足功力,五指如勾抓向小痴掌刀,心想此爪必能阻住其攻势。 岂知小痴掌刀威力非同小可,不但劈得他五指发麻,虎口裂出血痕,还将他劈退三尺余,差点撞入草堆之中。 小痴一招得手,得意笑道:“老怪物你该相信我所言不假吧?” 他说话,四卦在旁猛回答:“不假,不假!二点也不假!副龙王的身份岂可白当的?” 向杀那知隐居三十年,方出江湖就吃了败仗,不禁戾气又起,厉吼道:“不知死活的小娃儿,老夫就给点厉害让你瞧瞧!” 掌势一变,也成手刃,划过胸前,真如硬邦邦的斩马刀,卡卡暴晌,划出伞状圆轮,滚向小痴,劲风中仍带一股腐味。 小痴心知对方已用上“大劫魔刃”,也不敢怠慢,脚踩“无影莲花幻步”,手划“龙王斩”,来个掌刀对掌刀,硬碰硬。 双方一触,掌影纷飞,似若千百只飞鹤齐展翅,啪然有声,化得身形已裹入掌影之中。 吕四卦在旁已看傻了眼,真希望自己也能拥有此身手,那可威风多了。 小痴在连对十余掌之后,利用莲花幻步奥妙,从向杀左胁穿掠而过,相准对手空门在“至阳”穴,一掌已劈了过去。 向杀一时措手不及,只得扭身闪去要害,背肩硬是被挨了一掌,痛彻心肺,气得哇哇大叫。 小痴得意笑道:“如何?龙王斩可不比你那鬼功夫差吧?” 话声未落,向杀竟然不顾疼痛,稍作喘息,咬牙迸声;“纳命来!” 他已将“大劫魔刃”舞得山崩地裂,排山倒海的涌向小痴,双目所见,尽是利如尖勾之指甲,还泛出一股旋迥青雾气流,他已使至第七层。 小痴全身已被裹入漩涡之中,肌肤像要被撕开,血脉为之贲张,不得已,他也运尽全力抵抗,双手交加劈出掌劲,以逼迫向杀近不了身。 漩涡愈转愈激烈,小痴愈感到沉闷,他知道此招已接近无破绽,全然溶入漩涡之中,向杀又在外围、想偷袭实是不易,为今只有先窜高,以带动漩涡改变方向,再伺机下手。 心意想定,他已连攻七掌,借势一个剩身,飞箭般窜飞而起,那洪流青雾竟也如蛇随形,滚涌而上,狂力的缩卷,张出那无底的深口,揪也不放的追噬着小痴。 小痴见诡计已成,马上倒掠身形,龙王“斩绝情”已斩出,掌影串串如百把利刀直泻而下,任是铜墙铁壁,也似乎无法抵挡而被凿穿似的。 狂漩气流已被掌刀劈开。突地一阵闷哼。小痴在空中身形竟会往下掉,他已被气漩扫中,倒飞十余丈,撞人草丛之中。 向杀则连蹬数步,手抚胸口,嘴角挂血,分明也受了内伤,想必掌刀贯穿气漩之时,也劈伤他了。 吕四卦一颗心差点压出汁来,突见小痴莫名的被扫中,他急奔追向小痴,想看个究竟。 为何小痴会在紧要关头发生此种状况了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 原来他运功达到最高点,劈出“斩绝情”之际,全身内力突然中断,使得他功力尽失,只好任由身躯往下掉,幸好只是被气漩末梢扫中,若在涌流中,那身骨头说不定已被拆得四分五裂。 虽是如此,他伤的也不轻,脸色白的吓人,四肢生疼如离了肢体般。 他已慢慢爬起来,苦笑不已。 吕四卦走前扶着他,笑骂道:“什么嘛!你那招是在料理自己的吧?一点都不管用。” 小痴苦笑道:“对别人不管用,对自己绝对够用!骨头都快散了,那家伙呢?是否把他料了?否则可惨了?” 吕四卦道:“好像也受了伤,在外面发呆……” 小痴马上推开吕四卦,擦擦脸蛋,以为自己也吐了血,想抹掉血迹,然后深深吸两口气,五脏六腑像受了千刀万剐,疼得可以!他还是装出威武样,一步步走出草丛,朝着向杀走来。 黑夜里,也掩去他苍白脸容。向杀此时已把目光移向小痴。 两人就此对上了眼。向杀实不敢相信自己会败在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娃儿手上?这对他打击实在太大了。 小痴却在想,要是向杀此时神经发作,只要经轻一掌,自己就得魂归西天,此时若吓不走他,结果如何也不必再想了。 他仍摆出一副凛凛威风样,一点也看不出受伤样子。 终于向杀开了口:“你那招可是‘斩绝情’?” “不错!龙王斩最厉害一招!”向杀凝目一阵,道:“当时你为何往下掉?” 小痴从容道:“我还没练熟,身形未免受阻,掉一点,那是小事。” 也只有此种解释能使向杀较为忌讳,没练熟,自然会出现此状况,而且练不熟就有此威力,他更须小心了。若小痴加以否认,一时疏忽,那要让一个绝顶高手相信,其理由恐怕十分牵强。 向杀犹豫一阵,此时已受伤在身,若想硬拚恐得付出代价,终于道:“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跟我走!” 他已掠向回头,隐入墨黑夜色中。 小痴店笑道:“到时你别忘了还要唱几首让我怀念的歌啊!” 吕四卦见向杀已走,心情也为之放松,嘘口气道:“我宁可自杀,也不愿接受他的魔音,那会使人神经错乱,失去理智!” 小痴已坐了下来,苦笑道:“要是真的如此,我也没办法,是命中注定,逃都逃不掉。” 吕四卦疑惑道:“你干嘛?当真武功没学全?” “这倒不是!是乱吃宝药的后果!功力断断续续,十分难搞!”小痴已将身体情况大略说一遍。 吕四卦庆幸自己吃的较少,没有这份顾虑,道:“那怎么办?要是经脉全部不见了,你还不是回到以前混混的地步?” 小痴道:“也许师父会想出法子;所以我必须在短时间内打遍天下,将来就算没了功夫,照样可以吓人,方才这老怪物不就被我吓走了?” 吕四卦道:“还有,你把学会的传给我,到时我就可以替你出手,你就省事多了!” 他已呵呵笑了起来。 小痴白他一眼,道:“如此一来,我就成了你的傀儡对不对?” 吕四卦邪笑道:“别说的那么难听嘛!我们还分什么彼此?该说是共襄大事!我出力,你出头脑,天下还是我们的!” 小痴也笑了:“你放心,这一天永远不会落在你身上,我要是不行了,第一个就是把你给害死!省得遗害人间!” 吕四卦道:“何必自相残杀呢?枉费我们兄弟一场,换我当你傀儡一场总可以了吧?” 小痴得意笑道:“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否则我就不教你武功,免得养虎为患。” 吕四卦道:“说归说,你可别当真,你的功力何时才能恢复?除了向杀那老怪物,慕容小妖女要是折返照样让人吃不消!” 小痴稍运气,但觉丹田已有内力升起,道:“不碍事,休息一会儿准没事。” 他已开始调气疗伤。 吕四卦静静寻向四周,似在守护,但一片草丛晃动,嗖嗖阴气逼人,除了鬼魂,恐怕只剩他俩了。 耐不住寂寞,他又开口:“你准备上那儿?” 小痴道:“峨嵋山。” “找尼姑?”吕四卦道:“那会倒楣的!” 小痴白眼道:“你懂什么?我现在是龙王了,龙王就是神,神是不受世俗的禁忌所影响,连这个都不懂?” 吕四卦乾乾一笑,道:“那你找她们干嘛?” “要她们归顺龙王殿!” 吕四卦又怪笑了:“龙王殿有尼姑,那不太好吧?” 小痴戏谑道:“不然你这后补龙王有啥用?那些尼姑是让你管的!” 吕四卦苦笑道:“我不要,这有失男性尊严!” “既然不要就少说废话!”小痴道:“我是在创记录,要折服天下各大帮派,你就少说风凉话!” 吕四卦兴趣盎然道:“我也加一腿,自古白痴不离吕四卦的!我的加入,保证让你增光不少。” 小痴捉狎道:“是啊!等理了光头,再当上尼姑首领,那可就光芒四射,连我要逊色多了!” 吕四卦乾笑着。 小痴也觉得伤势有了进展,不再逗留此地,与吕四卦连夜往川境方向行去。 黝黑小径压着两旁长茅,更加阴森了。 第六章再挑峨嵋 “峨嵋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一语勾出峨嵋之秀绝天下。 山分四峰;而以峨嵋最为雅伟秀丽,原有三十六寺,七十一庵,不愧为佛家胜地。 山间林木蓊郁,溪流萦纡,引人入胜。 一道洁白石梯挂在青山中,蜿蜒而下,宛似转了弯的飞瀑。 小痴和吕四卦正一步步往上走,他俩在数阶梯,然而近万的阶梯岂是容易数得精确,两人只稍不不留神而开口说话,就得从头算起,煞是费神。 终于,从头走了几趟,小痴已没那个兴致了,已放弃此“艰巨”工作,直接掠向尽头,古色古香之寺院已现。 立刻有两名年轻女尼迎去寺外,右边较高那位已施个佛号,道:“两位施主一大早登上本寺,不知有何事情?” 小痴溜眼瞧向两人,素灰长袍洗得净净白白,面貌虽不算漂亮,却有股灵秀之气,仍俱少女之娇嫩。 女尼被他瞧得甚为困窘,又出言:“施主请告知贫尼所为何来!若无事,请速速离开佛门净地!” “哦!是来教训你们的!” 第50章 小痴说的自然而平淡无奇,就像在谈论家常事一样,还带点笑容,真把“教训”两字看成理所当然了。 “教训?”女尼先是不解,但仔细一想已脸色微变:“你是来寻仇的?” 小痴道:“别误会,我们那会有什么仇?我只是想叫你们掌门人知道我武功高过她,要她臣服而已。” 这岂是“而已”?要人臣服,简直比寻仇来得更严重。两名女尼闻言已惊愕的摆起架势。 较瘦的女尼冷道:“原来是目空一切的狂徒,快滚!峨嵋胜地岂是你撒野的地方?” 吕四卦道:“我们不是来撒野,我们是来办正事的,请你赶快通报好不好?我且快快办妥此事,快快离开。” “不好!”高女尼斥道:“再不走,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小痴指着胸前龙头,道:“我可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你们自该以礼相见!” 瘦女尼冷道:“那算什么,街道小摊上多的是,买一块贴在胸前就以为是龙王太子了?你想唬谁?” 骂到后来,她也忍不住憋笑起来。 小痴眉头一皱,道:“看样子你们真的是不识货了?不通报,我自己来!” 他已昂头大叫:“龙王驾到!” 音如洪钟,声传数十里,震得整座峨嵋山微微抖动,回音不绝。 “你?”两名女尼没想到小痴说叫就叫,被其举动与声音吓住了,楞了一下方醒过来,才知事态严重!这声音不把全派的人惊着才怪? 吕四卦也不落后,高声就喊:“后补龙王驾到,快开门迎接!” 两名女尼脸色已变,娇喝骂道:“太可恶了!”已然出手攻向小痴与吕四卦。 小痴不闪不避,等高女尼逼近时,突然往前迈一步,挺着胸膛,准备硬接一拳。笑道:“相准一点!” 高女尼没想到小痴竟然不还手,还往前跨,自己煞势不住,右拳已打向他胸口,已然“啊”的尖叫,像抓着毛毛虫般,花容失色的往后退去。 “你……你为什么不还手?”高女尼惊骇道。 小痴呵呵笑着:“对付你们,用吓的就可以了!” “你……”高女尼一阵窘羞,已转怒意:“太可恶了!再不还手,休怪我不客气了!” 咬着牙,她已盛怒而发,招式更形凌厉。 突地寺内传来中年女尼声音:“静如、静慧退下!” 话声甫落,迎门而出数位女尼,居中者为一脸静白而带煞的中年女尼。 静如、静慧立时收招,拱手道:“师叔。” 此尼正是峨嵋三大长老之一的渡悔,她挥着拂尘要两人让至一边,随即冷森瞄向小痴与吕四卦:“你们来此有何目的?” 小痴轻轻一笑:“你是掌门人?” “贫尼渡悔。” “那就不是掌门人?”小痴道:“乾脆把人全部叫出来,省得我又得再说一遍。” 渡悔目光闪出杀机:“小施主好狂的口气!” 吕四卦道:“这不是狂,而是‘省事’,请你别把意思误会才好!” 渡悔冷笑:“两位胆子倒不小,敢来峨嵋派撒野?不知是那个老贼教出来的混混!” 小痴听及她出言不逊,也懒得跟她瞎扯,冷道:“别尽说些废话,论身份,俺是东海龙王殿的副龙王,刚才已经通报过了,是撒野也好,不是撒野也好,今天我来了,总得办完事才走。” 渡悔登时眉头紧缩:“龙王殿?你就是白小痴?” 吕四卦接口道:“既然被你看破了;我这个‘无毛吕四卦’,你也该不会陌生吧?” 渡悔愕然而后冷笑:“看样子,你们今天是有备而来了?” 小痴道:“你也真是!从长江口拉一条直线,也该明白,我砸了巫峡十三舵,下一个就是你们峨嵋派。” 吕四卦道:“走直线通常都比较舒服,我们准备杀入青海,直上昆仑山,然后到蕃邦去传播武功。”他轻笑着:“必要时,我还可以把蕃王引渡回国深造。” 渡悔冷道:“峨嵋派与你何仇?你竟如此赶尽杀绝?” 小痴摇手直笑:“错了,错了!无仇无怨,俺只是想把龙王殿发扬光大,成为天下第一帮,要你们臣服,那只是要你知道龙王殿胜过峨嵋多多。如此而已。” 吕四卦道:“如果胜不了你们,我们也没面子要你们臣服了,不对吗?” 渡悔宣佛号,道:“名利趋使,将使两位沉沦于万劫不复之地。” 小痴狡黠的瞄她一眼,道:“老尼姑你要我们看破名利,免得为其所害?” 渡悔道:“不错。” 小痴又问:“这么说你早已看破名利了?” 渡悔道:“出家人不沾俗世,早已跳开名利之外。” 小痴狡黠道:“这就好了,你们这些尼姑又不沾利,又不想名,根本也不必和我争名利,峨嵋一派臣服龙王殿又有何妨?”他哧哧笑道:“反正对你们来说,这只是外表的臣服因为你们内心早已不在乎这些,又何必与我争呢?” 吕四卦频频点头:“不错,这等于服而未服:我们只注重外表,不注重内在的。” 渡悔为之结舌,一时也不知该如何答上口,以出家人立场,自是不必与人争名斗气,但若不争,峨嵋岂不也任人宰割? 小痴奚落道:“怎么样?你看破了没?看破了就站一边去,看不破就说一声,俺也不会怪你,就别再说那些狗屁倒灶的话,伤神呐!” 渡悔脸容不由一变,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峨嵋自不像龙王殿如此狂妄自大,想吞服天下武林!这与土匪行径有何差别?今日你胆敢侵犯峨嵋,为了自保,贫尼也不客气了!” 渡悔想掠阵迎敌。然小痴已豪迈笑道:“爽快!” 双掌迥旋劈出,一道气流已涌向渡悔,整个人也冲过去。 渡悔未想到小痴说打就打,急迫之际,又深觉对方掌劲逼人心血翻腾,为求自保,只得先掠退再说。 双方一退一进,如飞燕追逐,吃亏的该是那些避之不及的小尼姑,皆仓皇失措的往四处散去。 吕四卦也笑嬉嬉的追上:“别怕,小尼姑!本门要找的是你们长老、掌门之流,跟你们很难扯上关系,到一边凉快去吧!” 众尼姑散乱之后,小痴和渡悔已掠入前厅大广场,她们只好缠向吕四卦,以尽一己之力,保卫峨嵋。 小痴一掌单向渡悔,早已算准她会避开过于狭窄的门,是以在她追退之际,身形突然拔高七尺,再一个腾翻,六个觔斗如六道闪电般快捷,完全闪向渡悔。他想一招得手,以能给予渡悔一个下马威。 渡悔那知小痴早有计算,自己一时不察,已四面受敌,避无可避,只好运起全身功力与小痴硬拚。 刹那个,两人已交手,掌影纷飞,啪啪数晌,小痴已趁机一掌印向其胸口。 突地,一声叫喝:“师姊快躲!” 左侧已掠出一条灰影,直往小痴背胁处攻去,想逼得小痴回身自救,她乃度心师太。 小痴得意笑道:“那有这么容易?” 他已使出“无影莲花幻步”,神奇诡异的避开渡心掌力,人已往左后方移去,已将要拍向渡悔之掌劲移向渡心,心想渡悔已吃了瘪,换换渡心也不错。 此时渡悔和渡心此时已连成一处,一个面向小痴,一个左肩侧向小痴,照理来说,小痴若想伤人,一定是侧向小痴的渡心首先遭殃。 然而事情有了变化,就在小痴吐出不算大的掌劲时,眼前突然一闪,渡心似已易了位,迎向小痴的竟是渡悔。 啪然一晌,渡悔胸口已结实挨了小痴一掌,闷吐鲜血已往后倒摔。 若说正面迎敌,她可能备尽功力,伤的较轻,然而此时有渡心在前,她心灵直觉反应,该帮助渡心迎敌,根本没想及掌力会劈向自己,只一刹的疏忽已容不得她再挽回,一股子摔在地上,已奄奄一息。 小痴楞然立于该处,瞧着双手:“怎会这样子?” 他本无心打得人家倒地不起,然而所发生的已不容他再作它想。 渡心之所以会避开,也许是求生本能,但她该在避开之前再封一掌,也许情况不会如此严重。 突见渡悔倒地不起,她已心慌而现杀机:“你这恶贼!还我师姊命来!” 手中拂尘一抖,化作千万条毒蛇,猛狼的噬向小痴。 小痴不小心伤了人,一时也不敢出手过重,只有以游斗方式应敌,一时间情势显得甚是混乱。 “静慧快看看你师叔伤的如何?”渡心边战边叫:“快摆‘太清剑阵’!” 赶来的群尼闻及,马上掠出由三十六人组成的剑阵,个个利剑尽出,凝神以抗,将小痴和吕四卦因于中央。 “太清剑阵”闻名武林,与少林“罗汉”武当“七星”齐名,威力不在话下,当峨嵋摆出此阵,已把对手视如大敌,看样子小痴今日要善罢,似乎是不可能了。 静慧奔向渡悔,扶起她,见她脸色死灰,气若游丝,已急切道:“二师叔,大师叔快不行了!” 渡心闻言,急忙掠出剑阵,奔向渡悔,伸指戳向她身上数处穴道,又塞入一颗药丸予她服下,再以内力替她疗伤。 小痴和吕四卦被困阵中,这对小痴来说,并非多大不了之事,他很容易瞧出阵势变化:“反五行套乾坤八卦位,主攻为太乙宫,主杀为丙辰宫,两仪向南,混力天生,嘿嘿,我避开就是了!” 他在阵中乱转,全然随着阵势走,“太清剑阵”对他效果并不好,若非森严剑网连绵不断,早就被他突围而出。 第51章 渡心替渡悔运气疗伤一阵,渡悔呼吸已较平稳,渡心已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又见阵势起不了作用,乃将人交待静慧,已腾身加入剑阵。 “白小痴,你该为此恶行付出代价!” 渡心冷森面孔罩着杀气。剑阵有了她在引导立时顺畅许多,而且有她阻住小痴,使其身形变换不易,剑阵霎时又发挥了威力,几个照面下来,小痴和吕四卦也挂了不少彩。 吕四卦急叫:“快呀!你副龙王干假的?再这样下去,连龙筋都会被抽掉!” 小痴道:“这老尼功夫硬得很,不好对付……” “不好对付就宰了她!岂不省事?”吕四卦叫着。 “我已宰了一个……” “你不宰她,难道要躺在此不可?” 小痴无奈道:“好吧!我宰,她们要躲就躲,不躲也怪不了我!” 当下不再犹豫,龙王斩已使出,千均力道全往渡心罩去。 渡心顿觉小痴力道如狂涛一般源源不绝,未敢大意,马上喝道:“百鸟朝凤!” 话方出,众剑手全然将剑交叉,形成网状,以互传内力,再一个腾掠甩身,则如舞龙般腾起,龙头则为渡心,想合数十人之力以对付小痴。 小痴也卯上了心,一股儿将劲道逼至极致,像万里流星一坠,化出光虹般撞向渡心。 双方一触,一边是快捷流星,一方是汇流狂涛,猛然啸出震碎耳膜爆音。 在此时,渡心突然被喷向高空,如此一来,龙头垮了,也带走劲道,其它龙身则根本无法抵挡小痴攻势,纷纷被撞喷四面八方,哀声遍地。 蓦然青影再掠,已快捷阻住小痴攻势,双方在空中连对十三掌而后倒飞而退。 小痴一落地,但觉双掌发麻,血气不稳,不由多往此人瞧了两眼。 此人年近中年,身形适中,脸眸祥和而庄严,此时已泛白,她正是峨嵋掌门渡缘。 若非她及时阻止小痴,其剑阵弟子折损必定不堪设想。 她正以不信而诧异的眼光瞧着小痴。 小痴见她素袍上加了两道青边于领衫上,知道她就是掌门人,当下喘口气,血气也平稳多了,才道:“这不能怪我,全是你的弟子技不如人。” 渡缘凝目一阵才道:“渡悔也是你伤的?” “我说过这不能怪我,全是你那个师妹渡心惹的!”小痴道;“她本可以还我一掌,可是她却躲了起来!” 渡心十分狼狈的已从地面爬起,拱手自责道:“掌门人,弟子无能。” 渡缘道:“连太清剑阵也阻不了他?” 渡心道:“此人邪异,剑阵对他起不了多大作用。” 渡缘长叹一声,道:“你去照顾渡悔,此事由我来处理。” 渡心道声“是”,已走向渡悔,替她疗伤。 渡缘转视小痴,道:“你是江湖最近闹翻天的白小痴?” 小痴含笑施个深礼道:“请多多指教。” 渡绿道:“你为何为虎作伥呢?” 小痴道:“老尼姑你这话就不对了,龙王是我师父,恩同再造,做人徒弟,为师父办点事,自是应该,再说这事也是我自己想干的,没有‘为虎作怅’这个意思,因为我就是老虎。”突然笑起来,指向吕四卦:“他才是为虎作伥!” 吕四卦得意笑道:“我是骑在虎背上,很难下来了,决定作伥到底。” 渡缘道:“既为虎,已为王,为何还四处强食弱肉?” 小痴退道:“奶奶的,这叫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想当年我这只老虎还小,被你们当病猫永远翻不了身呢?” 渡缘叹道:“全是孽!有是因而后有是果?然而施主慧根过人,何妨体恤我佛慈悲?” 小痴道:“已经够慈悲了,否则我早就宰了那些混蛋!” 渡缘道:“贫尼所言,乃在指施主挑起是非,将会有许多人为此而丧命,施主……” “别说那么多佛理!”小痴道:“说也奇怪,我落难时,你为何不来救我一把?我出了名,练了功,你就有那么多大道理?难道你的慈悲心肠全是为大人物所发?还是像我以前的小可怜虫的人太多了,救不胜救,所以你就不救了了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我就是要打倒天下各大门派,也让他们明白我白小痴终有出头的一天!” 吕四卦道:“老尼姑你也别专说道理,你服是不服了不服的话,就继续较量,俺一定叫你心服口服。” 渡缘长叹不已:“佛渡有缘人,看来此全是在劫难逃,你们走吧!” 小痴稍讶异:“你服输了?” 渡缘道:“连太清剑阵都困不住你,贫尼又岂是你的对手?” 此语一出,全派弟子为之动容,渡心已急叫:“掌门师姊……” 小痴似觉得不过瘾,道:“掌门老尼,说真的,你那‘太清剑阵’在最后对决时,松散得很,还不如我们对掌来得够味,你又何必谦虚呢?” 渡缘诧然:“有这回事?” 小痴道:“要不然,我怎会轻而易举的劈倒十余人?” 渡心道:“掌门师姊,弟子无能,本已有伤在身,自不该发动‘百鸟朝凤’以至于使本门弟子受波及。” 渡缘道:“怪不得你,要是当时,我也会发动此剑势。”叹口气,转小痴:“你走吧!龙王殿功夫果然不凡。” 渡心急道:“掌门师姊,他还伤了渡悔师姊,怎能平白放过他?” 渡缘瞧及昏迷不醒的渡悔,一时也犹豫起来,然而一个不留神,血气控制不妥,已呃的作呕而嘴角挂出血丝。 渡心急道:“师姊你也受伤了?” 原来渡缘在和小痴对掌之际,已伤及内腑,但为了不让弟子惊惶,只得压抑血气,如今失之大意而现原形,也无话可说,叹然点头:“白小痴内力出奇强劲,恐非你我二人力量所能抵抗!” 渡心不禁怒火填膺:“我跟他拚了!” 说着就想冲往小痴,渡缘却及时喝止:“渡心不可如此。” 渡心道:“难道就让恶徒扬长而去不成?” 小痴道:“谁是恶徒?我可是龙王殿的副龙王,现在你们也受伤了,我也不愿乘人之危,你不服输都不行,要想再赢回来也不难,龙王殿大门永远开着等你来!” 他呵呵笑着,又道:“不过,我告诉你,输给龙王殿并不是怎么丢脸的事,因为不久的将来,天下各大门派都会输给龙王殿,如此‘都是输’的比照下,谁也别笑谁!” 吕四卦笑道:“相信这件事,你们很快就会习惯了!” 渡心想再多驳,渡缘却阻止:“由他们去吧!” “对!这才是出家人该说的话!”小痴道:“我只是例行到各大帮派走一趟,并非专指着峨嵋一派,如今事情已了,也该走啦!有什么帐,就记在我头上,随时欢迎你们来算!” 吕四卦戏谑的行个大礼:“保重!以后见!” 两人已威风八面,笑嬉嬉的走出这武林名派,全然像在演戏。 渡缘见两人背影消失,才长叹道:“是福是祸,就看苍天能否渡化他了。” 一阵沉闷中,她吩咐受伤者赶快疗伤,自己也抱起渡悔进入后院,亲自替她治伤。 渡心仍忿忿不平,然而顾及掌门谕令,只得硬是压抑在心,等将来有机会再讨回公道,她也默然退去。 霎时整座寺院已恢复沉静,远远不停传出梵唱声,似乎小痴的来到,并没带予它多大的变化。 第七章龙王名帖 小痴挑了峨嵋派,一路已往北行去,准备到终南派去耀武扬威。 然而翻山越岭,实也够累,四卦不禁发唠叨:“那有如此没派头的副殿主?” 此时他们正越过龙门山,抵达“高子老店”的小乡镇,两人找了家不算大的饭馆,果起空荡荡的肚子。 吕四卦的一番话,倒将小痴给敲醒了:“对呀!凭我的身份,还谈什么翻山越岭?” 吕四卦指着那碗大卤面,道:“副龙王还吃这种东西了传出去,这可多丢脸?” 小痴不想还好,越想越不值,马上把掌柜叫来,要他送上好酒好菜,但送来的也只是几片卤牛肉,几样切盘小菜,撑不了场面。 小痴干笑道:“小地方,吕四卦兄您就将就些!” 吕四卦神气活现的摆摆手:“也罢!人有落难时,以后别忘了就行。” 伸手抓起牛肉片就往口中塞,吃起来就舒服多了。 四五张桌子,只有他们两个客人,说起话来更肆无忌惮。 小痴喃喃道:“少说我也是个副龙王,总得摆摆场面……对了!”他突然雀跃不已: “我想到了!” 吕四卦被他吓着,差点被牛肉给噎断了气,白眼叫道:“想到就想到,也不必那么毒,想先把我给害死!” 小痴抓起牛肉放入嘴中咀嚼有声,捉狎道:“如果牛肉能毒死你,我要感谢上天,去出家念佛了!” 吕四卦瞪眼道:“害死倒也省事,就是要死半活最痛苦,还好我时时刻刻在防着你,否则准遭不测,说吧!想到什么好方法?抬轿子?” 小痴邪笑道:“如果你要抬,我也勉强接受。” 吕四卦道:“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你可知道我可也算是个龙王,给你抬轿子?这算什么话?” 小痴哧哧笑道:“用“后补龙王”来充“副龙王”的面子,那再好不过了!” 吕四卦道:“我不干,你最好再想其它方法……” “印名帖!”小痴很快回答。 吕四卦愕然:“印名帖?” 第52章 小痴趾高气扬道:“不错!把我们的职务印在名帖上,然后拿到武林各大门派去发,如此就威风多了。” 吕四卦有点哭笑不得,道:“你这招倒是史无前例,你想印些什么职务?” “多啦!从三岁半开始,我就是“小山村”的陀螺王!后来晋升弹珠王,以至于小山村第一神童,第一名嘴,第一棋王,第一酸秀才……” 小痴滔滔不绝,背出光荣历史。 吕四卦打趣道:“照你念的全印在名帖上,至少要三大张,五斤重。” 小痴呵呵笑道:“愈重愈有份量,让他们看得手都酸了,才知道我白小痴份量有多重,压也要把他们压垮。” 吕四卦也笑的甚开心,道:“好吧!份量有了,该如何去压他们?” 小痴道:“很简单,叫他们一个一个排队来找我,一次就可解决,省得翻山越岭,既省时又省力,面子也保住了。” 吕四卦频频点头:“就这么办?地点呢?” 小痴考虑一阵,道:“庐山“天断峰”如何?此处正位于居中位置,交通便利,想必耽搁他们不了多少时间。”他捉狎的笑着:“最主要的是,他们扛着我的重名帖,要到那里,很不方便。” 吕四卦呵呵笑道:“我的名帖可要让他们用马车拖才行!” 小痴狭笑道:“不必了!你的“名帖”多的是!田里的吕四卦(西瓜)就是你的注册商标,只要放在脚下用踢的,要滚多远就多远,省事得很吶!” 一声“去你的”,吕四卦也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他们吃饱饭后已雇了辆马车直返江南,准备印制名帖。 三天后。 名帖已出来了,小痴果真印了一张如床铺大的名帖,折起来则有七寸厚,五寸宽,九寸长,不多不少,正好一斤重。 这还是他减去了三分之一较不重要的头衔,如街长,顺阳第一酒桶……等名衔。 事实上,头衔大小也有差别,光是“龙王殿,副龙王”六字就已占据名帖一大半,再加上“聪明白痴”四字,所能用的空间已不多。纵是如此,他还填了近百种头衔。要一一看完,还得费上把半个时辰不可。 吕四卦也不差,字体是大了些,小痴有的,他也全有,只是再加个“副”字或“后补”两字,倒也凑足一斤的份量。 随后两人雇了几名跑腿,将名片和帖子一起送往武林各大门派。 帖子写的甚是挖人有趣: 收帖者:xxx掌门人。 没啥大事,最近龙王殿一发不可收拾,决心与天下各大门派一争长短,成者为王,败者为臣,不来者为乌龟,可保百年身。 时间:八月中秋月圆时。 地点;庐山天断峰。 注:赴约时别忘了带月饼,以免垂涎三尺,切记,切记! 龙王殿副龙王白小痴发帖 (请参阅本人名帖) 帖子甚快送出去,江湖为之鼎沸。 有人说小痴狂得目中无人,决心给予教训。 有人说小痴只是咸鱼翻生,穷极无聊,根本不必加以理会。 有人则忧心忡忡,深怕龙王殿找上门来。 众说云云:然皆因离八月十五中秋节还有近半月时间,鼎沸的江湖仍只止于言论传说,实际付诸行动者并不多。 然而大多数人都想参加此盛会,一方面可避免当上缩头乌龟,另一方面也瞧瞧热闹,至于动手与否?只有等届时再决定了。 还有不少日子,小痴改寻为招,也落个轻松。玩了几天也累了,才想及近日种种,也想到了上次在“顺阳镇”附近山区,为夺“水晶蟾蜍”而被慕容玉人追捕,后来遇见那名跛脚糟老头,自己曾答应他要传他武功,现在不就是时候? 当下他和吕四卦已往“顺阳镇”寻来,也很快找到这栋快倾倒似的小茅屋。 茅屋四处依然不变,堆满枯枝杂草,连上次烤肉的木炭堆都还在,只是风吹草动,显得凄凉些。 小痴走近茅屋,已有所疑惑:“奇怪?怎会没人呢?” 吕四卦道:“会不会找错了?” 小痴瞄向木炭堆,道:“不可能找错,上次我明明在此和他互拆了一只鸡,香味都还在!怎会找错?” 他深深吸着空气,做出“香味十足”模样。 四卦捉狎道;“真是狗鼻子,都隔了两三个月,还闻的津津有味?” 小痴干干一笑,道:“木炭都没变,可见他自上次烤过鸡肉以后就没再烤其它东西…… 至少不曾在此处烤。” 吕四卦道:“你是说他也很早就走了?” 小痴道:“有此可能……不过这老茅屋少说也过了数个年头,他都住了,理该不会再搬到别处才对……” 吕四卦道:“管他的!反正他迟早要回来,咱们就呆在此等他,他总不会一去不回头吧?” 小痴想想,也觉得有理,此时离八月十五仍有一段时间,他也想落个轻松,遂同意住下来。 两人往茅屋行去。 屋内一片阴黯,空气污浊而带有腐味,可见已多日未曾住人。 两人很快把窗棂给支开,扫去不少霉气。 小痴目光寻向四周,一些床铺,器皿皆古旧不堪,倒有点像乞丐窝,不禁苦笑: “妈的!堂堂副龙王,住这乞丐寮?” 吕四卦觉得不甚舒适,道:“我看还是回去吧!这茅屋至少几星期没住人,那老头莫要给老虎给吃了,等也是白等。” 小痴若有所觉:“难道他会上山打猎?” “我看是上山替老虎送肉去了!”吕四卦道:“这可是一去不回啊!” 小痴也没了主意,道:“好吧!只好下次再来了!” 说着,两人已往屋外走去。此屋远比破庙还旧,也没啥好偷,门窗关不关都差不了多少,出门方走几步,小痴突然发现左侧山径正有一名老头一拐拐的往下走。 这不是糟老头是谁? 小痴欣喜一叫,已迎了上去。 吕四卦愕然自语道:“也回来的真巧?” 他没跟上去,只在广场那堆木炭泼弄着,想烤个野味吃吃。 糟老头果然是山上打猎,带回来几只兔子、山羌,还有一只金钱豹,谈到猎豹,他说的口沫横飞,精彩激烈,似乎又年轻了十几岁。 三人一阵喧哗长短过后,果真升起火来,烤起野味。糟老头还特别挖出屋后一缸陈年竹叶青,相互畅饮。 一个折腾,已近黄昏。 小痴才道:“老头儿,我是来还誓言的!” “什么誓言?”糟老头睁着那只迷惑的右眼。 小痴道:“你不是想学慕容府的武功?” 糟老头愕然:“小兄弟你学会了?” “岂只学会?”小痴扯拉一下左胸龙图,得意道:“你看,连龙王殿的功夫,我都了若指掌!” 槽老头不敢相信的望着小痴,连放在嘴中的烤火腿也忘了咬。 吕四卦道:“老头儿,嘴巴不必张的那么大,如果你知道世上很多事的不可预料的,你就该相信奇迹永远都会发生在我们身上。” 糟老头如梦初醒,笑的甚僵:“这……太使我感到意外了……只短短一个多月………” 小痴道:“没什么好意外,我现在教你,你不也在一两个月之内就学会了?” 吕四卦道:“废话少说,你到底想不想学?” 糟老头先是一阵难以言喻的困窘,但随即猛咬牙,狠劲道:“好!我学!” “这才象话!”吕四卦称兄道弟的拍他肩头,豪迈道:“有好功夫不学,那才叫呆子!” 糟老头似也被唤起万丈豪情,猛灌美酒,笑的更狂:“哈哈……我老头瘪了数十年,没想到今天也会遇上真人,真他妈的造物弄人啊!” 狂笑中,三人怀着几分醉意,也开始舞起慕容府功夫,以及龙王殿绝技。 小痴全不保留,该教的全都传授糟老头和吕四卦,他俩能否全部吸收,全凭自己资质造化了。 夜已渐深,火堆却更猛,有酒助兴,三人更是放纵高歌畅饮,不知天地何事。 此处依然是夜,然而却充塞惆怅。 弦月初升,淡冷青光下,映着一片肃穆。 峨嵋派寺院后鹿一处宁静雅房。 渡悔已病卧三日,仍未起色,在她床边守着掌门渡缘和长老渡心,以及侍奉汤药的静慧。 照理来说,渡悔伤的并非到达无药可救地步,再说也服下峨嵋疗伤圣药“续命金丹”,该是可以起死回生才对,如今却每况愈下,气若游丝。 渡缘惊惶万分,不停以内力替她疗治内伤,希望能有所起色。 时近三更。 渡悔突然猛吐一口污黑腥血,全身转为紫青。 “师妺!”渡缘大惊,急忙截向她胸口让住要穴,以免伤及心脉。 任何人都看得出,渡悔受的不只是内伤,而且已中了毒伤。 渡心脸色铁青,怒牙砒眼,厉道:“白小痴他竟然用了毒掌,我一定要替师姐报仇!” 渡缘此时也对白小痴充满恨意,先前那股慈悲为怀意念完全幻灭,她认为以武论成败,并不失侠客风范,若以毒掌害人,就已犯了禁戒,至为无耻之徒,她有点后悔如此就放小痴下山。 渡悔张开迟滞眼神,瞧向渡缘,气若游丝道:“……师……姐……” “师妹别说话,师姐替你逼毒!” 渡缘马上点指按向“命门”要穴,想逼出余毒。 “没有用了……师……姐……” “师妹……”渡缘也知无法挽救,眼见自己情同骨肉的师妹就快从她手中去逝,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禁也流下泪珠儿,紧紧抱着她:“师妹你不能走! 第53章 师姐一定想办法救你……” “没有用的……”渡悔悲怅的抽动嘴角,似想装笑,怅然而希冀道:“……替我…… 报……仇” “我会的!师姐会找白小痴替你报仇……” “……不……白小痴他……” 渡悔目光移向渡心,似要说出什么?渡心禁不住心头哀切也扑向渡悔,悲泣不已: “师姐……是我害了你……” “不……不……” 渡悔极力想挣扎说出一番话,然而却瞪大眼,张大口,连舌头都噎出,全身绷紧,终于在嘴角涌出浓血时,咽了最后一口气,已一命归天。 渡缘如失了魂般直叫她名字,双手不停抖晃,想把她抖醒,然而全是枉然,只得抱着她恸哭。 “师姐,是我害了你……”渡心更是悲切自责的哭泣着。 日光透过窗牖,投在渡悔脸上,睁大的眼睛透着两道怨恨,她临死前又想说出什么? 为何在渡缘说要杀死白小痴之后,她会极力说个“不”字?难道她不想杀死小痴? 难道凶手另有其人? 无可否认,小痴根本不想取她性命,更没有那所谓的毒掌。 如此一来,若凶手不是小痴,那又会是谁? 此事透着悬疑,然而渡缘和渡心即没那种心情去揣想,她俩已被悲怅冲胀了头,只想找小痴报仇。 三更天,下弦月,峨嵋山已传出阵阵沉怨钟声。 第八章通天和尚 三天眨眼已过去。 小痴已把该教的全都传给糟老头,只可惜老头功夫底子并不甚好,所能体会的并不多。反而吕四卦在多日与小痴厮混下,也精进有加,学个七成,并无问题。 早膳方毕,三人抱着斗大粗木椿当椅子,围坐于庭院。 小痴道:“没啦!心愿已了,俺要回去啰!” 糟老头拱手道:“白少侠慷慨相授,老朽感激不尽。” 小痴道:“也没什么好谢的!我教了你,你可学的不全,不过勉强可以杀虎捉豹啦!” 糟老头困窘一笑道:“有失少侠美意了。 吕四卦道:“别急,慢慢练,你总会练成的一天,到时替你弄个再补龙王,让你风光一世!” 糟老头轻笑不已:“老朽可不敢想,对了,听少侠所言,什么天断峰,大会天下英雄?” 小痴得意道:“这是龙王殿统一武林的光荣时刻,也是我发光发热之时刻,老头你想不想参加?” 老头摇头道:“我那行?都七老八老了,还争什么名利?” 小痴道:“哀大莫过于心死,老头你可惨了!” 老头淡然一笑;随即又问:“到时龙王殿将去几人?” 吕四卦得意道:“光我们两个,就足以叫他们吃不完兜着走,何必找其它帮手?” 糟老头甚为惊讶:“白兄弟竟然要以一己之力对付天下各派?” 小痴得意笑道:“别把他们看的多高,而且现在是个创记录的时代,我白小痴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横扫武林只是一个开端而已。” 糟老头心情为之起伏,他那想到这年轻人野心如此之大?不久,等平静不少,他才问:“不知慕容红亭他去不去?” 小痴道:“帖子是送去了,不过我想他不可能去。” “为什么?” “因为他早就失踪了。” “慕容大侠会失踪?”糟老头心目中所敬仰的大侠竟会如此不济:“是你亲身碰上此事?还是你的杰作?”。 小痴呵呵笑道:“不错,事情是……呵呵……” 他得意的笑着,仍把情况说个清楚。 糟老头也无话可说?碰上小痴,还能说什么了只有苦笑。 他道:“其实龙王殿和慕容府早已凌驾各大门派之上,小兄弟只要降服慕容府,还不是一样可以雄据武林?” “这多没意思?”小痴道:“慕容府全是女的,专找女孩比斗了有失男性尊严,要干就干大的!” 糟老头叹息道:“我不知你们年轻人是如何想?也许我老了吧?” “老人也有凶得很的,如向杀这老魔鬼,只是你的心已死罢了。”小痴道:“还有几天时间,你去不去?不去,俺可要走喽!” 糟老头长叹道:“老朽再也无那种雄心壮志,白少侠多保重了。” “那当然!我不保重自己,谁来保护?不多谈,有事等我摆平他们再说!告辞了!” 小痴和吕四卦,英雄式的拱手施礼,然后迈开大步,一晃晃的离去。 直到两人背影消失,糟老头那张老脸突然像是胃肠般的蠕动,快烂掉的右眼已射出骇然青光。 他一字字残忍的说;“是吗?我已心死了吗?……嘿嘿……等了十余年,机会终于快来临了!” 他等待的又是何种机会? 只见他一闪身,已奇快无比的掠入茅屋,那身形岂是普通高手所能办得到? 很快地,他已从屋后窗口掠出,直奔山区。掠过三座高峰,已抵达一处幽静的崖面,顺着崖边小径往下走,约行百余丈,已出现一小洞。他很快窜人外边长满杂草的洞中。 一道年轻人的声音已传出:“爹,你来了?” “嗯!”老头回答;继续往前走。 洞不深,转个别,前面已出现较宽腹洞,一名年轻人光着上身,正坐右石床上练功。 他面貌姣好,只是那对眼睛过于尖锐,像极鹰眼,如此冷酷无情,正望着对面走来的糟老头。 “爹,成了?” “嗯!”糟老头一份喜悦:“没想到我只要慕容的武功,白小痴却连龙王殿的功夫也一并送了过来,真是天助我也。” 年轻人亦现出喜悦神情:“那小子真的给了你?” “难道爹会骗你不成?” 年轻人一阵激动:“那我们复仇有望了!” 糟老头狠厉笑道:“都快二十年了,也该是复仇的时候了。” 年轻人向往般笑着:“我倒想去会白小痴这号人物……他的传言实在太多了……” 糟老头脸色不由一沉,道:“海儿,别人你可以会,唯独他,你碰不得!” 年轻人不服道:“为什么?” 糟老头有感而发:“你不会了解的,他简直已不是人,他的智能实在高的可怕,你可想想,在短短两个月内,他竟然学会慕容府和龙王殿的武功,还当上了副龙王。” 年轻人道:“他多行?还不是中了您的计?” 糟老头道:“你错了!那是因为他对我没戒心,而且还有一丝怜悯,否则这些计谋一定瞒不过他。” 年轻人不说话了,冷然一笑,又问:“爹,他有多大?” 糟老头道:“人倒是十分高大,不过年纪忽大忽小……爹猜他ㄦ|超过十八岁。” “那么小……”以二十余岁的他来说,自是不会如此就服输,他问:“他现在在作何事?” 糟老头道:“说你也不信,他已向天下各大门派下战书,约斗庐山天断峰。” “就只他一人?” “嗯!” 年轻人不得不相信小痴的确有两下子,自己虽目空一切,可还没到达那种不要命的程度。脸眸奇异的变换一阵,才道:“我们何不利用他们打斗之际,来个一举两得?” 槽老头道:“起初爹也有此想法,但他却独斗群雄,不找龙王殿助阵,如此一来,我们也不便出手,以免露了底而后患无穷。” 年轻人有几许烦躁:“爹,到底还要等多久?” “快了!”槽老头冷残直笑:“等你将慕容府武功和龙王殿功夫学会,而找到破解之法的时候,那就是我们报仇的时候了!” 父子俩相视而大笑,那种快意恩仇之意,充斥笑声中,十分刺耳。 听其父子所言,不难猜出他们对慕容府和龙王殿有所不解之仇,而槽老头处心积虑利用小痴获得两派武学之后,必定用于报复之中。 却不知道这父子俩为何会与两派结下此仇?以及他们将来又将会用何种手段报复? 想必又是另一种残酷的局面吧? 八月十二,晨。 少林寺一片诵唱声。 青葱山林那道小石径,峨嵋掌门和渡心长老已亲自拜山。 她俩正为剿除小痴而来。 很快,少林派已以礼相迎,接待于“达摩堂”。 掌门虚无,一身清新袈裟单身,六十开外,留有花白及胸长髯,他坐于堂中左侧靠背椅。 另一位浓眉大眼,蓄有三寸硬腮胡,一副孔武有力,则为达摩堂主虚空。 渡缘和渡心则坐于右侧,双方相对而坐。渡缘很快将事情说明。 虚无闻之则怒意横生:“白小痴未免太目中无人了!” 渡心道:“最让人痛恨者,他竟会是邪道人物,专门用毒以伤人,此人若不除,天下苍生何以安宁?” 虚无道:“他既是邪道,自该除去,以替武林除害。” 渡缘道:“贫尼此次前来,是想请大师发出武林帖,以让贼人无所遁形。” 虚无稍愕然:“渡缘掌门,对付一个小恶徒,须要如此费心?” 渡缘道:“此人武功之高,恐怕若非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本派“太清剑阵”,竟无法困住他,可想而知他并非跳梁小丑。” 虚无道:“有这回事?” 波心反问:“大师可收到他所送来的帖子?” 虚无道:“收到了,简直荒唐,老衲懒得理他。” 波心道:“此事虽荒唐,可也看出他目空一切,要是少林派不去,这等于少了一条胳臂,要是其它帮派一个不敌,全归顺龙王殿,再反过来对付少林一派,这岂不是武林一大悲惨?” 第54章 此语一出,虚无登时醒悟,不该对此事置之不理。 虚空已道:“掌门师兄,不论事情如何,弟子以为都该派人参与,以免让贼人所乘。” 渡缘道:“贫尼还是认为发出武林帖较为妥当,因为白小痴本就具有龙王殿副龙王的身份,说不定还是东方龙在背后撑腰,我们不可不防。” “东方龙……他会吗?”虚无道:“十数年前,他还帮助各大门派灭了“七花门” 他又怎会正邪不分?” 渡心道:“但事实上白小痴已是龙王殿的一员。” “这……”虚无沉思半晌,终于点头:“好吧!老衲就发出武林帖,好歹也得稳住各派,以免被贼人所乘。” 渡缘立时拱手道:“多谢掌门深明大意,得以为本派弟子报仇。” 虚无回礼道:“九大门派,一脉相承,又何来彼此之分?” 渡缘道:“不管如何,贫尼还是要告谢掌门。” “这真是折煞老衲!”虚无勉强笑了两声,转向虚空:“师弟你就跑一趟,发出武林帖,八月中秋,庐山天断峰以剿匪人。” “是。”虚控拱手,马上退出达摩堂,迅速传出武林帖。 渡缘和渡心见目的已达成,也告别返回峨嵋,准备倾巢而出,以替渡海报仇。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常年罩雾,神秘如仙子的庐山,如今也难得的敞开真面目,似如一块耸拔的翡翠,嵌在碧玉雕成的屏风,清稚怡人。 天断峰位于庐山南麓,不算高耸,却也险峻,无两下功夫,想攀登,还得花费一番心血才行。 不过今天要爬上去就容易多了。 从山下一直到山峰,都插满了龙形旗帜,其上写满小痴和吕四卦大名,随风飞舞,威风凛凛。除了旗帜,还有绳索。 抓着绳索往上爬,一点危险也没有,既省时又轻松,小痴可是专为那些凑热闹的人所设计的。 八月十四开始,已陆续有人登上此峰,准备来参与与此武林盛会。 不过他们全忘了帖中最重要一项?自带月饼。 还好,在峰顶一处数十丈宽,较为平坦处,已设有一个摊位,专卖月饼。 其实这个摊也只是摆着三个大箱子,一个小箱子,如此而已。 负责销售的是两名花甲老人,一瘦一胖,十分突出,尤其叫不停的声音,直让人觉得他俩十分来劲。 已是八月十五中秋日。 在少林掌门虚无引导下,九大门派已浩浩荡荡赶至此地。 五十丈方圆,差不多聚集数百人,纯欣赏者a皆散落四周,甚至爬上较高峰顶,居高临下,看的更清楚。 无形中,他们全部以月饼摊为中心,围成扇形,静静的等待小痴人驾光临。然月饼摊却趁机发财,叫卖声不断。 胖老头笑嘻嘻道:“奇怪,今夜为中秋月圆,你们为何不带月饼就来赏月了?真煞风景,来一块如何?只要三文钱,保证可口又卫生。” 瘦老头道:“今天这笔生意做成了,足足可以让我吃上半年,各位帮个忙吧?算是作件善事!” 两人吼吼叫叫,并未兜着生意,只是笑脸迎人,似乎很有把握月饼一定能卖出去似的。 小痴并未准时到达,众人已从午时等到黄昏,以至于夜晚。 远处浮云静处,一轮明月已探出笑靥,皎洁银光投在峰顶,不沾一丝尘俗。 若在平时,峰顶这些人早就把酒弄月,对月抚琴吟诗,何等风雅了那有像现在闷得发慌,人还不来,肚子也饿得差不多了。 “卖月饼啊卖月饼,月饼圆圆像银圆,圆圆滚来圆圆去!滚入腹中笑嘻嘻!来啊! 苏州香月饼,香啊!买一个,买一个,对着大好中秋月,饿着肚子多店气?先填饱肚子再说啦!” 叫卖声不停传来,而且两位老头还不停将月饼剥开,津津有味的吃着,那股香气,真叫人垂涎欲滴。 众人有点明白,为何小痴要他们自备月饼的原因了。 已有人忍不住,叫道:“来一块!” “好的!”瘦老头马上送过去:“一块三两银子。” 那人愕然道:“刚才不是三文钱,怎么……” “刚才你们不饿嘛!月饼就不值钱,现在饿了,月饼也生了利息啦!”瘦老头道: “你要不要?不要,马上就变五两银子?” 那人无奈,硬是花三两银子买下月饼以果腹。 瘦老头接过银子已笑嘻嘻转向胖老头,道:“照这种情况下去,今晚的生意,够我们吃上三年了。” 两人笑不可支,又陆续卖了不少月饼。 银盘明月已升至中空,众人皆明白已近三更。 还是不见小痴踪影。 虚无已道:“难道白小痴在耍我们?” 不少人已如此想,他们有股哭笑不得之感觉,中秋夜里,大老远赶来此处挨饿,还看人卖月饼? 此话要传到蛮夷之邦,不被笑死才怪。 渡缘也开始担心被小痴摆道;武林帖可是她要求发出的,若逮不着小痴,她可就无以向各派交代。 瘦老头干脆站立上那口已售空的箱子,高叫道:“别急!别急!小老头已和白小痴大侠副殿主打好契约,月饼卖不完,他是不会出来的!” 胖老头也叫道:“想要看人就买月饼吧?” 波心闻言,立时腾身掠向瘦老头,左手扣住其腕脉,冷森道:“说!白小痴在那里?” 瘦老头尖叫:“放手啊!契约不包括告诉你这一项,你买完月饼不就得了?” 波心冷笑:“你还嘴硬!” 她正要再催内力以逼迫瘦老头,然而老头已尖叫:“放手!放手!我说!我说!” 波心冷笑,并未放手,冷道:“谅你也不敢不说!” 众人以为老头必定会实话实说,谁知老头却一本正经的说:“木箱里的月节还有一半,生意好的话,很快就能卖完!” “你?”波心为之愕然,没想到老头会如此回答,一时也楞住。 群众已传出不少笑声。 瘦老头趁她一楞之际已挣脱其掌握,往箱后钻,捉狎道:“如果你全买,我打个八折,那就更快了!” 渡心想再追上,但渡缘已出言阻止:“师妹无须问这贩夫,小痴迟早会出来。” 她已暗中点头示意,以一派长老追逐小贩,实有失身份。 波心又自冷哼,瞪了瘦老头一眼,方悻悻然退回原处。 瘦老头笑的更惹人,道:“还犹豫什么?都快四更天了,不吃个月饼,对得起月宫的嫦娥吗?快!别让嫦娥笑你们呆,三两银子一个月饼,到那里去找?快来买啊!机会不多了!” 他捧起几块月饼,已向群众兜售。 群雄一肚子诲气,却无处发泄,任由两名老头招摇叫卖,硬是拿他俩没办法。 蓦地,已有声音传来? “美酒穿肠过,香肉口中留,通天我不会,入地却无门,一副臭皮曩,终日填不满!” 众人登时惊叫:“通天和尚?” 千百只眼睛已往四处寻去,想一靓这位一代奇人风来。 瘦老头一副捉狎模样:“我看你们是饿昏了头,天上的明明是嫦娥,那来的和尚? 别老是幻想月亮圆圆会发亮,就以为是和尚头了,差那么多!” 胖老头道:“买个月饼吃吃,醒醒脑吧!否则变成尼姑,那就更惨了!” 话声未完,一阵轻风掠过,场中已多了一颗“月亮”,闪亮亮的挡在瘦老头前面。 虚无以及众少林弟子已拜礼:“师伯!” 此人正是少林辈份最尊的“通天和尚”,年已近百,却仍红光满面,一无老态,穿得邋遢破烂不堪,但披在肩上半截袈裟可完整无损,手中还拿个瓢葫芦,总习惯的往嘴中送。 他在喝酒,还没时间开口,瘦老头已叫道:“喂!叫花和尚!光棍不挡财路!别在那里耍威风,要喝酒,俺下次喝给你看!”丢一个月饼给他,黠笑道:“看在嫦娥份上,就赏你一个,站一边去!” 和尚愕然接过月饼,问道:“你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 和尚指着虚无,道:“我是他师伯,号外“通天和尚”,久千禅师!” 瘦老头笑道:“你知道我是谁?” 久千道:“你是谁?” “我是“一万大饼”!”瘦老头谐谑直笑:“比你的“九仟惨死”还嬴了一仟!我看你不是“惨死”是饿死的吧?” 通天和尚愕然望着他。 胖老头道:“我是“十万大饼”,足足赢你九万一仟,扣掉你手中的那个,还有九万九个九十九个。” 通天和尚突然转为大笑:“好个一万大饼,好个白小痴!果然伶牙俐齿且机智过人,佩服佩服!” 瘦老头瞪他一眼,双手推向他:“走开走开!老头我作的是月饼生意,你打什么岔?” 群雄目光已移向瘦老头,被和尚一说,他们才想及,除了白小痴,谁又有此副伶牙俐齿?然而这两人不论言行举止,全然看不出破绽,实在太像老人了,不禁又犹豫不决。 通天和尚道:“白小痴你就别再装了!卖了两箱月饼还不够?” “什么白痴黑痴?再不走,我可要打得你变白吃,专吃瘤肉包!”瘦老头赶得甚急。 通天和尚心念一转,换向胖老头,道:“你这大西瓜也别装了!胡子都掉了一半,想瞒谁?” “那有?” 胖老头已伸手往自己白胡子抓去。瘦子赶忙想阻止,然为时已慢,胡子被抓下,已然露出一副粗唇。 第55章 瘦老头已一掌打向他脑袋:“笨吶!教你多少次,胡子不是用来揪的!你总也不听!” 吕四卦笑道:“没办法!我不小心就中计了!” 通天和尚时已大笑不已,群众一阵骚动,有人叫道:“他就是白小痴!上!” 一群人已往小痴涌去。 小痴突然大喝:“住手?” 声音如洪钟,已将众人震住。 小痴这才慢条斯理的说:“有什么,等我月饼卖完再说!” 众人以为他会有所重要言词,没想到他关心的仍是月饼,一阵激怒已涌上心头。 “恶贼你找死!” 渡心一心想替师姐报仇,奋不顾身已攻向小痴。 小痴也不客气,腾身而起,快捷的迎向渡心,凌空一掌将她逼退,啪的轻响,他已干净俐落倒掠回原来位置,露了一手极纯厚的功夫。 渡心倒飞落地,蹬蹬然连退数步,方稳住身躯,脸色稍白,呼吸为之急促。 她还想再出手,已被渡缘阻止。 双方顿时成对立局面。 小痴望着月饼,煞是失望:“只差不到百个,你们就不能帮个忙吗?生意归生意! 恩怨归恩怨!怎可混为一起呢?” 群雄仍是双目带煞,一无反应。 小痴道:“憋了一整天,你们不觉得很饿吗?” 虚无已道:“白小痴你百般捉弄天下各大门派,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吧?” 小痴道:“唉呀!老和尚,我明明在帖上注明要自备月饼,你们怎么不带?否则又怎会发生此事?瞧不起我没关系,我替你们送月饼来,难道也错了吗?” 他已很技巧的将“过失”推向虚无众人身上,都是因为他们看不起小痴而不遵照拜帖所言。若携月饼上山,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被他如此一说,虚无也不知回答了。 渡心已道:“敌我不两立,白小痴你准备受死吧!” 小痴道:“不急不急!要打架也得先填饱肚子再说,否则传出江湖,说我龙王殿趁人之急,我可罪大恶极了!” 到现在,他还不忘推销月饼。 渡心冷笑:“恐怕你月饼含有剌毒吧?” 此语一出,吃过月饼者脸色无不大变,齐往小痴瞧来。 小痴轻松偷快的指向通天和尚,道:“有毒无毒,看他那副馋像就知道了。” 通天和尚正一副馋像的啃着月饼,闻及此言,已呵呵笑起;“中秋佳节,不吃月饼,直在对不起月里嫦娥!有毒无毒,那倒在其次!” 有他这么一说,众人心中稍加宽慰。 小痴灵机一动,叫道:“喂!老和尚,你光顾着自己,也不替你们那些和尚徒孙着想?别的不说,要是将来他们败了阵,看你如何向少林祖宗交代?” 通天和尚瞄向他,哧哧笑道:“好小子,不但人精,连生意都如此一堆到底,不留存货,直让老衲吃醋,天下怎会有你这种人?” 小痴呵呵笑道:“卖不出去,那是因为你拆我的台,这笔帐,咱们有得算,卖得出去,是你的造化!要吃醋,吃拳头,随你选!” 通天和尚淡然一笑,道:“好吧!老衲就还你这份债,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总该让着你一点。” 小痴笑道:“你怎知道我活不了多久?” “我会看相。” “就凭他们?” “不错!” 小痴笑的更得意:“老驴子,你只会看长鼻子的大象(相),它们一定是用鼻子喝水,废话少说;还有九十三个月饼,你看着办吧?” 通天和尚轻轻一笑,喝口烈酒,满面红光的转向虚无,道:“肚子也饿了,就把月饼吃了,那小子虽坏,倒也童叟无欺,没下什么毒,吃了以后,好好把他给收拾起来,省得他为害人间。” 虚无本是觉得为难,要弟子食月饼,无非已弱了小痴三分,但闻及师伯也指示要收拾小痴,如此一来则不一样了,他马上答应,并吩咐虚空将剩余月饼接过手,发给九大门派弟子食用。 通天和尚道:“小白痴你觉悟吧!通天之门为你开,只看你造化了!” 小痴听得懂他所指“通天之门”乃是要自己跟他走,危机可除,然而小痴此时气势如虹,他要怕了,也不会发下帖子,搞什么中秋盛会了。 他道:“我看你还是入地门吧!说不定我们还会碰面呢?” 通天和尚长长一叹:“好事由来最多磨!命也!命也!” 他已掠过人群,投入黝黑夜色中,仍传出那首打油诗:“美酒穿肠过,香肉口中留,通天我不会,入地……” 声音渐淡,已走远。少林弟子齐拱手,送走久千后,已然全部盯向小痴。 一场中秋风云会至此方正式展开。 第九章七绝魔功 小痴和吕四卦已扯下易容之假道具,恢复本来面目,仍是笑脸迎人。 吕四卦道:“净赚一千伍佰二十三两银子,其中三张银票,五锭金元宝,两人分担,也凑合凑合,不会太重!” 渡心冷笑道:“恐怕你们无福消受!” 渡缘冷道:“白小痴,贫尼见你本性不坏,才不愿赶尽杀绝,没想到你身怀邪功,以毒害人,贫尼及众大门派将诛你性命,以绝后患,你认命束手,贫尼留给你一具全尸!” 小痴道:“唷!踉真的一样!你们口口声声说以毒害人,又说我月饼有毒,好象我是毒鬼似的,我倒想听听看,我的毒是从何处来?” 渡心嗔厉道:“你这恶贼以毒掌害死我师姐,由不得你狡赖!” 小痴闻言,楞大了眼,再也拽不起来,诧然道:“渡悔翘了?怎么可能,我只给她一掌而已!” 渡心厉道:“你还想装?师姐尸骨未寒,必以你这万恶淫邪之血祭拜!她才能瞑目。” 小痴和吕四卦对望一眼,混归混,杀人的事,他俩还是没干过几趟,尤其又非保命时所杀,想起来,头皮都有点麻。 “怎会如此呢?当时我根本未用尽全……”小痴看头直皱:“你们该不会看错吧? 我可没练什么毒功?会不会她吃错药了?” “你才吃错药!”渡心斥道:“血债血还,今夜就是你还债的时刻!” 小痴被她一吼,也吼出火来,冷冷一笑,道:“渡悔若死在毒掌,那对不起!凶手不是我,今夜你们要索债也好,要比斗也好!我都欢迎,就怕你们临阵脱逃!” “还我师姐命来?” 渡心怒火攻心,不顾安危,已再次扑向小痴,她不再以掌攻,而是抽出背负黑心木剑,剑化点点寒星,欲杀小痴而后始甘心。 小痴戏谑道:“怎么?用上棍子?我看你最好抓那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来得划算,宰不到我,也可以把我给压死!岂不省事?” 说归说,他还是轻巧闪过剑锋,斜身一掌反击渡心左胁,轻易将她迫退,强弱之分甚为明显。 “师妹快躲!有毒!” 渡绿深怕渡心再受毒掌,不再顾及身份,已掠身出剑,加入战圈。 “怎么?打群架?我来!” 吕四卦见渡缘反攻,也不愿闲着,腾身而起,大块头如山堆,撞向渡绿,几分蛮劲,倒也逼住渡缘攻势。 追随小痴多日,所练功夫杂得很,而且总分点宝物吃吃,虽没小痴服的多,却也让他内劲充沛,元气十足,再加上前些日子所练龙王殿绝技,时下恐怕连渡缘想要嬴过他,都得数百招以后的事了。 双方大打出手,劲风啸掠,刮体生寒。 “阿弥陀佛!”虚无掌门已知小痴武学并非浪得虚名,深恐峨嵋派再损人,已转向武当掌门枯海道长,道:“此人功夫邪异,已入了魔,枯海掌门,为天下苍生,贫僧决心出手伏魔,您以为呢!” 一脸长髯,仙风道骨的枯海亦还礼道:“在下随掌门指示。” 虚无含笑点头,随即转向虚空:“罗汉阵掠阵,不得让他走脱!若能生擒则生擒,若不成则全力扑杀!” 虚空回礼,马上引导十八罗汉掠于四处,严以待之。 虚无转向各大门派掌门,道:“恶徒狂妄狠毒,还望各位合力诛之!” 众人见小痴武功了得,一则担心他将来凌驾自己头上,一则想试试自己身手,闻言莫不支持虚无。 一声轻喝,虚无已平飞而起,露了一手精湛轻功,随即加入战圈,大力金刚掌幻化无数掌影,直劈而去。 众掌门虽支持此项行动,却也自恃身份,若非小痴再败虚无,他们也不愿一窝蜂涌上,时下只在四周游动,等待机会以援手。 小痴见和尚加入,轻轻一笑:“果然同行都有一份特别的感情!不过你这老秃驴是要找我报仇呢?还是比武?” 虚无劈出一掌,扫向小痴肩头,冷道:“恶徒死到临头,口舌仍如此不饶人,其心可诛!” 小痴一转己避开:“你们这些大掌门,要杀人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不过我可不在乎,今天人多,我没时间陪你玩!” 他突然大喝“看掌”,身形蓦地暴高丈余,一个倒翻觔斗,行云流水般快捷冲了下来,右手手刀一切,一股劲道成形,直劈虚无胸口。 “龙王斩”果然名不虚传。虚无但觉此掌来势甚急,却又不带任何破空之声,已知必非易与,当下运出“摔碑手”以对抗。 岂知他尽力推出一掌之际,小痴身形却如腾海狂龙暴扫而至,七拳十三掌尽劈而来。 “来个秃驼打滚!” 小痴轻笑着。果然虚无未想到小痴身形变化如此快捷,想回身自救已是不能,唯一方法就是滚往地面避开,然而以他一派之尊,一对上手就落个满身是泥灰,这脸他可丢不起,硬是咬牙想硬接小痴掌劲。 第56章 枯海掌门见状大急:“方丈硬接不得!” 长剑抽出,直射小痴胸口,想以此逼住小痴攻势。 然而小痴早有准备,匕首一探,很快拨开长剑,攻势仍末停顿,直罩虚无背面大空门。 渡心此时也不顾一切刺出一剑,想手刃小痴。 三人各凭功夫撞于一处,猝然暴开,啪的一响,虚无仍无法避开,被小痴一掌打得往前踉跄猛撞。 若非渡心一剑伤及小痴左大腿,小痴不得不收势以应付,虚无非得当场出丑不可。 他利用打出反弹掌劲,倒翻三个觔斗,飘落地面,抓起左大腿,虽只伤及肌肤,但裤管裂缝却不小。 “花尼姑你很色你知不知道?竟敢逃逗我的大腿!害我春光外泄!”小痴调侃的说。 渡心那能受此悔辱,大喝“无耻”,峨嵋绝学尽展,化作飞花点点,全然卷向小痴。 此时枯海掌门也刚好掠身接住长剑,凌空一个旋转,身化游龙,和渡心一前一后挟攻而至。 小痴轻笑道:“峨嵋“飞霜十九剑”第七式“飞花点点”,加上武当“七星剑法” 第四式“星殒翰海”,前后挟攻,天衣无缝,可惜我会这招“达摩窜月”!” 话声未落,他已使出在梅庄所偷学的功夫,用以迎敌。 只见他匕首幻化万道银光,带出一条银河旋飞,在那空旷空间腾掠、追缠,暴亮的银光让人目不暇思。就在万道剑光淮处,叮当响声不绝,点点火花四射,勾出黑夜中的一朵灿烂茶花。 “七绝魔功?” 已有不少人惊呼而出。 人影已分,枯海和波心两把利剑双双被劈断,骇然的倒掠而退,尤其那句“七绝魔功”更震慑两人。 枯海脸色铁青,实不敢相信眼前一切为事实。 一向激动的波心,此时也睁大眼睛注视小痴,似想看清他倒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竟然会此霸毒绝招? 虚无方才被挨一掌,踉跄跌撞而退,还好他功力深厚,幸免于滚滚地面,然而也受了轻微内伤,突闻“七绝魔功”,霎时激动喝道:“妖魔重现武林,大家一齐剿除!” 似乎“七绝魔功”有着不可抗拒的魔力,阨困着众人心灵。潜意识使然,群众已蜂涌而上,武功尽出,似在对付妖魔般的攻向小痴。 小痴不解为何众人对此功夫如此忌讳,他也想及心儿母亲当初交代,不论如何不准使用这招功夫。 难道她们也是怕激起天下武林围剿?那她们母女又是何种身份呢? 不由得小痴多想,群雄一涌而上,他也潇洒不起来,只得全力应付。 渐渐的,半刻钟过后,他和吕四卦已走下风,时而挨掌挨剑,处境并不理想,甚至可说十分狼狈。 小痴苦笑道:“妈的!好好一件事,就被那什么鬼招式“达摩窜月”给弄砸了!” 他本想以各派身份,不可能一涌而上,自己可稳操胜算,没想到有误杀渡悔在先,再加上露了莫名其妙的魔功,以至于激起群怒而围剿,倒也使他措手不及,穷于应付。 吕四卦更惨,块头大,想躲都不容易,被划得衣衫尽碎,已急叫:“小痴儿快想法子!我快不行啦!” “有什么法子?太多人了……”小痴咬牙硬撑,然撑不了久,已险象环生,终于道: “我看先溜再说!” 为了保命,什么副龙王尊贵身份也管不了了。 大喝出口,匕首再抖,用的仍是“达摩窜月”朝着一大群人撞去。 “挡我者死?”他狂叫着,以助声势。 虚无马上反喝:“阵仗迎敌,不准让他逃了!” 罗汉阵马上展开,围在外圈,连武当的七星阵都已联合发动,纵有超人之能,想突破两阵,恐怕都得拚掉老命。 匕首闪光过处,一片唉叫传出,小痴虽然击倒数名敌手,然而对方人手实在过多,仍未能破茧而出。 “妈的!这些人渣!” 小痴咬着牙,又施以攻击,虽然每次都有收获,但也挂了不少彩。 然而最令他担心的不是这些,而是他每集其内力攻击一次,似乎体内经脉就消失几道,功力也为之减弱几分。 照此下去,他必定会内力枯竭而受逮,甚至暴死当场。 他暗自苦笑:“吃什么水晶蟾蜍?原以为是火药,谁知竟是祸害!搞到此种地步? 真是祸不单行。” 不管了,能走就走,他再次暴喝,攻出三掌七刀,抓起吕四卦,双足猛蹬“一炮冲天”的往山峰最高处冲去。 “别让他逃了!” 群雄如附骨之蛆,已然腾身追掠,虽未必窜得比他高,即紧紧跟在后头,丝毫不让他有喘息,走脱机会。 小痴窜高十余丈,内力突然枯竭,身形也为之一顿,往峰面摔去。 吕四卦急道:“老毛病又犯了?” 小痴苦笑点头:“嗯!” 吕四卦大叫“他妈的”,也顾不了自己,赶忙换手抱住小痴,一掌倒劈随后追来之群雄。 两人无暇调整身形落地,只有硬撞峰面岩石。 枯海此时已追掠而至,半截长剑已刺向吕四卦,任由吕四卦如何躲闪,都避无可避。 情急之下,小痴突然怒喝:“吕四卦快躲!”不知那来的神力,竟然又从手中发出,硬生生的将枯海手中断剑抓过来,连人带剑扯向左峰面。 枯海骇然的松掉断剑,以保住自己免于被拖带,其势也为之一顿,为顾及对方“七绝魔功”威力,不敢擅自再抢攻。 小痴以为神力恢复,但猛劈两掌,又觉得失望已极,只好叫道:“往峰顶走!得找逃路了!” 吕四卦此时也如丧家之犬,打一记,逃一记,没时间去多想,马上带着小痴往峰顶走。 虚无大师已追上,急喝:“四面包抄,别让他走脱!” 群雄仍极力追赶,非得擒杀两人不可。 蓦然一阵大笑传来? “你们未免太小看龙王殿了!” 声音未落,六条人影天马行空飞掠而至,已然挡在各派前面。来者正是龙王殿四大高手和刑开天,以及东方不凡。 六人齐拱手拜见小痴:“属下参见副龙王!” 小痴终于嘘了一口气:“来了就好!俺差点丧命在此。” 东方不凡含有奚落道:“副龙王为何被人追赶?这实在有辱您尊高身份,且不该发生在您身上……” 小痴截口道:“你爱嘲笑就嘲笑,反正我糗定了,赶快宰了他们,别弱了龙王殿名头!” 东方不凡已露出快慰笑意这小子终于求助于自己,且在嘲讽他之后,憋了许久,终于报了一箭之仇。 六人道声“是”,再一个拱手,已罩向各大门派。 如此一来,双方又形成拉距战。 虚无冷道:“刑总管你该知道,龙王殿一向以正义为旨,为何你们要助纣为虐?” 刑开天冷笑:“别忘了,他是龙王殿副龙王。” 虚无冷道:“可是他却是邪道人物,他会“七绝魔功”!” 刑开天冷道:“谁不知本门副龙王,天下第一绝才,有过目不忘之能,那些功夫绝逃不过他眼睛,他会用,不是件希奇大事,你们是退,还是战?若是战,龙王殿奉陪到底!” 虚无脸色连变量变,已然厉道:“与妖魔为伍,终非善类,九大门派誓不两立!” 已无妥协余地,双方再次展开厮杀。 龙王殿四大高手武功虽厉害,但在各大门派高手济济之下,仍未拦住所有人,尤其是十八罗汉阵和七星阵守掠着,一时要突围,十分不容易。 小痴得到喘息,稍微松了一口气,慢慢的往山峰爬去,他已觉悟,功力要恢复已相当困难,因为体内经脉似乎都没了,纵有功力恢复,又将如何引导?为今之计,只有先逃开再说。 虽然龙王殿高手,要带自己走,并无困难,只是自己和东力不凡结怨太深,说不定他暗中来个一刀半掌,那还有活命在? 他已想好?再跳一次崖吧!能逃就逃,若真的翘了,也该无话可说,反正月饼都卖了。 此时围攻两人的,只剩下峨嵋派,也许先前先过劳累缘故,渡心攻势也弱得多,但渡缘却招招逼人,打得吕四卦招架乏力。 峰顶只有三步大小方圆,从此处四处眺望,仍可见及绕着山峰,反射月光的淡淡云层,静静浮于半山腰,与峰前激烈厮杀声,形成截然之对比。 一上峰顶,小痴似也军心大定,向下边不及五尺的吕四卦道:“上来吧!反正是一败涂地啦!” 吕四卦追打边退向峰顶,叫道:“别泄老气!咱们龙王殿高手还有的拚,输不了多少。” 小痴道:“我看还是输掉好,要是赢了,落人东方不凡手中,那可是生不如死啊!” 小痴白他一眼:“你没听过奸臣谋夺王位的啊?” 吕四卦已有所觉,已哭丧着脸:“那怎么办?” 渡缘长剑已攻至,冷森道:“怎么办,血债血还!” 小痴一颗石头甩出,已将她攻势逼住,道:“大掌门,说你也不信,我根本不会用毒掌,我劝你还是另找其它凶手,免得你师妹死不瞑目!” 山峰陡帩,地盘又小,小痴两人居高临下,占了地利,任由渡缘、渡心武功了得,一时也攻不上去。 渡缘斥道:“事实具在,你还想狡赖!” 小痴道:“我何必赖?大丈夫敢作敢当!你不相信也就算了!”他懒得再理渡缘,转向吕四卦,笑道:“照旧啦!” 吕四卦瞄向峰背,愁眉苦脸:“又要跳?” 第57章 “不然又能如何?”小痴无奈的摊摊手。 吕四卦还封渡缘.渡心几掌,叫道:“跟你说过莫见尼姑,那会倒大霉,你偏不信? 还说什么龙王能克霉运,到头来还不是干老本行,又要跳崖!” 小痴干笑道:“我那知道龙王的气接不上手?会克不过尼姑,你也别灰心,保证下次一定行!” “还有下次?”吕四卦抱怨道:“我迟早会被你克死!” 一个分神,左腿又被划出一道血痕,渡缘已再逼近三尺,就快攀上峰顶。 小痴急叫:“跳不跳?” 吕四卦恨道:“你每次有让我选择的余地?” “现在不就是……” “是什么?”吕四卦叫道:“每次也是把老命摆在一起选!每次也是“不跳准没命”,你叫我怎么选?” 小痴干笑道:“这样可以减少你很多考虑的时间,过来吧!” 吕四卦一肚子怨气的走向小痴,叫道:“这次背靠背,每次都你落在我身上!这是相当不公平的虐待!” 他想以背相靠,可以腾出双手,必要时可发掌击物,免得又垫底。 小痴道:“好吧,你要如何便如何,跳了崖,谁还管得了这些!” 吕四卦一撤招,渡缘和渡心很快已掠上峰顶,长剑直指两人咽喉。 渡心逼近半截断剑,厉道:“说!“七绝魔功”你是那里学来的?” 小痴谈笑风生道:“这功夫,路边多的是,有何稀奇,看你们吓得神魂颠倒,真让人不敢相信你们会是一派之尊?” “可恶!”渡心怒极,利剑已刮向小痴肩胸,出现一道三寸长血痕。“你说不说,不说就剐了你!” 伤口少说也有百来处,多一处,无啥痛痒,小痴道:“奇怪!你不问我如何杀了渡悔,却一直逼问“七绝魔功”下落,我实在怀疑你是不是在替你师姐报仇!” 渡心为之一楞,随又老羞成怒,斥道:“师姐已被你毒死,不容你狡赖,问你魔功下落,就是要诛尽你们尽你们这些魔鬼妖孽,还不快说!” 断剑又往前送,小痴急叫:“好!我说!” 渡心此时方收回利剑,冷笑道:“由不得你不说!” 小痴无奈道:“反正我也活不成了,出家人慈悲为怀,就答应我一个要求如何?” 渡缘犹豫一下,渡心已道:“师姐别上了他的当!” “上什么当?”小痴瞪眼道:“我只是要带走卖月饼的钱,有什么当好上?”指着峰下平坦地面那口小箱子:“就在那里,麻烦一下!” 就有此种人,死到临头,还说些无关安危的事,弄得渡缘渡心有点哭笑不得。 吕四卦道:“两位就帮个忙吧!那可是我们今夜赔了生命而唯一赚本的一项,拜托拜托!” “不行!”渡心斥道:“我要让你们亏到底。” 小痴祈求道:“那只是举手之劳!” “不行就是不行!” “没有妥协余地?” 渡心怒道:“你再专说些废话,我立刻杀了你!” 小痴眼看没搞头了,叹息道:“没想到今年中秋节会那么惨,一亏到底……” 他突然大吼:“住手?” 此声一出,如洪雷直耳,震得在场诸人楞在当场。渡缘和渡心也为一之一愕,想不出小痴会来这么一吼。 小痴不让两人有反应的机会,已向众人宣布:“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他指着渡心和渡缘,高叫道:“她们说决心要嫁给我了!” 此语一出,全场哗然。 渡缘、渡心那想得到小痴临死还敢摆她俩一道,一时也听不清,渡心追问:“你说什么?” 小痴呵呵笑着,向群众道:“她说怕你们听不见,要我再说一遍!”吊高嗓子: “她决心要嫁给我,聘金都收啦!” 吕四卦加油醋道:“就是那月饼钱!” 群众这次哗的更大声,全然不信的瞧向两位年近中年,却仍存几分徐娘风味的尼姑。 渡缘、渡心霎时窘热得红透耳根,不知该如何应付才好。 偏偏小痴又不给她俩有太多思考机会,马上伸手又往前抱,调情叫道:“来!我抱抱!” 两位女尼虽贵为长老之资历,但也只不过四五十岁,何况此种事情又是第一遭,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在羞窘心灵充斥之下,竟也回复少女情怀般“啊”的尖叫,赶忙往四处闪躲,而忘了一剑就可制止此事。 “啊”声叫出,人又躲闪,群临更是哗然大叫,真以为有那么回事。 然而渡缘、渡心本能的尖叫后,已发觉自己失态,由羞窘而化成的那股怒火,足可烧掉整座山峰。 “无耻淫贼你找死?” 两人长剑齐出,掌风猛击,狂风暴雨般扫扫向小痴和吕四卦。 “唉啊!谋杀亲夫啊?” 小痴和吕四卦早有准备,见掌风袭来,已双双腾空,借着掌劲掠向了高崖,已直往下坠去。 渡缘已怒得吐血,全身抽搐着,渡心则面色铁青,恨得连断剑都砸向高崖。她俩愤怒的站在峰顶,映着即将隐入西山的明月,倒似两尊已被侵犯的神仙。 小痴吕四卦刚掠入高崖,刑开天已怒道:“要是本门副龙王有所失闪,龙王殿唯九大门派是问!” 他向四大高手示意,已和东方不凡窜向峰下,直往雾区掠去。 群雄不知他们为何不战而走? 突地看戏的群众之中,有人含有赞扬意叫道:“白小痴一定是借此脱身了!他跳崖无数,根本不差这一次……” 武当掌门闻言,霎有所觉,马上向虚无道:“江湖传言,白小痴跌不死,摔不毙,所跳的悬崖也不在少数,此次恐怕仍被他走脱了!” 虚无闻言,立时道:“我们快追,别让龙王殿捷足先登了!” 一声令下,群雄又寻往峰下,直掠雾区,往深崖处逼去。 渡缘和渡心经过一阵缓和心情,也平静多了,虽然群雄知晓这些全是小痴耍的把戏,但她俩所叫的那声“啊”足可让她俩窘憾终生。 眼看人群已退去,渡缘不禁长叹:“没想到你我的修为仍是如此浅薄。” 渡心道:“师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逼他。” “不怪你!”渡缘叹道:“我们也走吧!” 两人默然掠下峰顶,落至平坦处,一些断臂残肢中挟摆那口“聘金”的箱子,瞧得两人老脸不禁又红。 渡心忿然走前,拿走箱子已丢往悬崖,骂道:“留此脏银又有何用!” 两人这才随着小径,追向云层处,她俩也想确定小痴是否已毙命? 明月如洗,净光轻撒,披向山峰,蒙上一层银青薄衣,天断峰仍是耸拔挺翠,只是寒风中,仍飘来淡淡武林仇杀的血腥味。 第十章功失武残 天已亮。 深崖处,罩着淡淡晨雾,四面陡帩石壁,长满不少杂草,根茎枯了又长,一丛丛聚在壁上,透过晨雾,就像一堆堆坟墓。 崖底呈长方形,居中有一条小溪,四处为乱石地。群雄找遍了各处,仍无法找到小痴和吕四卦尸首。 难道说,他俩又借此脱逃了? 纵然如此,摔下来总该有个痕迹吧?而此处却无迹可寻。 两人就似如空气般平白的消失了。 若说找错地方,崖下却有那口摔碎的箱子,不少银子散落四处,地方根本不可能寻错。 唯一的理由是?小痴并没落于此处,亦或是…… 在找不到尸体,虚无已道:“该不会是被龙王殿的人救走了吧?对方武学本就十分高强!” 枯海道:“就算他们救人,也该留下痕迹才是……” 虚空道:“白小痴常以跳崖逃生,想必有其一套不同于常人的方法,为今之计只有当他还活在这世上了。” 虚无叹道:“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一千年。” 众人当然相信小痴还活得好好,只是他们却想不出小痴为何遁得无迹可寻? 枯海道:“既然找不到人,只有等下次再说,大师以为如何?” 虚无道:“恶徒懂得“七绝魔功”,追缉自不能放松,此事牵连龙王殿,说不定还是他们救走,老衲以为有必要去查个清楚。” 枯海道:“大师所言甚为合理。” 虚无稍颔首,已走向默然不语的渡缘掌门,道:“掌门师太,恕老衲无能,让歹徒给走脱了。” 渡缘拱手回礼:“方丈言重了,此贼太过狡猾,比起昔日的“七花门”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望方丈鼎力相助以将恶贼绳之以法!” 虚无道:“为武林存亡,老衲在所不辞,为今只有先撤收,再寻龙王殿以征讨了,师太可有意见?” 渡缘道:“贫尼谨遵方丈指示。” 在虚无号令下,群雄已各自收兵,领着门下弟子,疲惫的返回自家门户。 这一战,九大门派至少折损三分之一人手,再加上受伤者,足足耗去一半战力,这恐怕非各大掌门所能料及。 今年中秋夜,他们过的并不快活。 而小痴呢? 直到天明,风声已传千里,虽然他没有让天下各派臣服,但那“庐山卖月饼”,“饿垮武林肚”的传言,已让天下人津津乐道,随后再来个“千两聘金招尼姑”更让人赞为天下一绝。 传言加油添醋,更形容得传神精彩,已使不少人大叹未睹真情景,实乃人生一大损失。 不过这些大都止于贩夫百姓之流,因为九大门派弟子遍天下,谁敢谈论此漏失颜面的事? 传言中,仍有十项最重要者。 第58章 ?小痴到底去了那里? 不知名的山区。 在一处万马奔腾的飞瀑下,承着瀑布深潭左侧,有一栋古朴的木屋,木屋前空地置有一火炉,炉上正熬着水壶,蒸气不停冉冉上升。 一名糟和尚正坐在溪边巨石,边喝酒边吟唱,一副怡然自得模样。 屋内十分简陋,除了一张木床,一张四方桌,桌上置有一盏油灯,左墙再堆了些不知名药草、山藤以外,已空无一物。 小痴和吕四卦已直板板的摆在床上,身上的血衣仍在,活似个死人。 看样子,是此和尚救了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炉中茶壶已滋滋叫起,水气也少了,和尚这才掠向壶边,伸手就抓起烫如火的茶壶,露了一手精纯内力,随后已笑嘻嘻走入屋内。 瞧了两人一眼,笑道:“也该醒来了!” 他已撬开小痴嘴巴,猛把壶嘴往嘴中灌,全然不怕烫着小痴嘴唇。 然而药已入口,一点变化也没有,那药也不烫了,连白姻都不冒,原来糟和尚早已用真气将药水给逼冷,如此神功,实是天下少有。 再让吕四卦服完药汤,槽和尚已凌空将茶壶托在桌面,伸手拍拍小痴嘴巴。 “喂!睡了一天一夜,也该起来了吧?” 小痴似有所觅,吱唔的已张开眼睛,入眼就是个光头,已惊叫:“九仟?” 此和尚正是“通天”法号久千。他笑道:“什么九仟,你这“一万大饼”快要被人给吃光了。” 小痴突然蹦起,双手往通天和尚掐去,叫道:“都是你,害我卖了月饼收不到一文钱,快赔出来,否则掐死你!” 他狠力的掐着通天和尚脖子,和尚却一无反应,笑道:“你不是把银子拿来当聘金了?” 小痴蓦然楞住,他未理和尚,却惊愕的瞧着自己双手:“我的功力……没了?” 他只觉得全身经脉已消逝无踪,“吸龙神功”心法已无法施展,一切的美梦莫非就该随此而幻灭了? 通天和尚笑道:“所以你还是乖一点,现在我一个指头就可以捏扁你了。” 小痴想及自己武功尽失,不由得一股怨气无处发泄,撞向和尚,出拳就打:“没有武功,你救什么救,你救了还不是白救?” 睡着、吼着,他真想大哭一场,一身本领才上身不到两个月,就已消逝无踪,对一个处心积虑追求武功的他来说,打击未免太大了。 吕四卦也醒来,看他如此疯狂的捶打,心头也不甚好受,毕竟他俩从小一块长大,自有那股他人所不能了解的深情存在。 通天和尚没躲,笔直的让他捶打,让他发泄。 终于,小痴打疼了手,眼泪都快掉出来,他仍忍着,怅然若失的喃喃念着:“失掉就失掉,我还怕什么了怕什么?我是天下第一聪明的人!不用武功也能打倒他们,我怕什么?我有的是办法……有的是办法……” 他走向门口,倚在门楔,远望飞瀑隆隆,心头却在滴血,十几年追求的美梦,就此荡然无存了。 他的脸,似笑非笑,如此无依无靠,任何人见之,都能感受到那份哀戚。 吕四卦不忍,想走过去安慰,却被通天和尚给阻止,吕四卦也为之住足,不知该不该过去?因为他也不知要如何安慰他。 和尚另有原因,他知道小痴现正处于最不敢接受自己,最痛苦的一刻,如果熬过了,对将来的他,将较为裨益,这比任何安慰都来得有用。 小痴喃喃念着:“什么天下第一聪明?聪明的人会乱吃药?连药多必伤的道理都不懂?” 他自嘲的怅笑着,听得吕四卦忍不住而落泪,叫声“小痴儿”已往他走去。 通天和尚仍阻止他。 吕四卦忍受不了,已骂道:“我要去安慰他,你凭什么阻止我?” 通天和尚没想到他会如此激烈反应,一时也楞住了。 吕四卦很快走向小痴,哽咽道:“小痴儿你的病会好的,你还是天下第一聪明的人!” 说着,他已靠在小痴肩头啜然哭了起来。 小痴也忍不住,紧握吕四卦右手,叫道:“不准哭,大男人还哭什么?以前都没哭,现在有什么好哭?” 他也落了泪,却赶忙拭去,吕四卦禁不住感情奔放,已抱紧小痴嚎啕大哭。 小痴也抱紧他,感情在泪水中无尽的交流着,童年的纯真,以及至死不渝的交情,更是生死与共的友情,一剎那间全涌了出来。天地间能关心的,也只有他们两人,从小无依无靠,奋斗中成长,又将遭受折磨的难兄难弟,在无人可安慰、依靠时,他俩从不嫌弃,排斥对方,为的就是他是他的一切,他是他的所有,熔不开,拆不散,永远是和了心,粘了肉,架了骨的两个的一个人。 通天和尚见及此,不禁也黯然落泪,毕竟世上如此真情的人并不多。 窗外飞瀑滚滚,似也在歌颂两人感情之水乳交融。 终于,哭声渐渐消逝了,吕四卦的抽搐也渐渐平静。 两人抬起头来,却发现对方泪痕挂脸,不禁嘲惹的叫骂:“妈的,你哭什么?” 两人突然尴尬的笑起来而扭打成一团。 通天和尚知道风暴已过,也露出满意微笑。 打了一阵,两人滚出屋外,躺在草地上,小痴早已抹去泪痕,笑的和往常一样开心: “妈的!才风光不到几天就沦落到这种地步,实在很惨你知不知道?” 吕四卦道:“大不了还是和以往一样,混他娘的五湖四海,我就不相信江湖容不下我们。” 小痴道:“说不定再吃另一种东西,失去的经脉突然间又恢复了!” 吕四卦道;“有此可能,咱们只好从头开始啦!” 小痴抽抽嘴角,叫道:“真瘪!” 通天和尚已走出屋外,淡然一笑道:“难得你白小痴能看得开,可喜可贺!” 小痴已坐起来瞪眼道:“要是我武功恢复,第一个就杀了你!” “噢?老和尚我和你有不解之仇?” “有!若非你救我,我那会受此失去武功的煎熬?你分明是在虐待我!” 通天和尚笑道:“你不也想跳崖逃生?” “逃生也有可能摔死,我准备脑袋先落地,了结残生,谁要你救?” “我可没救你,是你掉入我的绳索上,我不得不拉起你们。” 小痴若有所觉:“原来你趁我们跳下深崖之际,暗中把我们打昏,再用绳索吊起我们。” 通天和尚笑了笑:“我可没这么说!全是你猜的!” 小痴目露邪光,道:“九仟和尚,你很阴险!” 通天和尚不解道:“我阴险?我怎么不觉得?” 小痴黠笑道:“别装了,你早就计算我会跳崖,所以在半山崖等着我们,就连你出面拆穿我们易容身份,也是有目的而来。说!你到底在耍何把戏?” 吕四卦摆出架势:“不说,俺照常打得你满地找牙齿!” 通天和尚轻轻一笑,道:“白小痴不愧白小痴,一颗玲珑心比什么都灵!” 小痴嗔道:“我要你说出原因,光拍马屁有啥用?” 通天和尚神秘一笑,道;“和尚我舍不得见你英才早逝,所以才来这么一下子,你该满意了吧?” “我不信!”小痴叫道。 “我也不信!”吕四卦接口道。 通天和尚道:“我知道,现在你们很难相信,将来你们就会信了,像你这种人,死了,多么可惜啊!” 小痴冷道:“我现在生不如死……”突有所悟:“你也算准我的武功会全部失去?” 通天和尚笑而不答。 小痴急迫问:“你早就对我有企图,早就在计算我了?” 通天和尚道:“你不是想学天下第一武学?” “当然想!”小痴欣喜若狂道:“你有办法恢复我的功力?” 通天和尚道:“对于一个没有经脉穴道的人,和尚我也无能为力。” 小痴霎时又如坠入万丈深渊,一颗希望的心也为之沉灭,不禁生怒:“老秃驴你少寻我开心,小心我跟你拚了!” 通天和尚叹口气,目光移向滔滔飞瀑,不久才道:“白小痴,除了武功,天下没有一事值得你关心吗?” 小痴无精打彩的走向溪边,坐于巨石上,古怪的一笑:“奇了,自己的事关心不了,还有资格关心别人?你问这些话,实在很不上道。” 通天和尚也走近,道:“如果我让你功力恢复呢?” 小痴道:“少再捉弄人家,你刚才不是说没了经脉穴道,你根本救不了我。” 和尚道:“我说我不行,我并没有说其它人不行!” 小痴和吕四卦激动之余,竟异口同声追问:“那人是谁?” “要命郎中!”和尚道:“救人命,取人命,再生父母,要命郎中。” “通天和尚”与“要命郎中”同时齐名武林,三十年前轰动武林,现都已近百年龄,和尚无所不能,是谓“通天”,郎中无病不治,只可惜他常要人命,所以江湖才给他“要命”之外号。 小痴欣喜道:“他在那里?” 和尚道:“你先别急,让我说出他的为人,你再决定是否要给他治病。”顿了顿: “他虽有活人本领,却性情怪异,向他求医者,就等于将人交给他,救活了,命也是他的,他要你死,随时都可取你性命,这还是小事,最让人受不了者,他喜欢在人身上作实验,说不定开脑,说不定换狗腿,数十年前就有位猿人被他装了人脑而弄得武林大乱,你若不在乎将来变成何种模样,去求他倒也无妨。” 第59章 小痴和吕四卦闻言,舌头伸得长长,头皮已发麻,想及自己不知将会被改造成何种怪物,小痴心头就起毛,干笑道:“我看还是考虑一下比较好。” 吕四卦道:“九仟和尚,你这不就白说了?” 通天和尚道:“凡事都有例外,说不定他一高兴,只给你装条狗尾巴,说不定你们被逼急了,会不顾一切去找他,不对吗?至少这是个希望。” 小痴干笑道:“若装了狗尾巴,以后欢迎人家就不用手了。” 吕四卦以手在臀部甩了几下,憋笑道:“这多难看了随身携带鹦毛撢子?” 小痴道:“还是想想其它办法吧!”问和尚:“九仟大和尚,人说你叫“通天”,总该有自己的一套吧?难道我这绝症就无药可救了?” 通天和尚轻轻一笑,道:“你的情况相当特殊,和尚我可要问个清楚才能拟个对策,你可知道你服下多少灵丹妙药?” 小痴道:“多得记不清,不过慢慢想,总会想出来!” 他已将开始偷服灵药的名称,以及服过以后所发生的变化一五一十说出,直到服下水晶蟾蜍为止。 他又问:“水晶蟾蜍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服下它,我连泄三天?” 通天和尚经轻一笑道:“此蟾蜍药性属阴,却又吸食月亮阴气,常年修练,已脱胎换骨,只具其形,不具其貌;实乃人间异宝,常人若整只服下,必定压制不了而被其破肠而出,根本无法消化,而你体内服有不下十数种灵药,正好得以和水晶蟾蜍相抗衡,所以才能相安无事。” 小痴暗道:“好险”,不过想了想,又觉得后悔,道:“要是当时它钻了出来,我再医肚皮也不迟,省得沦落今天这种地步。” 和尚道:“这你就不知了?若你无法克制它,则表示你体内药物不足以抵抗,如此水晶蟾蜍本身就俱有之药性已足以溶化你胃肠,届时你肚皮所剩下的可能只是一滩血水而已。” 小痴这次可真的相信是“好险”了。 吕四卦对这件事仍最感兴趣:“他拉三天,是不是吸收不了?……” 通天和尚摇头道:“不对,相反的,他全部吸收了,吸收得过火,才会如此!” 他解释道:“水晶蟾蜍已吸收月亮精华而脱胎换骨,人们服下它,也俱有此种功效,小痴儿所以会腹泄,全是他以前服过太多药物,如今碰上蟾蜍药性,在化解和排除之下才会有此现象。” 吕四卦呵呵笑道:“原来如此,那他泄出来的也是灵丹妙药了?” 通天和尚道:“对别人来说是如此,对他来说却是废物。” 小痴终于弄懂了,为何在服下水晶蟾蜍之后,会有此反常现象,不禁也觉得好笑,慨叹世上真是无奇不有。 吕四卦也笑,他笑的是,可惜当时没把那些“灵丹妙药”留下来,说不定还可赚一笔。 小痴笑了一阵,又问:“这么说,我也脱了胎,换了骨了?” “可以这么说!”通天和尚道:“你的身体已无经脉,血液自流,刀伤不治而愈,连痕迹都没有,这些都非常人所能有的现象,尤其你肌肤白里透红,嫩如婴儿,再生能力之强,实让人羡慕。” 小痴伸出双手,一道道刀伤已密合,只留下一条条细长血疤,恢复速度之快,若非亲眼所见,实难以相信。 吕四卦身上虽也结疤,但总有痛楚传来,痕迹也较大,可见其肌肤复原仍差小痴有一段距离。 小痴并无多大喜悦,反而有点无奈道:“脱胎换骨有啥用?一点功夫也不会!” 通天和尚立于石块上,望着飞瀑,若耍禅机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入海不复还,这飞瀑多浩大,流到你足前溪中,还不是潺弱悠游?” 小痴精明透顶,随便一想也知道和尚在打机锋,懒洋洋道:“大和尚你就省省了吧! 谁不知道急流俱有万钧之力,却敌不过寒潭之深渺,柔能克刚,这道理谁不懂?” 通天和尚道:“你只悟了后半句,前半句呢?” “李白的“将进酒”,对你这酒鬼倒很有效!禅理我懂得说不定比你多!这句话又有何难?” 自解释道:“黄河本无源,源自天,奔流涌入海,失于海,这和我体内经脉消失差不了多少。经脉已失,就如同奔流入海,想恢复,可得就要一条条再接回去,也就是你所说的,找“要命郎中”医治。然而你却说水的源在天,就表示内力的引发不在于经脉,天随时都会下雨,只有雨的力量才是无源不绝,生生不息,对不对?” 通天和尚满意笑道:“完全正确。” 小痴瞪眼道:“我倒想知道,你要如何使老天说下雨就下雨?” 他在暗示,如何叫体内内力能控制自如,说出现就出现。 通天和尚也非等闲之辈,道:“昔日诸葛孔明能呼风唤雨,借东风,东风就来,并非无人不可为也。” “可惜你非诸葛孔明!” “可惜你非我也!” 小痴突然楞住了,似乎这句话已打入他心头七寸要害,睁大的眼睛,直往和尚瞧去。 吕四卦仍一副迷糊,不解禅机。 通天和尚轻轻一笑,道:“我非孔明,自无其才智可惜东风,你却非我,你是天下第一聪明的人,你和诸葛孔明比起来,也许相差不多,你为何不借东风?” 吕四卦有点了解了,小痴却楞的更深。 通天和尚又道:“武学一途,始于无极,散流四处,及至达摩祖师,方归宗有流,以至于后来之各路各派。你可想及当初第一位创武功之人,他何尝不是和你一样,一无内力?” 小痴犹豫道:“可是我……” “你身躯不同于他人,少了经脉是不是?”通天和尚道:“你是聪明人,该明白灵丹妙药之用处,水晶蟾蜍既然能让你脱胎换骨,必定对你大有裨益,纵使是让你经脉全矢,何尝又不是回到了无极境界?若你悟出道理,相信你功力将会登峰造极,无可限量。” 吕四卦霎时喜悦道:“不错!脱胎换骨,没有经脉,照常能运功,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小痴儿你快点悟通其中奥妙,咱要赶快回去报仇啊!” 通天和尚道:“悟道,全在于慧根,你能从方才之“无”,悟及现在的“有”,可见你慧根过人,相信不久,你就会悟通此道理。” “无”“有”之悟,乃指小痴从不相信无经脉之人可以练功,以至相信有此可能小痴摊摊手道:“好吧!要悟就来悟,希望别悟到像你那么老,连一点效果都没有才好!” 通天和尚如获重释般嘘了一口气,道:“你该不会甘心像我一样差吧?” 小痴哧哧笑道:“像你这么差,我早就自杀了!” 吕四卦也打趣道:“我也奉陪!” 话一说开,无形中又拉近三人距离,三人畅然一笑,眼前溪中流水看起来似乎清凉多了。 情不自禁,小痴已跳入水中,洗清那身瘀血。吕四卦想跳,却被和尚阻止,说他伤口仍不及小痴已完全密合,不宜沾水。吕四卦只好干瞪眼,任由小痴凉快去。 小痴洗够了,突然大叫:“我悟通了!” 吕四卦和久千愕然瞧向他,心中所想:有这么快吗? 小痴正经八百的说:“我悟通了……要生内力就得先从泼水开始,水一泼就变成雨,雨往下掉就变成溪,我一泼,内力就来!” 突然他已泼起水花,打得呆楞的吕四卦和久千如落汤鹦,两人方知已上当。 吕四卦不禁大叫:“我也悟通了,用石头多砸几下,内力马上来!” 他也还邋以颜色,拾起石头,猛往小痴砸去。一时水花四溅,和尚不得不避开,终于,吕四卦还是落水了。 两人打得尽兴,方自爬起,和尚早已替两人准备一套换洗衣服。小痴身上血疤已洗掉,只留下淡淡红迹,已无大碍,已轻松穿上衣服。 吕四卦伤口已较浮肿,并有血水渗出,和尚不得不替他擦干,再敷上金创粉。 这一折腾,天色已暗下来,和尚并未升火,只从屋后抓出几只烤火腿,配着美酒以果腹,三人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月光再次升起,一泓银光随飞瀑撒下,像极泄洪水银亮丽,溅起水花,一颗颗似如天上星星,闪闪失失,迎向天空,已分不清何者是真,何者为假。 三人仍坐于溪边巨石上,面对着飞瀑上的明月,小痴突然有感而发:“大和尚,你找我,不只是要点化我吧?” 和尚叹口气,道:“能点化你,何尝不是武林之福?” 小痴和吕四卦默默聆听,他俩知道和尚必有其它原因,也知道他会说出来。 果然,和尚沉默一阵,已问:“你们对武林事知多少?” 小痴道:“宝物我倒知道不少,武功也勉强过得去,你问的是那一样?” 和尚淡然一笑:“我是指天下各大门派的纷争和武林中的恩怨,尤其是二十年前的事。” 小痴自得笑道:“除了宝物,我从来不与人争的,至于二十年前的事,那要问我妈。” 吕四卦:“我还在吃奶!” 两人玩笑的笑着,也表示知道不多。 和尚淡然一笑,随后又沉思,不久稍叹口气,才道:“二十年前,江湖中出现四大门派,鼎立东西南北,不可一世,它就是东海龙王殿,江南慕容府,西天无回谷,漠北七花门。” 小痴道:“这我听过,是个瘸老头说的。” 和尚道:“此事,知道的人并不少,后来四大门派也因正邪之分而起了冲突,结果无回谷和七花门因此而覆灭,只留龙王殿和慕容府,这其中又隐含了莫大恩怨和秘密,老衲找你来,也是为了此事。” 第60章 小痴愕然道:“他们胡乱搞,又怎会牵涉到我?” 和尚道:“因为你的聪明才智。” “噢?”小痴不懂。 和尚道:“这事你慢慢会了解,何况你已当上龙王殿副龙王,此事恐怕摆脱不了了。” 小痴感到一份得意:“能当上副龙王,我也不愿摆脱,有竞争,那才叫人兴奋。” 和尚似笑非笑轻叹,道:“也许是命吧?不过我得先把事情说清楚。”他道:“如果公平竞争,败了,恐怕较为心甘情愿,不过江湖险诈,何来公平之处?二十年前那场纷争,在我看来,却隐含了莫大阴谋。尤其是灭“七花门”一事,恐怕九大门派都被檬在鼓里。” 小痴追问:“七花门是被九大门派灭的?” 和尚道;“至少九大门派参加了围剿。” 吕四卦道:“这么说“七花门”也是邪派了?” 和尚道:“正邪之分,在于一念之间,“七花门”代表了七位绝顶高手,没人知其真面目,只知其发源地在漠北,当时他们迁入中原武林时,自难免被排斥,这该从数百年前“七绝神女”谈起。传这神女天姿绝色,武功却独树一帜,当她来到中原,难免引起风流侠客,王公贵族追逐,也引起不少人嫉妃,终于掀起一场风暴,神女在受伤害之下,疯狂的报复,杀了不少武林人士,也因而让人闻之变色,个个避之犹恐不及,后来还是各大门派联合将她逼出中原武林,以后又陆续有她重返中原报仇的传言,此事足足扰动了五十余年才告平静。” 小痴道:“这么说,她就是七花门的创始人了?” “也许吧?”和尚道:“当她消失,也许已去世,不到十年,江湖又出现了七名绝顶高手,虽然他们不是为了报仇,但行事稍偏激,任何作奸犯科落入他们手中,一律斩首断脚,甚至还诛及其全派,当然,也有不少为恶不为人知的正派人士被他们给宰了,江湖又为之鼎沸,九大门派再次联合抗拒,就此“七花门”已成为中原武林共同敌人,两百年来,陆续有拚斗情况,早近一次则为二十年前那件事。” 小痴有点懂了,道:“你认为七花门是正是邪!” 和尚道:“我已说过,正邪之间,存乎一念,若能化解双方仇怨,他们又何来百般恩仇。” 吕四卦道:“这么说,梅冷心和她娘就是七花门的人了?” 小痴苦笑道:“我看差不到那儿去,难怪她要躲在鸟不生蛋的地方,难怪她要我不准用那招“达摩窜月”,原来她是怕被九大门派看出来!” 吕四卦憋着脸,叫道:“什么嘛,别的地方不砸,会碰到她家去,实在够倒霉了!” 小痴道:“难怪我用那招武功时,九大门派会一涌而上,还说什么“七绝魔功”? 说我是邪魔妖孽?” 事情终于弄清楚,两人反倒轻松的笑着。 不久,小痴又问:“大和尚,你是何时发现我的身份,我是说,你看出我会那招“达摩窜月”?” 和尚道:“这要从慕容红亭失踪开始。”他道:“他的失踪,虽表示看起来平淡无奇,但只要经过那场纷争的人,很快会联想,某种事情将会发生,老衲也因此得知你会此种功夫,后来向杀的出现,你也用了几次,至此我才敢肯定。” 小痴道:“所以你才设下八月十五日的诡计?” 和尚淡然一笑,没有回答。 小痴无奈道:“好吧,都已上了贼船,你要我怎么办?告诉你们梅冷心母女住处,你们好一举歼灭?” “阿弥陀佛!”和尚宣个佛号道:“上苍有好生之德,老衲岂是好杀之人?小施主误会了!” 小痴瞪眼道:“当了一天和尚,一辈子都刷不掉戒疤,少念那些佛门术语,有话快说。” 和尚轻轻一笑,道:“如果我要你离开龙王殿呢?” 小痴眼睛瞪得更大:“你要我放弃副龙王的宝座?” “有这个意思!” “办不到!”小痴一口回绝。 吕四卦道:“老和尚你有没有搞错?叫我们放弃二十年努力才换来的功名地位?” “功名乃过眼云烟,何必如此看重?” 小痴瞋目道:“少在那里倚老卖老,这句话如果你十八岁以前就悟得透,我就跟你走?” 和尚苦笑的叹息,当年他又何尝悟得透“名利”两字呢? 他道:“人各有别,悟道时间也不同,你聪明过人,难道就不能提早悟道?” “谁规定聪明的人要提早悟道?”小痴斥道:“我延后悟道行不行?” 吕四卦道:“聪明的人,通常都是先悟出功名利禄的好处,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 和尚不说话了,看着这两位似大非大,似小非小的年轻人,有说不出的无奈,只能苦笑。 小痴有种战胜的得意,道:“要我离开龙王殿,这是不可能,因为东方龙不但教我武功,还破例提升我为副龙王,我不能不讲义气,也不可能丢着大好地位不要,你的希望要落空了。” 和尚淡笑道:“凡事都有例外。” “这件事没有!” “你没想过,你已武功尽失?” “我还有智能,而且我武功说不定会恢复!”小痴道:“再说,也只有他不要我,我怎能不要他呢?” 吕四卦含有教训口吻道:“老和尚,以后不要把美梦作在我们身上,太会幻想了。” 和尚苦笑不已,对他俩,有理也说不清。 小痴道:“我倒想听听你要我离开龙王殿的理由?” 和尚长长一叹,瞧向爬高少许的皎洁明月,那淡光总也如此希冀而不断的想穿过黯黑云层。他似有难言之隐的叹息着,终于还是说了。 他笑笑的说:“也没什么,全是为你着想,一来你武功尽失,也许东方龙会遗弃你,二来,你可曾记得,答应梅冷心,杀死东方龙一事?现在你却投靠东方龙,我不知你要如何演完这幕戏?” 小痴感到一丝得意的笑着:“这怎能怪我?我是被逼的,不过我准备化解这场纠纷,呵呵!” 虽是武功受制,然他对此事似乎甚有把握,笑得捉捉谑谑。 一出戏不知如何演下去。 (第三集完待续) 第一章尖圆弄月 白小痴原答应梅冷心收拾东方龙,谁知却投其门下,甚至想化解双方纠纷,听得通天和尚莫名不解。 和尚道:“你又如何化解?” “很简单,冤家变亲家!”小痴捉狎直笑:“把梅冷心母亲介绍给东方龙,一个寡妇,一个鳏夫,必定能情投意合,水到渠成!” 吕四卦道:“到时她就变成你师娘了,梅冷心就变成你师姊,变成你上司啦!” “这……”小痴一阵犹豫,真以为此事成真,然而想了老半天,仍无法摆脱“师弟” 之名。“不管啦!为了成全好事,这点牺牲仍是值得的!” 他仍觉得促成好事的乐趣大于一切,笑得甚开心,吕四卦也跟着笑了,毕竟此事若成真,可谓武林第一大事,何等轰动。 和尚却苦笑不已:“被你如此一搞,天下又不知将成为何种局面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若有机会,小痴当真会干此种事,至于后果如何,他可懒得去想。 和尚等他俩笑够了,才道:“老衲找你们来,只是希望你们能化解此劫数,不知意下如何……” 小痴满口答应:“当然啦,只要我有能力,必定照办,谁不听话,我就把他给绑起来,不过这得等我恢复功力再说,老和尚你不觉得现在谈这些都太不切实际了?” 和尚何尝不知身在武林,必须要有高强武功为后盾,他只是觉得小痴心灵尚未成熟,所想的全是一些令人难以揣测的思维,答应的事,可能因一时所好而忘了,甚至反过来施行,梅冷心要他杀东方龙就是个例子,要是助其恢复功力,而将来若反其道而行那该如何是好…… “将来事,谁敢预料!”和尚似已无选择余地,他苦笑一叹:“只有尽人事以待天命了。” 三人再谈些琐碎事,直到月已西沉,方自躺于巨石上休息。 第二天,天一亮。 小痴为了武功能及早恢复,也开始所谓的“悟道”。 通天和尚对小痴经脉尽失之症,也无完全把握可以治愈,全凭经验推断,他想个人造化不同,小痴又非庸俗之辈,该不会如此下场,是以尽量将自己所知之武学以及医理告知,希望能有所助益。 吕四卦也凑上一脚,正经八百的在打坐悟道,然而大部份时间,他都在打盹。 半个月下来,吕四卦也胖了不少,然而小痴已开始焦躁不安,所悟的“东西”,少说也百来样,道理谈的一大堆,功夫还是不济,一点起色也没有。 今夜,月弦如勾。 他们三人仍坐于平坦巨石上,和尚居中,小痴在右,吕四卦在左。 和尚望着弦月,已道:“月弯如勾时,其圆相何处去了月圆时,其尖相又去了何处?” 吕四卦马上回答:“月圆的时候,就是月饼,月尖如勾的时候,就是被天狗啃了一口,古代的‘天狗吃月’就是这样传来的。” 通天和尚轻笑道:“答的很好!” 吕四卦得意耸肩:“那里!” 然而和尚仍给他一盆冷水:“给你零分。” 吕四卦愕然:“这……传言本就如此!” 小痴道:“给你零分,就是答对了,你可见过零就是‘0’,就是‘对’的意思!” 第61章 吕四卦恍然一笑:“哦……原来大和尚话中含有禅机?我悟憧了,零就是‘0’就是答对的意思!” 小痴轻笑又道:“你只悟了一半,另一半,‘0’就是月圆的时候,‘零分’就是把‘0’分割,也就是影射月缺的时候,懂了没?” 吕四卦呵呵笑道:“懂了,最近我进步神速,随便一猜就得‘零分’,答的真妙!” 和尚也笑了,他笑的是小痴竟然有办法说的头头是道,连自己想反驳都无从下手,不禁多看两眼,殊不知小痴智能到底有多深? 然而对于一个好动少年,要他坐禅悟道,而且又得不到预期之效果,时间一长,他已起了毛躁,若非有吕四卦的憨拙,让他开开玩笑,他早就憋不住了。 和尚被他问的也是有点困窘,因为小痴每每回答,似乎境界都高过他多多,有的甚至他都无法参悟,小痴才说明出处,这都使他尴尬。 他微微颔首,希望小痴回答,因为除了此法,他也别无他法了。 小痴望着下弦别月,无奈道:“境界分为三等,其一‘尖时圆相隐,圆时尖相在’,其二‘尖时圆相在,圆时尖无相’,其三‘尖时亦不尖,圆时亦不圆。’” 和尚又愕然了,似乎所有禅理,经过小痴嘴巴,就变得如此明朗。 吕四卦虽然得了“零分”,但他也知道只是浅显的解释,甚而有点玩弄意味,因为十几天的比照一来,他已明白小痴最后的“打禅机”,才是禅道的最高境界,好奇心使然,他仍问及这些作何解释。 小痴很快的已说明: “尖时圆相隐,圆时尖相在”,乃指:月缺时,只见其弯尖相,其圆相已失。月圆时,整个圆亮,已包含了弯月的部份,和西瓜“零分”有点雷同。 “尖时圆相在,圆时尖相无”,则指:尖月时,虽不见圆相,但圆相仍不失,而月圆时,则尖相尚未成形,境界较高层。 “尖时亦不尖,圆时亦不圆”,则表示:如果月尖时,没有“月圆”的形相和它相比较,何来尖相?月圆时,眼中所见的是“圆相”,而心中所想的并非“圆相”,又怎知月亮已圆?如此已参透形象之外,悟道已臻化境。 不管小痴如何解释,吕四卦无法体会“尖无尖相,圆无圆相”之理,这就是慧根之深浅。 最后小痴说了一句:“把你打成白痴,脑袋一片空白以后,再去看月亮,就明白这是何原因了!” 吕四卦仍不能领悟,干脆不悟了,他下个定论:只有“白痴”(暗喻小痴)才会懂得这些怪道理。 小痴也欣然接受。 通天和尚赞叹道:“你懂的比我还多。” 小痴也叹口气道:“其实这道理,在“仰山翫月’时已悟过,也非什么难事。” 通天和尚终于明白小痴之所以会“一无进展”,不是在他“悟”了道,而是他懂得太多了,前人所悟的禅道,他早已吸收,不必花心思去想,马上就能说出。 如此,看似“悟道”高深,其实只是“懂道”,对于武功,可能一无用处。 他不禁暗叹道:“白小痴啊白小痴,你可知你太过聪明,反而阻碍了你悟道的机会了!” 他仍不敢说明,深怕小痴知晓此原因而不悟了,如此更连一丝机会也没有。 小痴已道:“对这些禅理,我悟的也不在少数,都是超越形象或去芜存菁,无非是想领悟我体内消逝的内力,能有其它方法可恢复,但事实与抽像总还有点距离,这样下去,会有效果吗?” 和尚道:“这是一个考验,老衲想,该有所助益才是。” 小痴自嘲的一笑,道:“有时真想去找那‘要命郎中’赌他一下,免得悟白了头发,还悟不出结果!” 不想还好,这一想及,他可把要命郎中那些残酷手法给忘了不少,好歹这也是个方法,不去碰,怎知好坏?他已决心走一趟。 和尚道:“你想去找他?” “如果真的没法子时,我想……试试无妨……”小痴轻轻一笑,随即问道:“他在何处?” 和尚道:“绝命幽湖附近。” 小痴道:“那不是快到苗边了?” 和尚点头道:“不错,那地方充满了瘴毒,苗人视为禁区,躲在那里,谁也不会去打扰。” 小痴计上心头,道:“不如这样好了,如此悟禅,效果不大,干脆我闭关一月,若再悟不出所以然来,就去找要命郎中如何?” 和尚也无话可说,要命郎中虽难缠,有自己护送,想必也不会出差错,最主要,若现在不答应,小痴可能即会溜走,当下只好点头:“也好,你就在瀑布左侧有个山洞中闭关,每三天,我替你送一次饭。” 吕四卦道:“我也闭关,最近愈悟愈有心得。” 小痴捉狎道:“我看你悟到后来,干脆出家算了!” 吕四卦摸着长不长头发的头颅,干笑道:“当不当和尚也差不多啦!” 三人相视一眼,各怀心思的笑着。 和尚虽猜到小痴有意找寻要命郎中,但他没想到小痴会如此之急,方入了关,就准备开溜。 在入关第三天,他俩吃完膳食后,小痴已说明原因,吕四卦也无意见,趁着和尚下山打酒时,已双双开溜。 临行前,还在山洞堆了石块,再披上外衣,若非亲自进来察看,阴暗洞中,也甚难分辨真假。 小痴估计和尚发觉,该是第二次送饭时,也就是六天后。 六天,至少可以赶千里路。 小痴只花了十天时间,已摸到蛮邦地区,也找着了“绝命幽湖”。 说它“绝命”,还真有那么回事。 此湖在苗族一个部落的禁区中,其外围围满了尖树枝编成之篱笆,延伸数里,其尖枝上,多多少少插着点骷髅头,透着几分阴气。 篱笆内则为一大片烂泥,泥中不停冒出瘴气,冲鼻难闻,飞鸟不渡,其中只有几条距离甚远的浮石小径。 踩着浮石可以直趋而入,抵达一座不算高,却森森茂密的原始森林,不停有野兽咆哮,以及怪物鸣叫声。 除了要命郎中那种人,谁会住在此? 林中一幽深处,一盆湖水静如明镜,倒映林木,青天白云,倒有几分雅致。 湖水尽头为一小山,山底部明显可见着多出来像屋檐的竹篷,此时也缠满山之类东西,翠绿绿的往下悬荡。 小痴和吕四卦已潜至竹篷不及三丈的林区中,仔细的往里边瞧,仍可发现篷内有个洞口,想必要命郎中就住在此了。 吕四卦低声道:“闯不闯?” 小痴考虑一阵,道;“还是规矩点,我们是来找他看病的,不能乱搞……还是按步就班来!” 想定,两人已走向竹篷,整理一下青布便衣,倒也看不出一丝江湖味。 小痴已叫道:“有人在吗?不要命的来了!” 吕四卦及“不要命”已笑了起来,小痴瞟他一眼,他赶忙煞住笑声,憋声的叫道: “我们是来当实验品的,老前辈,请赐给我们机会!” 声音够大,可惜没有回音。 小痴奇道:“难道会不在?” 再叫几次,仍无回音。 吕四卦道:“走吧!他不在,等也要把他给等回来!” “也只好如此了!” 两人已慢步扑向山洞。 方踏入洞门,一种陈积的药味已涌向两人鼻头,淡香中隐含了腐蚀味,以及蛇腥味,好似腐炽的尸体和屠杀的战场渗出臭味,而用药香强行把臭味给座过去似的。 洞内呈曲胄型,往里边延伸,甚为宽敞,仍保有原始风貌,顶端倒立不少石缸乳,四处角落则堆满了骨头,人骨、兽骨皆有,活似个骷髅坟墓。 吕四卦全身发毛,栗然道:“鬼气森森,阎王爷恐怕就住在里边吧?” 小痴可管不了这些,医病要紧,道:“就算阎王爷坐阵,我也要拆了他骨头,走! 瞧个究竟是啥玩意?” 好奇心已起,又往里边走,吕四卦也跟上。 方走几步,似有青色夜明珠从转角处射出,闪闪生光,凭添一份恐怖气息。 突地吕四卦尖叫,蹦了起来:“蛇--” 乍见之下,地面全是五颜六色蛇群,吕四卦踩到一条,那是小事。 小痴阵仗见过不少,但对如此多的蛇群,也起了疙瘩,吕四卦更是冷头直打。 还好这些蛇似乎甚为畏惧两人,纷纷走避,锁入石缝,霎时走个精光。 小痴知道,那是他身上所散发出来之味道,驱散了蛇群,自得一笑,又往前走。 转过弩,左右石壁上果然嵌了两颗夜明珠,珠下各有一道石门。 小痴随便一比,指向左边,已朝左门行去。 门一开,腥味立时冲出,吕四卦见状,不禁想呕,小痴则眉头直皱:“是个手术房……” 房内有一石台,正躺着一名剥了皮,全身鲜红的躯体,血水仍在滴流。 还不只这些,四周玻璃箱中,不知堆了多少人头,肝脑、兽尸……活似个屠宰场。 小痴想到自己将来也有可能变成如此,不禁头皮发麻。“这还算人吗?兽身人头缝在一起?” 吕四卦已不敢再看,道:“你还想求医吗?” 小痴也犹豫了,但一关上门,那股惧意消去,又道:“看看再说……” 两人又走向右门。 门一开,小痴已笑道:“嘿嘿!这下可摸对了门!” 里边一瓶瓶、一罐罐散落四处,药香扑鼻,不必说,一定是灵丹妙药。 第62章 “真是个好机会!”小痴道:“我们一瓶瓶试,说不定会被我碰上,解了水晶蟾蜍药性呢!” 吕四卦道:“你不怕再中奖,连心脉都没了?” 小痴道:“那会这么巧?要真是如此,也是天绝我也,吃吧!天下再也没有像水晶蟾蜍那么毒的了,你担什么心?” 他已打开一瓶药罐,当真全往嘴中倒,全然不怕死。 吕四卦也无奈的笑着,跟在后头,吃点补品,他可不敢乱吃。 而小痴也非全部都吃,凭他吃过数十种珍贵药物,现在只要药物一入口,他都可感觉是属于何种药性,有毒无毒,该不该服用?他边试边吃,而且专找小瓶的试。 所谓物以稀为贵,他所找的,可全是珍贵的,有的甚至只有一颗。 经过一段时间下来,他只服了十几颗,也喝了几瓶汁露,然却把一大堆药瓶给搞的乱七八糟,弄到后来,索性把不能吃的倒在一堆,已然起了童心,呵呵笑意。 “那混蛋郎中要找回原药丸,我看要三年时间!”他捉狎的笑着说。 吕四卦也玩上了手,抓起药丸就撒往地上,笑道:“我替他种药豆,明年就丰收了!” 小痴拿起液体瓶罐也往地上撒,笑嘻嘻道:“施点肥,加上营养,想必长得又快又漂亮!” 两人玩的起兴,已唱起“农家乐”、“播种歌”来。 可怜一间药室已被他们弄得面目全非,“豆苗”满地。 玩够了,吕四卦才想到此行目的,不禁嘲惹笑道:“要是那笨郎中回来,他不打死你才怪,怎会替你治病?” 小痴蓦有所觉:“对啊……”苦笑道:“玩过头了……”然而灵机一动,他已笑了起来:“我看豆子不一定要种在地上,种在瓶子里也一样,这样比较纯!” 说着,两人又将药丸胡乱的装回药瓶中,有的溶化成泥状的,仍往较大的瓶罐装,几分钟下来,倒也恢复了八九分。 至于地面还有湿迹,小痴以药粉轻撒后,也勉强过得去,一时间也不容易看出来。 大事已毕,小痴已哧哧起笑来:“他的药,功效想必十全十美呢?” 吕四卦打趣道:“可以吃,可以抹,还可以用来化妆!” 两人大笑,已退出药房,再往里边行去。 第二章要命郎中 行过数丈,里边豁然开朗,似进入另一世界,似小型仙人居住般。 有小桥、有流水,花草树木应有尽有,横在前面的是一曲流水,其上跨有原木曲桥,虽只三脚就可跨过去,却造的十分精巧,曲桥过后是不定形花园,再过去为一平台石,花园左侧则为一岩层,从岩石缝中渗出清澈山泉,流入小潭中,石壁上长了许多绽开的蓝花,更有雾气一阵阵自泉洞中冒出,悠柔的轻罩此宽敞山洞。 洞的左侧已透空,阳光就由此处投入。 小痴并未注意此景,他双目已盯向平台上面对面打坐的两个人,一名花甲瘦老头,瘦得连脸颊都往下陷,配上短少山羊胡,更形老态。 另一名则为苗疆打扮的美少女,圆圆的脸,身材也甚丰满。 小痴见着两人,赶忙拉着吕四卦躲了起来,细声道:“完了,那老头在此,刚才我们……” 忍不住,他还是窃笑起来。 吕四卦也笑了几声,偷偷探头瞧上几眼,道:“奇怪,他好象不动了?[奇`书`网`整.理提.供]会不会翘了?” 小痴也觉得狐疑,静静瞧了一阵,仍无变化,胆子不由大了起来:“走,过去看看!” 两人已好奇而又惧然的慢慢走向平台。 平台上,老人和少女仍如石雕般,一无所觉。 小痴详细瞧着,发现两人头发都染了灰尘,想必已坐了不少时日,可是却又不见动静,连呼吸都没了。 吕四卦道:“我看八成是死了!” 小痴道:“若死了,也该腐烂才对……难道会是“龟息大法”?” 他伸手揪向老人胡须,轻而易举就揪下一撮,随后又掴了老人一巴掌,禁不住已笑起来:“我看他们一定是得道,灵魂出窍了,只留下凡体在人间。” 吕四卦摸摸少女脸蛋,有股兴奋道:“滑滑的,跟活人一样嘛!真想亲她一口。” 说着当真吨嘴就想亲。 啪然,小痴给了他一巴掌,笑骂道:“亲什么死人?也不怕触霉头?” 吕四卦憋着脸,叫道:“我只是作个样子嘛!真杀风景!” 小痴道:“那你为何不亲老头子反正是作样子嘛!” 吕四卦干干一笑,道:“不亲就不亲;你看这女的,皮肤还那么柔细,实在看不出何处翘了?” 小痴也觅得奇怪,瞧得更是仔细,伸手按着两人脸颊,已发现老人硬梆梆,女姑娘却软绵绵。 “软的?”小痴道。 吕四卦道:“那里软的?”目光已落在姑娘胸部,有点猪哥样。 小痴白他一眼,道:“不必看,一样是软的!” 他已伸手按向姑娘胸脯,果然软绵绵。 吕四卦也想伸手;“我来试试!” 小痴霎时又把手掌给打掉,叫道:“不准你乱来!” 吕四卦抱怨:“可是你……” “我什么?我是试验!”小痴黠笑道:“第一次是试验,第二次就是心怀不轨!” 吕四卦怨声道:“那我试验一下屁股总可以了吧?” 他快捷的拍姑娘臀部,深怕又被小痴给阻止似的,手一拍,也捏了一把,呵呵笑道: “很软!” 小痴却没心情再理他,双目直落姑娘小腹上,因为吕四卦那一掌拍得甚为用力,已将她身躯拨动少许,小腹肚脐眼处已晃着一条黑灰色带子。 小痴奇怪的伸手去拨:“这是什么?” 一拨之下,他才发现此带从姑娘肚脐处,直连老人肚脐部位。 他赶忙掀扯姑娘及老人小腹衣衫,赫然发现此带竟然连着各自肚脐,这等于是条脐带。 吕四卦愕然道:“怎会如此?” 精明的小痴脑中一闪,已明白是怎么回事。他道:“这老贼元阳已尽,也就是快翘了,他却找来这个女人,将她肚脐接上管子,然后连在自己肚脐上,以吸收少女的元阳,如此他就可以增加寿命了。” 吕四卦闻言,脸色大变:“这老贼这么残忍?你快救救女孩!” “看我的!” 小痴赶忙抽出匕首,猛往脐带砍去,然而脐带似有刀枪不伤之能,并无多大损伤。 “咦……怎会如此?” 小痴正犹豫为何砍不断时,情况有了变化。 只见老人身躯突然渐渐抖动,身躯似乎在膨胀,尤其是下陷的双颊已慢慢胀起,小姑娘却开始呻吟,似十分痛苦。 吕四卦见状,知道老人已加速在吸取少女元阳,急得捏紧双手:“小痴儿快砍啊!” 小痴不敢怠慢,匕首猛砍,也拚起命来:“我砍!砍砍砍……” 然而仍无法一刀砍断脐带。 老人吸得更快,全身已发胀,渐渐恢复血色,姑娘却在萎缩,像脱水般干枯着。 吕四卦激动道:“快砍!快?快杀了他!” 小痴也急疯了,一刀砍向老人脖子,竟然只砍出一道血痕,根本无法奏功。 眼看姑娘已快变成骷髅,小痴才想到自己功力已失,赶忙甩刀予吕四卦,急叫: “快砍!” 吕四卦也顾不了什么,抓过匕首,猛往脐带砍去,正想再往老人刺去时,姑娘已尖叫一声,倒卧平台。 老人却借此倒飞而起,掠退丈余远。 方才还是白胖胖的姑娘,此时已如包了皮的骷髅,睁开无神的眼球瞧向小痴和吕四卦,无力的抽动一下嘴角,一句话也没说就已偏了头,一命归阴了。 小痴和吕四卦看得两眼发直,一股寒意直冲背脊,天下竟有如此残酷的人? 来不及他俩多想,老人似已得到元阳,全身不再干枯,瘦瘦的脸也丰满起来,至少年轻三十岁,现在看来,和中年人差不了多少,若非头发斑白,可能更年轻,他已揪掉脐带,冷笑一声,双掌已打向两人。 在措手不及之际,小痴和吕四卦硬是被他给打中,双双滚前数尺,一头栽入花园中。 老人哈哈大笑,立于平台,狂妄已极:“何方小鬼也敢擅闯禁地?看我如何收拾你们!” 他似乎很有把握制住小痴和吕四卦,并不急于擒住两人。 小痴和吕四卦滚落花园,撞得头昏脑胀,还好并无多大损伤,马上爬起来迎敌。 老人对他俩如此快爬起,亦感惊讶:“你们不怕毒?” “毒你妈的头!” 小痴不管功夫已失,愤怒的已撞向老人,吕四卦恐他有所失闪,新学会的龙王殿武功也用上了,一掌猛切老人胸脯。 老人见吕四卦出手,惊叫道:“龙王斩?”马上躲开。 然而他功夫似乎并不高明,硬是被吕四卦给扫了下盘,差点跌个狗吃屎。 如此一来,吕四卦和小痴可军心大定,吕四卦奚落道:“我以为你多行了原来是纸老虎,全是唬人的。” 小痴得意道:“把你给逮来,我来作接骨手术。” 吕四卦趾高气扬的渐渐逼近:“老头你就认命吧!” 老人似也畏惧,马上拿出一竹制短笛,吹了起来,声如蜂鸣,“呜”的能让人血气翻腾而眩惑,传得甚远。 小痴急叫道:“快阻止他!” 吕四卦一阵劈出三掌,已迫得老人往左侧透光处逃窜,笛声也来不及吹。 “想逃? 第63章 没那么容易!” 吕四卦往前追掠。 蓦地,一声“呀”的怪叫,从天降落一只猩猩身体却有人面的怪物,举大双掌,猛往吕四卦扫去,那掌劲,竟如狂风,扫得吕四卦不敌,往后栽。 小痴乍见怪物,已想起通天和尚所言,暗道:“莫非这就是“兽人”?这下可惨了!” 管不了那么多,他也拿起匕首,撞向怪兽。 老人见着怪物能制住两人,已然安心的立于花园假山,悠然的欣赏一番精采打斗。 兽人力大无比,似也懂得武功,吕四卦掌劲想打到它,并不容易,就算打着,它那厚皮足可化解七成掌力,根本无伤大雅,不但如此,连小痴偷袭几刀,都砍不了几分肉,无啥用处,用“金刚不坏”来形容,也不为过。 只几个照面,小痴和吕四卦已灰头土脸,又被逼回原处。 “奶奶的!这还算人吗?刀枪不入……”小痴苦笑着:“我看只有找它罩门才有办法了!” 吕四卦喘息不已:“会不会在脚底?” “攻!” 小痴猛喝,一手甩出石头砸向怪兽脸部,人已腾空撞了过去。 吕四卦也不落后,飞身罩劈其胸部。 人面怪兽对吕四卦的掌力从不闪避,只伸手拍掉石头,怒吼一声,双手抱向吕四卦,想把他给抱住。吕四卦则一掌劈出后,已往其上空掠去,攻击它背心。 怪兽不理小痴逼近,转身反击吕四卦。此时小痴已攻前,匕首直刺它腰际,突又猛打转,果然怪兽已尖叫。 小痴已呵呵笑起:“原来怕痒吶!” 又转了几次,才逃开,滚落地面。 怪兽已发怒,不再理会吕四卦,反身踩向小痴,小痴趁机匕首猛往其脚底刺去,霎时如刺铁板,震得两手发麻。 他苦笑:“罩门不在脚底!” 话未说完,怪兽脚掌已落下,小痴拚命往后滚,然而怪兽却猛踩追前,非踩死小痴不可。 突地小痴已滚向平台,无处可退,兽人胜利般的咆哮,又往下踩。 小痴只得苦笑:“我糗了!”也不甘受死,拚起力道,尽全力的刺出一刀。 吕四卦见状大骇,尖叫:“小痴儿快躲!”也顾不了自己,撞向怪兽,双手猛勒其脖子。 怪兽脖子受制,怒意更炽,双手猛往吕四卦打去,全身甩个不停,想把吕四卦摔死,已无暇去踩小痴。 如此一来,反而换吕四卦受难了。 小痴惊魂初定的爬起,仍担心吕四卦安危,只得猛搔怪兽,让它发痒,但怪兽愈痒则对吕四卦攻击愈猛烈。 眼看吕四卦就快不行了,小痴火上了心,也冲上去抱住怪兽腰部,匕首猛扎,扎红了眼,连嘴巴也用上了。 “我咬死你!咬死你!” 那张嘴相准腰部肥肉,狠猛的咬着不放。 怪兽起初仍猛力挣扎甩人,但被小痴咬上一口,突然如触电般抖颤,想极力扯开小痴,然而已无能为力,已软绵绵的往地上倒。 谁又知晓刀枪不入的怪兽会怕人咬? 老人见状大骇:“这小鬼嘴中有毒?” 他想冲前看个究竟,却又不敢贸然行事,额头已急出了汗。 正如老人所言,小痴嘴中有“毒”,因为他制造兽人时,用了许多药物,却少了“水晶蟾蜍”一味,如今小痴全身都含有此药,连口水也不例外,在咬及兽人肌肤时,虽咬不了肉,咬破皮总没问题,也因此唾液渗入兽人体内,与它体中药物发生相克作用,无意中却把它给毒死了,可谓不幸中之大幸。 小痴和吕四卦摆脱兽人,已疲惫的靠在平台。小痴仍得意而意外的笑着:“这怪物,是被我咬死的!” 这“咬死”两字,他说的特别逗人,就像小孩在幻想般,让人闻之则感受到那股童真。 吕四卦抹掉嘴角血迹,他可伤的不轻,勉强一笑,道:“早知道,我也多咬几口,省得挨它巴掌!” 老人已试探性的逼近少许,冷笑道:“你们别得意,老夫不只只有一只,你们最好说实话,否则我照样能收拾你们!” 小痴反问道:“臭老头,你到底是不是那什么‘要命郎中’?” 老人冷笑道:“不错!你们好大的胆子,胆敢擅闯老夫起居处?” 吕四卦道:“闯都闯了,你又能奈我何?” 满成巧奸狡一笑,问道:“你们来此有何目的?” 小痴和吕四卦对望一眼,在考虑是否要将来意说明。 满成巧已笑的更奸,道:“其实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来找老夫的,除了治病以外,没有第二种原因了。” 小痴不屑道:“知道又如何?我现在高兴,又不想找你了,看看你,也只不过如此而已。” 满成巧凝目注视小痴,想看出治病的人是否就是他。然而距离还有丈余,他无法看清,只好问道:“你们想治什么病?” 小痴心念一转,道:“治一种没有经脉的病,你行吗?” “没有经脉?”满成巧三角眼转个不停,瞄向小痴,想到他不会武功,又瞄向兽人,他竟然能咬死它,已愕然问道:“你服过“水晶蟾蜍”?” 小痴得意道:“服过又如何?” 满成巧终于明白小痴为何能平安无险的走入洞中,走过蛇群,又不怕自己毒掌,还毒死兽人? 他想及“水晶蟾蜍”,不禁已露出贪婪像,这千载难逢的灵药竟会在眼前出现,怎能让它给溜走? “我可以替你治病!”满成巧肯定的说。 小痴一份喜悦已涌上心头,表面仍一无表情:“噢?我倒想听听你怎么治?” “很简单,老夫可以从别人身上抽出经脉,再装入你身上。” 小痴和吕四卦闻及此,已想到方才那名女人,就此平白的牺牲,不禁想反胃,又想及死人之经脉留在自己身上,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小痴冷笑道:“你想唬我?” 满成巧诘笑道:“老夫医术冠绝天下,岂会唬你?” 小痴道:“你当然可以替我装上经脉,只是这经脉在我身上不久,仍然会再消逝无踪,你这不是在耍我?” 满成巧道:“这就是我要和你谈的条件。” “什么条件?” “老夫替你手术,也替你换血,等血换过之后,你再也无此顾虑了,而老夫只要你的血,这对你来说并不吃亏。” 小痴谑笑道:“也就是想要水晶蟾蜍就对了?” 满成巧笑而不笞:又道:“老夫还可以使你经脉畅通无阻,功力大进,足可睥睨天下。” 要是在以前,小痴会一口答应,但见及了手术台上血淋淋的尸体,以及美姑娘的霎时干涸而死,而姑娘此时就在他身后的平台上,他实在没有这个心情。尤其是想及手术时,任他摆布的情境,说不定变成了另一个兽人,他心头就发毛。 他装笑道:“我又如何知道你会遵守约定?” 满成巧道:“你的兄弟可以在旁,我武功不如他,他随时可以杀了我。” 吕四卦道:“我拒绝杀你这种人!有失我的尊严!” 满成巧未料及吕四卦会说出此语,一时也愕然无言以对。 此时小痴却感到肚子怪怪,心念一转,已想及方才吃的灵药又克不住水晶蟾蜍药性,要排泄出来。 抱着肚子,他已瞧向吕四卦,苦笑道:“你就勉强杀他一下,到了这种地步,男性尊严已不重要了!” “你?……”吕四卦怔然瞧着他。 “拉啦!” 小痴等不及,已狼狈的抱着肚子躲入花丛中。 满成巧不明就里,急问道:“小兄弟?” “不要吵他!”吕四卦叫道:“他有急事要办!” 满成巧道:“什么急事?” 吕四卦喝道:“你很啰嗦你知不知道?有什么急事要在花丛中办的?” 满成巧已有所悟,不禁窘然一笑,突又见着吕四卦仍坐地不起,已明白他受伤颇重,倏然已狂妄大笑。 吕四卦冷道:“这种事有什么好笑?” 满成巧逼近道:“你别装了,方才兽人已把你打伤,现在老夫只要一个指头,嘿嘿,黄泉路上你再去伸冤吧!” 一个腾身,他已出掌劈向吕四卦,以雪前仇。 吕四卦哪知会露了底,只得尽全力反击,然而所能提起力道也弱的可怜。 小痴顾不得再泄,急忙喝叫:“住手!”抓起树枝就往满成巧砸去,大叫道:“你们快出来啊?” 这一喊,倒把满成巧给吓住,反身往洞口瞧去,深怕仍有伏兵。 小痴此时只有拖一步算一步,立时又道:“看住这老头,只要他敢动,就射死他!” 满成巧在他装神弄鬼之下,不自禁的已顿了足,但嘴巴仍硬得很:“谁敢闯入本洞,老夫格杀勿论!” 小痴实在忍不住,又蹲下去,只有吕四卦在应付了。 吕四卦叫道:“他敢动,就像这怪兽一样,让他躺在这里!” 谁知不说还好,这一说,满成巧已听出破绽,心想:“方才他俩和兽人拚老命时,都无人手相助,以至于弄成重伤,岂有可能还躲到现在?” 他已冷笑逼向吕四卦,手掌如勾,想一掌抓碎其天灵盖:“我倒想看看有谁来救你!” 吕四卦见状,知道瞒不过了,只好苦笑:“小痴儿,不灵了!” 勉强挪动身躯,他已准备迎敌。 小痴又站起来大叫:“快射!” 满成巧调侃道:“你专心拉你的屎吧!” 小痴吼道:“九仟和尚你还不快出来!” 第64章 “久千?”满成巧又愕然瞧往洞口,若是“通天和尚”他可得相信几分,骂道: “疯和尚你给我出来!” 突地,洞口真的有人走出。 一名苗族装扮妙瑞少女迎面而来,她笑的很甜,左腮颊有个梨涡,丰硕的身材,露出一股健康美,她眨着美丽大眼睛,说出甜美的声音:“这里好热闹啊!” 她的来到,小痴第一个有反应,松口气,蹲了下来:“后半段,该没人会来吵我了吧?” 满成巧见及青衣姑娘,马上拱手:“二小姐。” “叫我秋海棠好了!”她道:“你吹笛子在讨救兵吗?” 满成巧瞄向吕四卦,稍带困窘道:“方才着实惊险,但已被老朽化解,有惊无险!” 吕四卦奚落道:“少吹牛了,你差点吓得屎尿直流,还化解个屁,十足胆小鬼!” 满成巧恼怒叱道:“老夫现在就收拾你!” 五指如勾,又逼向吕四卦。 吕四卦戏谑道:“现在?现在有人来了,你当然拽起来啦!刚才为什么不收拾?哼! 胆小鬼,脸皮倒挺厚的!” 满成巧厉道:“我倒想挖出你的胆子看看有多大!” 这次他可是动了真怒,五爪猛落而下。 秋海棠却对吕四卦产生了兴趣,道:“满神医请慢,我有话问他!” 满成巧忿然住手,冷笑道:“问过了再杀,省得你死不瞑目!” 吕四卦嘲讪道:“没想到你还是条走狗?纯种的曳尾哈巴狗。” 满成巧想再痛斥,秋海棠已走向他前面,他已不便再出口,瞋怒的瞪着吕四卦。 秋海棠水汪汪眼珠儿不停打量着吕四卦,梨涡笑的更深:“身材魁梧,头大如斗,三分长毛下盖,活像个吕四卦,你来自中原?” 吕四卦自得道:“废话!你们苗疆找得出像我如此优良品种?” “果然品种优良!”秋海棠笑的更甜:“你敢独自闯入苗疆禁区?有何目的?” 满成巧道:“秋姑娘,他们是两人一同闯人禁区。” “哦!还有一人呢?” 吕四卦瞄向小痴隐身处,已窃笑起来:“他很忙,正在努力当中。” 秋海棠也瞄向花丛,已发现有人,哧哧笑着,往小痴行去:“到底在忙些什么?” 满成巧急叫:“秋姑娘……” 吕四卦已悠笑叫道:“大姑娘你安份点好不好!不要乱骚扰人家工作!” 秋海棠不明就里,仍走近:“什么工作?我看是胆小如鼠,躲了起来!快出来吧!” 小痴从花丛缝中已瞧及秋海棠逼近,有种哭笑不得之感觉,叫道:“你就让我安安心心办完此事不行吗?” 有人回话,秋海棠已止步,轻笑着:“有什么事,出来再办,还不是一样?” 吕四卦已忍不住笑道:“小痴儿你就出来吧!” 小痴又好气又好笑,叫道:“不行!这是我私人的事!” 秋海棠笑道:“私人事也不一定非要躲着不可,你出来,说不定我还可帮你忙!” 敢情她还搞不清小痴是在拉肚子,竟然讲出此话,实让吕四卦笑出眼泪。 “小痴儿你就出来吧!看她如何帮你的忙!” 小痴憋笑轻骂道:“妈的!天下怎会有这种女人?”他叫道:“你存心叫我妨害风化是不是?” 秋海棠:“这里又没外人,你怕什么?” “我的天吶!”小痴不得不加紧工作,省得她贸然的闯进来。 秋悔棠等了半晌,仍不见小痴,已开玩笑道:“你再不出来,我可要进去了!” 小痴猛然用力,还好及时解决,匆匆料理,已抓起裤头站了起来,嘘口气,自言自语道:“还好,及时办完。”马上转向秋海棠,讪笑道:“进来啊!也该换你了!” 拉着裤头,边整理,边往外走。 秋海棠见他衣衫不整,也愕住了:“你在干什么?” 小痴得意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呵呵……” 秋海棠若有所悟,脸已泛红:“你……” “我很舒服,你要帮忙,往里边一蹲就可以了!”小痴笑不合口:“别说我太苛,连一点机会都不给你!” 他笑着走向吕四卦身边,舒服的伸个懒腰,两人笑的更是谐谑。 秋海棠红着脸,骂道:“你实在很不卫生!” 小痴捉狎道;“总比你叫我出来妨害风化的好!呵呵!还想帮我的忙?” 尽管秋海棠性情大方,此时也困窘异常,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 小痴又道:“若说不卫生,也该说老怪物的药不卫生,吃不到几分钟就拉了!” 满成巧猝然惊慌:“你吃了我的药?” 小痴戏谑道:“不但吃了,还把你配种,浇水施肥,说不定已发芽、开花、结果喽!” “你们……” 满成巧不敢想象那些珍贵药物现在已变成何种模样,照小痴所言,那还得了?一急之下,已往洞口奔去,想看个究竟。 小痴和吕四卦则笑的更开心。 有话题岔开,秋海棠已很快掩饰尴尬心情,恢复正常,道:“你们两个胆子果然大的吓人。” 小痴得意道:“对付这小妖怪,是不须要用什么胆子的!” 秋海棠凝目注视小痴,突若发现宝物般露出喜悦神情:“身高七尺五寸半,一头扫帚散发,眼亮如天星,脸容怪异,忽大忽小,行事乖张,说话尖酸刻薄,胆大包天,无所不为,却又绝顶聪明,你是‘聪明白痴’白小痴?” 小痴诧然瞪着她:“没想到你比我还了解我自己?” 秋海棠已轩眉欣然畅笑:“原来是你?难怪此地被你弄成一团糟!” 小痴愕然道:“弄得一团糟,你好象还很高兴?” 秋海棠笑道:“只要你来了,其它都无关系了!”秋海棠深深点头:“嗯!本来我还想到中原去找你,没想到你却自己来了,这不是更好吗?”又笑起来:“你的传言,我听的太多了。” 小痴已觉得事情并不单纯,但一时也无法想及,干笑道:“自己来,也就是自投罗网的意思!” “没有那回事!”秋海棠笑道:“我们欢迎你……” 话未说完,满成巧已疯狂的冲入洞中,厉吼:“恶贼?我要杀了你?” 他双目尽赤,左手抱着几瓶药,整个人如着了魔,不顾一切的撞扑小痴和吕四卦,行动之快之狠,已看出他欲杀两人而后始甘心。 想必他看到药房灵药全毁,刺激太深,已无法自制了。 又有谁能忍受得了自己千辛万苦弄来的宝贵东西,被如此轻易的就毁于一旦。 小痴反而镇定得很,朝秋海棠道:“你们欢迎,就是此种方法?” 秋海棠来不及回话,娇躯一扭,凌空掠起,似如仙女腾云,从容不迫的逼向满成巧,看似极柔,速度却够快,露了一手精纯内力和轻功。 “满神医请息怒!” 她只轻轻推出两掌,已将怒极而发的满成巧掌势化开,技巧的又将他逼回地面。 满成巧似知不敌,未再攻击,然怒意仍未消,如丧亲子般痛心的咆哮:“秋姑娘,他们毁了我一生心血,我非杀了他们不可!” 秋海棠无奈的瞧向小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才算恰当。 小痴却奚落有加:“谁说我毁了你的药?你没看到我替你浇水施肥?这才长出果实,你懂不懂?” 吕四卦嘲讪道:“现在被你拔起来,可真的毁喽!” 满成巧恨得全身抖头,牙咬个死紧,就要吃人般:“我会剁烂你们!” 秋海棠道:“满神医且勿发怒,他正是主人要找的白小痴,一切事,等见过主人再说。” 满成巧闻及“主人”,怨怒未再如此激烈,厉道:“白小痴你别高兴太早,总有一天你会落人我手中!” 小痴讪笑道:“得了吧!凭你那两下子,我还未放在眼里!” 满成巧怒目再扫,转向秋海棠:“秋姑娘,如若你家主人不要,非把他俩交给我不可!” 秋海棠颔首:“这当然。这事较为突然,否则又怎会让神医失望呢?” 满成巧得到秋海棠允诺,方自较为镇定,厉笑声更为暴戾。 秋海棠转向小痴,含笑道:“走吧!我带你到另外一个地方!” 小痴问道:“去见你的主人?” 秋海棠笑道:“可以这么说。” 小痴道:“你的主人会不会像他一样乱发羊癫疯?” “去了就知道。” 小痴也明白此行可能仍是危机重重,至少仍在他们掌握之中,但此时此景,已不容他另作他想,只有先离开这鬼地方再说。 他打趣的说:“该不会要选我当什么女婿的吧?” 秋海棠笑的更甜:“差不多!” 在各怀心机笑声中,秋海棠已领着小痴和吕四卦走出这要命的洞穴。 满成巧望着一片混乱的花园,何尝能接受这事实?已疯狂的乱砸乱踢以发泄怒气。 “白小痴?我非剁了你?” 看样子,他一生和小痴的恩怨,永远无法化开了。 第三章莫拉真主 小痴和吕四卦跟着秋海棠走出洞外,已发现来的不只只有她一人,外边立了十数名年轻男女,一样一副苗装,男者还光着上身,露出结实肌肉。 有顶幽雅轿子,想必是秋海棠所乘,但她却让给小痴和吕四卦,自己改用步行。 坐在软香轿中被抬着走,小痴可以见着出了禁区后,一大堆苗族已手持兵器围在篱笆四处,似在准备作战。 第65章 在秋海棠的示意下,他们才各自离去。 小痴所想了解的是,秋海棠到底是何身份,而她口中所说的“主人”又是指谁? 该不会是苗族酋长吧? 轿子绕过部落,走向一座清新苍翠的山峰,此处就爽然多了,没有那种落后地区的影子。 山区隐密处,有栋建筑高雅的四合院,此院豪华并不亚于中原王公贵族府第,以石料居多,还雕了不少鸟兽石像,大者丈余高,小者几寸,散落四处迥廊、门槛、走道。 说它为一宗教信仰的特有寺院,似乎较贴切些。 他俩被安排在东厢院一独立住屋中。 屋内全是碧青大理石磨的青亮,宽敞四周挂满帐幔、帘纱,随风轻荡,幽雅脱俗。 左侧则为数坪大的水池,池水清澈见底,其旁边还摆了数口金质盒子。左侧则放置了象牙大床,绸缎床单光泽闪闪,甚为柔软而高贵。 小痴和吕四卦就躺在床上,真以为已进入了王宫。 然而还弄不清是何事情,已走进来几名貌美少女,要替两人宽衣解带。 小痴一急,已抓起裤裆:“你们想干什么?” 少女笑道:“替你洗澡!” 敢情那水池是浴池,用来洗澡的。 小痴和吕四卦对望一眼,憋笑不已,小痴道:“不好意思,我们自己来!” 少女道:u没关系,这是苗族习俗。” “我可不是苗人!”小痴干笑道;“我不习惯你们这一套。” 吕四卦道:“我可还是处男,在室的!” 少女没想到两人反应如此激烈,裤头抓得紧紧,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小痴道:“我看你们还是出去好,我自己来!” 少女已转惧意,道:“你们不让我们洗,我们就违背了“莫拉真神’旨意,会遭到惩罚的。” 看她们表情,似乎惩罚还不轻,小痴也心软了,道:“一定要脱光吗?” 少女点头。 小痴无奈:“好吧,等我们下来,你才过来!” 不得已之下,小痴和吕四卦赶忙跳入水中,然后才宽衣解带,弄满了泡沫,倒也应付得过去。 刚开始,两人还不习惯,但到后来,才发现这些姑娘按摩功夫甚有一套,按得他俩舒服得很,心情也放松爽然多了。 洗毕,少女替他俩换上像道袍似的淡黄色长袍,梳理一番,已容光焕发。 洗澡少友退去不久,又有人送上美酒佳肴,连桌椅都抬来。 两人也不必多想,先吃饱再说。 直到近黄昏,秋海棠才笑盈盈的出现,瞧向小痴,露出讶然神情:“没想到你还真俊!” 小痴笑嘻嘻道:“品种好嘛!现在可以去见你的主人了吧?” 秋海棠点头道:“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说着,她已领小痴和吕四卦步田大门。外边庭院站了不少护卫。 三人绕过许多回廊,来到一处高耸庙堂,其大门左右各摆了一只似蛇似龙的怪龙,其口中还冒着火焰,透着一股神秘气氛。 秋海棠合掌念了几句术语,大门已开,里边阴森森,几盏油灯隐隐透出火花,神秘气息更浓。 三人走入庙内,大门已关上,就像进入地牢一般。 最里边,一尊降魔天神把关,秋海棠很快按启机关钮,天神已往右移,露出通道,三人再往里边走,天神又已快速恢复原状。 里边则呈长方型,左右壁上挂有夜明珠,透着淡红光彩,朦胧而神秘,尽头处为几阶石梯,左右各有一尊魔鬼脸容的高大雕像,居中则是长角的大怪兽,状似麒麟,但却长着牛角,面容接近山猪,狰狞而可怖。 小痴眉头一皱,干涩道:“蛮荒地区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不但人恐怖,连神都特别吓人。” 秋海棠没反应,只顾着往前走,似要保持一股庄严气息。 小痴和吕四卦也跟着走在后头,小痴忍不住又间:“海棠姑娘,那山猪……那尊神就是你主人?” 秋海棠伸起食指轻轻嘘一声,要他别出声,小痴无奈,只好看她到底在耍何把戏。 她则走到神像不及三丈位置,跪了下来,开始膜拜,口中念念有词,只是小痴一句话也听不憧。 没多久,神像已然渐渐往上浮起,沉闷隆隆声音紧敲众人心扉。 秋海棠这才转头,要小痴和吕四卦也下跪。 两人莫可奈何,也跪了下来,实在想不通什么神,这么难请? 秋海棠已恭敬的喊道:“恭迎“莫拉真主’!” 话声方落不久,神像底部已浮起一张宽大白石椅,椅上坐着一名白衣蒙面人,露出两道眼光,青碧闪闪,似如毒蛇般凌厉。 他没有动作,只发出低沉而带威严声音:“‘护神女使’有何事求见?” 小痴偷偷瞄他一眼,身材看起来并不高大,声音则是压低的中年男子嗓门,除此之外就是一身白,左胸似有淡淡图案,但距离过远,看不清。 莫拉真主对小痴偷瞄举止,稍有愤意,目光顿闪强光,想以威严慑住小痴。小痴则一点反应也没有,只觉得苗疆的人,全是怪里怪气,邪得很。 秋海棠已道:“禀真主,您要找的人已带到。” “谁?”莫拉真主已再次瞟向小痴,似有个预知。 秋海棠道:“是白小痴!” 她要小痴拜礼,小痴则说一句,动一下,拜礼道:“伟大的莫拉真主,找我有何重要怪事商量?” 莫拉真主并没听出小痴所言“怪事”,因为他已深深被小痴吸引,问道:“你就是白小痴?” 小痴轻笑;“独一无二,如假包换!” 吕四卦道:“俺吕四卦也是天下无双,英雄气概!” 莫拉真主目露喜色:“好!好!你们站起来我看看!” 三人已起身,小痴耸肩此出唱戏的动作:“身高七尺五寸半,体重五脸盆水,相当标准,你还满意吧?” 吕四卦道:“我就高多了,直量八尺七,横量四尺,净重两大缸美酒!” “好!很好!”莫拉笑不绝口:“果然是好人选。” 秋海棠也笑了起来,含情的看着小痴。 小痴问道:“我中奖了?” 秋海棠道:“差不多。” 莫拉真主又问道:“功夫如何?” 小痴本想大夸几句,但闻及功夫,只好将张大的嘴巴缩小,有点憋气的说:“将来天下无敌。” “这……”莫拉真主不解:“将来?……” 小痴干笑道:“我把功夫藏了起来,将来要用,再拿出来也不迟!” 吕四卦道:“我没这份顾虑,我是现买现卖,好得很!” 莫拉真主瞧向秋海棠,要她解释。 秋海棠道:“禀真主,小痴武功已失,不过有神医在,自能恢复,该无此顾虑。” 莫拉闻言频频点头:“嗯!只要天资好就可以……” 小痴道:“对嘛!只有品种是天生的,这才是最重要,别人学都学不来!” 莫拉含笑道:“不错!天下很难再找到你这种人!” 小痴得意道:“那你是看上我喽?” “不错!传言不虚,你很让我满意!” 接下来,该是最重要的了,小痴问:“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找我干什么了吧?” “继承‘莫拉真主’!” “你不想干了?” 莫拉真主笑道:“本真主年事已高,依教中规定,必须找继承人,等你了解全部状况后,本真主就该让位于你了。” “哦……”小痴又问:“当真主有何好处?” 莫拉真主突然大笑不已:“真主就是真神,统领天下,武功超绝,号令天下,要什么有什么,好处说不尽,用不完,你问这个是多余了!” “不错,是多余了!” 小痴和吕四卦的眼睛大睁,真不敢相信这种奇怪的好事又要落在他们身上了。 莫拉真主道;“天下成千上万的人都争着想当‘莫拉真主”,然而他们都不及你资质好又聪明,必定能使本教发扬光大,你可愿意接受?” “愿意!愿意!一百个愿意!”小痴喜不自胜,差点就当场昏倒:“不愿意的才是天下第一大呆子!” 吕四卦追问:“有没有‘莫拉副真主’?我对这个[副l的职位很能胜任!” 莫拉真主道:“目前没有,不过将来真主可以自行设立。” 吕四卦也雀跶起来:“嘿嘿,那也算啦!” 秋海棠拱手道:“恭喜两位能继任本教真主。” 小痴得意道:“那里!这是天意,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秋海棠道:“多谢厚爱。” 两人乐不可支,当真以为已当上了真主。 莫拉真主等他俩高兴够了,才道:“护神女使,带他们去洗炼吧!” “是!”秋海棠拱手回礼,转向小痴,含笑道;“在当真主前,要经过七天七夜的洗炼,两位可愿意?” 如此一步登天的事,岂能平白放弃,两人不加思索已大呼“愿意”。 什么阵仗没见过,会怕这洗炼。 秋海棠已再次拜礼,领着两人从石雕像左侧行去,按向石壁,出现一道石门,三人已步入里边,石门马上又恢复原状。 莫拉真主此时笑的更狂:“有了白小痴的智能,再传他武功,天下武林岂不垂手可得?哈哈……” 他塑造小痴,不单只是要他当真主,亦想利用小痴来入侵中原武林,一场阴谋已在进行中。 第四章摄心贼窟 小痴进入秘道,一阵阴森含有铁锈味已冲鼻,行过十数丈,已抵一间秘室。 第66章 秋海棠道:“秘室中有食物和饮水,以及书籍、神典,你们饿了可以服用,最主要,必须把神典背熟,那是当真主必须了解的。” 小痴满口答应:“没问题,背书我最行了,不必要等到七天吧?” 秋海棠笑道:“这是教规,两位就勉为其难,七天后,我再来接你们。” 小痴和吕四卦也没什么意见,已步入秘室。 秋海棠却伸手拦住吕四卦,轻笑道:“你的在另一间。” 吕四卦愕然道:“一起修练不成?” 秋海棠道:“本来该无你洗炼的份,但你有可能当上副真主,我不得不再为你准备一间,若两人在一起,也就失去洗炼本意了。” 小痴道:“就这么说定,真主和副真主要洗炼的可不尽相同,你要当副真主,就得认命些,去吧!拜拜!” 他已步入门内,连石门都带上。 秋海棠已将秘室上锁,随即招呼吕四卦,含笑道:“跟我来。” 吕四卦无奈,而在副真主的吸引下,也跟着秋海棠往秘道行去。 秘室内透着一股淡淡甜香,黯红光线从石壁小夜明珠透出,就像步入温暖闺房般。 里面有柔软的床,以及书桌和小平桌,书桌摆了不少旧书册,想必就是神典。小平桌则放满了瓶瓶罐罐和食物。 除此之外,四面皆是冷硬石壁,活似个监牢。 小痴检查一番食物,觉得只是普通美酒之类东西,未再加料,也甚安心灌了几口酒,然后舒服的躺在床上。 “这叫什么洗炼?简直和渡假差不多!” 享受一阵,突然想起要背典籍,马上拿过神典,翻开一看,不禁楞住了。 第一页,画的一幅如八卦又似年轮的图案,正是他用来摄取慕容红亭心神的图案。 他惊道:“摄心图?怎会在这里?” 再往下翻,果然连“慑心咒”也有。急忙又抓住另外几本书瞧瞧,不禁脸也红了起来。 其中不少绘有上了色,维妙维肖的美女春宫图,让人见之则血气翻腾。 他红着脸道:“他们为何要叫我看这些东西?” 左思右想,他已找出合理答案:“对呀!要当真主,怎能像常人胡乱有七情六欲?” 他轻轻笑了起来:“原来洗炼的就是这赵事?我得好好应付……” 随后,他走向墙壁,摸摸敲敲,觉得全是硬石所造,也无出路,喃喃念道:“不知吕四卦是否也来这么一招?呵呵!他将如何应付?一定是抱起女人猛亲吧?” 他幻想吕四卦色瞇瞇模样,已捉狎的笑起来。 不久,他开始背神典,先从摄心咒开始。 此咒他已念过,倒也影响不大,然而愈往下念,心情愈觉得迷糊,他想强作镇定,但似乎一点效果也没有。 先前喝的酒已慢慢染红的他的脸,神情为之爽然,如游太虚般,他感到自己在飞掠,腾云驾雾,轻飘飘的随处遨游。 忽然间,他遇见了秋海棠,她在对自己笑,然后轻步的走来,她的衣衫薄薄的一层罩在那充满性感的胴体,她每跨一步,那迷人的酥胸就轻盈而有韵律的抖颤着。 小痴看傻了眼,一股热气直窜丹田,他也追过去搂抱她,她没有躲闪,反而扑了上来,吨起那张红润而殷湿朱唇吻向小痴脸颊,然后两张嘴唇紧紧的凑在一起,双双滚落充满梦幻美丽的柔床。 他伸手撕开了秋海棠那层薄纱,雪滑的肌肤闪亮出迷人的诱惑,浑圆的脸,浑圆的酒涡,笑得如此迷人,尤其那对酥胸光滑剔透,随着那喘息声颤浮着,他忍不住已伸手抚去,竟是如此柔软,手指一触,她已梦靥般呻吟,娇脸已浮上红云。 小痴看呆了,迫不及待的扯下自己衣衫,紧抱着她,拥吻着她,一寸寸,一口口,亲密的、甜美的,充满爱欲的吻着。 他迫不及待的抚拥那柔软的胴体,抚向妙处,终于抚在她身上,不停的挣扎、喘息,她已抓紧被褥,也在挣扎、在呻吟,天地间只能容下他们两人。 终于一声惨叫,是秋海棠的声音? 小痴突然从床上蹦起,全身是汗,衣衫却已破碎,被撕破的。 秋海棠呢?早已消逝无踪。 望着那颗淡光闪闪的夜明珠,他才如大梦初醒,自嘲的笑了起来:“原来是作梦……” 见及自己衣衫破碎,连床巾都被扯破不少,笑的更怪:“这梦还真香艳!看来我尘缘末了!凡心仍在!” 他想着秋海棠迷人身材,不禁又红了脸:“她真的有那么迷人吗?还自愿送上门来?” 他也觉得自己“很色”,不停的笑着。 也不知作了多久的美梦,肚子已觉得饿起来,赶忙收拾一下残局,扯平床单,衣服本是袍子,现在破得不象话,只好拋弃,撕下一块床单,勉强裹在身上。 他自嘲笑着:“真是天作孽!” 走向平桌,拿起干肉片,就已果腹,而望及美酒,突有所觉:“这酒……怪怪的!” 他小心翼翼的倒出少许,尝了又尝,终于被他尝出眉目,其中放了不少春药之类东西难怪他喝了以后会作那种香艳的梦。 他不敢再喝,将酒有计划的倒在床下,以免被发觉。 然后他又开始背神典,有了一次香艳的“作爱”,现在看起来已感受不会那么强烈。 愈看他愈感到奇怪:“这些都是一些迷心摄魂方法,他们为何把它当成神典?难道真是怪物?” 他已生疑,又想及“要命郎中”那种邪恶手段的人都拜在真主门下,还有那些神像都充满邪气,如今又见着这些淫书,摄心咒,聪明的他已有了感觉,不再像未进门以前,那股兴奋而冲动。 “我得先弄清楚他们到底在搞些什么再说,免得像那要命郎中变成了怪兽。” 心灵有了准备,他也懒得再认真背神典,只利用强记,把神典拆散,一段段的背,然后再组合,以免又中了邪失了心。 现在他担心的倒是吕四卦,不知他现在处于何种情况下? 小痴想偷偷打开门,然却无法得逞,只有等七天后再说了。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忽然门外传来开锁声。 小痴闻及,立时故作昏迷的倒在地上。 门已启开,秋海棠已现身,她换了一袭白衫,显得更加俏丽。 望着小痴,她竟也觉得困窘而脸红,然而她很快倾下身躯,探视小痴情况,觉得甚满意,竟然在他脸颊亲了一下,含情的笑起来,随后再替他套上另一件同样式的长袍。 她很快又将弄破的床单换掉,触及床单,她也感到一阵娇羞,似乎真的和小痴作了爱似的。 其实见着此景,只要不算太笨,也该猜得到小痴曾经作过什么美梦,难怪秋海棠会不自在。 换过床单,收拾收拾,她才将小痴扶在床上,随后念念有词。 小痴闻言,知道她像在叫醒自己,也慢慢张开眼睛,故意装作被慑了魂,呆滞的瞧着石壁不动。 秋海棠见状,其为满意,笑道:“死冤家!没事想当什么真主?也不怕把命丢在此?” 骂妇骂,她很快又念咒语,随后已开始问及小痴出身背景,以及种种事情。 小痴暗道:“原来想身家调查?我就给你乱扯!” 他虽然胡扯,但说的也是头头是道。 秋海棠本已问及他作艳梦之事,不如怎么,又觉得困窘而作罢。如此也解了小痴的窘涩。 问得差不多,秋海棠才把小痴摆回床上,又是亲他嘴唇一记,含笑道:“你好好休息,我马上回来!” 说完话,她已拿着破床单退出屋外,上了锁,洋溢喜悦的离去。 小痴伸手猛往嘴唇擦,不如呸了多少次,叫道:“恶心!这么肉麻!” 反正也擦不掉了,他只好躺着,希望秋海棠快点来,带他离开这鬼地方,至少可以探采吕四卦消息。 果然,秋海棠只耽搁半刻钟,已去而复返,打开石门。已将小痴带往秘道深处。 不知经过几道暗门,前面已出现透亮光线。 是一个不算大的厅堂,吕四卦被绑在左侧石柱上。莫拉真主坐于最里侧太师椅,见着秋海棠走近已起身,笑道:“效果如何?” 秋海棠含笑道:“还不错,真主试试就知道了。” 莫拉真主瞧着小痴呆楞模样,也甚满意的笑着。 吕四卦可不一样了,焦切的叫着:“小痴儿你别楞头楞脑,他们那要你当什么真主? 他们想利用你打天下,我不答应,他们就把我给绑起来,还说什么要把我交给要命郎中,变成妖怪兽人,真他妈的全是一群猪狗羊!你千万别上了当。” 小痴仍是痴呆,但心头已有了准备,见着吕四卦无恙,也安了不少心。暗道:“原来真主是专门搞这些的?我得小心应付才是!” 莫拉真主见小痴没反应,已狡黠一笑:“吕四卦,你也别全说坏的,本真主原就是要他终承真主一职,并非真的在利用他,为了本教,他该出点力,作点牺牲也是值得!” 吕四卦叱道:“那你为何迷失他本性?你存心不良!” 莫拉真主道:“这只是一时之计,我要看他到底是否真心信服本真主,另外,我还得试试能否控制他,否则他接了真主位置,胡作非为,那还得了?试验过了,我自然会恢复他本性。” 吕四卦骂道:“谁相信你的鬼话?” 莫拉真主冷笑:“到这个时候,你只有相信了。” 吕四卦又急叫:“小痴儿,你干什么孬种? 第67章 两三下就被摆平了?快宰了他们!还发什么楞?” 秋海棠道:“你就想想你自己吧?我本也可以把你弄成这个样子,不过你另有用处,所以只好把你留下了,只要你答应归顺,说不定我会放你一马,你觉得如何?” 吕四卦冷笑:“放屁!落入你们手中,我早觉悟了,归顺你们,保证变成兽人,我才不干!” 秋海棠道:“那我只有把你拿来当作试验品了!” 莫拉真主已残酷笑道:“开始吧!” 秋海棠道声“是”,然后转向小痴,交给他一把锋利匕首,含笑道:“去把吕四卦给杀了!” 小痴闻言,心头为之一楞。 用吕四卦来试验小痴是否受制,再恰当不过了,因为若清醒的小痴,一定不忍心杀害吕四卦。 小痴此时内心正百般煎熬,不知该如何是好,若不刺,马上就得暴露身份了。 他仍然呆痴的走向吕四卦,匕首抓的笔直,似真要刺杀猎物般。 吕四卦哭丧的叫着:“小痴儿,我并不怕被你杀,我只是为你不值,这么瘪的就任由他们摆布!实在有失面子!” 小痴甚想掴他两个巴掌,教训他乱开口骂人。他已逼近不到三尺。 莫拉真主和秋海棠都露出满意笑容。 吕四卦仍骂个不停。 突然间,突然间,小痴已猛然刺往吕四卦小腹,任何人都感觉得出,那把匕首已穿入血肉之中。 吕四卦已呃的闷哼,头也软了下来。 莫拉真主此时已哈哈大笑:“好!很好!果然十分有效!” 秋海棠也满意一笑,往小痴走去。 谁知事情有了变化 小痴突然一个巴掌打向吕四卦,叫道:“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口水掉到我头上?” 原来吕四卦低头下垂之际,不小心流了口水,正好滴在小痴头顶,倒把小痴给滴的受不了而叫出声音。 吕四卦也醒了过来,干笑道:“全是意外嘛!” 莫拉真主和秋海棠见状,已愕然睁大眼珠,不敢相信小痴会醒起来。莫拉真主已站了起来,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秋海棠吶吶不知如何回答。 小痴转身,摸着头顶,叫道:“他的口水掉到我的头顶,怎么回事?” 莫拉真主急道:“我是说……” 他本想说小痴为何会醒过来。小痴却截口道:“说什么?难道口水会是你的不成?” 秋海棠已醒了不少,惊叫道:“你没有被慑心?” 小痴叫道:“摄什么心?口水一滴,我就醒过来了!” 他已往吕四卦渐渐靠去。 其实他如此先声夺人,并非全在捉弄对方,而是想引开对方注意力,以让吕四卦有办法挣掉缠在身上的绳索。 当小痴匕首落人吕四卦腹部时,已切断一条粗索,吕四卦也为之察觉小痴并没迷失本性,高兴之余又要配合演戏,是以才不小心掉了口水,小痴也被滴的无法自制而掴了一巴掌,事后只得借题发挥了。 缠在吕四卦身上有四五道绳索,在小痴先声夺人之下,他已挣脱其它数道得以脱身。 眼看小痴靠了过来,虽然上次受伤仍未痊愈,但逃命要紧,也顾不了许多,拉着小痴右手急叫:“快溜!” 两个人已窜往左侧一道拱门。 小痴也不客气,匕首射向莫拉真主,大喝:“看迷魂刀!” 话未落,人已闪入拱门。 莫拉真主此时才完全醒来,劈掉匕首,已急喝:“快追!别让他逃了!” 其实不用他说,秋海棠已追了出去。 小痴和吕四卦逃出拱门,紧连着是条长廊,空无一人,两人庆幸的往尽头疾奔。 谁知一个转角,七八名武士已拦在该处,两人不得不倒退,突又见着秋海棠,只好往左边厢房撞了进去,还好空无一人,随后又从另一头窗口掠出。 前面已出现花园天井,不加思索,两人又往前狂奔。然而一连窜过了三座厢房、花园,仍是找不出通路,也无人追赶,小痴已起疑。 “难道会有奇门阵势?” 他仔细一瞧,果然发现此花园及房屋暗含阵势,赶忙找了左侧一道厢房和厢房之间的细长小巷奔去。 满以为找对了门,岂知方跑至尽头,秋海棠已笑盈盈的在那里等着:“出来吧!你逃不掉的!” 小痴干笑道:“我再试试!” 赶忙和吕四卦又往回奔,然而为时已慢,几名武士已迎面拦阻而来。 小痴苦笑道:“拚了!” 大喝一声,他和吕四卦已攻向秋海棠,希望能一举成擒。 岂知秋海棠早有准备,轻盈往后掠退几尺,右手轻轻一挥,一张足可罩住整个天井的大网已落了下来。 任是武功多么高强的人,此时恐怕也无法走脱,因为这网正好将天井封得密不存缝,如何能钻脱? 小痴和吕四卦只好认命的又落入罗网之中,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 武士很快将两人连网的里住,提往秋海棠前面。 小痴赞叹道:“你这张网可说是天下少有,让我大开眼界了。” 秋海棠笑道:“要网住你,用小网是罩不住的!” 小痴苦笑道:“你很看重我?” “要不然怎会选你当真主继承人?”秋海棠道:“你现在还有机会,你愿不愿意?” “愿意!”小痴答的很顺口,就和上次一般认真。 秋海棠瞧着他,笑的甚甜,“白小痴你实在让人又爱又恨,我明明知道你在说假话,却又心甘情愿的宁可信其有。” 小痴急道:“我可是说真心话!不然,我们可以从头再洗炼一次。” 秋海棠稍微脸红,或许是想起偷吻小痴一事,她道:“第一次不灵,就得另求其他方法了。” “也不一定,像我通常都习惯灵第二次的!你不妨再试试,要不行,再换别的的方法如何?”小痴说的真像那么回事。 秋海棠轻笑不已:“你很会说话!” “你答应了?”小痴急道。 “答应了!”秋海棠笑道:“我答应先关你几天再说!”转向护卫:“带下去!” 护卫道声:“是”,提着两人已往左侧走廊行去。 小痴和吕四卦挣扎不已,小痴尖叫:“坏女人,色女人、骚女人,你敢偷亲我?不要脸!你谋杀亲夫,我说的真心话?放开我……” 秋海棠默然的听他吼叫,长长一叹,也步入一间厅堂,准备回报莫拉真主。 第五章慕容红亭 地牢内,阴森黯淡,腐味甚浓,一排大约有七八间铁栅牢房,小痴和吕四卦被关于第三间。 守卫只在门口,是以此处甚为沉静。连烛火都没有,幸好是白天,仍能看清四周。 小痴躺在地上,悠哉道:“好啦!总算天下太平了,一切灾难从此一去不回头。” 吕四卦抱怨道:“每次跟你混,没有一次不吃瘪的!什么灾难一去不回头?这可是人家的牢房,亏你还有这个心情?” 小痴轻笑道:“住在这里,至少比送给怪兽郎中要好的多了,你先别愁眉苦脸,现在是斗智不斗力的时候,这方面我很有信心。” 他已想及秋海棠有求于他,不会那么快加害于自己,在谈判之间,勾心斗角,他可内行得很,必定有机可乘,是以仍处之泰然,并无多大惧意。 吕四卦叫道:“什么天下第一聪明?什么要找怪兽郎中医病?然后就可恢复武功,统治武林?全不是那么回事,早知道也在九仟和尚老巢修练,说不定我已悟道成正果了!” 小痴干笑道:“我哪想到“要命郎中’会是这么个要命法?纯属意外,请多包涵!” 吕四卦瞪眼:“你的意外特别多!” 小痴干笑道:“下次不会了!至少我会尽量改进!” 吕四卦再抱怨几句,也说不出什么让小痴难堪的话!随即转变话题道:“你当真不想逃了?” “想啊!”小痴道:“总得要有个法子才行!” 吕四卦稍点头,已站起来,四处走动,想找找看有无脱逃可能。转了几圈,觉得铁栅又粗又硬,根本不可能开脱,复又往隔着一道铁栅的二号房号瞧去,他已发现那里关着一位老人。 他觉得探点消息也好,已出口叫道;“老头!咱们碰个面吧!” 声音甚尖,已把老人惊醒,他已瞧向吕四卦,突又搓揉眼睛,想看个仔细,已愕然叫道:“你是那人称“无毛西瓜’的吕西卦?” 吕四卦闻言也楞住:“你认识?” 小痴也惊愕爬起:“莫非他乡遇故知:”赶忙瞧向老人:“你是谁?” 老人轻轻一笑,站起来,举止不俗的行过来:“老夫慕容红亭,你们该不会如此健忘吧?” “慕容红亭?” 小痴和吕四卦大为惊讶,几个月前被他俩绑在树上,然后无故失踪的慕容红亭,会好端端的被囚在此? 他俩不敢相信的再瞧个清楚,已确定他是正牌货。 小痴愕然道:“你不是在爬树,怎会爬到这里来?” 慕容红亭苦笑一叹:“老夫也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就莫名的到了这里。” 小痴和吕四卦对望一眼,已窃笑起来,心中所想的是:“也许是那一棒把你打昏了!” 吕四卦道:“经过了这么久,你总该有点心得了吧?” 慕容红亭道:“老夫猜想,他们是一个组织,正想进犯中原武林,捉我,只是一个开始。他们也曾逼我归顺,但老夫一直不答应,也就一直被关在此处。 第68章 我只知道那么多而已。” 小痴道:“他们叫‘莫拉真主’,你听过这个帮派?” 慕容红亭道:“这是代表苗族人民信奉的“莫拉真神’,就等于法师,本来不是个帮派。也许他心怀野心,才自组帮派,以前并没听过。” “这么说还是新的喽……”小痴又问:“那他们如何继承‘真主’一职?” 慕容红亭道;“新帮派,老夫不知情,但以旧规矩,继承者必须是苗人,而且从小就要受洗,再当上“护神使’,也就和中原的“长老’性质差不多,然后才有资格继承‘真主’。” 吕四卦已戏谑道:“小痴儿,你若当上了再到我孙子家里通知我一声,我决定不干副真主了!” 小痴也已明白秋海棠他们如此草率不遵法理的找上他,是另有图谋,不禁也瘪笑不已:“不当也罢!省得我儿子嘲笑我虚度青春,到老了才出人头地?” 慕容红亭不解道:“他们抓你来当“真主’?” 小痴瘪笑点头,随后将一切说了一遍,又道:“看样子若不当,他们不会放过我。” “他们何尝放过任何人?”慕容红亭有感而发:“这些人手段极为邪派,不达目的,似乎绝不肯善罢干休!否则老夫也不会困居此地如此之久。” 小痴喃喃点头,随后又问:“你不想逃?” 慕容红亭苦笑:“试过,但无计可施。” 小痴目露邪光,一副奸诈像,道:“你的武功可还在?” “被他们制住了。” “总该记得如何运功吧?” 慕容红亭哑然一笑,练了一辈子武功,岂会忘记亍不禁多望天真的小痴几眼,含笑的点头,却不知小痴在打何种主意? 小痴满意笑着,贼头贼脑的说:“反正你也出不去,何妨把你的“玄天神功”传给我?以免有失传之虑!” 到此地步,他还念念不忘偷学功夫,直让人啼笑皆非。 他又何尝想过自己是否能脱困?这功夫,慕容世家弟子也有不少人学会,岂会如此就失传。 吕四卦也凑起兴趣道:“老前辈,这可是你唯一的机会,请好好把握!” 慕容红亭干笑不已,也穷于应付两人。 小痴歉然笑道:“你可别把上次那件事放在心上,用木棒,那是不得已的措施,现在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是要相互帮助的,你说是吗?” “话是不错,可是这武功……”慕容红亭也为本门武功只传嫡亲而困投。 小痴道:“总有例外嘛!生死攸关,是值得权商的!” 吕四卦道:“不如咱先答应作你女婿,你就无这层顾虑了!嫁的不行,入赘的也可以!” 他的话使小痴和慕容红亭都一楞,他却更形得意的笑着,以为想出了好方法。 小痴想及慕容玉人那副“恰劲”,心头就起毛,不由得叫道:“要当你去当,我可不干这种事,还“入赘’咧?多失男性尊严?” 吕四卦道;“这只是权宜措施,不高兴,咱们还可以随时休妻嘛!” 小痴白眼道:“你入了赘,要休谁?是她休你,还是你休她?要是她不休夫,你就惨一辈子喽!” “这……”吕四卦干笑道:“我一时没想那么多……不过也全没办法……到时可以逃走……” “逃?亏你还说得出口?”小痴两眼瞪得更大,一副责罪样。 慕容红亭无奈直笑:“其实婚嫁也不成,本门功夫只传嫡亲,不包括女婿,两位要失望了。” 小痴给了吕四卦一个响头:“听见没有了以后问清楚再说!免得到处乱认岳父。” 吕四卦抓着头,干笑不已,道:“我也是一番好意嘛!这不行,只好你自己想了。” 慕容红亭叹息道:“你们当真要学?” 小痴见他语气有了转折,心想可能有希望,霎时猛点头:“那当然!你答应传给我了?” 莫容红亭苦笑道:“如今你我都被因于此,命运仍是未知……” 小痴抢口道;“你是说若能脱困,你就教我?” 莫容红亭点头道:“如果真能脱困的话……” “没问题!”小痴雀跃道:“包在我身上!嘿嘿,这门功夫我学定了!” 他好象早有脱困之计,说的如此有把握,看得慕容红亭摸不着头绪。 吕四卦赶忙问:“如何脱逃?” 小痴得意道:“用武功把铁栅扳开不就成了!” 吕四卦闻言,不禁泄了气:“你去扳!这铁条足足有手臂粗,至少要像我这么壮的两个人才有可能扳动,你高兴个什么劲?” 小痴狡黠道:“对!就是两个人,你和慕容大侠客不就两个人了?” 慕容红亭道:“可是老夫功夫已失……” “吕四卦可还在!”小痴道:“他虽受了伤,但休息一下,也就无啥关系,他可以替你解除禁制,恢复你的功力。” 这无异是一大好消息,慕容红亭不禁喜上眉梢:“可是他们手法可能相当特殊,不知能否解开?” “看多啦!”小痴得意道;“天下功夫,我至少学了七八成,摸也摸得出是啥门路! 试着就知道了!” 三人在喜悦之余,小痴已问及慕容红亭受制之状况,然后以吕四卦内力一一戳其身上穴道。 经过几小时揣摩试验,终于恢复了慕容红亭功力。感恩之余,他又以充沛内力替吕四卦疗伤。直到有人送过晚膳后,天已黑暗,牢内更漆黑一片,吕四卦伤势方告痊愈。 慕容红亭擦掉额上汗珠,道:“我们开始扳铁条吧?” 小痴习惯瞧向牢顶一口小窗已甚阴暗,道:“可能已二更天,是时候了……” 说着,三人已合力扳向靠锁之栅杆。因此杆位于两间牢房中央,乃共享的,若扳向小痴这边,则慕容红亭可出困。而小痴和吕四卦仍无法挤出牢外,相反的,锁栅缝隙因为弯曲而更形狭窄。也就是说,不论如何,一定要扳曲两条铁杆,三人才能一起脱困。 经考虑,慕容红亭仍决定先扳向自己,以让小痴和吕四卦顺利出困。 盏茶功夫一过,栅杆已弯了不少,小痴勉强可挤出去,他已喜悦一笑:“小心扳,我替你们把风!” 他很快溜向石梯,潜出牢外,去担任那所谓的把风工作。 吕四卦也在不久后,挤出栅门,爽然的活动一下,朝慕容红亭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到时别忘了传我们武功啊?” 慕容红亭道:“老夫自不会食言。” 吕四卦这才高兴的再与他合力扳铁杆。 不久,小痴已贼头贼脑潜回来,还扛了一根黑铁棍,细声道:“没人,用铁条撬,更省时,快!” 他已将锁棍插在铁栅,利用杠杆原理撬铁栅。 吕四卦也过去帮忙,铁棍有手臂粗,八尺长,撬起来甚为顺手,他满意笑道:“早点拿来,不就省事多了?” 有了铁棍,慕容红亭也落个轻松,在里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有作势的坐着。 小痴一副认真道;“要合着力道,我说一二三,再用力扳!” 吕四卦也甚合作,一二三,如划船般有韵律的扳着。 只扳了三次,锁栅已弯得差不多。小痴满意道;“再一次,用全力,一次解决!” “好!”吕四卦答应的甚有气派,扭动一下手臂,希望能达到标准?一次解决。 他俩认真的配合,鼓足了全力,聚集了精神,异囗同声念着:“一、二、三” “三”字出口,两人奋力的往后扳。 突然一声尖叫传出,小痴和吕四卦已撞往墙壁,铁棍喀啷的往地上掉,慕容红亭已被吓呆。 原来两人用力过猛,不但未把铁栅杆给撬别,还把铁棍给扳成两截。铁棍一断,无法吃力,而两人又用力过猛,煞身不住,只好撞向墙头。 这还没关系,小痴的尖叫,霎时引起注意,牢外已传来“谁”的叫声,想必已被人发觉了。 小痴尴尬笑着:“我怎知铁棍是生铁,那么不耐折……” 生铁硬而易碎,只断而不弯,小痴这次又出糗了。 吕四卦想骂,又忍不住笑起来;“都是你!拿什么铁棍来?还叫一二三?” 慕容红亭又失望又觉得好笑,事情怎会弄成这个样子?听及脚步声逼近,心知自己无法走脱了?已急叫:“你们快走!” 小痴歉然道:“老前辈,不好意思……” “别说了,都是命,你们快走,逃出去后,就麻烦传告慕容府,我活的很好,但别告诉他们我在这里!”慕容红亭说的很急。 牢外又传来声音:“可能是牢房,快去看看……” 小痴已知不走不行了,干笑道:“你多保重,下次我换支铁棍再来救你!” 不多说,逃命要紧,他和吕四卦已窜向牢门,往门外一座花园树丛钻去。 只一闪身,三名护卫已快速奔入牢房,手持长刀,抓得紧紧,一副如临大敌姿态。 小痴心知不可多停留,立时又潜往他处,希望能逃出这鬼地方。 慕容红亭不愧为武林前辈,在知晓自己无法走脱以后,马上恢复镇定,从衣衫中拆下几颗钮扣,准备当暗器使用,以能制服进来之护卫而使小痴有更多时间逃逸。 三名护卫冲入牢内,因此地过于黑漆,一名护卫已叫道:“你们去看牢房,我去点灯!” 三人一同走近,以慕容红亭绝超内功,黑夜视物并非难事,他已看清只来三人,已出口道:“三位有事吗?” “你是谁?” 三名护卫立时转向他,机不可失,他已打出手中钮扣,三道劲风带过淡光,已准确的落在三人眉心。 第69章 三人连哼都没哼,就已倒地毙命。 慕容红亭长叹一声,道:“希望他俩能走脱才好!” 瞧及那断成两截的铁棍,他也有种哭笑不得的笑意,直想不透,世上怎会有小痴这种人? 直到四更,交换卫兵时,他们才发现小痴和吕四卦逃脱了,霎时鸣钟搜索。 然而有了几小时缓冲,再加上前次脱逃,发现此处的阵势方位,小痴和吕四卦很快已逃出去。 既然被他溜掉,凭他一副贼脑袋,“莫拉真主”教派想捉他,可就难如登天了。 第六章狼情兽意 已近九月初秋,江南景色仍是秀绝天下。 慕容府的旗帜仍在风中飘扬,并未因慕容红亭的失踪而弱了威风。 对于慕容红亭的相助而使小痴、吕四卦得以脱困,这份情,他俩可铭记在心,纵使不甚愿意和慕容玉人碰头,他俩仍想将慕容红亭临行交代的事情办妥。 他俩来到慕容府,已是十天后的一个下午。 望着高耸的慕容府,躲在附近林区的小痴已道:“那恰查某不知还在不在?” 吕四卦道:“你要告诉她?” “不,是避开!”小痴道:“你没听她上次说,要把我宰了?” 吕四卦哧哧笑道:“其实你们两人也满相配的,郎才女貌……” “去你的!”小痴给他一个响头,骂道:“你才跟她相配,大棵呆配上狐狸精!” 吕四卦搔头干笑道:“说着玩的嘛!看你还当真了?那配上慕容可人总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小痴已笑了起来:“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你想追她?” “我不敢!”小痴道:“上次追一次,害她差点自杀,说什么我玩弄她,要是这次再出差错,不是我死就是她伤,我可不敢再乱什么吟诗作乐!” 吕四卦神秘笑着:“其实她对你很有意思,否则她也不会放了我们!” “这我可不敢保证。”小痴道:“她喜欢高雅不俗的人,她喜欢我的诗,可不喜欢像我这无赖德行!再说……”一副仕志凌云样:“我武功未练成,对儿女私情暂时不考虑!” 吕四卦睨眼邪笑:“不追她,看看总可以吧?” 小痴点头:“这倒是实话,和美人谈话,也是一乐,至少比慕容玉人还来得好。” 吕四卦道:“那我们如何找她?从水沟潜进去?” 小痴考虑一阵,道:“也好,省得被他们碰上,脱不了身!” 两人想定,已潜向西侧,脱下衣服以防水袋装好,照着上次脱困路线潜入慕容府。 不到半刻钟,两人已浮出慕容可人居住的湖面中。 杨柳还在,曲桥还在,香榭还在,只是佳人已不见踪迹。 旧地重游,两人透着回味笑容,已渐渐潜向那高雅的亭子。 吕四卦道:“没人,上去?” 小痴也想瞧瞧美人窝,以偿上次被拒之瘪心,当下已点头,两人已轻巧翻上亭边小道,随后溜入雅亭。 一切如故,轻纱掩窗,古琴静雅,连四周花卉盆景都清新可人,高雅飘逸,甚是脱俗。 小痴道:“果然是佳人窝,一尘不染,还带有迷人香味,我一闻及,就想陶醉了!” 他如醉酒般倒于红地毯上,享受一番佳人雅居。 吕四卦也东摸西摸,一切觉得稀奇,随后坐在软香柔椅上,也如痴如醉。道:“佳人不在。多可惜呀!否则我可愿意为她作任何牺牲而无怨言。” 小痴一副色瞇瞇样:“佳人不在,我就引她来!” 他已走向古琴,架势十足的坐着,开始拨弄琴弦。 乐理音韵,他懂的并不多,但以他强人的记忆,甚容易可记起音韵,弹起来却也八九不离十。 他弹的正是上次慕容可人所奏之“如梦命”。音如行云流水,琤琮不绝,十分悦耳。 蓦地,有声音传来? “小姐回来了!小姐……” 两名年轻貌美丫袅已快步奔向雅亭。 小痴愕然道:“小姐在哪里?”他以为丫头是在欢迎小姐,这一抬头,才发现她们是朝自己奔来,不禁苦笑:“几天不见,小姐就变成丫头了!” 吕四卦可没心情再开玩笑,急道:“怎么办?她们来了!” 现在要溜,跳入湖中即可,但小痴从丫袅口中已知慕容可人不在家,遂想问个清楚,道:“问问她们再走!” 吕四卦会意,马上潜躲门后,准备捉人。 丫袅不知“小姐”已换人,欣喜的直往雅亭奔:“小姐您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害大家都替您担心……” 两人刚踏入门口,突见小痴光着上身,已骇然惊叫,吕四卦立时掩上,罩住两人嘴巴,省得她们叫出声音。 小痴轻轻笑道:“我是先生,不是小姐,别误会了!” 丫袅吱吱唔唔,骇然的挣扎,吕四卦恐吓道:“别叫,否则脱光你们衣服!” 一想及衣服将被脱去,丫袅吓的面无血色,再也不敢吭一声。 吕四卦才哧哧笑着,将人放开,道;“请坐,有话慢慢说!” 他拿来两张垫脚用矮椅,丫袅木讷的坐了下来,骇然的瞧着这两名不速之客。 小痴含笑道:“别怕,我是你们小姐的朋友,是来找她的,她去了那里?” 两人讷讷然,不知所云。 “这样问不出结果的,要如此!”吕四卦脸孔一拉,喝道:“说!不说照脱不误!” 双手一伸,就想剥衣服,丫袅惊叫,一名已脱口而出:“小姐去赴宴了……” 吕四卦得意一笑,瞄向小痴:“看到没有,既方便又快速!” 小痴轻轻笑着,也无任何反应,问丫头道:“赴谁的宴?” 丫头道:“听说是龙王殿的东方不凡。” “会是他?”小痴诧然道:“这小色鬼千方百计要讨好她,我看一定有蹊跷!” 他又追问:“她在那里赴约?” 丫头道:“不大清楚……听说在西湖附近……” “又是西湖?”小痴道:“这小子作孽全找杭州城,想必是把杭州当成龙王殿了!” 吕四卦道:“也差不多,杭州离龙王岛最近,他随时都可偷溜回去,自是安全多了。” 小痴嗔道:“太失龙王殿的面子,我得好好教训这小子!” 吕四卦威严接口道:“我后补龙王也不能放他一马,犯戒者,杀!” 两人可未忘记自己乃龙王殿高贵的身份,只是小痴没想过武功全失以后,龙王殿是否还要他这副龙王。 小痴问:“东方不凡如何约你家小姐?” 丫头惧然道:“不清楚……以前小姐都不理他的……这次却走了……” 小痴道:“她没向你们交代什么?” “没有……”两位丫头茫然摇头。 小痴知晓当人丫袅,若主人不说,她们也无从得知,遂问:“去了多久?” 丫头道:“昨天傍晚。” “一天了……”小痴沉吟半晌,随即道:“不行,这小子心存不轨,我得赶去瞧瞧!” 转向吕四卦,道:“走吧!会佳人去!” 吕四卦点头,瞄向两名丫嫒,恐吓道:“不准把我们来此之事走漏,否则……嘿嘿…… 我让你们没衣服穿,知道吗?” 丫袅吓得花容失色,赶忙点头,话也忘了回答。 吕四卦和小痴才借此掠入水中,潜向回路。 两位丫袅果然不敢张声,她们也不知该如何向别人说明此事,因为小痴和吕四卦就如一阵姻,吹过了就消逝无踪。茫然的望着湖面溅起水花渐渐平静,还是楞在当场不知所措。 潜出府外水道后,吕四卦得意笑道:“如何,我这两下还管用吧?吓得她俩保证三天睡不着觉。” 小痴频频点头:“不错,效果很好!” 吕四卦笑不绝口:“其实你也用过,今天为何不用?” 小痴道:“今天不一样,我不敢用。” “为什么?”吕四卦不解而狐疑。 小痴谐谑笑道:“因为她们是大美人的贴身丫袅,你吓了她们,将来你自己去收拾吧!” 笑声中,小痴已爬上岸,往林区奔去。 吕四卦如被人抽了一鞭,又中了小痴诡计,将来碰上慕容可人,再碰上丫袅,不用想,一定甚惨。 “可恶!小白痴,你竟敢不说一声,害我犯下严重错误,我拆了你骨头!” 他也狠命追向小痴,可惜他已找不到人。经过一番折剩,人是找到,却累个半死,那还有心情折人骨头了只有自认倒霉了。 要找像东方不凡如此自命风流的人并不难,只稍一打探,就知他身在何处。 西湖畔,“送情阁”。 他已包下此阁,夜月中,万盏灯火齐亮,倒映湖中,粼粼碧波荡漾,秋莲暗香轻拂,足以媲美西湖十景。 东方不凡一袭白衫,晃着白金扇,倒有几分佳公子风采。 他已设筵以招待慕容可人。 今晚除了他们两人,是无人会来打扰了。 宽敞的雅厅,两人对坐羊毛地毯上的长筵席,东方不凡频频敬酒,慕容可人有意回绝,喝的并不多。 东方不凡似乎也不勉强,以保持高雅风度。 直至三更。 慕容可人已有点不耐,拂起淡青罗裙走向窗牖,推开白窗棂,西湖夜阑尽揽眼里,银波漾漾十数里,画舫穿梭湖面,悠游自得,好一幅人间仙境。 她淡然道:“东方公子,我已陪你一天,你可以告诉我,我爹在何处了吧?” 听其所言,可以得知东方不凡是以知晓慕容红亭的下落,约了慕容可人。 第70章 东方不凡瞧着和风吹送慕容可人轻柔秀发轻飘,甚而带起软罗裙衫,隐隐勾出佳人风情万种,体态迷人,不禁看傻了眼,话也忘了回答。 慕容可人未闻回话,反身想再问,突见其如此模样,已感不安的避开风口,以免衣衫被撩起。冷道:“东方公子,希望你能回答我问题。” 东方不凡顿觉自己失态,已然困窘一笑:“对不起,你实在太美了,美得让人痴迷……” 慕容可人声音更冷:“如果你不说,我要走了!” 说着她已往门口走去。 “不急!我告诉你就是!”东方不凡拦了过去,笑道:“都已来了,何须在乎一点时间?” 慕容可人并没回话,冷目注视着他,在等待答案。 东方不凡陪笑道:“如此西湖胜景,花前月下,佳人何不尽情欣赏一番呢?” 慕容可人冷道:“我已欣赏了一天,除非你能了却我心事,否则再美的西湖,我也没那个心情欣赏!” 东方不凡笑的有点淫邪:“红粉佳人郁闷心头,谁不想解开呢?试问佳人有何心事?” 慕容可人道:“我要知道我爹下落。” “除此之外就无其它事能让你心动了?” 东方不凡邪笑的跨进一步,逼得慕容可人往后急退,冷道:“请你放尊重些!” “我在问你,另外可有心动之事?” 慕容可人已看出他有点心怀不轨,但想及自己武功也不弱,自不会任他摆布,另外杭州仍是慕容府地盘,以及他也是龙王殿的人,在武林身份不同于他人,该不会有可耻举止才是。 有了这几种想法,她已处之泰然,认为东方不凡只是口语上占点便宜,不敢乱来。 然而她还是不够了解男人,尤其是好色的男人。“色胆包天”这句话,她可能还没弄懂。而且男人都有一种“生米煮成熟饭”的想法,认为女人只要失了贞,就会认命的任其摆布。这更助长了男人的胆量。 慕容可人想不通这点,所以她还能处之泰然。她道:“我爹失踪多日,我没心情再谈其它事情。” 东方不凡目露邪笑:“如果我替你找回你爹呢?” 慕容可人瞄他一眼,反身又走向窗口,让微风吹掉东力不凡淫邪的脸容。她道: “到那时再说吧!” 东方不凡已单刀直入:“慕容姑娘你也该明白我对你的心意,为何你总是如此对我冷冰冰的?” “感情的事勉强不得,何况你我认识不深!” “我们已见过三次面……” “谈的却十分浅薄。” 东方不凡已逼近,黠笑道:“现在呢?我想尽情的与你谈心,以前都没机会。” 慕容可人想转身告诉他,今夜她是为父亲而来,没有心情谈那些,谁知一转身,东方不凡已离她不到半尺,她惊叫:“你想干什么?” 东方不凡突然伸手抱住她,充满感情的说:“可人你难道不了解我的心?” “你放尊重些!放开我!”慕容可人已惊惶的挣扎。 东方不凡触及她充满情感的胴体,一把欲火已升起,抱得更紧,已吻向她粉颈: “可人,我须要你,自从见着你以后,我就决定今生今世非你莫属了!” “你放开我!无耻!” “可人你答应我,嫁给我,我会好好照顾你……” 东方不凡已色上心头,甜话直说,嘴巴猛亲,双手也不老实的乱摸。 慕容可人拚命挣扎:“放开我?你无耻?” 激动之余,她已张口咬向东方不凡左手臂。 东方不凡“啊”的痛叫,不禁火上心头,怒骂:“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如何搞你!” 一巴掌打向慕容可人,怒火高张的猛往其衣衫扯去。想来个霸王硬上弓。 慕容可人功夫不弱,但却非东力不凡敌手,又在冷不防之下,已然受制。惊惶、恐惧的拚命厉叫:“放开我……救命啊?” 东方不凡也够大胆,在西湖畔就干起这种事,这声“救命”已传出甚远,听见的人不在少数,然而第一次,听见的人只会怀疑,想再听个仔细,来印证自己是否听错了声音。 然而东方不凡不再给予慕容可人机会,急忙一指点向其哑人,止住她吼叫。 他奸笑不已:“你叫吧!叫亲哥哥!哈哈……” 可怜慕容可人已急出眼泪,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她恨不得化成魔鬼将东方不凡给啃食撕碎,但这已是不可能了,她也感到后悔,不该如此自信和大意就进了贼窝,然而这些都有什么用呢?眼看自己就要遭到玷辱了…… 第七章佳人传情 慕容可人已落人险境之中。 一个熟悉的声音已传来:“一定在这里!我听到有人喊救命!” 慕容可人已唤起生命挣扎,哽头逼得青筋暴胀,她要喊出“白小痴”三字,却喊不出声音,但在她耳际迥响的全是这三个字。 小痴和吕四卦果然寻到此处,小痴已指着楼阁,急叫:“就在这里!” 吕四卦犹豫道:“要是闯错了?……” 小痴骂道:“你想那么多干嘛?救人如救火,闯错了就宰了他,妨碍我救人,快把我丢去上去!” 吕四卦憋笑着,楼阁过高,他带着小痴可能窜不上去,走楼梯又过慢,只好“丢人” 了,提起小痴,已丢皮球般拋向楼阁,自己也腾身自掠而上。 东方不凡本也听及小痴声音,但他并未想到来人就是小痴,他认为一个小鬼声音不足以虑,仍然淫邪的向慕容可人施暴。 就在此时,小痴已撞破窗口,滚落地面,跌够经验的他,很快就人立而起,猝见有人施暴,已然疯狂般的吼起来:“恶徒,色魔……” 冲上去,猛然乱打。 东方不凡突遭攻击,也冷不防被打了几拳,顾不得再干坏事,一掌劈向小痴,轻而易举将小痴给劈退。 慕容可人终于嘘了一口气,瘫痪的躺在地上,泪水更如涌泉,这惊喜得来真是不容易。 东方不凡转身瞧向小痴,惊愕道:“会是你?” 小痴滚跌的又爬起,怒骂:“是我又如何?你这淫贼,本副龙王要杀了你!” 他又往前冲,东方不凡不知他功力已失,赶忙迎掌出击,砰然一响,轻易的把他打得四脚朝天,已愕然道:“你的武功?” “没武功照样能收拾你!” 小痴卯上了心,又奋力往前攻。 东方不凡闻及他武功已失,登时哈哈大笑:“白小痴,今天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看我如何收拾你!” 他戏耍的劈出掌劲,存心折磨小痴至死。 “别得意太早,还有后补龙王!” 吕四卦趁机掠入,一掌打得东方不凡往前栽,撞倒酒桌,白衫也染了不少酒菜斑渍。 他拭去嘴角血丝,厉吼道:“你们找死!” 不再大意,一出手就是“龙王斩”犀利的攻向吕四卦。 吕四卦并不在意,冷笑:“这我也会!”他照样耍出相同招式,迎向东方不凡。 然而不知是功夫不纯熟,还是学的招式有漏洞,在最紧要关头,总是慢了东方不凡一步,或是空门暗露,连连吃亏中掌。 吕四卦不由被打得鼻青眼肿,伤势颇重,苦笑道:“小痴儿你有没有教错?” “没错啊!”小痴也觉得奇怪。 东方不凡奸笑不已:“去间阎王爷吧!” 他出手更加狠厉,眼看吕四卦快不行了,小痴也顾不得自己,猛然冲上去,抱紧他,就像打兽人情境差不了多少。 吕四卦得以喘息,不过他仍未停止攻击,只是所攻的招式弱多了。 东方不凡并没让小痴缠多久,几掌下来,已将小痴给劈退,回身抽出白金扇已削向吕四卦头颅。 小痴惊叫:“吕四卦不要用龙王殿的功夫!用‘达摩窜月’!” 吕四卦有了指示,随手抓起倒地的银盘,大喝一声,已使出“达摩窜月”,化作一条银龙,直指东方不凡胸口。 东方不凡但觉此招威力不小,然而自恃功力高襁,并未将吕四卦放在眼里,等其冲劲抵达胸前三尺之际,才闪身向左。白金扇不再削头颅而削其双手。 岂知吕四卦手中银盘却脱手飞出,斜斜的撞向东方不凡胸口,一个不察,其衣衫带肉已被划出一道血痕,若不闪避,可能会伤及肺叶,东方不凡不得不反手自救,一方面往后退,一方面白金扇回拨,打掉银盘,应付得十分狼狈。 吕四卦一招得手,已呵呵笑起:“什么龙王斩?还不及我的达摩窜月来得厉害!” 东方不凡老羞成怒,厉道:“找死!”身形腾掠而起,化作腾海蛟龙,吞天掠地回旋扫荡,在快速变幻之中,白金扇已如一道流光飞出,直砍吕四卦脑袋。 “斩绝情?” 小痴可曾经吃过此招的厉害,心知吕四卦万万不是敌手,已尖叫:“接不得,快躲?” 吕四卦一个诧异小痴为何大叫,已感觉不妙时,白金扇已不及三尺,又急又快射来,不加思索,滚落地面,抓起破桌子就往前送去。 啪然巨响,七寸厚桌子连脚全被斩得稀烂,吕四卦也被逼向墙角,骇然的瞧着碎桌片。 东方不凡见机不可失,接过回飞的白金扇,厉笑道:“你认命吧!” “斩绝情”又使出,那身形飘掠更如狂涛骇浪,卷起一阵烈风,冽冽制人。 小痴突见吕四卦避无可避,根本无法抵挡,不禁双目尽赤,血脉贲张“啊?”的怒叫,整个人已不顾生死的撞向东方不凡。 第71章 他武功尽失,竟然撞向浩瀚狂流,威力无与伦比的“斩绝情”厉招之中,无异是自寻死路。 慕容可人见状,脸容又急个通红,想叫他避开,甚至出手相救,然而心头喊碎“快躲开”,却无声音,也阻止不了小痴,惊惶得身躯直抖。 吕四卦却已憋不住,奋起最后真力,也冲向东方不凡,希望能赶在小痴前头。 就在这一剎那,奇事发生了。 砰然的巨响,小痴撞向东方不凡那狂掌之中,竟然把他撞退,不但撞退,还把他撞向七寸厚墙壁,硬生生把墙壁给撞垮,直往水中掉去。 小痴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双手,那来的这份力量? 慕容可人也楞住了,明明被打得惨兮兮的他,又怎会突然间施展出如此巨大劲道? 吕四卦却没时间反应,因为他撞向两人,突然间目标已失,一个煞势不住,也往窗口撞去,一头栽落湖中。 小痴仍愕楞的瞧着双手,莫非这就是所谓潜力,在急迫中发出来的惊人力量? “难道我武功恢复了?” 他突然陶醉而激动的叫起,运足劲道再往墙壁撞去,砰的又是一响,他被弹了回来,跌得痛叫不已,他终于明白功力仍未恢复。 但方才那幕承退东方不凡之事,并非虚假的啊! 他赶忙奔至窗前,瞧往湖面,吕四卦正拉着东方不凡载浮载沉的身躯游回楼阁。 “这分明不是作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痴仍不信的看着自己双手,希望能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 不久,吕四卦已拖着东方不凡,一副落汤鸡的走回来,丢下东方不凡,他也欣喜若狂道:“小痴儿你的功力恢复了?” 小痴装作高兴模样:“恢复了!” 吕四卦霎时雀跃不已:“太棒了!” 小痴登时泄了气道:“又失去了!” “这……”吕四卦又傻了眼,张大的嘴巴合不拢,叫道:“你该不会骗我吧?” 小痴苦笑着,他何尝不想欺骗吕四卦,突来的喜悦又如此快就消失,任谁心情也难以平冲,然而事卜就是如此,仍说了。 吕四卦已看出小痴没骗他,虽感失望,但却不觅得难过,安慰道:“这至少证明你武功曾经恢复过,九仟和尚的话并没说错。” 想及通天和尚的禅语“万象俱空,无中生有”,小痴也有了喜悦:“不错,复原有望啦!” 这一笑,希望又无穷,只要找到了原因,不难恢复武功,有何好泄气?他马上又摆出一副威风凛凛姿态。 “把罪人带上来!” 吕四卦瞄向东方不凡一眼,笑道:“他已昏迷不醒,差不多翘了!” “翘了?”小痴急道:“快看看!我还要告他十恶罪状呢!” 他和吕四卦已凑前检查东方不凡伤势,不久吕四卦憋笑道:“肩胛骨断了,几处穴道已毁,看样子会废了。” 小痴也没想到会伤他如此之重,但想及他强暴慕容可人一幕,就忿忿不平:“废了好!我还想剁了他呢!” 吕四卦道:“他可是大龙王的儿子……不医他,会翘的!” 小痴瞄了几眼,才勉强道:“就看在授业恩师的份上,先治他一治,改天再找他算帐!” 他已从腰际拿出丹丸让东方不凡服下。 能留在小痴身上的药丸,自是珍贵异常,东方不凡服过之后,小痴已懒得再理他,这才想到慕容可人,回头望去。她仍躺在地上,青罗衫已破了不少,红肚兜也已被扯偏,酥胸半露,娇态可掬,甚为扣人心弦。 小痴看的瞪大眼球,惊叫道:“真是一绝!” 慕容可人见他如此色瞇瞇,竟然未生怒意,反而红了脸的闭上眼眸,窘得很。 小痴伸手扯下窗帘,罩在她身上,随后要吕四卦替她解了穴道,才笑道:“大美人,你不觉得你很迷人吗?” 慕容可人稍带羞容一笑,倒也落落大方掀起帘布,坐了起来,感激道:“多谢二位赶来相救……” “别客气啦!”小痴道:“这叫好心有好报,要是你上次不放我们,现在谁来救你? 只是……” 他又露出邪怪眼神,瞧得慕容可人甚不自在。 吕四卦已接口道:“只是你此较严重,须要多一件窗帘而已。” 慕容可人羞窘之余,也稍带娇嗔:“二位再口不择言,我可要走了。” 小痴笑道:“大美人别放在心上,说着玩的;你也真是,竟敢赴这色狼的约会?” 慕容可人瞪向东方不凡,嗔道:“我哪知晓他如此卑鄙下流!我要杀了他?” 说到气处,她站起来就想动手。 小痴急忙拦住她:“大美人请息怒,他已废人一个,没什么好动手,至少也得等我清理门户以后再说!你认为呢?” 听及东方不凡已成废人,她怒意才消去不少,嗔道:“要是将来他还敢胡作非为……” “我宰了他!”小痴截口笑道:“像你这种大美人,作这种血淋淋的事,太俗了啦!” 慕容可人顿觉自己失去昔日脱俗举止,赶忙歛起过于表露心情的姿态,恢复往昔举止,淡然一笑:“那我又要再谢谢你一次了。” 小痴瞄向她,似笑非笑,似讽非讽道:“这样看起来就脱俗多了。” 慕容可人微红着脸,不知该如何面对小痴,毕竟方才那幕情景贲让人过于困窘,她只好找话题来掩饰:“你们如何找到这里?” 吕四卦抢口笑道:“这小色狼闻名全杭州,随便一闻就闻出来了,尤其小痴儿听到你踉小色狼在一起,他就发了羊癫疯,让人很不了解!呵呵……” 慕容可人脸腮更娇红迷人了。 小痴瞪向吕四卦,斥道:“我发羊癫疯,总不及你一路带水壶还来得让人想不通吧?” 他说的果真叫吕四卦想不通了。 慕容可人也无法了解,好奇的问:“他为何带水壶?” 小痴已戏谑直笑:“你看过猪哥流口水吗?为了不弄脏衣服,不带水壶,行吗?” 说完他已大笑不已,慕容可人想忍,却也忍不住的笑着,对小痴这俗人,也说不上的怀有亲切感。 吕四卦也拽不起来了,叫道:“你开玩笑,开的太过火了!” “过火?”小痴谐谑道:“没叫你带脸盆,已算对你客气了!” 吕四卦瞪了几眼,也笑了起来:“好,算我输你,但事实上你还是很急,我可没有说错吧?” 小痴道;“急就急,你干嘛说我发羊癫疯?你也看见了,再晚一步,什么事都来不及了,这表示我推断准确,也没有急错。 慕容可人再次感恩道:“谢谢你们…… 吕四卦也没话说了,本想让小痴困窘一下下,没想到却弄个“水壶”回来,他可不敢再多说。 他已改了话题,道:“其实我们找你,还有另一种原因的!” 慕容可人急问:“什么原因?” 小痴道:“我们找到你爹了。” “真的?”慕容可人鹚愕而激动道:“他在那里?” 小痴呵呵笑道:“上次他在练爬树功,现在在练铁条功,身体非常健康,他要你们家人不用替他担心。” 慕容可人怅然道:“你又在开玩笑了!” 小痴也不忍再捉弄她,正色道:“这次没骗你,我们刚从他住的地方回来。” 慕容可人美目眨动,露出希冀神情:“我爹他在何处?” 小痴道:“不是我不告诉你,那是你爹交代不能说,请多多原谅。” 他也知道慕容红亭的苦衷,是怕慕容府的人贸然去救他而丧生。 慕容可人又转怅然:“我爹一定遇到了什么困难,否则他不会不告诉我们住处的。” 吕四卦道:“没那回事,他武功还在,力量又大,谁敢把他怎么样?何况我们才跟他分手不久,要是他有困难,我们怎么能安然来找你?” 这话并无多大说服力,慕容可人仍不信。“你们让我知道如何了你们也该了解,长久的怔忡等待,比什么都难熬。” 小痴见她如此伤神模样,心知已无法瞒过她,就算瞒过了,她仍会往坏处想,只好另谋方法。 他道:“好吧!你既然胡思乱想,我只好带你去找你爹了!” 吕四卦急忙揪他衣角,暗示他别乱来。“莫拉真主”教派的一切,他可余悸犹在。 慕容可人已目露喜色:“你真的要带我去?” “大丈夫岂可言而无信?”小痴凛然的说。 吕四卦更急了,又揪个不停,小痴却置之不理。 慕容可人已笑颜顿展:“我相信你!” 小痴这才道:“不过你爹真的很安全,他也在练一种功夫,所以才要我如此转告你家人,你既然不放心,我自会带你去,但我想再过些时候再去,较为恰当,免得打扰了你爹,这不太好。” 这话听起来就顺耳多了,慕容可人已有点相信,问道:“我爹当真在练功?” “是真的!”小痴道:“他说最近武林又将大乱,他必须再进修神功,也好有个对策。” 吕四卦不再扯他衣角,反而改拍他屁股,暗自赞道:“小痴儿就是小痴儿,吹牛都有一套!” 慕容可人问道:“你何时才带我去?” “很快!”小痴道:“我去一趟龙王岛,办完这小色狼的事,马上就回来带你去,这够快了吧?” 慕容可人这才轩然一笑,如百花绽放,美极了。 小痴那想带她去?只想摆脱她,将来再碰上,又不知多久的时间了,不过他倒甚想找些人手去救慕容红亭,但这些人并不包括这位大美人。 第72章 此事已了,他道:“大美人,没事了,你在此等等,我替你弄件衣服,免得你走不了!” 慕容可人道:“你在赶我?” 小痴道:“我那舍得?只是天快亮了,总该有个准备才行。” 慕容可人这才嫣然一笑:“没关系,我还有披风,就在楼下客厅,也勉强过得去了。” 小痴似笑非笑道:“这种事……可以勉强吗?” 美女已是迷人,再“勉强”露点肌府,不惊世骇俗才怪? 慕容可人羞困道:“我那披风很长,足可当长袍,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小痴和吕四卦已呵呵笑着。小痴道:“那……我们休息一下,天亮再走吧?” 慕容可人突然想及自己衣杉不整,而又孤伶一人,似多不便,已道:“我看我还是先走好了,还好杭州城有慕容府分舵,换过衣衫再回慕容府也不迟。” 小痴巴不得她快点走,自己好落个轻松,当下满囗答应。 “那你龙王岛回来,记得通知我,我还得去找我爹。”慕容可人道。 “一定,一定!”小痴颔首道:“你安心的等,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那我走了!”慕容可人抓着窗帘,风情万种的走向楼梯口,复又回过头来,道: “对了,你可小心些,听说天下各大门派都在找你下落,别让他们碰着了。” 小痴感激道:“多谢大美人忠告,我会千万小心,你安心的走吧!” 慕容可人轻盈一笑,这才道别离去。 小痴嘘口气的跌坐于地:“这家伙怎会这么麻烦?” 吕四卦笑道:“我看她八成已看上你了!” 小痴白眼道:“少胡扯,她是在利用我,她要找她爹,另外,我们又救了她,她那好意思绷着脸了何况她比我大,这搞不出名堂的。” 吕四卦黠笑道:“爱情是不分年龄的,何况你只是猜想她比你大,你少找借口了!” 小痴白了几眼又笑起来:“其实像这样美人,不喜欢的才是傻瓜!” 两人呵呵笑着,又赶忙爬向窗口,瞧着披上披风,洁白如仙女的慕容可人,渐渐走向湖边小径。 慕容可人似怀念的回眸一瞥,却意外的见着两人,伸起娇柔纤手,已向两人招手告别。 小痴已激动的抖着身躯直叫:“哎唷--好象触了电!” 他和吕四卦嘻嘻笑着,也赶忙摇起双手,直到慕容可人消失夜空中。 两人如喘大气的躺在地上,小痴喃喃念着:“搞不清,我是不是在恋爱了?” 吕四卦道:“很简单,我一试就试出来了!” 小痴瞄向他:“噢?这么神奇?怎么试?” 吕四卦突然掴他一个巴掌,呵呵笑着。 小痴愕然叫道:“你为什么打我?” “我在试验你啊!”吕四卦正经八百道:“人说恋爱使人神魂颠倒,如痴如醉,进入忘我境界,我打你不就可以测出你是否已浑然忘我了?” 小痴突然还击:“去你的!这什么恋爱,这么痛苦?” 吕四卦拔腿就跑,谑笑道:“放心,你有反应,还没达到恋爱标准!” 两人一追一逃,笑声频传,终于也追累了,倒地休息,不知不觉中已进入梦乡。 窗外和风已冷,飕掠窗帘,发出冽冽孤寂声。 月已西沉,画舫灯光不再,似乎一切都已沉沦墨夜中,只有秋莲仍暗吐馨香,迎送涟漪阵阵,不知月已沉,夜已孤寂。 第八章内外皆乱 晨曦已露东山。 一声“少爷”,已把小痴和吕四卦惊醒。 总管刑开天已现于楼梯口,惊惶的奔向倒地未醒的东方不凡。 当东方不凡干此坏事时,他都会识趣的躲在别处,等第二天事情办完时才回来,他又岂能想到有人敢动龙王殿的上下? 他惊骇的扶起东方不凡,赶忙替他疗伤。 小痴已靠在墙头,懒散鄙笑着:“他死不掉,你急什么?” 刑开天闻及声音,才发现另有人在,赶忙转身,突见小痴和吕四卦,更是惊愕: “是你?你不是掉落万丈高崖了?” 小痴得意道:“从天上掉下来,我也罩得住,万丈高崖又算什么?” 刑开天楞了一下:“恭喜副殿主。”他急问:“是谁把你们伤成这样?” 小痴回答的很绝:“是内乱。” “内乱?”刑开天惑然不解,但过于关心东方不凡伤势,无暇多想,又追问:“是谁把少爷打伤的?” “我!”小痴很快回答。 “你?是你?”刑开天已怒然起身,逼向小痴,冷森道:“你一定是怀恨在心,恩将仇报,老夫要替少爷报仇!” “站住!”小痴喝叫,冷笑的站起来;“你别忘了,我是副龙王,是你上司。” 刑开天为之一怔,但随即又冷笑:“他却是少门主,你伤了他,龙王也饶不了你。” 他仍摆起架势,想出手。 小痴不屑道:“你非龙王;你怎知龙王饶不了我?本副龙王是以门规处置淫徒,有谁敢阻止,我连他也作了!包括你在内!” 吕四卦站了起来,冷叱道:“你敢出手,就是犯上,本后补龙王将治你叛帮之罪!” 刑开天为之进退维谷,虽然忿恨难消,但小痴却具有副龙王身份,最主要,他尚不知小痴功力已失,自己远非他敌手,就算想抗命,也无从逮人。 “可是你伤了少爷,叫我如何向龙王交代?” 小痴冷笑道:“我岂只是伤他?我连他功夫都废了。” “你们……”刑开天骇然瞧向东方不凡,练武之人,武功被废,无异和死亡差不多。 他抽搐的抖着,眼看自己一手带大的人已毁于一旦,不信、不甘和忿恚充塞整个心灵,就快让他无法忍受。 他双目喷出无尽怨怒的烈火,沉沉得让人冰冷,道:“你们作的太过份了!” 小痴冷笑:“这就是淫徒的下场,怪不了谁!” 刑开天切着牙齿道;“事已至此,一切该由龙王作个决定,希望你别为难属下,亲自回龙王岛一趟。” 他已把话撂明,若小痴不回去,他将不惜以命相搏。毕竟东方不凡武功被废,事情太过于严重,恐怕龙王都会无法忍受而杀了小痴,又岂能让他平白离去? 小痴却一副求之不得模样:“回去就回去,龙王要是公正无私,连你也难逃失职之罪,否则我这个副龙王不当也罢!” 他自恃有“突然间”会恢复功力的能力,也不怕龙王武功有多高,照样可以拚个你死我活。 刑开天也无话司说了,负起昏迷不醒的东方不凡,一面揪住小痴,已离开“送情阁”。 临行前,小痴还要他丢下银子,作为赔偿毁坏的损失。 随后他们雇车抵达钱塘江口,乘上一艘龙王殿特有的快速船,直驱龙王岛。 船中人员见及少门主变成如此模样,皆骇然不敢相信,以为发生何种重大灾祸,遇上了强大敌人?更形用劲航行,以免耽搁时间。 船行如梭,快捷非常,不到黄昏,已抵龙王岛。 岛中景象一如往昔,神秘而庄严。 小痴和吕四卦被安排在平常聚会的大殿堂中,刑开天怕两人临阵脱逃,还暗中派了手下以监视。 他安置东方不凡后,马上回报东方龙。 东方龙岂敢相信此事?他立时奔往探察儿子伤势。 在温暖的卧房。 东方龙急切的诊治东方不凡。刑开天默然立于旁。 东方不凡仍面无血色,气息甚弱,活似个死人。 经过一阵诊断,一向不俗的东方龙,此时也失态的咬起牙齿,怒道:“他真的废了我儿子!” 亲生骨肉,又是独子,谁能够接受这事实? 刑开天亦甚悲沉道:“少爷当真无法复原了?” 东方龙绷紧了血脉,活似条发怒蛟龙,要吞天掠地般,隐现出一股足以捣毁一切的暴力。他的愤怒和鹜骇、失望、伤心是可想而知。 然而愤怒到达最颠峰,他打过一个冷颐之后,已渐渐归于平静,他似乎觉得自己不该如此易怒而失态,他该了解一切事情再说。 他在想,也许心爱的儿子还有希望复原,他在想,也许小痴是不得已,或是失了手…… 毕竟小痴也是他一手栽培的…… 他是不该如此乱发怒,事已成真,他必须寻求一个妥善的方法解法,才不至于愈演愈糟。 他已宁静如往昔道:“是副龙王废了他?他作了何种人神共愤的事?” 刑开天也颇意外东方龙的转变,已照回答:“少爷约了慕容府大小姐在西湖‘送情阁’,后来属下再去,已发现少爷受伤,副殿主也在场,他已承认对少爷下毒手。副殿主可能怀恨在心……” “不要私自猜测,谁是谁非,我会查个明白。”东方龙道:“去把副龙主请来。” 刑开天不敢多言,拱手道声“是”,已步出门外。 东方龙望着爱子伤势沉重,那像个人样?禁不住心头悲怅,眼眶已红,喃喃念着: “难道我错了吗?我该料想得到你们两人一向不台……我竟让此事发生了?……” 他抚着爱儿脸容,那苍白肌肤透出一股冰冷,竟然如此划分着父子之间一道鸿沟。 “不凡,爹对不起你……你放心,爹一定尽力替你医治……” 脚步声已传来,东方龙不得不收起奔放的感情,也如凡夫俗子般挽拭着含泪的眼珠,强自镇定。 刑开天已很快领着小痴进入卧房。 第73章 小痴已庄严拜礼。 东方龙显得十分平静:“他作了何事?” “犯淫戒!”小痴不客气的说:“他色胆包天,想强自玷辱慕容可人,属下不得不下手以救人。” 东方龙轻轻一叹:“你该知晓,他是我儿子。” 言下之意,似已承认自己儿子作的不对,但却暗自责备小痴未看在师徒份上,下手稍微留情,毕竟父子亲情,有谁能不护着? 小痴以为须要大大辩争一番,那想到东方龙承认如此之快?如此一来,自己反倒觉得作的太过火,说什么也该为恩师留点根才对?什么大公无私,执法无情,全都是怒火攻心,意气用事,那些说法讲理,只是借口而已。 他已歉然道:“属下是有点过火,但当时属下无法控制自己,才会造成如此……” 东方龙道:“你无法忍受心头怒火?” “这是其中之一。”小痴道:“但如果他被属下打败,也许属下怒火就消了,自不会再下毒手。” 东方龙道:“他的伤是在一次攻击所造成的,你是想置他于死地?” “当时的确有。”小痴道:“因为属下当时一点武功也没有,只是拚命的撞向他而已。” “你武功消失了?” 东方龙愕然的瞧向他,甚为不敢相信。刑开天亦是瞪大眼睛瞧着。 小痴无奈道:“事实是如此。” 东方龙突然腾身,化作疾风射向小痴,快捷一掌打向他胸口。 小痴诧然无以闪避,被打个正着,蹬蹬蹬,连退数步,撞至墙壁,才稳住身躯,惊愕的望着东方龙,但随即已明白他有意试探自己武功是否尽失。 一掌之下,东方龙反而比小痴更惊诧:“你当真失去了武功?” 这掌用的全在巧劲,小痴并无受伤,已走回来,苦笑道:“没办法,属下已经脉全失了。” 东方龙蓦然有所悟,已伸手把向小痴脉门,结果连脉门都找不着,按了一阵手腕,才微微叹道:“你的病果然发作了……” 刑开天已道:“禀龙王,这不大可能,副龙王若功力尽失,他如何打伤少爷?分明是有意隐瞒。” 东方龙顿有所觉:“副龙王你对此事作何解释?” 小痴道:“这也是属下百思不解的地方。”他解释道:“当时属下只想撞退他,以救吕四卦,没想到突然发出了神力,一掌就把他给打下湖中,连让我考虑的机会也没有。” 他干干一笑:“若非事出突然,属下必定不会如此下重手,全是意外。” 刑开天冷道:“这不可能,少爷武功何等高强,又岂会被一个失去武功的人撞落湖中?” 小痴瞪向他:“本来就不可能,否则怎会叫作“意外’?你也不必多说废话,不服气,我照常敢同你再打三百回合。” “你们别为此事伤了和气。”东方龙出言阻止两人,道:“副殿主经脉已失,武功尽失,已无庸置疑,至于他突来的神力,可能是他个人体质的关系。总管不必再为此事争执。” “是。”刑开天虽一肚子怒火,也不敢在龙王面前发泄,不过小痴武功已失,他可如获最佳消息,鄙意已露,道:“若是他功夫已失,这“副龙王’职位恐怕无法胜任……” 小痴冷道:“本座武功随时都有恢复可能,你急什么扯我后腿?” 东方龙稍沉吟,随后道:“副龙王体质异于常人,实不能以常人视之,再说他也是我一手栽培,如此废弃,自不近情理,本人决定对他施以治疗三个月,若无起色,只好忍痛牺牲他了。” 如此一说,刑开天也无话可说。 小痴则满怀信心,深深钦佩恩师深明大义。不会为了自己儿子而迁怒于他人,实具有一代豪杰之风范。 “你们放心,我现在就觉得要恢复功力了!” 小痴已开朗的耍着双手,也想给予恩师一点信心,免得让他失望了。 东方龙深深一叹,注视着受伤儿子,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 就在此时,一阵吹螺声已响起。 刑开天惊道:“有人入侵?” 东方龙道:“到渡口看看!” 刑开天拱手,已迅速离去。 东方龙转向小痴:“你先避开,若为师猜的不错,那些人可能为你而来。” 小痴刚回岛不久,就有人入侵,很容易让人猜知此事的可能性。 小痴也不愿托大,拱手道声“是”,又歉然的说:“师父,我实在不是有意要伤他……” “师父明白。”东方龙勉强一笑:“这都是命,怪不了你,希望你好自为之,别让师父失望了!” 小痴感恩道:“徒儿一定尽命效忠龙王岛。” “好,很好!” 东方龙满足的笑了一声,随即要小痴退去,转向爱儿,深情的抚其脸颊,双目闪出凌厉青光,霎时又隐去,然后才离开卧房,直奔渡口。 东方龙的宽宏大量,也着实让人心服。 在渡口。 一艘渔船,载着几名和尚和带刀剑的武林人土。 来者是九大门派高手,领头的是少林达摩堂主虚空大师。 四大高手已围在渡口,武器尽出,防止他们闯上峰。刑开天和东方龙已先后掠至渡口左侧一处凸起丈余高的礁崖。刑开天似乎觉得不便和龙王并立,马上再掠至地面,与四大高手并排,也摆出架势迎敌。 东方龙瞥向船头,已淡然一笑:“原来是少林长老虚空大师,久仰了!不知大师远渡而来,有何贵事?” 虚空轩动如张飞的醒大巨目,喧个佛号道:“不瞒龙王,老衲是为白小痴而来。” 东方龙已沉声道:“此事,龙王殿还没找九大门派作个了断,大师却寻上门来了?” 虚空道:“龙王该知晓白小痴乃‘七绝魔功’的传人,为一邪派人物,龙王不该护着他。” 东方龙道:“白副龙王天资过人,学些其它武功,并非多大难事,大师以此论断,未免太过武断了?再说他已被你们打下万丈深渊,若非不见尸首,本殿上下早就兴师问罪了,大师今日来此,实在太不将龙王殿放在眼里了吧!” 虚空又施个佛号:“龙王德高望重,老衲那敢私自骚扰,实乃有人见及白小痴又出现杭州城,也已回至龙王岛,老衲才敢前来要求龙王交人。” “所以你们才来要人?” “正是。” 东方龙轻轻一笑:“大师所说的那个人,可在船上?” 一名青衣中年汉子已挺身而出,粗哑而稍带自大的声音已脱口而出:“在下天台派焦横,今晨在杭州城亲眼见及白小痴。” “很好!” 东方龙突地腾身飞掠,化作一道极光,快逾奔雷的射向焦横。 船上众人为之一惊,各自出招想对抗突如其来的东方龙。 然而一派之尊,岂是虚有其表,凌空一掌劈出,打得焦横无以招架,东方龙已借方倒飞而退,悠然的飘落礁岩上,气定神闲,悠雅飘逸。 他露了一手绝世神功,早已惊住船上所有的人。 “凭你们也想来龙王岛要人?未免太小看我东方龙了。” 船上诸人愣了一阵,似也不甘示弱,想往峰上冲,却被四大高手给逼回去。 虚空怒道:“东方龙,老衲以礼拜见,难道你敢和全天下武林为敌?” 东方龙道:“龙王岛素来不与天下武林交往,纵使有事,你们也该呈上名帖,何况还涉及本门副龙王?”他冷道:“你们如何证明他没死?” 虚空道:“有人亲眼看见他活着。” 东方龙道:“有千万人也亲眼见着他被九大门派逼落万丈深崖。” 虚空道:“可是却找不着尸体。” “所以你们就猜测他还活着?”东方龙道:“你带这些人往高崖跳,有活过来的,本人愿割下脑袋双手奉上。” 虚空为之语拙,随即又道:“白小痴异于常人……” “所以你们赶尽杀绝?”东方龙冷道:“你们就栽个邪派人物给他?” 虚空更形难堪:“他毒死了峨嵋长老渡悔师太……” “他怎么不把你们也给毒死?” 虚空无言以对了,毕竟这事全是九大门派一厢情愿的说法,全然未听小痴解释。凭着一招邪派功夫就咬定小痴为邪魔恶煞,这理由十分薄弱。 焦横抱着受伤身躯,铁青着脸吼道:“说不定这功夫就是你所传,你才是真正的邪魔!” 东方龙懒得理他,向手下道:“去把他给杀了!” “是!” 一声喝,四大高手已腾身单向船头。 虚空大骇,急叫:“住手!”也出掌迎敌。 然而四大高手功力非凡,天龙一掌已逼退虚空,地龙和火龙封住其它人,神龙手中拂尘一甩,焦横连喘声都来不及,已沉入海底,毙了老命。 四大高手又快速的掠回地面,动作干净俐落,俨如在斩麻切菜。 东方龙满意一笑:“这就是侮辱龙王殿的下场。” 虚空怒道:“东方龙你胆敢与天下武林为敌?” 东方龙道:“虚空大师,恩怨要分明,杀他,只是惩罚他对本门的侮辱。” “你在杀人灭口。” “我何须灭你们的口?”东方龙冷道:“你们是为白小痴而来,可以,本人让你们进入龙王岛搜人,如果搜不到,各位将要付出对龙王岛侮辱的代价。” 他声音如冰刀:“把命留在这里。” 如此一来,虚空反而矛盾了,他若相信焦横,就该搜,可是所下赌注未免太大,若不搜,那焦横所言则不堪相信,也谈不上灭口,东方龙这招果然甚为狠绝。 第74章 船中众人那敢冒这个险?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心里都有数。 东方龙似也不愿逼人太急,道:“本门也参加围剿邪派一事,自无将邪徒收入本门之理,白小痴一事,可能是误会,如今他生死未卜,本人也无法查知,若他真的活在世上,本人将会同他,和各大门派当面作个了断,在还没找到人之前,你们最好别再进犯龙王岛。” 有了这番话,虚空再不知下台阶,那就太不识时务了,他道:“希望龙王别助纣为虐才好。” “也希望九大门派别栽错赃才好。” 很明显,龙王也不愿小痴平白受人欺侮而不思报复,两者之间已无妥协可能,只是报复大小而已。 虚空不敢搜人,也只好引船调头离去,一切等禀明掌门,再作定夺。 龙王摆了一次漂亮威风,刑开天和四大高手更加钦佩主人了得。 东方龙也心事重重,随后遣散他们,已回殿堂,找小痴去了。 其实小痴也躲在暗处,瞧了全部经过,而大呼过瘾,想当然耳,自己将来也要有此派头才不虚此生。 第九章正邪之间 他见着龙王已返回,也赶忙溜回原处。 在龙王殿最高处那高雅殿堂。 景物依旧,殿外古松依然苍劲飘逸,一切都没变。 第一次拜师,对小痴是何等珍贵、怀念? 旧地重游,他又多一份感恩。 东方龙和他静静立于窗口,似在缅怀昔日相见那段情景。 海有多深,就像深情那么深…… “你看到了?”东方龙淡淡的说。 “嗯!”小痴知道他问的是方才逐退虚空一事。 “你的功夫……” “是向一位怪异的母女学的。” “学了多少?” “只此一招。” 稍沉思,东方龙又道:“你也明白这招武功是邪功?” “被打落悬崖之前就知道了,好象是什么‘七绝魔功’。” “不错……她们母女住在何处?” “在一处不知名的山谷,大约在太行山区附近,叫‘梅庄’。” “梅庄……”东方龙又开始沉思。 小痴犹豫一下,说道:“是她们把我丢上龙王岛;她们要我刺杀您。” 东方龙瞧向小痴,凝目道:“你却当了我徒弟?” 小痴道:“是她们逼我的,还喂我服下毒药,当时我心知不是您对手,根本不理她们,后来逃不出龙王岛,只有当您徒弟啦!” 东方龙轻轻一笑:“如果当时你武功赢过我,你会杀我?” “也不一定,要看碰上的一剎那,看我处在何种局面之下,才知道结果。” “现在呢?” 小痴笑道:“你都是我师父了,我那敢杀您?” 东方龙也轻轻笑起,随后说道:“以后碰上那对母女,千万要小心,如若敌不过,要赶快通知师父。” “这当然,我才不会平白送死!”小痴道:“只是……她们为何要徒儿刺杀您呢?” 东方龙道:“也许她们是‘七花门’的余孽,当时为师也曾围剿他们,他们前来报复,自属理所当然。” 小痴频频点头:“好小子,下次被我见着了,非把她给捉来不可!” 他已是龙王殿的人,胳臂往内弯,自是把梅冷心母女视为敌人。 东方龙轻轻一叹,道:“她们,为师倒不担心,为师担心的是你的伤,不知能否再恢复功力?” 小痴道:“该没什么问题,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为师却只给你三个月时间……” 小痴道:“都是命啦!能恢复就当副龙王,不能恢复就当您不中用徒弟,您的恩情,徒儿可永远都会记在心上。” 东方龙甚是欣慰的笑了笑,道:“希望你能逢凶化吉才好。” 小痴笑道:“这可是我的专长,师父您也别太过于担心。” “很好!”东方龙淡然笑着,不久道:“现在你功力未复,不宜再露脸,而龙王岛已有人来探过路,想必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为师将安排你到一处隐密地方,直到你功力复原为止,至少在三个月内别乱出来走动,你可愿意?” “当然愿意!”小痴百般感恩的道谢。 东方龙频频点头:“很好!你去了以后,一切饮食起居都有人侍候,不必让你多操心。” 小痴问道:“那地方该不会是个小岛吧?” “不,在内陆,是为师当年一位朋友的家。”东方龙道:“事不宜迟,为师这就派人送你去。” 如此,小痴和吕四卦又被送上船,往内陆出发。 东方龙并没过多责罪小痴伤了他儿子,还百般呵护,此种胸襟,足以使小痴挖肝肠以图报,他甚至希望时光能倒流,能使自己有机会不伤害东方不凡,以减少东方龙的心灵负担。 然而这已是不可能,现在他唯一能作的是,赶快恢复功力,以替龙王殿打天下,好让东方龙能当上武林第一盟主。 而刑开天和四大高手对于东方龙如此处置小痴,也颇感意外,毕竟日久生情,他们又是看着东方不凡一寸寸长大的,那股深情,自非三言两语所能说服。他们仍希望小痴得到惩罚。 只是他们也不愿违抗东方龙的旨意罢了,只有任由小痴安然离去。 东方不凡呢?恐他他要一辈子让人侍候了。 东方龙替小痴找的地方在九峰山的一个隐密小村庄。 这是一座离小村仍有半里路的古老四合院。 倚溪而建,古树参天,透着纯朴气息,正是武林中人隐居好地方。 屋中本有一对老夫妇和三名子女,现在都已搬至小村,让出此居。由小痴吕四卦和两名中年汉子居住。 中年汉子也是村仆装扮,除了送食外,很少打扰小痴和吕四卦。 临行前,东方龙给小痴不少药物和医理书籍,还有内功修行方法,这是他唯一能为小痴所作的事了。 小痴倒也真心想赶快复原武功,甚为认真参习这些书籍。 吕四卦经过调养,已差不多痊愈,一身龙马精神,时常在庭院中吆喝练拳,杀气腾腾。 这已是第十天的一个深夜。 夜无月,透着点毛毛细雨,汇成的雨滴顺着屋檐往下滴,沉闷而凄凉。 在寝房内,一盏油灯挂在墙头,闪闪的燃着。 小痴和吕四卦躺在床上,却迟迟不能入睡。 吕四卦望着油灯发呆,不久道:“好静。” “嗯!静的让人发慌!”小痴翻个身,已瞧向窗口,像要找寻什么似的。 除了雨滴滴落地面,枝叶声外,似乎再也听不到其它声音了。 吕四卦烦闷的叫着:“下什么雨?下得让人受不了,连野鸟怪猫都发了慌,叫都不叫!” 小痴突然坐起,似感觉到不妥:“对呀!怎会没有鸟鸣虫叫?” 吕四卦道:“下雨嘛!” 小痴道:“不对!雨下不大……昨晚还有子规夜啼,现在都没了……” 吕四卦也感到不妙:“你是说……” “可能有人……”小痴道:“很多人,把庄院四周都围满了……也惊动野鸟、昆虫…… 所以它们才不敢叫。” 吕四卦忍不住摸向床头那支短铁棍:“龙王不是说这里很隐密?……” “可能泄了底……”小痴也抓起贴身匕首,细声道:“有没有,溜出窗口就知道了。” 若有人,此举正好可以引出,若无人,就当作一次戏耍。 他俩已摆好架势,各自捏紧武器,准备冲出。 小痴再细声交代:“有人,就直往北方逃,那里靠近河流和山区。” 吕四卦会意点头。 两人暗自颔首,霎时撞出窗口,碰然一响,木窗已裂。 就在此时,几道暗器已射了过来,黑暗中,仍看得见闪光。 吕四卦大喝:“果然有埋伏!” 手中铁棒点向左侧三杖暗器,落地一个打滚,抓起小痴已掠向屋顶。 “别让他逃了!” 深沉声音传出,已有数条人影凌空单向两人。僧、道、儒、尼全有,不必说,来的是九大门派徒众。 小痴苦笑道:“他妈的!全是跟屁虫!” 吕四卦一时应付不了众人,只得翻过屋顶,已落往庭院,放开小痴,急叫道:“跟在我后头,别让他们伤着了!” 说话间又反攻三棍,逼退两人,往右侧厢房逼去,逃过厢房,就可窜向北方河流林区。 小痴也狠命的挥刀,紧跟吕四卦后头,苦笑道:“我也变成跟屁虫了!” 打斗不及几招,吕四卦已收拾两名庸手,逼前不少,只差七尺余就可窜向厢房屋顶。 此时正厅屋顶已出现虚无、虚空、枯海、渡心、渡缘和几位掌门人。 渡心见手下制不住吕四卦,已凌空罩下,厉道:“白小痴,看你今天往那里逃!” 照此阵仗看来,九大门派今晚准备的更周详,小痴和吕四卦恐怕凶多吉少了。 虚无担心渡心有所损伤,也派虚空再迎上去。 有了渡心和虚空两人助阵,吕四卦好不到那儿去,时时挨掌。 小痴骂道:“管他妈的!‘达摩窜月’!” 一吼之下,他和吕四卦已舞动兵刃,泛作一道强光,奔涛骇浪的射向对手。 吕四卦刺的是武功高强的渡心和虚空,小痴射的是虾兵虾将,不过两人一样认真而拚命。 此招使出,宛若有股不可抗拒之魔力,迫得对方招架乏力,节节败退,险象环生。 虚无已焦急喝道:“快上!” 第75章 七八名掌门人已各显神通,一个快过一个,似如电闪奔雷般从屋顶划出泄尾光芒,直射而下。 吕四卦一招迫退渡心和虚空,正感得意,又自攻出一招“龙王斩”,其势更犀利逼人。想在各派掌门未冲至之前,先收拾两人再说。 小痴也有战胜的快意,虽然宰的是微不足道的喽啰,但毕竟是赢家,是以又自大喝: “有胆别逃!” “达摩窜月”已再度展出。然而此时大厅后方卸出现火把闪光,一闪即逝。 虽只一闪,精明的小痴已有所觉,若想照明,大可高举,又何必再隐藏,莫非…… 他已尖叫:“有炸药?快退?” 顾不得再攻,抓向吕四卦,要他快溜,吕四卦也不必多想,逃准没错,抱起小痴,已窜向屋顶,直坠屋后林中。 小痴吼声也惊动九大门派掌门,虚无及时喝道:“快退!” 众人赶忙再吸真气,双足点地,也各自窜向屋顶后力。 渡心却不甘被小痴脱逃,喝道:“别上了这小鬼的当!” 她和虚空依然穷追不舍。 就在众人窜掠之际? 蓦然一阵轰天巨响,一座大宅院已炸开,瓦墙碎片,碎裂往四面八方射去。紧接着烈焰滔天,映得通红一片,热不可挡。 还好小痴及时察觅,吼了出口,有机会腾空而起,当爆炸时,他和吕四卦已快窜入林中,但也被炸药威力扫中背部,猛然喷出数丈,一头栽入小溪中。 其它九大门派,除了武功较高的掌门人,以及追赶小痴的渡心和虚空外,在宅院内的无一幸免,损失相当惨重。 虚无滚落地面,已沾得一身湿泥,甚是狼狈,然而阱表的损伤却不及心灵损害还来得悸痛,他已克制不住疯狂的吼起来:“恶魔?” 未加理会自己伤势,已追向小痴。 其它掌门人还不是悲伤欲绝?霎时间眼见着自己门人就如此平白的断送性命,何异千刀万剐,捣碎心肺了他们个个双目尽赤冲向那万恶的魔鬼。 这炸药分明不是他们所设,当然也不是小痴所设下的陷阱,那会是谁呢? 小痴和吕四卦没时间多想,背部被碎片砸刮几道伤囗,也够他俩疼的,还好跌惯了,又掉入水中,无啥大伤,眼见围在屋外的罗汉阵、七星阵……一大堆门徒都奋不顾身的追赶而至,他俩只有拔腿就跑,直奔上游。 然而这次他俩运气似乎并不怎么好,能找着什么高山断崖?可以借跳崖逃生。 这山区全是一片丘陵,虽绵延不绝,却只是稍有起伏,连林木都不高,野草也不长。 溪流在夜色中,像极一条黯青银亮的彩带,甚为明显。 有人跑在溪中,更为明显。 未多久,九大门派徒众已赶上来,小痴苦笑不已:“在劫难逃啊!” 吕四卦急道:“是危险时候,你运运气,看是否已恢复功力!” 小痴也真以为危急之中,可以激发身躯的潜力,就此恢复功力,但耍了几次,已感失望:“还没恢复。” 吕四卦哭丧着脸:“那只好硬拚了!” “拚就拚,打得半死最好!” 小痴以为,非得像上次受伤累累才能激发出潜力,也不再畏惧挨打,已然攻向敌手。 一时双方又大打出手,已从溪中打向了丘陵宽林中。 然而群雄众多,个个武功精湛,很快已压制两人攻势,易客为生,将两人逼得险象环生。 渡心对上了小痴,虚空对上了吕四卦,外层还围着各派掌门人及弟子,两人可谓无处可逃。 他们本可一剑杀了两人,但方才那批炸药炸去了不少性命,也炸出他们狠厉怒火,如今两人如丧家之犬,过街老鼠,他们都想百般凌虐,一寸寸的折磨至死。 更何况在他们眼中,小痴和吕四卦是前世结束的仇,“七花门”的妖孽乃人人得而诛之。 他们已露出残酷而狡黠的胜利笑容。 小痴和吕四卦已伤痕累累,满身是血,但只要有一口气在,他俩永远都不会甘心让人摆布。 “来吧!自命正派的人士了来取我妖孽的性命吧!” 小痴跌撞的又攻向渡心,他一半是怨恨正派人士的不讲情理,另一半却想尽办法要激出生命潜力,所以他的攻敌,大都自甘情愿的受伤。 渡心一剑刮向小痴左胁,挑出一道血痕,她已冷笑:“今夜我要替师姐报仇,一剑一剑的祭了你!” “一百剑,一千剑也没关系!来!就从这里刺下去!”小痴挺起胸膛,左手指着心窝,告诉渡心往此处刺,笑的甚是弄人。 渡心一阵被辱的感觉,一掌打向小痴胸口,厉道:“妖孽!死到临头还敢作怪?” 小痴哇然狂吐一口鲜血,已撞向吕四卦,两人滚落地面,血仍吐个不停。 吕四卦勉强挤出笑容:“行了没有?再发不出来……我们真的完了……” 小痴也苦笑的抽动嘴角:“奶奶的……一点力道都没有……我看要打死才有效……” 波心已逼上,冷森道:“想死?你们早就该自杀,何必留下来遗害人间?” “我害了谁?”小痴怒骂:“全是你们自作孽,还标榜正义?我呸!” 他吐了一口浓血,溅在渡心左衣角,已得意笑起。 渡心不由怒火又起:“找死!”一掌又打向小痴,打得他撞向人群。 吕四卦见状,铁棍一挥,怒吼:“你找死!”不再攻向虚空,改攻渡心,招式还算凌厉。 渡心怒极而笑:“好,我就让你们死在一堆!” 一掌也把吕四卦打向小痴处,滚向人群,众人虐笑的让向两边,以及往后退开,以便有更大空间让渡心戏耍两人。 小痴又骂道:“我呸!老母猪!当了尼姑还老是黑杏出墙!” 他已豁出去了,一心想发挥潜力,但他愈想及此,就愈是提不起劲道。 或许潜力的发挥,须要达到“忘我”的境界吧? 吕四卦也不客气,骂道:“我看你是身在佛门,干的是老娼生意……” “你胡说?” 渡心已怒极而近疯狂的击掌攻向两人。 吕四卦大笑:“谁胡说!佛门忌杀生,你连人都敢杀,还有什么事你干不出来?” “我杀的是你们妖孽?” 小痴拚全力的撞向渡心,厉吼:“我杀的是母猪?” 吕四卦也冲向前:“我宰的是老娼?” 他俩用的方法,全然和“送情阁”对付东方不凡一模一样?绝地中的拚命一击,他俩都怀有一个希望,能像上次一样发挥奇迹。 然而奇迹不在。 只见渡心双掌一吐,一掌一人,力道何只千钧,打得两人哇然吐血,倒喷天空数丈,直往人群背后摔去。 奇迹并没让小痴再发出神力,他俩已失望而感到绝望,这次可真的非丧命此处不可,他俩觉得死得很不值,被人误成妖孽而死,而且是死在尼姑手上? 难道遇见尼姑,真的会倒大楣了连副龙王的身份都克不过这诅咒? 他俩在飞,鲜血喷得很高,撤向天空,和着毛毛细雨纷飞。 老天竟也悲怅得下起红滴滴的血雨? 奇迹并没使小痴武功恢复。但奇迹却发生了? 就在两人身躯喷过众人之际。两道黑影快如飞窜流星射向两人,双手一带,已挟着两人,凌空一个筋斗,漂亮而快捷的掠向林中暗处。 突如其来的变化,众人为之一楞,还好各派掌门毕竟经验老道,马上有人喝道: “不好,快追!” 十数条人影已快捷追掠而起。 蓦然间,黑暗中黑影又倒窜而至,他们手中没有小痴和吕四卦,只有一把匕首。如此亮而锋利的匕首已划出一道森芒芒光束,就要射穿天地间的射向空中那群人。 “不好!七绝魔功?” 一声骇然急叫出自虚无口中,众掌门哪敢硬接,奋力的往四处闪去。 唉然两声闷响,武当枯海道长和终南派江曲人已挨了刀,直往下坠。 两条黑影身形灵巧无比,利用反弹劲道,凌空再转几圈,射回原地,抱起小痴和吕四卦,已逃之夭夭。 各派掌门飘身落地之际,已不见黑影踪迹,再想及“七绝魔功”之厉害,一时也犹豫,尤其枯海道长左肩已伤,终南掌门右大腿已渗出血迹,更让人触目惊心。 但这犹豫只是一剎那短暂时间,在众多门人之下,岂有自甘示弱之理?虚无已喝道: “全面追敌,死活不论!” 一声令下,众人已奋力追向山区。 然而高手追逐,分秒必争,只这一犹豫.已足够让任何有经验的高手脱逃。 何况黑影又是有备而来,想必早已找好退路了。 众人搜遍了九峰山方圆数十里,仍无法发现分毫蛛丝马迹。 眼看天已快近五更,雨下的更大,大家都知道,要找人,希望相当渺茫。他们也明白又让小痴、吕四卦逃跑了。 此次围剿,可谓损失惨重,比天断峰一役还来得惨重数倍。 那些仪牲者,连尸骨都荡然无存。 敌踪不可寻,众人有伤在身,又已心力交瘁,雨势又渐大,此情此景,虚无不得不下令撤收。 他们走回古宅,火势已被雨水浇息,冒出阵阵焦烟,已片瓦无存,能找着尸体,也只是附近一些分不清的残肢断臂。 沉痛悲切的拾起残肢断臂,就地掩埋后,他们才各自离去。 他们都发下重誓,要为死者报仇。 这炸药会是谁所埋设? 第76章 那两名黑衣人了还是另有其人? 不管是谁,小痴的黑锅是背定了。 梅花香气依样袭人。 小痴所盖的“兽笼”楼阁还在,只是长了不少青苔,攀附不少藤萝。 梅庄一切如故,那些梅花似能常年不谢,依然笑茁绽放,蕊瓣争艳,各不相让,红中透白,满林满谷幽雅自成一格。 小痴和吕四卦躺在西院的一间布置清爽的客房。 这本是赏花的小轩,床铺是临时架上木板再铺上软罗被垫。 梅冷情和梅冷心母女在旁照顾两人。 两人伤口都已收缩,衣衫也换上干净素袍,睡的甚甜熟。 梅冷心在喂完两人伤药之后,已道:“娘,已第三天,他们可能快醒了!” 梅冷情冷然道:“醒了也好,娘还想一刀杀了他,永绝后患。” 梅冷心道:“你不是说,救他……对我们很有帮助?” 听她所言,不难猜出,救出小痴和吕四卦的黑衣人就是她们母女。 梅冷情道:“可是娘想到他背叛我们,就恨意难消!” 梅冷心想及此也想笑,但触及她娘眼神,已赶忙歛起笑态,装出冷冰冰道:“那娘在问过他一些事情后,再杀了他也不迟……” 梅冷情冷冷哼了一声:“否则岂能留他活到现在?” 话声方落,小痴已有了反应,喃喃梦呓着。 梅冷心赶忙站起,整理一下白色罗裙,目露喜色,脸容又冷冰冰的站在她娘左后侧,凝目注视小痴。 梅冷情则冷然施出一道暗劲,拨动小痴脑袋,像在打巴掌,冷道:“小白痴你睡够了没?” 小痴被拨动已快醒来,张开眼睛,茫然道:“这是那里?……” 梅冷情又冷森道:“睡够了没有?快起来!” 小痴一转头,猝然发现两张不想看的脸,怔楞而哭丧道:“怎会是你们?”赶忙想避开,拉起棉被,苦笑不已:“还没睡够……” “给我起来!”梅冷情已使出暗劲掀开棉被。 吕四卦也被惊醒,喃喃道:“这是那里?……” 小痴苦笑道:“女子的阎罗殿!” “阎罗殿?……我们死了?”吕四卦没服过水晶蟾蜍,复原也较慢,此时仍感全身疼痛,举止甚为不容易,并未转过头瞧瞧。 小痴自嘲一笑:“不但死了,而且还要死两次!” 梅冷情叱道:“说完了没有?” 吕四卦愕然:“她是谁?”转过头,乍见之下,也楞傻眼。 小痴憋笑道:“她是女子的阎罗王,隔壁那位是女判官。” 梅冷情冷笑道:“不错!你敢抗命,我就剁了你。” 小痴也不敢再作怪,含有惧意道:“多谢……女阎罗王救命之恩……” 梅冷情也被他逗出一丝笑意露在眼眸中,表情仍冷漠:“阎罗王只会杀人,不会救人,你们只是死的慢一点而已,不必道谢。” “是……”小痴细声道:“不知你要如何杀我们?……能不能安乐死?……” 梅冷心已禁不住快笑出来。梅冷情仍一副冷森;“答的好,死得舒服些,答不好,一寸寸的剁了你!” 小痴赶忙点头:“你快问,我是有问必答,有答必舒服!” 梅冷情已被逗出笑意,不过她的笑仍十分冷漠,小痴并未看出,也许这是常年绷着脸的关系吧?她冷斥道:“什么‘有答必舒服’?想歪曲假造?” 小痴急忙道:“不不不!这是对我而言。能回答你的问题,我就免去一分灾难,不就有答必舒服了?请别误会!” 梅冷情冷笑几声,整理一番思绪,已含怒道:“你这小白痴!我叫你杀了东方龙,你却混在龙王殿作威作福,不但杀不了人,还当他徒弟,干起副龙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是不是?” 小痴哭丧道:“没办法,我是被逼的……” “被逼的?”梅冷情斥道:“你左一声师父,右一声师父,叫的比亲爹还亲蜜,这也是他逼的?混出了名堂,打着龙王殿旗号,在武林中作威作福,这也都是他逼的?” 小痴勉强干笑:“嗯……” “胡说!”梅冷情叱道:“他若逼你,会把武功都传给你?” 小痴含惧意而困窘干笑:“你误会了……是我逼他把武功传给我的。” 梅冷情为之愕然:“你逼他,那谁又逼你?” “我自己……”小痴窘涩道:“我意志力薄弱,禁不起诱惑,就逼自己拜他为师了……” “岂有此理!”梅冷情叱声出口,也禁不住露了笑意,但她仍强行压抑着。 梅冷心就没那么具有忍劲,已憋红了脸窃笑起来,但随即以斥叫掩饰:“你见风转舵投降变节,人人得而诛之!” 小痴回答的甚绝:“反正我不变节,也一样人人得而诛之,结果都差不了多少。” 言下之意,乃是指他若不杀东方龙,梅冷心母女照样会宰了他。 梅冷心为之恼羞成怒:“你……你无耻、无赖?” 小痴倒很镇定:“这也不能全怪我,谁叫你们的‘黑蕊碎心丹’那么不管用?害得我死不掉,非得变节不可!” 如此一来,他倒把“变节”罪状,全推给了梅冷心母女,还讽嘲她们药效不管用。 梅冷心母女怒红了脸,恨不得把小痴给掐死当场。 梅冷情一个巴掌掴过去,打得小痴歛起得意忘形笑态。她怒笑道:“下次没有那么幸运了!我会一刀宰了你!” 梅冷心冷笑道:“可惜你变了节,人家却把你当狗一样的耍!” 小痴从容道:“我只有被逼,不会被耍!” “这次你错了!”梅冷心嘲讪道:“你以为东方龙那么善良?收你为徒,又传你武功?哼!他全是在利用你,把你这只只会摇尾巴的小狗放在手中耍,你却把他当作神人一样看待?真是狗就是狗!只会逢迎人家,叫你吃屎就吃屎!” 小痴不为所动:“仇人对仇人,总是说些相互贬损的话,我很了解你的心情!” “你……”梅冷心见他不信,甚为忿怒,随即又冷笑:“好!我就说给你听,让你这条失心狗也懂得被耍的痛苦!” 她冷嘲道:“东方龙传你武功,他只是在利用你,他要造就你成为武林一流高手,让你去对付天下各大门派,然后再慢慢收拾你,你的武功消失,就是其中一个原因!三天前那场追杀,那堆炸药,全是他一手设计!他先把你安顿在那里,然后暗中通知九大门派去找你,再来一个炸弹开花,如此将能一网打尽他所碍眼的人!哼哼!你自认天下第一聪明,竟然会被人耍在鼓里,还认贼作师父?可笑之极!” 小痴和吕四卦如被人狠狠抽了一鞭,瞪大眼睛,愣住了。 这会是真的吗? 那古宅是东方龙所安排的地方,除了他,可说是无人知晓,而那些炸药,若非事先埋妥,也该是趁小痴不注意时,暗中掩埋,这都必须极其隐密而接近此宅才能完成,除了那两名佣仆,似乎无人能瞒过小痴。 若说是九大门派所埋,他们何须入侵而赔上如此之多性命? 而若非有人通知九大门派,他们如何得知小痴住处? 这些事,由东方龙作起来,太容易而顺利了。 然而小痴却不敢也不愿相信,他认为东方龙一直爱护他,不惜一切将武功传给自己,而自己武功已失,他要杀人,大可在龙王岛就下手。 他还是如此爱护自己,连他儿子武功被废,他都能包容,何事他不能包容?他还给了自己不少恢复武功的秘方和秘功,他还击退来找自己的虚空,这些都是他对自己的袒护。 如此恩重如山的恩师,他怎会那么狠毒的想陷害自己。 可是这场围杀,这堆炸药,又是让人难以解释…… 无可否认,梅冷心这番话,深深的刺在小痴心坎,只是他不愿相信,因为他心目中的东方龙,是如此慈祥而爱护着他。 “你少耍人了!谁不知道那把火是你们放的,炸药也是你们埋的!” 小痴很快找出理由,她俩的可能性,要比恩师还来得太多了。 梅冷心冷笑道:“我们若要炸死你,干嘛还要把你救回来?” 小痴黠笑道:“那是因为被我脱逃了,你们将计就计,干脆把我们俩人救回来,也好探听一点消息,甚至还可以利用我来对付我师父!” 吕四卦和道:“对!你们的诡计就是如此!” 梅冷情斥道:“死到临头,还如此执迷不悟!” 梅冷心鄙夷道:“第一次你们都背叛了,我们还会傻得再叫你们去对付东方龙?你们倒很会幻想?” 小痴叫道:“我师父没有理由要杀我,全是你们恶意中伤!” 梅冷情冷道:“你废了他儿子,你以为他如此宽宏大量?他恨不得把你五马分尸,以报毁子之仇。” 小痴也想过此事,但东方龙当时的失望,并非自压抑,以及后来的宽容,全是如此坦然,否则自己又岂会更进一步的感恩? “不要再说了!你们的话,我不信!因为你是我师父的仇人,我不会听你们所说的一切!” 梅冷心冷道:“没人要你听,我们只是要你明白,你所景仰的师父,是世上最卑鄙狠毒的人。” 难道东方龙会是这样的人吗? 小痴冷道:“不必你们多说,这件事,我自己会查明!” 梅冷情道;“你还以为可以活着出去?” 小痴叫道:“死了就向阎王查明,不须你们费神!” “好个向阎王查明……”梅冷情冷冷一笑:“恐怕阎王都要笑你认贼做师父!” 第77章 小痴冷道:“那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有什么话快问吧!” 闻及东方龙有可能在利用自己,小痴心情也沉多了,毕竟东方龙给过他不少恩惠,如同再生父母,在还没弄明白之前,他可能快乐不起来了。 梅冷情见他不再像方才刁钻而漫不在乎,也出了一口怨气,冷道:“我要龙王殿的功夫!” 小痴道:“我受伤在身,暂时无法给你!” 梅冷情见他回答如此干脆,也颇感意外,随后又道:“我还要知道慕容红亭的下落!” 小痴愕然道:“他跟你有何关系?” 吕四卦道:“我看又是想偷学功夫!还有深仇大恨?” 小痴瞄两人一眼,不甚理踩的又问:“你们如何知晓,我知道他的下落?” 梅冷心道:“自从你进了慕容府,他就失踪,不问你问谁?” 小痴突然心有一计,想让两人去苗疆,最好一去不回头。已说道:“他在苗疆“莫拉真主’教派手中。” “莫拉真主?” 梅冷情为之诧然,似乎对这个教派甚有戒心。 小痴嘲讪道:“怎么?吓到了?有什么好怕的?我还去那里游了一圈,轻松得很!” 梅冷情立时追问:“你去过?” “岂只去过?”小痴得意道:“我还是‘莫拉真主’的继承人呢!” 此语一出,梅冷情脸色又变,不相信的瞧着小痴,想不透他有多少能耐,会当上“莫拉真主”的继承人? 梅冷心对她娘的失态颇感不解,但仍没出口询问。 梅冷情已强制恢复镇定,冷森道:“你若是真主继承人,我要你带我走一趟,要是你骗我,休怪我下手不留情!把你大卸八块!” 小痴道:“要去可以,我得先回龙王岛查明此事再说!” 看样子,小痴和吕四卦暂时又可免于性命之忧了。 梅冷情冷道:“由不得你!” “那不如先杀了我吧!” “你敢恐吓我?” 小痴轻松自在道:“我那敢?我只是任人宰割的俎上肉,想选择慢一点死掉而已。” 梅冷情已犹豫,可想而知“莫拉真主”似乎和她有某种关系存在,否则以她刚烈性格,自不会如此。 梅冷心示甚想知道她和“莫拉真主”有何关系了但从小她已学会不能多问,该说的她娘自然会说。她只能迷惑的瞧着她娘。 终于梅冷情已开口:“你若回去,要是东方龙翻脸杀了你,你又如何能跟我一同去苗疆?” 小痴道:“你怕我被杀,可以保护我啊!” 事情变化实是离奇,小痴摇身一变,反倒变城了梅冷情要保护的人。 梅冷情嗔怒道:“你休想!若你被宰了,也没什么资格当上莫拉真主的继承人,我何必再救你?” 小痴道:“救不救随便你,我不在乎!只要能回去就行了!” 梅冷情考虑半晌,终于道:“你若聪明的话,就该看穿东方龙的诡计,如今你武功已失,除了莫拉真主,没人能护得了你!” 敢情她不知小痴已作过了莫拉真主的美梦,如今梦已醒,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重圆旧梦,她这番话,自是不能打动他。 就算天下已无路让他走,他也不会去干那种行尸走肉的真主。 直捣龙门 事情转变,常出人意料,梅冷情已答应放小痴和吕四卦回龙王岛。 过了三天。 小痴和吕四卦伤势已好了七分,梅冷情已逼迫小痴将龙王岛的武功一一说出来,小痴甚合作,该说的全说了。 练功中,匆匆又逝去数天。 梅冷情觉得功夫已练得差不多,在感觉小痴甚为合作之下,她也不为难,很快已将小痴和吕四卦送出梅庄。 临行前,她还是冰冷的恐吓小痴要乖乖的回来。 然而小痴岂会听她摆布? 他急着想揭开事实真象,和吕四卦已潜向杭州钱塘江口,找了船只,已放洋出海。 准备回龙王岛,查个究竟。 一天光景,小船已抵达龙王岛对面那座较大的原始岛屿。 此时已是夜晚戌时,寒星点点,碧海粼粼。 上次小痴就是被梅冷情丢在此岛。旧地重游,他自然熟悉多了。 船停在波涛泅涌,暗礁密布的岸边外侧十余丈处。 技术不够,怕船撞沉,只好游泳上岸。 一上岸,两人穿上衣衫,小痴已道:“你留在此地,我一个人去就可以。” 吕四卦担心道:“要是龙王真的如梅冷心她们所说,你不就糟了?” 小痴道:“没那么严重,龙王对我那么好……” “既然对你好,那我跟你去又有何妨?” 小痴瞪眼道:“这次回来,是试探,你干嘛踉我唱反调?” 他虽然相信龙王对他的爱护,但梅冷心的话,说的也甚为难以让人反驳,无形中,他还是产生了防范之心。 吕四卦无奈道:“好吧!你要我如何支持你?” 小痴道:“岛上一切,你也了解不少,要是我过久没回来,你就放把火,炸他一个精光!” 他抓起一麻袋炸药,笑的甚有把握。 吕四卦却叫道:“不行,那样你还是翘了,这划不来!不如你带点炸药去,也可以威胁他们!” “也不行!”小痴道:“龙王对我如何,尚不知结果,要是他对我一往爱护,[奇`书`网`整.理提.供]我带这么一大堆炸药,将来如何面对他?” 吕四卦也觉得棘手,但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喜悦道:“有了!你上次不是被打得伤痕累累?” 小痴白眼道:“你还不是一样?” 吕四卦得意道:“你既然受伤,就可包扎,然后将炸药裹在身上,龙王就看不见了。” 小痴道:“可是我们已经好了,龙王也知道我受伤复原相当快,难免会动疑。” 吕四卦道:“那是内伤、刀伤,要是骨折了,十天半月总免不了吧?” 小痴恍然一笑:“看不出你最近愈来愈聪明了!” “那里!跟你学的!”吕四卦笑的甚开心。 其实此种事本该难不倒小痴,只是他近日为了龙王的一切,过于患得患失,其它怪主意全然没心情去想,倒是吕四卦平时也从他身边学了不少,如今竟也能派上用场。 两人齐动手,在小痴腰间缠了至少廿斤炸药,再穿回衣衫,显得有些臃肿。 弄妥后,吕四卦还抓出两颗黑色鸡蛋大小圆球,交予小痴:“震天雷,备用的,我可不希望你真的炸成肉片!” 小痴接过手,笑道:“该死就要死,你自己也小心,最近老是走楣运,希望这次能来个咸鱼翻身!” “能翻就好,别弄个炸鱼干回来!” 小痴笑了笑,道:“我走啦!两小时没回来,你就开炸!” 招招手,他已潜向龙王岛,一身炸药,走起路来,也够让他提心吊胆。 吕四卦也不停留,摸向龙王岛另一头较靠近渡口的方向。 夜色中,龙王岛一如万盏灯火通亮的宫殿。 宁静中透着神秘。 在东方不凡养病的卧房里。 东方龙岂能让爱子如此就失去武功? 他已尽所有能力在救治爱子。 东方不凡光着身子,坐于床上,双目紧闭,身上敷了不少药物,热汗不停从额头及胸背涌出。 东方龙则坐于其后,双手按其背面,以内力为他冲撞已毁的“天突”、“紫宫”、“巨阙”、“日月”诸穴。 他也运尽全力,汗流满脸,依稀可见其周身涌出淡淡雾气,可见其内力已登峰造极。 经过盏茶功夫,东方龙才撤掌收手。走下床,拿起床边预置的湿毛巾,擦擦汗水。 他的脸容已显憔悴而郁,失去以前常有的光彩。 不久,东方不凡也醒了。 东方龙递过毛巾,急问:“觉得如何?” 东方不凡边擦汗边运气,仍是悲切道:“爹……和以前一样……” “一点进展都没有?” 东方不凡凄切摇着头。 东方龙一颗心快要滴出血来,有股欲坠的昏眩,使他步伐为之不稳的微晃着。 多少的努力,仍是让人如此失望,他有点支持不住。 “爹……”东方不凡见他如此模样,也惊慌地叫着。 东方龙霎时歛起失态,困笑两声:“没关系,方才运功过久,有点累了。” 东方不凡见他没事,也放了心,但想及自己武功尽失,又悲伤欲绝:“爹!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我!” “别难过,爹一定尽力使你功力恢复!” 东方不凡啜泣道:“都是您,为何收白小痴这恶魔为徒,害得孩儿遭他侮辱不说,还被废弃了武功!” 东方龙叹息道:“这是爹的失算……” 东方不凡泣声道:“您失算一次还不够?听刑总管说您还舍不得废掉他副龙王职位! 我不管!您一定要替我报仇,将他碎尸万段。” 东方龙安慰道:“爹何尝不想把他碎尸万段,爹岂能让他如此逍遥!” 东方不凡道:“可是您卸还想替他恢复功力……” “那只是权宜之计,爹早已对他下了手!” 东方不凡愕然道:“您杀了他?” “没有!”东方龙叹声道:“爹用了炸药,没想到他真有过人之能……” 东方不凡追问道:“您没炸死他,又被他脱逃了?” “不错!” 回答的不是东方龙,而是脸色充满忿恚和不甘的小痴,他已跨门而入。 第78章 他知道,要听最真确的消息,就要从东方不凡身上探取,所以他老早就摸到此处,他耐心的等着东方不凡疗伤完毕,也耐心听他们谈话,没想到却听到自己最不想听的消息。 他的出现,使东方龙父子大感惊骇,不自禁的惊叫:“是你?” “不错!是我!”小痴笑的比哭态还难看:“是你的得意徒弟,是龙王殿的得意副龙王。哈哈……” 他狂笑起来,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拜师,视同再生父母的师父,会是如此狡猾之人,要得自己团团转,讲的那些甜言蜜语,就像妓女在谈真情,自己却信得连生命都可交给他。 那副伪君子的嘴脸,现在看起来竟是如此狰狞而让人恶心,他真想啐他几口唾沫。 东方龙惊愕过后,已装出笑脸:“副龙王你别多心,方才那些话只是在安慰我儿子。 绝非事实……” “安慰你儿子?”小痴冷笑道:“找个借口要用千百斤炸药?你是天下最阴险的人!” “副龙王……” “呸!”小痴啐口唾沫:“听到这名衔,我就恶心!” 东方龙眼看无法再隐瞒,也不再作假,冷然笑起:“白小痴,你也太大胆了,敢一个人回来……” 小痴截口道:“对付你,我一个人就够了!” 东方不凡恨道:“爹,快杀了他,替孩儿报仇!” 小痴冷笑:“妈的!小淫贼,早知道,我就一掌毙了你!” “恐怕你没有这个机会了!”东方龙冷森道。 小痴瞄向他,冷冷一笑:“东方龙,我倒想知道,你为何要利用我,又把一身所学传给我?” 东方龙突然畅笑不已:“白小痴,亏你聪明绝顶,却也想不通此点?好吧,我就告诉你,那是因为你服了水晶蟾蜍的结果。” 小痴突然被点通:“我明白了,你早就料到我会经脉消失,所以才大大方方传我武功!如今我虽然学会了,仍是如同废人,对你一点损失都没有?” 东方龙优雅一笑:“不错!你终于开窍了!” 小痴自嘲的一笑:“妈的!你还说过我的经脉慢慢消失,你会替我想办法医治,我还真他奶奶的不信不疑,直把你当恩师看?” 东方龙道:“当时我也想找出原因,但失败了!” “如果能治,你就不会想除掉没有武功的我了?” “不错,我还要利用你打天下!”东方龙忽然转为暴戾:“没想到你竟然敢废了我儿子?你可知道他是我唯一骨肉?你作的太过份了!我不得不杀你!” “所以你才定下九峰山计谋,事先还在渡口逐退虚空,还百般呵护我,让我深深感动,接受你的安排。”小痴道:“后来你又暗自通知九大门派来捉我,以便来个‘一炸天下沉’的大手笔?” 东方龙厉道:“这都是你伤了我儿子的结果。你明知我在你身上花费不少心血,你却恩将仇报,我不能让你活在世上!” 小痴冷笑:“你不想让我活,我也不想让你活!” 东方龙逼近而冷笑不已,准备出手:“白小痴你不该来,就算你武功恢复,你还是不该来,因为你根本不是我敌手!” “噢?真的吗?”小痴一副捉狭的往后退去。 东方不凡急叫:“爹,别让他逃了,生擒他,孩儿要亲自剐了他!” 东方龙冷笑:“在我手中,没人逃得掉!” “我不想逃,我还想宰了你!” 东方龙不屑道:“凭你了再练三十年吧?” 小痴黠笑:“宰你不须要练功夫,有这玩意就行了!” 他已翻出手掌两颗震天雷。 东方龙愕然道:“你带了炸药?” “不错!我也想把你炸的粉身碎骨。” 话声未落,小痴已甩出一颗震天雷,直取东方不凡床补下方,准备炸死两人,趁机避向后方。 东方不凡尖叫的往后撞躲。 岂知就在震天雷快要落地之际,东方龙身形突如随风倾倒的巨树削向地面,右手一伸,方离震天雷不及三尺,发出一道巧劲,硬是将它给吸入手中,然后脚不动,身躯已弹了起来,恢复先前优雅姿态。 他露了一手漂亮的“吸龙神功”。 小痴见及自己猛力甩出的炸药,根本无法落地就被他给抄起,心头也直叫苦。 东方龙已从容傲岸的抚弄手中炸药,傲然一笑:“你身无功力,所丢的劲道不足,你该知道伤不了我!” 他已向前逼近。 小痴突然大喝:“再看一颗!” 手一甩,人已往门口逃去。 东方龙方要闪身,突见小痴并没甩出东西,已知上当,不禁怒火已起:“小白痴你别想逃走!” 双足微移,如轻风吹掠柳絮,快捷而优雅的追前。 小痴方奔出屋外庭院,刑开天以及四大高手已拦过来。 刑开天乍见小痴,稍怔楞,他不知小痴已和东方龙反目成仇,仍以为他具有副龙王身份,也不知该不该拦阻。 小痴则卯上了,心知欺瞒他们,仍避免不了东方龙的追逐,只有争取时间的强行闯过为是。 他抓起震天雷,也扯开腰间炸药,喝道:“不怕死的就过来!” 他冲向刑开天和四大高手,五人见着炸药,虽心存惧意,但经验丰富的他们已心知有变,并未立时退开。 此时东方龙已掠出,见着五人,马上喝道:“快退!” 五人不必多想,唯命是从的掠向后方。 东方龙冷笑道:“白小痴,这是你自找的!” 空间已够,他突然打出手中震天雷,想引爆小痴身上炸药,把他炸个粉碎。 这恐怕非小痴所能料及的吧? 只见炸药电射而来,小痴苦笑道:“我完了……”绝望中,他也拋出手中炸药,丢向五大高手,希望能捞点本回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有一道寒光斜射而出,直窜东方龙所发那颗震天雷,寒光一触,叮然轻飨,竟然未把震天雷给引爆,反而将其快速的迫向东方龙。 这会是谁所发的暗器?吕四卦没这种手法,全是用一股巧劲,带着易爆的震天雷,这种暗器身手,至少可以挤身武林十名以内。 情势顿转,东方龙一个不察,已无法再抄住炸药,赶忙掠退躲闪。 小痴暗道一声“好险”,已死命的往山下奔。反正绑在身上的炸药非得以火引燃不可,他索性缩起头来用滚的。希望能像乌龟一样,一滚泻到海中,那就得救了。 爆声方起,突然间更大的爆炸声响不止,而且渐渐逼近,每爆一声,就有一股烈焰冲天。想必吕四卦也开始反攻。 东方龙登时双目尽赤,大吼道:“有埋伏,先救火?” 喊声中,他仍追往小痴。 五大高手,连同惊惶奔出的佣仆已齐往烈焰奔去。 吕四卦可是边炸边往山上奔,边喊着:“小痴儿,你快过来?” 小痴滚得差不多,仍未忘记回话,一声“我在这里”,已把吕四卦给引来。 吕四卦见小痴仍活着,欣喜若狂掠过去,将他扛在肩上,呵呵笑道:“你的逃命功夫不赖啊!” 小痴滚得头昏脑胀,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有干笑着。 此时东方龙已追掠而至,厉喝:“你们别想逃!” “我去你的!” 吕四卦点燃炸药,连丢四捆,赶忙扛着小痴往大岛方向奔去。 炸药是引燃而去,任由东方龙手法高超,也不敢抄下它,只有闪躲。 四捆炸药轰了下来,已形成一片火海阻住他去路,等他再绕道而行时,已失去了小痴和吕四卦踪迹。 不甘心,他又奔向大岛搜寻。 这一折腾,小痴和吕四卦已有足够时间逃上船只,直放外海。 他俩还向东方龙招手,戏谑的叫着:“拜拜!本副龙王走啦!多谢你的大恩大德! 来生再报啦!” 东方龙双目尽赤,双手捏得紧紧,眼巴巴的看着小痴离去,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突然间,他已想及自己船只速度够快,说不定还可追上小痴,已返回龙王岛。 小痴见其回奔,已歛起笑态,急道:“快走吧!他们马上就会追来。” 吕四卦得意道:“放心,那艘船现在至少有十几个洞,弄个不好,还会炸开呢!” 他早有想及,在海上脱逃,非得先毁船只不可,早就潜向渡口,把那艘船给凿了不少个洞,也装下炸药,随时都会炸开。 果然不久,龙王岛岸边已传出沉闷爆炸声,一束烈焰卷向天空。 小痴至此才放心:“大吕四卦可是愈来愈聪明了!” “那里,那里!”吕四卦笑不合口:“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聪明也是会传染的。” 两人望着闪闪火光冲天的龙王岛,笑的更是开心。 小痴捉狭直笑:“这才是龙王岛最威风时刻,熊熊火光照天下!” 笑声中,船只渐渐消逝茫茫水波深处。 东方龙这次可损失惨重,想利用小痴,即被小痴毁去儿子武功,又烧了龙王岛。 这恐怕是他始料未及的吧? 小痴和吕四卦现在已走头无路,混不下江湖。 龙王岛要捉他。 九大门派要宰他。 梅冷情母女要捉他去苗疆“莫拉真主”教派,不知要干些什么事。 现在他俩只要一露脸江湖,保证马上招来杀身之祸。 如此困境之下,小痴得找个地方躲。 终于,他还是回到了“通天和尚”住处。 至少通天和尚足可为他抵挡九大门派的寻仇。 第79章 无极禅悟 飞瀑依然湍泄不息,茅屋仍在,不知人还在否? 小痴和吕四卦带了一大包狗肉,一大坛黄山花酿,准备巴结巴结和尚,以解前嫌。 一开门。 和尚突然出击,猛烈击向小痴和吕四卦,砰然一响,两人倒飞而退,足足飞退十余丈远,掉入冰冷的小溪中,跌个混身湿漉漉。 和尚技巧的已腾空接下美酒和香肉,飞身落于巨石上,咕噜的先灌几口美酒,才捉狭道:“两位闭关悟惮,一悟就是两个月,不知悟出结果了没有?” 小痴干笑道:“悟出结果了……” “噢?说来听听看!” 小痴干笑道:“那就是,没事不能乱跑!” 吕四卦憋笑道:“跑了以后,没死,回来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通天和尚满意笑道:“嗯!悟的很彻底,起来吧!” 小痴和吕四卦,这才爬上巨石,脱下湿衣服,拧了几下,晾在脚边,已打开香肉,三人围在一处,畅饮起来。 小痴道:“九仟和尚,我们离开,你会很想念我们吗?” 久千道:“我为什么要想念你们?” 小痴道:“因为只有我才了解你的心情。” “噢?”和尚道:“我有什么心情?” “我们突然失踪,你一定急得到处乱转!对不对?” 和尚瞄他一眼,戏谑道:“你臭美!” 小痴像拆穿人家秘密又想安慰的捉狭笑着:“何必呢?要是我,我也会着急。” “可惜和尚不是你!”久千道:“和尚是故意让你出去混,你该死了这条心吧!” 小痴愕然道:“你早已知道我们要溜走?” 和尚得意笑着:“否则老衲怎会叫‘通天和尚”?” “那你也知道我们会去找要命郎中了?” “是老衲所言,老衲怎会不知?” “你却眼睁睁的看我们去受难?” 和尚得意笑道:“老衲早已算准你狗屎运特别好,必能逢凶化吉,安然无恙的回来,怎会担心你去受难?那是一种最佳的考验。” 小痴突然笑了起来:“我也算准你的命运了!” 和尚斜眼一睨,瞄向小痴,谐谑的说:“噢?你算我是什么命?” “倒大楣的命!” 小痴和吕四卦突然用力扑上,抓着方才晾晒的衣衫,捆向和尚,随即扛起往瀑布下的深潭丢去。 “什么玩意儿?见死不救,还在说风凉话?”小痴双手插腰,凛凛威风的说。 吕四卦也骂道:“摆我们一道,还想吃我们哟狗肉?世上那有这么便宜的事?” 他俩不想想,是自己先去整人,然后才被摆道,却怪起和尚见死不救。看样子,和尚若想跟他俩混,不倒大楣都不行。 等和尚挣脱衣衫再爬起来时,已呛了不少潭水,肚子都肿了起来,还好他内力深厚,肚里能撑船,这点折磨,他还受得了。 他喝道:“你们不怕我拆了你们骨头?” 小痴却稳得很:“除非你把我们给杀了,否则恩恩怨怨,因果循环,终有一天你会倒大楣的!” 和尚着实拿两人没办法,为免于后顾之忧,只好妥协,轻轻一笑,道:“其实和尚我也为你们捏了一把汗,如今回来就好!让我们重新开始。” [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isuu.] 小痴也不愿闹得过火,自己可还要靠他来庇护,遂道:“好吧!就暂且原谅你一次,下次可要小心维护我的安全。” 吕四卦道:“天下已无我们容身之处了……” 话还没说完,小痴已一巴掌打向他后脑袋:“你怎么可以掀自己的底?” 吕四卦突然想通,干笑道:“我只是想说,我们处境很危险而已……” 他目光已瞄向和尚,希望和尚没听清楚,然而和尚已笑道:“江湖风声大,老衲怎会不知?欢迎两位回来!” “糗死了!”小痴干笑的说:“既然你已知道,就算我们出糗好了,你管不管我们?” “管!当然管!”和尚道:“老衲爱才若渴,怎会舍弃天下第一聪明,只是偶而会出点糗的人?” 小痴和吕四卦对望一眼,笑的甚瘪。小痴道:“你该不会又像东方龙那样奸诈吧?” 和尚走回石面,坐了下来,淡然一笑道:“和尚目的已向你说过,其它已一无所求。” 小痴瞪眼道:“什么化解天下纷争,现在天下每个人都要杀我,怎么去化解?” “你不杀他们不就成了?” 小痴黠笑道;“是啊!不杀他们?我只恨不得咬他们几口而已!” 吕四卦道:“我喜欢用吞的,一口一个,让他们尸骨无存!” 通天和尚叹息道:“都是冤孽,前世结下的冤,也只有尽人事以待天命了。” 灌下几口酒,稍作沉思,已改变话题道:“经过两个月折剩,你的内力可有进展?” 小痴失望一叹:“没有!”突然又喜悦:“不过我发现一项奇迹,我一掌把东方龙他的龟儿子给废了,这证明我还有机会恢复内力。” 通天和尚满意点头:“有此发现,就不虚此行了。” 看来他让小痴离开此处,乃有目的要让小痴接受考验,从困阨中去领悟武学之道。 至少他让小痴证明了武功有可能恢复,这比他说破嘴还来得让他自己相信。 小痴道:“可是从那次以后,为何奇迹不再了?” 和尚道:“当时你似乎激出生命潜力,才有那无坚不摧的力道;也许后来几次,刺激不够,所以才没再创奇迹吧!” 小痴迷惑道:“不会呀!那次我也是豁了命,再不出现奇迹,只有摆平了。” 吕四卦笑道:“只是奇迹出现在别人身上而已。” 和尚沉思半晌,想找出其中原因,但毕竟非自己亲身体验,领悟自不可能比小痴还深,也说不出任何理想道理。 他道:“老衲已说过,只有诸葛孔明能借东风,这一切就得看你自己努力,既然知晓某种刺激有可能现出神功,你不妨朝这方面去体会,日子久了,总该会有心得才是。” “怎么体会?……” 小痴开始沉思。 就此,他又日以继夜的为恢复功力而努力。 他想及当时情境,被打得很厉害,他也叫吕四卦和久千照作,结果被打个半死,仍没效果。 他又想到当时东方不凡在凌辱慕容可人,也许和性有关,也从山下弄了一名长得不错的妓女,要吕四卦演了一剧接近一模一样的戏,结果不但弄不出名堂,还叫妓女给缠上了,弄得三人大呼吃不消,不得不装神弄鬼把她给吓走。为此,通天和尚还诵了三天经,以赎见色思欲之罪。 小痴也想及当时是被吕四卦丢向高楼,也照章来了几次,结果功夫没练成,把附近小镇楼阁砸破不少,被追得满街逃,然后已被小镇列为不受欢迎的人物。 他想了将近十余种千奇百怪的方法,不但弄得自己灰头土脸,鼻青眼肿,还把吕四卦和通天和尚给整得惨兮兮,大叹人生难过。 十月天,若太阳高照,仍十分灼人。 “不练了!”吕四卦抱怨叫着:“再练下去,你不断气,我可要去见阎王了!丢什么盘子?气死人了!” 今天小痴的怪招是“丢盘子”,因为当时东方不凡攻向吕四卦时,是用白金扇使出“斩绝情”这招,白金扇拋出,回旋如盘状,因为用白金扇已试过,只好改用盘子。 最主要,吕四卦也曾用盘子对付东方不凡。 想当然尔,小痴怎会放过此重要关键? 午时大太阳下,屋前平坦草地摆了足足有小山高的大小盘子,有金、银、铜、铁…… 各类盘子,而以瓷盘为最多,因为它便宜,砸起来又有声音而易碎,十分过瘾。 吕四卦和通天和尚负责砸。小痴则在巨石上不停做出想做的事,又躲又闪又冲又击,耍得浑然忘我。 半个月下来,吕四卦全无休息,已感吃不消,他不干了。 小痴为之一楞:“干嘛不砸?不是练得好好的!” 吕四卦赖在盘堆,擦着汗,嗔道:“你只顾着练,可想到我们辛苦了陪你受罪,也该有个休息机会给人家吧?” 通天和尚苦笑着:“小痴儿,照这样下去,老衲也不管用了,休息一下如何?” 小痴见两人如此疲惫,艳阳又烈,也甚过意不去,猛然点头:“好!就放个假,大家休息!畅饮它三天三夜!” 哇的一声尖叫,吕四卦已蹦起来,大呼小叫的吼着小痴够朋友,已和小痴双双褪下衣服。跳入潭中泡它一顿清凉浴。 通天和尚也嘘口气,分享一丝喜气,从屋里搬出大堆美酒佳肴,准备畅饮三天三夜。 吕四卦个子魁梧,也容易饿,游不了几趟,就已饥肠咕噜直叫,已爬上岸,先填饱再说。 几杯酒下肚,心情心爽然,已唱起童年快乐山歌。 他一唱,小痴也跟着接唱,如此一来,两人愈唱愈起劲,至后来已跟吼音差不多。 声音愈高,回音愈大,震得满山似已抖动,飞瀑为之失色,吕四卦突然有股想叱哼风云,压过万丈飞瀑之念头,立时憋足真气狂吼起来。 声音啸至最高点,像极“狮子吼”让人耳根生疼,山峰为之唯唯抖响,飞瀑声也被其淹没。 啸声未竭,山峰抖动更厉害,突然一块巨岩已从飞瀑顶端疾如流星般殒落,正砸向潭中的小痴。 吕四卦和通天和尚见小痴正兴高采烈的向着自己在相对的吼着,根本未察觉巨岩已快压顶。 第80章 他俩惊骇尖叫:“小痴快躲开?” 两人奋不顾身已冲向小痴,想击碎石块以救人。 然而岩石如流星,快捷无比,两人根本赶不及。小痴则在吼声音,也没听见两人叫声,突见两人冲前,心知不妙,突然抬头,巨石已压顶而下,乌黑一片。 吕四卦已绝望的吼叫:“小痴……”救之已是不及,两眼急出眼泪。 乍见巨石乌黑罩顶,骇然之下,小痴连想都来不及想已伸手往巨石击去。 奇迹又发生了? 突见小痴双掌击出,啪然碎响,千斤重,足足有肥象大的岩块,竟然被他打得零零碎碎,倒喷而散。 吕四卦和通天和尚也同时落于地面,骇然不信的瞪着小痴。 一切似乎已凝结,声音不再。 小痴和前次相同,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神奇的双手。 直至碎石全部尘埃落定。小痴才欣喜若狂的尖叫雀跃起来。 “我成功了!我知道了!原来如此!” 难道这块殒石已让他悟出道理? 吕四卦已从惊骇而转露憨然的笑容:“他妈的小白痴,专门搞些让人提心吊胆的事!” 三人终于恢复喜悦,围在平坦石块上。 通天和尚已问:“小痴儿,你悟出了什么道理?” 小痴得意洋洋灌口酒才道:“‘空’,就是‘无极’!奶奶的!害我白白浪费三数个月!” 吕四卦追问道:“小痴儿,我可不懂什么禅语,说明白点!” 小痴口沫横飞道:“就是‘无招便有招’,不去想,功力自来!” 吕四卦还是不懂。通天和尚已喧个佛号,道:“恭喜你悟出道理,将来功力自无可限量。” 小痴呵呵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转向吕四卦,笑的更捉狭:“我还得谢你这擎天一叫,把石头给叫下来,否则我不知还要憋多久呢!” 吕四卦陪笑道:“感谢我,就说得清楚些,好让我也当个聪明人。” 小痴立时解释道:“理由很简单,就是不要去想‘要恢复功力’,就像我突然间出掌打向东方不凡这小淫贼时,连想都来不及想,所以武功就出来了。刚才也是如此,石块又急又狠,我也没时间去想!” 吕四卦恍然道:“我懂了!这就是‘空’,什么都不要想!” 吕四卦已绝望的吼叫:“小痴……”救之已是不及,两眼急出眼泪。 乍见巨石乌黑罩顶,骇然之下,小痴连想都来不及想已伸手往巨石击去。 奇迹又发生了-- 突见小痴双掌击出,啪然碎响,千斤重,足足有肥象大的岩块,竟然被他打得零零碎碎,倒喷而散。 吕四卦和通天和尚也同时落于地面,骇然不信的瞪着小痴。 一切似乎已凝结,声音不再。 小痴和前次相同,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神奇的双手。 直至碎石全部尘埃落定。小痴才欣喜若狂的尖叫雀跃起来。 “我成功了!我知道了!原来如此!” 难道这块殒石已让他悟出道理? 吕四卦已从惊骇而转露憨然的笑容:“他妈的小白痴,专门搞些让人提心吊胆的事!” 三人终于恢复喜悦,围在平坦石块上。 通天和尚已问:“小痴儿,你悟出了什么道理?” 小痴得意洋洋灌口酒才道:“‘空﹄,就是‘无极﹄!奶奶的!害我白白浪费三数个月!” 吕四卦追问道:“小痴儿,我可不懂什么禅语,说明白点!” 小痴口沫横飞道:“就是‘无招便有招’,不去想,功力自来!” 吕四卦还是不懂。通天和尚已喧个佛号,道:“恭喜你悟出道理,将来功力自无可限量。” 小痴呵呵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转向吕四卦,笑的更捉狭:“我还得谢你这擎天一叫,把石头给叫下来,否则我不知还要憋多久呢!” 吕四卦陪笑道:“感谢我,就说得清楚些,好让我也当个聪明人。” 小痴立时解释道:“理由很简单,就是不要去想‘要恢复功力’,就像我突然间出掌打向东方不凡这小淫贼时,连想都来不及想,所以武功就出来了。刚才也是如此,石块又急又狠,我也没时间去想!” 吕四卦恍然道:“我懂了!这就是‘空’,什么都不要想!” 小痴道:“没错,是个‘空﹄字!”他憋笑不已:“想当时在九峰山古宅被人追杀时,就是一直要恢复功力,结果差点送了命!白白挨了一顿打。够冤枉了!” 通天和尚含笑道:“这几天的练习还不是一样?老衲差点让那姑娘给破了戒,当了你的牺牲品!” 小痴干笑道:“有练习才有进步嘛!纵使您破了戒,如来佛还是会原谅你的。”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通天和尚赶忙连连告罪。 吕四卦笑了一阵,又问:“那个﹃空’我懂了,但这﹃无极’作何解释?” 小痴道:“这个较难说明白,浅显的说,就是无限力量,可分为两种,一种是本身的潜力,就像我吃过很多补药,本身就具备有较深的功力,所以才能击碎石块。若功力不行,就算潜力发出,仍然无法抗拒巨石压顶的命运。” 喝口酒,哈出酒气,他又道:“第二种,也就是你较想知道的一种,就是外在的力量要无限的刺激,以引出生命潜力;我们不拼命就会死在东方不凡手中,我不拚命,就会被巨石压死,那些加诸予我的力量是无形而可怕的,所以我才会激出相对的力量,懂了没!” 吕四卦频频点头叫“懂”,随后又问道:“照这样说来,你还得每次被打个半死,或者非得赌命的时候才有办法发出神力了?” 小痴道:“照理来说该是如此……” 吕四卦已笑道:“这还不是一样没保险?要是万一你‘空’不出心思,照样被打个半死!” 通天和尚道:“这就是小痴儿接下来所要修练的地方!” 吕四卦含有调侃的笑着:“怎么练?心不能想,要如何练?既然练,就想到要练什么,一‘想到﹄就不是‘空﹄,不就练也是白练了?” 小痴眉头直皱,苦笑道:“这也是我头痛的地方!” 通天和尚道:“你不必过于失望,既然找出原因,你可以慢慢带动体中内力,将来完全恢复以后,就可运用自如了!” “这我知道,只是刚开始,要如何不想?就算是比划招式……” 小痴漫不经心的划起右手食中二指,点向那堆瓷盘,突然啪的轻响,瓷盘已被击破,他又愕住了。 吕四卦也瞪大了眼,直瞧着小痴及瓷盘之间。 “这是……这是奇迹?…….”小痴又试了几次。可惜又无效果。 突然他已跳起来乱舞,混合大招式耍个不停,全以指劲为主,果然偶尔有指劲透空而出,击向瓷盘,而这些都是在他带得甚为顺手,而又不是刻意要出击的指劲中。 他已雀班道:“我又想通了,只要不专心去想,顺着招式,随时都有可能发出劲道!” 吕四卦满意而打趣道:“小痴儿!我看你就自创一招‘跳舞功’吧!” “有何不可!” 小痴趁着火热多跳几趟,指劲愈来愈多,劲道亦是愈来愈强劲。 最令他喜悦者,体内似乎已有股气流在流动,像是装了水的瓶子晃动,里边的水就是那股气流。 现在水装的满满,晃动不大,若是能在里面制造漩涡,那可是无所不至,无所不达,比起顺着经脉运气的内功心法,何异强上数倍? 小痴缺的只是引导的方法。 还好现在己有所小小收获--靠“跳舞功”发劲,已让三人心神为之大振。 小痴的恢复功力,将指日可待。 (第四集完待续) 第一章镜花传奇 经过几天练了下来,小痴已摸出一个端倪,在轻松自在,无羁无束,随心所欲,竟也收发自如,七成以上都带了劲。这劲道往往大得吓人,连通天和尚有时都尽全力抵挡招架乏力。 尤其是轻功,任意施展,总有奇迹出现,窜高十数丈,那是小事,似又把“一炮冲天”的绝技重拾了回来。 像这样“进步神速”,小痴岂能还待得了此处。 他的心早已飞到五花八门的武林世界。 “武功大成啦!该是我白小痴扬眉吐气的时候了。”小痴威风八面的说,然后想着该如何回到武林办些正事。 清晨,山林含露,一片清新爽朗,景色宜人。 三人如往常,在屋前广场练功。 小痴的叫声,已把吕四卦和通天和尚唤回头。 收了招式,通天和尚道:“你觉得运用自如了?” “嗯!你看!” 小痴回手一招打向远处一棵垂柳,然而招式过处,如泥牛沉海,什么也没发生。 通天和尚嘲惹:“看什么?看歌仔戏?” 小痴一阵干笑:“我又想到招式了!重来!” 他如跳舞般耍起,然后顺势不在意的挥向垂柳,果然一道劲风呼起,吹得垂柳甩荡不已。 他这才得意道:“收发自如!” 吕四卦道:“总是要先跳舞才行,我看你还是多练些时候吧!” 小痴呵呵笑道:“扭两下有何不好?这可以虚张声势,现在问题已不在多加练习,而是在于我‘想不想”的问题。只要我不想,不就大功告成了?” 吕四卦讪笑道:“问题是,你每次都会想。” “慢慢会改进嘛!要是再混在这里,我看我都会只成真白痴了!” 第81章 小痴道。 吕四卦道:“那好啊!你若皇成‘真白痴”,什么都想不起来,武功马上就恢复,可变成天下无敌啦!” 小痴亦感有道理,频频点头:“也对,值得一试。” 若有机会,他倒想求证一番,现在他考虑的,是如何力能把自已变成“真白痴”,以及成了白痴以后,将如何再变回来如若无法变回,那可别玩,他可不愿意一辈子变成呆呆傻傻的。 通天和尚知道小痴已动了凡心,若再留他,保证他又会来个不告而别,也只有顺其自然,以免又惹出无谓的事端。 他将小痴和吕四卦招至屋前那块平坦灰岩,三人坐了下来。他才道:“小痴儿,你武功大成之后,将作些什么事?” 小痴威风凛凛道:“多啦!扬名立万,济弱扶倾,替天行道,专杀坏人!呵呵,偶尔也可以跃武扬威一下。”” 和尚道:“你所说的坏人,可有标准?” “没有标准!”小痴得意而捉狭道:“只要我看不顺眼的,都是坏人!因为好人,我一向都看得很顺眼! 吕四卦也打趣道:“眼前就有一个!” 和尚立即苦笑:“和尚已行将就木,再坏也坏不了多久,两位何不放老衲一马?” 小痴哧哧轻笑:“你坏是坏,还算满老实,这是你唯一优点,也是我饶你一命的最佳原因!” 和尚苦笑不已。 小痴不再开玩笑,正经道:“至少我得出口怨气,平白的被人追杀,简直太欺侮人了!” “包括九大门派?” “当然!”小痴骂道:“这些人比坏人更可恶,打着正派口号,就随便可以杀人? 什么玩意儿!” 和尚叹道:“老衲何尝不是为此而离开少林寺?”他回忆道:“当年久折掌门要剿‘七花门’,老衲也曾经阻止,没想到悲剧仍不断延续着。唉!这都是正派人士太过于嫉恶而近于走火入魔的结果。” 小痴恨道:“所以这些人更该杀!” 通天和尚长叹一声,道:“老衲知道你非好杀之人,该不会滥杀无辜,如此说,只不过嘴巴硬而已……” “谁说的!”小痴摆出狠劲:“我的人生是血淋淋的,我逢人就杀!” 和尚笑道:“据我所知,你还没杀过一个人。” “废话!”小痴踉样道:“俺混了十几年,以前的不说,夺取水晶蟾蜍,慕容府偷学武功,以至于后来的‘天断峰’战役,苗疆邪魔歪道拚斗,‘九峰山’古宅的血淋淋事件,死伤少说也近千人,你竟会说我没杀过人?” 和尚含笑道:“看起来,似乎这些人的死亡都和你有关,但实际上他们都不是死在你手上:你想想看,当你武功不济时,以及武功消失时,你又如何能伤人?我看每次被追杀的都是你!” 小痴突然拽不出来了,想想,还真有那么回事,尚未入龙王殿之前,他根本杀不了人,夺宝纷争的死伤与他无关,武功大成后,虽挑了不少门派,就算峨嵋长老渡悔也是死于中毒,并非他亲手所杀。后来的“天断峰”战役,自己也在最紧要关头失去武功,死的人,全是龙王殿高手所伤,及至后来武功尽失,那还能杀人? 想及此,实在让他有点泄气。 混武林如此之久,一个人都没宰过,未免太没面子了吧? 突然瘪气中,他已再得意耸起肩头来:“谁说我没杀过人?我在‘要命郎中’那里杀了一个兽人!嘿嘿,老和尚,你搞错啦!” 和尚淡笑道:“那是‘兽人’,并非‘真人’,只龙勉强算是半个人。” “小痴儿你少糗啦!”吕四卦像是掀人疮疤般捉狭笑道:“你那是杀人?那兽人明明是被你活生生给咬死的!你那有资格‘杀人’?” 小痴也觉得想笑而瘪笑起来:“也罢!现在江湖难混,想杀个人都不容易,只好用咬的,这也算是一个好的开始。” 能咬死人,也实属少见,三人各有一股不同笑意。 不久,和尚道:“不管如何,老衲认为你本性仍是善良并非凶恶之徒,所以老衲才不惜犯众怒的将你给救回来,看在有恩报恩的份上,小痴儿你可答应我几件事?你该不是忘恩者吧?!” 小痴儿行为虽非那种一诺千金之人,但他也有此种心态,只是偶尔心力不足而已,对和尚的搭救,他当然感恩。 “你说说看,能办到的,绝无问题!” 和尚满意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希望你别对九大门派记恨太深,他们也是被利用者。” 小痴怀有不甘:“‘恨’是结定了,我不杀他们,他们可不放过我!这件事很难办!” 吕四卦道:“何况我们还偷了他们不少灵丹妙药,深仇已结成这样子,我看是化不开啦!” 和尚道:“这些我了解,在江湖,若无恩怨,那是假的,对于九大门派之仇,算一算便结了,想来亦能化干戈为玉帛,老衲原意,是希望别再让奸人利用,而造成亲者痛仇者快的局面。” 小痴满口答应:“这容易!俺天下第一聪明,怎么被人利用?下次有人敢利用我,第一个就宰了他!”认真点头:“这事纯属意外,经过一次教训后,我终于想通,最亲密的人就是最危险的人!” “去你的!”吕四卦骂道:“你这分明是在说我嘛!” “本来就差不了多少!”小痴瞪眼道:“随时随地在扯我后腿,掀我疮疤的人就是你,我迟早会死在你手中,你不危险,谁才危险?” 吕四卦不怒反而得意笑起来:“这是善意的忠告,也是为你好啊!少了我的扯后腿,你才真正危险!” 小痴白眼:“我宁可忠言逆耳,听些拍马屁的话。” 吕四卦笑叹道:“唉!谁叫你是我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啊!” 小痴道:“什么朋友?专门陷害我的朋友?” 吕四卦笑而不笞。 通天和尚淡然一笑,已把话题扯回来:“另外,老衲希望你能替我办三件事情。” 好奇心驱使下,小痴和吕四卦不再针锋相对。 小痴问:“什么事?” 和尚道:“第一、老衲希望你能阻止‘龙王殿’可能的阴谋报复。东方龙一向阴险狡诈,他不可能不报复。” 小痴道:“这当然,东方龙不找我,我还想找他呢!” 和尚又道:“第二、老衲要你探探‘莫拉真主’的企图,以及它的组织。” 小痴封此事也其感兴趣,一口就答应下来。 和尚满意一笑,沉吟半晌才道:“最后一件,你要替老衲找出‘七花门’的门徒。” 小痴面有难色:“我怎知他们有多少人?” 和尚道:“传言只有七位,似乎都是女人,你只要找出她们七人就可以了。” 小痴道:“她们全部以“花”为代表?像梅冷情,她住的地方全是梅花,其她者也可能住在兰花、桂花之类了?。” 和尚道:“也有此可能,据上次围剿“七花门”人士说,她们武功各有专长,而且以花为记,想是错不了,不过有一人却相当神秘,到现在来没人见过她。” 小痴好奇道:“是谁?” “就是‘七花门’的门主‘镜花’!”和尚说道:“镜花水月本无踪,含情一笑绝命中。” 小痴道:“你是说她武功高强,来去无踪,从未被人见过,而且在谈笑风生之中就可杀人?” 和尚点头:“不错。” 小痴有兴趣了:“她的武功多高?” 和尚瞧他一眼,暗自一叹,小痴仍对武功如此痴迷。他道:“传言她杀人从未用上三招,可想而知天下无人是她对手。” “无敌天下?”小痴两眼瞪得如铜铃般大,贪婪的只差没流下口水,如若能和天下第一高手较量,亦或和她切磋,甚至偷学几招,实是让人兴奋之挑战,道:“比起你呢? 你自认能通天,自然有一套了……” 和尚苦笑不已:“不瞒你说,老衲师弟久折掌门,在二十年前那次围剿,敌不过她五十招。老衲武功和他在伯仲之间,想必也好不了那儿去,大概勉强可凑个六十招吧?” 小痴并不想知道他能接下几招,他只要评鉴“镜花”武功是否无敌天下?闻及和尚如此说,那当然不错了! “好!很好!真是我心目中理想的师父!”他说的其是贪婪,似乎就想当场拜师似的。 和尚淡然一笑:“小痴儿,恐怕你要失望了!……” 小痴截口而瞄眼道:“你想阻止一个天才找寻理想的师父?这将是武林一大憾事!” 和尚摇头直笑:“并非如此!”他解释道:“‘镜花’神秘莫测,而且冷酷无情,尤其是对男人,只要稍不顺眼,马上取其性命,这是‘七花门’门下所有人的通病,你想这种人,她会收男性为徒?” 吕四卦道:“看样子,分明是心理变态!梅冷情母女就有痛恨男人的毛病,我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小痴如被泼了一盆冷水,高兴笑容也冻僵了,勉强的干笑:“说不定她会破例…… 像我这种天才不多……” 吕四卦调侃道:“是啊!将来拜了师,练了功,莫要变成人妖,专杀男人才好!” “去你的!”小痴一掌又掴向吕四卦头颅:“要是如此,我第一个就杀你!至少会先阉了你,变成小太监!” 吕四卦摸着头,憋笑着,也不敢再出言。 小痴瞪眼道:“我只是觉得‘镜花’武功厉害,天下无敌,这种功夫不学,你要学什么功夫? 第82章 拜不成,不会偷偷的学?一招‘达摩窜月’打得天下大乱,你有什么好嫌弃? 将来我学会了,休想再叫我传给你!” 吕四卦被他说的笑容也涩僵了,歉然道:“对不起!我只是说说而已,当不得真,就算你真的拜她为师,我还不是一样跟着你?” 小痴这才有了笑容:“真是!分什么男男女女!一头死脑筋,好功夫当前,不学的才是呆子!” 这话无异也骂上了通天和尚,他干咳一笑,随即道:“你说的也没错,练武者,对绝世功夫都有莫名的吸引力,否则江湖也不会常常发生掠夺秘籍事件。不过对于“镜花’一事,你可别存太多希望,因为她行踪飘忽不定,不知是生是死,你不妨先查明她的下落再说!” 小痴甚感兴趣而俱信心道:“没问题!世上只要有那种功夫,就算她在阎王殿,俺也要下地狱把她给引渡回来!当然啦,她若不想传我武功,我也会把她逼出来,就像生核子一样,我要她生她若不肯,照样逼她生下来!” 通天和尚心知无法阻止小痴学功夫之莫大心愿,也不愿多费唇舌规劝,遂道:“若说武学之精奥,少林达摩“易经筋”可谓浩翰无比,为天下武功之最,可惜除了达摩祖师,无人能参透十层,老衲也只能悟出七八层而已。” 小痴又贪婪起来:“我听过,就是没办法弄到手,大和尚,‘易筋经’放在何处? 借一下如何?” 和尚轻轻一笑道:“‘易筋经’乃少林镇寺宝物,借不得外人的;至于放在何处,基于安全,老衲不便告知,请能见谅。” 小痴白眼道:“你以为我想偷?” 以小痴出道江湖之种种作为,这句话是白问了,任何人也知道他对武功有所偏好,学不到,用偷,那是常事。 和尚仍是轻笑着,笑声中已含有那股“心照不宣”之意味。 小痴也想及江湖人人如何防自己,不禁也笑了起来:“终有一天,我会弄到手的!” 和尚轻笑:“那也是缘份,老衲无话可说。” 小痴已下定决心,找机会专程为“易筋经”大大设计一番,非把它弄到手不可道: “放心,若有这么一天,我必定避着你啦!”。 和尚笑道;“多谢多谢!” 谈着,晨曦已升至山头,投下串串金光闪亮,照在枝叶尖端晶莹晨露,幻化无尽珍珠晶亮,甚为美丽。 小痴已觉得该走了。 和尚则追问:“你们要从何事先着手?” 小痴不加思索就道:“武功要紧,当然先把调查‘镜花’的事摆在第一了。” 吕四卦诧然道:“你要去找那女阎罗王?” 小痴得意洋洋道:“有何不可?我现在可是神功盖世,何必怕她们?” 吕四卦苦笑不已:“希望你别再出差错才好,‘梅庄’那栋大楼,可就要再加三层了。” 小痴呵呵笑道:“放心,大楼是要盖,不过,不是我们,是她们母女俩!而且可能要盖三十层!” 吕四卦除了苦笑,又能如何? 和尚已起身,整理一番破旧袈裟,然后道:“该作的,老衲都作了,两位好自为之,老衲不送了。” 小痴仍有一份感激:“九仟大禅师,别过今日,你将去何处?” 和尚叹道:“武林岌岌可危,老衲岂可袖手旁观,天南地北,自有该行之处,他日有缘,再与你这天下第一聪明禅师论禅,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就此告别!” 话声方落,没想到先走的会是他,只见他腾身而起,化作一道轻姻般飘浮,天马行空掠向飞瀑,飞近瀑布左侧古松处,右足尖轻点松枝,已然再弹十数丈高,借劲几次,人已消逝瀑布顶端。 他的轻身功夫,让人想起神仙凌空虚渡的绝妙。 小痴和吕四卦看着他背影消失,心田深处也升起一份怅然若失,毕竟,通天和尚也算得上是两人的半个师父。尤其是小痴,若非他,又岂能悟出武学禅理? “人都走了,我们也走吧!” 小痴歛起怅然神情,向茅屋作最后一瞥,已和吕四卦举步往小径走去,望向万马奔腾瀑布直泻而下,两人不禁豪气又起,已仰天长啸,以抒发郁闷心胸。 啸声霞得山峰昵昵作晌,回音不绝,两人才迈开大步,直掠山下。 他俩似如猛虎出山般气势万千,却不知后力是否够足劲? 第二章可玉奴娇 小痴果然再次寻向“梅庄”想找梅冷情母女,以探听“镜花”下落,一了窥探第一高手武学之秘密。 然而他俩在太行山附近,转了一天一夜,就是不得其门而入。两次出入梅庄,都是被蒙着眼送出来,在抵达一处绿竹林,才松开布条。照小痴判断,绝不会超过十里路程,然而这却难住他们了。 两人找得身疲体倦,遂找条小溪,洗把脸,先坐下来休息再说。 吕四卦抱怨道:“这女阎王,朋明要我们去苗疆找那‘莫拉真主’,却变了卦,不见半个鬼影,害我们白跑这趟冤枉路。” 小痴虽然累,但瞄向前面几座插天高峰,突然有点得意的笑起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吕四卦马上追问。 小痴有点戏耍味道的笑着:“像上次一样,爬上山峰再往下跳,路就出来了?说不定还可以将梅冷心这凶女人给压扁呢!” 吕四卦瞪眼道:“你有完没完?差点被你害死还不够?什么压扁?说下定她们早就在屋顶装上竹刺,这么一下去,保证可以从前胸看到背后!跳第一次可以说聪明胆大,跳第二次绝对是笨蛋,我不干!” 小痴笑道:“我们本就是‘聪明白痴’和‘笨蛋’意义相同,你不觉得有点光荣么?” 吕卜四卦道:“一点都不光荣,还是不干!” 小痴供奈道:“不干就没办法了。” 吕四卦问道:“你想她们为何不等我们?” 小痴道;“理由很多,也许她们以为我们又让人家给捉去了。” 吕四卦道:“是龙王岛?” “那倒不会!”小痴道:“她们母女贼得很,闻及龙王岛被我们炸了,再加上东方龙四处在寻人,她们必定会想到我不在东方龙手中,只是在某一个地方,或是某人手中。” 吕四卦道:“所以她们在等不到人之后就走了?” 小痴道:“事实如此。” 吕四卦道:“我是说她们会去找‘莫拉真主’?” “任何状况都有可能!”小痴道:“有可能去找我们,也有可能留在‘梅庄’。” 他起身道:“走吧!” “不找了?” 小痴道:“我找她,不如她来找我们,反正我们现在是大人物,跺一脚都会动江湖,还怕人家找不着?” 他已走向小溪下游。 吕四卦也踉上,不必找了,心情也为之轻松:“咱们去那里跺江湖干?”小痴想想,已暧昧的笑起来:“找大美人啊!咱们不是跟她约好了?缘订三生,然后来个洞房花烛夜!” 吕四卦突然楞住,慕容可人身边两个丫袅,被他吓死过,现在去,准没好结果,他急道:“我不去!” 小痴呵呵笑道:“你不去?那你留下来好了!” 说完,他已往山下疾奔。 吕四卦眼见剩下自己一人,要是碰上梅冷情母女,那还得了?不得已,硬是咬着牙: “真是交友不慎!”一声“等等我啊”,也举足追下去,对付丫袅,要来得比女阎王要保险多了。 慕容府红门前那两双石雕麒麟仍沉猛雌伏着。小痴和吕四卦就躲在麒麟后面。张着眼睛往丈余高,带铜扣的红色拱型大门瞧去。 门顶嵌镶邵块白底金字题有“慕容府”斗大草体字的大玉石长匾,雕琢之精细,就如一块玉屏风,找不出一丝不妥与瑕疵。 小痴可没心情去欣赏这些。眼睛一转,又溜回身前白色麒麟,老成持重的夸耀者: “好一双活麒麟,看起来比小象还大,保证可以骑着它去见玉皇大帝。” 吕四卦道:“麒麟是祥兽,可以避邪,咱们也沾点祥气,免得将来老是时运不济,频频落难!” 对于要去见慕容可人,很可能碰上那两个丫袅,他早心头忐忑难安,希望能借麒麟祥瑞之气,避此霉运。 小痴并没专心去想他话中含意,也甚想过过瘾,立时高兴道:“不骑白不骑,反正没人,骑两下也无啥干系!上吧!” 说着,他已摆出架势,像极戏台上奸臣骑大马的夸张动作,一声“呀喝”已腾窜而起,像要压倒山丘的往麒麟压去。 如此用力,一般人必把臀部给压疼,然他那身铁打身躯,硬的像石头似的,岂会受此一压而发疼,只瞧得他轻轻松松,跨得威风八面,一点也不疼。 吕四卦见他跨上,也不甘落后,雀跃叫声“我也来”,随即跨身坐向麒麟。 正在两人兴高采烈往下坐之际—— 忽然“啪”的一声,偌大而坚硬的麒麟竟然如中炸弹般开了花,碎垮满地,尘灰为之冒涌而起。 小痴和吕四卦尖叫一声,已然跌坐于地,傻楞楞的相互对眼,一时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坚硬石雕的麒麟,竟然不堪一坐? 小痴苦笑不已:“这麒麟好象纸糊的一样,怎屁股都还没坐热就垮了简直中看不中用!!” 吕四卦道:“大概你不小心又用上功力,就把它坐垮了。” 小痴道:“会吗?随便一坐即有此威力?” 吕四卦道:“怎不会? 第83章 高山殒石都可震碎,坐垮麒麟又算什么?” 小痴干笑道:“真是乱发功,不过沾沾麒麟喜气也好。” 吕四卦抱怨道:“麒麟再如何吉祥,也抵不过你这个衰人一身的倒霉运!” 小痴爬起来,一身都是灰尘,十分狼狈。瞧瞧那颗还算完整的麒麟头,又闻及屋内传来阵阵吆喝声,心知慕容府弟子已察觉,急忙拔腿就跑:“快走吧!再不走,更倒霉的事情就要来了!” 吕四卦也不敢落后,顾不得再整理衣衫,辞忙追向小痴,往左侧不远处那清澈水沟奔去。 他们想故计重施,潜水进入慕容可人起居处。 大门一开,涌出数名劲装汉子,突见麒磷已毁,甚是惊咳,又见小痴,吕四卦两人背影,其中一名急叫:“快追!” 护院武师赶忙快步追了过去。 小痴已知无法隐瞒,只有入水一途了,苦笑道:“跳吧!麒磷的吉祥,在水中才能显现出来的!” 他和吕四卦已没时间考虑换下衣衫,已双双跳入水中,反正衣服都是灰尘,洗洗反而干净。 武师追赶而至,突见两人跳水后,就已不见踪迹,顺着河沟追赶一阵,仍无所获,只好调头返回慕容府。 眼见麒麟被弄个粉碎,不禁也想笑,他们在想:若说小痴和吕四卦有意挑衅,那也不必逃的如此之急?若非挑衅,又何苦硬将麒麟给弄碎?如此又弄又逃之行径,何异小孩在耍把戏? 只是他们未想及,麒麟是让人家给坐垮的。 小痴和吕四卦熟巧的潜入慕容可人花园中那座幽雅静湖中。 已近黄昏,霞光万丈,投向湖面,映出万道金光闪闪,似若一串串金叶子随风飘动,甚为光彩夺目。 湖面九曲桥尽头之雅亭,已燃起烛光,淡淡透出柔如蝉翼纷飞的纱帘,一股神秘清雅气息涌现着。 亭内,似乎有人在整理东西。 小痴和吕四卦很快冒出水面,瞧向雅亭,见着人影,已满意笑起。小痴道:“大美人果真在此!” 吕四卦吶吶道:“会不会是那两个丫嬛?” 小痴道:“急什么?叫一下不就知道了?”他突已昂起头叫着:“大美人!我们……” 话声未叫完,吕四卦赶忙掩住他嘴巴,急叫道:“你想害死我啊?要是她真的是丫嬛,那我不就……” 然而他动作虽快,却无法掩住小痴所叫声音,亭内那名丫嬛已发觉,乍见有人从水中冒起,基于上次吃的亏,可谓终身难忘,想都不想,已惊叫起来:“不好啦!有刺客……” 吕四卦乍见竟然是要命丫嬛,那还顾得了小痴?一个腾身掠出水面,使出“燕子三抄水”的绝顶轻功,流光飞逝般窜入屋内,凌空一指,已把惊惶而想逃逸的丫嬛惜春给点倒。 吕四卦这才嘘口气,飘落地面:“还好最近功夫进步神速,否则非出漏子不可!” 小痴也爬上曲桥栏杆,戏谑道:“怎么样了查出来是谁了没有?” 吕四卦瞪眼道:“查出来了!是你娘!” 小痴不在意的笑着:“我娘?那你赶快叫伯母啊!” 吕四卦想占口舌之利,谁知仍被小痴给倒打一耙,要叫惜春“伯母”?硬是把话给咽了回去,免得又遭了殃。 小痴走入亭内,一切依旧高雅怡人,瞧瞧惜春,得意笑道:“藏起来吧!都已抓着了,还争个什么?” 吕四卦瞪眼道:“你再乱叫,我可要先走了,省得死在你手中!” 小痴呵呵笑道:“我那有这么多时间鬼叫着?你藏了惜春后就躲起来,别忘了还有另一个小丫嬛在风骚着。” 吕四卦抱怨道:“每次跟你在一起,没有一次风风光光的!” 小痴稍尴尬的笑了两声:“就快啦!方才坐垮麒麟,不就威风八面?” 吕四卦奚落道:“只是灰头土脸而已!” 小痴干笑着:“这种事也不是人人能够“享受’的嘛!” 吕四卦再瞪他一眼,也不敢怠慢,把惜春藏在雅亭后角,用长帘给罩住,虽然稍微凸出,但不仔细看,也不容易发现。 藏妥以后,吕四卦则潜向九曲桥左侧一棵浓密垂柳立即藏身其中,准备再逮另一名丫嬛。 小痴则坐于屋内矮脚长桌前,倒着美酒,自饮自酌,时而幻想着待会儿要如何与大美人交谈,如何表现自己的不俗。 老是让美人斥及油里油气,心头也不好受! 然而他这次似乎仍是一样俗不可耐。 因为他想着想着,再加上美酒醉人,不自禁的已进入梦乡,梦中不停露出笑意,嘴巴张得杯口大,差点流口水,也许做的是美梦吧? 这还没关系,他竟也把双脚架在桌子上,衣服又湿,如此一来,和潦倒街道的流浪汉已相差无几。 夕阳已沉,霞光黯失,夜已临。 吕四卦已等得发慌,正想跳下树以活动筋骨之际,突又发现有人踽踽行来,仔细一看,白纱轻裙,正是美绝天下的慕容可人。 他立时给小痴暗号,但小痴已进入梦乡,那还有时间给他回音? “妈的!臭小子,到现在还有时间喝老酒了我看你如何去消受美人恩!”吕四卦已从方才的紧张而转为捉狭,他也想报复先前的恩怨。 不容他想太多,慕容可人已轻盈走向雅亭,轻声叫着:“惜春!你到那里去了?我不是叫你整理好,通知我一声嘛?” 惜春当然不会回话,慕容可人已走入雅亭,乍见一双长脚挂在桌上,诧然惊讶,提防的走过去,想看清是谁? 突见小痴甜美笑容,她不禁也笑了起来:“原来是你?害我等了那么久……”她伸手去摇着小痴肩头:“白小痴,你醒醒!” 小痴扭动一下身躯,并未醒过来。 慕容可人叫了两次,见他未醒,也不好意思再摇,心想就让他睡够了再说,然而眼眸浏向四周,不见惜春人影,顿觉以白小痴个性,惜春可能遭了殃,急忙又摇着小痴: “白小痴,你快醒醒,惜春呢?” 小痴似有所觉,扭动身躯一阵,喃喃梦呓的念着:“大美人——喝杯吧……” 他迷糊的作出抓酒杯姿态,想必梦中正好进行这一段。 慕容可人不明就里,她只担心惜春,又追问:“我不喝,惜春在哪里?你把惜春怎么了?” “不喝怎么行?”小痴喃喃叫道:“不喝就不够高雅脱俗,喝了再告诉你!” 慕容可人无奈,只好举杯喝下米酒,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小痴喃喃道:“要说什么?……” “惜春在那里?” “惜春?她是谁?……” “就是我的小婢,高高的……” “哦……”小痴似懂非懂的说:“她……她在树上……”此时的他,已把惜春和吕四卦摆在一起,伸手已往窗外吕四卦躲藏之垂柳比去。 “树上?”慕容可人想不透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会跑到树上去了但想及她爹也曾经被绑于树上,不禁惊愕道:“你们……” 吕四卦躲在树上,仍戏谑的往小亭看,存心想看小痴出丑,谁知小痴竟往自己指来,直觉反应:“这混蛋又在耍我了!” 不客气,截取一小段树枝已打向小痴,不管如何总能把他打醒,让他装不下去吧? 树枝打在小痴头顶,咋的一声,又脆又晌,小痴登时蹦起来,急叫:“谁敢暗算本大爷!”声音之大,已把慕容可人给震住。 “那一个不怕死的……”小痴正舞起招式,准备还击对方,骤见慕容可人,已楞住: “是你?” 慕容可人一笑:“是我……” “怎会是你?!”小痴干笑道:“刚才我……我在干什么?耍酒疯,说梦话?” 慕容可人淡然一笑:“还好,只是把脚放在桌上而已。” “哇!我又糗了!”小痴尴尬的笑着:“这动作,还算美吧?” 慕容可人道:“比起某种人来说,是美了不少。”她仍担心惜春安危,追问道: “惜春呢?我的贴身丫袅。”小痴歉然的指向后边墙角下:“在那里,好象也醉了……” 慕容可人赶忙走过去,拉开纱帘,已出现惜春熟睡脸容,再探视一番,心知是穴道受制,也为之放心,想把她拍醒。 小痴却出言阻止:“大美人且慢!你的丫袅可凶得很,这一拍醒她,我就得落水潜逃了!” 慕容可人犹豫一阵,终于还是将惜春置回原位,已恢复平常拥有的甜美笑容,走了回来:“你也真是,上次何须对她们开玩笑呢?” 小痴指着垂柳树上,捉狭道:“开玩笑的人在树上,跟我没关系。” 慕容可人这才明白吕四卦藏在树上,嫣然一笑,道:“叫他下来吧!有我在,惜春和雨春不敢乱来的!” 小痴一副无奈道:“这我可无能为力了,他一向有这个偏好,若非他愿意下来,拉他也没用,就由他去吧!” 慕容可人淡然一笑道:“就随他吧!”已走向矮桌,稍加整理被小痴弄乱而溅出不少酒渍的桌面,道:“你们也真是,要找我,直接由大门来,不就得了?何须每次都弄得一身湿漉漉的?” 小痴可不敢把糗事给说出来,干笑不已:“这……这是因为……因为狗改不了吃屎,我们已很习惯这种见面方式!” 一时无法答上口之下,他连“狗改不了吃屎”如此自我贬损的话都用上,但觉回答甚妙,已呵呵笑起。 小痴自知要是消息传开,若有入围上来,府外水沟后路必定被堵死,逃不了,那是小事,要是在美人面前出糗,那可真的“出大糗”了。 第84章 要是以前,慕容可人闻及此粗俗言语,必然会不屑一顾而拂袖离去,但此时,她虽感困窘而不习惯,却未产生太大反感,只是以笑容来掩饰心中的不习惯。 话已说过,小痴也未太留意,他只担心慕容可人是否已知晓麒麟被毁一事。见及她如此反应,必然不知此事,心情也为之安定下来。 “最近还好吧?”小痴问。 慕容可人轻轻一叹:“你说过,上了龙王岛之后,要马上带去我找我爹,谁知你一去就是数个多月,我等得心好急!” 小痴睨眼道:“也就是说,你很想念我的意思?” 他本以为慕容可人会表现困窘形态,谁知她却一如方才,含有伤感道:“为了我爹,我能不想你吗?” 小痴有点不是味道的说:“除了你爹,你就不想我了?” 慕容可人叹道:“想是想,只是我想的是你上次吟诗作弄我;那个女人丢得起这个脸呢?” 小痴瘪得甚僵,暗自后悔捉弄人,到头来却和大美人划下了一条鸿沟,他干笑道: “我是无心之过,敬请原谅!” “我也明白你是无心,只可惜我却无法忘怀!”慕容可人笑的稍带凄怅:“别说这,我们喝点美酒,你能拿出雅的一面吗?” 小痴满口答应:“当然!我现在发觉,唐突佳人,是件不能原谅的错误,从今天开始;我将是优秀的秀才,准备侍候漂亮的佳人!” 他已摆出姿态,准备和美人大谈风花雪月。 慕容可人也含笑的坐了下来,两人面对面啜饮美酒,小痴此时是顺眼多了,不过她谈的仍是有关她爹的一切。 “我爹他在那里?远不远?” “在苗疆,要七天路程!” 慕容可人含带有疑惑眼神:“你当真要我去?” 小痴大打包票道:“不带你去,带谁去?我发现我们愈来愈投缘了,你不觉得我们是天生的一对?” 慕容可人嫩脸微红,笑的如芙蓉出水,美极了,也落落大方道:“你若不那么油气,说不定我会忍不住的喜欢上你呢!” 小痴乐歪了心,笑不绝口:“说真的,你这个大美人,还真有那么点魅力,足可把天下男人迷倒,谁说不喜欢你,那都是口是心非,不过油气是天生的,要改过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慕容可人道:“为了我,你不能改吗?” 小痴道:“改了就不真,不真就是假,现在为了你。我勉强乱改,要是将来你花容不再,说不定我老毛病又犯了,这又何苦呢?” 慕容可人已呆楞,她想的虽有关小痴的话,但最主要还是那句“花容不再”,想及父亲日渐衰老,又有谁能青春常在? 小痴又道:“美人跟英雄都是一样,不许人间见白发,我看没有必要去牵就你,故意装作很有气质的样子,你也不必追寻梦中的影子,把我的坏处当成好处,也勉强通过啦!” 平时甚有主见的慕容可人,被小痴三言两语,说得方寸大乱,不禁对自己起了怀疑——世上真有那种完美无缺的人? 自己美绝天下,又精通琴棋书艺画,可谓色艺双绝,但心灵充斥的,难道就如小痴所言,全是梦幻美景? 她未想通是否全为梦幻,却明白自己活得比小痴不踏实,整天以书琴为伍,不懂人与人之间的情趣,这人生是否白活了? 她有这么点丁感觉——人生似乎不是活在象牙塔里的抚琴弄月,该是接受尘世的冲击,才能化出生命之光辉。 “好一个‘把坏处当成好处’?”她嫣然轻笑:“我试着去接受,不过你也别坏得太离谱了,让人连尝试都不敢试。” 小痴欣然自得道:“我若真的坏,你也不会坐在这里踉我喝酒了,不对吗?至于我对自己的评语是时好时坏!” 慕容可人道:“有时候,我也不如自已做的对不对?” 小痴回答的甚有味道:“聪明的人,在不知‘对不对’时,都会选择‘对’,这可以使人来得神采飞扬!” 慕容可人道:“要是选错了呢?” 小痴回答的更绝:“既然都是‘错’,早选晚选都一样,留到最后再来选,不也一样?” 慕容可人轻轻一笑,斟了一杯酒,啜饮一口,方道:“恐怕那时,想挽回都来不及了!” 小痴又有歪理:“你听过挽不回的错误,会有好结果吗?” 慕容可人摇头经笑:“没有,有时甚至比一错到底还来得痛苦。” “这就对了!”小痴兴味盎然道:“既然比一错到底来得痛苦,挽不挽回又有何差别?” 慕容可人淡然一笑:“你的理由虽然有点歪,但却让人很难拂却,不管是对的,或是错的。” “所以说,不必想太多,对与错的结果都差不了多少!”小痴拿起酒杯:“来,喝酒,现在谈对错的是非题,实在很杀风景,选择喝酒就是对的。” 慕容可人似也想拋弃是与非,欣然举起酒杯,与小痴对酌起来。 两人笑声不断传出。 这可把树上的吕四卦给憋死了,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憋得喉头直发痒。 正想发作之际,似奇迹般的瞧向左边花园尽头之拱门,已奔入一红衣女子。 “慕容玉人?”吕四卦先是惊愕,但随狡黠笑起:“好小子!谈恋爱谈昏了头,就让你来个三角恋爱!” 他已存心看戏,不再示警小痴。 慕容玉人直奔而来,迫不及的叫着“大姊……”突见着轻纱后透出两尊人影,还有笑声传来,已心生疑惑:“谁有那么大的福气?会让大姊看上?……”含有捉弄意味: “我得瞧瞧是何方神圣?” 她已慢步潜向雅亭。 她哪知藏在雅亭那人就是强行吻过自己的白小痴,仍捉奸般地潜去。 吕四卦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一颗头探的比驼鸟还长。 小痴不如大祸临头,仍是美酒不断,豪气大发:“你可知前人谁的恋情最是感人?” 慕容可人嫩脸带红晕,更形楚楚动人,似乎美酒也替她壮了不少胆子,她也松懈了自己矜持,竟然和小痴背靠着背,把酒话湖光月色,其乐也融融。 她娇羞一笑:“感人的很多,但最让我回味的仍是曹植与甄宓的恋情,太动人了!” 小痴瞇着醉眼望向美人,笑得甚醉人:“我要想的也是他们这一对,你想过,我们和他们有什么类似之处?”不等可人回答,他已说过:“那就是甄宓比曹植大,我比你小,这种恋爱谈起来才过瘾吶!” 慕容可人娇羞一笑:“可是这些结局都是悲剧,你不怕?” 小痴豪迈道:“怕什么?什么阵仗我没见过?会怕一个‘悲剧’?放心,我会改造它。” 慕容可人道:“这么说,你谈过很多次恋爱了?” 小痴得意道:“从两岁半开始,大大小小少说有百来次,每次也是轰轰烈烈的失恋,我还怕什么?” 慕容可人道:“看样子,你果然经验丰富了?” 小痴得意道:“那里!失恋了,可以再接再励,若没失恋,他只有一次机会;我一向不会平白的把机会给放弃!就像你妹妹那个恰查某,命中注定我们要失恋,我还是慷慨的施舍她一个……” “香吻”两字还未出来,小痴已吃了一个火辣辣耳光,打得他往左侧几张靠背椅拉去。 慕容玉人,不知何时已潜进屋内,登时闻及此事,一个怒火攻心,不但赏他一个耳光,更抽出短剑剌向小痴。怒骂不已:“淫贼!我要杀了你!” 慕容可人诧愣不已:“这是怎么回事亍?!” 小痴赶忙躲向椅后,苦笑道:“这是我失恋最痛苦的一次!” 慕容可人已从怔楞中醒来,赶忙拦向玉人,急叫道:“妹妹不得太冲动,有话慢慢说。” 慕容玉人仍是一味猛刺:“姊姊让开,让我杀了他,他是淫徒、恶贼、登徒子,十恶不赦的坏人!” 有慕容可人挡着,小痴也落个轻松,摸着红肿右颊,啧啧叫痛,随即骂道:“恋爱谈不成,你也不必那么凶,恰查某!” “你……”慕容玉人怨火填膺,短剑又刺:“我要剁了你……” 慕容可人急忙道:“妹妹你别激动,他刚才说的全是在开玩笑,你别当真!” 慕容玉人厉道:“他没开玩笑,他就是淫徒,专门欺骗女人的感情——” 慕容可人见她如此激动,倒也怔住了:“他……他骗了你?!” “谁让他骗了?”慕容玉人厉道:“他是用卑鄙手段网住我,再吻我!他是色狼— —” 慕容可人霎时脸色一娄,转向小痴,声音冰冷的可以冻死人:“你吻了我妹妹?” 小痴道:“别听她胡说,我只是堵住她嘴巴而已,当时被捆在网中,我也没办法!” 慕容玉人怨叫:“你胡说,你分明是淫徒——” 慕容可人长叹一声,懒得再看小痴一眼,已掠身走出雅亭。 看样子,误会已在小痴和慕容可人之间形成。 小痴急叫:“大美人你可千万别相信你妹妹的鬼话……” 慕容玉人一把利剑已逼得他手忙脚乱。 他苦笑着:“没想到这次失恋的更快!” 想及好好一件事被慕容玉人给搞得乱七八糟,不禁怒火也起,嗔骂道:“恰查某,俺谈情说爱关你何事?你敢破坏气氛了看我如何收拾你?” 他舞起功夫,硬是要制住慕容玉人,然而他愈急,心思愈想及武功,招式愈是不灵了。 第85章 才三招不到,已被慕容玉人给撂下三片衣衫,连带血痕上身,弄得十分狼狈。 慕容玉人三剑得逞,已发泄不少先前怒火,冷笑不已:“我还以为你多行了看我如何一剑剑把你的肉给剐了!” 一连七剑毫不留情剐向小痴四肢,小痴躲无可躲,只好掀起长椅上的酒壶挡它一挡。 然而短剑过于锋利,酒壶已被刺穿,若非小痴躲得快,一只右掌非得被刺出血洞不可。 小痴被逼得四处逃窜,险象环生。吕四卦却在树上呵呵直笑,欣赏着小痴种种“美妙”姿势。 小痴眼见吕四卦见死不救,不禁也火了心,昂头就叫:“来人吶!有刺客——在树上——有好几位——” 吕四卦闻言,暗道糟了,立时往树下掠,准备逃逸,他那想到小痴会不顾自己安危的叫来大批人手? 话声未落,四边墙头、拱门已冲来不少护院武师,个个武功精湛全数围向吕四卦。 他也没得闲着,四处出手迎敌,却不停骂着小痴不够意思! 小痴但觉自己心乱如麻,又急于突围,一些“空”的境界都无法达到,想静下来,慕容玉人利剑可不气的猛刚而至,倒不如先诈降认轮,以便能静下心思,再想办法恢复武功。 他急忙道:“住手住手!我认输,你要杀就杀,要刮就刮,我决不还手!” 慕容玉人见他突然不动,心想其中必有诈,赶忙提神戒备,也忘了再攻。 小痴眼见诡计得逞,马上陪笑着:“我快死了,你就让我完成一段心愿吧?” 不等慕容玉人回答,他已胡乱的舞起招式。 “我的心愿就是舞完人生最后一招!”小痴呵呵笑道:“看这招‘回眸一笑’!” 他舞出怪招,突然右手甩向慕容玉人,在他一甩手之际,一股劲风冲向她,既快且疾,慕容玉人避无可避,啊的惊叫,硬被劲风扫向墙角,跌出亭外走廊。 小痴一招得手,已得意笑着:“母老虎,你现在该知道本大爷不是好惹的吧?这“回眸一笑’,是我笑,不是你笑。嘿嘿,让着你,你还以为我怕你?再看这招‘达摩窜月’!” 他再使出招式,快步冲向慕容玉人,本来此招该是飞掠而起,如今他功力时有时无,只好以快步代替飞掠,尽管如此,声势仍是十分浩大吓人。 慕容玉人吃过他的亏,一时也不知该否硬接,犹豫之下,已往左侧闪去,想找个适当机会再出手。 小痴见她退去,更形狂妄,奸猾直笑:“那里逃?你不是要我亲你吗?马上你就会实现了!” 他冲向窗口,因有桌椅挡前,一时也跨不过去,只好煞住冲势,爬上椅子,再举足跨出窗口。 慕容玉人见状,心知机会已临,赶忙叱喝,一把短剑挥出数道寒光,疾快的刺过去,心想刺不死,也得使他受重创。 然而她快,一个花瓶更快,不知何时,丫袅惜春已惊醒,突见有人爬上窗,意识上已认定他就是坏人,随手举起花瓶,已狠命的砸向小痴脑袋。 事出突然,小痴未想及敌人竟从背后来,已被砸个正着,卡啦啦脆响,他已翻白眼瞥向惜春,苦叫着;“好厉害的马后炮……” 说着,他已一头栽往窗下,昏了过去。眼睛还张的雪大,似有不甘。 慕容玉人见他已倒地,终于嘘了一口气,抹去额上汗珠:“好险,这混蛋鬼把戏这么多……” 想及“鬼把戏”,她又歛起笑意,深怕小痴又使诈,小心翼翼的走前,拨动小痴身躯,随后又扯下窗帘,将他捆绑。 一切妥善后,她才真的放心,含笑转向惜春:“多亏你;对了,你怎会在此?” 惜春稍带怒意道:“是他们两人偷袭我……”突然发现吕四卦不见了,着急道: “还有一人呢?” 慕容玉人瞧向亭外,一大堆人打的难分难解,立时道:“在外面,我们过去瞧瞧!” 她和惜春施着小痴已走往九曲桥,只一转折,也走到吕四卦拚斗现场。 慕容玉人冷笑一声,喝道:“住手!” 话声一出,慕容府弟子已退至一旁,刀剑仍握得紧紧,以防吕四卦脱逃。 慕容玉人冷笑不已:“臭和尚,你的难兄难弟已被捉了,你还想逃?” 吕四卦瞄向地面小痴,苦笑不已:“妈的!什么神功大成了睡觉倒是不落人后……” 小痴倒地受缚,直觉上,吕四卦已认为没有再战的必要,再冲量一下敌我力量,他已认输了。 “来吧!反正要死,也得死成一堆!”吕四卦伸出双手,准备就缚:“谁叫我交友不慎,一生之中只交你一个朋友!” 慕容玉人甚满意吕四卦举动,见他束手,马上下令:“来人,过去把他绑起来!” 立时有三名护卫应声“是”,快捷走向吕四卦,并捆绑他双手,提向慕容玉人。 惜春见及吕四卦,已怒意泛生:“二小姐,就是他偷袭我!太可恶了!您要好好教训他!” 慕容玉人得意一笑:“教训?我还想剁了他们呢!他欺负你,你就加倍要回来!” 惜春正想快意的说声“是”,岂知吕四卦已猝然撞向小痴,被绑的双手勾向小痴身上帘布,将他拉起,赶忙往湖中窜去。 原来他方才故意认输,就是有意想接近小痴,以便能带他脱逃。 事出突然,众人为之一愣,慕容玉人一楞之余,也醒了过来,急忙喝道:“快拿人!” 数名武师已跃入水中,准备捉人。 第三章囚里逃生 小痴一下水,已惊醒过来,但在水中,口不能言,突又见着有人追至,情不自禁的一声大喝,一掌日劈向来人。 突然而发,他不但挣脱了裹身帘布,也发出强劲掌力,打得那些武师倒喷空中,四脚朝天的往水面摔,溅起水花喷高数丈,溅得岸边不少人衣衫尽湿,个个吓愣当场,不知发生何事。 小痴抬头向慕容玉人招手,讪笑道:“要逮我可没那么容易,再见!”向吕四卦作了一个美妙而代表胜利手势,已双双潜向回路,准备逃逸。 慕容玉人急得暴跳如雷:“还不快追。” 对水,她可是外行,否则她早就跳入水中去捉人了。 又有几名护卫跃入水中以逮人。 一名较老的武师拱手道:“禀二小姐,这两人似乎就是打碎大门玉石麒麟的那两人。” 慕容玉人叱道:“除了他们还会有谁?你尽说此废话!怎不早通知,早就可以将他收拾,还留到现在成为祸害!” 武师窘困道:“属下当时并不敢确定,仍派人四处搜查……,属下是说,他们曾跳入府外左侧水沟逃逸……” 慕容玉人突地灵光一闪,已冷笑起来:“快!到外面捉人,别忘了带巨网!” 话声未落,她已先奔向府外。 几名手下赶忙前去取出巨网,随后再追向府外左侧清澈水沟,慕容玉人心知小痴狡黠过人,已命大家躲在暗处,以免被识破而让他又逃走了。 果然不到几分钟,小痴和吕四卦已潜回水沟,小痴探头寻视,并未发现不妥,已细声道:“没人,很安全!” 探视十分小心而缓慢,但冲上岸却甚快,毕竟他也想及追兵不久必定会赶来。 然而他俩却不知追兵早已抵达,且埋伏在此四周,在两人快速冲往岸边之际,只见慕容玉人一声急喝:“撤网!” 一张十余丈长宽的巨网从天而降,罩得天衣无缝,小痴和吕四卦已楞在当埸,暗自叫苦,这那能走得掉? 小痴、吕四卦只能拚命反打,然巨网过巨,且数十守卫欺扑围捕,纵使能击退数人,却挡不了全部,几个照面,双双落网,小痴直叫苦,费了不少劲才逃至此,如今又要沦为阶下囚,实是时运不济! 尤其又是沦入不可理喻的慕容玉人手中。 网已罩下,两人已就逮。 慕容玉人慢步走出,冷笑不已:“小白痴,我看你这次往那里逃?” 小痴自我解嘲的说:“有女人陪伴,我为什么要逃?” “你……”慕容玉人怨极反笑:“到现在还嘴硬?好!我就让你如愿以偿!”转向手下:“带走!” 一声令下,小痴和吕四卦已被扛回慕容府,不必说,一定送往地牢刑房。 慕容玉人笑的甚是开心,她已想妥任何能够折磨人的手段,要一道道的让小痴尝遍。 惜春也怀着战胜喜悦心情返回府中,准备折磨两人。 红门已带上,夜光下,只见着一只孤伶伶麒麟雌伏着。 在地牢。 小痴及吕四卦和上次一样被扣在墙上呈“大”字状。 一切用刑道俱都备妥,若将它一一往人身躯试,不死也要脱层皮。 尤其那堆熊熊烈火,所冒火焰,在一丈开外都能感觉出它逼人的热气和闷气。炉火上的火红铁牌,不停暴出火花,让人怵目惊心。 牢内除了小痴和吕四卦,只有慕容玉人,以及惜春,雨春两个丫袅,慕容可人仍不想沾此事,躲得无影无踪。 慕容玉人针对小痴,一个个耳光打个不停,惜春和雨春专心对付吕四卦,也整得他甚为难受。 小痴被打得鼻青眼踵,仍是口不饶人:“你再怎么打,俺一样舒服得很,我明白,你是有口难言,打在手里,爱在心里。” 慕容玉人冷笑道:“我看你嘴巴能硬到什么时候?” 小痴道:“若不硬,怎能堵住你嘴巴?”他器丧着脸:“如今我才相信,这是我所作最痛苦的一件事!” 第86章 一想及自己被吻,慕容玉人恼羞成怒得简直无法自制,怒火已升:“我就烫烂你的嘴巴!” 掀起火红铁块,就想往小痴嘴唇送去,以报心头之恨。 小痴暗道一声“完了”,以她个性,还有何事做不出来?”他急叫:“你烫了我,你就永远休想知道你爹下落!” 慕容玉人冷笑:“我爹武功高得很,不必你操心!” 她已将火红铁牌往前送,小痴焦切急叫:“二小姐别当真,我们之间全是误会!” 慕容玉人冷笑:“误会?那烙死你也是误会了!”烙铁仍往前送,眼看就快烫及小痴嘴唇。 蓦地—— 一声“玉儿住手”,从石梯已走进来一名紫裙中年美妇容貌薙容华贵,顶上坠珠凤凰金钗晃闪像要翔飞,均匀的淡妆,给人一种和蔼可亲的感觉。她正是慕容红亭妻子左青姿。 在她左后方,慕容可人一无表情的跟下来。雅亭那件事,似已让她对小痴又有一种鄙视排斥之心。 慕容玉人见母亲已临,当下已泣出眼泪:“娘,他欺负我,这个大色狼无恶不作,我要杀了他!” 左青姿莲步轻移,姣好脸容和身躯,当使人相信只有她才能生出像慕容可人这种美人胚。 她道:“玉儿,凡事适可而止,别做得太过火了。” “可是他……他亲……”慕容玉人对于被偷吻一事,在如此多人之下,也羞于启口,恨得直咬牙。 小痴张着肿青眼眶,戏谑道:“谁亲你?你懂不懂接吻是要有感情的?”转向左青姿:“别听你女儿乱说,她三番两次追杀我,这也罢了!她竟敢在用巨网捆住我时,还唠叨骂个不停,我最不能忍受就是长舌头的女人,只好堵住她嘴巴!她偏要说我亲她? 这算那门的去死(吻)嘛!”再白慕容玉人一眼:“猴急也不是这种猴急法?” 慕容玉人又羞又窘又怒:“谁长舌?你明明是想占我便宜,我饶不了你!” 小痴戏谑道:“如果亲你一下,就要遭到千刀万剐,这种便宜,除了你以外,天下没人敢占。” 吕四卦也奚落道:“从刚才到现在,就只有你一人在吱吱鬼叫,你的舌头不长,谁的才算长?” “你们……”慕容玉人怨不可遏,烙红铁牌已烙向小痴。 左青姿眼见不出手是不行了,再叫一声“玉儿住手”,已腾身而起,截在慕容玉人前头,已接下那支铁牌。 慕容玉人禁不住心头悲怅,已伏在她娘肩头恸哭:“娘,您要替女儿讨回公道!” 小痴风凉话直说:“不但舌头长,连哭调都天下无敌。” 惜春已逼近,斥道:“不准你多说!” 小痴得意道:“我没多说,我说的句句实话,而且一针见……” “血”字未说出,惜春已掀起炉边木炭往嘴巴塞去,冷道:“你才是天下最长舌头的人!” 小痴嘴巴被塞,只得鸣鸣叫着,可惜再也没人听得懂他想说些什么? 吕四卦却幸灾乐祸道:“他说他要塞大的,这么小一块木炭,怎么够看?” “你也差不多!” 雨春见他这副小人得志神情,心头也甚毛火,抓起更大木炭,也塞向吕四卦嘴巴。 如此一来,牢内就安静多了。 慕容玉人见两人如此模样,心头似也得到某种报复,啜泣声也小得多了。 左青姿这才安慰一番后,走向两人,向惜春、雨春道:“把木炭拿下。” 惜春,雨春蹲身为礼,道声“是”,很快已把两人口中木炭给取出。 小痴又张口大骂:“你们有没有人性,堵住人家话是犯了天条!此罪足以凌迟分尸诛九族!” 慕容玉人闻言,登时斥道:“你也曾经堵住我说话,你也该诛九族!” 小痴一时没想到自己也曾堵过慕容玉人嘴巴,如今骂出话,不就等于也在骂自己? 但他脑筋转得快,马上找出差别:“木炭怎能跟嘴比?用嘴堵嘴,两人都不能说话,谁也不吃亏,天条规定的没有这一项!” 慕容玉人怨斥:“你又不是玉皇大帝,有什么资格规定天条?” 小痴呵呵笑着:“比起你们来说,我和玉皇大帝也差不了多少哩!” 慕容玉人又瞋怒:“好,我就送你上西天!” 一把利剑又想刺向小痴。 小痴一点紧张也没有,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慕容府有求于他,只要不单独落在慕容玉人这任性凶辣女人手中,他就无后顾之忧,如今她娘来了,更让他如吃了定心丸,安得很。 果然左青姿已拦住她:“玉儿,有什么事,等娘问清你爹下落再说。” 慕容玉人这才忿忿然退至一旁,手握利剑抖晃着,随时都有落向小痴身上的可能。 左青姿瞧向小痴,虽然鼻青眼肿,仍能看出几许清秀精明,尤其那对刁钻灵活的眼珠子,只要为人母亲者,都会希望自己儿子有如此迷人灵性的眼珠。 “你叫白小痴?”左青姿问。 小痴得意道:“外号‘聪明白痴’,武功天下第一多,是未来的武林盟主。”轻轻一笑又道:“虽然有时候脸色容易发青发腥,这只是过渡期,很快就会改善的!” 左青姿淡然一笑,道:“你知道慕容红亭下落?” “当然知道!”小痴瞄向慕容玉人,已黠笑起来:“可惜被您女儿打了几巴掌,又忘掉了!” 慕容玉人冷斥;“你敢不说,我打得你说!” 小痴黠笑不已:“也好!你打打看,说不定一打见效,我又想起来!”他恍然模样: “哇!被你一吓,连打都不必打,我已想起来,好象在什么天山……” 慕容玉人冷笑:“谅你也没这个胆子敢不说?” 慕容可人疑惑问道;“你不是说在苗疆?怎会变到天山去?” 小痴呵呵笑道:“只不过差个十万八千里,慢慢找,还是可以找着。” 慕容玉人闻及,已知被捉弄,瞋怒厉道:“你找死!” 一剑又想刺出,仍是被他娘给拦下。 小痴戏谑直笑:“你不信在天山?那也许在西天吧!慢慢找,总是会找到的!” 左青姿眼见如此问下去也不是办法,遂要惜春和雨春将两人给解掉手铐、脚镣。 小痴和吕四卦挽搓着手腕,笑容为之开朗多了。 “这还差不多,那有人打探消息,又打又骂的?”小痴道。 吕四卦道:“若有酒菜就更进一步了。” 左青姿道:“只要能找回老爷,慕容府必尽全力报答两位恩情。” 小痴道:“这倒不必,希望你女儿别到处乱追人,这对我的名誉损失很大!” 其言下之意,乃是指慕容玉人这疯女人胡乱追求,瞧在别人眼里实在有失面子,也贬损了慕容玉人不害臊的猛追求自己,此种行径已达到伤风败俗的地步。 慕容玉人怨道:“谁追你?你不要脸,我是替爹报仇,我还要从你身上夺回水晶蟾蜍!错过今日,我非把你剁成肉酱不可!” 小痴无奈道:“这些我都了解,但别人可没听你说要替父报仇,你这样胡乱的追,你认为他们会怎么想?人言可畏啊!小姐请自重,以免拖累了我这纯洁的形象。” 慕容玉人怨得直咬牙,就是发作不得。 左青姿赶忙岔开话题,免得两人又斗起来,她问:“老爹现在在何处?” 小痴道:“在苗疆,他活的很惬意。” “苗疆何处?” “不清楚!”小痴道:“我这次前来是带你女儿一起去……”瞄向慕容可人冰冷表情,无奈道:“不过我看也没什么希望,你们自己去找吧!” 慕容可人却淡然回答:“我还是要跟你去。” 小痴知道她一向把感情划的甚清,要跟自己去,只是为了她爹,对自己的误会并无半丝冰释。 他也淡然道:“要去就走,省得说我食言而肥。” 慕容玉人急道:“姐,别听他胡扯,他是江湖有名的大骗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跟去,一定会吃亏的!”小痴奚落道:“要骗你们,不须花费那么大的劲,随便伸出一双手掌,你都会猜它有十根手指头!”他奚落的笑着:“也难怪啦!被我骗了百来次的人,不吓着都不行!我明白你的苦衷!” “谁被你骗了百来次?”慕容玉人斥道:“你分明是在睁眼睛说瞎话!” “噢?这次被你识破了?”小痴捉狭道:“那就改为九十九次好了,差一两次的失误,在所难免!” 左青姿不想见及两人又斗上嘴,已道:“我也跟你一同去。” 小痴频频点头,瞄向慕容玉人,捉狭道:“现在你该不会连你娘都说她是笨蛋,那么好骗了吧?” 慕容玉人怨得直咬牙:“娘,您怎能听他的……” 左青姿安慰道:“事关你爹安危,娘只有相信他了。他和慕容府并无深仇大怨,自没有必要陷害娘才对!” 小痴急忙道:“不对不对!跟您没仇,跟您女儿可就仇深似海,恨比天高,我随时随地都想陷害她!” 慕容玉人冷笑道:“可惜你那两下子,只能用来打狗,稀松得很,你永远也不会如愿以偿。”小痴调侃道:“是啊!有狗可以打,为何要打人?尤其我对母的特别有偏好! 保证一打到底,永不停手。” 吕四卦也接口嘲讪:“我比较严重,我是一杀到底,天天有香肉吃,又能打,又能吃,可谓一举两得!” 慕容玉人也听出两人在骂她,却硬是发作不得,否则不就承认自己就是小痴所戏弄的狗儿? 第87章 双目瞪出怒火,一句话去引无法反驳。 左青姿深怕她太过难堪,已道:“玉儿别再为此事操心,一切娘自会应付,你跟他的间隙,也等救出你爹以后再说如何?” 慕容玉人瞪向小痴,瞋叱道:“便宜你了!就让你养胖些,到时剐起来才够你受。” 她已退至慕容可人左侧,利剑晃着似随时都可能落在小痴身上。 小痴仍想奚落几句,左青姿已出言引开话题:“白少侠,你何时带我们去找人?” “随便啦!就明天如何?” 左青姿稍加考虑,随即颔首:“好吧,就明天!”转向惜春:“带两位少侠去客房!” “不必了!”小痴道:“慕容府每个人都有……有偏好,我无福消受,还是睡外头比较安稳!” 他本想说“每个人都有病”,尤其是慕容玉人要再发起疯来,那可是在劫难逃,然而此话有损及慕容夫人,只好改口“有偏好”了。 左青姿也知小痴心意,闻言亦不甚坚持,颔首道:“好吧!那两位就住在镇上的‘福祥客栈’,赶明儿我们再去找你!” “也不须非住那里不可!你们慕容府经营的客栈,我住的可说回味无穷,领教多次了!”小痴道:“我看明天就在那里碰头,过了午时,你不来,我们就走了。” 他想及上次在虎渡口客栈,差点把命给丢在那里,如今又要住进慕容家族经营的客栈,心头就毛毛的,还是不住为妙。 左青姿含笑道:“就随两位意思!” 小痴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可以,……只是……”左青姿犹豫一下,仍问出口:“慕容府前那双麒麟,是你们砸碎的?” 小痴闻言已干笑道:“不是碎……而是不小心坐垮的……” 吕四卦也窘笑着:“我们以为它会飞上天,谁知它是分开来飞的……” 麒麟被坐垮,碎石满天飞,吕四卦才有此一言。 小痴困窘道:“早知道你们摆的麒麟,管看不管用,我们也不敢乱用;坏都坏了,下次我扛一双还你们就是!” 对两人如此孩童行径,左青姿也莫可奈何,只得无奈的笑着。 慕容玉人却冷笑:“赔?你赔得起?这麒麟是桂林钟乳石所雕成,天下只有这对,你找什么来赔?” 石钟乳并非珍品,但若大得如一座小山,并且雕出小象般的麒麟,那可就甚为难求了。 小痴自得笑道:“这有什么了不起?改天我弄双活麒麟来替你看门,如果有必要,时间到了,它还会叫你起床啰!” 他吹得在场诸人都想笑,慕容玉人也不例外,强忍着笑意,斥道:“你是在痴人说梦话!天下那有活麒麟可寻?” 小痴诘笑着:“既然是吹牛,有什么值得你担心?就算你要阎罗王,我照常可以把他给弄来!” 慕容玉人不再有笑意,怒斥道:“谁吹牛了我说的明明是实话!” 左青姿道:“也罢!这两双麒麟,少说也摆了近一甲子,也该换过了,白少侠,若麒麟真的是被你坐垮,我们也不敢要你赔,时候已不早,就让惜春、雨春送你们出去吧!” 吕四卦听及两名丫袅,心头就怕,急忙着:“不必了,这么点夜色,难不倒我们!” 小痴老成持重模样:“我们是专走夜路的。” 慕容玉人冷笑道;“迟早会碰上鬼!” 小痴嘲讪道:“碰上鬼还有救,就怕碰上你这种母夜叉,不被吓死,也得脱层皮!” 话方说完,他和吕四卦已撞出地牢,逃之夭夭。 慕容玉人直跺脚怒骂:“小白痴你不得好死……”转向左青姿,急切叫道:“娘,您就平白的放走他们两个混蛋?” 左青姿长叹道:“为了你爹,何事不可忍呢?一切等救出你爹再说吧!” 慕容玉人无话可说了,她也关心着自己父亲安危,否则何须三番两次追逮小痴?但想及小痴种种对待自己的可恶行径,一把怒意就无法捺下,她非报此仇不可,她暗自决定,等救出父亲之后,非得狠狠痛惩小痴,甚至割了他那多话而不饶人的舌头。 然而偶尔想及小痴种种怪异行径,她仍不能自制的笑着,甚至她也曾幻想,只要小痴不对她太壤,太冷酷无情,她会原谅他的错误。然而这幻想来的相当薄弱,很快已被恨意给掩饰去。 小痴吕四卦已离去,众人也各有心思走出地牢,各自回房。 地牢中,仍可见及一炉炭火熊熊,烧红的铁仍是火烫烫,不知将烙往谁的心胸,在他心坎上留痕。 第四章第三春情 小痴和吕四卦奔出慕容府,望着天际下弦月已剩下几尺就该落人西山,心知已近三更天,也该找个地方休息。折腾一夜,已全身酸疼,疲累不堪,也够他俩累的了。 毫不考虑,两人直往东南方奔去,记忆中,那里该有一小村落才是。 果然奔不及十里,倚山而筑的小村落落莹光闪闪的从一片绿竹透了出来。 绿竹苍直高劲,随风摆荡,如涟漪浪潮阵阵,此起彼伏,产生了森森幽冥鬼气,迎向天空寒星点点,自有一股萧索气息。 竹林下,透着夜光不易,更形漆黑,若非胆大的武林中人,谁也没这个胆子敢走入林区。 小痴和吕四卦从来没这份顾虑,大摇大摆的就往林区走。 像他俩这种混遍江湖之人,鬼都要怕其三分,若惹了他俩恐怕连躲入地狱,都将被挖出来,再也难以安稳渡日了。 吕四卦不但无惧于鬼气森森,还故意学鬼嗟嗟的怪叫:“小白痴……我要你的命……” 小痴也不客气,扮起鬼脸,舌头伸得长长:“吕四卦……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的银子……” 吕四卦已笑道:“这么现实?我看你是穷死的!”小痴鬼模鬼样:“没办法,阴间人口暴涨,闹饥荒啊!” 吕四卦道:“那你该要粮食,干嘛要银子?” 小痴道:“因为你的身上只有银子,我不要银子,要什么?” 吕四卦笑骂道:“去你的!连作鬼都要占人的便宜!小心碰上真的鬼!到时看你如何向他们要银子。” “照要不误!”小痴鬼脸一拉,已寻向四周黝暗处:“各位短命鬼,本恶人来索债啦!该给就给,免得你我争风吃醋,让人看笑话了!” “鬼怕恶人”所以他自称“恶人”以能制住鬼魂,在装神弄鬼之下,也勉强凑个理由来解释。 突地,一声轻响传出,异样东西已往小痴脑袋砸去。 小痴唉呀惊叫,抚着脑袋,赶忙转身,然却未见着任何东西,目光瞪向光头仔,叫道:“吕四卦你干嘛偷袭我?” 吕四卦愕然道:“我没有啊!” “你没有,难道会是鬼不成……” 一说到“鬼”,小痴和吕四卦已头皮发麻,以前不怕鬼,那是没碰上,现在碰着了,混身就如浸在冰水中,一股寒气直冲背脊,整个毛孔不停收缩,呼吸都快凝结而窒息,头发根根好象已倒竖起来似的。 小痴强作胆量,瞪瞧四处,喝道:“何方鬼怪,有胆出来较量,偷偷摸摸算什么鬼东西?” 吕四卦低声道:“鬼本来就偷偷摸摸,很少有光明正大的。” 小痴又喝道:“怎么了不敢出来了?敢情还是个胆小鬼!”瞧及森森竹林,一时胆大,劈掌过去,掌风扫得枝摇叶摆。 小痴正待宣布无鬼之际,卡地一响,脑袋又吃一记冷袭,他猛转身斥喝是谁?仍无反应,就连敲脑袋之东西皆未见着,越想越是心寒。 “妈呀!有鬼……”小痴头皮发冷叫着。 两人不敢再耍宝,绷紧神经一溜姻的,拚老命的往村庄奔去。 蓦然有一道白影飘掠而至,似想阻住小痴去路。 小痴已吓破了胆,哪敢再瞧一眼,闭着眼睛,连劈数掌,惊吓忘我之际,劲道突然泛出,打得丈余宽广竹林全被劈断。 白影似觉小痴掌力过强,已避向左侧竹林。若非小痴闭上眼睛乱劈,她少说也得挨下数掌。 只一剎那,又有一道幽冥鬼魅般青影扑向小痴和吕四卦背面,凌空丈余,就已发掌擘向两人。 啪啪两响,小痴和吕四卦猛往前栽,滚得四脚朝天,被鬼缠身感觉直攻心头,吓得大气不敢喘,咬着牙,猛往小村奔去。 突然间,白影已笑出声音,是女人声。 小痴闻及,霎时明白来者是人不是鬼,自己已被两人给捉弄了,登时苦笑不已: “这年头扮鬼的竟会那么多人?” 两人已煞住冲势,调身回来,准备找这“女鬼”算帐。 小痴喝道:“何方妖孽敢装神弄鬼?吓得我朋友吕四卦落荒而逃?快快出来受死! 否则我准备把你给嫁了!” 他本想说吓着自己,但这未免有失颜面,只好往吕四卦身上推。 吕四卦嗔叫:“什么吓着我?你跑在前头,你才是胆小鬼!” 小痴尴尬一笑,但脑袋一闪,已有了理由:“你有看过将军是跑在后头的?我是在替你开道,前面漆黑一片,说不定那里的鬼更凶。” 吕四卦想反驳,白影已疾冲而至,手伸得长长,很明显,她是想掴小痴嘴巴。 小痴有备而来,冷嘲道:“凭你也想打我?” 他赶忙舞出招式,但只一比划,白影快得出奇已冲至,啪的狠狠给了小痴一巴掌,打得他量头转向,跌坐于地。 来者正是小痴最不愿意见着的女人之一——梅冷心。 吕四卦瞧着小痴捉虐笑着:“要打你,并不困难,好象人人都可以打嘛! 第88章 当然女鬼打得更凶!” 话未说完,梅冷心也给他一个耳光,啪地既脆又响,照样打得他跌坐地面,再也笑不出来。 小痴奚落笑着:“我是被“偷袭”,你是平白被打,差别就在这里,照这样子看来,要打你就更简单了。” 平白挨打,等于无还手余地,比起被偷袭而来不及还手,自有差别,只要找出差别,小痴即有一份得意在——尽管挨的巴掌都是一样火辣辣。 吕四卦苦笑不已,摸着左颊几道指痕,挨的实在不轻。 小痴自我解嘲道:“反正在慕容府已被打得鼻青眼肿,多一个巴掌又算得了什么?” 梅冷心飞落两人身前,斥道:“小白痴!我娘要你回去找她,你竟敢跑到慕容府去谈情说爱?” 小痴愕然道:“你一直跟在我后头?都瞧见了?” “谁跟在你后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梅冷心嗔道:“你的事休想瞒过我!” 小痴突然呵呵笑起:“这就奇怪啦!我谈情说爱,为什么要瞒你?又干你何事?” 忽作恍然状;“哦……我明白了,你在吃醋!” “吃你的头!”梅冷心怒掌再掴,却被小痴给闪开,她骂道:“你无耻,下流!专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小痴自得笑着:“我还没听过谈懋爱是无耻下流的事?你的解释倒满特别的。” “你……”梅冷心怒得咬牙切齿:“就是不准你谈!” 小痴更得意道:“嘴长在我身上,我爱怎么谈就怎么谈,难道这种你也要管吗?” 老成持重的说:“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 言下之意,好似在说梅冷心硬要拖着他谈情说爱。 梅冷心似已横了心,怒骂道:“我就是要管!下次再被我碰到此事,我就杀了你!” “这么严重?啧啧……”小痴咋舌不已:“没想到这年头谈情说爱,都得看人脸色…… 不如这样好了!”他已纯真笑着:“换我们两人来谈!你该不忍心看我失恋吧?” 吕四卦暧昧笑着:“没有爱情滋润的花朵是会枯萎的。[奇书网isuu.]尤其对一个以失恋为常业的人,更是重要。” 梅冷心嫩脸已现红云,若非夜晚,必能使她困窘难待此处,她叫道:“管你们枯死、萎死!事情还没办完之前,你们谁也别想跟我谈恋……” 她突然发现自己说溜了嘴,困窘的瞄向小痴,希望他没发现才好。 然而小痴精灵古怪,等的也是这句话,立时接囗道:“跟你谈恋爱是不是?没关系,现在不能谈,将来再谈也不迟!”轻笑不已:“迟来的爱情,听说特别耐人寻味,也特别感人,不是普通人可以谈的。” 吕四卦呵呵笑着:“只要有爱情滋润的机会,枯萎的花可就谢不了,随时都可再发嫩芽绿叶,这就是所谓的“第三春”!” 梅冷心正值青春年华,谈及男女关系,总是窘臊难以启口,再加上常年独居“梅庄”,根本未接触过异性,又怎能是混尽江湖,号称天下第一聪明的小痴的敌手。 她已不知该如何应付是好?不禁恼羞成怒:“你们这些登徒子!不让你们吃点苦头,你还以为天下女人都那么好欺负?” 她已出掌击向小痴,借着动作来掩饰自己窘态。 岂知小痴却出乎意料的不躲不闪,胸脯挺得高高,硬是接下此掌。 梅冷心大感意外,掌劲吐及小痴胸脯,突又骇然的撤去三成,深怕将人给打成重伤。 为何她会临时撤去功力?恐怕连她自己也想不透。 她惊愕道:“你为何不躲?” 小痴呵呵笑道:“打是情,骂是爱,我为什么要躲?” 梅冷心倏然又知自己中了人家圈套,被他牵着鼻子走,怒火可真的燃起来:“好! 我看你能爱到什么时候!” 一掌击出,劲风啸起,竹林为之头动,她可用上了十成功力,小痴若被打中,不死也得躺上十天半月。 然而小痴早有准备,捉狭笑道:“有时候爱情火花太炽热,也会使人受不了,我看咱们还是来慢的好!”身形已往右侧林区窜去:“有道是慢工出细活,这种感情才能耐人寻味……” 小痴风凉话正说的过瘾,对方掌劲已至,他原以为能避开,然却被另一股狂流掌劲给打了回来,唉呀惊叫一声蹬蹬连滚数滚,才勉强坐了起来,什么风凉话也不敢再说了。 原来那要命阎罗梅冷情不知何时已现身,已冷冰冰的站在他身前。她可不像她女儿如此好欺负。 小痴突见女阎罗,哪敢再作怪?为了免遭殃,还是少说两句为妙。 梅冷情方才在背后给了两人一掌,随即四下巡了一遭,以免有其它陷阱,对小痴的精灵古怪,她不得不防着点,待回来时,见这小子又在耍花样,终于出手再次教训,果真一掌打得对方不敢再作怪。 梅冷心已笑颜顿展,方才受的怨气,也报复了不少,冷笑道:“你再说啊!你再爱啊!只要你消受得了,你爱什么,马上就会实现!” 小痴瞄向梅冷情,干瘪一笑:“谈感情,心情也很重要,这种冰天雪地的调调,很容易就感冒了,吕四卦勉强还可以,我就不行了,最近身体相当虚……” 吕四卦急忙道:“我也不行!刚才被鬼一吓,什么劲也提不起来,还全身乏力,情况相当严重。” 梅冷情并未对他俩所言,有所反应,仍冰冷含煞的说:“你们到慕容府干什么?” 小痴瞄向悔冷心,捉狭一笑:“问你女儿最清楚,她是从头看到尾,什么事也瞒不过她。” 梅冷心正想反驳,梅冷情已斥道:“少油腔滑调!她一直跟我在一起;你再不说出实话,我就废了你!” 小痴睨眼瞧着两人,摆出趾高气昂状:“我可不是以前的吴下阿蒙,说废就废?不过看在我们还有合作的余地,告诉你也无妨;是慕容可人要我带她去找她爹,如此而已。” 梅冷心冷笑:“我不信,既然他们有求于你,为何把你打成这样?” 小痴睨眼道:“我高兴被打,你满意了吧?”说完他已笑的甚邪,大有那种“打是情,骂是爱”的含意存在。 吕四卦摸摸紫青眼眶,轻笑道:“这可以试出一个人的真心!” 梅冷心冷笑道;“试了结果又如何?” 小痴戏笑不已:“她们都是真心的!真心用力的打,就会变成我现在这两个黑眼眶!” 吕四卦自得笑道:“若再激动些,要见我们,就得多办一道手绩。” 梅冷心冷眼瞄向小痴,虽没问出口,但已表现出急于想知道是何手续? 小痴悠哉道:“很简单,到阎罗王那里登记一下就行了。” 梅冷心想笑,又硬憋着,心情稍平静才冰冷又道:“你在胡说,她们在求你,怎会如止对待你们?” 小痴轻叹道:“没办法,我是吃硬不吃软的!” 说着,他已和吕四卦一搭一唱,长嘘短叹不已,但眼角已笑的快瞇了眼。 梅冷心此时想忍都忍不住,只得笑骂几声:“活该!打死了算了!” 小痴自恃武功已恢复,不再是任人使唤宰割,与梅冷情母女有平起平坐之态,说起话来,也响得多了。 “老实说,我们也找过梅庄,只差没从崖上跳下去,是你们等不到人就跑了,到头来却怪起我们?”小痴睨眼道:“做人可要讲道理,不问清楚状况,便自胡干蛮干,真枉我对你们一片真心!” 梅冷心瞋道:“谁没等你们?你们却躲了起来,难道你们明年才来,我们也要等到明年不成?” 小痴频频点头:“这是最佳的办法。” 吕四卦轻笑道:“下次有类似情况,你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你臭美!”梅冷心斥道:“永远不会有下次,若有,我一剑就杀了你们!” 小痴轻轻笑着:“说也真是,前几天,你们到底躲在那里了如果碰上了,就不会引起如此大的误会啦!” 梅冷心冷道:“我们准备去杀你这不守信用的叛徒!” 小痴灵机一动:“你是说东方龙已到了内陆,你以为我还在跟他厮混?” 梅冷心冷道:“不错!还好你没跟他在一起,否则我早就杀了你。” 小痴谐谑笑着:“判断错误!我已改邪归正,现在我们是同行,有共同的目标,共同的敌人,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梅冷情冷道:“你少油嘴滑舌,如果你骗了我,并非“莫拉真主”继承人,只怕你有十条命也不够赔!” 从她以前冷酷的手段,转变为处处忍让,不难发现全在于“莫拉真主”身上。却不知她与“莫拉真主”有何关系?而这关系又似乎非比寻常。 小痴此次重出江湖,也有心找“莫拉真主”较量较量,何在乎梅冷情的威胁?自得一笑,道:“我想很快就会继承真主职位,到时候风水轮流转……”他邪笑着:“两位现在最好善待我老人家,否则后果自己去想,不过我告诉你们,别去想比较好,因为你们根本想不着!” “可恶!你敢威胁我们?” 梅冷心怒意又起,正想掴掌,梅冷情已伸手拦下她:“心儿,一切等见过真主再说!” 小痴逍遥的晃着身躯:“对嘛!凡事总得留些后路,小娃娃姑娘,你妈就比你成熟多了!” 这句“小娃娃姑娘”说得梅冷心恨透了小痴,恨不得一口啃了他,正想发作之际,梅冷情已斥道:“小白痴你再胡言乱语,休怪我先宰了你,再向真主说明,要你这种小混混当继承人,实在有失尊严。” 第89章 小痴虽猜得出“莫拉真主”和她有某种宾主关系,但她也未必是人家手下,若惹得过火了,仍难免短兵相向,何况自己还得从她身上找寻武功无敌天下的“镜花”,多忍忍也是应该的。 他自得笑着:“小混混也有翻身的一天,而且这天很快就会到来!看在你们‘苦苦追求我’的份上,我就勉强答应跟你们同行,走一趟苗疆,也好让你们死了这条心,甘心的承认我是伟大的真主。” 梅冷情冷然一笑:“很好!走吧!” 她似乎想把此事弄个明白,已催促小痴上路。 “现在就走?”小痴面有难色:“我和慕容可人说好,明天一起带她去,我是一个言而有信重诺之人……” 梅冷心似乎甚不喜欢听见“慕容可人”名字,已嗔道:“这事和她没关系,用不着你自作主张!” 小痴道:“谁说和她无关?她爹还在苗疆受苦受难,事关慕容世家安危,她去救她爹,有何不妥?” 梅冷情疑惑道:“你既是真主继承人,你怎么不放了他?” “放?你以为“莫拉真主”教派那么好混,说放人就放人?”小痴白眼道:“那得等我大权在握的时候才行得通。” 梅冷心叱道:“将来你继承了,再放他也不迟,何须一定要慕容可人跟去?” 小痴呵呵笑起来:“这就是所谓的,大丈夫一言九鼎,不能失信于人,言而无信,如何立足江湖!” 梅冷心冷笑不已:“你的失信屈指可数,要你杀东方龙,你却投在他门下,要你不用本门武功,你却发明‘达摩窜月’,要你回来找我们,你却到处混。你这是什么大丈夫?还守什么信用?” 小痴已尴尬笑着:“以前是小丈夫……难免会如此,现在晋升为大丈夫,凡事总该有个开始吧!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又言‘逝者如斯矣,来者可追’,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你说完了没有?”梅冷心哪想到他失信毁约,还有那么一大堆理由,说的口沫横飞,头头是道?已嗔斥道:“就是不准你带她去,你再说废话,连你也不必去了!我现在就杀了你!” 小痴潇洒笑了笑,叹道:“为什么每次我要守信时,都会碰上一些怪人怪事,好吧,我就勉强答应你……” 梅冷心已露出得意笑容:“最好就是如此,你也懂得保住你的狗命!” “不,你误会了!”小痴含捉狭意味道:“我是说,我勉强答应你不跟你去了。狗命可以不要,信用不能不讲!” 吕四卦呵呵笑着:“我支持白大侠的决定,好难得才找到能够守信用的机会,怎能轻言放弃?” “你们……”梅冷心霎时又已明白被他俩捉弄了,已怒冲冲的抽出贴身锋利匕首: “我就成全你们!” 小痴以为梅冷情会出言阻止,仍不闪不避,悠哉的说:“来呀!这里一刀就可毙命!” 他伸手指着心窝。“最好是一刀穿心,让我死得毫无痛苦,然后我们到天庭,再来个大谈恋爱,你以为如何?” 梅冷心果真匕首直刺心窝,梅冷情并没出言或作出任何阻止举动。 眼看刀锋就要刺向嫩红红的肉体,小痴已惊慌尖叫,两眼直瞪梅冷情,似责罪她为何不阻止她女儿了梅冷心却笑的更冷。 还好,当锋利刀锋划过衣衫之际,小痴身躯骤然发出强劲反应力道,一箭儿快速的已往后退撞,避开了要命的一刀,然而事出突然,力道又没抓稳,这一往后撞,可跌得他腰酸背痛,连滚带撞的退丈余远,还砸碎不少青碧竹枝。 他唉声叹气的坐走来,自我解嘲的说:“这下可糗大了!” 吕四卦风凉话直说:“才一丈三四而已?还早得很!以前一泄三千里的气概那里去了?” 小痴苦笑道:“所以我才说糗大了,碰上这种女人,不死已算幸运啦!” 梅冷心虽没刺中白小痴,但逼得他狼狈跌撞而退,也发泄了不少怒意,她冷笑着,并未做第二次攻击。 小痴已走回来,不找梅冷心而找她娘,喝道:“你干嘛见死不救?眼睁睁地想让我被你女儿杀死!” 梅冷情冷道:“我为何要救你?” 小痴叫道:“我是“莫拉真主’的继承人,你忍心看我被宰?” 梅冷情面无表情:“宰了反而省事,你这种货色,随便路边捡,都有一箩筐!还想当真主继承人?” 小痴摸着鼻头,怪异“笑着,自已竟然被她形容得一文不值?“你可别忘了,我是天下第一聪明的人!” 梅冷情冷道:“若非你还有这么点好处,谁会要你这个便宜货?” 吕四卦找到机会,又奚落两句:“不但便宜,还可以随时打折。” “妈的!便宜货?”小痴苦笑不已。 吕四卦谐谑道:“随便啦!有打折,总也有得赚,有啥好嫌弃的?” 小痴瞪眼道:“我便宜货,你什么货?大烂货?垃圾货?奉送货?买一送一,外加两枝棒棒糖?” 吕四卦被他一骂,也拽不起来,困窘直笑着。 小痴再瞪他几眼,才转向梅冷情:“不管我是什么货色,有人要就好,谈个正经的,我要带人去,你接不接受?” 梅冷心抢口道:“不接受!” 小痴谑笑道:“我又不是问你,在你妈面前,那有你讲话的余地?没大没小!” 他技巧的以她娘身份在训她,说的她七窍生烟,即硬是发作不得,“你”个没完,眼眸却投于小痴和她娘之间,希望得到她娘允许。 方才小痴未说出此话,梅冷心可以为所欲为,这并不侵犯她娘尊严,现在被小痴带出此话,她若再不理她娘,那可就大大的冒犯她娘了。 梅冷情也不愿女儿太过难堪,稍加考虑道:“要带她去可以,不过不能同行,你可以事先和她约定在苗疆某一处碰面。” 小痴频频头:“这话成熟多了,懂吗?小女孩,该跟你娘多多学习!别没大没小,一点教养皆无!” 梅冷心正想发作,梅冷情已一掌掴他耳光,怒道:“我的事还要你来品头论足?什么‘成熟’?这字眼是你可以用的?” 一个十来岁小鬼,竟然评论一位女儿都已快比自已大的妇人成不成熟?梅冷情当然无法受。 小痴被掴得火辣辣,心头笑的仍甚开心,终究“倚小卖老”不是每个人所能办得到。 他苦笑道:“大姑娘,你娘什么都好,就是这招‘五百斤’粗鲁了些,你可以不必学。” 梅冷心想笑又不敢笑,右手一扬,也做出要掴人状:“我不但要学,还要变成‘五千斤’,一掌打得你飞向西天,让你们这些混混永远消失在我眼前!” 小痴拉过吕四卦挡在前头,黠笑道:“要打,先打他好了,你掴得动他,就不用担心掴不动我。” 吕四卦急忙闪开:“这不关我的事,西天我已去了不少趟,就把机会让给他吧!” 梅冷情嗔道:“少在那里装腔做势,小白痴,我已给你机会,你不要,我现在就抓你回苗疆。” 如此一来,小痴也不敢再耍,立时道:“总得告诉她们一声,现已近五更,马上天就亮了,不如慢慢步行到‘松溪’小镇,等到达该地,也刚好天亮,然后把事情交代了,我们再往苗疆。” 梅冷情稍加考虑,衡情之下,也觉得并无多大差别,遂答应小痴。 四人已往松溪小镇方向行去。 行途上小痴和吕四卦走在前头,有说有笑,就像在游山玩水似的,悠哉得很,方才被虐之事已忘得一乾二净,似乎从未发生过。 而梅冷心母女俩和两人分的甚远,默默的走着,倒像是他们请来的保镖跟班,难怪小痴和吕四卦会如此装模作样侃侃而谈,八成都在嘲讪她们母女俩的人生不正常,连最起码的,谈笑风生的自由都没有。 然此母女俩亦相对的鄙夷小痴和吕四卦,宁愿走的远远的以和他们划清界线,也不愿自贬身份的和他们搭腔。 双方各走各的,界线分得清清楚楚。 第五章怨妇情冷 东方已现红光。 绕过一座山头,四人已抵“松溪”小镇。 此镇虽说是镇,却已有城巿规模,尤其是在慕容府近处,在刻意经营之下,也成为一重要买卖城镇。 大清早,还透着点雾气,朦胧中,仍可见及行人三三两两赶着干活,有的扛着柴薪,直往大户人家、大客栈及豆浆、肉包之类的饮食店钻。 一排长不见底的街道,就此已生气盎然的开始迎接新的一天。 光是见着早食店所冒出的热腾腾蒸气,小痴和吕四卦就已饥肠咕噜直叫,那馋像,只差点没流出口水。 “你们饿不饿?”小痴已问出口。 梅冷情转向她女儿,想征求她意见。 梅冷心白了小痴一眼,故意要为难他,冷道:“我不饿。” 小痴岂是那么容易被人给难倒,不管答案如何,他还是“吃”定了。 他频频点头,笑道:“大姑娘你还真能熬,说不饿就不饿,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多花几个铜板!”右手往镇西一棵大榆树比去:“你们就在那里休息休息,回头再跟你们联络,我实在饿了,不得不走!” 他和吕四卦已快步奔向前方不远的“老记豆浆店!” 梅冷心母女不禁往西方瞧去,榆树高枝晃动不已落叶纷飞不断,可想而知那里风势必定不小。 “这小白痴实在太可恶了!”梅冷心不甘被耍的嗔骂着。 第90章 梅冷情轻轻一叹道:“心儿,以后就少跟他呕气,他这种人,鬼心眼特多,一不小心就得吃亏上当,令人防不胜防。” 梅冷心委曲道:“娘,您何不一刀把他给杀了,让他永远作不了怪?” 梅冷情道:“以前杀了他,也许没事,谁知他又弄了个真主的继承人?于情于理,我们都得卖真主一个面子,一切等见过真主以后再说了。” 梅冷心瞪向小痴隐入的豆浆店,骂道:“我最看不惯这种作威作福的样子!” “犯不着跟他呕气,咱们走吧!”梅冷情已挽着她,往镇西行去。 梅冷心诧然道:“娘,您真的要去喝西北风?……” 梅冷情淡淡一笑:“傻孩子,娘再傻,也不会傻得听那小白痴的话?他说的也没错,那有人不吃东西又不饿的了拐个弯,咱们找家较清静的食堂,先吃饱再说。” 梅冷心仍呕气,不想离去。 梅冷情道;“傻孩子,你不吃,不就上了他的当了到时他那张嘴可又滔滔一大堆话,饶不了人,你愈是跟他呕气,他就愈开心,说不定他现在已猜出你现在嘟嘴瞪眼的模样而笑不绝口呢!” 经她母亲所言,梅冷心突然开窍了,不再上小痴的当,暗道好险,这小子果然诡计多端,还好及时发现,含有报复意味的立即跟她母亲去吃个饱。回头也想好了种种奚落小痴的话,准备让他难堪。 小痴吃的慢,却吃的不多,吃完后,和吕四卦四处溜达,也找着了“福祥客栈”,直到客栈开了门,他俩才走回那棵大榆树。 此时天空已透白,若非云层过于沉厚,太阳恐怕早已露了山头。街上叫卖声也渐渐多了起来。 梅冷情母女早就在树下等人。忽见可恶家伙前来,梅冷心还故意装作“喝西北风” 模样。 小痴乍见两人如此憨憨傻傻的在这里干等,心头也兴起捉弄念头。 他笑脸迎上去:“嗨!两位早安,这风吹得人满舒服的,要是能吃,那该多好啊!” 梅冷心冷目直瞪,道:“那又如何?” 小痴道:“你当真吃过了?味道如何?” 吕四卦也笑道:“清清的,凉凉的,光是让它吹两下,什么馋鬼饿神也都跑光了! 那像我们又是热豆浆、热油条、热包子,外加热锅贴、热烧饼,还煎了个热蛋,这口接不上那口热,吃得可是满头热汗!”以手掌搧着风,呼呼直叫:“哇!好热啊!命真苦!” 梅冷心这下可逮着报复机会了,向她娘瞥了一眼,两人均露出会心一笑,她也落落大方道:“是啊!这风吹的人甚是舒服,又吹来了状元粥、鱼翅羹、叉烧包,哦,还有烤乳鸽,害我想不填饱都不行。你们看,还有两双乳鸽咽不下去呢!我看只有丢狗吃了!” 她从身后拿出油纸包着的两只焦黄乳鸽,一副无奈的想找路边看有无野狗好丢给它们去啃。 两人已瞪大眼珠。那晓得她们会去搞那些东西十.反而白白被挖了一顿苦,贪婪的口水直吞,吕四卦苦笑不已:“刚才果然吃的很辛苦!早知道,我就该在此喝西北风了!” 小痴嫩脸也皱成一团,干笑着:“你们运气还真好!” 梅冷心调侃道:“没办法,若非你指点,我那来这么多丰富的早餐?还多亏你的帮忙。” 吕四卦已忍不住:“让我们也尝尝风尾巴如何?反正你都撑不下了!” 梅冷心晃着手中烤乳鸽,捉狭直笑:“这可是要给狗吃的,你们自认是狗的话,就拿去吃吧!” 吕四卦抢口道:“没关系,一样都是‘吃’,狗跟人没什么差别。” 梅冷心终于报了一箭之仇,无奈的叹口气,道:“好吧,既然你们对狗食那么有兴趣,那你们就拿去吧!” 她递出烤乳鸽,想交给小痴和吕四卦。 然而小痴和吕四卦并没接过手,两人对望一眼,已哧哧笑了起了。 小痴面有难色道:“我看……你还是留给狗儿吃好了,少说我也是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咽不下这东西……” 吕四卦道:“其实人格还是挺重要的,我不跟狗争食啦!” 梅冷心本意也只是想戏弄他俩,并没想到吕四卦会想乞食?闻言之下,并未感到太大意外,淡然一笑道:“那我只好让美食槽蹋了!” 她收回烤乳鸽,十分无奈的晃着,并未马上拋弃,似乎有意等两人饿了以后,可能又会出言乞讨。 小痴笑的倒是挺开心,连贪馋的吕四卦也难得的在放弃美味可口的烤乳鸽后,还能喜气洋洋。 不过这些在梅冷心母女眼中,认为对方倒是一种苦中作乐的举止,她俩也因报了一箭之仇而心情为之爽不少。 难道这个憋,小痴就吃定了? 他已淡然的说:“天已亮,我们到客栈去等人吧!” 梅冷情母女似乎并不愿意去见那慕容世家的人,梅冷情道:“你们去就可以,我在此等你们。” 小痴道:“哎呀!来都来了,还在乎这些?反正她也不认识你们,再说你们要是不在场,她若拉着我不放,或者跟我后面,你们还是一样的碰头。” 梅冷情想及小痴一脑子歪主意,若不跟他去,说不定又有差错,至少听他所说,已有“你不去,我带她来见你,也是一样”的味道,既是如此,去与不去都差不了多少了。 她道:“好吧!不过不能耽搁太久!” “不会太久,很短的时间就够了!” 小痴已露出一种因诡计得逞而难以自制得意的笑容,和吕四卦频频道谢:“多谢给我面子。”此种行径,似乎已有点反常也暗怀了某种捉狭意味。 可惜梅冷心母女只觉得怪怪,却猜不出小痴又想要啥名堂?然而两人自恃武功高强,何须惧于这江湖混混的三脚猫伎俩。 她们已随着小痴和吕四卦往“福祥客栈”行去。 客栈坐落街道中心位置,也是本镇最繁华地区。店铺连绵数十家,但以慕容府产业气势,自该表现富可敌国之象征,是以此客栈建得十分突出,虽只两层,却高过其它房屋许多,宛若城墙中央,进出信道顶端凸出的城楼。 客栈前,一长高悬挂招牌之木杆十分显眼,只要在街道行走,大老远就可瞧见。此时灯笼招牌已被取下,换回白天用的金色墨字招牌,太阳尚未直射,就已显得金碧辉煌,闪闪生光了。 四人瞧瞧布置鲜雅,甚为养眼的客栈外表,也觉得慕容府有股不同于其它商家的味道。 不知怎的,梅冷情瞧几眼之后,竟发出一丝十分不屑的冷哼,也许她太过于自视甚高呢? 小痴也瞧见了,但他却急于办什么似的,一溜步的已跨进客栈。 瞧向周旋于十数张精致桌椅间的小二,他已嚷道:“小二,四名贵客到!准备上等席!” 小二转着灵活眼珠瞄向小痴,见他鼻青眼肿,暗自皱眉,嘀咕道:“这是什么贵客?” 不过再瞄向梅冷心母女,已有另外的想法:“原来是跟班的?” 他把小痴和吕四卦当成梅冷情母女佣仆,马上哈腰迎了过来。直笑着:“客倌里边请!” 虽然早膳时刻已过,但对某些人来说,此时还算相当清早,而这些人往往都是富贵之人。他们当然要住在镇上第一的客栈且睡得香甜方会起床,是以已透着亮天,膳房仍相当少人,三三两两散落四处,显得十分冷清。 小二领着四人抵达可见及街道的左窗口。 小痴和吕四卦一副拽样的坐了下来。瞧着梅冷情母女俩,小痴笑的甚邪:“两位也坐吧?” 梅冷情和冷心瞄了小痴一眼,似乎不愿失去身份的和两人同桌。 小痴已出言相激:“不坐吗?随你,站着我也欢迎!” 他和吕四卦已笑的甚为谐谑。 梅冷心不服,冷哼一声,已坐了下来,梅冷情犹豫一下,也跟着上坐。 至此小痴和吕四卦才真的开怀畅笑,笑的一副小人得志,笑的让人觉得他俩有若诡计得逞的奸臣。 小二也感到一头雾水,心想着怎会有此自我陶醉的跟班? 梅冷心已斥道:“有什么好笑?” 小痴轻笑不已:“没什么,你们吃饱了是不是?不知烤熟的鸽子,会不会飞了?” 梅冷心闻言,又想及方才戏耍小痴的得意事,晃起手中烤乳鸽,戏谑道:“美味当前都无法咽下了,那还不饱?唉!你们若真想吃就拿去吧!省得美食糟蹋了。” 小痴谐谑笑道:“饿是有点饿,不过在人家客栈里吃自已的东西,有点过意不去吧?” 他瞄向小二,露出狡黠神情,小二也报以干笑,心中所想:“这主人真小气,一只烤乳鸽算得了什么?” 在慕容府经营的客栈茶楼,烤乳鸽只能算是小菜一道,无啥稀奇之处。 小痴和吕四卦已笑抽了肠,却仍强行压抑,脸部已憋得通红,显得十分怪异。 梅冷情母女笑颜顿失,冥冥中,似乎已知又中了小痴奸计,嫩白的脸已透出红云,尤其是梅冷心,手中拿着烤乳鸽,此时此景,就如在皇帝御用膳食时,千百道山珍海味之中,她却自以为自己这只乳鸽是时下珍品,还奚落皇帝吃不着,此情此景,够她窘死了。 其实她俩若稍有经验,就该知道小痴和吕四卦混遍大江南北,岂有饭不吃饱的道理? 那不是在虐待自己吗? 这种事,他俩一辈子也干不出来。 事实上,小痴和吕四卦早已有意揩油慕容府,准备大吃一顿丰富早餐,但为了避免肚肠太过挨饿,他俩总会不吃亏的先填些早餐,免得自找苦吃。 第91章 梅冷情母女却不知情而来这么一招烤乳鸽,反而给对方有反嘲机会。本来喝西北风也罢,现在好端端的却被人反嘲,竟连一点反驳的面子都没有,更让人难受的是,两人已坐了下来,若现在离去,不就更助长小痴的气焰而自认服输? 一时间,她俩也没了主意,光窘红的脸,怨恨的直瞪小痴,恨不得杀了他以泄恨。 方才小痴还怕她俩不来,苦口婆心说了又说,还千谢万谢,终于把人给拐来,也让两人安稳坐下。他是该谢两位能让他演完这出戏。 他感激道:“多谢两位能够前来,让我有再吃早餐的机会。”说完已哧哧笑起来。 梅冷心恨得咬牙切齿,握住烤乳鸽的右手,已微微抖了起来。 吕四卦见状,嘲惹道:“你饿了吗?要不要我点几道菜来詨你尝尝?” 梅冷心叱道:“不劳你们费神!” 小痴笑道:“来到人家店里,起码有个最低消费,这样好了,就来壶鸟龙茶,解解胃,说不定马上就胃口大开!如何?” 不等梅冷心母女回答,他已转向小二,大爷般的说道:“来两壶上等鸟龙,要快!” 小二虽应声“是”,即瞄着小痴,并未有多大举动,因为他见小痴和吕四卦不但鼻青眼肿,而且衣衫也碎烂污秽许多,和乞丐差不了多少,当人跟班还可以,若要当大爷的大吃大喝,可就待衡量了。 他先瞄向小痴,再瞧向梅冷情,似要征得同意。 小痴已明明了他心意,为了不让梅冷情有开口机会,他已抢口叫道:“小伙子,看着点,大爷可不是普通人!”指着黑眼框:“这些可不是人人挨得起,你知道你慕容府有个恰查某叫慕容玉人的二小姐吧?这个就是你们二小姐的赏赐,怎么样,惨不惨?你想不想来两个?” 问及慕容玉人,小二不禁也打了个冷颤。可不是?此镇离慕容府不到十里路,二小姐随时都会来此发发威风,自已吃的苦头也不在少数,已稍带惧意的瞧向小痴脸部伤势。 “很惨是不是?”吕四卦甚为得意的说:“普通人还吃不到呢!” 小痴晃晃肩头,趾高气昂道:“你该明白会被她打的很惨的人,非得有两下子不可!” 摸摸眼眶,更形得意:“这都是真拳实腿揍的,不信你摸摸看!” 若说被挨揍,还能如此威风侃侃而谈,天下恐怕只有他们两人,而且还谈得让人深信不疑——被打是件快乐的事情。 小二哆嗦着:“不必看……小的知道二小姐……” 小痴满意点头:“你果然是过来人,但我想你要惹了她,顶多一巴掌就了事,那像我,惹得她打了还想再打,简直是上了瘾……那种打,说有多凶就有多凶,普通人岂敢尝试?” 小二吓得脸色发白,不知该如何是好。 梅冷情母女虽气在头上,此时也被小痴如此以被打为得意事而大吹法螺,给逗出一点笑意。 小二栗道:“二小姐她……” 他想问二小姐为何会打他们俩。 吕四卦却得意抢口道:“她还会再来。” 小二楞了眼:“二小姐会再来?” 小痴含笑点头:“我们已经约好了。” “这……这……”小二更是骇然,小痴竟然跟她约好?看他如此得意,莫非还想再被打? 小痴捉狭笑着:“不但是她,连夫人也会来。” 小二瞪大眼珠:“夫人也想打你们?” “不,她没这个瘾。”小痴黠笑道:“她是来‘监督’的。” 他强调“监督”两字,有意暗示夫人是来监视他被二小姐“挨揍”的局面。 吕四卦自得一笑,道:“连你们夫人都出府了,这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当然啦! 被挨打,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至少总得让我们吃饱吧?” 小痴飞了一眼:“若吃不饱,元气大失,被二小姐一拳给解决了,将来垫背的可就是你喽!” 小二被两人搭搭唱唱,唬来唬去,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不知如何是好,瞧着小痴,转向吕四卦,再瞧向梅冷情母女,复移向几位客人,最后落在离门口不远,大黑长框后面的掌柜身上。 掌柜约四十上下,身材适中,祥和脸容挂着一副金边眼镜,配上素色丝绸长衫,领口镘着黄金如意图案,十足生意人模样。 他正摘下老花眼镜,远远瞧着小痴及梅冷情母女。慕容府手下,自有两下子,他也听了个七八成清楚,此事,凭经验,他可有点相信,因为在慕容府附近,除了二小姐,任谁也没这个本领把人打成如此惨兮兮。另外昨天有人闯府一事,他也得到消息,要注意找寻两名怪物,一高大却像小孩,一魁梧却似和尚头,不就是眼前这两位? 不管如何,他得先安抚两人,等联络上慕容府再说。何况小痴还提到连夫人都要来,这可就更不能得罪人家了。 他已含笑点头,指示小二照常招待。 小二求之不得,吓坏的心,稍微有了依靠,且希望小痴和吕四卦吃得饱,待会儿能够挡下二小姐,免得他垫背。 他干笑道:“两位要吃什么?小的马上送来。” 小痴睨眼邪笑:“你想通了?很上道嘛!其实你要是能挨,被敲几下又有何妨?我保证你马上就飞黄腾达。” 小二苦笑道:“二小姐的功夫,小的不敢领教,碰上她,能捡回一条命,那是祖宗八代保佑了,上次一个巴掌,小的下巴足足吃了三个月胀馒头,一排牙齿差点就掉光,小的那敢再去惹她!” 小痴频频点头:“还不坏嘛,仍是可以造就!” 小二苦笑不已:“这还算不坏?我命都快丢了……” 小痴回答的很绝:“就是因为你的命没丢,所以才可以造就,二小姐若来了,你挡个两二拳还可以吧?” “那我非死不可!” 小痴呵呵笑道:“对你,我的理想要求不高,能挨几拳,就不失造就你的代价。” 小二愕然道:“你造就我,只是想让我挨二小姐几个拳头?” 小痴含笑点头:“这是你死前唯一的功用。” 吕四卦呵呵笑道:“挨几拳,那是高估你,我看你的脸,很像那种‘一拳毙命’的薄命相。你要小心吶!” 小二苦笑不已,好端端的被人说成薄命相?不过想及二小姐种种不讲理手段,这“薄命相”三字,说起来也不为过份,他默认了。 对小二,嘴皮子也耍得过瘾了,小痴才想及还有两位坐冷板凳的美人儿,心想着,也该轮到她们了吧! 他已邪笑的瞄向两人,随后转向小二,大爷般的点起菜来:“小二,我要三只大箝脚的龙虾大餐!” 他想以及前在杭州西湖“佳宾集”用餐时,小二曾送来一只“战败”而只有一只大脚的龙虾,现在他可要选择三双脚“战胜”的龙虾,以弥补上次损失。 小二不解:“龙虾怎会有三只脚?……” 小痴得意而捉狭道:“你们龙虾难道不新鲜?” 小二急忙道:“不,每只都活跳跳,每三天都有专人从东山岛送来,养在水池里,新鲜得很。” “这就对啦!”小痴瞄向众人,得意的说:“活跳跳的龙虾,难免会打架,打嬴的就有三只脚,我当然是要吃打嬴的。” 众人为之恍然,都觉得想笑,对小痴的怪论调,还真拿他没办法,总有一份歪理存在,让人不知如何去拂却它? 小二苦笑道:“不知二位要几只‘战胜’的龙虾?” 吕四卦眉飞目扬道:“先来五只,总得让它们有时间打仗,分出胜负吧?” 小二苦笑:“是……” 小痴瞄向梅冷心,嗤嗤笑着:“再来一只‘烤乳猪’,要嫩、要q、要香、要爽口不油腻,再加一些姜丝、沙茶,烤的时候要撒点陈年汾酒;我对吃,最是挑剔了!” 小二连连应“是。”。这话说得梅冷心嫩脸更红,这烤乳鸽的配料,火候那能比得上人家那种几近于美食专家的调理方式? 自已方才还大言不惭的奚落人家?现在窘得可恨不得立时有个地洞可钻。 可惜没有地洞,她已羞窘的暗自咬牙,待会儿离开此地,非得狠狠教训这个小白痴不可! 很快地,色香味俱全的大餐已送上来,鲜红大龙虾果然每只都是三只脚的“战胜者”。 烤乳猪烤得又嫩又香又q,摆在芥菜青绿盘中,更让人垂涎欲滴。 小痴礼貌的瞄向梅冷心母女:“两位饿了没,吃一点如何?保证和喝西北风的滋味不同!” 梅冷心冷道:“谢了,我们不饿!” “噢,不饿?”小痴捉狭一笑:“那多喝茶,茶喝多了,饿的比较快,到时候…… 也许乳猪……还在吧?干脆我把头留给你们……” 说着,他认真的往烤乳猪那颗脑袋揪去,然后恭恭敬敬地摆在一旁,已嗤嗤笑起来,所幻想的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在啃猪头,这将会是何种难得一见的局面?必定很有趣吧? 梅冷心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把猪头狠狠塞住这小白痴不饶人的嘴巴,最好能把他给噎死。 梅冷情已嗔道:“要吃快吃,还噜嗦什么?再说废话,小心我割掉你舌头。” 小痴瞄了几眼,甚受委屈道:“何必呢?何必不想吃就生这么大的气呢?我可是一片好心。也罢,你们不吃,我可就不客气……”放下猪耳朵,抓起切鱼专用小薄刀,和银箸故意打得叮叮作响,兴致高昂道:“就从大龙虾先来!嗯好香好嫩啊!” 第92章 他和吕四卦已大摆姿势,吃起龙虾,以及烤乳猪,姿势之多、之逗人,实叫人难以想象,有时一块嫩虾肉,一连嗅了十余次,舔了数十下,还在梅冷情母女面前晃足了门面,才舍不得的吃入腹中。 这段时间,恐怕是梅冷情母女一生中最窘困一次,几乎咬牙瞋目,已到达无法忍受的地步。 但小痴戏耍人也有一套,见着两人快翻脸了,马上又摆出低姿态,让俩人火气稍歛,等两人气消得差不多了,又重新开始戏耍,逗得不亦乐乎。 时间一分一秒溜逝。 耽搁并未多久,镇西已奔入两只雪白快马,马上坐的正是左青姿和慕容可人母女,左青姿换了一套青色缎绸便装,梳理整齐的头发仍系着金质凤凰发钗,随着快马飞舞,就像活生生凤凰要飞向苍穹般引人注目。 慕容可人一袭白色近淡水蓝劲装,修长腿儿套着短靴,再缠着蓝色交叉型窄边腿带,更显得飘逸大方,乌黑齐胸秀发飞往背后,恁地随风卷抒,韵律的起伏飘掠,那份潇洒足可迷倒天下众生,不禁使街道男女为之瞠目,紧紧瞅着美人不放,而大呼美绝天下,莫过于慕容府大小姐可人了。 母女俩已直奔“福祥客栈”,她们来到,立时引起小镇一阵骚动。 这当然也避不了小痴的好奇。一个探头往窗外瞧去,他已呵呵笑起:“来啦!付帐的来了!” 梅冷心母女闻言,虽自恃身份,不愿与小痴同流,但仍瞥眼往窗外瞧去。 这一瞧,梅冷情突然如触电般站了起来。一径的瞪着左青姿,似想看清到底是不是她。 骏马飞也似的很快掠至客栈门前,掌框已迎门而出,必恭必敬拱手直道:“欢迎夫人,小姐大驾光临!” 左青姿和可人跨下马,很快走入客栈,举目已往四处寻去。 小痴立时招手:“嗨!两位早啊!我刚吃完三只龙虾,还差几只,马上就能随行出发了!” 左青姿转身,目光触及梅冷情先是一片突兀,随即认得清楚,脸色登时大变,愕然道:“是你?” 梅冷情早已冷若冰霜,闻言更形冷漠,想出言,邦又不知该说什么?一时也冷目瞪着左青姿。 小痴怔了怔,随即笑道:“原来两位还认识,那太好了,现在可说是一家亲,咱们一起去救人……” 话未说完“啪”的一声脆乎,他已吃了梅冷情一个耳光。 梅冷情怒喝:“你这小白痴,怎么没说她要来!” “我……这……”小痴被打得莫名其妙,一时也不知如何应付,张望于梅冷情和左青姿之间。吶吶道:“不是说过慕容家的人要来,当然是包括夫人了……” 左青姿也冷哼一声,斥道:“白小痴你为何找她来?” 小痴哭丧道:“她也要找慕容红亭,所以我就……” “哼!”左青姿哼的更冷转向可人:“我们走!”说着掉头就想走。 慕容可人那想到从来难得生气的她娘,今天会如此失常,登时也慌了心。 “娘,我们还要去找爹……” 左青姿冷瞋:“不必去了!”她仍往屋外行去。 慕容可人惊慌追出:“娘,爹会有生命危险……” “有那女人在,他死不掉!” 左青姿脸铁青,跨上骏马,就要往回路奔。 慕容可人回身瞧了梅冷情一眼,似乎也想及某种事情,淡然一叹,再瞧向小痴,露出失望表情,也随之跨身上马准备离去。 小痴见状大急,三步作两步跑,追了出来:“喂!你们不能这样就走了!我的一切全在你们手中啊!” 他很快追奔至屋外。 左青姿已策马奔离。 慕容可人瞧向小痴,淡然道:“我们不去了,你走吧!” 她也策马追向她娘。 “你不能走!”小痴又叫住她。 慕容可人冷道:“我娘不去,我总得问明原因,你为何要我去?” “你误会了……”小痴干笑道:“你去不去,那倒在其次,问题是……那些酒菜钱……” 慕容可人脸色不由一变:“你叫住我,就只为了那些酒菜钱?” 小痴尴尬点头:“我以为你们会请客……所以……我现在一毛钱都没有……” 这话是如此的唐突佳人,慕容可人以为他仍想挽留自己,如此,纵使不能去,也觉得宽慰不少,没想到小痴竟是俗不可耐,为了酒菜钱才叫住自己,这对一个自视甚高的她,伤害不可谓不小。 她强行深吸口气,露出僵硬笑容:“白小痴你实在很可恶!” 说完已转向掌柜:“他爱吃多少就让他吃多少!” 话声未落,她猛策马缰绳,怒马狂嘶,人立而起,随后展蹄狂奔,直冲镇西,一溜尘灰霎时卷起,又快又急的拖得好远,卷得好高,好乱。 小痴不禁升起一丝愧疚,他并非有意如此,只是情势所逼,若不说,待会儿准被剥皮。谁又料想得到,好端端的,竟会如此旁生枝节? 望着滚滚尘姻,马蹄声都快飞绝,小痴只有苦笑着。 梅冷情母女也走出各栈,梅冷情又给了小痴一巴掌,怒道:“这笔帐,咱们慢慢算!” 她俩已向镇东奔去,走的甚不高兴。 吕四卦抚着双颊,苦笑的走出来,想必也挨了不少耳光。 他苦笑着:“我招谁惹谁?老是被挨打?” 小痴无奈道:“谁叫咱们碰上了神经婆?大的,小的都一样。” 小二已走出来,似笑非笑的说:“怎么二小姐没来,换成大小姐?” 小痴白眼道:“你没看到她们母女比二小姐还凶?难道真的要把你们客栈拆了不成?” 小二轻笑不已:“还好,你们龙虾大餐没有白吃,又挨过了一关。”心想一个巴掌换得一餐仍是值得。 吕四卦笑道:“我看下关准死无疑!” 他想梅冷情母女气冲冲地走了,若再碰上她们,包准吃不完兜着走。 小痴摸摸脸颊,本也苦笑,突然想起此次重出江湖,乃是有所为而来,岂可任人欺负,这两天种种吃瘪,可说全在于对女人太过于柔弱,才会连番失利,现在他可要狠下心来,好好表现表现。 “什么准死无疑?”小痴不甘服输的说:“她们再乱来,俺照常赏她们几个耳光,走,她们不去,咱们自己去!” 说着已大步往镇南方向行去。 吕四卦也觉得不能老是丢人,挺起胸膛,向小二甩甩手,大爷模样道:“记帐,俺会叫你二小姐来付!我很忙,下回见!” 他也一晃晃的追向小痴。 小二也搭搭唱唱,含笑的说:“两位客倌慢走,希望下次见着你们时,能完好如初,这就不失小的特地为两位准备的‘战胜’龙虾餐了。” 他声音并不小,虽两人已走远,仍能清晰听见。 小痴回过头来,颔首道:“下次我要吃真的龙肉,你好好准备吧!” 得意笑声中,已消逝通往郊区的泥道上。 小二稍嘲惹道:“龙肉?再多的龙肉也禁不起女人的巴掌!”和掌柜照了一眼,他也步回客栈,阔始收拾残羹散肴。 阳光已透出云层,亮丽夺目,温煦的早晨,特别让人精神抖擞。 梅冷情和左青姿为何相识?而她俩之间又藏有某种间隙存在? 否则怎会一见面就水火不容?这其中又牵涉了什么秘密? 坐在镇南不远,小径旁的一棵古榕树下,小痴和吕四卦也在想这问题。 吕四卦道:“江南慕容府,照理来说,是和‘七花门’敌对的,左青姿如此对待梅冷情,自是理所当然。” 小痴道:“我看问题出在慕容红亭的身上!”他神秘一笑:“说不定是缠绵悱恻的三角恋爱!” 吕四卦道:“这也就是我要说的。他们若搞恋爱,不就受到正邪不两立的限制,怎会搞得起来?” 小痴自得一笑:“所以注定是悲剧嘛!” 吕四卦灵机一动:“就像你现在一样,你在追慕容可人,然后梅冷心吃醋,想杀了你,再加上慕容玉人的从中作崇,哇!是四角恋爱简直就是她们的翻版,剧情节节高涨,高潮迭起!” 小痴呵呵笑道:“加上你就是五角关系了!必定更加高潮!” 吕四卦干笑道:“我不要!如果天下女人都像她们这样,我宁愿出家当和尚。” 小知戏谑道:“你若当和尚,一定是不守戒律的和尚!” 吕四卦自得一笑:“这至少可以骗过她们,形成保护作用。” 小痴笑的甚邪:“算了吧!这年头,要和尚的女人可多的是,想当时九仟和尚差点就栽在阿桃的肚皮下,这可不是假的。” 他说的乃是在小茅屋,为了恢复功力而找来妓女一事。 吕四卦想及此,也干笑不已:“看样子,当和尚亦是一件非常危险之事,得当太监不可了。” 小痴邪眼道:“你就认命吧,若女人要喜欢上你,管你是谁,她通通都要,躲也躲不掉。” 吕四卦干笑问道:“为什么会如此?” 小痴老成持重而神秘道:“很简单,你没听过‘恋爱使人头昏眼花’,也该听过‘爱情是盲目的’,这比吃什么迷幻药都来得够味!” 吕四卦频频叫懂的点头,随即又问:“你谈过恋爱没有?” 小痴狡黠道:“聪明的人是不谈恋爱的!” “哦?”吕四卦不懂。 小痴得意解释:“谈恋爱可不是那么闹着玩的,若失恋了,更是痛苦万分,何必找罪受?那天若想要情人,老婆,拿根铁锤到街上,看中意那个就敲那个,敲昏了就扛走,岂不也省事多多。” 第93章 他的怪理逗得吕四卦呵呵直笑:“要是她醒来又跑了呢?” 小痴胸有成竹:“多敲几个不就成了?若她还敢跑,拴个链子在她脖子上,照样能留下她。” 吕四卦轻笑不已:“这不就和狗儿差不多了?” 小痴斩金截铁道:“对某种人,是有必要如此的!” 两人共同想的是“慕容玉人”,已视目的呵呵笑个没完。 不久,笑意已发泄,吕四卦才问:“咱们真的要去苗疆?” 小痴点头:“当然,以前受的鸟气,总得要回来!” “可是……你的武功……” 小痴耍了几招,也透出几丝强劲掌风,甚满意道:“武功高强,天下无敌。” 吕四卦道:“但是昨天……怎么不灵了?……” 小痴窘然一笑,随即恢复拽样:“哎呀!这都是我太仁慈,不忍心伤害那些姑娘,才会如此,若是对付莫拉真主,他十个也不够死!” 吕四卦嘲惹道:“希望你别再出差错,这可不是闹玩的!” 小痴自我解嘲道:“大不了,真的去当真主,死不掉的啦!” 吕四卦心中毛毛的:“像‘兽人’一样,没有灵性,只会杀人……好恐怖……” 小痴道:“反正那时,咱们也没知觉,说不定还会感到快乐呢!”他嘿嘿轻笑: “杀人为乐,倒也独一无二。” 吕四卦知道他是非去不可了,自己虽担心,却也没到达那种逃避的地步,定定神,又问:“那两个婆娘,她们会不会再来?” 小痴道:“哪两个?姓梅的还是姓慕容的?她们都叫婆娘。” 吕四卦道:“姓梅的,她俩比较凶悍,得防着点!” 小痴道:“不一定,不过我们去了苗疆,她们一定会赶去。” “为什么?”吕四卦问。 小痴得意道;“为了仇啊,咱们跟她仇深似海,她们必须弄懂我的身份,然后再把我们大卸八块,这种机会她们怎会放弃?” 吕四卦稍带惧意:“要是她们真的跟来,该怎么办?” 小痴洋洋得意道:“那我就变成莫拉真主,要得她们团团转!” 他已起身,意气昂扬的说:“走吧!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两人已动身往正南方向出发,当真无所忌惮的想找莫拉真主算老帐。 第六章再探神窟 七天后之早晨。 两人已抵苗疆部落,两人为了隐去身份,还扮成苗人装束,大红花绿的衣衫、夹袄穿在身上,果真有点苗人味道。 他俩在部落中打转,想打听神殿下落,忽而才想到自己连一句苗话皆不会说,何从问起? 想找中原来此作生意的商人打听,都因自己一身苗服,而不敢搭腔。 不得已,两人只好自已摸了,他俩想到“绝命幽湖”还有个“要命郎中”满成巧,若找到他,照样可以探知神殿下落。 他俩已调头往幽湖禁地行去。 幽湖四周仍是瘴气四溢成雾,围在四周竹墙,插挂不少骷髅仍在,神秘之间犹充满死亡气息。 两人找个较隐密草丛,已拨开竹木篱笆墙,刚探头想锁过之际…… 两声脆响已传出。 哇的痛叫,小痴和吕四卦抚着脑袋,赶忙缩了头,急叫着“好痛”,心知有埋伏,立时凝神戒备。 曾几何时,梅冷心已立在篱笆另一端,手中甩着短木棒,嗤嗤笑着。这两棒,敲得她十分开心。 小痴乍见是她,已苦笑不已:“真是倒霉透顶,连肉包都长在头上!” 吕四卦骂道:“小娃娃,俺是欠你揍不成?从中原追到苗疆来,追老公也不是这种追法,你害不害臊?” 梅冷心谐谑直笑:“你们不是要见真主,我是来带你们去的。” 小痴愕然;“你见过真主了?” “不错。”梅冷心含笑点头。 小痴暗道槽了,这不就等于事情穿了帮?他还是镇定若常:“那你该知道俺的身份不同凡响吧?” 梅冷心挥挥手中短棒,轻笑道:“是啊!头上都长了瘤,身份自是不同了。” 言下之意,已有“我都敲了你,你又算什么?” 小痴眼看不妙,已想走为上策,心已想定,反而轻笑起来:“这么说,你已识破我的诡计了?” 梅冷心淡然一笑:“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说,不过你想要知道答案,还是去见真主一趟吧!” 小痴轻笑道:“要这么麻烦吗,我现在觉得,我已经是真主了!” 说话间,和吕四卦已慢慢站起来。两人默契的准备捉人。 梅冷心似胸有成竹,仍怡然而笑:“你们想反……” “抗”字未出,小痴已快速伸手穿过篱笆,想掀住梅冷心手中木棒,吕四卦也同时伸手捉人。 然而梅冷心稍后退半步,已从容避开,奚落的笑着:“这篱笆就像铁牢一样,把我们隔开了。你奈何不了我的。” 小痴不服叫道:“我不信!” 他和吕四卦又伸手抓了数回,惹得梅冷心如在看猴戏般笑着。 小痴火了心,突然撞向篱笆:“抓不到你,我就不信压不着你!” 话声未落,篱笆虽有手臂粗,岂能禁得起两人猛力撞击,叭地一响,基部断裂,整片已往梅冷心垮压而去。 梅冷心一时大意,如今想躲都来不及,连出掌击碎木杆都不成,尖叫一声,硬是被木篾笆压在地上,狼狈得很。 小痴和吕四卦已呵呵笑起,小痴得意道:“我奈何不了你?现在你该知道什么叫泰山压顶了吧?” 吕四卦捉狭道:“比起上次梅庄,从百丈高崖往下掉,撞破屋顶,压垮床的滋味如何?” 梅冷心被压个惊慌,那还听得进去?已骇然的尖叫起来。 叫声方起,四处已闪出不少布衣教徒,各自拿着兵器围了过来。 小痴见状,感到不妙,赶忙叫声“快溜”,和吕四卦舍弃梅冷心,甩头就往回路钻。 可惜钻出草丛,早就被人给断了后路,人潮围满一大圈。 “妈的!我偏不信邪!” 小痴不甘受困,已开始耍起武功:“来一招‘清风拂面’!”招式顺势而走,再往人群带去,呼啸一宰,倒有七八人经不了强大掌劲而被击退。 吕四卦也不敢怠慢,双拳四脚全用上了,踢、踹、砸、扫、劈……样样都来,如虎入羊群,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边打边退,战得甚是从容,教徒虽多,邦乏有高手,似难以阻挡两人,尤其小痴此时功力又出奇的好,甩手带掌之际,劲道源源不断劈出,简直凌厉已极,他以为自已武功全恢复了呢? 事实上,是他打上了瘾,只要出招,就有收获,根本不必去想如何应敌、如何出招,只要不想,形意混融,即能达到内外俱忘“空”的境界,当然威力勇猛无比。 梅冷心已击碎木栅篱笆,爬了起来,突见两人就快冲破重围,立时轻喝一声“不准让他们走脱了”,人也飞身而起,急起直追,一个掠扑,单向小痴,随身携带匕首已刺了过去。 小痴打得正顺手,见她来势不弱,出手方位又准又狠,轻轻一笑:“‘梅花穿心手’第十一式‘寒香晴吐’,杀着在第三连环变化的‘截香脉’,俺可用‘千叶手’第七招‘擎雨秋叶’迎招。” 只见梅冷心匕首连刺三刀于中宫位置,马上旋身而起,快速的截向小痴左侧原该是“少冲”脉的位置,其势之狠准,实属少见。 幸好小痴早有防备,闪身向后,双手擎上,等待匕首切向左胁,再一个倒打,飞身而起,头下脚上的掠向梅冷心背后,左手自然的一推,正好打在她臀部上,啪的一响,十分轻脆。此招就如荷叶擎满了雨水而往下倾泻,等雨水倾光,随又弹回原位,而梅冷心身躯正好落在荷叶本位,难怪会吃了一掌锅贴。 梅冷心霎时满脸通红,恼羞成怒:“你无耻……” 大喝之下,她已乱攻。 小痴本也无意要打她屁股,但自已若不舞完全招,可能就无法发出功力,在一楞之际,被她逼得节节败退,不过他仍口不饶人:“大姑娘,我这招‘回风屁’你还满意吧?” “你无耻!”梅冷心咬牙,杀招尽出,拚出全劲,一味猛攻,一时也迫得小痴手忙脚乱,险象又生。 小痴眼见若再不扳回劣势,可能就要受制,当下定定神,从头再来,又跳舞般耍起功夫,希望能引带体内真力。果然几招下来,又渐入佳境,已反败为胜。 “怎么样了俺武功进步神速吧?” 梅冷心心头惊骇不已,她不知小痴武功怎会时高时低,而且有愈战愈勇之势,不禁改走游斗,心想先找出原因所在再说。 几招下来,她已发现小痴必须练完一整招,然后再借招式之冲、掠、劈、砸、刺…… 等攻击性时,才能使出强劲内力,其它划线的招式变化时,则劲道全无(如一剑刺向前力,则有劲道冲向前方,然后如彩虹般划弧时,劲道已失,直到彩虹堕往另一头,可发展成“劈”诀时,又可生出力道)。 有了这个发现,她已欣喜若狂:“小白痴你死定了!” 待到小痴换招划弧之际,她已舱身而起,劲化出弦之箭,匕首带出一道光束,直撞往小痴左肩,心想砍不下他一条手臂,刺个血窟窿自无间题。 然而她却猜错了,小痴动招全在意念之间,脑门愈空愈见效果,愈是让小痴料想不到,愈能激出他潜在力量。 只见他在惊愕之下,随手击出一掌,封向梅冷心。 第94章 掌劲蓦化长江骇浪,冲得梅冷心呃然闷哼,倒摔丈余远,连周围掠阵教徒皆受掌劲波及而迫向后力,个个露出骇然脸容瞧着小痴,不敢再攻前。 梅冷心已嘴角挂血,似乎伤的不轻。 小痴得意的拍拍手掌:“知道我的厉害了吧?以前让着你,你当真我怕了你不成?” 梅冷心不甘受辱,玉牙一咬,已恼羞成怒的抖起匕首,再冲了过来:“恶贼……… 你找死……”用的是那招“达摩窜月”。 小痴黠笑道:“这招我也会,不过我不能玩……” 他随地的舞跳着,准备不想招式,以不变应万变。 突地,又有一道快若流星之青影以一种无法想象的快捷速度超前悔冷心,直撞向小痴,,那股咻出的劲声,已让人感到血气翻腾。 小痴顿感压力倍增,想都来不及想,危急万分之下,突地伸出两掌已封了过去,就像在击碎巨岩般。 双方一触,轰然巨响,青影已被击退,飞高数丈,小痴却连连退了三步,惊愕的瞧向来人,不敢相信此人武功之高,竟然不在“通天和尚”之下? 他难道会是莫拉真主? 没人知道,因为他在倒掠之际,又以奇快的速度隐没林区。 他似乎专为偷击小痴一掌而来。 小痴被他迫退,也因而避开了梅冷心的杀招,仍怔楞的望着青影消逝地方,猜想着他是谁?该不会是武林第一高手“镜花”吧? 然而由不得他多想,青影消逝不到三秒钟,森森林中又已飞出数条身着橘红色道袍形式却剪裁十分合身的教徒,他们全部蒙着脸,连头发都在布巾中,只露出两颗闪茫茫眼光。 他们全部掠往吕匹卦,似乎想先拿下吕四卦以当人质。 小痴正感不妙,大喝“吕四卦快闪”,“一炮冲天”的绝顶轻功顿展,化作流光闪电的冲向那几名教徒。 然而这些人似早经过指示,马上兵分两路,三人掂向吕四卦,两人迥身封向小痴,在小痴快撞至之时,已撤出白色软网,罩向小痴。 小痴救人要紧,不闪不避,硬是撞了过去,连带扯动软网也拉动两名橘衣教徒,再撞往另三名教徒。 事情太过突然,众人皆感措手不及之际,已撞成一团。 小痴猛不可挡的撞退那三名橘衣人,正庆幸自己及时赶到,想揪掉挡在身前的软网以救人:“吕四卦,俺功力还可以吧?” 吕四卦也欣慰笑着:“进步多了!” 他正想爬起,谁知先前撤网而被小痴扯拉向前的橘衣教徒,不再揪扯而想里住小痴,反而改变目标加速冲往前头,罩向吕四卦。 网是张在小痴和吕四卦之间,如今反罩吕四卦,依然易如反掌,只一带过,吕四卦已被软网给裹往。 小痴惊骇急叫:“快扯开!” 他想再次扑上,但为时已晚,三名教徒已挡在他前面,不攻击,不发掌,并排而立,形成一座肉墙。 小痴一次撞退他们数步,他们又爬起,挡着不放,小痴接连撞了两次,突然内力为之消失,他知道自己一心想着要撞人,反而使内力提不起劲。眼看再撞已是不行,只有从头开始舞出招式,希望能奏效。 他的功夫,简单的说,只要打得愈急,愈危险,让他无从想起招式,或想打倒某人,全凭自然反应来迎敌,当能发挥最大功效,然若苦思要发招对敌,则万万得不到掌劲,变得徒劳无功。 青衣人似乎知道他的弱点,改叫橘衣教徒以不动制万动,居然迫使小痴得须以招式来带动劲道。 小痴一连舞出异招数回,终于稍带起劲道,邪声喝叫:“放开吕四卦,否则劈死你们!”正准备攻击之际 远处突传来甜美笑声。 不知何时,美丽大方而丰硕健康的“护神女使”秋海棠已慢步走了过来,她混身散发着命男人难以抗拒的媚力,总让人心跳不已。 她爽朗一笑:“白小痴,别来可好?好久不见了……” 小痴见她到来,心知要逃走已相当困难,只要她一叫,千万苗族必定盲目追杀。自己若不被杀死,也会活活被累死。 既不能逃,只有装了,他也笑道:“秋姑娘,我终于想想通了,所以我又回来了。” 秋海棠淡然一笑,丰满胸脯微微抖颤,甚为撩人:“噢?你是说你想当真主了?” 小痴含笑道:“不错。” “你该不会在骗我吧?” “不会,我想通了。” “你想通什么?” 小痴指着这堆教徒,含有报复的呵呵笑道:“这些家伙不如俺是何等身份,竟然冒犯我老人家又杀又打,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俺得恢复真主身份,好好收拾他们。” 秋海棠轻笑不已:“哪有教主对门徒施展报复的?” 小痴得意而邪恶道:“凡事都有个开端,新真主要来个伟大的新革命,此事就从我开始吧!” 秋海棠笑的甚开心:“你别忘了当真主,还要经过考验……” “那些都是小事。”小痴邪笑的瞄向五名橘衫蒙面人:“只要能报仇,我心甘情愿。” 他喝道:“还不快把人放出来!” 五名教徒犹豫的瞧向秋海棠,希望得到指示。 秋海棠急忙道:“你可别生气,他们都是忠心耿耿之徒,若你当上真主,要他们死,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小痴冷笑不已:“我正想要他们如此!” 秋海棠轻叹而笑:“若将来你接掌教派,不知会变成何种局面?” 小痴得意道:“这你就不必担心了,以后你就会明白。” 秋海棠无奈的笑着,也示意五人放开吕四卦。 吕四卦脱困而出,狠狠的瞄了五人一眼:“咱们最好相见不恨晚,愈快见面,我这副真主愈快叫你们脱层皮,没大没小的!实在乱来!” 五人似如哑巴默立着,连眼神都一样冰冷而无感觉。 秋海棠淡笑道:“两位真主,可愿随属下回宫?” 小痴威风八面的摆摆手:“带路”他又道:“记着,别让那五名老混蛋给逃了!还有这恰丫头!” 他瞄向梅冷心,已嗤嗤笑起。 梅冷心嘴角血痕虽已抹去,但仍留有淡淡红迹,她冷笑着:“你未免得意的太早,人家要不要你,还是个问题,到时你被贬了,看我如何收拾你!” 小痴轻笑道:“放心,这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秋海棠打个圆场,笑道:“梅姑娘,一切等进了宫再说如何?” 梅冷心再瞪小痴一眼,随后转向秋海棠,已笑颜顿展:“秋阿姨你照规矩办就是,我不打扰。” “阿姨?”小痴愕然瞧向秋海棠:“你是她阿姨?” 秋海棠最多不会超过二十岁,也不可能大梅冷心三岁以上,她怎会当上人家阿姨? 小痴感到十分不解。 秋海棠轻笑道:“她娘是我结拜大姐,她当然叫我阿姨了。” 小痴虽频频点头,道:“这倒是了……”心中却在想秋海棠的真实身份到底为何了怎会到处都有亲朋蜜友? 秋海棠见他已楞憨不动,已含笑催促:“大真主,咱们可以走了吧?” 小痴鹜地醒来,颔首直笑道:“是,秋女儿。” 小痴得意直笑:“我是真主,到时收你为女儿,这不为过吧?” 秋海棠红了脸:“可是……这还早……” 小痴黠笑道:“这都不是问题,最主要的是,我马上有个孙女儿是逃不掉了。” 说完,他和吕四卦已大笑起来,笑的甚是捉弄人。 梅冷心脸色再变,却无言以对,手中匕首抖个不停,恨不得切下小痴脑袋当球踼。 秋海棠深怕双方又闹僵,赶忙走向梅冷心,含笑道:“别理他这疯子,就算他要当真主,我也会替你出这口气,回去再说如何?” 闻及秋海棠要为自己出气,梅冷心心情稍为平静,总有报复的一刻,此时人多也不.便闹的过火,只有等进了神殿再作打算。 她已强忍怒气,随秋海棠进宫。 神殿依然雄伟肃穆,坐落幽静林区。 小痴和吕四卦仍和已往一样,被送至那间宽广如宫廷般的大浴室。 有了一次经验,两人在美女服侍下,洗得甚是舒畅,随后又穿上宽松乳白色长袍,好似又要重新接受新真主的仪式。 洗完后,婢仆已散去,两人躺在豪华大床上,暂时享受一番舒适。 吕四卦有点不安:“小痴儿,你当真要接真主职位?” 小痴回答甚是得意而肯定:“当然。” 吕四卦忧心忡忡道:“可是她们那些考验……” “谁说当真主要经过考验?”小痴笑的甚邪。 吕四卦愕然:“那你想……” 小痴得意的晃了晃肩头:“凭我们武功,岂能任她们摆布?”转向吕四卦,细声而狡黠道:“待会儿见着真主,咱们就一涌而上,来个擒贼先擒王……” 吕四卦眼睛一亮:“你是说篡王位?” 小痴得意道:“有何不可!我不但要当真主,还要当真主头上那位‘真正’的主人,才显得够威风!” 吕四卦登时呵呵笑起:“这些臭女人,也该尝尝咱们的利害了!”他兴致高昂而捉狭道:“要是篡夺成功,你准备如何整他们?” “这个……我倒还没想过……”小痴沉思半晌,眼眸突然一亮:“就先教他们学中原话!呵呵!奶奶的!专说些土话,这样很容易产生代沟的!” 吕四卦道:“你要如何教?咱沟通本就有问题。” 第95章 小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再说!” 两人想及此事,已视目笑的合不了口,真以为自己已是真主呢? 不到盏茶功夫,秋海棠已含笑走了进来,领着两人,去见“莫拉真主”。 走过熟悉石造秘室,已抵神殿。 四周墙上火光闪闪,一把把碧惨惨,映着清冷地面,以及神殿尽头那双牛角怪兽,一股神味隐隐泛出,只是邪气太浓了些。 魔鬼雕像前摆了两张太师椅,梅冷情母女静坐其中,此时正冷目的瞧着走进来的小痴和吕四卦。 五名橘色蒙面教徒则立于台阶上牛角怪兽两侧冷目如电戒备着,似乎是莫拉真主的贴身保镖。 小痴走近,见及有护卫把守,心头暗自嘀咕如何下手方为妥当。 吕四卦则已飞个眼,想征得小痴是否照计划进行。 小痴从容一笑:“等真主出来再说。” 吕四卦也不多问,仍跟着往里边走。 小痴见及梅冷情母女,甚是逗人的招招手:“嗨!好久不见了,你们还是忠心耿耿坚持要当我的部下,我实在很感动。” 梅冷情冷哼一声,不屑回话。梅冷心则冷笑不已,右手不自主的抓向腰际,似要抽刀宰人,然这只是她表现满恨的举止,她并不想在此杀人。 秋海棠含笑道:“白小痴你误会了,她们不是本教门徒。” “不是吗?……”小痴邪邪一笑:“看她们那么乖的坐着,若不是……也差不到那儿去吧?” 秋海棠道:“这就要看你将来如何对待她们了!” 小痴一字字如丢砖块笑着:“一定好好善待!” 任谁都听得出,他那种“善待”,是如此的不怀好意。 梅冷情母女仍冷笑,似乎大有不屑与小痴为伍之态。小痴仍想出言奚落几句,然而阶上巨兽已升起,发出深沉咯咯声。 五名侍卫左二右三已退开。 秋海棠立时拉着小痴和吕四卦:“快跪下!” 反正已跪了一次,两人再跪一次也无妨,已随秋海棠跪下。 梅冷情母女则起身拱手为礼。 大家齐呼“恭迎真主”,声音低沉肃穆。 慕拉真主仍是一袭白袍蒙面,左胸绣着那只怪兽图样,勾了金丝,闪闪生光。 他仍坐在白石椅上,椅中垫了厚厚似紫貂毛皮毯,甚为庄严华贵。 “各位免礼!”他的声音依样低沉而平稳。 众人纷纷回礼,已起身,梅冷情母女也坐。 真主瞄向小痴,露出笑意:“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小痴含笑道:“没办法,情势所逼,有的人硬要我当他上司,我不来都不行。” 说话之际,眼光已向梅冷情母女,似在揶揄两人非得要找个人来管不可。 梅冷情已拱手说道:“真主明查,此人与我有所过节,是以不得不押他来问明身份。” 小痴道:“什么‘押’?是你们半路潜逃,随又跟我后头来的,别说的太夸张啊!” 吕四卦戏惹道:“这种举动,小时候都有一个漂亮的名词.叫‘跟屁虫’!” 说完已和小痴呵呵笑起来。 梅冷情母女脸色立变,但碍于真主情面,硬是发作不得。 秋海棠忍不住也笑了两声,随即出言阻止:“在真主面前,你们放尊重点,那有人如此笑法?” 小痴触及真主稍带怒意眼神,立时干笑:“对不起,对不起,俺只是想把事情说清楚.免得您想不开……” 秋海棠道:“是‘想不通’,不是‘想不开’。” 小痴干笑道:“这差别并不大,反正真主不会活太久……” 真主已怒道:“白小痴你说什么?你说我活不久?” 看来天下也只有小痴敢如此面对真主而请出这番话。 小痴仍笃定得很:“这已是对你客气了,正确的该是说:你快翘了。” “你……”真主怒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真主想站起来,但不知何故,又坐了下来,也许是自持身份,不愿亲自出手之缘故吧? 秋海棠淡然一笑:“白小痴你好大的胆子!” 小痴笑道:“这不是胆大的问题,而是实话实说,真主不是说过他年事已高,要找个继承人吗?既然如此,我讲这些话又有何差错?” 吕四卦说的更绝,他笑着:“没说真主‘老而不死是为贼’,已算他走运了。” 此话不但逗得秋海棠想笑,连梅冷心母女都憋笑在心里而露于脸容。 小痴和吕四卦的大胆,实在让人觉得有股童真般的可爱。 莫拉真主身躯已抖了起来,怒道:“好!我就先杀了你们,看谁活得长命!” 他正想叫秋海棠动手,小痴却笑了起来:“老真主你也别生气,我是说着玩的,你想想,待会儿我要当继承人,还要接受考验,弄得像个木头人,到那时你要如何整我都可以,现在杀了我,不就太便宜我了?” 真主一想及此,也觉得甚有道理,活生生的人变成行尸走肉,这要比一刀毙命来得痛苦。 小痴又道:“我是你继承人,当然不同于他人,尤其是就事论事骂人一事,我可是天下难逢敌手,这种人,你不正需要吗?” 真主闻言,突然哈哈大笑:“好一个‘骂人无敌手’!本座领教了!” 有了笑声,任谁都知道小痴和吕四卦暂时时不会有性命危险了。 小痴也陪笑道:“我不只骂人无敌天下,其它的也是冠绝天下,尤其是跳舞,更是一绝。” 他暗自盘算,准备以跳舞功来引发功力而施以突袭。 真主不解:“跳舞?你也会舞功?” 小痴得意道:“不但会,而且打遍天下无敌手,你不信,我就给你来一段!” 说着他已舞腰扭臀,当场跳了起来。虽是胡搅,跳起来却有板有眼,不输一位经过训练的舞者,尤其柔软度,似和练过瑜珈术般,东折西弯,甚有看头。 其实他聪明绝顶,平常见过杂耍者也不在少数,一些奇门怪招学了不少,如今只要照样划葫芦的搬出来。 众人一时也被其新奇举动所吸引。 吕四卦则在旁解说道:“跑了十几年码头,大江南北的‘舞功’都学得差不多啦! 到时别忘了给点赏钱,更精彩的马上就出来了。” 小痴耍的时间并不多,却有意往真主逼去,眼看自己功力渐渐带起,已有信心准备偷袭。 他笑道:“这招是‘拜火教’的祈神舞,真主你觉得如何?” 他腰臀扭不停,还喳喳有声,举止和肚皮舞差不了多少,若在舞台上,最能吸引男性观众。 真主频频点头:“好!很好,看来本教祈神舞也要请你重新设计了。” 他说的甚高兴,然而秋海棠和梅冷情母女已觉得脸部热热的……看男人跳舞,她们还是第一遭。 “这是‘达摩奔月’……” 小痴已将纯舞功改为武功招式,准备出击。 吕四卦也凑兴的扭扭跳跳起来,他的目标是那五名橘色蒙面人。 梅冷心见小痴招式,突然想及早上交手一幕,他有可能想引发功力,已惊慌的想叫出口,并阻止小痴举动。 梅冷情不明就里,以为她看不惯小痴举止而想出手教训,马上暗中拉住她,并摇头表示在人家地头,不能太冒失从事。 梅冷心则认为她娘此举是在告诉她,真主武功高强,岂会怕人偷袭?不得鲁莽从事。 她也只好忍了下来,且看小痴耍何把戏? 第七章真主秘密 蓦地—— 小痴突然大喝:“达摩窜月!”整个人已发难,化作一道飞坠流星,带出一条强光已奇快无比往坐在石椅上的莫拉真主撞去。 吕四卦也不怠慢,双掌齐张,如饿虎扑羊般扑向五名橘色护卫。劲道之猛,方位之准确,实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此举暴出,全场皆惊。 五名橘色蒙面人本想拦住小痴,但情况太突然,小痴速度又快,而吕四卦又威胁凌厉的逼来,不得已,五人只好反攻吕四卦,希望能在最短时间内收拾,再反身回救真主,因为他们认为以真主功力,高出他们甚多,自不会如此就被人给撂倒。 秋海棠先是一楞,再惊醒出招时,也只能迎向吕四卦背部了。 梅冷情则骂声:“这小白痴!”也和女儿一同腾身前掠以援手。 她之所以会骂人,那是因为小痴所用的“达摩窜月”,即是在梅庄被他偷学去那招武功,如今他竟用来对付真主,她无形中也有那种助纣为虐之心情,难怪她会出言斥喝,且出手攻招,以泄心头之恨。 而莫拉真主突见小痴窜射而来,惊慌不已,并未像护卫所说的出手反击,而是按下椅边扶手中的机关钮,准备脱逃。 机关钮一按,卡然一响,连人带椅已往下沉,顶端巨大怪兽也快速往下压。 小痴不甘一击无效,冷喝道:“你逃?我就把你给揪出来!” 他不顾里边是否另有机关,已顺势钻入洞穴中。 人一闪入,巨兽石像也哄然恢复原状,封住了通路。 而吕四卦在击退两名蒙面人之际,那堪敌得过四面涌上的高手?已被刀剑逼得动弹不得,像神像般立于台上。 不过他仍谈笑风生;“各位别急啊!有话慢慢说,凡事都得留点后路,搞不好我那兄弟篡位成功,俺可是副教主一个,你们是要磕头的!” 梅冷情顾不得反斥,急忙向秋海棠道:“快启开机关!”想进去救人。 秋梅棠却苦笑道:“大姐,没法子了;这机关完全由真主控制,我也没办法启动。” 第96章 梅冷情急道:“这……这……总该有其它方法吧?” 秋海棠摇头:“完全没有通路,若有,也只有真主才知道,其它人根本不得而知,实在没法启开了。” 吕四卦突然捉狎道:“我知道!” 众人惊愕的马上转向他。 梅冷情急问:“你有什么方法了快说出来,饶你不死!” 吕四卦大言不惭道:“把神殿拆了不就成了!” 说完已哈哈大笑。 “你……”梅冷情一个巴掌已打向吕四卦。 吕四卦往后一缩,只被扫中少许,又戏谑道:“用炸药也可以,保证一炸,通路就来!” 梅冷心厉道:“我先杀了你,看你嘴巴有多硬!”她一抖匕首就想刺向吕四卦心窝。 秋海棠立时阻止:“梅姑娘,我想近是留下他当人质,万一有什么不测,也好用他来威胁那小白痴。” 梅冷心这才煞住刀势,但仍在吕四卦胸前划了一道血痕,嗔冷道:“就让你们一起死!” 吕四卦得意笑道:“还早哩?小痴儿这一下去,保证摇身一变,变成了大真主,我还准备教你们学中原话呢!” 梅冷情不理他,转问秋海棠:“真主近况如何?”她问的是指武功。 秋海棠道:“若无其它情况,他该能制服小白痴小对。” 梅冷心若有所觉:“当初在‘幽湖’和他对掌的,可是真主?” 秋海棠道:“不错。” 梅冷心闻言也为之放心不少:“这天杀的小白痴也敢篡夺真主职位,我看他是不要命了。” 梅冷情轻轻一叹:“连百丈高崖他都敢跳,他什么时候要过命?” 吕四卦呵呵笑道:“所以我看你们还是认命吧?现在天下是不要命的人当道,可杀得很!” 梅冷心斥道:“没你说话的余地,再乱说,小心我先割掉你舌头。” “不说就不说,我笑总可以吧?”吕四卦笑的更谐谑,更狂妄。 众人也拿他没办法,转视庞然神像,推也推不动,只觉得地底不停传出沉弱撞击声,打斗似乎相当激烈。 梅冷情长叹一声:“也只有等他们出来再说了。” 众人默然立于神像四周,都希望神像赶快移开,以知晓结果。 厅中为之沉默,只有火把燃油,不停跳出火花,发出轻微啪啪咨声。 不知如何,梅冷心想的却是小痴的安危,虽自己如此恨他,然而此时此景却渴望见他一面,想知道他现在如何了。想及早晨在斗时,自己因大意而被压在竹栅下,还有小痴不经意的一掌打向自己的臀部,实在让人窘心,想至此,脸眸也微微热起来,手心已渗出汗水。偷偷瞄向吕四卦,看他仍自信满脸,似乎对小痴甚有信心,心情也为之宽松少许。 地底不停传出打斗碰撞声。 小痴和真主真的打斗如此激烈? 地底中,依然呈长方形,四面青石壁各挂了三盏油灯,火花闪闪。左侧墙头挂了不少套衣衫,想必是真主替换用的。 整个空间不大,十几二十步就可走完。 当真主坐着椅子退入秘室时,眼见小痴也跟了下来,大为惊慌的拔腿就跑。 小痴岂能让他溜掉?大喝一声“一炮冲天”绝顶轻功不是往上冲,而是以炮弹方式轰撞向真主,这是他唯一不以招式引带而能发出功力的功夫。 “死老头,看你往那里逃?” 他已快速撞向真主,而真主却甚为慌张的往尽头急奔。 若以一派之尊,他如此行径,食在太失面子了,简直和江湖瘪三差不多。 然真主的确如此失态地四处逃窜? 小痴已结实的撞向他背面,砰然一响,他竟然若完全不懂武功的老百姓被撞退十数步,一头栽向墙壁又滚了回来。 小痴大惑不解:“原来你不会武功?” 他虽如此想,但上次自己要逃逸时,曾经丢了一把飞刀直取他门面,若他真的不会武功,岂能安然的击落? 可是当前情景确实是如此。 莫拉真主痛苦的翻个身,靠在墙角,眼光已黯淡转弱多了。 小痴赶忙走过去,摘下他面罩。七十上下白发老人,留有山羊胡,瘦瘪脸颊深陷,皮肤皱黄,和一般老百姓并无奇特之处。 “你就是真主?”小痴实不敢相信真主会是这么一个平凡无奇的人? 在他心中,真主该是目光锐利,一副精明样的老臬雄,那会是这种糟老头? 真主喘口气,心情也较平静,才道:“我就是莫拉真主。” 小痴甚为失望道:“搞屁!真主怎会像你这么没出息了长得凹眼、塌鼻,还加上一副倒霉透顶往下别的八字眉?我不知道你的人生是怎么过的?难怪你会弄些邪斗歪教,呵呵……我看你,连当和尚都无法被录取。” 真主道:“就是因为老夫面貌不扬,所以才须要蒙面。” “哦?带面罩,还有这么点文章?”小痴晃手中面罩:“这么说,从来没人看过你真面目了?” 真主点头:“没有。” “秋海棠呢?” “也没有!” 小痴不解道:“那他们如何辨认你?以声音?” 真主道:“也可以这么说……事实上,我很少跟他们接触,而且我的武功……” 小痴截口道:“你的武功?你会武功?” 真主点头:“本门武功可谓天下无敌。” “又来了!”小痴道:“以前有个‘镜花’也自称武功无敌天下,现在你武功全失,你也敢自称天下无敌了你该不会在作梦吧?” 真主长叹道:“在今天以前,我的武功仍是天下无敌……” “这么神了就只差一天?”小痴有点不信。 真主怅然道:“你可知早上和你对过一掌的青衣人?” 小痴瞪大眼睛:“那个人就是你?” 真主稍微颔首:“不错,是我……” 小痴再次注视真主全身,但觉身材及动作都差不了多少,也信了七分。 如此一来,他又升起另一道问题,既然当时真主有能力击退自己,为何现在不堪一击? 他已如此向真主询问。 真主叹道:“这就是本门武功缺陷。”他解释道:“本门武功的确能无敌于天下,但若练到一个境界,无法突破,则必将真元耗尽而丧失武功,若能突破,就可达到金刚不坏之身的地步。” 小痴又露出贪婪像:“什么武功?这么神奇?” 真主道:“阴阳两仪大乾坤。” “难不难练?” “初级并不难,等阴阳交会时就难了。”真主叹道:“老夫到现在还没悟出道理。” 小痴急道:“他们知不知道有此功夫?” 真主道:“他们不知,这门功夫只有嫡传弟子才能知晓。” 小痴又追问:“那他们也不知你武功已失了?” 真主叹道:“若非早晨和你对掌,我武功岂会失去?他们当然也不知了。” “这就好……” 小痴欣喜的回头,想找什么似的四处走动。 真主不解:“你想找什么?” “找‘打架’。” 打架还能像东西般四处可以捡来? 此话弄得真主满头雾水。 不过马上就有答案了,小痴找了一阵,终于在挂衣服之上头揪下一根丈余长铁条,有事没事的就往顶端石壁撞去,偶尔也往地面敲。 神殿众人听见的卡卡声,就是这么传出来的。 真主终于明白小痴所说的“打架”是什么含意了。 小痴笑道:“我们现在已经打得难分难解,当然你的武功也没失去啦!” 殿堂众人听及声音,又怎知小痴会和真主混成一气,还弄个打架声来隐瞒?自是料想不到真主武功会失去了。 真主不得不佩服小痴的智能。 小痴一时兴起:“来点大的!” 铁条已四处乱打,咋咋当当,十分惨烈。 殿堂众人已神经绷紧,冷汗直流,当真以为两人打得死去活来,心情为之紧张而烦燥。 只有吕四卦在笑着。因为小痴乱敲之中,早已把暗号传了出来,他故意装出可怜模样:“真糟糕,我看他八成是没救了,真主就由我来当吧?” 他所说的“他”,包含着小痴和真主,但若听得懂,仍能分辨他说的是真主。 群众一阵紧张,却也无计可施,急如热锅之蚂蚁。 小痴敲足了瘾,才满意的收手,改为零星敲击,因为他还有许多事情要问真主,不得不拖时间。 “你武功怎会在对掌之后失去了?” 真主叹道:“我原以为你武功不济,可以轻易制服你,所以才出掌相搏,谁知你却反把我震退;本来我在无法突破阴阳交会境界时,功力就已渐渐减退,最忌尽全力相搏,如今和你一交上手,已使我武功为之耗尽,才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小痴频频点头:“我懂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反问:“就因为你功力渐渐消失,你为了保留更长久时间,所以才把一切事情交给秋海棠来办,你只顾坐在龙椅上,连动都不想动?” 真主点头道:“‘护神女使’本就该替真主工作,不过最近我确实把一切事情都交给她。” 小痴满意笑着,铁条又敲了几下,才道:“你之所以指定我为继承人,也是有目的的?因为你想利用我的智能替你渡过难关?” 真主苦笑道:“你果然绝顶聪明,一点就通。当时风闻中原有你这号天下第一聪明的白痴,我早就想把你请来,希望你也能悟通此秘功。” 第97章 小痴道:“可惜你行动不便,秋海棠又要处理教派事情,所以此事一直拖着,另外你就把‘要命郎中’满成巧给请来,希望他也能替你找出原因,对不对?” 真主道:“满成巧是被仇家追杀而躲在本座庇护之下,当时我也希望他能助我完成功力,不过我并没把事实真像告诉他。” 小痴狡黠笑了笑:“若非被我识破,你也不会告诉我吧?” 真主苦笑:“我必须保护我自己。” 此是人之常情,小痴并不在意。其实小痴会如此好说话,说穿了也只不过在于对武功的痴迷,他也想学学“阴阳两仪大乾坤”。 精灵的眼神闪出水样的清澈,他问:“既然你有意要我替你解悟功夫困境,你为何要设下那些鬼东西来迷惑我,还要把我弄成行尸走肉?” 真主道:“这有两方面解释。一方面:本教教规确有这一条,我不得不如此做。另一方面:本门武功,刚开始时,也要经过此种考验,也就是说,你若过不了关,也无法悟透秘功,所以我必须先试你一试。” 小痴心中暗道:“看来又是邪功了,连‘摄心魔女’的功夫都有可能出自此秘笈……” 虽然如此,他还是想瞧瞧这厉害功夫。 他道:“照你们说,过了关就无知觉,如同白痴,那和过关又有何差别——都不能用!” 真主道:“你错了,过不了关,早就死在秘室之中,因为那些秘籍及饮料都能使人发疯至死,能出得了秘室,就算过关,不论是否心智已失。” “原来如此……”小痴恍然一笑,随后又问:“那你们为何又要我亲手杀了我朋友吕四卦?” 真主沉思半晌,道:“因为你不同于常人,智能高的出奇,为了以防万一,只有如此一试了。” 小痴频频点头:“你还满老实的嘛!敢拿我朋友来试探我?不过……事情过了就算了……”他已狡黠笑了笑:“反正你也是找我解悟秘功,你可有带在身上?” “有……”真主勉强挪动身躯,从胸口抓出一本羊皮黄色籍册:“就是这……” 小痴一手抢过来,贪婪地翻阅着:“我看看……” 书中尽是些歪理怪论,也画了不少春宫图和摄心图,这些小痴在秘室中都瞧了不少,是以并未引起多大副作用。 真士道:“分前后两段,可分开练,亦可融合一处,最重要是如何使阴阳交会,方能达到尽善尽美的境界。” 小痴欣吝若狂;“没问题,只要在我手中,管他什么疑难杂症,俺保证照常医得他活跳跳!” 忍不住,已照著书中招式比划,但翻及内功心法,不禁又泄了气。哭丧道:“我经脉穴道全无,如何行气是好?……” 泄气归泄气,他已把秘籍揣入怀中,心想一时练不成,将来终有机会,反正时间多的是,大不了再把它改造一番,总会有所收益吧? 他含笑道:“暂时先由我保管,等我悟通了,再告诉你也不迟。” 真主苦苦一叹:“也许我不成了……” “怎么会?你只是元气差了些,只要不动武,修养个三五年,保证没问题。” 真主苦笑道:“你有所不知,若练本门武功,冲不破阴阳界,等元气耗尽,最多只有一星期活命了。” “哦……”小痴见他如此颓危,也觉得过意不去:“你还是当你的真主,我不想篡位了。” 真主苦叹不已:“现在真主一职,我当不当都没关系,早在阴阳交会时,我就失去了兴趣,一切都交给秋海棠去料理,你去而复返,总算也是有缘份,真主一职就由你接掌吧!” 事情发展的,倒使小痴有点意外,本以为凶巴巴的真主,此时竟会软绵绵,和垂死老百姓并无两样。又想及梅冷情母女,不禁报复心情已生,手中铁条又往屋顶撞了几下。 他黠笑道:“好吧!我本也准备来找王位的!你要传我,那最好不过了。” 此时真主己露出一丝笑意。真主一职,终于有了传人,不致于断送在他手中。 小痴想想,又问:“你们当初找我,当真有企图征服中原武林?” 真主目光也露出神采:“若能练成神功,无敌天下,征服中原武林,自该进行。” 小痴频频点头,俨然自己就是武林盟主:“不错!将来这件事就由我来办!” 真主欣慰一笑:“将来本派荣辱就交给你了。” 小痴笑的更是得意洋洋,刚刚丢了龙王殿副龙王职位,马上高升为莫拉真主,可谓步步高升,前途不可限量。 第八章前世今缘 “老真主,现在你总该把教中一切规矩说给我听了吧?” 真主已一五一十说个清楚。 事实上教条并不多,只有唯命是从,叛帮者凌迟处死,教派和苗族只处于信仰之间,并无一定约束力,但苗族信奉此教人数不在少数,无形中此教已是他们精神寄托,自有其左右苗族之力量。 真主以下,设有护神女使,以及数名长老级的护神使,他们散落在各部落之间,三个月回朝一次,本是苗人,但在真主有意替换之下,已有一半为中原人替任,武功甚高,其它可谈的就是五名橘色檬面人,武功甚高,却全是哑巴,乃是“要命郎中”从一些快亡魂的江湖人物中给救回来,并奉送给真主,是以他们只知唯命是从,其它的一概不知。 小痴想及他们也快变成行尸走肉,一股想报复心情也为之散去不少——总是可怜之人! 了解了大概,他又问:“你和梅冷情的关系是如何?” 真主凝目注视小痴,一时也为之语竭,他似乎不愿说明此事。 然而小痴早就看穿他心思所顾虑者,立时道:“你也别隐瞒什么,俺号称天下第一聪明,啥事能瞒过我?她是‘七花门’门下在二十年前唯一逃过九大派围剿,还能活到现在的人,当然啦,也许还有别人活着,不过我只见着她们母女,也只好如此猜想了。” 顿了顿,他又道:“我要你说的是,以她们‘七花门’规矩,自然不该对你如此尊敬,这其中必定有何缘故,你既然要把位置传给我,总得让我了解一切吧?” 真主没想到小痴会明了此事,自己所顾忌梅冷情母女身份,也就白担心了。 长长一叹,他道:“你都明白梅冷情身份,我也无须隐瞒了。”他从腰间解下一块紫红色,差不多三指并排宽之红玉牌,其中雕有栩栩如生之仙女驾云图案。 小痴乍见之下已愕然道:“仙女令牌?”他想及第一次坠入梅庄时,梅冷情曾经拿出同一形式令牌。只是她的为木质紫黑色,眼前所见则为玉质紫黑色,带有光泽,更形珍贵。其中所雕仙女含情驾雾飞升,衣衫勾划了了,跳脱传神,必定出自同一人手斧。 梅冷情要他无条件服从,难道就是指此令牌?看来是错不了了。 “是她给你的?”小痴问。 真主摇头:“不是,是她师父。” “镜花?”小痴紧张而又兴奋的叫着,没想到会在此探到镜花消息。“是她送你的?” 真主颔首道:“不错,是镜花……” “那她人呢?听说她武功才是天下第一!” 真主瞧瞧激动的小痴,似沉湎二十年前旧事中,心头一片茫然。 小痴又追问:“老真主你说话啊!她在何处?” 真主被他一叫,也醒了过来,轻轻一叹,笑的甚僵:“我见她最后一面时,是在她被九大门派围剿于‘雁归岭’,从此再也没见过她的人了。” 小痴追问:“是你从九大门派手中救了她?” 真主颔首道:“当时她已被逼落悬崖,我正巧赶至,才救了她一命,不过她已受伤甚重,恐怕……若无好好医治,恐怕很难活下去。” 小痴道:“这么说,这令牌是她临走前交给你的?” 真主颔首:“不错,她是个倔强的女人,为了感恩图报,所以留下了玉佩就走了。” 小痴道:“她留下玉佩,很显然就是偿愿,而梅冷情也知道此事,所以才对你甚是恭敬,也可以说她们愿为你做任何事情?” 真主道:“也许吧?” 小痴终于明白梅冷情闻知自己是“莫拉真主”继承人时,为何会下不了杀手,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不过他最想知道的仍是镜花下落:“当时梅冷情很可能没参加战役而逃过一劫,而她也知晓‘镜花’将玉佩交你一事,可见‘镜花’已在受伤之际,仍碰过梅冷情而将事情说明,由此也可猜出她并未死去。”他问:“‘镜花’临走前没告诉你,她要去何处,隐居何处?” 真主道:“没有,她只说恩情日后图报之话,就走了……我看她的下落,你最好亲自向梅冷情询问,也许会有结果……” 小痴想及梅冷情森然脸孔,就感到心凉凉地,只好苦笑着:“她啊?我看难喽!” 自嘲的一笑,突又想到什么,问:“你说说‘镜花’长得何种模样,美不美?功夫厉不厉害?” 真主回想一阵,难得的露了笑意:“须要动用九大门派围剿,功夫自是不在话下了……” “也不一定!”小痴截口而得意道:“我也被那些自命正派的草包剿了两次,我的功夫仍撇得很!” “撇得很?”真主不解。 小痴得意道:“就是差得很。”他反问“你看过试卷没有?错的都如何了是不是老师一笔从上往下撇了撇多了会如何?” 真主愕然。 小痴不等他回答,已嗤嗤笑道:“‘撇’多了就愈靠近鸡鸭鹅的蛋,随时有得数一二三,简单明了。” 第98章 真主问:“要是全撇了呢?” 小痴呵呵笑道:“那只有吃蛋了,鸡鸭鹅马上生蛋,新鲜得很。” 真主也被他逗出一丝笑意,抿抿嘴唇,等笑意稍竭,才道:“可是你早上那几手,以及方才突袭,似乎并不‘撇’,不像在吃蛋。” 小痴呵呵笑道:“那是在孵蛋,愈孵功力愈好!”他不想把话题扯远,立时道: “废话少说,你还没说她功夫厉不厉害?” 真主也歛起笑态,稍沉思,已道:“老夫没与池交过手,不知‘七绝神功’威力有多大,但以她一己之力独战天下高手,恐怕比起本门神功也不逊色,可能在伯仲之间。” 小痴问:“你去找她,也想试试功力,以分个高下?” 真主颔首:“当时确有此想法,不过最近见着梅冷情功力,相较之下,也许本门功夫须要练至阴阳会合,才有致胜之可能。” 小痴不禁又对“镜花”的武功更怀有一份向往:“镜花和梅冷情比起来,长像差不多吧?” 真主颔首:“不错,尤其那股冰冷神情,若非朝夕相处,很难如此相似。” 小痴似笑非笑,带有调侃意味:“冰冷无情的神韵……” 想到她们母女,铁条又往屋顶敲了几下,以捉弄殿堂上面的梅冷情。 敲足了瘾,随又掀过真主手中玉佩,笑道:“我看你也用不着这玩意儿,就送给我吧!” 真主功力已失,只有任由小痴宰割,那敢吭声,只得叹然着。 小痴晃着玉佩,狡黠直笑:“有了它,那怕她们母女作怪?哼!想杀我?也得看看大爷我是谁?” 晃了一阵,才将玉佩揣入怀中,贪得无厌的瞧向真主:“反正你也快不行了,有什么可以送的,一并拿出来,看开点,就算传给我好!” 看样子,他非把真主榨个精光不可。 遇上小痴这种人,真主只有自认倒霉了,摸着身上,也拿出不少丹药、银钱之类东西。 小痴若有所觉:“对了,上次你想把我摄心,总该不会永远让我迷迷糊糊一辈子吧? 你还想要我替你解悟阴阳会合。你该有解药吧?是那一瓶?” 真主道:“你不是已不怕摄心术?……” 小痴道:“我不怕,别人可怕得很,为了以防万一,拿给我!” 真主掀了一瓶白底红斑花瓷瓶交予小痴:“这就是解药。” 小痴打开,倒出红色米粒大药丸,又闻又嗅了一阵,不知有无结果,仍一副满意的点头:“果然好药!”这才往怀中揣。 眼睛瞄向那堆东西,想想,也干脆全部抓人口袋中,有收入总是错不了。 “还有没有?什么真主信物之类的东西?”小痴已瞄向他胸口那双怪兽图案,心想也该有此秘牌之类的信物才是。 岂知真主却说没有。他道:“已往真主甚少离开此地,是以并未有信物,只要穿上这衣服即可。” 小痴道:“这怎么成?要是他们不相信我是真主,一切不就白唱了?” “确实是没有信物……不过……”真主忽然想到什么:“不过你可以念几句术语这只有真主才懂得,它可以用来激活殿堂上的兽神。” 他很快将术语念给小痴听。 小痴听的觉得想笑,吱吱咕咕,倒有点像在鸟叫,不过他仍记在心里,自嘲一笑: “看来要认定身份,还得随身携带那双大怪兽了。” 真主暗笑道:“若有必要,你可以自行规定信物。” 小痴已呵呵笑起来,因为他已想到,若弄个如锅子般的大信物挂在胸前,那该多有意思。 笑归笑,他还是没忘记该问的。 “我觉得奇怪?…….方才你还想杀我,现在却百依百顺,有问必笞,你是不是在耍阴谋?” 真主苦叹一声,似乎又老了许多,怅然道:“方才在大众面前,老夫若不教训你,马上会受人怀疑,我没选择余地。” “你不怕秋海棠当场杀了我?” 真主道:“以早晨对掌的功力,秋海棠杀不死你。” 这倒是直话,小痴有点信了,随后又问:“就因为你活不了多久,所以你才把一切都告诉我?” 真主默然颔首,表情十分悲怅。 小痴已嗤嗤邪笑起来:“我不信!” “你不信?”真主愕然:“要如何你才相信?” “因为你还没死!”小痴奸黠笑道:“除非你马上死去!”他已伸出手指:“如果你让我点个死穴,一命归阴,我就相信你所说的一切。” 真主不由脸色一变,自已虽活不长命,但要他立时死去,那种畏惧死亡之恐惺感,仍是让他难以坦然接受,死亡的滋味到底如何了是痛苦万分,还是一了百了? 尝过的已说不出话来,未尝过的又说不出结果。 内心挣扎,他终于选择了一了百了,因为他要证实他所说的一切。眼睛瞌上,淡淡的说:“你动手吧!” 他的举动,使小痴颇感意外,然而小痴仍是伸手点向他“命门”死穴。“老真主你也别难过,为了证实你所说,死也是值得的,你放心,我会干净俐落,不让你感到一丝痛苦!” 真主闭上眼睛,眼不见,就当做它是一场梦,尽管如此,当手指触及他背“命门” 穴时,他还是禁不住的抖起身子。 小痴当真一指快速的戳向真主“命门”穴。真主亦是应指而倒,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不动了。 小痴当真杀了人? 看他满脸得意笑容,似乎杀的还甚满意,且还更神气的说:“看样子,我非相信你不可了!” 啊的喜极而叫,手中铁条突然猛烈四处乱打乱砸,卡砰之声不绝于耳。 殿堂众人霎时大为紧张,冷汗已湿透了背,个个面色为之沉重。 吕四卦则风凉话直说:“放心,这是最痛苦的死亡挣扎,马上就会有结果了,你们该庆祝新真主诞生才对!何必虐得自己,吓成这个样子?” 梅冷心瞄他一眼,并未有所举动,因为地底又传来一声最沉闷颤声,抖得殿堂为之晃动,挂在四壁上的火把皆纷纷闷晃而减弱焰光,殿堂更显得沉静黝黑,沉静得已能闻及众人紧张之卜通心跳声。 一切突地静下来。 小痴猛击劈向屋顶,震晃一阵后,也丢下铁条,表示打斗已结束。 他满意的走回真主身边,拍他嘴巴:“喂!快醒醒,胜负已分啦!” 莫拉真主被他叫唤,当真呃呃的醒了过来。 他但觉被小痴点了死穴,怎会又活过来了?难道对方手下留情?还是自己已借尸还魂? 原来是小痴手下留情在戳穴时,认为真主已抱定必死之心,并未躲闪,心念之下,也无须真的把他弄死,临时指力移开穴道半寸,真主因而逃过一死,也因指力透过“命门”要穴附近,而把他给震昏,现在被小痴一拨,理所当然就醒过来了。 真主茫然张开眼眸,无力的瞧向四周:“我没死?……” 小痴道:“你还没告诉我,如何开启机关,怎能说死就死?” 真主定定神,也明白了小痴用意,怅然一笑,道:“本殿机关是‘无极神斧’毕开山所造,神奇诡异无比,一切控制都在本秘室,你跟我来!” 他已起身,蹒跚的走向那张白玉大椅,小痴也跟上。他很快解说椅中种种控制机关钮,以及椅后方一个长形大石柜,掀开盖子,其中装置了不少把手、按钮及转轮……他也一一说明功用。 小痴很快铭记在心,他也注意到盖子底部刻有一双短斧标记,也许这就是毕开山的独门记号。 他要记东西,只须听过一遍即可,真主慨叹他直有过人记忆力,自己费了五天时间才弄懂,他只要短短的三分钟,无怪乎天下人人心甘情愿的称他第一聪明! 解说完了,似乎一切事已结束。 小痴道:“老真主,我看也差不多啦,你有何打算?” 真主怅然答道:“老夫已只有七天寿命,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和历代真主葬在一起,以能羽化升天。” 小痴反问:“你也相信人死了会升天?” 真主苦笑道:“到现在,只有信其有了。” 已知活在阳世不久,谁不想进入另一个天堂世界,真主当然宁可信其有了,否则,要是入了地狱,上刀山下油锅,那该有多痛苦? 小痴满口答应:“没问题,我保证让你死的风风光光,轰轰烈烈。” 真主叹道:“多谢了。也许你不知本门真主在知天命已尽时,就得自闭禁区,以能圆寂羽化,并不像平常百姓大事喧哗铺张,这有损教义。” 小痴笑容也没了:“没想到你连享受风风光光去逝的权力都没有。” 真主苦笑一声:“你也别难过,老夫能死得其所,已是心满意足了。” “我不是为你难过!”小痴回答的让真主愕楞着。他道:“我是在为自已将来难过。 要是将来我像你这种死法,我可就惨了,[奇书网isuu.]连大吃大喝一顿都没有。” 真主见他乃为此事而难过,倒也被逗出一丝笑意:“也许你情况特殊,或许会死的风风光光,至少你可以尝试改进,现在难过未免太不值了!” 小痴此时才有了笑容:“对呀!我是特殊真主,改个规矩又有何关系?”转向真主: “就从你先改起如何?” 真主摇头叹道:“不了,老夫心神已死,又何须再劳师动众,你让我安静离开,我就心满意足了。” 第99章 小痴也无奈道:“就随你吧!”他问:“历代真主羽化地方在那里?” 真主道:“在本殿后山禁区一座洞穴里,从此处有秘道可以通达该处。” 他指着秘室尽头一处类似活动门的长方形较深色石块,想必那就是通路。 小痴想想,道:“你等等,我上去摆平他们再送你去,还是你自己去,呵呵……” 他已经想到所谓的“自己去送死”,而轻笑起来,毕竟此种事在活人世界,可说甚难碰上,而他却碰上了。 真主犹豫一阵,终究死亡是件痛苦而难以取舍之事,他道:“老夫等你,毕竟你是真主继承人,必须了解此秘道如何走法。” 这不也暗示着小痴将来也得“自寻死路”? 小痴暗自坯了不少次,苦笑不已,直叫着倒霉,不过仍答应了真主要求。 随后他马上在衣堆里找件和真主一模一样的白袍,穿在身上,也蒙上了脸。 至此他才发现自己高出真主许多,身材也不成比例,若非白袍穿在真主身上本就甚宽松,此时小痴恐怕也无法穿上,尽管如此,他还露了一节手臂及脚踝,拉拉扯扯才勉强凑合。至于靴子是穿不上了,他只好割下较长的靴管,罩在自身平底蛟皮软靴,如此坐在椅子上不动,勉强可用白袍给遮起来。 扮了八分像,他才向真主笑道,“这些门徒还真不好应付,不弄点行头是不行的。” 礼貌而托大的招招手,他已按启扶手旁的开关钮,唯然一晌,顶端兽神已升高一椅子也跟着浮向殿堂。 殿堂众人突见机关已激活,赶忙退下台阶,拱手准备迎接,因为他们想,若是真主升起,自已站在台阶上,无疑是一种冒犯,这并不妥。而退下去,若发现出现的是小痴,再围剿也不迟。 有了这层思虑,她们才退的甚为自然。 第九章风水轮转 椅子已升起。 小痴装出老真主的声音:“各位辛苦了!” 众人突见白袍加身,声音也甚老成,皆以为真主亲临,赶忙拱手:“真主武功盖世。” 只有吕四卦瞄向小痴,两人对上了眼,马上已传出熟悉感情而说明了一切。吕四卦因而叫的最大声。 小痴淡然一笑:“那里,你们很想念我吧?” 吕四卦马上回答:“想念。” 梅冷情母女和秋海棠顿觉真主说的有点不适合身份,但因小痴装的音唯妙唯肖一时也不敢确定真伪。 秋海棠立时道:“属下实担心真主安危,如今见真主平安,实是真神保佑。” 小痴得意道:“本真主岂是纸糊的,一个小小白痴岂能奈我何?” 梅冷心急忙问:“禀真主,那白痴如何了?”已表露出关切神情。 小痴瞄她一眼:“你很关心他?” “不……”梅冷心嫩脸微红:“我……我与他有深仇大恨,恨不得手刃他,实感谢真主代劳……” 小痴暗自好笑,道:“杀仇人须要脸红吗?” “我……我……”梅冷心更显得难以自处,困窘已极。 吕四卦抢口笑道:“禀真主,小的甚了解她,我想她脸红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杀人的方法不同?” 小痴纳闷:“噢?她有何奇特方法?” 吕四卦呵呵笑道:“她准备把白小痴放在床上活活压死;因为白小痴也曾经压得她差点断了气,这种仇,她非报不可。” 小痴已笑起来:“这么神?” 梅冷心已恼羞成怒,一个巴掌就想掴向吕四卦:“你胡说!” “心儿!”梅冷情马上拉住她。冷道:“在真主面前,不得鲁莽。” 心儿硬是愤恨难消把伸出去的手给收了回来。 梅冷情已拱手道:“在下教女无方,让真主见笑了。” 小痴笑道:“没关系,反正我已经习惯了。” 这话说的梅冷情甚为尴尬,不由得多看女儿两眼,正想要她赔罪。 小痴却又说:“梅姑娘别误会,我是说多给那人几个耳光,并无不可之处。” 此言一出,不但梅冷情吃惊,连吕四卦也惊愕了。 吕四卦急叫:“我是副真主,你敢叫人打我?” “有何不敢?”小痴捉狭一笑:“秋海棠,给我掌嘴!” “是。”秋海棠立时拱手,随后一掌已轻脆的打向吕四卦。 吕四卦被打的心不甘情不愿,小痴却已笑的双手浮动,黠谑之极。 然而他一笑之际,已忘了“不准动”的禁忌,手脚已露出一截白嫩而毛茸茸的肌肤。 梅冷心一眼就看出不对劲,急叫道:“他不是真主!” 此语一出,众人为之一楞,全往小痴望去。 小痴虽愕然,但仍镇定,不知衣袖已露出毛手,仍甩个不停:“小丫头你可别乱说,小心你娘又责你莽撞之罪!” 梅冷心仍坚持道:“他不是真主,他是白小痴,你们看他手臂的毛,还有双脚!” 众人被她一说,也瞧向小痴双手。一节毛茸茸双臂,从手肘以下已露出来。双脚裤管更是缩至腿肚以下,至黑色蛟鞋之间还套着白色靴筒,有如穿了半截无底的白袜,显得不伦不类。 小痴那晓得自己得意忘形,笑的过火而露了底,苦笑之下,仍想自圆其说:“各位别误会,是衣服缩了水……” 梅冷情已怒喝:“混帐东西!”人已腾空而起,扑向小痴。 五名橘色蒙面人也一涌而上,准备拿人。 小痴晃着双手。实也苦笑不已,眼看无法再瞒下去,突然大喝:“住手!” 他很快抓出仙女令牌:“看清楚点,这是什么?” 梅冷情硬将身形给煞住,惊愕道:“镜花令?” 她一停手,身后五名橘色蒙面人心知事情有了变化,也一排的停于她后边,等待事情进一步发展再说。 小痴吓吓笑道:“难得你也认得这命牌,你该知道它代表什么吧?” 梅冷情冷森道:“如若你真的杀了真主,我将杀你,替真主报仇,然后再自绝谢罪!” 小痴道:“若我说是真主亲自传给我呢?” 秋海棠冷道:“我不信,先前地底秘室打斗如此激烈,分明是你抢来的!” 小痴呵呵笑道:“你们真是死脑筋又自作聪明!好吧!我不跟你们多说,我叫老真主来解释,总可以了吧?” 他想到自己若强作解释,无非效果甚少,还是由老真主解释,来得快速而且有效。 不等众人有任何反应,他马上又激活机关钮,往下沉去。 梅冷情急叫:“别让他逃了!”正想劈出掌劲,小痴已不见踪迹。 她恨得追前两步,想推开兽神巨大雕像,谁知轰的一声,小痴和老真主已同坐一张椅子,再次浮出殿堂。 众人看傻了眼。真主也很快将一切说明,而把位置交予小痴。 至此,梅冷情母女和秋海棠,以及五名橘色蒙面人才无话可说。默然的立于殿堂上。 小痴洋洋得意:“真是风水轮流转,要不发都不行,你们也不要愁眉苦脸,本教有了我,保证让你风光明媚,快乐又逍遥。” 梅冷情长叹不已,不知小痴得此权位,又将会把教派弄成何种局面? 吕四卦却得意非常:“嘿嘿,我这副真主的愿望,今天终于实现了,看在就任第一天,方才那巴掌就此算了,就当作是一颗晌亮的鞭炮吧!啪啦的,满有意思。” 他轻拍自己嘴巴,一阵啪啦声,似也在放鞭炮般。 此时小痴已发起威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秋海棠!” “属下在!”秋海棠立时拱手而立,静听命令。 小痴对她反应相当满意,装出严肃道:“你带人去把‘要命郎中’给捉来,我要亲自剖开他肚子!奶奶的,竟敢要剥我的皮?” 秋海棠应声“是”,已领着两名橘衣人准备离去。 小痴深怕任务失败,马上道:“五个都去,免得他走脱了!” 秋海棠也不多言,五个就五个,带着人已走出殿堂。 梅冷心瞄向小痴,怒火不由心生,既然已报不了仇,何须留在此地受怨气,转向她母亲:“娘,我们走!” 拉着她娘,已想离去。 梅冷情一阵犹豫,毕竟莫拉真主对“七花门”有恩,而且老真主仍在,她不能一走了之。 小痴已晃着手中玉牌,笑的甚邪:“梅夫人,梅姑娘,事情变化有点让你们吃不消吧?不过当初我也有错,不该无缘无故的压垮你们梅庄,才牵了一大堆麻烦,如今事情也该告一段落了,我不会为难两位,只是有几个问题,梅夫人是否能告诉我?” 梅冷情冷道:“玉牌在你手中,你有权要球我做任何事情。” 小痴试探的说:“如果我要你死呢?” 梅冷情毫不犹豫从袖口抽出匕首,毫不犹豫猛地就想往心窝刺去,端的是傲岸性子。 梅冷心惊惶的尖叫,想阻止,却也来不及。 还好小痴早有准备,及时叫道:“等等,我只是说说而已。我不想要你死,血淋淋的我怕。” 梅冷情匕首仍未放下,冰冷的瞧着小痴,冷道:“你想如何?” 小痴心念转了一下,已淡然笑起:“本来我想问你‘镜花’的下落,不过现在我不想知道了。现在我只想实现诺言,替你杀了东方龙。” 他突然做此转变,连吕四卦都感到惊讶。以他个性,该是不择手段的追求高深武功才是,又怎会放着“镜花”这绝顶高手的去处,不想探寻? 其实他早已想过,照老真主所言,“镜花”很可能不在人世,若真的死了,这功夫可就非得从梅冷情身上寻得,既是如此,何不先作个顺水人情,先化解双方仇隙,将来找机会再偷学也不迟。 第100章 果然这招有了效用。 梅冷情言词已缓和多了:“只要你能杀了东方龙,我说的话仍算数。” 小痴心头满意直笑,外表却表现淡然:“随你,反正东方龙也骗了我,我不杀他还真咽不下这口气,这事就这么说定了,二位是要留下来看我风光,还是准备打包回去……” 梅冷情道:“阁下既然当上真主,我也无话可说,就此告辞。” 她拱手为礼,也对老真主揖个身,以表示敬意,随后领着梅冷心已往殿门行去。 小痴却搞了把戏:“夫人身份不同,本座就请副真主送你出去!” 吕四卦愕然:“你要我送我们以前的仇人?”他摸着脸颊,那耳光还热热的。 小痴呵呵笑道:“恩怨已了,你就勉为其难吧!” “什么恩怨已了?”四卦道:“巴掌可挨的不轻!” 小痴道:“这么说,你不想当副真主了?” 吕四卦无奈:“当你的副真主可真没面子!” 他深怕小痴玩起真的,把他职位给撒了,心不甘,情不愿的送出梅冷情母女。 小痴满是得意的笑着:“脸都被打得红红大大的,怎会没面子?” 老真主长叹唏嘘不已。 小痴也敛起心神,转向他,道:“老真主,你不想多看世界一眼?或是来个狂欢至死?” 老真主叹道:“既是油尽灯,哪来明焰火,谁又有此心情?” 小痴点头道:“就随你爱怎么解决!我这就和你一同去禁区秘洞。” 说着他已和真主退入秘室,顺着地道,通过重重石门,终于抵达出口。 此处乃位于高山林立的峡谷,罩着白雾,沉静得让人不安。 老真主很快找到山壁小径,两人已顺着蜿蜒小径攀登而上,爬高数十丈,果然有一长满蕨草洞穴。 稍一惊动,已有几只蝙蝠吱叫飞出,可见此洞已相当久未有人来过。 两人步入洞中,一种特有类似檀香味道已渗出,可能是一种防腐之类药品所发出的药味。 洞内十分宽敞,呈深椭圆形,正中央凸出一块长方形长石,其上置放不少石牌,有大有小,想必是灵位,石块后面一环的石壁上,各有相同大小的拱形石窟,其中已摆着不少打坐的尸体,衣衫皆完整,只是光泽已失,和干枯的表皮形成一种特有的木乃伊。 小痴走前瞧个清楚,尸体皮肤萎缩,就像被烘干似的,但仍能辨别面貌,只是较瘦干而已。 石窟下方都刻有苗族特有文字,但数字号码,小痴仍能猜出--光数人头也知是第十一位。 老真主该算是第十二位,他已走向自己该坐的位置,爬向石窟,也打坐起来。 “白小痴,一切都交给你了。你临走前,在石碑前香炕点上三文长香,七天后再来替我塑灵位即可。” 小痴不自由主的点头,心中所想的:“他当真如此看得开,就这样心甘情愿的死在这里?” 他有点不信。在作完最后一道手续--点上线香后。他已返身走出洞口。 明的是往回路走去,暗中却潜回洞口草丛隐密处,想探个究竟。 一个人当真如此心甘情愿的死在这里? 足足过了半天光景,蹲得两脚发麻,他不得不相信真主的举止,因为真主从坐上石窟后,就再也没动过半寸,连眼皮都没动瞌过。 只有线香淡淡而缓慢的燃烧着。 小痴心知照线香燃烧速度,正好可燃一星期,也就是真主寿命最大期限,他也知道此香有催眠作用,也许就是此香,才使得真主未曾动过半寸,在慢慢催眠中羽化升天。 “看样子,他是真心求死了……” 小痴自嘲的一笑,不再窥视,心想是真是假,一星期以后再来查看,不就一清二楚了? 他已往回路行去,他还有许多事情待办。 折腾了半天。 吕四卦则坐在神像前台阶,似乎等得过久,心情也为之烦闷,不停神经兮兮的耍着招式,打向神像,以泄发郁闷心情。 终于-- 兽神像移动,小痴已浮了出来。秋海棠和蒙面人立时拱手为礼。 吕四卦却冲上去,牢驳叫道:“你搞什么鬼?一去就是半天?” 他情不自禁的想揍人,却被小痴伸手拦下。 小痴轻轻一笑:“办事嘛!总得办出结果才行。怎么?这么快就送走她们?” 吕四卦道:“出了前门庭院,她们就开溜了,倒也省了我不少麻烦?” 小痴哦了一声:“她们有交待什么?” 吕四卦瞪眼:“她叫你要小心,她随时会取你性命!” 小痴瞄他一眼,已嗤嗤笑起,他知道这是吕四卦自己说的,遂问:“你没告别告别她们?” 吕四卦已无精打彩:“有啊!我叫她们有空随时欢迎来此与我们相聚,把臂言欢。 梅冷心倒是说了一个字……” “是‘不’字对不对?”小痴得意道:“唉呀!女孩子说‘不’,就是代表‘是’的意思,她是暗中答应你啦!女孩子吗,脸皮总是比较薄!” 吕四卦瞄向他,像在戏谑,却不露声色,淡然道:“她不是说‘不’,而是说‘滚’!” 小痴霎时如被塞了个大馒头,笑容也僵了,若女孩说“滚”,那可就没救了,自己方才自我陶醉,看来全是会错意了。 他干笑道:“不管是‘不’字或‘滚’字,反正有回答就有希望,你也不必太难过……” 吕四卦嗤嗤笑道:“我一点也不难过,因为我已经告诉她,你说她是“落翅仔’! 所以她才说“滚’的!” “你……”小痴闻及此,心知自己背了个大黑锅,不禁想追打吕四卦。“你敢栽我赃?你不要活了!” 吕四卦赶忙跳下台阶,又笑又急道:“住手住手,我那有这个胆子,只是说‘母老虎’而已,要是‘落翅仔’,她早就把我给杀了。” 小痴也咯咯笑了起来,“母老虎”还有解释机会,若是“姻花女”,“落翅仔”那可就百口莫辩了。 秋海棠不明就里,两人为何闹的如此开心,然因自己未完成任务,也不敢多问,只以诧然不解眼光瞧着小痴。 小痴笑过头来,突然触及她眼光,已注意到她,笑声已收敛不少:“如何,人捉来了没有?” 秋海棠拱手道:“回真主,满成巧已闻风逃逸。” “什么?”小痴再也突不出来:“他怎会知道我要捉他?” 从小痴篡夺真主职位,以至于下令捉拿他,全在此殿堂进行,外界根本不可能得到消息,他又如何得知? 除非他先知晓,亦或是秋海棠放走他? 秋海棠已默然道:“属下不知……” 小痴盯着她,似想从她眼神、举止猜出一些蛛丝马迹。 “他一个人走的?” 秋海棠道:“连东西,药物都拿走了。” 明眼人都可猜出要命郎中是预先有所准备,才有可能将东西一起带走。 吕四卦冷道:“秋姑娘,你该不会放人吧?” 秋海棠道:“属下无此必要。” 是了,以要命郎中的身份,秋海棠自无须冒这个险,放人之后又再回来,而小痴所想的是,即使秋海棠想放人,眼前这五名忠心耿耿的蒙面人,也不会答应。 他已猜想早晨在“绝命幽湖”一闹,因而惊动满成巧,是以他才有所准备,溜得一乾二净。 小痴问:“你可知道他为何要逃?” 秋海棠道:“属下认为他可能早已知道你是未来真主继承人,不管事情演变成何种局面,都可能对他十分不利,在没有必要冒险之下,他只有走为上策了。” 这解释很能让小痴接受,因他见过满成巧,深知他是只老狐狸,岂会坐以待毙?任何风吹草动,他都有可能逃之夭夭,何况自己又是二度光临,他不逃,那就不是真的他了。 小痴频频点头,觉得如此解释甚为合理,他道:“你快下令全面逮捕他。” 秋海棠道:“命令已下达,本门弟子已全力搜捕,若他未逃出苗疆地区,再过三个时辰,必有回音。” 小痴频频笑道:“很好!你真是我的得力助手,又漂亮又年轻,看起来就很舒服。” 秋海棠脸腮稍泛红云,笑出一个迷人梨涡:“真主过奖了。” 吕四卦捉狭道;“一点都不过奖,继续表现,马上就可升你为压寨夫人了!” “压你的头!”小痴给了他一个晌头:“当真主,那来老婆?你懂不懂规矩?” 吕四卦抚头干笑道:“我以为……以为真主可以为所欲为,所以……” “所以从你副真主开始。”小痴指着窘困羞红脸颊的秋海棠:“压寨夫人在那里,我就赏给你吧!” 吕四卦红着脸吶吶道:“我想……副真主也是吃清斋的!” 小痴瞪眼道:“既然是吃清斋,你就少给我出馊主意!” 吕四卦红了脸,干笑着。 反而秋海棠在一次绯红之后,已落落大方道:“属下身为‘护神女使’,自该照顾真主一切起居,当不当压寨夫人,那倒在其次了。” 听她所言,以乎早已将一切心甘情愿的奉献给真主。 小痴可不敢再想入非非,急忙道:“秋姑娘别误会,一切照规矩来,我可不会叫你彻底牺牲,这太……太……有违教义……” 秋海棠庄重而淡然道:“属下既然奉献给真神,何来牺牲之有?这并不违教义……” 弄到此种地步,小痴也慌了方寸,尤其是秋海棠丰满身躯,充满了性感,而且还在上次被催眠中赤裸裸的出现过,他也红了脸,急忙道:“此事不宜多谈,你快去召集教徒,我要去训练他们!” 第101章 秋海棠淡然一笑,似对自己散发女性媚力深俱信心,一笑之际,胸乳微微颤抖,充满了挑逗,逗得小痴和吕四卦赶忙把视线给移开,省得心乱意迷而想入非非。 秋海棠这才拱手道声“是”,嫣然一笑的领着五名护卫离去。 吕四卦终于嘘了口气:“真她妈的骚,混身是劲,迷人的脸蛋,朱红而湿润的嘴唇,尖高的胸脯,扭来扭去的屁股,长长的腿……如果是妓女,她娘的比什么江南第一名妓女多情还来的够味!” 小痴频频摇头:“不得多看,奶奶的,她有电,电得我快酥了心,散了骨,若再看下去,我看非被她电个半死不可!” 吕四卦茫然道:“像这种女人并不多,是天生的狐狸精投胎!” “怎么,你的心被她摄去了?”小痴瞄他一眼,道:“方才许配给你,你又说要吃清斋,现在还叹个什么劲?” 吕四卦喃喃道:“我开始后悔方才的决定了!.” 小痴道:“没关系,你随时可以还俗,娶了她,可以当蕃王,下次我来苗疆,就方便多了。” 吕四卦一想及秋海棠是苗族,心头也敛回不少痴迷。若一辈子困在这里,他可不颐意,再说像秋海棠如此性感的女人,要是娶来当老婆,麻烦可就大了。 说说想想还可以,他可不敢当真。他深有领悟道:“美女大多只能看不能摸,摸了就一点美感也没了!何况中原美女和苗疆美女总有差别,我不得不特别慎重,以免遗憾终身,损失可就大了。” 小痴睨眼邪笑:“难得你有这么大定力?走吧!要是她再回来勾引你,八成你会搯心剐腹的跟她走!” 他已举步往殿门走去。 吕四卦追向前,不解道:“要去那里?” “请老师!”小痴得意道:“待会儿秋海棠聚集了门徒,咱们总得请个西席,教他们学中原话吧?” 吕四卦这才想到还有这么一出好戏,已凑上前,急道:“西席该请谁?你来教不就成了?” 小痴老成而托大道:“我现在是真主,那能自降身份去当西席,我们有派头的人,效果会更好!” 吕四卦嗤嗤笑道:“也好,早一点感化他们,也可早点解除代沟。” 两人笑嬉嬉而逗趣的去请那所谓的派头西席。 (第五集完待续) 第一章以赌制赌 只见小痴已换下真主服装,随便抓套不成样衣服套在身上,已和吕四卦潜向地牢。 解决了事先安排的狱卒,两人扛着铁条,再次旧地重返。 地牢依然阴黯,几个牢房铁栅已修补耍善,似换粗不少。 慕容红亭仍被关在二号牢房,日久未修饰自己,胡子、头发都蓬松得很,也瘦多了。 小痴潜入地牢,已细声叫道:“慕容大侠,我来啦!你还好吧?一别数月,实在很想念你!” 慕容红亭突闻小痴声音,脱逃希望顿生,欣喜若狂的倚向铁栅:“我在此,你们无恙吧?” “废话少说!时间不多!” 小痴和吕四卦装模作样耍出紧张姿态,一根腕粗铁条已插入铁栅,开始扳撬。 “你也快来帮忙!”小痴细声道。 慕容红亭苦笑不已:“老夫武功又被制了。” “吕四卦快解开他穴道!”小痴道。吕四卦正想动手,慕容红亭已道:“这次是药物,不是穴道。” 小痴捉狭且细声道:“没关系,药物我多的是!什么症状?” 慕容红亭道:“是散功药物,听他们所言,应是什么‘天葵散’之类东西。”小痴很快找出“天葵散功散”解药,让他服下。 他又掠至吕四卦身旁,煞有其事的撬着铁栅门,希望能及时奏效。 慕容红亭服下解药,但觉功力渐渐恢复中,也舞动手臂一阵,过来帮忙。 “小兄弟,这该不会像上次撬成两段吧?”他似笑非笑而带点无奈的说。 小痴压低声音道:“不会,这是北海缅钢,硬得很!” 说话之际,牢外突然传来吆喝声。 小痴又急道:“来不及了!”赶忙将铁条推给慕容红亭,又丢给他一份地图:“逃出此牢,往右潜逃,那里有条小阴沟,顺着爬向尽头,再左潜……地图上有标明路线,我先去引开敌人!” 说着已和吕四卦双双奔出地牢,已忍不出憋笑起来,再从秘密缝隙往里瞧。 慕容红亭不明此是小痴戏耍诡计,当真如丧家之犬的大扳铁栅门,弄得大小汗珠直冒,然后才挤香肠般的挤出栅门,紧张如临大敌的潜出地牢,不必思考,就往右侧阴沟潜去,俨然一副要命的惊险逃亡,惊心动魄。 这些举动落在小痴、吕四卦眼里,两人已笑歪了嘴。世上最是捉弄人,莫过于此了。 堂堂一代大侠,又怎知小痴在戏耍他了他被整的实在冤枉。 等他慕容红亭潜入阴沟中。小痴笑歪嘴之际,仍不忘进行下一步任务,捉狭直说: “走,咱们去欢迎老师!” 和吕四卦笑岔了气,一步一拐的走向通往前厅天井之通路。 天井空地上,已立了近百位清一色素黄衣衫之门徒。 他们静默的等待新真主即将给予他们的训示。 前厅台阶上已放置了一张紫檀木太师椅,椅上垫得厚厚皮毯,十分华贵而气派。 秋海棠与五大高手分别立于太师椅右侧。左侧则摆了一道长形桌子,直通厅堂与厢房连接之转角处,桌子罩了缎绣巾布,像挂在庙前祭桌上那种绣有龙虎等等图案的罩巾,让人很容易想及此桌是用来祭放供品的。不过现在桌上一点东西也没有。 庭前一片肃穆,众人皆在期待新真主到来。然而他们却颇感意外,新真主会是这副德行?! 小痴如官兵捉强盗的般从厅堂快速的直奔而来,动作和三岁小孩无两样。小痴勉强套了白色道袍,面罩也不用戴了,一股子跳上太师椅,才装出严肃脸孔,整着衣衫,目光却不停瞄向那祭桌之下方,像会出现什么宝物似的。 吕四卦则憋笑着脸,走向祭桌,探头往桌底瞧去,随后做出一个“没有”之动作。 两人会心一瞥,这才转向教徒。小痴威严而慈祥笑道.“一切礼数全免了,本真主将会给你们一个惊喜,从今以后,再也没有苗疆、蕃邦、异教徒之分了,因为我将教你们讲中原话,就是‘国语’!你们高不高兴?” 小痴说的口沫横飞,兴趣盎然,台下众人却如鸭子听雷,一无反应,不知这位小真主是在搞啥玩意,皆你看我,我看你,一片茫然,甚至见着小痴动作而想笑者,不在少数。 小痴说了几遍,效果不彰,也不是滋味的转向秋海棠:“他们难道一点都听不懂?” 秋海棠含笑着:“不错,从来没有一个真主讲的让他们如此茫然。” 小痴干笑不已:“真瘪!他们还真难侍候?”总不能让门徒把自己当傻子,脑筋一转,他立时道:“你替我翻译,就说我讲的是‘天机’,呵呵,天机不是随便人都可听懂的!” 秋海棠暗忖道:“亏你还能想出这些歪道理来顾着面子?” 小痴道:“快啊,我可不想当傻子!” 秋海棠终含笑的以苗疆话,将小痴意思说明,门徒霎时骚动,齐露惊愕神情,往小痴瞧来,当真以为小痴是神的化身! 小痴见状已满意笑道:“蕃邦人还真好骗,那天把你们给卖了,你们还以为得道升了天哩!” 秋海棠淡笑道:“禀真主,他们信奉十分虔诚,您可不能虐待他们。” 小痴捉狭道:“那会?你告诉他们,要悟天机,就得先从中原话学起,因为天庭住的大部份都是中原人。” 秋海棠闻言也禁不住笑起,随后也传予门徒听,她讲的可没像小痴如此瞎掰,而是说明真主要教他们中原话,以便将来可以到中原传教,如此已显得婉转而让人容易接受多了。 果然众门徒频频点头,有的甚至已露笑容。 小痴不明就里,也自得笑着:“难得你们也了解上天庭与诸神打交道,要讲中国话?” 吕四卦打趣道:“不但是天庭,连阎罗王也是中原人,他们不学国语,下了地狱就惨了!” 小痴瞪眼道:“你懂什么?地狱也有帮派的,你没看到他们的神长了牛角?这和牛魔王差不多,下地狱以后,一定被牛头给抢了地盘,不会说人话,有什么好惨的?你听过牛讲人话吗?” 吕四卦干笑道:“当然听过,且记得清清楚楚,小时候我家的牛,看到漂亮的女人,就会说人话了……” 小痴愕然道:“这么神奇了它讲什么话?” 吕四卦嗤嗤而笑:“它总是色瞇瞇的叫着,‘摸,摸’,想摸那女人一把才心甘情愿似的。” 他已瞄向秋海棠,笑的更捉狭,秋海棠也感到好笑而频频浅笑。 (黄牛叫声与“摸”音相近,是以吕四卦把它比喻为人语之“摸”,充满了幽默意味) “去你的!”小痴给了吕四卦一个宰头,没打着,被吕四卦给闪开。他笑骂道: “你家的牛这么色了见了女人就想摸?这还得了?” 吕四卦打趣而慨叹道:“所以它只活了三岁,就患相思病翘了。” 小痴嘲讪而笑:“我看是得了疤疹吧?这么色……” 两人笑的更是惹人,听得懂的秋海棠嫩脸也不禁红了起来。 吕四卦嘲惹直笑:“不管如何,我总听到牛讲话了,比起你一问不知要来得好得多了。” 小痴耸肩自得而笑:“也未必见得! 第102章 你可知道我家的猫不但会说话,还会教人做善事呢!” 吕四卦明知他在盖,仍装出希冀模样:“这么神奇?它会教人做善事?” 小痴瞄足了眼才得意道:“每当有人问它要到那里去烧香拜佛,它都会‘庙庙’的直说着,指点人家要到庙里去烧香拜佛,做做善事,积积阴德,实在是功德无量!” 他的猫又比吕四卦的牛高明多了。 吕四卦愕然道:“这还算是猫吗?” 小疣嗤嗤笑道:“你要把它当做人,我也不反对!” 两人各展神通,吹得口洙横飞,逗得秋海棠笑不绝口,真不知世上怎会有这么两个人存在,说的歪理一大堆,能让人泛出会心一笑,却又不忍心去反驳他。 吕四卦呵呵笑道:“你的猫一定赚了不少香火钱吧?” 小痴笑道:“那里,它现在已当上香火公会的理事长而已,前途未可限量!” 他自吹自擂,让人闻之,真以为他真有那么一只宝贝猫似的。 吕四卦慨然道:“早知道我也养你那只猫,有出息多了,那像我的牛,三两年就得了不治之症,实在让人痛心!” 小痴还想借题发挥之余,忽然祭桌底下已传出轻微碰撞声。小痴已知道状况来了,赶忙敛起心神,准备再演另一出戏。 他转向秋海棠,谐谑直笑:“你告诉他们,为了要教好他们学中原话,我特地请了一个老师来教他们,你且将此消息告诉他们,也好让他们高兴一下。” 秋海棠依言转告他们,随后反问:“老师呢?” 小痴神秘笑道:“他有个怪毛病,要出门,非得带张桌子不可!” 他瞄向长长一排桌子,已呵呵笑起。 秋海棠也瞥向桌子,却不明小痴在弄何玄虚道:“为何要带桌子?可是桌子又在此? 实是令人费解……” “那些桌子是等着让他扛的,否则他可不愿意来!”小痴黠笑道:“你只要照着翻译念给门徒听,外后叫他们见着老师时要热烈鼓掌,以示敬意。” 秋海棠无奈,只好照着说给门徒知晓,众门徒已诧然不解,心想着,天下怎会有偏好于扛桌子的老师?未免太离奇古怪了吧?好奇心使然,他们全瞪大眼睛的瞧向那排供桌,想看看这位老师生作何种模样? 小痴那是在请名师?他是在摆慕容红亭道儿。见及门徒好奇的表现,心知诡计即将成功,也露出了得意神情,暗暗窃笑不已,和吕四卦照了又照,那股小人得意模样,实叫人不敢恭维。 他俩也不停瞄向长桌,期待慕容红亭的出现。 慕容红亭那知小痴在整他?为了逃命,凝足精神以对,风声鹤唳般地,一步步潜向长桌底下。此处空间不大,为了对照地图,只好趴在地上,摊开来端详一阵,觉得方位并没弄错,这才慢慢的爬向出口--小痴坐处。 他一爬,盖在桌上而垂向桌下的绣缎桌巾已晃动,任谁都知道--老师来了。皆摒息的准备鼓掌。 小痴要秋海棠说给门徒知道,老师已临--事实上是说给慕容红亭听。 果然秋海棠一开口,慕容红亭直闻声音,暗自叫苦,怎摸到大厅了?!霎时不敢动,随后又慢慢后退,桌巾也慢慢往后晃动。 众门徒中,已有人说道:“老师要走了!?” 小痴呵呵直笑,门徒说的虽是苗疆话,但他见及此人表情,也猜出此人话中含意,已笑道:“不,他一向是进两步退一步,这可以表示他身份不同于别人。” 秋海棠照着意思翻译,门徒不禁露出会心一笑,此种老师,倒也少见。 慕容红亭闻及小痴声音,愕然暗道:“他怎会在外头?难道被捉了?” 顾不得安危,他已再次爬向前头。 吕四卦则捉弄的故意往桌上敲敲打打,逼得慕容红亭不敢太露痕迹,爬爬停停的往前爬行。 这举止落在门徒眼里,更逗得他们想开怀畅笑,双目瞅得更紧,想瞧瞧西席庐山真面目。 慕容红亭已爬到了尽头,小痴正好低下头来,憋住笑意的瞧着他。道:“你好,咱又见面了。” 慕容红亭不明就里,细声的招手:“你被捕了?” 小痴茫然道:“没有啊……” 慕容红亭见他说话过于大声,赶忙食指伸于嘴唇,嘘了一声,比比划划的要小痴别往他这里瞧,以便他好救人。 小痴嗤嗤笑道:“有这么严重吗?” 不知何时,吕四卦已掀起一小块桌巾,露出了慕容红亭腰部以下的下半身。众门徒见其缩缩退退的举动,也禁不住而嗤嗤笑起来。 慕容红亭闻及笑声,认为对方已松懈意识,急忙细声道:“小兄弟,快走!” 他快速伸出右手,一手已揪向小痴手腕,想拉他一同潜逃。 然而手臂一伸,吕四卦已掀开整块桌巾,大喝笑道:“各位弟兄,快快欢迎伟大老师到来!” 门徒一阵激动而热烈的鼓掌,他们并非听得懂吕四卦言语才拍手,而是情绪在掀起桌巾时,已被逗得达到最高潮,不一而同的欣然拍起手掌。 这也达到了小痴逗乐的目的。 慕容红亭登时傻了眼,直往人群以及小痴之间瞪来瞪去,他现在的模样就如偷东西的小贼,在黑暗中抓着了宝物,却同时引燃火烛,四周却已站满了瞧视他偷东西的人。 他四肢落地,一只手揪着小痴手腕,脸面惊惶地往人群瞧转,全身湿漉漉而泥黑,满脸腮胡,简直像街道流浪汉,那像是江南慕容府的老爷? 这次他可栽惨且不解,怔道:“我怎会是老师?!”。 小痴瞧着他,本是捉狭,却装出无奈道:“慕容老师,难道你一定要这样才肯出来吗?” 吕四卦也打趣而无奈道:“你的习惯要是不改,我们实在很难侍候你……不过你的学问实在很好,不请你,又要请谁呢?” 秋海棠乍见是慕容红亭,也为之吃惊,但此时小痴已当上真主,慕容红亭业已不再是阶下囚,自己也无须与他为敌,尤其是小痴的把戏,耍得她都禁不住拍案叫绝,此时,她也笑的甚开心。 慕容红亭先是一楞,但听及小痴言语,已知被他摆了一道大菜,想翻身都不能,栽得彻了底。想及自己如此紧张兮兮的撬开铁栅,随后潜入阴沟,爬向窄巷,再偷偷摸摸的逃到此处,匍匐的钻着桌底,如此神经紧张,兢兢业业的逃难,全落在小痴眼中,想起来就耳热脸红的,甚是困窘。 此时他只有苦笑,然又能如何? 他不好意思再跪在地上,已慢慢的爬起来,那膝盖似有千斤重,转动立直之间,像要用尽全力般,才勉强揪动少许,还传出日久生锈似的卡卡声。 他苦笑不已:“小兄弟,你整得我好惨……” 小痴呵呵笑着,装出无奈表情:“没办法,在蛮邦地区,习俗特别怪,他们就喜欢这些,你就勉为其难吧!” 吕四卦笑道:“我们已把你聘为‘莫拉真主’教派的西席,这些手续在所难免,放心,一回生二回熟,下次你就能从容应付了。” 慕容红亭苦笑道:“还有下次?!” 小痴轻笑道:“多少会有一点,不过,现在你总不好意思拒绝你的学生吧?当西席在此乃甚光荣之事!” 众门徒从慕容红亭出现后,到现在,陆陆绩续都鼓着掌声,欢迎这奇特的老师到来,现在仍是笑脸迎人,兴致未减。 慕容红亭瞧了众人一眼,心知是逃不掉了,遂问:“你要我教他们什么?” “中原话啊!”小痴神样得很。 慕容红亭苦笑业已被整得如此,哪还躲得了?道:“‘手续’都办了,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小痴频频赞许:“嗯!你果然是名师,不必点就通,乃是无师自通也!来,让他们欢迎欢迎!” 小痴把他拉过来,面朝门徒,吱吱呱呱叫了一些连他都听不懂的话。然后已嗤嗤笑了起来。 门徒感到茫然,皆瞧往秋海棠,希望她能翻译,秋海棠仍是不解小痴话中含意,遂问:“真主,你这是……” 小痴得意道:“这是‘真天机’,较难懂,你随便找个简单的解释给他们听,叫他们多拍手就错不了。” 他向秋海棠眨了几次眼,似在作暗号,以表示自己也懂得苗疆语,好让慕容红亭刮目相看。 秋海棠皱眉一阵,终也弄懂小痴含意,轻轻一笑,也翻译,说要众人多多鼓掌以欢迎西席老师。 门徒闻言,马上表现热络的再鼓掌,亲切的瞧着慕容红亭以及小痴--这两位突如其来而怪异的真主和西席。 小痴见及掌声热烈,也想趁此吹嘘一番:“实在没办法,他们对我已是接近无所不达的地步,听不懂,却能心灵相通,我实在担心,若我不在他们身边,他们不知将要如何的难过,也许都会一头撞死吧!” 慕容红亭闻言已笑了起来:“他们真的与你心灵相通?” 小痴得意的耸耸肩头:“那当然,你没看到他们如此激烈鼓掌?” 说话之际已瞄向秋海棠,摆的更是拽样。 秋海棠也轻笑着,对于小痴种种举动,她总觉得存有一份新鲜感,甚乐意去接受这新来的一切。 慕容红亭也笑了起来,虽然衣衫破碎,但气度仍在,他也开口了:“你们和真主心灵相通吗?你们听得懂‘真天机’吗?” 他说的竟是苗疆话,说得门徒静默下来,手掌也忘了拍。说得小痴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瞧着慕容红亭--他竟然会说苗疆话? 第103章 ! 慕容红亭含笑的再问一遍,已有门徒回答,他才淡然一笑,瞄向小痴,带有点调侃意味道:“他们说,他们不能和你相通心灵,连话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鼓掌只不过凑热闹罢了。” 小痴已热了脸,干笑不已:“我糗大了,吹牛吹到牛角尖了……”干咳几声,困窘地说道:“看你一头驴样,怎会懂得苗疆话?” 吕四卦珂呵笑着,老成持重道:“通常苗驴都此中原驴还来得聪明,小痴儿你这次驴到底了!” 小痴干笑不已,说话闪了舌头,味道并不好受。 慕容红亭淡然一笑道:“慕容世家行号遍天下,我是老板,总该要学点其它民族的言语吧?” 以慕容世家之大财团,当不祇做中原地区之买直,有时甚至扩张到东瀛,因而懂得各地方言的人并不在少数,慕容红亭身为老板,多少都该涉猎一二,会说苗语,也不足为奇了。 小痴这次牛角吹的不轻,栽的也重,不过他只要笑了几声,很容易可将糗事给忘了。 他干笑道:“没想到你也会懂得苗语,不过这样也好,如此当起老师,再恰当不过了!” 慕容红亭报了小冤,心情也放松不少,笑的也坦然多了,随即问道:“你要我教他们什么?” 小痴回答的很绝:“只要不说我坏话,随便你教什么都可以!” 现在他反而怕慕容红亭扯他的后腿了。不过他仍明显的瞄向秋海棠,在暗示,若慕容红亭乱说话,秋海棠一样会告诉他,要慕容红亭别想以此来要胁或做出任何对他不利的事情。 慕容红亭长长一叹:“你救了我,我怎会扯你后腿?” 不管小痴所用方法如何,他仍怀有一份感恩。 小痴频频点头:“这才象话……”顾虑也去了不少,遂问:“你也问问看,他们有多少人知晓中原话?” 为了避免方才糗事重演,他有必要弄清门徒之中有谁能听或能说中原话,以免再吹出了毛病。 慕容红亭依言问向门徒,结果门徒皆摇头表示不知。 秋海棠道:“他们全是清教徒,从小长在苗疆,而且甚少在外面走动,自是不可能懂得中原话。” 小痴露出满意笑容,瞄向门徒,好似在看一群呆头鹅。虽然神情愉悦,却装作不满意道;“谁说我的手下这么不管用?不懂中原话.吉9未免太差劲了吧?他们只是不想表现罢了。” 秋海棠含笑道:“确实如此。” 慕容红亭也面带微笑:“恐怕除了阁下所说的“天机’以外,他们很难懂得什么叫中原话。” 吕四卦呵呵笑道:“他的天机连神都听不懂,勉强可算是‘鬼话连篇’吧!”说完已黠笑的闪向后头,以免遭到小痴反击。 小痴想伸手掴人,他却跑了,也禁不住笑骂起来:“去你的!全是井底之蛙,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走路!” 握向慕容红亭及秋海棠,已笑的甚为谐谑:“咱们打个赌,他们最少会说一个中原字,会懂一句中原话!” 众人眦知晓小痴又在耍聪明,但此事甚为吸引他们,他们总想尝试一番。 秋海棠道:“你是说他们每个人都懂?” 一两人偶而懂几个字,那并不困难,但若要百余位全懂,那可就要花点功夫了。 小痴满口信心道:“当然!全部都能懂,还会说哩!” 这事就神奇多了。 秋海棠含笑道:“我接受,不知真主的赌注……” 小痴邪笑不已,目光已瞄向吕四卦,笑的更谑,已道:“你若输了,就嫁给吕四卦!” 此语一出,秋海棠顿感困窘,霞红已泛着嫩脸,然而已答应小痴,一时也不知如何应付才好。 吕四卦也红了脸,急忙叫道:“我不接受!这太……太妨碍我出家的决心了……” 小痴嗤嗤笑道:“谁规定出家不能描家带眷的十.而且是她嫁你,关你什么事?” 这赌注本来就有点强词夺理,根本不能以理去解释,吕四卦心知争辩已无望,赶忙道:“我也赌!” 小痴睨眼道:“你要赌什么?” 吕四卦道:“我赌,若我嬴了,我不要她嫁给我!” “噢?以赌制赌了你倒转的挺快的?”小痴邪笑道:“好吧!反正你是输定了……” “不!”吕四卦突然截口道;“我是赌你嬴!呵呵……”已笑着瞄向门徒:“他们一定会说话。而且说的很标准。” 没想到吕四卦突然会倒向小痴,这个赌就白赌了。 其实吕四卦临时作此决定,也非全无根据,纵使他想不出小痴要用何方法让门徒“说中原话”,但以他和小痴混迹多年的经验,他相信小痴一定有法子。 赌注一押,吕四卦反而轻松的笑了起来。 小痴怔楞一下,随即笑道:“也罢!看在你胳臂往内别的份上,就饶你一次!” 他转向慕容红亭,黠笑道:“老西席,现在就看你啦!” 慕容红亭也不知小痴有何方法,一时也难以拿定主意,干笑着。 “光笑也不是办法!”小痴道:“干脆你输了,就把功夫传给我,你不也说过要传我?” 慕容红亭本就说过,若小痴能救出他,则以“玄天神功”相授,现在已算是脱开枷锁,也该实现诺言,严格说起来,他的赌注仍是白押。 他也答应了:“好,老夫就接受此赌局。” “这才象话!” 小痴频频满意笑着,随后已起身,在台阶晃来晃去,像在思考拟定什么诡计似的,时而露出黠狡笑容。 不久,他转向门徒,笑道:“各位该知道我是谁吧?” 他手指着自己,笑的甚为诚恳。 然而门徒一片茫然,各自猜想小痴含意,皆不能有共同意识,连“真主”两字也说不出来。看样子小痴要栽了筋斗。 小痴干笑着:“奶奶的,真是野蛮人,一句都不懂。” 秋海棠轻笑道:“真主,要不要属下代为翻译?” 小痴瞄她一眼,笑的甚邪:“不必了,他们仍是很聪明的,你只要告诉他们跟我做动作就行了。” 秋海棠浅颦一笑:“真主要他们做何动作?” 小痴黠笑道:“马上你就会明白。” 秋海棠本想探点眉目,然而小痴一点口风也不露,无奈地一笑,她已转告门徒,真主要他们学“动作”。 她强调“动作”,是深怕小痴利用此机会教他们说中原话,这可就不好了。 众门徒已会意地点头,瞧向怪里怪气的真主,想瞧瞧他到底有何“动作”要传授? 小痴则不再言语,一只右手慢慢举起,含笑的瞄向门徒,示意着要他们照著作。 众门徒三分莫名,七分凑趣的举起右手。举的甚为标准,连高低都差不多。 小痴满意点头:“这就对了,呵呵,有时候学说话是不须要用嘴巴的!” 此话听得秋海棠和慕容红亭茫然不解,也带着好奇的瞧着小痴,看他在弄何玄虚? 吕四卦已道:“当然啦,教哑巴说话,当然不必用嘴巴?” 秋海棠霎时愕然:“你要用手语?” 手语也算是一种“话”,而且各国通用,若小痴真的用上了,她可就输得冤枉了。 岂知小痴另有一套,得意道:“俺的绝活岂是“手语”所能表现出神髓。况且我们赌的仍是“说中原话’,用‘比划’的,似乎差了点,我不愿让你们输的心不服,口不服。” 如此一来,秋海棠和慕容红亭又放了个心,然而还是吊着胆,因为小痴表现得是如此有自信的神情。 他又如何让门徒说“中原话”? 小痴伸直的手指已屋成拳头,捏得甚紧,青筋一条条已浮现,门徒也照着做,兴趣仍是不减。 小痴突然猛将右手往小腹打去,用力非常,打得他自己都受不了“呃”冻了脸容。 众门徒霎时变了脸色,如此自砸肚皮,这还得了? 然而小痴却笑了起来,伸出右手直晃着,肚子一点也不痛,他让众人看清楚,这些都只不过是虚晃一招而已。 他笑的很开心:“别担心,照着弄就可以,打不打肚子,随你们便。” 门徒似能会意,打或不打的抉择中,他们都从小痴虚空的动作而想成“不打”,逗趣的往肚子砸,动作依然卖力,叫声更是痛苦,耍着几次,也笑了起来。 秋海棠不明就里,心想老是打着肚子,和说话有何关系? 小痴瞥向她,笑的神秘道:“肚子打久了,很容易饿的!呵呵……” 他得意的向门徒挥挥手,唤回他们注意力,然后再次举起手臂,举的很高而且很慢,他有意趋使门徒行动变成一致。 庭院气氛已转沉静,门徒也被小痴气势所摄住,伸手举的甚高,也想配合着动作。 秋海棠猜不出原委,但她感觉得出胜负,结局就快出来了。 不由得她多想,小痴已猛力往肚子砸,“呃”的特别大声。 众门徒也想学他动作,右手猛力往回砸向小腹。 就在此时,小痴突然问的甚大声:“你们饿不饿?” 这声音,任谁都听得见,秋海棠更听得清楚,她正感不妙之际,已来不及了,因为小痴正看着她,得意的笑着。 众门徒一手往小腹砸,都有意配合着小痴动作,尤其叫声更是整齐,那声“呃”叫的让人舒服得很。 小痴已嗤嗤笑起来,耸着肩头,威风凛凛道:“听到没有?我问他们“饿不饿’,他们怎么回答。” 吕四卦已明白此把戏,赶忙耍着动作,直往肚皮砸,戏叫着:“饿啊! 第104章 呃啊!饿死我了!” 秋海棠和慕容红亭已笑的甚僵,他俩终于明白小痴说门徒会说的一个中原字,就是“饿”字。因为他已技巧的运用上“呃”和“饿”两字的谐音。 他俩又怎能想到小痴脑筋转的如此之快了耍了这让人料想不到的一招。 小痴得意笑道:“不管饿不饿,他们叫的可真标准,我很愿意把他们当作‘饿’来看待。” 秋海棠窘然一笑:“可是他们并不真正了解这个字……” 小痴反问:“什么字?” 秋海棠瞥向他,似怪他故意装蒜,仍道:“是‘饿’字啊!” 小痴已嗤嗤奸笑起来;“既然你听得懂他们说的是什么字,你就算输了,你别忘了我们打赌的是什么?” 他强调的说:“只要门徒会‘说’中原话,而且要全部会说。至于他们懂不懂,你只有一个一个去问他们了!呵呵……” 他之所以要反问秋海棠,其目的也是要她说出“饿”字,以证明她已听懂而且听到了,免得她也来个反装蒜。 吕四卦在旁,风凉话也直说:“如果你捧着一盘山珍海味,你就知道他们是否了解什么叫做“饿’了!” 说完他又回头和门徒凑趣地耍着动作,各有笑声不断。 秋海棠和慕容红亭已无话可说,他俩承认输了,门徒确实是说了“饿”字,而且还相当整齐和大声,任谁也无法否认。 小痴得意笑着,转向门徒道:“多谢帮忙!多谢帮忙!” 秋海棠淡然一笑,恢复冷静,道:“真主。第一局,我们是输了,那第二局呢?他们又懂得何种词句?” 他们赌的是:门徒会说一个中原字,懂得一句中原词句。 小痴嗤嗤笑道:“不急嘛!我正在进行第二个赌局!”他狡黠笑道:“麻烦再转告他们,本真主谢谢他们配合的动作,准备奖赏他们。” 秋海棠犹豫了,方才要不是自己代为转达,门徒也不会做出动作,还叫着饿,现在若再转达,恐怕又要受利用了。 小痴已催促:“快点嘛!只奖赏他们,没什么大不了的!” 秋海棠想想,也认为传达真主奖赏,仍是一种以上对下之正常举止,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这又替小痴解说了。 门徒一阵欣喜的瞧着小痴,想知晓奖赏的是什么。 小痴甚为得意耸着肩头笑着:“来啦!第二个答案已出来了!” 他拿出几颗珍贵闪闪亮光的珍珠,晃向众门徒。珍珠足足有鹅卵大,是他方才从老真主秘室中摸来的,一看即知价值连城。 珍珠晃着如墨冷天空的星星闪烁,门徒的眼眸也荡起水漾的光泽,闪着、亮着,突然间似乎透澈多了。 他们绷着眼,像两手搿撑着眼皮般,连黑眼珠都骨溜溜地快要掉出眼眶。有的甚至已抽了筋似的,转不过来。嘴巴也张得大大的。 他们那想到真主的奖赏会是这些价值连城,一生难得一见的东西?个个都露出惊愕而带着点贪婪神情。 小痴得意的瞄向秋海棠:“看到没有,答案在他们眼中。” 秋海棠不明就里,瞧着门徒睁的快比珍珠大的眼珠,不解道:“这是什么答案?他们眼珠会有中原词句?” “不错!”小痴呵呵笑着,指向门徒眼睛,带有捉狭而自得意味道:“这叫‘见钱眼开’!” 秋海棠愕然:“见钱眼开?!” 小痴嗤嗤笑道:“不像吗?他们眼睁的这么大,这和中原人见着银子的反应差不多嘛!” 秋海棠显得言拙:“可是……他们不懂……” 她想说门徒不懂中原词语“见钱眼开”四字可是似乎又非此回事。 小痴已得意解释:“他们不懂,眼睛怎会张得那么大?吓人吶!” “可是……我是说他们不会听这句话……” 小痴狡黠望着她:“我说秋姑娘,你可弄清俺说的是什么?俺可是说他们“懂得词语’。这个“懂”,并不表示一定要“听得懂”,最重要是‘内心要懂’!” 他带着嘲惹意味:“你不觉得要懂一件事情,最重要是内心要会意要领悟最为重要吗?” 任谁都可以看出众门徒现在是“见钱眼开”,岂能说他们不懂这四个字? 吕四卦已拍手叫绝:“好一句‘见钱眼开’!我想这词句是人类最实用的语言,人人能懂!” 小痴呵呵笑着:“而且还老少咸宜,一“看’就会!” 秋海棠和慕容红亭无话可说了。从开始,小痴就计算好好该如何赌这两道题目,一题是门徒亲自说出来,输的没话说,另一题是门徒眼睁睁的表现出来,谁敢说他们不是见钱眼开? 两题都输了,他俩只有认输,好在赌注的输赢并无多大关系,两人当然接受的甚为轻松,心中又对小痴之机智多认识了几分。 秋海棠淡红着脸:“我输了,悉听真主发落。” 吕四卦急忙道:“我却嬴了,负负得正,你也不必还赌注啦!” 小痴邪笑道:“那倒未必!”他道:“赌注是押在我这里,秋姑娘要先还我,然后我再还你!也就是说,她要先嫁你,然后你才能回绝她!” 如此一说,秋海棠和吕四卦腮颊更红了。 吕四卦知道小痴是有意捉弄自己,以报方才自己急着抢答而有那么一点冒犯他的权力,赶忙陪笑道:“大真主,属下知罪,还请大真主代为处理,小的今生已与女人无缘,请多多帮忙。” 小痴见他如此谦卑,也爽了心,黠惹道:“你不觉得秋姑娘乃人间绝色,可遇不可求么?” 吕四卦红着脸道:“属下一向是重赌如命,一诺千金,输嬴两分明!只有舍香拋玉了!” 小痴无奈道;“也罢!我只有把她嫁给我了!呵呵……” 他笑,吕四卦也放了心,否则小痴要是使起性子,那可会弄成一团槽,说不定还来个“霸王硬上弓”,届时自己恐怕就相当难堪了。赶忙顺水推舟,道:“多谢真主成全,属下没齿难忘!”拜神运运。 秋海棠则更娇羞,嫁不成吕四卦,却被小痴给揽去,还不是一样要嫁?僵在当场,恨不得有个地洞能钻躲。 小痴却瞥向她,欣赏一阵她的羞忸神情,才道:“秋女使,俺说着玩的,别吓成这个样子,还很容易引起他们误会的!” 门徒此时已把注意力移向秋海棠脸容,似在揣测。 秋海棠已知自己失态,赶忙强自镇定,勉强的回复先前之淡雅神情,嫣然一笑: “真主说笑了,使属下甚为困窘。” “偶而嘛!下次就不会了!”小痴笑了笑,已转向慕容红亭。 慕容红亭见他瞧向自己,马上拱手道:“老夫一定遵守诺言……” 小痴已截口道:“别急别急,慕容大老师,俺最近得了另一个秘本,你的神功就先保留,现在可要麻烦你多多教教我那群笨门徒了。” 慕容红亭只有苦笑,不答应行吗?“老夫尽力而为就是!” 小痴满意直笑,混江湖那么久,这次要比当上龙王殿副龙王还要过瘾多了。 他马上将手中珍珠交给秋海棠,朝着门徒说:“奖金统统都有,不够的随时补足,每人放假七天,改练习中原话!” 秋海棠照着翻译,门徒霎时欢呼起来,奖金有得领,当然高兴,还破天荒的有放假? 他们有股新鲜感和受宠若惊之态,再加上获得了学习中原话的机会,众人想不高兴都不行。 小痴见他们快乐欢呼,自己也乐得开心,不过他仍没忘记练武一事,马上转向秋海棠道:“一些善后事就交予你了!”秋海棠淡然应是,小痴心神一爽,直道没事了,向门徒招招手后,已和吕四卦、慕容红亭退向后院先去好好享受一番再说。 秋海棠也交待门徒关于奖金和放假问题,随后遣散他们以及五名橘衣蒙面人。自己楞在当场,眼眸一片空洞,似失落了什么似的,直到天空掠过一只落单孤雁叫声,才把她心神给唤了回来。 “难道我真的喜欢上他?但这又几乎不可能啊…… 瞧向小痴离去回廊,她感伤一叹,这才怅然的移步走向空荡荡的花园深处,消失在浓密寒竹木荫中。 第二章细说从头 小痴找了一间较清雅的小筑,准备练功。练功前,还弄了几道酒菜,先畅饮几杯,庆祝一番再说。 小筑坐落水池旁,静影倒立池中,相映碧水绿树中,别有一番情趣。 浅黄原木桌上,堆置不少酒菜,除了小痴、吕四卦以外,慕容红亭也在场,他已梳洗一番,且换上了青色便装,显得雅逸多了。 啜过一杯酒,他已苦笑道:“白少侠,你整得老夫好苦!如此糗事,倒让老夫汗颜一辈子!” 小痴白他一眼,笑的甚邪:“慕容大侠,咱们是彼此彼此,各自心照不宣,谁也别怪谁!” 慕容红亭愕然:“白小侠所言,老夫……” “别再装啦!”小痴谑笑瞄着眼,突然反问;“你以为我是白痴?那我问你,你是如何来到这里?” 吕四卦也觉得其中有蹊跷,瞄向慕容红亭,也谐谑笑着:“白痴也有聪明的人,你就照实说,比较无罪!” 慕容红亭诧然不解:“老夫是被他们掳来的……” “你是自己来的!”小痴截口道。 此话一出,连吕四卦也感到惊讶,慕容红亭明明是被绑在树上,然后被莫拉真主教派给掳来,小痴又怎会说他是自己来的?道:“他被咱绑在树上,怎有办法自个溜到此蛮邦鬼地方?” 第105章 小痴邪笑道:“脚在他身上,当然是他自个溜来的!”瞪向慕容红亭:“是也不是?” 慕容红亭先是一楞,终于他还是承认,微带困窘的笑了一声:“白少侠果然绝顶聪明,这事竟也无法瞒过你。” 吕四卦诧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痴轻轻一笑:“怎么回事?这么回事!你问他不就明白了!” 吕四卦转向慕容红亭,想得到答案。慕容红亭已苦笑道:“不错,老夫是自己来的。” 吕四卦愕然:“既是自己来此,为何要骗我们?” 慕容红亭感到困窘,不知如何回答。 小痴已嗤嗤笑道:“他是害臊,没面子,那敢对人说?” 吕四卦还是不懂。 小痴道:“你想想他老婆和梅冷情那种一见面即若仇家斗得面红耳赤,各不相让,一切不就知道了?” 慕容红亭老脸已红透了耳根,困窘得不能自处。 吕四卦被小痴一点,有点懂了:“这么说,他也是个多情种了,搞了个多角恋爱?……” “我看错不了啦!” 吕四卦黠笑道:“你说清楚些,也让我能尽情分享你的快乐,他的糗事!” 小痴笑的甚捉狭,已道:“本来我也以为他是被捉来的,但后来他老婆碰上梅冷情那股醋劲,实在让人受不了,她竟然连丈夫都不要,还说了一句什么?” 吕四卦回想一阵,喃喃道:“似乎是慕容可人要救她爹时,她说了一句‘他死不了’的话?……” “不错!就是这句话!”小痴呵呵笑道:“你想,一个为人妻子的人,急慌慌的赶来,那有只见着另一个女人就弃老公不顾,掉头就走?这其中必大有原因吧?” 慕容红亭困窘得快坐不住,只好猛灌酒。 吕四卦恍然道:“我懂了,那句“死不了’就表示他在梅冷情的手中根本没有性命之忧……”想想他又迷糊了:“可是她怎会知道她老公一定在梅冷情手中?” “她只是猜想,何况女的的感觉一向甚敏感!”小痴道:“在那种情况,她必定以为我要带她去的地方,一定和梅冷情有关,所以她才会调头就走!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她奸黠瞄了慕容红亭一眼,又道:“最重要的是她老婆举止已告诉我们,他一定和梅冷情有关!” 吕四卦问:“怎么有关?她不是在找他啊!她是想证实你的身份。” “那是后来才如此,刚开始梅冷情也逼迫我们找寻他的下落,你忘了梅冷心向我们逼问吊在树上失踪的他?”小痴笑的甚得意,虽然当时被逼得很惨,现在想起来,反而有种捉弄梅冷心的心态。 吕四卦也想通了,频频点头,随后又道:“事情的确甚是复杂,你又如何把线给连上的?” 小痴抓起酒垚,灌了几口,才哈出酒气,神采飞扬的说:“当时我确定梅冷情与他有关,才想到我曾经用过‘达摩窜月’这招从她那里偷学来的功夫,本是要慕谷残雪找他爹以神功化解,想趁机偷学慕容府的神功,谁知这招在慕容大侠眼中一耍,他马上认出是梅冷情的功夫,立时激动的要找我们……” 吕四卦也笑了:“谁知咱们却快了一步,埋伏在他老巢,一棒打昏他,还帮他上了树……呵呵……” 三人对上了眼,慕容红亭困笑不已。 小痴黠笑道:“后来咱们再去找慕容残雪,不幸却撞上那凶女人慕容玉人,搞得乱七八糟的,呵呵……后来绑在树上的慕容大侠就失踪了!” 瞄向慕容红亭,邪邪笑着:“原来你是溜到苗疆来找人,结果被人给抓了起来,对不对?” 慕容红亭窘笑道:“白少侠料事如神,全被你猜中了。” 小痴道:“哪里,天下第一聪明唯我是也!” 吕四卦道:“可是他被咱绑在树上,怎会开溜?” 小痴道:“这就要问他了;照我猜想是咱绑的不够牢靠,他利用手段便挣脱了。” 慕容红亭道:“不错,杨柳枝软,我摆荡几下,有了空隙,便自挣脱啦。” 吕四卦不解道:“这也不对,你怎知要到苗疆来找人?” 小痴道:“也许是梅冷情当年就住在苗疆,后来才搬走,至于何种原因,只有他自己明白了。” 慕容红亭已知瞒不下去,说清了也好,省得小痴不停追问。他道:“当年梅冷情确实曾住在此,不过我来此,是想找莫拉真主打探一些消息……因为我也曾听说她已离开此处的消息,不敢存太多的希望……” 小痴追问;“后来呢?他们为何把你抓起来?” 慕容红亭苦笑道:“真主的确要我归顺,才把我扣押起来……” 吕四卦蓦有所悟:“我懂了,难怪当时你会说谎,骗我们是被掳来,还交代我们转达慕容府,只说你安全,不须前来救你,原来你是怕事情给穿帮了,让你夫人扯你耳朵! 呵呵……为女人而奔波受困了真是多情种啊!” 小痴好奇而逗人说道:“把你三角的恋爱情况说来听听看,看惨不惨烈,悲不悲壮,牺牲大不大?” 慕容红亭闻及此,也感到困窘不能自处,不时啜酒以隐去窘态,不久,长叹一声,他还是说了:“其实也没什么:当年梅冷情曾经受伤,我救了她,也许那时大家都还年轻,而且又谈得来,所以和她相处了一段日子……” “有没有超友谊的关系?”小痴已迫不及待的追问,梅冷情长得可不比夫人差,何况还有个女儿…… “超你的头!”吕四卦已打他一个响头,笑骂道:“小小年纪,懂得那么多?未成年就说这种话,是犯法的啊!” 小痴搔着头,干笑着,也知晓自己太过于激动了,“这是最精彩的关键,我总要弄清楚嘛!” 慕容红亭更是困窘了:“我们相处,也止于偶而的相约去游山玩水而已……” “这么纯洁?”小痴黠笑一声,才道:“好吧,就算你心地善良;后来呢?你们又如何分开?” 慕容红亭轻轻一叹:“后来这事被我夫人知道了,我们本有婚约,她以为我移情别恋,所以就闹了起来,不得已,我只好与她结了婚,也因此和梅冷情分开,一直到现在……” 小痴道:“但是你还是很注意她的行踪?” “也没有……”慕容红亭道:“我们结婚后,她就失踪,后来才知道她与‘七花门’有关,也听说她来到苗疆此处,没多久又走了,此后音讯全无,直到你们使出那招功夫,我才想及你们与她有关……” 小痴道:“所以你就急忙想找她,来个旧情复发?” 慕容红亭困窘一笑:“老夫都已近天年,怎会如此?” 小痴睨眼道:“也不一定,黄昏之恋的人多的是!” 吕四卦道:“否则你老婆醋劲怎会那么大?” 慕容红亭除了苦笑,还能说什么?“当时各大门派围剿‘七花门’,后来音讯全无,老夫只想查明她是生是死,如此而已。” “这么单纯?”小痴瞄眼道:“那她女儿呢?难道她也嫁了?” 慕容红亭道:“也许吧?自我与夫人结婚后,就没了她的音讯,对她的一切并不清楚,这事恐怕要问她才能明白了。” “问她?那种女人能问?”小痴泄了气的抿抿嘴唇,甚是无奈,谁敢说及这些事,不被一刀砍死才怪! 吕四卦双目一亮,立时道:“你不是有仙女令牌?这可以叫她说!那可是她的祖宗,她应该不敢抗命!” 小痴摸向胸口,登时又笑了起来:“也对,有了令牌,她连祖宗八代都得背给我听!” 这事将来问梅冷情本人,不难弄出答案,两人也笑的甚开心。 不久,小痴又道:“慕容大侠,我看你还是在此待吧!”他捉狭而戏谑抖叫着: “河东有狮吼啊!” 慕容红亭只有苦笑,现在要他回去,他还真有点怕。 小痴伸手拍拍他肩头,安慰道:“别担心,只要你好好当本派西席,本真主保证替你摆平!” 慕容红亭道:“话是不错,可是白少侠可想及九大门派和东方龙的事?” 小痴得意道:“想过,很简单,俺号称天下第一聪明,他们能干些什么事,岂能逃出我手掌心?” 吕四卦瞄眼道:“这么神?那你为何被东方龙给卖了一次?” 小痴尴尬一笑:“那是一次失误,是因为我把他当成恩师,这才会上当,现在把他划成敌人,嘿嘿!我就不信斗不过他!” 吕四卦道:“那你想东方龙现在要如何对付你?” 小痴稍加考虑,已自得道:“他已上了岸。以他狡黠心性,一定会先利用九大门派力量来对付我。所以他第一步一定是上少林寺。” 吕四卦道:“然后呢?” “然后……” 小痴已瞄向慕容红亭,瞄得慕容红亭他顿觉有股压迫感,也觉得事情似乎与自己有关。 “然后他们就会带着人到慕容府去找人!”小痴黠笑道:“严重一点,会将慕容府给困住!” 慕容红亭闻言已骇然瞪向小痴,脸色都变了。 吕四卦马上追问:“他们为什么要找慕容府?” 小痴道:“你忘了,我们曾废了东方不凡?而这件事就是为了慕容可人,东方龙不加油添醋煽动虚无这老秃驴才怪?围上慕容府,这又算得了什么?” 慕容红亭已焦切万分:“不行!我得赶回去处理此事……” 说着他就想起身离去。 “慕容大侠别急嘛! 第106章 听我说完再回去也不迟!”小痴按住他,淡笑道:“说不定你听到后来就不想回去了!” 慕容红亭虽急却也想把小痴的话弄清,已坐回原位,急切道:“白少侠,你还有何看法?” 小痴笑道:“没有啊!只是你一回去,就中了他的计,至少你老婆还在气头上,也够你受的。” 慕容红亭道:“为了慕容府安危,老夫自该向夫人请罪,只是你所说中计一事……” 小痴道:“很简单,东方龙只是在用‘请君入瓮’之计。”他解释:“东方龙必定知道我躲在苗疆,他却不知莫拉真主教派有多大实力,是以不敢亲自来犯,他找上慕容府,一定以为我闻知这消息,会像以前盲目的往中原闯,这就中了他的计,而你现在回去,他马上可以名正言顺的向慕容府下手,因为你是主人,动起手来,别人不会说是欺负妇孺!” “他们为何会向我动手?” 小痴道:“因为东方龙是有目的而来,这本就是个阴谋,他可以随便找个理由煽动九大门派,而且你又从苗疆回来,随便找个你串通邪教或什么理,然后想查明状况,自可名正言顺,不动上你,那才叫怪事。” “可是老夫不回去,慕容府根本不是东方龙对手,”慕容红亭道:“甚至可人都将遭受无妄之灾……” “你放心!”小痴道:“九大门派自认侠义中人,虚无掌门也做不出这种有失道义的事,连东方龙也不敢胡乱来,因为这必定会引起他和九大门派的争执,只要你不回去,慕容府必定相安无事。” 慕容红亭仍是不放心:“要是他们围着久久不去呢?尤其是玉人,她一定会忍受不住……” 小痴轻轻一笑:“你的二女儿当然会惹事,不过她起不了作用,因为九大门派的目的在我,所以他们会尽量忍耐,直到……”他已笑的甚邪。 “直到什么?”吕四卦追问。 小痴啜口酒才道:“直到过了一阵子,等不到我们回去,东方龙可能会用第二个计策,故意施压力于慕容府,然后暗中放走一名或几名通风报信者,以让他来通知我们。 这才有那么一点危险存在。” 慕容红亭急道:“到时我该怎么办?” 小痴轻笑道:“人都来了,你不回去行吗?不过那时回去,你老婆才会感到你的重要,当然对你不会太恶劣才对!” 慕容红亨苦笑不已:“届时老夫回去了,那你们呢?” 小痴狡黠笑道:“我当然要和东方龙斗智,你只要保住慕容府以及应付你老婆的修理就成了。” “你们……”慕容红亭仍想知道小痴要如何应付东方龙。道:“东方龙的武功高得吓人,你如何对付?可否说出来参考,也好有个对策。” 小痴领首道:“好吧!我就告诉你,我和吕四卦准备练神功,到那时就不怕他们。 你该放心了吧?” 慕容红亭道:“可是两位武功?……”似乎觉得不怎么样。 小痴笑道:“天下第一连真主都不堪一击,强不强?” 慕容红亭呃地一声:“若能击败真主,或能跟他一拚了。” 小痴呵呵笑道:“不过……说你也不信,那个笨真主,武功差得很,我随便几招就解决他了,可惜我的武功时有时无,和东方龙交手,一定不是他对手,你也该明白,他身手了得,心智又狡黠得很,我不得不防。” 慕容红亭并未想到莫拉真主武功差到一点也不会的地步,照种种迹象显示,他认为是小痴在耍嘴皮,其实真主还是败在他恢复时那神奇武功之下。也未再追问此事。 遂道:“照你所言,目前功夫没办法对抗东方龙,那你又要练何功了这武功要练多久了管不管用?” “行不行,一星期就知道了,至于何种功夫……得边练边研究了。” 小痴已看过“阴阳两仪大乾坤”秘籍,衡量一番,也知道要学不难,难在如何突破阴阳界,七天时间足以证明一切,最主要,他还是要在七天后看看老真主是否真的已作古,他才能放心离开。 慕容红亭闻及只要一星期,自己忍忍也就过去了,倒不如利用此段时间静静心情以拟个对策,同时也可证明小痴推断是否准确。甚而可以偿还教门徒中原话之赌注。 他已接受了小痴想法……等通风报信的人来到后再说。 小痴道:“该说的都说了,你也该明白如何做才最正确,时间宝贵,我得赶快去练功啦。” 吕四卦道:“意思即是你有问题请快快发问,否则请配合行动!” 慕容红亭道:“老夫自该配合行动!” 小痴笑道:“那好,识时务为俊杰,敬你一杯!” 双方高举酒杯,敬得甚是畅快。 酒席很快散去,他和吕四卦已走向神殿后方之隐密处,以练神功,慕容红亭则往前院走去,准备找秋海棠以召集门徒传授中原话。 至此,莫拉真主教派才一切走入小痴的安排之中。 东方龙当真会像小痴所说的方向进行? 不错。 因为他真的已上了少林寺,且准备煽惑群雄反扑。 他并不知小痴已推算出他的种种行径,而照着计划进行。两人各别瞄头,斗智较力,现在已暗中较劲展开。 不知将会鹿死谁手?又将牵涉了多少人。 不可否认,只要输的一力,一定败的很惨。 第三章弱肉强食 在嵩山少林寺内。 东方龙虽与达摩堂主虚空有所芥蒂,然他以礼相拜,少林也不愿落人话柄,也以礼迎之。 掌门虚无亲自迎接,招待于客房正厅,虚空也被掌门请到此处。 送过清茶,他俩和东方龙面对面,坐于置有锦黄色蒲团之竹制靠背椅上。 虚空轩了轩浓粗眉毛,已冷道:“东方岛主不是说过与九大门派素无交往,今日又为何前来?” 他想奚落东方龙,以报上次被辱之仇。 东方龙心机果然不同凡人,立时拱手而诚恳道:“本人是来向大师道歉,当时确是本人不对,把白小痴收为副龙王,如今才知道他乃邪教教徒,实是惭愧,幸好本人及时将他逐出本门,终末酿成大错!” 虚空冷冷一笑,不过心情已好多了,难得执武林牛耳的东方龙也会向人道歉?这倒出他意料之外。 他冷道:“当时你若把人交出来,岂会有今日之事发生?” 东方龙困然道:“实因白小痴太过奸诈,本人被他瞒的甚苦,还请大师能谅解,以能共同对付奸人,免得伤了和气,又让他给利用了。” 他已摆出甚为低姿态,要是虚空再不接受,恐怕就要反辱东方龙了。 虚无不等虚空回答,已认为东方龙还了少林及九大门派面子,不该再让事情恶化,马上喧个佛号,拱手道:“龙王言重了,身在江湖,误会自所难免,难得的在于冰释,你既然说明原委,少林自无再借题发挥之理,为今之计,是如何商讨对策,方是正途,岂会在因误会而形成的恩怨中打转?” 东方龙此时才露了笑容,感激的拱手:“掌门方丈及虚空堂主果然宽宏大量,在下受领了,必定尽己之力来弥补此失误。” 虚空也拱手:“也罢,只要龙王能配合九大门派逮捕邪派门徒,老衲只有感激之心。” 至此,双方误会方告冰释,事实上,以东方龙身份,只要他低头,有何误会不可解? 这就是他心机深沉之处,能屈能伸,方成人事,若能得到目的,稍作牺牲,又有何不可? 虚无已问:“上次在九峰山古宅,龙王暗中通知九大门派,谁知古宅却埋了炸药,龙王可知此事?” 东方龙道:“事先不知,否则本人也不会通知你们了,事后经过调查,方知埋炸药的是‘七花门’余孽。” 虚无道:“然而她们为何连白小痴也想炸死?” 东方龙道:“恶徒办事,只求目的,不择手段,以她们为恶江湖的手段,牺牲自己人,那是常事,何况能以白小痴换得九大门派数十条命,她们更大大收获,故是非炸不可。” 本来此事,九大门派也是怀疑东方龙搞的鬼,后来却出现了梅冷情母女,所以他们才认为此事是“七花门”余孽所为,现在再问及此事,只希望能明确的从东方龙嘴中得到肯定答复而已。 虚无已道:“难怪后来会有妖孽出现,将白小痴给救走,实在是武林之不幸。” 东方龙道:“也许当时若不低估白小痴,本人亲自赶来,或而能阻止此事发生,也不会让他遗害至今了。” 虚无悲哀的再喧个佛号:“此事已矣,只要能将歹徒绳之以法,也可慰藉为此事而牺牲之门徒了。” 虚空道:“不知龙王可有那厮的消息?” “没有……自从他逃出龙王岛以后,就一直行踪不明……”东方龙道:“不过据本门弟子回报,他似乎曾经过去慕容府。” 虚无追问:“他和慕容府有何瓜葛?” 东方龙道:“白小痴对慕容可人十分钟情,常去见她……另外……” 他似乎有所难言。 虚无道:“此时在商讨,龙王不妨直说。” “既是如此,本人也顾不得所谓不言人私了。”东方龙道:“本人想说的是慕容红亭,他原来和一名女子甚为要好,据当时传言,那女子似乎是“七花门”的门徒,后来‘七花门’已灭,这事才告一个段落。” 虚空频频点头:“不错,当时要慕容府参加围剿七花门余孽时,他是有意避开!” 第107章 东方龙道:“这且不谈,从七花门再现武林以来,慕容红亭就一直失踪到今天,这难免让人起疑了。” 他不但如小痴所言,打主意打到慕容府头上,还有意要扯慕容红亭后腿,比小痴所料的又狠了许多。 虚无和虚空亦觉得其中必有蹊跷,已跃跃欲试,想采得秘密。 “不知龙王有何看法?”虚无问。 东方龙道:“本人以为逮兔不如守兔,只要有慕容可人在,白小痴随时会回来。” 虚无频频点头:“至少慕容红亭须要出面,把此事说个明白!对天下武林作个交代,否则难脱干系!” 虚空道:“掌门师兄,您不妨再发武林帖,以召集各派,以围困慕容府,逼慕容红亭现身!” 虚无道:“自该如此,不过……” 他转向东方龙,问道:“不知龙王认为,来明的好,还是来暗的好?” 东方龙道:“我认为对付慕容府,该是来明的;因为如此可以把事情传开,以白小痴不要命的性格,一定会撞了回来,至于慕容红亭,那倒在其次,他若未同谋,自可藉此还他清白,若有干系,自一并处理!” 虚无和虚空闻言,皆十分赞同此事。 东方龙淡然一笑,道:“至于本门,也只有五位人手可用,本人认为隐在暗处较为恰当,以免引起‘七花门’门徒注意,而且还可暗中查访她们下落,掌门以为如何?” 虚无沉思半晌,道:“就随龙王意思,不过龙王可不能走得太远,而且要随时保持联络,以能相互配合!” “这当然!”东方龙含笑道:“就像二十年前围剿恶徒一样各派通力合作,除恶务尽,以护武林安定!” 虚无也笑了:“希望这次也能奏效!” “那当然!” 东方龙已和虚无、虚空视目而笑,似乎又回复二十年前那种得意情景。 随后三人再谈一些细节,东方龙已告别离开少林派。 虚无很快的已发出武林帖,以召集各大门派人手。 此时离小痴所揣测时间,相差不到一天。 东方龙当真会照着小痴所言,而落入他计算之中吗? 不到最后一刻,谁也别想猜知结果谁是嬴家。 十月末,北方已飘起雪花,江南虽较暖和,但也落叶纷飞,景色为之萧条。 慕容府后面山麓落叶缤纷,已显得一片枯黄,相对亦把慕容府衬得缺少了一股活泼气息。 走了主人,又被小痴一搅,任谁都感觉沉沉闷闷的,做什么都不顺心,尤其左青姿见着梅冷情以后,更是难以展颜,整日绷着脸。 女主人不高兴,谁又能快乐得起来? 十月二十七日,清晨。 虚无已领着武当掌门枯梅道长,以及终南掌门江曲人先行赶来。 留下门下弟子在慕容府四周,他们已行向大门,扣起红门。 年轻男仆应门而出,见着有僧有道,有江湖客,他也楞住了:“你们……” “老衲少林掌门虚无,烦转贵夫人,老衲有事相见!”虚无道。 年轻仆人闻及赫然是少林掌门,也吓住了,赶忙拱手迎礼:“三位请里边请,小的这就去禀告夫人!” 虚无道:“不必了,你只要通知一声就行了。” “好!那你们请稍候!” 年轻仆人心知大人物亲临,事情必定非同小可,也不敢多停留,马上赶向后院去禀报。 霎时迎客钟已敲响,当当的甚为清晰而急促。 能让慕容府敲钟的客人,当然是大有来头,慕容府为之骚动。 不到几分钟,左青姿、慕容残雪、慕容可人、慕容玉人以及几位高手都列了队,出门迎接。 左青姿乍见三位掌门,心头亦是一凛,拱手说道:“不知三位掌门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慕容府众人都着了劲装,带了武器,因为虚无不肯入座慕容府,总含有某种敌意存在。 虚无施个佛号,直言道:“不瞒夫人,老衲此次前来,是为了白小痴,他是邪派余孽,人人得而诛之。” 慕容玉人已火了:“你找那白痴,关慕容府什么事?我们还想抓他来五马分尸,竟跑到这遏来要人!” 左青姿急忙喝住她:“玉人不得无礼!” 慕容玉人这才把探出去的脚给收回来,短剑还是握得紧紧,准备随时出招以教训这些人。 虚无已道:“夫人必定知晓白小痴曾经多次闯慕容府,而且还跟令媛交情不恶……” “谁跟他有交往?”慕容玉人骂道:“我恨不得杀了他!” 虚无道:“老衲说的是你姊姊,并非你。” 慕容可人道:“我和他也没什么交往,大师恐怕误会了!” 虚无道:“姑娘与他虽无深交,但他却钟情于你……” “大师所言更离谱了!”慕容可人道:“白小痴绝顶聪明,行事不可理喻,你说他钟情于我,为何三番两次与慕容府过不去,尤其是与我二妺更是水火不能容。” 这话把虚无给问住了,一时也显得言拙。 枯海道长已道:“实不相瞒,此次少林发出武林帖,全为了白小痴这恶徒,他且和七花门余孽挂勾,不管姑娘与他有无交情,还请贵府上下一致配合此次行动,以将恶徒绳之以法。” 左青姿冷道:“三位要慕容府如何配合?” 虚无道:“只要慕容府上下在近日内不离开此地,以让白小痴以为贵府已遭危险……” 慕容玉人已忍不住,叱道:“什么话?你这明明是在囚禁慕容府,你以为我们好欺负是不是?” 虚无道:“这是各大门派一致意思,并无囚困之意!” 一向文雅的慕容残云也听不过去了,冷道:“你们捉人,大可利用其它方法,以围困慕容府来欺骗白小痴,未免太损慕容府的声誉了吧?” 慕容可人道:“此事传出武林,慕容府挂不住脸!” 虚无道:“实不得已,还请见谅!” 左青姿冷笑道:“虚无掌门,你这举动实在可笑,事先并未通知即发武林帖,慕容府岂是任人摆布?” 虚无喧个佛号:“此事势在必行,夫人请见谅!” 看来虚无已抱定决心,要用上东方龙的计策,来硬的了。 慕容王人已喝骂:“你们欺人太甚了!” 话未骂完,短剑已出鞘,电也似的罩向虚无,带过几朵剑花流窜,任何一朵落在人身,都有可能挖出大窟窿。 事已至此,左青姿也不愿就此任人摆布,也相继出手,与残云、可人,合着四人力量已攻向三位掌门人。 别看慕容家皆是年轻人,出手间,仍发出强劲威力,慕容武学能排名四大名家之中自是不俗。 三大掌门不得不全力以拚,一招对上,三人不敌对方强劲掌力,竟然已被逼退,露出一脸骇容。 “珂弥陀佛!”虚无道:“夫人既然不肯合作,休怪老衲要暂时禁制你们了!” 他已发出啸声,蓦然间,远处草丛已掠出十数名和尚及道士,少林罗汉阵和武当七星阵已围了上来。 慕容玄天七剑也加入战圈,正好与武当七星阵打成平手,而左青姿等子女四人则对上罗汉阵,然在数大掌门联合攻击及罗汉阵强劲威力下,斗及三十招后,已渐渐吃力而走下风。 三位掌门已是绝顶高手,再加上罗汉阵,天下有几人能胜得了? 再过十招,四人已被逼退。 “阿弥陀佛!”虚无道:“左夫人,你该明白双方差距悬殊,再争下去,于事无补!” 左青姿暗暗轻叹,局势的确如此,看来十分不利。 慕容玉人怨道:“我先杀了你这假仁假义的臭和尚!” 她还想拚,却被她娘拦下来:“玉儿住手!” 慕容玉人道:“娘!他们如此欺负人,您还能忍气吞声?” 左青姿道:“唉!我们不是他们对手……” “不是对手也要拚个够本!他们简直比小白痴还坏透了!”慕容玉人瞪向虚无: “假借正派名舂,专干些恶徒行径,你们和土匪又有何差别?” 虚无冷目闪动,宣个佛号,道:“为了歹徒能伏诛,为了天下苍生,也只有如此了,姑娘请见谅!” “呸!这就是你的借口?” 虚无神态森然:“此时解释,你们也不听,还是请夫人回府吧,以免有所损伤,将来各位就会明白老衲之苦心了!” “呸!什么苦心?简直是兽心!”慕容玉人骂道:“是没有人性的兽心!难道慕容府就不是人?难道不听你们命命就该被杀光?” 虚无道:“姑娘言重了。”已不再多言,森然而立。 左青姿知打不过他们,只好暂时委屈,等想到办法再说。冷道:“虚无掌门,尔等行径已走火入魔,将来必遭恶果,今日之事,慕容府永远记在心头!”转向儿女以及七剑手:“我们回去吧!” “娘--”慕容玉人仍不甘心。 “走吧!慕容府会报这个仇!” 她拉着女儿已沉重返回府中。残雪和可人在瞄了三大门派一眼,也含恨而退,七剑手虽愤愤不平,但他们唯主人命命是从,也退去。 大门一关,轰隆一声,似如劈雷,要把世上恶人给劈死般震撼。 虚无长长一叹,喧个佛号,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全是罪孽!” 他也遣散手下,回到慕容府附近林中临时搭盖的草篷,以守着慕容府四周,等待小痴上勾。 名震天下的慕容府被人给围住,此种怨气,他们怎能咽得下? 第108章 四人已聚集在大厅,个个怒意填膺。 慕容玉人急道:“娘,莫非咱们就如此认输不成?” 左青姿也不知该如何解决此事,来回走动着,一颗心要急出火来。 慕容玉人又追问:“娘……” “二妹你别急,让娘好好想想,如此急躁,总无法定下心来!”残雪已出言唤止玉人。 玉人又急又怒,一把剑胡乱剁个不停:“干脆跟他们拚了,把全国分舵人马调回来……” “不行!”左青姿道:“如此一来,双方伤亡必定相当大,而且他们来的不只是少林、武当、终南三派,必定还有其它帮派会来。如此,縰使用上全国分舵人手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慕容玉人道:“可是不调人马回来,难道真要如此耗下去不成?” 慕容残雪道:“要是爹在就好了……” “不要提你爹!”左青姿叱得残雪楞住:“你爹早就不把慕容府当作一回事,找他回来干嘛?” 慕容残雪不敢再多言,他素知母亲和父亲表面看来像是相敬如宾,但暗中似有一道鸿沟隔开,所以他娘才常年住在外婆家,要不是爹失踪了,她可能还不回来,现在自己不小心提了此事,引来一顿骂,只有自认倒霉了。 然而不能调兵回来,又不愿找回慕容红亭,打又打不过人家,慕容残雪实在想不出将如何解决此困阨情况? 慕容可人已道:“娘,我看唯一的方法就是把白小痴给找来,如此就可解决目前危机了。” 慕容玉人闻言已笑了起来:“对!就是这坏蛋搞的祸害,把他抓来痛打一顿再交给那老秃驴!” 她之所以会笑,原是觉得小痴祸害不浅,连人不在此,都能把麻烦带给人家,这可非一般人所能办到,所以她莫名的就笑了。 也许她心目中也希望能搞出这把戏吧? 左青姿但觉这方法是不错,但要到那里去找人?要是小痴那么好找,九大门派何必设下此陷阱? 左青姿已道:“白小痴精灵古怪,如何能找到他?” 慕容可人道:“他可能去了苗疆。” “这我明白,娘是说苗疆也不小。”左青姿冷道:“何况他还跟着梅冷情这坏女人,说不定又去干什么坏事了……” 慕容可人道:“娘,他做何事,我们可以不管,只要能找到他,交给虚无和尚,然后咱们再向他们要回面子,这方法较为可行,伤害的人也较少。” 她不敢说出要找小痴,也等于找她爹,只要两人能找到其中一人,总比在这里忙得无头绪好。 左青姿似乎被说服了,她道:“就算这方法可行,又该如何突破外面人群的防线?” 慕容可人见她娘口气转弱,也露了笑意:“娘,你可忘了白小痴三番两次如何潜入慕容府?” 想及小痴暗中潜水遁入府中,左青姿也忍不住笑了一声:“这混蛋,搞了千百件坏事,终究还留了这么一点好处!” 慕容玉人急道:“娘,我去把他捉来!” 慕容可人道;“二妹,你性子急,到苗疆又人生地不熟,我们怎能放心?” 慕容玉人冷辣道:“他们敢乱来,我就杀了他们!” “看你!”慕容可人笑骂道:“刚说完你就来了,别的不说,要是白小痴知道你去了,早就不知躲到那里去,你如何找他?” 慕容玉人得意冷笑:“我会一把火烧了苗疆,逼他现出原形。” 慕容可人道:“你这一烧,不就再引来另一个敌人把我们围困了?” 左青姿道:“玉儿,这事不适合你,你就留在家里吧!” 慕容残雪已欣喜道:“娘,那我呢?” “你也不行!”左青姿道:“你根本未踏出武林一步,何况是蛮荒之区的苗疆,娘不放心。” 慕容残雪有点后悔自己怀有那股不沾武林俗事之意,现在想帮家中一点忙都帮不上。 左青姿道:“此事交由可人去办娘较放心。” 慕容玉人啵着嘴道:“娘,大姐还不是一样很少走动武林,我看就我们两人去好了!” 左青姿摇头道:“还是由你大姐去,你不也承认你大姊冷静过人?最重要,若府中少了你们两人,马上就会让人起疑,娘要你留下,就是要你掩饰你大姊行踪。” 如此一来,慕容玉人也没话说了。 若府中少了她在乱吼乱叫,倒也真的甚容易就让人起疑。 慕容可人嫣然一笑:“娘,事不宜迟,女儿这就去准备了!” 左青姿关怀一叹:“不管如何,自己安危为重,必要时,也把你爹找回来吧!” 她终于也说出此语,可见她老早即知可人的用心。 慕容可人双眸含泪,带着点激动:“娘,女儿自会小心,最迟十天半月,一定有消息!” 一阵依依不舍中,可人已收拾东西,换了一套水蓝色劲装,以便容易隐入水中不被发现。 随后她已潜入水中,照着小痴潜过之路线,小心翼翼的潜出慕容府,再顺着宽大河沟,潜过敌人防线,逃了出去。 左青姿望着水中阵阵涟漪,怅然道:“成败就看此着了!” 冷风徐来,突然发现,杨柳枝条已飘落许多。 慕容府一切,似乎也索然了许多。 可人愍出敌人防线后,很快躲入林中,换过湿衣,也把秀发给结成辫子,扮成村姑模样,赶往苗疆方向出发。 若日夜不停的赶路,再加上翻山越岭,只要三四天时间就能抵达苗疆。 第四章美女弄情 小痴和吕四卦躲在后山一处幽谷中勤练神功。 业已过了近一星期。 小痴把功夫分成两部份,自己练阳功,吕四卦练阴功。然而这功夫所记载的练法,十分的神奇,而且不近情理有的要借女人身练内功,有的要借尸体……看得两人眉头直皱。 尤其是吕四卦,练的是阴功,大部份都和女人有关,他可吃足了苦头,终于,他丢下了秘籍,叫道:“啥玩意儿了要我学这些‘摄心术’,‘迷魂功’,要我采阴捕阳? 这可是犯了天条,这种功夫能练吗?” 小痴也泄了气,两人坐在谷中小溪旁之石块,道:“练这些,倒是太损阴德,我只是想借这些怪异方法,看能否完全恢复武功,没想到一点效果也没有,白练了一星期!” 吕四卦调侃道:“说不定你照着方法,去弄个女人来,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小痴点头道:“也许真的要如此,不过我总觉得先保留一下,未到最后时刻,不能轻易破功……” 吕四卦道:“你想保留什么?和我一样,练童子功?” 小痴瞄他一眼;“谁跟你一样?我是听‘通天和尚’说过,天下武学最奥妙的仍是少林“易筋经”,我要保留的是,到底练‘易筋经’是否要童子?要是被我搞通了,我才不像你要去当和尚?” 吕四卦笑道;“其实我哪想当和尚,只是找不到理想的对象而已,而且适婚年龄也还没到……” “假惺惺!”小痴白眼道:“想偷吃鱼还装作怕腥味?” 吕四卦干笑道:“这样至少比吃到臭鱼还好吧!” 小痴也不再说风凉话,翻翻秘籍,抱怨道:“什么天下第一神功,全是狗屁!说它第一荡男功,还来得恰当些!” 吕四卦道:“干脆把它给烧掉算了!” 说着伸手就要抢过小痴手中秘籍。 小痴赶忙收手,露出窘然笑容:“还是留着好……说不定来个瞎猫碰上死耗子,突然就变成有用起来了!至少当真主,要会要点前一代的功夫吧?尤是这阴阳两界的交汇,必定有什么秘密存在……” 吕四卦道:“有什么秘密,有这秘密的人,全都进了仙洞,你慢慢去悟吧!我已决定不当‘荡男’了!” 他把另一本秘籍丢给小痴,决心不练了。 小痴仍是怀有一份希望,将秘籍接过手,十分认真的瞧了又瞧,总想看出一点端倪。 吕四卦躺在石上,躺久了也会烦,突然想到什么,抓向小痴手臂:“今天正好一星期,你不是说老真主寿命只有这么长?” 小痴也回过神来,瞧瞧天空朝阳,虽刚升起不久,但距自己打伤老真主那时已迟了些,也就是已超过一星期时限。 他舆致冲冲道:“不错,咱们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往山崖那道窄径行去。 盏茶功夫,两人已抵洞外,考虑一阵,小痴仍把吕四卦留在外面,自己已慢步走了进去。 线香只剩尾端一点点仍冒着烟,若到中午,必可燃完。 小痴小心翼冀瞧向四周,一切没变,只是缺少蝙蝠纷飞,也许是惧于香烟之味道,才走个精光。 这些小痴都不在乎,他已注意老真主一切,只觉得他已如石雕像坐在那里,呼吸也没了,身体也冷冰冰,似乎已僵化了。 小痴瞧不出结果,已伸手将真主如佛像般举起来,那举动,真如小鬼在玩玩具一般,又翻又转,还扣扣摸摸、敲敲打打,玩的甚用心。 就算是活人,恐怕也会被他给弄死。 终于他在使出指劲,点向老真主心脉时,他才完全相信老真主是死了。 他有点意外和不信:“奇怪……我当真莫名其妙的就当上了真主?” 老真主已死,他的话自是可信了,小痴反而难以接受如此突兀的传位方式。 吕四卦已走进来,哧哧笑道:“别再怀疑了,那人是被你弄死的,他的阴谋被你拆穿!” 他所说的“阴谋”乃以开玩笑的方式指出。 第109章 言下之意乃指--老真主想诈死才传位,结果却被小痴不小心给弄死,阴谋因而被拆穿。 小痴也笑了一声:“也罢,传位给我,是莫拉真主教派的福气。”敲了老真主一记响头,笑道:“你真有眼光!” 他这才将真主遗体给放回壁洞中。 “老真主你的贡献最大,我会替你塑造个最大的灵位,让你名留千古!” 他已和吕四卦,照着以前真主塑灵位手续,从一处岩壁上挖下一块足足有三尺见方宽之石碑,刻上“莫拉真主教派,第十二代真主灵位”,还在左下角刻上两人名号,随即摆在灵位的石块上。 这一摆,立时显出此碑不同凡响,历代灵牌大不了两个巴掌大小,而此碑却足足两只手臂长,简直是凸在小山丘中的大峰,显眼得很。 吕四卦频频赞许道:“这叫出类拔萃,鹤立鸡群,有搞头!” 小痴得意道:“将来我的是人比天高,不可一世!” 吕四卦道:“多高?大不了顶着墙壁吧?” “这那算高?”小痴得意道:“我的牌位就是这座山,从山顶一直到山脚,保证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吕四卦嘲惹道:“我看你现在就可开始造墓碑了,因为你死后,没人会造那么大的墓碑,会压死了的!” 小痴呵呵笑道:“我正有这个想法,这些事就交由你这副真主去办吧!” 吕四卦立时回绝:“我拒绝!” “为什么?” “因为这样会耽误我的青春!” 小痴嗤嗤邪笑:“你还有青春吗?” 吕四卦反嘲道;“至少我要战死江湖,埋骨泰山,哪像你躲在苗疆,这太失英雄本色了!” 小痴闻言,似已恍悟:“对喔!凭我白小痴,怎能躲在苗疆当蕃王?我要当的是中原武林第一王啊!”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笑声不断,再也不把石碑当做一回事。 装模作样的拜了一阵,两人才退出山洞,往原路走回去。 证明了老真主之死,小痴也松了一口气,免得心神不宁的过日子。 两人方走出后山,往神殿行来,秋海棠已急切的迎过来。 “禀真主,依外面得来消息,似乎有一名女子在打听您的下落……” “这么快?!”小痴原以为差不多要十天时间,没想到七天就有了消息。 秋海棠闻言,愕然道:“真主已知晓此事?” 她并未参与和慕容红亭谈论之事,是以不明白小痴早有计算。 小痴轻轻一笑:“哪里,什么事能瞒过本真主的?” 他摆出夸张动作,让人误猜知他只是“不幸言中”,秋海棠也做此想法,笑的更甜: “真主既已料到,必已想好要如何处置了吧?” 吕四卦截口道:“我来处置就可以,来的漂不漂亮?” 秋海棠道:“听说很美……” 小痴道:“凶不凶?” 秋海棠道:“这……属下不大清楚……” 吕四卦已神气活现道:“如果她嘴巴吱吱叫,就把她绑着来,若是说话甜甜的,{奇书手机电子书网}眼睛闪亮又人迷人的,就用轿子抬来!” “是……”秋海棠显得不自在的瞧向小痴:“那抬轿子的……是谁?……” 小痴笑道:“两个都是西席老师的女儿,吱吱叫的和我有仇,捆她来已对她客气了,另外一个救过我,我倒要知恩图报!” 秋海棠显得吃惊;“你说的是天下第一美女慕容可人?” 小痴笑的甚僵:“她是美女,只可惜对本真主误会太深,我看今生今世是没希望了。” 秋海棠闻言又笑了起来:“真主为何与她有误会?” 小痴窘然笑着:“反正就是那么回事,你想知道,就去问她,再说给我听,我也想知道她到底在误会我什么。” 吕四卦谐谑道:“是严重的多角恋爱,要解可不大容易,你有没有兴趣插一脚?” 秋海棠嫣然一笑:“副真主说笑了,属下身为女使,一生已奉献真神,不敢做其它想法。” 拱手施礼,她笑的甜美:“属下这就去带她来!” 不等小痴回话,她已转身离去,贴切的绸缎青色苗装,烘出那身优美身材,含着女人无限媚力的轻晃着。 小痴和吕四卦又禁不住的要多瞧两眼。 “真她妈的骚!”吕四卦啧啧笑道;“这娘们有邪气,不得多看,否则,一定会被她给迷去。” 小痴也是浑浑沌沌的,自从做了那个香艳的梦以后,他就对秋海棠特别存有一丝难以言喻心态,似想当真也来这么香艳一番,以使美梦成真,却又有股排拒力量,深怕中了邪,而着了迷。 不过这些念头并不停留太久,随着秋海棠的离去而容易消逝,反而是慕容可人这美人儿,不管是他捉弄她,或是欣赏她美貌,都来得使他更兴奋。 “走啊!美人就要来了!” 他催促着吕四卦,两人已快步奔向庄院。 吕四卦笑言奚落道:“别把慕容玉人这恰查某送来,否则你可就要大开眼界了!” 两人笑声不断,已往慕容红亭所住的东厢院奔去。 小痴虽然去找慕容红亭,但他并不打算在东院接见慕容可人。 他打算在神殿接见。 因为如此才可表现出他身份之尊贵,毕竟慕容可人自视甚高,总不能让对方说他粗俗吧? 乌龟也有翻身的一天,他已当上了苗疆第一教派的真主,这可非昔日的混混可比拟了。 他已穿好华贵白袍,也蒙了脸,威风八面的坐在那张气派非凡的大石椅上,似有一股君临天下之气概。 吕四卦则在他身旁也摆了张不算小的椅子,照样蒙了面,也想过副真主的瘾。 慕容红亭则坐在台阶下,见及两人如此做作,不禁莞尔轻笑不已,不过他可谨慎得很,笑的是恭维脸容,否则,小痴那一套,他可吃的有点怕了。 很快,秋海棠已领着慕容可人进入这神秘殿堂。过了苗疆,她已换下村姑衣衫,穿上淡蓝色便装,已显得楚楚动人多了。 她乍见父亲,已诧然惊喜的奔了过去:“爹,您怎会在这里?” 慕容红亭也没想到女儿会来,方才小痴只告诉他要来此接客,突见女儿,心情也兴奋不已,正想起身之际,目光触及小痴眼神,小痴正以鼻音轻微的“哼”一声,表示“长幼有序”不得乱来。 他赶忙又坐回椅子,向女儿招手,含笑道:“来,先见过莫拉真主教派的真主再说!” 小痴和吕四卦已不由自主的摆出庄严姿态,一个下巴缩得不见了咽喉,眼神却是自大的。 慕容可人突见两位真主,立时拱手道:“在下慕容可人,拜见真主!” 看样子她是还没认出小痴。 小痴暗自好笑,也压低声音:“免礼,你就是西席老师的女儿?” “西席老师?!”慕容可人不解。 慕容红亭马上笑着解说:“爹已被真主聘为西席。” 小痴得意笑道:“他在教“中原话’。” 慕容可人再如何想,也想不到自己爹爹会跑到苗疆来当老师?看样子还当的挺开心。 她干笑一声:“不错,在下是她女儿……” 小痴频频点头:“嗯,不错!长的真是不赖……” 吕四卦已开口;“不如嫁了没有?” 他的低沉声音,霎时引起慕容可人注意:“你是--” 吕四卦还不自知,黠笑道:“我是副真主,你嫁了没?本派真主对你很有意思。” “去你的!”小痴敲他一记响头:“我的事,你少说废话!” 光看小痴这个动作,再听及所言,冰雪聪明的慕容可人已瞧出了端倪,不禁诧然道: “白小痴,会是你?!” 小痴和吕四卦霎有所觉,赶忙恢复先前一板一眼的动作。 小痴冷然道:“本座是大真主……” 话还没说完,慕容可人已没了笑容,似在看猴戏般看着两人,姿态已摆明,眼前此人就小白痴。 小痴心知瞒不过了,立时改口:“本座是大真主白小痴,阁下有何意见?” 吕四卦也笑了:“本座是副真主吕四卦先生,请多多指教!” 慕容可人实不知他俩在苗疆又在搞何花样,转向她爹:“爹,他们真是莫拉真主?” 慕容红亭苦笑道:“不错……” 小痴已摘下面巾,得意笑道:“这是不容置疑的,不知大美人对本真主的看法如何?” 慕容可人已恢复镇定,淡然一笑:“地位高尚,行事怪异,语无伦次。” 小痴本以为她自己挣得如此地位,总得多少刮目相看,没想到言词仍是不饶人,说得自个也笑不出来。 吕四卦也扯下面巾,得意笑着:“还好我没问,否则就更惨了!” 小痴憋了一阵,只有干笑:“也罢,反正我当上了皇帝,你还是有一大堆理由来形容我,我认了就是!” 慕容可人轻轻一叹:“你的事,实让人无法想象,不久前,你才从苗疆脱逃,几天后,你又当上真主,谁有这能耐呢?你本可以说出很好听的话,当个正常人,可是你又为何不说呢?” 小痴憋笑道:“这已是我说出来最好听的话,总是不合你胃口,咱们是有严重的代沟,不谈这些,你千里迢迢赶来这里,有啥重要事情?” 慕容红亭道:“是不是府中出事了?” 可人点头道:“嗯!少林掌门派人围住了慕容府。” 慕容红亭已转望小痴,对方果然智能高超,料事如神,自己不如该钦佩还是激动,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110章 小痴和吕四卦则笑的甚是惹人,这事,早在他推算之中,他当然有资格如此神气活现了。 慕容可人惊愕道:“你早知道我要来?” 小痴得意道:“这种小事,怎能逃出我的天才脑袋?随便稍稍摆摆手指头,便能算出来啦!” 慕容可人也不说话了,小痴的智能,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她不得不佩服,可是他为何尽做些让人无法接受的事,连自已妹妹,他都敢亲吻? 她想原谅他,说出钦佩之意,但想及他的鄙俗,又开不了口了。 慕容红亭可急得很:“白少侠,可人既然来讨救兵;我可以回去了吧?” “当然可以!”小痴笑道:“只是你回去,仍是于事无补!” 慕容红亭愕然不解:“为什么?” “因为他们要找的是我,不是你!”小痴瞄向慕容可人,笑的甚邪:“你不是也想来捉我回去?” 慕容可人稍脸红:“他们确实要捉你,我也希望你能回去,不过我并不是来捉你的。” “你只是想把消息传给我,然后你就猜想我一定会回去对不对?”小痴说的甚是惹邪,像似看穿她人心意般狎逗着。 慕容可人脸腮更红了,似乎当街被人剥去衣衫般,很是困窘,强吸一口气,她冷道: “你是该回去,因为……” “因为你是迷人的大美人,所以我决定回去了!”小痴说的甚是坦白。 慕容可人更是羞窘,强自镇定:“这就是你语无伦次的地方!你难道不能说些正经话吗?” 小痴嘲惹道:“若能高高兴兴,说说语无伦次的话,又有何妨?” 吕四卦频频点头:“对,我赞同,就像我说真主对你有意思……” “什么意思?”小痴突然给他一巴掌,打得他莫名其妙:“打你巴掌,我才觉得有意思!” 吕四卦愕然道:“你不是说,只要高兴,说说语无伦次的话也无妨,怎么又打人了?” 小痴白眼道:“那是因为你说了,我不高兴,这关系可就大了-” 吕四卦白挨了一巴掌,抱怨道:“你怎么不早说?” 小痴已呵呵笑起来:“有时候,许多事情是不能靠人家说明,要自己去判断的!” 吕四卦抱怨道:“我的判断,对你来说,十次有九次是错的!” 小痴黠笑道:“所以就要以巴掌来弥补你判断错误的过失。” 吕四瞪眼道:“娘的!终有一次,我会判断你迟早会翘辫子,我就不相信这次会算不准?” 小痴呵呵笑道:“这就是你十次之中,唯一能算准的一次。” 吕四卦也笑了:“算准一次,就可以叫你咽了气,翻了眼,这才叫铁口直断,包准,你死定了!” 小痴点头道:“不错,这次若回去慕容府,保证死定了!” 语气中,似乎不愿意回去。 慕容可人已惶然:“你方才不是说要回去?” “不错啊!”小痴道:“我不回去,又怎能扳倒东方龙?不过我回的不是慕容府,而是另有地方。” 众人愕然了,慕容红亭急问:“他们全在慕容府,你不去,如何能扳倒东方龙?” “慢来!慢来!不急!不急!”小痴甚有把握的笑着:“山人自有妙计,一切自在我掌握之中!” 众人一阵沉默而凝神注视小痴,想听他的妙计为何? 小痴卖足了关子才道:“你们可知道我和九大门派的恩怨从何而起?” 吕四卦想想已道:“该从咱们上了峨嵋山,杀死渡悔师太开始。” “不错!”小痴道:“渡悔师太是被毒死,根本不是我杀的,这分明是有人从中嫁祸。” 慕容红亭道:“这和东方龙有何干系?” “也许有,也许没有。”小痴道:“不过照我判断,他老早就算计我,想利用我去斗九大门派,所以才暗中下手毒死渡悔,以让我和九大门派水火不容,这事对他们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你不以为这与他很有关系?” 被他如此一说,众人也觉得甚有道理。 小痴寻视众人一眼,又道:“只要我能查明此事,来个倒打一耙,这样才有机会扳倒东方龙。” 吕四卦道:“你想从峨嵋派下手?” 小痴点头而神气道:“这样要比回慕容府,白白送死要好的多了;我虽然喜欢斗,但可也不是傻子!” 秋海棠已道:“禀真主,属下以为,以本派实力,不须让真主如此大费周章,只要召集派中高手,足可歼灭中原各大门派。” 小痴道:“本派实力是不弱,不过要歼灭他们,可有得拚,其结果一定是两败俱伤。” 秋海棠道:“能为真主战死,本派弟子个个求之不得。” 小痴轻轻笑道:“勇气可嘉,头脑简单,你们要是都死光了,要我这个真主干啥?” 秋海棠道:“属下不能让真主走入困境而置之不理!” 她仍想替小痴解危,甚至不惜一拚。 然而小痴却另有一番解释:“这不是拚命的问题,而是中不中计的问题。” 秋海棠愕然:“这会是敌方诡计?” 小痴得意点头:“你们该想得出上次东方龙利用我和九大门派拚命,现在他更巴不得我调动高手杀入中原武林,最好慕容府也插一腿,杀得天翻地覆,越惨烈对他越有利,咱们岂能当呆子让他耍?” 此语一出,众人又愕然了,慕容红亭方才就有此拚命想法,若非小痴点破,恐怕又得中了东方龙计策,不禁对小痴更佩服几分。 慕容可人也以钦佩眼光瞧着小痴,对小痴,她心灵总是矛盾的,如此聪颖之人,天下有几人能及?可是他的一切行为举止,又叫她不敢恭维,她常为此事而困扰着。 秋海棠也无话可说了,既是人家计谋,她又怎能领着门徒硬往陷阱钻? 但事情已演变成如此,小痴是非回去不可。 秋海棠道:“若不派本门前去助阵,真主将如何应付?” 小痴道:“放心,一切全在计算之中!你还是留在此便是帮大忙啦。” 秋海棠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慕容红亭已道:“少侠既然有了算计,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进行?老夫又将如何配合少侠?” 他认为小痴可能已掌握大局,由他来支配,情况可能会好些,才如此一言,以便便事情更趋完善。 小痴毫不考虑,已道:“你还是一样回去和那些老秃驴周旋,只要注意两件事即可……” 说至此,他又露出那种纯真而又捉狭的邪笑。 慕容红亭对他此种表情,也感到不自在,问道:“是那两件事?……” 小痴邪笑着:“第一,你只要控制手下,别让他们起冲突,第二嘛……你赶快想办法应付你夫人吧?” 说完已瞄向可人,和吕四卦笑的甚是逗人。 慕容可人也感到困窘,毕竟这是爹娘的事她岂可置身事外,道:“爹……娘是有点生气……不过女儿会帮您……” 慕容红亭稍窘红着脸:“爹自会向你娘说明一切……” 小痴呵呵笑道:“就说被我聘为西席,并非被狐狸精迷住,而猴急跑来此处,如此说想必容易解释多了!” 慕容红亭苦笑着:“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小痴笑够了才说:“我则直接往峨嵋派去调查渡悔之死,一有消息,马上会赶至慕容府。” 秋海棠急道:“真主要离开,那教中一切……” “就由副真主代理好了!”小痴黠笑的说。 吕四卦赶忙道:“不行,你可别忘了,你那两下子,有时候是耍不出来,我得在你身边,随时保护你!” 小痴比划几下,偷偷瞧向慕容可人,深怕被她发现秘密似的。他冷道:“本真主神功大成,那要你保护,你有没有搞错?” 吕四卦心念一转,赶忙道:“是搞错了,属下哪敢保护您,属下是跟着您,替您跑腿的!” 小痴闻言已大增光采:“好吧!看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本真主就让你跑跑腿,有做牛做马的机会。” 吕四卦立时拱手:“多谢真主恩赐!” 做牛做马,那是小事,若让他一人留在此,他还真怕被这举止怪异的教徒给整得失了心,变成白痴呢! 秋海棠急道:“两位走了,教中之事将如何处理?” 小痴含情的瞥着她:“就由你代理,你是女使,现在一切事情不也全部由你处理?” 秋海棠显得恐慌:“属下岂能代理真主?……” 小痴道:“没关系啦!若你担心有人不听话,或是事情太过于重大,你就说我闭关修练,差不多十天半月,最迟一个月就可出关,事情不都全解决了?” 如此一说,秋海棠也不能再推却,道:“属下遵命就是,还请真主务必及早赶回来,以免节外生枝。” 小痴笑的甚有挑逗意味:“那当然了,有你这么漂亮的助手,本真主不回来,那多冤枉?” 秋海棠登时脸泛红云:“真主说笑了,属下只是尽力而为。” 小痴和吕四卦相视而笑,笑的甚是逗人。小痴会说这话,也是有点想刺激慕容可人,免得自己在她面前,老是吃瘪。 慕容可人也兴起了莫名醋意,但她仍是强自忍着,不理小痴,转向她爹:“爹,我们该回去了。” 慕容红亭颔首道:“自该如此。” 他想询问小痴,是否要同道而行,小痴已开口:“咱们还是分开来比较好,东方龙贼得很,我们不得不防。” 慕容红亭拱手而起身:“那老夫先告辞了!” 第111章 小痴笑道:“慢走,咱们中原见。”转向秋海棠:“秋姑娘,你替我风风光光的送他们离开苗疆。” 秋海棠道声“是”,已含笑的领着慕容红亭父女走出了神殿。 临行前,慕容可人还回过头来,似乎带有不服!不甘又不屑的瞟了小痴一眼,这才离去。 吕四卦已拍手直叫好:“美人吃醋了,小痴儿你前程看好啦!” 小痴有气没力的说:“难啰!人家看咱们像小丑,再怎么耍,还是鄙俗不堪,前程是一片黯淡。” 吕四卦道:“其实你可以装出很有气质的样子,弄几首诗给他,保证她马上对你倾心万分!” 小痴瞄眼道:“你懂什么?现在不是倾心的问题,而是在较劲,看是她的“气质’行,还是我的‘鄙俗’有用,我一直认为她活的不实际,才会做美梦,不如我活的真实,终有一天她会觉得鄙俗的人也不会像她想象中那么没气质的!” 看样子,他是存心和慕容可人一别苗头,看谁被谁给同化了,至于是否能得佳人青睐,对他来说,反而是其次的问题了。 吕四卦道:“等你证明了这件事,恐怕红颜已老了。” 小痴更捉狭:“那时她才会彻底醒悟,不好好把握机会,吃亏的将会是她,不是我。” 吕四卦轻轻笑道:“好吧!你们就斗吧,累了再换我,咱们可以出发了没?” “当然可以!”小痴道:“而且还要赶在他们前头抵达峨嵋派,这样才有戏唱!” “你在唱何戏?”吕四卦不解的问,却被小痴给挡了回去。 小痴道:“只要到了峨嵋山,不就明白了?” 两人赶着时间,连留书秋海棠都免,已直接从后山的快捷方式直奔中原。 却不知他能否顺利的查出渡悔的死因? 第五章再探凶窟 不到四天,两人日夜赶路,已抵峨嵋山。 趁着夜晚,两人已摸向娥嵋派。 旧地重游,他们显得特别小心,此行一点差错都出不得。 深夜中的峨嵋寺院,泛着一股沉静庄严气息,在古松投影下,总显得阴阴黯黯,若非有几盏风灯投出淡弱青光,甚容易让人以为这是栋闹了鬼的废庵。 两人躲在墙角暗处。 吕四卦细出道:“如何找?硬闯?” 小痴道:“随便找个人,问问渡悔尸体放在何处,咱们再去看个究竟。” 吕四卦没意见,已和小痴翻将而过,落脚处,是一座长廊厢房。 两人不加思素,已快捷往最靠近自己这间厢房京去。 门窗一开,突然见及有人躺在床上,对方已惊醒,想尖叫,小痴撞了过去,一双手已盖向此人嘴巴,吕四卦急忙点出指劲,戳中此人穴道。 小痴这才嘘口气:“大功告成!” 吕四卦不自在的说:“我还是觉得怪怪的,见着尼姑……有点不吉利……” 小痴瞄他一眼:“少说这些鬼话,咱们是来替尼姑雪冤的,她阴魂有知,该保护我们才对!” 说话间,女尼已挣扎呃呃的叫着。 小痴赶忙松开手,乍见之下,赫然是上次在门外碰上的年轻女尼静慧。 “小师太别急!我们是来调查你师叔的死因的,别叫啊!咱们有话好说!” 小痴松开了手,为了使她安定,语调说的甚是平和。 静慧醒过神来,惧然瞧着两人:“会是你们?!”想及两人杀死师叔,已禁不住又想大叫。 “别乱来!”小痴赶忙抓了床单塞入她嘴巴,急道:“我们不是杀你师叔的凶手,是来调查她的死囚的,听清楚了没有?” 静慧楞惧一阵,才勉强点头。 小痴这才拉出床单,含笑道:“你看,我们很慈祥吧?怎会乱杀人?” 静慧仍带着怯意:“你们想干什么?” 小痴也不扯远,直截了当的说:“你师叔葬在那里?” 静慧道:“师叔冤仇未雪,没有安葬……” “没葬也行,她摆在何处?” “后山禁区……” “和你们历代掌门遗体摆在一起?” 静慧惧然点头。 吕四卦道:“怎么办,闯入人家老窝深处,罪加一等!” 小痴无奈道:“有什么办法?来都来了,难道白跑一趟不成?” 他又问:“从何处去,比较安全?” 静慧吱唔一阵,仍没说出一个结果。 小痴道:“罢了!你说的,我看哪个地方都不安全,还是我自己找,委屈你要多躺一会儿!” 他已暗示吕四卦点她昏穴,吕四卦照办,点昏了静慧,两人已潜出厢房,四处张望,没有动静,这才往后山禁区潜去。 说也奇怪,禁区似乎无人把守,两人很快摸到一处虽经人工雕凿,但已随岁月侵蚀而回归自然的洞穴,能辨的,只是洞内较呈长方形,有经过整理的痕迹。 从尽头一直排出来,至少有十余具黑色木棺,棺盖聚了不少灰尘,却无腐蚀现象。 吕四卦有点惧意的说:“鬼气森森,看样子,这些尼姑都没有得道升天,当了鬼……” 小痴瞪他一眼:“活了几百年的老鬼,你还怕什么?把火折子点亮!” 虽然心头毛毛的,吕四卦仍把火折子给擦亮,已较能清楚看清四周。 小痴已发现一排木棺之中,有一口是放在较内侧的左墙角,是独立放置,棺木也甚新。 “大概是这口,咱们过去看看……” 两人摸了过去,也打开棺盖,果然渡悔尸体呈现眼帘,没有腐化,只是脸容青的吓人。 不知是毒药具有防腐能力,还是经过了特殊药物处理? 吕四卦瞧着尸体,并没有像传说中的獠牙血脸,心情安定不少:“她死的还满安详的。” 小痴道:“少说废话,火折子拿近一点!” 他已拿出匕首往渡悔嘴巴撬去,吕四卦也凑近,火折子拿的甚低,想看个究竟。 匕首撬的卡卡作响,也许是肌肉硬化,撬的十分费力。 “这家伙牙齿倒挺完整的,一颗蛀牙都没有?”小痴嘲惹的说着。 突然却有了回音:“出家人不沾腥,牙齿自然完好无缺……” 小痴和吕四卦闻及这冷冰冰的声音,就如突然间有一只毒蛇钻进了背脊,正慢慢的往上爬,两人已吓得不敢动。 吕四卦头抖的叫着:“真有鬼……” 冰冷冷的声音又起:“哪有鬼……我是人……” 小痴已听清楚,声音来自背后,但他俩身在山洞中间,背后棺材多的是,他仍惧意非常:“你是人……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 话声转硬,一道强劲气流已滚滚卷向小痴和吕四卦。 砰然一响,两人结实吃了一掌,已撞向墙头,再往地上滚。 来者不是鬼,而是渡心师太,她一招得手,手中拂尘又往小痴扫去,全然是尽力而发,威力足可拆墙断壁。 “是你?!” 小痴见及渡心,顾不得再多想,抓过棺盖已砸向她,身躯再往地面滚去。 砰然再响,棺盖已被击个粉碎,拂尘劲势未竭,已卷向小痴右腿足踝,往回一扯,小痴已被吊挂而起旋飞滚过渡心上空,摔向洞口。 渡心一掌又劈往小痴头颅,冷笑道:“大胆妖孽,也敢侵入峨嵋禁地,贫尼要替师姊报仇。” 吕四卦见及小痴连吃两记,也顾不得撞得肩疼背酸,大喝:“老贼尼,你装什么鬼神?还敢偷袭我们?” 怒喝出口,双掌旋掠,一用就是龙王殿绝学“斩绝情”霸道招式,掌风劈出,泛着呼啸锐气,似在空气中凝形成一把把绝利刀锋,从刽子手中挥出,化作一道亮丽玄光,斩向了渡心头颅。 渡心顿觉此劲来势非凡,不得不丢下小痴以回身自救,反手一招“舞柳春风手”,改走巧劲,身形往左偏,连换三个位置,方自避开吕四卦掌劲,左手已扣向吕四卦脉腕,拂尘则卷向了吕四卦脖子,若被卷上,非被拂尘勒死不可! 突然间,峨嵋前院已响起紧急鸣钟,想必已发现后山搏斗之事。 眼见已有数条人影疾奔而上,小痴已知不走不行了,赶忙舞出招式,叫声“阿弥陀佛”保佑他功力得以施展,结果却无啥用处,不得已,只好将手中匕首,直往渡心射去。 “看催心神箭!” 此乃一种含有炸药的强弩,渡心信以为真,顾不得再伤吕四卦,已掠空而起,翻向吕四卦背后,想让“催心神箭”扎向吕四卦,来个借箭杀人。 吕四卦则大呼好险,拚命的撞向匕首,反手一抄,已抓在手中,笑了出来。 小痴急道:“快溜,老贼尼追来了!” 不再停留,两人逃出洞口,直往山峰高处奔去。 渡心心神一楞,这才知道上了当,怒骂道:“可恶小贼,看你能逃到那里去?” 她奋力腾射洞口,已追向小痴和吕四卦。 只闪个身,峨嵋掌门渡缘也领着派中高手追赶而至。 小痴,吕四卦拚命往山峰奔去,逃了两座山头,已被渡心给拦下。 渡心冷笑不已:“白小痴,想不到你今天也会自投罗网?” 小痴也定下心来,擦擦汗水,轻笑道:“鹿死谁手,还不晓得,吕四卦你先上,我先练个功夫!” 吕四卦也甚不服气,会打不过渡心?大喝一声,已扑了过去,七拳十三掌,招招夺命,全来硬的。 渡心冷笑不已,以拂尘代剑,使出“太清剑法”,化作一幕幕剑影般闪亮,飞掠如灵蛇,或卷、或挂、或旋、或摧斩,样样垚活快捷,罩得吕四卦很难脱身。 第112章 小痴却跳着舞,平心静气的念着:“左三指,右一甩,腿一勾啊,肩一扭,前三步啊一回身,飞啊飞……” 果然在他专心跳舞之际,内劲已渐渐上手,指劲、掌风已强多了。 吕四卦已渐走下风,猛一咬牙:“奶奶的!看‘达摩窜月”!” 他已使出自认为所有招式中最厉害一招,利用手中匕首,化出一道掠天游龙银虹,咆哮苍穹,气盖山河,身剑合一,带出点点火花般的闪光,无坚不摧的撞向渡心,全是拚命的打法。 渡心甚是忌讳此招似的往后掠退,然而却无法逃出此招威力范围,不得已,拂尘竟也回旋反攻,只见根根亮丽银丝张如刺猬,动如灵蛇,曲扭、翻掠、光电交织一片银网,绞旋着又似暴风中万玷雪花滔腾滚转,四周空气似也被旋起,树叶冽冽作响,狂风烈扫而至。 两道银光就此交错,啪啪响声不断,拂尘就如一轮磨石打转,研磨吕四卦手中匕首,火花不斯喷向四处,霎是好看。 蓦然间,吕四卦招式威力似乎被渡心所化解,银光也失弱不少,渡心借此再吐一掌,迫得吕四卦身形倒飞而退,撞向了棵斗大古松,口角已挂下血丝。 渡心也气喘如牛,一支拂尘银丝已全被剃光下,剩下木柄,惊愕之下,她已再次攻前,不让吕四卦有休息机会。 当吕四卦撞及古松时,枯萎松枝却断落不少,一根手臂粗的硬枝却砸向了小痴脑袋,打得他昏昏沉沉的,呃的一声,已往前栽。 渡心见机不可失,冷笑道:“纳命来吧!” 她不再只攻吕四卦一人,分出左手,已劈向小痴,心想此时必能把两人给重创。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在她发掌之际,小痴在迷糊中,竟然功夫已复,回身一掌,宛若长江骇浪,狂卷向渡心。这掌力,当真非同小可,一个照面已将前方一棵大腿粗的樟树给连根拔起。 渡心顿觉不妙,想闪避之际,已稍嫌过慢,还差丈余远,已被小痴掌力带起,倒撞而退,啪啪然,足足撞断三棵腿粗巨树,方自跌坐于地。 她吐着血,却不敢相信的看着小痴,他怎会有如此神奇的功力? 吕四卦也傻了眼,惊愕的瞧着小痴,也忘了要欺前补上几掌,就可制服渡心。 小痴像醉酒般晃着身躯,呵呵笑着:“我又悟……悟出了一种好方法……看掌!” 凌空最少相距十余丈,他的掌力竟然能再次扫中渡心,又打得她往后滚去,鲜血直吐。 小痴大笑不已:“嘿嘿!天下无敌啦,看掌!看掌!” 此时的他,真如疯子胡乱发掌,不只打向渡心,也劈向四周,一些腰身粗树干,全然被他给劈折而断。 他当真武功恢复了? 吕四卦已回过神来,频频拍手叫好:“小痴儿,杀,杀得她屁滚尿流,嘿嘿!武功天下第一啦!” “对!杀!” 小痴迷糊中已撞向渡心,一个掠身,真如一道闪电般快捷,已掠近渡心,举掌就往她脸面劈去。 突地-- 又有两条青影掠至,双双出手攻向小痴,想把他给逼退而救人。 小痴虽昏沉沉,行动却快得出奇,一个闪身,已罩向两人,左右各一掌,打得两人倒撞而退。 青影蒙着脸,但不难看出两人眼神的骇然,一时也甚是忌讳小痴功力不知有多高。 小痴得意直笑:“想救人……没那么容易……” 青影对望一眼,突然又腾身而攻,用的竟是那招“达摩窜月”,威力非同小可。 吕四卦见状已骇然道:“‘达摩窜月’?你们是……” 话未说完,青影已攻向小痴,也被小痴给逼退,她俩已借势掠向渡心,挟着渡心就想逃离。 第六章老奸巨滑 青影快速闪去,小痴目光却盯得紧,已猜出来人是谁。 小痴突然喝道;“梅冷情!你干嘛要救她?” 吕四卦也喝道:“不错,就是你们两人,否则天下没人会这招‘达摩窜月’!” 来人当真是梅冷情母女? 她们只楞了一下,仍挟着渡心掠入林中,想逃逸。 小痴喝道:“你想溜?还早呢?” 他已腾身追了下去,也许是脑袋昏昏沉沉,追的方向颠三倒四。 吕四卦急忙追向他,叫道:“小痴儿你喝醉了不成?” 小痴呵呵笑道:“不醉成吗?”摸着被打肿脑袋:“多亏这一棒,打得我开窍了!” 吕四卦调侃道:“只要敲你,就能开窍,以后机会多的是,咱们先追人要紧!” 不等小痴多说,拉着他,已追向两名蒙面人。 足足再追过三座山峰,早已远离峨嵋山脉,吕四卦才逼近两名蒙面人。 此时小痴也醒了不少,只觉头疼不已,然而他却显得甚为得意--终于由此而悟通了武功。 他喝道:“梅冷情,你别忘了我手中还有仙女令牌,你想逃避?” 青衣蒙面人闻言已微微震抖身躯,终于停了下来。 此是一处三面高峰,岩石遍地的山谷,淡淡月光下,可见及小溪流水闪出粼光,以及较白之石头,形成特有格调。 若非是被山包围,这倒是一片甚为宽广的河川平地。 她们停下来,小痴和吕四卦也放慢脚步,渐渐走近。 面纱已解,两人转过身躯,果然是梅冷情与梅冷心。 吕四卦已笑道:“果然是你们!” 梅冷情冷道:“白小痴,我看在你身为真主份上,不愿与你动手,你别以为如此就可管到本门头上来。” 小痴淡然一笑:“你们‘七花门’的事,我可不管,不过我想知道一些问题,只要你回答,我就将命牌还你。” 梅冷情沉吟半晌,终于点头:“你问吧!” 小痴满意轻笑,对于七花门的过去,他已从老真主口中得到甚多,他要问的是现在的一切。 “‘七花门”到底有多少人?”小痴道:“我是说自从二十年前被围剿后,你们还有多少人活着?” 梅冷情目露骇然冷光,似乎对此事甚为愤恨,不过她仍说了:“剩下的都在你眼前。” “就只你们三位?”小痴有点不信:“镜花呢?” “她早死了!”梅冷情恨道:“死在九大门派中手。” 小痴道:“不对,老真主说过,他曾救出镜花……” 梅冷情怒道:“救了我娘又如何?她五脏已移位,不到三天就忿恨而去,她又犯了什么罪?要遭此毒手?” 言词间,她已甚为激动。 小痴愕然道:“镜花是你娘?” 梅冷情定定神,冷道:“不错!” 小痴感到一阵失望,传言“镜花”武功天下第一,没想到她却死了,自己想学她功夫,都无法学得。 怪异一笑,小痴才道:“所以你才躲入“梅庄”准备将来再报仇?” 梅冷情道:“不错。” 吕四卦频频点头:“难怪你会逼我们去杀东方龙?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渡心呢?她为何能逃过二十年前那场劫难?”小痴问。 梅冷情道:“她是我娘表妹,本来不属于七花门,后来我娘惨死,她才投入本门。” “也因此隐入峨嵋派,暗中作怪?”小痴道。 梅冷情恨道:“七花门一向对女性较为留情,没想到我娘却被峨嵋派给骗至“雁归岭”,这仇岂可不报?” 小痴道:“她们如何骗镜花?” 梅冷情怒道:“还不是故意露口风,说是少林前代掌门天问和尚躲在该处,以让镜花上当,才受此劫难。” 小痴认为这计谋并无出奇之处,或许当时另有原因,但时已过了二十年,想追查,已无可能,还好,总算弄懂一些头绪了。 谈话间,渡心已慢慢醒了过去,梅冷心马上将她扶正,靠在岩块上。 “渡心奶奶,您觉得如此?” 渡心较梅冷情长一辈份,虽然年龄不算太老,梅冷心仍以“奶奶”相称。 渡心抚着梅冷心,祥和一笑,正想开口说“没关系”之际,突然瞧及小痴,已瞋道: “他怎会在这里?” 小痴潇洒道:“是追来的!” 渡心急忙望向梅冷情:“快拿下他……” 梅冷情已拱手道:“三姨,他是莫拉真主继承人,还有令牌。” 渡心楞住了,不信的瞧往小痴,这人会当上真主? 小痴已拿出红玉令牌,晃荡着:“老尼姑,你也别太吃惊,你不也曾经帮助过我脱逃吗?” 渡心不说话了,轻叹不已。 吕四卦愕然道:“她会帮我们?我们差点死在她手中……” 小痴得意道:“那是她虚张声势之计,严格的说,她还对我们有恩呢?” 事情转变如此之快,实在让吕四卦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 小痴已解说:“你可曾记得庐山‘天断峰’一事?” “记得啊?”吕四卦道:“死了一百年也记得,我们两个差点死在她手中。” 小痴道:“话是不错,刚开始时,她确是想杀我们,但后来她突然发现我用了那招“达摩窜月’,你想,她态度是否变了?” 吕四卦回想着:“本来她是攻的很猛烈,后来此招使出,各大门派都惊叫的说是什么‘七绝魔功’,然后就杀得一塌糊涂了……” “不错!”小痴道:“当时的确杀得乱七八糟,可是她却极少再加入战圈,直到后来咱们被逼向峰顶,她就不停逼问魔功下落。” “对啊!”吕四卦恍然道:“我想起来了,她逼得甚厉害,却不想料了我们,不过…… 这也不算是帮了我们的忙……” 小痴瞄了渡心一眼,得意一笑:“第一次她帮不上忙,第二次就帮了忙。” 第113章 他解释道:“当我们中计被困九峰山下宅院时,她就不停毒打我们,最后还将我们打得喷向高空,以掠过了群众包围,就在此时,梅冷情母女才有机会接走我们,所以我们才能死里逃生。” 谁又想得到当时渡心打得两人满身是血,却是有意救他俩出困? 吕四卦转向渡心,干笑着,不知该感激,还是依旧怀恨? 他道:“你何时才想通的?” 小痴道:“第一次,我和你一样,恨得要死,第二次,当梅冷情救走我们以后,我已起疑,直到今天晚上,才得到证实。” 吕四卦愕然:“原来你想从峨嵋派查起,就是想拆开这秘密,下毒害死渡悔的人,你早已怀疑是渡心了?” 小痴笑的甚是得意:“那里,以下的更精彩嘲呢!” 梅冷情诧然道:“你早算准我们会来?” 小痴呵呵笑道:“你不是来了吗?” 梅冷情不禁多瞄小痴两恨,十八岁不到,智能却高得如此吓人。 “要是你无法制住三姨,你又如何知晓我们会来?” 小痴晃着手中令牌,笑的更得意:“制不住她,令牌一定能让她说些实话。最主要的是,你知道令牌在我手中,一定不放心,所以才蒙着脸来此,不对吗?” 梅冷情没话说了,她的一举一动,甚至连心思都被小痴如此轻而易举的就猜着,她感到一阵沮丧与不安。 小痴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只要摸对了路,证明渡心和你是一伙的,这就如拆茧,找到了头,轻轻的一拉,什么都解了。” 渡心长长一叹:“本门的事,都被你拆穿,你又将如何?” 小痴轻笑道:“不想如何,只想听听你对我的一切!” 他虽能猜个七八分,终究不及当事人亲口说出更来得具有说服力。 渡心长叹道:“毒死渡悔,是因她也曾参与围剿本门,我是在报仇,另一方面是想嫁祸于你,因为你当时是龙王殿副龙王的身份。” 小痴道:“我明白,你们最恨的就是东方龙,现在我也恨死他了,咱们是同病相怜。” 渡心接着道:“后来在天断峰发现你会本门武功,而当时我又没联络上冷情,深怕你是七花门新进的手下,才不忍下手,结果你仍不肯说,竟然跳崖逃命去……” 小痴、吕四卦想到得意事,也笑的甚是惹人。 渡心喘口气又道:“第二次是因为你具有真主继承人的职位,为了报恩,我只好和冷情配合,以救你们出困。” “方才呢?”小痴道:“方才你好象动了真火?” 渡心道:“我必须先制住你,因为你的来到,必定对我起了疑心,为了我自己,必要时,我可以杀了你。” “你倒很老实……”小痴睨眼而笑:“你难道不知我已具真主身份?” 渡心道:“冷情从苗疆回来,一直没有通知我,当时我没如此想,若你真是真主,贫尼必定会询问你是否有令牌,若有,我会将一切说给你明白,要你离去,若没有,我也会请你会同冷情一起来,事情总该有个了断。” 小痴频频点头:“其实你还是顾虑到了,才将渡缘掌门引开,好让你我大打出手,以免泄了形迹!” 渡心道,“贫尼并没引开她,是她自己追丢了。” “什么?!” 小痴霎时如被抽了鞭:“你没引开渡缘?” 众人见他如此紧张,心情也开始莫名的担心,也许是太过于信赖小痴的聪颖和判断吧? 渡心愕然道:“贫尼确实没引开她……” “槽了!”小痴苦笑不已。 梅冷情急道:“怎么糟了?夜黑山险,渡缘追丢,并无不可能……” 小痴苦笑道:“别的地方还有话说,在峨嵋附近,一个掌门搞不清地形方向,那太说不过去了!” 这么一说,梅冷情也觉得事情不大正常:“你是说她们另有目的?” “有此可能……”小痴瞄向四周山峰,似想找出什么蛛丝马迹,只觉冷风簌簌,林木萧索,一无痕迹。 吕四卦突然道:“小痴儿,慕容可人不是说过少林老秃驴发了武林帖,召集各派掌门去围慕容府?渡缘老尼怎么还在峨嵋山?” 这是一个陷阱,天大的陷阱,掉下去的人恐怕不只是小痴,连梅冷情母女--七花门门徒都算进去了。 小痴已感到自己将要栽了筋斗,重重的栽,说不定一栽就爬不起来,他也感到东方龙并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自己似乎也在他计算之中。 苦笑的将玉佩交回梅冷情,小痴郑重道:“梅前辈,咱们虽然常有过节,但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就算是报答玉佩之情。” 梅冷情似乎也知事态严重,抓着玉佩,认真的瞪着小痴,不言不语。 小痴不停口的说:“带着你女儿、三姨,往梅庄逃,逃得愈快愈好,然后把梅庄毁了,让他们死了心,你们才有希望东山再起。” 他更沉重的说:“以前我已告诉东方龙,梅庄在太行山附近,他一定能够找到地头。” 梅冷心闻言,不由有气:“白小痴你……” “心儿!”梅冷情一手拦住她,急道:“这都是过去的事,没时间了,咱们快走!” 掮超渡心,三人已往深谷窜去。 然而扛不到十余丈,一阵笑声已传出,不知何时,整座山峰、山谷,似乎都充满了人潮,像蚂蚁般涌了过去。 来者不但有东方龙,以及座下五大高手,就连困在慕容府的几名掌门人,也都现身于此。 看来东方龙果然棋高一着,反将小痴给耍了。 小痴苦笑不已,当机立断,也追向梅冷情,直往北方窜去。 首先拦过来的是龙王殿五大高手,一个腾身,已困住他们去路。 刑开天已冷笑道:“白小痴,今天就算你长了翅膀也飞不上天!” 小痴苦笑不已,却不理他,急忙转向吕四卦:“快把我敲昏!” 吕四卦感到莫名奇妙,下不了手。 小痴更急:“快敲啊!敲了以后,我就迷迷糊糊,就能不必想功夫,神功就可施展了。” 原来他被树枝打了头部,而能悟出武功,竟会是利用昏迷中来克制自己不去想招武和运气,而让神功自然发出。 虽然离奇,却也不失为好方法。 吕四卦笑道:“你的跳舞功,又变成了“棒棒生瘤功”了!” 他一拳打向小痴头部,果然打得他如痴如醉,跌跌撞撞的。 小痴已耍出武功,大喝:“看掌!” 神力是有了,方向却打偏。 吕四卦赶忙把他拉向龙王殿五名高手,笑道:“人在那里,高矮胖瘦通通可以!” 小痴迷糊中,也照对了眼,怒喝再吼,掌劲已啸如狂滔骇浪,如黄河溃堤,轰隆隆的罩向刑开天等五人。 五人不知小痴神力惊人,稍一大意,已被卷入掌风漩涡之中,想运功抵抗,已是不能,硬是被小痴一招给打得人仰马翻,骇然不已。 就是东方龙本人,也不可能一招将五名绝顶高手给击败。 小痴迷糊中还带着疯狂,怒吼着“冲啊!”已打前阵的冲向人群,替梅冷情母女开路。 她们母女见及小痴如此锐气不可挡,似乎不敢相信平常不知挨自己多少巴掌的怪异小男孩,今天会耍出这般功夫? 其实这都归功于小痴吃的灵丹妙药太多了,不发则己,一发必定不可收拾,有谁能挡其锐利锋刃? 有的人已骇然的避向远处,连尝试都不敢尝试。 小痴如虎入羊群,势如破竹的往北方山区冲去。 这之间,最难熬的是吕四卦,他必须注意迷糊中的小痴,别攻错了方向,又要注意小痴随时会不小心打向他,如此重任,折腾得他大感吃不消。 他想着,若能套一条长炼在小痴脖上,然后远远的拉着他走,自是完美多了。 然而这希望恐怕非得逃过今夜才能实现了。 若无人再挡住小痴正锋,再过十数丈,他们将穿越人群而逃出重围。 背后追兵虽密麻如蚁,再追近者却没几个。 吕四卦频频叫好:“杀!再冲几下,就可杀出重围了!” 他也出掌不停劈向围过来之敌人,配合着小痴再往前冲。 突地,蓝影一闪,已快捷的拦向小痴,双手一吐,掌劲已涌了过去,来者正是东方龙,眼看群雄已罩不住,他不得不出手了。 小痴不管来人是谁,只要有人挡路,马上劈掌击了过去。 双方狂流一触,轰的巨晌,似如两颗快速流星撞在一处,碎石为之纷飞。 东方龙骇然而不信的被逼退数步,方稳住身躯,双手已感到发麻。 小痴则晃退一小步,并无大碍,不过此掌力却把他震醒不少。 瞄眼一看,愕然道:“会是你,东方龙?” 东方龙轻轻一笑:“没想到你功力竟然恢复了?” 小痴来不及回答,梅冷情母女似乎有那股“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之态,梅冷情怒喝:“恶贼纳命来--”,她放下渡心,已和梅冷心攻向东方龙背心要害。 小痴和吕四卦见情况不妙,也相继出手,小痴喝道:“你们快逃啊!” 东方龙并未将梅冷情母女放在眼里,他担心的只是小痴,方才一试掌,他已知小痴功力不在他之下,现在已凝起心神,全力对付小痴,一个旋空飞起,躲过梅冷情母女两把匕首,“云龙探爪”的逼向小痴,劲道仅用了三分,因为他想留七分以自保。 小痴却全是硬拚,十分劲一分也不少的就劈了过去。 第114章 双方掌劲又触,东方龙马上收手,借势倒掠而退,划出一道青虹,煞是从容悠闲。 吕四卦却借此打出一把匕首,直取他腰际,逼得他不得不扭身躲闪。 此时他却忘了小痴最原先学会的功夫就是“一炮冲天”,小痴已趁此快捷的往上冲,像是火山喷起的大火焰,气势如虹的直射东方龙。 在此同时,梅冷情母女也腾身而起,左右开攻的罩向大仇家。 东方龙大意失荆州,想躲已是不可能,只得再次运劲,尽全力推向小痴,如此已无法避开梅冷情母女攻势。 蓦然一阵暴晌,双方掌劲再触,东方龙已闷哼一声,被带起七尺余高,他不敢怠慢,借势扭肩,飘向一棵百年巨树,明显的可见着他左肤及左胁已被划出两道血痕。 小痴则顿觉双掌疼痛,也往下掉了下来,每次用此招“一炮冲天”,他就不知如何安然降落,必定是摔个人仰马翻。 他的锐气被阻,又有许多人围上来,尤其是追兵已不及百丈,若众掌门一赶到,想逃就难了。 顾不得东方龙,他刚落地,已爬起来,向梅冷情喝道:“快走!别忘了你已答应我!” 吕四卦也喝道:“再不走就没戏唱了!” 他和小痴已再次冲向北方人群,想趁机开溜。 那两刀,似乎泄去梅冷情母女不少怨恨,她俩也清醒了不少,理智的判断,仍决定先逃开再说,扛起渡心,又往人群冲去。 小痴似乎清醒过度,劈出掌劲往往难以发挥,冲势也受阻了。 吕四卦急道:“再来一棒!” 小痴瞄向树干上的东方龙,已有了盘算,马上道:“不行,待会儿再说!” 吕四卦无奈,只好奋力抗敌。 如此一来,失去小痴冲劲,梅冷情母女也挂了不少彩,不过她俩仍是奋战不懈。 一拖一拉,已至一座山峰,不高,似乎有断崖。 小痴突然怒喝:“冲啊!再见啦!” 他向梅冷情打个告别手势,已往她罩去,拦下所有敌人,以能让她母女俩脱身。 梅冷情也实在战累了,大小伤少说也十余处,不敢再战,感激瞧向小痴,已出手突围,领着女儿掠向北方林区,快捷遁去。 小痴则烂打一通,随后弃战而逃,和吕四卦拚命的往山峰奔去,想来个故技重施-- 跳崖逃生。 不知他俩是否再有此幸运? 追兵已涌向山峰,穷追不舍,也有不少追向梅冷情,似乎非制他们于死地,而后始甘心。 在树上的东方龙,见及小痴遁去方向,似乎甚有信心的奸狭一笑,运气调息一阵,觉得伤势并不重,已飘身而起,凌空飞掠,如大鹏展翅般,追向山峰另一个方向,似想来个包抄小痴。 第七章绝命险崖 方奔向山峰,眼前一片黑暗,连着山峰右侧,还有一道绵延不断的峰脊,像条巨龙蟠踞,龙头就在小痴这座山峰。 小痴明白,那片黑就是山崖,照山势斜坡来看,此崖不算高,也不会很陡,但用来逃命,倒也凑合得过去。 如此,他也定下心来,准备戏耍敌手一番,转个身,一大批人群涌了上来,最前端者,竟是少林掌门虚无,他后遏还有虚空,峨嵋掌门渡缘,武当海枯,以及无数的各大门派弟子。 小痴怪异一笑:“奶奶的,全来了,怎么不去追七花门的人?” 虚空厉道:“妖孽以你为害最甚,老衲饶不了你!” 说话间,少林金刚指已点向小痴,人也追前数步。 小痴顺势挥出掌劲,想来个硬接,然而功力大打折扣,一个照面,就被虚空指劲给震得右手发麻而疼痛,还好是吕四卦补了一掌,化去不少力道,否则非骨折不可。 小痴甩手苦笑:“耍不得了,好痛!” 吕四卦拉着他往峰顶爬去:“快溜吧!这次你作底!” 两人不敢再戏耍,先逃开再说,也许是逃习惯了,不是以轻功腾掠,而是以四肢落地,像乌龟般的爬窜。 这是他俩经过多年来磨练的成果,因为山峰尖端,有时陡如利剑,单以双足,随时都有可能倒滚山底,只有以四肢攀升,才是最妥善的方法。 说好听些就是“壁虎功”,难听些就是“狗爬功”。 只要能逃命,什么好听难听,他俩倒也不在乎,猛地往前爬。 山势并不算陡,虚无等人身手又高,腾掠之间已很快追近,若非两人在爬窜之际,还不停勾抓地面石块往后甩,逼得众人非得随时出掌击碎石块不可,他俩可能早已被逮个正着。 山崖不远,几个爬升,已临崖边,小痴这才军心大定,转过身来,嗤嗤笑道:“别过来,否则我要跳了!” 虚空冷笑:“就算你跳下去,老衲也要追下去,取你狗命!” 小痴得意道:“我是狗命,不值钱,何须你来陪我,你不觉得很不划算吗?” 吕四卦笑道:“最好多跳几个,让我们有个垫底的!” 渡缘向众掌门道:“此人狡诈,不宜与他多言,先拿下他,逼问七花门下落再说!” 众掌门但觉三番两次让小痴脱逃,决定先发制人,以免又失良机,数人默契的喝声,已腾飞而起,各自拿准方位,像千百只巨鹰在掠夺兔子般罩冲而去。 小痴见状,不敢再耍嘴皮,急快转身就逃:“快冲!” 他和吕四卦没命的往前边不到一丈的山崖撞了过去。 蓦然间,东方龙已从山崖左边反掠而起,挡住了两人去路,一掌把两人给逼了回来。 事出突然,众掌门本亦想先阻止小痴跳崖,是以皆预计的先掠向崖边,再反身对敌,如今小痴和吕四卦已被东方龙给逼退,他们立时煞住冲势,落于崖边,返身过去,形成了一片人墙,困围山崖。 众人已冷笑,小痴和吕四卦再也无崖可跳,也无法走脱。 小痴、吕四卦滚退数丈,眼见山下人影幢幢,龙王殿五大高手更是逼得紧,心头直叫苦,转个身,他俩仍准备掠崖逃命。 东方龙淡然轻笑,语气中充满自信:“白小痴,今夜你是跳不下去了!” 小痴突然喝道:“我跳不下去,就换你们吧!” 话声未落,他已耍起招式,并大喝:“吕四卦快!” 吕四卦登时有所领悟,马上一拳敲向小痴脑袋,打得他昏昏沉沉。 就在这一剎那,小痴又击出奔涛骇浪掌劲,海水倒灌般全涌向崖边数字绝顶高手。 东方龙及几名掌门人,本就靠于崖边甚近,他没想到小痴会自己不想跳而逼他们跳崖?一个惊愕,再加上小痴掌劲威猛无比,更气人者--小痴竟然一手击人,一手打向他们立足之崖边半尺地面。 轰然一晌,数人虽引掌还拒,想腾掠而起,但是脚下岩石已被劈空,无以借力,竟然全部往山崖落了下去。 这个脸,他们可丢大了! 小痴一招得手,笑的甚是捉狎:“不管是谁,反正有人跳崖,我们就得救了。” 不敢停留,催着吕四卦:“快走,别挡路,后面还有很多人要跳!” 吕四卦明白机会稍纵即失,赶忙拉着小痴,往右侧山脊奔逃而去。 五大高手想追,又担心东方龙生死未卜,犹豫一下,他们终于停下脚步,齐往崖边探去,还是主人重要,歹徒可以慢慢再捉。 他们一住足,后面追赶而来的九大门派弟子,也各自担心自己掌门人安危而未再追向小痴,全往山崖探去。 小痴和吕四卦终于有了脱逃机会,一眨眼,己遁入林中,不知去向。 东方龙及各掌门虽掉往崖下,但此崖并不算陡,他们又具深厚修为,只借个力,已全部反掠而起。 伤的并不重,只是弄得灰头土脸而已。 有趣的是,各派弟子已探头往下瞧,见得掌门却窘态百出,不停抓扣崖石,这和狗儿滑入悬崖并无两样。最后,虽然全部安然无恙掠上崖面,却比弟子狼狈甚多。 这本来该是弟子们要遭遇的,却被掌门人“抢着”去做了,所以他们张大眼睛,含有那么点笑意瞧着掌门人,毕竟要看掌门人比自己狼狈的情况并不容易。 各掌门人也觉得甚为困窘。 长喧一个佛号,虚无道:“妖孽实在狡猾,一定不能让他走脱,咱们还是快追吧!” 他想以行动来化去静默对立的尴尬。 东方龙也赞同:“掌门方丈所言极是,不过白小痴已遁去,不如将手下分开搜索,较能奏效。” 这意见很快获得众掌门同意,马上分配手下,分成数批人马,包围的搜向小痴遁去之山区。 崖面只留下东方龙及先前摔到崖下的掌门人。 东方龙淡然一笑:“白小痴果然狡黠过人,眼看就要拿下他,却又让他逃了。” 虚无叹道:“真是天劫,恶人终是如此长命。” 虚空则追问:“东方龙王,你的计策虽未成功,却准确无此,不知你所说的最后一步棋,是指何事?” 听其所言,似乎东方龙还有诡计存在。 东方龙微微一笑,道:“列位都知白小痴一身耐打功夫,其生命之轫性,恐怕天下少有出其右者。” 渡缘道:“不错,当时在天断峰,以及九峰山一役,他都能死里逃生,今夜之事,更能注明他确有过人之处。” 东方龙点头道:“所以我想了想,也只有借着大自然之不可抗拒力量来对抗他,才较能收到效果。” 众掌门已诧然。渡缘道:“龙王所言,是指……” 东方龙淡笑道:“掌门可忘了,峨嵋山往北走,即是九顶山脉,再往北西延伸则为龙门山,然后是绝命崖,在绝命崖,有一处,号称天下第一险恶的洞穴……” 渡绿惊愕道:“‘绝神鬼杀洞?” 第115章 ” 东方龙含笑道:“不错,正是此洞。” 众人闻及此洞,不禁脸色全变了。 东方龙道:“各位也明白,此洞号称‘绝神鬼杀”,外洞十八,暗含五行八卦,终年冷风抽骨,功力较低者,根本抗拒不了,内洞九转,无人进入过,听说地火熊熊,又有冻雪冰窟,连鬼神都无法门过,何况是人?” 这传言,人人皆知,也有不少武林人士为了探查此洞秘密而牺牲,久年以来,已成为江湖人人闻之变色的死亡魔洞,除非不要命的人,谁又敢往此洞闯? 武当枯悔掌门道:“此洞虽有杀神能力,龙王又如何能叫白小痴往洞中去送死?” 这是个重要问题,众人已往东方龙望去。 东方龙淡然一笑:“凡是人,都有缺点,白小痴也不例外。” 顿了顿,他又道:“白小痴偷尽天下灵药,武功秘籍,为的是能练得天下第一身手,他对灵药自是特别有偏好,这也是他的弱点。” 虚空道:“可是他吃的灵药已够多,恐怕对这些已不感兴趣了,而且他的武功也高得吓人。” 东方龙仍有自信的说;“别的药,他或许没兴趣,不过一种药,他一定会有兴趣。” 渡缘问道;“是何灵药?” 东力龙道:“传说中的‘银血火龙”。” 闻及此龙,众人脸色又为之一紧。 东方龙道:“此龙和水晶蟾蜍,似有相克之效用,如今白小痴服下水晶蟾蜍而经脉全失,若能再服火龙,说不定能恢复经脉,他的功力也可以复原了。” 枯海道:“传言火龙是在此洞没错,可是你敢确定有此物存在?” 东方龙笑了笑,道:“是否有此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让白小痴相信就成了。” 虚空道:“你如何让他相信?” 东方龙含笑道:“这问题,只要列位到了洞口,自然能明白,现在解说,反而不易清楚。” 虚无道:“要是他不上当呢?” 这是万一的想法,东方龙也有了对策:“至少此洞离此不远,白小痴一定会去探个究竟,说不定他已借此洞为藏身之处,我们赶过去看看也无妨,能碰上最好,否则就要另谋对策了。” 众人在无计可施之下,也同意东方龙决策,已往绝命崖掠去。 到目前为止,东方龙计无遗策,小痴当真又会中了他的诡计? “绝神鬼杀洞”当真具有如此威力? 不幸的是--小痴走的方向也是往绝命崖。 黎明将至,显得特别沉静,一切似乎都在等待东力那道曙光来掀开阴晦山川面貌。 小痴和吕四卦终于逃至绝命崖。 说它是崖,倒不如说它是一座火山,已数百年或数千年未曾喷火,而零零星星长了不少野草孤树,显得较为光秃。 “绝神鬼杀洞”就在半山崖上,然而其崖下四周已布了不少暗哨。 小痴潜至此地,已感意外:“他们怎会如此快速到达此地?” 吕四卦也伏于草丛,往人群瞧去:“难道东方龙早有埋伏?” 小痴再仔细的瞧瞧此处山势、地形,若有所悟,目光已停在绝命崖最高峰,那道若有若无的白姻,指了过去:“你看!” 吕四卦乍见,也觉得眼熟:“这地方……” “在龙门山北麓!”小痴黠笑道:“你忘了,上次咱们也来找过那叫什么的‘银血火龙’?” 吕四卦恍然道:“我记起来了,这是‘绝命崖’,他们是来寻宝的,你看那洞口……” 他指着半山腰洞口,不停有人影在走动。 小痴已露出贪婪眼神:“难道‘银血火龙’真的要出土了?” 吕四卦瞄向他:“你又手痒了?” 小痴干笑道:“不是手痒,而是心痒,你可知银血火龙正是水晶蟾蜍的克药,一个属阴,一个属阳,说不定可以恢复我的武功……” “你的武功不是恢复了?”吕四卦惹笑道:“虽然要敲几下,不过总是有了方法,呵呵……” 小痴摸着肿胀成瘤的脑袋,苦笑道:“这方法不能多用,迟早我会变成白痴。” 吕四卦呵呵笑道:“反正有我领着你,你不必担心。” 小痴瞪眼道:“难道你忍心看一个天才如此夭折?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吕四卦笑的更自得:“你夭折,说不定我就出人头地了!” 小痴冷道:“我永远不会让你有机会得逞!你去不去?” 吕四卦也不敢再抬摃,担心道:“追兵马上就来,你还想夺宝?” 小痴道:“翻过此山,有一大段是较平山区,他们追得容易,倒不如躲在此洞,一方面可以找机会寻宝,另一方面也可利用鬼洞避开敌人。” 吕四卦白眼道:“里面鬼气森森,坑道乱七八糟,上次还被困了十三天,你忘了?” 小痴干笑道:“现在我至少摸清楚了,只要不卷入火洞冰窟,死不掉的,而且也可利用洞中阵势,阻住他们的追逐。” 吕四卦有一眼没一眼的瞄着:“总归一句,你就是想找到火龙才心甘情愿就对了,何必说那么一大堆理由?” 小痴干笑道:“还是你最了解我……” 吕四卦无奈道;“交了你这家伙,没有一天安宁,也罢,你要找火龙,总得先找个人问问,是否有这玩意儿?免得又白干了!” “一定会有!否则他们怎会动用那么多人?……” 小痴宁可信其有,已和吕四卦潜往人群,想逮个人问问。 看样子,东方龙果然计高一等,把小痴心思给猜得透彻,小痴这次又得上当了。 而东方龙引诱小痴的方法也很简单,派个数十人在此装模作样的把守洞口,就已达成目的。 他了解小痴心态,愈是简单,反而愈能使他相信。若是放出风声,或是故意传递消息,恐怕都会引起小痴疑心。 小痴已逮了人,也问清真有火龙,欣喜之余,已潜向洞口。 在东方龙有意安排下,两人潜入洞口并不难。 放倒几人后,小痴但觉这些人稀松得很,已甚托大的和吕四卦潜入洞中。 霎时阴风呼啸不已,阵阵有如冰刀往两人身上刮,刮得他俩直打冷头,赶忙运功抵抗。 洞内黝黑一片,但仍可以洞口淡弱光线瞧及近处全是一条条曲扭的信道,就如一大推蚯蚓绞在一处似的,隔着信道是一根根大如一座小山,小似石柱的崖石,有尖有方有圆形,直往里边延伸,看不出尽头是在何处。 此洞,小痴来过至少三次,现在走起来,自是顺手得很,他俩已往深处渐渐摸去。 可惜他俩却不知已中了东方龙诡计,仍自以为有宝物可寻,找的甚是殷勤。 难道小痴当真会栽在自己弱点上? 东方龙已领着几位掌门前来,询及小痴已进入洞中,个个都露出“恶有恶报”的笑容。 当时东方龙若解释引诱之方法,可能引起他们异议,现在人已上勾,不管方法如何简单,总已达到效果,他们不必再问,也明白东方龙所用何计了。 东方龙淡然一笑:“人已进入九转十八洞,只要我们再把他逼人火洞之中,就大功告成了。” 虚无赞许道:“此法甚妙,可惜让其它妖孽给逃了。” 东方龙道:“掌门放心,追向梅冷情母女的人手,也不在少数,等此事解决,我们再调头追赶,仍来得及。事不宜迟,咱们先进洞,外围留下几个阵势即可。” 他怕各位掌门有所顾虑,自己已先领着五大高手进入洞中。外面全让九大门派之罗汉阵、七星阵、太清剑阵等人把守,以免让人担心他断人之后路。 众掌门确有此顾虑,然而东方龙已先进去,他们也释怀,还怪自己兴起这不该之念头--九峰山那一仗,轰得他们可记忆犹新,难免会有此想法。 幸好东方龙已料到而先行入洞,众掌门也不再犹豫,紧步追了进去。 此时东山已升起一道红儿,黎明光芒已将黑暗打破,大地又已恢复色彩缤纷美貌。 绝命崖四周充满了淡淡薄雾,好似神秘梦境,它须要阳光再次投射,才能解开这神秘面纱。 洞内也清晰多了,然而风啸声却更急,似乎日月变化,能使这天然阵势也随之变化。 如有暴风雪般酷冷,众人不得不运起内功抵挡,还好只是在十八洞范围,他们仍能忍受,若到了九转洞,众人恐怕无法再越雷池一步了。 小痴和吕四卦似乎服过灵药不少,方进洞时,仍觉得冷,现在似已恢复正常,从容而说说笑笑的摸向了内洞深处。 呼啸风中,他们仍听到有人闯入之说话声。 小痴狭笑道:“有人来了?……” 吕四卦急道:“多少人?” “差不多十位左右……”小痴突然哈哈大笑:“欢迎光临--” 声如游魂,飘东荡西,随着啸声四处乱窜,和着回音愈来愈大,最后汇如奔电,轰隆然的震动整座山洞,震得令人耳根生疼。 东方龙与各派掌门为持身份,不便以手掩耳,硬是被震得头晕目眩,十分难受。 吕四卦则掩耳,踼了小痴一屁股,叫道:“什么话嘛!你想震死我不成?” 小痴呵叮笑道:“喊的人倒没什么,听的人就难过了,现在换你!” 吕四卦道:“我不干,人都来了,你还好意思说欢迎?还不赶快找藏身处?以前那个洞呢?” 小痴也不敢再拖,含笑道:“别急,转个弯就到了,你最好先活动活动筋骨,免得被吸进去了!” 第116章 两人再往前行,果然转个别,立时出现一桌形大圆洞,此洞风势之狂,似如所有劲风都往此洞挤,穿过之风速,像能划出一道流光般线条,揉和成一条风束,浅蓝蓝又带着点白色的不停往里边撞。 小痴习惯的拋下一块石头,只听啪的一声,石块似如被木棍给猛击中而撞退,然后再啪的钉向了石壁,不是石碎,就是壁穿洞。 吕四卦皱皱眉头:“还是老样子?” 小痴点点头,随后两个人已在附近找了一颗近于滚桶大的石块,快速的丢入风洞中。 两人喝声一晌,也跳入风洞,端的是玩命到了家。 其实他俩也经过了试验,才敢做此举止。理由很简单:当滚石甩入洞中,风势必定受阻而稍减弱,两人借此窜入,可减少损伤。随后风速必须推恸两人以及石块重量,必定减弱不少速度,而前方又有滚石撞壁,两人只要借着较慢的风速,灵巧的变化身形,受伤机会当然少得多而轻得多了。 两人就此安然的闯过二时余丈风洞,即是如此,也跌得一身青紫,但为了宝物,此牺牲,仍是值得。 说也奇怪,当两人滚过风洞,风速竟然为之降低不少,没有先前的锐利。 小痴知道这是天然阵势特有变化,须要再过一个日月周循,也就是一天时间才能恢复。不禁悴声道:“便宜他们了!” 不再多说,两人又往深处摸。 蓦然间,寒意全失,空气中充满炽热,就像炼剑的烘炉所散发的热气,逼得两人热汗直冒。 吕四卦:“火洞到了……” 尚未到达火洞,已可听及火舌翻腾扭掠的声音,呼呼咧咧,让人血气翻腾。 再走几步,斜向左侧,可见及火洞。 一个坑,红通通,火舌不停往洞口窜掠,像带了牙的毒蛇在吞噬天地般咆哮,洞中像堆满了红炭,或是岩浆?流上流下,还能溅起,随后爆开,化作点点火花,挑逗般的窜掠洞中,随后溅向岩壁像浓血般垂落,一滴滴胶黏着,宛如黏在身上,和着焦皮撕开的血滴,要滴多少就滴多少。 这种火洞,莫说是人,就算精钢也得被溶去! 不知以前小痴是如何过得了火洞? 他们当然过不去,然而他们却另有妙招。 小痴道:“上次挖的洞不知还在不在?” 他俩已往火洞左侧约丈余左右的一凸石走去。 凸石一掀,果然有个小洞。这就是他俩用来对付火洞的秘招--过不去,自己挖洞。 吕四卦欣喜道:“还在!我先下去!” 他已往下锁,洞口不大,只能容下一人,小痴只得垫后了。 然而吕四卦遁入之后,小痴正想再爬入,一阵冷笑已传来,小痴心知慢了一步,赶忙向吕四卦道:“去弄掉阵眼!” 不等吕四卦回答,小痴已把石块盖回原位,还猛踏几下,让它陷入地面不少。 吕四卦想叫,洞口已被塞。已无法和小痴通话,心想必定出了事,心念一转,想及小痴所言:“阵眼?”。他不敢怠慢,赶忙往前爬带撞的往内洞撞去。 他知道,若无法弄掉阵眼,小痴很可能会因此而丧失性命。 只一转身,小痴已见着东方龙,各派掌门及五大高手围了过来。 他苦笑道:“你们还追得真快……” 虚空已冷笑:“白小痴你没想到吧?” “确实没想到……”小痴道:“你们是如何找到这里?” 东方龙淡然一笑;“老实告诉你,根本没什么‘银血火龙’。” 小痴瞪大眼珠,像是被人捅了一刀:“这里没有火龙?那外围的人……” 东方龙含笑道:“全是九大门派手下!” 小痴甚是不敢相信:“不可能……他们……” 东方龙道:“人都来了,你该相信此事!” 小痴不说话了,他只有苦笑,从一开始,他就走入东方龙陷阱中,才会一败涂地,本以为这次一定能脱身,却又为了火龙之事而再受困。将近十个顶尖高手,他岂是人家对手? 渡缘冷道:“白小痴,你已无路可走,是束手就缚,还是毙命当场。” 小痴强自镇定道:“我有选择余地吗?” “你有!”渡缘道:“只要你束手就缚,说出七花门下落,贫尼留你一个全尸。” “我又不是七花门的人,你们为何苦苦相逼?” “你不是?”渡缘道:“那你为何和妖女在一起,也会邪功,还串通渡心杀了渡悔?” 小痴苦笑道:“看样子,我这黑锅是背定了!” 虚空冷道:“你还是说出她们下落吧!这是你唯一能够选择的路子。” “要我死,我什么都不选!”小痴仍是谈笑风生:“你们出的题目太离谱了,我拒绝作答,我想选那个会活命的。” 东方龙轻笑道;“以前你有机会,现在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小痴必须拖,拖得久,等吕四卦弄掉了阵眼,他就有活命的希望。 他道:“再给我一次机会如何?我想再拜你为师,学学你的心狠手辣,聪明才智。” 东方龙笑道:“我仍相信你的智能天下第一,这些你不必向他人学,我也教不了你。” 东方龙轻轻一笑:“这并不表示你笨,只是你太嫩了,太孩子气了,不过再让你历练几年,恐怕连我都治不了你。” “所以你才不给我机会?” “不是不给你,而是不能给你。”东方龙道:“因为要杀你的不只我一人,我做不了主。” 渡缘冷道:“你作恶多端,死有余辜,贫尼必须为死去的渡悔报仇。” 虚无道:“你小小年纪,就已陷入魔教,为害武林,现在若不除你,将来必定祸害无穷。” 小痴瞄了火洞一眼,火舌仍熊熊潦掠着,捏了捏双手,谑笑道:“你们这些老秃驴,被人牵着鼻子走,还不晓得?我告诉你们,这些全是东方龙安排的,他在杀了我以后,保证把你们一个个丢入火坑,烧得尸骨无存,到那时,你们作鬼都让鬼看不起,是迷糊鬼吶!” 虚空斥道:“死到临头,你还敢胡言?” “我胡言了你这老秃驴!上次被东方龙吓得屁滚尿流,现在却当上了摇尾巴的狗,逢人就摇?”小痴骂得过瘾:“少林和尚专出些脓包,难怪连掌门人都得像疯狗般到处乱转?” 虚空怒吼:“你不想活了?敢贬损少林派?” 小痴自得笑道:“你们何时想让我活过了只要你能让我活,马上狗尾巴就不见了,变成皇帝狗。大家都向你摇尾巴。呵呵……” “阿弥陀佛!”虚无道:“施主至死不悔悟,老衲今日也要开杀戒了。” 小痴戏谑道:“死在你手中的小和尚不知有多少?你还假惺惺?上次东方龙埋了炸药,把你们炸得裤裆全开了,你还当他是大恩人?我呸!全是假仁假义之徒!” 说及此,众人脸色不由全变了。 东方龙深怕小痴再说下去,会动摇了各派掌门心垚,立时道:“白小痴,你再如何挑拨也是枉然,还是去向阎王诉苦吧!” “我才不想死!” 小痴心知他要出手,先发制人,话声未落,双掌已劈了过去。 东方龙早有准备,冷笑一声,身形往左闪掠,右手一个“龙王斩”已削向小痴左胁。 众掌门也不落后,齐出掌扫向小痴,多道掌力汇集成狂风巨浪,龑卷而去。 方才小痴已受了伤,如今又在强敌环伺之下,那能敌得过?一个照面,已被打得人仰马翻,撞向石壁,连滚数滚,方定过身子。 东方龙喝道:“将他打入火坑!” 声未落,人已扑身而上,七掌十三刀,全单向小痴要害。 就在触身之际,小痴莫名的反抗力道突然大增,回旋一掌,用的也是龙王斩绝招,招化毒蛇般垚狡,劈得东方龙双手发麻而倒掠而退。 渡缘趁此扫出扫尘,卷向小痴足踝,强力往回扣带,想要将他拉近火坑。 小痴瞄向火坑,仍觉火舌逼人,未敢靠近,手掌再翻,斩出劲道切向拂尘,而露出了右胁空门。 虚空见机不可失,少林金刚掌大劈三掌,像是三把重锤直捶而下,纵是铜筋铁骨,恐怕也得粉碎。 然而攻击愈大,小痴身躯反弹力道也愈强,虽是被打得往左斜方倒滚,却把虚空右手给震疼,差点让他抬不起手来。 小痴无法解下拂尘,突又被带往火坑不少。东方龙趁此大发吸龙神功.打得小痴往火坑掉。火苗也受掌势波及,哗的倒卷了数尺高,像张牙舞爪的猛兽,随时准备吞噬小痴。 情急之下,小痴倒踢火坑上面火红石壁,嗤的一声,鞋底已冒了烟,勉强借此劲道把身躯给弹了回来,怒骂一声“死贼尼”,一掌斜斜砍渡缘右肩。 渡缘一时避之不及,只得松掉拂尘,双手合并往外推出太清神功,想逼退小痴,然而双手只推出一半,已被小痴劲道打得滚落岩壁一角,跌的十分狼狈。 虚空、虚无、枯海见状,马上分别从三个不同角落发掌打向空中的小痴。 在旁未曾动手的五大高手,此时也齐力直推掌风,全落于小痴身上。 小痴猛咬牙:“天杀的!”不再出掌迎敌,却将掌劲打向地面,使身躯带高三尺余。 他必须换过身形,以避免被对力掌劲扫入火坑,那可就没命了。 虽是如此,他仍被打得鲜血直吐,撞向顶端岩壁再弹向火坑上方,然后滚落地面。 他已欲振乏力,却急叫着:“笨吕四卦,还不快点!” 第117章 东方龙不让他有喘息机会,一掌又想把他击入火坑。 小痴幸好能借势滚向左侧,勉强的避了开去。突然他听及东方龙掌风扫向火坑,并无呼啦之火舌猛烈咆哮声,赶忙转身一看,火舌果然弱得多了,也露出淡淡笑容。 好象一切危难都已过去似的? 难道他当真要往火坑跳? 不由他多想,虚无、虚空、枯海和渡缘已趁他转身之际,尽发掌力的把他打入火坑之中。 小痴哇的尖叫,整个人已掉入火坑深处,霎时已被吞噬而不见踪迹。 又有谁能在熊熊烈火中逃过劫难? 众掌门已汗流浃背,和着先前掉落山崖的污泥,真如在泥堆中打过滚,全身脏得吓人,不过他们全都露了笑容。 “恶贼终于伏诛了!” 众人都有这个念头。 虚无宣个佛号:“妖孽如此年纪就已让人难以收拾,将来成了气候,那还得了?” 众人再次投眼火坑间,笑容更浓,毕竟他们所花心血太过于庞大。 渡缘转向东方龙,合十为礼:“恶徒能伏诛,这都该归功于龙王计策高妙。能为敝派渡悔雪仇,贫尼在此先行谢过。” 东方龙淡然一笑:“掌门言重了,诛灭邪恶歹徒,乃是我辈中应有之义举,何来言谢,只是此徒狡诈多计,让列位掌门受了不少罪,在下甚为过意不去。” 虚无道:“伏魔除恶,凡我道中人都有责任,老衲也不必客套,龙王该知还有七花门余孽在逃,不如现在就前往追捕,以防日久生变。” 东方龙点头:“自该如此,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须要留些人手在此,因为白小痴另外有个同伙人仍在此洞中。” 虚无道:“就把十八罗汉阵留在此地如何?” 东方龙道:“罗汉阵威力虽不凡,却不宜在洞内施展,不如把本派五大高手留下来,以便能逐洞搜寻,以让歹徒无法遁形。” 五大高手相当于五位掌门,有他们留下,众人自是放心。 最后他们仍留下五大高手于洞内搜寻,而把十八罗汉阵守于洞外。 随后,他们已马不停缔退出洞外,领着人马,直往北力太行山方向奔去,想一举歼灭七花门余孽。 第八章死而复活 梅冷情母女一路奔往悔庄方向。 等她们抵达太行山区时,已是过了将近一天,天色已近黄昏。 她仍不敢大意,潜向秘道,进入了梅庄。 一切景物依旧,然而却不再安全。 她决定照小痴所言,毁了梅庄。 很快的,她已如法炮制,埋下了不少炸药,然后将心儿及渡心藏匿于小痴上次跳下之山崖的石缝中,除了此方法,她已不知如何死里逃生。 追向她的终南掌门江曲人并没有马上找到秘道,已聚集在外围,四处搜寻。 梅冷情之所以不启开秘道,引人进来,乃在于避免对手之怀疑,她有毁弃旧巢,再筑新窝之意。不过她已在秘道出口留下少许血述,只要仔细查寻,仍能找出开启的方法。 对梅庄再做最后一次留恋凝望,她也攀崖而上,和女儿一同躲入岩石缝隙中。 这一耽搁,夕阳已红多了。 东方龙和几位掌门也赶至此地。 江曲人马上凑前,询问有关小痴一切,也将此处情况说个明白。 东方龙已有了主意:“照白小痴所言,他是跳崖才掉入梅庄,我们不妨也爬上高峰,再往下搜寻。” 江曲人道:“梅冷情在此附近消失,此处必定有秘密信道,何不先找寻一番再说? 如此可以省去不少时间及人力。” 东方龙笑道:“江掌门所言不错,只是你忘了一件事,梅冷情已成因兽,必会拚死相搏以求生路,说不定她已在秘道中设下埋伏,我们不明状况的照着秘道追进去,想来危机必定重重。” 照着常理,他的推断算是十分正确。 众人也认为无此必要冒这个险,江曲人也无话可说,他道:“龙王所说亦不无道理,但是山峰崖高何只万丈,又如何下得去?” 东方龙笑道:“不一定要人下去,投炸药也是一种良策。” 江曲人恍然道:“好计策,如此必可让妖孽炸个粉身碎骨!” 东方龙含笑道:“这计策全是从九峰山那趟事所得来,她既然能炸贵派弟子,今日也该让她们尝尝报应了!” 说到九峰山之事,众掌门就愤恨难平,也想以此法报仇,却不知仇人就在眼前。 他们已异口同声同意此事,立时下令手下开始收集随身所带之爆炸物。 不多时已聚集十数捆,少说也数百斤,足可炸垮一座山脉。 虚空道:“炸药已备妥,现在是如何得知她们躲在何处崖底?” 东方龙道:“这倒不是问题,白小痴曾说过是最高一峰,只要登上了山峰,比照之下,马上就可找出来。” 渡缘道:“白小痴精明古怪,他的话可信?” 东方龙笑道:“掌门多虑了,白小痴虽误入魔道,但有一阵却为本门门下,他求师若渴,那时对本人可说是真心诚意,否则他又怎会说梅冷情藏在此处呢?” 如此一言,众人不得不信了,既然地方都说对了,那还会隐瞒是何座山峰下? 东方龙又说:“为了更准确起见,我们可在此四周燃放火堆,以做目标,炸药只要投入此范围内,相差该不会太远才对。” 有了这个建议,众人更放心了。 虚无颔首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开始行动,以防有变。” 他想越早解决,对众人越有利,当下已和东方龙,拿着炸药往山峰掠去。 枯海和渡缘以及虚空也随后追前,以有个照应。 江曲人和几位掌门人仍留在此处,也引然了数堆干柴,火焰熊熊,在黯色黄昏里,火光可传照十几里之遥,给山峰上的人作目标,更无问题了。 还好小痴临行前交代了梅冷情这么一招,否则她们当真要被活活给炸死。 东方龙很快找到最高峰,也发现上次被小痴套上绳索而被揪掉岩石的凹痕,更能证明就是此峰了。 崖下虽是浓雾层层,他们仍不犹豫,投下了炸药。 足足经过数分钟,才传出爆烈火花,以及沉重轰雷声,越震越响,火势也窜得越高,霎时地动山摇,引起不少山崖崩裂,似乎整个山区都要垮了。 连东方龙及几名掌门都觉得用得过多炸药,而被震得血气翻腾,节节往后退去,不敢太靠近崖边。 火舌不断掠空,连躲在石缝中的梅冷情母女及渡心都感到炽热难捱,简直就像火山口的崖层,随时有被卷入火舌之可能。 最让她们担心的还是震幌山崩,抖得她们像装在瓶中被人当球踼,崖层一块块的崩塌,若再崩下去,她们也得往深谷火堆掉。 她们只得闭上眼睛,三人抱得紧紧,一切就听天由命吧! 梅冷情没想到东方龙会来这招,否则她就不会埋下那么多炸药,以至于形成如此强烈的震动,然而这都已无法挽回,且看老天如何安排。 终于—— 爆震声已竭,山峰也不再抖动,崖底虽然还有火舌窜掠,却不再像先前的猛烈。 东方龙笑了,这一切都是在他计算之中,而且进行得如此顺利。 接下来,该是对付这些自命正义正派的掌门人了吧? 他已道:“就算是神仙,恐怕也难逃这场烈火焚身,恶魔终于伏诛了。” 渡缘宣个佛号,道:“天理昭彰,自作孽将不可活,渡悔师妹也该含笑九泉了。” 虚无道:“此事已了,不知东方龙王有何善后打算?” 东方龙道:“善后之事,只要派几人进入梅庄搜探一番即可,最重要的仍是‘绝神鬼杀洞’之事,各位不想再回去看个究竟?” 还有一位吕四卦未死,而且小痴也曾经多次死里逃生,虽然明明见他掉入火坑中,他们心灵仍那么有点丁不放心。 他们仍想看个究竟,至少也要得知吕四卦消息再说。 渡缘道:“反正也是顺路,列位掌门不妨再走一遭如何?” 虚无没意见,他还得去撤回罗汉阵弟子,枯海也答应了。 五人一同又返回山峰下。江曲人已告知秘道在渗出火舌中已找到,只要火势一灭,将可派人睢去探查,收尸那是免了,如此大的烈火,就是金钢硬铁也得熔化无踪,何况血肉之躯? 东方龙仍照样询及几名掌门,看他们是否要随行? 这几位可没见过“绝神鬼杀洞”,当然想借此一睹究竟,他们也一口答应了。 在留下几名善后人手,他们已举步往回程出发。 现在已无要事,不少弟子已先被遣回各派,能跟去鬼杀洞的,已剩十余人左右。 夜已暗下来了。 点点寒星高挂天际,显得如此凄冷。 崖底火花已熄,传出阵阵焦烟,梅庄已化成一片灰烬。 梅冷情抽着疲惫双手,抓了又抓,似想抓碎一切心中怨恨之人,双目充满血丝忿恚,悲凄的望着袅袅而升的焦烟,这曾经是她一手建造的庄院,从此已化为乌有。 梅冷心呆傻的张着眼眸,也不知是悲还是泣,泪水却禁不住的直往腮颊落。 只有渡心较能平静心灵,也许当了十数年尼姑,已懂得如何控制自己情绪了。 她淡淡的说:“老天既无绝了我们后路,一切都能再开始……” 如何开始,再等二十年? 三人相望,泪水连连。 二十年,好长一段时间。 第118章 然而复仇炽火,岂是任何东西所能浇熄的。 她们静静接受如此残酷事实,等着那群善后的人离去,她们才离去。 不知去向何处,然而那必定又是另一个梅庄吧? 寒星更亮,陡然间,也划出一颗闪亮流星飞过墨青苍穹,追向那银河深处。 当白小痴被打入火坑之时,已直往内部窜,说也奇怪,熊熊火坑只有丈余长,掠过了此距离,竟是一处充满寒冰的滑溜洞穴。 冰冷澈骨,随时可以冻结人体血液。 小痴跌入冰窟。直如溜滑梯般往内滑,他已尖川:“哇呜!好冰!臭吕四卦!” 骂了几句,他已溜出冰窟,撞向一处算是圆形的宽广石洞。 吕四卦正在左侧石壁上,往密密麻麻凹凸不平,像是鹅卵的石块,不停的猛力敲打,他已汗流浃背,气喘如牛,费力得很。 直到小痴撞人,他才嘘口气。坐了下来,右手擦着汗;“累死我了!” 小痴白眼道:“算什么?你累死,我差点就被烧死,你倒装的挺像的?” 吕四卦干笑道:“没办法,太久没来,忘了嘛!” 小痴再瞪他一眼,翻过身子趴在地上,冷道;“我被寒冰刮伤了背面,替我上点药!” 吕四卦哦了一声,已拿出一包药粉,准备上药,但走近瞧向小痴背面,已忍不住笑起来:“屁股就屁股,还说什么背面?” 方才滑行,全是臀部着地,小痴伤的也都在此部位。 他已骂道:“屁股就不是背面吗?叫你上,你还噜嗦什么?要不是你弄得慢,我那来会受伤?” 吕四卦笑悠着脸,赶忙应是,已替他抹药:“哦……还真红……” 他有意嘲讪小痴是红屁股的猴子。 小痴也顾不了那么多,寒冰之冷之毒,可非一般冰雪可比拟,他现在可痛得很,直到吕四卦上了药,自身体内也将毒物给排出,他才觉得好过些。 不能坐,只好站了起来,伤势不算轻,但只要还能喘气,他从来不放在心上—— 反正体内灵药多的是,会自行疗伤,尤其是服下水晶蟾蜍之后,回复更快速,他又有何好担心的。 巡视四周一眼,但觉完全没变,此洞圆的像倒盖的大碗,居中则有一石块,约一个床大,甚是平坦,若当桌子或圆床,甚为适合。 右侧有个腰身高小洞,左侧石壁则是方才吕四卦在玩弄的凹凸鹅卵石,约有三尺方圆大小。有点类似八卦圆形。 小痴走向鹅卵石,叫道:“你往左边按三颗,右边按两颗,再打中间一掌,不就可以灭去火坑冰窟的威力?” 吕四卦干笑道:“我是按了,可是左边第三颗一直按不下去……” “有这种事?”小痴也往那颗石头按去,果然须要甚多力气,他已疑惑:“奇怪…… 天行卦该属阴……阴阳倒转……” 他尝试着按鹅卵石,可以猜知,此处就是“阵眼”也是控制此洞所有阵势的地方,只要懂得方法,足可除去所有障碍,包括火坑和冰窟,小痴才得以在千钧一发之际,死里逃生。 然而若未曾进过此阵眼的人,又怎能得知此洞的秘密。 这本是远古造奇阵能手,利用天然力量所造,自然深奥无比,比起天然阵势,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为既是“阵势”必有破解之道,纵使是死门被毁,只要道行高出造阵之人,仍能再创活门,天然阵势乃厨于自然形成,若能明了形成原因,再将其不足之处补足,则威力自可增加,而威力增加的多少,就得看造阵人的修为有多高而定了。 错非是小痴,否则又有谁能敲开此阵的奥秘。 试了一下,他已恍然:“对呀!现在是月初,该日阴,又是单月单日,都是阴,所以要补上两颗小的就成了!” 他在中间较小的两颗石头按去,方才那颗鹅卵石已自然的往下沉,他已经露出满意笑容。 吕四卦道:“外面还有人,你不怕他们跳过火坑杀进来,伤不了人?我得好好捉弄他们一番……” 吕四卦凑兴道:“怎么捉弄,你不是要找火龙?” 小痴白了一眼,干抿了嘴色:“什么火龙了全是东方龙在搞鬼!” 吕四卦已幸灾乐祸笑起来:“找找看,说不定会有奇迹出现。” 小痴不甚服气道:“你少糗我了,这里秘密不在少数,就是找不到那么一只宝贝,里边破铜烂铁也不少,唬唬他们,绰绰有余!” 他已往鹅卵石再按去,屋中石块突然往下沉,再往左移,露出了一个小坑。 吕四卦道:“都是些生铁锈剑,你当真要唬他们?” 小痴走前,手往小坑一捞,一大把长剑短刀都有,全生了锈而发黑。 “手无寸铁,找个武器也好摆摆样子吧!” 他一把把的找,什么“神龙、神驹、神龟……”等想得到的名字,他都念了出来。 突然间,他抓起一把要比平常利剑宽一指,长半尺的沉重钝剑,剑柄没有护手,只用两片黑铁片挟着,稍带扁平,本有钉扣上下扣锁,然而下端接近尾部那颗钉子已掉落,黑铁片显得松动。 小痴却盯着铁片瞧去,生锈青黑之中仍可见着刻有两个字。 “咦……这把剑……” 吕四卦也起了兴趣:“什么剑?宝剑?!” 小痴赶忙往字体扣去,青锈已落了不少,字迹甚难辨认,却把铁片给扣歪了,赫然露出剑身底部一节乌黑但未腐蚀的龙纹。 他已骇然尖叫:“沉龙剑?!” 这把剑难道是东方龙极尽心力想获得宝剑? 此语一出,吕四卦也傻了眼,直楞楞的瞪着这把破铜烂铁不放,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小痴突然大喝,长剑一挥,直往石壁刺去,匪夷所思的,破铁剑竟然轻而易举的刺入石壁。 这一惊,两人都楞住了,谁又敢相信前来三次寻宝都一无所获,会在这紧要关头,摸出一把宝剑。 “好!很好!再好不过了!呵呵……” 小痴喜不自胜的笑着,抽出长剑抚摸个不停。 “我也要一把!” 吕四卦赶忙抓起那堆破剑,猛往地上刺去,结果全都一无用处,{奇书手机电子书网}不禁又沮丧又羡慕: “小痴儿,以后咱们共享如何?” 小痴呵呵邪笑:“有何不可?送给你都可以!” 吕四卦愕然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这要等到我把东方龙给引来,解决他以后再说。” 吕四卦不解:“你要如何引他?” 小痴抖着手中长剑:“有了它,还怕东方龙不上勾?看我的!杀——” 一声大喝,他已冲向冰窟,挥着宝剑已撞出火坑,大笑不已,声音已如洪钟,震得洞窟嗡嗡作晌。 “来呀!有胆再来与白小痴大战三百回合!” 小痴摆出架势的等着任何一人到来。 果然声音未竭,五大高手已奔了回来,乍见小痴,登时愕楞而退,以为是碰上了鬼魂。 刑开天骇然道:“你是人是鬼……” “大爷是神!”小痴长剑一挥,冲了过去:“看“沉龙剑’!” 五大高手骇然之余,不管小痴是人是鬼,已全力击掌,刑开天更抽出长剑以对敌。 沉龙剑果真威猛无比,竟能破内家真气,毫不避讳的扫向五人,剑影过处,已砍断刑开天手中长剑,以及神龙手中拂尘,不可一世的逼向五人。 五人为之大骇,赶忙掠退想逃。 “那里逃!” 小痴不客气的猛追而上,长剑乱挥,像在剃猪毛的往五人身上剃。 霎时衣屑、毛发纷飞,五个人竟无招架之力,被削得依衫破碎,体无完肤,惨不忍睹。 小痴挥了几下,也感到疲倦,长剑按在地上,先喘两口气,然后已哈哈大笑:“滚吧!去找东方龙来!” 长剑又提起,扫向五人,五人被吓得住后急闪。 小痴却嗤嗤笑了起来:“别急,只是吓吓你们而已!我走啦!” 他已返身往火坑窜去,动作之潇洒,俨然似将军回府。 这举动,看得五人目瞪口呆,不知小痴当真是人?是鬼?还是神? 他们那敢停留?已吓出一身冷汗的往洞外奔去,想告知东方龙,看他是否能解开这怪异而恐怖之迷? 他们未停在洞口,已往北方奔去,想及早告知东方龙,因为这事实在太让人难以置信而心生惧意。 第九章疾人梦计 东方龙并没让五人太大失望,只掠过一个山头,双方已碰上。 乍见五人如此狼狈,东方龙以及众掌门已甚为惊骇,心知已发生了大事,快步迎了过来。 东方龙急问:“刑总管,到底发生何事?” 刑开天一脸栗意:“白小痴复活了!” “白小痴没死?!” 曾将小痴打入火坑的虚无、虚空、枯海以及渡缘,几乎不敢相信而同时的说出此话。 又有谁能从熊熊烈火中逃命?他们惊愕之余,反而怀疑是否五人看错了?但碍于东方龙面子,并没人说出此话。 东方龙虽平时相信五人不会说谎,但此事实在太过让人难以相信。而且白小痴还是他亲自出手强逼入火坑,怎么可能会死而复生? 刑开天又拱手:“属下不敢欺瞒,他确曾跳出火坑,还伤了属下等五人。” 不敢相信下,东方龙仍必须相信,因为他手下的斤两,他清楚得很,除了白小痴之怪异功力,似乎天下已无人能够将他们伤成如此。 第119章 天神段绝道:“他手中还拿了一把利剑,似乎是龙王要的……” 东方龙已截口道:“不管他有何利剑,他现在人在何处?” 很明显,他不想让他人知晓找寻“沉龙剑”的秘密。 天神顿时猜知主人心理,马上改口道:“他还在山洞中,他仍想与龙王搏斗方始甘心。” 东方龙冷然一笑:“很好,他胆子倒不小,我再会会他,又有何不可?” 当下不再耽搁,马上与众人赶往绝命崖,想瞧个究竟。 却不知小痴将如何对付这群人? 小痴已扛着宝剑幌回阵眼,神气活现的将左手一张,衣衫毛发已屑屑而落。 他得意道:“如何?什么五大高手?我把他们剃得变成大丐帮。” 吕四卦频频拍手:“好!好!有出息,有了此剑,那怕天下不降服!”奉承一阵,突又问道:“何时换我风光一下?” 小痴呵呵笑道:“马上就有机会,现在先借你摸一下!” 他当真吝啬的只将剑尖送往吕四卦,而吕四卦竟然也津津有味伸出两指,轻轻摸着剑尖,就像在抚摸稀世珍宝般,实让人见之则有莫可奈何,两人的举止而莞尔一笑了。 “一下摸完了!”吕旺卦甚满足道:“你现在要如何对付东方龙?” 小痴坐向石块,屁股仍叫痛,又直了起来,苦笑一声,随即道:“这老贼一定会为此剑而亲自前来,我就把他给困住!” 吕四卦担心道:“万一他武功太高,这剑要是落人他手中……” 小痴嗤嗤笑道:“你放心,我是要以机关困住他,保证他走不脱,这剑那么珍贵,我才舍不得用它来对付东方龙。” 吕四卦闻言已放心的笑着:“这才是明智的扶择;你说该如何困住他,我来配合你!” 小痴频频点头邪笑:“奶奶的,连吃好几个败仗,这次非扳回面子不可!”稍微沉思,已道:“我们把他引入这里,再发动所有阵势,让他困死在这里。” 吕四卦道:“就这阵眼?要是他解开墙上的机关钮,他不也能脱逃?” “我们把机关钮毁了!” 吕四卦怔栗道:“我不敢,你还没摸个透彻,这一毁,说不定我们也出不了……” 突然想到什么,已笑道:“何况这里边说不定还有其它宝物,现在毁了,你不觉得可惜?” 一想及宝物,小痴果然如吕四卦所料,放弃了此计划,道:“看样子,只有移开此阵眼,将他困在另一间石洞了……” 吕四卦赞同道:“如此最好,我们可以把那间石洞给封死,好让他出不来!” 小痴白他一眼:“你好?我就不好了,那间石洞没有通路,只有以冰窟、火坑作为逃出路线,你要是弄得快,我非烧死,要是弄得慢,又困不住他,好个屁?” 吕四卦干笑道:“我们可以把冰窟和火坑岔开,以你体内水晶蟾蜍功力抗拒冰窟寒气,该没什么问题吧?而且如此,还可以骗过在火坑外的那群笨蛋!” 小痴想想也觉得此方法甚为贴切,遂点头:“好吧!就如此办!当我引东方龙进入石洞时,你就岔开,然后将火坑调到阵眼,你就爬出洞外,记着,要把洞口给毁掉。” 吕四卦愕然道:“你不想再进来了?” “以后有机会再来挖!”小痴道:“若将东方龙困在这里,必定会有很多人来此,为了以防万一,只有如此了。” 吕四卦也没意见:“好吧,就依你!” 小痴沉思半晌又道:“你逃出去后,就找些炸药等着我,咱们来个大封山,让那些迷糊大掌门也吃点闭门羹!” 吕四卦道:“主意倒是不错,但……那里去找炸药?” 小痴笑道;“你放心,东方龙再次回来,一定早就定下毒计,这附近必定藏有不少这玩意儿,你能毁去就毁去,不能毁去就把引信给拆了,再拿几束来玩玩,过过瘾也好!” 只要有炸药,吕四卦自认有办法找到,也安了心,轻轻笑了起来;“成败就看此局了,否则我再也不相信你是天下第一聪明的人了!” “这次一定行!”小痴笑的甚神秘.“其实我每次也行,只是你没发现而已……” 吕四卦瞥眼道:“少吹了!被人追到这里,若不是宝剑重现,我看你还得憋个十天半月呢!” 小痴不再反驳,只有神秘笑着。 这笑,吕四卦最是熟悉,正是阴谋快要得逞的笑容,他不由得怀疑的回想,难道小痴还没输? 没让他多少时间回想,小痴已把他唤至机关钮旁,一一的再解说一遍,直到吕四卦弄懂了,两人才欣然直笑的等着东方龙到来。 这次,又不知谁将是胜利者。 蓦然间,火坑外已传来多人声音。 小痴已凛神道:“来了!” 吕四卦赶忙欺向机关钮,准备进行任务。 果然,东方龙与五大高手和九大门派掌门人已小心翼翼的走向火坑。 但觉火苗己弱得有如烛火,炭红四周也披上了不少灰黑炭片,已无先前之熊熊烈火来得吓人。 众人只瞧一眼,小痴已从里边舞着长剑杀出来:“东方龙你死定啦--” 有如魔鬼化身,从地狱烘炉冲出,宝剑胡乱挥砍,如入无人之境,杀得众人赶忙往四处逃避。 在砍断数把兵刃之后,小痴完全攻向东方龙,逼得他吸龙神功尽展无遗。 在小痴有意败走,以及东方龙极力反攻之下,小痴攻势已受阻。 众掌门见机不可矢,也围攻上去。 虚空冷笑:“白小痴你好长的命,今夜老衲非得亲自震断你心脉不可!” 小痴哈哈大笑:“有本事尽管来!” 长剑一甩,已劈向虚空,逼得他手忙脚乱,一片袈裟已被削下,弄得十分狼狈而逃开。 小痴得意讪笑:“有胆别逃啊!呃……” 宝剑虽厉害,但九人门派掌门联手,终非常人所能匹敌,小痴已吃了两掌,倒撞岩壁。 枯海七星剑已被砍断,怒不可遏,见此已吼道:“快夺他手中宾剑!” 他已奋不顾身冲向前。 小痴一个翻身已爬起来,大喝:“没那么容易!”宝剑再挥,已撂下枯海鸠结发髻,吓得他赶忙已往后闪躲。 东方龙心知近身不得,只有使出龙王斩,冻空劈向小痴双手,以能打落其宝剑。 小痴见机会已来,故意装作不屑一顾,爬起身形,双手捧剑猛挥向东方龙,吼道: “老贼,你要的沉龙剑来了!” 当砍向半空中之际,东方龙甚为忌讳,又发出两斩,打向空门大露,小痴的胸口。 闷哼一声,小痴双手已松,沉龙剑已倒飞火坑之中,小痴也如弹虾似的倒撞火坑。 东方龙见机不可失,一个掠身,平直的冲向火坑,想抓住沉龙剑,身形则已快接近火坑,也正好在小痴上方。 东方龙就快得手之际,受伤的小痴突然伸出右腿,往上一勾,直逼东方龙下裆,又狠又急,让人躲无可躲。 东方龙头颅已进入火坑,想退,又被小痴阻止下裆,非得吃他一脚不可,情势所逼,他竟然选择了往内窜。 他之所以作此选择,一方面是想保住自己下裆,另一方面,他确想了解火坑秘密,以及获得沉龙剑。 就在此时,沉龙剑已飞入冰窟,滑溜溜的直往内窜,正好落人吕四卦阵眼中。 吕四卦突见宝剑回窜,心头大喜:“成了!”马上按动鹅卵石,开启机关,调开冰窟往另一间石洞移去。 小痴此时也滑入冰窟,仍是屁股向下,滑得他唉唉痛叫,这次又惨了。 吕四卦再次激活冰窟和火坑机关钮,轰然一晌,火坑已射出强烈火苗,吞噬整个火坑,逼得众掌门人往后掠退,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冰窟却已啸起烈风,宛似暴风雪,已将东方龙当场冻结,还好小痴滑势未竭,把他撞出冰窟,掉落这间与阵眼一模一样,只是少了鹅卵石墙壁的石洞。 两人滚落地面,东方龙已昏过去,小痴则趴在地上哇哇痛叫,屁股最少又多了两道裂痕,四肢又冰冷得抽痛,十分难挨! 还好,水晶蟾蜍功效现在已有显著发挥,从丹田从心脉部份升起一股暖气,渐渐驱退冰冷寒意,也减轻了身体创伤之痛苦。 他才慢慢爬起来,已露出满意笑容:“总算大功告成啦!” 走向东方龙,看他如冰人般冷冻,已伸手逼出暖流,往他心脉送去,不久,东方龙已醒了过来,小痴这才收手。 “看在你曾经教我武功的份上,给你一点温暖也是应该的!”小痴满意的笑着。 东方龙仍觉全身冰冷,已开始运功打坐,以驱除寒毒,对于冰窟的寒冷,他是余悸犹存。 不久,他已觉得好多了,方抬头瞧向小痴,露出常有的笑容:“没想到我会和你困在此?” 小痴呵呵笑道:“你错了,被困的是你不是我,因为我随时可以走出冰窟。” 东方龙已起身,揉搓着手,淡笑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不走?” 小痴也学他举止,淡笑道:“因为我想告诉你,从一开始,你都没赢过,我不但是天下第一聪明,我也不幼稚不嫩,你完全猜错我的心思了!” 听他所言,这一切的一切,难道都在他计算之中。 夜探峨嵋山被围剿,然后逃入此洞,差点死在火坑的种种,都是他有意造成的? 东方龙登时笑不出来了:“这些当真都是你的安排?” 小痴得意笑道:“客气,除了我,天下还有谁能要得你团团转?” 第120章 如果他所言属实,那他的智能未免太可怕了! 强吸一口真气,东方龙已平静不少,淡道道:“我倒想听听你如何耍了我?” 小痴得意笑着:“你猜不出来是不是?那证明你比我差……本来就比我差,否则怎会上了当,还自以为棋高一着?” 东方龙只是淡笑,并未回答,他必须先把事情弄懂再说。 小痴笑的挺开心而捉狎:“其实我只是以你的心态来揣测我的行动,再布下这‘计中之计’而已,因为你太过于自大,而且把我想成太幼稚,所以你注定要失败。” 他笑了笑又道;“我是幼稚,可惜你不清楚,我要是卯上了,所设的诡计可一点都不幼稚,像这什么绝神鬼杀洞,你自认危险万分,俺却来去自如,你不输,行吗?” 东方龙目光一闪即逝,淡然道:“以此洞做为围困你的地方,我不得不承认是此次计铲中最大的败笔,若换个地方……” “你还是一样要输!”小痴得意笑道:“因为我根本知道这是你的陷阱,既然敢来,就不怕上当,不对吗?” 东方龙又不说话了,小痴说的没错,若他已知道自己是在用计,换任何地方,都可能出现目前相同之状况。 故作不在乎的一笑:“你怎知我会选择此洞?” 小痴神态踉得很:“很简单啊!因为这洞在峨嵋山附近,而且你又知道我的弱点,再加上此处可通其它山脉,你不用,那就不是你了!” 东方龙仍未能完全领会,道:“你能不能将事情从头至尾说个清楚,好让我做个明白人?” 小痴呵呵笑道:“我就是要让你明白,你比我笨,让你觉得很痛苦,然后才会甘心在此忏悔!你既然非要我全说了才能懂,我也不嫌弃你笨,听我一一道来!” 他摆了个说书人的架势,已道:“打从你登上内陆开始,你就想报复我,因为我把你儿子给废了,也把你老巢给折了,而你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他人为你卖力,所以你必定会找上九大门派,当时我已去了苗疆,你当然也知道这消息,而从种种迹象-- 例如说,是梅冷情逼着我去,后来又自己返回,而我又未返中原,你必会猜测我在苗疆又得到了某种庇护,对不对?” 东方龙点头:“不错,所以我才上少林寺,引他们发出武林帖,以围住慕容府,逼你现身。” 小痴道:“这计乍听之下,似乎很完美,但这只能骗骗虚无那些笨秃驴,你围慕容府,干我屁事,慕容可人虽漂亮,我的老命可更值钱,所以你也料到我不会如此平白的就去送死!” 东方龙点头:“不错,所以我才隐在暗处……” “你既然能料到,我当然也能猜到你的心思,所以认为你会退于幕后,暗中从峨嵋派下手!”小痴笑的甚得意:“因为你也明白杀死渡悔的不是我,而另有其人,你也猜想到我可能会以为是你派人去杀渡悔,而从峨嵋找出证据来扯你后腿!” 这些事,小痴在苗疆时就已说给慕容红亭知晓,所以他才会一路往峨嵋赶来,明的是在找证据以扳倒东方龙,暗的却在进行自己“计中之计”。 东方龙道:“你怎知渡悔不是我派人杀的?” 小痴道:“很简单,当时我上峨嵋时,还是你手下,你当然没有必要去扯我这位还有利用价值的人。” 东方龙频频点头,不久又问:“你又如何想到,我会怀疑渡心可能是七花门的人,而且与你有挂勾,才设下此计,反咬我一口?” 小痴笑道:“你是天下第二聪明的人,当然也不笨,当然可以看出九峰山下,渡心一掌把我和吕四卦打高,然后让梅冷情母女把我们救走。这本是不寻常的事,你这一代枭雄不怀疑才怪?” 此事小痴早怀疑,而阅历甚丰的东方龙正也是为此才想及渡心之身份可疑,然后才联想到小痴与七花门的关系,才定下此计,没想到自以为百无一失的计策,会被小痴给猜中而加以利用。 小痴笑道:“后来就简单啦!你猜到我会从峨嵋派下手,就定下围剿之计,又深怕我从中脱逃,才加上捏造火龙一事,想利用我贪婪宝物的缺点,我也就将计就计,故意上了你的当,因为我也想以此洞困住你,结果是我胜利了。” 一阵狡黠斗智中,小痴仍计高一筹,要得东方龙团团转,他不得不佩服小痴智慧之高,实是天下无人能及,自己以前说他幼稚,看来全是太过于自大了。 东方龙不是味道的一笑,道:“所以你也利用宝剑引诱我入洞?” 小痴呵呵笑道:“这纯是意外,我本来只想弄把破铜烂铁,骗骗你们也就唬过去了,没想到却找出真正宝剑,这也许是天意吧?怎么样?被我杀得还过瘾吧?” 他捉狎的笑,实是逗人,就像兄弟在互相戏耍般,没了敌我之距离。 东方龙终于苦笑了,也道:“你不但计划周到,而且演得更是逼真,实让人佩服万分。” 小痴笑得更是可以:“那里,假戏都要真做了,何况是真戏?演来真是过瘾,只是太过于逼真了……” 他摸着受伤臀部,大有“若不受伤,就达到尽善尽美”之意。 东方龙苦笑的来回走动,有意无意的往冰窟洞口靠去。“这事,我认栽了,可惜你却做错一件事……” 小痴突然想到东方龙想堵住洞口,以防自己脱逃,赶忙的往洞口冲。 东方龙却更快捷的拦在前头,阻住通路,轻笑道:“既然都进来,何不陪着我?” 小痴暗自叫苦,表面仍装出从容,轻笑道:“你以为守住洞口就能困住我?我随时可以找机会冲出去,你却永远过不了冰窟。” 东方龙冷黠笑道:“是吗?你别忘了,你的血,你的肉都在此,我吃下它,仍能抵御冰寒。” 这事,小痴倒没想过,不禁暗自笑的更苦,仍镇定道:“你却忘了一件事,这洞永远困不住我!” 东方龙已暗自运功,准备擒下小痴,再喝他的血,以能脱逃。他淡然一笑:“是吗?……” “你忘了我曾经来过此洞三次,对洞中一切了若指掌……” 小痴邪邪笑着,已慢慢往后退出,他的动作,任何人见之,都会想到他又要在搞鬼了。 东方龙也提高警觉,准备先下手为强。 小痴就是要他疑神疑鬼,见他眼神已动,马上大喝:“你忘了此处另有通路!” 话未说完,他已往内壁快捷无比的撞去,而且是以头部冲着石壁。 若说有“一头撞死”之举,大约就和他现在差不多。 东方龙哪知他在用计,也未曾想到他敢以头撞墙,直觉上以为墙中必定有暗门之类的通路,暴喝声起,人如天神拔高,快如出弦之箭,化做一道蓝光,带着两道劲风,全然射向小痴背部。 他已用上龙王斩最后一招“斩绝情”,挟毕生功力而发,比起宝剑利刃威力亦相差无几。 小痴硬是不闪不避,一颗头颅当真撞上墙壁,啪然一晌,头颅是没破,却撞出血迹,也把他给撞得昏昏沉沉,他正想以昏沉之中,换回神功。 果然在一撞之际,体内涌出一道强劲内力,布满四肢百骸。虽然吃了两记龙王斩,只能让他闷哼的带动身躯往墙上撞。然而龙王斩却引起他身躯强大反劲,整个人已反弹而退。 昏沉记忆中,他只想撞退东方龙,夺向洞口以脱逃。 就在这一剎那,他已撞向空中的东方龙,并将他撞退。怒喝一声,他迥旋一掌,泛起狂劲气流,形成旋涡卷滚浑如太虚境界无可抗拒神秘力量的将东方龙卷撞于墙地之间。 小痴眼眸映出雪晶亮丽情境,已不自觉的往此处撞去,果然已撞入冰窟之中。 冰窟风势仍呼呼大作,冻得小痴脑袋不再流血,也把他给冻醒,四肢百骸已冻得生疼而快僵硬。 抬头一望,离出口还有七八丈,全是冰屑锐利飞撞,不敢怠慢,猛咬牙,已急忙往前奔,然而只跨出两步,双腿已麻,不得已,只好猛往前扑,靠着滑行力道,才勉逃出了要命的冰窟。 跌出洞外,他可又直叫苦了,此次是前身扑往冰面,双脚关节和胸口都被割伤,痛得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也不敢动了,静静趴在地上,等痛楚减了些再说。 东方龙吃了一掌,撞得十分狼狈,然而他却顾不得疼痛,只想揪住小痴,结果仍慢了一步,右手只往冰窟一伸:立时被冻得发白,就快脱落似的不听使唤,试了几次,他终于失望的跌坐于地。 这将是何种局面?堂堂龙王殿的大殿王,武功足可称霸天下的大龙王,如今将被因于此? 出不去,破不开,没食物,没饮水,他能活多久? 小痴已渐渐恢复心神,寒毒也渐被体内暖流逼出,头部又开始流血,咸咸的,红红的往嘴唇渗。 舔了几次,他才慢慢爬起来,扯下破碎衣衫,往头部扎去,苦笑道:“什么时候变成女人扎头巾了?” 自嘲的笑着,开始检查伤势,但觉全是皮肉伤,除了脑袋较为严重,其它伤口已不碍事。这才放了心,也想到被困的东方龙,捉狎心又起,转身靠向冰窟,双手作成喇叭状已喊了起来:“喂--大龙王,俺可是看在你曾经教我练功份上才不杀你,不过我倒是在替你暖身时动了手脚,以内劲毁去你几处穴脉,慢慢地你就会减弱功力,至于是否会变废人,全看你的造化啦!你该知足了,好好在这里反省,三餐有人会从洞口丢给你,饿不死的--二十年后,我再来看你--记着啊! 121 苗多财频频点头:“说的也是,怎么江湖突失奇才,我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唐小山轻叹道:“没想到奇才跟奇惨只差一个字,自古英雄多寂寞,尤其是内心寂寞根本无人知。” 苗多财笑道:“若有人知便不叫寂寞了。” 唐小山道:“可见你们一无所知。” 于双儿斥道:“你才一无所有!” 苗多财道:“而且一事无成!” 唐小山不禁呵呵笑起:“要你们帮忙找东西,所有成绩都挂零,说起话来却比什么都厉害,难道要我封你们长舌男跟长舌妇吗?” 于双儿斥道:“话最多的便是你,自己封自己吧,连宝剑影子都末见着,还敢大言不惭自称英雄,我看是狗熊。” 唐小山自嘲一笑:“苦中作乐一下嘛,难道要愁眉苦脸?” 于双儿斥笑:“你最好愁眉苦脸,没人会说你很幸福。” 唐小山又自喟叹了,自知无法招架两人联手,不敢再胡言乱语,直道该吃饭啦,识趣地掠往附近山林,准备找寻猎物。 于双儿、苗多财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战胜一局,颇显得意,但对唐小山巧言巧语,终也让人回味无穷,长笑于心。 不久,唐小山猎来山兔,三人生火烤食,准备解决早餐,在填饱肚子之后,始再谈及宝剑之事。 苗多财道:“已寻三天,仍无结果,倒不如等金湘兰回来再说,兔得徒劳无功。” 唐小山道:“要是她一年后再回来,咱们岂非寻死了?” 于双儿道:“会吗?她的大胜庄不要经营了?” 唐小山道:“问题便在此,她是被人抓去,照理说,应该被问出口供,然后有人前来掠寻,可是她不但失踪,且无任何人寻及此。就连魔鬼杀手亦无踪影,可想出一件事,他们没得逞,金湘兰不是死了,便被软禁,要她立即出现,并不容易。” 苗多财道:“照你这么说,还是要寻了。” 唐小山道:“当然,今天若寻不着,你不是赚了万两银子,且把那些钱请来千万人,挖也要把它挖出来。” 苗多财不觉心疼:“为了一把宝剑?” 唐小山道:“别忘了,它若卖个十万两,仇天雕照样抢着要!” 苗多财恍然,呵呵笑道:“说的有理,只是它不能卖啊!” 唐小山道:“谁说不能卖,再偷回来不就得了?” 苗多财更乐:“对啊,边卖边偷,三两下保证富可敌国,好,我支持这种计划。” 于双儿瞄眼:“先把宝剑找出来再说吧!” 唐小山又转往正题思考,道:“当时金湘兰逃的甚急,她根本无瑕找到好地方藏剑,照理来说,应该匆匆忙忙塞往某处,抑或抛往某处,她当然不会抛到万丈深渊。一方面,她仍想拾回,一方面,这条山径根本见不着万丈深渊,咱们却搜完所有地面、石头下方、溪流、深潭、山谷,以及较深山崖,甚至树梢树干树根部全搜了,怎可能一无线索?” 苗多财笑道:“说不定她吞入腹中,从此无影无踪!” 唐小山斥道:“只有你才吞得下那把剑,你不是以神偷著称,竟然宝物摆在眼前让你偷,你都偷不走!” 苗多财苦笑:“人总有吃瘪的时候啊!” 于双儿道:“平常你如何寻得宝物?” 苗多财道:“用嗅的,偶而也用吸铁,毕竟有的藏宝箱都用铁皮打造,吸铁测,自能找出线索。” 于双儿眼睛一亮:“龙吟宝剑也是金属所造,怎不用吸铁试试?” 唐小山、苗多财互望一眼。 登时尖声大叫,直道对对对,苗多财立即抓出随身携带小吸铁,便往左右甚至树干粘去,呵呵笑道:“就像医生替树儿把脉,这棵没反应!”又换一棵。 唐小山道:“小吸铁不够看,我去拿大磁石前来,保证能吸得百丈开外东西,全部自动飞来!” 说做便做,他立即掠往山下。 于双儿则配合苗多财,慢慢又探向四面八方。 不知不觉中,一个时辰已过去。 妙峰山虽离京城有数十里之遥。 然在唐小山极力奔掠之下,不到中午,他已扛着比大腿还粗之磁石,兴致冲冲赶了回来。 方近苗多财不及十丈,他哎呀惊叫,手中吸铁竟然被吸得脱手飞出,直往大磁石撞去,叭然一响,粘得死紧。 唐小山自得一笑:“这个够威力了吧!” 于双儿见及吸铁足足数十斤,甚至上百斤重,不禁呵呵笑起:“太夸张啦!真是体力太好,把它当棉花不成?” 唐小山更笑:“不如此,怎能吸出宝剑?咱们配合搜去,你们拿小块的!” 说完,即扯下较小吸铁,却仍费九牛二虎之力始扯开,于双儿和苗多财抓过之后,赶忙掠往十丈开外,那相互吸引之力方降低不少。 于是三人划开三十丈封锁网,复搜往先前凌长昆练剑之秘洞。 行约半里。 宝剑丝毫未见琮迹,却吸来不少破铜烂铁,偶有利刀突被吸及,竟如暗器射来,倒弄得三人手忙脚乱,紧张兮兮,还好,三人武功不错,终能应付一切。 吸至后来,亦觉好玩,兴致更浓,工作效率自是更佳。 在寻往秘洞毫无结果之后,复又反搜金湘兰逃脱路线,不知不觉中,已搜过两山一林。 就在林区宽敞处,突然发现地底传来强劲吸力,三人登时大喜。 唐小山喝道:“这便是了,快挖!” 磁石吸往地面,确定位置,立即开挖。 十丈开外的苗多财亦感受吸力,急叫道:“这里也有,好像好几把!”直觉吸力从四面八方传来。 唐小山皱眉:“不会吧,难道宝剑分开了?挖它便是!” 他和苗多财有意互相较量,登时卯劲即挖。 三两下挖出深坑,猝见一把兵刃飞出,撞向吸铁,锵然一响,竟是一把锈斑满身的斧头。 苗多财那头亦锵锵乱响,三把锈剑快速飞出,耍得两人哭笑不得。 于双儿突然尖叫:“死人!” 已见及坑洞里头白骷髅,赶忙跳开。 唐小山这才明白,此处曾经发生打斗,死了不少人,连同兵刃就地被掩埋。 他困笑:“世间什么怪事都有,挖宝剑竟然也会挖到乱葬岗!” 苗多财笑道:“可是大吉事一件,宝剑迟早将出土啦!” 唐小山道:“怎么说?” 苗多财笑道:“没听过一见发财。一见大吉,是他们显灵,咱们才有缘见面。” 于双儿怔寒道:“我看还是少见为妙。” 唐小山道:“我看来是吸铁显灵吧!” 苗多财笑道:“我的话准没错,现在信心十足啦,挖不挖?” “挖吧!反正都见骨了,不见其他人,不大公平!” 唐小山怕真正宝剑隐藏里头,便和苗多财合力开挖。 几掌打松泥土,挖来较为容易。 盏茶过后。 十丈方圆已挖遍,吸着数十把烂兵刃,尸骨亦见十来具。 在确定并无宝剑之际,合力再把兵刃埋回去,做了一趟白工。 苗多财仍觉大吉大利,膜拜不断祈祷,唐小山和于双儿亦礼貌拜礼,随即暗乎倒霉地搜向别处,苗多财立即跟上。 三人复又搜往深林。 里许过后,毫无发现。 唐小山开始消遣苗多财的大吉大利,看是下瘌之痢吧! 苗多财哪敢吭声,直道必有信心,心头却毫无希望。 122 三人不觉中已搜往那小山谷。 唐小山化及金湘兰曾在此裸浴,想来叫人回味无穷,瞄向于双儿,幻想着如若她去裸泳,大概更够味三分吧! 于双儿并末发现他异样眼神,否则必定猜出他在想什么而给予适当教训。 她想及当时金湘兰匆忙滚落此山谷。 忽有灵感道,当时她滚下去之后,再爬上来,宝剑即不见了,难道会藏在这里? 苗多财道:“可是已搜过三四遍,并无结果啊!” 唐小山道:“有了吸铁便不同,下去下去!” 他一马当先跳入山谷,见及崖壁下之清潭,回味又起,直笑道好地方好地方,吸铁东晃西晃,只是作样,哪还顾得专心。 于双儿、苗多财较为细心,跳入山谷,仔细搜向四壁、地面,甚至溪水处,然而除了几片不像样铁块儿之外,根本毫无反应。 三人不禁面露失望。 唐小山调侃又来:“说什么大吉大利,我看你要到附近蹲蹲看能泻出什么!” 苗多财干笑:“我哪知此次不灵呢?下次想来一定灵!” 唐小山道:“还有下次?到时我会准备泻药,保证你一定灵!” 苗多财登时干叫不必如此,一切顺其自然便是。 唐小山这才放过他,道:“休息一下吧!午时又至,一天快过一天!” 他将磁石置于地面,准备当椅子,洗把脸,始解下腰际小包,那是他从京城带回之烤鸭,香味霎时四溢。 于双儿、苗多财胃口不禁大开,抢了过来,唐小山直叫每人有份,眼看两人抢得凶,也顾不得分配,先抢大片香腿再说。 抢食中,更显得可口,三人吃得津津有味。 唐小山边吃边往清潭瞧去,似乎想回味窥浴一幕,多么希望金湘兰立即玑形啊! 他偷偷转个角度,于双儿倒影已落漳面,凹凸身躯瞧来亦见风韵,要是能扶浴,将更让人怦然心动吧! 山泉从崖壁上不断渗下,滴落潭中,自有一股清幽情境,唐小山不禁往高崖顶端瞧去,当时他便伏在崖顶偷窥啊,那情景的确让人回味无穷。 瞧着高崖之际。 忽见细碎落石顺崖坠落,掉于潭中,掀起阵阵涟漪。 唐小山心想,要是当时若弄下石块,金湘兰不知是否发觉?不自禁往潭底细石瞧去,棕黄色石块倒也显眼。 他忽而觉得有些石块形状较异,似乎被利剑所切过,登时探头瞧去,潭水只三尺深,瞧来并未费劲。 可是他仍等不及,叭地一响,跳落水中,伸手便捞石块。 那水花泄起,打得于双儿、苗多财落荒而逃。 于双儿转身过来便斥责:“好端端地,想自杀不成?” 幸好背面溅湿,否则又将玲珑毕现, 唐小山猛抓裂圆形石块晃向两人,自得哈哈大笑:“找到了,看,这是什么?” 于双儿、苗多财被找到了三字摄住,忘了兴师问罪,四目直往石块盯去。 苗多财笑道:“那是宝吗?还是金矿,看你如此兴奋!” 唐小山喝笑:“比金矿还宝!” 于双儿道:“神经有毛病,它是崖壁石块儿,偌大一片,有何价值可言?” 苗多财道:“分明是挖向岩壁之物,有何大惊小怪!” 唐小山自得一笑:“就是从此壁挖出来的,才叫珍贵!” 他猛又捞出一大把,将石块置于潭边,笑道:“我拼给你们看!” 说完,将石块一一拼上。 由于残缺不全,但仍可拼出似若圆型棍状模样。 苗多财道:“像是石棍,或是石笋,值什么钱?” 唐小山卖关子:“再想想。” 于双儿道:“除了石棍,还能变什么?” 唐小山道:“从它外表去想。” 于双儿遂瞧其外表,道:“它好像是利刀所切成,没有磨过痕迹……” 苗多财道:“就像一把利刀往石壁一转,立刻可挖出……” 他忽然想到什么,于双儿亦悟出什么,两人四目交错,复往唐小山瞧去,登时激动齐道:“是宝剑挖的!” 唐小山哈哈捉笑,正待点头,却见两人猛往崖壁扑去,他登时喝叫:“想当强盗吗?”更自扑往崖壁。 三人哪管得青苔含泥带水,伸手即抓即扯,直若疯猴般各凭本事,霎见青苔满天飞。 唐小山突然想及金湘兰不高,且可能落身潭中,挖洞必定不高。 他猛往低处抓去,刷刷刷,狠撕一大片,手指猝地碰着东西,他猛地一夹一挑锵然脆鸣,一把青森宝剑弹射出来。 唐小山哇哇直叫,猛地抓剑起舞,厉喝一声龙吟啸天,霸气吼声方出,宝剑砍向潭水。锵声再鸣,潭水竟然两边分开。 他猛喝着好剑好剑。 于双儿、苗多财亦睁眼猛瞧,直叫好剑好剑。 唐小山更自狂啸,声震苍穹。 他猛又吼道:“龙吟啸天,天下无敌!” 声音末落,整个人反纵高崖,凌空斩挑崖壁。 只见他身手矫捷,喝着龙幻千影、龙行千里、神龙化雨、蟠龙绞天。 他每喝一句,必定耍出奇奥剑招。 在那高崖上跳来掠去,宝剑映在丽阳下,青光乍闪,直若无数青龙乱舞,耍得崖下于双儿、苗多财衷心叫好。 且见落石不断,两人跳向远处,只见得唐小山以宝剑在崖壁上刻字,每耍一招,自必刻它几笔。 但见招招连续不断,龙字己成形,于双儿叫好,唐小山得到鼓舞,复往下刻字。他喝着“龙、吟、啸、天”速度加快,待声音喝尽,最后天字亦刻完。 他哈哈大笑,凌空翻掠十数筋斗,坠落两人面前,哈哈爽笑:“宝剑配英雄,这是最佳写照,刻得不错吧!” 抬头往崖面瞧去,每字大偌三桌并排,气势不凡,只是他学字不多,刻来弯弯斜斜,少了名家笔锋以及苍劲之气。 不过,他仍频频点头,自鸣得意,直叫不错。 苗多财自是奉承叫好,因为他程度要比唐小山差。 于双儿却皱眉:“你的字,很有小孩气息!” 唐小山笑道:“那是我的本性,我喜欢小孩。” 于双儿笑道:“我是说,每个小孩大概都能写出这种字。” 唐小山皱眉道:“会吗?我是经过苦练的,应该自成一格才对。” 于双儿瞧那字体,的确难登大雅之堂,呵呵笑道:“我劝你还是别承认那字是你刻的,会比较光彩。” “为什么?能刻这么大字,不是普通人所能完成的。” 于双儿弄笑道:“因为你把字刻错了!” “刻错?”唐小山甚惊。 于双儿笑道:“那龙吟之吟并非令字,你多了一点儿。” “当真?” 唐小山凝目瞧去,已自呵呵笑起:“那一点儿好像特别大?” 苗多财笑道:“该不会是公的,需要多一颗吧!” 唐小山呵呵笑道:“公的是两颗啊!真是丑出大了,怎么办?一刻定终身,要是让天下人知硗,不笑我一辈子才怪。” 于双儿笑道:“放心,我会忽略它,只欣赏其他三字。” 唐小山急道:“不行,我得把它更正才行!” 苗多财道:“在上头种一丛花如何?可以美化风景!” 唐小山斥笑:“我看种你脑袋算了,敢逍遣我!” 他当真再掠高崖,凭着宝剑之锋利,甚快将字体削平,然后重新刻字。 此次他学乖了,先勾出轮廓,然后掠下来,要于双儿指点勾划,待字体成形,再一次挑凿,果然刻出不错字体。 如此比照之下,其他“龙、啸、天”三字丑态立现,且较浮高,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再掠上去,一一铲平,再描新字。 于双儿帮忙之下。不到盏茶工夫,果然把字体描妥。 他始又施展剑招,故做潇洒刻去,又见石屑坠飞。 眨眼间,三字已然成形。 唐小山掠回地面观赏,立即得到苗多财欣赏掌声,并喝:“快题字,名留千古!” 唐小山受到鼓舞,再次掠去,宝剑一抖,霎时刻下名宇,只是那山字乃圆形之山,别具风格。 他笑道:“总算给后代子孙有个交代啦!” 终于掠回地面,名垂千史似地呵呵笑起。 瞧向苗多财、于双儿道:“你们要刻吗?当个见证人如何?” 苗多财跃跃欲试。 于双儿却意兴阑珊,道:“你自己风光吧!要是有人知道你刻两遍,还多一点儿,的确能名留千史矣!” 唐小山干笑道:“你们不说,谁会知?何况知错能改,亦值得光荣,不是吗?” 苗多财笑道:“是极是极!”借了宝剑,亦掠往崖面,刻上“见证人神猫”五字,方始掠下。 唐小山问道:“怎不刻真名?” 苗多财干笑:“我的名字有点儿市侩,还是神猫来得神气。” “多财?”唐小山念了几句,呵呵笑起:“说的也是,我支持你的决定。” 苗多财笑得开心,交还宝剑。 并频频赞许,的确是把不可多得之剑。 三人遂凑上来,尽情欣赏。 只见得宝剑剑身森青晶亮,宛若寒冰雕成,方近半尺,森森剑气逼来,自有一股冰心凉意,让人感觉如饮冰泉,舒服已极。 仔细瞧去,剑身刻有一条栩栩如生青龙,张牙舞爪,极欲掠飞似的,凭添宝剑无尽魅力。 轻轻一弹,剑身立即发出龙吟,脆耳已极,的确非凡品。 至于那剑柄则已非龙头铁拐杖,而是缅黑素铁所包围,如此一晶一黑之搭配,实是完美无缺,该是原铸剑者所配。 不断赞赏中,于双儿忽道:“另有剑鞘呢?” 唐小山这才想及剑鞘未挖出,立即走向崖边,一掌击向岩面,剑鞘反震弹出。 唐小山一手抓住,触手冰寒却不重,质科和颜色与剑柄一模一样,他不禁叫着:“好剑鞘!” 归剑入鞘,密合完整,的确不可多得。 123 于双儿赞赏道:“不知是何东西打造,竟然如此完美!” 苗多财道:“不管什么,绝非铁、钢之类东西,否则吸铁怎吸之不出!” 唐小山这才发现此点,呵呵笑起:“难怪吸铁检查不着,实是好狗运!” 苗多财必又想及挖着骷髅,耸肩得意笑起:“我说的没错吧!一见大吉大利,果真带来好运,宝剑立即出土,神机妙算都没我灵!” 唐小山笑道:“那好,将来要找东西,先带你到乱葬岗挖一遭便是。” 于双儿闻言呵呵笑起。 苗多财登时煞住笑声,干急笑道:“那可不行,要天然地碰上才灵!” 唐小山笑道:“乱葬岗最是天然不过了。” 苗多财忙摇手:“还是不行,得想其他法子才行!”赶忙岔开话题:“宝剑已得,咱们该走了吧?免得再惹麻烦。” 于双儿道:“不错,方才你叫太大声,附近若有人,必会赶来。” 唐小山亦觉有理,欣笑道:“那就走吧,有剑万事足,将来得好好发挥才行。” 说完已探向四周,准备选方向。 苗多财道:“不回京城?好几天耒吃顿好餐哩!” 唐小山道:“得先藏妥此剑,带在身边,总觉不大安全!” 于双儿道:“你不是说剑上有秘诀?先悟出便是。” 苗多财顿觉有理,道:“对对对,秘诀比什么都重要,我一听之下便什么都不饿啦!”能窥绝学,什么牺牲都值得。 唐小山瞄眼:“现实家伙!” 在苗多财尴尬笑声中,唐小山已领着两人往东北方向掠去,那头有个山洞,乃当时于双儿选来避雨之洞,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奔过一座林区。秘洞已临,三人遂掠往该洞。 那曾经生过柴火痕迹仍在,于双儿不禁想及湿衣粘身一幕,暗暗困窘。 幸好唐小山已被宝剑吸引,并未察觉,她亦当作没事,凑了过去,开始研究宝剑到底有何秘诀记载? 三人就此研究下去。 唐小山道:“就连凌长昆这家伙都能悟出,我想不会太难!” 于是他仔细细瞧往剑身龙纹,看看有何差异之处? 就在唐小山等人掠去不久,金湘兰已领着李千岳赶回妙峰山。 他们老早闻及啸喝声,直觉有事发生,遂快马加鞭奔驰,李千岳为赶时间,甚至挟起金湘兰,以自己卓绝轻功奔掠于山林险径之间。 不到半时辰,已赶往那藏剑之山谷林区。 就在两人穿出林区之际,双双见着岩壁上题了“龙吟啸天”大字,脸情顿变。 金湘兰怔道:“难道有人来过了?” 看此刻字,铁定有人来过。 李千岳道:“那宝剑藏在这里?” 金湘兰嗯了一声,道:“就在山谷里头,跟我来!” 挣开男人手臂,快步奔去。 李千岳立即跟上。 两人掠入山谷,只见得石壁上青苔被抓得乱七八糟,地面、潭中落石大片。 金湘兰脸色再变,往石壁摸去,找到藏剑秘洞,哪还见着什么?怔急道:“宝剑被偷了!” 李千岳冷目瞪着崖面四大字体,冷道:“不必你说,我也猜知,那字体本就取剑所刻,想在如此短皙时间之内刻完偌大四字,非得有斩金截铁宝剑不可!” 金湘兰嗔道:“会是谁?” “唐小山!” “你认得他?” “上面刻有名字。” 金湘兰抬头瞧其留名,已自嗔怒:“又是他,太可恶了,什么都瞒不了他,连这么隐秘之地,他都能挖出来!” 她实是不信,又不得不信。 李千岳虽感失望,但随即抚平情绪,问道:“唐小山是何人?” 金湘兰道:“大吉庄的师父,但出自唐门,狡黠无比,他最喜欢找大胜庄麻烦,实叫人头疼。” 李千岳道:“既然事关大胜庄,或许该找他出来谈谈……” 金湘兰道:“怎么谈?人都走了,哪知他去了何处?” 李千岳道:“刚才有叫声,他应该未走远,或许我们应该喊他出来。” 金湘兰想及唐小山刁钻难缠,的确忌讳良多,她道:“算啦!反正你说宝剑乃身外之物,且不祥,让给他便是,只要你我能平安过日子,一切已不重要了。” 撒娇一笑,媚力动人。 李千岳笑道:“并非为宝剑事……是为了大胜庄,他老喜欢骚扰,这种麻烦避不了,不如趁现在一起解决,日后将不必再为此事忧虑。” 金湘兰道:“可是他已走失。怎么找人?不如回京城再说如何?” 李千岳笑道:“当然可以,不过,我老觉得此人未走远,你喊几声看看,若无回应,咱们再走人不迟。” 金湘兰现在对他已是百依百顺,闻言颔首,道:“要如何喊?” 李千岳道:“只要让他听出你声音便可。” 金湘兰会意,当下吸足真气,突然喝向四空:“唐小山给我出来,敢偷我宝剑吗?” 声音清亮高亢,再经峰崖折射,足可传出十里开外。 正在岩洞研究武学的唐小山闻声,不由怔诧:“金湘兰?她回来了?” 苗多财道:“不错,是她声音。” 于双儿道:“听她叫喊,似无受伤,亦无受制,难道已脱困了。” 金湘兰声音又传来:“唐小山,是男人就给我出来,躲得跟龟孙似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唐小山呵呵笑起:“她骂我龟孙?看来失去宝剑己让她失去理智,竟然骂我龟孙?” 于双儿瞄眼道:“被骂龟孙,还那么兴奋,未免真有龟孙个性吧!” 唐小山笑道:“一点儿也不,那必定是我刻的四大字吓死她,这么多光荣,至于龟孙两字,只不过适合凡人,像我这奇才,根本不适用,所以不必在乎!” 于双儿道:“随你怎么说,被指明挑战,你出不出去?” 唐小山道:“本来不必理她,但毕竟她代表大胜庄,我代表大吉庄,不出去,真是龟孙透顶,所以我将代表大吉庄出征。” 苗多财道:“那在下代表什么出征?” 唐小山笑道:“你们不必出征,代表我留在这里研究秘诀便是,我去去便回。” 说完,将宝剑交予于双儿,长笑一声,掠退出洞。 于双儿虽挂心,但想及对方乃金湘兰,毋需太过紧张,遂决定留下守住宝剑。 苗多财则道:“我乃最佳联络人,故决定立于贵洞和对手之间,如此即可保持随时联络。” 说声再见,他掠飞退去。 于双儿只好抓紧宝剑,戒备四周,以防万一。 金湘兰再次喊出声音,每以为已无效。 谁知唐小山终于应话:“我来也,庄主邀请,不来,实在说不过去!”声音已不及五百丈。 金湘兰登时怔诧:“他真的来了?” 亦惊亦喜,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千岳突然冷笑:“会他便是!” 说完,掠出山谷,往发声处瞧去。 124 金湘兰亦掠出,不断交代唐小山诡计多端,得小心应付为是。 李千岳除了冷笑,根本不吭一声。 半里之距,唐小山连纵几次,便已掠过,凌空冲向树干,喝着:“我来也!”再翻筋斗,掠出林区,顿落三十丈之间。 他正想逍遣金湘兰,邪声待要笑起,突见她身边男人,两眼如被刺着,怔诧即叫:“仇冠群?你倒来了?” 那男子冷冷一笑,直盯唐小山是否带了利剑之类东西,暂时不想回话。 金湘兰却斥道:“他叫李干岳,根本不是仇冠群,你认错人了!” 唐小山喝喝笑着:“怎么?你跟他坠入爱河了?仇冠群你又故技重施,耍得她团团转。告诉你,瞧他那张小白脸,他本是四四方方。上次在京城被我烧个半死。他趁机动了整容手术,双腮全被切掉,连胡子都没了,他正是江南天神帮少帮主仇冠群,他接近你,只不过想骗得宝剑,那掳走你之人,便是他手下魔鬼杀手,你上当了,快快醒来吧!” 金湘兰瞧他说的绘影绘声,不由是紧张:“千岳,你当真是仇冠群?”瞧其脸面,竟然浮现刀痕。 仇冠群登时哈哈狂笑:“不错,他说的完全投错,我不是李千岳,真名叫仇冠群!”早已失去先前温文风度。 金湘兰全身为之抽颤:“那他所说的一切都属实?擒我之人便是你所派遣?” “不错!” “你故意要他打伤我,再趁机替我治伤,然后……” “完全正确。是你投怀送抱,我根本在利用你!” “你……”金湘兰心如刀割:“我们感情完全是假的?” 仇冠群谑笑道:“三十岁老太婆也不去照照镜子,若非为了探寻宝剑,我才懒得牺牲色相,现在宝剑已失,你滚吧!看在一夜夫妻分上,我不想杀你,快滚!” 金湘兰闻言,登时逆血攻心,呃地一声,呕出鲜血,没想到一生精明,节骨眼儿,仍栽在小鬼手中,还受尽侮辱,这个男人简直是头毫无血性禽兽,自己竟然跟他做爱,天呵! 一时激动,泪水挂下,她急欲逃避躲藏,斥着一声:“算你狠!”掩面飞奔离去,瞧她踉跄背影,抽搐身形,可知哭得伤心欲绝。 仇冠群逼走她,有若疯狗哈哈大笑,直骂贱女人。 唐小山实在看不过去,猛地射出石块,打得他怔退连连,闪躲七八丈,始闪过暗器。 唐小山冷斥:“我看你才是天下最大龟孙,午夜牛郎,人尽可爽的妓男!” 仇冠群哈哈更笑:“那又如何?有人投怀送抱,你会拒绝,哈哈哈……” 唐小山冷笑道:“果然是妓男,恶心!”呸出唾水,猛射仇冠群,甩头即走。 仇冠群猛地躲闪,衣衫差点被潦着,他嗔怒,却见唐小山逃开,赶忙掠切而来,讪笑道:“要走,留下宝剑!” 唐小山冷笑:“凭你?做梦!” 仇冠群讪笑:“那也得看本事。” 他猛然扑来,一对掌便是天神掌犀利无比。 唐小山却不屑跟他周旋,龙形九步一探,闪向左侧,想到恶心,突然绊倒。 仇冠群见状大喜,猛探手抓来,唐小山猝又回头,口水猛吐,他乃暗器行家,相物之准,简直百发百中。 这一吐,登时命中对方手掌,他猛抽手,唾水更溅胸襟,气得他哇哇怒叫。 唐小山谑叫:“恶心,连口水沾上你,我都觉恶心!”窭时开溜。 仇冠群更是嗔厉大吼:“有胆别走,还我公道!” 他猿扑过去,绝学尽展。 第二十三章饿狼大阵 唐小山懒得理他,龙腾九天轻功施展开来,霎时蹿掠于山林之间,任那仇冠群如何追逐,始终稍逊一筹。 越追越远,他不由怒火更炽,长啸出口,似在引唤救兵。 唐小山上次尝过苦头,当知警惕,他得速战速决,喝道:“你会叫,我也会叫!”猛地一啸,掠空冲向树梢。 仇冠群哈哈诖笑,疾追冲来。 唐小山猝然攀枝折叶,喝声倒打下来,那株枫叶,又大又平,在他天女散花方式倒打之下,有若一层云雾,疾卷过来,罩得仇冠群视线受阻,他急忙劈掌欲击散,岂知此时受巧劲之托,闪闪掀抓之间,总难散去。 待那枫叶欲散,唐小山却已反扑过来,手中十数枫技,直若神枪,狠命捅杀而至,任那仇冠群武功了得,一时间亦被捅得手忙脚乱,倒栽地面。 他猛发掌,打得枝条散乱,唐小山更求之不得,喝着:“千蜂出阵!”掌劲一吸一带,断技霎若通灵巨蜂,四面墼得仇冠群狼狈闪躲。 一个不察,腰背受击,疼得他落地打滚以闪避,那断枝在无掌反击之下,更形凶猛击来,连中七八下,仇冠群闷叫又起。 唐小山手中仍有枝条,相准准往他脑袋砸去。咔然一响。 敲得仇冠群哇哇大叫眼看暗器已失,逮着机会即已反扑。唐小山谑笑斥喝:“看我暴雨开花!”猛将手中树枝,化成无数碎片,倒打过来。仇冠群总忌讳于心,不敢抢攻。 唐小山却趁此叭叭劈来十数掌,又打得他东倒西歪,可惜他功力不够,伤不了什么。 仇冠群撞退之后,狂怒又起,厉吼:“我撕了你!”身着疯虎,狠扑过来。唐小山此时却是不动,喝喝谑道:“撕人的是我!”双手一张,便做出撕人模样。 仇冠群哪知有诈,见他不动,更自暗軎,猛劲再加,正欲狠击过去,猝见左右林中射来两道人影,他惊叫不好,两道人影却快若闪电冲至,数掌猛劈。 原是于双儿和苗多财,在唐小山啸引之下,赶来助阵。于双儿出身极乐神宫,武功本就甚高。至于苗多财虽弱了些,但他干脆找来石块儿当暗器。 偷袭之下,于双儿数掌打得仇冠群斜滚落地,苗多财打出石块儿更没头没脸砸来,疼得仇冠群又气又怒,待要反攻,却哪能抵挡三人合力抢攻。 于双儿抽出宝剑,一剑刺得他左臂挂血,闷呃一声,唐小山、苗多财七拳八脚打得他鼻青眼肿,哀哀痛叫,穴道又被试,已动弹不得。 于双儿把剑归鞘,冷声喝道:“你就是那恶浑蛋,实在该杀!”又踢他一脚。 仇冠群竟然受擒,实是一大侮辱,他厉吼狂叫不断:“你们敢动我一根汗毛,待救兵来到,一个也别想活命!” 唐小山谑笑:“哇,好怕喁!我怕死了,我哪敢动你,只想踹你而已!” 话声未落,猛脚踹来,别说汗毛,就连眉毛都快被踹光。 仇冠群哇哇痛叫后,再也不敢吭声,含怒忍下厉仇,一切等救兵前来再说。 唐小山瞧他不再鬼叫,踹来没意思,怒停脚,谑斥道:“不长眼睛家伙,单枪匹马也敢前来嚣张?你以为我是黄得贵,这么好欺负!” 仇冠群哪知唐小山武功进步神速,且有伏兵,这筋头栽得实是冤枉,他好悔恨! 苗多财嗔道:“听说他拐骗金湘兰感情?实在可恶!” 方才他听出什么,想来便气,又踹两脚。仇冠群怒恨于心,却不敢发作。于双儿道:“他必不只一人前来,咱们得赶快处理!”苗多财喝道:“杀了他,替天下人报仇!” 唐小山道:“那未免会引来天神帮报复,可是又放他不得,他既然有兽性,叫他过着快快乐乐的野兽生活!”说完,抓起仇冠群,喝叫一声走,三人复往深山掠去。仇冠群惊骇道:“你想干什么?”唐小山谑笑道:“只不过带你去动物园而已!” 仇冠群不解,却感觉那必定不是什么好地头,怒喝着你敢?唐小山却眉头不皱一个,谑笑着把人扣往深山。 一连掠过数蜂,唐小山终于找到一处高峰上之险坑。 方抵地头,且见不少兽便,该是野兽常出现地区。 125 唐小山将人丢下,呵呵谑笑:“从今而后,你将随时和可爱野兽为伍,请别有逃脱想法,因为我将布下天罗地网阵,任你神通广大,恐怕也要转个三十年,看看能否转出去!” 说完,他笑声更狂。苗多财立即击掌叫好:“自该如此,让他尝尝兽性滋味!”仇冠群怒道:“你敢——”却未见多害怕,毕竟武功若恢复,他根本毋需惧于野兽。唐小山讪笑:“反正仇已结定,我有何好怕,你慢慢享受吧!”不再理他,转向于双儿、苗多财道:“帮我布阵,困死他!”两人乐于参与,于是三人掠于树林,开始搬石移材。 偶而甚至将整棵巨树移往阵眼位置,工程可谓浩大,但在三人合力之下,并未显得特别吃力。 然而在耗去三人足足一下午光景,亦弄得他们筋技力尽,还好,终将天罗地网阵给布妥。此阵瞧来平淡无奇。但若不知进退之法,任你如何闯掠,就是无法转出五里方圆之外,瞧得那于双儿、苗多财不由暗暗称奇。唐小山想及上次石鼓山阵势被火破去,此次特别选了两峰间风口处。只要火势一起,必定引来对流风,只可能往外吹,根本无法往里烧,自可保住此阵安全。一切布妥之后。三人始再掠回险坑。仇冠群仍倒地不起,但经此时间缓冲之后,他平静许多。 见人回来,冷声说道:“扣住我,对你没什么好处,天神帮弟兄很快会找上你,到时你将付出惨痛代价!” 唐小山谑声道:“那要如何?放开你,付出代价更大,你认命吧,好好对付那些山狼虎豹!” 此时天色已暗,四处传来狼嚎,此起彼落,平添几许蛮荒残酷情最。仇冠群冷哼,仍是不怕。唐小山谑笑:“封去你武功,看你嚣张到何时!”仇冠群闻言,脸色顿变:“你敢?” 唐小山谑笑:“不敢呵!怕死了!”以行动回答,猛地施展独门手法,截封仇冠群多处穴道。苗多财道:“干脆废了他,省事多多。” 唐小山道:“本该如此,但他若废了,怎能和虎狼对抗?实已失去此行用意,我乃希望他兽性大发,将来和虎狼一样,连吃饭亦全凭一张嘴,那才过瘾!” 仇冠群脸色更变:“你才是畜牲!我饶不了你!” 唐小山谑笑:“等你出去再说吧,好好休息,你同伴马上来。” 他连封数十穴道之后,又搜光仇冠群身上所有东西,始解开麻穴,让他能恢复行动。 唐小山立即学着狼嚎,连叫数声,果然引来回应。他笑声更谑。 转向两人道:“走吧,母狼叫声一出,色公狼马上来。”转回仇冠群,谑笑道:“兄弟,小心被非礼呵!” 说完领着于双儿、苗多财长笑掠身而去。 仇冠群不由怒骂,然却唤人不回。眼看对方已逝去,狼嚎声却渐渐逼近,他不得不准备对抗。想及功力尽失,更形恼怒。 然那已无用,只好抓好树枝,爬向数上,暂时安身。 想及自己堂堂少门主,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实是欲哭无泪,不禁狂啸烂骂,想把唐小山锉骨扬灰,始能消去心头之恨。 怒叫无用,他却仍叫,无非想让时近可能经过之人听着面前来救人。 唐小山越奔越远,但仍听及仇冠群野兽般咆哮,自是谑喜不已,直道有人开始兽性发作矣! 苗多财忽见狼群渐入林区,亦自谑笑:“这下色狼对色狼,有得瞧啦!” 唐小山想及杰作,笑声不断。 于双儿想到什么,道:“狼群既然能进来,它们能出去吗?仇冠群岂非可以跟它们脱困?” 唐小山笑道:“没办法,此阵只进不出,纵使狼群能嗅及味道,但那是指直线路子,如若进入此阵,必定东转西转,身上味道一布满四周,它们照样迷惑而行之不出。也就是说,此处将越聚越多野兽,然后为拚食拼斗,到时仇冠群自必加入抢食行列,那才是最过瘾之事。” 苗多财听来鼓掌叫好:“反正狼群多得乱七八糟,趁此机会宰它几只也好,可算是为民除害啦!呃,该说除双害才对!” 三人笑声甚是爽朗,趁着黄昏余光,掠退山林。 森森林区,狼嗥不断,凄凉带残,大自然竞争本就残酷,却不知代表人类的仇冠群能有几分胜算? 渐渐地,狼嗥声中,亦出现人类嘶吼声,一场挑战,已自展开。 唐小山、于双儿、苗多财三人掠出此林区,找向一处高峰平台,远远眺望此林,足可享受隔岸观虎斗之乐。 他们本该直接回京城,但想及仇冠群可能招来魔鬼杀手,便决定暂时避开,待较平静些再说。 苗多财呵呵笑道:“那家伙该不会被狼群非礼了吧?”远处总传来淡淡喝声。 唐小山笑道:“若真如此,亦是他自找的,如此小丑,不必理他,倒是这把剑,得好好保存才行!” 抚着刚从于双儿手中接回之龙吟宝剑,心头实在许多。 苗多财欣笑道:“少门主不是说,要把它出卖万两金子?”唐小山道:“那也找到买主才行!”苗多财呵呵笑起:“在下自会努力找寻。”于双儿道:“难道一定要藏在这里?” 唐小山道:“待我把剑身上之武学秘诀悟出再说。” 说完,他又想抽出宝剑,猝又想及人在高处,宝剑光芒甚亮,如此抽出,可能数里之外皆能见着,不得不开始另觅隐秘处。 于双儿道:“我倒瞧出名堂,那龙纹线条原是细字组合,口诀大概刻在那上面。” “当真?”唐小山想抽出,却又顾忌剑光外泄。 四下瞧去,发现左近百丈处有座陡坡,便掠行过去,找到岩缱裂处,一掌打出深洞,还不够大,抽出宝剑砍切岩层,剑落石飞。 眨眼挖出桌大秘洞,足可让三人藏身。 唐小山挤了进去,于双儿却表示站在外头即可,苗多财亦认为身在外边较自由,唐小山随他们意见,方始点燃火折子,往剑身龙纹照去。 他特别注意于双儿指示,瞧向剑身龙纹线条。 果然发现线条有若发雕,刻了细字,他欣喜不已,凝目再瞧,喃喃念道:“龙吟三式,惊天动地……”紧接着乃一连串口诀心法。 他登时激动万分:“果然有门道,难怪凌长昆能耍出剑招。双儿准备记下!”然后喃喃念句。 于双儿未带纸笔,只好抓来石块,写在石壁上。 如此,唐小山每念一宇,她便写一字。花了两刻钟,唐小山始将龙头线条文字念至线尾字体,该说是一字不漏。 念完之后,他复瞧往于双儿所记载,顺势再念。 他已发现几处不对劲之处,再次对照,这些字几乎全在线条交叉处,不知该是横甩抑或直用,让人十分头疼。 于双儿道:“既然如此,两用试试不就得了?” 唐小山恍然,干笑道:“说的是,你果然越来越聪明。” 于双儿娇斥:“我看是你越来越笨了!” 唐小山干笑:“或许是吧,见着你,我笨些又何妨?”暗道:“这叫大智若愚。” 于双儿斥笑:“可惜该笨时不笨,惹人厌!” 唐小山呵呵干笑,直道下次改进,便尝试着双向共用文字,果然理出一点儿头绪。 然而此功夫乃惊天老人独自所创,有别于惊天诀,唐小山要一时悟通,并不容易,他只好尽全力加以摸索。 他甚至将龙纹图形加以研究,那似乎是剑招演化诀窍要领。 不知不觉中已近二更天,唐小山仍未悟出结果。 苗多财已渐渐不耐,道:“有的东西,越是想它,越弄不清,暂时不想,说不定灵机突来,便什么皆悟通啦!” 唐小山笑道:“说的没错,可是我总不能一直把剑带在身边吧?” 于双儿道:“那就藏起来呵,待有机会再取回不迟。” 唐小山道:“反正魔鬼杀手要找的是我,回到京城,麻烦亦自不少,我看,我便留在这里研究,你们则回去探探消息,并放风声,说我出关到大漠去了,也好让他们转个十万八千里还摸不着边。” 于双儿笑道:“随你吧!”苗多财道:“卖剑之事仍有效吗?” 唐小山呵呵笑起:“只要你能找到冤大头,一切有效!” 苗多财满心高兴:“只要神猫出马,必定成功,你等着便是!” 说完,相互道别几句,他和于双儿始取道返往山下掠去。 唐小山瞧及背影消逝,怅然若失。 但随又打起精神,认真研究龙吟三式剑招。 126 深夜里,总闻得野林处,不断传出恶狼和人类搏斗声,唐小山幻想仇冠群窘境,自是呵呵捉笑不断。 如此,匆匆己过三天。唐小山几乎已把龙吟三式连串起来。 经过三天思考,他始知此剑招奥妙之处。 原来惊天老人设计此创招之时,完全是以宝剑性能所架招,亦即是宝剑既然能削铁如泥,则一剑砍下去,自必切断对方利剑,如此一招即已贯穿,毋需再回剑拆招。 故而那龙形文字每呈十字叉之时,便指着双层意思。一为砍折对方利剑,则招式继续演化,二则碰上对方亦是神兵利器之时,则剑招立即左右施展。 如此一来,自能招招连招,环环相扣,威力无穷。 在他演练熟之际,便拿来和惊天剑法比较,果然各有千秋。 龙吟三式主攻,完全如狂龙捣天,霸劲无穷,惊天剑法则较技巧,能攻能守,几无破绽可寻。 简单而言,龙吟三式若用在杀人,功效特佳,惊天剑法用在退敌、守身,效果最好不过了。 唐小山亦自发现两剑法看似不同,却能串连使用,该是出自一人所创,自有异曲同工之妙吧! 几天耍来,他总觉招式有余,劲道不足,那该是内劲较弱之结果,自己实在有必要去求些灵丹妙药吧? 否则老是被人追打,实在神气不起来,纵使自己暗器天下无敌,然而若用完,照样任人宰割。 他现在终于想及父亲为何特别重视武学研究,它原是混江湖最佳保命本能啊!自己既然脱不了江湖,还是多多寻求保命绝活吧! 心想定,不禁更认真练起招式,不知不觉中,又过了午时。 他正准备收招,去寻猎物以进食。 岂知远处已传来女人叫声:“唐小山快来啊!大事不妙了……” 唐小山惊诧望去,竟然是于双儿去而复返。他怔诧道:“发生何事?”赶忙追掠过去。 两人交会百丈林区,于双儿气喘如牛,脸面发白,她手握利剑,衣衫却数处碎烂,显然和人动过手。 唐小山急问:“谁找麻烦?” 于双儿喘声道:“两个和尚,一高一矮,似是喇嘛僧,他们指明要找你,几乎把大吉庄拆了,我和冷啸秋、李欣欣等人极力抵抗,却仍不敌,结果他们被捉,我只好赶来求救了!” 唐小山怔诧道:“会是大漠凶僧?一个瘦高,脑袋汲肉像骷髅,一个矮肥,牙齿烂黑?” 于双儿道:“正是,武功高得出奇,而且不怕刀抢。” 唐小山苦笑:“看来不死老妖已发动攻势了,可有见着魔鬼杀手?” 于双儿道:“有几个飞来掠去,但有双僧出面,他们似乎只负责掩护。” 唐小山苦笑道:“大吉庄伤得如何?” 于双儿道:“大厅被毁,人员倒没事,大概恶僧志在你吧!” 唐小山叹笑:“看来恶斗免不了啦,咱们回去便是。” 说完,抓起宝剑,领着于双儿直奔山下。 直到傍晚,两人始掠返京城附近郊区。唐小山刻意隐藏,混入官道人群之中,步行进入京城。 他立即赶往大吉庄。只见得大门被毁,此时只用木板隔起。 掠入里头,四处炼剑炉全部熄火,不见一位员工,大厅塌了一半,散瓦处处,瞧来十分狼狈。 唐小山边瞧边叹,不该把战场带到京城,害得大吉庄受害。 他轻声叫着庄主,并无回音,只好跟于双儿往大厅行去。 唐小山开始在挂满兵刃、塌墙、柜子中挑东西。 由于,大吉庄最近打造不少暗器,他最喜欢细针之类东西,必要时自可代替水底针使用。 寻了一阵,抓了数盒暗器,揣入杯中。 此时于双儿发现有人,喝着是谁,转身瞧去,竟是庄主申剑吉,她欣声笑道:“唐小山回来了!” 申剑吉如释重负,疾奔过来。 急道:“少侠惹了何事?竟然引来凶僧,他们指明要你,你便去解决,否则大吉庄只有关门大吉了!” 唐小山笑道:“放心,我自会找他们解决,我是来告诉你,一切没事,你明儿便开工,至于损坏处,我会叫他们赠偿。” 申剑吉道:“毁了这些,不必花什么钱,不赔亦罢,倒是你惹了凶神恶煞,若能解决便解决,否则避他便是,犯不着赔掉性命。” 唐小山道:“我自会处理,下次有人寻来,你便说我在妙峰山龙吟崖下练功,跟你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申剑吉道:“记得记得,自己多小心!” 唐小山应声知了,这才告别离去。 行在路上,唐小山便问:“你说冷啸秋等人被抓,困在哪里?” 于双儿道:“似在正义门分舵那关帝庙,因为黄得贵的母亲是正义门之人,一样被抓。”唐小山道:“神猫呢?” 于双儿道:“他急着找人买剑,已失踪两三天。” 唐小山叹笑:“这家伙该改名钱猫,什么钱都想赚,不过如此,也好,竟然逃过一劫,走吧,救人去啦!” 说完,和于双儿又潜向靠东城那关帝庙去了。 几个转折,庙宇已近,唐小山已见着门前有人看守,里头不断传出吆喝声,大概在逼供。 唐小山不禁皱眉,瞧瞧地形,选择左近一株古楠树,潜掠树梢,相隔二十余丈,便瞧得庙前石柱各绑着四个人。 分别是冷啸秋、李欣欣、黄得贵,以及肥胖的黄圆圆,四人衣衫裂碎,且见血痕,该是被鞭打结果。 广场只见瘦高玄衣喇嘛僧狂戾来回踱步,一有机会便鞭打,人质立即疼叫,另有一条长鞭舞动,却见不着人,可能是矮僧太矮而见之不着吧! 忽闻瘦僧怒斥:“今晚不说唐小山在何处,明天开始,一天杀一人,看你们能熬多久!” 黄圆圆无端受灾,苦脸说道:“我们真的不知……” 话未说完,矮僧怒鞭立即抽来,斥道:“放屁,你们全是一伙,会不知?不但是那小子,就连天神公子也要供出,否则割舌挖眼,丢到深山喂野狼!” 黄圆圆被抽疼,霎时闭嘴,敢怒不敢言,只有认栽,喃喃说道:“阿贵,我可被你害惨,没事惹什么唐小山,你不知他是大麻烦吗?” 黄得贵苦笑:“我哪惹,只是不小心碰上罢了,放心,我有灵感,师父必定会收拾这混蛋家伙!” 话未说完,矮僧一鞭抽来。 怒斥:“在洒家面前还敢说话,我该剁了你,就是你在那鸟阵中帮唐小山作孽,这笔帐有得算!” 猝又连抽数鞭,抽得黄得贵皮开肉裂,哎声疼叫。 唐小山瞧来实不是滋味,这小子倒是忠心耿耿,不救他,说不过去。 他暗自盘算,道:“待会儿我冲进去,你便从屋顶下坠,前去救人,然后先行开溜,我则引他们出城,再一一击破。” 于双儿急道:“可是妖僧武功厉害万分,你挺得住?” 唐小山抖着手中宝剑,信心十足:“有了它,十个妖僧也挡不了,你先准备便是!”说完溜往树下,随即潜往关帝庙。 于双儿在无计可施之下也只能配合行事,遂潜掠附近屋顶,准备救人。 唐小山逼近庙堂,心念一转呵呵斥笑道:“王八番僧,不是找我吗?我便在此,有胆出来!” 此语一出,登时引来骚动,人质们惊喜大叫救兵来了,两凶僧更是谑喜,仇家终于现形。 瘦僧急道:“守住四周别让人质被救走!” 矮僧喝道:“人在外头,严加戒备!” 一群白衣人杀手尽是守着门口。 于双儿却不解,说好偷袭,唐小山为何喊出话来! 忽见唐小山不往大门闯去,亦非掠墙而入,而是绕到隔壁小巷中,龙吟宝剑猝然抽出,寒光乍闪,他猛切往那面巨墙,宝剑一划,立即入鞘。 他举掌打去,轰然一响,一道十丈宽,三丈高墙猛地塌下,直压得庙前天井杀手满身狼狈。 唐小山更喝,身形如电冲去,瘦、矮双僧哪知结实厚墙竟然被击破? 怔骇中已被散墙砖片打中,疼得两人狂厉暴吼,身形跄退,唐小山更不客气,惊天掌法猛劈过来,砰砰两响,打得两僧滚落地面。 黄得贵见状立即叫好:“师父果然神勇!” 话未说完,矮僧落地打滚,竟然还能发掌反扫,唐小山一时不察,被扫及半身,晃步而退。 他喝笑道:“好久不见!”猛地抽出宝剑,砍向左近黄圆圆身上绳索,突又喝声散,猝见剑气暴蹿数丈,叭叭数响,连同黄得贵、李欣欣、冷啸秋身上绳索全被切断。 四人软力,跌落地面,黄得贯却精神百倍直叫好功力。 冷啸秋亦睁大眼睛:“龙吟宝剑?” 李欣欣更叫:“宝剑出土了。” 瘦、矮双僧见着青光闪动,更自激动,齐吼着:“果真是那宝剑!”狠命扑来。 唐小山冷斥:“不怕死,尽管上!” 宝剑一挥,登时砍下两名杀手脑袋,鲜血喷高,触目惊心,两道长鞭滚卷剑身,唐小山喝地震力。 127 叭然一响。 长鞭连断十数节,气得双凶僧弃去,厉掌已劈来。 唐小山根本不想恋战,喝声再起,人若流星飞蹿高墙,掠飞逃去。 瘦、矮双僧志在宝剑,登时怒追不懈,后头更有大批杀手紧迫不舍,哪还顾得人质?于双儿掠身下来,急忙解去众人穴道。 黄得贵最是窝囊:“竟然被人抛弃?在他们眼中,我竟然这么不重要?” 黄圆圆冷斥:“重要就得赔命,少在那里发泄,还不治伤!” 黄得贵急道:“师父一人应战,我岂能袖手不管?” 冷啸秋亦道:“或该过去帮忙……” 除了帮忙,他俩想瞧瞧宝剑几眼。 于双儿道:“你们皆有伤在身,唐小山交代,先躲起来再来说,他自有办法引开凶僧,再折过头跟你们会合。” 黄圆圆道:“照他话说,咱们受伤,若跟去,徒增困扰,我有一秘室,跟我来便是。” 说完她勉强起身,先抓起儿子衣领,免得他开溜。 黄得贵苦笑:“连跟师父并肩作战机会皆无吗?” 黄圆圆讪笑:“你只能抬人家大腿。谈什么并肩作战?至少伤口得先上药止血再说!”提着儿子便走。 此话已被冷啸秋、李欣欣接受,遂跟着黄圆圆行出庙堂,往暗处遁去。 于双儿但觉四人该无事,一个掠身猛追往唐小山逝去那头,也好有个助阵。 至于唐小山有意把战场引开,故而拼命直往北山郊遁去。 他轻功已臻上乘,奔掠起来,直若流星,瘦、矮双僧一时想逮他并不容易,于是疯狗追猎物般,一大群人紧跟着唐小山追掠不止。 唐小山甚快遁入林区,每以为将可借着地形掩护,来个易客为主以偷袭,岂知山区竟然藏有更多伏兵。 眼看目标到来,领头者喝地一喊,效十名杀手利剑尽出,疯虎似地扑杀过来。 瘦、矮双僧见状哈哈狂笑,脚劲更加三分。 唐小山暗叫苦也,前有恶敌挡道,后有追兵,他勉强往左斜方掠闪。 岂知杀手实在太多,竟然半弧形包抄过来,他根本毫无去路,不由狂喝:“挡我者死!” 他怒冲魔鬼杀手,宝剑突然抽出,寒光猛闪,锵锵锵锵,连断十数把利剑,他凌空翻过杀手防线,剑光过处,复砍下三脑四臂,杀出一条血路,拚命再逃。 魔鬼杀手虽被杀死数人,其他仍面无惧色,疯狂便追。 唐小山不禁叫苦,照他们不怕疼不怕累追法,自己岂非迟早要栽筋斗? 何况连连用劲,体内那三道阴寒之毒竟然有蠢蠢欲动之势,他不禁叫苦,得想法子逃开杀手扑击才是。 奔掠中,他想及,只有把人带往那困住仇冠群之天罗地网阵中,或可奏得大功效吧? 想定之后,登时加劲再逃, 然而连奔两座山头,就快抵达那被自己题有龙吟啸天四字之高崖之际。 猝又见及十数名魔鬼杀手斜截而出,他们本自负责寻找仇冠群,忽闻动静,猛赶过来,果然拦住重要人物。 十数人利剑顿抽,奇猛无比杀砍过来。 唐小山嗔喝,身形如电仍冲,乍见剑网攻至,他大剑一挥,锵然暴响,砍断数剑,吓得杀手怔愕当场。 就只这一楞,剑气劈来,叭叭叭三名杀手登时被劈成两半,脑肠散落一地。 唐小山猛掠杀手顶空,赶忙奔逃。 然就此耽搁,瘦、矮双僧已追近不及十丈,两人凌空发掌,劲道劈来,唐小山顿觉背脊生寒,赶忙掠高闪躲。 砰砰暴响,一排巨树倒了四五棵。 瘦僧见及唐小山掠及空中,猛地捣出月牙铲,奇准无比射去。 唐小山怒喝回剑一砍,锵然脆响,月牙铲断成两截。 矮僧惊怒厉叫:“敢断我兵刃!”舍不得,腾空便抓回,想再攻去,唐小山已掠退十数丈。 矮僧见状喝道:“他有宝剑,以掌迫他!” 猛将降魔杵交于左手,腾出右手,厉掌顿劈。 砰砰砰砰,一连数掌,打得唐小山滚落地面,身形顿挫,待要爬起,一大群魔鬼杀手已斜切过来,将他围得水泄不通。 唐小山暗自叫苦,跪身而起,想再掠退,已不容易。 瘦、矮双僧登时前后包抄,将人困于中央。 矮僧哈哈谑笑,露出一排黑黑烂牙。 他谑斥道:“交出宝剑,洒家或可饶你不死!” 瘦僧厉笑道:“自废双眼,免得大爷切下你脑袋!” 唐小山讪笑道:“照你们这么说,我岂非生不如死?实在划不来,咱们打个商量,我放你们走,你们放我走,各不吃亏,如何?” 矮僧斥道:“这确不吃亏,明明是我放你走才对!” 唐小山道:“没错喁,你放我一人,我却放你们两人,吃亏的是我,但我不计较。” 矮僧一时转不过来,明明觉得不对,却又似占了便宜。 瘦僧斥道:“只有强者才有放人权力,你只有乞求的分,还敢狂言放人?” 唐小山轻笑:“是吗?好吧,我交出宝剑,你们给我一条生路,拿去吧!”说完宝剑一甩,就欲赠人,双僧却顾忌良多,赶忙退开三步。 唐小山讪笑道:“怎么?给你们,还不敢要?” 瘦僧怒斥:“抛过来,谁知你在耍何花招?” “抛就抛!” 唐小山猛地将宝剑抛出,直若利箭射了过去,两僧哈哈大笑,伸手便欲接它。 岂知唐小山怒喝扑来,似欲抢剑,瘦僧更快,猛欺更抢。 唐小山猝然谑笑,伸手一翻,唐门暗器锁喉针盒已现,他猛接开关,一幕针雨暴打出去,直取瘦僧门面。 瘦僧哪知对方暗器无数,在狂扑前方之下,根本毫无闪避余地,眼看利针暴射无数,他急运神功抵挡,眼睛怕被射瞎,猛闭起来。 叭叭暴响无数,一幕利针全射中身上。 唐小山趁他闭眼之际,猛挥宝剑,斜劈他腰胸而来,瘦借顿觉冰寒迫身,惊骇便扭身形。 叭然一响。 宝剑穿透腰际玄袍,刺穿数寸伤口,瘦僧竟然不觉疼痛,震落利针之后,哇哇怒叫,张眼即想找对手。 唐小山趁此机会,掠蹿十数丈,抓回宝剑,锁喉针猛射封锁杀手,七八人眼睛立即中针,疼痛落地打滚。 唐小山再挥宝剑,有若虎入羊群,见刀砍刀,见人砍人,锵锵叭叭之际,刀飞肢断肉弹,硬是被他梨出一条血路,勉强再遁山林。 瘦、矮双僧见及一个照面,二十余名杀竟然肢断肉裂,脑开肠流,如此惨烈情景,连两僧都觉倒抽凉气。 这小煞星比起想象中还要来得残酷而难以对付。 然而只是稍稍一闪念,见及人已逃脱,两人更自狂厉大吼,飞奔即追。 唐小山之所以会大开杀戒,除了保命之外,他乃觉得魔鬼杀手早被不死老妖炼得人性全失,除了杀人之外,已无任何作用,让他们残酷杀人,倒不如把他们除去,免得无辜者受害。 故而在动手之际,全是狠招,以免杀人不死,反而赔上性命。 他虽然一招得手,暂且脱逃。 128 然而方掠百丈,体内三阴之毒却巳涌向脑门,迫得他哎呀一声,倒栽地面,杀手见状,更是兴奋,猛又欺扑过来。 就在危急之际,于双儿已自赶来。 忽见心上人栽倒,她惊诧不已,拚着小命砍杀两名杀手,抢扶唐小山,急道:“你怎么了?” 唐小山脸色泛白,幸好未完全晕去,苦笑道:“用劲过度,毒性发作!”极力想抚平血气,见及杀手追来,锁喉针又打出去。 虽然魔鬼杀手不惧疼痛,却怕眼睛被射瞎,那锁喉针威力方才己见,如今又碰上,偌大一群杀手根本不敢抵挡,纷纷煞住身形,左闪右避,哪还有心攻杀敌人。 唐小山趁此喝着:“快走!” 于双儿立即扶着他,飞命掠退。 她切叫:“要退哪里?” 唐小山道:“天罗地网阵区!” 于双儿急如热锅蚂蚁,猛地选路即逃。 然而唐小山武功几乎暂时失去,于双儿纵使轻功再高,扶个人,又怎是瘦、矮双僧对手。 再奔半里,就快被拦着。 瘦僧为之哈哈谑笑:“这妞漂亮,抓回去献给神仙当仙子,必定大功一件。” 矮僧更谑说道:“干脆还俗,娶她算了!”露出一脸淫相。 于双儿又气又怒又紧张,直叫着:“怎么办?” 唐小山当机立断,道:“回到附近洞穴,咱们合力斗他!” 于双儿没了主见,闻言立即转往山峰高处奔去。 瘦、矮双僧见状哈哈更笑,如往高峰爬,无异蚂蚁上树,迟早被逮,两人放胆而追,存心逼人入死巷,杀兴己被捉谑取代。 于双儿好不容易将人带往前次避雨山洞,将唐小山置于洞中,焦切道:“现在该如何斗?敌人太多,恐怕……” 唐小山道:“我只是暂时失去武功,待调匀气息,武功自会恢复,到时再一起突围便是,你把宝剑拿着,尽量拖延他们,我有锁喉针守住,暂时该无危险。” 于双儿闻言,抓起宝剑,转守洞口,神情紧张万分。 瘦、矮双僧眨眼围来。 忽见两人困于死洞,已哈哈狂笑,伸手一挥,七八十名杀手四面围住,除非对手能长翅膀,否则难以飞远矣! 瘦僧淫谑大笑,道:“女娃儿,把宝剑交出,跟我回去,保证日后享尽荣华富贵。” 于双儿怒斥:“休想,没想到你脸恶心更恶!” 瘦僧哈哈淫笑:“跟了洒家,你自会对我改变看法。” 矮僧亦笑:“我传你欢喜神功,保证让你夜夜逍遥似神仙,何必跟那快要掉命小子鬼混,根本不值!” 于双儿更怒:“恶心家伙,再不走,小心我砍你脑袋。” 矮僧大笑:“来啊,洒家为你死,一百个心甘情愿!” 于双儿怒抓宝剑,却不敢移动半步。 唐小山低声说道:“尽量拖延,对我们有利!” 于双儿心神一闪,看似要豁出去矣!登时斜眼瞄来:“你当真愿意为我死?”存心多扯话题。 矮僧瞧美人有反应,更是淫笑:“不错,只要你嫁我,死一百遍都肯!” 于双儿冷笑:“口是心非,你们有两人,为了我,岂非只能一人得逞!” 瘦、矮双僧忽而互望一眼。 矮僧道:“这倒是个问题……” 瘦僧道:“我是老大,该让我!” 矮僧道:“可是她先跟我对话,我该优先!” 于双儿道:“你们决斗,谁蠃了,我便跟谁!” 瘦、矮双僧互望一眼,忽而哈哈大笑。 唐小山闻声,暗自叫糟,双儿未免太嫩了。 于双儿不解:“有何好笑?谁嬴,我便跟谁,有什么不对?” 瘦、矮双僧突然煞住笑声,邪眼瞧来。 矮僧谑声道:“你想让我俩自相残杀,难啦!” 瘦僧忽又淫笑:“不必决斗,你跟我俩走,我俩决定共享一妻,完全不必争吵!” 说完双僧大笑。 于双儿脸色稍变;然却忍了下来,瞄眼道:“两人如何共事一妻?” 瘦僧惊道:“你好像有兴趣?” 于双儿道:“总得让我了解一下再说吧!” 矮僧邪笑道:“一人一晚,相互轮替。” 于双儿道:“可是谁先呢?” 瘦、矮双僧突又抢口:“当然我先!” 两人互望一眼,又要起争执。 瘦僧道:“我是老大,该我先!” 矮僧道:“我先跟她交往,该我先!” 于双儿学乖了,不愿开口,只以邪眼瞄人,让两人争吵不休。 虽然她有任务拖延,但想及和两恶僧谈及男女事,直叫人恶心翻胃,若非为了唐小山,她宁可被杀,也不愿开口。 瞧及唐小山感激眼神,她任何怨气也吞忍下来,唯一希望是心上人赶快恢复功力。 瘦、矮双僧争吵几句,仍未吵出答案。 瘦僧不禁提议,抽签决定,矮僧喝个好字。 忽见于双儿不时回望洞内,他突然闪念,急道:“你在拖延时间,等待那小子功力恢复?” 瘦僧闻言,淫念尽去,道:“唐小山不是已受重伤?” 矮僧道:“是吗?就算重伤,他邪得很。说不定又在洞中搞鬼!” 瘦僧想及前次差点儿送命,哪还顾得再生淫念,登时斥喝:“把那小子交出来,你我立即结为夫妻,否则把你卖到妓院当妓女!” 于双儿暗自叫糟,却有解脱快感,怒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人在里头,有本事尽管来捉。” 宝剑一抖,摆出架势,准备吓人,抑或一决雌雄。 矮僧怒笑:“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我且看你有何本事。” 降魔杵一捣,猛攻过来。 于双儿嗔喝,宝剑一挥,锵然一响,砍断杵尖半截,吓得他赶忙掠退,急叫道:“对方有宝剑在手,兵刃可能派不上用场。” 瘦僧道:“那就改用掌劲内功吧!” 说完,两截月牙铲剌往地面,双掌喝耍凝风,劈轰过去。 129 于双儿内力本就不高,受此劈打,顿觉胸脉沉重难忍,硬是被逼回洞中,不知该如何应敌。 瘦僧一掌见功,哈哈谑笑:“原是纸老虎,快快束手就缚,还有一线生机,否则让你们成为同命鸳鸯,活埋于此。” 他又劈数掌,打得洞口落石连连,随时有被震垮可能。 于双儿见状苦笑,“藏不了了,你恢复几成功力?我且硬拚,若不行,你先逃吧!” 唐小山苦笑道:“只三成,但勉强试试,咱们出去,我教你如何破他掌劲!” 于双儿道:“我功力根本抵挡不了啊!” 唐小山道:“只要灌入宝剑即可,这宝剑有剑气,待会儿我叫你砍哪儿便砍哪儿,能逼退他们,掌劲自弱。” 于双儿对唐小山能耐甚是深信,此时在无计可施之下,更是言听计从。 当下冷喝,钻出洞口,嗔斥道:“姑娘不发威,当我是什么?待会儿脑袋被砍,休怪我心狠手辣!” 瘦、矮双僧见状哈哈谑笑,全然不把她当回事。 瘦僧邪笑:“这女娃越凶越够味,我要定了!” 矮僧淫笑:“那也得行擒下她再说!” 双僧哈哈淫笑中,再次逼近,双掌开攻,打得于双儿发飞衣掠,甚是狼狈。 唐小山忽然钻出洞口,喝道:“想死不成!” 挥掌欲劈,吓得双僧赶忙逃开,以免遭到突袭,忽又见及唐小山脸面仍白,元气甚颓,疑心又起。 瘦僧道:“他分明仍有伤!” 矮僧道:“试试便知!” 相隔十余丈,凌空猛打七八掌,打得于双儿、唐小山难以招架,纷纷贴壁稳身,矮僧忽而哈哈狂笑:“原是装出来的,看我一掌破金石!” 他猛掌打出,劲道奇强无比涌冲过来。 唐小山见其掌指有若佛手转动,知道劲流成漩涡状,猛喝一声:“剌他掌心!” 于双儿早就忍耐过火。 忽闻声音,猛灌真力于宝剑,相隔十余丈,照样刺出利剑,猝见剑光一道青白气流,直冲对方掌心。 那劲流冲得好诀,矮僧正待衡量其作用之际,劲流竟然冲掌过来,吓得他哎呀赶忙躲掌,却已过慢。 叭然一响。 掌心已见血痕,虽不觉疼,却吓得他满脸是汗,嗔怒道:“你耍何妖招?” 他从未想过,一剑剌来,竟能化去掌劲,且伤及自己手掌?这宝剑威力未免太厉害了吧? 于双儿一剑得逞,心头笃定不少,喝斥道:“再不退去,下次剌你眼睛!” 瘦僧喝道:“休要猖狂,接我一掌试试!” 他右掌一翻,浩强劲流涌冲过来。 唐小山见他掌力平如石板,掌劲忽如江流,结实而狠猛,登时喝道:“斜身三尺,切向左前方,如扇状切去。” 于双儿不解,对方明明直劈,为何要斜切?岂非要打空? 然心上人有令,她照办便是,登时斜身三尺,宝剑如扇状切去,果见剑气扫出,突然砰然乍响。 剑气虽被冲散,但对方掌劲若凉风吹来,复化于无形。 于双儿登时惊喜:“真的有效呀!” 瘦僧脸面顿变:“好个小家伙,竟然看出洒家掌劲弱点,留你不得!” 他猝然欺扑过去,双掌尽展,耍得劲气汹涌如涛,一股霸劲压得唐小山、于双儿难以忍受。 唐小山登时叫道:“舞柳春风,先护自己再说!” 于双儿登时依言舞剑,妄若柳条甩动,剑光舞成圈圈,任那掌劲如何劈打,总难奏效。 瘦僧越劈越惊,越惊越是用强,掌劲登时化若狂龙蹈掠,极欲吞天掠地。 唐小山倍感压力,仍自冷目瞧其掌招演化,忽见龙形已成,他乃克龙专家,见状喝道:“画龙点睛,剌他足踝!” 于双儿猛地反刺过来,剑气直冲对方足踝。 然而门面空门却露,分明就要被强掌击倒。 岂知瘦僧万万料不到,此怒龙掌法几乎无懈可击,然而就在剑气击向足踝之际,他始知双脚竟是多余。 在腾空之际,根本守之不住,眼看就要得手,偏偏仍得回身自救,抑或变幻身形。 然而心念一乱,剑气竟至,他惊叫不好,猛打转,叭然脆响,左小腿连同裤管被剌一洞,鲜血已喷涌而出。 他哇哇厉叫:“留他不得,大伙一起上,不能让他见及招式!” 那种招式被窥透,简直若被了剥了皮之恐怖感觉,迫得他不敢再正式用招,干脆烂打攻来。 矮僧亦吃足苦头,照样乱掌飞攻,存心以两人之力擒下可怕敌人。 于双儿本是陶醉数次得手胜利之中,然忽被乱掌攻来,压力倍增,换她被迫得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急叫道:“怎么办?” 唐小山道:“把剑丢给我便可!” 于双儿一愣,此时失剑,岂非要赤手空拳对敌? 然而唐小山已把自己惯用利剑抛来,她只好左手接剑,右手反手宝剑抛去,瘦、矮双僧见状,同喝:“快抢!” 齐往宝剑扑去。 唐小山猛地一喝,锁喉利针尽射过来,瘦、矮双僧欲击落利针,就只这一刹那,唐小山计算准确无比,猛欺过去,抢住宝剑。 狂笑一声:“看我龙吟啸天!” 猛剑怒砍,剑气暴冲数丈,硬将瘦、矮双僧砍得肩背见血,双双倒弹七八丈,摔落地面,若非两人护体神功甚高,这一砍,准被剑气劈成两半。 唐小山见突袭成功,迫着五成功力,弹飞回洞,喝道:“双儿快退!” 双儿莫名,本该奔逃,为何要退?依言便是。 就在她退掠刹那,唐小山猛挥宝剑,切下洞顶桌大石头。 他乃挥圆切去,石块有若树干呈圆体,轰地掉落地面,唐小山猛地一堵,石块有若滚筒,轰哗哗猛滚,直冲山下,那霸劲冲处,魔鬼杀手岂敢抵挡?吓得四散逃开,躲避不及者,已被辗成肉饼。 唐小山见状喝道快走,拖着于双儿,趁那杀手群慌进之际,飞命冲出包围圈,直往东北方向狂奔而去。 飞掠百丈后,于双儿发现唐小山武功仍弱,她易客为主,反拖心上人,急急逃命去矣。 矮、瘦双僧哪料及到口肥肉竟然飞了,狠厉咆哮,疾蹿即追。数十名杀手紧跟其后,蜂群般掠追形态又见,杀气自是腾腾。 由于矮瘦双僧皆受伤,掠追速度较慢,于双儿、唐小山趁此机会拼命奔逃。 眨眼间奔过几座山头。 忽见天罗地网阵已现眼前,两人方自嘘气,该可保命矣! 两人加把劲,疾蹿入林。 130 矮、瘦双僧早已怒火攻心,哪想及又有阵势挡在前头?眼看此林特别茂密,怕唐小山借此脱逃。 登时大喝快追,一马当先冲了进去,数十杀手更不客气,全皆鱼贯而入。 方入林中,景况突变。 放眼望去,除了树丛、石堆、杂草之外,几乎不见人踪。 矮僧仍未觉落入阵区,登时喝叫:“四散成排搜去!” 他和瘦僧立即引着杀手散成两路,一排百余丈人马地毯式搜前。 方搜十余丈,猝见唐小山背面蹿出,龙吟宝剑猛砍过去,剑鸣处,锵锵乱响,六七把利剑顿时被砍断,更见六七颗脑袋喷飞空中,鲜血暴喷,杀手们惊骇厉叫:“人在这里!”一大群人蹿涌过来。 唐小山又不见。 那人潮方往左林移动,猝见于双儿蹿掠出来,利剑猛砍两人头,赶忙遁去。 杀手猝又椋慌尖叫:“人在右边!” 大批人马复又转扑右林。 唐小山趁此再次现身,砍死五名杀手,如此潜潜砍砍,竟然收拾近二十名杀手,吓得众人心胆俱寒。 瘦僧顿觉什么,急喝道:“不好,我们落入敌阵之中,大家聚成一堆,千万别散开!” 五十余人立即缩成圆圈,四面应敌,哪还见及先前嚣张跋扈模样。 至此,唐小山方自现身左近高岩上,冷笑道:“臭和尚,上次砸不死你,这次看你往哪儿逃!” 说完猛冲扑来,宝剑见人即砍。 矮、瘦双僧哇哇厉叫,不敢抢攻。 但在敌人逼近七丈之际,照样劈掌欲杀对方,岂知唐小山突然闪向左侧不见,双僧怔怒,厉吼:“有胆出来!” 唐小山突又喝道:“来了!” 身形闪近已不及三丈,吓得双僧、众杀手功力尽展,欲杀此人,唐小山猛蹿高树梢,众人欲追,于双儿猝然背面溜出,见人即砍。 几剑下去,三头两臂断飞,杀手一阵哀哎,瘦矮双僧脸面再变,斥喝别散去,守住防线,改用火攻。 此声令下,杀手们纷纷再聚一体,有火折子者,立即引燃,准备纵火烧林。 唐小山见状冷笑:“你们用火攻,我便用兽攻!” 他突然学狼嗥,几声下来,忽见回应,数里外呜呜呜叫,只数似乎不少。 听其声音,简直饿得发狂似的,几近于嘶叫。 唐小山闻声暗自好笑,转向于双儿道:“快走,好戏上场!” 两人掠向较安全树梢,准备隔岸观狼斗。 矮、瘦双僧虽知有狼群,然而他自信火攻比什么都重要,硬是拚命要杀手找来枯枝以引火。 此时已闻远处传来叫声:“你们何许人马,我是天神帮少帮主,快来救……”喊完之后,竟然带着狼嗥鸣鸣长叫一声,大概数日和狼狠斗,沾了习性吧! 矮僧闻言惊喜:“是仇少帮主?终于找到,总算任务完成!” 瘦僧立即叫道:“洒家瘦僧禅空,少帮主不必担心,我们即来救你。” 仇冠群闻声惊喜欲狂:“终于来了,有教了!”突然纵声长笑,数日怨气,似乎一次出尽。 唐小山声音忽而传来,谑声道:“救什么,他们自身难保啦!没听到饿狼叫吗?” 仇冠群乍闻饿狼,惊心动魄喊道:“快躲,快躲,出不得,快把它们杀了!” 要人躲闪,又要人扑杀恶狼,他简直神经错乱。 矮、瘦双僧虽闻及,却仍不在乎,哈哈狂笑中,已把枯柴堆聚不少,猛地点燃,火势渐渐蹈掠,两人笑声更狂,准备欣赏怒火燎原壮观景色。 然而火势方起,狠群已迫近不及三百丈,厉哎之中,简直若山猪群猛冲出来。只见它们只只两眼火红,利牙直獠,口水流渗成沫,说其疯狗,亦不为过。 一大群见人即扑,敢情已饿得失去理智。 饥不择食之下,己将人群当猎物。 众杀手先前仍托大应对。 然而忽见狼性疯狂,只数竟然上百成千,甚至数之不尽。 在那前仆后继,全然不把人类当作一回事之下,已若蝗虫压境,势如破竹,狂卷于数十猎物之间。 任那杀手了得,然而在扑杀十数只过后,已被后继狼群扑咬、推倒,这一倒衣衫即飞,肉片硬生生被扯下者大有人在。 一个照面,已见哀嗥一片,就算火势己燃,却哪禁得了狼群追扑,眨眼柴散火熄,功效尽失,徒费心机。 现场有若屠杀场,它并非以利刀砍杀,而是以利牙扑咬,平添无数残狼。 矮、瘦双僧哪曾见过此局面? 惊惶中劈死了数十只饿狼之后,复被十数只扑咬缠住,若非两人护体神功了得,准被当场撕成碎片。 尽管如此,两人对上半刻钟,竟也伤痕累累,惊骇之下,哪敢再战,厉喝着:“快躲!快上树!” 两僧赶忙甩脱纠缠恶狼,掠向树干,始自喘息,检查伤势,可用体无完肌形容。两人从不用药,此时不得不拿出金创药往身上敷,以免血流过多而亡。 一群杀手闻得喝令,窭时掠蹿树上,得以喘息。 然而能上树者,已剩不到二十人,其他却被饿狼扑倒地面,眼看一片片血肉全被啃光,当场毙命已是小事,有的更是落得尸骨无存。 暗处于双儿见及此幕,惊心动魄,直道要命:“狼群竟然比人厉害三分!” 唐小山道:“只要把人饿上三天,照样厉害无比,我看这群家伙已丧胆,咱们慢慢收拾便是!” 于是两人探往对手,只要逮着机会,便施予突袭。 至于那群杀手,早被狼群捣得心胆俱寒,哪还顾得自家人,各自保命为是。 狼群猎杀数十人之后,己饱餐一顿,狂性稍去,未再扑杀,只在树下来回徘徊,当然一有机会,它们仍不嫌多,能吃多饱便是多饱吧! 远处仇冠群忽闻狼嚎已静下,惊惶不已,喝道:“高僧莫非全完了?早告诉你们别碰狼群,偏不听,且过来这头,待我教你们如何猎狼!” 矮、瘦双僧闻知猎狼有术,且狼群围在此,实在不安全,两人遂喝腾而起,凌空踩掠树枝,直往仇冠群那头蹿去,全然不管杀手死活。 两人一走,杀手亦跟着自行寻觅目标,逃之夭夭。 躲在暗处的于双儿急道:“就此放走他们?” 唐小山邪声笑道:“只要他们离不开此阵,迟早会遭狼袭,咱们隔岸观火便是!” 说完,两人潜掠过去,存心瞧个究竟。 矮、瘦双僧连奔三数里,方自发现那天然有若干湖之凹坑,见及四处狼尸骨骸不少,眉头犹皱。 忽见左近巨树上站立一人,正向两人招手,欣笑道:“你们可来了,快快替我恢复功力!” 矮、瘦双僧迎目瞧去,只见此人衣烂发散,胡碴粗黑,直若原始山顶洞人,他正如猿猴般爬树而下,动作更见原始,两人不禁怔愣。 矮僧冷喝:“你是何人?” 戒备全身,以免被偷袭。 那人笑道:“我便是仇冠群,快解我穴道,我被困于此已三数天,简直已快发疯!”跳落地面,见人即笑,跳走行路,竟然颇像原始人。 双僧皱眉。 瘦僧道:“你真是仇少帮主?” 仇冠群道:“看我脸腮便知!我已手术过,虽长了胡碴,但仍可认出。” 双僧仍自狐疑。 暗处传来邪谑笑声:“不错,他便是仇大公子,不过现在该改成仇大猴子或仇大狼人!呵呵,过几天,你俩便会同他一样,成为秃头狼人,名扬武林,哈哈……”唐小山笑声更谑。 仇冠群闻言怒厉吼道:“有胆放马过来决一雌雄,如此躲藏,算什么男人!” 唐小山讪笑道:“畜牲只能跟狼群决斗,祝你百战百胜,狼群又来啦!” 仇冠群见及狼踪,惊心动魄,又往树上爬去,不断喝道:“快上树,快解我武功,咱们并肩作战,或可突围出困,并收拾这可恶家伙!” 矮僧见状,直觉他乃仇冠群没错,想不到堂堂佳公子,如今变得如此模样,实所料未及。 于是掠腾过去,几掌欲拍开他穴道。 131 仇冠群被击,惊声喝叫,反手猛抓,似在对敌,矮僧道:“是洒家,你且别动,否则我如何解穴。” 仇冠群见是他始安心,急道:“快解快解!”这才敢再次落回地面。 矮僧几掌打去,便道:“行了!” 仇冠群急运功力,却哪来功力,疑惑瞧着矮僧:“你可解对了。” 第二十四章桃花劫 矮僧一楞:“明明己解,难道对方点穴手法怪异?”赶忙又把向仇冠群脉膊,终觉脉流简直乱七八糟,不禁皱眉:“这是何点穴手法?” 瘦僧亦凑过来:“我看看!”伸手便把脉。 唐小山见状笑道:“中了唐门霹雳截穴手,可要解上三天三夜喔!” 仇冠群闻声嗔吼:“有胆别走!待我恢复武功,必定割你人头当球踢!” 唐小山讪笑道:“说这话的该是我,不是你,看剑!” 他猝然凌空扑来,仍差十余丈,龙吟宝剑狠劈过来,剑气暴涨,迫得双僧拖着仇冠群滚往左侧。 叭然一响,一株腰身粗树被斜切成两截,哗啦啦倒栽压下,吓得几名杀手及狼群掠惶散去。 瘦僧喝着可恶,引掌欲劈,岂知唐小山早借阵势之妙,掠闪不见,气得他哇哇大叫。 矮僧道:“多叫无用,先解少帮主穴道,多一人,多一份力量。” 瘦僧自知道理,可是唐小山若不断干扰,岂非不易奏功,于是喝来杀手,要他们守住四周,这才又凑上前去解穴。 唐小山虽然截杀容易,但自家受到三阴之毒,始终无法拚足全力对敌,否则岂容他们逍遥到现在?如今见及他们束成一堆,自是攻击好机会。 于是喝向狼群:“该开工啦!” 狼群本已进食不少,肚腹未再贪饿,攻击意愿较低。 然而唐小山自知它们见血必狂,于是喝吼一声,身形如电冲向魔鬼杀手,借着宝剑威力,猛又将两位杀手劈成两半,鲜血喷出,腥红肉片裂开。 狼群见状,猝又咆哮蜂拥而上,魔鬼杀手顿时懔骇杀挡,一场人狼凶斗再次展开。 方一照面,杀手又被咬死四五名,其他人虽砍杀二十只饿狼,然却因狼群过多,已连被逼退,甚至矮、瘦双僧皆被波及,不得不复往树上掠去。 唐小山早就算准此点,怎肯让人上树,眼看谁上何树,必定挥出剑气砍来,那树倒人坠,迫得双僧复往他树掠去。 结果仍被砍去,逼得瘦僧不得不放弃解穴任务,喝道:“我拚他,你们快解穴!”凌空倒蹿唐小山,双掌连劈不断。 唐小山斥喝:“不要命尽管来!”宝剑挥砍,剑气暴斩过去,瘦僧一连三掌化之不掉,只好连翻筋斗掠向高空。 唐小山见状喝斥:“给我死来!” 猛又反剑劈冲过去,相准对方腰际,准备切成两半。 瘦僧冷喝,身形转闪数筋斗,避去剑锋,反掌过来。抢急欲攻,劲道暴强数倍,硬想劈人于掌下。 唐小山倒抽宝剑,斜切过来,自知剑势快于对方,他若不躲,必定手臂落地,说时迟,那时快。瘦僧竟然不俱剑锋,猛探右掌。叭然一响。 整条右臂已被砍下,他却硬撑下来,左掌含劲猛吐,砰地打中唐小山左胸口。 哇地猛吐鲜血,唐小山霎时倒栽地面。 于双儿见状,惊骇欲哭,赶忙扑来,任那瘦僧掌劲乱劈,硬是抢回唐小山,没命弹退。 瘦僧虽断去右臂,却仍神勇无比,哈哈狂笑,疾掠直追,欲赶尽杀绝。 眼看于双儿、唐小山复落险境。 唐小山猛地将宝剑丢予于双儿,喝道:“砍他左手!” 于双儿抓剑,回手即斩,瘦僧只剩左手可用,怎能被砍,急忙抽缩回来,唐小山复喝:“射剑刺他!” 于双儿登时把宝剑射出,奇准无比直射空中瘦僧。 他欲伸手抓去,唐小山突然打出石块,命中其肩井穴,瘦僧左手一麻,宝剑冲镩而至,左胸进,右背出,叭然血注涌出,任他被何妖法炼过,此时亦难免立伤,倒栽地面。 狼群见状,啸扑过来。矮僧见状,丢弃仇冠群,拚命抢掠过来。 唐小山自知何者重要,喝着:“快拾宝剑!”于双儿闻声,拚命冲去。 虽有两名杀手欲抢,却仍被她抢得,回剑砍退杀手,赶忙掠退,扶着唐小山拚命逃开。 矮僧奔掠过来,劈杀数只恶狼,猛将瘦僧抓提手中,准备掠高。 瘦僧却喊着:“快拾我右臂!” 他本想请毒医再接回去,岂知狼群扑来甚抉,矮僧待要动作,手臂已被恶狼抢走,任那瘦僧哇哇厉叫,狼群犹把手臂分了。 矮僧叹道:“下回另装一只吧!” 伸手戳他穴道以止血,将人置于树干上,避免狼噬。 瘦僧脸色苍白,说道:“再斗下去,将全军覆没,快叫天使们放出求救信号,看看有无救兵,否则各凭本事破阵了。” 矮僧亦觉非找救兵不可,当下喝向杀手快放信号箭。 然杀手们却自顾不瑕,哪有心情听人话?矮僧不得不亲自掠追狼阵中,从一名杀手腰际抢来信号箭,猛往空中打去。 咻然一响。红色火焰直冲高空,数十里开外,皆能见着。 待那火焰冲至最高点而消逝之际。 复见另一出头传来同样信号箭,瘦僧等人不禁心神振奋,直道救兵终于来到,唐小山将毙于此。 众人霎时反吼,明目张胆叫阵。 暗处的唐小山、于双儿亦见着红焰,心情沉重许多。 于双儿道:“咱们得逃了,否则追兵再来,恐怕难以抵挡!” 唐小山苦笑:“能躲去哪儿?这里有阵势保护,或可周旋,若逃出去,对方必定大事搜山,我看想逃,并不容易啊!” 说完轻轻一咳,复又渗出血丝,他赶忙挽袖拭去。 于双儿焦切道:“伤重了?快服伤药。”赶忙拿出药丸,喂他服下。 唐小山苦笑道:“没想到凶僧竟然连手臂都不要,实是叫人难以应付。” 于双儿道:“难道真的毫无去路吗?”轻轻一叹:“我不管,走一步算一步,咱们赶快离开这里。” 说完,扶着唐小山,便往外围行去。唐小山苦笑:“这并不容易啊!” 眼看双儿如此坚决,他也不忍阻止,勉强运起薄弱功力,也好减轻她负担。 两人掩掩掠掠之间,终于走出阵区。然而掠奔不及百丈,忽闻奇异吼声传来,震得两人头晕耳鸣,有若醉酒。 唐小山脸面不由大变:“摄心魔功?快快退回阵区,没想到不死老妖会亲自出来。” 于双儿急问:“你是说天神帮主来了?” 唐小山苦笑:“比他更厉害角色,必要时,你得自点晕穴,千万别听他那鬼声音,否则你会被她摄去心思,永远变成行尸走肉!” 于双儿脸面顿变:“既然如此,还留下?岂非更危险?” 唐小山苦笑:“你拿宝剑先走吧,到东方风口,必要时,放把火,看看效果如何?我虽受伤,却能在阵区活动自如,而且我学过清心口诀,不怕那摄心咒,你就不一样,要是被摄去,后果实在无法想象!” 为今之计,只有先支开双儿再说。 于双儿却百般不愿:“我走了,你岂非更惨。” 唐小山道:“你哪是走?而是帮我大忙,前去东峰山口,准备放火烧林,我则把人引入阵中,若能缠斗便斗,若无法斗下去,我便开溜,然后给你信号,你便放火,放完之后,直往北麓掠去,不必回头,我自会去找你!” 于双儿半信半疑:“你不是在支开我吧?” 唐小山淡笑:“怎会?你我都快结为夫妻,该是同甘共苦,相互帮忙,我只是觉得你留下,使我无法专心应敌。尤其对方会那摄心咒,你若被挟持,一切便完了,所以才要你先避开,让咱们共同完成任务如何?” 于双儿自知可能被挟持之危机,轻轻一叹:“好吧,不过宝剑你留着,以防万一!” 唐小山道:“不必,我有暗器,而且有伤在身,使剑机会更少,他们目的也是为此剑而来,必要时,可拿来交换条件,你先带去,先用它护身,如要用剑,我便通知你!” 于双儿想及交换条件,便已答应,叹声道:“你待给我什么信号?” 唐小山道:“尖啸好了,听到便放火,放完便逃,不必客气,时间不多,你去吧!”于双儿已见及西山麓人影掠动,不敢停留,将利剑交于唐小山,自己则抓着宝剑,道声保重,已往东面山麓掠去。 132 唐小山轻轻一叹,希望这次能安全脱身,当下打理精神,又往阵区掠去。 为表示他仍在阵区中,他立刻潜向仇冠群那头,猛砸几颗石头,示威一番,才又潜往他处。 他想,不死老妖若来此,必定施展妖术,自己虽能抗其心法,但毕竟受伤之身,不知效果如何,看来得先找个地方以藏身,说不定可以蒙混过去。 于是他开始找藏身地。他想过,要挖洞穴吗? 一时间恐怕不易办到,除非有现成洞穴可用,否则只有另寻他处。 转了一圈,他忽而发现一株古楠树,几乎两人合抱粗大,其分岔树干处,正有个凹槽,他毫不考虑,便掠上去,利剑猛挖,终能容下盘坐之垒身。 至于挖出木屑,则埋于地底,再掩以杂叶,终至无痕。 他随又反掠秘洞,藏身进去,盘坐下来,但觉舒适,这才又掠往地面,伏潜林区,准备能捞多少算多少。 不久,忽闻狂笑声传来。 忽见数条人影掠往此林。 领头者正是白发白须,状若南极仙翁的不死妖人(另号毒医)之厉千绝。 其左边则为丑陋巫师迷魂婆婆,另有半老汉子八卦王,以及金银铜铁四护法,七人全是脚不沾地,轻功尽展,奔掠如风。 及近林区。 不死老妖哈哈喝道:“矮、瘦双佛可在?本仙来也!” 矮僧闻言大喜:“在下已见着龙吟宝剑,它果然厉害非常!” 不死老妖闻及宝剑出土,更是狂笑,声震峰崖,回音不绝:“出土便好,不虚此行,可在唐小山那娃儿之手?” 矮僧道:“正是,他诡计多端,布下此阵困住我们,不得不发出信号求救!” 不死老妖再笑:“他人在哪?” 唐小山突然喝笑:“在你身前,随时准备收拾你!” 他以震荡回音方式喊出,不愁被辨出方位,本想不开口,但不引对方入阵,双儿甚危险,始喊出口。 不死老妖闻言哈哈更笑:“有志气,本仙早就知道你能寻得宝剑才放你走,现在已寻得,交出来,我赏你当神仙王如何?” 唐小山讪斥:“交出去砍你脑袋是不是?有本事,自己来拿!” “好,够狂!” 不死老妖纵声大笑,笑中已含摄心术,震得唐小山头晕眼花,赶忙运劲抵挡,再也不敢开口。 不死老妖自知唐小山阵法厉害,故而迟迟不敢踏入阵区,他转向八卦王,道:“看出眉目了?” 八卦王苦声道:“在外头看不出,不过属下保证可以安然走出来!” 不死老妖冷道:“敢情你功力尚差他一截!”看不出即有差别,然他自侍武功高强,伸手一挥,仍往阵林行去。 八卦王、迷魂婆婆吃过苦头,走得小心翼翼。 不死老妖却无负担,大步踏行,且不断哈哈大笑,道:“唐小山,本仙已入你阵区,快快现身迎接,不必再躲啦!有失风度。” 唐小山哪管得风度,他硬是不吭声。 不死老妖再喊,他干脆猛打水底针暗器,细若牛毛细针无声无息地飞射数十丈,直扑不死老妖的面门。 他虽功力通玄,但突遭袭击,竟然避之不及,猛劲吹气,想击落,但那水底针本是唐小山在水中苦练多年,可谓专破内家真劲。 纵使他乃以锁喉针代替,威力亦非同小可,不死老妖竟然无法全部吹散,猛被一支利针射中左脸,幸好刺肉无声,左右手并未发现, 不死老妖想厉吼,却怕让人联想“因中针而恼羞成怒”,硬把怒火压下,改为狂笑,声震山林,道:“雕虫小技,也敢现宝,劝你还是投降,快快交出宝剑吧!” 说完右掌一抖,击中左近二十余丈松技,打得木飞叶弹,散碎满天,唐小山却不见踪影,他暗自拔下利针,冷笑更森邪。 迷魂婆婆亦道:“除了宝剑,还有老身摄魂铃,用够了也该还来?” 当时她和不死老妖为逼出秘籍和宝剑一事而高兴万分,竟然忘了摄魂铃己被抢走。 待想起,欲追回之际,已见不着人,她后悔不已,虽然另外打造一只,总觉功效甚差,她更怀念真正摄魂铃,既然碰上,当然不能再错失良机,开口便要。 唐小山稍愣,此铃并未在身上啊? 回想之后,已知当时跳入水中欲逃,却被仇天雕抓回,从此失去此铃,它该落入那巨湖之中。 他谑笑道:“怎么搞的?连吃饭家伙都搞去,还敢找我要?” 笑声更谑。 迷魂婆婆不禁嗔怒:“不还来,死路一条!” 八卦王突然道:“人藏在左前方百丈石堆中。” 话声方出,猝见不死老妖人电闪扑去,尚差数十丈,凝掌即打。 轰然一响,碎石炸开,唐小山差点儿挨招,吓得他赶忙潜溜,不敢任意再开口。不死老妖一掌见效,哈哈大喝:“小王八,还想玩?告诉你,你已中我三阴之毒,普天之下只有我能解,只要你拿那宝剑交换,我保证你安然无恙,否则迟早把你炼成杀手,到时将后悔莫及!” 唐小山不敢吭声,他想对方既已落入阵势,若无八卦王,他们几乎寸步难行,得想法及先收拾这家伙才行。 然而老妖武功厉害,根本近身不得,想来想去,也只有利用那些狼群了。 于是他突然现身,跳于树枝上,冷笑道:“你那什么烂毒,我早解去,还以为多厉害,简直笑掉人家大牙,去哄三岁小孩还差不多!” 不死老妖闻声不由大怒:“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看我如何收拾你!” 他猛展身手,有若幽灵般蹿射追击。 唐小山有意引人,喝地转身即逃。 不死老妖追得最勤,八卦王、迷魂婆婆却忌于对方诡计,不敢放劲直追,只敢远远跟在不死老妖百丈之后。 心想纵使出事,也有个垫底者。 唐小山本就有意让双方分开。 奔及二三里,已逼近狼群区,他突然闪失,让那不死老妖找不着目标,他则偷偷潜回狼群区。 见及矮、瘦双僧及七八在杀手全部藏立树干,不敢碰狼群丝毫,他自想笑:“什么绝顶高手,连畜牲都斗不过,真是没用!” 矮、瘦双僧嗔怒咆哮,直道迟早要收拾他,却因伤势不轻,根本不敢乱动。 仇冠群穴道已解一半,嚣张又起:“明年今日就是你忌日,你好好准备吧!” 唐小山谑笑道:“凭你,还早,不过看在你已变狼人分上,我把你同伴引开,让你能风光片刻,免得呆在树上太久,憋得膀胱发炎!” 任由仇冠群怒骂,他不再多说,猛地欺向狼群,手中数颗石头即砸,打得狼群嗔吼嚎叫。 他讪笑道:“光叫何用,过来啃人肉才叫过瘾!”示威式地拉起大煺,终把狼性挑起,一大群嘶厉叫,追扑过来。 唐小山猛又砸光手中石块,打得狼群凶性大发,他始拔腿即奔。 虽然他受伤在身,但对付狼奔,仍绰绰有余,三两下奔出数百丈,已发现八卦王行踪。 他冷狠谑斥:“烂八卦王,你还敢自投罗网?看我如何收拾你!”快步复冲。 133 八卦王最怕唐小山暗算,然见及光明正大扑来,他反而毫无惧意,冷笑道:“明着来,谁怕谁!” 他和迷魂婆婆、四大护法,猛往唐小山扑来,掌招尽出,是擒是杀皆行。 唐小山喝喝大叫,虚张声势,就在撞近不及二十丈之际,他始谑斥:“对付小人,哪来光明正大!” 锁喉针盒一扣,大把利针猛射过来。 那银光闪处,吓得八卦王尖声大叫有埋伏,猛扑地面,利针掠头而过,射中迷魂婆婆及四大护法。 可惜距离仍远,虽伤人,却要不了命,皆中针之后,哇哇怒叫,赶忙伸手拔去,复又不甘心,乱掌劈来。 唐小山岂肯硬接? 在射出利针之际,猛一转折,掠向左近石后,一闪不见,数人气得哇哇大叫,狠命即追。 八卦王正庆幸自己反应特快,因而躲过暗器。 然而他却忘了,后头才是要命杀招,待他扑下,正欲爬起之际,猝见无数狼群扑杀过来。 他大骇,发掌便打,然杀得了几只,杀不了数十只,几掌过后,已被咬得衣破肉裂,他赶忙叫救命,猛地滚身乱转,希望能逃过此劫。 不只是他,就连迷魂婆婆、四大护法亦被狼群扑及,事出突然,他们根本来不及出剑,否则不会这么狼狈,一个照面已被咬得得难以脱身。 唐小山见状,立时叫好。 他正待赶去暗算八卦王之际,碎见一道白影射来,原来是不死老妖闻及喊声,前来救人。 他忽见狼群,冷谑斥喝:“送你们上西天!”双掌不断开打。 他功力已通玄,劈掌之际,威力无穷。 狼群纵使扑来,亦被打得东弹西蹿,毙命当场。 然而狼群的确太多,前仆后继,根本不畏生死。 眨眼亦困得不死老妖疲于击掌。 他复见手下简直招架乏力,哪还顾得自己嚣张耍招,赶忙腾空掠起,怒喝:“不怕死尽管来!” 他摸出玉瓶,猛地一甩,红色粉末满天飞。 他复发掌击去,粉末登时扑冲狼群。 那粉末想来必是奇毒,狼群乍闻之下,鸣地一声,登时摔倒,鼻孔立即流血,一命呜呼! 数十只,甚至数百只,竟然一个照面不到,全部栽倒下来。 此景瞧得唐小山触目惊心,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用毒功夫的确厉害。 不死老妖急又喝道:“快把此药服下!” 倒出药丸予四大护法、迷魂婆婆,掠身复把奄奄一息之八卦王抓起,喂他服下药丸,再截指点住穴道,替他止血。 他猛又一喝,数人全往后头掠去。 那千百狼群几乎死光,倒扑地面大片,有若得了瘟疫,后头剩下十来只见状哪敢再攻击,赶忙夹着尾巴逃命。 不死老妖立时哈哈狂笑。 对此杰作,他感到非常满意。 忽见他弹出白色粉末,溅向狼尸,混着鲜血,尸体立即开始腐化,血水渗流开来,发出滋滋白烟,淹向四面八方,腐蚀速度实在吓人。 唐小山但觉腥辣昧冲鼻,赶忙避去。 想到什么,突然潜向六人后面,猛地劈出狂掌,复射顿喉针,迫得四大护法连连落退,一脚踩入血水,哎呀尖叫,赶忙掠高。 不死老妖本想收拾唐小山。 复见手下中毒,登时喝叫:“把鞋子切掉!” 丢下八卦王,飞身而起。 四大护法急挥剑,鞋子掉落,双脚已化血,疼得四人尖叫。 不死老妖赶忙撒出药粉,打向八只血脚,药粉沾处,白烟立失,鲜血为之凝结,未再腐蚀,四人跌镩地面,仍自叫疼。 还好,若非不死老妖赶忙送解药,四人八腿恐怕难以保住。 唐小山忽见八卦王被丢下,自是好机会,猛地欲扑杀。 岂知不死老妖早有防范,凌空回掌迫来,打得唐小山闷呃倒滚。 眼看偷鸡不成哪敢再留? 算着方位坤七艮三,左斜右闪,猝然不见。 不死老妖本欲逮人,却哪知对方身形怪异,一闪即失,气得他哇哇大叫,欺冲过来,猛毁两树,以泄怒恨。 他心中直叫:“怒不得,怒不得,再搞下去,连我都将遭殃!这阵的确厉害,不要小看他,这小王八羔子!” 他不再忽意妄为,以免徒增伤亡。 赶忙转向手下,道:“到矮、瘦双僧那里看看,有任何动静,一律不理!” 说完,亦不肯狂妄掠去,守在后头,直到四大护法扛起八卦王之后,他始压阵,渐渐行往里头。 唐小山但见不死老妖反常举止,自是心生警惕。他最希望对方动怒,如此将有机可乘,可是现在,难道老妖觉悟了? 他登时讪谑道:“老神仙何时变成赶羊人?你不是一向自以为天下无敌,怎甘心向我称臣?难道已变成龟孙一个?” 不死老妖当然听不入耳,怒喝道:“你吼吧!待会儿剥你皮时,就知道谁是天下无敌!”动怒却不动手,忍得满脸通红。 唐小山斥笑:“要剥皮,何必等到以后?我现在就让你剥,来呵,我皮好痒呵!” 他当真现身五十丈开外,跟着老妖行去。 不死老妖霎又冲动。 然他却又忍下,暗道:“小心有诈,使不得,使不得!”硬是忍了下来,冷斥道:“剥你皮,轮不到我动手,你准备受死吧!” 见及唐小山在左侧,前头不可能另有唐小山,他猛喝令,数人即往前掠奔。 纵使四大护法少了鞋子,照样奔飞如电。 可惜唐小山有伤在身,提不出多大劲道,越追越远,他已斥喝:“全是败战落水狗,只会没命逃躲吗?” 没人理会,唐小山不禁开始担心,对方在耍何花招,得特别留意才行。 既然追人不着,他放慢脚步,潜行探去便是。 不死老妖甚快追往山凹处,忽见瘦、矮双僧已拱手相迎。双方互见狼狈样,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不死老妖瞧向魔鬼杀手,怔愕道:“百余名全死光,剩下不到十人?” 简直叫人难以相信。 矮僧道:“对方有龙吟宝剑,以及狼群助虐,弟兄的确穷于应付,在下师兄还断一臂,损失甚重!” 不死老妖哇哇厉叫:“几乎全毁,他娘的唐小山,不抓你来垫底,怎消我心头之恨!” 矮僧道:“如若得到宝剑,所有牺牲倒也值得。” 想及宝剑,不死老妖终又狂戾大笑:“不错,宝剑若能助威,天下非我莫属,这些牺牲已是事小。” 说完,他纵声又笑。 仇冠群赶忙拜礼:“恭喜神仙大功告成,还请神仙帮忙,解去在下禁制。” 不死老妖乍见有若野人的仇冠群,怔斥道:“你又是谁?敢要本仙解穴?” 仇冠群拱手亲昵一笑:“在下仇冠群呵!奉神仙之令,前来寻宝剑,幸不辱命,宝剑已现形。” 矮僧道:“他被唐小山困于此已数天,和狼群搏斗,才会变成这模样,贫僧曾替他解穴却解不开,只有求助仙人了!” 不死老妖喝道:“是何制穴手法,这么难解?” 他登时伸手扣向仇冠群肩头,以内劲搜脉,眉头不由跳皱:“难道是九龙锁穴功夫?它本是惊天老怪独门手法,这小子怎会?莫非宝剑上真有惊天秘功?”心下大喜。 他立即抽出银针,连截十数穴道,再以真劲源源迫去,足足耗去一刻钟,始将穴道打通。 仇冠群恢复功力,自是谢声连连。 本想长啸以泄怒气,却因老前辈在场,忍了下来。 不死老妖疑惑道:“怎那么好解?难道不是九龙锁穴手法?” 矮僧道:“贫僧已解许久,大概化去四五成之原因吧!” 不死老妖频频点头:“有此可能!”喜色又现。 仇冠群拱手道:“目前最重要的是抓住唐小山,否则一切将成空!” 不死老妖道:“自该如此,只是他诡计多端,得小心应付!” 仇冠群道:“破此阵可用火攻,在下上次有过经验!” 迷魂婆婆道:“还是用摄心术,大火一燃,谁知它将烧向何方?说不定那个小子早设下陷阱,要我们往里头跳!” 被她一说,仇冠群委时没声音,毕竟他吃过大亏,还是别冒险好。 唐小山最怕此招,闻言喝笑道:“你们耍吧,我学了清心秘咒,根本不怕什么摄心术,实在够笨!”说完哈哈谑笑。 仇冠群怒斥:“败类你敢如此对神仙说话?简直找死!” 唐小山讪笑:“至少比你当龟孙强,老妖魔,有胆放马过来,我看扁你了!”笑声更狂。 不死老妖不怒反笑:“那就试试吧!” 他猛地吼出摄心秘咒,声如梵唱,更如内家真劲狮子吼。 134 霎时音传数里,直若魔音穿脑般让人头晕目眩,摇摇欲坠,现场除了迷魂婆婆,全都跌坐下来,运功抵当。 唐小山闻声,但觉头晕,赶忙施展清心运功口诀,把此魔音排除脑外。 本来他甚想趁此偷袭。 然而顾忌对方武功实在太高,自己又受伤,还是别冒险。 既然对方已困住阵区,他想暂时恐怕不易走脱,自己或许该借此机会开溜,才不失良策。 于是他突然哈哈谑笑:“什么烂邪功,比金钢经还难听,算了算了,纵使你念一百年也未必能奏效,真是烂啊!” 谑笑中,赶忙闪逃远处。 迷魂婆婆深怕唐小山跑掉,摄魂铃要不回,说道:“我来助你!”摇出假摄魂铃,咒语直念。 两音威力大增,许多杀手及仇冠群、四大护法招架乏力,纷纷晕倒,瘦、矮双僧亦在硬撑。 唐小山亦觉血脉浮动,几乎引那三阴之毒再次发作。 他极力压抑,以回音撞荡方式大笑:“什么烂音,就算再多三人助阵,也徒劳无效!我看你们还是出家当和尚、尼姑,一辈子念个够吧!” 说完故意狂笑,然却牵动伤势,又呕出血丝。 他登时煞住笑声,脑袋为之晕沉,没想到伤势比想象中严重,而对方两人合并之摄心威力却比想象中高强,此时再不走,当真会栽在这里, 他勉强吸气,双手托耳,减少音力,喃喃念着清心口诀,步法不断踩动,九宫八卦方位之中,终于渐渐行出阵区。 相隔数里,感觉较为轻松。 但若一般人,可能仍招架乏力。 他想及于双儿,哪敢再停留,选了山道,直往东峰方向奔去。 东峰乃是风头,声音传至已较弱,但对于双儿来说,亦被魔音摄得昏昏沉沉,好几次想自行点晕穴以自制,然却想及任务,硬是撑下来。 心头老挂念心上人为何如此之久仍没回音?莫非已被擒住?可是被擒,对方又怎会以魔音相抗?该是正在激烈决斗。 自己该是帮忙吗? 她想去,但晕沉得已行动乏力,若勉强前去,岂非替心上人找麻烦? 正挣扎中,忽见人影晃动。 她猛地欣喜:“小山你脱困了?” 爱情力量使得她心神一振,赶忙从石缝中掠出,急欲扶人。 唐小山见她没事,呵呵笑道:“你功力不弱喁,快走,迟了可能来不及!” 于双儿道:“不放火了?” 唐小山道:“没时间啦!他们正困于阵中,放火纵使能收拾一些人,但绝不可能收拾老妖,还是让他们慢慢磨,咱们走人便是!”说完又呕出血丝。 于双儿神情一紧:“你的伤?” 唐小山摆摆手,干笑道:“还挺得住……走吧!” 于双儿哪肯停留,干脆背起他,寻向深山险峰,拔腿即奔,以免误了医治时刻。 疼心之下,她已两眼含泪。 唐小山只能轻叹,满心抱歉,又能说什么呢? 至于不死老妖和迷魂婆婆不断施展摄心术,几乎震得方圆十里之内,所有动物全皆晕倒昏迷,所费功力实是浩巨。 然而两人总觉唐小山仍在暗处笑翻天,迫得两人几乎耗尽功力施咒,始煞住喝喊声。 林区突然一阵安静,似乎掉入瓶中,乃一种完全无音之静。 不死老妖忽而醒神,道:“难道他已被摄住了?” 迷魂婆婆道:“或许吧……”并无多大信心:“仙人喊他名字,他若被摄住,就会过来!” 不死老妖委时吊高声音喝道:“唐小山,给我过来!” 连喊数声,全无回音。 不死老妖似知失败,登时嗔怒喝道:“小王八你敢耍本仙人,想死不成,有种给我出来……” 唐小山已走,当然没回音。 迷魂婆婆道:“或许他昏迷太厉害,醒不了,咱们搜搜看。” 不死老妖哇哇大叫,又劈断数棵巨树,喝着:“把人叫醒,八卦王也叫醒,找遍每一角落,纵使藏入地下,也要挖出来!” 嗔怒得满脸通红,假胡子差点儿落地。 迷魂婆婆先唤醒四大护法、瘦、矮双僧及仇冠群、几名杀手,要他们前去找人,众人得令,慢慢潜去,暂时仍不敢散开,以免中了埋伏。 四大护法趁此机会找来死去杀手之鞋子,穿妥它,脚面仍疼,但比赤脚行路舒服许多,搜得更是起劲。 迷魂婆婆最后始唤起八卦王,并替他熬上不少药膏,让他疼病全消。 八卦王得以醒神不少,想及唐小山,火气顿起,嗔骂道:“不收拾你,誓不为人!” 不死老妖道:“那也得把人找出来才行!” 八卦王一愣:“他逃了?” 迷魂婆婆道:“也可能躲在暗处,你且先破去阵势再说!” 八卦王道:“在下试试!”便自行往高处,四下瞧去,喃喃念着:“那小子说是天罗地网阵,到底阵眼在哪儿?” 老实说,上次栽了筋斗,他并无多大信心。 不死老妖等上片刻,已自不耐,喝道:“如此破法,三天三夜亦不够用,掠往树梢,直掠出去行吗?” 八卦王道:“照理来说应可,但得一股作气,若停落地面或树底下,错觉容易让入迷失方向!” 不死老妖突然大喝,掠飞高空,落于树梢,果真施展绝顶轻功,一泄而去,毫不停留。 他想如此搜索,快速许多,但自狂笑。 身形猛在树梢飞掠乱转,进有疑处,发掌助劈,刹那间搜了大半边,仍不见人踪,他不禁哇哇大叫,欲吼出唐小山,却仍回音尽失。 八卦王则和迷魂婆婆四处摸索,两人甚至以不死老妖掠飞方向为目标,免得突遭袭击,却找不到救兵。 众人足足搜索一时辰,八卦王始探及阵势外围。 他突然冷笑:“人己逃了!” 不死老妖怔道:“怎么说?” 八卦王指着地面点点黑红:“这是他的血迹!” 众人乍惊,凑了过来,矮僧道:“怎知是他血迹?弟兄们受伤比他还多,也可能是弟兄留下来的。” 八卦王道:“弟兄留下的可能是一大片,这几滴几滴之情景,一定是唐小山所留下!” 仇冠群怔喜:“他受了伤了?” 矮僧道:“吃了我师兄一掌,伤得不轻!” 不死老妖突然哈哈谑笑:“原来是受了伤,一切全在虚张声势罢了,待本仙检查看看。” 说完,他抓起血迹,嗅闻不断。 忽又哈哈笑起:“不错,正是唐小山所留下,血中含有三阴之毒,他逃不掉了!”笑声更狂。 仇冠群喜道:“这就追去?可要寻来猎犬?” 不死老妖狂笑:“有了三阴之毒,我比什么都灵,走!” 说完要众人一字排开,探着血迹,渐渐搜往唐小山逝去路线。 唐小山做梦都没想到,不小心呕出之血,竟然留下痕迹,引来对方追逐。 由于他受掌伤,复被摄心咒、摄魂铃强力攻心之下,伤势更形严重。 虽然让于双儿背负而奔,然而颠簸中,总见他血丝直流,虽然他不断拭去,然而沾上衣衫。 久而久之亦混着于双儿因拚命奔驰而渗流之大量香汗,多多少少皆滴落地面,草叶亦或树皮上。 这些已成致命线索,两人犹不自知。 奔及二更天,眼看唐小山已招架不住。 于双儿焦心如焚,只好在附近找了隐秘山洞,将人放下,虽是疲惫,仍运劲替他催助元气。 未久,唐小山始幽幽转醒。 瞧及于双儿一身劳顿情景,内疚不已,干笑道:“少了你,今儿休想逃开啦!” 于双儿甘心一笑,道:“好好养伤吧!一切等明儿再说如何?” 唐小山道:“这是哪里?离天罗地网阵有多远?” 135 于双儿道:“我不知是哪儿,不过离阵区大概有四五座山峰,他们可能不易寻及。” 唐小山心头稍安,道:“尽管如此,还是把洞门封了吧!他们也非好惹人物!” 于双儿道:“我封便是,不过你饿了吧?我先去猎些东西回来再说。” 唐小山虽不觉饿,却想到她必定肚腹空空,遂点头:“小心些!” “你也是!” 于双儿这才小心翼翼寻向山林。 她想在夜间狩猎不容易,且易引发声音,四下一寻,发现山泉水池鱼儿不小,便抓它几条,顺便盥洗手股,始返回。 然后生火拷熟,递给唐小山,两人匆匆进食。之后,于双儿始找来石块,把洞口给封起来。 如此,感觉上安全许多。 两人相视而坐,深情相望。 随即运起功力,加以疔伤,去除疲劳。 渐渐地,已过两时辰,就袂近五更天之际。 沉静夜空中,忽传来不死老妖声音:“大概在此山峰没错,这里有人用过泉水痕迹!” 声音方向正传至左近两里,于双儿曾去抓鱼、盥洗之山泉那里。 如今声音传来,唐小山、于双儿突然怔醒,一脸怔诧,没想到追兵竟然如此之快即已追来了。 于双儿自责不已:“我不该前去洗脸,留了线索,该死!”几乎想自杀谢罪。 唐小山苦笑道:“不关你事,那山泉在附近,都表示另有线索让他们追到此峰,纵使他们未发现山泉,照样可寻到附近啊!” 他想安慰,于双儿却难以接受,犹自自责:“怎么办?要是对方追来,岂非……”她不敢想。 唐小山轻叹,笑道:“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啦!到时他们若真的寻至,你且藏好,毕竟他们要的是我跟宝剑,我先去当人质,你则前去找救兵,才不至于全军覆没。” 于双儿急道:“可是他们很可能把你整个半死啊!” 唐小山笑道:“会比现在差吗?快用宝剑再挖一洞,迟了便来不及!” 于双儿早已手足无措,唐小山只好教她先挖起桌大石块,然后再挖下里头石块当石椅。 她则躲了迸去,再把桌大石块封住洞口,除非仔细瞧,否则甚难发现天然石壁另有夹层。 动作方完,外头已传来吆喝声:“一定在此附近,大家搜得仔细些!” 不死老妖一声令下,十数人影四处搜寻。 唐小山不禁苦笑,屏气凝神,运起刚刚恢复的两成功力,准备能捞多少算多少。 忽见仇冠群声音谑甚传来:“这有折过树枝痕迹,他们必在此过夜!”声音不及三百丈。 不死老妖哈哈大笑:“不必你说,本仙自明白!”放声大喝:“唐小山给我出来,大军已至,别无阵势防守,你栽定了,哈哈……” 唐小山叫苦,将身上所能运用暗器全部抓于手中,并握紧于双儿惯用利剑,准备突击。 不死老妖狂笑又起:“你做梦都没想到,怎生我们会找来,简单得很,因为你中了三阴之毒,边走边滴血,实是老天帮大忙,哈哈哈……” 唐小山怔心一楞,毛病竟然出在此,的确是老天开了大玩笑。 迷魂婆婆忽而说道:“既然你我的摄心功夫有效,何不一并使用,说不定可逼他出来!” 不死老妖闻宫狂笑:“有何不可!” 转向众人:“你们盘地坐妥,本仙将运神功矣!” 说完狮子一吼,声震如雷。 随即念出摄心邪咒,迷魂婆婆亦摇起摄魂铃,双声合并,威力大增,魔音摄处,一群杀手又自头晕目眩,招架乏力。 唐小山勉强忍它两三回,竟仍受之不了,血气奔腾如涛,闷声一呕,又挂出血丝。 他自知坐以待毙,不如拼杀试试。 登时暴喝,一掌打得封口碎石烂飞。 他谑声狂笑:“我来也!” 疾奔而出,发现附近一群敌手全被摄得神魂倾倒,正是下手好时机,手中暗器,锁喉针尽往那群人打去。 身形再冲,利剑猛砍,霎时又收拾五六人,连同四大护法之金、铁两位,全被砍杀,毙命当场。 唐小山嗔怒再扑仇冠群,喝斥:“不是要我命吗?”猛砍过去。 仇冠群迷惑中,勉强运劲倒打,威力实是有限。 然而唐小山气势亦弱,被掌劲扫及,身形稍偏,剑势亦偏,本想砍下脑袋,却只能划中左脸左肩,疼得仇冠群落地打滚。 唐小山仍想抢攻,瘦、矮双僧功力较高,受制魔音较小,见及唐小山,哈哈大笑,举掌便劈。 唐小山忽闻他笑声甚狂,分明心智仍在,不敢对抗,霎时滚身落地,斜切左侧山崖,猝想开溜。 岂知,不死老妖忽见唐小山现形,已是哈哈狂笑,没想到相距百丈,却让唐小山多杀自己手下,迫得他凌空扑来,狂喝道:“还想顽抗!” 厉掌顿劈,直中唐小山左胸肩。 砰地暴响,唐小山哇声闷叫,暴吐鲜血,整个人倒栽十余丈,摔得四脚朝天,几乎奄奄一息,利剑已飞出,恐无法再战。 不死老妖一掌得手,登时狂笑扑来:“你死定了,不交出宝剑,饶你不得!” 猛将唐小山抓起,双手扣其脖子,捏得他舌吐眼翻,他更狂笑:“说不说?不说捏死你!” 他猝又把唐小山当死狗摔砸地面,闷叫中,鲜血又呕。 躲在秘洞的于双儿怎能忍受心上人被如此砸?哪还顾得唐小山所交代一切?猛地咬牙,震破石壁,撞冲而出。 瞧及老妖,怒火焚身攻来,厉吼不已:“臭老妖,纳命来……”宝剑出鞘,青光陡亮,剑气更寒。 不死老妖突见宝剑,两眼登时啾来,哈哈狂笑:“原来还有暗杠,本仙要定了!” 他托大伸手抓去。 岂知于双儿学了唐小山一招,猛往老妖掌心刺去,剑气暴蹿数丈,竟然刺穿老妖掌心,疼得他赶忙收手,哇哇厉叫,一时不敢乱攻。 于双儿一招得手,赶忙掠扶唐小山,就要奔逃。 迷魂婆婆见状喝道:“仙人再用摄心法!” 不死老妖顿悟,猛地狮吼摄心之术,迷魂婆婆亦摇起摄魂铃,双重威力一吼出,声震山岳,于双儿怎能抵挡?猝被震着,呃地一声,往前栽去。 不死老妖见状,哈哈狂笑,欺扑便抓,于双儿不知从哪来神力,回身一剑,硬生生将其右臂给砍下来。 不死老妖惊狂大怒,厉挥左掌,打得于双儿暴吐鲜血,宝剑脱手飞出,整个人和唐小山连滚十数丈,简直快奄奄丧命。 不死老妖忽见宝剑,猛地掠身抢着。宝剑在手,独霸天下之快感使他疯狂更吼,声震三山五岳,大有风云变色之态。 他猝然谑喝:“宝剑得手,留你们无用!” 直觉唐小山是个祸害,宝剑猛挥,就要砍杀。 唐小山暗道:“小命休矣!” 就在电光石火之际,猝见一道青光打来,竟然将宝剑打偏,吓得不死老妖嗔怒大吼:“何方妖孽敢暗算老夫?” 话声未落,猝见数道青光打来,迫得不死老妖连连闪退,就连迷魂婆婆及在场诸人全部受击。 就在众人拼命抵挡之际,两道黑影射来,抓起唐小山及于双儿,飞蹿数十丈山崖那头,突往崖底跳去,霎时不见。 不死老妖忽见有人敢明目张胆从他眼前将人救走,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疯狂吼着:“快追,恪杀勿论!”宝剑一挥,劈得山壁裂出深洞,他猝扑山崖,照样追下,疾追不懈。 唐小山在得知有人赶来搭救,心神一松,已自呈迷,一切由他去矣,嘴角淡露笑容,直觉似乎做了一场噩梦似地。 待唐小山幽幽醒来之际,已落身于一间冰冷石室之中。 136 他躺在石床上,四处瞧去,除了石壁挖了三洞,放着三盏油灯外,己空无一物。洞外阳光透来,照得碧青大理石晶莹透亮,凭添几许雅致气息。 他喃喃念着,这里是何处?勉强起身,胸口虽仍疼痛,但那奔腾脉流已平息,感觉上好了许多。 定下心情之际。 忽又闻及外头传来一阵轰隆之声,似乎飞瀑溅流声音。 他想一窥究竟,便自移步洞口,外头原是十数丈平台,再过去,则为断崖。 他往左瞧去,赫然发现一栋靠崖而筑之古色古香雅屋,正倚在飞瀑旁,那白瀑、碧石、红木相映下,直若世外桃源。 唐小山不禁看呆,这雅屋分明在半壁高崖之凸出平台之间,的确不可多得。 上不及天,下不及地,让人有腾云驾雾感觉。 这边平台只宽十余丈,那边平台却宽及百丈,足足可容下百人练功,根本感觉不出身落窄地之险境。 他也发现,这间石室,大概不属于正常屋子之狗窝,乃随便在屋后角挖个洞即算数之石室。 他不禁皱眉,救他之人,到底是存何心态?救了人,复往烂处丢,连门都不锁,甚至不问,亦无人看守? 他正想探往雅室之际,忽见一位十八上下青衣姑娘行步而来。 她本漂亮动人,偏偏左腮长颗大黑痣,和那嫩白脸容相衬之下,极不协调,瞧来总像丑女,让人想及三八婆之类女人。 唐小山已掩口想笑,如此黑痣并不多见。 那女子冷眼瞄来,斥道:“笑什么?想挨皮痛不成?” 伸手一抖,竟然出现长鞭,叭地一响,威劲无穷。 唐小山急忙干笑,道:“在下终于见着人,一时激动便笑了,绝无取笑姑娘之意。” 那女子冷斥:“欲盖弥彰,你怎知我教训你,是你在笑我之意?现在终于说出来了,好个重色轻义的家伙,抽死你!” 长鞭猛抽,叭叭打向唐小山,可惜还差三寸长,尽管如此,亦吓得唐小山赶忙躲回石室,直道不敢。 不禁幻起刑小莹,她亦常使鞭,没想到这女子比她还凶三分,看来并不好惹,得小心应付才是。 那女子一鞭逼退唐小山,复又怒斥:“谁叫你躲?忘恩负义的家伙,还不给我滚出来,自动站在鞭下让我抽打!” 唐小山怔笑道:“天下哪有这么笨之人,自动送上门让人打?” 还是走出门,拱手饭笑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本该送上去让你抽打,可是伤势未复,这一打,可能会翘辫子,所以希望能申请廷后如何?” 那女子冷斥:“谁救了你,教你的是我家小姐,所以申请无效,快滚过来领打,忘恩负义的家伙!” 唐小山怔笑:“姑娘老说我忘恩负义,不知在下做了什么不义之事?” 那女子斥道:“太多,数不清,言而无信,拈花惹草,贪财好色,就像现在救了你还不让我打,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唐小山苦笑道:“照你这么说,我岂非十恶不敕之人了?” “不错!” “既然如此,何需救我?” 那女子冷笑道:“是想让你死得更凄惨!” 唐小山苦笑:“没想到才脱虎口又深陷虎口,还是只母老虎,惨啊!” 那女子怒斥:“你骂我母老虎!” “呃,没有……” “我明明听到,可恶!”那女子长鞭一挥,便要抽去。 吓得唐小山赶忙躲闪,却已不及。 眼看就要挨鞭,忽闻雅屋声音传来:“草儿不要乱来。” 那女子这才抽回长鞭,嗔恨凌空抽叭一响,勉强应是,立于一旁。 此时雅屋步出一位十八上下黑衣女子,她秀发乌亮披肩,身躯高挑均匀,动作高雅大方。 忽又回眸转行过来,唐小山瞧及她容貌,不由两眼发直,睁眼说不出话来。 这女子简直美得毫无瑕疵,洁白肌肤配上灵动如珍珠般晶亮眼睁。 举手投足之间,充满贵族般高贵优雅,红唇浅笑,直若一朵神秘玉兰绽放,英眉欣挑,复见巾帼不让须眉神态。 她的美,英中带柔,柔中带艳,艳中带冷,乍见之下,即被特有气质深深吸引。复见一眼,即已怦然心动,那梦中曾经幻画追琢之美女,竟然如此活生生跳脱出来。 唐小山两眼发直,几乎是正常男人之反应。 那女子似乎习以为常,淡笑中慢步行来,均匀丰满身材,总叫人难以移开目光。 她终于近了,唐小山又发现那尖耸琼鼻间竟然完美得如此眼熟,迷人的双下巴总带着几许独特个性。 她笑了,贝叶般洁白皓齿,更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唐小山见过艳桃花之热情挑艳、于双儿温柔含媚,全皆叫人怦然心动,然这女子却冷艳英媚,直若结合两人幻化出来之绝世美女,直叫人怦动得快想入非非。 她淡声笑道:“你就是唐小山?” 唐小山急忙拱手:“在下便是,多谢姑娘搭救,在下没齿难忘,不知姑娘贵姓,容在下日后衔草结环回报!” 那黑痣女子冷斥:“又是衔草结环,发誓简直像放屁,迟早要抽死你。” 唐小山急道:“在下岂有随便发誓,姑娘误会矣!” 那黑痣女子冷笑:“误会?见着漂亮女子便发誓,连口水都快流出来,你敢说不喜欢我家小姐?” “呃……”唐小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那美姑娘灵目瞄来:“你不喜欢我容貌?” “呃……不……”唐小山带窘干笑:“姑娘绝色容颜,相信任何人皆会喜欢。” 那美姑娘灵眼闪动:“你只喜欢我外表,不怕我面美心恶?” 唐小山呵呵笑道:“怕什么?纵使死了,做鬼也风流!” 感觉上,他甚至甘心以一条命换她一夜风流。 此语一出,不但黑痣姑娘大叫可恶,喝着忘恩负义的家伙,一鞭当真抽来,那美姑娘也突然嗔喝大色狼,伸手便敲脑袋。 唐小山时知两人反应如此激动,在受伤颇重,功力未复之下,呃呃闷叫,大腿挨疼,脑袋垂沉,被打得色心大敛,急忙跳逃,直叫:“姑娘别误会,我只是说着玩的,我是纯情男子,不是你们所想象的登徒子!” 他赶忙跳回石门,一颗心乱糟糟,不知该如何应付两女。 黑痣女子一鞭抽中,忒有快感,冷笑道:“你要是纯情,天下再无浪荡男子,实在不要脸!” 唐小山苦笑道:“姑娘误会了,在下真的甚纯情……” “胡说!”黑痣女子冷斥:“照我所知,你最少玩弄过十几个女人以上!” 唐小山苦笑不已:“冤枉呵,姑娘千万要查明,还我清白呵!” 黑痣女子斥道:“你早已不清不白,迟早会有报应!” 唐小山苦笑道:“我到底做了什么,姑娘对我成见如此之深?” 黑痣女子斥道:“自己心知灶明,我乃替天行道而来,你准备受死吧!” 厉鞭抽得叭叭响,唐小山简直欲诉无门,欲哭无泪,怎会遇上这对奇异主仆? 黑痣女子还想斥责。 美姑娘已伸手喝止,她淡声一笑,己恢复方才优雅,道:“既然你很欣赏我的美色,那就追我吧,我倒想看看你是何男人?” 唐小山急道:“在下不敢!” 137 要是平时,他必趋之若鹜,此时却有惊弓之鸟心灵。 黑痣女子又斥:“叫你追,你便追,哪还这么多废话,想讨打不成?” 厉鞭又想抽,美姑娘伸手拦止,淡笑道:“不必逼他,两情相悦,才有意思,否则如叫谈情说爱?” 她露出挑邪眼神勾来,唐小山心神一颤,简直要命一击。 黑痣姑娘闻言呵呵笑起:“说的也是,听到没有,我家小姐准许你追她,便是对你有意思,你要好好把握机会,既往不咎,我祝福你马到成功!” 唐小山被两女整得莫名其妙,只能苦脸迎笑,实在搞不清,方才还想杀人,现在又自动挑逗,真叫人难以应付。 然而瞧及美姑娘容貌,不禁又叫人怦动难忍呵! 那美姑娘淡笑道:“你方才不是问我姓名?我叫王阿花,她叫李阿草,全是孤儿,所以你可尽情追求。” 唐小山怔愕道:“王阿花,怎地……” 人不俗,名字为何那么俗? 那美姑娘王阿花淡笑:“怎么?这名字配不上我?你连名字都要挑吗?这么虚荣?” 唐小山急道:“我不是这意思,只是,总觉这是假名吧?” 李阿草斥道:“什么假名?我们自幼被弃,只知人家叫我们阿花阿草,长大了便用它,有何不可?真是虚荣!” 唐小山一楞,干笑道:“这么看来,真的是真名了?呵呵,阿花、阿草,越听越顺口哩!” 李阿草斥道:“简直马屁精,天下怎会有你这种男人。” 唐小山轻叹:“其实我是由衷赞美,没想到引来那么多误会,不知要我如何应对才好……” 他简直无计可施。 王阿花笑道:“不必应对,把你本性表现出来即可,我喜欢跟真实之人交往!” 唐小山干笑:“说的也是……”揣想着她话中含意。 王阿花道:“此时你最想知道什么?” 她笑颜顿展,大概认为唐小山会对自己感兴趣。 唐小山已问过她姓氏,且觉两人行径怪异,还是别乱问为妙,心念一转,道:“我最想知道,你们为何救我?” 王阿花闻言,稍稍失望,但一闪即失,道:“路过,看到了觉得好玩,便出手相救,如此而已。” 唐小山当然不信:“从老妖手中教人,只为了好玩?” 李阿草瞄眼道:“你不信?老实说,我家小姐看上你,才冒死相救,行了吧?” “当真!” 唐小山有些信了,然随时能被女人看上,且又是绝色女子,总叫他倍感虚荣,面露怪异表情。 王阿花瞄他一眼,神秘笑道:“你该满意了吧?” 唐小山干笑:“我不知何处吸引姑娘?” 王阿花笑道:“说不出来,大概是感觉吧!” “对对对对,感觉很重要!”唐小山笑得更虚荣:“就像我,对姑娘感觉便特好。” 李阿草忽又斥道:“果然是心术不正,花姐姐,我看立刻收拾他算了!”唐小山不禁紧张:“花姑娘不是要我追求?在下如此说,有何不对?” 李阿草斥道:“听来就叫人恶心!” 王阿花道:“随他去吧!反正时间仍长,大家多的是相互认识的机会。” 唐小山连连点头:“对极了,只要时日一久,两位自能了解我的为人,届时就不会再有误会啦!” 李阿草冷道:“说不定越了解,你将越可恶,根本是毫无可取之徒!” 唐小山笑道:“保证不会,请相信我的为人,必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李阿草冷斥:“见着新便忘了旧的,会是什么好家伙亦有限!” 唐小山稍楞:“我忘了什么?” 王阿花、李阿草冷目瞪来,似想逼他说出某人。 李阿草斥道:“你难道心目中女人多得搞不清?” 唐小山忽面恍然一笑:“对了,于双儿,她人在哪里?你们不也救了她?” 李阿草冷道:“除了她,你还有几个女人?” 唐小山道:“没了,只她一个!” 王阿花斥道:“胡说,你明明有不少女人,一个个给我说清楚!” 唐小山瞧她口气不对,警觉道:“我哪这么厉害?其他只是朋友而已,姑娘请别误会,快告诉我于双儿下落,她受了伤,不知如何了?” 王阿花冷道:“她是你老婆?” 唐小山一楞,莫非这家伙亦是醣罐子?干声笑道:“她也只是同行伙伴,哪是老婆!” 李阿草冷斥:“我却看出你很喜欢她!” 唐小山干笑:“喜欢跟爱是两回事,你们千万别误会才好。” 王阿花脸容稍见笑意,冷道:“你们到底是何关系,自己明白,纸包不住火,到时真相大白,看你如何解释清楚。” 唐小山干声直笑,想及花姑娘种种奇异行径,他未免心头怕怕,方才一股热情降了下来,免得自找苦吃。 他仍关心于双儿,直问她下落,道:“她救过我命,我不能不管,她现在如何了?” 李阿草道:“她已没事,正在静养。” 唐小山道:“在何处静养?” 李阿草道:“山区的某一地方,只要你的伤好了,随时可以去看她。” 唐小山道:“我现在已经好啦!” 耍了两拳,道:“可以放我去了吧?” 李阿草瞄眼,指着高崖,冷道:“爬啊,上得了,任何地方都可去。” 唐小山不由泄气,干笑道:“总不能现在就走吧,待我报答两位救命之恩后,再走不迟!” 李阿草讪笑:“省省吧,你的报恩比抱枕头还容易,你随时可以走了,我们不稀罕你的恩情。” 唐小山干笑:“那……我慢慢走,先调匀气息再快快走如何?” 他直觉留下来,迟早会被整死,倒不如先避开。 至于恩情,日后再报便是,于是拜礼一笑,当真移步,躲着两人,靠壁而行,想找退路。 王阿花瞧他举止,怔诧道:“你当真要走?” 唐小山干笑:“您救命己感激不尽,岂还敢打扰,待我功力恢复,回来报恩便是。” 王阿花急道:“不是说好,你要追我吗?” 138 唐小山干笑:“现在自顾都不能,哪有心情追求姑娘?待在下精神恢复之后,必定前来追求,到时还请姑娘多多青睐!” 王阿花轻轻一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阿草冷道:“下次来此,未必找得到我们,你自己考虑清楚。” 唐小山道:“凡事总是个缘,若有缘,自会再见,何况感情一事,的确强求不得,不是吗?” 王阿花轻叹:“你去吧,别忘了,我在等你回来!” 此话说得楚楚动人,倒让唐小山怦然心动。 如此美女竟然对自己情有独钟吗? 然而他想及李阿草精灵难缠,莫非这又是戏弄情节?当下不敢多想,看来把一切交予缘分便是。 于是拱手笑道:“那在下这就告别,日后再见啦!” 说完,深深一礼,随后行往雅屋侧边,那小如羊肠壁径已现,他不禁皱眉,若无武功,想攀登上去,的确不容易呵! 两女背后行来,准备瞧他如何攀登。 李阿草笑道:“你走得了吗?昏迷三天,伤势方稳,便要大展身手了?” 唐小山干笑:“慢慢来,应该可以……”暗暗运起真气,虽然血气立即翻涌,但只要控制得宜,应该没事才对。 他便借着这半成功力,一掠两三丈,便往崖壁贴去。如此行径倒若病候攀岩,根本少去练武人应有之劲气。 王阿花见之,于心不忍说道:“我看你还是静养几日,这绝情崖少说数百丈深,如此攀法,实是危险!” 唐小山目光已注意飞崖旁那崖面果真刻有“绝情崖”三字,神韵取逸,似出自名家手笔。 只可惜时日已久,溅上飞瀑之水,已长满青苔,无法窥其全貌。不过如此亦好,倒更像自然雕凿而成,瞧来别具格调。 唐小山喃喃念着:“绝情崖?绝情谷……倒只有一字之差……” 李阿草立即追问:“你去过绝情谷?” 唐小山惊觉泄了口风,干声一笑,道:“没有……只是听说而已……” 李阿草斥道:“胡说,你明明去过,去取秘籍对不对?” 唐小山更窘困,干声道:“没那回事,全都是谣言,我根本没去过绝情谷,如果姑娘想去,可能找错人了,时侯不早,我该走啦!” 说完深怕对方追问,猛又运功掠往另一石阶,往上攀登。 李阿草仍不放过,喝道:“你明明是帮极乐神宫前去取秘籍,敢说没有?” 唐小山干笑道:“姑娘的确听错谣言,在下哪有这福气,得以替两大帮派工作?见笑啦,再见!” 眼看李阿草似有阻拦举止,他不得不再加强功力,急往高崖掠去,先是一掠两三丈,随又四五丈、六七丈,血脉却更奔腾难忍。 他连瞪二十余丈,正待深深吸气,平抚奔腾血脉,再往上攀,哪知方欲运劲,竟然无法平息脉流。 呕地一声,鲜血再次漤流嘴角,真气一泄,接个人摇摇欲坠,他猛贴壁,欲抓东西,却抓空,身形当真下坠。 李阿草、王阿花登时惊叫不好,掠身追来,李阿草长鞭一抽,卷住唐小山,王阿花却己掠至,一手抄住他连翻三筋斗方自落地。 瞧及唐小山嘴角大量挂血,她焦切如焚:“不是让他服下灵丹了吗?怎会如此?” 李阿草道:“我也不知,难道他另有暗伤?” 把长鞭撤卷回来。 唐小山几乎奄奄一息,急得王阿花赶忙置他于地,双掌顶其命门穴,真劲源源迫入,唐小山始远气恢复。 王阿花顿觉体内有三道怪流,怔诧道:“你练了什么邪功?” 唐小山苦笑道:“哪是邪功,我中了三阴之毒……” 话未说完,三道怪流竟然撞击一处,疼得唐小山无法忍受,哎呀尖叫,哇地暴吐鲜血整个人倒栽地面,情况比往昔要严重许多。 王阿花哪知真劲逼迫之下,仍无法抑制毒流,惊骸得整张脸已抽变:“怎会?我只替他抚劲而已,根本毫无压抑啊!” 李阿草急道:“封他穴道试试!” 王阿花无计可施,立即点向唐小山数处要穴,终压住狂奔毒流。 唐小山却不能动弹,极力受剧毒剌钻之痛,额头冒出大颗汗珠,让人觉出,他在生死挣扎。 奄奄一息中,喃喃说道:“三阴之毒似已发作……疏导己无效……” 王阿花更急:“怎么办?抬回去让娘医治?” 李阿草道:“看来只有如此!”说完便要动作。 唐小山喃喃说道:“三阴之毒,天下无人能治……除了我爹……他在京城附近……”说话过多,污血又渗。 王阿花切急道:“你爹在京城哪里?” 唐小山道:“在东城门上画一座山,以及品字,他自会现身。” 王阿花当机立断:“我去找人,你背着他,随后赶来!” 李阿草颔首:“小姐去吧!” 王阿花转瞧唐小山,道:“你一定要撑下去,知道吗?”难得露出真情一面。 在唐小山道声多谢之后,她猛掠身,直若流星飞掠,冲向高崖,几个起落,眨眼不见。 李阿草则背起唐小山,道:“你若不舒服便说,我得赶路,顾不了那么多!” 唐小山只能回答多谢两字。 李阿草立即掠登高崖,她身手虽不及王阿花高绝,却也不赖,背个人,照样神灵活现毫不费劲登上高崖,选了方向,疾奔而去,唐小山被人搭救,已感激不尽,纵使内腹疼痛不已,也不肯吭声,忍至后来,竟然昏迷。 如此亦好,时间过得特别快。 第二十五章血战毒龙 经过一天一夜奔驰,李阿草终于在三更时分,于京城东郊附近和王阿花相逢。 王阿花亦领着唐小山之老爹唐大祥,匆匆前来。 本来王阿花预计较早碰面,然唐大祥却较慢现身,还是她放声大喊唐小山三字,才把人喊出来,故而拖延不少时间。 瞧及爱儿昏迷,苦笑不已,直把人带往山区一处破庙,立即替儿子把脉。 然后解去穴道,伸手往其胸腹打去,每击一掌,唐小山立即狂吐带腥浓血,一连数掌,唐小山吐得胸衫尽红,让人瞧来可怖。 王阿花和李阿草更是瞧得触目惊心,如此劈打,纵使不被毒死,恐怕也会被活活打死。 若非此人是唐小山父亲,两人必定认为他有意谋杀而加以阻止。 唐大祥忽见两人焦切眼神。 他笑道:“三阴之毒毒性太强,能逼出体外多少算多少,然后再服灵药,效果可能更好,所以我才打他!” 王阿花恍然,可是这么打法,仍叫人提心吊胆。 她道:“如此打他,不是更加严重?” 唐大祥道:“我只在逼毒血,力道拿捏自有分寸,何况他先前掌伤淤血未除,趁此机会排出也好,省得花时间推拿。” 王阿花瞧他说的头头是道,便信他几分,见及唐小山如此凄惨,她早已花容失色,不知该如何是好。 唐大祥在迫出儿子体内许多毒血之后,唐小山始闻呻吟声,该是毒血渗出不少,脉流转为顺畅所致。 唐大祥忽见儿子有反应,登时抓出腰际酒葫芦,拔开塞子,便往儿子嘴巴灌去。 只闻咕嘟咕嘟之声不绝于耳,眨眼终把一葫芦汁液全部喝完。 唐大祥立即将人扶坐,叫向王阿花,道:“看你功夫不差,帮我把他肚腹汁液化开如何?” 王阿花正愁没事,立即点头,盘坐下来,双掌再抵命门穴,内劲源源迫去,然她又想及前次一迫之下,反而更严重,不禁犹豫。 唐大祥道:“没事了,毒血失去大半,现在以药液代血,不会另有反应,你尽全力便是!” 说完,他一掌封住唐小山嘴巴,一掌抵住胸口,内劲迫入体内想催化药液。 王阿花感受劲道传来,这才放心,再次运劲,迫向腹中药液,照着指示,尽量催化它。 如此前后夹攻之下,药液蹿流更是快速。 或许味道不佳,抑或药液流得太快,唐小山总觉倒胄欲呕,但每及嘴中,又被父亲掌劲给逼回去,勉强只闻咕咕吞吐之声,形成有趣画面。 139 李阿草甚想凑上一手,可是似乎无用武之地,只好找向神桌,寻来烛火点亮,仔细瞧瞧一切变化。 药液不断涌流,唐小山不断作呕,然却渐渐现出精神,方才一张青紫脸面已化去,换来较为正常脸色,只是仍见苍白罢了。 足足耗去两个更次,眼看天色将亮?那药液方完全被吸收,唐大祥始嘘喘大气:“行了!”说完撤招收掌,抹去额头秆珠。 王阿花亦收掌,已香汗处处,李阿草立即递来香巾,让她拭去,纵使一天一夜劳顿,她仍楚楚动人。 唐大祥不禁多看几眼,暗道儿子有眼光。 王阿花并未发现唐大祥异样眼神,她只注意唐小山变化,在撤去功力不久之后,唐小山终于幽幽醒来,瞧及老爹,干声便笑,“得救了?” 唐大祥笑道:“只救一半,你运劲看看!” 唐小山立即运劲,竟然功力强劲,甚且毒流几乎完全消失,他怔喜:“你解了三阴之毒?”惊喜得想打几招试试。 唐大祥叹息道:“别得意太早,三阴之毒的确有它门道,要想解去,谈何容易,我耗去无数光景,才从你血中找出许多毒素,然后配出解药。或许时间再长些,我有办法对症下药,可是你偏偏发作太快,我只能迫出大量毒血以减轻它毒性,然后再以大量药液取代。算算功效,大约可维持十天光景,若十天一过,无法弄出真正有效解药,我看,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唐小山怔叫:“那岂非一无用处?多活十天有何意义?”满脸悲苦。 唐大祥叹笑道:“顶多你去求不死老妖赏你解药便是!那样还能保命吧!” 唐小山苦笑:“赏个屁,我砍了他一只手,他不把我脑袋砍下,已是万幸,还会赏药?真是异想天开。” 唐大祥怔愕:“你当真砍了他?” 虽然那是于双儿杰作,唐小山亦认为有份,自是猛力点头:“不然怎会落得如此局面!” 唐大祥喃喃念道:“那就麻烦了……” 王阿花神情一凛,道:“既然有解药,我替你去取!” 唐小山感激一笑:“算了吧,他虽断了一臂,却抢得龙吟宝剑,已是天下无敌,难斗啊!”闻及龙吟宝剑,唐大祥及王阿花、李阿草脸色顿变。 唐大祥急道:“你得了宝剑不来找我,还送给别人?” 唐小山苦笑:“哪有机会,我刚拿到,不死老妖便派出杀手,我终于在杀死他们一百多人,以及砍下大漠凶僧和不死老妖手臂之后落败,这种战迹,你该感到光荣,不该挑剔了吧!” 唐大祥闻言苦笑,能砍杀百位魔鬼杀手,简直厉害无比,他无话可说,可是失了宝剑,让他疼心不已。 王阿花急道:“你所说的老头,便是那白衣白发白胡,极欲杀你们的家伙?” 唐小山道:“正是,不过,他仍栽在你们手中,你们更是了得!” 王阿花未听入耳,她仍回想当时,道:“当初我该发觉那把青光闪闪东西是支宝剑,一并把它抢回,岂非心愿自了?” 李阿草道:“可惜当时太急了,错失良机。” 王阿花道:“看来得再去找他才行……” 唐小山叹笑道:“算了吧!偷袭一次成功已是万幸,那老妖不但武功高强,摄心术尤其厉害,你们可能没碰过。这且不说,他另有毒功,再加上龙吟宝剑助威,我想,只有自大狂才会自找麻烦去惹他,准不得好死!” 王阿花道:“难道就让他嚣张一世不成?” 唐小山道:“至少现在不是对付他之最佳时机,除非设计把宝剑盗回,否则少惹他为妙。” 王阿花道:“现在不惹也不行,你根本需要他的解药!” 唐小山道:“我爹不会笨得这么没原则,他一定另有法宝,因为我是他独子,他不照顾我怎行!” 唐大祥苦笑:“你若不行,我只有再生一个了!” 唐小山讪笑:“生呵,我正愁没弟弟可管呢!” 唐大祥轻笑:“可惜不知下一胎能否再弄出这么满意品种啊!” 唐小山笑道:“多多努力,自有希望!” 王阿花却紧张说道:“事关生死,你们还有心情开玩笑?” 此语一出,唐大祥、唐小山登时皱眉,煞住笑声,没想到这女子竟然比自己还紧张,且出言教训? 王阿花似觉太激动,嫩脸稍红,却认真道:“我是在帮你们,不要那么不在乎!” 唐大祥登时干笑:“是是是!姑娘教训有道理,在下实在是该受教,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说出看法。” 当下清清咽喉,道:“除了找老妖取解药之外,我看只有找些天灵地灵之灵丹妙药,当然这些东西可遇不可求,但有个地方却能找到灵药……毒龙山上毒龙潭,有只毒龙,它的内丹该可解去三阴之毒。” 唐小山怔诧道:“爹在说神话不成?节骨眼儿里,要我去斗毒龙?别说是否斗得过,就连传说也未必是真,你叫孩儿去送死不成!” 唐大祥道:“的确有毒龙,我见过,七年前为了采药及好奇,我到过毒龙潭,当时它突然出现,头长双角,身着米斗粗大,似在吸食日月光华,我待靠近欲探虚实,它已发现,猛地扑来,吓得我连滚带爬逃开,这记忆甚是深刻。” 王阿花道:“既然有毒龙灵丹,猎它便是。” 唐小山苦笑道:“如若毒龙好猎,早就被人猎走,我听神猫说,此毒龙刀枪不入,而且奇毒无比,常人能入毒龙山已是不易,被它毒气喷着,立即毙命。千百年来,根本投入敢猎它,若有,亦落个尸体无存,只有我爹这疯子才会想出这疯狂举止!” 唐大祥笑道:“老爹早算准你有九条命,此去一定成功,且我研究多年,早就配出解去毒龙山种种毒药之秘方,方才全喂你服下,现在你可说万毒不侵,怕什么!” 唐小山道:“可惜你却采不到毒龙喷出之毒,那解药根本不管用!” 唐大祥道:“至少拖一段时间,何况我算准,只要猎得毒龙内丹,办能解去任何剧毒,所以你仍相安无事。” 唐小山苦笑:“当你儿子就要命中注定一辈子受你计算吗?” 唐大祥笑道:“这也是为你好,你的武功较弱,遇上强敌,始终嬴少输多,只要服下灵丹,保证功力大进,到时那还怕谁,爹也就不必东躲西藏了,反正一样冒险,为何不找一举双得之事?” 唐小山叹笑:“说来说去,还是为你打算居多,返早会被你整死!” 唐大祥道:“置于死地而后复生,听爹的准没错,爹将药液中加入强攻散,这几天你会功力大增,自可对付一切。但别忘了,此药性过后,若无灵丹补救,恐将脱力而死,反正十天光景,不脱力也得毒发,且借此办些正事,才是大英雄行径!” 唐小山叹道:“我一辈子就是不想当大英雄,你偏逼我赶鸭子上架吗?” 唐大祥自得一笑:“这不是赶鸭子上架,而是英雄再怎么都不被埋没。也就是说,身为唐门弟子,永远便是英雄,任何人都无法推翻,你赶快早巳接受事实吧!” 唐小山苦笑:“我从未想过,天下有这么臭屁的老爹!” 唐大祥呵呵自得一笑:“这不是臭屁,而是自信,到目前为止,你爹的看法完全正确,未来武林就数你最有资恪嚣张,你又何必客气呢?” 唐小山苦笑:“未来只有能嚣张十天,我能客气什么?” 王阿花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冒险去取毒龙内丹,至少可增强功力,再不行,再找老妖要解药便是!” 唐小山怔诧:“你要跟我去?” 王阿花微窘,仍镇定,道:“来都来了,干脆好人做到底,何况我也想着看毒龙真面目,这甚是难得!” 唐小山道:“可是毒龙山全是毒呵!” 唐大祥笑道:“放心,爹也要去,解药早就准备妥当,两位姑娘若愿意帮忙,那再好不过,老夫在此先道谢了!” 拱手为礼,却露着欣赏儿媳表情,笑得甚是满意。 王阿花终于感觉出,心头稍窘,立即避去目光,亦自拱手道:“同是江湖儿女,既然碰上了,在下就去见识见识毒龙,有前辈同行,大概必能顺利吧!” 唐大祥哈哈笑道:“我尽量使事情能顺利结局,当然有两位高手帮忙,成功机会更大啦!时不宜拖,毒龙山离此大约五天光景,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王阿花没意见,李阿草唯她马首是瞻。 唯有唐小山仍搞不清楚,两女子为何如此死心塌地帮自己? 李阿草倒也罢了,可是王阿花简直是绝色美人,随便手指一勾,多的是追求者,她为何要为自己如此冒险拼命? 难道她跟艳桃花一样,喜欢玩爱情游戏?自己却是她所设计的伴而已? 然而瞧她种种表情,似乎又不假。 瞧及王阿花己向父亲要那防范毒龙山之解药,唐小山不禁喟叹了。这年头纵使怎么玩,总不能拿性命开玩笑吧?女人一个比一个怪,还是别瞎猜,一切等到拨云见日时再说吧! 他这才起身耍起武功,果然增强不少,且毒流尽失,不得不佩服父亲配药功夫,却也担心十日之期若超过,又将变成何局面? 想及时日不多,他哪敢停留,叹笑一声道:“走吧,反正卖命我来便是,你们打点便可,可惜少了宝剑,否则此去将事半功倍。” 唐大祥道:“别想些不可能之事,少了龙吟宝剑,总得想办法弥补,看看我这袋子,够不够应付!” 他复往右腰际那只大羊皮袋于抓去,打开让唐小山瞧瞧,光见及霹雳弹便有数十颗,唐小山己信心大增,看来父亲的确有备而来,此行势必成功,否则脸面无光事小,赔上性命则划不来。 东西既然已齐全,唐小山无话可说,问及地头在山西勾漏山区。一行四人趁着清晨,急行赶路而去。 东方渐渐转红,朝阳将升,大地却显得更为宁静。 140 五日后。 四人终抵勾漏山区,并寻往毒龙山蜂。 近午时分,本是艳阳高照,此山却因云层过多,显得阴沉许多。 四人探及此峰,外围乃原始森林,巨树参天,蔟萝蔓挂,长草及肩,若非有人引路,极易走失。 唐大祥有若识途老马,带着三人穿穿潜潜,偶掠林树,或又攀藤晃过断崖,随又钻入密林山缝之中。 行约二十余里,眼前景色顿变。 只见得此山黄、白、青烟处处袅飞,沉静得连鸟兽轻鸣声音皆无。 一大片几乎长着大型蕨类、薯类,以及奇花异树,它们白者雪白,青者碧青,红者火红,相互混长,看似各不相干,却又争奇斗艳。 本是雪亮夺目景色,却因颜色纯得过假,总让人觉得有若油漆抹上去似的,一股各含剧毒感觉立即浮向心头。 唐大祥道:“这便是毒龙山,任何东西可能都有毒,能不碰则不碰,你们已服下解药,暂时无事,毒龙潭在一处隐秘山谷,跟我来便是!” 说毕先行一步,踏入山区,李阿草、王阿花、唐小山立即跟入,踩于地面,总觉四处似乎泥地居多,且多细孔毒烟随时冒出。 方行百丈。 开始见及不少兽骨、鸟骨,该是野兽、飞鸟闯进不及百丈便已中毒毙命,行百丈则见骷髅,想来闯入此区之人类亦不在少数。 再进百丈则怪树森森,一股蛮荒景色颇为突出。 唐小山笑道:“倒像进入恐龙世界,该不会有毒兽之类东西吧?” 唐大祥道:“当然有,只是此山既然有巨兽把守,毒兽生存不易,大概都躲在角落生存,不必理它们,且跟我来!” 说完又带人钻钻行行,直往里头深入,忽见一黝黑山洞,唐大祥笑道:“千万别亮火折子,知道吗?”引步入内。 唐小山疑惑,里头莫非有秘密不成?跃跃欲试,走了进去,王、李二女随即跟进。 行约五十丈。 黝黑洞中开始传出声音,似乎某种虫类。 唐小山疑惑,这是何物?王阿花直觉会是蟑螂,想及其可怖面貌,全身不禁抽起鸡皮疙瘩。 唐大祥直道没事没事。 唐小山总想一窥究竟,终于忍不住,吹亮火折子,笑道:“看不清,日后总难向别人交代吧!” 火折子亮光闪出,猝见满地满山洞全是一大片类似蝎子般毒虫爬动,众人似若掉入毒虫堆,随时可能被爬满全身。 未见着还好,这一见着,王阿花、李阿草猝若身肌粘虫,吓得尖叫,声音一起,惊动毒虫,多少趺落下来,粘及众人。 两女更惊骇,双手烂打,没命直往前冲,猝引得毒虫乱坠,唐小山父子亦受波及,哪还闲逛,飞命逃去。 众人跌跌撞撞冲出数百丈,忽见阳光传来,两女拼命冲出,不断往身上拍打,花容失色中犹叫好险。 唐小山父子随后冲出。 唐小山抓起身上蝎子,虽被蝥中,却不在乎,笑道:“有道名菜炸蝎子,生吃必定更可口吧!”张嘴便要吃去。 两女早己恶心,复闻吃毒虫,简直欲呕。 李阿草斥道:“没水准,连这毒虫都吃。” 唐小山呵笑道:“好东西要跟好朋友分享,来一口吧!” 复把蝎子抓往两女,吓得两女落荒而逃。 唐小山正待哈哈大笑,已被父亲敲他响头,斥道:“几天没事,你以为在游览?毒龙潭己近,还敢乱笑,想引得毒龙把我们吃了不成?” 唐小山被敲得征愣当场,干笑道:“早说嘛!我还以为在十万八千里外!” 他将蝎子丢于左近一处小水池,蝎子几个翻身已毙命,可见毒性强劲。 唐大祥这才满意,领着众人再往前行。 只见得地区四面环山,高峰耸立,偌大盆地宽广数里,四处空无一物,偶见乱石旁堆,居中处则见白烟轻慢,隐现一股神秘。 唐小山喃喃说道:“毒龙潭便是这口青潭?” 唐大祥道:“没错,小声些,别惊着毒龙,斗来倍感辛苦。” 他带领三人潜往潭边一处乱石堆,躲了进去。 众人始见及此潭宽约里许,潭水碧青,直若偌大翡翠镜子,倒映晴空白云,轻烟袅袅,若未想及此潭含毒,倒似身临仙境,但觉恬静无比。 唐大祥道:“毒龙喜欢昼伏夜出,若见月亮,更喜抬头,到时再扑杀它不迟!” 已把布袋打开,将霹雳弹分于王、李二女四五颗,道:“到时有机会便炸它,至于下水之事便让我父子俩来进行。” 王、李二女颔首,领了霹雳弹,责任感加重许多。 唐大祥转向儿子,道:“毒龙虽刀枪不入,但必有死角,如眼睛、鼻子、嘴巴、咽喉,也可能是那对角,反正试它几下,毒龙特别保护的地方便是。” 唐小山笑道:“不知是否有机会试呵!” 唐大祥道:“那就得全凭运气,我对你一向有信心!”笑得甚是得意。 唐小山苦笑道:“迟早会被你整死!” 唐大祥得意直笑:“那也是没法子之事,谁叫你是我生的?准备一下,别遗漏东西!” 说着,拿出一件黑色衣裤,要唐小山换穿,笑道:“这是爹精心设计的猎龙装,你穿穿着!” “猎龙装?”唐小山想笑:“爹可有神经病,什么都弄来了?” 唐大祥道:“不然怎么和恶龙搏斗,穿上再说。” 唐小山只好依令,正待找地方换穿,却发觉并无适合地方,只好转向两女笑道:“请回避一下如何?我可要宽衣解带了。” 王阿花瞄他一眼,脸面带红,欲避无处,和李阿草窘涩当场。 唐小山笑道:“闭上眼睛也行,不过,别胡思乱想。”李阿草斥道:“再说话,小心我……” 下句阉了你?未说出,只见唐小山已敞开外衣,吓得她冷哼,和王阿花纷纷回头避开。 唐小山呵呵笑着,难得换穿衣衫如此威风过,便哼着小调,终把猎龙衣穿在身上。 原是一件紧身水靠,全身缝了不少口袋,足可装上许多暗器,他满意直笑:“原来猎龙装便是袋袋装,倒也适用!” 唐大祥自得一笑:“有了它,下水才不会拖拖拉拉,将暗器装上便是。” 说完不断将霹雳弹、蝴蝶镖、锁喉针之类暗器东西装于袋中。 王阿花回头过来,直觉唐小山有若屠龙战士,倒也想笑,全然忘了他受伤一事。 此时连唐小山也忘记自己有伤在身,得意将暗器装于身上。随又拿出一把,晃向父亲,自得一笑:“看,这是什么?” “锯子?”唐大祥莫名不解。 唐小山自得一笑道:“不错,屠龙锯!” 原是前天在乡间客栈进食,发现此锯,想将来或能用上,便将它盗来。“反正龙角太长,用它锯看看,说不定有效!” 此锯长约两尺,宽约三指,甚是轻便。 唐大祥欣笑:“能用便带着吧,否则临用无货才叫惨!” 唐小山自得一笑,将软锯藏于腰际,随又将利刀之类东西插于脚踝处,可谓全副武装。 最后一道,他拿出一瓶东西,小心翼翼藏于腹中暗袋,笑的甚是神秘。 唐大祥问道:“那是什么?” 唐小山道:“胡椒粉,吃面时偷来的!” 唐大祥皱眉:“这里哪有面食可吃?” 唐小山道:“是让毒龙吃的,反王你说能用则用,我一眼瞧上它,便觉有用,就带在身边了!” 唐大祥喃喃道:“不错,任何可能用东西都可带在身边……”仍觉儿子未免太天才了吧! 不管如何,唐小山乐此不疲,待一切武器揣妥之后,他再次检查一遍,方始坐定下来,运功检查伤势,只觉那三阴之毒经过几天渗化,渐渐又有蠢动之态,幸好药物仍控制全身,他得以感觉体力充沛,疼痛甚弱。 唐大祥随即拿出丹丸,要王阿花及李阿草含在嘴中,并交代,若开战之际,两人一旁掠阵便是,没必要,千万别接近怪兽,以免遭波及。 两人纷纷应“是”,心头却有个底。 141 四人就此潜伏下来,静静窥探潭面。越是接近夜晚,众人越是紧张,已自各握兵刃,准备突几袭。 不觉中,暗夜已临,一切仍无动静,碧青湖面映于暗夜中,隐露一股神秘的恐怖感。众人直觉压力渐重,心脉也加速起来。 未久,银月攀向山峰,青光投来,将现场烘托成月宫般冷酷地形,蛮荒神秘气息再次压得四人呼吸都觉沉重。 湖面仍无动静,让人揣想毒龙安在? 忽见天空飞来一只大鹏鸟,就要穿过湖泊,猝见湖面暴出咆哮嘶声,一道青影火山暴发般往天空冲去。 带着水注哗啦啦冲得好高,一条人身粗庞然巨物贯若长虹似地直扑数十丈高之大鹏鸟,竟然一嘴咬着,返身回潜。 众人瞧得目瞪口呆。 此巨龙竟然数十丈甚至数百丈狂巨,那灵动霸气简直若一座山峰震动,威力无与伦比。 不但掠噬飞过巨鸟,那回身撞水之际,更震得水面狂祷掀浪,蜂拥撞向四面,浪涛击处,突冲峰面堆石。 叭啦啦,水柱连带水花撞激十数丈高,场面壮观已极,更溅得众人东躲西藏,多少湿去泰半衣衫。 巨龙一闪即失,徒留波涛连连。 唐小山咋舌说道:“当真庞大无比,还长了双角,简直跟真龙差不多!” 唐大祥道:“大概介于蛇跟龙之间,或许再过百年,说不定长了翅膀,能腾空飞去。”频频赞许此妖品种不差。 王阿花惊心道:“该怎么收拾他?” 唐大祥道:“拼啦,跳入水中,跟它拼了!” 唐小山道:“如此太便宜它了,我有新招。” 当下,他找来脱去之衣衫,然后包住数颗霹雳弹,众人不知他欲耍何花招。 唐小山却嘘出声音,要众人安静,默默注视湖面。 渐渐地,湖面己恢复平静。 唐小山盘算着巨龙吞食大鹏鸟,将需花多少时间。 随后突然旋打衣衫飞向空中,他自幼练习发射暗器已达妒火纯青地步。 此时打出,有了霹雳弹重量,且又旋转飞出,衣衫自是张开,若伞若鸟,竞也飞向江湖上空。 唐大祥、王阿花、李阿草这才知道唐小山用意,不禁暗自叫好,唐小山却抓紧匕首,准备开战。 就在衣衫旋飞湖心之际。猝见咆哮怒龙再次蹿高空中,它哪知有诈,照样掠扑衣衫,张嘴咬个正着。 唐小山猛跳出,击掌叫好。 然而那巨龙嘴大齿粗,或许霹雳弹连塞它牙缝都不够,这一扑咬,直若咬着空气,咔地脆响,牙齿相撞,霹雳弹竟然未炸开,巨龙不由怔诧,弄不清发生什么事? 唐大祥等众人亦怔诧,霹雳弹怎未炸开? 唐小山苦叫道:“老爹搞什么?你的鬼弹难道已失效?” 唐大祥干笑道:“怎可能?唐家配制一百年,只有胡乱炸开,从来没有炸之不开,大概它猛吸咬,衣衫太软,霹雳弹大小,全被它吸入嘴中,或吞入肚中,未经碰撞,故而炸之不开!” 来不及让唐小山反驳,那巨龙扑咬成空,牙齿大概撞得发麻,忽见岸边有人,已知怎么回事,猝然咆哮,声震山岳,巨头一甩,怒往这头扑来, 那直若排山倒海之势,迫得四人全身肌肉揪紧,眼看无处逃去,唐小山狠牙一咬:“拼了!” 右手抓匕首,左手抓霹雳弹,猝见怒龙扑近不及三十丈,一颗霹雳弹直射血盆大口。 怒龙啸吼,一口白气吐出,轻而易举将霹雳弹吹喷落水。 其攻势更快,直扑一群人。 唐小山没想到这妖物灵性如此之高? 眼看龙头已不及二十丈,他怒喝一声,霹雳弹不炸嘴巴,一连三颗直取双眼、鼻子,那巨龙自侍刀抢不入,根本不躲,眼皮一闭,就要了事,攻势仍不变,霹雳弹终于命中双眼皮、鼻头,轰然炸开。 纵使毒龙能刀枪不入,但霹雳弹威力足可穿金裂石,这一轰开,纵使未伤及鳞皮丝毫,那震力却前所未有,打得巨龙疼痛征骇,咆哮厉吼中,已自掠退欲逃。 唐小山岂肯让它脱逃,猛喝一声,身形如电,直射龙头,一手抓住龙角,竟然粗若大腿,不易抓住,只好改抓分岔之较细龙角。 身形一稳,匕首猛往其脑袋鳞皮砸刺,叭叭叭叭一连数刀,简直像刺在铁板,根本毫无攻效。 巨龙但觉头顶有人,猛地甩抛,唐小山有若鞭头挂肉,被甩得东倒西歪,脑袋晕沉,就快掉落湖面。 唐大祥见状怒喝,猛又弹出,两颗霹雳弹直射毒龙七尺咽喉处,轰轰两响,炸得巨龙咆哮难忍,不敢再战,猛往水底潜去。 唐小山正挣扎欲逃或战之迹,整个人跟着摔落湖中。 巨龙猛地扭甩,唐小山招架乏力,终于脱手,浮出水面,他怕毒龙反噬,赶忙掠跳岸边。此局,唐小山似乎性一筹。 唐大祥却皱眉苦笑:“没想到连霹雳弹都伤它不了,战来实在辛苦。” 唐小山轻叹:“炸不死又切不了,不知该如何才能整死它!” 王阿花边:“它不是吞了霹雳弹?或可找机会引爆,伤它肚腹,说不定有效。” 唐小山苦笑:“可是它足足百丈长,哪知炸药位置何在?就算知道,有厚甲护身,也未必能引爆!”唐大祥道:“总得试试!” 唐小山道:“要试,也得等它再现身才能试!” 王阿花边:“要是它不敢再出现,便无法斗它了!” 唐小山道:“到时再说吧,要是不行,只好下水啦!” 话未说完,突见湖面再动,一道青柱暴冲水面,那该是巨龙尾巴,奇凶无比捣来,迫得众人四散逃去,那堆硬石被捣得东弹西窜。 唐小山喝着:“脑袋怕了,改成藏头露尾?” 霹雳弹仍往龙尾炸去,轰轰两响,龙尾弹甩几下,竟然毫鳞未伤,或许尾部皮肉较厚,拦住不少劲道之故吧! 经此一试,毒龙似得到豉舞,猝然大甩尾巴,捣得四人东掠西躲,无法安身。 那巨龙捣出兴趣,脑袋突又潜浮水面,灵眼瞄人,尾巴猛地扫去,目标正取唐大样。 唐大祥欲闪,却发现背后两女还在失神,他不得不硬砸一颗霹雳弹炸去,效果不大,双掌再劈,岂知龙尾威力太强,哗地扫得他闷呢一声,倒跌七八丈,嘴角挂血,受了内伤。 王阿花、李阿草见状即喝,掠扑过来,双剑尽出,猛砍龙尾,纵使效果不大,但两人相信多砍数剑,或能凑效。 那巨龙发现尾巴能挡炸药之后,咆哮又起,示威式地逼前攻来,准备捣死四人方始甘心,唐小山岂肯让它嚣张,见其脑袋浮出,顾不得再战龙尾,猛地欺扑过去,准备再战龙头。 那毒龙见状,猛吸湖水射来,唐小山连翻筋斗闪高,毒龙仍喷水,他干脆施展绝妙轻功,点踩水柱直扑过去。 那毒龙忽见水柱失效,赶忙收停,水柱一断,唐小山身形往下坠,毒龙改喷青白毒气,猛涌过来。 唐小山喝地使翻筋斗进去,却被毒气余威扫着,脑授稍沉,他猛吸嘴中含着的解药,方自清醒过来。 眼看龙头已不及四五丈,他嗔喝一声,打出鱼钩般利钩,射中龙头顶端,那毒龙见势不妙,猝又想逃。 唐小山怒喝,猛扑下来,任那毒龙潜入水中,他猛抓住龙角,手中利钩猛砸龙鳞。 他想既然无法伤及龙鳞,那改成剥鳞总行了吧?由于掀鳞只需掀开相连粗皮,要比直接砍切硬鳞要容易许多。 他想法虽妙,利钩亦能扣住鳞片,然而方一落水,怒龙即若回到独霸天地,威势突猛三分,扭滚之际,复把唐小山甩开,见有机可乘,甚至冲扑过来,欲吞噬这可恶敌人。 唐小山在老家早巳练得一身好水功,他当然不怕挑战,忽见毒龙冲来,他抓出大把水底针,直往其脸面砸去。 那水底针弯弯曲曲,射于水中最是灵活,虽然伤不了对方眼睛,却往它鼻孔钻去,或许鼻子孔即是要害,这一钻剌,疼得它咆哮嘶叫,两鼻暴吐水柱,硬将利针喷出。 唐小山找到要害,喝地再吼,霹雳弹猛往其鼻孔打去,毒龙却猛喷水柱,唐小山干脆临头三寸即打劲引爆。 轰地暴响,水柱冲天,毒龙被炸得狂怒大吼,终于豁了出去,嘶嘶厉吼中,哪顾得再受伤害,猛劲扑往唐小山,毒气、水柱尽喷,急于置人死地而后始快。 唐小山自有防范,见它发狂,便自掠冲其角,一手抓住,如此有若逮着蛇头七寸,任毒蛇如何挣扎,想伤人都是不易。 毒龙受此挟制,疯狂再扭,忽然往湖底潜去,硬想撞往湖底,把唐小山撞死,然此诡计已被唐小山识破。 待将扑往湖底,他猛地松手,一大把水底针复往毒龙脸面打去,射得毒龙哇哇大叫,身形乱撞,掀得巨浪汹涌连连,唐小山一时进攻不易,只好闪退,准备浮出水面。 岂知他却过于大意,忘了龙头之外另有龙尾。 142 那毒龙在饱受欺凌之下,无暇再战王阿花等人,已将龙尾调回,就等唐小山浮出水面,龙尾淬然暴力甩抽过来。 唐小山一时大意,待要闪避已是不及,哎呀一声,左肩背已被扫及,倒飞十丈,摔落水中,喉头一甜,鲜血涌出嘴角。 王阿花见状惊骇不已,哪顾得毒龙可怕,赶忙扑前,踩出凌波虚波功夫,踏水而去。一掠效十丈,一手已将唐小山抓于手中,准备倒掠回来。 岂知毒龙灵狡,发现有人受伤,根本不肯放过,身形再滚,整座毒潭猝然现出强涡,硬将两人吸于漩涡眼中,毒龙咆哮蹿出水面,见着两人,张嘴再次噬来。 两人身形已被漩涡吸住,动作甚是不易,眼看就要葬身血盆大口。 唐大祥岂肯让它得逞,照样怒喝冲出,霹雳弹连连开炸,砰砰砰、炸得毒龙脸疼脖子疼,一时无法噬人,身形再扭,腾空而起直若一座巨山般复往水中砸去。 轰然巨响,湖水掀浪十数丈高,罩得唐大祥身卷浪底。 王阿花、唐小山亦被巨浪卷入湖底。 岸上李阿草忽见三人全失,急得心神大乱,长鞭乱抽,直叫小姐小姐,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毒龙潜入水中,霎时发现猎物。 随又追掠过来,原是被浪水打得晕晕沉沉的唐小山和王阿花,它自怒喜,血盆大口便要噬去。 唐小山急切之下,猛抓出胡椒粉,罩打出去,那胡椒粉本是辛辣,毒龙从未闻过此昧,突然嗅及,竟然亦喷嚏连连,无心再攻敌人。 唐小山见状,抓过王阿花手中利剑,猛往毒龙鼻洞剌去,那毒龙想躲,却迟了一步,利剑刺来,毒龙怒叫,鼻孔一缩,夹住利剑。 唐小山欲刺难动,毒龙舌头卷来,唐小山不得不松手,顾不得再战,赶忙抓着王阿花,快速逃命。 毒龙鼻孔吹气,利剑立即喷出。 唐小山猛又打出霹雳弹,炸中龙鼻,痛得它再次咆哮,身形狂甩,巨浪再掀,此时却往外冲,唐小山借此劲道,得以游上岸。 王阿花早已湿衣贴身,玲珑毕现,凭添几许媚力,她仍未觉直道好险和唐小山连奔十数丈,倒坐地面,先喘几口气再说。 唐大祥亦借此逃出湖面,赶忙上岸直叫要命要命追向儿子这头。 李阿草见及三人全部上岸,欣喜便追来,急道:“可杀死毒龙了?” 唐大祥惨声回答:“要是得逞,哪还在这里大呼小叫!” 李阿草干笑,不敢多言,奔向王阿花,扶她起来。 忽觉她身材毕现,胸脯尤其突出,她带窘掩去,笑道:“大小姐,快把衣服弄干!”替她拧去。 王阿花笑道:“不必了!反正可能还要下水!”仍不知丫环用意。 李阿草又不便点破,免得尴尬,便把她带到旁边,直说道:“伤得如何?”任王阿花说及伤势不重,她借检查理由将其衣衫拉开,免得贴身难看。 唐小山无暇注意这些。 才几个照面他已受伤连连,却无法伤及毒龙丝毫,如若霹雳弹用完,后果不堪设想。 想及霹雳弹,唐小山急问父亲:“还剩几颗?” 唐大祥往口袋找去,不禁苦笑:“只剩五六颗,这一战足足耗去四五十弹,功效竟然如此之差!” 王阿花道:“我还有五颗!” 李阿草道:“我有六颗。” 唐小山道:“我剩下十颗吧,得省着用。” 王阿花道:“问题是根本炸不死,用了也是白用,除非能引燃它腹中炸药,或许有效。” 唐小山轻叹:“谈何容易啊!” 唐大祥道:“或许真的要找机会炸它鼻嘴,否则将前功尽弃!” 唐小山苦笑:“看来只有冒险一试了!”四周瞧瞧,似想找些可用东西。 唐大祥道:“在找什么?” 唐小山道:“不知道,只觉在岸上作战要比在水中容易得多。” 唐大祥叹道:“它又不是呆子,知道我们有炸药,岂肯上岸?还是别奢想,动点别的脑筋。” 唐小山道:“退出毒龙山,下次再来如何?” 唐大祥道:“恐怕来不及,你已再次吐血,元气将散,纵使退出去,一两天之内能弄出比霹雳弹更实用的东西吗?爹不乐观。” 神情一凛,似有牺牲之意,道:“纵使困难,爹也要弄到手,至少要挖它一洞,吸它鲜血,或许可以暂时治你三阴之毒!” 唐小山不想让父亲失望,笑道:“我只是想去找条绳子,也好绑住龙头,否则一甩即掉,十分麻烦。” 李阿草道:“我的鞭如何?它叫九龙鞭,是向师娘借来的,刀枪不断,韧性够,可以试用看看。” 唐小山眼睛一亮:“或许可以试试!”便把长鞭接过手,耍得叭叭作响。 王阿花怔急道:“你想把自己绑在龙头上?” 唐小山笑道:“你不觉那里是所有地方最安全之区吗?” 唐大祥道:“不错,龙角上最为安全,只要防它撞壁便行。” 王阿花轻叹道:“你小心些,别绑得连自己多脱不了身。” 唐小山邪声一笑:“怕什么,有你在,我安全得很。” 王阿花不禁带窘,心神却升起淡淡甜浓。 李阿草瞄眼斥道:“你果然是登徒子!” 唐小山逗笑:“是又如何?都已救我那么多次,我难道在说假话?再见!” 说完,不敢让李阿草有了机会,赶忙掠冲湖边,喝着妖龙出来。 在自动宣战之下,李阿草无瑕再责备,抽出利剑护着王阿花,准备对抗毒龙。 唐小山连喊数声未见反应,干脆跳身入水。 果然,人方掉入水中,毒龙就虎视眈眈地冲过来,长尾先扫,唐小山故作受击,闷呢坠湖底。 毒龙兴奋,嘶嘶大叫,蹿噬过来,唐小山赶忙挥出长鞭,倒打毒龙双角,这一缠住,他猛翻向龙头,藏于两角之间。 他身躯已在鞭绳之下,暂时不怕被甩脱。 他复将多余鞭绳绕过肩背,然后扣咬于嘴,腾出双手,猛抽出利锯,便往龙头锯去。 那锯鳞声音传来,倒让毒龙心生忌意,咆哮长啸,哗然又露出水面。 众人瞧及唐小山已扣身龙头,拼命拉锯,实有那么回事。 唐大祥道:“可有效?” 唐小山道:“一点点!”他发现利锯拖带之下,鳞片已见刮痕,纵使坚硬如铁,只要多锯几趟,或能见效。 唐大祥闻言大喜:“没想到锯子那么好用?” 忽见那巨龙蹿高之后,复往水中撞去,唐小山如受重击,闷忍真气,双手紧扣龙角,鞭绳不放。 这一挥,未被甩去,待龙头露往水面之际,他又猛锯龙鳞,连扯百余下,锯陷下半分深,虽只半分,他已欣喜若狂,直叫有效有效,猛又锯去。 那毒龙连甩三回,未将敌人甩掉,突然想到另有尾巴可用。 立即抽砸过来,硬想砸死唐小山。 岂知两角上仍有神鞭拦架,劲尾一理,唐小山虽被砸得全身发疼,那毒龙也好不到哪儿去,龙头被自己尾巴打得昏昏欲坠,整个身形复往水中栽去。 毒龙至此已近疯狂,龙头不断东甩西撞,恨不得立刻将头上吸血之蛆给砸死。 唐小山虽靠着两角及长鞭求生存,但被它如此撞来撞去,己自无法锯鳞壳。 毒龙发现在水中甩砸功效太差,复又冲出了水面,张目瞧向四处,不断地找砸潼目标。 唐小山暂且得以喘息,忽见龙眼翻动,必定心怀鬼胎,猛又拿出另外半瓶之胡椒粉,猛往碧森森龙眼甩了过去。 143 龙眼忽沾胡椒,辣疼猝然刺来,痛得毒龙狂闭眼睛,咆哮乱甩。 唐小山趁此又锯鳞片,毒龙见之不着,更形恐慌,红信舌头突然倒抽头顶,猛扣其左腕,便要扯下。 唐小山没想到对方舌信如此之长,突被扣及,简直快被扯得五马分尸。 他狂将利锯反切,锯往那舌信,岂知舌信软粘无骨,正是柔能克刚,想拖锯,竟然被它吸卷过去,吓得唐小山猛砸狂抽,想换其他攻击兵刃。 双方就此纠缠,硬是拼死相抗。 王阿花见及唐小山险象环生,顾不得安危,喝地抢过李阿草手中利剑,飞身扑至:“我来帮你!” 一手紧抓龙角,一手挥出剑猛砍。 然那利剑仍对软柔舌头起不了多大作用。 连砍几剑未能奏效,毒龙反而分出双舌中之一舌,卷往王阿花大腿,准备拖入嘴巴啃食。 王阿花不比唐小山,整个人塞入龙角上。 她只是左手卷龙角,身形仍摆荡空中,如今被卷,简直就快被硬拖入血盆大口。 唐小山见状大急,伸手扭向她右腿,扯回些许。 急叫:“快轰它嘴巴!” 王阿花急中得到指示,赶忙松开攀角左手,身形全靠唐小山拖扯,她急抓一颗霹雳弹,猛从那舌缝中打入恶龙嘴中,轰然一响,恶龙登时咆哮怒滚,舌信倒抽回来,唐小山更把王阿花托拉近身。 那恶龙疯狂咆哮,嘴挂出血丝,分明受伤,但瞧其还能咆哮,可能伤得不重。 它拼命甩荡,直若利鞭乱抽,荡得唐小山、王阿花头晕目眩,幸好全在湖面区域,否则撞向地面或山崖,两人不死也头破血流。 唐小山眼看恶龙狂怒如疯,嘴巴老是咆哮,趁它张口之际,复又砸射弹丸过去,只因角度不对,尚未砸中口腔即已炸向利牙。 轰然再响,利牙顿时散裂半尺凹洞,那肉皮却只点点黑斑而己,敢情比牙齿还来得坚固难缠。 唐小山心想炸不死它,把它炸成无牙龙也好,忽又想射出弹丸。 岂知恶龙不敢再开口,咆哮声音改从鼻头冒出,甚且喷出毒气欲毒死人,唐小山赶忙掩住王阿花,闭气直躲。 利锯趁机又抽几下。 毒龙眼看所有招式几乎失效猝然反往水中撞去,龙头登时开始打转,龙身亦如滚筒般旋滚开来。 峰上唐大祥、李阿草顿见巨浪涛天,龙身滚转如弹簧,倒也奇景难见。 两人直觉莫非毒龙在作垂死挣扎? 那巨龙猛滚之后,身形匆然缩成圈圈。 龙头一古脑儿穿入圈圈之内,圈圈立即收缩,唐小山顿感压力迫来,怔诧叫糟,那恶龙分明要闷死、卷死自己和王阿花。 他惊叫欲逃,却已身落陷阱,根本动弹不得。 王阿花亦被卷锁其中,和唐小山面对面、胸贴胸地被锁住,早让她面红耳赤,还好身在湖底,又被龙身包围得密不透光,一片黑暗下,掩去不少窘境。 唐小山本是拼命挣扎,但撞动处,似乎不断摸及王阿花胸脯,终亦觉出异样。 干声笑道:“可亲密得毫无距离啦!” 由于在水中,说话根本支支吾吾,王阿花听之不着,却感觉出男人似有挑逗之心,不禁又甜又怒,瞪眼过去,唐小山眼皮眨眨直笑。 然而被恶龙困缩得脸面见红,几乎己无法可逃。 他苦笑道:“做鬼也风流了……” 凑嘴即吻往王阿花。 那王阿花本是极力拒绝,然根本退无去路,正想张口嗔斥。 岂知已被对方舌尖攻破防线,想再咬牙闭嘴已不可能,她想咬断男人舌头,可是怎忍心?在猛咬一记,让对方叫疼之后,终于屈服,软弱下来,任那男人勾引着幻想恋情般美景。 在这即将死亡一刻,不再享受已来不及矣! 两人终于释出真倩,尽情贪婪享受这最后一刻美妙恋倩,越吻越陶醉。越揪越近,几乎毫无距离,呼吸却越来越困难,就快窒息矣! 在挣扎无效之下,两人当真准备放弃希望,干脆做个同命鸳鸯算了。 然而唐大祥却见及湖水渐渐平息,恶龙和爱子却全然无声无息,分明太过反常。 李阿草亦觉不妥道:“难道他们已被恶龙吞入腹中?” 唐大祥道:“根本不可能,若真如此,我儿必定引爆霹雳弹,同归于尽。” 李阿草急道:“可是怎会突然无动静?那恶龙逃了?” “也不可能,我儿已缠住它,它不可能无声无息逃开,双方一定还在搏斗,恶龙打转有何用意?难道想要卷死我儿?” 唐大祥想及此,突然急叫不妙:“恶龙一定想闷死我儿,快下水!” 他拖着李阿草,猛往湖中跳去,直潜水底,果然见及恶龙缩成一团,不见脑,李阿草顿惊:“大小姐你可在里头?” 话虽喊出,声音却支支吾吾,没入听得着。 唐大样猛用真劲喝震,以通知儿子,救兵来到。 随又叫李阿草掩耳避开,他猛把霹雳弹给砸出,轰然一响,巨龙身躯颤动,且传出怒吟声,它仍不肯放。 唐大祥更急,复又射出一弹,打向肚腹同样位置,霹雳弹再次轰开,连水流都已掀动,恶龙仍不肯放人。 唐大祥大怒,一连三颗霹雳弹如三把利锥炸往同一目标,轰轰轰三响,任那恶龙肚皮如何坚硬,在此接连五轰之下,鳞片终于散裂数寸,鲜血顿时涌出。 恶龙意识到那将是致命伤,哪顾得再卷唐小山、王阿花两人,尾巴登时反扫,极欲卷住唐大祥加以勒死。 唐大祥却叫着李阿草快拿长剑来,李阿草直叫长剑已被王阿花拿去,唐大祥顾不得被卷危机,忙抽出匕首,猛扑过去,相准裂鳞即刺,一击命中,恶龙厉啸,身形连连打滚,想护住伤口。 唐大祥只可惜未找到长剑,匕首伤不了要害,他已被狂流卷退。 唐小山和王阿花以为将被闷勒而死,没想到救兵赶来,两人猛从生死贪恋中惊醒,无多想,猛力挣脱龙角,再也不敢躲入里头。 唐大祥见儿子脱险,心下大喜,喝道:“恶龙腹中己有伤口,快用长剑刺它!” 唐小山和父亲常年相处,他又混潜水底多年,只要声音传来,抑或口型一动,他已知父亲在说什么。 闻言怔喜道:“当真?” 抓过王阿花手中利剑,准备砍杀,忽觉自己手中有利锯,自能派上用场,当下立刻将利剑抛向父亲。 唐大祥接剑之后,大喝一声,立即扑追龙身,想抢头功。 唐小山亦自扑去, 王阿花直觉两人过于兴奋,亦追前问道:“找到什么?” 唐小山道:“龙腹受伤,可以砍杀啦!” “当真?”王阿花欣喜不已,赶忙欲寻利剑,然而她那把剑已失落太久,根本无法寻回,猛地抽出随身匕首,亦自扑杀过去。 李阿草见及三人老往恶龙腹中冲去,自知必有状况,她想恶龙狡猾,四人合力,或可更能制住它,亦自往龙腹攻去。 四人这一扑来,猛往龙腹砍杀。 可惜龙腹过长一时间无法找到伤口,四人仍奋战不懈,硬是抓着龙腹摸摸剌刺,希望赶快找到伤口。 那恶龙早已恨死四人。 好不容易避开伤口岂肯放过四人,身形登时又卷过米,它倒聪明,方才左卷,受伤伤口在外,现在再左卷,伤口仍然在外,但若卷着四人,胜算自大。 于是劲道更强,卷头卷尾,形成漩涡似地快速卷锁过来。 唐大祥见状急道:“快退,被卷着不好!” 唐小山笑道:“卷近才好,龙腹缩在一起,更容易找到伤口。” 众人顿觉有理,竟然四面相向,背靠前迎战,有意引来恶龙卷身以寻出伤口。 那恶龙更是谑喜,见及四人成堆,登时怒卷过来。 144 四人赶忙以掌相抗,趁机搜索,看看何处冒血,再补它一刀便可。 然而就在恶龙卷身不及三尺之际,唐大祥顿觉不妙:“这么一卷,根本动弹不得,如何能寻伤口?” 三人亦有所觉。 正待抽身,岂知恶龙早势在必得,缩得更快,四人方掠高三丈,岂知恶龙亦跳卷三丈高,将四人从头至脚给卷得紧紧。 四人不得不拚足全力以抵挡,恶龙却发出得意厉嘶声,光靠腹部、尾部卷人已足够,仍能腾出脑袋示威瞧着、晃着,监视预防任何人脱逃。 至此,唐小山终于苦笑:“怎会如此,爹真的有伤及龙腹?” 唐大祥道:“怎会没有!那伤口正在我面前冒血呢!” 唐小山大喜:“那快刺它一剑啊!” 唐大祥斥道:“锁成肉棕,如何刺?何况伤口在外头,你这小子,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未想到恶龙可以左右卷、内外卷,被卷中便不对,现在死定了吧!” 四人背背相贴,手脚全被卷套于龙腹中,根本动弹不得,若说能动,只有那张嘴而已吧! 唐小山苦笑:“一定有法子可想,别忘了我是天下第一聪明之人……” 唐大祥斥道:“也是天下第一笨蛋,栽在你嘴中很不甘心。” 恶龙犹缩腹肌,卷得四人血气绷紧,开始面红耳赤。 李阿草第一个受不了,尖急大叫:“死定了,我身上还有炸药,要是被撞炸开来,岂有命在?” 此语一出,唐小山、王阿花登时变脸,他俩身上亦有霹雳弹。 唯独唐大祥已炸光,风凉话直道:“若能炸死妖龙,还可捞本,若炸不死,咱们牺牲简直成为天下笑话,糗大啦!” 唐小山急道:“快把炸药……”本想说塞于两人之间缝隙上,可是双手不动,如何能取炸药? 只好改口:“快把身躯弓起,全力劈掌呵!” 众人为了保命,拚足全力将腹部往内缩,保住炸药,复又双臂、双脚往外逼,企图突破封锁线。 四人武功原就不差,尤其王阿花及李阿草尤高,纵使有伤在身,但全力外逼之下,终能暂时抵挡恶龙锁身。 那恶龙突遭顽抗,怎能服气,登时嘶嘶厉吼,吩足全劲卷缩。 它道行已千年,甚至万年以上,劲道何等浩大,这一迫来,又让四人陷入苦战之中。 双方此时有若内力相搏之两高手,谁先落败,谁就得毙命当场。 在那拚劲之中,四人已脸红耳赤,似乎一注鲜血要从脑门冲出,那闷甘难挨,简直笔墨难以形容。 恶龙谑嘶不断,劲道不断加强,它似也拼命,龙腹开始浮出血管、青筋,它仍缩缠不放。 唐小山哇地一声,吐出鲜血,他本受伤在身,如今受此重压,一时忍受不了,终于吐出鲜血。 他一吐,唐大祥为之紧张,急叫“小山”两字,照样受不了重压,鲜血呕出。 王阿花闻声焦切,强力逼抗,终也伤及内俯,嘴角已挂出血丝。 李阿草特别担心炸药,但觉霹雳弹又受到压迫,她惊急大叫:“要炸了……”猛地拚命运劲,哇地一呕,鲜血喷出。 眼看四人就快呕血而死,唐小山突然升及一线希望:“要炸了?就让它炸吧!”猛吼道:“快踢啊!” 鲜血直呕,却不知哪来神力,双脚猝然连环乱踢。 众人不知他在搞何花招,然而无计可施之下,便自猛踢,那拚死决斗所踢之力,威力非同小可。 恶龙受击,亦自咆哮,猛又加重下盘劲道,想扣死四人八腿,这一缩,肚腹鵬绷得更紧,似有东西凸了出来。 唐小山忽又疯狂厉吼,拚出无尽霸劲,猛往那凸出部位踢去,恶龙仍缩肚腹,唐小山拼出呕血厉劲猛踢下去,猝觉下盘轰沉闷响,恶龙肚腹突然胀大,弹得四人八脚缩成一团,一般闷血往胸口冲去,四人突地再呕鲜血,有人己奄奄一息。 那恶龙却在肚腹轰声传出之后,咆哮厉吼,哪还有心再卷缩杀人,整只已滚掠冲高而起,奇速暴出水面,身形猛转,四人全被甩喷空中。 那恶龙突又暴吐鲜血,射弹空中。复往水面栽摔,直若身受重伤,正在垂死挣扎,每甩一次,狂血便吐几口。 那滚天掠地,砸水滔浪拼命挣扎,似已无法挽回一切命运矣! 原来唐小山在闻及李阿草说及霹雳弹将被压缩而爆炸之际,他突然感觉出恶龙腹中正有硬块东西,它可能是刚吃下去的大鹏鸟肉,亦可能是先前吞下的霹雳弹,不管如何,在龙腹缩成如小圆圈之际,腹中东西已难流动。 他立即要四人拼命踢打,或许他们那头亦有凸出硬物吧?何况如此踢打,必定引来恶龙缩得更紧。 果然在连踢数次之后,龙腹已缩如压缩之气球,霹雳弹更凸出一丸,唐小山始尽出吃奶力气猛劲踢去,终于将其引爆。 那腹中霹雳弹有数颗之多,这一爆开,威力非比小可,纵使恶龙表皮坚逾金铁,然腹中肠胃却和一般蛇虫无异,如此被炸,早是肠烂胄裂,看来已回天乏术,疼痛蹈掠只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 果然,恶龙在挣扎烂撞之后,终于软镩下来,潜入毒潭之中,不断抽颤着,双目仍自睁亮,似乎死不瞑目。 至于唐小山等四人,各被甩落四处。 王阿花武功较高,醒得最快,虽然受伤匪轻,但见唐小山落水仍昏迷,赶忙将他救上岸边,连截数指,制止他鲜血再渗流。 不久,唐大祥和李阿草亦跌跌撞撞走回,三人照面,说不出苦笑连连。 唐大祥见及爱儿昏迷不醒,立即替他把脉、探气息,顿觉脉膊几乎弱得可怜。苦笑道:“可苦了你,还好想了花招,炸死恶龙,待我取出内丹治你便是……” 说完他抓了长剑又掠入水中,潜向恶龙尸体。 不知内丹在何处,便找向肚腹爆炸处,总见皮内豉胀不少,且见血痕裂鳞,他使劲刺去,或许恶龙已死,少了劲道护体,这一刺,并不困难,终能切出半尺裂痕,他伸手揪往里头,抓来全是烂肠, 他不禁皱眉,心想内丹通常在头腹之间,倒不如从嘴巴爬进去找寻吧? 想定之后,他又调头往恶龙头部潜去,撬开血盆大口,那咽喉传来腥味,他只有忍下,先浮出水面,深深吸口真气,再次潜入水中。 终于爬向恶龙咽喉,它看来虽小,但一撑即大,钻入并不困难,只是内肠全是粘液腥血,并不好受,唐大祥暗道何时当了老奴才? 为了武功,简直连身分都不顾啦? 然而他想及内丹唾手可得,劲力便来,更往内腹里爬寻,还好肝胆内脏只在十余丈部位。 他摸摸寻寻。终于嗅出一颗拳头大东西,传出淡淡腥凉昧,这和血腥昧完全不同,他自知已寻得灵丹,举刀便切下。 随又滚成圆形身躯以调头,慢慢爬出龙嘴,再浮出水面,映着月光瞧去,此丹有若淡红水晶球,透着晶莹光影。 他甚欣喜,赶忙喝叫:“灵丹在此!” 急游过来,及近岸边,掠飞上岸,立即奔向王阿花这头。 王阿花、李阿草虽惊喜,但发觉唐大祥一身红血,且血腥扑鼻,不禁皱眉,想躲却不好意思。 唐大祥干笑:“不好意思,得爬入恶龙腹中才能取出内丹,马上好!” 他顾不得身上鲜血,立即蹲向唐小山,撬开他嘴巴,并将内丹戮破小洞,将汁液灌入口中,并催化入腹。 他盘算着该灌多少,喃喃念道:“照传言,恶龙内丹一滴已能起死回生,增加数年功力,我看给你半颗好!” 爱子心切之下,他足足灌下大半颗内丹于唐小山口中,始心满意足笑道:“如此一来,日后天下无敌非你莫属啦!” 待帮唐小山催化之后,他始转向王阿花及李阿草,笑道:“见者有份,一半被唐小山服下,因为他功劳最大,剩下的,再分一半留来配药,另一半分成三份,咱们一人一份,别看它大约一小杯,足可增加三十年功力以上,而且潜力无穷,过来,把嘴巴张开……” 王阿花、李阿草见及他血淋淋,且内丹又腥红,不禁有些倒胄口。 王阿花干笑道:“不了,您自个儿服下吧,我们不碍事!” 唐大祥淡声笑道:“怕腥么?鼻子捏着便是,其实它根本不腥,你们得服下,那恶龙喷了不少毒气,盛觉上似乎没事,谁知将来是否会有副作用,别任性,张开嘴巴吧!” 如此一说,两女不敢再推拖,便张嘴服了内丹,感觉上似有腥苦之味,但入喉之后却化为清凉芳香,舒服已极,方知灵丹果真有其奥妙之处。 唐大样看两人服了之后,方自往嘴中倒去,他可斤斤计较,说着三滴便够,真滴三滴便收手、剩下已拿出玉瓶,全部倒入里头,准备配药。 他复觉得皮囊里头仍有汁液,偷舔去,且露满意笑容。还好王、李两女只顾注视唐小山,否则他已全无形象。 舔完之后,将皮囊丢回湖中,他始跳入水中,将身上污血洗净。 李阿草见他又落水,便说及九龙鞭还在龙角上。 唐大祥立即潜入水中,寻及龙头,但觉那双角甚是特殊,或可下药,随又找来那把利锯,将双角给锯下,连同九龙鞭一起带出水面。 李阿草接回九龙鞭之际,己见着此龙角白中透青,足足腰际高长,甚是希有,不禁赞唐大祥有眼光。 唐大祥呵呵笑着,直道要把它送给儿媳妇,有意无意溜向王阿花,她竟也偷窥过来,四目一触,她好生尴尬。 急忙说道:“他仍在呕血,怎么办?” 趁此掩去窘境。 唐大祥笑道:“呕的是毒血,没啥了不起,有你照顾,我放心极了。”仍自瞧来。 王阿花窘红脸面,道:“大伯应该过来看看吧,他终究是你儿子。”仍不放心。 唐大祥笑道:“是极是极!” 145 公公瞧媳妇眼神,总让王阿花窘上心头。 他始坐于唐小山背面,将其扶起,双掌印向命门要穴,内劲慢慢输入,迫其内丹化开,渐渐地已向四肢百骸。 唐小山呼吸渐强,脸面开始浮现血色,那内丹化处,逼得三阴之毒无处可蹿,全聚向胸口。 唐大祥忽又一掌击去,呃地一声,唐小山呕出最后一口腥黑浓血,始幽幽转醒过来。 唐大祥道:“醒了么?自行调息,你爹跟你一样,伤势沉重啊!”说完撤去功力,双掌合十,自行运劲疗伤。 唐小山醒转过来,仍不落状况,直问:“毒龙死了……”入眼即是美姑娘王阿花,瞧来亲切许多。 王阿花娇笑道:“毒龙己死,你也服了内丹,快运功疔伤,免得岔了气,我也要疗伤!” 说完盘坐下来,运起劲道。 她转向李阿草:“先治理伤势再说!” 李阿草闻言,盘坐下来,运功便是。 第二十六章情孽缠身 唐小山见众人皆治伤,自己亦不怠慢,赶运真劲。 这一运行,却见体内奔流澎湃,那感觉并非三阴之毒灼热,而是一股清凉脉息,行来甚是舒服,尤其流过受伤内腑,痛楚委时去了泰半。 他惊喜若狂,照此下去,不但可解三阴之毒,且能增强功力,他自是认真疗伤。 其实三阴之毒已解,他每运行一周天,劲道立即增强几分,疼痛亦自减弱几分。 一连三周天下来,简直精力充沛,整个人似要飞起来似地,他正想喝喊,劈出双掌试试。 忽见父亲站立眼前,说道:“元气刚复,六腑仍脆弱,不宜动气,几天后再试吧!” 唐小山闻言这才想及自己内腑的确受伤甚久,还是先调好再说,于是收了掌劲,不敢乱劈出。 他亦撤去功力,立身而起,感觉有若大病初愈,舒畅许多。 想及搏龙情景,他余悸犹存,又问道:“妖龙已死么?” 唐大祥道:“不然哪来灵药替你治伤解毒?” 唐小山道:“我身上之毒已解?” 唐大祥道:“不然你还能站在这里说话?” 唐小山呵呵笑起:“说的也是,可谓因祸得福哩!” 耍着双手,但觉毒性全消。 唐大祥道:“因乱搞而得福,叫什么大家背靠背杀龙,差点儿被杀!” 王阿花、李阿草想及此事,亦自瞄眼挑来,带着斥责,却又莫名赞赏。 唐小山闻言呵呵干笑:“其实我早计算好了,我早就发现这样才能杀死恶龙,果然不错,一计成功,大家终于平安啦!” 唐大祥讪笑道:“瞎猫碰着死耗子,还这么得意,把老天照顾当成神机妙,天下只有你做得出来!” 唐小山干窘一笑道:“我一向只看结果,至于任何误会,我是不会在意的,唉,英雄总是遭嫉,我很了解这一点。” 唐大祥调侃道:“误会的英雄总是最容易受伤,下次请你保持一些形象好吗?” 唐小山干笑:“人在江湖,难免受伤,这并非严重之事,不扯这些,反正自古英雄多寂寞,你们是不会了解的,可惜无法再见恶龙一眼,心有不甘!” 唐大祥指着地上龙角道:“看看它,你的英雄幻想会觉得更伟大。” 唐小山乍瞧粗巨龙角,两眼睁亮:“果然天下无敌,我想不伟大都不行,它足足比大腿还粗呵,不行不行,得下去再看一眼才行!” 说完,他童心未泯,复往水中潜去,当真去瞧龙头及龙身,瞧得唐大祥、王阿花无奈摇头直笑。 未久,唐小山浮出水面,直道龙头多大多巨,龙身多长,还抓了一片龙鳞软皮,笑道:“功力果然大增,龙皮竟然一扯即落,倒可用它缝制一件刀枪不入软甲呢。”说完掠身上岸。 唐大祥颔首:“想的倒是有理,你且慢慢缝它便是。天色快亮,咱们足足耗去一天一夜,得下山享受一顿大餐啦!” 唐小山笑道:“吃几斤龙肉如何?” 唐大祥道:“早吃过了,还钻进龙肚子吃呢!” 唐小山听他一言,倒尽胃口:“算啦,没想到爹这么野蛮,你儿子可要斯文些才行,否则被人唤成野兽家庭,实不光彩!” 唐大祥斥眼道:“什么野兽家庭?这种名称,你都想得出来,你爹难道野得不像话?” 唐小山笑道:“戴上两只龙角,说不定人家还说你野兽现形呢!” 唐大祥自嘲一笑:“也罢,自古英雄多寂寞,你怎知龙角珍贵?不跟你这凡人说去,走吧,离开此野蛮山区,大概会变得斯文些!”说完,扛起龙角便走。 王阿花道:“仍要从那秘洞出去?” 想及秘洞全是毒蝎子把守,她和李阿草已心毛手毛,不知所措。 唐大祥笑道:“闭个眼睛即过去,难道要花大半天时间爬山峰?” 王阿花道:“我宁可爬!” 唐小山道:“我打昏你,再背你出去,如何?” 王阿花瞪眼:“我才打昏你,咱们的怅还有得算!” 李阿草斥道:“你死定了,敢说这种话。” 或许性命攸关刻己过,两人突又转凶。 唐小山莫名不解,莫非触犯禁忌:硬要女人踩着蝎子走路?抑或是对方想起死前一吻,现在恼羞成怒了? 他不敢想,干笑道:“既然不愿走秘洞,我陪你们掠山峰便是,男人自有保护女人之责!” 李阿草斥道:“你还是想办法保护自己脑袋吧!” 唐小山摸摸脑袋,干笑道:“是该保护,因为我已昏昏迷迷、脑钝钝啦!”实想不清,两女反应怎会忽冷忽热。 唐大祥见状,笑道:“忍,知道吗?忍为成功之本,这是老爹数十年之生存教训。” 唐小山道:“简单说,便是当龟孙!” 唐大祥一愣,随又呵呵笑起:“随你怎么说,有时候当龟孙能大有收获,有何不可?你们爱现便去吧,我老人家喜欢走短路,再见!” 说完扛起龙角,直往秘洞掠去。 唐小山喃喃念着:“龟孙好当,气好受么?” 李阿草冷斥道:“希望你当得实实在在,过瘾非常。”转向王阿花,道:“小姐,我们走!” 说完,她和王阿花谑笑传出,两人联袂飞向山峰去了。 唐小山轻叹:“英雄果真多寂寞,也罢,谁叫我要当英雄。”说完掠追去。 他赫然发现功力精进不少,一掠数十丈,简直似追风,心下大喜,掠得更快,终于开始享受腾云驾雾之快感。 两女一男就此攀着险峰掠往外头。 及至下了山峰,已近五更。 唐大祥已等在那里,领着众人,小心翼翼走出毒龙迷峰。 此时天色已亮,四人顿觉心神舒爽,一般再世为人感觉洗涤心灵,喜悦自心头。 他们先找一处清江,将身上所有汗水,以及所沾上之可能毒粉毒液完全洗去,这才轻轻松松赶下山。 及至山下小村镇,已是近午时分,众人匆匆躲入客栈,一边要掌柜找寻新衣,一边叫来可口佳肴。 待饱食一顿之后,掌柜已拿出几套便衣,让四人换穿,感觉上全变成老百姓似的。 如此也好,较不显眼。 唐大祥但觉任务完成,他得赶回秘处,准备安置龙角及配制内丹妙药,遂准备告辞,笑道:“老人家没劲再看你们眉来眼去啦!得告老还乡,我儿听令,得快把龙吟宝剑抢回,否则为父毕生心愿难了。”说完扛着龙角便要走。 唐小山笑道:“遵命啦!反正已被你害得差不多,再害一次已算不了什么,你既然要去炼丹,这龙皮也拿去研究研究,说不定缝出龙衣,穿上去变龙袍,再变成龙王、皇上哩!”已将龙皮丢予父亲。 唐大祥接过手,呵呵笑道:“好处这么多,就缝它便是,再见,俊男美女。”说完,当真掠屋而去,不再回头。 王阿花老是闻及眉来眼去之类言词,早心头带窘,好不容易挨到他离去,自有解脱快感。 此时剩下唐小山,两人立即掌握优势,君临天下威风再现,不怀好意黠笑直露。 唐小山见势不妙,干笑道:“糟了,我忘了还有至宝落在毒龙山,得赶回去拿,再见!”说完便想掠窗开溜。 李阿草突喝站住,抖切过来,邪笑道:“什么宝呵?你不是穿了猎龙装,什么至宝都在口袋里,想开溜是不是?” 唐小山干笑:“听有,我只是真的东西掉了。” 146 王阿花眯起似笑非笑眼神,道:“我都被人非礼了,今生今世非你莫嫁,你难道想要一走了之,当个负心汉吗?” 唐小山一愣,他没想到美姑娘竟然未忘此事,甚且当面说出,胆子之大,出人意外。 他已自窘困,乱了心情,干窘道:“不不不,在下没那意思,只是……” 李阿草怒道:“只是什么?想始乱终弃吗?我现在就收拾你!” 长鞭一挥,猛抽过来,吓得唐小山东躲西闪,直道:“姑娘别误会,我没那意思。” 李阿草斥道:“跟我说没用,除非小姐原谅你,否则你死定了!” 唐小山立即求救王阿花,急道:“在下并非姑娘所想象,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王阿花冷道:“什么交代?你毁了我名节,还能有什么交代?” “我……呃……”唐小山忽而说道:“大不了娶你便是!” 想及能娶如此美娇娘,岂非上辈子修来福气,竟也落得占便宜似地呵呵笑起。 王、李二女闻声同感惊愕。 李阿草登时忍不住斥道:“你敢用情不专?移情别恋,见色思迁,可恶,赖蛤蟆也想吃天鹅肉!” 长鞭一抽,打得唐小山桌上、椅上、床上跳来逃去,直呼:“我哪用情不专,只抱她一下便负责任到底,最是专心不过了!” 李阿草斥道:“随便抱女便成妻,简直比猪狗还不如!” 长鞭仍抽。 唐小山苦笑:“我哪随便抱,得看对象……” “可恶!”李阿草一鞭终抽中唐小山左大腿,疼得他差点倒栽地面:“分明见色思迁,要是大小姐长得丑,你根本不会看上她,可恶!” 唐小山焦急大叫:“你怎如此不讲理?是她要我负责,我才说出心中话,哪管她丑不丑,美不美?” 李阿草斥道:“分明就是好色之徒,任何解释都无效。” 唐小山道:“既然如此,让我走人又不行?” 李阿草斥道:“休想,今儿没个交代,休想要离开!” 唐小山苦笑:“你要我交代什么?王阿花你且开口,要我交代什么?你要我负责,便负责,你认为我好色,那我走便是,如此答案已是最好方式,你们难道要整死我不成?” 王阿花怔愣当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忽又冷道:“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真心的?” 唐小山道:“我说真心,你若不信,岂非枉然。” 王阿花冷道:“这种事,我自会感觉,不必你教训。” 唐小山苦笑道:“现在感觉如何?我的确是真心的。” 王阿花冷斥道:“你对任何人都是真心,简直乱七八糟。” 唐小山苦笑:“会吗?我有这么色?” 李阿草斥道:“就是,如今你非礼我家小姐,就得留下来证明你到底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如若存心玩弄,只有死路一条!” 唐小山苦笑:“你家姑娘这么漂亮,我高兴都来不及,哪会玩弄。” 王阿花突然嗔斥:“不只是我,玩弄任何女人都不行!” 李阿草冷斥:“听到没有,你敢用情不专,只有死路一条。” 唐小山怔愕,暗想:“莫非她是指于双儿之事?若真如此,倒是问题重重。”不禁苦笑道:“我是真心真意,但感情之事总难预料……唉……”想说,又说不口。 李阿草邪斥道:“终于穿帮了,说,你到底有几个女人?” 唐小山一时难以说明,苦笑道:“目前,一个也没有。” “可恶!”李阿草登时嗔怒,长鞭又抽:“你敢移情别恋,抽得你皮开肉绽!” 那长鞭狠命抽来,迫得唐小山东躲西藏,赶忙伸手扣住鞭尾,斥道:“感情之事哪容得你瞎猜,你再无理取闹休怪我翻脸了!” 李阿草怒道:“你敢!” 王阿花轻叹道:“退下,事情不必闹得如此僵,他若有心,自己知道怎么决定,犯不着跟他争,自贬身价!”说完,驭掠出去。 李阿草急叫小姐,撤了长鞭,亦追出去。 唐小山见状急叫:“王姑娘等等,咱们有话好说!” 纵使闹意见,但王阿花绝世姿容总叫人刻骨难忘,何况他不愿落个不负责任罪名,便丢下银子,赶追过去。 若在往昔,可能追人不着,可是他自服了毒龙内丹,功力大进,他且又擅长轻功,终于追上。 可惜任他说破嘴,两女始终不理,其至加快脚步掠逃,唐小山只好拼命追赶。 如此,日落则同住隔客房,日出则各自奔驰。 不觉中已过四日,三人复又奔回绝情崖。 只见得飞瀑倾泄依旧,崖面苔青题字依然清幽,众人心情却各有转变不同。 王阿花、李阿草掠回半山崖平台之古朴雅屋,对唐小山根本置之不理。唐小山亦追掠而来。 然王阿花已躲进古宅中,抚琴而弹,铮铮琮琮,琴音充满无奈与感概。 唐小山轻叹道:“我都己追至此,姑娘难道还看不出我是真心真意吗?” 李阿草突然推窗斥来:“虚情假意,滚吧,绝情崖上不欢迎你。”唐小山道:“可是我一向多情……” “多情更可恶!”李阿草嗔斥道:“还不快滚,没听到我家小姐在弹琴,吵什么吵,给我闭嘴,滚一边去!”说完窗门一关,闭得紧紧。 唐小山欲叫无人,虽是感慨,但心念一转,莫非对方在试自己耐性? 这下可好,他卯起心神,准备抗战,于是走向飞瀑前,盘坐下来。 眼观银虹泻地,耳听琴音妙境,难得日子有此清闲。 可惜那琴音感概居多,莫非王阿花亦有一段不如意过去? 想及两人全是孤儿出身,自能体会其心境,日后可要好好照顾她便是。 琴音不断传来。 时间不断流失。 直到傍晚,琴音顿停,一切变得沉静许多。 雅屋传来李阿草疑惑声音:“走了?” 王阿花轻叹:“不知。” 李阿草道:“我出去看看!” 147 说完,李阿草已走出雅屋,先往屋后那小石洞瞧去,并未见着人迹,随又四处搜寻,喃喃说道:“会在哪里?” 话未说完,唐小山猝然出现眼前,笑脸笑的甚假。 李阿草登时被吓着,嗔斥道:“想死啦!敢藏在我背后吓人?” 唐小山笑道:“是吗?你转向左边,便说右边之人躲在背后?这有点儿不大合理吧!” 李阿草嗔道:“少在那里嬉皮笑脸,这里不欢迎你,还不快滚!” 唐小山苦笑道:“我到底做错什么,你们那么讨厌我么!” 李阿草冷笑:“极度讨厌,满意了吧?所以你现在可以摸着鼻子滚蛋,省得自讨没趣!” 唐小山道:“总该有个理由吧?” “早就说过,你是大色狼,用情不专,移情别恋,喜新厌旧,始乱终弃,什么缺点都有,就是我不出一条优点!” “有这么严重?” “非常严重,根本无可救药!” “可是我对你家小姐绝对专情!” “虚伪、恶心!” “我是真心的!” “那更可恶!” “怎么说?” “因为你只爱她长相,根本只是逐色之徒。” “姑娘可能误会了。” “一点儿也不。”李阿草冷笑:“你就是这种人!” “姑娘总不能靠自我喜好,随便断人品格吧!” “你敢说我随便说说?”李阿草冷斥:“难道要我撕破脸,你才甘心认自己下流、卑邙、无耻,见色忘义之徒?” 唐小山甚不服气:“你倒提出证据让我心服口服!” 李阿草冷道:“好,有胆别走,我且看你怎么自圆其说,有胆跟我来。”说完她掠登高崖。 唐小山怔道:“去哪儿!” “去拆穿你虚假面具的地方。” “真有这地方?” 李阿草冷笑不答。 唐小山想探究竟:“走就走,谁怕谁!”掠身追去。 两道人影登向高崖,复往一处山林掠去。 转转折折之间,已掠过古松林,抵达一小山谷,谷中有泉,山泉旁则筑有简陋木屋。 方至近处,竟然也有琴音传来。 唐小山稍愣,谁住在此? 李阿草冷笑道:“假面具快拆穿了!” 唐小山问道:“她是谁?” “自己不会去问她。”李阿草冷斥。 唐小山掠往门前,见及那女子一身素背,面对山泉抚琴而弹,纤黑秀发披肩,神态优雅。 他征然道:“王阿花?”直觉甚像。 那女子突闻声音,怔诧转头,竟然长着一副歪嘴,且烂牙满排,简直有若丑鬼。 那女子乍瞧之下,惊声叫道:“是你?” 唐小山亦若见鬼似地诧叫:“是你?”哎呀一声,没命即往外逃。 李阿草见状冷笑:“怎么,忘了你的未婚妻安玉人?你这个忘恩负义、背信家伙可有话说?” 那人正是绝情谷大小姐安玉人。 当年唐小山闯入绝情谷已和她有婚约。 此事唐小山倒忘了,没想到李阿草竟然知道此事,难怪如此鄙厌唐小山,不断骂他背信忘义、见色忘友之徒。 唐小山做梦没想到会在此碰上安玉人,怔诧中,他已受惊,急着想逃开,那不是厌恶或不负责任,而是一时无法接受整个事实,突然冒出一位丑妻子。 老实说,当初婚约,几乎全是被对方所逼迫,自己总有不甘,才会一出谷即己淡忘此事。 当然,他若无情,此时甩头便走即可,又何来惊讶怔诧? 那婚约自然对他形成束缚。 在心灵一时无法平衡接受之下,他只有慌逃,极于想避开此问题,直叫着:“怎是她?怎会遇上她?我怎忘了此事?怎么办?将来怎能面对(安玉人、于双儿,甚至王阿花)一大堆人?” 他飞命奔逃,哪顾得李阿草不断奚落。 他不知该逃向何方,只知见路即钻,见树即掠,见崖即攀。 他只想把问题甩掉,可惜事实却如此深深扣人,根本甩不掉呵! 他终于奔向一断崖,眼看前面已是绝路,深渊拦前,他只能跪坐下来,苦声直叫:“怎会如此?我竟然忘了她呵!” 怎么办?他早和安玉人有婚约,纵使当时有所逼迫,可是自己已亲口答应没错啊! 当年离开时,还说什么等我回来,一定负责任之话,谁知自己却一去不返,安玉人心头将如何想? 难道自己会是李阿草所说的背信忘义、见色思迁之人? 他极力摇头想说不是,可是事实明明如此啊! 天啊!这是什么感情世界,竟然糊涂得如此乱七八糟? 他实在想逃避,可是现实又如此扣得他难以避开。 他突然纵天哇哇大叫,想宣泄愁闷之气。 后头忽然传来女子声音:“叫什么?背叛婚约,只有死路一条,你是天下最可恶的负心人,该万剑穿心、五马分尸!” 唐小山猛一转头,见及此人年约十八上下,一身绿衣,胸挂两辫子,甜美脸蛋长有雀斑,正是安玉人身边丫环香儿啊! 她已抓着一把利剑,直指唐小山胸口,随时准备剌杀,吓得唐小山急忙爬身而起,说道:“香儿你别误会,我没那意思!” “什么意思?” “我没有抛弃安玉人。” “哈哈!天大笑话,离开千百年,乱交妖女无数,还说没抛弃她?” “你误会了。” “事实摆在眼前,先有个于双儿,后有个王阿花,甚至还有艳桃花、小莹、许纯纯,还说我误会?”香儿怒斥:“简直乱七八糟。” 唐小山苦声道:“一切不像你想的那样!” “那又是什么样?是我们小姐背弃你,你只好另结新欢?” “不,不是这样!” “任你怎么说也争不过事实,难道要我找王阿花来当面跟你对质?” “不,真的没那回事!” “还说没有?你亲了人家,还说要娶她,你敢说没有?” “那是……”唐小山简直不知如何解释才好,哭丧着脸,道:“她对我有恩,我当然……” 香儿斥道:“这么说,只要对你有恩,你就可对她想入非非,甚至自作多情,然后找个报恩借口唐塞一切吗?” 唐小山苦声道:“我知道越描越黑,可是我从来没有背弃安玉人念头,真的,我发誓!” 香儿冷笑:“发誓就像放屁,谁相信,你没背弃,只不过忘得一干二净而已!” “我也没忘记……” “胡说,若非今天我们找来,你脑中根本没有安玉人三字,而且见了人,逃得比什么都快!”香儿冷斥:“你根本好渔色,对大小姐长相感到厌恶,那场婚约,根本就是个骗局。” “我没有……” “既然没有,为何见到小姐逃得比什么都快?” “我只是一时无法面对她而已……” 148 “心虚当然如此了!”香儿冷笑:“你也不必虚情假意,你根本只喜欢王阿花美貌,你这逐色之夫,不足小姐喜爱,我就是来告诉你,婚约吹了,你自由了,你现在大可去王阿花那里投怀送抱,绝情谷不想让你这种没格调没人品之人玷污,本想杀你泄恨,但我连挥剑都嫌恶心,滚吧!不入流的家伙!” 香儿说完,利剑猛砍唐小山左侧石块,锵然一响,火花四溅,唐小山掠颤,香儿已收剑,冷笑一声,甩头即走。 唐小山迷惘当场。 没想到感情世界搞得乱七八糟,还被说成没人品、背信忘义之人。 他不禁要问,自己当真如此? 然而他总觉并非对安玉人毫无责任而排斥啊! 可是想及王阿花,竟然又叫人抨然心动。 她的美简直让人无法拒绝呵! 难道那便是着了魔? 可是和王阿花那一吻,总觉感情深深,回味无穷,甚至刻骨铭心,那也是真情的流露了! 就算不说王阿花,谈及于双儿,两人都已裸程相见,哪能弃之于不顾? 若是安玉人有王阿花美貌,那该多好,或许自己早被她迷得神魂颠倒,这一切自然不会发生了。 就像和艳桃花感情,纵使纠缠,可是淡化开来,竟也各自欣赏,仍无束缚,那该多好啊! 然而事实便是事实,安玉人那张歪嘴永远不可能换成王阿花那迷人性感红唇。 老实说,他不在乎安玉人股脸是假的。 他想着,要和一位如此丑貌女人过一辈子,的确要有相当勇气啊! 他更想着,日后带她出去,别人又将如何指指点点,说长论短呢? 然而他却和她有了婚约啊! 这是无法磨灭事实,大丈夫应该一言九鼎,不能欺弄女人于掌指之间。 他直叫着自己要以理智克制邪魔诱惑入侵。 而那诱惑却是王阿花这般勾人灵魂之美女啊! 他深深吸气,望着东方明月,直念着:“理智理智,嫦娥应悔偷灵药,现智方能解决一切问题。” 然而在理智之下,往往是残酷事实。 他轻轻一叹:“也罢,王阿花的确太漂亮了,她是魔鬼化身,纵使自己迷惑她,她却未必对自己忠心耿耿,虽然有段情,可是又那么遥不可及啊!” 他决定找安玉人淡淡,毕竟他已许诺婚约,纵使对方已声明解约,但自己却不愿在背信忘义之下解约,免得终身心灵受到责备。 如若安玉人又反悔欲嫁,那也是认命了。 他并不排斥她,但也请她能温柔些,能接纳于双儿吧! 毕竟他认识于双儿在先,且经过无数生死搏斗,这份情,不是任何人可以取代的。 想定之后,心头重铅落下,感觉轻松许多。 他左右瞧去,左边通往安玉人,右边通往王阿花,该走哪条路? “或许该先找王阿花吧!不管如何,她也救过自己,先向她说明一切,免得又引来另一场误会!” 至于安玉人之事,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想定之后,他深深吸气,便选了山径,直往无情崖行去。 几个转折,飞洪己至,半山崖下已传出淡淡烛光,瞧来特别幽静。 到了地头,反而踌躇。 他再吸气,抚平情绪,始飞身落崖。 几个起落,落定平台,李阿草发现有人,冷森迎来,斥道:“背信忘义,婚姻大骗子还敢来骗我家小姐么?还不快滚蛋。” 唐小山干笑:“我是要滚蛋,所以才来向你家小姐告别。” “什么?”李阿草怔诧道:“你不再追我家小姐了?” 唐小山苦笑:“追什么,诚如你所说,我是个骗子,还是少骗人为妙吧!” 李阿草急道:“难道你真的要放弃我家小姐美貌,要回到丑八怪身边?” 唐小山轻叹:“能不能回去已不重要,至少我已经承诺过这门婚事,我不能不负责任。” 李阿草道:“可是你并不爱她,你到底爱不爱?” 唐小山道:“现在谈这些还太早,说不定她早把我开除了,能见你家小姐一面吗?” 李阿草正犹豫,雅屋传来声音:“进来吧!我倒想听听你怎么说。” 唐小山道声多谢,便往雅屋行去。 里头干干净净,红木地板,红木琴架,彩晶玉琴,三盆翠兰摆置窗角,净中带雅让人感觉舒畅。 王阿花换回常穿黑衫袍,一般雍容隐现,绝世容颜在桌边水晶灯光烘托下,出现浪漫式迷人丰采。 任何时刻,她总能深深吸引男人,发出迷人媚力。 唐小山心头自是怦动,却得尽且压抑,免得深陷无法自拔。 王阿花道:“你不喜欢我了?” 唐小山干笑:“不是那么回事……” 王阿花道:“可是你却说要回到安玉人的身边,难道我的美貌比不上她的丑容媚力?” 唐小山急道:“不关美丑,姑娘美貌天下无双,只是我有婚约在先,我不得不如此做。” 王阿花道:“这么说,你是为了婚约,才跟她交往了?”唐小山道:“我不否认。” 王阿花冷道:“如此,未免太虚假了吧!” 唐小山道:“我不说出来才虚假,老实说,这婚约大多是她们逼迫所造成,但我却不想推卸责任,安玉人是个丑女人,那是不争事实,她也知道有了那张脸,很难嫁出去,我能守承诺娶她,已是仁尽义至。” “也许真心可以慢慢培养,但要我故意装作喜欢她那张脸,那也免太吹毛求疵,至于她心地若善良那是任何人皆会喜欢,我又何来不喜欢?所以婚约是交往的开始,我既然未拒绝,她又何必一定要我全心全意爱她?” 王阿花道:“说那么多,我听不懂。” 唐小山道:“简单说,婚约没什么感情,但说不定她有善良一面,我会喜欢她,但绝不能硬要我喜欢她那张脸吧!” 王阿花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嫌弃她那张脸!” 唐小山道:“不要怪我,那张脸,连她自己都不再欢,又怎能硬要我说喜欢?” 王阿花一愣,喃喃念道:“倒有道理,任何人不可能喜欢上她那张脸,能包容已是不错了!” 唐小山道:“所以我才敢来向你说明,我不是背信忘义之人,对你之情也是真的,不管是被你美色迷惑,抑或是自作多情,它完全是真的,但我得尊重安玉人,在未得她允许之下,我无法再对你做承诺。当然,先前虽有承诺,那是因为我忘了跟安玉人有婚约,所以现在有了被信之嫌,但是请你原谅我的苦处,背信只为了守信。你该知道,要避开你的诱惑,得付出无限决心,所以你不忍再责备我是无情无义的爱情骗子吧?” 王阿花仍自注视唐小山,心头起伏不定。 唐小山不敢正视,轻轻一叹,道:“我该走了,我还得回去跟安玉人解释,纵使她说要休了我,我还是要去说明,唉,感情这玩意,真是整死人啊!”说完拜礼道声再见,凝眼一视美人之后,已怅然若失步出雅屋。 王阿花仍自征楞,未出言唤人。 她不断想着唐小山所言,似乎有许多道理存在吧! 李阿草亦睁着大眼瞧着唐小山离去。 他既然说出这番话,而且又准备回到安玉人身边,说他无情,似乎不妥。 李阿草不禁和王阿花一样,开始揣测唐小山心态,心头或起一问题,他到底是何种男人? 唐小山自认为如此说开,负担反而减少,落个轻松许多,在攀崖之际,瞧着绝情崖三字,自嘲一笑:“此后莫要真的绝情才好……” 虽然他不希望失去王阿花这位情人,然而事倩己有变化,他不敢再奢望什么。 轻轻一叹,他已掠往安玉人那头。 一连数个起落,穿过古松林,眼前山谷己至,月光投照下,枝叶含露晶亮中,显出宁静清雅。 然而此去,命运又将如何安排呢? 那安玉人会气愤而去吗? 想及此,唐小山不敢再逗留,立即探路,行往山谷。 但见山泉旁木屋闪出灯火,他稍放心。 149 待要行前,忽见雀斑姑娘香儿现身拦前,冷斥道:“你还有脸前来见人?不快说,婚约已除,各无相干,我们不欢迎你。” 唐小山干笑:“纵使如此,也让我见她一面再说吧!” 他直觉香儿头发长辫解下,己成熟许多,不禁多看一眼。 香儿忽觉不安,冷斥:“你看什么?”往自己身上瞧去,莫要出现衣衫破裂窘境才好。 唐小山呢地干笑:“没什么,只是你不结辫子,另有风韵,一样漂亮。” 香儿斥道:“甜言蜜语,你就是这样骗女人的么?” 唐小山道:“我可未向大小姐说过这种话。” 香儿斥道:“所以你才耍着她玩,简直可恶透顶。” 唐小山轻叹:“一切都是误会,她明明知道,我跟她订婚约,并非为了她长相。” 香儿斥道:“可是你却到处拈花惹草,简直无可救药。” 唐小山道:“一切都是误会啊!请听我解释可好?” 木屋突然传来安玉人冷斥声:“都已罪证确凿,你还想怎么样?又能解释出什么名堂?” 唐小山趁此突破香儿防线,快步行往木屋道:“我非你所想象背信忘义之人,所以我才回来,你大可不必挑我毛病,毕竟王阿花等人都对我有恩,我怎能置之于不理?” 安玉人不肯面对唐小山,仍故意抚琴而坐,琴音却乱。 她冷道:“对你有恩,你就可任意对她们发誓言?” 唐小山干声道:“我已和王阿花说清楚,纵使我有错,但未铸下大错,而且立即更正改过,你不该再荷责我吧!” 安玉人冷哼:“那于双儿怎么说?”“她……”唐小山一时语塞。 安玉人冷斥:“你照样背着我跟她鬼混?” 唐小山鼓足勇气道:“我认识她在你之前,所以……” “所以就能鬼混?”安玉人斥道:“别忘了,你我婚约在她之前完成!” 唐小山道:“你在破坏我跟她青梅竹马感情!” 安玉人斥道:“别忘了我是你未婚妻。” 唐小山道:“有了未婚妻就不能有其他男女纯真感情?” 安玉人斥道:“只怕你假戏真做。” 唐小山道:“那对你更好呵,这年头三妻四妾多的是!找个小的回来侍候你,有何不好?” 安玉人嗔道:“恶心,有我就没有其他女子,否则解除婚约。” 唐小山瞧她难以接受,暗暗轻叹,看来只有等以后再说了。 他道:“我是遵守承诺之人,你若想解除婚约,还请保证风度,别在外头乱说我始乱终弃之类话儿,我根本还没碰过你呢!” 安玉人怒斥:“明明碰过,还说没有?” 复觉困窘,转开话题:“我要向全天下宣布,你根本是薄情郎,让你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唐小山轻叹:“风度,安小姐,你已往善良一面到哪儿去了?难道也是装出来的?” 安玉人稍愣,赶忙煞佳声音,平抚情绪。 终于转头过来,歪嘴烂牙,斥道:“我们不必恶言相向,你若真的有心,就接受我的考验。” 唐小山道:“我若无心便不会来了。” 安玉人道:“好,为了婚约,我愿意牺牲,你也别做得太过分,别以为我嫁不出去,我只要放出风声,我是绝情谷未来掌门人,天下多的是男人会粘上来。” 唐小山道:“说这些都没用,你我好好经营便是。我保证,只要你不让我难堪,我不会违背诺言。” 安玉人冷道:“稀罕,我也不一定要嫁给你。” 唐小山道:“大家先冷静下来想想,或许我们能理出相处之道,你先回绝情谷,待我找到龙吟宝剑,对你娘有个交待之后,咱们再说婚事如何?” “不行!”安玉人冷道:“我要留在你身边,别忘了,我是你未婚妻!” 唐小山怔诧道:“可是寻剑工作甚是危险啊!” 安玉人黠笑道:“那又如何?我武功可不比你差,自能帮助你,何况听说龙吟宝剑己出土,更不能失去这机会。” 唐小山苦笑:“我看你是想就近看管我吧!” 安玉人媸笑:“有何不可?未婚妻看住未妻夫,天经地义,除非你另怀鬼胎。” 唐小山只能苦笑,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说道:“要留便留吧,只希望你别忘了随时保持风度,表现出善良一面,让人觉得你还不至于人缘太差。” 安玉人自得一笑:“我会的,相公请里面坐,我替你倒茶便是。” 说完起身施礼,风度一流。 只是在一口烂牙烘托下,实在找不出美感。 唐小山叹笑道:“不必那么做作啦,一切大家心理有数,咱们各自协调便是。” 安玉人含笑道:“妾身记着了,希望咱们有另一个美丽春天。” 说完仍自走出,和香儿说个不停,随又呵呵窃笑。 终于生火沏茶,准备侍侯未来丈夫。 唐小山有若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还好两人暂时避开,能落个清闲。 他不禁想起温柔的于双儿,感概万千,拿她跟安玉人相比,简直差上十万八千里,实是造化弄人啊! 他暗下决定,不管如何,绝不抛弃于双儿,否则简直永远无法弥补一切过错,良心谴责自所难免。 安玉人、香儿终于沏来茶水,说是招待,但在此尴尬气氛下,总难免做作。 唐小山喝了几口,便借故伤势未复,躲到远处石头上,练气去了。 安玉人则轻轻一叹,她实在不想如此,可是怎会落得如此局面? 她问道:“他会是真心待我吗?” 安香儿道:“总有一天,可是他太重感情,日后总会惹来感情纠纷。” 安玉人轻叹:“还有个于双儿,实在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安香儿道:“大不了甩掉他,感情不专,留他何用?” 安玉人轻叹:“说的轻松,做起来可不容易呵!” 安香儿道:“那只有看紧他了,我倒认为尽量给他压力,看看他能忍耐到何程度,更能看出他是否真心相待!” 安玉人道:“那岂非变成三八婆了?” 安香儿笑道:“我们本就不怎么正经,否则怎会看上这小子。” 安玉人恍然:“对呵,纵使看不顺眼,也不必憋死自己吧!” 150 她决心跟唐小山周旋到底,看看他到底是何男人?捉弄心态使得她和安香儿呵呵相视而笑。随又大笑,似打胜某种战争,笑的够狂。 唐小山闻声,怔诧道:“在搞什么鬼?我莫要让她整死才好。” 他暗暗后悔前去绝情谷,惹来无尽麻烦,纵使能学得惊天神功,亦未必划算啊!且走一步算一步吧!笑声过后,渐渐沉寂下来。 次日。 安玉人勉强烤条鱼当早餐,送予唐小山,露出女性温柔一面。 然而唐小山瞧她那张歪嘴烂牙,老是感觉不出喜悦,装笑说声谢谢便带过去。 他尚不知该如何决定行程。 安玉人已开口说道:“首先,先向你的旧情人告别,然后前去找于双儿,跟她摊牌,再去找龙吟宝剑,这安排,你满意吧?” 唐小山一楞:“你倒替我打点一切了?” 安玉人甜笑道:“都已是夫妻,还谈什么彼此?丈夫的幸福就是我的光荣啊!” 唐小山苦笑道:“你的笑声就是我的梦魇,能不能把嘴巴闭上。那口黄烂牙,实在有失你形象,能不露便少露吧。” 安玉人瞪眼道:“你不是不在乎我的外表,只注重我内在美便可,现在又那么多废话?” 唐小山叹声道:“内在、外在一样重要,你难道当真习惯照镜子模样?怎不去找大夫把牙齿整理一番,还你美貌容颜?” 安玉人白眼:“你以为我没试过?告诉你,我的牙齿便是被大夫弄坏的,他说蛀牙太多,东钻西钻,却又说我牙齿太松,根本镶造不得,除了拔光装假牙。我哪肯,我还不到二十岁,就掉光牙齿,传出去,哪还有人敢要我。” 唐小山道:“总比现在好吧,改天丢拔掉,我更会爱死你!” 安玉人道:“不行,你分明口是心非,何况人说拔一牙老人一岁,我才不要一下子老二十岁。” 唐小山道:“那就尽量给我闭嘴,免得被坏形象!” 安玉人应是,然那窃笑声却不把这话放在眼里。 唐小山拿她没办法,只好视若无睹,心想她倒开放,肯让自己去向王阿花告别。 如此也好,临行一别,平添美好回忆,便道:“王阿花她们住在绝情崖,想去便走吧!” 安玉人瞄眼:“看来你仍对她念念不忘。” 唐小山冷道:“这可是你提起,不去也行!” 安玉人笑道:“别客气,我得表现风度,来弥补我相貌之不足,相公走吧!” 唐小山被她逗得呵呵笑起:“希望你的风度永远那么神圣、实在,那样,你将是全国最佳淑女啦!” 安玉人亦跟着笑起,直道请多多指教。 笑声中,她和安香儿始跟在唐小山后头,直往绝情崖掠去。 几个转折,绝情崖已至。 唐小山往下瞧,未见人迹,便喊叫,仍无回音,暗道:“莫非已走人?” 他立即掠身落于平台,搜向雅室,里头空空荡荡,连那口琴皆已不见,看来王、李二女早有离去打算,始将东西收得一干二净。 他轻轻长叹,或许从此无法再见王阿花了吧?这段美妙幽情看来只能永远成为回忆了。 却不知王阿花离去时,抱着何种心态? 她对自己感到厌恶?同情?抑或仍念旧情? 安玉人已掠身下来,甚有风度地说道:“怎么?旧情人逃了?可要我去把她追回来?” 安香儿跟后追来,道:“听说王阿花绝色天下,艳媚动人,每个男人都被迷得神魂颠倒,她走了,你不觉可惜?” 唐小山白眼道:“怎么?吃醋了?” 安玉人笑道:“怎会?我是很有风度的女人,我还想替你把她追回呢!” 唐小山道:“不必假惺惺,要是人回来,你们不一哭二闹三上吊才怪!” 安玉人笑道:“怎会,我早已决心表现善良一面,不信,咱们去找她如何?”说完,当真四处喊着王姑娘名字。 瞧她如此认真模样,连唐小山都被弄迷糊,她到底是真是假?然而理智告诉他,天下没有不善嫉的女人。便暗自轻叹,道:“找她回来也没用,看到你,天下有良心的女人都不会跟你抢!” 安玉人笑道:“所以说内心善良最重要了!”心头暗骂这死家伙,竟然挖损自己相貌太差,哪天得找机会修理不可。 安香儿道:“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也好,人巳走掉,更能让你维持纯真一面,否则色狼两字准落你身上,那不大名誉。” 唐小山邪声道:“只有心术不正之人,才有此邪恶想法。” 安香儿道:“谁最邪恶,谁心理明白。” 安玉人立即说道:“香儿别口出不逊,要注意风度,别毁了我的形象。” 安香儿应是,已呵呵笑起。 安玉人笑道:“不但是我,连香儿的举止、言行,我也会注意,希望相公能满意才好。” 唐小山笑道:“非常满意,希望能继续维持下去才好。” 安玉人笑道:“一定,一定,接下来去会见第二情人于双儿了吧?” 唐小山一愣,道:“不知她在何方?上次遭受老妖追杀之后,她便和我分手,是王阿花救了她,可是王阿花又己离去,无处可问得行踪了。” 安香儿讪笑道:“紧张什么,她是大小姐情敌,我当然特别注意她下落,她已经回京城,大概在等你回去约会吧?” 唐小山怔道:“回去了?那她的伤已经好了?” 安香儿道:“伤势如何,我并不清楚,不过既然能返回京城,大概差不到哪去,你何时动身?” 唐小山道:“此处没什么好留恋,现在便走吧!” 安香儿捉笑道:“等不及要去会旧情人了?” 唐小山冷笑道:“请保持风度。”说完掠身登崖而去。 安香儿、安玉人互望一眼,呵呵笑声不断。 两人保持风度,便自追去。 绝情崖依然飞瀑涛涛,却已人去楼空,徒留空情矣! 第二十七章二女之间难为夫 五日后, 三人已返京城。 安玉人丑陋脸容立即引来不少行人低目。有人直道可惜,鼻子以上美若天仙,鼻子以下却丑如魔鬼。 安玉人却处之泰然,甚至带着得意,易客为主,欣赏着一群凡夫俗子举止。 安香儿亦助威式地搭配着,两人直若威凛保镖,正护送唐小山进城。唐小山倒是带窘。 的确,要跟如此突出女子走在一起得有相当勇气才行。 行走两街指指点点者更多,唐小山只好转向小巷,避人耳目,好不容易行抵住处,便自敲门。 安香儿发现此宅甚旧且小,怔诧道:“这便是你的住处?” 唐小山道:“那你以为我多风光?这些日子我全是吃苦耐劳过着,你们恐怕不本习惯吧!” 安玉人笑道:“嫁鸡随鸡,我们会慢慢习惯的。” 屋中传来男人声音:“来啦,是何家伙,敲得如此嚣张?不知是天下第一高手住处吗?” 话声方落,大门乍开,长相如鼠的神猫苗多财已现。 多日未见,他似乎瘦了许多,乍见唐小山,喝叫道:“你可回来了。可吓得我十数天未敢闭眼,天南地北直打转,好不容易等到双儿回来,才知你没事,少门主去了何处逍遥?” 151 唐小山道:“可惜身落险境,能逃回来已是走运,哪还敢奢谈逍遥?” 说完,引领安玉人、安香儿入坐小客厅。 苗多财道:“两位是……”忽见安玉人歪嘴且满嘴大烂牙,一时怔笑,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安玉人风度施礼,笑道:“我是小山未婚妻,你一定是神猫了?左三根右三根长髯!” 苗多财怔诧道:“少门主的未婚妻?” 安玉人颔首望道:“不错,有疑问吗?” “呃……没有……不敢!”苗多财哭笑不得,想忍猝又忍不住,突然哈哈笑着瞪向唐小山:“她真是你未婚妻?” 唐小山颔首苦笑:“不错!” “当真!”苗多财更想笑:“怎会挑一个这么丑……”急忙改口道:“这么独特的姑娘?” 唐小山道:“内在美和风度!” 苗多财呵呵笑道:“对对对,姑娘风度甚佳,颇有出身在名门的架势!” 安玉人笑道:“多谢夸奖,其实你很想说,天下怎有此丑女人,对不对?” “对……呃不对!”苗多财急笑道:“除了那口牙,你并不丑,是说脸面有眼耳鼻眉部位,你只一部位较差,其他部位甚漂亮,你该可说是五分之四美人,甚是难得呵!只差五分之一便百分之百绝世美女,实叫人羡慕哩!” 安玉人呵呵笑起:“什么五分之四美女?这是我所听过最动人的形容词,叫我陶醉啊!” 苗多财逢迎更笑:“姑娘不必客气,在你丽质天生之下,己替在下小屋添增不少光彩。在下更相信少门主眼光,一向特别准确,实在天造一双、地设一对,天下少有啊!” 唐小山谑眼道:“我只欣赏她内在美,不知你作何感想?” 苗多财猛地竖起大拇指:“帅,值得欣赏不一样地方的男人,可遇不可求啊!”唐小山道:“你是说我是稀有动物喽?” 苗多财呵呵笑道:“天下少有,保证独一无二。” 唐小山促狭道:“我看这门功夫,你比我厉害多多,我怎敢独占熬头,她有个姐姐,鼻子是往上天的,更有个性和内在美,哪天介绍给你如何?” “呃……”苗多财干笑:“不了,在下一直注重缘分,待有缘再说吧!” 唐小山道:“我看你快要心动喽!” 香儿道:“我也这么觉得。” 苗多财干声再笑:“当真?那就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啦,不谈我的事,少门主夫人前来,自是蓬荜生辉,应该好好庆祝对不对?” 安玉人笑道:“那得看少门主意思了。” 唐小山摆摆手道:“你说怎么办便怎么办!双儿呃?她不是已回来?” 安玉人瞄眼:“难道你关心自己旧情人?” 唐小山道:“请保持风度,说好来找她,现在人不见了,我不能问吗?” 安玉人呃了一声,勉强装笑:“我只是随便表示一下意见而已,我挺有风度的!”装出淑女模样。 苗多财顿觉其中感情复杂,不禁暗暗叫糟,看来山雨欲来风满楼,唐小山怎惹了这么位奇异家伙? 他笑道:“双儿出去探消息,大概快回来,嗯,我去找她回来便是。” 他想赶去通知可能前去找正义门黄圆圆等人的于双儿,也好叫她有个心里准备。 岂知话说完,门外复传来双儿喜悦声音:“唐小山你终于回来了吗?有人看到你进城,可是真的?” 于双儿边喊边撞门。 近月未见,她憔悴许多,眼眶浮肿,看来已多日未入睡,方得如此,她仍楚楚动人。 方踏入厅前,忽见唐小山,正待欣喜扑来,忽见安玉人丑陋面貌,稍愣当场:“还有人!你们是……” 装出客套笑声,想及自己差点失态,嫩脸稍红。 安玉人风度一笑,毫不客气地便说:“我是他未婚妻,叫安玉人!” 她见及于双儿美貌,不禁心生嫉妒,不自觉靠向唐小山,想抢住丈夫。 于双儿征愣当场,以为听错,又问:“你们是……” 唐小山待要说话,安玉人抢口便说:“我是他未婚妻,他是我未婚夫,我们早就订有婚约,于小姐明白了吗?” 说完,当真抱搂唐小山,故作亲腻状。 于双儿简直睛天霹雳,被炸得痛心裂肺,摇摇欲坠,怔诧道:“你们,你们当真?”全身抽颤,做梦都未想过唐小山已有未婚妻? 唐小山急口道:“你别多想,不是那么回事。” 安玉人截口道:“就是那么回事,他是我未婚夫,那是铁的事实,永远无法改变,于姑娘是明白人,该看得出来!”搂得更加亲腻。 于双儿全身抽搐,咬得嘴唇见血,没想到一切美梦,竟然在瞬间破裂,天啊,这比杀死她还来得残酷,她根本难以接受,她只想逃避,嗯地一声,逆火攻心,似吐出血丝,她猛地转头逃开,掩血抹泪,直若一头遍体携伤的野兽,只想躲到任何见不着人的地方! 她终于夺门而出。 唐小山见状怔叫:“双儿别走啊!” 他急欲追去,安玉人却拦住:“不能追!”唐小山斥道:“你良心安在,把人气得吐血,算什么心地善良,可恶!” 唐小山突然挣脱她,飞命追去。 安玉人怔楞当场,曾几何时,她竟然残酷到把人逼吐鲜血,这不是她所想要的啊,然而事实却是如此。 她感伤轻叹:“没想到她爱他如此之深……” 苗多财看不过去,冷道:“纵使未婚妻也没什么了不起,于双儿生性乖巧,你毋需如此激她。如果有风度,接纳她又如何?你只是为了私心。以及长相,失去理智而胡乱伤人罢了,照此下去,不但毁了自己,甚至所有人皆会被你毁去,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丢下两人,掠飞而去。 安玉人怔愣当场,喃喃念道:“我错了吗?我根本不想伤害任何人,我只想保有我丈夫而已啊!” 安香儿亦叹:“老实说,我也迷糊了,大小姐姐为保丈夫,当然没错,可是于双儿却是无妄之灾,原来她和唐小山早就认识在先,现在反而是我们在抢她男人了……” 安玉人感叹:“早知这样,便不该如此冲动订了这门亲事,惹得大家都不快活。” 安香儿道:“可惜却已订了,难道大小想退婚?” 安玉人一愣:“我也不清楚……娘不打死我才怪。” 安香儿邪眼一笑:“我看你是舍不得。” 安玉人轻叹:“怎么办?问题仍一大堆。” 安香儿忽而发问:“要是我也想嫁给他,大小姐会接受吗?” 安玉人一愣! 随又斥笑,追打过来:“你好坏,原来存有非分之想。” 安香儿哎呀便逃,急道:“回答我!” “休想!”而安玉人却笑得开心:“要是如此,我天天追着你打。” 安香儿笑道:“那便是有机会喽!看来大小姐并非不能接受一夫多妻之事,我看那于双儿并不坏,或许……” “什么?原来你在试探我!”安玉人斥道:“可恶,老在计算我!”复又追打,随即笑开。 安香儿笑道:“这是最好结局,否则必定像那老头所说,天毁地灭啊!” 安玉人突然煞定当场,感伤又起:“可是我怕……” 安玉人也不知怕什么,一时说不出来。 安香儿道:“怕她抢你老公?还是怕自己长得太丑?放心,我看于双儿不是乱枪之人,否则她方才便不会吐血逃去,至于美丑……呵呵……瞧他那猪哥样,你还怕什么?” 安玉人忽而笑起,随又轻叹,心头不起伏不定:“到时再看吧,此时我一点准备皆无……” 想及于双儿吐血一事,她喟叹不已,她的确不想如此呵!没想到却发生了。 于双儿自是带着悲恸欲绝心灵如受伤野兽只想逃开。她不知欲躲何处,只能往任何不见人踪的地方奔去。 然而人群何其之多,逼得她直往郊区山林撞去。 152 她拼命逃开,唐小山拼命追赶,不停喊着,双儿还是不理,兀自哭泣,直冲山峰,终至悬崖处,毫无退路,始定下来。 她更激动地说道:“别过来,否则……” 她想不出该如何,泪水更流。 唐小山以为她将跳崖,赶忙煞住身形,急道:“你别做傻事,一切不如你想象那样,请听我解释!” 于双儿泣声道:“能解释什么?一切都已是事实,你走吧,我只想一人静一静……” 唐小山道:“不能走,走了便后悔一辈子。” 于双儿泣声道:“你待要我如何?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现在却演变成如此局面。” 唐小山道:“我要是能早说便好了。老实说,这门亲事,我还是被逼的。” 于双儿道:“不要哄我了!” 唐小山道:“我哪哄你,这件事,你也要负一半责任,因为她便是绝情谷大小姐,当时若非你逼我进去绝情谷,便不会发生此事。” 于双儿稍愣:“她便是绝情谷大小姐?” 唐小山道:“不错,当时我能保命回来,全是答应这门亲事的结果,而且不如此,我根本拿不到武功秘笈。” 于双儿轻叹:“那又如何?有了婚约,纵使被逼,又能如何?” 唐小山叹声道:“我只想告诉你,对你的感情永远是真。” “那又如何?”于双儿泪水更流:“难道要你跟我走,把她抛弃?” 唐小山道:“有何不可!” “千万别如此。”于双儿感伤道:“我感受得出,她为何如此激烈想占有你,因为她除了你,可能再也没入要了……” 唐小山道:“我又不是收破烂的,我已向她表明,我还有一个你,不可能放弃,她应该明白我心意。” 于双儿叹道:“可是她未必肯接受。” 唐小山道:“暂时可能较激烈,但日子一久,她不接受,就太说不过去,何况你那么善良懂事……” 于双儿轻叹:“何苦呢?若现在分开,对大家可能会更好些。” 唐小山道:“那是骗人说法,你且听我的,再等些日子看看,事情并非你想像这么严重!”边说边渐渐行去。 于双儿激情已弱,叹声连连:“我该如何呢?” 唐小山道:“一切都不要想,让我来应付便是。”说完,他突地伸手将于双儿抱搂怀中。 于双儿突若惊弓之鸟找到靠山,哇地激情痛哭,任何一切不幸、悲痛遭遇,尽想借此宣泄出来。 唐小山搂着她,让她哭个够。 轻轻抚向她秀发,仍是那么软柔迷人。 瞧她泪眼满腮,忍不住替她拭去,那张楚楚动人脸容,此时竟然梨花带雨,实叫人疼惜万分呵! 他忍不住真情流露吻向她,她挣扎却拗不过,抽搐几下,悲情终化激情,终于凑吻过去。 两唇紧紧相吸,那香舌幻化无比深情,缠绵排侧交合着、吸吮着,无尽贪婪地分享着心灵那份水乳交融的爱欲深情。 喘息声终于接替悲泣声,一切又变得美好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于双儿突然意识到安玉人可能窥探,猛地惊醒直叫不要,挣脱开来,脸面晕红,急往四下瞧去,还好并未发现异样心头稍安。 她仍担心,道:“别如此,若是让安玉人瞧见,并不妥……” 唐小山瞧她心绪已较平稳,始俏皮说道:“那又如何?一次娶两个便是。” 于双儿斥道:“你坏死了,我愿意,她可不一定愿意。” 唐小山道:“谁叫我认识你在先,我一定要她接受你,否则我便自杀。” 于双儿急道:“不准你说这种话,事情并没那么严重。” 唐小山笑道:“知道便好,你暂时忍耐,我会花时间说服她,一切别让悲剧发生才好。” 于双儿轻叹:“走一步算一步吧,不管如何,你千万别有自杀念头才好,否则我会内疚终身。” 唐小山笑道:“我会特别小心,不到最后关头,绝不出此招,你方才悲伤过头,伤了内腑吧?我这有灵药,先服下去再说。”拿出玉瓶。 于双儿轻叹:“突来消息,我实在无法接受!”感到歉意之中,唐小山已将玉瓶汁液倒入她嘴中。 她但觉味道冰凉带苦且甘,道:“这是什么?” 唐小山呵呵笑道:“毒龙潭的毒龙内丹,这几天便是到毒龙山上去收拾毒龙,终于找到内丹,我才能活命。内丹不少,我爹分了数份,两份送给王阿花主仆,我也吃了一大份,后来我想你也受伤,便向父亲要一份,终于让你服下啦!” 他随又将当时情况说的较清楚。 于双儿终无恍然道:“原来如此,难怪我老是找不着,还以为你遭了不测。想再找那救我俩的王姑娘,却仍无影无踪,原是跟你一起去取药了。” 唐小山笑道:“你呢?被她俩所救之后,没受到虐待吧?” 于双儿道:“没有,当时我被置于一山洞,还有灵药,我吃了它,养伤几日就好多了,根本未再见过她们下面,她们到底是谁?” 唐小山道:“两个神经病!” “神经病?”于双儿不解。 唐小山笑道:“没事跑来救我,然后疯狂地陪我去杀毒龙,接着骂我拈花惹草,随又躲得无影无踪,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于双儿若有所悟:“说不定她们是为你而来……” 唐小山道:“然后失望而去。这样也好,三角恋都搞得一团糟,再来个叫四角恋爱,岂非毙命当场。” 于双儿轻叹:“你总是命犯桃花……” 唐小山干笑道:“哪有这回事?我只对你一见钟情呵!” 于双儿嫩脸微红,轻声再叹:“你回去吧,别让安玉人等得疑神疑鬼,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如何?” 唐小山道:“不一起回去?” 于双儿道:“我能吗?以后再说吧……” “可是我怕你想不开……” “若想不开,早跳下去了。”于双儿轻叹:“此时此刻,我的确要静一静,不只是我,就连安玉人,也不宜立刻再碰面吧?” 唐小山无奈道:“那你自个儿保重了,我随时等你回来。此事没什么大不了,迟早都会解决。” 不必多说,他再搂双儿,亲吻过去,方始放开。 肢体语言,正是最佳说明,于双儿心头再度甜蜜,终露笑容,直道:“你去吧!”想把人赶走,以掩窘境。 唐小山突又偷吻一记,方始含笑而去,边行边叫保重,随时再见。终退入林中不见。 见人走失,于双儿情绪又渐渐转为感伤,毕竟受此打击,又岂是三言两语即能疗伤止痛? 想及以后种种可能面对之挑战,她不禁喟叹了。 山风阵阵袭来,衣飞发掠,却难抚平她心灵汹涌之波涛呵! 至于唐小山返回京城之后,故意不回家,在半路碰上苗多财,两人便寻往小餐馆,暂时放下心绪,先饱食一顿再说。 两人甚且叫来烧刀子烈酒,虽说借酒浇愁,却喝得苦笑连连。 苗多财不禁要问:“你怎么会看上那烂牙婆子?她有万贯家财?” 唐小山道:“万瓶毒药还差不多,告诉你,她便是绝情谷产品,我能不答应这门亲事吗?” 苗多财怔诧道:“绝情谷?”呵呵笑起:“来头可真不小,难怪你惹不起,我看这辈子难脱身啦!若我是你,必定立即剃度出家,以避红尘俗事。” 唐小山轻叹:“恐怕剃了也避不掉,不谈这些,来喝酒吧!” 苗多财霎时倒酒相迎,笑道:“现在大概也只有美酒才能治心中痛了,多喝几杯!” 说完,两人拼命干杯。 虽说面红耳赤,然苗多财是酒鬼,唐小山刚服灵丹,怎么喝皆醉不倒,倒乐得掌柜一罐罐酒钱直落口袋。 待两人喝得差不多,始结伥离去,一路晃往小巷住处。 153 好不容易晃到地头,安香儿早巳急切倚门而望,忽见唐小山醉脸回来,惊声大叫:“他回来了!” 安玉人闻言跳出门口,见状,怔心不已。 唐小山醉眼瞄来,笑道:“这就是娶到好老婆下场,恭喜恭喜。”拜礼直撞进来。 苗多财亦笑道:“娶到好老婆可以天天醉,娶到坏老婆天天爽啊”晃了进去。 安玉人、安香儿哎呀一声,怕被酒气污着,避于一旁。 安香儿斥道:“你们敢大白天喝酒,什么意思?” 唐小山笑道:“我想证明,到底女人酒量好,还是男人酒量好。” 苗多财笑道:“证明结果如何?” 唐小山笑道:“当然是女人酒量好,你没看,她们根本没醉。” 苗多财道:“可是她们没喝酒啊!” “呃……真有这么回事?”唐小山睨向两女,呵呵笑起:“纵使没喝酒,我还是能证明,女人酒量好。” 苗多财道:“怎么说?” 唐小山呵呵笑道:“因为陪酒者都是女人,她们酒量当然好了。” 苗多财恍然:“是极是极!” 两人突然相视大笑,晃晃跌跌,撞到桌椅前,瘫坐下来,笑劲仍足。 安玉人怔楞:“他们去喝花酒?怎会提到陪酒女郎?” 安香儿道:“可能是了,伤心过度,借酒消愁!” 安玉人急道:“怎么办?总不能让他如此消沉下去。” 安香儿道:“揍醒他。” 安玉人道:“怎行!要是揍跑了,更糟。” 安香儿道:“那只有献殷勤,让他感动,或许会好转!” 安玉人道:“可是他在乎的是于双儿,献殷勤,恐怕仍无法挽回他的心。” 安香儿道:“总要试试才知道呵!” 唐小山突然大喝:“还不快过来捶背、倒酒,娶你这老婆何用?” 安玉人、安香儿同时被吓,怔愕应是,竟然忘了身份,当真焦切奔入,捶着男人肩背。 安香儿则急忙抢走桌上酒罐,急道:“不能喝,再喝便醉了。” 唐小山喝道:“谁说我会喝醉?我是心醉人未醉,还来还来!” 他要抢酒,安王人却紧紧扣住他,急道:“不要喝了,我知道你为何心碎,我不是故意的,给我一点儿时间,慢慢了解她好么?” 她把心醉听成心碎,一个不忍,便透露心中话。 唐小山闻言,不由怔愣:“你说什么?你要了解谁?” 安玉人本是情绪透露,现在被逼,反而觉得困窘,一时说不出,急道:“了解你啊!只要相互了解,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唐小山哈哈大笑:“我爽得很,哪来痛苦?酒来酒来!”仍要抢酒。 然而他绝顶聪明,方才乍闻之下,或暂时迷糊,但仔细回想,立即明白,原来安玉人亦开始转变,这可是大好佳音,笑声自是爽心,抢语更见威力,安香儿一时不察竟被抢着,吓得她欲抢回来,唐小山已咕咕咕直灌入腹。 安香儿急叫可恶,却拿他没办法。 唐小山灌下美酒,且把酒罐捏成两半,一半交与安玉人,醉笑连连道:“戴上它,咱们拜礼结婚去。” 说完将半个罐子往头上戴,宛若小丑,逗得苗多财直叫好。 安玉人赶忙将罐片抢下,直叫:“醉了,他真的醉了,快想办法制使他。” “唐小山可住在这里?” 话声未落,一位体态风盈,艳媚动人的粉衣女子己撞了进来。 她不断叫着唐小山名字。 安玉人最是过敏,忽见此女娇艳动人,怔然即斥:“好啊。你当真喝花酒,连女人都带回家?” 本是按摩双手,突然变成双刀,猛切过来,打得唐小山疼叫滚过桌面,安香儿登时追上,想补几掌。 唐小山更叫,急忙缩入桌底,安香儿欲劈此桌,苗多财登时拦来:“劈不得,它价值连城啊!” 或许苗多财乃事外之人,这一拦,始将安香儿拦住,唐小山得以从桌底下逃向另一边,连呼好险。 那撞来女子忽见唐小山,怔喜即叫:“你当真在此!”忽又想及他狼狈情景。已呵呵笑起:“怎会沦落如此地步?” 唐小山这才一眼认出是四大金钗之一的艳桃花。 不禁苦笑:“怎生不该来的都来了?” 艳桃花抹着香汗,她似乎经过长途奔波而来。 她急道:“大事不好了。” 唐小山苦笑:“当然不好,没看到两只母老虎在追杀我?” 安玉人、安香儿两掌正劈来,唐小山脑袋一缩,两掌削头而过,他急忙缩向外头。安玉人嗔喝:“还想逃么?”急欲追来。 唐小山突然大喝:“闹够没有?没看到人家满头大汗,有事前来,发个什么醋劲?风度全到哪儿去了?”醉态就是不见。 安玉人、安香儿被喝,怔楞当场,这才想到要问来者到底是谁? 艳祧花亦被吓着,但她本性开朗,立即恢复甜笑,道:“两位姑娘到底是谁?” 唐小山冷道:“一个不相干,一个是未来老婆。” 艳桃花怔道:“哪个是你老婆?” 唐小山道:“牙齿很烂那位!” 安玉人斥道:“没有其他更好形容词吗?” 艳桃花却已惊叫:“她?怎会??”简直无法想象,己自呵呵笑起。 安玉人冷道:“有何好笑!烂牙就见不得人?” 艳桃花快笑出眼泪,“我不是这意思,是觉得你们根本是绝配啊!” 安玉人冷道:“你到底是谁?” “我叫艳桃花,该算是……他的红粉知己吧!”“你就是艳桃花?” 安玉人两眼大睁,直盯着这女子,果然媚力挑人,尤其胸脯尖挺得特别突出。难怪多少男人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她嗔喝道:“原来你去找她喝花酒?” 艳桃花道:“我刚来,不知花酒之事,你别找错人了!” 唐小山冷道:“你闹吧,破坏形象,对你只有更不利,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简直差太多,实在叫人受不了。” 安玉人心神一凛,暗道:“难道我真的改变如此之大?”立即收敛情绪,冷道:“你找他又有何事?” 艳桃花这才又想及正事,焦切道:“不好啦,不死老妖自从得了龙吟宝剑,不但控制整个天神帮,更把我师父、小公主押入逍遥宫,准备赏给所有男人,好不容易我才溜出来求救,你可要帮忙把人救出来,宰了那老妖啊!” 唐小山不禁皱眉:“会那么严重?”瞄向安玉人,冷道:“此事重大,我无暇再应付你,请让一边去,行吗?”转向艳桃花:“里边坐,把详细情形说给我听。”引她再临客厅。 安玉人在得知艳桃花并非陪酒而来,安心不少,直叫着保持风度,也装出淑女模样,含笑道:“你们讨论吧,别忘了夺回龙吟宝剑一事,我也有份!请!”转向香儿:“客人上门,咱们去弄茶水。”说完领着安香儿,步入后院去了。 唐小山这才解脱,嘘喘大气,直叫要命。 艳桃花忍不住呵呵笑起:“怎会如此?你们指腹为婚?还是你看上她家财产,她真的好丑啊!” 唐小山苦笑不已:“都不是,是她娘传我武功,我逃不掉,只好认了!” “她娘是谁?能传你武功,一定了不起了。” 154 “绝情谷谷主。” “当真?”艳桃花呀呀惊叫:“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她来历竟然这么了得,看来我也得小心,得罪她不得啊!” 唐小山叹道:“可不是吗?为了她,已搞得我众叛亲离,迟早会剃度出家。” 艳桃花媚情笑道:“别忘了,在任何危难时刻,我心永远与你同在,此情此意,海枯石烂,永不悔!” 苗多财猛拍手:“好美,棒极了,这种爱情谈起来才舒服,真叫人羡慕哩!” 唐小山急道:“小声些,要是让母老虎听着,又是地动山摇。” 艳桃花笑道:“我永远听你的,就把我当成一只小绵羊好了!”温柔直笑,动人已极。苗多财突又击掌叫好:“就是这样,女人就要这样!老头我四十年未动心,现在终于凡心大动啦!” 安玉人已捧着香茗出来,含笑道:“你说我让你凡心大动么?” 苗多财突被抽一鞭,干张着嘴巴,道:“对,见着你,我决心下海解决我的凡心。” 安玉人瞄眼直笑,显然未听清楚话中含意,笑道:“多谢夸奖,日后我会尽量表现温柔一面便是,请用茶吧!” 她连端杯倒茶皆温柔体贴,和方才泼辣简直天壤之别。艳桃花都觉意外。 唐小山道:“女人总是十八变,桃花小姐,你且说正事吧,她非常习惯风度脑筋,就让她服务便是。” 艳桃花会意,向安玉人道声谢谢,这才说及正事。道:“不死老妖准备一统江湖,他配了不少药丸,足可控制任何人,天神帮上下几乎着了道儿。” 唐小山道:“包括帮主?” 艳桃花道:“帮主还好,只被软禁,理由是不死老妖武功没练到登峰造极境界,他还要帮主保护。” 唐小山喃哺道:“这么说来,现在动手,最好不过了?” 艳桃花道:“越晚机会越少,不过,若要等待,得先把我姐妹及夫人救出才行,她们挺不了多久了。” 唐小山会意,道:“你回去放话,十天之内,我将大军压境,叫老妖吃不完兜着走。” 苗多财道:“哪来大军……” 唐小山瞄眼:“这叫虚张声势,只要宣战,对方必定不敢大意,自无时间吃喝玩乐了。” 艳桃花恍然道:“我这就去宣战,能拖多久算多久,不过你得立刻赶来支援!”说着起身欲走。 唐小山笑道:“当然要去,我还想抢回宝剑呢!我看你以极乐神宫宣战,让对方吓破胆!” “遵命,我去啦!” 艳桃花笑得甚媚,且送上飞吻,瞧得安玉人两眼直瞪。 艳桃花转瞧她,挑逗笑声说道:“知道吗?男人最爱的便是含娇带媚,温柔体贴,嗯!”下巴一挑,媚情而去。 安玉人斥道:“恶心!”不自觉亦装出媚情口吻,笑道:“相公一定较喜欢我的内在美吧?” 唐小山暗道恶心,勉强笑道:“永远保持下去,我心动不已,现在你去料理晚餐,我准备宴请武林道,好好表现,知道吗?” 安玉人得到重视,登时欣叫遵命,赶忙撞向厨房,和安香儿研究料理去了。 苗多财皱眉:“你哪来武林同道?” 唐小山笑道:“骗她的,若不找些要事让她做,她老在眼前晃来晃去,我立刻觉得前途一片黑暗,现在好多了!” 苗多财频频点头:“有道理,可是话已说出,不请人,说不过去吧?” 唐小山道:“把冷啸秋、李欣欣和黄得贵,甚至黄圆圆全部请来,声势自然浩大!” 苗多财颔首:“有理,你去还是我去?” 唐小山道:“当然我去,待在这里,简直跟坐牢差不多!” 说完,立即开始。 苗多财只好盘算一些理由,准备唐塞两只母老虎可能之盘问。 安玉人料理一阵,果然走出厨房,不过她并非问及唐小山之事,而是询问哪家餐馆料理最佳? 原来她久居深山,除了一些简易料理之外,根本弄不出大餐,不得不另想他法,脑筋动向餐馆那自再好不过。 苗多财亦猜出她想法,为免麻烦之下,告诉她北街清福楼不错。安玉人乐得往厨房钻去了。 其实附近迎宾楼料理已不错,但苗多财怕两人闲着无聊,又来纠缠,干脆说的更远些,拖得越久越好。 他则哼起小调,盘算如何盗回龙吟宝剑,捞它一笔。 时间渐渐流逝。 不知不觉,傍晚已近。 厨房开始传出热闹声音,敢情安玉人、安香儿已回来。 果然不久,一道道名菜全端上来。 地道东坡肉油而不腻,天梯鹅掌嫩而不肥,菊花三蛇羹芳香可口,清蒸鳝鱼鲜美若生,其他山珍海味少说有六七道。 瞧得苗多财食指大动,每每趁两人转入厨房,便偷偷抢它一块吞食,暗暗先享受再说。 未久,冷啸秋、李欣欣和黄得贵,以及黄圆圆已大驾光临,苗多财便自招手,并介绍安玉人、香儿给四人认识。 在得知安玉人乃唐小山未婚妻,四人直若被抽一鞭,猛露惊诧表情,实在想不出唐小山怎会看上她?然在顾及安玉人可能受伤害之下,便又打哈哈笑着,一一拱手答应。 安玉人倒是处之泰然,甚至反而欣赏四人表情,暗猜他们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冷啸秋只是淡笑,未置言语,安玉人想他大概同情自己。李欣欣则笑说一句“姑娘做菜好棒啊”,大概想以其他赞美自己,好让自己忘了丑态之卑。 黄得贵则拱手笑道:“师父眼光不差,师母一定大有能耐!” 敢情他还是唐小山徒弟? 安玉人多瞧他两眼,感觉中,他是在意自己容貌,却更在意自己一身能耐。 至于黄圆圆则淡声直笑,说句:“姑娘好福气!”总觉她较站在唐小山那边。 安玉人照会过后,但觉四人心地还不差,也就表现风度,殷讪招待着。 然而唐小山却迟迟不归,使得众人难以开动。安玉人不禁渐渐不耐,老叫着唐小山会去哪里? 原来唐小山仍顾及于双儿,特地再赶往山郊找人,却发现于双儿已离去,只好泄气而返,少了于双儿,宴会失色不少。 其实于双儿怎肯离去?她一直躲在附近,想瞧瞧唐小山种种。一来无处可去,二来关心他,三来想探探他和安玉人反应。 在得知唐小山为自己专程再去请人,她已心满意足,纵使不能参加宴会,然那份心意已足够让她回昧无穷,甚至美梦再织,感伤亦消逝不少。 唐小山则失望回到住处,忽见高朋满座,无暇再多想,装了笑脸,打哈哈即奔进来:“好啊,全到齐了?我乃去请我爹,他老人家却说最近吃斋,回绝我哩!真不够薏思,这样也好,他失口福,不吃白不吃,大家一起吃!” 他撞了进来,直叫齐动开动,抓起鹅掌便啃,态度粗鲁却见英雄本性。 他一动,全场皆动,厮厮杀杀之间,直呼过瘾。 安玉人在得知唐小山去请他爹后,心情顿佳,直问料理如何? 黄得贵特别奉承道:“简直比京城第一厨子料理还来得够昧三分,师娘功夫简直不得了呵!” 安王人满心高兴,和香儿点头直笑哪里哪里。 黄圆圆却吃出口味,笑道:“它和北街满福楼的口味很像,姑娘曾去那里拜师学艺吗?” 安玉人不禁困窘,干笑道:“有的找那头师父帮忙料理的,请多多包涵!”不敢直言购买,免得一无是处。 黄囡圆亦不拆穿,至少人家已承认并非自家功夫,算是老实人,她含笑直道:“好吃!”安玉人终于放心。 许多天来,她此刻笑得最开心。 唐小山亦被佳肴吸引得忘了丑妻存在,和客人拼命抢食物,一顿下来,甚有收获,其实每人全皆收获丰富,因为佳肴数量不少。 他己频频夸赞,终于发现安玉人仍有可取之处。 安玉人甜笑于心,心想日后得多多下厨,否则穿帮之后可糗大了。 好不容易食尽大餐,安玉人、香儿立即收去碗盘,再送冰糖莲子汤,随又凉茶上桌,伺候得众人直夸夫人贤慧乖巧,就连唐小山亦稍稍迷惑,她当真变了? 无暇多想。唐小山在酒足饭饱之下,立刻切入正题,道:“今晚请你们来,是想计划如何收拾不死老妖,抢回龙吟宝剑!” 黄圆圆道:“恐怕不易,不死老妖得了龙吟宝剑,如虎添翼,天下恐无敌手!” 黄得贵信心十足道:“我师父才是天下无敌,娘心宽体胖,已经落伍啦!” 黄圆圆瞄眼:“你敢批评你娘?说我缺点?” 肥胖如球总让她有些负担。 黄得贵干笑:“孩儿是实话实说,不死老妖再厉害,照样被师父砍下一只手,下次再砍脑袋,轻而易举!” 不论任何情况,唐小山是他心目中永远的神。 黄圆圆摇头叹笑:“你娘只是照情势说出意见,你却意气用事,他到底给了你什么迷魂符药,害得你连母亲都要背叛!” 黄得贵自得一笑:“事实胜于一切,娘你应该理智才对!” 黄圆圆瞧儿子反应如此激烈,不再多言,只一味苦笑。 却也对儿子之忠心感到欣慰。 155 唐小山呵呵笑道:“黄夫人,你儿子有些神经病,你看怎么办才好?” 黄圆圆笑道:“跟了你,不发神经的很少,我能怎么办?”此话引来一阵笑声。 黄得贵笑道:“能从师父口中得到神经病三字,亦是光荣之事,徙儿甘之如饴!” 唐小山叹笑道:“你实在功夫过人,佩服皮肤,现在请闭嘴,让别人表示一下意见如何?” 黄得贵应是,不再开口,神情却喜悦。 众人这才又把话切入正题。 李欣欣道:“天神帮以及不死老妖的确不可小觑,贸然行事,恐怕不妥,依我之见,倒不如暗中行事较为妥当。” 冷啸秋亦道:“最重要还是先盗回龙吟宝剑,或可一拼,否则还是暂且避开,与其正面交锋,几乎毫无胜算,尤其老妖又会摄心术,无人抵挡得了。” 唐小山这才想起摄心术之厉害,恍声道:“对啊!若被摄心,还搞什么?今晚聚会可能白忙一场。” 他原想带领他们前去作战,但闻及在摄心术之下,他们全无抵抗能力,还是别去的好。 李欣欣道:“我们可来暗的啊!那该无任何风险!” 唐小山摆摆手,道:“没什么功效,只要他一吼,任你躲在何处,照样晕晕晃晃自投罗网,行不通行不通。” 李欣欣道:“那该如何是好?” 苗多财道:“照老样子,我们先去偷宝剑,只要到手,再一一击破,胜算较大。” 黄得贵道:“布个大阵,困死敌军,胜算更大。” 自从在石弓出附近布下阵势把瘦、矮双僧收拾之后,他对阵势已十分迷恋,一有机会当然特别提出,希望再目睹威风,过过瘾也好。 唐小山喃喃点头道:“是该布阵,但不死老妖上当不少次,恐怕不易再上当,得花点儿心神……” 脑筋一转,有了主意道:“我看,我和神猫先摸进天神帮,去盗宝剑,你们绕到四川唐门,去挖一些暗器、火弹,然后再到天神帮会合,咱们再想办法收拾老妖便是。” 黄得贵举双手赞成。 冷啸秋自知帮不上什么忙,亦赞同。李欣欣唯他马首是瞻,当然同意。 至于黄圆圆,她只顾吃饭,一切只要儿子代劳便可。 唐小山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即祝咱们出师大吉,由于尚有人困在天神帮待救,我得立刻赶去。至于你们找个时间出发便可。” 当下,已把唐门秘库位置及开启方式告知冷啸秋等人。 李欣欣问道:“谁被困于天神帮?” 由于四大金钗亦友亦敌,他倒不便说出,道:“上次助我脱逃之人,日后自会碰面。” 李欣欣瞧他不说,亦不便多问。在得知唐小山有意先行之下,便问及联络地点及方式,随后起身告辞。 她一动,冷啸秋、黄得贵、黄圆圆亦不便再留,各自告别,临去仍夸安玉人料理了得,倒让安玉人虚荣不少,四人再次拱手告别,始离去。 唐小山终于轻松一笑,猛向苗多财挥手:“来吧,发财去。” 苗多财但闻发财,精神便来,呵呵应是。 两人立即动身,欲步门而出。 安玉人不由怔楞:“那我们呢?” 唐小山道:“看家喽,当人妻子,不留在家中,像话吗?” 安玉人白眼:“少甩掉我,龙吟宝剑是绝情谷之物,我非弄到手不可,你不让我去,我自己会去。” 说完话招向安香儿,大摇大摆便夺门而出。 唐小山一楞:“这么帅!”直觉轻松许多。 苗多财道:“要让她俩去冒险?” 唐小山呵呵邪笑:“有何不可。” 他暗自招手,溜向后院,苗多财会意,赶忙跟去。 两人选了暗路,立即往左逃去。 唐小山虽有意甩开两女,但最太原因是此去吉凶未卜,且是盗取,多两女无多大功效,干脆支开她俩,自行先去办事再说。 而两女武功出自绝情谷,寻常人岂是敌手,当无危险可能。 若她们寻至天神帮,唐小山恐怕早已完成任务,而现身相会,自可免去不必要麻烦。 安玉人怎想到店小山竟然另怀鬼胎? 待潇洒掠去数百丈之后,发现后头并无追兵,她和香儿立即觉得不妙,赶忙回头追来,竟然人去楼空,气得两女咬牙切齿嗔叫不已。 直表示非把人逮着,重重修理不可! 只顾发狠无用,两女顿时喝叫,掠往后院。找个方向便追。 然而四面黑漆漆,哪来人迹?两女只有瞎猫碰死耗子,选往南方方向,急起直追,希望有所收获。 可惜生手永远比不上识途老马,两人似乎越追越远,不知何时,始可逮住逃夫呵? 十天后。 天神帮总坛。 唐小山和苗多财已从唐大祥以前造筑天神帮总坛所预留下之秘道,渐渐探往心脏地区。 两人特地选择天神殿为出口,待探出秘道,已发现大厅那张大龙椅已被偷去之后,或许仍无功夫打造新龙椅,只好以紫檀太师椅代替,威风自是减去不少。两人探向窗口往外瞧,数里湖面依然碧水粼波,荡漾沉静。然左边造化楼,右边逍遥宫,以及对面仙洞,竟然处处守卫,戒备森严,敢情如临大敌! 苗多财道:“照此情况,想从外头通过,恐怕不大容易,却不知是何事情,让对方戒备如此森严?” 唐小山忽而想及,要艳桃花放风声一事,呵呵笑道:“大敌将至,他们当然戒备森严了,可惜大敌却只有我们两个。” 苗多财苦笑:“恐吓是爽,盗取东西却不容易,得不偿失。” 唐小山道:“想点办法,我看用调虎离山之计,你在外头骚扰,我进去盗宝剑,如何?” 苗多财道:“可是偷盗功夫乃是我本行!” 唐小山想想也对,便点头:“好吧,秘道自己摸索,至于我家独门秘道,开启方法已告诉你,该没问题了吧?” 苗多财笑道:“俺天下第一神偷是干假的?你只要告诉我,宝剑可能藏在哪里便行了。” 唐小山道:“仙洞里头的练仙台,会冒烟那个,说不定宝剑藏在冒烟池底呢!” 苗多财会意,笑道:“待会儿见!” 说完,溜入秘道,办事去了。 唐小山自从服下毒龙内丹,功力不断增强,他总想找机会试试身手,故才让苗多财前去盗宝。 他本是身着黑色夜行衣,若混在暗处,自是功效不差,但如果要现身,恐怕得和白衣杀手穿着一样,才较方便吧? 想定之后,他转寻守卫。 其中夹杂着玄衣人,大概是天神帮徒众。 好不容易找到左侧窗前那位和自己身材差不多者,他始敲窗,道:“老兄,里头怎么有人大便?” 此语一出,顿让守卫怔诧不解:“怎可能?我怎未闻及味道?谁那么大胆!” 唐小山冷道:“自己进来看,一堆尖尖,足足有好几斤,我看很像你拉的!” 守卫急道:“不可能,我不可能放出好几斤东西。” 他深怕被罚地探脑袋进窗,急道:“大便安在?”哪曾想过要怀疑某人,兀自寻搜地面,想发现尖堆东西。 唐小山呵呵笑道:“在那里!” 左手往墙角指去,右手却抓向那人衣领:“进来瞧瞧!”提小狗式地把人抓进来。 “在哪里?” 156 守卫但觉不妙,正待想喝声,唐小山伸指一截,他立即晕倒。 唐小山赶忙脱下他身上白衣裤,甚至鞋子,赶忙穿在身上,连搜出之白色面罩往脸上一罩,终于变作白衣杀手。 他欣声一笑:“伟大剌客诞生啦!”抓起守卫利剑,喝地一抖,数道寒光幻开来,切向地面硬石,竟然划出剑痕,看来功力至少增加二十年以上,乐得他耸肩直笑。 或许声音太大,或许有人发现守卫失踪,外头又传出另一名守卫喊声:“林大江你在里头干啥?” 唐小山道:“上大号!肚子不大舒服!” “上大号?”那守卫怔愕:“跑到神殿上大号?你简直不怕掉头么?” 唐小山道:“没办法,我急啊!” “急也不能乱来,急就能丢脑袋吗?快出来。” “不行呵!已经江河泄洪,呃……” “还叫!”那守卫一急,赶忙掀窗阻止,免得连带受罚。 岂知窗门一掀,复被唐小山抓拖进来,他怔叫不好,待要大叫,却被点穴,晕死过去了。 然那不好两字却已引得附近守卫注意,几人喝喊有情况,利剑横胸搜了过来:“谁在里头,还不给我出来!” 唐小山哭丧道:“不行呵!裤子还没穿好。”“裤子?你干嘛要穿裤子?”“被非礼了!” “非礼?你是男的,也有人要非礼?” “林大江他强奸我!”唐小山欲泣无泪。 守卫怔诧中呵呵笑起:“怎可能,什么世界,林大江你且给我滚出来,让我查看看你是不是人妖?” 唐小山道:“他又被另一个非礼了,这是连环非礼。” 守卫根本不信,直觉不对,喝道:“全部给我出来,否则逮捕论罪。”利剑一指,欲挑开窗子瞧瞧。 唐小山自知已瞒不住,突然刺出利剑,人仍在屋内,只有手臂在外,刷刷猛耍剑招,待守卫发现欲躲之际,竟然前胸衣衫全被切开,连同裤子掉落地面。 他怔骇不已,赶忙蹲下,尖声大叫:“来人啊!有色狼……” 一大群守卫怔诧不已,搞不清男人也会被非礼? 在同伴喊叫下,十数人己赶过来,直问发生何事?色狼在哪儿? “色狼在此!” 唐小山突然破窗而出,一招龙幻千影刺向十余守卫,锵锵锵锵连荡十余利剑,随又刷刷刷刷连环十余剑。 只见得他脚踩灵步,剑化游龙,竟然奇速无比砍断十数人腰带,吓得他们伸手猛抓裤头,狼狈逃退。 有人更喊色狼是男的。 唐小山哈哈媚笑:“男的非礼男的才稀奇!”大步追向敌手,却故意放慢,希望引来更多人。 果然,在十余名守卫逃退之后,登时又是数十名高手掠围过来。 唐小山喝地扑去,直若虎入羊群,东扑一剑,西砍数刀,跳跳掠掠之中,已杀得那群人衣裂裤穿,乏于奔命。 唐小山目的只在示威,耍过他们之后,突然长啸:“天下第一高手来也!”忽见左侧一排守卫,他猛掠过去,两脚直踩对方脑袋,叭叭叭叭似行掠水上的浮桩,脑袋晃处,人己掠过百余丈,跳落造化楼附近平台。 忽见一道白影及数名高手左斜低切来,那白影正是喜用白扇的仇冠群。 当他发现到敌踪时,急欲表现,便自追杀过来,冷声直笑:“何方妖孽,敢闯天神帮,简直不要命!” 唐小山讪笑:“就是不要命才来,且看你如何收拾我!” “大胆!”仇冠群怒喝扑来,白扇一点,疾星万斗直取对方门面。 唐小山一眼看出,竟然带有龙吟三式化影,莫非不死老妖慷慨公开秘籍,让他们点羹吃? 眼看那招杀性甚重,唐小山有意破它,讪笑道:“你来流星招,我来大公鸡,我啄!”剑招竟然怪得出奇,有若公鸡啄米,从上往下,正巧啄及仇冠群左腕脉。 仇冠群登时大骇,没想到自己抢攻杀招,竟然被对方烂招式给被去,甚且被逼得危急万分。 此时若抢攻,手腕随时可能被砍去,迫得他反抽白扇倒打,叭然一响,剑没勾着,左衣袖已被切出裂痕。 气得他哇哇大叫:“有胆正面对敌,耍此花招,算什么英雄好汉?” “正面便正面。” 唐小山趁他开口之际,猛探左手,用上神龙探爪奇招,一探一缩,叭然一响,仇冠群尚不觉发生何事,胸口衣袂竟被撕下一片。 唐小山吹得衣片散飞,呵呵笑道:“正面胸脯没毛,有何好嚣张?” 仇冠群哪敢料想,一招不到,对方连伤腕脉及胸口? 尤其那胸口衣衫被扯,根本光明正大探爪,自己却毫无逃闪能力,此人武功简直高出自己甚多! 他又惊又怒,哪敢再托大迎战,嗔喝手下抢攻,他始敢再混水攻去。 唐小山瞧他胆寒,再玩己没意思,哈哈讪笑道:“找些有料之人出来,天下第一高手不随便动手!” 一个抽身,掠过数人头顶,直往仙洞方向掠去。 他没想到毒龙内丹的威力如此了得,竟然在短短一月之内让自己功力大进,以前所企及却不可及之宝剑活招,此时竟已轻而易举便达到,且他所学又是旷世绝学惊天神功,如今发挥出来,威力自是惊人。 他简直通行无阻,又放倒十数人,却登仙洞石梯。 至此天神帮上下始承认来了高手,这才吹角摇铃,进入紧急状态。 唐小山本想冲入仙洞,但想想不对,自己此次现身,乃在干扰,以引对方人马,然后让神猫苗多财有机可乘。 于是跳立十数丈石阶,转身面对群众,哈哈狂笑道:“天神帮已无能人吗?快快出来迎战,否则天神帮三字永远在武林除名。” 话声未落,忽闻仙洞传来冷笑,只见两道玄影疾射下来。 一人喝道:“死命去吧!” 随即兵刃化电捣来。 唐小山猛地回头,见及两人,原是大漠双凶僧,只见得瘦僧那被砍断手臂竟己被接回去,不死老妖医术果然了得。 那瘦僧急欲建功,狂招刹冲过来,眼看就要伤人,唐小山突然哎呀往后跌撺,月牙铲正巧闪鼻飞过,唐小山惊骇掉后之际,手中利剑突然挥起,那瘦僧身形刚到,利剑正巧剌往其小腹,吓得他惊叫不好,猛地掠翻筋斗往地面扑去。 利剑偏偏勾着裤角,这一勾,瘦僧立即错失准头,呃地一声,往下跌镩,正落于地面及石阶交界处,叭地一响,臀部顿得生疼,他却强怨,似坐于石阶般站立而起,怒脸陡现,哇哇大叫。 唐小山倒下之际,双足未离位置,趁此机会欲翻立而起,岂知矮僧突冲过来,降魔杵强劲捣来。 他见及师兄吃了大亏,自特别小心迎战,这一捣砸,简直封死唐小山所有退路,他非得受击不可。 唐小山当然明白此点,在避闪无处之下,干脆掌、剑凝力,猛架降魔杵,左掌则反打矮僧胸脯,他自知两妖僧武功已近一代掌门高强,不敢大意,一动手即尽全力。 157 但见那利剑挡去,竟然架住降魔杵,矮僧顿惊,砰地一响,胸口吃得一掌,猛呃一声,身如弹丸往地面栽去,跌得跟瘦僧一样狼狈。 唐小山一个照面收拾两高僧,不禁欣喜,瞧着手臂,呵呵笑道:“果真功力大进!” 纵使他觉虎口生疼,但如此表现已让他甚是满意,若假以时日功力自是惊人矣! 他已得意讪笑:“来两个秃头和尚,有何用?天神帮再无能人吗?”忽而大喝:“不死老妖躲在哪里?难道只敢当龟孙么?” 瘦、矮双僧岂肯认输,在吃过大亏之后,不敢再托大,冷喝一声,再扑过来。 此时两人采取稳攻稳打方式,一上一下包抄过来,但见铲来澎湃如江河波涛,杵至若山崩倒倾,威力狂劲非常。 唐小山喝喝连挡数剑,虎口却仍生疼,始知两僧联手,威力非同小可,不想硬接,猛又踩着龙形九步,晃闪于杵、铲之间,一时转危为安,若有机会立即刺剑砍招,每每皆有收获。 几招下来,竟然逼得双僧不知所措,气得哇哇大叫,想弃兵刃,改以内劲对敌。 两人完全输在招式巧妙之上,可谓吃力不讨好。 唐小山则越耍越觉惊天武学神奥无比,每每一剑攻来,总有料想不到之效果,他终于感受惊天老人当年威风情景,亦知惊天两字由何而来。 只见得三人在石梯间掠来斗去,战况甚是激烈,眨眼十数招已过,仍不分胜负。 仙洞突又传出冷喝:“好狂妖徒,敢到仙洞闹事,简直不长眼睛。” 原是迷魂婆婆声音,她方喊完,摄魂铃突然摇晃开来,铃声响处,附近守卫已掩耳欲坠。 唐小山却哈哈大笑,凭着精纯内功震散铃声,根本不怕被摄。 原来这摄魂铃乃复制品,威力大打折扣,当然摄不了武功大进的唐小山。 几铃摇来,见及无效,迷魂婆婆不禁哇哇大叫:“那死唐小山,把我铃铛拿去哪里?可恶!” 她想甩掉手中铃铛,可是没有铃摇又不习惯,哇哇叫声再起。 忽闻洞中传来狮子吼声,原是不死老妖亲自出马,他这一吼,己用上摄心术,唐小山顿觉目眩,赶忙运起清心秘功想抵挡。 可是他尚未练过一功数用方式,这一运功,剑势顿弱,瘦、矮双僧自知有机有乘,猛地捣掌过来,砰地一响,击中唐小山肩脾。 唐小山闷哼一声,赶忙倒掠,退回地面,血脉为之翻腾,幸好有灵丹药效护体,尚不至于伤及内腑。 然而皮肉之疼却让他直皱眉头,为张声势,不敢疼叫。 若非想隐身份,他早就两颗霹雳弹炸死人算了。 矮瘦双僧扳回一城,颜面增光不少,登时再次扑来,不死老妖却说道:“两位活佛请暂住手,待本仙跟他谈几句!” 两僧虽嗔怒,但信服不死老妖,立即煞住攻势,怒目仍瞪唐小山,根不得撕人锉骨。 不死老妖仍是白发白胡,一副仙翁似的高贵慈祥形貌。 他笑声更是慈祥,道:“不知英雄如何称呼?瞧你武功甚是了得,不知出自何门派?”有意拉拢加入自己门下。 唐小山黠笑道:“大爷我叫黎竹宗,也可以称你祖宗,我武功得自疯人山,有兴趣走一趟吗?” 不死老妖目光冷抽:“施主难道只会逞口舌之利么?” 唐小山讪笑:“不只如此,而且还会收拾你。” 不死老妖冷道:“你我有仇?” 唐小山道:“谈不上,只是看不惯你明明是秃驴无毛家伙,又何需戴假发假胡子,装出神仙模样!” 不死老妖脸色顿变。 迷魂婆婆怒斥:“大胆,敢口出不逊,不怕被打入十八层地狱?” 唐小山冷笑:“我要怕,便不会来了。老秃驴,没想到你那只手又接回去了,该不会接了女人之手,还涂有莞丹红吧?” 不死老妖怒道:“你到底是谁?是唐小山那小子?”除了他,谁又知自己断过手? 唐小山冷笑:“我是他大堂哥唐大山,特地为寻三阴之毒解药而来,你给是不给?否则拆了烂仙洞。” 不死老妖突然大笑:“原是为解药而来?行,把唐小山扛来,我亲自替他解毒,否则无解!” 唐小山嗔斥:“你怎不早说,可恶,还要多跑一趟,气死我了!” 说完,转头便走,众人顿感诧讶! 不死老妖斥道:“站住,你想干什么?” 唐小山冷道:“听你话,回去扛人,有何不妥?” “呃……”不死老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唐小山已呵呵讪笑起来。他怒斥:“你敢耍我?” 唐小山道:“哪有?我只是想到你秃头时,脑袋好像会发亮,觉得好笑便笑了,这是对你的一种尊敬笑声。” 不死老妖更怒:“本仙根本无秃头,你三言两语出言侮辱,敢情找死,把他搁下,我倒想看看你有何能耐,如此嚣张?” 此语一出,矮、瘦双僧再次扑上,兵刃尽展,缠得唐小山脱身不易。 迷魂婆婆说道:“此人武功不低,不如你我施展摄心术。将他摄住,免得徒增麻烦。” “有道理。”不死老妖想速战速决,立刻吼出声音,摄心秘咒开始念来。迷魂婆婆立即配合摇铃。霎时邪音处处,让人闻之心迷头晕,不能自己。 两人合力,威力增加不少。 唐小山但觉脑门渐渐晕沉,若不赶快运那清心秘诀心法,恐将被摄,然而若用上,功力一弱,随时可能遭到双僧奇袭。 情急中,他突然大喝,猛地抽身掠空飞起,不攻双僧,反攻不死老妖!他想只要老妖和老太婆有一方受干扰,摄心威力自然降低,他足可自保。 不死老妖见人扑来。哈哈狂笑,干脆收起摄心术,双掌合十,凝力万钧,见人逼近不及七尺,猝然迫掌打去。 白气暴出,巨浪狂涛罩涌而至,唐小山试招接去,砰然受击,哎呀一声,暴喷十数丈,跌摔地面。 他终于试出老妖功力不同凡响,再战下去,凶多吉少,哪肯停留,趁那一摔,赶忙掠跳数十丈,冲往湖面。众人喝叫急追。 唐小山扑通落水,潜入水底,赶忙溜往远处。 仇冠群登时喝道:“围住湖面四周,要快!” 唐小山比他更快,潜往南岸那边,猛又弹出,不管湿衣,直往逍遥宫蹿去。 这逍遥宫本是仇冠群住处,他一向私秘且托大,平常不肯让他人进入,然此刻被唐小山闯入,他想阻人谈何容易? 眼看一大群人蹿了进去,他咬牙切齿,直吼:“唐小山你给我出来……”拚命追去。 唐小山岂肯出来? 他且故意东闯西撞,破得烂门处处,还撞向一秘屋中,捣得里头三四名衣衫不整的妙龄姑媳,莺燕慌逃。 原是仇冠群表面斯文,暗地淫乱,秘自藏了禁地倒让唐小山拆穿。仇冠群更自嗔怒,厉吼再厉吼,却哪见得效果? 唐小山早就撞往秘道,溜身进去。 第二十八章针脱牢笼 他躲得无声无息。 众人追往后院雅轩之中,勉强瞧得一只湿脚印,之后,毫无线索可查。 仇冠群见状嗔吼:“四处搜查,就算烧了房子也要把他逼出来!”忽又想及此乃自己住处,赶忙改口,“暂时别烧,先搜再说。” 众人得令,鱼贯而去。 不死老妖、迷魂婆婆、瘦、矮双僧等人已追来。 仇冠群没想到老神仙如此重视此人,尴尬拱手道:“属下必定把人挖出来。” 自从不死老妖易客为主,并吞天神帮且控制帮主仇天雕之后,仇冠群已见风转舵,拜在老妖门下,而且接掌天神帮亦即篡位父亲。 他仍表现一脸忠心,不知图个什么? 不死老妖冷道:“莫非这家伙知道秘道,总能来无影去无踪?” 仇冠群一愣:“逍遥宫亦有秘道?”他原以为没有,可是似乎不可能矣! 不死老妖不便承认,道:“这得问你父亲!”转向众人道:“四处搜去,不能让他有机可乘!” 他直觉自己老巢重要许多,此时不去守它该守什么?身形一动,掠飞而去。 迷魂婆婆唯他马首是瞻,已走人,矮、瘦双僧辈分比仇冠群高,犯不着听他的,便自调头离去。 仇冠群落个轻松,但想及唐小山,嗔怒又起,怒喝着搜翻天神帮,整个人亦开始打转于逍遥宫,亲自搜,损坏较少吧! 至于唐小山老早寻向秘道,潜往仙洞那头,准备探探苗多财消息,若探不着,得亲自下手盗宝剑便是。 他匆匆脱下面罩、白衣裤,换上黑衣劲装,虽仍湿漉漉,他暗自行功,想将其蒸干。 158 “没想到不死老妖功力通玄……”唐小山苦笑不已,心想若自己再苦练几年,将那毒龙内丹完全吸收,或可与他抗衡,否则,能自保已是侥幸。 何况他会摄心术,且宝剑在手,几乎天下无人能挡,难怪如此嚣张跋扈。 他得先盗出宝剑才行。 于是小心翼翼探潜秘道,行往仙洞那头。若非父亲筑此工事时预留秘道,要斗垮老妖,恐怕得花上三倍精力才行。 他边行边探查状况,或许能发现四大金钗等人,一并救走便是,不过此秘道甚深,倒无法探知状况。 好不容易探往秘密仙洞那头。 他小心翼翼再潜往天神帮惯用之秘道,探向那神秘山洞。 及近通日处,四下瞧瞧,一切没变,恐龙居住般原始山洞,仍石笋石峰处处,居中那口冒烟神台照样冒着白烟,被毁神台已修复。 白烟轻滚,一切显得甚是平静。 唐小山瞧上几眼,暗道:“怎会一无动静?难道是神猫把宝剑盗走?抑或宝剑根本未藏在此?” 正疑惑中,忽见洞口传来喝声:“看着外头,不准任何人进入。” 原是不死老妖声音,他独自匆匆赶回,四下张望,但觉毫无异样,心头稍安。 他复往最内洞掠去,里头另有小平台似的,一直延伸内壁,倒像半个乌龟洞。 只见得他东张西望,但觉无人,忽往凹洞探去,掀开石块,抓出一东西,锦声乍响,青光立现。 唐小山怔诧暗道:“莫非龙吟宝剑藏在那里?” 不死老妖满意邪笑,赶忙将宝剑归原位,盖上石块,始不留痕迹掠退。 他邪声冷笑道:“任你阴险狡诈也难逃我手掌心。” 哈哈冷笑中,他复掠往洞口,喝道:“里头没人,到别处看看。” 一大群人立即应是,移步他处。 唐小山暗自窃喜,实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直觉自己福星高照,竟然轻而易举便探得宝剑下落。 那神猫看来失手了。 越想越是得意,便探向四周,直觉没人,凝力听去,亦无声音。 他仍不放心,抓下石块儿,打向中央平台,咔的一响传出,照样毫无反应。 “看来当真没人了……” 唐小山这才小心翼翼潜掠出洞,飘落秘洞暗角,四下探寻,未见异样,始往那凹洞潜去。 几个起落,凹洞己至,看来有若闭关盘坐之天然平台,居中且有莲花般石块儿。 唐小山一眼看出此石块儿能活动,便小心翼翼抓掀开来,果然见及一黑剑,心下一喜:“果然是龙吟宝剑,嗯嗯,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待要伸手抓去,猝闻轰锵巨响,猛一回头,只见一道臂粗铁栅门锵砸下来。 他急叫不好,敢情落入陷阱,抓着宝剑便欲退逃,岂知铁栅速度仍快一步,砸得硬梆梆拦在眼前。 唐小山苦叫完了。 秘洞那头忽而传来不死老妖狂笑声音:“任你多狡猾,照样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老妖现身,大摇大摆行来。 唐小山怔诧,原是中了大圈套。 他斥喝冷笑:“别忘了我手中还有斩金截铁的宝剑。” 他猛抽出龙吟宝剑,青光大作,猝往铁栅门斩去,锵然一响,青光磷粉满天飞,一把碧青宝剑顿时变成普通利剑而已。 原来那青光根本就是青色磷光粉所抹成。 若非见着青光,唐小山又怎会如此轻易上当。 他愣在那里,兀自苦笑。 不死老妖哈哈更谑道:“早知你要来盗剑,布下此招己等太久,你果然入毂,哈哈哈……” 唐小山干声笑道:“其实,我只是前来了解情况,然后想请神仙替我解去身上三阴之毒而已……” 不死老妖冷斥:“你一点儿也不像中毒模样,少耍花招!” 唐小山苦叹:“普天之下谁能解那三阴之毒呢?” 说完猝然抛剑射向不死老妖,双手凝力直往铁栅门砸去。 不见动静,再扣铁条,往上、往左右猛扭猛拉,铁栅门仍不动,他挤出吃奶力气,喝喝厉叫,逼得满恋通红,青筋暴胀,猝然哇地暴吐满口鲜血,渗得嘴角全红,整个人瘫软下来,脸色苍白吓人。 不死老妖怔诧:“你当真未解三阴之毒?”见及涌血,更能确定。 忽又哈哈大笑:“普天之下除了本仙,谁能解三阴之毒?你必定自以为解去,然后嚣张前来盗剑,岂知动上真力,毒性得发,哈哈哈……你本来不是为找解药而来,现在却变成梦想成真了吧?” 唐小山仍装笑脸:“在下真的只为寻解药而来,神仙高指贵手,救救我吧!” 不死老妖冷笑:“你诡计多端,待我一试!” 他突然吼出摄心咒,喃喃念念有词。 唐小山已经受伤,抗力大打折扣,不到三分钟,整个人已被摄住,露出一脸憨笑,口水和着血丝直渗! 不死老妖但觉满意,突又喝道:“刺大腿!”把利剑抛回去。 唐小山果真抓住利剑,直往左大腿刺去,一剑穿透,他眉头不皱一下,憨笑依旧。 不死老妖见及大腿渗流鲜血,已哈哈大笑:“终把你摆平,拔我心中刺,你将是最厉害一位杀手!” 他这才敢欺前,喝着唐小山把剑抽出。 他凌空几指截住唐小山穴道,方始开启铁栅门。 一手抓住唐小山掠飞退去。 哈哈笑声不断:“让你见见一些人,想必你会很高兴。” 只见得他穿入冒烟平台里头秘道,转转折折,行约数百丈,突又钻了出来。 只见前头甚是宽广,左右呈椭圆形,一间间全是铁栅封住, 敢情是座地牢。 不死老妖方至,六名守卫拱手拜礼。 他喝着开牢门,守卫照办。 不死老妖突又喝道:“开对面那间。”守卫立即行去。 不死老妖瞧向铁牢中一大群东张西望的美女,他哈哈谑笑:“这就是你们期待的救星,可以跟你们共度余年矣!” 说完,铁门已开,他将唐小山高举,伸手一砸,唐小山直冲牢中,铁门砰然紧闭。 对面那群美女,正是四大金钗及仇灵铃、寒月女母女,她们见着唐小山被逮,简直有若百鞭抽身,惊诧得两眼呆直,不知所措。 不死老妖哈哈谑笑:“放心,只要你们好好合作,放开心情当仙女,一切又另当别论,生活又将多彩多姿,这正是本仙成立极乐世界宗旨,哈哈哈……日后你们便会了解,说不定趋之若鹜呢!”笑声更狂。 仇灵铃斥道:“你把他如何了?” 不死老妖黠笑道:“他只不过中了三阴之毒,迟早都要变成伟大杀手,带他来是让你们彻底死心,然后互叙情衷,免得你们心有遗憾,他虽中我摄心术,但马上可醒过来,你们好好聊吧!若有心得,本仙随时等你们好消息!”说完更是畅声狂笑。 交代守卫小心看守之后,已大步踏去。 四大金钗紧张不已,吱吱喳喳直唤唐小山,瞧他满嘴是血,大腿又中剑,看来不死也只有半条命了。 不只是四大金钗,就连神猫苗多财亦被困在牢中。 他见及唐小山比自己还惨,简直有口说不出,直道流年不利,今年特别倒霉。 唐小山对着众人憨笑一阵,突然呃地一声,猛往后倒,直若中风,毙命当场。 艳桃花最是紧张尖叫:“唐小山你不能死呵,快醒来快醒来!” 仇灵铃斥向守卫:“还不过去看看,日后难道要我修理你们吗?”十来岁小丫头,脾气、架势不小。 那守卫不是别人,正是不死老妖贴身四大护法之二,银枪及铜钱。 159 两人和唐小山早有杀同伴之仇(金、铁已死在唐小山手中),他们自是不理,只顾冷笑。 至于另外四名则是杀手,除了杀人之外,毫无感情,如此严密防守,难怪不死老妖敢放一百二十个心,大摇大摆离去。 银枪名为周一笑,年约三十,身形结实,由于左嘴角受伤,且往上翘,但觉随时在发笑,故而有此名。 然他脸目冷沉,那一笑倒见阴险。 铜钱姓古名上平,年约四十,两眼如豆,身矮脸圆,面目森浮,有若绿林出身,目光老往这群女子勾瞄,色念直现,最让众女厌恶。 仇灵铃见两人不理,复又斥道:“别以为跟着不死老妖会有什么好下场,待我出去,有你们好受。” 周一笑冷道:“那也得出得来再说。” 古上平冷笑:“我对小丫头没兴趣,还不给我闭嘴。” 目光瞄向艳桃花,邪念直露。 仇灵铃气得七窍生烟,不知该如何是好。 艳桃花却媚情一笑:“大哥哥你好心过去看看,将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你。” 古上平哈哈邪笑道:“要看哪里?给他水喝?还是替他熬药?”总带着想入非非意念。艳桃花笑道:“都要。” 唐小山突然坐起:“要什么?”两眼睁亮,直盯艳桃花,呵呵笑道:“这么骚,趁我不注意便又勾引男人么?” 众人忽见唐小山醒来,怔喜大叫。 艳桃花望斥道:“你好坏,刚醒来便出言不逊,谁不知我全为了你啊!” 仇灵铃呵呵笑道:“不错,艳姐姐在为你牺牲色相,我还没发骚,没资恪勾引人家,否则我也会牺牲一下,玩弄这头猪色狼。” 古上平嗔斥:“你说我什么?” 仇灵铃冷笑:“猪色狼,难道没有听过?要我再说这么多遍。” 古上平嗔斥:“讨打不成?”手掌高举,便要劈下。 周一笑立即拦他,道:“仙人交代,不能动粗,别犯了戒。” 古上平大概知道犯戒严重性,硬将掌劲反打铁门,震得嗡嗡作响,嗔道:“迟早要收拾你。” 仇灵铃冷笑:“只怕你没这能力!” 古上平冷斥:“不出三天,你便知结果。” 仇灵铃冷叫恶心,不再理他,转向唐小山,急道:“你怎么也进来了?” 唐小山笑道:“我正想问你们,怎么都进来了?尤其是艳桃花,说好外头见,却变成里头见?” 艳桃花干笑:“刚回来传话,行踪便败露,只好蹲进来了,没想到你和神猫也罩不住,三两下便挂了!” 苗多财苦笑:“这可是在下生平第一次失手。” 唐小山道:“怎么回事?你也是找到假宝剑才被抓?” 苗多财苦笑:“哪是?我照你意思找向那冒烟秘室,一钻出来,正好是白烟中间那平台,谁知撞上不死老妖屁股,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便被捉来了。” 唐小山呵呵笑起:“难道你没闻出他屁股很臭吗?” 苗多财干笑:“当时太紧张,哪知平台上坐了人?后来恶心好久才克服心理障碍,还请别再提此事,免得小生了天生趣。你呢?要让你上当,并不容易,他是用何花招?” 唐小山苦笑道:“会发光的假宝剑,我一看便昏了,不过,这样也好,能见着你们,一并救出去,省得麻烦。” 周一笑冷斥:“那也得要有本领才行。” 唐小正瞄他一眼,冷道:“这里没有你开口余地,闪在一边,别妨碍我视线。” 他和苗多财、四大金钗等人对面而坐,当然不希望有人挡在中间。 古上平冷斥:“阶下囚也敢嚣张,禁你三天食物,看你还能鬼叫什么?” 唐小山摆摆手:“随你去禁,现在请滚一边去,别老占位置。” 古上平冷斥:“死到临头还以为是大爷!”根本不理。 岂知他正想冷笑,脑袋碎被石子击中,疼得他尖声骇叫:“是谁?” 他猛瞧唐小山,可能吗?唐小身受重伤,双手交叉于胸,根本不可能发射暗器,至于这群女人全被监视着,若有动作,一目了然,可是地上明明有块枯圆大石头,难道见鬼不成? 古上平霎时喝叫:“有刺客!”抓下腰际双拨,便往洞口搜去。 银枪周一笑及四名杀手亦被整得神情紧张,兵刃尽出,四处搜索。 唐小山却哈哈谑笑:“什么名堂嘛?一颗石头便吓得差点儿屎尿失禁,还敢前来看管本大爷?” 原来那石块的确是他所射。 因为他乃四川唐门出身,浸淫暗器多年,更知巧劲,纵使双手叉胸,其实只要身躯稍斜,手指一弹,照样能打出旋飞转弯暗器,终也命中目标,打得古上平见鬼似地搜索,无瑕再理这风凉话。 苗多财亦见巧劲,低声道:“你功力未受制?” 四处张望,守卫已乱,未被听去。 唐小山笑道:“要是被制,哪还笑得出来。” 他伸指暗嘘,引得众人欣喜,露出一线希望。 原来唐小山另有图谋。 他在得知所取为假宝剑之际,已知上当,故而来个将计就计,心知不死老妖必定将宝剑藏于任何人皆不可知的地方,想寻及,并不容易,为今之计,该是先救人为要。 遂故意咬破嘴唇,装出呕血,使对方相信三阴之毒已发作而取得第一步信任。 再则又听老妖命令,把利剑刺向大腿,取得第二回合信任。 虽然利剑剌腿,受伤不轻,但他自服用毒龙内丹之后,伤势复原特别快,又知那一刺,虽然疼痛,但直进直出,伤害根本不大,在内丹药效立即包围之下,不到三分钟已结痂,鲜血未再渗流,且利剑从肌肉缝中穿过,行动起来,影响不大。 这一剑终让不死老妖完全相信他已受制,便送往地牢。省了唐小山不少找寻工夫。 唐小山早学得惊天诀功心法,又在功力渐强之下,只要稍稍运劲护穴,老妖几指点来,功效根本有限,故而唐小山可谓保存完全实力,他等的便是这一刻。 瞧向众人,他道:“你们什么穴道受阻?快告诉我!” 寒月女道:“十余穴道被封,前身天突、紫宫、璇玑、巨阙、齐门,后背至阳、三焦、阳关,以及双肩井、双膝关、双天井、曲池!” 刑小莹道:“大家都差不多。” 唐小山道:“那把正面转过来吧!” 众人虽带喜色,却见窘困,毕竟一个女人在男人面前大挺胸脯,的确难为情。 寒月女道:“先解我,再解他们吧!”她乃长辈,较无忌讳,何况受制穴道并非特别明显部位。 唐小山自知时间不多,立即颔首,手指猛弹,七八颗石块射打过来,全部命中,认穴之准,叫人佩服。 寒月女但觉前胸穴道已解,赶忙再转背面,唐小山照样打出数颗石块,直射穴道,叭然一响,果然解去。 众女登时欢呼尖叫,突又发现不对,赶忙煞住,已来不及。 古上平急回头,发现有异:“你们在搞鬼?”快步而来,众女子直道没事,只不过神经过敏,随便叫叫而已。 古上平却瞪着唐小山十指弹开动作,冷斥道:“我看那暗器便是你打的没错。” 唐小山笑道:“是又如何?我身上有银子,要不要弹给你?” 说完拿出一块银子,装模作样欲打,却又笨手笨脚落地,他拾起再打出,软弱无力,古上平一拨打得扁平,弹回唐小山胸口,他哎呀闷叫,疼得直不起腰杆。 古上平冷笑:“凭你也想唬我?”转向四大金钗及寒月女母女,冷道:“不要被我逮着,否则必抽一百毒鞭!”众女子纷纷叫饶,敷衍过去。 古上平、周一笑查不出谁射出之暗器,只好暂时放弃追查,两人背对背坐下,双双监视唐小山及众女子,以防任何可能搞鬼之事发生。 众人见状,不禁叫苦,一切工作将难以进行。 160 唐小山忽而轻轻舞蹈起来,直唱着,“北国有佳人,一笑倾城,再笑倾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蝴蝶飞也呀!蝴蝶飞也呀!轻轻飘,轻轻飘……” 他倒舞得煞有其事,瞧得四大金钗、仇灵铃鼓掌连连叫好。 这哪像囚犯? 古上平早已看不顺眼,怒喝:“给我站住,再舞,打断你狗腿!” 唐小山瞄眼道:“我苦中作乐不行吗?你不想看便闭眼,不想听便闭耳,要唬我,也得老妖同意才行,否则我将告诉他,你偷走我身上秘籍,到时倒霉的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 古上平斥道:“你身上根本没秘籍,仙翁不会信。” 唐小山笑道:“被你盗走,当然没了,而且我还要说那是惊天秘籍,保证你吃不完兜着定。” “你敢陷害我?” “笑话,你是我敌人,不陷害你,难道陷害我自己?” “可恶!”古上平气得七窍生烟,却不敢胡乱开打,深怕又中对方诡计。 周一笑道:“别跟他一般见识,反正他活不了多久,犯不着跟死人过不去。他要舞便让他舞,只要不逃,没咱们的事。” 唐小山猛点头:“果然聪明,理我这个死人,实在划不来。” 他终又翩翩起舞:“风儿轻轻吹呀轻轻吹……”舞得甚是入神。 古上平终也忍下这口气,怒哼一声,干脆闭上眼睛,不见为净。 唐小山目的只在吸引对方,以帮助寒月女偷偷解穴。 在他不断眨眼暗示下,四大金钗终于顿悟,不再纯欣赏、亦自起身起舞。 虽然困窘,但为了配合计策,她们舞得甚是卖力,倒让几名守卫瞧得眼花缭乱。 尤其艳桃花,根本跳起艳舞,没事袒个肩、颤个胸,咿咿呀呀勾着扭着,简直将几名守卫吊得两眼冒火,呼吸加速。若非隔着铁栅,早就扑上去非礼,就连古上平亦弃唐小山不顾,干脆转身过来,狠狠欣赏个够本。 淫念被挑起时,已然喝唤扭开些扭开些,最好脱光光。艳桃花就是能耐十足,东露一点,西扭一下,含媚带嗲,两眼直勾,整得这群男人欲火高涨,喝喊不断。 冷冷一座地牢,此时却变成火辣舞团。 不只是艳桃花,就连平素冷漠的冷秋霜,以及乖巧清纯的许纯纯皆感受这股舞兴,以及耍逗男人快感,竟也舞得放纵开来,时有佳作出现。 反倒是仇灵铃,因年幼,不懂这些,舞起来有若陀螺打转,看不出什么勾引媚力。 至于寒月女却不得不动,她身为长辈,舞得甚是窘涩,只是双腿移动,腰身稍扭,如此东晃西走,双手却特别勤快地翻来戳去,不断利用机会替徒弟、女儿解穴。 当然,有人叫累时,她立即过去,殷勤说道:“我替你按摩。”趁机抓抓捏捏中,解去其禁制。 虽是舞得火辣与尽兴,却只是短短半刻钟光景,眼看众女子穴道已解,寒月女嘘口气,捶着肩头叫累:“别舞啦!太便宜他们了!” 众女子这才收舞,瞄着那些男人,呵呵媚笑不已,似在暗笑什么。 六名守卫直道可惜,就此中断,实有不甘。 唐小山则呵呵笑道:“诸位若看不过瘾,咱们可以谈个生意,例如说,付些银子,我便叫她们舞上一段,如何?” 古上平冷斥:“凭你也想叫她们开舞?你以为你是谁?” 艳桃花媚笑道:“至少我会答应!怎么样?付不付钱?” 古上平瞧及艳桃花开口,邪淫已笑,道:“干脆你陪我睡一夜,我或可放你一条生路。” 他几乎为了这女人,连性命都要赌进去。 艳桃花媚笑:“当真?” 古上平邪笑点头:“当然是真!”心想先骗上勾,以后一切再说了。 艳桃花笑道:“你一个人说的不准,这里有六个人,他们不答应,岂非前功尽弃?这样好了,你们一人挑一个,大家公平交易,我们陪一夜,你们便放人,如何?” 此语一出,众人皆动容,只要是男人,又岂禁得艳女诱惑? 艳桃花媚眼一抛:“怎么。不敢么?我们都敢以贞操交换,你们还没胆子放人?这样好了,只要放我们离开这地牢,纵使我们无法逃去,我们也不会怪你们的,如何?”媚态一露,实是引人遐思。 六名守卫登时议论纷纷,想做出最佳决定。 众女子看在眼里,却升起哭笑不得且好玩心态,没想到自己会沦落至此出卖灵肉?纵使是引诱大计,仍叫人腼腆。 本来她们不必如此辛苦,但志在脱逃之下,唯一方式一是一次将六人全部摆平,否则有人叫喊,计划立即失败,也因此,才有一对一主意。 寒月女一向雍容华贯,没想到却被品头论足般接客,她倒窘心透顶,只好不断想及,这是计策,并非真实,方能撩下不平衡心态。 六名色男商量一阵,有了结果。 古上平淫邪一笑道:“原则上可以接受,但我手下有两人愿意选你,也就是说。他们不选寒夫人和小公主。” 艳桃花怔笑:“哇,我行情看涨啊!同意同意!” 仇灵铃泄气道:“我这么没行情?真没眼光!”本想一手扭断选自己的男人的脑袋,看来要失望了。 寒月女嘘口气,纵使没行情,但保持些矜持也好。 唐小山呵呵笑起:“你们实在有眼光,会选艳桃花,那是绝世美女啊,祝你们顺利成功。” 艳桃花媚笑道:“时不宜迟,咱们一人一间牢房好办事如何?” 周一笑不禁犹豫。 艳桃花笑道:“我们武功全被制,你们还怕什么?” 古上平道:“一间便一间,反正剩下两位还可看守,这么完美之事,一大堆人搞在一起,多杀风景?” 周一笑想想,终于颔首:“咱们得声明在先,这交易只是放你们出地牢,之后,我们全不管。” 他想,这班人极有可能被捉回,到时自己装成受击晕倒,自能无事。 艳桃花道:“知道啦,快点,我等不及了!” 古上平闻言淫笑道:“急什么,待会儿让你舒舒服服。” 说完,这才从身上解开钥匙,小心翼翼开启铁栅。 并喝道:“一个个出来,别以为我们冲昏头,我可清醒得很。”果然仍有警觉。 艳桃花媚笑道:“知道啦!” 周一笑却已伸手先把清纯却丰满的许纯纯抓出来,为防意外,他俩扣住女人腕脉。 许纯纯暗叫恶心,却只能强忍下来。 艳桃花则干脆倚向古上平,挑媚一笑:“我应该第一个出来的呀,真是!” 古上平哪堪挑逗,登时淫笑:“是极是极!” 果然把艳桃花给牵抱出来。 艳桃花唼咛一笑,推开他,便往唐小山行去。 古上平怔诧:“你想干什么?” 161 艳桃花笑道:“他是我情人呵!如今我将失身于你,总让告别一下吧!”轻叹中撞了过去。 古上平哪肯争风吃醋,还输给牢中小家伙,冷声斥道:“管他什么,绐我过来!”探身便拖。 艳桃花急力闪开:“不要!” 靠向唐小山,切声道:“我对不起你啊!” 唐小山笑道:“搞死他便是,他一定是个阳萎家伙!” 古上平闻言怒邪更笑:“说我阳萎?我便搞死她给你看。” 他猛地扑向艳桃花,想抢人过来,艳桃花装样嘤咛欲躲,古上平猛扑,抱个满怀,就要把人抓走之际,脑袋却被唐小山扣住。 他怔诧怒叫:“你想干什么?” 唐小山冷笑:“想搞你这颗人头已很久了。” 他猝然霸劲一扯,竟然活生生将古上平人头给扭断,古上平叹地尖叫,呀声未出,脑袋已脱身。 他两眼睁凸欲裂,瞧着自己身躯抖颤,鲜血喷得好高,血淋淋一幕,使他骇死难以闭目。 现场诸人猝被吓呆,不知所措。 周一笑第一个惊醒,怒斥:“你敢——”银枪欲抽刺过去。 唐小山冷笑:“有何不敢,淫恶之徒,通通该杀。” 他猛将脑袋砸向周一笑,速度之快,登时砸得他满脸是血,古上平一颗脑袋已裂炸四散,周一笑惊惶欲叫。 唐小山急喊许纯纯:“快推过来!” 又喊向众女子:“快砍下所有脑袋!” 话声方落,众女顿醒,许纯纯卯起劲道,撞向周一笑背脊,周一笑猛往前栽,他直觉想躲,蹲身下来。 唐小山却一记捣山腿从下而上捣来,踢得他下巴烂碎,鼻脸撕裂,毙命当场。 艳桃花、许纯纯登时扑向一名杀手,合力扭断那人脑袋。 小莹和冷秋霜、仇灵铃、寒月女亦冲出铁栅门,蜂拥扑向三名杀手。 寒月女武功较高,一指试穿那人太阳穴,他当场毙命。 小莹和冷秋霜联合扑倒一名杀手,抢过他利剑,切下脑袋。 唯有仇灵铃,今生可谓第一次杀人,虽把人扑倒,却不知该如何扭断对方脑袋,手掌抓抓摸摸,老是觉得不够大。 就此稍犹豫,那名杀手挣开她,没命想抢去求救兵。 众人见状,急叫不好。 唐小山赶忙一弹射向他侧面颈子,让他喊话不出。 寒月女猛抓利剑打去。叭然一响,终于切下脑袋,鲜血喷处,触目惊心。 左侧小莹抽下腰带卷回利剑,以免落地发音,随又系回腰带,动作十分纯熟、漂亮。 刹那间,终于解决六名要命家伙,众人嘘喘大气,宛若再世为人。 仇灵铃悚惊直叫:“原来杀人这么恐怖麻烦啊!” 寒月女搂住她,轻叹道:“江湖本是弱肉强食,你不杀他,他又怎会饶你?” 仇灵铃受教颔首,以后不管如何,也得狠下心了。 唐小山急道:“放人啊!此地不宜久留。” 苗多财亦道:“还有我啊!我最可怜,连武功皆未恢复。” 众女这才恍笑。 艳桃花媚笑道:“来啦来啦!” 找着钥匙,便替两人开门。 唐小山、苗多财终于能脱困。 如此离方才受困时间不到半时辰,不死老妖做梦皆未想及,六大高手会如此不济,眨眼便被歼灭。注定要再痛失人质。 寒月女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走吧!” 唐小山霎时招手:“跟我来!” 众人不敢大意,皆戒备森严,跟于后头。 寒月女轻叹道:“可惜此地在妖洞深处,恐怕不易走脱。” 唐小山笑道:“放心,此机关乃是我爹所设计,一切自有暗门,跟我来便是。” 他早巳发现地牢暗门在最左侧一道铁按特别粗之内壁中。 他敲敲打打一阵,内壁突然往下沉,众人惊喜。 艳桃花道:“早知有此秘道,何需奋战如此辛苦呢?” 唐小山道:“那也得被关在此牢才行,这是最后一道秘密,你们可要好好保住,否则泄露出去,要打垮不死老妖,根本太难啦!” 众人自知严重性,誓言死守不说。 倒让唐小山安慰不少。 时不宜拖,唐小山立即引人入内,并恢复秘门,然后潜往暗处去了。 不死老妖做梦都未想及唐小山等人如此轻而易举已脱逃。 待他知道消息,已是近傍晚,另有守卫换班之际。 忽见血淋淋景象,守卫立即回报。 不死老妖和迷魂婆婆立即赶来,瞧见此景,不死老妖差点儿吐血。 他咆哮直吼:“怎可能,他明明三阴之毒己发作,且吐血,还刺自己一剑,难道这全是伪装的么?天杀的家伙!”一掌打得铁栅门锵锵直响。 迷魂婆婆道:“亦可能是寒月女武功恢复,突困而出。” 不死老妖喝道:“本仙手法一向万无一失,根本不可能有此事发生。” 迷魂婆婆道:“若真如此,唐小山更不可能逃了。” 不死老妖一楞,随又疯狂大怒,吼道:“有鬼,有鬼,一定有鬼,一定另有秘道,他们岂能来无影去无踪?给我搜,找不出来,不要回来见我,下令下去,封锁周围五十里,见有可疑之人,立即逮捕,我不相信有人能从我手掌心逃走。” 迷魂婆婆一边安慰他别动怒,一切得计划应对,一边则前去传令,免得错失先机。 不死老妖则不断击打铁栅门以泄恨。 “我早该先杀了他了。” 咬牙切齿中,蹿奔而去。 唐小山领着大批娘子军已从秘道逃出二十里许。 然而大孤山方圆百里,几乎全是天神帮地盘,早就布有重兵。 众人逃至翻阳湖渡口之际,终于被拦住。 那人正是天神帮两湖分舵主徐风开,年约四旬,身材适中,留有短髯,两眼炯炯带神,他领着手下二十名精英,乃从船上掠下,将人封锁。 见及寒月女,他仍拱手拜礼:“属下两湖分舵主徐风开见过夫人以及小公主。” 寒月女道:“认得我还好,你是来帮忙,还是来拦截?” 徐风开道:“总坛传下天神令,欲将夫人请回……” 寒月女冷声道:“你是忠于天神帮,还是不死老妖怪?” 徐风开道:“属下一直受天神帮栽培,当然忠于本门了。” 寒月女道:“那可好,告诉你,天神帮已被妖人占据,帮主被擒,所以从今以后,不必听令总坛,直接听令我即可!” 徐风开一愣:“真有此事?” 寒月女道:“不然我为何领着女儿及四大金钗逃难?” 徐风开道:“夫人能证明吗?” 寒月女冷道:“这种事怎能证明,全凭良心和智慧。” 徐风开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唐小山呵呵笑道:“我立刻可以证明。” 他突然扑前,右掌一探神龙探爪绝招已现,徐风开顿觉无数爪影罩来,那简直天昏地暗躲闪不及而想抽退之际,唰的一声,发带已被抓去,头发散落满肩。 唐小山呵呵笑起:“这就是证明,胜者为王,也就是说,我们要收拾你,易如反掌,但自相残杀并不好,你且替我们保密一阵便可。顺便借船一用,渡我等上那头如何?”说完,交回发带。 徐风开怔诧瞧及唐小山,自己竟然一招便落败,对方要收拾自己的确容易多多。他轻轻一叹,拱手道:“不管如何,属下已败,无能抵挡,夫人、诸位请上船,待属下送你们过岸便是。” 他直觉唐小山等人并非凶恶之徒,便信了他们所言。 寒月女欣笑:“你果然明智,大家上船便是。” 一声令下,七八人影掠影而去。 徐风开亦叫手下登船,然后驶离岸边。 唐小山随又说道:“日后如若碰上有女的找我们,请告知咱们已过岸如何?” 徐风开颔首:“我留意便是。” 他趁机询问一些有关总坛之事,在听及妖人以妖术控制整个总坛,不禁愤愤不平。 寒月女则要他多忍忍,一切自有人对付。 162 鄱阳湖,湖面甚宽,长者数十里,窄者亦有数里。 唐小山等人急于登岸,便叫徐风开直行较近处,两刻钟后,果然抵近对岸。 唐小山忽见远处一座高峰,似乎和大孤山遥遥相对。 当下呵呵笑起:“便是那里了。” 众人不明他用意何在,见他笑的开心,便跟着笑了。 船只靠岸之后,众人纷纷告别徐风开,掠行而去。 徐风开则发楞许久,喃喃想着,现今形势为何? 然却越想越迷惑,干脆不想,待情势较明朗再说。 他特地交待要心腹守口如瓶,不得泄消息,始驱舟离去。 唐小山则——路掠往高峰,及至近处,始知此峰名为九星山,乃延于庐山山势之西南脉。 此峰既名九星,原是山峰顶处,秃出九块青白巨石,远远瞧去。有若天上寒星,因而得名。 唐小山无暇欣赏景色,带人进入山区,转转寻寻之间,终于找到最高峰之一处奇异小山峰,他始满意直笑。 众人瞧及此山,有若馒头竖直,峰上则见及不少裂洞。似乎里头秘通该不少。 唐小山呵呵笑道:“咱们就布一个九星馒头阵吧!” 众人不明此阵是何名堂,然而瞧及唐小山笑得如此自信,他们也跟着笑起。 仇灵铃笑道:“好奇怪阵名,有效吗?” 唐小山神秘一笑:“当然有效,任什么绝顶高手,照样吃不完兜着走,不过你们可要做苦工了。” 艳桃花媚笑道:“只要能跟你一起,做死也没关系。” 唐小山笑道:“话别说的太早,这可是粗活,凿石穿洞,可累人啊!” 艳桃花稍愣:“你甘心要我们这些绝世美女做这种粗活?” 唐小山笑道:“是不甘心,可是,谁叫你没把男人勾引到此来替你做牛做马呢?” 艳桃花一愣,白眼道:“好没良心,要我勾引古上平这色狼,现在又要我出卖色相!” 唐小山笑道:“我可不敢,只是你不想工作,且看看你这班姐妹肯饶你吗?” “不!”小莹、许纯纯、冷秋霜,就连仇灵铃几乎异口同声说出“不”字。 唐小山呵呵笑道:“听见没有,你自个儿看着办吧!” 众姐妹又异口同声说:“不,我们不甘心你带我们来此做苦工,该揍!” 一大群女子突然扑来,唐小山怔诧:“怎么回事?你们该找她!” “就是找你算帐!”小莹喝道,众女子追杀的更凶,唐小山哎呀被揍着,惊惶拔腿即奔。 苗多财似也受波及,见势不妙,逃命去了。 其实众姑娘亦非真心追杀,只是唐小山正巧入毂她们常玩之游戏之一,只要能说不字,她们乃故意否定对方意思,然后再捉弄一番。 唐小山果然着了道儿,被追得莫名其妙,哇哇惨叫。 众女子越追越乐,玩的似乎尽兴尽力。 唐小山只好求救寒月女:“救命啊!非礼啊!” 寒月女实在不忍,说道:“非礼够了便住手,别忘了咱们仍身在险境,还得借助唐少侠呢!” 众女这才罢手,放人生路。 小莹笑道:“就是因为老是看他表现,到时又得听他行事,想来就瘪,干脆先收拾他一顿,待会儿工作起来,心理才不会不平衡。” 艳桃花笑道:“对对对,我正是此意,方才在牢中,他老是要我牺牲色相,我是做了,却忍不住欲火焚身,只好非礼他啦!” 仇灵铃道:“这叫非礼么?”搞不清楚,照她想法,得把对方剥光衣服才行。 艳桃花笑道:“这是先前节奏,随时还有下一步。” 唐小山苦笑不已:“请你的下一步,保留在工作以后再进行如何?” 艳桃花猛点头:“行行行,只要有机会便行,可以开工了吧?早日收工,我好早日完成心愿。” 唐小山苦笑:“这就开了。” 摇摇头,他开始观察地形。 众女子则吱吱喳喳,不断对他品头论足,以及聊及在牢中大跳美腿舞之事,回忆总觉好玩,笑声不断。 苗多财看在眼里,庆幸在心。 他想,如若被这么一大群刁钻女人包围,那将是件十分痛苦之事。 不敢吭声,溜向一边,有样没样地帮着唐小山观察地形。 此地形除了那座凸出馒头峰外,四处则若平地,延伸三十丈之后,则是乱石堆,再过去则延伸为树林。 唐小山直觉外头较易布阵,唯有馒头峰这主阵,得好好经营才是。 于是他掠攀此峰,绕行一阵,得知此峰方圆大约四五里,转一圈只需半刻钟,时间上甚是理想。 最重要是此山秘洞不少,正是利用好地方。 他钻入秘洞,探瞧一阵,直觉此峰远古年代似乎住着某种长龙巨蛇之类神物,秘洞亦呈婉蜓巨蛇状,东穿一条,西钻一边,有的升及峰顶,有的则深入地底,宛若老山藤,纠结却不混乱。 他绕钻一阵,大约探出,秘洞下盘有十余出口,上盘峰顶处则有三道秘口,大小不一。 他甚是满意点头,随后钻出外头,笑道:“工作开始啦!咱们把里头秘洞一开,也就是能让它一条肠子通到底之意!” 苗多财不解:“如此一来,有人闯入,岂非毫无避退之区?” 唐小山神秘一笑:“我自有妙用,到时再告诉你们。” 众人带着兴趣,便跟他走入秘洞。 唐小山开始分配工作,艳桃花、小莹负责把不必要之秘洞给封住。 冷秋霜、许纯纯则分配修切秘道较窄处,让它尽量宽于人身,且呈圆型。 仇灵铃和寒月女则双双负责穿凿一些巨大圆型石球。母女俩凿得莫名想笑,倒像个石匠在生巨蛋似的,然两人自知有名堂。全力以赴。 唐小山则领着苗多财直掠峰顶,不断将秘道口给修圆,且再整理出凹宽地区,让它能躲入抑或放置东西。 穿凿硬岩甚是辛苦,纵使众人武功不弱,但折腾下来,亦是汗流挟背,脸面生灰。 他们甚至连夜赶工了。 不该用之秘道填妥后,艳桃花、小莹便帮忙修切秘道,此一工作又完成,则全部凿那巨型圆蛋去了。 直到次日近傍晚,一切工作已完成。 唐小山望着十余颗巨如大桌般石块,呵呵笑道:“你们倒会生啊?惊天动地。” 仇灵铃笑道:“蛋是生出来了,将如何用它?” 唐小山笑道:“从上往下砸,威力自来。” 寒月女皱眉:“你要把石头扛上山,然后从秘道中滚下来?” 唐小山呵呵笑道:“猜对了,有若竹管辗蛇,百发百中。” 众人已有所了解,然却生疑惑。 小莹道:“不死老妖会笨得自动进入内洞让石蛋辗?” 唐小山笑道:“那可不一定,他甚自大,有何地方不敢去?” 艳桃花道:“可是靠这石块,就有足够威力辗死他?” 唐小山道:“能不能辗死,我不清楚,但依我估计,这千斤巨石从山顶滚下来,大概和万斤炸药差不多,能抵挡的人并不多。” 艳桃花笑道:“真有这般威力!” 唐小山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163 仇灵铃道:“好啊,不试不过瘾,咱们合力把巨蛋扛上去便是。” 于是她和母亲合作,已将巨石扶起,唐小山立即撑上去,以三人功力,撑这千斤重石绰绰有余,但要登高峰,仍得有巧劲才行。 四大金钗干脆守在后面以防万一。 苗多财则跳往前头,探着山路何处较稳,以免踩及松土动石,惹出麻烦。 众人合力之下,不到半刻钟,一颗千斤重石终被扛往数千丈高峰上。 他们喘口气,呵呵直笑,存心想着结果。 唐小山笑道:“这是第一峰口,这一落下,不知会从哪个洞口撞出来,大家且试目以待。” 说完,手指往巨蛋石轻轻晃去,每推一次,巨石即摆晃一次,且越晃越急。 忽地吃足劲道,巨石落于秘洞之中,先是咚咚慢性滚动声,猝若战鼓开打声,咚咚咚咚……越来越快,声音越急越深越沉越闷,有若雌伏雷龙咆哮,震得整座山峰抖颤不已。 刹那间猝见一道流星似电光从西方洞口射出,速度之快,简直让人眼花缭乱,正待捕捉之际,流星已撞向附近小山壁,轰然暴响,炸得地动峰摇碎石喷高数百丈,轰声更如暴雷开打,震耳欲聋,声传百里开外。 众人怔诧当场,各自瞧瞧望望,实不敢想,这巨石要是撞在人身,不知是何滋味? 唐小山满意一笑:“我确定它威力足有万斤炸药之强,如若人身在背后仍有岩壁拦架时被击,一定变成肉饼,当然,若是空身被撞,不死也得重伤吧!” 众人完全相信他说法。 仇灵铃哇哇叫道:“好厉害的巨蛋炮啊!任不死老妖如何了得,恐难挨一下吧?” 寒月女道:“那也得他进入内洞才行!” 小莹道:“而且巨石准确滚向那秘洞,否则钻到其他秘洞,照样砸人不着。” 唐小山笑道:“引人由我来,至于秘道则得靠大家合作,此秘道上头有三个入口,下边则有十余出口,故而中间有交错地方,到时将有人藏在里头,搬动一些石块,将秘道堵住,如此一来,自可引那巨石滚之秘道。” 艳桃花道:“可是巨石威力如此之强,如何能引?” 唐小山道:“不管流水多强,只要把管子弄弯,它照样听话,所以你根本不必担心。” 艳桃花似懂非懂,唐小山却不愿解释,免得越描越黑。 他道:“咱们把所有石头扛上去吧!” 于是众人又掠回地面,将巨石扛于预定之三个秘道顶口处。 天色已黑,劳顿两日,暂时可休息。 于是众人各自寻找山泉盥洗。 唐小山和苗多财则去猎来山猪,生火烤熟,供大家晚餐。 正进食中,忽闻时近山林传来喊声:“夫人可在此?属下徐风开求见。” 此语一出,引得众人心神一紧。 寒月女立即回话:“我在此,发生何事?” 只见得徐风开汗流陕背行来,见人即拜礼:“天神总坛果然被妖人盘据,那老妖得知天神帮上下暗自放水,以至于让夫人逃走,便把帮主及少帮主绑于无极宝塔之上,摆明一天一刀,要逼夫人回去救人,而加以逮捕!” 寒月女脸色不禁抽变,纵使她和仇天雕并无多少感情,但毕竟有夫妻之实,闻及他将被杀,岂能袖手不管? 仇灵铃更急,道:“娘,一定要把爹救回,他一直对我不错啊!” 仇天雕对女儿简直没话说。 寒月女道:“徐舵主你先回去,我自会打理一切。”说完,丢过一块烧肉。 徐风开拱手拜礼道别,接及烧肉,谢声再拜,立即转身离去。 现场一片沉静,只闻炭火噼噼啪啪之声。 寒月女、四大金钗你望我,我望你,忽然全部往唐小山望去。 唐小山皱眉:“我跟仇天雕还有一大笔怅要算哩!” 艳桃花道:“以前的怅,偷那张金龙椅可抵,现在的帮主也是受害人,值得同情。” 仇灵铃道:“我爹只是着迷武功,才被妖人所乘,他本质并不坏,你也受过他一言九鼎好处。” 唐小山自知当时仇天雕的确以一言九鼎护过自己。 他干笑:“你爹还好,至于那仇冠群简直坏死,救他出来,祸害无穷,连他也一起救吗?” 众人一愣,她们对仇冠群简直厌恶,可是他毕竟是仇天雕儿子,该如何是好? 刑小莹道:“我看先救老帮主,有机会再救仇冠群,若无机会便由他去了,毕竟他也该有报应。” 众女闻言,全部同意。 唐小山道:“此次非同小可,不死老妖分明摆着陷阱,在等我们往里头跳,谁去,谁准倒霉,得从长计议才行。” 寒月女轻叹:“除了硬闯,还有他法吗?” 唐小山道:“我正在想。” 仇灵铃急道:“硬闯便硬闯,越想越糟,爹一定十分危急了。” 唐小山叹道:“那就边走边想吧!” 于是众人灭了火堆,并把烤肉分了,便自往山下行去。 及近湖边,徐风开已到船等候,见人即迎上来,众人纷纷上船,载往大孤山方向,二次再探天神总坛。 不到三更天。 众人已再次潜往天神帮总坛。 穿过秘道之后,众人已抵造化楼暗处,远远望于湖中那无极宝塔,果然见及最高楼层外边石柱上左右各绑着一人,正是仇天雕和仇冠群。 不死老妖则亲自坐镇塔顶,宛若神仙高高在上,目空一切。 所有楼层并未见着任何守卫,大概躲在塔内吧? 仇灵铃道:“只老妖一人,抢去追杀便成了。” 寒月女道:“若真如此简单,老妖岂是老妖,其中必有诈。” 艳桃花转间唐小山道:“你看出来了吗?” 唐小山苦笑:“我只看出,谁踏上那宝塔,谁就得回老家。” 小莹怔道:“这么厉害,他耍了什么招?” 164 唐小山道:“毒招,他在宝塔下毒,别忘了,他本是毒医,用毒功夫特别厉害。” 众人惊心动魄,却怎么瞧都瞧不出破绽。 苗多财问道:“你如何看出?” 唐小山道:“看宝塔根本没用,要看湖面,风势往东南方吹,只要一起风,湖面多多少少有鱼翻白肚,风不吹,便没事,这表明有毒粉之类东西随风落下,所以我断定此塔充满毒药。” 众人不禁焦切。 仇灵铃道:“怎么办?若有毒,连拼命机会都没了。” 唐小山哺喃说道:“待我想想,若真的无法可想,只有现身引人了。” 众人开始绞尽脑汁,寻找最佳方法。 此时不死老妖忽而哈哈狂笑,吓得众人趴地不敢乱动。 不死老妖突地说道:“子时已过,超过一天期限,你们准备挨一刀吧!我看你俩人缘并不好,竟然连个声援喊活着都没有,不觉该自杀谢罪吗?” 仇天雕冷斥:“在下待你不薄,你却恩将优报,你没资格跟我说话。要杀要剐,悉听遵便!” 不死老妖哈哈狂笑:“你还不是贪我仙术,咎由自取,能怪得了谁?” 仇天雕冷哼,不愿再开口。 仇冠群则乞怜不已:“师父您放了徒儿吧!徒儿早归您门下,何况我跟唐小山等人有仇,他们根本不会为我牺牲。说不定还因我而放弃救仇天雕,您行行好,徒儿将肝脑涂地以回报。” 为求生存,他早就投入老妖门下,自以徒儿相称。 不死老妖闻声哈哈大笑,他最是喜欢捉弄人性,便道:“你当真忠心于我?”“徒儿万死无悔!” “那就自杀吧!” “呃……”“怎么,不敢死?” “不是,徒儿被绑着,怎能自杀?”仇冠群为找到理由而庆幸。 “你可以嚼舌!” “嚼舌未必会死,徒儿想,您若想试徒儿忠心与否,不一定要以死相逼,毕竟徒儿死了,哪还有机会替您做事?师父您以为如何?” “对极了,我还缺不少人手啊!” “多谢师父栽培!” 不死老妖哈哈再笑,忽然煞住声音。道:“既然是我徒,便杀了你爹!”话方说完,但觉此主意甚佳,又自狂谑大笑着,一个飞身落回塔中,谑眼直瞧这对父子。 仇冠群如被鞭抽,脸色顿变,弑父之罪,何等严重啊! 仇天雕怒瞪不死老妖一眼:“你不得好死!” 闭上眼睛不闻不问。 不死老妖笑得更谑:“听到没有?他敢侮辱你师父,难道你充耳不闻?” 仇冠群脸面一阵白一阵青,终于横下心,斥道:“仇天雕,你怎可辱我师父?还不道歉?” 暗处唐小山等人闻言,几乎血喷脉张,这毫无良心人性小子,竟然敢说出这番话?他然道当真敢弑父? 仇天雕张目再瞪仇冠群一眼,怒斥道:“你是人吗?我没你这儿子。” 仇冠群心头挣扎万千,嗔道:“明明是你不对,为何不道歉,道歉不就一切事情皆没了?” 不死老妖哈哈讪笑:“哪有这么便宜,他不但叛帮,还跟我作对,不杀他,怎能向众人交代,你该大义灭亲,替天行道!” 说完一指点来,绳索断裂,他得以自由。 不死老妖再递匕首,冷笑道:“把他当叛徒,杀了他,那样才是我的好徒弟。”仇冠群全身发颤,他却极力压抑,纵使他十恶不赦,但亲手杀死父亲,何其困难啊! 然而此时不杀他,岂非要赔上自己性命? 在生死、亲情、道义挣扎之下,他简直快疯狂了。 不死老妖再逼迫:“杀啊!不死便是你亡,别忘了他平常如何对你?像狗一样地呼来唤去,还袒护野种,哪曾把你放在眼里?像这种人还能算父亲吗?你应该把他当成囚犯,你是在替天行道,一切有何好怕?” 仇冠群终于想及父亲袒护仇灵铃及寒月女一事,他的确委屈不少,如今难得有翻身机会,他怎能放弃? 而且这还是你死我亡之关键啊! 他心下一横,找了理由:父亲老了,该活够了,现在回老家亦无遗憾之处,何况他该成全自己! 每个父亲都该为儿子牺牲,他为何不表示一下?难道我命比他不值钱?何况他是叛徒,不除他又怎能向师父交代? 仇冠群当真卯起心,直往仇天雕行去。 他念着:“爹,你活够了,孩儿却只有二十岁,你该成全孩儿,这一刀不会疼,你会走得顺顺利利……” 仇天雕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亲生儿子竟然说出这种话? 他怒目直瞪,儿子目光竟是如此坚决、残酷,他摇头一叹,暗道算了算了,闭上眼睛懒得再想眼前这恶徒竟是自己儿子啊! 不死老妖见状更是兴奋:“赏他一刀,不必考虑,省得越想越手软,要做大事,不能忧柔寡断,现实就是如此,不是你死便是他亡,还有什么好挣扎?” 仇冠群抽颤直念那句“不是我死便是他亡”。突然心下一横:“爹,原谅孩儿!”当真剌出利刀,直落仇天雕胸口。 此刀一剌,暗处唐小山等人简直怒火攻心,尤其寒月女,就要骂声畜牲,掠冲即出。 忽见不死老妖哈哈大笑,一手截住仇冠群匕首。 唐小山亦赶忙拉住寒月女,情况已转变,众人煞静当场。 仇冠群一刀已伤及父亲胸口,且见血痕,哪知被阻止,他甚感意外:“师父您这是……” 竟然只想及事情受阻,却未想及替老爹刀下留命而感到庆幸。 不死老妖哈哈谑笑:“他是该死,不过我倒忘了,他本就是饵,他若死了,如何诱引唐小山等人上门,所以杀他一刀便可,你心意,我已明白,日后必定重用!” 仇冠群闻言,霎时大喜,连连拜礼:“多谢师父提拔!” 不死老妖哈哈狂笑:“此后每天一刀便由你执行。记住,他永远是人犯,好好守住他!”哈哈狂笑中,又翻回塔顶。 仇冠群如释重负,转向父亲,感伤道:“爹你要原谅孩儿,孩儿只是被逼,做个样子而已,孩儿怎可能成为弑父凶手,那是会天打雷劈啊!” 方才所有行径,他都已忘记。 而相信自己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仇天雕暗暗轻叹,儿子行径,他再清楚不过。 若逼急了,他便是那种不顾一切来保护自己之人,而且,他还会找到任何理由来掩饰自己罪行,乃万不得已,而不去负责之人。 他甚悲哀,怎会生出如此一个江湖败类? 他更后悔,一生只为追求武学造诣而忽略教育儿子,而且还引狼入室,如今落得如此局面? 有时,他甚想自杀了事,可是他曾发誓不准自杀,在一言九鼎之下,竟然活得如此辛苦啊! 仇冠群摸着匕首,不断估计父亲身肉,该如何一刀一刀慢慢刺去。以拖延时间,只要拖到唐小山等人现身,父亲性命将可保矣! 情势稍见缓和。 唐小山等人正待计划如何救人之际,忽又闻及东区传来吆喝声,现场霎时引起骚动。 仇冠群眼睛一亮:“哈哈,该死的来了!” 不死老妖人立而起,目光直往乱区瞧去。 165 唐小山怔愕不已,来者到底是谁?听声音还是个女的。 来者竟是两女,武功甚是高强,猝然突破防线,直扑过来。 一名黑衣女子大喝:“唐小山给我滚出来,想甩掉我,没那么容易!” 听此声音,唐小山登时怔楞:“会是安玉人主仆?” 算算时间,两入亦该到来,没想到却在节骨眼儿里碰上了。 第二十九章摄心魔功 来者果然是丑女安玉人及安香儿,两人好不容易找到天神帮。为寻唐小山踪影,便一路冲杀过来,哪将天神帮放在眼里? 唐小山转瞧苗多财,苦笑道:“麻烦来了,你们准备救人吧!” 苗多财安慰道:“好好应付,她的同情心顶重的。” 寒月女怔道:“你们认得那两女?” 艳桃花笑道:“一个是他未婚妻,顶凶的。” 仇灵铃乍闻,怔愕道:“你有未婚妻了?” 失望却带着好玩。 刑小莹、许纯纯、冷秋霜亦带着同样心情,瞧瞧黑衣女子,瞧瞧唐小山,希望得到正确答案。 唐小山苦笑道:“情势所逼,万不得己,不必想太多,一有状况,立即救人。” 他注意情势变化,希望能全身而退。 众人闻声,不敢再胡思乱想,凝目注视那女子以及仇天雕之间。 安玉人和安香儿一路杀来,两人不断喝叫唐小山,却毫无目标追掠着。 矮瘦双僧本是雌伏于仙洞附近,忽见两女凶悍,守卫根本抵挡不住,便自冷喝,疾扑过去,拦住两女。 矮僧喝道:“何方妖女敢闯仙洞,不怕死么?” 安玉人冷斥:“滚开!叫唐小山出来,否则拆尽一切!” 瘦僧淡笑:“原是唐小山同伙?还是敌人?” 安玉人斥道:“凭什么告诉你?” 利剑抢出,奇猛无比刺来。 瘦僧本是托大,回挡月牙铲,心想必定让她利剑脱手飞出。 岂知一铲荡去,对方剑势如灵蛇翻转,竟然反截他腕脉,迫得瘦僧嗔叫,赶忙震功抽退,叭然一响,袖口被切一角。 他气得哇哇大叫,自知来者非庸手,顿时功力尽展,月牙铲霸劲直砍。 纵使安玉人武功了得,然在大漠第一凶僧纠砸之下,亦讨不到啥好处,得拼全劲抵挡着。 她不断嗔骂老秃驴多管闲事,利剑走险,尽往对方要害攻去。 安香儿亦绝招尽出,扑斗于矮僧之间。 四人霎时缠斗难解,只见得刀光剑影飞来掠去。 照此下去,恐怕上百招难分胜负。 那好事者,迷魂婆婆已掠近,见及来人冷笑道:“老身助你们一臂之力!” 她登时拿出摄魂铃晃摇开来,口中念念有词。 虽然这摄魂铃是假,但经她多日反复练习,功力亦渐渐增强,这一晃摇,魔音摄来,安玉人、安香儿顿觉头晕目眩,招势一弱,登时被双僧迫得节节败退。 唐小山见状暗自叫苦,转向众人道:“我去助阵,顺便把老妖引开,你们立即救人便逃,记住,宝塔不能站,可用刑小莹长鞭卷人。” 说完,他绕潜造化楼之后,立即从一处桂花丛中蹿出。 呵呵笑道:“不是有人找我么?迷魂婆婆,好久不见了!”身着幽灵飘去。 他一现身,众人皆呼。 安玉人直叫:“你可现身,再逃啊!” 唐小山笑道:“哪逃得了你手掌心?” 迷魂婆婆欣喜大喝:“唐小山已现身,快围住他!” 摄魂铃摇得更响。 唐小山讪笑道:“冰棒卖到现在还不累么?赏你一颗糖吃!” 许久未用之霹雳弹突然射来,迷魂婆婆一时会意不了,正想冷讽,岂知霹雳弹砸落地面,轰然暴响,炸得她哎呀撞退七八丈,摄魂铃滚得叮当响。 矮、瘦双僧受此心理威胁太大,招势一乱,登时被安玉人、安香儿刺伤肩背,疼得节节败退。 不死老妖见状,哈哈狂笑:“来得好,你果真是天下第一狂少年,待我亲自会你几招!” 说完凌空掠渡湖面,直若流星,射往东峰,再一掠身,即欲扑至战区。 唐小山尖喝:“快救人啊!”霹雳弹向不死老妖炸去。 那躲在暗处的寒月女等人见状,霎时冲出,直往无极宝塔扑去。 那仇冠群见人到来,登时大叫:“师父不好,有埋伏!”竟然忘记众人乃救他父亲,匕首一挥便喝:“不准上来,否则杀无敕!” 苗多财最看不惯,嗔喝道:“你去死吧!大败类!” 伸手打出石块儿,仇冠群武功被制,形同废人,忽见石块儿砸来,竟然躲之不掉,被砸昏当场。 这头果然全无伏兵,众人想起有毒,更是小心翼翼救人。 不死老妖当然知晓发生何事,但他志在唐小山。 既然主角已现,其他都已不重要。 他哈哈狂笑:“有了你,足挡千万军,值得值得!”一掌劈向霹雳弹,凌空即已引爆开来。 唐小山算准他有此招,猝又喝叫:“再吃我三颗试试!” 双手一翻,三颗黑丸已从四面八方飞蹿而至,暗器手法叫人激赏。 不死老妖自侍武功通玄,凌空掠翻如敏鹰,一有机会,伸手便弹黑丸,岂知黑丸暴开,竟然射出无数牛毛细针,奇猛无比螫来。 不死老妖怔诧,欲躲无路,立即猛运真劲,胡动发飞,衣衫暴肿如球,始将强针荡开。 他本以为没事,岂知另两枚黑丸突然左右斜冲而至,直中衣衫,叭然即炸,轰地一响。任他功力通玄,护体神功强劲,被此一炸,亦自两胁衣衫穿洞,腰胸闷疼不已。 唐小山见有机可乘,猝又欺攻过来,再赏两颗,炸得不死老妖哇哇大叫,连连跳退。 他咆哮一声,吼出摄心魔功,唐小山心神为之一荡,赶忙运起清心诀以抵 那安玉人、安香儿却挡之不了,脑门一眩,攻势受挫,矮瘦两僧急起直追,畏然一杵打中安香儿肩头,疼得她闷哼、抽退。 安玉人急忙护去,却显狼狈。 唐小山回头乍瞧,哪顾得再战老妖,赶忙抢追矮、瘦双僧,一颗霹震弹炸得双僧脸胸全是黑焦点,哪还敢硬战,躲开十余丈远。 唐小山得以穿过两僧,掠往两女,急道:“还不快走,赶来送死不成?” 安玉人斥道:“宝剑未得手,岂能退走!” 唐小山叹笑:“一定要现在么?” 话未说完,不死老妖又自扑来,狂笑不断:“原是想为宝剑而来!下辈子吧!丑女人!”他想抢安香儿。 唐小山登时斜切过来,黑丸一扬,冷斥:“敢再尝我霹雳弹?”作势欲射。 不死老妖顿有顾忌,赶忙掠退七八丈,定于地面,哈哈笑声又起:“你炸吧,本仙不信你取之不尽,用之不完,待你炸光,我再收拾你,到时别说本仙没给你机会。” 唐小山讪笑道:“我口袋、腰际至少一百颗,你想试试?只要我往你身上扑,保证两人血肉化成一团,任你是何神仙,照样难逃一劫!” 不死老妖吃足霹雳弹之亏,闻言自是忌讳良多,他却故作不在乎,冷笑道:“恐怕你毫无机会扑近我身,便己腰断两截。” 唐小山冷笑:“可以试试!” 不死老妖哈哈又笑:“瞧你如此自信,本仙实在爱才,只要你投靠我门下,本仙保证你一统天下,并收你为继承干儿子,你以为如何?” 唐小山道:“可以,不过,得先把龙吟宝剑交出来,作为见面礼。” 不死老妖冷目瞪来:“别不吃敬酒吃罚酒,龙吟宝剑已是本门镇山之宝,任谁也拿不走,你要求条件,未免太苛,换别的,我或可答应。” 唐小山想想:“好吧,把所有人全放了,我再拜你为师不迟。” “所有人?”不死老妖瞧向安玉人,以及远处寒月女等人,邪笑声已起,似在盘算什么。 唐小山见及寒月女等人已把仇天雕身上绳索打断,仇天雕则跳身入湖,如此一来可免众人掠塔中毒之危。 不死老妖冷笑:“你早算准我在宝塔抹有毒药?”本想毒死人,现在看来已泡汤。 唐小山笑道:“雕虫小计,只能骗土包子。” 说话间已渐渐往东边天神殿移去,希望能遁入秘道以开溜。 166 不死老妖似发现他用意,伸手一挥,十数杀手以及矮瘦双僧皆挡往神殿前头,以阻退路。 唐小山笑道:“你们大概念念不忘那张龙椅吧?” 猝然抢攻:“凭你们也想挡我去路?” 他右手打出霹雳弹,左手劈出龙捣泰山绝学。 但见霹雳弹炸得双僧狼狈东躲西藏,那强力掌劲暴打而至,迫得十数杀手两旁散开,唐小山见机不可失,招着安玉人:“快走啊!” 安玉人却斥道:“宝剑未得手,怎能走!” 这一耽搁,不死老妖突然扑来。 他不再对敌唐小山,而是双掌各往安玉人、安香儿劈去,强劲掌势迫处,两女根本招架吃力,被打得暴退七八丈,跌个四脚朝天,哎哎痛叫,却未吐血。 不死老妖见状,谑笑不已:“敢情功力了得,且看我三阴毒掌试试。” 乍见他双掌一翻,十指顿成红黄蓝三色,掌未到,一阵阴腥味道飘开,两女仍托大欲战。 唐小山却吓得背脊发寒,急吼:“鬼混什么?毒掌中人无救,还不快逃!” 实恨两女任性可恶,可是不救不成,赶忙扑来,最后一颗霹雳弹炸轰过去。 不死老妖斜身一弹,倒飞筋斗,霹雳弹脚下爆炸,力道轰来,他借此再蹿高三丈,其势不变,仍扑安王人、安香儿两女。 唐小山岂肯让他得逞,龙形九步一晃,追至他下方,猝又劈出神龙裂天,掌劲轰轰炸来,竟然打得不死老妖在空中乱弹。 不死老妖怔诧,这小子内劲竟然变得如此深厚,而且恨本未见中毒迹象。 他怔叫道:“你已解去三阴之毒?” 唐小山冷斥:“烂毒功,少丢人现眼!”厉掌又劈。 不死老妖登时恼羞成怒,没想到自认为得意无比之毒,竟然会被解去,这简直是莫大侮辱。 他猛狂厉吼,怒掌狠劈连连,霸劲击处,终将唐小山打得节节败退,穷于应付。 唐小山急叫安玉人、安香儿:“还不快走,等死不成?” 安玉人方才差点儿被毒掌劈着,余悸已起,冷斥道:“下次再取你老狗命!”唤着香儿便欲开溜。 不死老妖哈哈谑狂大笑:“今晚谁也别想走脱!” 话未说完,仙洞突然传出轰声,不死老妖怔诧猛回头,只见仙洞洞口有若山崩,整个垮塌下来。 他脸面顿变,厉叫不好,有人盗宝!疯狂厉吼:“困住所有人,谁也不准走脱!” 他猛劈唐小山,来不及再补掌,抢掠身形,直若流星奇快无比射往仙洞。 他最担心洞口一塌,有人在里头大摇大摆盗剑。 唐小山虽被劈退十数丈,本该中毒掌,但他自服下毒龙内丹,已不再畏俱三阴之毒。 故能平安弹起,胸口虽然血脉浮动,却仍扑向安玉人,道:“不走,我就擒人!” 安玉人、安香儿登时尖叫,深怕被抱,已自掠退,唐小山这才封拦追兵,以断后路。 矮、瘦双僧虽听得“不准走脱”四宇命令,但忌于唐小山身上可能另有霹雳弹,反正仙洞已大乱,两人亦犯不着拼命,只是佯攻劈打,见人逃入神殿秘处,闪失不见,也懒得再追。 只是大声喝叫:“别逃!给我滚出来!”双掌不停乱打,好让外头迷魂婆婆以为两人特别认真迎战。 待迷魂婆婆奔往仙洞之际,双僧亦停止劈打。 两兄弟不禁要想,跟着不死老妖是对是错? 每以为武功将能天下无敌,谁知却连连惨败?这根本和两人原先理想相差甚远。 然而想及龙吟宝剑,两人心神又来,纵使要走,也得带它走吧? 于是两人抖起精神,复往仙洞掠去,只要一有机会,盗剑而去便是。 至于寒月女等人,在切断仇天雕身上绳索,他且跳落湖中,仇灵铃立即将父亲捞回,在四大金钗护守,以及许多护卫仍顾忌帮主、夫人而不敢抗敌之下,一行人甚快躲入造化楼,已找向秘道,准备逃之夭夭。 然而苗多财却逮着大好机会,立即潜入仙洞,随即来个炸毁洞口,到时老妖等人要避入,恐怕也得花些时间。 他甚快穿入秘道,直往深腹搜去。 里头虽有守卫,然却惊慌于洞口被封而无暇再守岗位。 苗多财甚快摸往那冒烟水潭之秘洞,想及唐小山描述他受困位置,那虽然曾经置有假剑,但他认为,该处将是最佳地点,因为有铁栅门守候,又是最内角,何况他曾以假剑掩饰,说不定真剑即在更下一层。 他正想靠近探查,忽觉地面全无脚印。 心下一惊,莫非又有剧毒把关? 他猛吐口水落地,立即化成轻烟,已自又惊又喜。惊者,毒药把守,自己难越雷池一步,喜者已找到地头,假以时日,自能到手擒来,就只这一犹豫,背后已传来不死老妖飞步声。 他自知留不得,便潜往秘处偷窥。 不死老妖一身泥灰,该是挤过被封仙洞之结果。 他无暇整理衣衫,赶忙追往秘洞,四瞧无人,遂又探往埋剑秘处,伸手往最底石缝掀起足足千斤重石,再摸出宝剑,轻抽些许,锵鸣顿响,且见青光。 他始嘘气:“还好未被偷,方才那分明是唐小山欲诈逃之计!”将宝剑藏回原处,赶忙退出毒区。 此时迷魂婆婆已追进来,急问:“可有动静?” 不死老妖冷道:“又中调虎离山之计,根本无人闯入!” 迷魂婆婆道:“此人的确可恶,不除之,实是不得安宁。” 不死老妖冷笑:“他活不过一个月,我若非看上他武功、才智,否则早就杀了他!没想到他连三阴之毒都能解,已成心腹大患,宁可除去也不能留!” 迷魂婆婆轻叹:“仙人早听我劝,也不会落得如此局面,为今之计,得把所有秘道毁掉,我已想过,他们得以三番两次闯迸闯出,原是此秘道乃唐小山之父唐大祥所筑,唐小山岂有不知之理。虽然封了秘道有所不便,但却能保住核心不被渗透!” 不死老妖顿首:“本仙早有此意,此事立刻去办!” 他当真一掌击向冒烟平台,打得秘道碎粉,再也不能演那雾化现身花招,躲在秘道的苗多财见状大惊,看来不开溜,真的会被固死当场,于是放弃窥探,急忙闯入秘道深处,快速逃命去了。 他穿行数百丈,绕道再绕道,好不容易始潜往东方出口,外头蕨草丛丛,一无动静。 他这才小心翼翼潜出。 岂知一道冷声喝来:“哪里逃?” 树上扑下一条人影,奇速无比压倒苗多财,他正待尖叫,嘴巴却被封住,支吾中,却己认出竟是唐小山。 他又支支吾吾松软下来。 唐小山这才放开他嘴巴,呵呵笑道:“你炸得好伎俩,终于摆平不死老妖,如何?找到宝剑了?” 苗多财干笑:“你又怎知我去找宝剑?” 唐小山道:“少了一头牛,你又特别喜欢发财,怎会放弃发财时机?成绩如何?” 苗多财干笑:“任何事都瞒不了你,我找到龙吟宝剑了!” 唐小山眼睛一亮:“当真?既然找到,为何不取回?” 苗多财道:“四面皆毒,根本取不着。” 唐小山道:“在哪儿?” 苗多财道:“你上次取假剑地方。” 唐小山一愣:“当真在那里?他暗渡陈仓,先用假的钓我,再放真品?” 苗多财道:“不是,真品在更下一层。” 唐小山恍然:“我该想到此点。” 伸手一招:“走,趁现在大乱,回去取剑!” 苗多财苦笑:“可能没那么容易了!” “为啥?老妖亲自看守了!” 167 “不,他们已自毁秘道。” “自毁秘道?” “不错,如此才能断我们后路,保住心脏地区安全。” “连我爹暗留的亦毁去?” “那倒未必!”苗多财道:“因为他们并未发现,不过你爹所留秘道,大都架构于原先秘道之中,若原秘道被毁,第二秘道亦将受阻重重。” 唐小山轻叹:“果真好事多磨,如此一来,再盗宝剑,恐得大费周章了!” 苗多财道:“至少已知位置,只要咱们详加计划,仍有得手可能!” 唐小山苦笑:“经此两次对抗,不死老妖已是吃足苦头。他之所以会落败,原因乃因托大成份居多,另一点则是想收我入门,才不愿下杀手。如今得知我三阴之毒已解,他自是忌讳良多,下次见面,必定杀招尽出,以他武功,咱们根本无法抵挡。”苗多财道:“用霹雳弹呵!效果的确不差。” 唐小山苦笑:“此弹也有用完时,何况他若存心拼命,顶多挨忍几颗,照样可以杀死任何敌手,十分难缠啊!” 苗多财道:“既然如此,就得从长计议了……”忽而想到什么,弄笑道:“你未来妻子呢?把她甩了?” 唐小山苦笑道:“哪有,她若不是挨了老妖一掌,血气不稳,得找机会疗伤,我的耳朵还被拉住呢!” 苗多财笑道:“真是红颜薄命啊!” 唐小山瞄眼:“我可非红颜,该叫黑颜薄命!”想及方才搏斗,脸面大概黑一半。 苗多财直道是极是极:“现在呢?避开两个三八婆,抑或回去受苦?” 苗多财苦笑:“回去啦!若不回去,三八婆准又会找上天神帮,到时还不是麻烦一大堆!” 两人一笑宝剑无着落,二笑恶妻缠身,带着几许无奈,退潜而去。 掠过山林,奔过二十里许路程,复抵鄱阳湖畔。 一大堆人已坐上徐风开所驶船只。 他们见及唐小山返回,嘘出紧张,换来笑脸。 唐小山苦笑,和苗多财并行掠上甲板,船只驶离,暂时避开威胁。此时受伤者,全都盘坐疔伤。 唯有寒月女和仇灵铃却为仇天雕禁制无法解除而大伤脑筋。 唐小山行了过去。 仇天雕瞧及,感伤轻叹:“往昔种种,在此抱歉!” 纵使有所恩怨,但他一向分明,今夜救命之恩,他没齿难忘,又怎还计较龙椅被偷之仇? 唐小山呵呵笑着,直表示他也该抱歉,除了盗龙椅,他还用过利针剌他臀部,光荣历史使他回味无穷。 至于苗多财则躲得远远,以免真面目被认出,徒增日后麻烦。 仇灵铃急道:“我爹穴道被制,唐大哥可有办法解去?” 唐小山笑道:“试试吧……”说完替仇天雕把穴捏脉,搜寻一阵,却皱起眉头:“乱七八糟,这是什么手法?” 仇天雕轻叹:“老妖可能用毒封穴,否则我岂有冲之不破之理?” 他功力通玄,寻常方法根本抵挡不住,故作此想。 唐小山恍然:“早说嘛!不怕累死你家人?” 仇天雕干声道:“我也只是猜想,不敢确定……” 唐小山道:“说不定中了三阴之毒……也不对,中此毒,武功自不必封啊!”已从怀中拿出玉瓶,那本是装着毒龙内丹,只是上回倒给于双儿服去,己成空瓶。 然而唐小山嗅它一嗅,仍觉味道清凉,瓶底总留汁液,心想试试也好。 于是走往船边,装人湖水,摇匀之后,便交予仇天雕,笑道:“试试,或许有效!” 仇天雕且当活马医,便一饮而尽,交还玉瓶。 那汁液入喉即化清凉,直往腹中钻去,众人合力催化它,果然渐渐出现效果,流往四肢百骸。 此时仇天雕始觉有些穴道在清凉感觉包围下,始传来淡热。他即说出穴道名称,寒月女立即刺入银针,并发劲打穴。 叭叭几响,果然穿破闷热,化来一道清凉。 仇天雕大喜:“摸对门路了,多谢!” 唐小山笑道:“不必客气,我很欣赏你一言九鼎,哪天兴帮复国,财产可要分我一半?” 仇天雕哈哈畅笑:“有何不可,请你来当帮主都行!” 钱财对他来说,远比武功吸引力低,他倒乐于施舍。 唐小山直道当真?又自呵呵笑起:“我考虑看看!” 苗多财却不断眨眼过来,暗示别放弃大好机会。 仇天雕仍是笑声不断,表现一言九鼎气度。 唐小山亦笑声相应,目光瞄及安玉人眼神异样,他便故意装出受伤模样,呃地一声,盘坐下来,哺喃说道:“挨了老妖七八掌,不治不行啦!” 此语一出,众女子眼睛突睁大,一脸紧张瞧来。 唐小山发现吹牛过了火,便干笑道:“我又化去五六掌,还算走运啦!调理一下该没事!” 众人这才转露笑容。 艳桃花笑道:“你倒是吊胃口,我怎么看你都不像受伤模样,否则啊,我们都会哭死了!” 有意无意瞄向安玉人,且见她喃喃直念倒地最好。 安玉人总觉美女太多,威胁太大,然又能如何? 只能暗叫风度风度,把不悦心灵压下。 唐小山能不理便不理,终也认真闭目养神。 未久,船只靠向对岸,众人匆匆下船,便往九星山掠去。 奔行十数里,九星山那座馒头倒竖怪峰已至。 唐小山呵呵自得介绍着此峰藏龙卧虎,将是收拾老妖的好地头。 仇天雕瞧不出名堂,但唐小山己说出,便颔首附和,且见它威力便是。 至于安香儿则看不惯他得意神情,为反对而反对,说道:“搬那座山去砸人家还差不多!” 唐小山道:“能的话,我便如此做了!两位请随意,我还得观星望斗,布下奇阵,以防敌人攻来,再见!” 找着机会跳入林区,布阵去了。 众人除了受伤者继续疗伤,其他人亦跟往唐小山,配合布阵。 安玉人闻及四大金钗和未婚夫说说笑笑,嫉意已生,且暗自直念着风度风度,故作优雅。满不在乎状。 此后两天。 众人便在边疔伤,边布阵中度过。 直到第三天午时。 仇天雕功力已经全部恢复,他遂向天长啸,一泄多日闷气。 他招来众人,见面即道:“今夜我将亲自反攻,收复总坛。” 众人怔愣,直觉不死老妖无人能挡,除了把他引来,再收拾之外,要去对抗他,实是自找麻烦。 仇天雕却表示,他乃大帮之主,岂有窝在这里当龟孙之理?何况武功和不死老妖在伯仲之间,只要小心应付,仍有胜算。 他道:“再加上全帮弟子,以及你们助阵,威力更强,最重要是他仍未修得龙吟宝剑上的秘功,此时不除,将来更麻烦!” 苗多财想及宝剑,立即举双手赞成:“我同意,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仇天雕瞧向他,投以欣赏眼神,苗多财这才发现风头表现太快,有失原则,然都已喊出,只能干笑以对。 唐小山皱眉道:“不能等几天吗?还有一批生力军未到……” 如若冷啸秋等人及时把唐家法宝扛来,他则信心十足,只是他们似乎延误行程,怎么到现在仍不见踪影? 仇天雕哈哈一笑:“你可以等,我却不能等,因为天神帮上下一直在等我回去,何况我自信能收拾老妖,我看你们那生力军便当第二波运用吧!”他行动意愿甚坚。 168 寒月女轻叹:“没错,天神帮若不整合,随时会被老妖瓦解而取代!”见及丈夫改过自新,她已渐渐原谅他过去种种。 安玉人亦道:“早战早解决,宝剑要回来之后,大家落个清闲,我已讨厌如此烦乱的江湖生活!” 唐小山暗自苦笑:“你清闲,我可一辈子闲不了!” 既然众人几乎赞成,他也就没反对理由,顿首道:“好吧,不过提醒大家,他毒功厉害,宁可不沾,也不要强出头,免得赔了性命!” 仇天雕哈哈畅笑:“老夫受教,自会小心。” 既已决定反攻,众人开始讨论如何进攻。 由于秘道可能已毁,仇天雕更表示正面攻击方不致让天神帮弟子感到毫无气势,众人只好同意。唐小山则不断交代,若有状况,请注意退路,这馒头山才是决胜之地啊!众人含笑回答,虽然支持,但能在天神总坛收拾老妖,岂非更过瘾? 仇天雕既然要明挑不死老妖,已不必夜间行动。 稍做准备之下,已领着妻女,以及四大金钗先行。 唐小山和安玉人、安香儿、苗多财盘算之后,亦跟追过去。 未久,众人再登徐风开船只。 徐风开得知帮主将反攻,于是吹起备战号角,声音传出,霎时引来对岸一阵骚动,号角声音开始雷动,不断传向更远处。 号角使人心绪沸腾,更产生男子汉大丈夫将征赴沙场,视死如归之无上光荣感。 唐小山第一次感受及带领千军万马出征之英雄气概,心头暗暗明白为何许多男人想争权夺势,原来这玩意使人着迷啊! 然而虚荣中,他仍保持冷静。 在船只靠向对岸时,他则借口找了理由,前往附近小镇买些东西,希望能派上用场。 眼看大军已登往大孤山,他急起直追。 大孤山上。 天神帮徒众早已闻及号角声。 有人窃喜,有人却忧心,这一战,不知将死伤多少人?自己是否会是其中一位? 他们亦挣扎该靠回帮主这边,抑或再臣服于不死老妖淫威之下? 尤其是仇冠群,在得知父亲将领军反攻之际,心头已大乱。 自己已投入老妖门下,若再反叛,必定立即丧命,可是孩子又怎能跟父亲打对台?甚至可能生死交战? 他心乱如麻! 怎会如此不顺利?一波未平又起。 眼看敌军渐渐逼近,他得当机立断,该投靠谁。 绞尽脑汁后,他终于想定,还是留在老妖身边。 毕竟老妖蠃面较大,最重要的是,若老妖蠃了,自己却倒戈,将有杀身之祸,若父亲蠃了,顶多斥责几句罢了。 想通此点,精神为之百倍,立即吆喝手下,全力备战。 那群手下几乎全是天神帮徒众,瞧他如此大逆不道,竟然和父亲打对台,而且还如此神气,不禁暗暗叹息,时代变了,儿子打老子似乎已变成天经地义。 惧于淫威,他们仍小心应付。 至于战事一起,他们将如何应变,已是非他们所能控制。 凭他们吆喝之徒,充其量也是看门狗而已,又怎能帮上什么忙? 一切待演变后再说吧! 大军渐渐逼近。 仇冠群亦自紧张,赶忙调来人手守住仙洞石梯下方。 他武功早巳恢复,甚且得到不死老妖施舍一招半式,纵使欲和父亲对敌,在落败亦无大碍之下,已装出不可一世神情。 他身后则为瘦、矮双僧,两人坐于石梯上,由于老是苦无机会探得龙吟宝剑位置而加以盗取,两人只好再混下去。 他俩亦想趁此看看不死老妖是否能抵挡大军,若不能,跟着他,岂非自找麻烦?还是早作开溜打算为妙。 迷魂婆婆则守在更上层,她手持摄魂铃,不自觉总传来锵当脆响,目光却不停注视远方,她目露邪光,大有收复山河,歼灭敌人之态。 她身边则为多日不见的八卦王。 由于八卦王受伤较重,且武功不济,不死老妖遂替他治伤,并以妖法授功,此时他双掌泛青,该是毒功有所进展吧! 至于不死老妖则托大,仍藏于仙洞内侧,他得探瞧情势之后再决定如何收拾这堆可恶家伙。 在迷魂婆婆建议之下,不再对唐小山抱有爱才之心,他已冷狠直笑,此次非收拾这小子不可。 战事一触即发。 忽见仇天雕狂笑一声,掠飞总坛,他喝着:“凡我天神帮弟子,皆退站一旁别动,待本王收拾那群叛徒再说!” 他魁梧身形一现,天神帮弟兄忽见往昔雄风,自想欢呼,可是方要出口,后闻老妖那头冷笑声,这群小兵夹在中间,只能装蒜,紧抓兵刃立于当场,看似严加戒备,但何尝不可能倒戈呢! 仇冠群又能说什么? 他喝着:“爹,天神帮已垮,你不要再来生事,否则我只能守住这里,还请爹能三思!” 仇天雕忽见挡在最前关者竟是自己儿子,气得差点儿吐血。 他厉吼道:“你这个孽子,竟然帮着敌人来收拾你爹?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了不伯天打雷劈?” 仇冠群急道:“孩儿不是此意,孩儿只想说,天神帮已亡,爹又何苦执迷不悟!” “住口!我没你这儿子!”仇天雕厉道:“你才执迷不悟,贪生怕死,出卖父亲之徒,你要还有良知,给我滚过来,否则我连你劈了!” 仇冠群急道:“爹您难道没见过不死神仙之威德、功力?为何还要跟他对抗?” 仇天雕厉斥:“武功了得又如何?难道你战败,人家叫你吃屎便吃屎?气死我也,滚滚滚,再不滚,我劈了你!” 看样子仇冠群是滚不了。 他狂厉嗔喝,人若天马,蹿掠扑来。 世上最悲莫过亲情相残,然而却真实发生在此,众人莫不唏嘘。 仇冠群果然铁了心肠,竟然白扇点出,甚且射出三把飞刀,准备击败父亲,然而他功力相差悬殊,仇天雕一掌打掉三把飞刀,猛欺过来,掌劲狂吐,打得仇冠群难以招架,哇地一声,闷吐鲜血,倒栽人堆,爬了起来,已摇摇欲坠。 这还是仇天雕手下留情,否则他保证毙命当场。 仇冠群忽而两目生怨,斥道:“爹你竟然如此残忍!” 突地服下药丸,那似乎能增强功力,霎时又欺攻过来,亦想教训父亲,换回颜面。 仇天雕却懒得再理他,厉喝道:“是我弟子,全部退开,是敌人,一个别逃!”猛又冲掠瘦、矮双僧,掌劲尽吐。 瘦、矮双僧哈哈狂笑,两人四掌合力劈来,轰然一响,双方互击,各自分开,两僧连退数阶,血气浮动。 仇天雕连翻七八筋斗,就要落于地面,岂知仇冠群却偷袭斜切劈来,击中仇天雕左胁,疼得他连蹬三步方稳住身子。 仇冠群一击得逞,哈哈笑道:“爹,现在停手还来得及!” 仇天雕哇哇厉叫:“你当真无可救药!” 他反掌即劈,仇冠群却不硬拚,见势不对,掠身即闪,矮瘦双僧立即补上,暂时逼得仇天雕难越雷池一步。 仇灵铃见及哥哥竟然不时暗算父亲,气得嗔骂不断:“他良心被狗吃不了不成?”艳桃花道:“先收拾他再说!” 刑小莹道:“对,这种人,连老天都看不顺眼,姐妹们,上啊!” 她一呛喝,四大金钗及仇灵铃已掠扑过去。 寒月女轻轻一叹,亦加入战圈。 安玉人、安香儿未必真正想帮他们复仇兴帮,然上次吃过双僧苦头,现在逮着机会,便冲了过去,能捞回本便捞吧! 一大群娘子军蜂拥过来,情势立即大变,不但双僧落入败部,就连仇冠群亦没命躲逃,至于杀手们,自从在妙峰山天罗地网阵中被歼杀百余名之后,剩下者已无啥用处,其功夫几乎平平,照样被杀得落荒而逃,唐小山看在眼里呵呵笑道:“没想到这群娘子军这么管用,我看改成女神帮好了,呵呵,天神帮若靠女人复帮,传出去倒也笑闻一段。” 苗多财笑道:“这年头女人越来越厉害,男人快要没得混啦!” 唐小山笑道:“将来是否轮到我们生孩子?” 苗多财道:“有可能。” 两人视目呵呵直笑。 他俩早就打龙吟宝剑主意,混着众人潜往仙洞暗处,只要不死老妖一现身,两人立即溜入内洞,准备盗剑便是。 果然,在瘦、矮双僧以及八卦王全部受击,闷声倒退之际,不死老妖复又哈哈狂笑,疾冲出来,凌空数掌,打得女英豪连连滚退,仇天雕反空截去,凭着深厚内劲硬是跟他对掌。 砰砰砰,只见三掌有若车轮开打,越撞越急,身形越迫越高,双方狂笑不断。 唐小山暗道此时不走,尚待何时? 霎时施展壁虎功,贴壁而行。 苗多财却如小老鼠唰的爬高,有惊无险蹿入仙洞。 169 忽见四名守卫把守,他们发现敌人,正待喝叫,唐小山冷斥:“叫不得!”伸手一打,黄粉末扑来,守卫霎时昏昏欲倒。 他点穴过去,立即摆平。 原来唐小山早就计划盗剑,故在下船之后,跑到附近药行,买些蒙汗药之类,配出迷魂药,如此一来,自能免去不少麻烦。 果然一照面即生作用,他直道此行划得来。 两人再找秘道,终于深深探去,遇有守卫,不是点穴摆平,便是以迷魂药迷倒。 如此药效,瞧得苗多财贪婪直叫,“我也要。” 唐小山皱眉:“你也要吸一口,倒毙当场?” 苗多财干笑:“不不不,是要这配方,如此我神猫又多了一项厉害武器,将天下无敌矣!” 唐小山道:“你无敌天下,那我算什么?” 苗多财尴尬道:“呃呃,我是无敌于鼠辈,你是无敌于人辈,咱们各有所别,请别误会才好。” 唐小山这才满意笑起:“行,我传你鼠辈迷药便是,对老鼠百分之百有效。” 苗多财干笑道:“随便啦!能迷倒任何会动者,我已心满意足。” 唐小山呵呵笑起:“你倒是猫性难改呵!专以杀老鼠为心愿么?” 苗多财回答是极是极。 两人扯扯行行中,终于穿透秘道,抵达冒烟修行平台之秘洞。 或许此处已撤了毒,自始至终从未有人把守过。 苗多财立即指向最内洞凹处,道:“宝剑即在那里啦!是你去取,还是我去?” 唐小山道:“你去。” “我?不怕宝剑落入我手中?” “不怕。” “呃……”苗多财直觉其中有鬼,想想,邪笑起来:“你要我去试毒药?” “不是。” “那试什么?” “你猜?” “呃,试机关?” 唐小山呵呵笑起:“聪明,请吧!” 苗多财干笑道:“不大好吧,要是我被锁住,岂非很惨!” 唐小山道:“不会啊,把宝剑取出,砍断铁栅不就得了?” 苗多财干笑:“我仍觉压力重重,时间不多,还是你去,凭唐家本领,该可找出机关秘处,加以破去吧!” 唐小山闻及时间宝贵,再也不多说,笑道:“那你可要失去第一次抚摸宝剑机会了……”便自行往毒区。 他仔细瞧往地面,铺了一层淡淡灰粉,不知是何毒,他便将迷魂散打去,随后退回冒烟水潭,喝地一声,引掌打向水潭,猝见一大片水幕往那头扑去。 潭水沾地,立即发出嘶嘶声音,青白毒烟直冒,两人避得远。 一连三波水幕洗淋之下,青白烟雾方减弱,终至于消失无踪。 唐小山满意一笑:“成了!”立即掠往秘区。 他想找那铁栅门开关,可是若掀开即能得宝剑,又何需找寻? 于是他横身而立,左手往石块掀去,右手伸得长长,若铁栅落下,且顶它一下,自可钻出。 苗多财瞧得神情紧张:“你不先找出开关,要是真的……” 唐小山笑道:“没有刺激,人生过得多无聊!” 他当真用劲往秘石掀去,目不转眼注视铁栅门,哗的一响,铁栅门当真落下。 他惊叫不好,欲冲退,复又退欺抓往秘洞,扣住东西,猛又暴弹射出,轰地暴响,铁栅门碰撞地面,和他擦衣而过。 唐小山困坐地面,苦笑爬起,向苗多财瞧去,眼前还有两条粗铁,原是落身牢内。 苗多财白眼:“再冒险啊!还不快抽出宝剑看看,否则糗大了。” 唐小山干笑:“我有顸感,抓的是真剑。” 尽管如此,还是提心吊胆,猛地抽出宝剑,青光乍闪,龙吟啸起,两人登时欢呼,果然寻得数次盗取无果之绝世宝剑。 唐小山哈哈自得一笑:“看吧,预感是错不了的。” 苗多财欣笑道:“千万别落入老妖手中,害我谈好几笔生意都无法进行,快砍铁栅门,好出去炫耀,呃,没必要,还是别炫耀的好。” 唐小山笑道:“看看情势再说。” 当下他猛挥宝剑,砍向铁栅门,锵然一响,未见火花,宝剑竟能从左劈至右,终于试出其锋利。 他再砍几剑,把铁栅门切得乱七八糟,已自大大方方走出。 笑谑声已起:“老妖见及此,大概会联想铁条跟萝卜好像差不多吧!”说完,哈哈畅笑。 苗多财直道:“小心些,别露行踪,免生麻烦。” 两人这才又愉偷潜回仙洞洞口。 外头又传来激烈打斗声。 唐小山探头瞧去,忽见仇天雕和一大群娘子军全然一副苦战模样。 随又听及迷魂婆婆摄魂铃不断摇晃,已知是怎么回事。 他登时往下潜行十丈,但觉老太婆已近,登时哈哈大笑:“臭老太婆,敢用邪招吗?看我霹雳弹!” 一颗石块猛砸去。 迷魂婆婆吓得连滚数圈,一个不小心,当真滚往地面,唉唉病叫中,哪还能施展摄心术? 众人突释重负,登时抢攻。 艳桃花媚笑道:“你可来了,到哪去,方才我们差点儿死掉,却找不到你救命啊!”虽然汗流狭背,却精神奕奕。 唐小山呵呵笑道:“去游览一番而已!” 170 不死老妖忽见唐小山从秘洞行出,手中又握黑剑,脸色不由大变:“你盗我宝剑?” 唐小山斥道:“笑话,此剑本就是我的,你还好意思占为已有?” 不死老妖突然疯狂厉吼:“找死!” 人若流星暴扑过来,动上手便是三阴毒爪杀招。 唐小山冷笑:“你是手痒,要让我治哩!” 龙吟宝剑霎时抽出,纵使白天,仍见光华森森,瑞气灵动,奇快无比砍向那毒手。 不死老妖猛转龙吟三式,以手代剑想以绝学反截宝剑回手。 岂知正中唐小山下怀,因为他不但绝顶聪明,且早就研习此武功,见他变招代龙吟三式,哈哈大叫:“好功夫!” 利剑有若钓鱼,猛抽过去,看似杂乱无章,却奇准无比谶中要害破绽,直砍手臂。 不死老妖哎呀惊叫,没想到绝学招式,竟然如此简单即被突破?怔诧中,赶忙收手收掌,欲抽身掠退。 叭然一响,手臂已被划出七寸长伤口,气得他哇哇大叫,双掌不断倒打厉掌。 唐小山呵呵冷笑,宝剑有若狂龙,吞天掠地,奇猛无比交缠对方:“你不是想看龙吟三式吗?且看这招龙啸天下!” 只见宝剑啸若龙吟,嗡嗡震耳,那剑却似化软似地东溜西掠,卷向老妖,唰唰唰,竟然将其大把胡子,连同衣衫剃得乱七八糟,他再削一剑,直中左肩,疼得他厉吼,双掌狂劈。 唐小山赶忙掠转退去。 不死老妖眼看胡子短及下巴,气得脑门充血,哇哇想再战,唐小山却又一招神龙化雨更猛剑势迫来。 他想抵挡,只一照面,一条袖子已不见。 他原就只靠内力称雄天下,至于招式则差多,才想找那惊天诀以弥补,没想到功夫未练成,唐小山泼辣剑招即已杀得他狼狈不堪。 这几招未必要他掉命,却让他心生忌意,厉喝:“你早学得惊天诀武功?”指龙吟宝剑所刻之秘功。 唐小山哈哈大笑:“你说昵?以为我是小丑耍招?那就再试几招看看如何?” 不死老妖突然哇哇大叫:“有你的,走着瞧,别以为我治不了你!” 他突然掠冲猛退,不再迎战,转向即扑往迷魂婆婆。 忽见他一声狮子吼咆哮开来,唐小山顿觉头昏目眩,他惊道不好,往众人吼道:“快退,他又耍摄心邪功了!” 不只是他,迷魂婆婆亦奋力摇起摄魂铃,两人合作,摄心威力更强一倍。 仇天雕尚能以强功相抗,然却仍昏眩不已,那群娘子军却已招架乏力,一个个露出痴憨笑容,招式已软,哪还见攻势? 幸好摄心邪功连自家人亦摄住,否则他们可能立即遭殃。 唐小山见状,不得不运起清心秘咒以抗冲,抓着宝剑,嗔喝杀向不死老妖。 那老妖却懒得再抵抗,赶忙拖着迷魂婆婆闪避老远。唐小山急进。 不死老妖突然喝道:“把他砍死当场!” 此语一出,他又加强摄心咒语,那群功力较弱的四大金钗,当真一脸白痴般冷喝扑来,利剑挤命砍杀。 唐小山斥叫:“快醒醒啊!” 宝剑猛砍利剑,锵锵数断,四人竟然干脆以手劈迎战,全然不怕被砍。 唐小山兀自叫苦,照此下去,不被整死,也会累死! 他赶忙戳出指劲,点向四人穴道。 眼看刑小莹倒栽下来,正庆幸这招有用之际。 猝见寒月女、仇灵铃,甚至连安玉人皆强扑过来。 四人虽受摄心,武功一点也未减弱。 四人合战,唐小山又不敢伤人之下,竟然被打得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不死老妖见状哈哈狂笑:“本仙早就该如此,又何必战得你死我活?仇天雕你也去宰了他,夺回宝剑!” 他特地亲自扑向晕沉之仇天雕,几指点去,复喂他吃下迷心药丸,仇天雕终于无法支挣,心智一失,两眼翻白吊邪,任那不死老妖一指,他便扑杀过来,动上手即是强劲天神掌,打得唐小山滚跌连连。 看来情势不妙,他得想办法才行。 登时往湖边掠去,心想或许湖水能唤醒他们。 他方移位,一大群人全扑过去,唐小山于脆跳入水中,大群人跟着落水,然却仍晕沉不醒。 不死老妖哈哈狂笑:“摄心神功天下无敌,想以沾水便醒,简直做梦!” 突又大喝:“擒住他!” 一大群人哇哇怪叫,扑扑蹿蹿,有若水中捞鱼,不小心,总伤及同伴。 唐小山见状心生不忍,苦笑道:“实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除非先宰老妖,否则恐怕难以奏效!” 他突又蹿出水面,趁众人未能追及之际,猛又扑往不死老妖,右手挥剑,左手猛掌劈去。 不死老妖哈哈谑笑,不愿对敌,立即闪退。 唐小山早料知他有此着,利剑无法劈着,猛抖剑气砍出十余丈,不死老妖掠空而起,哈哈再笑,想掠往娘子军那头以避追杀。 唐小山却算准角度,左手猛射数颗石块,尽往老妖嘴脸打去。 不死老妖正张嘴大笑,岂知快石射来,直逼嘴面,吓得他笑声顿失,赶忙吹气猛迫石块,身形倒滚七八丈,闪过石块袭击。 他正得意逃过追杀,唐小山却扑往迷魂婆婆,吓得她忘了摇铃,拔腿即奔。 唐小山嗔斥道:“想逃吗?没那么简单!” 数颗石块对其腰背,打得老太婆滚身落地,唉唉痛叫。 唐小山正待收拾她,岂知不死老妖喝吼一声:“不要她的命,便尽管动手!” 他已掠近娘子军,忽觉老太婆危险,他抢救不及,干脆反手一扣,扣住艳桃花头壳只要一运真劲,艳桃花立即毙命当场。 唐小山被喝,回头乍瞧,不禁苦笑连连,他倒忘了一大群人全被摄心,更易被扣成人质,他此时已技鼠忌器,看来这一局将惨败矣! 他转身回来,呵呵笑道:“神仙老翁,咱们有话好说,她们已变成白痴,不干任何事情,你我是有恩怨,咱们一对一决斗如何?我若败阵,必定任凭发落。” 不死老妖哈哈谑笑:“要是以前,我会答应,可惜你这小子不知哪来名堂,整得我心神不宁,老实说,我怕了,怕应付你这鬼东西,到时不知又要耍何名堂,所以请你把宝剑丢过来,然后双手自缚,否则我立刻杀了这群美女,让你内疚终身。” 唐小山皱眉:“我给了你,岂非死定了。” 不死老妖冷喝:“你没选择余地,给是不给?不给,我先宰了她!” 五指一抖,只见艳桃花脑袋发颤,看似就要裂开。 唐小山苦叹不已,道:“住手,我给便是,请别动怒,咱们谈个条件,我早把秘籍口诀改掉,只要你放了她们,我立即将口诀及宝剑一起奉上。” 不死老妖斥道:“少鬼扯!剑上所刻,完好如初,且此剑坚硬无比,任你毁损无用,你无非是想支开他们再思脱逃,省省吧,没机会了,再不给,我当真杀人!” 他想杀鸡教猴,目中凶光暴涨,唐小山乍惊,喝道:“住手,我给!” 猛把龙吟宝剑射去。 不死老妖见状哈哈大笑,推倒艳桃花,伸手便欲抓剑,唐小山喝地猛扑过去,不死老妖冷笑,反掌打去。 唐小山滚落地面,不打老妖,却扫向一大群娘子军,将其迫退数丈。 不死老妖正觉疑惑,猝见一顿黑九猛射过来,他怔诧,挥剑欲砍,黑丸突然轰地炸开,轰得他哎呀倒退。 唐小山趁此机会,又抓抢宝剑过来。 171 不死老妖气得哇哇大叫,掠身便欲追扑。 唐小山正待回剑挢杀,忽见远处跳出白影,原是于双儿赶来,她急忙挥手:“快逃!多留无益!” 她一直跟在安玉人咐近,以至江南,复见着心上人,自是欣喜,然而有安玉人在,她的确不便现身,故而只能暗自跟踪,心想如此也好,能以防万一。 她果然跟往天神总坛,躲在较远隐秘处,如此对方不易被发现。 也幸好如此,老妖摄心之术只能让她头晕目眩,未能达到心智迷失地步,待她转醒,已发现局势大变,紧张之下,潜了过来。 她随身藏有数颗霹雳弹以应急之用,忽见情况危急。偷偷现身通知唐小山。 唐小山喑嘘口气,终见救星,这才敢抛射宝剑,并击掌迫退娘子军,于双儿立即射出霹雳弹炸退老妖,唐小山得以枪回宝剑。 他本可再战,可是于双儿要他快逃,那这群娘子军怎么办?不禁怔楞。 于双儿急道:“留下更惨,快走!” 唐小山绝顶聪明,心念一闪,双儿说的没错,若留下,势必再受威胁,倒不如先逃开,老妖找不到人可威胁,或许暂时难下杀手,人质将可保。 然此一耽搁,不死老妖又扑来,厉吼道:“你敢走,我见人即杀!” 于双儿猛地斜冲过来,不吭一声,霹雳弹又炸过去,不死老妖忌讳闪开,她忽地扛起安玉人,飞命即逃,并喝着快走啊! 唐小山哈哈大笑:“有胆九星山一决雌雄,老婆我已救走,剩下你留着慢慢用!” 说完和于双儿飞命逃退便是。 不死老妖气得哇哇大叫,嗔喝厉叫:“想走,没那么简单!” 身形如电,疾起直追。 他武功本就高绝,掠追这际,几乎毫不落后。 唐小山突然回头喝吼:“快把人通通救走!” 不死老妖一楞,莫非另有伏兵?赶忙回头瞧去,唐小山却大笑:“你上当了,看奇毒之毒!” 话声未落,口袋十数颗石块全打出来,连同迷魂药亦射得满天白烟。 不死老妖嗔喝击落石块,可是那白烟却把他拦下,他虽是用毒行家,然亦对不解之毒有所忌讳,毕竟此时纵使不被毒死,只要稍稍晕眩或眼花,对方随时可能反扑,到时损伤可能更严重。 他只好煞停,待转个角度欲再追掠时,唐小山已逃出总坛,直往秘林逃去,他气得哇哇大叫,却无计可施! 他连追数十丈,已知无法追及,只好停止,臭骂中回头瞧及七八位人质,忽又哈哈狂笑:“我不相信你全不顾她们性命?有了这群杀手,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立即掠回,将摄心丸一一喂服四大金钗、寒月女、仇灵铃以及安香儿,如此一来,自可摄住他们供自己所用。 他转向迷魂婆婆,道:“可伤着?若能行动,立即进攻,我得立刻把宝剑抢回。” 迷魂婆婆对他的确忠心耿耿,虽有伤在身,却也装作若无其事,笑道:“有仙翁在,老身死不掉,只是才擒住这些人,难道又要立即开战?那个小子既然摆明叫阵,似有埋伏,咱们不得不小心。” 不死老妖冷斥道:“他三番两次得手,全在于我们过于大意,尔后不同了,咱们步步为营,先以这群失心女子当杀手,若能摆平他最好,否则咱们再亲自出手,别忘了你我合作,摄心神功几乎所向无敌,眼前这些人质便是证明,我不信,专心对付,还会失手吗?” 迷魂婆婆轻叹:“可惜老身武功不济,未能帮忙,反受其累,难道仙翁自己之摄心术,无法摄住对方吗?” 不死老妖道:“当然可以,只是有了铃声,效果更快。” 迷魂婆婆道:“必要时,你且拿它使用便是,虽然它是复制品,却也能应付。” 不死老妖笑道:“或许日后己用不着,收拾一下,咱们立即出发。” 他立即喊向仇冠群以及矮、瘦双僧、八卦王道:“明日午时,本门大开庆功宴,双僧留下看守,剩下跟我出征便是。” 瘦、矮双僧求之不得,若老头一战不回,两人干脆据洞为王,若老妖回来,找机会骗得秘功口诀便是。 在众人毫无意见之下,不死老妖喝令出发。 迷魂婆婆遂押着仇天雕夫妇、仇灵铃、四大金钗及安香儿,往山下走去。 不死老妖则掠回洞中,找来灵药敷伤口,且换下烂衣、短胡,重新戴上白髯,以及白仙衣,果真恢复南极仙翁模样。 这才追上众人,一行浩浩荡荡,征讨去了。 至于唐小山和于双儿虽然遁入山林,然唐小山仍挂念娘子军安危,故躲在暗处反窥局面,如若不死老妖狠劲欲杀人质,他将会现身搭救,幸好老妖想利用她们当杀手,他得以皙时安心。 忽见人质已渐渐移动,显然准备出征,他始和于双儿往回路退去。 纵使安玉人丑得可以,唐小山仍从双儿手中接过手,扛着她,渐渐掠退。 他问道:“为何单只救她一人?” 于双儿道:“当时情况危急,我不可能救太多人。” 唐小山道:“你是刻意救她,靠你最近的是安香儿,你没救,却救她!” 于双儿干笑道:“她是安香儿主人,又是你未婚妻,不救她救谁?” 唐小山呵呵笑起:“原来你还是替我想啊?” 于双儿窘红脸面:“少贫嘴,想办法救醒她,多一人多一分力量。” 唐小山伸手勾她下巴,羞得她赶忙避开,心头却是甜蜜无比。他道:“多么希望你们能和平相处呵!” 于双儿斥笑:“那岂非便宜你了!” 唐小山苦笑:“谁说的,那是场灾难。” 于双儿笑道:“纵使是灾难,也是你自找的。” 眼看已行至山下,眼前一片村庄,她立即转了话题:“你既然放话,老妖已追来,现在又该如何?” 唐小山道:“当然回到九星山,那里,我已布下阵势,只差唐门暗器未到,或许制不住老妖,不过四大金钗等人进入阵区,咱们便可一一救出!然后能斗则斗,不能斗便逃,日后有机会再下手不迟。” 于双儿道:“唤醒她。” 唐小山道:“这里不安全,她若一闹,徒增麻烦,回到阵区再说。” 说完,又戳几指,免得安玉人中途醒来,徒增困扰。 两人并未进入小村,而是绕道直往鄱阳湖畔掠去。 十余里,眨眼已至,两湖分舵主徐风开焦切迎来,见人急问状况,唐小山表示全军覆没,原是中了摄心术。 徐风开不禁轻叹,直道天神帮流年不利,遭此浩劫。 唐小山道:“别泄气,老妖已带领她们出洞,可能直扑九星山,到时再收拾他不迟,你便负责把人载到那头,但现在先弄条船,让我们过去如何?” 徐风开眼睛一亮:“老妖要坐船?” 唐小山道:“大概吧!你有何好兴奋?” 徐风开道:“若真要坐船,咱们来个凿船救人如何?说不定还可收拾老妖呢!” 唐小山顿有灵光:“收拾老妖倒困难,但救人大概可行,不过,你别忘了他们虽被摄心,武功仍在,万一搞不好,将赔上性命!” 徐风开道:“我会小心。” 唐小山颔首:“那就战他一下也好,你找小船把双儿运过对岸如何?” 于双儿道:“只要有船,我自己划去便是。” 徐风开立即找来手下,岸边一绕,弄来一艘小桨船,于双儿便把安玉人扶入船上,道声:“保重。” 她将身上剩下最后一颗霹雳弹交予唐小山,始划船而去。 她虽知扑杀救人之事甚重要,但护送安玉人亦同等重要,为了不让心上人有后顾之忧,她只好先行离去,待有机会再来支援不迟。 唐小山最是欣赏她识大体,待送她走后,便向徐风开要来紧身水靠,穿于身上,准备潜入水底暗算老妖。 徐风开见状笑道:“原来兄弟亦是水功高手!” 唐小山轻笑道:“练过几年而已,待你载老妖上船之后,等到船行超过一半再动手,如此,纵使老妖逃走,亦将往九星山方向奔掠,免得他躲回老巢。” 徐风开颔首:“在下自会处理,只是若将人救出,该往何处送?” 唐小山道:“当然是越远越隐秘越好了,只要记住一点,没有把握,千万别解她们穴道。” 徐风开道:“我看还是把她们带往九星山让你处理吧,看你似乎对此甚有研究。” 唐小山道:“话是不错,可是就怕老妖妖术一吼,她们又反过头来杀我,岂非吃力不讨好?” 徐风开道:“我会截住她们穴道便是,而且她们亦可立即解,立即用啊!” 唐小山道:“有理,一切见机行事便是。” 172 徐风开会心一笑,立即招来二十名水功好手,手拿黑网,便自落水潜去。 唐小山忽见黑网,顿觉有用,便向徐风开要了一张,然后躲向湖畔一角,准备一窥究竟之后,始决定如何扑杀以救人。 徐风开则立于船后,东张西望。 足足再过一刻钟,不死老妖始押着仇天雕等——行十余人大步赶来。 仇冠群此时最是威风,喝向徐风开:“可有见着唐小山这叛徒逃向湖边?” 徐风开拱手道:“他们藏了小船,从侧边逃去,属下已派人追赶!” 忽见仇天雕虽是目光呆滞,他仍拜礼:“属下参见帮主。” 他虽知摄心一事,但既然装傻,便得有模有样。 如此一喊,终让仇冠群、不死老妖认为他未知分裂一事,终于少了麻烦,甚至杀身之祸吧! 仇天雕只是傻笑一声。 仇冠群道:“我爹暂时想休息,不愿多开口,现在一切听我指挥,备船,直往九星山方驶去。” 徐风开拱手应是,道:“船只已在岸,少帮主请上船便是。” 仇冠群即拱手请不死老妖上船,他倍感虚荣,呵呵大笑,——掠而上。 迷魂婆婆和八卦王则配合仇冠群将仇天雕、四大金钗等人赶上船。 然后听及老妖伸手一挥:“全都上来吧!” 七八道人影如僵尸听令般飞掠上船,蹬得船只摇晃不已,一运劲,始镇得四平八稳。 仇冠群等人这才奉承直笑,掠往船面。 徐风开跟着掠去。 仇冠群一声令下开始,徐风开立即叫舵手摇桨撑舵。 大船终往湖心驶去。 唐小山则趁机落水,潜跟过去。 徐风开不停盘算距离,如若超过湖心,得小心发出信号才行,毕竟他发觉不死老妖功力通玄,若有所行动或声音,他可能随时会发现,到时恐怕功败垂成。 由于老妖凝目直接远处九星山,根本懒得开口,他不说,没人敢吭声,全船一片安静。 只见湖水粼粼,——波波流逝,一波彼又涌起,木桨伊呀伊呀沉闷传来,长舵咯岐晃着,节奏声音反把众人心绪压得沉沉网闷,总觉十分不自在。 船只便在沉闷中驶往湖心。 及过一半,徐风升正要蹲下洗手,不死老妖突然冷目瞪来:“有埋伏!” 徐风开见状,赶忙大喝,直往湖面扑去。 十名舵手更往四而蹿去,他们拉着绳索,这么一扯,砰然——响,立即扯下厚厚船板,一人一片,十人便是十片。 木板一除,整艘船有若脸盆散开,霎时哗啦啦进水。 老妖嗔吼不已,霎时欺身劈掌过来,当场打死三名舵手。 仇冠群狂怒:“徐风开你想造反!” 他虽然受伤在身,但服了特别灵药,竟然精神更旺,厉喝扑前,一掌打得徐风开闷哼,潜入水底。 水中高手忽闻异变,自知不能再等,立即抽出匕首尖勾,欲勾扯船板,唐小山却挥手要众人让开,霹雳弹蓦地射去,轰得船底破巨洞,水柱冲破甲板,大船倾斜,一大群人纷纷落水。 唐小山急喝快网人! 二十名好手训练有素便网向落水女者,至于男士,深怕网错对象,则交由唐小山及徐风开负责。 然而徐风开已受伤,根本无法帮忙网住仇天雕,男士只他一人,唐小山只好拼命冲来,欲网住他。 岂知老妖发现有人暗算掳人之后,他嗔怒即吼出摄心魔功,并喝着:“立刻反击!一个不能走脱!” 他登时凌空掠起,双掌猛往水中打去,掌劲劈处,总闻得有人闷哼,而后水染红血。 第三十章醒狮吼 唐小山见状嗔喝,猛地扑往那些装入网中而在挣扎女者,几指点中数人。 那寒月女、安香儿正待破网而出,他猛又点来暗指,直中两人要穴,始将两人击昏,那些壮汉霎时再套黑网,将人罩住,拖着即往深处潜去。 唐小山连点数位姑娘穴道,空门却露,仇天雕登时欺来,一掌打得他倒滚连连。 他惊叫不好,拼出吃扔力气往湖面冲出,如此可引带仇天雕这绝顶高手出水面,以减少弟兄伤亡。 果然他一冲出,仇天雕怒喝,亦即跟掩出来,见及目标,双掌顿时开打。 唐小山猛地施展龙腾九天轻功,猛扭身形,连闪七八丈,追向老妖那头,放冷箭似地连轰数掌,打得老妖哇哇大叫,回身过来便要找人劈打,唐小山赶忙又往水中坠去。 不死老妖忽见另有人扑来,并未想及是仇天雕,立即反掌打去,双方全是绝顶高手,这一对掌,轰然一响,各自撞退十数丈,仇天雕倒撞水面,溅出水花数丈高,不死老妖则喷向空中,终于势竭,亦往下摔。 唐小山潜在水中,瞧得清清楚楚。 待他落下不及三尺,唐小山猛抽宝剑,一招一炮冲天,狠猛无比上冲剌来! 不死老妖突见青光,顿觉不妙,猛运真劲抵拦,岂知却被破去,眼看宝剑将剌中脚底,迫得他倒翻筋斗,双掌合十夹住剑身,哈哈大笑,复往回抽想抢回宝剑。 唐小山一时大意,以为宝剑在手,所向无敌,故在一剌之间忘了灵活运用,终被夹着,他猛地将宝剑旋转,希望剑锋跟着扭开,终能伤其掌指。 他这一旋转,剑锋果然伤及对方掌指,然不死老妖功力通玄,乍见剑锋伤指之际,猛运真劲,整个人亦开始打转,抵消宝剑旋转劲道。 如此一来,倒像唐小山在甩着剑鞭,尽是打转。 唐小山连甩数次,未能甩脱,干脆落水再说,于是猛运千斤坠,坠入水面,不死老妖若不松手,必定变成落汤鸡。 他似乎顾虑假胡子若沾水,说不定脱落,如何能显神威? 然而双方坠势甚急,他不禁哇哇大叫,猛地改指夹住剑身,腾出右掌便往下劈。 唐小山大惊,正想躲闪,忽见一道人影水中暴出,从左边斜冲过来,原是仇天雕。 他可失去目标,见人就打,那不死老妖顿觉霸劲涌来,哪还顾得再斗唐小山,赶忙松手,双掌再劈仇天雕。 两人互击,结果仍是一样,仇天雕猛坠大水。 不死老妖斜弹空中,血气竟然浮动,他赶忙喝出摄心魔功:“刺水中持剑者!” 仇天雕被喝住,始改变目标寻向持剑者,准备扑杀。唐小山则趁机又是一剑偷往空中刺去。 然不死老妖已有防范,登时头下脚上,厉掌连劈,不但打得唐小山没头没脸,身形亦借此高挂空中。 唐小山挨了几掌已是真气翻腾,忽见仇天雕复又杀来,他自付无法应付两大高手,赶忙坠入水中想逃之夭夭。 岂知仇天雕奔速追来,他又挨两掌,还好身在水中,吃劲较小,胸口虽疼,不至于重伤不起。 他猛展水功潜入更深处,仇天雕虽不断追来,不死老妖却怕他被引走而受擒,终于喝他别追,往对岸掠去便是。 唐小山闻声,这才嘘口气,看来突袭十分成功,也不奢望在此能杀得了不死老妖,寻了方向,直往对岸潜去,他心想进入阵区,或可一搏吧! 不死老妖的确不肯沾湿衣衫,待身形下坠之际,施展凌波虚渡功夫,直往对岸掠去。 此时船已沉去,一大群人各自逃命,却不知他们将逃往何处? 不死老妖几经奔驰,终于掠过两里湖面跳回岸边。 他不断施展摄心魔功,以唤回所有过到摄心之人,然而喊来叫去,却只见仇天雕乖乖返回,其他娘子军一个不剩,气得他咆哮不已! 忽见有女人游过来,仔细一看,乃是迷魂婆婆,他更哇哇大叫:“仇冠群、八卦王安在?” 迷魂婆婆道:“不知,船一沉,大家散去了。” 不死老妖怒斥:“一定脱逃了,湖只两岸,他们会认错?”又哇哇大叫。 迷魂婆婆爬掠上岸,全身已湿,无暇多理别人,只顾运功蒸干衣衫。 她道:“不如退去,稍作准备再来如何?” 不死老妖哈哈狂笑:“怕什么?有仇天雕和我两位绝世高手,天下谁能抵挡?五十年前,九大门派都杀我不死,现在会栽在小娃娃手中?走,我捣得他们七零八落让你看!” 说完,他再次狂笑,喝向仇天雕,两人掠飞而去。迷魂婆婆轻叹一声,便自追去。 虽然她并不看好能收拾唐小山,但凭他能耐,保命尚无问题吧?心头稍稍安慰,劲道再来,追掠中,又传冷谑笑声。 至于唐小山,好不容易潜往岸边,趁着老妖在等同伴之际,拼命施展轻功,往九星山区奔去。十余里路,够他奔驰一阵。 而那山林阵区之中,于双儿正躲在秘处,不断替安玉人解穴,希望让她恢复神智。 于双儿总被安玉人容颜所吸引。 173 晕迷中的安玉人,在不见满口烂牙之下,竟然貌美如仙,和往昔判若两人。 而且紧闭歪嘴亦较恢复端正,已看不出破相之态。 她暗道:“或许安玉人只要稍稍整容,必定是个楚楚动人的美人吧!” 老实说,她单单只救安玉人,并非为了就近救人,而是希望借此化开两人心结,免得和唐小山之三角关系永远无法解开啊! 好不容易解开安玉人穴道。 安玉人稍稍呻吟,巳见蠕动,于双儿却紧张戒备,深怕她仍迷心未醒,可能再次反扑,到时得再戳她穴道才行。 安玉人终于幽幽醒来,美目一张,一片青葱树叶,倒不见刺眼,她喃喃说道:“这是哪里?” 于双儿乍见她言词似乎正常,欣喜道:“这是九星山区,安姑娘你可醒了……” 安玉人忽闻声音,转目瞧去,竟然发现双儿,怔诧道:“是你!”惊心坐起,似在防范什么。 于双儿淡声笑道:“唐小山救了你,我只是帮忙照顾而已!” “唐小山?我……”安玉人这才想及中了摄心术一事,怔诧道:“我昏迷多久了,我说了些什么?” 于双儿道:“你什么都没说,大概昏迷两个时辰了吧!” “这么久了?”安玉人立即起身,不断检查身躯、衣衫、脸容,急叫:“我的脸有没有变?”于双儿道:“变漂亮了。”“漂亮?”安玉人急往烂牙摸去,并未被更换,呵呵笑起:“烂牙仍在,怎能漂亮起来啊!”于双儿道:“何不整理一番呢?” 安玉人道:“免了吧,拔光牙齿更丑,反正有人要,何需大动手脚?” 她忽而想及和于双儿关系,登时煞住笑容,冷目瞧向于双儿,心头已见起伏。 于双儿感伤一笑,道:“他可能快回来了,你在此等他便可,我有事,先走一步……”说完拜礼,便要退去。安玉人突觉太过残忍,急道:“等等!”于双儿停步:“还有事吗?”她的笑容总见亲切。安玉人道:“你跟他真是青梅竹马朋友?” 于双儿摇头:“该不算吧,我是极乐神宫小喽罗,奉师父之命带他前往绝情谷,才认识的,没想到你却是小谷主……” 安玉人喃喃说道:“原来你早认识他在先,若非你,我也碰不上……”忽又问道:“方才是你救了我?” 于双儿道:“谈不上什么,我只是背你回来而已。” “背我?这是九星山区?”安玉人怔诧道:“你背我渡过鄱阳湖,足足三四十里路?” 于双儿道:“其实我若受伤,你还是会救我,不是吗?你本就是善良女孩,我看得出来。” 安玉人怔愕道:“我是善良女孩?可是我对你……” 于双儿淡笑:“感情永远是自私的,你千里迢迢寻夫,若非真情至性,根本做不出来,不必把我的事放在心上,我不会抢走他,真的……” 说完,于双儿终于把持不住,泪水欲夺眶而出,迫得她赶忙道声还有事,便自飞奔而去。她心头在滴血。谁又能坦坦然然接受把心上人平白拱手让人呵! 安玉人楞在当场,感觉自己是个刽子手,正在谋杀一名善良少女。 而那少女却说自己非常善良?天啊,这是什么世界? 正挣扎中,唐小山声音已传来:“双儿,可把安玉人救醒了?大敌快来啦!” 一道黑影飞快射人林区。 安玉人不知怎么,却感内疚、窘困,躲了起来。 唐小山急忙四下张望,未见人影,已焦切道:“莫非她摸错地头了?” 他急忙再喊:“双儿快出来啊,情况危急,别闹了!” 安玉人闻他的确紧张,突然跳出石面,喝道:“危急时刻只想到你的双儿吗?” 唐小山猝见她,怔楞猛摆架势:“你醒了!”以为她仍被摄心,得小心防范。 安玉人冷道:“怎么?见我像见鬼吗?想杀死我不成?” 唐小山听她说话,似乎正常,心绪稍安,呵呵笑起:“你敢情真的完全清醒,未再中摄心之术,会吃醋哩!” 安玉人斥道:“吃什么醋?你到处拈花惹草,还怪我吃醋?”唐小山苦笑道:“哪有?” 安玉人斥道:“还说没有?你对于双儿是不是始乱终弃?” 唐小山征愣道:“她跟你说了什么?” 安玉人斥道:“她说你非礼她,然后又抛弃她!” 唐小山更诧:“她?她当真说出这些话?” 安玉人嗔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现在跳到黄河都洗不清。” 唐小山苦笑道:“误会呵!我根本没抛弃她……” 安玉人斥道:“这么说,是想抛弃我喽?” 唐小山苦笑:“一定要水火不容吗?她一直对你很好,而且还救过你的命。” 安玉人斥道:“就是这样,我才懊恼,以前怎不说清楚?” 唐小山苦笑:“我说了,只是你不接受。” “哼!可恶!”安玉人突然欺来:“先教训你再说!” 唐小山见势不对,拔腿即逃。 奔掠间,仍不断求饶,要安玉人多多体谅,包容人家,安玉人态度似有所转变,嗔喝中总传出捉谑暗笑,未像以前那么凶悍。 唐小出并未感觉差异,他只想赶快逃离魔掌,以求平安。 奔掠中,忽见于双儿追掠回来,急道:“有黑影,可能是寒夫人等人被救回。” 悲情过后,她已恢复平常,见有状况,立即赶回通知。 唐小山往林外瞧去,果然见及十余赤裸上身潜水好手,正扛着黑网而来。 他立即掠出林外,欣喜笑道:“多谢帮忙,请跟我来。” 于是他领人进入林区,复觉此处将开战,并不妥,便又领人前往光如馒头倒竖之山峰,将人引置山洞之内。 唐小山始又说道:“大敌立刻会来,你们先离开,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一群壮汉自知除了水功之外,其他不堪一击。 随又跟着唐小山绕出阵区,告别而去。 唐小山正待回头,却闻及里头传来喝斗声,他怔愕不已:“难道双儿和玉人打起来了?” 他飞命奔回,却见四大金钗之刑小莹、冷秋霜竟然和安玉人、于双儿大打出手。 唐小山征愣:“怎么回事?” 于双儿急道:“她们心神仍未醒,穴道解了,即扑过来!”唐小山登时扑前,凌空数指,戳中穴道,冷秋霜、刑小莹才又栽倒于地,于双儿、安玉人惊魂甫定。 需知扑杀敌人,还能拼命,但对付自己同伴。却不能伤人,斗来特别辛苦,两人差点着了道儿。 唐小山立即往四大金钗探去,道:“奇怪,玉人醒来会没事,她们醒来却抓狂?” 他将四大金钗、仇灵铃、寒月女、安香儿一一解穴,突见她们目露邪光,立即再点晕穴加以制使。 他百思不解之中,突见安香儿自动醒来,竟然没事,这更让他迷惑? “你们吃过什么灵药?”安玉人紧张道:“没有啊!” 174 唐小山疑惑道:“奇了,不死老妖分明喂她们服下摄心丸之类东西,你和香儿没事,她们却难以醒来……” 安玉人道:“或许绝情谷武功特别怪异吧!”唐小山道:“也许吧……” 仍在想办法怎么收拾四大金钗等人。 安香儿幽幽清醒后,已跳向安玉人身旁,急问发生何事,安玉人说出大概,她余悸犹存,直觉老妖邪功未免太厉害了吧! 唐小山转向安玉人,道:“既然如此。你用绝情谷武功替她们推拿看看,说不定有效。” 安玉人犹豫:“有效吗?我也搞不清为何能醒过来,只是猜猜罢了……” 正犹豫中,远处已传来咆哮声。 唐小山苦笑:“来不及了,大家帮忙,把她们捆妥,免得受妖人摄心,又来对付自家人。” 没有绳索,众人再次利用黑网,将人网住,并加以绑紧,若无状况,她们该无法挣脱。 唐小山来不及再觅藏身之处,立即将人掠往山峰高处秘洞中,以免巨石滚下,将人砸中。 他抓扣艳桃花、刑小莹掠飞而上?于双儿立即帮忙揽住寒月女、仇灵铃飞掠而上,安玉人、安香儿见状亦扣起许纯纯、冷秋霜,追往山顶,将人置于秘洞凹处。 这本是放置圆型巨石之处,但上次滚去一颗,留了位置,正巧让六人藏身。 四人直妥之后,走出秘洞,远远眺去,忽见不死老妖疯狂厉喝,直往林区冲来。 唐小山苦笑:“大战开始了,可惜冷啸秋他们尚未送来补给品,咱们只有拖战下去,若真的抵挡不了,退回此峰,我用石头轰他!” 于双儿道:“最怕老妖又用摄心术,到时恐怕我们……” 唐小山恍然:“是啊,如此一来,岂非糟透了,我看你们三人也得绑起来,免得后患无穷。” 安玉人斥道:“神经病,好不容易自由自在,你还绑我们?” 唐小山苦笑:“可是老妖一用上摄心术,你们再也无法自由自在了……” 安香儿想来余悸犹存:“怎么办?那妖法的确厉害呵!” 安玉人忽而想到什么:“你为何不怕?” 唐小山道:“太师祖的惊天武学有一段清心秘诀,运起它,灵台自清,我便以此抵挡!” 安玉人眼睛一亮:“哪一段?背来听听!” 唐小山依言念了几句,安玉人不禁皱眉:“没学过,或者学了又忘了。” 安香儿道:“你可以喊出来啊!对方既然用的是摄心术,在未服下失心丸之下,通常内家真劲狮子吼皆能破去,少林、武当等名门大派皆有此功,太师父学究天人,怎可能留下破绽,你运功喊喊看!” 唐小山皱眉想笑:“怎么喊?像叫春那样吗?” 话未说完,三女同斥可恶,拳头犹落下来,吓得唐小山赶忙抱头闪开,直叫想到了想到了。 三女始住手,窘心直斥,还不快说?极力不想方才事。 唐小山其实随便喊出以骗退三女,此时却得想法子解决。 当下思索秘诀,喃喃念道:“有这么一句‘蹿天突,幻化无极音’,天突穴本在胸口、咽喉之间,我老想成把无极之音化去,可是照你们这么一说,大概便是把真劲逼向天突穴,立即化成声音,可是未经咽喉,又怎会有声音?” 于双儿道:“有啊!腹语便无需经过咽喉声带,你试试,以丹田之力贯胸而出,就像狮子吼那样。” 唐小山一点即通,当下立即照口诀运劲,待丹天凝力足够,复往上逼,再蹿胸口,他突然压向天突要穴,果真感觉一股霸气冲之欲出。 他再用劲,吼起一声轰出,有若闷雷,震得三女耳朵嗡嗡作响,血脉虽浮动,却觉心神开爽。 安香儿欣喜道:“搞对了,只要你不断吼声,我们自不会受制于摄心魔音。” 唐小山苦笑:“那样我不就变成疯狗了吗?”三女呵呵笑起。 安玉人道:“不一定要想得这么悲观,把它想成吠风狮不就得了。” 唐小山笑道:“就像河东狮吼一样!” 安玉人突地嗔斥:“你说什么?骂我母老虎?” 唐小山急笑道:“没这么回事,别胡思乱想,风度,你一向很讲究风度,不是吗?” 安玉人呃地一声干笑起来:“说的也是,我这么有风度,怎会是河东狮子之料?”露出温驯一面。 唐小山还想糗她。却闻不死老妖示威吼声传来,他自不服,再吼回去,急道:“快拦人,逼得太近了!” 四人赶忙掠下陡峰,往林区掠去。 那林区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及九宫飞星阵,可惜飞星乃暗器之意,却因黄得贵等人未能赶来,将失色不少。 尽管如此,唐小山仍决定周旋到底。方入林中,即见白影白胡老妖掠来。 他反掌猛轰过来,砰砰砰砰,连炸数掌,泥草弹得好高,地上凹出深洞,唐小山却不见踪影。 他哇哇再斥:“给我出来!” 唐小山声音传来:“出来便出来。” 声音传至在边,不死老妖掠去,他却从右边溜出,相准迷魂婆婆,劈掌便击,迷魂婆婆哎呀欲逃,岂知功力老是差上一截,硬被打得连连倒撞,狼狈不堪。 不死老妖见状怒喝:“专挑女流之辈,算什么男人!” 掠蹿十数棵树,扑杀过来。 唐小山讪斥:“你专挑小孩之辈,算什么狗熊!” 一溜烟又消逝无踪。 不死老妖气得七窍生烟,吼地一声,喝向迷心之仇天雕:“把那小鬼宰了。” 仇天雕哇哇咆哮,人若巨熊行走,双掌凝力以待,忽见左侧有动静,猛掌即劈,轰然一响,血肉喷出,原是小山猪欲逃离此处,却难逃人类毒手。 唐小山仍不愿当面对敌。 三名女子则躲在暗处放冷箭,射得不死老妖心神闷怒,极欲杀人而后始快。 老妖又使出摄心魔功,吼喊连连,迷魂婆婆立即配合,摇起摄魂铃,霎时魔音处处穿射。 于双儿、安王人、安香儿登时头晕目眩,晃着身子便要现身。 唐小山见关状赶忙运起清心秘诀,复再喊出狮子吼,“醒来吧!” 那声音直若狮吼,咆哮轰出,竟然打断摄心魔音,安玉人、安香儿、于双儿得以苏醒,三人赶忙找地方藏身。 不死老妖见状大惊:“小子你练了醒狮吼?” 唐小山哈哈大笑:“是又如何?闭起你那烂咒,免得丢人现眼吧!” 不死老妖更怒:“老夫不信斗不过你!” 猛又拼命喝吼摄心魔音,唐小山拚命喊出醒狮吼,霎时间整片山森有若狮虎对啸,吼声连连。 三名女子时晕时醒,干脆盘坐下来,运功抵挡。 不死老妖喝吼——阵,顿觉口干舌燥,他从未碰过如此局面,心下大怒,突生一计,边吼边叫仇天雕搜往唐小山藏身之处。 唐小山哪知现了行踪,他乃躲在一颗巨石之后,早已拚出吃奶力气猛喊醒狮吼,不但口干舌燥,甚且头晕眼花,早巳忘记另有仂天雕这种高手。 在忽觉有所动静之下,仇天雕已潜近不及三文,他猝觉不妙,仇天雕已狂笑扑来,一动上手即是天神掌绝学,威力是可开山裂地。 唐小山惊叫不好,赶忙运劲想挡,已是不及,怒将真气逼于左胸,硬挨此掌,砰然一响,他哎呀闷吐鲜血,身形倒弹七八丈。 他赶忙连滚数筋斗,蹿入巨树之后,逃之夭夭。 仇天雕一招得手。复又扑前,双掌轰去,打得巨树拦腰而断,哗啦倒砸下来。 他复将树干打得碎烂四射,却不见唐小山踪影,咆哮连连。 不死老妖见效果良好,果然伤及唐小山,便故技重施,猛地喊出摄心魔音。 唐小山若再抵挡,便叫仇天雕收拾便是。 他这一喊,于双儿、安玉人、安香儿突又心乱神迷,呼之欲出。 唐小山闻声暗自叫苦,仇天雕那掌可打得自己呕血,内腑已受伤,幸好毒龙内丹灵药化开,得以暂时压住血气奔腾。 然而若是不断吼出醒狮吼,将让伤势恶化。 当机立断,他猛地吼声音,暂时震醒三女,随又现身,直往不死老妖扑去。 不死老妖见人现身,哈哈狂笑:“好气魄,你我从未正面对掌,现在大家好好玩玩吧!” 他猛探抓,一招开天劈地迎掌而来。 唐小山斥喝:“谁跟你玩,看我宝剑斩狗爪!” 175 抽出腰际龙吟宝剑,贯出剑气,猛劈过去。 那几乎无坚不摧之势,迫得老妖收掌掠身,左右摇闪,刹然间,衣角被切不少,气得他哇哇大叫:“你待要我命吗?” 他突然怔立当场,不闪宝剑,硬想抵挡。 唐小山斥喝直叫是你白找,利剑猛刺过去,直中不死老妖胸腹,猛穿而透。刺得实实在在。 唐小山正待高兴,岂知不死老妖竟然无动于衷,两眼狠瞪唐小山,笑声更狂:“刺得好准,哈哈哈……” 似乎那剑似刺在他人身上。 唐小山突然想及老妖医术厉害无比,不但能换骨接臂,就连死人都能炼成活人,小小伤口又算什么? 这一刺完全自费,除非能砍下他脑袋,让他来不及指挥双手接回去之外,似乎杀他不死。 他登时暗叫不好,喝地一声,连人带剑往前冲撞。 毕竟抽剑后退,正中老妖劈掌角度,如此一撞,自可出乎意料。 果然他这么一撞,老妖哎呀惊叫,连人带身竟被提高往后栽去。 情急中,他猝然迫出护体神功,猛地震去,此时他正好倒地,唐小山身在上方,被此功震着,叭地往上突冲去。 唐小山本就有意借势逃开,岂知老妖突然开打,砰砰砰砰,打得唐小山如皮球乱弹,唉痛连连。 情急中猛挥手中宝剑,一道剑气迫斩过来,老妖左侧滚躲,安玉人、安香儿、于双儿好不容易潜至,见着落水狗,拼命即打。 不死老妖登时哇哇大叫,猛地再运真劲,喝地一声,震得三女倒弹十数丈,掉镩地面。 唐小山本已落地打喘,老妖几掌打来,不但打得他皮痛肉疼,血脉更是翻腾,他甚想趴在地上睡一觉。 岂知突见安玉人亦自倒跌过来,摔在他左侧不及三尺,两人几乎面面相向。 安玉人乍摔地面,哎呀惊叫之际,一口烂牙竟然脱口飞出,恰好掉在唐小山左前方。 唐小山怔诧:“完了,牙齿被打掉了!” 正同情欲替她捡拾之际,忽见安玉人惊叫:“没有掉,根本没掉,装回去便是了。” 她伸手急忙抢回烂牙,立即戴回嘴上。唐小山怔愕道:“你满口假牙?” 安玉人窘斥道:“都蛀光,哪来真牙!”赶忙渡身,原是不死老妖又自狂扑过来。 唐小山来不及多想,安玉人牙齿掉光是何模样?宝剑横地乱挥,先把老妖逼退再说。 老妖果然不敢近身,凌空几掌打得唐小山滚跌连连,血丝又渗出嘴角。 他想再此战下去,吃力不讨好,登时潜入奇阵之中,并捎回三女,暂时躲向远处,得另想方法。 四人退去,老妖哈哈大笑,指挥仇天雕,复往前搜。 唐小山把人引到东北林区,苦笑道:“伤得如何?”于双儿道:“还好,便是你,吐了血……”她只是挨一掌,血气浮动罢了。安玉人连连表示没事,由于假牙关系,不大敢开口。安香儿亦无大碍。 于双儿道:“不收拾老妖,如此缠斗下去,吃亏必定是咱们自己。” 唐小山苦笑:“我正想办法收拾呵!没想到刺他一剑都没效,除非砍下他脑袋,谈何容易?看来得引向陷阱洞中,否则难以对抗。” 安香儿道:“那就引啊,若战不了,咱们再开溜便是。” 唐小山道:“本想拖延,看看冷啸秋他们是否前来,到时自可收拾老妖,但照此情况,看来是拖延不了,咱们得先将仇天雕擒住,免得他误闯机关,赔上性命。” 安香儿道:“要逮他,并不容易。” 唐小山道:“不逮不行,少了他,老妖有若断手家伙,威力大失。” 于双儿道:“既然要逮,咱们合力便是。” 唐小山颔首:“你到秘洞,那里有张网,是我从徐风开那儿借来的,一直没机会用,现在却派上用场了。” 于双儿点头,立即飞奔而去。 唐小山这才注意安玉人,邪笑道:“假牙还在吗?要不要换一副大钢牙?” 安玉人斥道:“再损我,小心挖你眼珠子。” 双指一勾,凶相立现,却难掩窘困神态。 唐小山轻叹:“可惜,连假牙都蛀烂,看你爱吃糖到什么地步。” 安玉人斥道:“你管!”猝然大喝:“老妖,有胆过来!”唐小山怔愣:“你疯了!” 闻及老妖谑笑地迫前,他哭笑不得。安玉人乐眯眼睛:“如何?先管老妖事再管我吧!”喝向香儿:“走!”两人立即闪退一角。 她本有意唤来老妖,以阻止唐小山老是拿她牙齿开玩笑。 唐小山无奈,探向远处,老妖已不及百丈。 他只好现身跳向小土堆,招招手:“仙翁驾到,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不死老妖突见唐小山礼貌以待,方才又闻女人喊声,分明有所引诱,莫非又有埋伏? 当下定在当场,讪笑道:“你我特别有缘,可惜水火不容啊!” 唐小山笑道:“没关系,咱们试着相容看看。” 不死老妖讪笑:“那就从他开始吧!” 喝地一声,震向仇天雕,道:“把他脑袋摘下我好拿来当球踢!” 仇天雕咆哮一声,身形如电,登时扑来。 唐小山见状,哎呀即逃,没命直往山峰那头奔去。 仇天雕岂能让人走脱,拼命追来。 唐小山轻功自是不弱,但有意引他上勾之下,故意放慢速度,终见于双儿奔掠过来。 他哎呀一声。倒摔地面,仇天雕见状哈哈狂笑,奋力欺扑过来,相准准,双掌即欲劈去。 唐小山突然如虾子倒弹,反扑过来,身形一扭,奇快无比扑向仇天雕,他并未劈掌,而是双臂大开,准备抱人。 仇天雕哪料到两军拼命,对方会反抱自己?他心智已被摄,反应自然稍迟钝,只这一刹那,唐小山已扑近不及三尺,逼得他赶忙逼出护体真气,欲将唐小山荡开。 岂知唐小山早有准备,双掌猛射石块儿,或许砸要害根本无效,他却射向对方双脚穴脉,仇天雕哪想过对方狡猾无比,专打未料到地方,眼看七八石块儿砸向双脚穴脉,他想运劲迫弹,然却慢了一步,叭然一响,左脚一麻,软力下去。 唐小山猛扑过来,将他按倒地面。 仇天雕疯狂欲挣脱,唐小山拼命扣住,并吼着快拿网来。 于双儿已迫近七八丈,可是巨网一罩,岂非连同唐小山给罩住?一时愣住。 唐小山却猛喝:“罩下来,再点他穴道。” 于双儿登时会意,巨网一张,罩住两人,仇天雕忽而疯狂挣扎,两人登时乱滚,于双儿扑来,指劲猛截。 然却分不清谁是谁?她顾不了这么多,把人点晕再说。 此时不死老妖见状惊诧咆哮:“想逮我手下吗?” 厉吼乍起,人若疯虎,电闪扑来。 于双儿见状骇叫:“安姑娘快来帮忙。” 她一人要点穴又要护人,的确不容易。 眼看两人穴道已被制,正软身下来,她却无法立即解掉巨网放出唐小山,只能提抓巨网欲逃。 然不死老妖武功何等高强,在疾扑抢攻之下,百丈一闪即至,忽见唐小山被困,他更形得意大笑:“哈哈哈!这叫自投罗网!” 十指一探,正想把于双儿、唐小山扣擒过来。 于双儿勉强反掌捣去,老妖根本不怕掌劲。 硬挨一掌,笑声更狂,其势不变,照样扑来。 眼看于双儿就要落入老妖手中。 安玉人、安香儿却仍在数丈开外,根本救之不及。 176 情况一紧,安香儿突然往腰际抽去,一条长鞭暴打出来,直卷中老妖右脚足,猛往回扯。 老妖竟然被扯得身形倒退,差点儿撞向树干。 安玉人见状急喝:“快抽宝剑破网救人啊!” 于双儿霎安时醒神,赶忙往唐小山腰际抽去,龙吟宝剑到手,猛地切开坚韧黑网,把唐小山推出来,一连数指解他穴道。 唐小山幽幽转醒过来。 他喃喃地嘲笑道:“天下太平了吗?” 以为一梦起来,完全无事。 岂知安香儿却传出惊叫,原是被老妖一掌要得弹飞七八丈,呕出鲜血,安玉人嗔喝扑去,便想救人。于双儿急叫:“天下正大乱啊!”抓着宝剑便砍过去,怒道:“老妖看砍头剑!”猛切老妖背面。不死老妖哈哈谑笑:“三个女娃也想斗我!”突然吼出摄心魔功,震得三女头昏目眩。 于双儿宝剑早失准头,直若投怀送抱般往老妖撞去,老妖哈哈狸笑,就要伸手抢宝剑。 唐小山见状,挤出吃奶力气喊出醒狮吼,三女又醒,于双儿猝见老妖不及三尺,吓得她赶忙落地打滚,宝剑往上一顶,刺中老妖胸口,他却哈哈大笑,一手抓抢龙吟宝剑,笑声更狂,简直唯我独尊之态。 于双儿不甘心,仍要抢回,唐小山却喝叫:“快走啊!” 于双儿顿觉危险,赶忙滚身逃去。 不死老妖哈哈狂笑,宝剑一挥,就要以剑气斩人。 唐小山怔喝,抽出剑鞘,飞命打来,锵然一响,打得宝剑啸鸣不已,老妖一时无法欺向于双儿,转身回头,便往唐小山砍去。 那剑气劈处,叭叭乱响。地面石块尽被切得裂弹处处,唐小山却借着龙形九步奥妙步法逃躲于剑气之间。 不死老妖数剑劈人不着,哇哇大叫,显然自己剑术要比掌法差劲,登时掌剑并用,左掌打得唐小山倒滚连连,石剑猛劲砍出,叭然一响,切劈唐小山左侧不及半尺硬石,吓得他不敢再战,赶忙吸口气,倒纵逃开, 老妖岂肯放过,拼命扑来。 然而唐小山早借着奇阵奥妙,遁失无形,老妖不得不回杀三丈,见及安玉人、安香儿,正躲在左近二十丈远处岩石后头偷窥,他冷笑一声,宝剑突然斜砍劈出,剑气泛出青白光芒直冲硬石,似剃头般切下一大片。 安玉人、安香儿哎呀惊叫,赶忙躲闪。 唐小山忽见危急,登时掠冲树梢,双掌猛摘树叶,喝着:“蝶舞翩翩,让你眼花花!” 猝见无数绿叶化成蝴蝶掠飞扑去,罩着不死老妖门面啸啸飞蹿,不但遮去视线,一有机会,立即旋割下来。 别看它乃软绿树叶,在唐小山灌进内功而发,劲道自是十足、这一旋割,不但片片见血痕,且那白胡被切下不少,气得老妖哇哇大叫,宝剑猛挥,砍不胜砍,运劲震飞,旋个身又蹿回来。 唐小山更连连飞打,霎时叶片如若蜂群涌至,罩得老妖手忙脚乱,怒喝连连。 唐小山忽见这方法有效,自是大喜。 猛地掠往仇天雕身旁,扯下黑网,它虽有裂洞,但乱挥乱打或许有效。 黑网方抓于手,立即又飞向树梢,突又扯下大把树叶,猛地打去,罩住对方视线不说,更往其下体打去,拼命射得老妖哇哇大叫,极欲杀人而后始快。 唐小山见时机成熟,猛把巨网打出,复又找来松针当暗器,直射其全身要害穴道。 老妖若稍稍认输退掠,一切问题便可解决。 但他偏偏却突围而后始甘心,硬是和枝叶周旋不下,视线被遮,怎能见及飞网罩来?他照样以为又是烂叶缠身,发掌即打,岂知松针厉害,猛刺数处要害,迫得老妖身形顿麻,巨网罩脸而下。 唐小山见机不可失,猛扑过来,老妖一时不察,已被扑倒。 唐小山双拳猛打,老妖躲滚,于双儿、安玉人、安香儿见状,更自扑来,四人有若猿猴扑虎,挤出吃奶力气又砸又打,甚至猛点穴道。 老妖几经纠缠仍未脱困,己自哇哇怒叫,想以真力震开,却因手握宝剑,无法合掌怒发劲功,简直狼狈不堪。 远处迷魂婆婆见状嗔喝,摄魂铃猛晃摇。咒语直念,于双儿、安玉人、安香儿顿觉头晕。 唐小山又喊出醒狮吼以化去。 他接连数指砬点老妖穴道无用,只好伸手抢那宝剑,老妖硬是不肯松手,唐小山干脆张嘴即啃其腕脉。 纵使老妖不怕断臂,那且在万不得已之下,如今腕脉被啃,疼得他尖声厉叫,不得不放弃宝剑,却借此双掌合十,功力委时交错,全身劲道突增数倍,他怒喝一声,劲气暴冲自四肢百骇而出,叭然一响,不但是挣断网罗,更将三女一男撞开十余丈,跌得四脚朝天,老妖终能脱困而出。 安玉人撞向一斜面岩石,唉唉痛叫往下滚滑,复又摔向唐小山左近处,一副假牙咔咔咔滚向唐小山身前不远。 唐小山虽然腰酸背痛,仍自谑喜,猛地伸手抓住假牙,呵呵笑道:“看你往哪儿逃?”连说话都觉疼胸疼腹,他仍甘心受苦。安玉人忽觉假牙掉去,摸摸寻寻中,竟然发现已在唐小山手中,惊急大叫:“快还我!”爬身即抢过来:“你敢偷我东西!” 唐小山猝见安玉人嘴中白闪闪一片,怔诧道:“你根本未掉光牙齿!” 这还小事,待他瞄及安玉人竟然连歪嘴亦矫正过来,那张脸简直是美绝天仙,娇嫩动人,竟是那么熟悉得和梦境一样。 他惊骇道:“王阿花,你就是王阿花!” 唐小山怔喜不已,眼前这人,不是勾得自己神魂倾倒,且跟着自己前往毒龙潭取灵药的绝世美女是谁? 她竟然会是自己未婚妻安玉人? 天啊,他做梦都未想到自己未婚妻不但不丑,反而如此出色动人?这简直叫他血脉喷张,撞死当场。 安玉人似乎难掩身份被拆穿之窘境,嫩脸泛红,却恼羞成怒:“鬼扯什么?我就是我!” 她仍待抢回假牙。 不死老妖却凶猛扑至,安玉人哇哇惊叫欲逃,唐小山突然弹起。掌劲怒劈:“少来烦我!”大喝声中,掌劲竟然强大无比,轰得不死老妖倒弹十数丈,差点儿撞倒巨树。 唐小山怔愣当场,没想到自己掌劲这么带劲?老妖更未想及一掌便被劈退?他哇哇怒吼,猝又扑来。 唐小山仍欲劈掌,却发现血气汹涌,这才知道方才乃是临喜拚命一掌,这就跟临危拼命一佯,功力霎时迫强许多,但一掌过后,下一掌却转弱不少。 他哪敢再战?何况另有更重要事情待解决,便喝地抓起泥土倒打过来,迫使老妖攻势受阻。 他追扑安玉人,喝着快逃。哪顾得安玉人愿不愿意,拉着她手腕,直往内阵蹿去。 忽见于双儿左侧掠出,他喝道:“扛着仇天雕快退啊!” 于双儿会意,赶忙追闪左近处,将那仇天雕抓扛于肩,拼命掠逃。 不死老妖见状斜追过来。 唐小山登时放弃安玉人,猛又掠往高空,扯下大片树叶,霎时再打蝴蝶满天,罩得老妖视线受阻,于双儿得以借势逃出二十余丈远,遁入内阵不见。 唐小山这才转进内阵,暂时放弃扑杀不死老妖。 安玉人和安香儿亦自往后逃退。 一行数人连蹿五百余丈,终于穿出林区,往那馒头山峰掠去。 此时天色已转黄昏,霞光照得天地一片黄澄,景致霎时漂亮起来。 四人终于撞回山洞,各自虚脱似地瘫软下来。 然而唐小山突然又发现事情未了,赶忙爬往安玉人身前,喝声即笑:“安玉人你就是王阿花,王阿花就是安玉人,你耍得我好苦啊!” 安玉人窘斥道:“胡说什么?我只是换另一副假牙而已,对不起,你认错人了。” 唐小山呵呵邪笑:“一点儿都没错,看你这张脸,还有双下巴,我早该猜出你们原是一伙人,看安香儿,竟然连九龙鞭都使出来,不是李阿草是什么?” 安香儿猛把长鞭收起,却已来不及,只好故作大方摆着玩斥笑道:“我不知道李阿草是谁?我这长鞭是跟刑小莹借的,你想以此认我身份,未免太逊吧!” 唐小山邪声笑道:“不必再装蒜,我现在终于想通,你俩为何不怕摄心丸之类毒药,原来是服了毒龙内丹,我早该想到,你们一边住在无情崖,一边住在小木屋,本就是同一山头,还会相见不相识?” 安香儿冷斥:“不管你怎么说,不是就不是。” 唐小山喝道:“这就是证明。” 他突然打出黑泥丸,黏向安香儿左脸,她哎呀一声,泥丸己黏上脸面,三八模样已现,不是李阿草造型又是谁? 唐小山呵呵笑道:“李阿草你还想赖吗?” 安香儿嗔斥:“你敢打我!”摘下泥九,倒射回来。 唐小山一闪避开,呵呵讪笑:“不承认也不行!” 突又喝向安玉人:“你还不承认?要我把你假牙摘下来吗?” 他猝地扑前,硬将安玉人扑倒,伸手便欲扣她牙齿,此举吓得安王人尖叫,安香儿惊惶扑来欲解危,就连莫名不解的于双儿亦觉唐小山失常,赶忙扯他肩头。唐小山就是不肯放手,呵呵讪笑:“说,你到底是谁?牙齿是真是假?” 安玉人吓得牙关直咬,猛喝:“放手!”却变成支支吾吾迸牙声。 177 安香儿猛扯他大腿,唐小山仍不放手,干脆抱得更紧,伸指仍想抠出假牙笑声更谑:“不承认,我便挖下假牙,然后脱你衣服验明正身。” 安玉人哪敢想被人挖齿惨状,以及衣衫将褪之威胁,不得已,只好猛点头,终于承认。 唐小山哈哈直笑,满意松手,立即被安香儿拖出洞外,她怒斥:“你敢如此对付小姐,我抽死你!”当真厉鞭抽来。 唐小山己无所谓直笑:“你抽吧!只要搞懂她是王阿花,不是丑八怪,我什么都无所谓啦!” 叭叭两响,竟被抽两鞭,背脊见红,他仍憨笑连连,根本不当一回事。 安玉人自也不忍心,急道:“香儿住手,我且看他怎么说。” 安香儿其实亦手软,仍装凶斥道:“什么无所谓?看到丑妻子变成大美人了,占尽便宜,便什么都无所谓了,你果真是好色之徒,以貌相人吗?” 于双儿瞧及安玉人的确美绝天下,自己和她相比,总少了点雍容气质,她不禁暗叹,又能和她争什么?心情沉落谷底。 安玉人冷道:“难道你只喜欢我容貌,不看我其他优点?” 唐小山呵呵笑道:“光是你绝世容颜已迷死人,哪还要什么优点?是男人必定爱得发晕啦,一切都无所谓啦!” 安香儿斥道:“果真是登徒子,让你占尽便宜,实在罪过,我考虑叫小姐解除婚约。” 唐小山呵呵笑起:“无所谓啦!”安玉人斥道:“你以为我不敢?” 唐小山笑得有点儿感伤:“你当然敢,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有何不敢?老实说,我那句无所谓不是对你,而是对我自己。我从来没想过丑八怪的安玉人会是这么漂亮绝世美女,所以我才同情她,尽量发现她优点。也遵守诺言,一方面是自己承诺,一方面是怕她除了我,已嫁不出去。然而现在不同了,你安玉人竟然是个大美女,比得我有自卑之心,我在想,何德何能,能娶得如此漂亮之妻?也许你根本就在捉弄我,就像王阿花及李阿草一样,随时嗔嗔喝喝,把我当成试验品,我是感恩你们救了我和于双儿,且被你绝世容颜所迷,才对你百般客气,当然,那是未含试探成份在内之行径。可是现在我己明白一切,所以我不会再沉迷,婚约是否有效,我想决定权在你,所以我无所谓了,也不必再为丑安玉人嫁不出去伤脑筋,但请别阻止我和双儿交往,她比你们条件要差得多。而且一出生便是孤儿,我又何忍弃她于不顾,也就是说,请你不要耍她,因为你可以选择很多人,她却只能选择我一个啊!” 于双儿闻言,激动得全身抽搐,没想到心上人对自己如此关爱至深,她终于流下泪水,想强忍,又忍不住,猛地掩脸奔出,临行仍道一句:“不要为了我,破坏一切好吗?”泣声而去。 唐小山急忙追去道:“双儿别难过……” 也不知该说什么,定在当场,进退两难,他想安慰双儿,可是对安玉人之事,又没解决,怎能一走了之? 安玉人怔楞当场,她从未想过,美丽也是一种错误?自己竟然美得让人有自卑感?而且那人还是自己未婚夫。 想当时,就是因为自己太美,才故意装扮丑女,希望找一个不只是看上自己容貌的男人,果然唐小山来了,她也觉得满意,经过试探之后,终于定下婚约。 谁知他竟然忘记,抑或说是宝剑未寻回而不敢回去,逼得自己亲自出马,想以美色套他为人,竟然落个捉弄下场。 如今心上人反而自卑了,那该如何是好? 尤其还有可怜的于双儿,她的确让人觉得喜欢啊! 其实,上次她把自己从不死老妖救出之际,自己便不怎么讨厌她,甚至带着好感啊! 安玉人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转问安香儿:“怎么办?似乎玩得过火了。” 安香儿轻轻一叹:“终于证明这小子靠得住,可惜却伤了他的心!” 忽而深深吸气道:“反正都已找到好老公,倒追也无妨!” 安玉人皱眉:“这岂非很糗?” 安香儿笑道:“没人会说你糗,只会说你在玩弄男人,所以你要小心,别再伤他的心,大美人,知道吗?” 安玉人怔笑:“原来美丽也是一种错误?我看再把假牙戴上好了。” 安香儿道:“那不成,你自己明白。” 安玉人道:“可是于双儿怎么办?”“你不肯跟她一起生活?” “不是,现在反而怕她自卑,怕她认为我会抢走她丈夫。” “真是!”安香儿苦笑:“世态炎凉,变化无常,你只好当龟孙啦!用婚约扣住那小子,说你不是闹着玩,也是守信用的,至于于双儿,我看你承认她是老大,她必定不好意思。” 安玉人轻叹:“其实老大老二已无多大差别,只要合得来才最重要。” 安香儿笑道:“所以说,大小姐也是明理、宽宏大量之人,快去把两人找回来吧!” 唐小山不禁怔愣,照她所言,似乎又非玩弄心态,尤其是自己中毒,她飞命跑回京城找父亲替自己治毒,还有那搏战毒龙一幕,根本假不不啊! 他道:“可是,你为何扮王阿花,一直说我是登徒子、大色狼?” 安玉人道:“这全怪你,这么久没回音,我忍不住便来找你,谁知传出那多么风风雨雨,我才决心试探,所以有绝情崖之事。” 唐小山道:“既然吃醋,干脆放着双儿不救,岂非省事?” 安玉人道:“我还没自私到无情无义地步,何况我并不讨厌她,从第一眼开始,我就不排斥她。” 唐小山闻言怔喜:“这么说,当时你便接受她了?” 安玉人道:“在当时只是属于朋友之接受,但现在,我已完全接受,你也不必操心,我不是那种自私自利,不明事理之人,以前种种以是试探,我怕被人捉弄,这对我这绝世美人,远比什么打击都深,所以我必需特别小心。” 唐小山闻及她已接受双儿,心绪渐渐平息,笑声又起:“你现在不怕我捉弄?” “你……”安玉人呵呵笑道:“怕啊!但看到我,会有一点点自卑者,应该较不会吧!也请你别把我当成什么大美女,因为那是会老的啊!我不希望老去时,你不再喜欢我。” 唐小山呵呵笑道:“怎会,你若一直如此明理,我爱死都来不及啦,哪会舍你而去?” 安玉人笑道:“有你一言,我心满意足了。” 唐小山干笑道:“变化实在太大,叫人一时无法接受,我得慢慢问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当然,对双儿来说,我们此时不宜谈话过久,而且大敌仍在哇哇叫,所以你先去跟她说明白,我想双儿跟你一样懂事。” 安玉人会心一笑:“可便宜你了!”说完,已行向躲向林区一角的于双儿。 唐小山眉头直皱:“会是便宜我吗?我怎觉得似一场大灾难!”远远瞄着两位未来妻子,心灵千头万绪。 安玉人行向于双儿背后,于双儿惊觉,赶忙拭泪转身,一脸孤伶无助。 安玉人含笑说了一句:“不要多心,我救过你,你也救过我,感情本就是个缘,美貌只不过是幻象,把我当姐妹,如此你会快活些。” 于双儿闻言,激动道声谢谢,热泪又自涌泉而出。 安玉人不忍,紧紧把她搂入怀中,冰火交融感情终于化开,一切尽在不言中。 洞前安香儿见状直拍手:“好啊,没事了,我就知道她俩会一拍即合。” 唐小山瞄向她,冷道:“她们没事,你却有事。”故意抽动背上裂开衣缝之红鞭痕。 安香儿怔窘着,干声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唐小山喝笑道:“不是这种事,老妖已快攻进来,你身上不是还有霹雳弹,拿出来用用如何?” 安香儿干笑道:“没了,早就交给你爹去炸毒龙啦!” 唐小山闻言,为之苦笑:“怎么办?我看真的要拚小命了。” 忽然深深吸气,猛往空中啸去,声音霎时震传十数里。 安香儿怔道:“你这是……” 唐小山笑道:“找救兵啊!冷啸秋这群浑蛋再不来,咱们岂非完蛋了?何况神猫也不见,啸他几声,说不定便把人唤回。” 唐小山猝又啸往长空,声传十数里,可惜仍无回音,他正感失望之际,不死老妖突然示威式啸出声音,更传数十里,大概想表现无尽功力吧! 唐小山却苦笑,听及老妖啸声,位置已离山林阵区不及百余丈,大约一刻钟之后,立即可穿透林阵,直扑这头。 他喝向安香儿道:“你去把她俩找回,然后躲到山顶,听我命令,把巨石推下,知道吗?” 安香儿颔首,急问:“你一人要去斗他?”唐小山苦笑:“不然还有谁?快去快去。” 他抓起龙吟宝剑,急往西南林区掠去。 方掠十余丈,猝见远空传来红色火光,安香儿征诧道:“那是什么?该不会是老妖的救兵吧?” 唐小山道:“会吗?老妖也要求救?” 178 突然哎呀大喜叫道:“是咱们的救兵,一定是咱们的救兵,黄得贵他们功力不够,吼不了二十余里回音,只好以火炮代替,嗯,老妖死定了。” 果然,话方说完,远处又传来轰声,敢情是霹雳弹炸开之声音。 唐小山更喜道:“照计划进行,我去周旋他!”掠奔而去。 掠奔数十丈,终抵林区,已见及百丈开外,老妖大步踏来,见树便击,威风八面。 唐小山藏向林中石岩高处,呵呵笑道:“老樵夫,辛苦了,一路砍过来,不嫌累吗?” 不死老妖发现唐小山,哈哈谑笑道:“我以为你这大龟孙早躲得不敢见,是不是老巢将破,赶来求情了?” 唐小山笑道:“完全正确,还请老神仙放我一马,日后做牛做马回报如何?” 不死老妖哈哈大笑,道:“行,把宝剑交回,饶你不死!” 唐小山道:“行,不过,让我多瞧一眼便是,瞧完必定送上门给你。” 说完,抚着宝剑,说不出疼心满怀。 不死老妖哈哈笑道:“看够了吗?亲它几下再还也没关系。” 唐小山感激笑道:“多谢赏赐,在下感激不尽。” 当真当情人似地吻向宝剑,然而每吻就是一段长时间,直叫人等得不耐烦。 迷魂婆婆忽有所觉,他在拖延时间,方才闪光,必定是其救兵。 不死老妖一楞,随又哈哈狂笑:“什么救兵,天下有谁救得了你?快叫他们来受死!” 他本可等待,可是气不过唐小山耍诈,哇哇斥叫,猛扑过来。 唐小山谑笑道:“鹿死谁手尚不知,你好好照顾老命吧!” 说完,不肯迎战,拔腿即在林中乱奔,不死老妖则在后头狂追。 虽然林区布有阵势,但大都被老妖毁去,老妖且追得紧,唐小山始终甩之不掉。 转眼半刻已过,老妖突然迫前不及二十丈,竟然扫得唐小山往前栽去,老妖哈哈大笑,猛又欺攻过来。 唐小山自觉功力耗弱不少,再此顽强抵挡,实在不利,干脆自行前去找救兵方为上策,于是猛抓泥土,倒打过来,迫得老妖凌空躲闪,他则直往外头冲去。 迷魂婆婆见状喝道:“他要逃了!” 老妖哇哇大叫,急起直追,身形如电,硬想截人回来。 他连劈数掌未果,忽然想到暗器之回事,突然抓起石块儿,捏成无数块,猛地射打过去。 石块儿成幕射来,威力强劲无比、唐小山乍觉异样,待要闪躲已是不及,叭叭叭一连数响,打中他背脊、腰、腿部位,疼得他倒栽地面,莫名怔楞:“你也用暗器?” 老妖一击成功,突然哈哈狂笑:“没想到暗器这么有用,我早该学它。” 他又抓石块儿迫打过来。 唐小山讪斥:“耍暗器也要看人,他妈的,敢太岁头上动土!” 他照样抓起石块儿,猛打出去,叭叭叭叭数声,双方暗器空中互撞,爆散处,猝见数颗石块直冲老妖门面,吓得他欲躲无路,赶忙运劲抵挡。 叭叭再响,连响三颗石块儿,虽未伤着却惹得他大怒,自己暗器手法竟然如此差劲,哇哇怒叫中又扑来。 唐小山由于背腰受击,疼痛未除,只好暂时蹲身,拼命以石块儿、宝剑应战,斗来十分辛苫。 眼看十余招已过,唐小山已危机处处,险象环生。 老妖胜算在握似地哈哈大笑,唐小山暗自叫苫,得想法脱身才行。 这一分神,老妖猛又一掌击来。轰得唐小山哎呀闷叫,连退十数步,跌坐地面,胸口翻涌,血丝再次挂出。 老妖谑笑,唐小山冷斥:“难道真要拼命吗?” 他突然咆哮:“黄得贵你们这群浑蛋还不来!不来真的要拼命矣!” 忽有声音传来:“来啦来啦!救援到了……”听声音已不及五里。 唐小山大喜,赶忙拚出吃奶力气,不战而逃,直往林外冲去。 不死老妖没想到他逃得如此快速,咆哮中急起直追。 然而此天罗地网阵虽被破去不少,此乃指内圈居多,此外围部份较为完好如初,且当初设阵时,特加强外围,以免敌人开溜,故而老妖连追数十丈,突然眼前——花,竟然又变了方向,气得他不得不再采行最笨方法,一路劈树而行,以破奇阵。 唐小山借此得以脱身,赶忙掠往山下。 五里路程之近,双方各自奔前,不到半刻钟即交会半山处。 只见碍冷啸秋、黄得贵、李欣欣等人各扛了一大箱似是元宝箱之东西,累得半死追来。 忽见唐小山,三人终于嘘喘大气,猛拭汗水。 黄得贵苦声笑道:“终于赶到地头啦!为它跑这一趟足足减肥二十斤,辛苦啊!” 唐小山一愣:“干嘛扛了三大箱?在逃难啊!” 他终于明白三人拖延原因,如此大箱东西,行赶千里,不被累死已算侥幸,哪还能准时赶来? 他不禁呵呵惹笑,三人实是笨得可以。 李欣欣苦笑道:“我说一箱便够,阿贵偏说老妖厉害,万一不够,岂非前功尽弃?所以便扛了……” 黄得贵干笑:“我顾虑亦有道理,本该准时到达,只是半路上,遇到一些抢匪,以为什么金银财宝,虽炸得他们鸡飞狗跳,倒也误了时辰,还好改走水路,没误了什么吧?” 冷啸秋急道:“你受伤不轻吧?” 瞧及唐小山胸襟不但沾泥且染血,三人无暇述苫劳,急问战况。 唐小山笑道:“还好,挺得过去,你们且在外围,因为老妖会使摄心术,千万别被摄去,否则徒增麻烦,带来什么?我看看!” 黄得贵呵呵笑道:“唐家应有的全在此哩!”赶忙放下箱子,掀启开来。 唐小山乍见霹雳弹满满半箱,已自心花怒放,另有蜂针、蝴蝶镖、水底针、五鬼勾、烈火弹、九连环、七巧绳……应有尽有。 他大喜道:“你们慢慢行,我先走啦!”扛着一大箱,飞奔而去。 黄得贵呀呀急叫:“师父别忘了您的职责,得教我几招啊!” 他想追前,冷啸秋却喝道:“阿贵别忘了小山交代,老妖有摄心术,别靠太近,还有,你两手已空,让小欣扛东西,未免说不过去吧!” 黄得贵呃呃干笑:“失札失礼,小姑娘请见谅,且把好东西交给我吧!” 立即扛下木箱,呵呵笑道:“机会难得,我去也!”他哪顾得什么摄心术,赶忙追赶过去。 李欣欣瞄他一眼,笑道:“这小子着了魔,从来不知累似的。”冷啸秋轻叹:“却苦了你……”李欣欣笑道:“哪儿话,能诛老妖,什么牺牲都值得,走吧!”两人亦往阵区逼近。 至于唐小山扛着二大箱暗器掠奔回来,不死老妖几乎突破阵区而出,见及唐小山返回,哈哈谑笑:“够胆子,今夜不分胜负,决不离开!” 唐小山喝笑:“够种,有胆别逃!” 他猛往阵区掠去。 方迫近十余丈,不死老妖哈哈大笑扑来,唐小山老实不客气喝着看弹,三颗霹雳弹登时砸去,老妖以为仍是石块儿,举掌便劈,岂知掌劲劈处,黑丸立即炸开,轰轰轰接连三响,炸得老妖往后弹镩,满脸满身已是灰斑点点。 他怔诧道:“你……你又找到霹雳弹?” 唐小山哈哈大笑:“不错,满满一大箱,足够炸得你上天堂,别逃!” 他猛往前扑,见面又是三颗霹雳弹,打得不死老妖哇哇大叫,拼命掠逃。 唐小山则不停追赶,可惜他受伤不轻,又扛着一口大箱子,追赶速度实在不快,老是落后老妖一大祓,老妖逃离百丈之后,发现此点,俱意较少。 179 反身过来,冷笑道:“你炸吧!待炸完之后,我再收拾你,这叫临死鞭炮,为你庆祝!” 唐小山邪笑:“多谢相送,俺自会安排。”猛地打开木箱,将里头一件专门装带暗器之皮甲穿在身上,随即不断塞入霹雳弹、蝴蝶镖、烈火弹等暗器。 不死老妖见状怔诧道:“你想弃置大口箱子?” 唐小山讪笑:“你想捡它不成?” 话未说完,突又扑前,霹雳弹再次开炸,追得老妖落荒而逃,唐小山趁他慌乱之际,大口箱子塞入石缝之中,免得被其所用,如此一来,负担顿减,追杀更快。 眼看老妖躲闪在近百丈开外,他冷喝一声,三支蝴蝶镖暴射过去。 那蝴蝶镖最是怪异,方自飞出,必如蝴蝶转飞,飘忽不定,一有机会,便自罩打下来。老妖一时难以应付,想逃躲闪避,竟然肩背已被射中。 他气得哇哇怒叫:“除了暗器,你还会玩什么!” 唐小山讪笑:“你不是说暗器挺好用?就让你来个够。”突又射出十数镖,嗡嗡鸣叫,威势非比寻常。 不死老妖嗔怒狂吼,岂知总难应付巧妙,频频受伤,若非他身体经过药物淬炼,早就渗血而亡,对此暗器,他几乎无计可施。 迷魂婆婆一旁观战,悟出什么,说道:“仙人可用罡气抵挡,再以树枝之类退敌。” 不死老妖闻声顿悟:“对啊!大爷护体罡气岂是假的!” 猛地运出,真气乍现,暗器锵锵落地,根本伤不了人,他哈哈大笑,猛地扯下大把树枝,运足功力,猛地挥砸暗器,霎时破去不少。 他哈哈大笑:“原来暗器如此简单可破,小子你死定了!” 唐小山一楞,没想到老妖功力的确深厚。 再射几镖,根本无效,猛又射出霹雳弹,老妖却以巧劲扫去,那树枝尖部挂着软叶,这一扫有若春风拂面似地,竟然将霹雳弹扫向左右,轰轰乱炸,他却安然无恙。 老妖更是狂笑:“柔果然能克刚,小于你死定了。”大步踏前,不再畏惧霹雳弹。 唐小山更愣,老妖功力竟然到达拂物无痕地步?若真如此,想射中他身子恐不易,该如何是好? 眼看老妖步步逼来,他已经节节败退唉! 老妖更狂扑来,唐小山喝叫:“吃我五毒水!”一瓶白液倒打出去,扑罩敌人门面。 老妖本是毒王,哪惧任何毒品?闻言哈哈谑笑,树枝仍扫,然那毒液虽只一小撮,但罩散开来,仍让老妖拂砸不去,沾向身衣、发、胡,霎时传来怪味。 他怔叫:“这是什么?不好,火油!”惊骇欲退。 唐小山哈哈谑笑:“唐门特制烈火油,烧死你,我炸!”两烦黑丸又自射出。 老妖已自狂退,忽见黑丸,照样挥巧劲想拨开,岂知此丸却只被轻拨,登时炸开,轰然脆响,未见炸药之威,却见烈焰闪红喷出,原是唐门得意绝活烈火弹。 这一炸开,火苗射向树枝、衣衫,轰然再响,引燃烈火油,烈焰蹿空而起,老妖整个人已陷入火海之中,烧得他哇哇厉叫,百般挣扎。 一旁迷魂婆婆见状大喝:“快运真劲迫开火势,滚地呵!”没命扑来。 老妖登时运逼护体真劲,落地打滚,火势虽弱,却不灭去。 唐小山哪肯放弃机会,猛又追扑过来,烈火弹拼命砸去,直喝着烧死你烧死你,追杀过来。 老妖连滚二十余丈,全身快被烧得见血见肉,哇哇痛叫不断传出,眼看滚身躲不掉唐小山追杀,猛地暴弹反扑,劲道厉劈,轰得正在得意志忘形之唐小山惊呀一声,连连跌退。 老太婆脱下外袍,立即罩向老妖,不断替他扑灭烈火。老妖哇哇厉叫:“不必了!” 猛地震开衣服,那外袍落下,老妖竟然全身变得焦黑如碳,先前白发白胡白衣完全不见,焦黑肌肤中仍见裂痕,鲜血即从裂痕渗出,说他成为一个血人亦不为过。 他咆哮不已:“你想烧死我,我便找你同归于尽!”突然猛扑过来,住由唐小山连接三烈火弹打得身躯冒出火花,他仍奋不顾身扑来。 唐小山哪曾见过这种拼命打法?在对方武功又高,自己又大意之下,猝被扑着,老妖不想发掌,竟然身形乱扭,将那火苗传向唐小山身上。 唐小山猝见衣衫着火,那还得了?自己全身是炸药呵! 他猛挥龙吟宝剑砍去,咋地一响,砍入老妖肩头,却被劲气夹住,眼看火苗传身,再不想办法除去,必遭大殃,他哪顾得什么宝剑,猛地踹踢双脚,勉强把人踢偏。 老妖仍扣身形,吓得他猛扯软甲,撕成两半,拼命挣扎,总算挣脱,反把软甲倒砸过来,炸药、暗器四散乱弹,轰轰引爆,双方全被轰退,跌得没头没脸。 唐小山幸好身上穿着水靠,这水靠大都油亮软皮所制,落水之后才不致增加拖阻之力,那光滑表面现在却派上用场,虽被火苗沾身,火苗却反滑弹落,纵使黏衣,亦只一两小撮,稍稍一抖,已自掉落,免于烧身之灾。 然而那炸药轰开,把他弹得倒撞十余丈远,跌得闷疼哀叫,嘴角又渗血丝,他喃喃苦叫,再此下去,非没命不可。 然那不死老妖简直老命难缠,不但受烈火焚烧,且被炸药轰及,哇哇跌退之后,滚了几圈,随便呕出挂血唾液,竟然没事,哇哇弹起,直若脱皮焦黑妖怪,抓起龙吟宝剑,登时杀过来。 他身上本沾有火花,在奔冲之际,拖出红光,有若快速流星蹿飞,夜间瞧来,煞是明显,他却不觉疼痛,一味追杀唐小山。 他一剑劈出剑气,砍得唐小山左肩裂出血痕,痛得他唉唉闷叫,哪还敢对敌,拔腿即奔。 不死老妖一剑得手,更形疯狂厉叫:“你要烧死我,便跟你同归于尽!” 疯狂追来,忽见背肩火花闪亮,干脆一剑挥背,挑下皮面,连同火花甩向唐小山。 他自侍医术过人,只要存有一口气,老命自能保存,又哪怕烈火烧身?纵使某处疼痛,他只要秘功一逼,身上毒性、药性涌去,霎时可止痛,这才使得他全身简直快变成血人,仍顽强抵拦。 唐小山哪曾见过如此老妖?简直名副其实杀之不死,烧之无用,在全然无计可施之下,只有寄望最后一招。 他猛冲山峰那头,任火苗甩来,他仍无瑕反打,硬被打中背面,他赶忙滚地灭去,再翻而起之际,老妖一剑剑气砍中腰际,疼得他哇哇怪叫,没命往前冲去,厉吼道:“大炮伺候,轰死他啊!”飞命往秘洞冲去。 不死老妖闻及大炮,虽生忌意,但想及定要追紧唐小山,哪怕对方开炮?登时哈哈谑狂大笑:“有胆轰来,大家同归于尽!”蹿追更急。 两人想差不及二十丈,有若流星追飞箭,猛冲秘洞那头。 高峰顶端安玉人、安香儿见及唐小山狼狈模样,已是怔仲难安。 安玉人急道:“轰下去会伤他吗?”于双儿急苦道:“可能会……” 唐小山又喝来:“快轰呵,要我小命不成!”话方喊完,背脊又被剑气扫出血痕。 安香儿狠下心道:“轰吧!他不是短命之人。” 眼看唐小山已逃入秘洞,三人更形挣扎,唐小山却从秘洞吼个轰字,透过秘洞传音,威力无限。 三人终于狠下心喝着小心啊!猛推巨蛋圆石。 轰隆隆地,巨石猛滚下来,顺着秘道,越滚越快越急,轰隆之声更响,简直有若山崩地裂之势,震得地动山摇,威势的确吓人,就连天不怕地不怕,自认为不死神仙的老妖闻及此声,亦自动容。 他知道这必定是厉害绝活,但他想只要盯紧唐小山便没事,于是猛迫劲道,照样蹿入秘洞中。 见及唐小山在前头不及十丈处狂奔,他更厉笑,拼命追杀,宝剑剑气不断攻刺过来。 唐小山唉唉忍痛,他可知道,要是误了时辰,小命准被辗死,他拚出吃奶力气往前冲,那轰隆之声简直如雷公眼前开打,震得双耳欲裂。 猝见巨石一片黑压压迫来,百丈一闪变十丈之近,吓得他猛扑左侧岔道,反手一掌打向预藏之石块,轰然一响,石块卡向岔道,那滚石失去改道之路,奇猛无比冲向不死老妖。 那来势之快,竟使老妖连闪起这是什么之念头皆来不及,但见眼前一片黑,天暗地轰滚过来,他想以宝剑切去,叭然一响,老妖猛被撞退,喷向秘洞口,巨石猝又撞滚而至。再叭一声,有若辗青蛙,一冲而过,巨石拖出一道鲜血,甩向空中,轰隆隆直冲外头山林,轰轰轰再冲又撞,犁出一道百余丈长直线深沟。 轰然再响,炸中那头岩块,碎石为之散喷四野。 山崩地裂之嗡嗡之声,久久不能平息。 众人心绪跟着震荡,全然浸沉于地毁山崩之中。终于—— 轰声渐息,天地一片煞静,静得连心跳声皆可闻及。扑通扑通,沉得让人血脉翻涌。 好不容易,于双儿已清醒,惊叫唐小山,飞命奔下山峰。安玉人、安香儿跟着清醒,亦自追来。 她们只见着血光喷天,莫要连老公小命也赔上才好啊! 三人拼命追往地面,却发现洞口一片血肉模糊,宝剑晶莹弹在一旁,唐小山根本未见踪影,吓得三人泪水横流,直叫唐小山,便要扑往模糊血堆翻找什么。那悲泣之声,直叫人闻来心酸啊! 忽见唐小山从内洞爬出,他满身满脸是泥是血,快脱力似地苦叫:“不必哭的那么伤心吧?我还活着!” 此语一出,吓得三女往里头瞧去,以为见鬼,然却发现心上人没死,登时破涕为笑,心花怒放,急扑过去,把他抓拖出来。 于双儿喜叫:“我就知你不会死。” 安玉人亦叫:“你敢死,我就揍扁你!” 安香儿讪笑:“没死,也脱层皮,全身是伤啊!” 安玉人、于双儿见状惊急道:“快躺下。” 180 两人将心上人扶倒,便扯下黑水靠,数着伤口治伤,老天,背部竟然十数道之多,有的更深得见骨,直叫两女疼心怔目,边抹边拭热泪,实在不忍见及心上人受伤如此严重可怖啊! 唐小山是只关心一事,急问:“老妖可除了?” 安香儿笑道:“这次活不了啦!只剩一堆烂肉!”指向秘道口那堆红东西。 唐小山见状,轻轻一叹:“死了便好,否则不知多少人会糟他毒手。” 心愿已了,真气一散,连连打咳,迫得两女赶忙替他调气推拿。 三女忙着替唐小山治伤,己无法处理现场。 忽见黑影行来,原是迷魂婆婆感伤行至,安香儿登时喝道:“不准过来,否则……” 她正待抽鞭防范,却见老太婆两眼含泪,声音哽咽直叫:“我的小绝啊!你为何不听劝告,如今落得如此下场啊!” 老太婆悲切行向那堆肉泥,根本不听安香儿喝止。 安香儿瞧她伤心模样,亦自轻叹,便守在一旁,不再干涉她行径,且瞧她难过些什么? 迷魂婆婆果然泪水涕流,悲切直道:“都已六七十年,你从未叫我一声情妹,可是我却死心塌地跟着你啊!为什么?为什么不听我劝告?如若听了,你岂会落得如此下场啊!” 她边泣,边把衣衫张开,然后拾起碎肉往怀中放,风烛残年老者,做此悲情殓尸收骨之事,瞧来待别感人。 众人不胜唏嘘,若非想及不死老妖种种罪行,死有余辜,他们甚且会责备自己,为何如此残忍? 唐小山轻轻一叹,已明白,原来老太婆和不死老妖以前是对恋人,难怪老太婆死心塌地跟着老妖上天入地卖命,在所不惜。 然而,一段深情并无法弥补她所犯过错。 唐小山道:“废了她,免得她想不开又兴风作浪,尤其摄心邪功,实在叫人头疼!” 于双儿自知除此之外,已无法保住她性命,便趁机凝指截破老太婆气海穴,老太婆根本不管,只顾着捡拾烂肉。 于双儿暗道如此也好,否则她若鬼叫,自己多半会内疚。 她想到什么,随又从老太婆身上搜出不少玉瓶,交予唐小山,道:“这里头可能有解那迷心丸之解药,你试试看。”唐小山试着找寻。 迷魂婆婆好不容易捡拾完毕,捧着烂肉悲切步行而去。 瞧她落寞背影,总让人感慨万千。 唐小山甚快找出解药,交予安香儿,笑道:“得请你把那些人扛下来,再喂服解药啦!” 安香儿立即照办,接药之后,掠往山峰。 安玉人和于双儿好不容易将其伤口上了药,却找不到布条包扎,两人只好撕下大半腰带,缠了过去。 安玉人乃黑带,于双儿偏淡青,两带交错,又如两人感情交流,深深缠在一起,不可分。 包扎方妥,林区已喊来黄得贵声音:“师父安在?战况如此激烈,怎能缺我一人?” 黄得贵扛着大口箱子,匆匆快步赶来,唐小山则立即而起,捉笑相迎:“你来得正好,这里正缺你这种人手。” 黄得贵大喜:“何事?还请师父吩咐,弟子在所不辞。” 唐小山指向树林,笑道:“那里少一排树,你想办法种回去吧!” 黄得贵怔诧,哭笑不得:“您叫我去种树?不是去杀敌?您不觉得太可惜?” 唐小山笑道:“一点儿也不,凭你身手,一定非常出色。” 黄得贵苦笑:“师父可怜弟子飞奔数千里,想讨个彩头,立个功,却只叫我种树,回去炫耀给谁听?” 唐小山道:“可是敌人真的已除,我拿什么让你表现?” 黄得贵道:“哪有除尽,不是还有个仇冠群吗?听湖边那群人说他逃了!” 唐小山忽有所觉:“对啊!” 然而想及仇天雕,心想那是他们家中事,便道:“此事仇天雕自己会料理,我看你到林区,把我那半箱暗器和龙吟宝剑剑鞘给捡回,我会向人宣布,宝剑最后是在你手中完好无缺捡回,足够你扬名京城了。” 黄得贵委时兴奋道:“再加上几句,经过一番生死斗之后才夺回,更让人光彩满身哩!我去也!”这才放下箱子,往林区掠去。 唐小山呵呵笑道:“这小子日后必是个臭屁精!” 于双儿笑道:“有其徒必有其师。” 唐小山怔愕:“我臭屁吗?”于双儿、安玉儿异口同声说道:“非常臭屁!” 唐小山一楞,干笑:“怎会?怎会?” 安玉人斥道:“说你暗器天下无敌,便是臭屁!” 于双儿道:“你还说过一个月要赚一万两金子,更是臭屁!” 唐小山干笑:“可是,这全都是事实啊!” “臭屁!”安玉人、于双儿猛地挥手欲敲响头,吓得唐小山赶忙逃开。 他干笑:“我终于明白什么叫臭屁了,原来真的事情,也要谦虚说成少一点儿,就像明明有两个老婆,却得说成一个……” 两女顿时斥喝:“你说什么?”登时追来。 唐小山见状不妙,转身即逃,一场家庭大战因而展开,山谷中立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