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奶寻欢》 001、被卖 一张橘皮脸正拉动着满面条纹动弹不休,厚唇黄齿翻飞间唾沫横飞“……朱小哥,你就听何妈我的准没错,这么大个摊子换谁不得这么做呀?那就是扫把星转世谁遇上都要倒霉……唉哟我可不是咒小哥你啊,我是说那个……”说着下巴往里屋一抬“这才过门一年呢,你们朱家这档子事,可不就活生生的摆着吗?趁早休了。” 面前的朱六骨骼细瘦,无神的目光看了何妈一眼,叹气道:“可是……” “可是什么呀!”何妈翻翻白眼“何妈也是过来人知道你这个年纪最是爱俏的,可长的再好顶用吗?难道你真要为了那张面皮,弄得自家家破人亡不成?” 这四个字砸下来,朱六的脸顿时更白了,想起自这女人进门以来,先是父亲病逝,再是母亲重病,如今连刚刚生下不到一个月的儿子都夭折了,可不就应了当初那个游方僧人的话吗?那女人难道真的……他咬着嘴唇,努力将那张脸从脑子里压下去,迟疑了半晌,终究点了点头。 何妈笑得大嘴一咧,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布包塞到他手上“这是银子,你写下休书给我带上,就跟她再无瓜葛了。” 朱六接过银子,再不多说,回去房里片刻就又出来,将一张纸递给她,何妈细看了两眼,嘴角又咧开“行了,这下子银钱两讫,人我就带走了。”说着走到一边厨房,朝里吆喝“走啦。” 朱六转过头去,便见厨房里那个纤细地身影慢慢走出来,与她目光一触,他忙扭开头去,她似乎想说什么,却立刻被何妈身后两个大汉一边一个提拎着,几人一阵风似的出了院子,只留下朱六一人呆呆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何妈指挥着两个大汉将那女子往驴车上一塞,驴车跑出一会,便听身边不停地传来用力咽口水的声音,何妈回头,便见那二人都瞪着马车中央那个缩成一团的小身子,两人脸色潮红,裤档正中更是高高地撑起了帐篷。 那女子背翦双手倦缩在车中央的木板上,一头乌发散了大半,半明半暗地辅在脸上,露出小小的鼻尖,鲜艳地红唇映衬的一身雪肤简直吹弹的破。她的衣裳即旧又小,紧紧地裹在身上,半弓的身子,勾勒出腰细臀圆的美好弧度,更为触目的,是她的胸脯,紧致包裹地外衫上竟有两滩微晕湿亮,随着驴车的每一下颤动,甚至可以看见两只乳尖有节奏地颤抖着,湿度的位置正在扩散开来。 何妈呸了一声“不要脸的贱货”,又转头朝那两人骂“你们可不能碰,老娘已经收了银子,这是要给人家送去的。别回头耽搁老娘赚钱啊。” 一个汉子伸手在那女子乳房上狠狠摸了一把“还有奶水呢,这样的小娘皮操起来更爽。” 另一个看他伸手也忙伸过去将两个圆乳都握住了,还凑上去吸了两口气“真香真香……何妈妈,让俺们兄弟爽一下吧……” “去去去,”何妈立刻将他推开“回家拿你老婆爽,这个不成。好价钱呢。” 那两人悻悻地对视一眼,却不收回手,一边一个握住那女子一个乳房用力搓揉,另一只手却是不约而同地往那女人襦裙下面伸,一边又不甘心的问“到底是谁家呀?竟然出钱要一个被休的?” “城南张员外的地不是易主了吗?是个大户,听说城北城东的几户大宅也都让那家买走了。” “这么有钱?那更奇了,什么女人不好找,要找个破鞋?”说着话一个大汉已经扯下她襦裤的腰带,刷的一下褪下裤子,露出白嫩纤细地大腿,地上那个女人死了一般动也不动,这反应却更是让他们疯狂,一个直接把手指插到她的幽穴里捣弄起来“啊啊紧呀,老子的手指头要断啦……”另一个忙蹲下来解自己的裤带,一边解一边就想凑到她嘴边去。 何妈急的一推“作死呀,等下留点痕迹,坏了老娘的好事。” 那人喘着粗气“让她舔干净就成了。”一边说一边已经急不可耐地拨出胯下黑紫色地巨棒,在那女人的小嘴上用力摩擦“张开嘴,小婊子张嘴。” 腥臭地气息扑面而来,那女人却依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这人火起,扬手就要甩耳光,却再度让何妈拉住了“猪油脑袋的东西,打坏了你赔我二百两……” 两人的动作几乎同时顿住:“二……二百两?这小娘皮值这么多?” 何妈白了二人一眼“快把家伙放好,没点出息的,回头拿了尾数,够你们逛好几天窑子的,哪爽不是爽?何必跟钱过不过去?” 那二人这才慢慢整理坐回到车边上“究竟是谁呀?出二百两,黄花闺女排成排了,何必要这破玩意儿?” “你当人家是找丫头找赔房?”何妈不屑地冷哼“人家要找奶妈,偏偏要生的好的干净的还要年纪小的,条件一大堆,老娘这些天三五县城转了个遍都没遇到一个合适的。” “那这个就合适了?” 何妈的橘子脸一歪,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那女子“我瞧能成。” ——作者注:此书以每日N更的速度更新。 002、小妇人 宽畅明亮地正堂里,铺着毛绒绒地深紫色地毯,配上紫檀木的各样家什,琳琅满目的古玩玉器,处处透着生人勿近地奢华气势。 何妈站在半尺高的门槛儿外头,缩着身子,脚尖抵着脚尖,只有脖子竭力往前伸,活像一只鹅“老爷您瞧合适不?这可是我跑了几个县城差点跑断了腿磨破了嘴皮子才找来的,瞧这模样身段都依足了您老的要求,还有这休书保管没有任何麻烦……”细眯眼一下也不往前面的女人身上瞧,只管盯着太师椅上的那人,想从他脸色上瞧出几分端倪来。 无奈那穿着云锦紫袍的男子始终沉默,从头到尾只将那小妇人上下打量,实在看不出满意不满意,何妈绞着手,把声音再放低些“生了孩子还没满月呢,奶水足的很,瞧这对奶子,涨的都止不住,湿了好几件衣裳了,年方十六,身子绝没问题,保管把贵府上的小少爷喂的白白胖胖的。” 终于如她所愿,听完这话,那紫衣人的眼眸果然深了几分,却依旧没开口,只微偏了下头,一旁立刻有人拿出个托盘来,上面并排放着四绽亮闪闪地白银,五十两一绽地官银!何妈顿时笑的见眉不见眼,忙接过去塞进怀里,钱到了手少不得想再多说几句吉利话,哪知她没来的及开口,那递银子的人已经长臂一挥,直接把她往外推,何妈一面赔着笑一面点头哈腰地也就走了。 屋里便只剩下两人,少了何妈的聒噪,顿时便显得分外安静。紫袍男子静静打量了片刻,轻扬了扬手“带她下去淋浴更衣。”一旁立刻有两个丫头上来领着这小妇人转向长廊深处,看着她的背景慢慢消失,那紫袍男子轻轻叹息,也起身走回内堂去了。 小妇人被带进一间浴房,屋子当中摆着硕大的浴桶,热气腾腾,蒸的屋里看不清东西,两个丫头二话不说,不一会功夫就将她脱的溜光,往浴桶里一推,立刻各拿了块帕子在她身上仔细搓洗,一寸一寸的洗,简直像是要将她的皮细细地拨一层下来似的。 可她却如一具木头人般,任人擦洗,一点反应也没有,眼睛低垂着,眼皮下是晃荡地水波,却拼不出一张她想看到的脸。 从记事起,就是这样。 那时她还是个天真的小丫头,以为对着人笑讨好别人便会赢得他人的喜欢,可是一次又一次,她得到的却总是相反,不过那时还是好的,起码,只是挨打而已,她习惯了饥饿和黑屋子,甚至听到老鼠吱吱叫地声音都会觉得,啊,终于有伴了。 那时的她,最想要的,只是一个伴而已。 直到……她长大了,出落地越来越标志,衣服穿在身上总觉得紧,不是崩着胸口就是裹着胯,弄的她很不自在,当然,有人比她更不自在。 那个胖主人,胖的简直看不到眼睛的男人,他的手像软软的肉团团,可是摸到她身上,却吓的她发抖战栗,连老鼠在她身上爬过都没让她这样恐惧。他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将她活吞了似的贪婪,不论她在哪,总会遇到他,他活像一扇门,堵在一切她能见到光的地方。 其实她那时已然有所觉悟,这辈子怕是要跟着这男人了,虽然他大小老婆一大群,可是真的跟着他的话,起码,饭,总是有得吃的吧。 却没想到,连这样简单的愿望,她也不配拥有。 那个跟他一样健硕的胖夫人,凶神恶煞般的出现了。她被人拨光了衣服,四肢被按地死死的,眼睁睁看着那女人拿着一个木栓,狠狠地,插进了她的花穴里。 整个庭院,都回荡着她的惨叫声,奴隶的处子之血如此低贱,伴随着嘶心裂肺的痛,她的身体简直被活活戳穿,她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死了也罢,死了更好。 可谁知竟是挺过来了,在臭气熏天地马房里半死不活的养了半个月,她竟是活回来了。胖男人不敢要她,他夫人将她打发给人贩子,然后,她被卖给他,朱六。 她垂着眼睛,竟一时想不起他的样子。 他趴在她身上啃,啃的到处又麻又痒,可是他的男根一塞进她身体里就软,根本来不及抽动就泻了,一个晚上他能勃起好几回,可一次也没能洒在她的花穴里。 可是她还是觉得很好了,这样很好,虽然他的娘天天打骂她,他的爹板起脸来教训她衣服穿的太紧,可那双老鼠眼却总是跟着她转。她也不想穿的那么紧,可她从来没有合身的衣服。 但她还是觉得好。跟着一个男人久了,兴许他会喜欢她,不会再卖她了,何况,她还生了儿子,都不知道怎么怀上的,跟他过了两年多,他能射在她花穴里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数不完,可还是有了,是菩萨保佑她吧,她觉得真好,日子有盼头了。 却没想,儿子落地才十数天就死了。瘦瘦小小的,简直是朱六的缩小版,连她的乳头都含不住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也死了。 然后,又是被卖,可是她已经无所谓了,不过是死而已,还有什么比死更可怕? 她呆呆地由着两个丫头给她洗干净身子,穿上了一件干爽的袍,袍子是浅色的,披在身上很舒服,软而妥贴,这感觉倒是令她有些苏醒,因为身体从来没有这样的触感,她以前的衣服都是麻的,粗糙的很,磨的肌肤生痛,可这个不会,轻飘飘的,跟没穿似的…… 咦?跟没穿似的? 她回了神,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面巨大的镜子前,两个丫头正给她擦头发,而镜子里,她竟然看到了自己的身体,这衣料,竟真的,跟透明的一般。 晕黄的铜镜里,清晰可见的,是她细小的腰身,往上,是涨的滚园地双乳,连粉色地乳晕都看的一清二楚,而往下,浑园地臀中间,她看到了自己的幽处,脸孔顿时涨地通红。 两个丫头似乎一边作事一边打量着她,有些碎碎地话将她的神志拉回来,又想起好像那个何妈说的话,自己,是来这里做奶妈? 奶妈? 奶妈为什么要穿成这样? 003、喂奶!喂奶?? 尽管小妇人有太多的不解疑惑与不安,但在两个丫头的整理后,她终是被扶离浴房,走过长长地回廊,穿花拂柳,到了一间极大的正屋面前。 两个丫头一路上都一边一个半挟持似的挤着她走,到了这门前,却双双放开她,只是朝里示意,便都垂头站立,不再向前。 她迟疑地看着面前这扇垂着厚重黑色垂帘的屋子,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一只纤手从里面轻轻掀起垂帘,随即一个细挑白净的女子掀帘而出,将她上下打量一眼,软声软气地说“进来吧。” 看她迟疑,那女人顿时不耐,伸手一拉,竟是力道极大,小妇人一个踉跄,门槛又高,她险些趴倒在地,好在那女人及时伸手,她才勉强站住,正想说声感激,竟不料那女人忽然一声轻笑,伸手在她乳房上轻摸了两把,这才拉着她往里走。 小妇人跟在那女子身后,即为这人片刻前的动作不安害怕,同时又因为这女子的身上所穿,竟是和她一样透若无形的浅色长袍而忐忑不安。 这女子身上那系腰的长带已经不知去向,衣襟大开,从后面望去,更因那层四襟都没有缝合的袍子不停晃动而春光大泄。浑园地白臀随着腰肢扭动一摆一摆,甚至可以看到臀缝间露出几根耻毛,小妇人满脸通红,无奈手被她死死攥住,个子不及她高力气更不及她,不得不跟着她朝里走。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里,这里满布幽幽地奇香,四下里垂着帘幔的窗框处透进柔和的晕光,使得一屋子摆设都如同蒙上了一层微黄色地晕亮,就连屋里的人,也跟洒了金粉般,弥蔓着淡淡地金光。 那女人到了这里便放开她,扭着腰摆转过屏风那一边去了。小妇人手足无措的站了片刻,忽听一声轻笑,随即便见一袭黑色长摆朝自己走过来,有人声音温凉,淡笑着道:“你叫什么?” 小妇人呆愣了没法出声,她没有名字,从来就没有。 那人听不到她回答,也没显出意外不满,只是在她面前站住,小妇人不敢抬头,可依旧能感觉到对面那道灼人的目光正将自己上下打量,这人沉吟了片刻,笑道:“就叫奶娘怎样?” 奶娘?这是名字吗?她愣仲着,对面那人已经伸手轻轻提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顿时,一张极为触目的面孔印入小妇人的眼帘。 这张面孔极为年青而俊逸,狭长飞挑的眼尾,黑如点漆地瞳孔,睫毛长而微卷,两道长眉如泼墨般地去势隐入笔直披散地黑发之中。挺直地鼻梁下,薄唇轻抿,嘴角微翘,带着一点笑意看着她,这黑衣少年比她高出足足有一个半头,他提着她的下巴,她整个人简直被提拎着不得不踱起脚尖。 “竟是个尤物,想不到这小地方居然也有这样的小东西。”黑衣少年淡笑着“脸长得真不错。”他微笑,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往下滑落,妇人想到自己的衣着,顿时涨红了脸,挣扎着想将下巴从他手上摆脱出来。 他倒也并不勉强,收回手去抱着胳膊看她,目光停在她那对挺翘饱满地乳房上,再度笑道:“这对奶子,估计小炽会比较满意。” 小妇人听不懂他的话,只在他的露骨目光下微微战栗。 “怕我?”那少年长眉一挑,一伸手将小妇人抱在怀里,他的身后不知几时已经有人放下椅子,他使她坐在他膝上,伸手就去扯她的腰带,小妇人又惊又怕,拼命的想挣扎下来,无奈那少年只用一只手怀在她腰上,她就像被铁环扣住,丝毫动弹不了。眼睁睁看着腰带抽离,本来就已经透薄地袍子立刻散了开来,滚园的乳房再无半点遮掩,甚至因为她的紧张,乳晕处竟渗出点点乳汁。 黑发少年的声音变沉了些,轻挑地伸指在她乳晕处刮两下,指尖沾了乳汁放到口中轻吮,笑赞“好甜。” 小妇人只觉浑身如火烧一般,她的乳房已经被那黑衣少年含住一只,软而尖地舌头正在乳晕上轻轻旋转舔拭,又麻又痒的感觉令她脸上红的要滴出血来般,偏偏身体又不能动,她只能轻呼“不要,不要这样……” 胸前那少年抬了眼睛看她,笑意充溢眼底“你不是我的奶妈么?喂奶给我吃是你的本份。” 小妇人有刹那呆若木鸡,喃喃道:“你这么大……还要……吃奶?” 黑衣少年还没开口,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在小妇人耳后响起“真是个有趣的奶妈呀。大哥,你不厚道哦,在吃独食么? 004、紧如处子的奶妈 听到这话的小妇人却觉得头皮发麻,有人正用舌头在她颈后一寸寸缓缓移动,舌尖微勾,每一下的触碰都令她酸痒到无法控制颤抖不止的身体。 “真是青涩呀,这就受不了了。”那声音笑的很腻,像化不开地浓糖。 “我最喜欢这样的反应。”身边的黑衣少年抬着水汪汪地凤眼,纤长地五指扣住她的一只淑乳轻轻捏揉,她不由得喘息起来,而无法抑制地,奶水流的更快更多,顺着他的指缝流下,淡淡地奶白色,泛着一股甜香。身后的那人立刻凑到前面来,垂头去舔这些乳汁,灵巧的舌头更是不停地她乳尖上转圈,奶娘只觉全身一阵阵地燥热难耐,不由自主地想挪动身体,更像是迎合那舌头的动作,将乳尖送到他嘴里去,恨不得他能紧紧含住,令她的乳房不会那么涨热却又空虚。 “根本就不用调教嘛,真是个极品。”胸前的那个头又笑起来,用牙齿轻咬住乳晕,轻轻一拉……“啊!”奶妈发出呼痛声,可不知怎么的,分明会痛,却期待他再咬一下。 “小炽,你别光吃呀,来看看她的表情真是太精彩了,”身边的黑发少年说“我敢打赌她已经湿了。” “这么快?”那叫小炽的少年也终于抬起头来,两张面孔凑到她面前来,她竟是错愕,这两人居然长的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看这乳尖的颜色,可粉嫩的很呢,她男人干什么的?放着这么好的东西竟不享受?”小炽紧紧盯着她,他的目光让她有些害怕,不由的往后缩了缩,身后的黑衣少年一声低笑却是将她打横放在膝盖上,仰面朝天,她的肩下和腰胯下是他的腿,两张面孔再度靠近过来,一边一个,吮住一只乳房吸吮起来。 她几乎跟打摆似的发抖,双手也是一边一个让他们抓住动弹不了,只能乱蹬双腿,竭力挣扎,小炽歪着嘴还在吸吮乳汁,那边却是一伸手从她的腿下探了过去,指尖一送就抵到她的花穴处,顿时轻呼出声“白虎!” “果然是个好的。”黑衣少年阿灼眼露邪光,伸手在她阴户上轻轻抚摸“阴毛厚重哪有这样光嫩的摸起来舒服。” 小炽的指尖往花穴里直探进去,触到一片湿濡,可是穴口却是极窄,他用力回勾,才将指尖送进去半截,眼睛更黑更亮,一面抽动手指一面道:“啊啊,真紧呀,要不是她还滴奶水我还以为是个处子呢。哥哥你别光摸呀,伸进来试试……” 阿灼立刻也探指下去,两人指尖摩擦着朝里探,密水四溢,却还是紧的抽动不了。奶妈却已经抽搐起来,她几时尝过这样的滋味,仿佛身体里所有的热都汇聚到了一处,头皮一阵阵发麻,耳朵里嗡嗡直响听不到一点声音,眼睛更是迷茫一片橙红乱闪。 五感中似乎只有触觉仍然存在,而这点知觉,却是全部被那两根手指控制,每一下勾动旋转抽出探入,都将她身上的热,再加高一分又加高一分,她整个人像要烧着似的,神志已失地喃喃轻呼,双腿时而挺直,时而用力回缩,整个人卷曲成婴儿的模样,在阿灼怀里乱颠。 “我受不了了。”阿灼眼睛都泛起红光,双手在她腰间一握,往小炽怀里塞去“抱住”小炽只好依言将她背向自己抱在怀里,两手却从分别从她腿下穿过,反转握紧白嫩的腿跟,阿灼更不多话,伸手一掀黑袍,他腰间地巨大肉棒早已蓄势已久,此时对准奶妈的穴口就开始往里顶,奶妈无意识到地呻吟起来,身体往后缩去,无奈身后小炽却是将她朝前送,一进一送下,那肉棒“呲”地一声,终于插入进去,阿灼低呼一声,握住肉棒又再使力,哪知小炽却被他推的退了半步,嗔怪道:“哥哥你轻点,是她太紧了吞不下,我已经尽全力了。” “全力?”阿灼眼尾一挑“你留着力气吧,抱牢点,才进这么一点点,我快受不了。” “我也是不成了啊,”小炽眼冒火星般地嘶吼“你快点我忍不住了。” 两人一前一后,都往中间的奶妈推进,两股巨力之下,阿灼的肉棒果然又进了几寸,奶妈失声痛呼,双腿乱抖,穴口处却慢慢渗出几丝血色“怎么紧的跟处子似的,”阿灼望着那点红丝,狭长的凤目染满情欲。 “你别把她弄坏了,我还没用呢。”小炽也急的红了眼。 “只不过裂开了点,不要紧的。”阿灼用手紧紧扣住奶妈的白臀,往自己的肉棒上用力套落,被那紧窒箍的几乎就要缴卸,可他哪容自己这么轻易就施放出来,更何况还有弟弟在一旁虎视眈眈,这么容易就泄,他还做人不做了! 因此他停止动作深深吸了口气,一只手放开她的臀部,在她阴部与肉棒交合处抚摸起来,细狭的阴口上方,那一点微红肉色,引得他眼眸又深,伸指在那上面轻捏按扭,果然双目紧闭的奶妈再度呻吟起来,他顿时感觉到花穴内水气喷涨,洒在他的棒头上,一阵热过一阵,他咬着牙,往外退出一点,那些密水顿时顺着缝隙流出来。 “抬高些,”他低吼着命令小炽,小炽将奶妈往上提了提,花穴处流出的密水顿时顺着阿灼的肉棒流淌下来,一点点滴在地上,两人都是目色微红“真是个磨人的妖精。”阿灼低吼一声,再度抓住奶妈的白臀顶弄进去,这一次有了密水的润滑,果然比方才顺畅了几分,他一边力挺,一边握着自己肉棒下的两颗丸子用力揉搓,狠不得连这两个一起挤起她的花穴中去。 小炽听得他粗重的喘息一下接着一下,他的胯下也是涨的直疼,可是奶妈的后庭还没有开发,虽然欲火焚身,他却不想将这宝贝儿弄到无法长久享受的地步,因此只能一味苦忍,忍的青筋叠爆,可身前的大哥却丝毫没有要泻的样子,他急的只能大叫“巧儿!” 005、巧儿 屏风后有人轻笑数声,随即便听脚步轻轻,一个女子柔软无骨般地靠在另一个女人肩上走了出来,容长脸蛋,眉目如画,正是方才引着奶妈进屋的那个女子。 “炽少爷这会儿还能想起巧儿来,真教巧儿受宠若惊呢。”她的声音极为甜腻,说着话便靠过来,细白地手臂搭到小炽肩上,顺着他胸膛朝下伸进衣襟里抚摸,水蛇般地身躯则贴上他的后背,迎合着他身体的曲线,贴付着慢慢挪动摩擦。 “小骚货,不是让你勾我的火,拿出你的本事来,让我哥快些痛快了吧,我快受不得了。”小炽轻喘着,身体却因她的触碰更加邪火腾卷,抱紧怀中奶妈的双手,简直要陷到她的肉里去,身体更是全力朝前拱,配合着阿灼的动作,每一下的递送抽离,都能听到清晰地水声从他二人交合之处卟哧连闪,这声音更是让他口干舌燥,如颠如狂。 那巧儿媚眼微弯,目光落在奶妈的那双翘乳上,眼中竟也涌现色欲,伸出小丁香舔了舔嘴瓣,她才放开小炽,绕到阿灼身后,轻轻地含住了他的耳垂“灼少爷,让巧儿来服侍你,好么?” 阿灼眯着眼睛斜了她一眼,只轻嗯了一声算做答应,又顾自重重地撞击起来。 巧儿便以舌头为指,顺着他的背脊慢慢滑落下去,落到他园滚挺翘地臀部时,她将他的黑袍往后掀起,双膝着地,整个人钻入到他的胯下,舌尖微挑,唇瓣轻琢,顺着他的双股往下,千娇百媚的头就这样埋入他双腿之间舔个不停。 阿灼只觉得双股间的这股湿热慢慢卷过后挺地每一分皱褶,又从那里一寸寸地朝着他的肉棒移来,如有万千蚂蚁啃噬般地麻痒感转瞬传遍全身“小骚货……”他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几个字时,又感到她的舌头已到达自己与奶娘地交合之处,她甚至将小舌尖卷曲着往二人的性器之间挤压进来。 那绵软潮湿地微热刺激阿灼的同时也令奶娘全身战栗般地抖动,小穴因此收的更紧,阿灼轻吼出声,伸出一只手抓住巧儿的头发,要让她凑的更近些“快,快点!” 巧儿长发被他拉扯着,也不呼痛,反而更努力地仰起脸来,就这样跪在三人之间,用舌头舔拭那交合处滴落地淫水,甚至还咽地啧啧连声,她的手绕过他的双腿,紧紧抓住他的园臀为他助力。 阿灼此时动的更快,每一下都是重重撞入,又猛然抽离出半截来,再度狠狠挺进,奶娘的密穴处早已淋漓一片,她的意识全失,眼睛虽然半睁半闭,可却瞳色无光,仰靠在小炽身上,随着二人的动作,白嫩的身躯一颠一颤,完全是晕厥过去的模样。但她身体的反映却依旧热烈,花穴中的淫水在巧儿舔噬下反而有增无减,简直像一股小泉般不停涌出来,有的巧儿不及吞咽,便沿着她的嘴角脸颊滑落下来。 而阿灼在巧儿助力推动再度抽拨了数十下之后,终于狠狠挺进,将精水尽数射在奶娘的花穴深处,半软的肉棒才抽离出来,不过完全被湿亮包裹,甚至滴出水声,他长吁一声,坐回椅上,双腿畅开,那刚才跟巧儿一同出现的白衣女人忙爬过去,伸舌头将他肉棒上舔拭干净。 那边抱着奶娘地小炽看哥哥总算完事了,顿时双眼放光,将她往地上一放,抬起她的双腿,迫不及待地便插入进去。有了阿灼地交合在先,密穴中已经十分湿滑,不过小炽还是将奶妈整个人倒着个的半提了几次,才勉强将自己那个粗壮如婴儿手臂般地肉棒塞进去一部分,想不到经过大哥地预热,里面还是这样紧窒,小炽眼泛红光,双膝着地,将她的双腿高高举起,一下一下狠狠地抽动起来。 一旁巧儿慢慢地靠近过来,看了他们一会,却是伸手去抚摸奶娘的双乳,看那乳汁四溅,她眼睛乱瞟,从闭目吁气地阿灼身上移到咬牙猛进地小炽身上,像是忍的不能再忍,终是一低头含住那乳尖用力吸吮起来。 这满布晕黄光线地屋内,蔓延着一股淫乱地气息。这二男二女,共处一室,疯狂欢爱,而他们丝毫不以为异,想必这些情形,在他们眼中,已经是思空见惯的事了。 006、往事不忆 小妇人在当时便已晕厥过去,待她悠然醒转时,发现已经是晚上,因为身边的帐上反映着烛火,乏力的她勉强睁开眼,又很快再度闭上,可是还在慢慢清醒的神志却不及身体上传来怪异感觉,令她愕然一惊。 她好像是趴在什么上面,身体下虽硬却不似床席的平凉,反而渗着热度,脸颊触到的位置,甚至可以听到突突地心跳声,更为不舒服的,是在双腿之间的花穴里,有东西挤在中间,又大又涨地顶在她体内,经她微醒后的动弹,那东西似乎也扬头般地挺翘起来,她整个下身又麻又酸,此时更是被牢牢塞住,丝毫也动不了。 她忍不住呻吟出声,头顶上方有声音轻笑起来“她醒了。”这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呀,是谁呢?她微撑了头,努力睁开眼睛去看,顿时看见似曾相似地一双凤眼,薄唇微扬“你睡了好久,再不醒来,小爷我的自尊心都要受损了。” 她这里还没完全回神,身后却又有一人笑道:“大哥受打击了吧,这么看来你的功夫也是稀疏平常,连这么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都摆布不了。”这两个声音一响,奶娘顿时清醒了几分,微红的脸蛋刷的一下变成苍白。 她想起来了,白日那淫乱的一幕,简直不堪回首……这两人,此时她正趴着的就是那个叫阿灼的大哥,而在她身后的就是小炽。她更加慌乱,也顾不得别的,双手一撑,身体顿时挺起半边,身下阿灼呻吟一声,笑骂“小奶妈这么积极,也容我准备下呀,差点让你搞丢了。”说着话两只手已经抚上她的后腰,轻提起来又重重往下一顿,花穴里的肉棒插的更深,奶娘惊慌失措地失声惊叫“放开我。” “尝了这滋味还嚷嚷着要放开的,我倒是头回见着,小奶妈,你不喜欢么?不喜欢这样?还是这样?”阿灼笑的邪气十足,下身却是一时轻顶一时又紧挨着花穴转圈摩擦她的阴口,奶娘被他弄的骄喘连连,撑着的双手都打着哆嗦。 身后那小炽却在此时抱怨起来“大哥你不要动呀,我还没弄好呢。” “这么久还没好,搞什么呀你。”阿灼打量着奶妈的神色,笑咪眯的说“你真得去酬神呀,小炽从来没这么细心过,难为他为你的小菊花做这些准备。”奶妈听不懂他在讲什么,可却立刻感觉到了后庭处传来的异样。 刚刚醒转时因为体内阿灼的肉棒触感太强烈,因此她才疏忽了其它感觉,这时听到小炽在身后的声音,不由地注意到了臀部传来的奇怪感,有什么东西正慢慢地填入她的后庭里,细小而软的,还有些微凉刺痛,她不由得扭动臀部想避开那东西的侵入,身下阿灼轻呼“动情了么小奶娘?来,用力,就这样,转呀转动……”一边说一扣着她的细腰,按自己所需挪动起来。 急的小炽只是大叫“不要动了,再动我直接上了告诉你,把不把我当人看,人家弄这个容易吗?” “是你自己要搞这些,直接上了不就成了,裂开来也会好的怕什么。”阿灼轻笑。 “我不是想,想多玩会吗?”小炽竟似有些不好意思地声音“这个可是极品,随随便便就坏了,可惜了。” 阿灼更是笑的欢畅“别告诉我你动了真心。”说着抬头轻啄奶妈的乳房,那里一直在滴奶水,他凑上去猛然大吸,力道大的痛的奶妈轻呼起来,而同时他下身又是强顶,奶妈身不由已地扭个不停。 身后小炽似乎不耐了,将那个塞入她后庭的东西使力插入,一阵撕痛引的奶妈痉挛般的抽搐,花穴简直跟变形似地将肉棒紧紧咬住,肉壁压力变大淫水直流,就像无数条小蛇将肉棒团团环绕并且越收越紧。阿灼大叫一声,再也不去控制自己,伸手紧紧扣住她的腰身,一个又一个鲤鱼打挺般地进攻姿势,令着奶妈胡乱叫嚷,叫到最后简直跟哑了般地,还是尖叫不断。 阿灼挺进了数十下,这才在花穴上传来的灼热下施放出来,重重洒在里面,双手颓然放倒,长吁出一口气道:“真要被她搞死了。” 小炽不满却又气息沉沉地道:“是被你搞死吧,从晌午到现在,十一回了吧,你也不怕磨破皮。” 阿灼噗的一声笑出来“好酸呀,你不对劲哦。我说你怎么才过了几回就不行了,敢情你是在疼惜小美人呀。” 小炽哼哼了两声,也不知在弄些什么,好一会才道:“好了,”说着走到床边,伸手抚摸又再度晕厥过去的奶妈的脸,眼中微有伤感之意“你不觉得她很像……她吗?” 阿灼忱着胳膊,一只手在奶妈的白臀上轻轻抚摸,他虽然已经施放过一回,可还是没从她体内出来,甚至还压了压她的细腰,将穴口堵住。 这时听到小炽的话,他却是脸色一沉“说什么胡话,没有人能像她,永远没有。你给我记住了。”小炽嘴唇张了张,可看到他的脸色,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只是凑过去,轻轻地在奶妈脸上亲吻“我不如你,我只是想着,有朝一日,在我叫那个名字时,能听到回音。就让她叫这名字吧,好不好?” “不行。”阿灼居然一甩身将奶妈拂到一边去,肉棒顿时从她体内滑出来,居然还是紫黑挺翘的,他也不管不顾,只是走到一边,指着奶妈道:“她们是两个人,永远也不会变作一个,乔府里,这个世上,永远永远也不会再有叫那个的人。”说罢他打开房门,迈步之前,再度冷然道:“你也要好自为之,再说这样的话,就算是亲弟弟,我也容不得。”说罢就那般扬长而去。 阿炽轻叹一声,将那奶妈扶成侧面,伸腿固定住她的腿,一只手却是温柔地伸出去将她的头忱在自己臂弯上,圈紧她在怀里,他轻轻地抚摸她的乳房,一条腿塞进她双腿之间,那里因为阿灼的猛然抽离,许多花水正慢慢流淌出来,湿濡濡地一片,他把身体凑过去,昂然地肉棒在这片湿濡上缓缓摩擦,像是叹息又像梦呓地轻声道:“是你吗?我一直不相信你已经死了,是你回来了吧,你可知道……我很想你。真的是很想很想呀……”一滴泪水从他轻轻闭住的眼角滑落,他的薄唇轻轻开合,无声地吐出一个名字来,却将奶妈搂的更紧了。 007、金铃铛 阿灼一夜未归,小炽与小奶娘赤身纠缠,却始终没有再与她交欢。 沉沉夜色中,庭院深处地屋脊上,有人抚笛而立,夜风拂动他的黑袍,幽扬空明地笛声随风而动,忽近忽远,时明时暗。长廊下,紫袍人负手静听,望着高处的人影,他轻轻,叹息一声。 小奶妈是被微凉的水意弄醒来,她发现自己正侧卧在床上,两个丫头正在为她擦拭身体,让人这样侍候她很不习惯,不由得有些慌张地想坐起来,却不料浑身无力,才撑起一半的身子又立刻软倒。 “别费那劲了,好好歇着。”小炽的声音居然就在左近,她慌张四望,果然见他正斜倚在一旁的长榻上,凤眼水汪汪“累坏了吧?恐怕还饿了,过一会就有吃的送来。”他的神色太过温柔,使得奶妈有些羞涩而感动起来“你是,小炽少爷?” 他眼中掠过喜色“你记得我的名字?不要叫少爷,就叫小炽。来,叫一声听听?” 小奶妈脸蛋微红,轻轻唤“小炽。” 他的凤眼弯起,扬手一挥,两个丫头忙退开了,他竟亲自上前来接过水布为她擦拭,小奶妈更加不安,却被他伸手按住,湿凉的布顺着她的细腰慢慢擦拭,奶妈羞红了脸“让我自己来吧。” “你有那力气吗?站的起来吗?”小炽笑了“还是省省吧,你若是有力气得留着做别的。” 看她一脸茫然,他更是好笑,顾自将她浑身又擦了一遍,才打发两个丫头走了,一转身却拿了一个玉雕盒子靠近她道:“不要乱动哦,这药可以止痛,好处多着呢。”说着伸手就要拉开她的双腿。 小奶妈一颤,双腿不由得收力,小炽轻轻一拍“都说了不要动,怎么不听话呢。” “我看你是要疯。”门外一个声音冷冷,二人回头,便见一身黑袍的阿灼冷着脸站在那里,俊逸的脸庞在阳光下看起来很是触目养眼,却不知为何令小奶妈浑身一抖。她的这点动静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他的目光顿时更冷,大步跨进来,伸手一把将她扯起,也不顾她呼痛尖叫,半拖着就拉下了床,随手扯过一件袍子往她身上随意一裹“真当她是什么宝贝吗?你那模嘴脸最好立刻收起来。”说罢头也不回地扯着脚步踉跄地小奶妈出门而去。小炽手拿玉盒呆呆站了片刻,摇头轻叹,只得跟了出去。 小奶妈被他一路拉的往前走,身上的袍子只浅披着的,没走一会便滑落下去,她甚至腾不出手来拉扯一下衣襟,眼看着自己近乎全裸的身子,她整个人羞的通体肌肤都泛了红,死命的垂着头,那模样恨不得钻到地里去。身边的阿灼眼瞳更深,手上却依旧毫不怜惜,大步疾行,简直拖的她命都跑丢一半。 不过好在庭院虽大,却看不到几个下人,三人一路快行,很快转到一处正厅,他们的父亲紫袍人乔昱正在里面用餐,看这三人过来,他的目光将他们打量一通,落在阿灼抿紧双唇一脸不爽的脸上,不由得含笑道:“大清早的,什么让你不痛快了?你身后那个快断气了,真是不会怜香惜玉。” 阿灼这才回头看一眼上气不接下气的奶妈,冷哼道:“真是没有半点用处。” 小炽与他们擦身而过,走到桌边坐下“大哥疼人的方法向来与众不同,你就是担心她饿,也别这么粗鲁呀,走的这么快,回头她倒是不饿那也得累死。” 阿灼狠狠瞪他一眼,拉着小奶妈到一旁,本来想按她在边上坐落,不知想到什么,伸手一扯她的双腿,将她背对桌子跨坐在自己身上,伸手将她散开的衣襟往上提了提。 小奶妈跨坐在他膝上,顿时衣襟大开,她的衣袍本来就是披着的,此时完全前襟完全散开来,没有半点遮掩,一张脸红的发紫,却因为摩擦到他胯间高高地突起之处,紧紧垂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阿灼冷着脸,一旁有丫头上来布菜,他夹了一筷子往她嘴里塞,用力的简直像要将筷子塞到她喉咙眼里去,令她忍不住干呕“你吐出来试试?”他凤眼微眯,那眼神看的小奶妈也不管嘴里的是什么,嚼也不敢嚼活活给咽了下去。 小炽侧着头看的眉开眼笑“别喂她吃那个,你也知道我给弄了什么,这会儿不能吃肉,来,吃这个,好消化。” 乔昱听了,眼中更是笑意满满,偏头打量奶妈的后背“给她弄了那个?真的假的?阿灼,掀袍子让我瞧瞧。” “掀什么袍子。”阿灼冷笑,双膝却微微一抖,一阵清脆地铃铛声立刻从奶妈身后传来,看她一脸迷茫,小炽笑道:“你别凶巴巴的吓坏她,把她给我……” “不成。”哪料阿灼一口拒绝。 小炽伸出的手僵在半路上“她又不是你一个的,”说着转头朝向乔昱:“爹,你也管管大哥。” 一旁乔昱却因刚刚打量小奶妈的那一眼,有些出神,这时听到小炽告状,只摇了摇头叹息道:“你们也收着点,这孩子还小,别弄伤了。”说罢,自顾自朝后堂走去了。 小炽得不到父亲帮助,只得嘟嘴警告大哥:“听到没,叫你小心点。” “我这里等她菊眼开呢,且有日子要等,这还不算小心么?”阿灼朝他睨了一眼,手上筷子不停,小奶妈一口接一口的吃,可嘴里吃的是什么却丝毫感觉不出来。因他们的话与神色都让她很是不安,更为不安的,是她现在才察觉到一个异感。那就是在她的臀部后庭之处,竟似有东西插在那里,并且刚刚阿灼抖动膝盖时,那清脆的铃铛声,她可是听的最清楚明白的,那竟是,竟是从她那里发出来的? 008、好滋味 这念头一起她就有些控制不住的想去摸摸确认一下,可阿灼虎视眈眈地盯着,对她的咀嚼速度很不满似的一筷子紧接一筷子,一旁小炽更是根本没有在吃,只拿了个酒杯,时不时地浅茗一口,嘴角含笑,目光始终在她身周移动,那眼中似乎伸出一只无形之手,正在她身上缓缓抚摸。这少年看似温雅,可小奶妈却记得前夜他那疯狂纵欲的样子,不由得又羞又怕,她正往后缩了缩头,嘴里立刻被塞了一大口菜,噎得她几要断气,阿灼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凶狠:“吃这么慢,小心我给你硬塞进去,”她吓的浑身一哆嗦,小炽在一旁捂嘴直笑。 “对了,有一件事需得告诉你们。”乔昱再度出现在厅堂,坐回原位,静了一会,才道:“南宫峻又立了战功,大概九月便会回朝,到时南宫寿府上大庆,我要亲去祝贺,你们也走一趟吧。” “那个老匹夫的事,管他干吗?”阿灼神色冷淡。 “这话也就是在庄里,以后千万要警醒些,没得引来祸端。”乔昱皱着眉头:“要不是我当年明哲保身,你们还能有眼下这么舒坦的日子过么?千万不要一时气盛。” 小炽一只手托着下巴,凤眼微挑:“南宫家的权势如日中天,瞎子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照我说,爹爹这趟也别去了,你不过是个闲散王爷,管他们尔虞我诈的。过咱们的清静日子,岂不是好?”说着话,手伸过去在小奶妈头上轻抚,叹道:“真是一头好头发呀,怎么我看着她哪都那么顺眼呢。”阿灼一档,将他手打了开去,小炽看着他那别扭神情,忍不住哈哈大笑。 那边乔昱却依旧沉浸在他的烦恼里,皱着眉头:“就因为这王爷二字,唉,虽然我已经竭力隐忍表明态度,可是虎无伤人意,却怕人有害虎心。” “你也是瞎操心。”阿灼道:“南宫家若是真的要动,也是动最上面那个,少临那小子既然还平安地坐在龙椅上,就说明南宫寿还不打算动手,越是想要就越小心,来日方长呢,就算他日真的占了龙庭,还有东影国之忧呢,想做皇帝!哼,这老儿要担心的事排成队的等着他呢。” “更何况爹爹放心,你还有我们。若不是伯父子嗣太单薄,少临怕是也能逃过一劫,可惜了……说起来我倒是想去看看他,他比我们小吧,今年也有十九了,不知道还是不是那么女相哈哈哈。”小炽一边说一边大笑。 说起这个连阿灼都微眯了眼“是呀,有年头没见了,那小子怕是长的更加妖孽了。男生女相,果然不是好兆头,傀儡龙座坐起来怕是没有意思的很吧。” 乔昱听他们说笑,却始终有些忧烦“南宫寿心机太深,他越是不动弹我就越是不安呀,不知道他暗地里在搞什么……” 他在那边细碎地唠叨不停,小奶妈却趁他们说话这会儿,终于悄悄地伸出手去,摸在自己臀部,指尖果然触到一物,她顿时一怔,手再伸出去些,在自己菊眼上居然真的挂着一只铃铛,而这铃铛是系在一个突出皮肉极小的东西上面,摸着有些油滑,却不知是什么。 她红着脸正偷偷地想把那东西拔出来,却不料被面前地阿灼发现了:“摸到了吗?” 她羞的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他却是饶有兴趣地抓住她的手,带着她更近地去触摸那东西:“这可是小炽对你的一片心,弄起来很麻烦的,不过这样填充更换三日之后,你那可爱的小菊瓣就能变的听话又舒服,足以让我们大乐一番。”他贴着她的耳垂,一边轻轻啃噬那柔软,一边却就着她手,将那截东西又往里按去,突进的微痛,使奶妈惊觉那东西居然已经入体极深,小腹都鼓涨的难受,她不由自主得挺了挺身体。 阿灼浑身一抖,一只手依旧按着那颗金铃铛,另一只绕过她的腿,直接朝花穴探去,指尖拨开肥软地阴唇轻勾浅送,温软紧窄顿时包裹过来,简直像往里吸似地让他越探越深,他整个人都紧贴上她,任由微凉的乳汁粘满了二人的胸前。 一旁小炽瞧这二人模样,哪里还忍的住,朝着奶妈伏在阿灼肩上轻喘地头靠近过去,一伸头就含住了她的小嘴,将那点气息全收进自己嘴里,偏生那小嘴竟是出奇地软,他一面吸吮一面恨不得将那口舌都弄碎了咽到肚子里去。直到她小脸儿涨地发紫了,他才顺出一点空隙来容她吸气,却又拉过她的手引到自己硬挺的肉棒上,扣住她手迫得她紧紧握住,喃喃道:“它想要你呀,你握紧它,这里,用拇指摸这里……”一边说一边引导,奶妈感到手中之物发热发烫,更像一个活物般有强烈地跳动感,她的小手不能完全握住,任由它在她掌心一下一下推退不停。 乔昱看着这三人,无奈地一推桌子“就这么要不够,你们俩个早饭吃了先啊。” 小炽笑的眼弯弯地,一面轻啄一面低笑“这不正在吃吗?爹爹也来尝尝?” 乔昱还没说话,阿灼已经一道凶光朝他射过来“忙你的事去,这没你位置了。”说着也不管小炽,一把抱起奶妈就起身朝着厅后走去,小炽快步跟上,乔昱笑骂“不孝的东西!”说罢起身朝书房走去了。 009、双龙戏“猪” 小奶妈被阿灼紧紧抱在怀里,他的手还在她的花穴里时轻时重地插揉,弄的她骚痒难忍身体发软,不得不全力巴住他,双手将他肩膀紧紧抱住,双腿则勾紧他的腰胯。 感觉到她的贴付,他的眼中也凝出笑来,手上动作不停,另一只手却是顺着她的园臀朝下,摸到自己腰带,轻轻一抽,腰带顿时萎顿在地,他的袍内居然空无一物,他将黑袍掀开一些,露出紫涨地高高翘起的肉棒,提拎起她来就往下套落。 小奶妈顿时发出一声轻呼,身体都崩紧了似地想往上逃,手臂愈发用力抓他双肩,他轻轻一笑,握住她的园臀朝下用力按去,金铃铛发出一声脆响的同时肉棒已经连根没入了花穴之中。 二人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低呼,惹的身边地小炽眼冒火星,当先快步朝前走去。片刻之间,三人已经到了后堂,这里是一个两面透风地穿堂,各有一条长廊通向前后两院,堂内却无床榻,只有一张硕大地园桌。 “我受不了了,就这里吧。”小炽伸手一挥,桌上摆的茶具等物顿时被掀飞了出去,落在长廊外的地上,这一阵呯呯乱响,顿时引来无数丫头,可一看到眼前的情形,她们立刻又吓的跑散了开去。 阿灼将小奶妈侧放在桌上,将她一条腿高高提起,站在桌边用力挺进,花穴口早已被他拨弄的湿淋淋地,因此肉棒挤进的倒不怎么辛苦,可进入半截之后却再度感到里面的狭窄,他奋力力挺,小奶妈顿时发出呼痛声,朝上面挪动身体竭力躲闪。 “真紧。”阿灼低呼“看来得好好疼她,才离开这么会功夫,居然又缩回去似的。” 小炽到桌子那一头将她的脸转过来一面深吻一面揉搓她的双乳,听他这么说,便伸舌头来在她脸上舔弄“你要把她天天顶在身上不成?” “我正有这意思。”阿灼眼中精光乱窜,胯下更是用力,小奶妈让小炽按着挪动不了,生生承受着他的大力,双腿痛地乱颤,偏偏嘴又被小炽探入的手指塞住“嗯嗯呀呀”地只能发出断续的呻吟。小炽软软地舌头像一条蠕动地肥虫,顺着她脸颊白颈慢慢往下,卷上乳汁泛滥地双乳,雪白地肌肤上乳液横流,粉色地乳尖上还依旧有新的乳汁不停地淌出来,小炽双眼放光,扑上去用力吸吮,一边吸一边轻咬那点软肉,引得奶妈更是不停地伸展身躯挺动乳房,含糊不清地娇喘一声接着一声。 “真想狠狠地爱她,”小炽低吼起来,嘴上不停,双手解开自己的袍子,摸出巨大的肉棒,又拉过她手来套弄片刻,猛地直起身来,拌过她脸来朝她的樱唇插入“张开嘴宝贝儿,再张大一点。” 小奶妈眼神迷离,依言张开嘴巴,可肉棒只塞进去龟头部分便容纳不下,棒头的湿热感,裹的小炽浑身燥热,努力地摇动臀部想再进一点“再大一点儿再大一点儿……” 随着肉棒一寸寸地挺进,她有些控制不住地想呕,颤抖立起的舌头却正好碰上龟头部分,滚烫而绵软地触觉惹的小炽失声惊呼,用力将她的脸拉过来,站在阿灼对面的位置,奶妈整个脖子都让他拉的直了起来,仰着头却发不出声音,不由得又竭力挣扎,阿灼被她身子乱顶的气息不稳,轻喘着道:“你倒是别折腾她呀。” “你以为我想呀。”小炽气喘吁吁“进不去呀……你倒是顶着点儿,一起吧,省得她乱窜。”阿灼应了一声,二人同时吸一口气,猛然朝前挺进,两股巨力推动下,各人的肉棒果然都进了一大截,阿灼抓住她的臀部还在用力。那边小奶妈的唇角却被小炽的巨棒撕裂,新鲜地血液顺着雪白地肌肤流下几缕来,却更令二人瞳孔发红。 小炽整张脸都舒展开来,眉尖上扬,说不出的痛快舒服,高高地仰头轻呼地一声,臀部毫不迟疑地又是一挺,小奶妈连哼都哼不出来,伸直脖子直打颤,她的喉咙部位居然有一点突起,显然小炽的肉棒已经插入喉管,翻沸地酸水顿时冲涌上来,她紧皱双眉眼角都泌出泪来,小炽却只感觉到棒头被一阵热流冲击,那灼热感觉刺激着他的五感,令他简直要为之疯狂,更是不停地抽动起来。 雪白地身子置身在红木大园桌中间,头尾皆被巨大地肉棒侵入,小奶妈娇小玲珑地身躯不停地扭动,双乳随着她的每一点动弹而溢出更多的乳汁,白花花地淌了一片,映地红木桌子食不愈发地油光发亮。 一黑一蓝两个身影地喘息之中,更有清晰地铃声忽急忽慢,夹杂的这淫靡气氛更加热烈,在阿灼地全力插入下,他的肉棒终于全部被她的花穴容纳,她直觉地挺起的小腹上,更是有些微地突起,在平坦地雪白上十分触目,阿灼盯着那点突起之处,眼瞳更是飞红流火,双瞳凝出一点邪魅地笑容,说道:“来点更刺激的怎样。” 小炽正将她已经吞入三分之二的肉棒微微抽出一点,她喉间地热流立刻跟着溢出,增加了润滑后,他又再重重插入,这时听大哥这么说他笑望过去“你想怎样?” “来试一试若是她再收力,上下更紧的化,哪个先缴械怎样?” “还能收力?”小炽简直惊喜交集“当然要试。” 阿灼重顶一记,喘息道:“就赌菊开之时谁先占用!” “好。” 阿灼眯了眼睛,瞟过小奶妈雪白臀部的那只金铃铛,趁着伏身挺进之际,猛地将那金铃铛抽出,一阵急致地剧痛忽然袭来,本来已经意识模糊地小奶妈失声尖叫,同时整个身躯连同四肢都崩地直直如挺尸一般,阿灼小炽二人同时感觉各自棒口都是猛然收缩,紧窒地简直要绞断般地巨力,使得二人再也忍耐不住仰头长呼…… 010、欢颜 “要命啊!”小炽低咒一声,朝小奶妈再挺进一些,一边伸手去轻捏住她的鼻子,迫地她张大嘴巴,一边低嘶“用力咽呀宝贝都咽下去……” 阿灼噗地一声笑出来,小炽脸都红了“你笑什么,你这是暗算。诡计多端!” “这也怪我?”阿灼朝他飞红的脸上瞟了一眼,挺在那花穴里的肉棒却生生停下,一点也敢动弹,他虽然撑住没射,可被那紧窒也是勒到极限,比起小炽,他胜出的其实有限之至,这时自然不敢稍动,生怕一个没忍住就要尽情施放出来。 那边小炽却依旧拱着身子朝小奶妈口中送进,她的嘴如此的小而窄,又被他的肉棒堵的严严实实,只能一阵阵地挺起脖子将口中的精液全数吞下去,饶是她全力吞咽,还是足足咽了好一会。 小炽将半软地肉棒慢慢插出来,又放到她嘴唇边连那上面沾粘的精液全数擦拭干净了,这才叹息着坐到椅上“真正是个尤物。” 阿灼轻笑了一声,看小奶妈闭着眼侧卧在那里,激情后的肌肤像是抹上了一层粉光,映衬着雪白地乳汁与嘴角地血痕精液,分明狼狈不堪的模样,却不知怎的又引的他邪火上窜。他猛地俯身将她抱起来,肉棒依旧紧紧插在花穴中,却一手托紧她的白臀,一手将她身体按俯在自己身上,就这样大步走开。 小炽在他身后大叫“你带她去哪?” “你就呆着歇会吧,这会儿没你的事。”他哼哼连声,早已经抱着她转过长廊去了,片刻后已经回到自己院里,他直接朝院后的浴池走去。 那里是山后引来的一股温泉,长年喷聚,形成一处浅塘,他们买下这宅子之后,将这里掘出更大的面积来,如今就是一个天然地温泉浴池。 阿灼顺手将身上的袍子褪下扔到一边,抱紧小奶妈进入水中,微烫地水覆上二人身躯,她不由得微微一动,阿灼将扶住她臀部的手又使力按紧些,另一只手拿了池边的水瓢,掬了水朝她脸上头上轻轻倾倒,水流过二人身体,带着她身上的痕迹晕出一圈圈淡淡地白色涟漪,她的乳尖却依旧还在流淌,阿灼给她冲了几瓢,便让她背向池壁靠着,弯下身子去吸吮乳汁,她的身体被水温熨烫地发红,乳汁流的更加快了。 阿灼轻笑起来“小妖精。”说着在她乳尖轻轻一咬,她哆嗦了一下,似醒似昏的慢慢睁开眼睛来,迷迷蒙蒙地神色,像是不知身在何处,却看的阿灼忍不住又去亲吻她的嘴唇。 她慌乱地扭了扭身子,却发现自己的姿势以及体内之物后,更是红着脸躲避他的亲吻“躲什么?”他轻语“不只是让我们享受,我们也想让你享受,来,含着我的舌头,若是作的对了,今晚就放过你。” 她那长长睫毛如扇子般颤动起来,犹犹豫豫地看了他一眼,这才慢慢凑过来,双唇微启去啄他的嘴唇,他顿时笑了“你想吃了我?” 她脸更红了,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他轻声道:“得先这样……”他伸出舌头来轻描她嘴唇地轮廓,轻轻吸吮每一寸的柔软,她被他亲吻地气息发沉,不由自主地微张唇瓣,他轻轻一笑,探舌进去,舌头一下下灵活地勾动着,向她的小舌发出邀请,却偏偏一触即走,每回她忍不住想将他吻住,他却又抽离了开去,转而舔拭她口中其它部位,只片刻间,她已经娇喘连连,连身体都朝他靠近,努力歪过头更近地贴付他,想用嘴用舌头用牙齿去抓住他的舌头。 “唔,不许咬。”他轻笑,眼中荡起极温柔地光彩“经不得挑逗的小东西,这要是放你出去那还了得!来,你试一次。” 她红着脸,看着他的黑瞳中映出自己的影子,从没有一个人这样的看过她,将她看到眼睛深处,像是要吸收她的灵魂她的魂魄,她陷入这醉酒般地恍惚中,睫毛闪过片刻,开始努力地学着他刚才的样子去亲吻他。 两条轻软地舌头紧紧交缠,互相吸吮,如同饥渴的人遇到甘泉,拼了性命般地吸进去,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将彼此吸化,融合…… 她动情起来,开始挺起身躯朝他套落,花穴如她的嘴一样,生涩而渴望地动作起来,恨不得化身为蛇,紧紧贴附他的每一寸,恨不得将他的肉棒吞噬干净,他深深吸气,手下的力道更大,一下下顶进她的花穴,温泉在交合之处发出循循气泡,拍打地水花四溅,二人却依旧忘情地挪动,全部的关感只集中那一处交融处,异常地温暖灼热的地方,她经不起体内腾卷地骚痒,难以自制地扭动起来,甚至伸手去抚摸他不停碰撞到他的那两颗大丸,又捏又搓地,像是恨不得将这两个也塞到身体深处去。 他笑了,眼睛定定地望着她,然后贴到她耳垂上极轻极轻地梦嗌般地说道:“欢颜,你以后就叫欢颜,乔欢颜。记住了么?” 她一愣,停住所有的动作呆呆地看着他,欢颜,这是她的名字吗?她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名字!她的眼睛潮红,水气氤氲的要化开一样,静静地愣了那么几秒,她猛然朝他恨恨地吻落下去,用牙齿用本能用一切可以触及的感觉去感受他,他在她体内,她在他口中,他,是她的,良人! 随着她的动作他亦疯狂起来,猛然地抽插,简直跟拼尽所有的力气一样,她的身躯在他古铜色地肌肤与身后黝黑地岩壁之间,如一尾蛇般扭动,他简直受不了她这样动弹,肉棒好像要被她绞化一样,被绵软地触感紧紧包裹,再一分分地拧动,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飞入云端,他轻呼着,猛地将她往池边一抬,整个人平放上去,然后举起她的双腿,疯了似地动作起来…… 011、何为女伴? 欢颜?她静立在镜前,一左一右有两个丫头扶着,另外两个则在为她整理头发和衣袍,晕黄地铜镜深处,是她泛红的脸颊,她的肌肤也是这色泽,每日数次的欢好,让她浑身上下总是嫩红地像煮熟地大虾。 她像看一个陌生人似地看着自己,镜中那人真的是她么? 乔欢颜呀。她有名字了呢。不再是任人叱五喝六“小贱人臭丫头”乱叫一通的那个女孩儿了。她有了名字,从此,她是鲜活的,如此美丽地名字,就算她不会写不识得,可是光听也知道,欢颜,一定美极了。 她微微地羞涩地笑起来,看丫头把她的长发梳拢用一只金饰束起,长长发尾直垂到臀部,正好盖住了那颗金铃铛。 她的脸更红了,这些日子以来,小炽每日都为她换上一个系金铃地东西,她曾经偷偷地看过,那个很长,而且从最初只有一手指宽的模样,渐渐变成两个再到现在的三个那么宽,塞入的时候会有触痛,全部进入后,她的腹部会微微鼓起一点儿,有些难受可也会感到凉凉地麻意,小炽说那上面涂了不少药,最是止血生肌的。 他说完这话就贴过来含她的舌尖,他的吻总是很温存地可以在她舌上舔弄好半天,还笑说恨不得把她咬碎了吃下去。可是他一旦情动时却会立刻变作一只猛兽,她至今还记得自己被他那粗大的肉棒撕裂地嘴角,到现在还没复原。 阿灼他平时总有些冷冷的,甚至对他父亲都冷言冷语,没个好脸色,可他会在每次欢好后都记得为她擦拭阴口,将那残留地精液体液弄的干干净净,他甚至每餐都盯着她,吃的太少或是太慢,都会招来他的怒火。 可是欢颜知道,他们兄弟二人都是真的疼爱她,她从没有这般让人捧上手心的感觉,她不会也不想去考虑自己现在算是什么,他们向她索欢,她就一定竭力奉献,她想让他们快乐,即使将来有一天老了被丢弃了,她也能安然而知足的记起,曾经有人这样的爱她,这就够了。 她一边想一边垂下头,不时地浅勾嘴角,却看得倚在门边地阿灼眼睛更黑“在想什么?”他忽然出声。 她受惊般地抬头,转头看到是他,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没什么。” 见他朝里走来,几个丫头都放开手退到一边,他从后面拢住她,对着镜子里的她说:“我们有事得出去一趟,晚上才能回来,你记得要多吃饭,早些歇息。”她红着脸点了点头,他侧过脸来轻轻舔拭她的脸颊,她便转过头去,将这轻触变作一个完整地吻,他这才露出笑靥,临走时还轻轻敲了下她的金铃铛,听那轻脆声响起,他叹“恐怕要等到明天了,你多吃点,养养体力。”看她再度红潮泛面,他简直有些不想离开,在门口犹豫了半晌,还是不得不走了。 宅里少了他们兄弟二人,顿时清静了不少,也不是说他们平时在的时候便闹腾些,只是对欢颜而言,平日里他们总有一个会在她身边,这会儿两人全不在了,她不由得有些寂寞起来,不过她倒是很安份守已的,没人打扰,就静静地坐在窗边看天空看院里的景致,直到丫头来唤,才去前厅吃饭。 走动时便听金铃轻响,她不敢去看丫头的脸色,即使这情形在她们眼中已是寻常她还是觉得羞涩,一路垂着头,尽量地不挪动臀部,进了厅里,乔家父子三人都走了,就只有她一人吃饭,这地方顿时显的空旷的不行,不过小炽走前交待过,让她必须每日出屋来吃确保活动量,她虽然不明白,不过也是丝毫不改有错。 丫头为她布好菜,她吃的极慢,细嚼慢咽地,这也是小炽交待的,她一边吃一边想起阿灼在身边冒火的神色,不由得又勾了勾嘴唇,一个声音就在此时十分突然地冒了出来“吃个饭也这么开心,笑什么呢,说来给姐姐听听。” 这声音她是记得的,她忙抬头,果然见到巧儿笑眯眯地朝她走来,她走动时扭着腰肢,一身淡黄地薄纱衣下隐约透出挺翘地双乳和小腹下的那片小小的黑色地带,看她目光扫过自己的身体,巧儿嘴角的笑更放大了些“少爷们不在,你也很寂寞吧,咱俩正好作个伴儿。” 欢颜不知道她在宅里是什么身份,又或者跟自己一样?她还是慌慌忙忙地站起来迎她,巧儿却已凑到跟前一伸手,又将她按了回去。欢颜被她一按,股间地金铃顿时直直地碰到椅子上,虽然已经放了软垫,只是她平时坐下时都尽量侧着身子的,这会儿给按个正着,金铃轻响时,她也感觉到了股间地疼痛感。 巧儿看她眉头微皱,自然也听到那个声音,目光将她上下一瞟,眼中有些异彩变地灼热起来“炽少爷很多年没给人安排这个了,看来你是真讨了他的欢心。”说着在她身边坐下,轻抚她的手“白嫩成这样,也难怪他们喜欢了,就是我看到也是心痒。” 欢颜怔怔看着她,很奇怪她的神色为什么跟阿灼有些相似,没来由得忽然有些害怕,忙抽出手来,将许多菜肴都往她面前推“巧儿姐姐吃饭。” 巧儿笑盈盈地只管打量她,下巴微扬“我可没有在这儿吃饭的资格,你吃吧,我就是怕你寂寞来陪陪你的。这院子里女人虽多,可能跟咱们平起平坐的,也只有你我。” 听她这么说欢颜更是确认了她的身份,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一丝痛楚一闪而过,不过她自小便习惯了卑微地认知,对这点难受也是一晃而过,也不敢再劝她吃,只好自己默默地吃起来。 巧儿就坐在一旁看着,待她放下筷子,还问了句“真的不再吃点吗?你吃的这么少,阿灼少爷要生气的。”欢颜一怔,不得不又吃了点菜,这才再度放下。才就着丫头送上的茶水漱了口,巧儿已经一把拉起她来往外走“我们去院里逛逛去,吃饱了不能再坐着了。”欢颜一听这话又想起小炽来,便依着她,两个并肩朝院里走去。 一路上巧儿笑语不断,不时地问些欢颜的过往,又嗟叹着她的命运,欢颜从来没有愿意与自己交心地女伴,也就慢慢放松下来,二人说说走走,不多时竟是到了一处陌生地院落,看到她迷茫地眼神,巧儿轻轻一笑“这是我住的地方,来都来了,就坐会再走好不好?” 欢颜转过头来,正对上她的眼睛,她是那种大大地杏眼,此时却微眯着,有点欢颜难以分辨地暗光凝在她眼底,如流动地水晶,烁烁而闪。 012、不要怕 欢颜不知为何有点害怕,不由的往后一缩,她却笑了“怕我吃了你不成?”说着已经拉着她半扯地走了进去。 这庭院不大,却十分的细致,半围白墙下还有一个小小的池塘,几株高大地紫槐亭亭如盖,东南两面皆是雕梁画栋地厢房,巧儿看她一路张望,不由得抿嘴笑道:“你不用看了,少爷们不会给你单置院子的。” 欢颜闻言神色一僵,不由得垂下头去,巧儿卟哧一声就笑了出来“瞧你这是什么神色?我的意思你听岔了吧?只有我这样可有可无的才独个儿住着,你如今在少爷们的心尖上,他们巴不得天天把你拱在身下呢,不会舍得放你独住的。” 欢颜让她说的面红耳赤,巧儿伸手一搂她的肩膀“不过呢,有句话我还是想要告诉你。男人的喜欢,终是有限的,你如今身软体嫩,他们自然享用爱惜,可过了几年……特别是你都生过孩子了,保不定老的更快些,到了那时,又有何人怜惜你呢?”看欢颜怔愣,她又道:“所以呀,咱们也得学着找自己的乐子,到了男人厌倦时,也能有人疼惜自己,毕竟,只有女人,才更明白女人的心,不是么?” 欢颜觉得她的话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可又说不上来,一边愣想着一边走,抬头时,发现自己已经被带进了屋,巧儿捧了杯茶过来,递到她手里“这是今年的新茶,你现在满眼都是好的,日子久了才能从这些里头分辨出,哪些更好哪些不过是寻常东西,”看她迟疑着,她又劝“喝呀,很香的呢。” 大概是她靠的太近,欢颜被看的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听她催着也没多想,拿起茶碗就喝,那茶是刚泡的,滚烫地茶水沾上嘴唇她顿时失声痛呼,巧儿也是慌了,将茶水接过往桌上一扔,忙凑近来看“怎么就这么呆呀,这是茶呀,也不拂一拂就喝,烫着了没?” 欢颜虽只碰了点水,可嘴唇上还是立刻红肿起来,正灼热地难受,眼前却是一黑,那巧儿竟是捧着她的脸凑过来,伸出舌头在她嘴唇上轻舔,这情形……她简直惊的呆了,压根没有反映过来,那柔软的舌尖却是勾舔几下后直接朝她口中探入,如一尾灵活地蛇,温凉地在她唇齿间游荡。 欢颜这才惊醒起来,伸臂要推,哪料巧儿原本就比她高且丰实,欢颜又是坐着的,趁她惊慌失措的功夫,巧儿朝前一挺身,已经分开她的双腿,用自己地腿牢牢顶着她的下体,一手紧托她的头,迫使她抬头张嘴,另一只手则移到她胸前揉捏双乳。 欢颜失色惊呼,想要从她的钳制中摆脱出来,可声音还没出口就已被她吞咽下去,巧儿如饥似渴地在她嘴中吸吮,反复地将她的上下唇瓣含在嘴中,辗转吮吸,片刻功夫,两人的唇上舌尖全是晶亮地粘液,分不清是谁的,只听得吞咽有声,急切渴求“我来教你怎么疼惜自己,我会疼爱你的,你不要害怕。” 巧儿一边说一边全身贴附过来,她的衣裳已经半褪,此时更是全脱了去扔在身后,赤裸地身体扭动着,将自己的乳房凑到欢颜脸上,柔软地乳尖在她脸上划过来又挑过去,欢颜背靠椅背仰着头,已经被她吻地气息不稳,本来奋力挣扎的双手也软垂下来,胸前的乳汁更是浸透衣袍,巧儿轻轻放开她的嘴,一边弯下身来顺着脸朝下轻吮,一边去解她的衣带,欢颜意识迷离地摆了摆身体,巧儿俯身含住她的一个乳尖轻声说:“不要怕,姐姐会让你很舒服的。姐姐把会的都教你,你才能更让少爷们喜欢不是吗? 你别怕,少爷们会喜欢的,那天……我们不也是一起的么?别怕宝贝儿……” 因着她的话,欢颜不由得面红耳赤的想起刚入府的那天,可不是四人一同交欢么?难道这真是两位少爷喜欢的?一念及此,她便不敢再挣扎,只是红着小脸由着巧儿解了她的衣袍,巧儿看到她白嫩干净的阴部,眼睛都亮了起来,蹲着身子凑到她跟前,伸舌头在她阴口轻轻舔弄,头回被女子这样……欢颜不适,且受到惊吓,身子开始本能的朝后躲去。 巧儿忙站起来,又将她拉起来紧紧抱住了,一边柔声安慰一边将她带离椅子,背靠在一边的墙上,又去与她相吻,欢颜喘息着,被她紧紧顶在墙上,全身酥软,巧儿分开她的双腿,挤身进去,贴着她,用自己的阴部一下一下地摩擦她的阴口,黑密地阴毛在欢颜光洁地皮肤上来回擦动,她不由的骚痒难奈,蹬着腿,又将双腿再打开一些。 巧儿轻笑着将她抬起一些,简直跟托抱在怀里一般,她的手依旧在揉捏欢颜的双乳,又引了她的手来摸自己的,她的下体则朝前倾斜,与欢颜地阴处更近接触,随着她时不时地拱进身体,欢颜的下身已经有了浅浅水意,她整个人就像化开来似的,乳汁横流,花水淋洒,巧儿自然也是一样,晶莹地花水在两人阴口沾来带去,早已分不清是谁更多一点。 巧儿看欢颜面色潮红,双眼似开似闭地进入迷离状态,这才放开一些,扶着她朝一边地床榻走去。 013、我要你 水青色地软红绡帐下,欢颜四肢大开,各被一束长绢系住分绑在四角床架上,巧儿埋首在她双腿间,一只手伸上去挤揉她的乳房,另一只手则随着舌头轻挑而挖入她花穴,一阵强胜一阵地麻痒在欢颜体内乱窜,惹的她不停地拱动身体,四肢无法自由,只能凭借细腰园臀竭力扭动,时而躲避舌尖地挑逗时而又自动迎上去盼她入的更深一些。 花穴下的床褥已经全湿,巧儿尖小的鼻端压在她花穴上方那点嫩肉上,舌头伸向花穴深处,牙齿轻轻地啃噬周边地细肉,嘴中更是吞咽有声,好似吸吮咽下的是世上最甜美地琼浆玉液,食之不厌,取之不尽。 欢颜呻吟嘶叫地声音都有些哑了,花水简直跟汹涌地急泉一样喷撒出来,却仍然无法满足巧儿的需求,她的舌头一直在花穴里绞动勾舔索取更多,弄的欢颜花口骚痒地不停地挺动身体,花穴深处虚涨的发痛发酸,她忍不住低呤求饶“姐姐……我痒,好痒……不要,不要了……” 巧儿轻喘着,拉过一旁的忱头来垫到她雪臀下“才开始呢宝贝儿,痒吗?这里还是这里?” 她的手指也像她的舌头一样,勾的欢颜喘地直翻白眼“都痒好痒呀受不了了……” “叫姐姐,多叫几声。”巧儿笑笑的,她的脸上鼻尖皆是晶亮,从欢颜双腿间慢慢爬上去一路舔拭着,又去吸她的乳汁,又去吻住她的娇唇,吻的欢颜拼命朝她贴近身子,雪白的身体拱动的跟蛇一样“姐姐好姐姐好姐姐……” “要姐姐做什么宝贝儿?”巧儿再爬上去一些,跨坐到她的腰上,将自己的乳房送到她嘴边“来尝尝姐姐的,呀,不要咬呀也不要这么用力姐姐没有奶水呀……”她那轻挑细软的声音简直像催情药似的,听的欢颜本来就红地脸更是紫涨起来,张大嘴巴含住嘴里的那点软肉,又啃又吸,将大半个乳房都吸进嘴里,狠不得把它咽下去。 巧儿眯了眼睛,享受地轻呼着,更将身体压到她的脸上身上,抱紧她的头“啊啊,宝贝儿的嘴真舒服,宝贝儿……”她整个人伏到欢颜身上,双腿紧紧扣着她的腰,一遍遍地往上提臀又往下用力挤压,从她花穴里流出的花水很快就涂满了欢颜的腹上。 欢颜被撩拨的更加用力的吞咽,那点乳尖甚至都已经触到她的喉管,乳房被逼成园梭状又酸又痛,巧儿抱紧她的头,一遍遍地亲吻她的头发“宝贝儿太里面了,吸坏了要吸坏了呀……”欢颜这才松了力气,巧儿慢慢抽出乳房来,看着乳头紫涨形状变形地右乳,她扑上去抱住欢颜就是一阵狂啃“爱死你了,宝贝儿的反应真好,宝贝儿让姐姐疼你吧。” 欢颜要断气似地与她相吻,她一边吻一边道:“下面是不是很痒很空很难受,姐姐还能让你更想要一点,要吗要吗回答我……” “要……”欢颜呓语般地出声,巧儿亲亲她的脸颊,又一路亲吻地往下挪去,那里花穴已经湿的不堪,连垫着的忱头都湿透一半,而当她伸指插入后却又能勾出更多的花水来,她轻笑不止,眼中的情欲却是更甚,凑过来用力吮吸几下,手却伸手她白臀后面,摸到那颗金铃,轻轻拨动,悦耳地铃声轻脆地响了几声,这时听起来竟是份外的催人情发,欢颜忍不住半侧腰身,让她可以完全触到铃铛。 巧儿拨了几下伸手就想把它拔出来,可眼神一转还是狠狠忍下了。她在乔家呆的时间最长,这对兄弟地底线她还是知道的,未经他们开发的地方她可不敢擅动。就是眼前这事,只怕也很难善后了,可惜这丫头实在是太过招人,来了这些日子,她已经是忍的够了。 依依不舍地收回手来,她从床边摸出一个指套,细而长,顶端却有一颗黑黝黝的东西,瞧不出是什么材质,也并不大颗。她将这指套套在自己中指上,让那颗黑珠沾上欢颜流出的花水,开始慢慢朝她花穴里探进去。 虽然指套细长,可欢颜还是立刻感觉到有异物进入身体,不由自主地崩起双腿,巧儿轻笑着用其它手指轻刮花穴边的嫩肉阴唇,又凑过去吸吮突起的那点小花心,酸痒顿时席卷而来,欢颜轻哼一声,双腿再度打开。 巧儿手掌使力,终于将探入的中指伸至齐根,她仰头看着欢颜,中指微微一曲。欢颜顿时轻呼出声,花穴肉壁内被什么重重弹到,痛感突兀而至,分明是痛,她却觉浑身如过电般地舒爽。 她的花穴里一直奇痒难捺全身上下皆是如此,竭力扭动摩擦都无法将这种痒消退一二,此时这忽然地痛感却是如此清晰,并且那撞击到内壁的东西似乎极具弹性,一弹之下紧接着一下又一下,像在她花穴内跳舞,力道时轻时重,欢颜觉得里头好像有一个活物在四下逃窜似的,令她时痒时痛地简直要疯了一样。 她轻呼起来,双腿更是张的极致,脚指尖触到一边地床架,更是死死勾住,令自己的花穴能够张的更大些,整个人半抬臀部地简直悬空着,去迎合巧儿曲指地动作。 巧儿半跪在她腿间,看着她情动挪转,也是口干舌燥,呻吟着伸指到自己的花穴里不时地掏弄刮挖,两人呻吟声此起彼伏,都是面红耳赤,汗如雨下“宝贝儿想要吗想要吗?”巧儿喘息着问。 欢颜拼命扭动臀部“姐姐帮我解开好不好,解开我……我好想……” 巧儿拨出插入自己和欢颜花穴里的手指,爬过去帮她解开系带,欢颜手足酸软平摊在床上只是喘气,巧儿扑过去抱起她来,让她跨坐到自己腰胯上,一边吻她一边又拿出床边的一个东西。白润地颜色瞧着似玉,中间系有绳子,却又可弯曲,两端混园,状似男子的肉棒,却足有一支手臂的长度,棒身上雕满了点点坑洼,凸凹不平。 她将这东西一头放到欢颜嘴边一下下轻轻地划动“在这里,宝贝儿,想舔吗想含着吗像含你阿灼哥哥的肉棒一样,要么?” 欢颜被阿灼二字引地更是神魂颠倒,朝着方向立刻张大嘴来紧紧含住,努力吞咽着立刻就咽下去三分之一,巧儿则一边抓住那东西一端一边附身去舔弄她的腰肢腋下,勾得她越咽越大声,却又将它拨了出来,伸手将欢颜扶着半蹲起来,将那东西的一头插入自己花穴,另一头则弯曲过来朝上立着“宝贝儿坐下来,”欢颜的腰被她搂着,经她一按,顿时准准地坐到了东西上面,充实感突然而至,欢颜忍不住轻呼一声,巧儿紧紧搂着她,将她用力自己按下来,两人都是双腿大开,中间那个物事不一会功夫就被双双套落,深深地埋入其中,半点也看不见了。 巧儿却在此时放手,任由欢颜往后靠去,她自己仰起身子,向后半躺身子,简直快要靠到床时忽然用力往下一顶。花穴中的东西顿时狠狠撞击过来,欢颜被她抵的往后一缩,巧儿却是一下接着一下,抬起臀部朝她顶的更加厉害,几下就将欢颜快顶的碰到床架,被贯穿般地快感令她大声尖叫“宝贝儿来,来呀宝贝儿……” 欢颜学着她支着身子,双手放在手后顶住,也是将臀部朝前一顶,巧儿呻吟中更是使力,两人的动作都是在不自觉越来越快,两个园臀交汇处花水四溅,发出淫靡声响,两人都是半抬雪臀,用双手支撑着上身,疯狂交尾,而深深插入到她们花穴中的那个东西竟似会因花水浸泡而膨胀变大,充实地塞堵感简直令欢颜嘶吼起来…… 014、惩罚 水已微凉。 欢颜躺在浴池中已经许久,外面的丫头也已询问数回。 可是她不敢起来,或者也是因为根本没有力气,激情地余波早已消退,身体却依旧绵软无力,好像和阿灼他们交欢也没有这样被掏空的感觉……眼前又回复那疯狂的一幕,她顿时脸飞红云呻吟一声连头都钻进水里去了。 她一定是疯了。 居然和一个女人……无论怎么回想竟是丝毫想不起来是怎么开始的,她真的……已经淫荡到这个地步了吗?他们兄弟俩才离开一天,她就……还跟一个女人……她简直没脸活了!整个人埋在水里憋气,一想到阿灼的询问她就巴不得就此溺过去最好。 可事与愿违,虽然她一头载在水里妄想“寻死”,可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头发忽然一痛,整个人哗的一下,让人从水里提拎了出来,她顿时大声惊呼,眼睛都不及睁开,面前一个响起的声音却比她身上滴落地水温更凉更刺骨“想死?” 她浑身一抖,头上脸上的水哗哗地终于洒的差不多了,她半眯着睁开眼睛,眼前果然是阿灼的脸,他的眼中闪着怒火,尤其是看到她被吸吮揉搓地红肿的乳尖,还有雪白肌肤上无数点点吸吮出来的痕迹,他的眼瞳几乎黑的看不到瞳孔,伸手一提就将她拎出了浴桶,另一只手刷的一下打开房门,竟就将她这般模样拎出房去。 外面候着丫头吓的面无人色,却都是不敢出声,一个个把头贴着胸口站着,眼睛更是不敢朝他们带一下。 欢颜的长发被他紧紧攥着,半侧了身子踉跄地朝前走,已经是入夜时分,夜色吹到她湿濡濡的身子顿时令她发起抖来,连打了几个喷嚏,阿灼眼冒火星丝毫不为所动,脚步走的更快,飞快地转了几处长廊,伸脚咣地一声踢开一间屋子的门,把她扔了进去。 她身上的水滴落下来,顿时滑倒在地,呯的一声跌了个正着,半边身子都跌麻了,不过总算地上是地毯,屋子又大,她才没碰到磕到,可也跌的很痛,不由得轻呼了一声。 屋里却有声音无奈地说“要扔坏啦!你犯得着这么使劲吗?”正是小炽。 阿灼重重哼了一声,看到她雪白裸露地身子在紫绿色地毛毯上倦缩成一团,分明是气的要死,可胯间还是直觉地立刻挺了起来,高高地柞在那里顶着裤裆生痛。小炽瞄了他一眼,也伸手摸了摸自己一样“不争气”的部位,慢条斯理的说:“这又不是第一个了,你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巧儿当初还和咱们一起数人交欢,你不是还赞她吗,这会儿发这么大的脾气,还不是你纵容的她。” “我气的是这个。”阿灼怒火冲天,狠不得冲上去踢一脚地上的人,苦苦忍住了,一把拉起她的头发“才离开这么会功夫,就让人勾引走了?知道你的主子是谁吗?” 欢颜被他巨响的声音唬地一跳一跳,震的说不出话来。 “说,谁是你的主子!”阿灼将她头发拎的更高些,一伸手握住她的一只椒乳,紧紧揉搓,力道大的欢颜感觉自己的左乳要被他捏爆,可他那样看着她,黑瞳中愤怒之外似乎还有痛楚,她愧疚难当,硬是强忍着一声不吭,任他施虐。 “你说呀。”阿灼大吼出声,一旁小炽终是看不下去,起身过来一把将她抱开退后“弄坏啦,你没瞧见她脸都痛白了,你教她怎么说话。”一边说一边摸摸那只乳房“你那力道你不知道?看看,都淤青了。”叹着长气将欢颜打横抱了起来走到一旁的长榻上放下,拿过毯子给她上下擦拭水珠“怎么就这么容易上勾呢。你这样教我们怎么放心?大哥打从出门起就魂不守舍的,总是觉得不对劲,我们这才早早办完事赶的回来……” 欢颜整个头都垂了下来,一脸的湿也不知是水是泪,声音轻轻细细的却好像在说话,两兄弟对望一眼,小炽抬起她的下巴,却见她眼睛通红,眼泪涔涔地落了一脸,看看小炽又看看阿灼,终于鼓起勇气般地把声音放大点“我错了我错了……” 小炽轻叹着将她搂在怀里“你当然错了,你得时刻记得,你是我们兄弟二人所有,除了我们谁也不能碰你,明白么?” 她用力点头,阿灼却冷冷一哼:“说是明白,回头人家一舔一弄只怕又化成一滩水了。”欢颜还没回应,小炽已经搓着下巴细细地打量她一眼,点头道:“终究是太容易上道,以后怎么想个法子把三个眼都堵上吧。”他的眼中充满邪恶的笑,欢颜虽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还是被盯着浑身一抖。 阿灼冷冷地应道:“这主意不错。” 二人都死盯着欢颜,将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打量,小炽看她缩起身子来,嘴角一弯,笑道:“瞧这跟着兔子似的,谁见了不想咬一口。”说着伸手将她拉过来些,却用另一只手抓住她细腰一板,她的雪臀顿时朝外翻转露在两人面前,小炽伏身在她股间的金铃铛上看了片刻,笑道:“没动过。”说着又伸手拨了几下“算那贱人有点觉悟。” 阿灼却是恨恨道:“那也不能饶她,”回头朝屋外喊“带进来。” 欢颜窝在小炽怀里,听阿灼叫喝忙转过头来,竟见巧儿给拨的精光,赤裸裸地吊在一个四方子架子中间,双手绑成一束吊在头顶,双腿却是一边一条绳子各绑在两边架子上,一条手腕那么粗地麻绳紧紧地绕在她身上,将两个乳房缠的都突了出来,下面绕过两腿之间,将阴口菊眼都盖的结结实实。巧儿面色微红,轻轻喘息着,神志却是清醒,目光一转就落到欢颜身上。 “真是色心不死呀小贱人。”小炽轻笑“一屋子人就瞪着我们宝贝看,还想尝尝?要不要挖了你眼珠子……” 欢颜顿时颤抖,不由得轻轻扯着他,小炽回头看她,她道:“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们惩罚我,巧儿姐姐……” 小炽惊讶地笑了起来“你替她求情?” 阿灼更是怒火中烧“你想死是不是?” “她……”欢颜咬着嘴唇,终是要说“她是找我说话来的,她……” “说话?说话说上了床?”阿灼怒极反笑“这么说是你勾引了她?” 欢颜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脑子里浑浑噩噩地,其实她到现在还是对当时的情形迷糊的很,只是直觉上觉得自己怕是要害了巧儿,不安的很,想要救她,倒没想到阿灼的话令她忽然意识到了危险,张大嘴巴呆看着他,一个也说不出来。 小炽俯到她耳边轻声道:“你若是这会儿再多说,就真的毁了巧儿了。”欢颜一抖,忙闭上了嘴巴。 阿灼狠狠地瞪了一眼她,回头朝搬架子进来的人道:“喂了么?” “刚喂下的,一刻钟就发作了。”那人低头回答,他一扬手,那人立刻退下,顺手带上门,屋子里只有他们四人。 阿灼冷冷打量巧儿“不是爷碰过的你都能碰,这个道理第一日进府你就该明白。” 巧儿也没再往欢颜看,只是垂眼:“巧儿错了。这事都是我,我以为她和以前那些丫头一样,又实在是瞧着……喜欢的紧,就忍不住……都是巧儿惹的,爷要罚什么巧儿都甘心。” 阿灼朝欢颜瞥过一眼“你们倒有情有意啊,都给对方担着。”欢颜为他神色所惧,又不由得往小炽怀里缩缩身子,哪知这动作立刻惹恼了阿灼,他刷的一声从架子边上抽出一条黝黑地鞭子指向巧儿,朝欢颜喝道:“你过来!” 小炽嘴唇动了动,终于无奈地放了手,任由欢颜巍颠颠地走到他跟前,阿灼伸手一扯自己的腰带,长衣散开,露出黑色地裤子,裤裆上高高突起十分显眼“这贱人服了消魂散,一刻钟便会发作,你若是能让爷在这时间里放一回,我就让她也爽爽,要不然……就把她跺碎了喂狗!” 015、惩罚之二 欢颜看他一张黑脸,眉毛都打结似地拧着,忙伸手去拉他裤带,哪知她手抖的厉害,一扯下竟拉错了,打了死结,那边小炽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她的脸更是通红,慌慌张张地来回拉扯,越急越是解不开。 她埋着头拼命地摆弄那个结,他的裤裆那儿却比片刻前又挺翘了些,她无意碰到都能感觉那上面地温热“就这样,”阿灼忽然出声,他的声音都有些嘶哑“就这样弄……” 欢颜一怔才明白过来,伸手握住隔着布帛地肉棒,伸出舌头来在那顶端一下下地舔动,她的每一点接触都像是催生剂般令得那肉棒一分分的涨大,一只手已经握不过来,她只能双手握紧了对那个硕大的棒头又舔又含,那一块位置的布帛渐渐潮湿,湿冷粘在他肉棒的顶端,使得他冷热交替,轻呼一声,用力拱了拱腰身。 欢颜看他动作忙迎上去,努力的张大嘴巴想多含一点,无奈那肉棒涨的太大,她拼了命的张嘴吞含,才只能含住那点龟头,就连腮帮子都鼓起来再进不去分毫了。 阿灼感觉那一小截前端被滚烫湿热紧紧箍住,紧窒的诱惑,更是让他竭力地挺动下身,巴不得将他婴儿手臂般粗长的肉棒全塞到她嘴里去,更何况,在她的口中,还有尽湿地布帛摩擦肉棒上的皱褶,真是一点点皆是折磨。 他伸出左手五指紧扣住她的头朝自己拉近,听到她轻微地干呕却反而更令他兴奋难捺,手下动作更快“吞,用力吞。”他急促地命令她。 她也是被口中的膨胀感弄的红潮满面,使了全身的力气去吞咽那巨物,并且不由自主地摆动腰臀,股间金铃铛顿时轻脆连响,一声又一声,夹杂在阿灼的喘息欢颜地吞咽声中,使得满室尽现春浪。长榻那边的小炽早已经开始握弄胯间地巨棒,就连架子上绑着的巧儿也在竭力扭动腰身,无法并拢的双腿更是越张越大,将那粗大的麻绳全部勒进花穴里,来回厮磨。 阿灼盯着面前摇动地雪白园臀,眼睛如喷火一般燃烧起来,长手一伸,已经碰到那只金铃铛,食指轻勾,却是顺着金铃边缘的空隙探指进去,菊眼中不适的侵入感令欢颜顿时腰身一挺,阿灼“啪”一掌拍在她的雪臀上“翘起来些,要让你舒服呢。” 欢颜只得软下腰身,又往上抬起臀来,阿灼一手扣在她头上用力,另一只手越过她直接插指到她菊眼里,毕竟位置不对,只能伸进去半弯的中指,可指间地灼热束软却还是令阿灼大感满足,他低低呻吟,又将食指也半勾进去,挤的那金铃都有些脱挂出来,内里的触感,却更是令欢颜炽热疯狂。 她的菊眼这些日子一直有金铃占据,里面填充物的宽度也是每日更替增大,使得她被每每撑开又很快习惯,只是塞在里面的东西始终是冰凉的死物,这种填充感很容易就能适应从而渐渐忘记那东西的存在感。 可是此时此刻阿灼探入的手指,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半截,但勾动之间,却是将那一圈从无活物撩拨的嫩壁摩擦地邪热乱窜,奇痒难忍。她忍不住吸紧腰身朝阿灼的指间碰撞,阿灼更因她的反应,一面用力挺进胯下巨棒,整个裤头处都已经全湿了一直拱到她的喉间去,一面还将探进的双指用力回勾,欢颜嘴里塞的太满,只能用鼻孔大力呼吸,此时却是被他的双指带动,整个白臀竟是半提起来似的拼了命的往上翘,连脚指尖都踮了起来,更是“唔唔”连声,也不知是呻吟还是惨叫。 那边小炽更是无法忍耐,旁观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两下就除净了身上的衣物,胯间巨棒高高地昂着头,几步就跨到二人身后,伸手在欢颜屁股下一抬,将她半提的都离了地“真要疯了,你就不能别这么折磨我。”一边说一边俯下去用舌头舔在她的细腰上,每一下,都引得欢颜叫声更响。 阿灼根本无暇回答,而是从菊眼处收回手指,同时更是一退身,将欢颜口中的下身也抽离出来,欢颜呼吸通畅,顿时身子一软,扑下去用力咳嗽。阿灼一手扶着她,另一手几下就将自己的裤子撕的粉碎扔到一边,他胯间的巨棒实在是大的惊人,从裤子的束缚中解放出来,“啪”的一声,弹打到伏在他腰边用力喘息地欢颜脸上,欢颜半眯眼睛喘个不停,此时却因那点靠近不由自地扭头过去,小舌尖伸出来在棒身上轻轻勾舔。 阿灼眼中的情欲如同火焰般跳跃不止,双手一探,顿时将欢颜整个人半提起来,却是将她面向小炽,双手各握在她一边地白臀上,伸过去拉开她双腿向两边用力分开:“动作快点。” 小炽忙迎上来,一只手去捏揉她的乳房,另一只则是握住自己地肉棒朝上对准她敞开双腿间地花穴,用力一顶,那花穴竟早已经湿濡一片,滴滴落着花水,此时再无阻碍,立刻就套进了一半有余,小炽低吼一声,正想说话,没想到欢颜身后的阿灼已经急不可耐地将她细腰用力往下一压,欢颜小炽顿时同时惊呼出声,欢颜是被忽如其来的硕大挤涨地如要爆裂,小炽却是简直差点就要被这狭小的花穴弄到施放“你是要我的命吗?”他眼睛都红了瞪着阿灼怒吼。 “你才是要我的命。”阿灼瞪他一眼,从欢颜腿间早回手来,让小炽将她顶抱住,他瞄了一眼那只金铃,忽然邪邪一笑“你还能挺的住吗?我可要来了哦?” 016、惩罚之三 小炽瞪着他简直咬牙切齿“你小瞧我!” 阿灼似笑非笑一只手在欢颜菊眼边四下抚摸,另一只探过去揉搓她的乳房,又挑又拉弄得她忍不住摆动细腰,他又贴过去伸舌头在她颈上卷来卷去,欢颜更是控制不住地抓住小炽肩膀,像只八爪鱼似地将他紧紧箍住,用力扭着腰,湿软地花穴一寸寸地吞噬着小炽的肉棒,内里的棉软贴附令他忍不住一下一下朝上拱顶起来。 看着二人呻吟不断,阿灼地笑容更浓,摸在欢颜臀下的手慢慢移动到菊眼中,两指捏住金铃,眼睛却是牢牢地看着小炽如醉如痴的脸,手上使力往外一抽……伴随着欢颜与小炽同时尖声大叫,那只金铃铛拖着半臂长地尾巴轻巧地落在地上…… “呼呼呼……”小炽急促地喘气,瞪着阿灼一脸无辜表情又气又急,偏偏发不出火来,此刻他正全力约束自己,可怜他被方才欢颜身体里那阵忽如其来的压缩所造成地喷薄欲出的涌泻欲望折磨着,就算他恨不得把这个大哥一脚踹飞到门外去,也无论如何不允许自己就这么着了他的道。 阿灼笑瞟一眼那个满面涨红的弟弟,低头握住自己的肉棒,上前一步顶到欢颜地菊眼下,粉嫩地小眼儿边缘还挂着几滴晶莹地水珠,扩充过的皱褶还没来及的回缩,可以看到一点点肉壁的娇粉色,阿灼眼眸骤深,深吸了口气,握在她左乳上的手微微用力,同时下身一顶……一声尖叫从欢颜口中激冲而出“啊……” 股间那只小小金铃的抽离,使得她一直充实的菊眼连带着整个下腹都忽然被掏干似的又凉又涩,她全身的肌肉都为这突袭而紧崩抽搐,此时阿灼的忽然进入,却是伴随着极致地灼热扩张,使她全身每一分每一寸都传来撕裂般地冷热交替,裂痛难当。 阿灼的肉棒比那填充物大了十倍不止,即使欢颜地菊眼已经被软化被润滑,却依旧无法承受他的巨大,席卷全身的剧痛中,她整个人都抽动着朝后仰翻,无奈阿灼紧贴着她的背部,握住她左乳的手更加使力,而下体则依旧循循渐进,生嫩地肉壁火辣辣地紧紧包裹住他,要抵御这极致地湿暖已经十分不易,他用力吸了口气,托住她的园臀微微往下压,却换来小炽的失声叫嚷“慢一点慢一点,我要不行了。” 阿灼插入菊眼后欢颜本来就狭小的花穴里比原先更加紧窒,他迫切地想要抽动发泄,却又同时想要隐忍,因为这感觉,实在是太棒了!“你不要进的这么猛呀,弄裂了很麻烦的。” 小炽轻喘着。 阿灼也稍稍呼出口气,去舔弄欢颜地耳垂,她已经半昏过去,全由二人胯下所托才四肢大开地夹在他们中间,白嫩地双乳香汁横流,头朝后仰着,靠在阿灼的肩膀上,他的舌头伸进她有点儿细细绒毛地耳洞,不停地勾舔挑动,她似乎有了点感觉,轻嗯了几声。见她有了反应,阿灼微微一笑,一边亲吻着她,一边将手边的鞭子拿过来,将她双手束住,另一头扔过身边捆绑巧儿的木架上梁,鞭子那头正好落在捆紧地巧儿手中“抓住那头,”他沉声命令,巧儿忙用双手接过半截长鞭,又在自己手腕上绕了两绕。 小炽见阿灼做了这些,也是兴奋难捺地扑过去吸吮欢颜地乳汁,一边吸一边随着阿灼,两人同时向那木架子迈了一步,怀中欢颜似乎因为双手被高高吊起而有所知觉,轻微地扭了扭身子,他顿时声音一哑“这小妖精……” 阿灼也是双眼赤红,双手同时握住她两只嫩乳,朝小炽使了个眼色,小炽会意忙直起身两手握紧欢颜地细腰,两人都是不约而同地深吸口气,同时开始将各自地肉棒朝着欢颜体内拱进。 顿时,不论欢颜此刻是昏迷还是清醒,强烈地前后冲击都令她无法控制地扭摆尖叫,一声高过一声。眼前一幕看得巧儿情热如沸,她的花穴里简直跟下雨似地滴着花水,夹在花穴间地麻绳被她越夹越深,粗麻紧紧陷入粉嫩地肉洞中,她的动作越来越快,连带着菊眼都是被来回磨的发红发亮,她的眼神开始迷离,体内地逍魂散也已开始发作,身上遍是发痒发麻,只想能靠到什么上面狠狠地摩擦,可偏偏这样半吊着,全无依傍,更何况就在眼前,不过几寸远的地方,还在上演活色生香。 欢颜地双手高抬,被吊在木架上,她的雪白身躯被紧紧夹在两个古铜色地躯体之间,两人的肉棒一前一后插在她的花穴和菊眼中,动作也是极为一致,一个握住她双乳一个抓紧她的细腰,都是同时使力,同进同出。两条粗大异常地肉棒狠狠地直抽入她体内,中间相隔极薄的一点肉壁,甚至能够感觉到对方肉棒的热度,每一次共同拱进,都能看到在她的小腹处微微鼓起,伴随响亮地水声与碰撞,肉体地触感与五感相合,刺激的二人眼眸通红,发了狂似地用力抽动。 眼看着这一幕近在咫尺地巧儿却更是叫地连嗓子都嘶哑了,她的花穴酸涨的发痛,极切地需要东西插入,看着两人紫黑地肉棒在欢颜体内时进时出,她疯狂地扭动身子,整个架子都嘎嘎做响“少爷,给我给我……” 阿灼邪魅地一边喘息一边大笑:“想要吗?” “想呀,想……”巧儿朝他偏过头去,因为他们就站在架子边,离她极近,她竭力地伸出舌头去想要舔拭他的脸庞,无奈阿灼竟朝后让了一点,使她的舌尖离他不过半寸,却是死活也碰不到他。 “真的想要?是这样,还是这样?”他眼睛瞟着她,胯下却是用尽全力般地在欢颜菊眼里抽动,每一次地抽离都是拨到尽头,只留下一点点龟头挤开菊瓣,然后一个挺身,令得肉棒全部没入,欢颜意识模糊地尖叫,巧儿则是求饶发浪地呼唤声,配以阿灼与小炽地低吼,使得这一场春戏更加疯狂…… 017、欢好情浓 满室春光结束之时,已近黎明时分。鱼肚白地微亮自云端下缓缓铺染开来,洒落在庭院、屋檐与窗棂上。 屋内已回复寂静,就着淡淡日光,可以看到遍地的碎衣损布,一路铺陈朝着厢房右侧地长榻而去。那个硕大的红木榻上,最为触目的,是一个雪白地侧卧身躯,粉嫩长腿被一对古铜色地有着浓密体毛地大腿紧紧夹住,轻软地腰身也被扣紧,整个人陷在身前高大男子的怀里,头却微微后仰,零乱地长发四散下,隐约可见扇状地长睫毛垂闭着,明明是熟睡中的模样,可娇小的脸庞却在轻微地一颤一颤,让她动弹的,是紧挨着她身后的一个男人。 凤眼里依旧满是浓浓情欲,他不时地朝她靠近一点,移动之间,可以看到在她臀瓣间深埋着他的肉棒,他一面朝她挺进,一面伸手轻轻揉捏她的脸颊,在她耳边颈上又舔又咬,留下一串串红色印痕。 “刚睡着了别再弄醒了她,”紧紧抱着欢颜的阿灼轻语,双腿又再夹一下,用自己的力气让她的双腿夹紧花穴,从而使得自己埋在她花穴里的肉棒也为之一挺“你就不能不动吗?歇一会儿会死呀。” “你不是一样?”小炽朝他又逼近一点,中间地欢颜简直要被这两人埋没了,他的手指划过她的园臀朝前面探去,顿时碰到了阿灼地肉棒,惹来他一声轻喝“你乱动什么?” “切。”小炽翻个白眼“你还是先管自己吧,我可是有样学样,谁叫你那么要不够。”说着又狠狠刮了他一眼。 说起来都是气,昨天晚上算计的自己放了好几回,明知道欢颜的菊眼经不得挑逗的,还特意挑他在她体内的时候拨弄她,害得他大大的丢脸。这么一想,又用力挺了挺,肉棒在狭小地肉壁中朝里缓缓伸进,麻痒痒地热感又一点点倾覆过来,惹的他又想直接坐在她背后去用力抽动,可是一看到她那张小脸,实在是累坏了吧,唉,他叹了口气,强忍着只能慢慢抽动。 阿灼笑眯眯地瞟了他一眼,伸手把欢颜搂的更紧一点,目光却转向屋子另一边的木架上,巧儿还吊挂在那里,一头散发长长地垂着,头垂的很低,双腿间地粗麻绳已经完全陷在花穴和菊眼之中,而在她双腿下的地面上赫然是一滩血迹,这都是她自己用力摩擦所至,下身的伤恐怕要将养好些时候,可这已经是最轻惩罚,她的所为……阿灼目光一厉“把她拉出去扔柴房里,明天找个人牙子卖掉。” 屋外顿时有人应声,进来几个人将她从架子上解下,她也渐渐清醒过来,看向这边,声音很是虚弱“谢少爷不杀之恩。” “哼,”阿灼冷哼“知道就好。拉着她去各院转一圈,以后有哪个敢再到前院来惹事生非的,都是一样下场。”那几人应声中将巧儿拖了出去,带上房门。 屋里又回复宁静,只有小炽压抑地呻吟时轻时重,阿灼轻轻抚摸欢颜地园臀“以后总得有一个人在她身边,这丫头太没出息,半点考验也经不起。” 小炽噗的笑出声来“这下知道了吧,我当初说什么来着,放她一个人呆着准是不成的。嫩着呢,哪经得起挑拨。你非得试!这下好啦,还折了个巧儿进去,她还不是你纵的。” 阿灼目光一冷,并不回答,只是轻摸着怀里小人儿的脸,小炽看着他的神色,忽似明白了“难道你是故意的?知道巧儿动了心思?” “哼,是你太笨,是以没发现,第一日她就露出破绽了。动了这心思,留她不得。” “啧啧啧,我说呢。原来如此。”小炽轻喘一声,扣住欢颜的细腰往前又挪了挪,这才舒服的轻叹:“这丫头似是为咱们长的一般,瞧着柔柔弱弱的,可真经得住,弄得我神魂颠倒的……”他看了一眼阿灼,又道:“不过这次真正吓到她,醒了以后你好好安抚吧。” “安抚什么,”阿灼道:“不就是喂不够吗!”说着已经贴近过去,将她的小脸扳过来,将那红彤彤地花样唇瓣含在嘴里又吮又咬,满口软香使得他身下忍不住又开始强拱,小炽看他动弹起来,也再无顾虑,又一次使力抽动,两人一前一后全力拱进,欢颜被推动着再度无意识地呻吟了起来。 …… 是夜,清冷地月光照满庭院,西院一角,传来几声男子呼喝“小婊子装什么装,平日里是怎么侍候少爷的这会儿都给老子使出来,就你这破玩意儿老子上你是给你面子,等明儿人牙子一到,你就天天等着给码头上那些赤脚汉子舔卵蛋吧。” 又有另一个声音轻轻“妈的,又弄的老子一棒子血,怎么跟糊了似的,瞧着恶心的很。” “她昨儿吞了消魂散,发骚的厉害,自己把自己磨烂了,这模样弄到外面也没几天活头的,你就闭上眼睛找准洞眼,爽完不就完了。” 几个不同的声音此起彼落,粗重的喘息中却有一个女子微弱地声音“你们这些个……给老娘提鞋都不配……想要老娘侍候你……折了你们的寿……”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声打断她的话“妈的,你再敢咬老子试试,老子打掉你一口牙。” “老六,抓住她的腿……” 一声呼喝下,几个男子同时大笑,那女人拼命挣扎却终是呻吟着惨叫起来。几人正摆弄的兴起,便听院里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巧儿姐姐在这里么?” 这几个同时愣了,探头看去,院里站着一个娇俏地身影,裹着一身直拖到脚背的黑袍,夜风拂动下露出几分白裙的垂带迎风微展,精致地脸庞迎着亮,倒是让人瞧的明白,正是少爷们眼下的心头肉欢颜姑娘。 几人都是慌慌张张地系裤带,忙不迭地迎出去点头哈腰“颜姑娘呀,这么晚了,姑娘怎么上这里来了,这是下人们呆的地方,脏的很,让奴才送你回去吧。” 欢颜却摇头道:“少爷让我来看看巧儿姑娘。”几人都是大惊,想挡着门又是不敢,正窘迫间,便听她道:“我也是初来,也认不得你们都是哪位,巧儿明日就要走了,我陪她一会就走的,你们有事都自去忙吧。”那几人互望一眼,都猛的一垂头飞似地跑了。 欢颜看他们走干净了,这才靠近柴房,借着月光,只见杂草堆上巧儿赤裸裸地仰卧在那里,下身地草堆上尽是鲜血,头歪在一边像是晕厥过去了。 眼前惨景,令欢颜忍不住哽咽出声,掉过头去,看到院里有一个大水缸,她忙走了过去,倒是有大半缸清水。她将身上的黑袍解下,浸湿了水,回到柴房为巧儿一点点慢慢擦拭,待擦干净了,又拿出怀里一个小瓷瓶来,给她的下身抹药,那里已经是血红一片,嫩肉外翻,皮肉更是几乎成了碎屑,欢颜一边落泪一边擦药,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傻丫头,你哭什么?”巧儿倒是醒了,怔怔地看着她。 018、真心 “你伤成这样……很痛吧……”欢颜泪眼婆裟,手指头都在不停地打颤。 “我痛我的,你哭什么嘛。”巧儿叹了口气,感到下体被那冰凉地药膏涂抹之后,火灼般地刺痛立刻减轻了大半“是炽少爷给你的药么?” 欢颜点头道:“是呀。他的药都是很灵的,这是他特地交给我让我帮你擦的,你……你不要恨他们,这事都是因为我,害你受苦了……” “傻丫头呀。”巧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想要挪动一下身子却是无能为力,不得不放弃这念头,躺在杂草堆里,看着身边的欢颜一身白袍蹲在那里,整个人缩成小小还在不停落泪,她幽幽然地开口道:“遇上你也是我的劫数,早料到会有这下场了,我恨哪个去?其实若不是少爷们放过我,我哪里还有命在,你不要哭了,哭肿了眼睛又给你自己惹麻烦,你瞧我痛成这样都不哭。别哭啦。” 欢颜却是忍不住,一边落泪一边擦好药,又从自己怀里拿出两件衣服来“等药干了把衣服穿上,我在这里陪着你,那些下人不会来的。”说着又去怀里掏,掏了一会却满面通红地攥紧手,好一会才递到巧儿面前摊开,掌心中赫然是那颗金铃,看巧儿看她,她更是连声音都发抖了“这个……听小炽少爷说是真金的……我……你拿去防身,可以换钱救救急。我也没有别的值钱东西……” 巧儿看她越说越慢,手还在那里发抖,不由得笑了起来:“你别是自己解下来的吧?回头他们问起你怎么办?” “就……就说掉了……”欢颜声音很轻却很坚持。 巧儿目光一闪,垂了眼帘“你不用觉得亏欠我什么,这些都是我应受的,我对你……更是,以后若是有别的人这样对你,不管男的女的,千万别让人近身,记住了吗?” 欢颜点了点头却又抬眸道:“我知道你是待我好的……” “哪有什么好,”巧儿偏开脸去,避开她的目光,她却依旧道:“是好的,你找我说话跟我作伴……以前,没人这样待过我。” 巧儿不由得一愣,转头看她,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眼睛红肿,可眼神却十分明亮,巧儿不由得想伸手去抚摸她的脸庞,生生地忍住了“这有什么好了,你也是……以后可千万不要相信少爷以外的人,这世上坏人多多了。” 欢颜点头:“我知道的,我知道我遇到了好人,少爷们对我很好,你也是,你跟我说的话我都记得……可是,我能遇到他们已经是极大的福气了,只要他们对我还有一日的好,我便全力回报一日一个时辰……将来……真的他们都烦我了,这些都过去了,我也一定要欢欢喜喜的记住这段日子……我原以为自己已经完了,却没想到还有现在,遇到他们遇到你,我统统都会记得牢牢的。” 巧儿看着她微弯地唇角扬起的那抹笑容,心里却是不好受“你以前,过的很苦么?” 欢颜头一低,用力摇了摇“不苦,再说都过去了的。” 这看似柔弱实则坚强的丫头倒让巧儿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两人静了一会,又听她道:“你不要害怕,小炽答应我会拖着日子,我求阿灼少爷去,他最是面硬心软的,我去求他让他答允你留下来……” “不要了……”巧儿摇头“我没脸面再留在这里,”说着看欢颜一眼又笑了起来“你这表情算什么?真当我出去了就是死路一条那么没出息么?我可是当年昙城大大有名的豆腐西施呢,家传的豆腐手艺,只要不死,我总能活的好好的,你不用担心我。” “你会做豆腐?”欢颜很是惊喜。 “这有什么,”巧儿笑笑地看着她,终是伸出手去轻轻抚在她脸颊上:“你这丫头倒是教人不省心的很,别人待你一分的好你就要赶着回报,这份心用在少爷们身上也就算了,换了别人,可千万不要那么心软……还有,若是将来……真有那么一天……你就来昙城吧,离京城很近的,我一定会回去把豆腐坊做起来,等着你……不论你几时来……我总在那里的。” 欢颜整个人都愣住了,半晌说不出话,眼眶里眼泪滚来滚去,好半晌,猛地一甩头站起来:“对了,你看我都忘记了你这一天都没吃东西吧,我去给你拿来。”说着也不等她回答,擦着眼睛就跑了。 巧儿对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垂头去看自己的手,正在发呆,却听屋外一个声音冷冷道:“让她找你去?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呀!” 巧儿身子一抖,随即却又施然了,笑道:“不让她走的化,阿灼少爷你就紧紧抓着她不就是了,你不赶她,给她金山银山也不会走的。” 门外人冷哼一声,走了进来,果然是一身黑衣地阿灼,居高临下地打量她片刻,一只小包裹啪的一声扔到她身边“天一亮就走,再让爷瞧见你,就真把你卖给人牙子!”说罢一转身正要出门,却又回头朝她伸手“拿来。” 巧儿怔了怔,不得不将金铃铛奉上,阿灼一把接了“你就老老实实做你的豆腐西施吧,也不用等她,她到死也不会离开这里的。” 019、用餐时间 天一亮就有下人来报说巧儿不见了,一屋子的人都听见了,小炽却只是偏头对着欢颜笑,笑的她满脸通红把个衣带拧过来拧过去都快成梭子了,阿灼倒是神色木然,冷冷地瞟她一眼:“逃了就逃了,这么点事也敢来吵爷用餐,都活腻了想死是不是?”吼的那下人脸色雪白,倒载葱似的磕着头逃一样退出去了。 小炽托着脸在欢颜和阿灼身上瞟来瞟去,笑咪咪地伸手一托欢颜的下巴“老低着头干吗?你下巴都快粘到胸口了。”说到胸口,目光自然带过她挺翘的胸部,眼睛顿时一热,腻声腻气地靠过来说“小奶妈,我要吃奶。” 阿灼冷哼一声,伸手一下子挟过她来,把一筷子菜往她嘴边塞“再不吃多点别说奶了,连肉都得掉光。”欢颜被他拉的半靠在他身上,一口接一口地用力咀嚼死命往下咽,一边小炽却不管不顾地贴过去,拔开她的衣襟,两颗雪白地乳房顿时弹了出来。 他们给她准备的衣服很多,可全是连襟地长裙,只靠一根腰带系着的,里头没有衬裙之类的内衫,连襦裤也元,这样一划拉顿时便成半裸,这模样歪在阿灼身上,惹得他又用力夹紧她那细腰。 小炽半扑过来握住她一只乳房用力吸吮,不但吃的吞咽有声,另一只手还去揉搓左边的乳头弄的那边也是香汁满溢,只片刻功夫,甜甜的乳香已经飘满一屋。 阿灼有些不自在地夹了夹腿,盯着她吃了菜又递过去一碗汤要她喝,有小炽在动作着,她难免受到干扰,一碗汤水喝的人跟碗一起在抖,不少汤汁沿着她嘴角流出来,滑落下去,倒让小炽卷着舌头就着乳汁都给吃了。只是那软软地舌头舔卷着,令她抖的更厉害了。 阿灼喉节动了动,忍不住伸手抽开自己的裤带,褪出已经昂然地肉棒,将她面向桌子提拎起来,双指一下就探到她的菊间,那个已经没有金铃地填充体还埋在那里。 本来这东西只是为了第一次扩大菊眼才用,只要是承受过他们肉棒的菊眼,就算不变的松垮垮,也肯定没有原先的紧窒,却没想到欢颜的体质却是特殊,不论是花穴还是后庭,肉棒插入时紧紧包裹但也不会裂口太深,而一但离开后竟是又能立刻回缩,使的二人都是惊喜交集,更视为极品。只是这样一来,花穴也就罢了,菊眼的这个填充却是不能省,每日还是让她戴着。 这边随着阿灼将那填充物猛然的抽开,顿时换来欢颜一声娇呼,他立刻握住肉棒对准那小小地皱褶顶住,然后将她往下一按。 瞬间地扩涨依旧极痛,欢颜尖叫一声,小炽却是紧紧含住她的乳尖,感觉乳汁在一这刻忽然涌出来,他也加重了吸吮的力度,欢颜上半身酸痒下半身涨痛,忍不住难耐地扭动起来。 这般动弹更是方便了阿灼的进入,他低吼一声,握住她的细腰微旋几下,将她又压下几分才再度提起待湿润了又重新压下,如此几番反复,总算将整根肉棒都深埋在她双股之间,火辣辣地热挺到小腹尽头,欢颜给杵的酸痒难当,还想摇摆腰肢,却让阿灼一把搂严实了。他紧紧压住她的细腰,头靠在她耳侧轻轻舔啃,右手却依旧夹了菜,还是往她嘴里塞,只是这一回声音有些暗哑“宝贝来多吃些。吃得乖了才让你动,明白吗?” 欢颜简直像被钉子钉住一样,除了张嘴吃东西半点也动弹不了,胸前小炽啃吸的正欢,身下却因那灼热地填充使得内里不停地化出水来,一阵又一阵,麻麻痒痒,她一阵比一阵地急促呼吸也感染到他们两个。 小炽索性蹲到她面前去,一边吮了一会就换另一边去吸,双手却不再停留在乳房上,而上在她身上游走一圈移到她花穴去,那里已经越来越湿,因为她的菊眼坐在阿灼的肉棒上,双腿架着他的腿,底下简直是悬空的,小炽的手指很容易就探进去又刮又掏,搅出更多的花水来滴滴答答将阿灼座下的红木椅子都沾湿了。 欢颜全身奇痒,忍不住咛咛出声,嘴里吃的是什么已经全无知觉,阿灼的力道却是丝毫也不减,紧紧地扣住她,看她眼睛迷离,长睫毛抖的跟什么似的,双腿更是越张越开,他的笑意更深,耳语道:“要什么求我,要自己动吗?还是要我动呢?” 欢颜紧紧地挨着他的脸,控制不住地贴过去跟他的脸相摩擦,一边轻声求饶“让我动吧让我动吧,我好痒呀,阿灼,求你了……让我动呀……” 阿灼笑的更欢“那小炽呢,你不求他?” 欢颜只得提起酸软的手去抚摸紧贴在胸前的小炽的头,又用力挤自己的乳房,又将他的头朝自己乳房上压了压,软软地声音再求“小炽小炽,帮我,我好想动我受不了……” 小炽呼吸更紧,手下也是丝毫不停“是真的很想呢,你这底下都要化了……这要是在里面还不给泡涨了……”说着话眼睛都红了。 阿灼轻喘一声“我已经涨了,涨的不行了,这妖精……”说着再也忍不了,手上一紧,将她提拎着上下套弄起来,欢颜顿时欢愉地呻吟起来,一声急过一声,小炽眼睛更红,一拉腰带吼道:“你别只顾自己呀,我呢,站起来你快……” 020、同心 他也不管阿灼半抱着欢颜,站起来面向她,一手拉开裤带一手扶住她的头朝自己贴近“宝贝来,你不能只顾大哥也得顾我呀,来……”说话间,胯间肉棒已经解脱出来直弹向她的脸颊,她呼呼轻喘,腰被阿灼紧紧扣住动不了,双手却是自由的,这时便伸向面前的小炽,将他的肉棒握紧,用舌头去舔拭棒头地那点浑圆。 被这温软的舌头触到,小炽顿时轻呼着靠近过去,狠不得立刻挺进她的樱桃小嘴里,欢颜这些日子倍受欢爱,却也从中学到一点取悦他们的办法,因此头虽被朝前按动,却依旧强执着,只用舌头在那棒头上舔卷轻含,极少地含入一点点,舌头打着卷儿,只朝最顶端的那点洞眼钻动吸吮,灵巧地像是要钻到里面去一样,配以双手时轻时重地握动挪移,或急或缓,惹的小炽“小妖精小妖精”的叫个不歇。 阿灼受不了这二人地动静,终于忍不住挺动起来,律动几下之后,他干脆握紧欢颜地腰身使得它牢牢贴附在自己肉棒上,双腿却是一挺,将椅子朝后弹开,人顿时站了起来。欢颜受这后挫力一推顿时朝前扑去,小炽便趁这时抓住她的头猛力朝前逼近,她啊地一声轻呼卜出喉咙便被止于喉间,只留下哽吞咽落的声音,一点点适应口中的巨大以及它正朝里挺进地去势。 两兄弟中间夹着她都是同时律动,一前一后,同进同退,菜肴满满地园桌早被扔在一边,三人连成一串挺进在厅间,此起彼伏地喘息呻吟一时间充溢了整个大厅,直响了一盏茶的功夫,才伴随着两兄弟的一声极呼,停了下来。 欢颜已经浑身瘫软得如棉花一般,小炽呼呼轻喘着,拨出半软地肉棒来,走回自己位置坐下,阿灼却还是紧紧抱着欢颜,依旧扣着她的下身,拉过一旁地椅子坐下去,顺手拿到桌上的方巾为欢颜擦拭嘴角脸上小炽留下地热液,小炽挨着他们坐下,轻喘着倒了杯茶,才喝了两口,便见乔昱脚步沉缓走了进来。 朝那三人投去淡淡一瞥,他毫不为所动地收回目光,走到桌边坐下,却也不动菜肴,只是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随后又是一杯。 阿灼瞟了他一眼,将欢颜身上的衣袍勉强拢拢整齐,他自己的肉棒依旧埋在她双股间,这时又用力将她拉近身前,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一回来就这模样?” 小炽四肢大开地摊在椅上喘气,却道:“还能怎么,必是有什么不顺心呗。爹你倒说话呀。又不是很能喝,这样灌下去回头可要又叫头痛了。” 乔昱抬起眼睛看了他们一眼,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我这趟进城见了左晴。” “哦,他呀。”阿灼目光划过小炽,两人了然地对视一眼,小炽道:“他怎么了?不就是南宫家地一条狗吗?他敢给你气受?回头我宰了他去。” 乔昱叹气:“受气算什么。”说着话从怀中拿出一件东西,描金纹蓝底地请柬,一共三张。 阿灼顿时皱眉“这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南宫峻大胜还朝,皇上为他在京都大摆庆宴,这是南宫寿地请柬,要我们三人同往。”乔昱叹道:“如今的局势已经十分明显,南宫家怕是要动作了,这一趟进京,实在是……” “摆明了是鸿门宴。”阿灼冷笑。 小炽笑道:“我去不了,你看我这会儿连气都喘不顺,病重着呢。”说到这个不由得又瞟了欢颜一眼,她也是累的虚脱般仰靠在阿灼怀里,脸上身上都已让他擦了干净,身躯却依旧在微微颤动起伏,仔细看去,便知是阿灼还在一下一下地慢慢挺动,她樱唇微张,眼眸半合,身上虽披着衣裳,可脖子两侧却处处皆是吻痕红映,更是说不出的风情动人。 阿灼瞟他一眼,伸手又将欢颜揽紧些,却道:“人家都发了请柬,还生怕我们不去,父子三人愣是发了三张请柬,病重?托词?岂不让那老家伙小瞧了。” “可是真的去,这一趟却怕是凶多吉少。”乔昱目光沉沉“当年离京时是多么不容易想必你们都还记得,我们几乎是放弃一切才离开那座皇城,那地方进去容易,要再出来……唉……” “莫不是爹爹真的老了?”阿灼嘴角勾起淡淡笑意“当年与先帝跟北绫一战时的那番气势去了哪里?万千敌寇不过是你脚下蝼蚁而已,又何况区区一个南宫寿!伏羲千里,难道就真的怕了他不成?” 乔昱眼波微动,不知是受了这话影响回想起那激情岁月,还是酒色熏染,他的脸颊微泛红波,连双眸都有浅红,喃喃道:“你的意思是……” 小炽轻轻一笑“大哥的意思是,咱们父子三人一条命一条心,当年爹爹是为了保护我们这才忍辱负重,如今也到了儿子们为爹爹撑腰的时候了,这些年,我们可不是天天只会泡在女人身上的……” 阿灼瞟了他一眼,阻止了他本要脱口而出的话,伸手轻轻抚摸欢颜地脸颊,目光却是幽远:“既然南宫家盛情款待,我们就走这一趟吧。” 乔昱怔怔地看着两个儿子,似乎此时此刻他才忽然发现,他们竟然已经长到这么大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扯住自己衣摆倔强而脆弱地孩子。 “好,我们就走这一趟!” 021、进京 晌午时分,一辆华丽地马车自大道南端徐徐而来。 车身深蓝,四角悬着的铃铛都镀着闪亮的金,长长的穗子迎风微荡,华丽的车帘上绣着精美的花样,马车两侧各有一名青衣男子骑马随行,前方却有一个紫袍人信手持缰,在前带路。 走了一会,马车一侧的帘子掀开一点,乔炽探头出来:“爹你也进马车来歇歇吧,这风尘漫天的,又没有美女经过,你也别耍帅了,车里舒服呀。” 乔昱回头瞪他一眼,气呼呼地样子却令他笑了起来,放下帘子缩回车里回头道:“看他那一脸神色,俨然是大敌当前慷慨复死的样子,何必呢……” 乔灼微微一笑,却伸食指在嘴边轻嘘了声,示意他安静,乔炽瞟了一眼缩在他怀里的那个小人儿,不由轻叹“不用这么小心吧,你没日没夜的折腾她了多少回,这会儿肯定是睡死了,就算打雷也醒不了。” 乔灼将一边的毯子拉过来盖住她一点,又伸手去抚开她的长发,她一身薄软地纱衣半遮半掩,乳尖随着马车振动而微颤,不时地滴出乳汁来,他就用手上的方巾吸附去,可毕竟车里呆的久了,空气中尽是她的乳香。 她此刻正倦缩在他的腿间,侧头忱在他左腿上,披散地长发柔顺地铺散开来,好似到处都是她的发,丝丝纠缠。浓密地长睫毛如同两把扇子安静地垂盖着,小巧地鼻尖下花瓣似粉嫩红唇鲜艳欲滴,脸色却有些苍白。 也应该累了,他们八月中旬从培县出发,为的就是时间充沛无需急赶,一路上游山玩水缓缓前行,倒也频为舒适。何况这样的长途跋涉,最是令欢颜兴奋难捺,这丫头是从没这么自在过活的人,一路上开心地跟孩子一样,任何东西都能看上好半天,倒教他们更不舍得走快了。 只不过让她高兴了,他们自然也得欢喜才成。因此起先每日尚有大半时间去观赏风景的欢颜,很快就被他们二人缠的脱不开身,白日黑夜的缠绕不断,以阿灼为甚,果然是应了当初小炽的戏言,阿灼真是恨不得将她顶在身上那样来疼的。再加上欢颜那奇异地恢复体质,更是令他欲罢不能,长路漫漫无所事事,一天倒有半天里,他都缠着她百般索爱,简直恨不得让她长在自己身上。 乔炽笑眯眯地看着他,笑道:“瞧你这模样都不知道当初是哪个凶巴巴地说什么永远不这样不那样的话,到头来还不是你许了她名字,又这般恨不得吞了似地要她,简直无法理喻。不过说真的,带她出来合适吗?” “放在庄里合适?”乔灼似笑非笑“我可不想分心。” “多安排人手看着,也比进京强吧。南宫那老儿可是一门子的色胚呀。”乔炽眉头皱了皱。乔灼依旧在欢颜脸上轻轻抚摸,神色却是淡然“有谁敢打她的主意,我保管教他有去无回。” 乔炽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气,不由得也闭了嘴,静静看了他俩片刻,忽然一笑:“当初你还说我,你瞧你这样子,才是真正地走火入魔,动了真心了。” 乔灼淡笑“她值得。” “那你的意思是,认同这丫头了?以后也会这样吗?” “当然。”乔灼微笑,却瞟他一眼“你若是不行,趁早就认载了,为兄给你另外找个也容易的很。” 乔炽一愣,顿时发火“想要过河拆桥呀你。”说着眼珠子一转,却又笑了起来:“照我说,小东西还是比较喜欢我,小炽小炽叫的多好听,你没发现?她可从没叫过你!”乔灼手上一顿,他又道:“她是怕你的,谁叫你老是凶巴巴,不被你吓死才怪。”一边说着一边靠近过来凑近看欢颜地脸,扑上去亲了一口,笑嘻嘻地说:“让她睡我这来吧,你也累了。” 乔灼却将他的手一打,伸手将欢颜往自己身前拢拔,又瞪他一眼,乔炽再也憋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马车内温香悠闲,马车外乔昱却是眉头紧锁,越是靠近京城那不安就越是放大,如今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王爷,他可放弃的已经全然放弃,南宫寿却依旧不放过他,对此人的心性他实在是知道的太深,十年了,想到那张面孔,依旧会感到不寒而栗。 只是,想到他,另一张面孔也悄然出现在眼前…… 那个绝色少年,被囚禁于皇城内的金丝雀,他唯一的亲侄儿乔少临,今时今日,又是怎样地情形呢?十三年的傀儡皇帝,便是一个成年人只怕也麻木或是颠狂,他,如今怎样了呢? 022、南宫府的盛宴 月上屋脊,长街上行人渐疏,悬挂着金字大匾的南宫府邸却是一片丝竹歌语。 成群的丫头手捧托盘在长廊上来回穿梭,下人小子们抬酒送菜,更是一拨接着一拨,三进地内院深处,不时传来朗朗大笑。 屋里笑的最欢畅的是坐在首席那位面色红润,满头黑发的青衣人,任是谁第一眼看到他,都难以相信他就是权倾朝野南沂国宰府,实际已经年逾五十的南宫寿。 他的声音洪亮,谈笑间时不时地斜一眼左首坐的长子,南宫峻一身淡水色长袍,眉目与南宫寿频为相似,只是嘴形薄而细长,显得刻薄狠毒,此刻的他却是眉目含春,一直朝着自己对面的那张席上看去。 那席上两个少年男子一个黑衣一个蓝袍,却是生的一模一样地俊逸非凡,两人神色都是一般地懒洋洋,若要分辨不同,大概只能从神色看出,那始终笑意淡淡坦然承受南宫峻充满情色目光的,便是乔灼。而他身边虽然也是笑着,垂在身侧地手却握紧拳头,连指节都已微微发白的,就是乔炽了。 他们一行人四日前到了京都,南宫寿隆重接待,连日来更是一拨拨地将满朝文武请到家中,今日倒是只有他们和南宫两家,双方都是父子三人,算是一次寻常家宴而已。 南宫寿有两子一女,长子南宫峻在朝为将,此番得胜回朝又晋了平远大将军的头衔,被赏了府邸良田奴婢成群,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不过看他色咪咪地看着乔灼的模样,乔炽已经心中暗骂,这个色鬼的霉头此番可触的大了。 相比南宫峻的张狂得意,南宫寿的二子南宫越就逊色的多,此人只在朝中担任闲职,听说平日里喜欢养花养鸟,问他三五句只答一句,四天的宴席下来,他虽每回都有到场,却是个始终没有存在感的人。至于南宫家的长女听说早已嫁夫,不过近来抱恙在身连夫婿长安候都没有露面。 不过一席六人,倒也是酒到杯干,南宫寿笑眯眯地举起手上的杯子,望向乔昱:“曦王爷的两位少主,可真是风流倜傥仪表不凡,若是二位少主回朝,必定能为朝堂增添风采。” 乔炽眉角一抽,却听乔昱笑道:“这两个不肖子,平日就会摆弄花草女人,半点本事也没的,实在是上不了台面。” 南宫寿笑道:“曦王爷太谦了吧,依老夫看二位少主可都是英气逼人,年少有为啊。” “曦王爷这三个字再也休提了,我如今不过是一介平民,”乔昱笑笑“此番平远大将军得胜还朝,我们一家三口能够有这个颜面到此祝贺已经是万分地荣幸,续续家长也就罢了,首辅大人的称谓,却是实在不敢当。” “你呀!”南宫寿笑指他转向长子“你曦伯父还是和当年一样,总是这样谦虚谨慎。” 南宫峻举杯道:“小侄对王爷可是崇敬的很,谁不知道当年先帝与王爷在北凌一战,那般地威风凛凛,说句让您见笑的话,小侄可是一直以您为榜样在努力着呢。” 乔昱笑的双手乱摆“这话真是折煞我啦。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是不中用的过时的老东西了,不过混混日子而已,哪里能和将军相提并论!” 乔炽听他们对话,却是不由得笑意淡漠,父亲的退让很明显并不能得到他们的认同,而这样的卑微听得他委实难受的很。一边乔灼瞟他一眼,却笑道:“家父从来都说我们兄弟二人难当大任,其实又有哪个少年人不曾胸怀大志?不过有无伸展余地罢了。” 南宫峻眼睛顿时一亮,朝前倾身“灼弟果真有这番心胸,为兄自然成全。” 南宫寿哈哈大笑“你瞧瞧你,人家客气一下你倒当真了。你不过是一个平远将军那是几等衔?两位少主可是当今天子的亲兄弟,飞黄腾达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南宫峻面色难看,轻哼了一声。 乔昱忙道:“首辅一门忠烈,辅助少帝多年,哪是我们这样的穷亲戚可比的?这话真是令我汗颜。”南宫寿却只是笑,一面又频频举杯。 那边乔灼也朝南宫峻举杯相敬:“南宫兄长我几岁,以后还要烦你多多照顾小弟。”南宫峻看到他含笑扬眉,片刻前地不快立刻消退,也举酒一仰而尽,两人似乎频为合拍,彼此又互敬数杯,一时间厅内气氛都热烈起来,只不过南宫寿看向乔灼的眼神却少了片刻前地探究而多了一点轻蔑之色。 席内又有奴婢上来换下菜肴,那一头却是乐声又换,弦声低鸣,隐约如女子温婉地细语般地歌声传来,众人被这声音带动,回头望去,便见厅角一侧,舞出十数个白衣少女,长袖挥撒,都是一式样地玲珑诱人。 这些少女都是穿着透明地绵袍,除了衣袖上织花绣色,身上的衣裳简直就是宛如无物,舞动之间,更是门户大开,一个个椒乳尽现,圆臀抖动,毫无遮掩地将私处尽现人前。 当先一个少女更是眉目传情,一下又一下朝着南宫寿瞟去,旋转带风时,身上薄衫全解了开来,挺着两个圆乳朝他越舞越近,南宫寿哈哈大笑,将一杯酒递过来,那少女慌忙接了,含了一口,又用嘴巴哺到他嘴里,南宫寿随手一拉,那少女顿时落入他怀中,片刻间已经呻吟起来,细看桌下,原来南宫寿的手已经直接探进她的阴户,在那里旋回勾挑,弄的她娇喘连连。 有她当头,前排献舞的几个少女都是纷纷效法。各自朝着就近的男人靠近过去。南宫峻却是一脚将贴过去的少女踢开,那少女也不恐慌,垂头爬起就退了出去,不多时,便有两个俊美的少年从屏后出来,一前一后贴在南宫峻的身上,轻啃舔弄,慢慢地俯到他胯下去。这次南宫峻没将二人踢开,任由他们摆弄,却也没甚反映,一双贪婪的眼睛只是紧紧盯着对面的乔灼。 乔灼此时正淡笑地歪在桌后,手上正揉搓着身边少女的乳房,目光却也是回望这边,二人远远对视,都是眉目不动。 一旁乔炽的裤带很快就让一个园脸少女解开了,她粉面儿红扑扑地,含情地睇他一眼,贴到他双腿间含住他的棒头轻轻吮吸起来,乔炽始终只是笑笑的看着她,那少女又吸又舔弄了半天,嘴里的宝贝却半点没有变化,她不由地慌张起来,俯身更加尽力,更将雪白地屁股用力摇晃,发出诱人呻吟。 乔炽无奈地瞟了一眼乔灼,看他那话儿也没什么反应,不由得想起此时自己房中或许已经陷入梦乡的那个小女人,只是这么一想而已,肉棒竟猛然弹起,吓的那少女张大了眼睛差一点半跳起来,不过他终于有了反应她真是欣喜若狂,忙扑过去用力吞住它,上下套弄起来…… 023、寻欢 乔家父子三人回到住处时,已然过了三更。乔昱每回席后都是俞发沉默,一下马车就自回屋里去了,乔炽倒是兴头头地往自己屋里冲,哪知却让乔灼一扯“去沐浴。” 乔炽只得点头,不过忍不住打趣道:“真有心呀,怕那些女人的味道带到她身上?” 乔灼轻哼“脏东西自然要洗干净了,你不洗就别回房,我更自在。”说着话已经跨进了那边浴屋,乔炽扁嘴嘀咕了几句也跟了进去。 他们进京时,南宫寿特意在南宫府中安排了独院,可是乔昱却不愿入住,反倒在外面包了这家客栈,南宫寿倒也没有强求,不过眉眼间却是着实冷笑了几下,显然在笑话他们堂堂皇亲却还是这样的小架子气见不得场面,不过这正是乔昱想造成的印象,倒是乐得其所。 屋里早准备了热气腾腾地汤浴,两人浸在水中闭目养神,静了一会,乔炽道:“南宫峻那色胚怕是对你动了心思,你可要当心。” 乔灼唇角一挑“我正有此意。” “什么?”乔炽吓的卟地声就坐直了“你,你什么时候也……” 乔灼瞟他一眼,看他立刻又埋到水下的傻样,忍不住笑出声来:“真的要,自然是你比较好,南宫家那个五大三粗的,哪及你一分半分地细嫩!” 乔炽这才知他是说笑,恨恨地掬水扑他“那可是个能下狠手的家伙,你别撩了火,回头脱不了身惹上麻烦。”乔灼懒洋洋地一笑:“我就是想看看他的本事,不惹惹他怎么瞧的出来?” 乔炽仔细看了他一眼,叹道:“你终是不甘心吧。”乔灼眼神一黯,却不说话。 “如果当初爹爹……这天下就应该是你的了。”乔炽声音轻轻,他倒不担心有人暗中偷窥或是细作,这客栈看似寂静,其实却是到处都有乔灼的无数暗哨,这些年来,他确是精心准备,他想要的……似乎已在眼前了。乔炽却是忧烦地看了他一眼,又道:“可我瞧着南宫家那个老家伙确实是,很麻烦。”乔灼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他想了想忽然又笑起来:“那老家伙不是已经五十出头了吗?怎么保养的那么好?瞧着不过四十的样子。听说他从来只用处女,采阴补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种傻话你也信?”乔灼微开眼睛瞟他一眼“这老家伙是吃生胚,哼,他犯下的罪孽,可是不轻。” “生胚?”乔炽听的耳朵都麻了,忍不住浑身一抖“从母体中生取的胎婴吗?那种东西怎么吃的下去?” “想活的更久一些呗。”乔灼轻哼“你看看那些个舞妓看他的眼色,就知道他绝不是个软货,金钱、地位、女人,哪一样都是贪之不尽的,就看他有没有命享而已。这父子二人这些年,可是吃过不少奇怪的东西,生胚已经算是比较正常的了。” 乔炽听的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却厌恶地用力搓手搓肩膀:“刚刚他还拍我呢,想起来就恶心。” 乔灼笑道:“是要洗干净些,这父子二人身上,只怕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毛病。”说的乔炽搓的更加用力,他忍不住笑的更欢。乔炽搓了一会,还是不放心,又湿淋淋地走出屋去,片刻后又再回来,将一只瓷瓶扔给他“吃两颗下去。”乔灼笑道:“真吓到你了?” 乔炽一哼“是觉得恶心,我劝你还是吃了,回头别带回什么毛病来给她。”乔灼摇头笑笑,还是将药吃了。二人又泡了一会,这才起身离浴,回到房间。 屋子一角的大床深处,乔欢颜睡的正香,她睡觉时总是会卷成一团,只在被子中间拱起来一团,不细看都难以察觉。 乔炽一进这屋就将片刻前的不愉快抛到了九霄云外,眉开眼笑的走过去,将被角轻轻掀起,露出欢颜的小脸来,细细地呼吸声像猫儿一样,惹的他立刻扑过去亲了一口,一边就将被子全部推开。欢颜似觉到冷,不由得缩了缩身子,他凑过去抱住了伸手又掀开了她的长裙。如往常一样,她的裙里空无一物,雪白粉嫩地肌肤上还留着浴后的清香,双乳尖尖,乳晕是淡淡地绯红。 “宝贝儿我来啦。”乔炽轻唤了两声却依旧没能叫醒她,一旁乔灼却已经躺到床边,侧靠着抚摸她的脸蛋“睡的正香呢,我们也睡吧。” 乔炽却是不肯,伸手在自己裤裆下一探“我可不能忍了,刚刚在府里就挺到现在,半点也没舒服过。” “不是有人侍候吗?”乔灼瞟了他一眼。目光带到他的下身,那里果然高高挺起。 “不管用。”乔炽扑过去将欢颜半转过来,伏身在她身上轻轻摩擦“我是想到宝贝才硬的,那些人哪里解决的了。还是要看我宝贝的呀,宝贝儿宝贝儿……”一边叫一边已经伸指探入她花穴,勾动几下忍不住叹息“又紧了,宝贝儿你这叫我怎么放的下哦。” 024、寻欢之二 睡的迷迷糊糊地欢颜终于被身上一阵阵地麻痒撩拨醒来,睁开眼帘,便见面前一片温软,自己正伏扑在一个坚实温暖地胸膛上,抬眼便触到一双黑眸,笑盈盈地看着她“醒了?”说着话他身体微微一挺,欢颜顿时感觉到了双腿间花穴那里被填的满满的他的肉棒,她不由得面生红晕,乔灼看着她的神色,胯下更是巨涨,瞬间昂然,忍不住握紧她的细腰挺动起来。 欢颜娇喘吁吁,却也配合地挪臀摁转,将那肉棒所余尽皆含入花穴里,乔灼眼睛微眯,舒服地轻哼出声来,欢颜更因他的满足神色愈发卖力地扭转。 一双手从身后伸来,握住她的双乳,有人在轻轻舔拭她的后背玉颈,欢颜知是乔炽,身体朝前轻挺,将玉乳双峰送向他掌心厮磨,一面又转过头来轻启朱唇索吻,乔炽舌尖从她颈后一路卷舔而至,立刻就接住了她的嫩唇,两舌交缠,亲吻地滋声不断。 欢颜如此主动地回应,使得两人都是情欲更涨,身下乔灼看着他们热吻,眼中欲望更是无法抑制,双手紧紧抓住她的双腿,将她的雪臀紧按在自己肉棒上,全力上挺,力道之大,惹的欢颜尖叫不歇,只是每一声却又被乔炽吞落下去,变成含糊地低呤。 乔炽双手用力搓揉双乳,不停变形的乳房又有乳汁一点点落下来,滴在乔灼胸前,明明是温凉的液体,乔灼却觉得他要被这里里外外地湿感焚烧起来一般,再也忍耐不住,一挺身坐了起来将欢颜半举在胯上,一边紧紧吸吮鲜美地乳汁,一面像疯了似地挺动。 他那涨的又粗又长地肉棒已经直抵她的花心,每一下撞击都能感觉到顶端地急热,肉穴内四下里的围裹更是如同一圈圈滚滚火苗,烧的他只能靠来回不停地摩擦去止热止痒…… 欢颜被顶的身躯乱抖,花穴里花水喷涌而出,每一次肉棒的抽离,都会带出更多的花水淋地乔灼的阴毛又湿又亮,连床榻上都湿了一大片。而那强烈地撞击却是一次比一次更猛烈,她已经无法发出正常的声音,像嘶叫一般地呻吟着。舌头又被乔炽紧紧吸着,若不是看她脸孔涨红已经无法呼吸,乔炽连她的嘴唇都会全部吸吮进嘴里,她奋力摇动身躯想要摆脱这二人的控制,却是被乔灼地肉棒紧紧钉在身上,被乔炽的热吻又牢牢牵制,根本无能为力。 看她面红耳赤地竭力摇摆,乔炽终于放开了她的嘴,终于可以大口呼吸地欢颜大声喘息,却很快感觉乔炽的手指沿着她的背滑到雪臀上,菊眼里的东西顿时抽走,随即塞入的便是热呼呼地会动弹地手指,那点勾动掏挖简直要弄疯欢颜,她紧紧抓住乔灼的双肩,朝着他拼了命的靠近过去,像是想要逃避身后那指头点起的一串串邪火。 明白她的意图的乔灼眼眸中凝出笑来,他抬起头将她抱紧,一边挺动一边竟也朝她菊眼伸出手去,摸到乔炽的手指,他微微一顿,随即擦着他的指缝也抽了一只手指进去。 欢颜惊呼一声,身子不由地崩紧挺起,花穴的忽然收缩使得已经有所准备的乔灼还是眉心一紧,他的肉棒简直被挤的变形“要命。”他低吼起来。 “受不了吗?”乔炽轻笑,手指却又往里伸了几分,直至全部没入,同时左手则从床榻一旁摸了个玉盒子出来,打开来刮了一块厚厚的玉脂油“还是我来吧,你摆弄她自己也受不了。”乔灼却是不理不睬,他无法,只好将带着油地左手食指在她菊眼上轻轻抚摸片刻,然后,也探入其中…… 三根手指地进入,已经令欢颜神志尽失,菊眼在被不停地扩张,肉里的灼热更是让她尖叫疯狂,她被乔灼抱的极紧,所能作的只有努力扭动臀部而已,她只能一边扭一边求饶:“塞不下了……阿灼小炽……出来呀求你们了出来呀啊啊……” 小炽双指朝两边拔,将那脂油朝里填堆进去,笑道:“你逃呀,你要能逃的掉我们就出来……”欢颜听了这话更是竭力地朝前挺进,她的每一分动作简直都是对乔灼的折磨,极度地紧窒已经令他无法控制,尽管他竭力强忍,可欢颜的逼进还是使得花穴里的空间越来越紧越来越湿,他终于再也忍耐不住,让剧烈地抽动带他去欲望地颠峰…… 025、我是你的 随着乔灼的动作越来越烈,他和欢颜两人都禁不住疯狂地吼叫起来,而乔炽则在她菊眼里越探越进,等到欢颜终于随着乔灼的一声嘶吼而双双躺回床榻时,乔炽双手已经各有二指探进了欢颜菊眼之中。 看着那二人呼呼直喘,乔炽轻笑:“你完事了把她给我吧。” 乔灼轻哼,双手一摁欢颜地雪臀,将已经施放过的肉棒紧紧地按在她的花穴里:“想都不要想。” 乔炽耸耸肩,抽出右手的双指来在自己早就已经昴挺的肉棒顶端摸上一点油脂,笑道:“宝贝儿你小炽哥哥我来啦……”说着对准那菊眼用力一挺,刚刚软伏在乔灼身上的欢颜忍不住尖叫一声,只是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不过听起来倒是更有诱惑的味道。 而乔炽其实只是才探入肉棒的龟头而已,欢颜之所以惨叫,是因为他还有两个手指也留在菊眼中,异样地扩涨顿时令欢颜的菊眼边缘微微渗出几点血丝来,乔炽啧啧轻叹,不得不抽出手指“宝贝儿你到底是怎么长的,紧的跟第一次一样呀。” 欢颜哪有力气回答,她只能喘着气伏在乔灼身上,乔灼轻轻抚摸着她的雪部,可看到乔炽直挺挺地站着,正将那巨大的棒头慢慢一分分挺进欢颜地菊眼中,他埋在花穴里的肉棒竟然又有了雄起之势。 “宝贝儿真是热的可以呀。”乔炽低呼着,看着自己紫黑色地肉棒正被那翻着小嫩肉地菊眼慢慢吞噬,他知道那油脂地药性起的慢,可却十分执久,因此也并不着急,忍耐着挺动的冲动,更何况,这样看着自己的肉棒钻到她的身体里去,实是一种享受“她没厥过去吧。”他倒不忘问一句。 “醒着呢,没力气罢了。”乔灼得意地笑笑,伸手轻抚欢颜的脸颊,看她嘴唇红彤彤地,忍不住伸手指到她的嘴里,去勾动那柔软地舌头。 欢颜确实没力气动弹,身后菊眼又因为那油脂药性渐生而暖热,而乔炽的放慢动作更是令她感觉缓慢扩涨的快感,这时眯着眼睛感觉到手指伸到嘴里,就乖巧地伸舌头去舔去吸吮他。 手指上传来的湿濡感却令乔灼的肉棒又恢复了几分,欢颜顿时察觉到了,她抬起眼来看看他,乔灼笑道:“没办法,你没喂饱它呢。”乔炽听到这话,却是嘴角一抽。到底要怎样才能喂饱他这个大哥呀请问。除了不得不离开客栈应酬,其它时间都几乎让欢颜长在他身上了究竟还要怎样?大色魔! 他一面腹诽一面又从床榻边上拿出一个小巧地五彩瓷瓶,打开瓶塞,他俯下身来扑到欢颜背上,将那瓷瓶送到她鼻下,欢颜顿觉一股微有海腥味清甜香气扑鼻而来,不由得用力吸了几口,乔灼却道:“你别给她弄那些会上瘾的东西。” “怎么可能?她可是我的宝贝儿。”乔炽很不高兴,又哄欢颜“再吸几口,一会就有力气了。”欢颜就着他的手又吸了好几口,他才将瓶子收起来。 说也奇怪,很快的欢颜脸上那迷迷糊糊的疲倦神色便一扫而空,乔灼看着她眼睛再度闪亮,趴在那里不停地往后瞟,好似在关注乔炽动作的那种心惊胆战的表情,倒惹的他笑意更深,一伸手将她脸板过来“你只能瞧着我,明白么?” 欢颜的眼睛黑地油亮亮地,一眨不眨地看了他一会,嘴唇微微一弯,露出个甜美地笑容来,却令乔灼下身猛然一挺,他紧紧抓住她的双肩,眼中有狂乱地情绪,难以分辨是喜是悲,却是十分地发狠一般地低吼“欢颜,你是我的。记住了吗?” 欢颜被他铁一样的手指捏的双肩剧痛,却是丝毫没有挣扎,因为他的眼中,有那么强烈地痛苦之意,只是这样对视,那痛苦,已经像潮水般朝她冲涌而来,使得她的心,也莫名地疼痛起来“欢颜是你的,阿灼。”她轻轻开口。 他却摇头“不要说名字,说你自己。” 她再度开口“我是你的。永远都是。” 他浑身一震,用力抱紧她,像是要将她揉进身体里的抱法,同时埋在她体内的肉棒也挺立起来,朝着那幽暖地深处一次次全力挺进。 而此时此刻,乔炽地肉棒终于也探入大半,乔灼忘情地动作与欢颜扭动地配合,打破了他想循序渐进地打算,更何况那肉棒深处所触及到的绵软火热,已经将他的忍耐力逼至底线,他再也不想控制自己,紧紧握住欢颜地雪臀,开始一下下地抽动起来。 欢颜的休力恢复的极快,在片刻前那一场简直令她疯狂脱力地交合之后,她再度扭转身躯,用花穴,用菊眼,去全力接受这两个男人的进入,她要他们,从没有这么迫切,她的身体她的心,都被这二人满满充溢。 她的热情化成温驯地春水,将他们紧紧包裹,在肉与肉的碰撞之中,点燃每一处热火,她的身体几乎是泛滥成灾地汪洋,将二人淹没其中,在欲望地风头浪尖高声嘶吼…… PS:亲爱的们,这几章全是预约存稿,时间来不及了,没有调格式。。这个周末超级加班啊。有时间再来改哈。么么哒大家,留长评论可要求再加更哦!! 026、小美人 乔炽靠在窗边闲闲地打量着正在收拾屋子的欢颜,虽然她那身姿十分养眼,他却还是忍不住嘀咕:“你就这奴才命么?有的是丫头呢,歇一会不行?” 欢颜正埋头将床襦都换了,笑说:“我也没别的事可做。” “没事做吗?”乔炽一笑,走过来一把抱住她舔她的耳垂,热热地气息喷地她粉面又红“不如我们做点事好了。”一边说一边已经伸手进她的衣襟,欢颜依顺的靠着他,却是低语:“阿灼一大早就出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乔炽眼睛鼓起“你光想他不想我。” 欢颜笑迎上去,朝他身上贴附地更近些,轻轻地厮摩着“其实你挂念的比我更重不是吗?” 乔炽一怔,伸指点她眉心“小机灵鬼。我不管,我饿了我要吃奶。” 欢颜脸蛋儿红红的,看的他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桌上,拔开衣襟,贴过去就含住了她的一只乳尖用力吸吮,欢颜双腿分开容他挤在身前,一面挺身将乳头送进些,一面轻轻抚摸他的头发,眼神却是止不住地朝窗外望去…… 今日一早,就听南宫府有人来了。她一直是在内室的,从不见外人,只是听那声音一声声地唤“灼弟,”语调着实听的人浑身不自在,没一会功夫,乔炽就一脸不高兴地回了屋,说是乔灼应南宫峻的相邀出城打猎去了。 接下来的一天,他就有些坐立不安,欢颜虽不明白这其中的事,可他的情绪还是很快感染了她,因此这一日两人就这样在这不安地期盼中度过。 眼看着过了晌午,乔灼依旧没有半点消息,乔炽更不耐起来,在屋里回来踱步了好一阵,欢颜也不善言辞,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静等了一会,乔炽跳了起来嚷嚷“不等了,急死个人,我找他去。”说罢跨出屋去一扬手,也不知从哪就跳下来三五个黑衣人,跟着他一阵风似的走了。 欢颜在屋里等了一会,终究是坐不踏实,不过她也是记得不能去前院的,便在自己屋前的小花园里走动,看看花草什么的,也好分散下不安地思绪。 说起来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这样的闲情了。她从来都是卑微地下人,哪有这样地闲情逸致和时间呢。若不是遇到这兄弟二人……她站在一丛怒放地花团前,想的出了神,不由得微笑起来。 正在暇思之中,却忽听一个陌生的声音轻呼“这是谁?” 她受惊抬头,便见隔着园子的长廊上,一个身材魁梧地中年男子正紧盯着自己,那目光,简直跟要穿透她的衣裳一样,欢颜顿时面红耳赤,顾不得别的转身就走。 哪知才一迈步,面前已经一阵风似地闪过一个人来,那身淡青色地云绵长袍,正是站在长廊那头的人。 她更是吃惊,正要后退,眼前那人却一伸手握住了她的腰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又伸指捏着她的下巴提起,迫的她与他对视“这模样……倒像是在哪见过似的,小东西,你叫什么?”说着话,他的手臂环的更紧些,使得她整个人都贴到他怀里,他比她高的多,她顿时感觉到小腹处被对方滚烫而坚硬的东西顶了顶。 她久经人事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当下更是红着脸拼命挣扎起来,无奈人轻力小,而她的挣扎简直跟特意撩拨他一样,他狠狠地用下身顶了顶她,双手抓着她的腰,正要将她提拎起来,却听身后有人匆匆赶到:“南宫大人,您怎么来了?” 南宫寿回头,便见乔昱一脸紧张地盯着自己,他不由得心中一动,将那小美人放了下来,笑道:“想不到乔老弟金屋藏娇,难怪对我府里那些庸脂俗粉提不起兴趣了。”说着话手上却没放开,依旧半环着欢颜。 欢颜挣脱不了,只能求助地看向乔昱,只见他笑道:“这是我那两个不孝子的爱妾,天天带在身边的,我都近不了身呢。” “哦?”南宫寿眼中笑意更盛,环着欢颜的手顺着她的腰肢圆臀缓缓抚摸“果真是个尤物呀,令公子艳福不浅。” 乔昱笑道:“年青人的心性罢了,宠的跟什么似的。我都看不过眼呢。若是南宫大人瞧的上,不如就借花献佛,您看如何?” 欢颜浑身一抖,那南宫寿朗声大笑:“怎么说我也是长辈,怎能去夺小辈的心头好呢。”一边说一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臀部几下,不过终究是放开了手。 那边乔昱已经朝她喝道:“不成体统的东西,这是你呆的地方吗?” 欢颜忙一鞠身,逃似的走了。只不过明明已经走出许远,却似乎依旧感觉到那南宫寿的目光,还在后面牢牢跟随。 027、暗潮 那日直到傍晚时分,乔灼兄弟方才回来,只是两人神色迥异,乔灼淡漠乔炽却是一路漫骂,欢颜看这情形,自然更不敢提白天的事,张罗着给二人沐浴洗乏,在一旁为他们搓背擦身,少不得又是一场浴室香艳。 如此转眼又过了十数日。这些天那个老远就“灼弟灼弟”叫开的人几乎每日必来,乔灼对此人似乎颇为容忍,隔个两回便答应出去一次,就算乔炽大为光火,也不为所动。乔炽气得甩手不管,欢颜看他们闹不和,心里着实不安,可她不善言词,每回打个头便期期艾艾的说不下去,倒惹得乔炽大笑,把她搂到抱里使劲的揉,倒教那闷气消散了一些。 不过近日,欢颜发现乔灼对自己似乎缠绕的更紧了。每回她与这兄弟二人欢好过后,总是累得快要虚脱,合眼就睡,期间偶尔醒来,也见到两兄弟睡得正酣,可是最近,不论她几时醒来,却总能对上乔灼的眼睛,他难道整夜不睡的看着她?他还变得喜欢把她抱在怀里喂食,有时直接喂菜给她,有时却又用嘴巴口传,在她的小丁香间抢夺食物,不一会就挑的二人脸红情动。欢颜总是被弄的红唇泛光,眼神迷离,这模样却又能立刻勾起他的欲望,因此每每吃饭起始欢颜还都只是坐在他腿上,到了后来,总会直接与其交合,疯狂般地无尽索取,固执地将自己久久埋身在她体内,那份执着连欢颜觉得不可思议之余,不知为何,还有一些不安。 今日又是如此,本来坐在乔灼膝上吃饭的欢颜,半顿饭还没吃完,就被他撩拨的娇喘难捺,乔灼嗓音微嘶,在她耳边轻吻着,双手齐动,又将她扶到胯间坐下,欢颜玉体轻颤,令得室内一片春意。 乔昱皱了皱眉,一推桌子走了出去。乔灼完全不去看他,只是一遍遍亲吻欢颜地耳垂,细语引逗着她“转一下宝贝,对啦,是这样,用力……”一面轻哼出声,全力享受。 一边乔炽看着他们二人,也露出不解之色:“就这么要不够?你不要命了?” 乔灼从欢颜肩上抬头,漆黑地双瞳竟是强忍痛苦,嘴角却是笑得妖冶:“怎么?你吃醋啊?”乔炽大怒,一拍桌子转身就走。 若大的屋里只留下这疯狂交合的二人,欢颜全力承受着他一波高过一波的冲击,不自觉地摇晃身躯,挺进抽离,一下下以肉穴去接近去舔含乔灼的肉棒,他亦陷入疯狂,双手十指紧紧地握在她腰际,简直就要握进她的肉里去,两人重重喘息声中,外院却有数人慢步进来…… 乔昱笑道:“这如何敢当!” 回话的是一位高瘦男子,虽然点头哈腰,却依旧有他一贯地傲慢气势“这三名处女,都是我们大人敬送王爷公子们享用的,我们大人说了,在这京都之地,可是遍地美女满眼繁华,只要是王爷想要的,只需吩咐一声,我们大人无不尊前孝敬。” “你们大人太客气了。实在是有劳邢管家啦。”乔昱笑着打量那三位少女,一色地玉肌如脂,眉目宛转,虽都垂头站着,可那媚眼儿却是一个一个地不停甩将过来。 看乔昱很是兴味地细看着,那邢管家嘴边泛起得意笑容,又道:“若是王爷没有别的交待,小的就先告退了。” 乔昱鼓掌大笑“代我谢过你们王爷,改日必到府上拜谢。”一旁自有人拿了银子给邢管家,他含笑收了,自然也没什么特别欢喜的神情,很快就退了出去。 乔昱的笑容只在目送他离开那一刹那微微停顿,很快就回过头来,一边一个搂住两个少女,另一个乖巧地贴身过去,纤纤玉指立刻探到他胯下轻轻揉搓,细声细气地道:“让奴婢侍候王爷吧。” 乔昱笑道:“那是当然,侍候的好了,我重重有赏。” 两边少女都是巧笑嫣然地贴附到他身侧,两支又湿又软地舌尖顿时在他脸上颈上缓缓移动,又去掏吻他的耳洞,乔昱笑道:“不知是谁调教的,果真是处女么?” 三个少女都是脸色一正“绝不敢欺瞒王爷。” 乔昱大笑着伸手一边一个握住一只淑乳用力揉搓,两个少女顿时轻喘出声,底下那个这会儿功夫却已经埋头到他胯下,隔着布帛不停地勾舔他那已经有些坚硬起来的肉棒,一边舔一边娇声说道:“两位公子不一起出来乐乐么?” 乔昱眼眸微沉,笑道:“他们自有他们的乐子,怎么?怕我不行?” 那少女慌忙摇头,扑上去狠狠含住肉棒的顶尖,卖力吞咽起来,乔昱身边的两个少女却是同时换了个眼色,其中一个,更是将目光投向了内院。 028、兄弟至爱 夜,盈白月光撒在院落一角的大槐树上,树影遮掩着斑斓地晶亮,在屋墙窗棂上摇晃着,屋内烛光尚明,将三个人影映照在窗纱上,也是如月影般地摇晃动弹着。 乔炽赤身站在床边,坚实粗壮的双腿叉开站立,滚圆地臀部有节奏地朝前重重挺进,一下又一下,每一次都使他身前那个小女子娇吟嘶叫,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胯间的肉棒,此时正朝着她翻着嫩红细肉地菊眼用力抽动,每一下都是全数进入,又再度拔出……晶亮地水珠抽裹的他的肉棒水淋淋地,分明已经抽送了好一会,却还因为那紧窒和要命地湿润,还在继续涨大中,这滋味,实在是美妙之极。 他眯了眯眼睛,箍紧她的雪臀,朝前俯身,手指一探就摸到了她的花穴上,那里还有一根巨棒在抽动中,他的双指随着那肉棒边缘从那交合处探了几分进去,一边轻刮那肉棒一边又去掏弄她花穴地肉壁,那奇异地扩张与骚痒,引地欢颜尖叫起来,摇动地更加猛烈。 她俯趴在平躺着地乔灼身上,花穴里紧紧占据的正是他那粗大地肉棒,深深探入地肉棒,跟菊眼处乔炽的肉棒只隔着薄薄地肉壁摩擦着,同进同出,令她下半身火烧火燎,拼了命地扭转递送,也没法让那灼热减弱半分,反而更是撩的她浑身上下陷入一种酸痒交集,冰火两重天般地快感之中。 她意识迷离地低呼着,朝两边竭力分开地双腿被身下乔灼紧紧握住,连腰身都贴着他的肚脐,随着他的动作上下摩擦,她的乳汁更是徐徐流了他一身,他却执着于口中的美味,她的小甜舌已经被他吸吮地肿了起来,却依旧无法逃避他的索取,他在她的口中卷舔,将她口中的香渍扫荡干净,再混入自己的,然后让她咽下去,她被迫地吞咽,并且越来越主动地朝他贴过去,惹得他将她整个红嫩地嘴都含住了,连同她的娇喘呜咽声,狠不得全部吞到肚子里去。 粗重地喘息中夹杂着女人迷迷糊糊地低呤,三个激烈撞击地身影更是明晃晃地映在窗纱上,窗外,却有一个人半蹲在窗下,瞧那身影,赫然是刚刚送进府的那三个少女中的一人,她一边侧耳倾听屋里动静,一边却已经被那动静引地浑身发软,双腿夹了又夹,实在是忍不住了,伸手掀起裙摆,里面没有襦裤,她的双指立刻就探到了自己的花穴里,并不停地抽递起来。 蒙着黑纱的脸上,一双眼睛早已欲望满溢,使劲地掏弄了几下,却又听到屋内欢颜忘情地号叫声,她露出一丝痛苦神色,干脆靠着墙根坐下,双腿大开,双手同时朝下,伸了四根手指在里面越掏越快,她的喘息声渐高,却死死咬着嘴唇半点声音也不敢发出,只能听着屋里那肉体相撞,娇喘连连地香艳声音来刺激自己。 抽了好一会,她终于双腿一颤,伸直了去,整个人更是跟脱力了似的软瘫下来,靠着墙角直喘,直到里面也终于停止了,传来隐约说话声,她才再度回复片刻前地机警,伏到窗边细听。 只听一个声音懒洋洋地说“你先去睡吧,我过会再歇。” “你不是吧?”一个较为跳脱的声音立刻说:“还要?你不要命,我还不放心我的宝贝儿呢,把她给我,跟着我她起码能睡个安稳觉。” 又听啪地一声,像是谁的手被拍了一下,先前那声音又道:“她不是你的。” “也不是你的。她是我们俩的。” 先前那声音这次停顿了许久,才缓缓说:“若是有人想将她从我们身边抢走?你会怎么做?” “我会杀了他。你呢?” “我会连自己一起杀了。”那声音沉稳之极,却让人忽然心生寒意。 “神经病呀你。懒的理你,我的小宝贝儿来小炽哥哥这里我们睡觉吧,我们不理这个神经病的大色狼啦……” 随即屋内烛光顿时熄灭,屋里人似乎真准备睡了。窗下那人又呆了好一会,才敢一点一点慢慢地挪开,她的方向,却不是回院,而是朝着院外而去…… 029、入局 十五,城郊静水寺迎来了一众贵客。 主持已经五十出头了,却保养的极好,今日又特地刮了头穿了上等绸子袈裟,愈发显地满面红光,慈眉善目。 这会儿他正半鞠着身子紧紧跟在一位水云色长袍男子身后,堆了一脸地崇敬欢喜,连声音都激动地打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寻到了失散地亲爹呢:“南宫将军此番到来,真是令蔽寺蓬荜生辉。大将军保家为国,何等地英武!小僧对将军地仰慕之心尤来已久,今日能够一见,小僧实在是……喜不自胜。” 那南宫峻却根本不去看他,而是侧着头朝身边人低语:“灼弟,你瞧着这地方可还使得?” 乔灼淡然一笑:“风景不错,就是略显噪杂些。” 南宫峻立刻面目一沉,转头对那主持道:“还不赶紧去做自己的事?”主持一张笑脸顿时变作十分的诚恳:“正是正是,不是将军提醒,小僧都要忘了,后面事情多着呢。唉,那小僧就告退了,二位且自游园,有什么事只管支会一声,小僧……”他还在那里唠唠叨叨,这边南宫峻一个目光扫过来,吓的他赶紧咽下半截话,转身逃似地走了。 南宫峻回过头来,顿时又变地笑容满面,就近望着乔灼俊逸地面容,忍不住伸手搭在他肩上,右手一指“这寺院里种了不少桃树,灼弟在京中多留些日子,到了明年开春,咱们又能来此赏花饮酒。” 乔灼笑道:“在寺院喝酒,岂不是坏了这一方净土。” “只要灼弟喜欢,在哪里做什么,不过全凭你一句话罢了。”南宫峻靠近一些“为兄实在是想时刻留在你身边,此生若能与灼弟相伴,无憾事也。” 乔灼垂头一笑,抬头望着他,目光中是盈盈浅笑:“这样的话,你跟几人说过?” “我可指天发誓,只对灼弟你一人有这番心思。”南宫峻伸双指朝天,一脸地诚实。 乔灼却摆了摆手:“我才不信你呢。”说罢起身就走,南宫峻见他眉目间地嗔怪与嘴角微扬地笑意,只觉眼前晃来晃去全是他的面孔,哪里来把持的住,双手一把握住他双肩,大声道:“你要如何才信我?” 乔灼笑地眼睛都半眯起来,打量着他正要说话,却忽然面色一变,南宫峻也是转过头去,南边的月洞门下,一个身影急急跑来,看到眼前情形,颇为不爽地说:“一转眼就不见了人,欢颜有点不舒服呢。” 乔灼顿时神色一正,朝乔炽走过去“她怎么了?” “你自己不会去看。”乔炽翻了个白眼,转身就走,乔灼回头朝南宫峻道:“我还是先回厢房一趟,须臾再陪峻兄赏园。” 南宫峻忙笑道:“不妨不妨,你尽管去就是了,有什么事为兄能帮的上的,只管开口。” 乔灼笑笑,转身走了。 南宫峻目送他的背影渐远,脸上的笑容顿时散了干净,冷声一哼,打了个响指,院落一角顿时有人凑近过来“安排的怎样?”他问。 “一切就绪。”那人低声回答。 “那边开始走了吗?去催一下,”南宫峻又道。那人忙答应了,飞奔而出。 …… 乔灼赶回东面地厢房,见欢颜好端端地坐着,不由回头松了口气,回头瞪乔炽“胡说什么?” “我不这么说你肯回来?”乔炽一脸地心安理得,往欢颜坐地榻边一歪“瞧他那模样,我去迟一步,你就让人吃了。” 乔灼横了他一眼,那边欢颜却是低呼:“吃……吃了?” 乔灼看她一脸惊恐,知道她把乔炽的话当真了,不由地恼怒起来,踢了他一脚,乔炽咧开嘴喊痛,歪到欢颜怀里直蹭“我受伤了我不行了……”一边说着一边咬住欢颜地乳尖,虽然隔着衣服,欢颜还是立刻一颤,随即便有乳香溢出,乔炽索性用牙齿撕开她的衣襟,扑到她怀里吸吮乳汁。欢颜抚着他的头,无奈地看看乔灼,却正碰到他沉沉目光,心中正是一惊,便听他道:“等下就在屋里呆着,不要出去。” 欢颜答应了,他眼中的沉痛却反而加重,死死地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才转开头去, 欢颜怀中的乔炽侧了侧头,瞥了这个奇奇怪怪地别扭大哥一眼,收回目光时,却看到他垂在膝上的双拳,竟是紧紧握住,紧的,连肌肤下的青筋都暴突了起来…… 030、初遇 欢颜果然如乔灼交待的,整个下午都呆在屋时,连院子也没跨出一步,可是这样依旧无法为她带来平静,约莫申时三刻,原来寂静地院落内忽然想起一阵跌跌撞撞地脚步声,欢颜侧头细听,那脚步声在院里转腾了片刻,停在门前。 门纱上显出两个人影,皆是男子样貌,欢颜自然不敢开门,正呆坐着,就听一人道:“我去找水,或者可以……”说罢匆匆跑了开去。 另一人没有回答,身形更是东倒西歪,看样子只是勉强倚在门上,听他粗重地喘息着,似乎十分不适。 欢颜有些坐不住了,方才那人说是找水,她屋里可不就有一壶,来时她也是知道的,这里是一座寺庙,这人好似是有什么急症,在这种地方她更是不能坐视不管。这么一想,她便不再矜持,上前打开屋门,哪知才微开一线,那人竟是扑面倒来,她大惊让开,那人顿时重重倒在了地上。 欢颜吓的心如打鼓,看他伏趴着,从衣着来看也应该是个富家少爷,还在一下下地喘息中,似乎呼吸艰难,果然是重症的样子。 她忙回桌边倒了杯水,蹲下去凑近他:“你能起来么?” 那人听到声音似乎想要抬头,可是侧了一侧,却无力转过头来,她只好放下杯子俯身抱着他的肩膀,将他半抱半拖地往上拉。 哪料这人十分地重,又完全没有收力,她拖了半天,也只勉强将他头抬起一点,他的发功亏著早就散了,一头黑发披在脸上,额前汗渍点点。欢颜咬牙全力去扯,简直累到虚脱,也再动不了他分毫,没办法,只好坐在地上,将他的头转过来,为他撩开乱发,想将水灌给他再说。 溜滑地长发被她缓缓挑开,她忽然,微微一怔。 如同迎面对上刺目阳光,就像黑夜中打开了满库金珠,这人的容貌,与乔灼乔炽地俊逸不同,可这种极度地触目之美,却令她有面对万丈光芒之感。 她不由自主眯了眯眼睛,艰难地视线中,看到这人眼瞳奇黑,却是半眯着,眉尖也紧皱,淡粉色地柔软唇瓣正半开着,低喃着什么。 欢颜忙将手中的水杯奉上,一杯水都灌尽了,可他歪着身子,倒是有一半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她正想将他轻轻放下,再去倒杯水,可身躯才微微一动,他忽然一伸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女……女人?”他的声音,即使在此时此刻,竟是依旧柔滑如丝。 欢颜有点害怕起来,用力挣了几下,无奈他力气极大,竟是挣脱不了,只得好言道:“我再给你弄点来,喝了水是不是好多了?” 那人却不答话,而是侧了侧头,同时鼻翼动了一下,像是闻到她身上的乳香,他忽然一挺身坐了起来,同时回身朝她扑了过来。 欢颜吓的呆了,尖叫一声,手中的杯子扔出去,不偏不倚打到他胸口,他闷哼着缩了缩胸膛,双手却依旧长臂朝她捞过来。 欢颜急忙手脚并用地后躲数步,那人双手虚伸,却停了那么一小会,眼看大门就在他身后,欢颜利索地爬起身来,趁着这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呆了一下的空隙,朝着门外两步就跨了出去。 可她提着裙摆正要出门狂奔时,却忽然被人紧紧抱住,那陌生地气息令她浑身颤抖,她尖叫起来“你怎么了?你别抓我,我给你找大夫去……”那人力气极大,将她紧紧搂住用力回拖,顿时将她抱回屋里,他的手更是直接探到她胸前,从衣襟里伸了进去。欢颜吓的大喊大叫,可惜院落内外始终一片寂静,转瞬之间,她已经被那人撩翻在地。他的身体滚烫,紧紧地压着她,腰腹间地压迫感更是并不陌生,她急了,用手去拍那人的脸“放开我你怎么了……” 那人却是凑到她身上深深吸气,贪婪地喃喃“真香……”说着话他双手一分,已经将她原本就只是虚掩地衣襟分作两半,一对挺翘地玉乳顿时弹了出来。扑面地乳香令这人急不可耐地凑上去用力吸吮,他的力道极大,分明是半咬半吸,无论欢颜怎么打他,就是死不松口,她因为他的拉扯痛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放开我……”欢颜急地直哭,乔灼他们都是在这寺庙里的,不过她不知道这寺庙到底有多大,叫了这么半天也没人来,可见是听不到吧?可是眼前这情形,她惊惧交集,感觉他朝上移了移身子,她奋力抬起膝盖朝这人身下顶去。 031、强 那人没料到她会踢他,顿时给顶个正着,痛的轻呼一声,顿时放开她的乳尖还半缩了身子,她慌乱地抽身出来,朝一边爬出几步,回头看那人还在那里窝着身子发抖,看上去不知为什么有些可怜,可她不敢再靠近了,一边颤抖着拉好衣襟一边找机会逃跑。 “救……”那人低语“救……” 欢颜又怕又是不忍,缩成小小的一团躲在角落里看着那人,浑身抖个不停。 现在要怎么办?他就挡在门前面,她根本就出不去,可是等那人缓过劲来,他是不是又会像刚刚那样发疯?她害怕极了,只好拼命地祈求乔灼乔炽快点回来。 可是还没等祈求得到效果,那个男人已经挣扎着慢慢站了起来,他似乎有些茫然地在原地站了一会,眼神迷蒙着,有些不知所措地样子。他那绝色地容貌加上这迷茫表情,不得不说,实在是欢颜活到这么大从没遇到过的考验。 他如今那样子,就像迷途地无助孩子,伸手四下摸索,却不敢轻易迈步,他的身体还在痉挛般地抖动,甚至他的脸色也是不正常地潮红,可那神色,却还是令欢颜的心,为之一软。 她几乎无法思索地伸手过去想扶住他,可迎上去的一刹那,她忽然惊觉,想抽回手,但为时已晚。 他发现了她,并且一把将她扯了过去,紧紧地摁在怀里,她的每一寸都紧贴着他,他的滚烫熨帖着感染着她,他的下腹处长长地坚挺已经更是直逼到她双腿间,隔着布帛在那里用力厮摩。 “你放开我,我给你找大夫好不好?”欢颜挣扎着求饶。 “不放。”他简短回答,同时已经伸手拉开自己的裤带并将她抵到墙上,她惊呼着,拼命地推他,无奈他的身体铁板一般将她牢牢钉在墙上。她的衣襟再度全开,他伸手将她的襦裤撒开,甚至不是全部拉下,只是在中间强行撕成两半,他的手指在抚过她光滑地阴部时顿了那么一刹那,随即,他将她半披着的裙摆扯了过来。 她甚至来不及作出反映,他竟将那裙摆裹住他火热地肉棒,然后一挺身,塞进她的阴口“啊……”她痛的失声尖叫,虽然乔氏兄弟对她的爱抚日夜不停,可她的身体却总是能收缩如初,再加上此时没有半分滋润前戏,干涩地肉穴被强行侵入,令她痛的几乎抽搐起来。 他似乎有些意外,停了一停才再度使力,他的肉棒上包裹着布帛更加增加了抽动地难度,他伸手一边一只抓住她的双腿高高抬起,身体紧顶着她,逼着她摆出一个花穴朝前地姿势用力顶动。 可是她的竭力挣扎扭摆,还是让他举步艰难,他更紧地靠过去,用胸脯挤压她的双乳,她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伸手用力拍他的背,扯他的头发,眼泪滚滚,作着无用地求救“求求你放开我……放开我……” 他扑过去用嘴堵她的嘴,她立刻咬牙闭嘴,却不料他张口在她的下巴上狠狠地咬下去,她吃痛尖叫,他的舌头趁机探入,在她口中舔刮。 她数次咬他,他却不躲不闪并且同时反咬,她的舌尖被他狠狠纠缠着又咬又吸,血腥味充填了两人的口腔,已经无法分辨是谁的血,只是在不停地绞动下,伴着津液,被他逼迫着全喂她咽了下去。 虽然痛苦抗拒,可是嘴里地流质似乎增加了她身体地水份,她的肉穴里开始变地润滑起来,他抽动的更加猛烈,开始只能容纳肉棒顶端的花穴,渐渐地将他的肉棒一寸寸尽数吞下。 花水地分泌使得那里面的布帛尽数湿透,紧紧裹着他的肉棒,每一下移动,都是双重地极热喷涌而来,他轻吼着,用力顶身,嘴上亦更加用力,欢颜只能用鼻孔全力喘息,整个唇部都被他收容口中,而他还在索取更多,使得她除了喘气根本已经顾不了别的。 双腿因此开始有自动朝两边分开的倾向,他的手指趁机摸索过去,一边还是抓着她的腿根一边却是双指齐探,摸到她那紧紧地小菊眼。 感觉到他指尖地移动,她的神志恢复了一些,惊恐地摇头想要朝上逃离一样地抽动身体,他嘴角轻扬,似乎是笑了一下,下身忽然用力一顶,巨大地冲击只逼花蕊,肉壁的剧震,令她痛麻交集,她发出喃喃不轻地嘶吼,而与此同时,他的长指也已经探到。 细小的皱褶被一下子撑开,两根食指猛地抽进去,欢颜被抽地简直半跳起来,手下更是全力扯他的头发,她发不出声音来,可是泪水满满地脸上已经是惊恐万状。 他被她扯地头皮生痛,却更加用力地去啃吸她已经红肿了一圈地舌头,下身地肉棒在刚刚忽然地紧缩中感觉到了极大地快感,这感觉使得他更加剧烈地抽动手指,前后地攻击,令欢颜抖动着身体,不由自主地收紧再收紧,而每一分紧缩后,又换来他更为用力地抽插,身上的三个洞口皆被这人牢牢占据,无论欢颜再怎么努力,终是在他控制之下了。 031、占有 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欢颜只觉万念俱灰。 片刻之前,她还是最幸福地小女子,可是现在,她连自己的身子都管不住,她甚至已经在他的抽送下滋生出大量花水,无论是口中、花穴还是菊眼,流出的晶亮花水点点滴滴滑落在他的嘴边他的肉棒他的指尖上。 她是一个荡妇。 欢颜脸上显出的绝望神色却没有丝毫打动这个男子,他有着绝色地容貌,可却似乎有一颗最坚硬如铁地冰冷的心,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欢愉中,身体的感知永远比心地触觉更直接,他所需求的,他终于找到了。 在欢颜被他顶动了无数次,已经完全无力抵抗任其所为之后,他终于将一股热液重重地喷晒在她花穴深处,也终于放开她的嘴,她“啪”地一声全身无力地垂靠在他身上。他感觉到自己胸口亦是全湿,被她的乳汁染了一身。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泉眼,完美地交合还伴着迷人的乳香,这是给他准备的么?那么他,要定了。 他并没有将肉棒抽出,而是就势紧抱着她,她维持着一个四肢分开地样子贴在他身上,她的眼睛,黯淡无光地看着地面,晶盈地泪珠再一次滚落下来。 他知道她又哭了,可是他顾不得那些。 他抱起她慢慢地沿着墙走回桌边,只是这么点距离,他的肉棒在她湿软灼热地包裹下竟又重新挺了起来,她似乎有所察觉,略动了动,他却顾自将她紧紧摁在身上,一步步靠近桌子,并将她放到上面。她的花穴里还埋着他的肉棒,坐在冰冷地桌面上,她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他摸到桌上地水壶,拿起来灌了一大口,将她的头转过来,渡给她,清凉地水涌起来,她下意识地贪婪地吞咽,随即发现他的舌头也随之而入,并且又开始舔拭她已经全麻地舌头。 她害怕地想后退,他却捧紧她的脸,直到将最后一滴水送到她的喉咙口,才抽离出来,不过很快,又是一口水哺了进来。 欢颜被这样灌了几口,失去的力气恢复了一点,她求恳地望着他,低声说“你放过我吧。”他并不答她的话,只是在她嘴唇上舔拭了片刻,忽然将她往后轻轻一推,欢颜全无防备地仰身就倒,好在后脑还是有他的手托着,不然就得重重磕到桌面上。 她才躺下,他就已经匍匐过去,在她的胸前舔弄两只浑圆地乳房,两只椒乳颤抖着,微微摇晃地嫩粉色地乳尖如同发着邀请,他贪婪地含住一个,用力吸吮,同时下身再度开始顶动。 欢颜被他的每一次抽插朝上推进,又每一次都让他握着她乳房地双手给勒回来,她的花穴已经被他摆成朝上的姿势,双腿弯曲到了极致,整个肉穴没有半点遮掩地露出来,吸卷着,全力接纳他巨大地肉棒,而伴随着他的肉棒进入那里的,还有那半截她的裙摆,随着他的每一下抽动,又不停地塞进去更多。 异样地填充感令欢颜地肉穴充满了奇异地摩擦,不停增加地酸涨使她无法抵制地扭动起来,他埋首在她的双乳间,不停地轮换,用力吸吮了一会,左手还是如前一样再度摸向她的菊眼,这似乎是他喜欢的交合方式,将她身上所有洞眼都堵塞住,令他的肉棒因这触感更加粗涨。她感觉到了菊眼再度传来塞入的触感,可是已经无力躲避,她平躺在桌上,他的手指则是在那下面,这情形简直是她自己往他的指尖上送去,每一次被他塞入时,她都无法控制地多顶进一分,他也因此亢奋地逐渐增加手指的数量。 到了后来,她只感觉到他在她肉穴里的撞击、他在乳尖上的求索、至于菊眼那里的膨胀感,已经完全成了催动她的动力,只是令她一次次地不由自主地勒他的肉棒,到底有几根手指在那里面,她已无力分辨了。 昏沉地陷入身体欲望中地欢颜,不记得被他抽插了几回之后,感觉自己被他翻了过来,趴在桌上,他的肉棒终于从她花穴里离开,那湿透了的布帛软软地垂落在她双腿间,可还没等她喘一口气,他已经掰开她的雪臀,依旧是捞起另一片裙摆裹住棒身一个挺身,又将肉棒塞进了她那已经淫水横流的菊眼里。 她连叫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身体颤抖起来,毕竟不管他曾经怎样地调教过她的菊眼,肉棒地巨大还是令她痛感觉疼痛,而他的肉棒更是极长,比乔氏兄弟地似乎都更长些,直挺挺地顶动,每一下都直达她的腹腔一样,激烈地撞击,如同火星迸射,在她的体内燃烧。 她不由得扭动被他握紧地臀部,朝着他的方向迎上去,她终于地回应,令他更加为之疯狂,动作也随之更大,桌子早已经在吱吱做响,此时伴随两人的动作加大,更是惊天动地般地响起来,而就在这一片娇喘呻吟摇动之中,一串脚步声飞快地由远而进,朝这边走来…… 032、南沂少帝 现在的欢颜根本已经迷迷糊糊,丝毫察觉不到那动静,那男子的动作却反而因此更加猛烈,撞的桌子发出更响亮地不堪承载声,欢颜因他这疯狂地力道失声尖叫,虽然声音已经微哑,可那含糊地呻吟,还是令门外的人猛地握紧了拳头。 “什么人?”一声惊呼卜出,欢颜便觉身后的推动忽然抽离了出去,她全身酸软,被这猛然拔出的力道带着竟软软地从桌上滑下,不过没等她落在地上,身体已经被人紧紧抱住,同时有衣裳披过来,将她裹在怀里。 熟悉地气息扑面而来,欢颜睁眼望去,乔灼正侧着头朝一边怒目注视,他的额角有隐隐青筋突起,眼眸中更是熊熊怒火。 “阿……灼,”欢颜的轻唤,令他浑身一阵微颤,目光落回她身上,痛苦悔恨自责压抑诸般情绪如流星般在他眼中乱闪,他的呼吸沉沉,咬牙切齿地道:“不用怕,我在这里.”欢颜眼睛一热,顿时泪如雨下,埋头到他怀里却只是无声抽泣,她双腿软的根本站不住,由他紧紧压着腰才勉强靠在他身上。 那男子被双眼血红地乔炽狠狠拉开后,更是被他一甩,踉跄数步就势倒下,头重重地撞在一旁的床榻边,一缕血丝顿时从汗水淋淋地额角滑落下来。 乔炽大喝:“你吃豹子胆了?你是什么人?”说着大步向前,提拎起来啪啪甩了两个耳光,那人被打,却依旧一言不发,眼睛死寂,神色更是茫然。 乔炽一把抓住他的长发,看清此人面容时,他微微一怔,这张脸竟有些似曾相识,可这念头只是一闪,他又想起欢颜的情形,不由得怒火更盛,厉喝:“说话!信不信老子杀了你。” 那人还没回应,一边已经有人风似地飞扑过去,整个人盖在那人身上护着他:“大胆!你你……你竟敢大逆不道!”惊恐地声音尖细响亮:“冒犯圣上,你罪该万死。” 乔炽一怔,身边又有人擦身而过,南宫峻的声音惊叫:“皇上!明公公,皇上怎么会在这里?” 皇上? 乔炽完全愣住了,视线专注在那人脸上,细细打量,果然那份熟悉感越来越强,这张面孔和他记忆中的那一张慢慢吻合,这个人竟然真是南沂国当今少帝乔少临! 那个明公公白白胖胖地一张园脸,平日里或许颇有些慈眉善目地,这会儿却是眼泪纵横,一张苦瓜脸:“南宫将军,这是什么人,竟敢冒犯圣上,还不把他抓起来。” 南宫峻为难地看了一眼身后地乔灼,凑过去关切地问:“皇上为何会来这里?还穿着便装?” 明公公叹道:“今日皇上想出来看看秋景,只带了我们三个,这不,才刚到的,就喝了一杯茶,看他有些不适,老奴才走开了去找人来,哪晓得这么点功夫就……” 南宫峻眉头紧皱,跟他一起将乔少临扶起来坐在榻上,乔少临似乎有些精神恍惚,呆呆地由着他们摆弄始终没有说话,那明公公一直呼叫不断,他才略有些回神的样子,只不过伴随他地清醒,是一阵忽如其来地抽搐,随后竟是晕了过去。 明公公惊天动地的大叫起来,南宫峻急忙叫人抬了软榻进来,将乔少临小心翼翼地抬出屋去了,明公公跟着走出几步,回头狠狠瞪了乔炽一眼,向南宫峻道:“此人冒犯圣上,南宫将军是不是应该将他拿下,待皇上醒后治罪!” 南宫峻陪笑道:“这是自然,公公还是先回去吧,皇上身子要紧。”明公公这才随人走了。南宫峻看了乔炽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走到乔灼面前道:“此事明公公亲眼所见,怕是不好搪塞,只好先委屈令弟一阵子,回头我与家父定然会为令弟求情。” 一旁的欢颜早已经吓的呆了,皇帝?这人竟是……可是比这更严重的,是南宫峻话里的意思,要把乔炽关起来吗?她惊慌失措地望向乔炽,见他眉头紧皱正要说话,一边乔炽却已经大声怒骂:“今天真是开了眼界,南沂国堂堂天子竟是这样不堪的人……” 033、代价 “闭嘴!”乔灼一声厉喝打断了他的话,南宫峻又叹了一声:“你们有所不知……” 乔炽冷冷地瞥他一眼:“走吧,我倒想看看会给定个什么罪名!” “炽弟说笑了,你不用担心,就是看在你哥哥的份上,我也不会让你吃半点苦头的。”南宫峻微笑。 乔炽却对他的话没有半点反映,目光越过他落在欢颜身上,看她长发散乱嘴唇红肿地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愤怒,重重哼了声,当先迈出屋去,才抬起脚步,却听欢颜呼喊:“小炽……” 她的声音已经嘶哑,此时更是满含惊恐,乔炽不由得停住脚步,回头朝她深深注视:“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又转向乔灼:“赶紧带她离开这里。”说着再不回头,反而加快步伐去了。 欢颜怔怔望着他的背影,再一次泪如雨下,一旁南宫峻眼神深沉地将她上下打量,却听乔灼轻咳一声,说道:“舍弟的事还请峻兄多加担带。” 南宫峻忙收回目光,十分诚恳地握住他伸过来的手:“灼弟放心,我决不会让他受半点委屈,”说罢一边长叹着安慰了他几句这才出门去了。 “我们回去。”乔灼拥紧欢颜,也随即转身离开。 欢颜一直在等待乔炽的消息,可是直到天色全黑,却仍是半分音讯也无,乔灼帮她沐浴更衣又喂她喝了一大碗安神药让她歇息,可她还是忽然惊醒了。 屋里只点着一支蜡烛,乔灼没在,原本一直是三人同睡地床榻上,此时却只有她一个。她的体温很低,若是独睡连被褥都捂不暖的,此时更是从里到外地冰凉,辗转片刻,再也躺不住了,披衣下床时却感觉浑身酸痛,想起白天那一幕,又是担心又是害怕,正在簌簌发抖,却听到一点迷糊地争执声从外面传来。 她呆了呆,轻轻开门出去,绕过长廊,不远处厢房里果然有人正在争吵“绝对不行!”这是乔灼地声音。 “到此地步,不是你愿不愿意的事,你我根本没得选择。去准备一下,天一亮就送她入宫去。”这是乔昱的。 “我宁愿杀了她也不能让他得逞!”乔灼语气恨恨。 “杀了她容易。你难道要小炽陪葬?为了一个女人你连兄弟也不要了吗?”乔昱厉喝起来。 “这是阴谋!是南宫家的阴谋,我们难道不能反击?”乔灼也怒喝起来,简直与他平日的冷静判若两人。 “不管是什么,一边是当京圣上,一边是重权之臣,我们哪边也得罪不起。”乔昱叹息:“这已经算是南宫家地恩典,她即沾恩君露,就不能再放在民间,将她送进宫去,讨好了皇上或许就能想法子把小炽放出来,孰轻孰重,不难分辨吧?” 乔灼沉沉呼吸,却是一言不发。 乔昱只得放柔了声音劝解:“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我知道你们都是真心喜欢她,更知道之所以如此宠溺的原因,可是说到底,她毕竟……不是她啊。” 看乔灼目露凶光,他再叹:“我当初找到她也是为了解一解你们的心思,可不是要用她来害我们乔家的。若不是她……南宫的心思也不会落到我们头上?你在这里权衡不舍,但你可曾想过小炽在刑部大牢过的又是怎样?他从小到大几时受过这样的罪?唉,我们实在是一点时间也耽搁不起。” 乔灼沉默下来,重重喘息声充溢着异样的宁静,他的目光却是紧紧盯着窗纱,那里,分明有一个单薄地人影正在缓缓颤抖中。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经握的极紧,却仍因那个抖动的影子再度一分分加重力道,指甲陷入肉中,他却完全不觉,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影慢慢转身离开窗纱,身后传来一声长叹,他回过头来,与乔昱沉痛目光遇上,又各自转开了头去。 034、我会保护你 夜风很冷,卷起浓浓寒意在庭院中回旋。 厢房里的温度,却在不停升高再升高。欢颜赤身裸体坐在乔灼胯上,疯狂呻吟声中,她竭力扭转雪臀,密穴中花水泛滥,微红的穴口嫩肉层层翻转,像一个贪婪地巨蛇,张大嘴巴将乔灼的肉棒吸进去再进去些更进去些…… 面对欢颜的主动求欢,她身下的乔灼却有些异常的冷静,他始终紧盯着她,每一寸每一分都要狠狠记住的盯法。 他的眼中清醒而决然,可是身体五感却是张狂,深埋在她体内的肉棒不断膨胀着,满满填充那个水花四溅让人疯狂的小穴,肉壁在不断挤压与收缩,绞动他吸引他更深进入,每一下重重提臀,猛烈地撞击都使欢颜嘶声呻吟。他的五指紧紧扣住她的双腿,看着她在身上扭动求索,一下下上挺迎合,都像是咬牙切齿,用尽全力。 寒风拍打着窗纱啪啪作响,冷冽的风声浑合着屋内两人肉体交碰、高亢呻吟,宛如一首绝艳地大风歌,激昂回荡,许久许久,这纠缠才终于在重重喘息声后消于寂寥。 带着疲惫的娇喘,欢颜缓慢地移动身体,将乔灼半软的肉棒慢慢套落出来,湿濡地花水顺着她大腿肉侧徐徐流下,她有些轻软虚浮的摇晃着下了床,将一旁温在火炉上的水壶倒出热水来,拿布帛浸湿了,再细细地为乔灼抹身,动作有条不紊,声音更是轻柔:“天气开始变凉了,一定要用热水擦身子,不然容易着凉。” 乔灼定定看着她,伸手过去握住她垂在他身畔的长发,轻唤:“欢颜……”。 她垂头静看他片刻,继续将他整个身体都擦拭一遍,拿过被子来将他盖严实了,这才走到一旁自己擦洗。 冒着热气地水珠从她洁白的肌肤上滑落下来,渐渐地在地上湿出一滩水渍,然后她开始更衣,在他面前,一点点的,将衣裳穿戴整齐,甚至连长发都挽起来,用一支白玉簪子束好,这才转过身面对他,她的声音轻轻,却没有晦涩悲苦之意:“送我进宫去吧。” 乔灼死死看着她,一动不动:“你都知道了?” 她点头:“能遇到你们兄弟,是我的福气,这半年的恩情我一定会永远记得的。”她的神情那么安然,简直比嘶闹哭叫更令乔灼不安:“你真的想这样离开我们?” 她似是颤抖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了:“我只是一个小女子,能够得到你们的疼爱已经知足,怎么能让你们因我受损,现在害得你这样伤神小炽他又陷身牢狱……我已经万死难回。”“所以呢……”乔灼声音压抑着怒火“你就打算这么离开?你看准了我保护不了你?” 欢颜整个人都战栗起来,眼圈红了又白,好一会才说:“可是我……我听到老爷跟你的争执了……这件事,原本没有别的法子……”乔灼瞪着她,看得她整个人都有些萎缩,一直崩着的眼泪再也撑不住滚滚而下,站在那里低头抽泣,他终是眼中一软,朝她伸手:“你过来。” 欢颜慢慢走回,被他一把拉住抱到怀里,他的身体赤裸可体温却比穿着衣服的她更热几分,他紧紧抱着她,将她的衣服头发又给揉乱了,他干脆一把将那玉簪拨下扔到一边,手探到她衣服里狠狠揉搓,气息又沉又闷,不知在跟谁生气:“你说过你是我的,怎么一回头就又忘记了。” 欢颜更是泪流满面:“我没忘……可是小炽在牢里受苦,老爷不是说了送我入宫就能换他出来吗?” “所以你就打算堂而皇之的入宫去了?”乔灼简直冒火,手下力道大的简直要将她捏碎了。她忍不住呻吟起来,也不知是喊疼还是情动,一边躲闪一边说:“不是我要去的……” “你是不是记挂那个乔少临?” “乔什么?什么……什么临?”欢颜本来就被他瞪的直哭,根本没有听清他说什么,这时更是完全愣怔了,抬起迷迷糊糊的泪眼看他。 乔灼看她那茫然神色,重重一哼,虽然知道自己这纯属飞醋三斗外加无中生有半斤,可想到那个人,就火冒三丈。 何况眼下只怕不得不将她暂时送到那人身边,更是狂燥,用力扯开她衣服,将她双腿胯出来架到自己身上,伸指就去探她的幽穴,那里面没捣弄几下就湿了,他握住自己的肉棒,对准她雪臀重重按下,紧紧压在自己胯上,一边上挺一边喘着气说:“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 “不是的,没有。”欢颜使劲扭转,迎合他的动作方便他进入的更深“可是小炽他……” “就因为他?如果现在被关的是我,你也会这么做吗?”乔灼明知道不应该往这边想,可就是忍不住要问,还死盯着她的嘴唇,大有她要敢说半句不顺的话就一口咬死她的样子。 欢颜哪里能理会他这繁杂心思,只是一味地落泪点头:“会的会的,我绝不要因为自己害你们两个,哪个也不行。” 乔灼眼中像燃烧一般猛然地抓住她的头按向自己,舌间地索取简直要绞断她舌根的力道,在她口中舔刮噬虐,一边喘一边重而含糊的说:“我会保护你的,就算入宫。我也一定会保护你,你要信我!” 035、乔灼的秘密 次日一早,乔灼亲自将欢颜送进宫去,看她垂头跟在宫女身后渐行渐远,他的右拳越握越紧,指尖刺入皮肉尚无知觉,眼睁睁直看着她的背景完全消失在宫墙后,他这才定一定神,回头对着身边人微微一笑:“小炽的事还要峻兄多加相助。” 南宫峻眼波似水:“有为兄在,灼弟自可放心,小炽的事……就回去等好消息吧。”乔灼含笑点头,含情凤目在他唇上轻轻扫过一眼,这才转身走了,留下南宫峻痴痴看着他的背影好一会都回不过神来。 乔灼出了宫却没回客栈而是到了长街转角就下马车,让车夫回去,他自己则信步而走,在东大街上足足绕了两圈,才又坐上一辆马车,拐到城西再换一辆,如此一路西行,已经出城到了郊外,车也换了五六回,终于确定无人跟随,这才施施然地朝着山间迈步。进了深山后,他的脚步越来越快,到后来简直如掠飞般在林中疾奔,几个起落间,终于到了一处大宅,宅前立着两个青衣奴仆,看到是他,立刻开了院门。 乔灼进了大宅,便整整衣冠,漫步走进三进院落中的正房,最里面是一间书屋,他在书柜边轻按数下,书柜卡卡微响朝左移动,露出一个入口,他撩袍进入,穿过长长的通道,眼前霍然开朗。一侧有数个青衣人,看到是他都是垂头让行,其中一人在前指引,领他到了一处大门前,鞠身请他稍待,乔灼淡然独立,只片刻功夫那人便出来迎他进去。 穿过长廊,眼前水气蒸腾,赫然是一处硕大的浴场,巨大的园型浴池深陷在地上,水中央不停咕嘟咕嘟冒出气泡,原来是一处活泉眼开掘而成。若大空旷的浴池上下皆是巨大的白玉石,两旁空地上遍是果架玉盘和翻倒的酒壶杯盅, 浴池边的玉阶上四仰八叉的躺着一个肤色白嫩的中年男子,这人一张园脸,颇有些慈眉善目地眉眼,此时正半眯着,享受着胯下一个少年地吞含,好半天才微抬眼睛瞟了一眼乔灼,笑道:“你来啦。”声音尖细,简直不像男声。 “师傅。”乔灼恭敬回答,神态收敛。 “事情办的怎样?”那男子又问。 “已经送进宫去了。”乔灼淡淡回答。 那人轻笑:“这就对了,一个女人罢了,有什么了不得的,再说女人有什么?”一边说一伸手在胯上那少年头上轻抚,叹息道:“她们底下那个眼连这么大的娃娃都挤的出来,哪有这些孩子身上的严实紧密……”一边说一边抬眼看着面无表情的乔灼:“你呀,就是不肯尝尝,保管你试过了就不再挂念那些女人。” 乔灼淡笑:“师傅教训的是。” 那人轻哼:“是什么是,你又转不过性子来,”说罢伸手在胯下那人头上一拍,那少年立刻吐出嘴中事物,倒退了出去。乔灼从一旁玉架上拿了长衫,披在这人身上,他这才慢慢起身,一只手扶着乔灼,转身朝着一则的门一走一边缓缓说道:“这些年你也歇的够了,我知道你的心思,真要做就放手去吧。” 乔灼轻声细语的回答:“师傅对徒儿有再造之恩,真有那一天,徒儿绝忘不了师傅。” “我不用你惦记,”那人轻轻一笑,“你瞧瞧我如今的日子,再滋润不过,人生一世,还图个什么?不过是……看着你隐忍的不容易,若真能成全,终是好的。” 乔灼又再复感谢,那人一挥手:“得啦,你也别在这里呆着啦,该筹谋该要做的事多着呢,只管放胆去做吧,有什么事都有我呢。进宫里的那个,我也让人看着点,终归是你的心头肉,我省得。” 乔灼得到这个答复,像是终于得偿所愿,恭恭敬敬的朝他再一鞠身,这才顺原路走了出去。那男子在原地逗留着,直到他的脚步声完全消失,这才转过头来,对着他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回身在墙上某处轻按,一扇隐门缓缓洞开,他再次确认四下无人,这才跨进门去,对着正门的墙上,遥遥挂着一张硕大的美人图,他朝它痴痴仰望,半晌,才私语般的说:“娘娘……那些人……不论是哪一个,奴才绝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却说乔灼刚走出来,便听一旁暗室的门缓缓打开,一人怒骂着出来:“这小畜生是属狗的么?你他妈的又咬……”言语间,两个彪形大汉将一人拖了出来。乔灼微皱眉头,目光扫到那个被拖着人,那是一个少年,长头被汗水沾湿了,一簇簇粘在额头肩膀,浑身赤裸,双股间一片血污,有人自后而上,拉住这人头发一把提起,给他嘴里喂了几颗药,便由着那两个大汉将他拖了下去。 乔灼看了来人一眼,和他并肩走出:“那人是谁?新来的?”那人听他问起倒有些诡异:“你感兴趣?” “胡扯什么!”乔灼瞟了他一眼“只是瞧着像是个生面孔。” “刚来不过三五天的事,真正是个雏儿,已经咬了几个了。”那人叹息:“天天拿逍遥散给他当饭吃呢,那身子骨怕是撑不了多久,看来也是个进宫的命。”乔灼眼眸一深,不再说话,由这人送出了院子,独自回城。 036、取舍 刚进客栈便听了下人禀报,他只是淡淡点头应了,自回房里休息,才刚坐了片刻,房门便被人一脚踢开,乔炽的声音简直要冲破屋顶:“你真把她送进去了?” 看乔灼沉默不语,他更是大怒,一把抓住他衣襟:“你跟南宫家在搞些什么?”这话才终于让乔灼抬眼看了他一眼:“你胡说什么?” “你当我是傻子吗?”乔炽牙齿咬的直响:“那天去庙里是你提出的,我说让欢颜留下也是你阻挡,到了那里支开我的又是你,你把她独个儿留在屋里,你根本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 乔灼伸手扯开他手:“你别在这里发疯。” 乔炽却一把挡开依旧怒吼:“你想要什么?你想用她换什么?那里头是她能呆的地方吗?你会害死她的!” “我会保护她。”乔灼沉沉回答。 乔炽嗤之以鼻:“保护?如今我们和她隔的这么远,你告诉你要如何保护她?别告诉我你打算进宫去做太监!” 乔灼瞪他一眼,却发现他眼睛红肿,神色憔悴,只在牢中呆了一天竟已这幅模样,乔灼忍不住追问:“你被用刑了?” “没有。”乔炽没好气的甩开他:“也不用你假好心,你要是真有一分半点在意我这个弟弟,就不会这么对欢颜。她如今一个人……孤零零的在那里头……”说着声音都重了,越讲越气,干脆扭过头不去看他。 乔灼轻叹,目光越过窗纱朝外望去:“她在我们身边更难安全。” “你的意思是乔少临那里倒是安全的?简直是痴人说梦,我看他连他自己都保不了。”乔炽更是气的直哼哼。 屋里静了片刻,乔灼轻轻说:“你还记得当年我们离京时的事么?” 乔炽一愣,乔灼继续道:“爹爹做了多大的放弃才能让我们平安离京想必你还记得,有得必然有失,更何况是我们的终究是我们的,每一样,我们都会讨要回来。” “这跟欢颜何干?”乔炽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话,声音幽暗:“她一心只想留在我们身边,我想要好好待她,想将那种卑微的神色从她脸上去掉,想要看她展颜欢笑,想要帮她捂暖她的床……她不是你报仇的工具,她更不是你一个人的,我不会让她在那里受苦,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她救出来。”说着他猛地站起身来,虎视眈眈地瞪着乔灼,大有他敢反对他就立刻扑上去嘶咬的架势。 乔灼却是安静地仰头看了他片刻,轻叹一声:“我也不舍得,只是……唉,好吧,若是你坚持,我助你们暗中离京。” 乔炽眼睛一亮:“真的?” “自然是真的,”乔灼看定他朝他慢慢走近“你如此有责任有担当,我这个做哥哥的岂能输了给你?” 乔炽虽有些将信将疑,可看他神色如此淡定,不由得微有暖意,正想说点什么,却觉右肋下忽然微微一麻,随即人已朝后仰下,乔灼上前一步扶住他慢慢放到地上,他目眦欲裂地瞪着他:“你……” 乔灼目光沉沉:“去准备马车,即刻送他回庄。” 屋外顿时有两个青衣人进来,一边一个抬起乔炽放到床上,转身出屋,乔炽头越来越晕,眼看着要晕厥过去,却苦苦支撑着:“你……究竟为了什么?” 乔灼眼中闪过痛苦神色,可随即被一股更坚韧的倔强所替:“我得要回属于我的东西。” “……你为了你自己……你对欢颜……就不愧疚?” “我只是短暂离开她而已,很快她就能重回我们身边。”乔灼淡然回答:“你放心吧,宫里对她而言是安全的。” “可是……你……你就算真的要送她进去……你得让她知道……让她有盼头……让她……让她最起码也要学着讨乔少临的欢心,他能喜欢她,就不会伤害她呀……”乔炽心如刀割,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乔灼俯身为他轻轻擦拭,轻声道:“不用担心,乔少临一定会喜欢她……她总是有让所有人都为她倾心的本领,他一定不会伤害她的。”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指紧握,胸膛深处更是如要迸裂一般地崩紧,甚至眼底湿意满溢,可当他直起身来抬头望向窗外时,他的神色很快恢复如常。 她一定,会平安回到他身边的,到了那一天,他绝不会再放她离开了! 037、给皇帝做奶妈 欢颜跟在一个宫女身后慢慢地朝里走,天气愈发冷了,一阵紧似一阵的冷风吹的她衣襟咧咧直响,她缩了缩身子,前头那宫女看了她一眼:“宫里都是这样穿的,外头冷一阵子,进屋就好的多,你忍着点吧,别那么娇气了。” 欢颜忙点头答应了,快步跟上去,她已经换了宫女的衣裳,不过是三件单衣,没有一丝半点的棉絮,裹的再紧还是逃不开那风追着人似的往身体里钻。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无数个相似地长廊、花园,一直朝里,走了好一会,终于听那宫女道:“等会见到人,可别乱开口,听话一些,给你分派的活汁或许就能轻点,明白了没?”欢颜感激地冲她笑着点头,那宫女自去禀报,不一会就出来带她进去,幽暗地大屋深处,果然有人坐在一把大椅子中央,身边一溜的太监,都是屏气凝神。 欢颜上前照那宫女说的给他叩头,那人清了清嗓子:“抬起头来给我瞧瞧。” 欢颜忙抬了头,那人终于从椅子上走下来,走到她面前伸手指扣着她的下巴抬了抬,欢颜来时已经听那宫女说了不少规矩,自然不敢朝他看,忙垂着眼睛,只听那人不置可否的轻嗯了声,又有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抚摸了几下:“哟,还挺溜手,小模样儿长的不错。以后乖巧些,少不得你的好。” 他的声音细细的,像是拧着嗓子说话,听的欢颜一阵阵的起鸡皮疙瘩,又感觉那手指头顺着她的脖子朝她衣襟里滑下去,她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后一躲,那人顿时不高兴了,重重一哼:“没眼界的东西。去浣洗局吧……”说罢正一挥手,门外忽地跑进来一个小太监,在他耳边轻语几句,这人轻呼:“明总管亲自吩咐的?”那小太监点头,这人迟疑不定,回头对着欢颜出了会神,才答:“得啦,既然有明总管照看着,该去哪就去哪吧。跟我来吧。”欢颜不敢多话,忙起身跟上。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朝南边又走了好一会,那人轻声问道:“你是明总管什么人?”看欢颜茫然,他轻哼一声,又问:“知道你进宫是作什么吗?”欢颜依旧不知怎么回答,摇了摇头。他倒也没追究,只哼了哼继续带路。 转到一间大殿里,进了里面,他带她走进右首一间小厢房里“你以后就住这里,平时没事不要乱跑,出了这个大殿哪也不能去,记住没?”欢颜忙点头。他又指桌上一叠衣服“把你身上那宫女的衣裳换上这个。”说了这话却是不走,不但不走还跨进屋子随手关了门。 欢颜有些茫然,目光从那衣服上转回又看了看此人。 “打量我做什么?叫你换衣裳呢。”那人翻了翻白眼“利索的,里头等着你呢。” 欢颜涨红了脸看看他又看看那衣服,他这才像是刚明白似的一笑:“原来你是想让我出去你好换衣裳?”欢颜红着脸点了点头。他冷笑起来:“就这么换。你是进宫给皇上做奶妈的,我得检身。” 欢颜一怔,脸皮都紫了“奶……奶妈?” “怎么了?你还当自己是个黄花大闺女?” “可……”欢颜还想继续说,那人已经不耐烦起来:“快一点,是不是要我给你脱?”欢颜不得转过身去慢慢解开身上的衣带。 那太监始终站在她身后,直到她衣裳褪下正要伸手去拿桌上的衣服时,他忽然伸手一扯,将她拎的转过身来,欢颜上身此时已经脱了,立刻双手护在胸前,脸孔紫涨,眼中更是泪水盈盈。 岂料那太监伸手又扯她的手:“拿开。”说罢将左手她扯开她手,右后径直抚上她的玉乳,欢颜又惊又怕,抖着身子却也不敢阻挡。 “几时生的孩子?”那人伸指在她乳上轻捏几下,问道。 “八……八月……” “奶水不够了吧。”他说着又在她乳尖上轻捏数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作势要凑上去再施展一番作为,可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硬生生止了动作,只在她腋下闻了闻这才退开:“快穿衣裳。” 欢颜忙不迭地一件件套上身,等全部衣带都系好,那太监已经很不耐烦:“跟我来。”说着转身出去朝殿的另一头走,一边走一边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呆在这内殿,你的份内事就是供皇上奶水,明日开始御药房会给你送催奶水的汤药来,每天都得喝干净了,平时不能踏出这大殿半步,记住了吗?” 欢颜正慌乱着,听了他的话,心里更是烦乱,怎么是……进宫来作奶妈的吗?那个皇帝……不是已经很大了吗?可是,一想到这里,那日的情形又重现出来,她顿时感觉连手指头都要颤抖起来。 这若大的宫殿似乎正张着血盆大口要将她吞噬进去! 038、再见他 欢颜跟着这人在大殿内穿行不久,看到自己被领到了一处书房里,那太监再度叮嘱她守规矩这才离去。 欢颜不敢乱动,只能偷偷地四下张望,她面前正对着一扇圆窗,窗前是一张极大的书桌,摆了笔墨纸砚之类,两旁一溜的书架古玩架,摆设的都是她从没见过的东西,这里就连一只茶碟儿都显得格外精致。欢颜不敢再看,垂头靠在门边站着。 片刻后有脚步声过来,她垂着头,正看见一袭淡青色裙摆停在了眼前:“就是你吗?”听声音是个女的。 欢颜答应了,也不敢抬头去打量,那女人又道:“别在这等了,今日估摸着是不用了,明天一早来吧,记住不能过了卯时。”说完那女人就示意她离开。 欢颜依稀记得回去的路,虽摸索着绕了点弯路,也总算找到了,回到屋里刚坐下,就有宫女送来了饭食,倒是颇为周全的菜肴,只是她胃口全无,勉强吃了点,那宫女也就撤了。 这一夜她总是半梦半醒,就算睡着了做的也全是可怕的噩梦,一惊一乍的熬了一夜,再睁开眼时天色还是全黑,可她再也不敢躺回去了,只好抱着膝盖缩在床上静等卯时到来。 等到窗外总算响起了打更声,她忙起身刷洗,东西倒都在屋里,她打理好了正在发呆,便听敲门声响起,接着有宫女送进来一碗棕色汤药道:“把药喝了,就跟着我往正殿去吧。”欢颜忙依言将药喝了,整整衣裳跟着这个宫女朝外走,冬天的早晨亮的迟,这会儿天色还是很黑,四下里也寂静,只有长廊上几步一盏的风灯指引方向。 二人在长廊上转来转去,终于听到一些人声,再走过去,便见十数个宫女成排的端着托盆朝一个大殿里走,一边还有许多小太监垂首站立,其中一个看到她们顿时伸手一拦:“哪个宫里的?” 欢颜被吓得一抖,身前那宫女已答:“是姚姑姑安排的人来了。”那边太监去禀告后,昨天那个宫女从殿内出来,欢颜这一次才将这女人看清,容长脸,杏眼含威,虽是宫女打扮,可气派却不比别的宫女,大概是个管事的。 那姚姑姑朝欢颜招手让她过去,将她上下打量了,目光稍为和蔼了些:“挺素净的,正是要这样,跟我来吧。”欢颜忙跟着她往里走。 进了大殿,便见这里点了无数蜡烛,照的亮如白昼。大殿深处一张硕大的大床边垂头站着几个太监宫女,欢颜跟着姚姑姑走近些,便听她道:“皇上,她来啦。” 那边有个声音轻嗯了声,姚姑姑示意欢颜站到一边等着,转身出去了。 欢颜垂头站在那里却是一个劲的发抖,虽然她初入乔府时也是奶娘,可是因与乔氏兄弟二人的交欢,更大程度上她是作为他们的宠妾床伴而存在,但此时此刻,却要成为年纪怕是跟乔氏兄弟差不多的陌生男人的奶娘,这又怎么不叫她胆战心惊呢。 不过似乎没人理会她的存在,只听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了好一会才停,接着几个太监宫女都出大殿,一时间殿内回复安静,欢颜站在床角这边正紧张不安,却听一个声音道:“过来。” 她不由得又是一抖,这个声音果然是那天在庙里的那个人,没想到他竟真的是皇帝……她双手紧紧捏着衣衫,想到乔炽,不得不朝那边慢慢挪过去。垂落的深红色床幔在眼前慢慢移开,她盯着自己的脚,一步步往前走,眼角靠近那床了就立刻停下,不敢再走。 那皇帝就在面前,却依旧说:“再过来些。”语气倒是淡淡的,这让欢颜略为壮了壮胆,又朝前挪了几步。 “你叫什么?” “我……奴……奴婢叫乔欢颜!”她话音刚落,一边忽然有人怒喝:“大胆!”也不知从哪蹦出来的一个太监指着她大喝:“小贱人胆敢冒犯天威。” 欢颜愣愣的不知道自己哪里出错了,那太监看她出神更是大怒,一抬脚狠狠踹在她膝弯处,踢的她“嘭”地一声硬是跪到了地上,膝盖上的剧痛才刚刚传来,脸上又受了一掌,被打的晕头转向地欢颜简直半飞着扑倒在地。 那太监还要再打,皇帝却开了口:“退下。” 那太监竟是不理:“皇上,这下贱的奶女也敢冒犯天姓,应该立刻拉出来斩首示众。”欢颜这才明白是自己名字惹的祸事。 皇帝却道:“天下姓乔的又不是只有皇室一家,你退下吧。”那个太监却是不甘,退虽退了却一路哼哼着,好一会才走了。 欢颜匍匐在地,只觉浑身都疼,正要挣扎着爬起来,却见面前伸过一双手,肤色雪白细嫩,十指修长,离她不过半寸距离:“还能起来吗?” 欢颜这才惊觉刚刚那太监一个耳光竟是将她扇到了这皇帝床前,虽然那手就在眼前,可她哪里敢扶,忙撑着自己爬了起来,虽然身上依旧疼痛,可也顾不得了,正想退开一步,面前那手却忽然朝她递过来,她就站在他面前的脚榻前,他是坐着的,一伸手正好触到她的胸脯。 欢颜一呆,顿时满脸通红,忙退开一步,皇帝却道:“你再走近些。”她盯着那手,不得不往前小挪,那只手停在半空没有收回的意思“你很怕么?”皇帝的语调竟是温柔“不要怕,把手给朕。” 欢颜呆了一呆,才慢慢伸手出去,可是她明明已经将手递到那只手边,皇帝却依旧在说:“在哪?唉,朕看不见呀,还是你握住朕的手吧。” 039、吃奶进行时 看不见?欢颜愕然抬头,目光顿时被眼前这面孔牢牢吸引。 他还没有束冠,乌黑油亮地长发披在肩上衬的那身黄袍十分触目,他的神色淡淡,双瞳奇黑,分明朝前望着,可眼中却没半点能看到她的痕迹。因为是刚刚睡醒,他的神色尚有一点儿迷蒙,连带着黑瞳中都是水气蒸腾。 “把手给朕。”他的语气很慢,令欢颜总算有点儿安稳下来,她犹豫着还是将手递到他掌中,他紧紧一握:“你的手真冷,你穿的很少吗?”说着他将她拉到自己身前。 欢颜站在脚榻上,就近看着他,还是有点晕呼呼的感觉,没想到这个皇帝竟是个瞎子,她不由得有些同情。 他虽坐着却比她矮的不多,一只手还是握着她手,一只手则慢慢抚摸上她的脸,一点一点移动手指,似乎在勾勒她的长相。柔滑的指尖掠过她的眉眼鼻梁,又顺着她的脸形轻抚一圈,最后落在她嘴唇上,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停在那里轻轻的,一下下慢慢厮摩:“欢颜是吗?名字很好听。” 欢颜不敢支声,反正她有也点怔忡中,这个皇帝……究竟是不是当天那个呀?怎么感觉完全不同?那天的那个给她留下的实在是太强势太可怕的印象,没想到这个竟是如此温柔的。难道这个也跟乔家兄弟一样是双胞胎?看着像一个,其实是两个人?她还在那里胡思乱想,赫然回神时,发现皇帝的双手已经放开她,并且……他在她身上摸索着正在解她的衣带! 她吓了一跳,本能的想要后退,皇帝却是手上一紧,带着他手中正握着的腰带将她往身前拉了拉:“你不要怕。朕不会伤害你的。”欢颜明明还是很怕的,可不知为什么因他这句话却又对着他的脸出起神来,想不到皇帝竟是这样的?她还以为…… 是肌肤裸露在外的感觉令她再度回神,她的前襟已经全开,双乳半遮半掩地露出一半,他微仰着脸,脸侧了侧,竟是含笑:“好香。” 还没等她将眼前这令她简直魂魄齐飞地笑容消化掉,他的手掌已经摸上她的双乳,他的指尖微凉,手上的动作却十分温柔。轻轻地将滚圆地双乳握住,他微微使力将她朝自己又拉近几分,开始一下一下地揉搓起她的乳房来。 他的动作太过温柔而细腻,微热的掌心更是如有吸力,欢颜被他又握又捏的竟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乳尖因此渐渐充溢着膨胀感,要控制身躯不去摇摆迎合他的动作,就已经要用去她大部分的定力,更何况他的手还在一步步地引诱着她。 纤长的十指在两颗圆乳上拧转滑动,不时地用食指和拇指捏弹乳尖,晕红的小乳头慢慢的发红硬挺,他又用双指夹住乳尖轻拉摁扭,欢颜不得不咬紧下唇才能忍住那已经冲到喉咙口的呻吟声,可脸孔已经涨的飞红,并且为自己身体的反应感到不安与愧疚。因为身体的秘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竟然只在他抚摸双乳时,就已经湿了花穴。双腿间湿濡感越来越强,她又羞又怕,不由得又朝后挪。 “别逃,”他轻语,同时握着乳房的双手使力,将她拉的更贴近他,他凑过来,轻软地粉红舌头从他雪白的齿间溜出来在她左乳上轻轻一舔。 欢颜简直战栗起来,他却握的更紧,同时舌尖如蛇在左乳房上卷舔出一圈又一圈地湿热感,小而绵软的触碰令欢颜都快将自己的下唇咬出血来,这实在是折磨,她甚至已经在想,他不是要吃奶吗?为什么还不吃呀,吃完就放她走吧,她快要疯了。 “皇……皇上……”她渐渐地控制不住自己,不由得出声求饶。 却不知她此时的声音对他简直也是一种催化剂,他的下胯竟是一挺,这反应令他自己都有些诧异:“你要说什么?”他含着她的乳尖,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何况她也根本听不出他的情绪变化来,她只想求饶,或者,催他能快点:“我……奴婢觉得……奶水溢……溢出来了……” 她话里的含意竟是令他笑了,他将头更深地埋到她双乳上,用那柔软的丰富遮盖他已经控制不住的笑靥:“是呀,真香。”他的语调依旧淡淡。 “那……”她简直就要提议了,幸好理智尚存,她猛然惊觉此刻自己怀里的不是乔灼乔炽,而是当今天子,是能够将乔炽关起来,有生杀大权的皇帝。 这忽如其来的念头如同一盆冷水,将她已经濒临绝境地五感拉回正途,而她忽然僵硬的身体他立刻察觉到了,他的舔弄似乎也终于被其影响,他张嘴将她乳头紧紧含住用力吸吮,力道之大,简直令欢颜直抽冷气。 他握着她乳房的手依旧还是温柔的,可他口中的动作只有欢颜知晓,他在咬她,她拼命的想缩身子,换来的却是他更迫切地啃咬,乳尖上剧痛连连,她觉得他这会儿又跟那天在庙里那个他很像了。而不管她愿不愿意,她终究是挣扎起来,因为太痛了,他好像要将她乳头咬碎了吃掉似的。 可不管她怎么挣扎也是无果,因为他干脆用双腿将她紧紧夹住,一只手用来握住她的乳房,另一只手则已经绕到她后腰上,用力摁她,将她贴近自己,他像失去自控力一样的吸吮她,只到口中传来一点淡淡地血腥气他才惊觉过来终于放开了她的左乳。 但还没等她舒出口气,他又扑到她的右乳上继续攻城掠地,狂啃猛吸,可是此时此刻,她却不敢再挣扎了,因为她贴的他太近,她清楚感觉到的,是他双腿之间那已经昂然地欲望,正紧紧地抵着她。 这,究竟是怎么了? 040、吃奶升级版 他饥渴万分地吸吮乳汁,不时地两边轮换,双手始终用力挤揉她的双乳,欢颜觉得自己体内的水分似乎正在他的动作下全部涌到乳尖来,乳房变得愈发膨胀,灼热感一波接着一波,流到他嘴里,听到他吞咽有声,她更是害怕极了,但身体却难以抑制地扭摆起来,虽然只是极为细微地动作,却还是催使他的吸吮加重了疯狂的力度。 “皇……皇上……”她轻呼出声想要再度求饶,可才开口却又立刻紧紧咬住了下唇,因为一声呻吟已经涌到齿间,总算她极时闭嘴,才生生的又咽了回去。 但是他似乎不满意她的坚忍,挤握乳房的双手慢慢游至她腰后,一只手紧扣细腰,另一只则缓缓下移,长指轻勾将她的裙摆一点点地往上摞,欢颜吓坏了,竭力扭动躲避:“皇上……” 他却置若罔闻,手上的动作反而加快,很快就将她裙摆挑起一角,纤指抚上她的长腿开始顺着大腿内侧抚摸进去,她慌忙夹紧双腿朝后退,他一个使力将她勒的贴紧自身,嘴中更是忽然重重一咬,痛如其来的剧痛令她失色惨叫,而裙下他的手也终于趁这空隙滑进了她的幽穴中,指尖沾到湿透地穴口,他嘴角扬起一点浅笑,终于放开牙齿再度吸吮。 欢颜几乎是打着摆子竭力扭动,原先她的手一直很规矩的垂在身边,这会儿也顾不得了,伸手到他肩上用力推,指尖不时地带到他的长头,更是狠不得抓住他头发往后扯。 他当然不为所动,他紧紧吮着她的乳尖,太大的拉扯只会增加她的痛苦,更何况,他此时已经完全沉浸于指尖地感觉了。 干净无毛的穴口十分润滑,他只轻挑几下,就拨开了那两片嫩肉朝里探进,指端承受着肉壁紧窒而灼热的摩擦,那里正紧紧地包裹他,像嘴巴一样吸吮着不让他进入或者离开。他不得不勾动指尖,慢慢蠕动进去,随着探入,一点点粘湿的花水顺着他的手指滑出来,划过他的手掌朝下滴落,因为她夹紧双腿,那些花水都滴在了她的双腿内侧。 这湿淋淋的感觉令欢颜羞的无地自容,这已经是第二次,她在这个男人面前完全地身体反映。遇到乔灼兄弟以前,任何男人爬在她身上怎样挑逗她都硬的像一块门板,是那兄弟俩将她的欲望之门开启,她一直以为自己只对他们有感觉,却没想到眼前这个皇帝,竟然能如此轻易的一而再的将她逼到崩溃边缘。 她紧咬双唇,即使那里已经隐有血丝,可是她不能让自己出声,那一点坚持,是她对乔氏兄弟最后的执守,她得管住自己。 可事态远远超出她的忍耐力,他似乎感觉到她还在试图竭力崩住身体,他的手指活物一般地开始一深三浅的抽动,每一次抽动时还挑卷指端,将穴口不停地撑开,而在他抽动了数次之后,她忽然感觉幽处的容纳感又增强了,他又加了一指,双指的进入与片刻前更不能同日而语,他的手重重地疾抽起来,每一下使力的撞进都带出水花四溅淫靡的水声。 欢颜脸涨的通红,双手也已经变推为抓,紧紧抓着他的双肩,指尖甚至快要戳到他的肌肤,她的声音也幽暗的不可控制,散发着她不自知的妩媚妖娆:“皇上……你……放开我……”可是呼喊的同时,她的眼神,已经迷离。 他含笑将她的乳头含进去一点,嘴里的动作回复轻柔,舌头也再度恢复挑逗,一边吸吮一边卷挑乳晕,那颗红缨早已变硬,更因为一直含在他的口中,湿濡的浸泡使它好似变大了许多,不停吐出乳汁令连乳头顶端的小檀口都张开小嘴,享受着舌头的一次次钻舔。 他听到她胸前打鼓般的心跳,她的颤抖与扭摆每一点微小的回应,他都察觉。他耐心的等待着,手指动弹加速的同时,他开始一点点松开紧摁在她腰处的手掌,果然如他所料,此时的她已经深陷身体的风浪,离开他的强制后,她的身体也只是直觉的轻微朝后移了一点。 他更是微笑,手掌悄然移动,将她的裙摆高高掀起,手掌在那两条雪白粉嫩的长腿上来回抚摸片刻,收手回来却将身上的黄袍朝两边掀起,腰带一抽便离,襦裤宽大的腰身顿时垂下来,他也不脱去裤子,只是探手进去,将硕大地肉棒拨出来,粗壮园滑的棒头顿时裸露在外…… 欢颜被他的双指抽动的欲仙欲死,肉壁里奇痒难耐,身体其它的反映已经降到了最低,这时感觉双腿正在被慢慢撑开才迷糊地低头一下,顿时吓了一跳。 如半条婴儿手臂一样粗壮的肉棒就在她双腿之间,他的腿不知何时已经挤到她中间,将她摆成了跨坐的姿势,此时此刻,更是一手握着肉棒一手握住她的细腰朝下摁,肉棒上还是盖着她的裙摆,不过她此时哪有时间去想这个,她只想站起来,哪知才刚刚动弹,他忽然双腿一分,竟将她本来就已经发软的腿朝两边推的更开,同时腰上的手掌用劲下按,“啵”的一声,她的幽穴不偏不倚将他的肉棒吞个正着…… 041、皇帝的早餐 硕大的进入令她失声尖叫,她以为她叫的很响,可其实只是低呤,只是这软糯的呼喊声令她穴口里的肉棒竟是再度一挺,原本只进入棒头的长度,此刻又生生地压进去几分。幽穴那里的满涨感如电流般划过她每一根汗毛,她禁不住一边颤抖一边扭转,即像是想逃又像是想将那肉棒吞的更进去些。 他还是含着她的乳头未放,此时双手都握到她腰上,纤细的腰身简直不堪重握,他双手握紧,居然拇指已经相触,这异样纤细而柔软非常地腰身令他更是大起施虐之心。 连他自己都诧异的想到,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这个女人在他身上摇摆呻吟、他想听她尖叫求饶、想让她将他的肉棒全部吞进去、用她的小舌头将他所有的施放都舔拭干净…… 这疯狂的念头令他绝丽的脸上绽放出微红地浮光,他的眼瞳更黑,却晶亮如寂夜中饥肠辘辘的狂兽,他又开始啃吸嘴里的柔软,将她的乳房越吸越进去,简直变形如梭子般只达他的喉口,甘甜的乳汁源源不断,他一边吞咽一边将她握紧了,半提起来上下套落。 她在他的掌中,如大海上无助的孤舟,起落已经完全由不得她掌握,她只能大开双腿,尽力去容纳他,伴随着花水四溅,他的肉棒终于一点点慢慢挤入,包裹在外的裙摆更是全湿,软软的滴着水,又不停的吸进去更多,涨的她里头像埋进去一条手臂似的又酸又痛,她忍不住扭摆求饶:“太大了……皇上……太……大了……我受不了……” 他全力吸吮着她的乳汁自然不作回答,不过她的求饶反而更令他兴致勃勃,他毫不怜惜的加重攻势,誓必要她将自己全部吞入。 她的呻吟终于一声接一声的传出来,若大的殿堂里烛光闪闪,所有的亮都照在这床上,就像舞台上的狂欢。 而在窗外,竟然有许多目光正盯着二人,贪婪的羡慕的妒嫉的嘲笑的……各式各样,没有一人出声,可也似乎没有一个人察觉到自己偷窥的是皇帝作爱,这本身实在是灭族大罪!不知是不是这样的情景已经见得多了,有的侍卫甚至已经对着殿内开始一下一下地用手掌套弄起自己膨胀的肉棒,除了压抑声音,他们简直无所忌讳。 而殿内的欢颜自然对此毫无察觉,她已被身体的欲望降服,此时唯一所想所求,只是想将他全部收容进去,即使那又酸又麻的滋味教她时常感觉疼痛,可是花穴深处那如百蚊噬心的求索,却更令她神志全失。 她的裙摆前半截被包在他的肉棒上纳入了好多在她花穴里,后半截裙摆倒还是垂挂着的,从背后看去,她跨坐在皇帝身上,将皇帝遮掩的同时,身后人能见的,只有她雪白地双腿,可还是有人仅因这点春色已经呻吟起来:“真想操她……”话音才落,头上却被重重一击,这人回头,见到一双凶狠的目光,他还想求饶,那人已经手一摆,边上两个侍卫上来,一边一个将他拖了下去,这人的肉棒还挺着裸露在空气里,可眼神已经惊恐万状,却又不敢出声,只是做着无声的挣扎,还是顷刻间便让人拖下去了。 殿内的那幕春光却是愈演愈烈,那女人已经竭力扭转起来,啵滋啵滋的水声充溢在众人耳中,每个人都是口干舌燥,眼睛如要脱眶般看着,可嘴唇紧咬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欢颜感觉自身的温度在一再高升,欲火简直要将她焚烧的体无完肤,她终于已经将他全部吞入花穴里,可是随之而来的激烈撞击,却是一丝丝的将她所有的力气抽了个干净,她全身软的像一团绵絮,除了在他的挺动下摇摆呻吟,再也作不出半分抗拒与退避,正在欲仙欲死的时候,忽然一声古怪的似男似女的声音从一边突兀的冒出来:“皇上,该上早朝啦。” 身体里的肉棒猛烈颤抖了一下,随即便听皇帝疲倦的道:“传旨让南宫卿家主朝吧,朕累了,今日就免了早朝。” 那声音再度响起,像是好脾气地劝着:“总是让南宫相爷主朝,怕朝臣们会生非议呀皇上。” 皇上似乎怒了,喝了句:“朕怎么做轮的到你教么?”那太监这才不再说话,脚步声轻轻退了出去。 欢颜愣了一会,感觉体内的填充物已经不再坚硬了,就想扭动身体将它推出来,哪知那皇帝伸手紧紧抱住她,这一次竟是将她掀翻到了龙床上,他的声音充满妩媚的诱惑:“宝贝儿,陪朕再来一次吧。” 欢颜平躺着,怔怔地看他,竟是一时愣住了。因为他的语气虽然娇憨,可眉目间洋溢的却分明是愤怒,只不过他的脸盖着她的,这神色怕是只有她一人见到罢了。 没听到她回答,他笑了笑:“怎么?没力气了吗?”一边说着一边抚摸她的身体“是这里酸还是这里麻?”充满了挑逗味道的语气,可伴随而来的,却是疼痛的揉捏,欢颜忽然轻轻叹气,胆大包天的伸手抚上了他的脸:“你累了吧?休息一下好不好?” 他呆在那里,像是完全不知所措,乌黑的眼睛透露着盲人的黑,死死的盯着前方,好一会,他终于挨着她躺倒下去,两人静静地就这样躺了一会儿,他忽然轻轻一笑:“你叫乔欢颜?这名字不错。” 欢颜一愣,这话他好像说过了,她实在是听不出有什么意思,不过听他的口气,大概是没有生气吧。刚刚那一下说起来她自己都有点吃惊,这可是皇帝呀,还是将乔炽关起来一定要调换她的皇帝呢!居然第一次喂奶就和他交欢,还主动去摸他的脸,心生同情,自己真是太蠢了。 042、诡异淫乱的宫廷 这一日皇帝果然没去早朝,跟欢颜几番纠缠后,直到晌午他才起身洗浴更衣,又都指定要欢颜侍候,两旁宫女太监沉默的站了一排,待她侍候停当了,这才传膳上来。 欢颜本来要退出宫殿,却又被他拦了,陪着不过吃了一点菜肴,他又拖着她往寝宫里去,就这样,午睡也在激烈的交欢中度过,欢颜累的腰酸腿麻,没一会就睡着了。这一觉竟是睡的极沉,醒转后的欢颜呆呆注视着明黄色的床顶,恍惚不知身在何处,发了好一会愣才醒过神来,转头四望,硕大的龙床上却只有她一人。 她呆坐好一会,才有宫女拿来换洗衣裳,看到那宫女看她的眼神,欢颜顿时粉面通红,麻利地下床收拾妥了,正想回自己屋去,一边却有人道:“皇上没有旨意,姑娘还是等一等吧。” 这声音有些耳熟,欢颜回头看到原来是那个姚姑姑,她的神色好像比昨天又冷淡些,只淡淡瞟了欢颜一眼,又道:“皇上这会儿可能在御花园里,你可以去请旨。”说罢转身就走,一边的宫女也跟着她走了,欢颜初来皇宫,哪里识得什么御花园,可她们走的很快,她才回神想问,那两人已经没影了。 她只得在殿里等,可是左等右等,也没见到一个人更别提皇帝了,眼看着日头开始西斜,她只得决定还是去找找好了。 既然是花园,寻着亭台楼阁找总是不错,她从大殿出去东张西望了一会,挑了个屋脊最少的方向走,果然渐入一片假山花圃之中,一条浅溪从假山下顺南而出,细水汩汩,汇聚到东面一个硕大的湖里。湖心有亭,由一条白玉石筑就的九曲长桥贯连两端。 可是岸边亭心皆是静悄悄的空无一人,欢颜沿着湖走了一圈别说那袭明黄袍子就连人影也没见着一个,眼看身侧就是一条依着假山的小径,她只好决定还是回去,顺脚往里走了片刻,忽然一阵浅浅地呻吟传入她的耳中。 她顿时不敢动弹了。这声音虽然不熟悉可这情形她却明白,这分明是交欢时的淫语,更何况还有啧啧吸吮和竭力压抑着的低吼,听声音好像还不止两人。 没想到居然有人光天华日的也敢在御花园里交和,她呆了好一会,才慢慢地转身打算溜掉。她走的很慢,因为脚下不是草坪而是鹅卵石的小径,万一发现半点声音,让人察觉了,只怕都够她这个刚入宫的奶女受的。 她一步步轻轻抬起轻轻放下,走了一会已经汗流浃背,正打算离的稍微远些了可以走快些时,却听一个声音轻喝:“小畜生你找死呀。” 她顿时一愣,这声音她听过,好像她进宫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太监,一回想起来,那根胖手指探进衣领的厌恶感顿时涌了上来,欢颜忍不住皱眉,加快脚步朝外走出。 “啪!”一声脆响再度制止了她的脚步,只听那太监又喝:“过来舔,再敢糊弄试试,今晚就让你尝尝屁眼点灯的滋味。” 随即便听衣裳动静,片刻之后那太监重新又开始喃喃呻吟,一边哼哼一边还说:“能侍候我是你们的福气,若是给分到后膳去哪有这么舒服的日子。” 一个略为稚嫩的声音陪笑着响起,说话间歇总听他呼呼直喘:“是呀能跟着……熊公公是小的的福……福气,前些日子被分去后膳的小宜子,听说被侍卫们……操的……屁眼都烂了,连肠子都掉出来半截,天天喊痛……屎尿一点也排不出……肚子越鼓越大……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那熊公公嘿嘿笑道:“那些侍卫可不是吃素的。你们侍候好我,自然什么都好,要不然就像那个叫什么小相的,一口牙都让侍卫打的干干净净,听说那些使起来爽的很……”他一边笑一边不知做了什么,又一个太监叫了起来,声音极为痛楚,他却不满:“叫什么叫?才两根手指头你就痛成这样,回头要不要尝尝门栓的味道?” “不……不叫了……小的……啊啊,不叫了,公……公公调教的好。”又是一个陌生的太监声音,听起来更是稚嫩的不行。 而假山外,欢颜的拳头都不由得握紧了,也忘记往回走,只在那里一个劲的哆嗦,脑子想起的却是一个瘦弱的小小身影。 当初在人贩子那里认识的一个少年,她那时也才七八岁,那少年也不过十岁左右的模样。可是让个黑壮的男人看中了,买下了连带都来不及带走,就在房里使唤起来,于是那一整夜都听到他痛苦的尖叫求饶。 屋子外头的马厩里,她们一群孤儿抱着瘦弱的身子抖了一晚,里头那男人就那样折腾了他一夜,到天亮的时候他的声音终于渐渐弱了,再后来,搬出屋子的已经是一卷草席。一个长相清秀的孩子,曾经还让她管他叫“哥哥”的人就这样没了。那黑男人却是一脸的满足神色走出来,又挑了两个少年带走了。听说其中一个一出门就投了湖…… 惨痛的回忆使得欢颜眼中渐渐火光闪动,刹那间,她简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很多很多她惧怕的东西,她简直管不住自己,朝前走了几步,高声叫:“谁在那里?”假山里面片刻前的呻吟喘息都在这瞬间静止,隔了片刻,就听衣裳声窸窸窣窣的响声,那熊公公当先钻了出来,他的神色很是惊慌,可看到是她却顿时眼神阴冷:“是你在叫?” 欢颜指甲都让她自己给握断了,身子抖的控制不住也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却愣是站着不闪不避:“是我,你……你在做什么?”说着朝后看,果然三个小太监缩头缩脑的走了出来,都是只有十五六的样子,其中一个更是眼睛红肿,一边脸颊还高高肿着。 043、无权皇帝 “我在做什么你管的着吗?再说,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们在做什么?”那熊公公嘿嘿笑了起来,看她单身一人,眉目因昨夜那场交欢正荡漾着水色,更显得份外娇柔,忍不住一边说一边搓着下巴上前:“怎么?昨天在龙床上还没耍够?想找本公公给你补一顿?” 欢颜脸色一白,看他眼中淫亮,不由得后退一步:“你竟敢在宫里做这样的事……就不怕……就不怕……”她对宫里的事情完全未明,一时想不起谁管谁,顿了顿才道:“就不怕皇上治你的罪?” 她搬出了皇帝,却没想到那太监竟然哈哈大笑,好像她说的是天下最可笑的事,他一边笑一边指着她:“真是什么也不懂的小贱种呀,好教你长点见识,这个宫里,从来就不是皇帝最大。” 绝没想到一个太监口中竟然会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欢颜脸更白了,不知所措的神色却令熊公公更为得意:“皇上是什么?不过是个摆设一个玩物,这宫里头上上下下,谁真听他的?嘿嘿。我也不想瞒你,就你们俩昨晚那番动静,正绅殿外看戏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好一幅春宫图呀,小娘皮功夫不错。” 看欢颜连嘴唇都没了颜色,他更是一长手直接在她脸上一刮:“真是嫩呀,怎么?让皇上操的可还爽吗?若是你还不够,这宫里上下侍卫可都愿意帮你去火,再不行,咱家也能帮你的。”一边说一边伸出舌头来在嘴唇边舔了一圈, 此时所听已经完全超出了欢颜所能想象的范围,看到他的动作,她惊恐万状地又退了一步,那熊公公却似被她的神情所取悦,索性靠过来在她胸前深深一吸:“好浓的奶香呀,喂咱家也吃点吧。”一边说一边大手已经迎面而来,欢颜想也不想,提手就打,“啪”的声倒是打了个正着,熊公公手背被打更加愤怒,大喝一声:“他妈的,你们抓住这小骚货,把她衣服给我拨了。” 欢颜还没做出回应,却见他身后一个稍微太点的小太监上前说:“公公……昨儿不是听说她是……明公公安排的……”熊公公一个警醒,脸皮抽动了几下,重重一哼,挥手带着那三个扬长而去。 欢颜呆呆站着看他们背影走的没了影,这才软软的就地坐下,双手撑在地上,眼睛直愣愣的却没有聚焦,那个太监的话始终在她耳边嗡嗡响,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些人居然不怕皇帝却怕一个太监总管?以前在民间明明知道皇帝是天子,是掌控这一国全部臣民性命的人,可是为什么皇宫里的情形竟是这样? 她呆呆的也不知坐了多久,待到终于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已经西斜的日头照的身周一片晕黄,赫然已过申时,她慌忙站起来,四下张望片刻,还是顺着这小径往里走,哪知才走了一会,就在假山一侧,看到了他。 他就坐在假山石上,夕阳淡淡地晕光为他缀上了温婉的金色轮廓,他的头发已经束起,却依旧有几缕散在耳垂,迎风微拂。他那明媚的桃花眼拖着长长地眼尾在发丝中向两鬓飞挑,漆黑的双瞳依旧是浓重的黑,就连这夕阳的煊染亦不能为其增加半点光芒。 他只是安静的坐着,背靠假山,双手十指交叠在身前,修长的身形在巨石盘叠的假山映衬下却显的份外单薄,简直轻如柳絮,似乎一阵稍大些风都能将他吹走。 欢颜怔怔的看他许久,这才慢慢走过去,轻声呼唤:“皇上。” 他似乎一怔,进这边偏了偏头,待她再叫一声,他才有些回忆起来的样子:“是欢颜?”“是,”欢颜伸手到他臂下,柔声说:“天这么凉,坐在石头上容易着凉的,让奴婢送皇上回寝宫吧。” 他含笑点头,顺着她的手站起来,在她搀扶下慢慢朝前“你怎么会来这里?”他问。 “奴婢来寻皇上。”欢颜回答。 “寻朕?”他有些失笑:“朕总不至于迷路吧,这地方朕可是住了十几年了。” 欢颜一愣,不知为什么眼睛竟是微湿,不敢多说,只垂头扶着他慢行。好在他看不见,自然也不会提问,两人就这样静静走了一会,他忽然轻笑道:“你身上很香。” 欢颜微微抖了抖身体,他感觉到了,更是笑:“朕想留下你在身边侍候,回头跟姚慧说一声,就在偏殿给你腾个住处吧。”说着他一反手握住她的手臂:“朕时常会觉得饿,你住的近些才方便,你说好不好?” 他的语气中分明有挑笑的成份,可欢颜却一点也没察觉,她只是怔怔抬头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绝美脸庞,心里油然而生的竟然满是疼惜:“皇上时常觉得饿吗?” 他嘴角笑意更深,点头道:“是呀。” 她回忆起今日中午吃的御膳,不知是当时迷迷糊糊的根本没看清还是事实就是如此,那菜肴似乎是极为普通而单调的,哪里像是皇上的御膳,就连乔府里下人的饭菜都比那个好。 “奴婢会住在偏殿的,”她轻声许诺,脸上一红,又道:“若是皇上不嫌弃,奴婢会时常陪着你的。” 他有些愣忡,呆了呆又笑:“好。”说着轻轻抚摸她的手背,他的手掌很软,即不像乔灼那样在一些位置有奇怪的坚硬园茧,也不像乔炽那样颇有男子的骨感。他的手很软可也很凉,修长的指尖指甲被修剪的干干净净,简直连一点点多余的指甲也没有。 欢颜小心翼翼地扶着他,一路慢行,方向自然还是得由他把握,他在这里确实是不用看也不会迷路,可是走了这么久,却连一个出来寻他的太监宫女也看到。 可欢颜细观他的神色,却是全不在意,不知道是没有发觉还是根本对他自己的处境麻木了。但欢颜还是觉得心酸,她又不太会说话,无法找些话题出来,只得一路小心陪着。可那份小心谨慎,他却是立刻察觉,并且微挑了挑唇角。 宫殿这边有宫女远远看到他们二人,倒是立刻飞传进去,一忽而就涌出来一堆,前呼后拥的若不是他始终紧握着欢颜的手,她简直要让人给挤飞出去了。 因为存了心思,晚膳时她仔细留意了,果然如她所见,皆是简单之极的菜肴,可是盘子却非常之多,也不知这些宫女怎么拿的盘子,起落间总是乒乓乱响,听那声音倒是十分热闹,但每样盘子上的菜却又都是极小,恐怕夹个一筷之后想补一下都难。 如此荒谬的御膳,所有宫女太监却都安之若素,每个人都是神色淡淡,除了那个掌宫宫女姚姑姑偶然朝欢颜投来几眼警告的目光,其它人皆是木着一张脸不闻不见。 044、温柔 这离奇的晚餐虽然简单,可排场却十分的复杂讲究。 宫女们托着银盘带回穿梭,每只盘上的菜肴却几乎没有分别,来来去去不过那几种而已,而为皇帝布菜验毒的宫女太监却是各有一人,每样菜都轻挑一点自己尝了才放到皇帝盘中。更为荒谬的,是在只上了几样菜,皇帝也只是浅尝一小会后,就有太监在一旁询问皇帝是否已饱,问过两次皇帝果然点头,表示不再吃了,众人即刻又脚步沉沉地退了出去。 欢颜站在那里对眼前一幕张口结舌,却听皇帝在叫:“欢颜,你还在吗?”她忙凑到他身边:“奴婢在。”他点头,转过脸朝着姚姑姑的方向说:“你安排她在偏殿住下,以便传唤。” 那姚慧微露诧异神色,不过只是一瞬便恢复自然答应着去了,皇帝偏头朝欢颜伸出手,她只得将自己的手放上去,他轻轻握住,这才起身离开。 两人回到寝宫,掌灯的太监已经将殿内烛火点的亮堂堂,皇帝今天似乎心情很好,拉着欢颜不肯撒手,穿过正殿朝后走,他虽目不视物可却是行走无误,每一个转角阶梯都掌握的十分精准,令欢颜不由又生暇想。 他是天生失明还是长大后才变瞎的呢?隐约记起乔炽说过,这个皇帝极小便登基为帝,靠辅助大臣执掌朝政。可乔炽从没说起他失明之事,想必是不知,那难道他是后来才瞎?看如今宫里这些太监宫女的所为,对这个皇帝实在没有半分敬畏,合起来演戏蒙骗瞎子皇帝而且还心安理得,由此可见皇帝瞎眼的日子也不会太短。那这些年来,他的日子,怕是过的极为不宜吧。 欢颜一边回想一边慨叹,没想到只是一天,她对这个关押乔炽逼着她离开乔家的皇帝,已经由原来的憎恨惧怕变成了如今的同情怜悯。一路上她都垂头思绪,直到他停下脚步她才抬头一看,自己到的正是那天来过的书房“你会弹琴么?”他问。 欢颜红了脸,垂头答:“不会。”她自小被人贩子贱卖作丫头,哪会这些。 他毫不在意拉着她走到书房右侧的屏风后,这里有个硕大的倚地园窗,两侧青幔垂落,面前正摆着一尾长琴。他拉她在琴前坐下,又拥她坐在自己身前,双手拂上琴弦才道:“你把手放在朕手上。”欢颜有些茫然,不过还是依言将手搭在他手背上,却见他开始轻拂十指,一曲悠扬地曲乐自他和她的指下缓缓流出。 欢颜有些呆呆的,怔怔看着他纤长的指尖轻挑长弦,自己的手覆在他上面,如此优美的曲声就像是从自己指尖流淌出来的一般,这奇异的感觉令她有一种从没有过的向往,如果这是真的,她自己也能弹出这样的曲子那该有多好。 她沉浸在这美妙的乐曲声中,身心渐渐的放松下来,他顿时感觉到了她的变化。自打在宫里第一次摸到她的手起,他就知道她虽然竭力克制着,可对自己还是充满了敌意,纵使交欢时引动了她的热情回应,那也只能证明她输给了身体的直觉反映而已。 可是此时此刻,她的他怀里变的温软,手上的重量很轻,她的手很收力的搭着,而他还能感觉到她小小的指尖时而动弹,她似乎,在模仿自己的动作呢。 他含了笑,朝她靠近一点,凑到她的脸侧颈部,几缕发丝飘拂过他的脸颊,令他有些麻痒痒的,更何况一贴近她就闻到的那淡淡乳香更令他有些失神,深深吸进一口那芬芳,他朝她颈边贴近些,开始轻轻舔吻她。 欢颜立刻察觉了,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他在她耳边吹气似的说:“不要动哦,一动琴声就断了。”她只得咬牙忍住。 他感到她的顺服,唇边荡起一丝浅笑,随即他开始吸吮她的颈侧,在她白晰的肌肤上留下点点红莓,她忍得住痒,却控制不住身体的抖动,他的舌头挑衅的在她脖子右侧来回施虐,时而钻入她的耳洞,时而又啃咬她的耳垂。她抖的越来越厉害,忍不住出声:“皇上……” “唔?”他回应,却同时在她颈侧轻轻一咬。 她立刻战栗起来:“曲子……曲子……乱了……”他更是笑:“听出来了?是呀,因为朕的心乱了,曲子又怎能不乱。”他索性收回手,搂住她的细腰一抬,让她坐到自己右腿上,左手摸索过去解她的衣襟:“朕要吃奶,吃完了才有力气弹琴。” 欢颜一抖,可也不敢反抗,看着他几下就将自己的衣襟拉开,伸手在那挺翘的雪乳上轻揉几下,垂下头去吮住一只一下下吸食起来,她原先还僵着身子,看他的头埋在自己胸前,却忽然心中一酸,主动抬手抱住他,同时将乳房朝他挺进一点,而手掌则在他头上一下轻轻抚摸。 大概女人身体中,总有一种近似与母爱的情感,她不懂自己纷乱的感情波动,更会为自己易主便即易了心的举动羞愧,可是此时此刻,对这个正埋头在自己怀中汲取乳汁的男子,她的心里,确是生出了疼爱与怜惜之情。 045、交欢竟是假 介于今晨就因为喂奶而引发的交欢,在短暂的怜悯心思过后,欢颜又有些害怕起来。 事实果然不出她所料,待他在她两个乳房都轮流吸吮过几回后,他果然一边紧勒着她一边开始解自己的腰带,并同时将她的裙摆扯开,再度将她双腿分开,将她摆成面向自己坐在自己胯上的姿势。欢颜十分惧怕,难道以后的日子每天都要这样折腾几番? 可是她这念头才刚刚转起,就发现眼前的事,似乎有点不同寻常。 她叉开双腿坐着,隔着布帛感觉到胯下所坐的地方,他的肉棒其实根本没有勃起之状。但他的神色却分明是一幅情动模样,埋在她脖子边又亲又啃,上下游走的双手更是将她长裙全部摞了起来,平平的披在她背上,她整个一个赤裸身躯就近贴着他。 而他的手虽然抚摸她的细腰园臀,却并没有探入她的花穴厮摩,这让她至少保存了清醒的神志,她忍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转脸看他,他却又朝她耳边挤近,同时声若蚊咛:“不是真的,陪朕做一场戏如何?” 她愣了愣,他却不再说话,而是朝她果断地挺动进来,欢颜陷入刹那的恍惚,白天在假山所听顿时如闪电炸雷回响在她耳边,呆怔过后,她终是伸臂紧紧抱住他的肩膀,十分配合的开始扭动自己的身体。 她背后正对着那扇落地的园窗,窗外是一池碧水,清冷的月光映照的水面微波如鳞,四周寂静之极,方才因为皇帝情动,尾随他们的宫女太监已经立刻退出了厢房。可是看似一片安宁的背后,在不远的地方,却能见到点点微闪的贪婪目光,如夜中的饿狼。 欢颜埋首在他头边,悄然抬眸朝那些光亮注视,心中更是不寒而栗。这些人如此大胆,而身为皇帝的他却竟然还要以假相来蒙混,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些人又是倚仗着什么? 可是她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想不透其中关键的,只是这情形令她更加同情这皇帝。她搂紧他的头,竭力地半提着臀部在他身上上下扭动,配以呻吟阵阵,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竟然已经深谙此道,就连假装也已经能做到这般的逼真。 他甚至在那间歇在她耳边轻语:“你再扭几下,我就真的硬了。”窘的她一张脸红的跟要炸开似的,半提着臀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好在激情戏终究不用太久,在少许时间后,皇帝终于做出了一个状似释放的动作,然后抱着她一起侧倒在琴前的地上。 虽然是假装,可她还是喘息的厉害,半天也歇不下来,他伸手在她背上轻轻抚摸,含笑轻语:“辛苦你了。” “为什么?”她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他却淡然:“这宫里总有这么一些人,喜欢看戏。” 她一抖:“你……你都知道了?” “怎能不知?”他苦笑,“瞎子能听到的,比正常人更多更远。” “那……”她犹豫不决,终究还是说:“你不治他们的罪么?” “朕……”他轻叹,“朕有苦衷。”她看着他眉目间的那一抹失落,只觉得心都被揪动了。 她一直觉得自己命运多舛,从记事起就已经被人贩子倒来卖去,别说家人,就连自己的年龄也不知晓。身边多少命运相同的人生生死死,很小很小时她就曾想,这样的日子还不如死了的好。卖身为奴时被胖夫人施虐后扔在马厩,她就曾认命的等待死亡;在卖给朱三为妾却逢幼子夭折后,她更是已经心如死水……可是后来她遇到了乔氏兄弟,自此知道原来还有一种全然不同的生活,被宠爱被呵护,甚至有人愿意倾听她的心声,在意她说‘我是你的’! 可他,这个少年皇帝却还在泥沼中挣扎,身体残缺,孤单一人,虽身居这天下皆掌的地位,却有着连交欢这样的私事都无法自主的苦衷。 原来与他相比,她已经是那么幸运! 她微抬了头朝他贴近一点点,虽然她的体温总是很低,可是此时此刻,她想将她的温暖与他分享,她甚至主动去搂住他的肩膀。他真是瘦弱呀!双肩如女子般的轻软,她靠过去,环他在怀里,轻轻的说:“忍一忍,只要过去了,总会是好的。” 他似是颤抖了一下,身体僵硬,她再贴紧一点,将脸贴到他的胸口:“无论眼下有多难熬,至少,是活着的。能看到这样美的夜色,能感到心窝里的凉暖,那都是因为这一刻,我们,是活着的。只要活着,一切都会变好的。真的,我试过的。” 他听她孩子气的低语,任由她靠近与拥抱,半晌,他垂下头,也将她紧紧拥到怀里,紧到,简直要勒断她的肋骨,紧到,简直要将她拉进他的生命里! 不知是不是因为有了那一夜的温暖,皇帝对待欢颜愈发温柔依赖,而欢颜也终于开始渐渐习惯这样的宫廷生活。 每天一早喝下宫女送上的一大碗汤药后,就会有太监传唤她到皇帝寝宫,皇帝总是会在此时将她拥到身前吮吸乳汁,而这喂奶过程倒不是每回都会升级成交欢版本。 欢颜现在甚至觉得皇帝其实是个比乔氏兄弟更有节制的人,有时候他的大都表现,比如在宫女太监面前,时常随意地挑逗她,有时她陪伴他在散步时,他都会出其不意的忽然动情,将她拉到身上来硬扯衣裳。这个时候身边的太监宫女就会忽然消失不见,也不知都避到哪里去了,就算欢颜也知道他们未必是真的避开只是躲在一边观看而已,可是起码,这些人和他们保持了距离。 而皇帝的激情其实十回里只有一两次是真,欢颜十分配合的陪他做戏,呻吟摇摆的和真的一样,渐渐的宫中开始传言这是一个淫乱的奶娘,要将皇帝的精骨都吸食干净的可恶女人。 046、惊见 这些传言在宫中传开的同时,欢颜开始不停的受到太监与侍卫的纠缠,这样一个柔弱又淫荡的女子,岂不是送进宫来的玩意儿?不少人打着这个念头靠近欢颜,倒教她因此认识了一个奇怪的太监,明公公。 那是一个有着细软声音的白面太监,在欢颜被几个侍卫纠缠时的无处可逃时,忽然出现帮她解了围,照说这种情形下,欢颜应当对他十分感激,可是面对那张笑脸,不知为何,她却会觉得冷汗涟涟,尤其是那明公公深邃的眼神充满探究,将她上下打量了足足半刻钟,方才让她离开。 接下来的几回,不论是太监还是侍卫面前,她发现只要提起明公公的名字,这些人便噤若寒蝉,虽恨恨而去,却也都不再敢明着找她麻烦,因此,欢颜愈发好奇,这样一个人是怎么成为宫中太监的?令皇宫里那些在皇帝眼前都会时常开小差窃窃私语的太监宫女们如此畏惧? 虽然对这种情形百思不解,可明公公三番四次在公开场合为欢颜说话,致使熊公公之流如今看到欢颜就远远走开,省得不必要的麻烦,而也正因如此,欢颜居然从他手中救下了当初在假山后见过的那个稚嫩的小太监小成子。 说来也是凑巧,那天欢颜也是陪着皇帝在湖边散步,因为皇帝答应了教她弹琴,她兴兴头头的正回去取琴时却又撞上了熊公公在一边草坪将那个小太监整的死去活来,欢颜虽有过一次回想起来都有些后怕的经历,可眼前之事却又令她不及多想再度开口阻拦。 熊公公见到是她,慌忙转身要走,哪料那个小太监忽然趴到欢颜面前求她救他一命,估计也确是被弄的惨了,这小太监一脸的惨白,嘴角还沾着污秽的粘液,在那里眼巴巴的望着欢颜,她顿时情难自禁,跟熊公公讨要了这人,并夸口回头再跟明公公请示。 熊公公看她提到明公公,脸色都白了几分,眼神阴沉的望望她又看看地上的小太监,一甩袖子走了。这样这小太监就算跟了欢颜,隔些时候她遇到明公公时说起,他只是一摆手算做答应,说起来她也实在是不明白这个明公公究竟为什么要帮她为她撑腰,可就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去问,更何况她亦有些自知之明,人家一句话就能打发了她的,根本不需要任何借口。 后来知道那小太监叫小成子,本来是在药膳干活的,让熊公公看中了给调到御膳房来,却是足足做了一个月的“炮桶”。欢颜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红着脸,好半天才解释清楚了,却教欢颜又羞又怒,想不到这些太监居然会有这么些个龌龊手段折磨新来的小太监,竟以他们来充当尿壶,平日更要为他舔刮那半截已经割除的男根甚至菊眼,以此满足他们残缺的欲望。 小成子能够脱离那熊公公简直是乐上了天,跟在欢颜身后进进出出,凡是她身边的事他全部打理的又快又好,欢颜自小受苦,对这些比自己更弱更不幸的人总是充满同情,因此拿他真当弟弟来待,小成子愈发全力回报。 欢颜自从那日和皇帝在后书房水榭回来之后,就开始加倍的用心关怀他,她住的近,他这边有些动静,只要她醒着,总能听到一点,有时半夜时分,她也会醒来偷偷走到前殿看他是否睡的安好。因为她很早就发现了,他入睡之后,殿宫里竟没有太监宫女守夜,他反正用不了烛火,这些奴才就连蜡烛也不点就顾自离开。 欢颜看到这种情势自然十分气愤,但皇帝却反应淡然,他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中生活,有光无光对他根本不重要,何况他几乎不会起夜,有人在旁侍候反而会令他不舒服,因而守夜人也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虽然他是这么说,可欢颜却无法安心,她挂念着,每日总要起来一回,去那边看他睡的可好,若是被子被踢开或是没盖严实,她也都会细心的他弄好。 这一夜她却是意外惊醒了。 还没有到起夜的时间,因为刚刚睡下不久,每当她独自倦缩在睡了好久也只有微温的床上时,她总会想起乔氏兄弟来,虽然在进宫的第二天就有太监传进乔灼的话来乔炽平安到家了,可她还是要想念他们。 这样思绪万千中她辗转反侧了好一会,这才隐隐有些睡意时,却忽然惊醒了过来。 是因为一个声音,极为细小的,可却满含痛楚的声音令她骤然惊坐。是什么?她侧耳细听,可是好一会过去,却又一点声音也听不见了,难道是她做的梦魇?可她分明听得那声音不但清楚,而且熟悉…… 思来想去,她还是不能回去躺着,系好衣裳,她朝外慢慢走去。长时间陪着不用光的皇帝,她在半夜起床习惯了也不点烛火,朝着正殿走出几步,忽然,她的脚步停下了。 灯光! 皇帝的寝宫居然有灯光,而且还十分明亮。 这太不寻常了。 她不由得加快脚步,朝那边才走了几步,一个声音突如其来的响起:“临儿,这些日子有些生涩了呢?竟然不能习惯我了么?真教我伤心啊。” 欢颜完全愣住了,这声音,她听过。曾经有那么一天,她还在乔氏兄弟身边时,那时独自在花园时曾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试图侵犯过她,那人给她一种十分强烈的压迫感,致使她如今一听这声音立刻回想起那人异样的眼神,大笑的声音,他的手掌在她臀部狠狠揉搓的可怕感觉……那人叫什么?好像是……乔父曾经叫他“南宫大人?”乔炽也像过一个南宫家的,叫南宫峻?是一个人么?既然是朝臣,为什么三更半夜的,竟会出现在皇帝的寝宫中? 她一面为眼前的情形困惑,一面却已经不由得开始放慢脚步,同时,她的心跳已经响如擂鼓。因为越是靠近,她越是听到了一种声音。 一种她熟悉的呻吟之声。而发出这个声音的人,竟是皇帝! 047、荒唐 欢颜有些哆嗦着慢慢靠近,随着那片光亮越来越近那呻吟声也愈发清晰,听的更加清楚之后,连最初那一点点的怀疑都彻底打破了。 真的是他! 他正在嘶哑地低吼着,竭力压抑的声音中充满了痛楚与绝望。 欢颜紧紧的揪着领口,脚步颤抖,却是一步也迈不出去,因为她又听到另一个人声音。 “我看少临是因为这些日子太宠爱那个小奶娘,把身子亏空了吧。听说日夜不断的索欢求爱呢。” 天哪!那边究竟有几个人。这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呀。 “是吗?小奶娘滋味怎样?那可是老夫为你准备的,那个小嫩穴可还喜欢吗?她可是你那一双堂兄的掌心宝呢,若不是峻儿的计策,这会儿那个小淫妇还在他们二人怀里浪叫呢。”南宫的声音再度响起。 自己入宫原来竟是这样的原因,欢颜连手心都冒汗了,可她死死咬着嘴唇,硬是一步也不让自己退后。 “你喜欢就好,不过老夫要你记得,你自始自终都是我们父子二人的,你讨好我们,那就一切皆有,若是你敢忤逆背叛,拂了我们的意思,那结果可就不好了!” 父子二人? 这么说有两个南宫?啊,想起来了,好像有一个一直垂涎乔灼的男人就是南宫家的,是叫南宫峻,这名字不止一次从乔炽恶狠狠的语气中说出来,欢颜因此记住,又回想了下,当初在庙里似乎就见过那人,和他父亲非常想象的一个阴沉男子。 欢颜停在那里抖了片刻,里面传出的种种声音都在显示一个场景,她甚至完全能够想象的出,她想蒙住耳朵,想立刻逃离这里,可是,一想到他在里头受着那样的折磨,她就无法挪动脚步,只能一边发抖一边蹲下来抱紧自己的肩膀,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滑下,一点点落在面前的地上。 殿内的大床是古木所制,最是坚固牢靠的那种,此时却隐约发出轻微地摇晃声,皇帝的呻吟已经从当初的嘶吼变作含糊不清的号叫,而伴随着南宫粗声喘息大口呼吸的还有一种肉体相撞的“啵滋啵滋”声,这声音每一下都同时有床架的卡吱声相随,可见力道之大,听得欢颜都觉得身体隐隐疼痛起来。 她的脚一直在哆嗦,浑身抖的筛糠,却又动弹不得。怎么办?她想要救他,可是要怎么办?那里面是南宫父子,他是一个“权臣”。一个敢在皇帝殿宫,强迫皇帝行欢的“权臣”。她并不懂这词的意思,可是回想起那人那种隐隐地气势已经令她感到窒息,而相较之下,弱势的皇帝在他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连皇帝都无法保护他自己,她又凭什么去救他?要怎么救?她胡思乱想,可却越想越乱。 而殿内似乎有了新动静,那个南宫峻喘着粗气低叫:“爹爹……我忍不住了……我,我要去了……”南宫也是急忙说:“正好,我也到了……一起吧。”随即一片杂乱而猛然地撞击声喘息声摇晃声皆加速频繁持续片刻之后,终于听到两声狂兽般地嘶吼,随后呯的一声,有东西重重的掉在地上,两个沉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歇了一会,那个南宫峻道:“果然是个极品呀,这些年总算没白调教,少临会疼人了呢。” 南宫则哈哈大笑,声音十分的张狂放肆,宛如此地并非深宫而是他的府坻:“那是当然,想当年先帝也是此中的好手。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听说当年先帝爷可是一代绝色美男呀,可惜我没缘见到。”南宫峻色迷迷地笑了起来。 “那是当然了,先帝去的早,少临也没见过自己的父亲吧?可怜的,若是当年你的母后肯下嫁给曦王爷,你好歹也算有个父亲不是?” “爹爹这话错了,若是当年太后下嫁了乔昱那老东西,少临哪里还会是你我的,只怕早就成了乔灼乔炽的囊中之物啦。” “你也太瞧得起他们,那一对不会有多大出息,”南宫轻蔑地笑了笑,忽道:“累了吗临儿?”不管他语调中的关切是真是假,这话立刻让欢颜为之一震,慌忙慢慢站起来,朝前再挪几步,将自己隐在厚重的帷幔后面,悄悄地伸出半个头去探看。 只见两架青铜九鼎灯盏都被移到了床边,每个盏眼上都点全了蜡烛,十八支烛光照的大床周围十分明亮。那个欢颜认得的南宫就坐在床边,他的衣裳敞开着,胸腹都露在外面,胯间的巨物半软垂在双腿之间,他叉着腿坐在那里,此时正用脚去碰就倒在脚边的一个雪白肉体,瞧他那眼神动作,欢颜就知地上躺着的是谁,目光望过去,却是急忙伸手掩住嘴巴,将一声惊叫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他背对这边侧翻在地上,全身赤裸,身边散落着无数衣裳碎片,他的双腿紧紧地倦缩着,双股间一片鲜血淋淋。当中的洞眼因为被撑的太开而无法合拢,外翻的嫩肉正一波波的朝外涌着红白相杂的精液,他的身体轻微地颤抖着,配以雪白的身躯上处处红到发紫的吸痕,实在令欢颜即觉触目惊心又是心痛难忍。 而他的身边就半躺着四仰八叉的另一个男子——南宫峻。他的肤色较黑,胸口更是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黑毛,连那紫黑色的巨大肉棒都还是硬挺的,直直地横在一丛浓密的黑毛上。他用一只手臂忱着头,另一只手则在皇帝前面做着什么,一边还笑道:“真是绝色的好胚子呀,这宫里终究没那么方便,爹爹我们还是快点行动将他收到私宅去吧。这一个月才能用一两回,我的宝贝可忍的辛苦的很呀。” 南宫却道:“急什么是你的总是你的,你最近不是看上乔家老大了吗?别大意了,那小子大本事没有,鬼主意怕是不少。”“再有主意是我的终是我的。”南宫峻笑了起来,那笑容令欢颜为之心惊,他说的乔家老大……不会是……天哪乔灼? 可她还来不及担心别的,却见那南宫峻一个翻手将皇帝转了过来,原来他的手指一直伸在皇帝口中,此时才拔出来放在自己嘴边用舌头舔了舔,嘿嘿笑了几声,一伸手就朝皇帝那染满鲜血的菊眼中探进去。 皇帝眉心紧皱,身体再度战栗,他却一脸舒畅:“滑溜的很,好不容易开了,我还得要一次。”一边说一边将他的巨棒握住上下套了两下,将皇帝的双腿抬起架往前压下,将他摆成了菊眼朝上双腿则垂在头边的样子,瞧模样就要胯坐下去。 欢颜顿时大是焦急,眼看着皇帝又要承受新一轮的凌辱折磨,她又怎么能在一旁看着?一瞬间,她的眼前回荡起那日在假山看到他的模样。 泪水刹那模糊了双眼,那个高洁绝色的少年,寂寞的在这深宫中卑微的生存着,她却自以为是的跟他说什么,只要过去,都会好的。 不。她错了。 他的伤痛她根本就不了解。他所承受的一切,是无法就这样过去的,除非,他有力量战胜这些! 她要救他,哪怕是拼上性命! 048、接近 心念至此,她已经下了决心,几乎是抱着一死的念头,朝前跨出一步。 可没等她这一腿踏到实地,身后忽然有人紧紧抱着她朝后扯开,欢颜被扯的险些要跌倒,还没回头便听有人在自己耳边轻声说:“不能上去。”是小成子。 他不但阻止她往殿里去,还半抱着将她拼命往后拉,他个子再小毕竟是个男人,欢颜竟是挣不开来,眼看着那帷幔渐远,让他硬生生的给扯了回来。 他们刚刚那一番折腾,也不知有没有惊动里面的人,可能南宫峻已经再度压上了皇帝根本注意不到这边的事,因此二人一直退到门边都没见有人追出来。 小成子吁出气抹了抹额头的汗,欢颜却已泪流满面,颤抖着说:“我,我要救他。” 小成子急的直跳脚:“怎么救?去送命还差不多。你看看这四周,平日里总有些太监侍卫什么的,今天一个也没有,就知道这会儿除了他们仨,谁也不敢往这边来了,你上去岂不是正好送作堆?” 欢颜倒没想到小成子有这样的观察力,让他说的一愣一愣,可回想到南宫峻那情动的模样,又是心痛又是着急:“那怎么办?总不能眼看着……” 小成子叹道:“你先歇歇,想一想啊,就是要救咱们……也得想想不是?” 欢颜愣了愣,终于点头,绞着手来回踱了几步,小成子眼巴巴的看着她,看她在面前走来走去都快走晕了,才听她问:“你知道离这边里最近的哪里最容易点着火么?” 小成子一怔,想了想道:“后殿有个布衣房,放换洗衣裳的,那里头应该好点。” 欢颜点头:“你敢去么?” 小成子顿时醒悟,一拍胸脯:“这种小事太容易了。我这就去。”说罢就要走。欢颜一把扯住他:“千万小心些。”小成子看她一脸关切,慌忙用力点头:“你放心吧,这是小事。”说着蹑手蹑脚的去了。 欢颜这回不敢冒然上去正殿那边了,一怕万一露了痕迹打扰了小成子的事,二怕自己看到那情形恐怕又会气的控制不住自己,只好躲在一边攥着拳头等待。 时间仿佛停住,对此刻的她和殿内的皇帝来说,真是每一分都是煎熬,她咬牙切齿的等着,好像从来没有等过这么久的时间,终于在远远的地方忽然有声音叫起来:“走水啦!” 欢颜眼睛一亮,很快就又听到有人喊走水了走水了,宫廷里失火可是大事,何况现在冬季,风大物燥最是易着,这么一闹腾,睡着的太监宫女们纷纷惊醒,又叫又跑的,一时间“走水啦走水啦”的声音此起彼伏。 欢颜只管盯着正殿的亮光咬牙等待,不多时,果然见那灯光一黑,同时有脚步声匆匆忙忙地从正殿那边的殿门出去,随即听到一声沉重的关门声的同时,她已经冲了出去。眼前漆黑一团,可是她没有半点犹豫并且立刻准确的找到了他的位置,她的手刚触上去,就听他低喝:“谁?”他的声音疲惫却是十分的警醒。 “是我。”她本想竭力装出正巧遇上的样子,无奈声音颤抖一双手碰上他更是抖个不停,顿时暴露了她的秘密。他语气一黯:“你看到了?” 她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只好使劲去拉他:“能起来吗?咱们先起来,这里得……理理……”他不吭声依着她慢慢站起,可才站到一半他又嘭的声跪了下去,她感到他全身都在痉挛,慌忙上前将他一条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抱着他的腰,半拖半抱的朝床上靠近。 离床不过几步距离,二人却都是气喘吁吁,冷汗直冒,好不容易把他扶上去了,她手脚麻利的将他往被里一塞,拉过被子盖好。自已却在地上顺手反手到处乱摸,抓了那些碎衣片后正在地上使劲擦,已经听到脚步声由远而近的过来了,她慌忙往床上钻,手上的东西来不及扔也抱成一圈藏进了被子里。她这边才刚刚躺下,门边就有光亮移近随即有太监在问:“皇上,皇上醒了么?” 皇帝轻轻嗯了一声,她忙道:“外面怎么这么吵?出什么事了?” 外面那太监听到她的声音似乎怔了怔,呆了一会才答:“西偏殿走了水,已经扑下去了。”“知道了,那就下去吧,皇上还要睡呢。”欢颜竭力压着声音说话,免得让人听出她哆嗦的语调来。外面那太监也没多话,转身走了,跟随着他的亮光也渐渐消失,殿内回复安宁。 可欢颜却是一颗心跳的跟要炸开一样,这声音在黑暗中简直跟打鼓似的,她想按捺住这动静一个劲的吸气呼气也于事无补,倒是他轻轻开口,居然是淡淡的口吻:“不要怕……都过去了。” 她心中蓦的一酸,眼睛都湿了,忙要起身:“奴婢去弄点水……”哪知他一伸手将她怀住,他的拥抱很轻他的声音更轻:“让……让朕抱一下,一下就好。” 欢颜依顺的靠过去,才刚触到他的怀抱,他却像忽然记起什么似的猛地一推她:“不要过来……算了……朕……朕很脏……”欢颜一呆,随即朝他扑过去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像赌气一样用力,任他挣扎也不撒手,他挣了几下没有挣开也就放弃了,靠着她颤抖的身子,两人都是沉默不语。 好一会,她才慢慢坐起来:“奴婢去给你弄干净的水来。”说罢轻声离开,过了一会就走回来,他感觉她拿了块沾过热水的布巍颠颠的要去碰他,他轻握她手:“点灯吧。” 欢颜一愣,正想拒绝,他却接着说:“在你面前,朕不害怕。”欢颜垂头答应了声,转身出去点了支烛进来,用个小小的银盏举着,右手拿了沾水的布为他一点一点慢慢擦拭。一边擦一边泪水也是滚滚而来,因为眼前这伤痕累累的身体,实在是,惨不忍睹。 049、叫我少临,好吗? 他简直称得上遍体鳞伤,锁骨肩膀有多处咬破和指痕,虽然不太深可也差不多都见了血,双乳更是被撕咬的开裂,更别提那些因为用力吸吮之后留下的,几乎全身皆是的,斑斑紫痕。 水布每一次轻轻擦拭,欢颜都要暗自咬牙,竭力去控制住不让自己的手颤抖,身躯尽量僵硬,保持姿势不去触碰他,可饶是如此,他的身体还是会在每一回布帛触碰下产生痉挛。 烛光下,他的脸色分外苍白,眼睛紧闭,弧形的长睫毛如扇子一样垂盖着,下巴尖尖,嘴唇紧抿,倔强的忍耐着不吭一声,可他的十指却紧紧的抓着床单,简直要将其拧碎一般扭动。 欢颜终是忍不住劝他:“若是很痛就叫出声来吧。叫出来会好一点。” 他睫毛颤抖了一下,却说:“流泪和叫嚷,都是意志屈服于身体的……表现。”她闻言一愣,停了手中的动作看他,却听他轻轻的如同梦呓般说:“眼泪不是流给那样的人看的,我可以呻吟嘶吼,可是我,绝不会求饶。” 欢颜的瞳孔猛然收缩,简直连心都被揪作一团,阵阵急痛压迫着她的心脏,泪水顿时夺眶而出:“可是这样的日子……你怎么能……怎么能过这样的日子……”她说不下去呜咽着哭了起来,泪水如幕中,感觉到他握住了她的手,她朝他看去,只见他的眼睛睁开了,虽然明知他看不见,可是她还是被那漆黑眼眸中的凝视吸引,她忍不住反握他手:“我会陪着你,我们想法子……一定能熬过去的。” 他的薄唇慢慢的轻扬起来,挑出一线如梦似幻的笑容,语气平和而真挚:“我信你!”他没有说“朕”,他说“我”。而且他说了信她,这对一个饱受折磨身旁几乎尽是敌人的少年皇帝来说,是多么难的一句话。可是欢颜已经哭的迷糊了,抽泣着没注意到这个,大概即使是注意了她也只感动想不到什么别的。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帮他细细擦了一遍,有些脸红的喃喃:“要擦后面了,我去换水。”说着抱着银盘飞快的跑出去,又怕他冷又怕他难受,她手脚麻利的有如神助,一会儿功夫又端了满满一盆热水进来。 却见他已经自己侧翻了过来,听到她的声音,他侧头朝她微笑:“不用害羞。床那边有个小抽屉,里头有一瓶蓝花的小瓷瓶子,那个是药。” 欢颜应了,先去那位置将药瓶子拿出来,在他身边其它破处都一一擦了,又将布帛绞干水,这才慢慢伸到他的双股间,那里的血迹已经有些沾粘,她咬着牙细心的一点点慢慢的将它们化开,再用热水擦去,每一点动静都听到他轻轻的抽气,她下手越发的轻,擦了好久终于将血迹擦干。 他的菊眼虽已合拢,可是外翻的嫩肉却还没有收回去,赤裸在烛光下,红肿的半凸了起来,十分可怕。欢颜将那瓶子倒过来,再度用手指接了那陀白色的药膏却犹豫着不敢涂上去,迟疑了好一会,倒是他说:“我自己来吧。”她慌忙阻止:“我来我来……恐惧会有些痛,你忍不住就说啊。”他似乎轻笑了一声,随即道:“好。” 她这才敢巍颠颠的伸出手去,先在那肿起的边沿轻轻涂抹,看他没有太大痛感,才敢朝那菊眼慢慢的擦进去,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是如此柔软的。她一边擦一边竟是红了脸,不由得想起当初自己初入乔府,乔炽为自己的菊眼弄的那个“金铃铛”。 想到这个心里又是难过又是甜蜜,此时方知当时他们完全可以不顾及自己,可却用了那么多的时间去等待自己那位置能够包容。以前她并不明白这些,只以为是富家少爷的奇怪喜好,可今日见了皇帝这一幕,这才明白,原来自己,竟是如此幸运呢。 她想着往事,动作更是极为轻柔,令他的痛苦减到了最低,他侧着头垂着眼睛,嘴角却有点淡淡笑意:“擦完了吗?” “嗯。”她举着那根还有膏药的手指还在那儿傻站着。 他等了一会没听到她的动静,又问:“好了?”她这才如梦初醒,慌忙收拾了银盘出去,这趟出去遇到了小成子,追问明白他没有被人发现放火一事,她这才安心打发他去睡了,回到正殿。她怕他已经睡了,因此特别的小心翼翼,慢慢的靠近过去正要吹熄那蜡烛,却听他道:“欢颜,你来。”她愣了愣,这才顺从的靠近他,他侧着头漆黑的眼睛对着她,伸手抚她的脸:“留下来陪我好吗?” “啊。”她呆了呆,虽然入宫不久,可是很多规矩她还是明白的。虽然皇后从来不往这边来,嫔妃据说也是有不少,可是自从她入宫就好像没见过哪个妃子侍寝……当然了,这似乎是因为她的关系,不管是不是真的,外人都这样传。可是妃嫔不能在这里过夜的规矩她还是知道的,何况她还是个……她不由得有些犹豫,他却握住她的手轻拉她:“今天我不想一个呆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他的语气中竟然有点恳求的味道,欢颜哪里受得了这个,慌忙点头爬上床去,不敢靠他太近,就在一边侧躺着看着他的脸。 他像是很知足的叹了口气:“这地方一个人是很冷的。自从有了你,这里好像变得暖和多了。”欢颜一愣,她的体温连自己的睡床都捂不暖呢。可是她还是决定不去反驳,因为她的心因他的话也变的暖暖的:“只要皇上不嫌弃奴婢,奴婢会陪着皇上的。” 他轻轻抚摸她的脸颊,声音有如诱惑:“从今天开始,叫我少临好吗?这么巧我也姓乔,以后你也不要奴婢奴婢的,好不好?” 050、宫中事 乔少临,她由此知晓了他的名字,当然她可不敢依他说的那样放肆,依旧是循规蹈矩地称他为皇上,这个时候,他总会回头,准确找到她的位置并且亲昵一笑:“你叫我什么?” 她则会红了脸,眼睛四下乱瞟,确定无人才敢轻轻唤声:“少临。” 当然这样的情形仅限于二人独处,他总是温和的握着她手,和她聊天询问她的身世和过往。可是因为那卑微的过去与她如今所见,跟眼前这位本该集尊荣华贵于一身的皇帝竟似有几分相似的缘故,欢颜便将自己这十六年的艰辛都抹杀了去,只挑些在民间见闻当笑话来说。而遇到乔氏兄弟后的种种,她也凭借直觉三缄其口。 如今她似乎跟原来那个只会垂头接受命运的女人有了一点点不同。 特别是经过那一晚,乔少临脸色发白分明痛的咬牙切齿,却迸发出关于软弱与坚强的那番话时,她觉得自己,似乎也从中得到一点启迪,有了一些变化。经历过这么多的事与变故,她终于尝试去思考,仔细回想起,南宫父子设计谋引她入局再逼得乔灼送她入宫的过程。 她一个小小的寻常女子根本不值得劳动这样的权臣花如此多的心思,而那天在殿后听到那父子对话后,却让她有所觉悟。这二人难道是要挑衅乔氏兄弟与皇帝的恩怨么?让乔氏因皇帝夺爱怀恨在心,更让皇帝在他们面前失德,最终造成兄弟二人敌忾不平之心? 可那兄弟两分明是不问世事的富家公子,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真不明白南宫家那两个究竟想做什么?可是以她引线以皇帝为标靶的目地,却是明显。她虽卑微可绝不是傻子,想过之后,即使依旧不明白,可她决定要以自己微薄的力量去保护他们,不论是乔氏兄弟还是身边的少帝乔少临。 她所说的那些见闻总是令他含笑,有时甚至会掩不住大笑出声,惹得远远近近的太监宫女都探头朝这边打量。时常逗问她些生活中的事,他自然很快发觉,她过去一定有过不好的日子,虽然现在这样欢快地会说会笑,以前恐怕是流过很多泪吧。这个语调总是很轻柔又胆怯无比的女人,在他抱着她时总会像兔子般缩起来,如今又时常用警觉的声音不时提醒着他,生怕他受寒受伤,她的乳汁芬芳,可是她的心,却比那芳香更加吸引他。 “欢颜。”他坐在亭中一角,面前是她端放来的点心。 听到他叫,她忙转回头,她刚刚在帮他烫酒,用小火炉灌上热水煮沸后放酒壶进去,热酒可以驱伤。她用布包着酒壶出来为他倒了一浅杯:“温热的,正可以喝,先尝尝是不是烫了?”说着小心翼翼的递到他手边。 他接过去,却将她的手连同杯子一起合在掌心,他在“看”她:“欢颜,若是我总要面对艰辛,你是否会一直陪我?”现在在她面前他都不再称朕。 她的手暖暖地将酒温传递:“当然。” 他笑了,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温酒,果然是热的,如一注暖流滑到腹中,连带着身体都热了起来。他禁不住又去扯她入怀,正想拂开她的衣襟,却忽然手上一顿,反而将她衣裳拉的整整齐齐。 欢颜正涨红了脸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发愣的功夫,便听二人所在的亭子后面一串脚步声靠近过来,她忙起身回望,却见十来个宫女簇拥着一个身材高挑装扮十分华丽的女子正迎面走来。那女人远远就盯着她,即轻蔑又讥讽的眼色令欢颜顿觉不安,眼看她走到近前,一个太监尖声喝问:“该死的东西,见到皇后竟不下跪?” 欢颜一愣,正要跪下,腋下却被乔少临一托,他又将杯子递还给她,温言:“再倒一杯酒来。”随即淡淡道:“稀客来啦?”那皇后冷笑数声,也不行礼,自顾自走到亭中一侧坐下,将欢颜上下打量,说道:“也给本宫倒一杯吧。” 欢颜应:“是”。垂头倒了一杯正要递过去,那皇后却是就手一摆,眼看着就要将热酒洒到她脸上,乔少临却在此时忽然站起,朝那酒炉迈出一步道:“还有么?再给朕倒一杯。” 他正好站在了二人之间,那杯酒顿时一滴不剩的全洒在了他的袍上,那皇后一愣之下立刻大叫:“把这个欺君犯上的贱人抓起来。”亭下几个太监立刻就要上来,乔少临却将欢颜一把扯到身后,厉声回头:“真是没了体统?这是你们能碰的人?”太监们从没见皇帝发脾气,不由得都愣住了。 皇后也似乎微觉诡异的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想不到皇上居然对这样的下贱女人体贴至此,看来她淫乱宫廷的罪名倒是不冤!” “淫乱什么的跟皇后相比又算得了什么?”乔少临竟是立刻反唇相讥。 皇后面上一白,刷的声站了起来:“皇上是听哪个贱人乱说,如此毁坏臣妾的名声,臣妾定要将她碎尸万断。” 乔少临轻哼几声,却依旧摸回椅子坐下,隔了一会才道:“许久不见,皇后此来,是为了跟朕吵架吗?” 皇后倒似没料到他忽然又服软了,脸上神色颇为变化莫测,好一会才坐回原位:“身为皇后,自然要关心皇上起居,臣妾特来问候,莫非倒是作错了?” 乔少临垂目对着地面,静了一会才抬头,竟是对着她淡淡一笑:“皇后有这样的心,朕自然欢喜。” 皇后却是被他这一笑震的魂魄都失了一般,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语气越发温柔:“皇上近日,心情可好?怎么瞧着竟又瘦了呢?”说罢朝欢颜一瞪:“你们怎么侍候的?” 欢颜被瞪的一慌,人家毕竟是皇后,气势身份摆在那里容不得她不觉得自己低人数等,垂了头正要回答,身边乔少临却是一笑道:“是朕这些日子有些畏寒,睡的不好。”皇后再瞪欢颜一眼,柔声对着他道:“那今日便让臣妾服侍皇上吧。” 051、侍寝 乔少临竟是点头:“如此甚好。”那皇后简直是喜出望外的神色,刹那间变得喜气洋洋,就连对欢颜的妒恨都暂时放下了,一边张罗着让御厨上膳,一边又亲自为他斟酒夹菜,殷勤备致,倒使得一边的欢颜简直没了伺候的机会,只能在一边看着。 想到皇后侍寝,不知怎么的,她竟有一点儿微微的伤感。可是目光落到乔少临身上,看到他那安然的笑靥,又觉得这样很好。 看这皇后嚣张的样子,只怕她在宫里还真是有些势头的,或者她娘家有些靠山什么的,毕竟能做皇后总是要有身份的大家千金,如今乔少临的现状,若是皇后支持他或许也是一桩好事。她这么一想就更是退后一点,将自己藏在他背后的阴影中,只不过在皇后转身张罗的时候,乔少临总是能准确的找到她的位置,有一次甚至轻轻握了下她的手。 她原本没有想哭的意思,可是经他这一握,却是湿了眼睛,头垂的更低了。 转眼夜幕降临,皇后侍寝似乎是极为新鲜的事,闹的宫里一片鸡飞狗跳,太监宫女们闹腾的简直要折了正阳宫一般,张罗了好久才总算是将整个大殿都拾掇干净,想不到平日里已经一尘不染的大殿此番居然还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欢颜本想加入打扫的行列,无奈乔少临要她留下,皇后虽然厌恶地瞥了她好几回,无奈她始终埋头做驼鸟状接不到皇后警告的电波,何况皇后似乎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因这么个下贱的奶娘再跟皇帝有什么争执,也就由得她去。不过将她挤开自己靠在皇帝身上一边咛咛细语一边又娇笑连连,这些把戏还是会的。 欢颜自然也很识趣,退了又退,简直要躲到帷幔里,总算这幅识实务的样子令皇后颇为满意,也不再挑她的错,权当这人根本不存在,只管笑眯眯的上下打量乔少临。 他看不见她的目光还好,一边的欢颜几次错眼,不巧瞟过皇后的眼神时竟吓的抖了一抖,那目光让她想起乔灼有时看自己的样子,皇后那模样,真跟要将乔少临吃了似的。更何况眼前这架势让她不胡思乱想都难,这哪里是皇后侍寝,简直跟皇上临幸嫔妃有得一拼,大殿内摆设都擦的油光发亮,平日里总是点得白光灼灼的蜡烛,此时居然也熄了许多,东南两端各停一支凤头盏,两边只点三支红烛,愣是将平日里冷冽刺眼的大殿照出几分柔媚地光线来。 不多时整理妥当,群众演员们诸如太监宫女之类纷纷退场,欢颜这会儿自然也没得选择,埋着头不敢再看他的背影一眼,跟在众宫女后出了大殿。 一路回到自己偏殿,却还有姚慧过来特别叮嘱,今晚不能往前殿去!警告的语气就像欢颜是个别有用心的冒失鬼一般。且还不放心,一定要看着她老实答应了,这才离去。 欢颜坐回床边,看着桌上一灯如豆散着微黄的光,透过那光亮想到得却是方才的乔少临。那倾绝的面容,始终淡淡注视前方,嘴边似乎停留着一抹轻笑,可是欢颜这些日子与他相处,知道在他心情好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笑的。 他的笑,总会挑动眼角微扬,令人观之心胸都能为之开放,他的笑,总是能直达眼底,让人觉得他根本就看得见,他的瞳孔甚至还会闪映奇特的亮。 可是刚刚……那么异样噪杂的环境,多少太监宫女奔来跑去的声音,那简直乾坤倒置的欢腾,他却那么安宁的笑着……欢颜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手已经伸去拔门栓,可指尖触到却又猛然停下,自己在担心什么?他再怎样也是个皇帝不是吗?连南宫父子那样的折磨都忍受下来不吭一声,难道皇后竟然会更可怕?不,不可能的,皇后也是女人,她刚刚看他的目光虽然贪婪,可却也有很多的喜欢。他答应她侍寝时,同为女人的欢颜可是真正地看到皇后眼中那爱极了狂喜的表情。 可是无论怎样安慰自己,欢颜却依旧坐立不安,只能一遍遍地在房里来回踱步,可是停下来侧耳细听,前殿却依旧半点声音也传不出来。等了好久,看着那蜡烛慢慢的变短了,欢颜这才不是不说服自己,全是自己胡思乱想所至,看来最近草木皆兵的弄得太累,她做了几个深呼吸,决定上床睡觉。 哪知才刚伸手去解系带,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她不过是从床上坐起的功夫,那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前,随即有人狠狠敲门,她慌忙冲上去拔了门栓,哪料双门一开,一只脚便当胸踢到,正正地踹在她心窝上,她痛的眼冒金星,整个人都缩了下去。头发却又立刻被人用力抓住提起来,她勉强睁眼,见面前的竟是皇后,她长发乱飞衣裳不整脸上妆容更是糊的不成样子,凶神恶煞地看着她:“你是怎么伺候他的?用骚穴?用嘴?还是用屁眼?”一边说一边使力在她身上拧了几下。 欢颜痛的直躲,皇后却扯着她的头上将她拉近:“他根本就不行的!还是他只有对本宫不行?难怪要传什么独宠的谣言,原来是为他的私痛……我说呢就凭你这样的货色,怎么可能宠贯六宫!” 她的话听在耳中,欢颜却是完全愣怔了,也顾不得身上的痛,呆呆的看着她,皇后更是大怒,一边用力扯一边将她甩来甩去,她比欢颜个子高的多,可也毕竟是个女人,闹腾一下便气喘吁吁,不过还是不放开她,怒喝着:“说,你这个贱人,是不是这样?他是不是不行?不说是吧,好,我这就烫花你的脸。” 她猛得朝桌边靠,伸手就去拿那半截蜡烛,欢颜这才反映过来扑过去就抢,她更是愤怒,一甩手,果然将那蜡烛狠狠扔在欢颜头上,欢颜捧着头已经全力躲闪,却还被点到额头正中,痛的低嘶一声蹲了下去,皇后提脚要踢,却听门外有人喝:“你闹够了没有?” 052、嚣张的皇后 听声音竟是乔少临,欢颜还没转头,他又道:“欢颜,你过来朕这边。”她急忙站起来朝他靠近,不过皇后也没追打的意思,只是冷笑着将二人上下打量。 “皇后,”他淡淡开口:“何必强求,你的凤炽宫里不是尽有满足你讨你欢心的人。” 皇后继续冷笑,也不搭腔,目光扫过欢颜,又落回他身上,略带一点眷恋的看着他,简直如痴如醉的时候,却忽然一笑:“这话不错。不过今日本宫却只想留在这里寻欢作乐。” 那最后四字她说的一字一顿,听在二人耳中更是十分的诡异警醒,欢颜为她目光所惧,不由自主去抓乔少临的衣袖,只听他道:“你想做什么?” 皇后嘴角一弯:“皇上,你我大婚不过才一年,你已经厌倦臣了吗?” “难道皇后对朕并不厌倦?” “怎么会呢,本宫身边的人,可没一人的容貌能比得上皇上半分,”皇后又露出少许贪婪神色,只是当这目光扫到他下身时却是目光一冷:“不过,本宫身边的人,倒是有一样功夫是皇上望尘莫及的呢,皇上可知是什么么?” 欢颜只觉得愤怒异常,连自身的疼痛畏惧都忘记了,狠狠地瞪着她,皇后自然压根没将她放在眼里,只紧盯着乔少临,看他果然如她所愿脸色惨白,皇后扬声大笑:“看来臣妾说到了皇上的痛处呀,那就让臣妾以身传授皇上,何为欢乐如何?”说罢一拂头发,朝外问:“谁在侍候?” “奴才在。”一个太监声音小心回答。 “去传燕公子和阿亚。”皇后说罢那太监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跑出去了,欢颜扶着乔少临,感觉他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忙转头看他。 却听那皇后道:“小奶娘过来给我梳头。”欢颜一愣,乔少临握着她的手紧了一紧方才松开。她走过去拿起梳子为皇后梳头,可那凌乱长发许多地方都梳不开来,她竭力小心还是扯到了几根头发,“啪”一个耳光响亮落下,欢颜顿时给打的头偏向一边,皇后怒骂:“这么点事也做不了你还有什么用处?” 欢颜将涌到眼眶的泪水强咽下去,捂着脸站起来,正要再梳,却听外面一个声音笑道:“又是什么事忍得娘娘气不顺?”在正阳宫如此放肆的声音还是第一次,欢颜转过头去,看到乔少临神色漠然,嘴边一丝冷笑一闪而没。 同时门边白衣一闪,一个高挑男子扭着腰迈进屋来,看到乔少临他这才大惊失色,可那惊讶怎么看都是虚假,甚至脸上还带着笑容朝他随意曲了曲膝:“叩见皇上。”说完便又站起来,径直走到皇后身边信手一拂,将欢颜挤到一边,半个身子靠在皇后背上,声音浪荡:“啊哟娘娘,你是怎么了?看的燕子好心疼哦。” 皇后眉眼含笑:“来的好快。” “可不是,娘娘传唤,燕子一路飞奔着就来啦,不像某个人慢慢腾腾的……” “背后说人坏话,仔细你的皮。”又一个男人声音随后而来。这次出现的是一个穿青衣的男子,也是进屋才看到乔少临,似乎这位皇帝在这正阳宫是十分稀奇的事。不过这人比先前那个倒是是略为收敛,叩拜请安皆无水份,只不过乔少临如同一尊塑像般不闻不动,他跪下去半天也没人叫他起来,场面不由有些尴尬。 还是一边皇后笑道:“起来吧,你忘记了咱们皇上看不见,你这番殷勤算是白费了。”青衣男子脸色温怒地站起来,转身时甚至朝乔少临轻轻冷哼,回头却是一脸的笑:“娘娘,让阿亚为你梳妆可好?” “你又来抢我的活,我明明到的比你早。”先来那个燕公子竟然嚷嚷起来。皇后由得他们争吵,目光始终盯着乔少临,看他身躯微战双手紧握,这才满意的笑道:“你们也不用争了,今日,都一起吧。”说罢伸手在燕公子腹下一捏。 燕公子顿时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脸都红了似的娇慎道:“娘娘……有人看着呢……”眼睛还朝一边瞟,欢颜早让这阵式惊的呆了。此时只觉胸中一口怨气猛然地冲涌上来,过去扶住乔少临就往外走,他愣了一愣,才顺着她跨出门槛儿,里头皇后已然喝道:“小贱人你给我回来,胆大包天的东西……” 可欢颜一反常态,竟然权当听不到,使劲拉着乔少临愣是往外又走出几步,那皇后倒也不阻,歇了一歇,居然浪叫起来:“啊哟我的燕儿,舔的真好,就是那儿你说本宫的穴儿可好可甜?” 那燕公子喃喃的说:“娘娘浪穴里痒吗?好多香汁呀娘娘,待燕儿给你舔干净了……”而那个阿亚则道:“那让阿亚侍候娘娘后面的吧,瞧它这会儿都流水了呢……”皇后更是一声叫过一声,伊伊呀呀的简直要穿破正阳殿的穹顶。 欢颜埋头只是疾走,转过长廊时还听到里面浪语淫声阵阵传来,她不管不顾拉着他出了殿,黑漆抹乌的就往外冲,两人一路都是沉默,眼看着进了御花园,四下里寂寂的,一片阴沉叠障。欢颜简直是半扯着乔少临往前走,面前到了湖心的亭子里,她不由分说的将他按到椅上坐下,一旁垂着头却是一阵阵急喘。 静了好一会,乔少临轻拉她手:“欢颜……” 哪知她听到这声竟然卜嗵跪下,扑到他的膝盖上放声大哭,他的手愣在半空好一会,才慢慢放到她头上轻轻的抚摸。 寂静的夜,四下无人,一轮将园未园的明月高悬天空,映衬着清冷的光,照地二人身上一层惨碧。 “欢颜,我多想,让你见到我风光旖旎的样子。”许久之后在她哭声渐歇时,乔少临才缓缓开口:“将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掬到你面前来,让所有的人都要仰视你在你的面前伏拜……我多想,能够这样……” 053、暗杠 “我不要这些。”欢颜哽咽着,“只要你不受欺凌,只要你快乐就好,要不然……我们不呆在这里了好不好?我们出去……宫外,有好大的天地呢。” 他为她这天真念头微微一笑:“草堂破瓦尚且是家,我又怎能抛弃这里。” “可是……这里的人都这样对你……”欢颜又忍不住辛酸落泪。 他却轻轻的拉起她来,让她坐在身边,半搂着她轻轻说:“我只是不想碰她,我如今有了你,别的女人怎能再近我身!更何况,她真的认为我无用才好,起码这样一来,没有人再会因你“专宠”而虎视眈眈了。”欢颜一怔,她完全没想到他这番竟然还有这个意思,而且,为的是自己。 “只可惜堂堂天子,要用这样的方式保护自己的女人。我对不起你。”乔少临转过头来轻轻地吻在她眼皮上,欢颜整个心都抖动起来,朝他贴近一些;“我,我也会保护你。”乔少临微笑点头“好,那我们说定了。彼此的安危就交给对方来保护吧。”说罢将她搂紧一些,一遍遍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脊。 亭中其实还是有些凉意,欢颜也伸手搂着他的腰,两人依偎着许久许久,乔少临没有动弹她自然更不会动,现在那个大殿,想起来就让人作呕,又怎么能回去,她紧了紧抱他的手,靠在他的怀中闭上眼睛。这一天真是过的荒唐紧张,此刻静下来,夜风微拂中,过了好一会,她渐渐有些困起来,缩着身子正有倦意,背上忽然被轻点了一指,顿时沉沉睡去。 她所依靠着的乔少临却在此时抬起头来,他的脸背着月光,完全看不清楚,声音却与往日有些不同,沉稳而坚毅的轻声说道:“朕不等了,立刻动手。” 亭边静了片刻,有人轻应一声,随即一条黑影如鬼魅般掠了出去…… …… 城外绿水山庄。 这是南宫家的私宅,置于一片青山绿水之中,虽是隆冬,但这座格调高古,清静幽深的宅子里头却是温润如春。正屋内最大的主房里,一张硕大的紫檀床上,两具赤裸裸的身体正在紧紧纠缠。上面那个肤色颇黑,全身肌肉结实,皮肤紧崩,显出长年征战习武的特征,他紧紧的贴在身下那具雪白的肉体上,双手紧抓那人双肩,双腿半蹲着,只以脚趾为点站着,将身体全部的重量都压在身下,臀部急剧的抽动中,可以见到一条紫黑色的巨大肉棒在身下那人的菊眼中时进时出,时隐时现。每一次进出都带出血丝与白色的粘液,他更是不停地喘息,不停地大叫“啊……心肝,你的屁眼好紧呀。灼弟,今日我总算是如愿了,够不够重?我还能再重点!”一边说一边狠狠撞击,血水四溅中更带出卜滋卜滋的水声阵阵。 他身下那人一声不吭,一个声音却从大床一脚传来:“再重一点……好爽啊……峻兄……再重一点……”乔灼的衣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此刻正曲着一条腿支着肘歪着头打量床正中的那二人,他的左手上甚至还有一杯酒,时不时的浅茗几口,可说话的声音却如呻吟“啊,好硬好粗呀,你太强了我快受不了啦……” 南宫峻双眼通红的扑在身下那个身体上又啃又咬,喘息道:“好紧呀,夹的老子要断了……”“那你出去啊……好痛啊……”乔灼嘴角扬着冷笑,声音却没变化。 “受不了了吗?我的小心肝,让我再疼你多一点啊……这样好不好……还是这样?” “啊……不行了……快出去……”他明明坐在床角,可南宫峻却如疯了一般,只认定怀里这个是他,更因他的配合呻吟声而全力抽动,每一下都是使劲进出,插了一会干脆坐了下来,将那人环抱着坐在他胯上,双臂搂紧,胯下开始一下下重重上顶,他怀中那人身躯还真和乔灼有些相似,只是整个人看上去比他小了一号,年纪也更轻,此时长发垂挂下来,只能见到他紧咬红唇,忍受着胯下那巨物的侵入。 南宫峻的动作一下比一下更为粗重,挺了近百下之后,才猛然崩紧身体随着一声长嘶施放出来,带着怀中那人重重躺下,呼呼的直喘粗气,血红的眼睛也完全闭合。一边乔灼靠过去柔声道:“喝一口酒解解渴,”说着将身边另一只酒杯递到他嘴边,南宫峻咕嘟一声大口吞下,没一会功夫就睡的死沉。 这时他身上那人才慢慢爬起身,红肿的菊穴慢慢将南宫已经软垂的巨棒吐出来,他十分艰难的起身,捞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好垂头到乔灼面前。乔灼伸指轻挑起他的下巴,仔细的打量了他几眼,淡淡一笑:“做的不错。这里是银票和衣裳,等会跟我出去后立刻换装朝西走,在景县呆着不要离开,记住了吗?” “是,”那人答应了。乔灼才撒开手,目送他换好书僮的衣服转过侧门去了。 乔灼鄙夷的看了呼呼大睡的南宫峻几眼,将自己杯里的酒全倒在他那个杯里,将那杯里的药味全部荡洗干净,再将酒水都倒在了窗外的荷塘里,这才倚着窗子坐下一边喝酒一边等他醒来。 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才听南宫峻呻吟着慢慢醒转,一醒来没看到身边的人,慌忙转头见到窗边那身影,才放心一笑,起身下床走近他:“心肝儿,我还以为你走了。” “我怎么能走?如今我不是得依靠峻兄了吗?”乔灼的神色频为楚楚可怜“难道……峻兄厌倦我了?”“怎么会!”南宫峻一把将搂住凑过去又要亲他,却被乔灼一摆手拦了开去“我看你是花言巧语的糊弄我。” 南宫峻立刻伸手指头:“我可对天发誓,对灼弟绝无二心。” “那你答应我的事几时办?”乔灼目光炯炯“他抢了我的宠妾,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断。” “嘿嘿。”南宫峻一笑:“女人有什么好的。” “看吧,我就知道你这人,没得手之前什么都说好,如今一上了床……你立刻……”乔灼刷的一下站起来,披紧衣服就往外走。 南宫峻急了,跳上去一把抱住,咬牙跺脚:“好好,乔少临一定留给你来杀,只是眼前时机还没成熟……” “时机?”乔灼回头,妩媚的眼角一挑,修长手指抚上他的脸:“死冤家,说话总是有一半没一半的,你倒是说完了呀。” 054、尔虞我诈 南宫峻伸手轻拧他脸:“这眼下还不好说,总之此事只欠一步,也就是这两个月的事,到时我们一同进宫,我将那乔少临亲手交到你手上由你处置,如此可好?” “说句话都藏头掐尾的,信你才怪。”乔灼轻哼。 “不是我不想说……只是……”南宫峻打量他几眼,叹道:“此事实是不容易呀。” 乔灼讥笑:“还有你们南宫家觉得不容易的事?你也别拿我开涮,既然这么防我,就权当我什么也没提过,自己的事我自会想法子。” 南宫峻眼眸一闪,笑道:“这就见外了不是?”说着又去搂他肩膀,乔灼狠狠甩开他手,顾自走到南窗边,他嘿嘿轻笑再度跟上:“并非我不想告诉你,实在是这事十分的麻烦,我们现在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去做,一直在等时机成熟,唉,这样的事即使和你说了也不过是增加灼弟的烦恼,为兄又怎么舍得你为这些琐事忧心!” 乔灼这才神色稍缓,却依旧冷哼:“我又不是怕事的人。在你眼中我就这么不值得?” “怎么会呢,我就是想让过好过自在,不要为那些琐事烦心嘛。” “说来说去你还是防着我。唉,算了,我也不麻烦你,我回去找阿炽,明刀明枪的进宫抢人去。”乔灼说罢一边将身上的衣裳系好一边又去捞挂在床边的外袍。 那南宫峻慌忙一把将袍子那端拉住了:“真生气了?” 乔灼不理,顾自扯手上的袍子,扯了几下不动,索性扔开:“这袍子我不要了还不成吗?”说着一推屋门就要出去。 南宫峻跺脚道:“哎哎好吧好吧我说了说了!” “你说?我还不稀罕听呢。”乔灼却仍不理,长腿一迈,已经走出几步,南宫峻急的着急上火,冲着他背影大叫:“你可知明慧太后的背景?” 乔灼脚下一顿,南宫峻慌忙上前拉他回屋转身关紧屋门,乔灼问道:“明慧太后不就是东影国的大公主吗?那有什么,这是众人皆知的事。” 南宫峻嘿嘿笑道:“明慧太后当年做大公主时就曾说过只怨生作女儿身,嫁到南沂后更是几乎跟先帝平起平坐,就差争权夺位啦。先帝驾崩后也是她只手撑天,只可惜终究薄柳之姿,命不长久,也好在如此啊……若是她活的久点……嘿嘿……” 他吞了下面的话没说,可乔灼却是明白,若是太后还在,此时朝政局势那就是完全两回事了,哪有他们南宫家嚣张的位置!“可她不是死了吗?留下乔少临六岁登基,这才有你们南宫家摄政大臣的好日子。” “她是死了没错,可她娘家人没死呀。”南宫峻细长的眼睛微敛,将眼中精光逼成两条线细朝乔灼打量:“东影国与南沂比邻而居,乔少临再不堪,也是他们的外甥,虽说鞭长莫及,咱们的事他们也管不了……可是这要是万一回头咬上一口,也是麻烦事。” “这有什么?”乔灼不以为然的一笑:“眼下乔少临好好的做他的皇帝,又没人要篡谋皇位,东影他们还能咬自己外甥不成?” 南宫峻目色一沉,嘿嘿陪笑了两声,却不说话。 乔灼目光流转闪过一丝冷笑,走到一边自己倒了酒浅茗,才道:“看来你们南宫家也不过尔尔。”南宫峻脸色微青,沉声哼了哼,乔灼又道:“也是我找错了人,要从皇帝身边找回我的女人……唉,我还不如想想怎么打通宫女太监什么混起宫去,拉了她就跑呢。”他的话越来越难听,南宫峻鼻孔一张一张,咬牙切齿地忍了半晌终是一顿足道:“你眼中就有只那女人?乔少临的位置你没半点兴趣?” 乔灼一愣,随即大笑:“做皇帝有什么好?我还不如做个清散王爷来的自在。” 南宫峻阴阴一笑:“他夺了你的女人知道你必定怀恨,你怎知他还会由得你再做清散王爷?” 乔灼一愣,南宫峻继续道:“这会儿你只想着如何抢回自己的女人,你焉知这会儿他有没有在打你的主意?” 乔灼眼露凶光:“若是那样,我倒乐意跟他摆明车马,走上一局。” “不是为兄说你,你一个无职无权的小王爷,你拿什么跟他争?”南宫峻淡淡一笑:“乔少临终究是一国之君呀。” “一国之君又如何?还不是傀儡!”乔灼气呼呼地说了一句。 南宫峻眼眸一闪:“灼弟这话可不能乱说。” “你真当我不晓得你们南宫家?”乔灼道:“如今南沂国说是姓乔,其实还不是……唔……”南宫峻一把握住他嘴,趁机在他耳边轻吻:“我真是怕了你张嘴。”乔灼媚眼如丝,一个转旋闪出他的怀抱:“你们做得我就说不得?” “说得说得,”南宫峻忍不住又靠近过去:“不过现在说还是要谨慎些,隔墙有耳。” “这不是你的宅子吗?还怕那个?我看你胆子也是太小了。”乔灼不屑,再一次转开身子,待他靠近时,将手中的酒杯塞到他嘴边,南宫峻嘿嘿一笑,仰头喝了。 “说起来乔少临不过命好,若是你南宫峻投胎在明慧肚子里,你不也一样是皇帝!” 南宫峻哈哈大笑:“他命好?我还真不稀罕。”顿了一顿,又道:“不管怎么说,灼弟如今也算是我的人了,为兄也不想瞒你什么,我们之所以防备着,却是因为东影的老皇帝怕是转眼就归西。” “啊?有这事?”看乔灼瞪着一双凤眼,南宫峻得意洋洋:“当然是货真价实的消息,外人可还都不知呢。” “那东影储君之位?”乔灼眼珠一转。 南宫峻一拍大腿:“灼弟果然有个水晶心。举一即能反三……不错,我们这会儿等得就是他们储君的归属,眼下最不妥的就是唐宁,他是明慧后一母同胞的弟弟,明慧后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半个娘一样,乔少临登基以来,来看望过他的也只有他这个亲舅舅。可见他们确有骨肉深情。而且现在东影的四位王爷里头,唐宁年纪最轻,民声最好,若是让他做了皇帝……” “那乔少临一旦出事,只怕东影就要大举进犯?”乔灼立刻接上。 南宫峻叹道:“是呀,我们现在担心的就是这个。摆弄一个没权的少年皇帝容易,可真要跟东影成仇……我们眼下又刚刚和北凌断了交往,到时他们两国相接,南沂就有腹背受敌之忧。” “这么想来……真是一大难题!”乔灼轻叹,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忽然轻声道:“那如果这个唐宁消失了呢?” 055、奇怪的侍郎 南宫峻眼中瞬亮,却偏偏压抑着摆出一幅愁眉苦脸:“说的容易,且不说进入东影下手千难万难……就是我们眼下……唉,实在是没有合适的人手……” 乔灼也不立刻作答,只是垂头沉思,长指在桌上轻叩。一时间屋内只听得这单调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南宫峻终是耐不住,试探着道:“其实也不是很难,东影的过关文谍一应身份备用我们都已备好,就连唐宁的王府情形也摸透了还标画了图纸,他的日常活动更是在我们掌握之中。如今只缺一个胆大忠心的人去做这件事,更要紧的,必须是我们自己的人。” 乔灼瞟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那峻兄觉得,我可算是……自己人?” “当然是了!”南宫峻睁大眼睛,却是双掌大摇:“可是为兄决不会让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乔灼淡笑:“不危险的,我还不感兴趣呢。”南宫峻朝他瞟去,见他神色频为淡定,一时也是沉吟。又静了一会,乔灼缓缓道:“其实‘自己人’又哪有‘同心人’来的好?”南宫峻一愣。 却见他嘴边浮起一丝浅笑,凤目中媚如春光:“乔少临夺了我心爱之人,又让我们见到了他在庙里的丑态,这个梁子我们终是结下了,就算眼下他没功夫理会我,将来也保不定想起来时要算旧帐,峻兄有句话说的不错。我想做清散王爷,也得这个皇帝肯让我做才行。既然命悬人手……那就不要怪我自谋生机!” 南宫峻刷的站起来,脸色慎重:“你愿做此事?” …… 自从上次皇后事件后,欢颜与少临之间更加默契,如今她简直成了他的眼睛与手脚,甚至有时他还没开口,只是一个动作,她已知晓他要做什么。有欢颜在身边的乔少临也开始变得略为开朗,人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削瘦,颇为丰润起来。 皇后事件果然如乔少临所想,许多指责欢颜为“妖女”“淫妇”的声音消失了,更多而来却是对乔少临上下打量的目光,就连太监宫女也是如此。他们大概习惯了这个瞎子皇帝不能视用,在他面前从来不避讳,有时甚至还会窃窃私语,气的欢颜皱眉赶人,才窃笑着散了。 但是依旧还是会胆大的侍卫会出现在她面前,虽然欢颜已尽量避免一人落单,可总有些时候无法预料,就像此刻她正拿着一盘的绣线布帛,这些皇帝日常所用的东西,如今都是她亲手打理,宫女们明里暗里欺侮她,连这些东西都要她自己去御库房领。就在她端着盘子往回走时,刚转过墙角一个黑影已经罩到头上,她惊愕后退,面前是一个黑壮的侍卫,正咧嘴朝她笑道:“小奶娘这是要去哪?” “让开!”欢颜厉喝。不知是与乔少临这更弱者的交集,还是耳濡目染,如今的欢颜已经颇与过去不同。那侍卫一怔,却还是笑着逼近一步:“好凶呀。听说小奶娘很会演床戏呀,一个人练会不会太孤单?让哥哥陪你一块练吧?” 欢颜左右顾盼:“若还想活命就趁早滚开。” 那侍卫仰天大笑:“气势不小嘛。哥哥我还真的不想活了,让我死在你手里吧。”一边说一边大手朝前就抓。 欢颜将手中绣盘朝他劈面扔去转身就走,可才跑出两步,腰身已经被他紧紧抓住,后背立刻靠上一个坚硬的胸膛,一双手更是同时摸上了她的丰乳,欢颜嘶声大叫,那人忙腾出手来捂上她的嘴,随即将她半提着朝后拉,欢颜双脚乱蹬又踢又咬,那人手掌被她咬住松了一刹,她立刻再度大叫,那人怒道:“给脸不要脸的贱货……” “放肆!”一声厉喝响在二人面前,欢颜抬眼望去,忙唤:“侍郎大人。” 那侍卫慌忙松手随即转身就溜的没了影子,面前那人上前将欢颜扶起,又回头去拾地上的绣品,欢颜也忙上前收拾干净了,回头见那人站在一边。 此人频为清瘦,脸色总是有些苍白,可欢颜却知道他是这宫中唯一一个会来陪皇帝说话,有时二人在亭中吟诗,欢颜在一边侍候着,看到那情形都是又感激又欣喜。 “侍郎大人要去哪里?”欢颜仰头笑问。 侍朗道:“想去看看皇上。” 欢颜很是高兴,和他一起朝正殿走,侍郎侧头打量她:“以后一个人出来要带上小成子,万一有事也好有个传信的。” 欢颜点头道:“小成子这会儿侍候皇上呢。” 侍郎道:“皇上近来心情好了许多,这都是你的功劳。” “才不是呢,那是因为有侍郎大人时常来陪伴皇上的缘故。” 侍郎身形一停,顿时喜气满面:“真的?” “当然是真的。”欢颜笑答。 侍郎却是松了口气的模样:“我还担心我时常入宫他……皇上会厌烦呢。” “怎么会?皇上喜欢着呢。侍郎大人但凡有空不如多来来。”侍郎对着她期盼的目光竟是脸色一红,点头道:“好,我会常来。” 两人并肩朝前走,不一会儿就进了正阳殿,乔少临却没在宫里,欢颜放下东西,带着侍郎往御花园走,果然在长亭那里见到皇上静坐的身影,一边垂头站着小成子。小成子远远看到她回来,顿时眼睛一亮,朝她摇了摇手,欢颜上前道:“皇上,侍郎大人来了。” 乔少临轻嗯了一声,待那侍郎跪在伏拜后才示意他起来,淡淡道:“昨日才来过,今日又进宫了?这样会不会过于频繁?” 侍郎脸上微红,垂头道:“臣记得皇上昨日似有轻咳,今日就带了点雪梨清音丸。”欢颜忙笑着接过,看乔少临不言不动,便笑道:“侍郎大人真关心皇上。” 那侍郎脸上更红,垂了头一眼也不敢乱瞧,欢颜看他那拘谨的样子,便找了个由头让小成子跟着自己去换茶,都走了出来。 过了九曲桥再回望,侍郎虽然还是垂着头,可已经在和乔少临一问一答的样子,不由笑道:“这位侍郎大人好奇怪哦。”一旁小成子却是脸色微变,偷瞧她一眼,忙垂了眼睛去,却瞟到她衣角的落叶,立刻拾了起来,急道:“你……又遇到什么坏人了么?” 欢颜忙去捂他的嘴:“别这么大声,什么事也没呢。回头让皇上听到了!”小成子欲言又止,看看她又看看不远处的皇帝,终是叹了口气,跟着她走了。 二人穿过御花园换了新的茶水回来,却见几个官吏模样的人刚刚离开九曲桥,桥中小亭上只有皇上一人独立,侍郎大人不知去了哪里,欢颜害怕有事,慌忙上前,乔少临听到脚步声回头,却是面带微笑,将手中奏折一扬:“我的舅舅就要来了。” 056、威胁 虽然乔少临没有细说,可是欢颜看到他近来时常流露出的浅浅期盼,就不难想像这位舅舅在他心中的地位,很快他就能跟亲人见面,欢颜自然为他欢喜,而宫廷内随即发生的变化,就令她对这位皇帝的舅舅产生了更大的好奇。 前些日子因“皇后侍寝”而隆重拾掇过的正阳宫,这些天再度发出了更大的动静。 起先太监宫女们只是清扫,由内至外将整个大殿刷洗一番,然后当欢颜某日陪着乔少临从御花园散步回来后,居然发现整个大殿的布置都被完全更换了。原先色质暗沉的帷幔布帛被全数撤下,变成了新鲜水亮的明黄色,那种崭新的明亮,看的欢颜差点怀疑自己进错地方,进了内殿,更见到刺目颜色已经占据每一个角落。大到龙床纱幔小到椅靠杯垫,被大大小小的明黄色覆盖后,正阳宫顿时焕然一新,欢颜进宫至此,只有到今天才知道原来这才应该是皇帝寝宫应有的气派。然后这变化开始朝着正阳宫四周蔓延,花卉盆景摆的比往日更密,就连御花园的大湖也重新清理打捞,波光鳞鳞的半点异味也没了。 对眼前情形,跟欢颜的大惑不解相比,乔少临则安然的多。当然主要还是因为他看不见,分不出色彩差别,但这种欺骗却令欢颜更觉愤怒不平,现在她更是时刻留神,因为这里多出好多平时没有的家什摆设,乔少临甚至数次差点被这些东西绊倒。 欢颜入宫后也算是长了不少见识,对眼前这巨大变动,多少有了些领悟。恐怕乔少临那位舅舅的身份非同一般,想通这个关节后,她更加期待此人到来,心里深处甚至有隐约的盼望,这个大人物,会不会对乔少临的现状有所改变?能救他离开这黑暗的深渊? 可是这一天还没等到,欢颜就被带离了正阳宫,那时候小成子正陪着皇帝在园里,她被半路拦截的几个太监抓住,堵住嘴巴背翦双手一路推扯着关到一间小屋里,嘭地一声房门关上,任凭她伊伊呀呀的嘶喊也没人理会。直到她喊的累了困了口干舌燥这才不得不停下来,鼻子闻到一点点木柴灰屑的味道,猜测这里大约是个柴房,她挣扎了半天也坐不起来,只能半歪着躺在地上,渐渐的,感觉蒙着眼睛的布帛外隐约能透进一点点微亮,约莫是窗外明亮的天色。 不知过了多久,那点微亮开始淡去,很快陷入完全的黑暗中,欢颜起先一直全身戒备,可是等到后来又饿又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待到惊醒时,又感觉到了外面的亮光。看样子竟是被关了一夜,也没人来过的痕迹,那么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关住她?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亮,欢颜又开始嘶叫,可惜这地方似乎极为偏僻,四下很静,根本听不到一点声音,她不得不再度闭目养息,心里寻思着,那些人抓她来的用意。如果是不怀好意的太监侍卫,大约不会抓了她来又扔着不管!唉,她连饿两顿,这样歪着半边身子都麻得没了知觉,想了半天也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先储存一点力气,等着应付以后的事和人。 果然,过了许多终于听到一串脚步声由远至近,随即便听开琐声开门声,欢颜才刚刚警觉的支起身子,就感觉有人走到面前一把将她眼上的黑布解了,刺目的阳光照得她眼花缭乱,定神好一会才勉强适应,却见面前高高矮矮站了不少人,当先一个竟然是那南宫峻! 看到此人,欢颜的厌恶愤怒立刻都涌了上来,他却冷冷一挑眼角:“起来吧,还等着我抱你是怎么的?”欢颜一愣,他身后两个太监上前已经给她解了捆绑身体的绳子,她扶着墙壁摇晃着慢慢站起身来。 “回去洗洗干净收拾一下,皇上身边要你侍候。”南宫峻将她上下打量,目光扫过她的胸部,眼中流露厌恶:“今天不要多嘴多舌,呆在一边就成,敢乱说一个字……我就杀了乔家那两个兄弟给你陪葬!”欢颜浑身一颤,瞪大了眼睛看他,他又道:“怎么,不信?”说着伸手入怀,将一枚玉佩拿在掌中递到她面前,“这个认识吧,是乔灼贴身的东西,这会儿他就在我手上,你若不乖巧听话,我杀他是易如反掌。”欢颜定睛看那玉佩,顿时脸色一变,南宫峻轻哼一声,转身道:“走吧,你那傻皇帝还等着他的小奶娘呢。” 几个太监在她身后推掇了几把,她不得不跟着他们走了出来,在宫里兜兜转转了好一会,才总算靠近正阳殿,正门那边赫然彩旗飞扬,侍卫肃然静立,完全与往日不一样的气势。 侧门边急匆匆跑出姚慧,见到欢颜顿时神色一松,向南宫峻一行礼,他已经摆手道:“不知让什么奴才给关了起来,你给她弄弄干净,快点到正殿侍候。”姚慧忙扯了欢颜快步回去,带着几个宫女利落的给她抹身更衣,还梳了头上了妆,收拾停当急忙往前殿送,到了那里才示意她自己进去。 欢颜到此也大概明白了,什么让奴才关起来分明就是南宫的手笔,怕是为了让自己这个跟皇帝太过亲密的人在眼前,会戳穿或是说些不利的话这才使的手段。至于现在不得不让她出来,却又用乔家兄弟做威胁,肯定是因为乔少临过问了。而他之所以过问有效,那就说明,是那位舅舅到了! 欢颜被关了一夜滴水未进,可此时此刻却步伐沉稳朝殿内走去,南宫的举措更说明他们对此人的忌惮,那也就说明这对乔少临,肯定是一个机会!可是乔氏兄弟果真在南宫手上?就算没有那玉佩她也不得不相信此话,因为入宫前一晚她偷听的乔氏父子对话时就已经知道,他们,是斗不过南宫家的。 那么,她要如何是好? 057、 唐宁 一阵朗声长笑从殿内传来,这陌生的声音十分爽朗年青,这在正阳殿几乎从来没有过的阳刚气息,令欢颜在踏入正殿时,感觉身心为之一松。 难道就是他?听声音比乔少临恐怕也大不了多少呀。可那点笑意里的自信却是实实在在的,欢颜如看到希望般加快了脚步,殿里的说话声也因此停下。 正殿变的明晃晃的,充满了阳光的味道,她不敢抬头,屏气凝神地走过去叩拜行礼,就听乔少临笑道:“欢颜,过来这儿。”她垂头走过去,见他穿着一身新龙袍,坐在正中大椅上,衣冠齐整,容色柔和,见到他的这身打扮,她竟是心中先自一酸,忙强自按捺住了垂头站在他身旁。 左侧一个声音笑道:“你着急要找的就是她么?”正是刚刚在笑的那人。 “正是,欢颜,这是朕的舅舅,东影国太子唐宁。”乔少临笑答。 欢颜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行了大礼,只听他道:“你抬起头来。”欢颜慢慢抬正脸孔后才敢轻抬睫毛朝前望去,只见身面前这人一身深紫色宽袖斜领开襟长袍,袖口及领口都团着细细地紫貂绒。腰系紫黑色嵌玉宽带,脚上是一双黑色长靴,他头顶束着冠,上面镶着灼亮地紫玉石,冠侧垂下紫苏垂穗。此时此刻正睁大眼睛与她对视,神色间,竟似受到惊吓:“你……” “舅舅,怎么了?”乔少临顿时听出他的不安,慌忙询问。 那唐宁这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她长的有点像我见过的一个人。” “原来如此。”乔少临笑了笑,又朝欢颜伸手示意她回去,握住了她手才道:“可惜我看不到她的样子,平日都得她细心照顾着,可却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给她。舅舅,你帮我画一张她的画像可好?” “啊!好。”唐宁有些局促的回答,眼睛避了开去,静了会却又转回欢颜脸上,随即眉心微起“你叫什么?哪里人士?” 欢颜一愕,乔少临已道:“她叫欢颜,也是姓乔。哪里人士就……欢颜,你祖籍哪里?”欢颜只得回答:“不记得了。” “不记得?”唐宁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又道:“你多大了?” 乔少临笑道:“舅舅你做什么?别吓坏了她。” “你身边的人怎么也不问个底细?”唐宁轻叹:“连她从哪来的都不知晓?” 欢颜忙道:“奴婢自小就在人贩子手中辗转,约莫是十六岁,其实的就实在不记得了。” 唐宁皱眉道:“约莫是十六岁?那你可知道自己的生辰么?” “不知道。”欢颜老实摇头。唐宁始终打量着她,不过那目光满是探究,令她不安。 乔少临也感觉到欢颜不自在了,依旧让她握着自己的手站在身边,跟唐宁说些东影国的事,唐宁也都一一回答。 欢颜在一旁静立,看着这位东影国未来的储君,他的意气风发与乔少临相比,令她心中满怀惆怅,不知道要怎么找个机会跟唐宁说明这里的事。想到这个她又注意到,殿内居然没有一个外臣在旁,就连南宫家的人也一个没有,想必这是唐宁提出的私会的缘故,可是那两边垂头站着的太监宫女,又有几个是他们的耳目? 欢颜不敢妄动,只得老实站着,听二人所说的也大都是些民情见闻,唐宁性情颇为爽朗,时尔大笑,只是目光始终时不时的溜过欢颜,露出忧色。晚膳也因唐宁的留下而倍加隆重奢侈,乔少临此时也是一改平日的淡漠,与唐宁酒到杯干相处甚欢,两人一直在交谈,可他们说的话纵使身边人一个个字都背了下去,也丝毫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唐宁在晚膳过后离开皇宫,欢颜看着他的背影在灯火簇拥下渐渐消失,不由得有些焦急起来,倒是乔少临轻握她手:“舅舅会在这里呆四天,明日我们一同去听戏怎样?” 欢颜扫到一边的太监们,只得应了声就不再多说,由着乔少临拉她进了正殿,她还有些胆战心惊的东张西望,直到胸口泛凉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坐在龙床上,乔少临正弯着身子站在面前,一点点的将她衣服脱的干净。 她不由得缩起身子,他轻轻一笑,在她面前半蹲下来,靠过去轻啄她的椒乳,开开合合的唇瓣轻吻令她身体渐热,不由地扭动迎上。他双手各握一只乳房一边轻吻舔吸一边轻扯粉嫩的乳晕,乳汁随即溢出,他却总要等那汁水流到乳房上才一下下卷舔干净。他的手将柔软的乳房轻握重捏,两只雪白玉兔被挤出各样形状,伴着汩汩四淌的乳汁,开始由白至粉,她的气息也渐不平,喘息的越来越重。 他又凑上去堵吻她的嘴,带着乳汁的舌头探进欢颜的口中与之纠缠,她卷起柔软舌尖,去舔拭他口中的乳香,两人紧紧交缠的嘴唇之间即刻水声涔涔。他推涌,她吞咽,他卷舔,她吸吮,身体的热度随着两舌的热舞而节节升高,欢颜双乳上乳水横流,却紧紧吮住他的舌头不让他离开。 乔少临微笑着再递进一些,用双手的抚摸揉搓去满足她乳房的需求,欢颜大腿回缩,将他紧紧圈在身前,双手也在他脸上身上游动。喘息声渐渐变作呻吟,她终于放开他的舌头,却贴的更近,将他拉起身来,纤指摸索上他的腰带,外袍,内衫,一一解开。很快他的襦裤也随之滑落,硕大的肉棒早已昂然。 她双手握住来回套弄几下,侧着头在肉棒一侧轻舔,丝丝痒痒的湿,令他眉头舒展,双手抚摸过她的头发,轻轻揉转。她口中本来已经有了很多的晶液,此时都在渐渐的舔动中沾上肉棒,一圈圈每个位置都细细舔过,同时又再将晶水吞回口中,轻舔的水声如同一剂春药,使他更加勃然,他开始朝她挺动,更将手指也擦着肉棒递送到她嘴中,她一边含动一边在肉棒下那两个肉丸上轻含微拉,直到舌尖舔遍两个肉丸,使得它们都浑身水气时,她才转回头来,朝着他肉棒的顶端张大嘴巴,啵的一声轻响,将它推进去半截,嘴里舌头依旧颤动着舔卷棒端,而双唇的收力,内腔的湿热,则令他闭目轻喘,将她头朝自己肉棒上按落了下去。 058、殿上欢 殿内顿时充满了吞吐咽吸的声音。 随着欢颜口中肉棒探入渐渐加深,乔少临的挺动也愈发剧烈激猛,他的手紧按在她头上,随着每一次的按压,感觉自己的灼热深深抵入湿滑的口腔,更因她竭力吞咽触到了她喉咙更深处的甬道,紧致而柔软地缩夹感不停挤压棒头的园滑,使得每一次插入抽离都如同冰火同激。 如电击般地舒坦感从乔少临的背脊灌入脚根,他紧闭双眼,强忍着抽动了几下,再也无法忍耐,猛然俯身抱起欢颜一边用力亲吻,一边上下狂扯,将她方才已经半褪到腰部的衣裙扯了个干干净净。 欢颜被他搂着紧压到床边,双腿被高高抬上他双肩,上身平躺着,整个人成打开状,乔少临握着自己的肉棒猛然挺身朝她顶进,欢颜花穴虽早已水润湿濡,可却依旧紧窒,他全身俯就也只仅仅将棒头抽入。 “欢颜……”他低喃着,俯身在她乳上吸吮啃咬,乳房受到揉搓而乳汁泛滥,欢颜忍不住扭动身躯,逢迎他的嘴唇牙齿,雪白的胴体像一簇火苗,扭动的肌肤相擦更令乔少临遍体通泰如有火灼。他的手也被这雪肌吸引,在她身上游走如灵蛇,肌肤的凝滑带着他指腹不停地往更深处探入,很快就伸到了她双腿之间。 那里花水轻溅,柔软地嫩穴将他的肉棒紧紧含住,即让他脱离不得又没办法多进一分,他伸指在肉棒周围轻轻抚摸,捏住嫩穴顶端那一点嫩红的肉点儿轻轻揉搓,花核儿的奇痒令欢颜呻吟连连,雪臀半迎,双腿也不由得再敞开一些。 内里肉穴更是因此微启粉唇,刹时间的容纳感袭来,他立刻加力挺入,果然顺着花水,肉棒硬是重重插入进去,扩张的肉穴传来轻微地灼痛,欢颜咬住嘴唇,迫着自己全力包容他,身体慢慢朝他挺起,腰身更是半抬,弓出一个美好弧度接收他身体的爱抚。 他亦接受这邀请,双手同时紧紧扣在她雪臀上,握住了朝自己肉棒上狠狠撞落,啵滋的水声顿时四溅开来,嫩壁在被摩擦再摩擦,火热的燃烧仿似只需一刹,她体内的热感倾巢出动,朝着埋在她体力的巨棒涌挤,吞噬,极致的热与水的流动,将两个身体的需要全部勾动起来,他轻吼:“真是又紧又湿,啊……你不要使力……让我歇一歇……我……” 欢颜忍着笑伸手去搂他,他依俯着贴近她,感觉胸前被她的乳汁浸湿,双唇上又传来柔软轻吻,小而灵巧的舌尖探入他嘴中顽皮的轻舔卷动,撩动着他的舌根与欲望,他本来是因为她体内的紧窒险些失去控制而刻意停止动作,却没想到在这条小舌头的勾卷下,他的初衷终告失败,他闷声低吼,趴在她身上用力挺动,一波接一波的热情冲击,令欢颜失声尖叫。 她的雪白身体在明黄色的大床上抖动不止,就像烤的香嫩可口的蛋糕上一小簇嫩白香软的乳油,引得人一定要将她吃掉才能甘心。 而她的呻吟声更是如同一波波的浪动,每一声呻吟,都能会乔少临觉得自己又离施放边缘靠近了一些,可那嫩美的小穴他还没享受够呢。 他猛然抽离出肉棒,将欢颜翻转过来,她的双腿半悬在床边,他抚摸过她的双腿间,找准嫩穴的位置,将自己的肉棒再度挺入。更无阻隔的交欢体位,令他的肉棒每一次都能挺直地撞入到她身体深处,狭小的甬道之内,最深最深的地方,有个小小位置,似乎只要他一撞到,欢颜都会嘶声长叫。 这令他更是兴奋难捺,一边握紧她的双腿一边竭力控制住自己,三浅一深的朝她插入,紧窒的夹缩感在反复摩擦下已经能将他轻易包容,他每进入一次之前,必定在那穴口轻轻厮摩,惹得她不耐的扭起身体,嘴里更是喃喃求索:“不要这样……好痒,好多虫子在咬我啊……不要这样,进来啊……” “进来做什么?”他轻笑起来,有点儿咬牙切齿地味道,天知道他得用多大的控制力管着自己,可为了听她求欢,他愿意这样折磨他自己:“要我做什么欢颜?你告诉我啊……” 她呻吟着扭来扭去,抓住床单身体半悬着朝后顶来:“把你的宝贝放到我身体里,最深的地方。狠狠的撞我……那里好痒……我快要受不了了……” “是这样吗?”他轻喘着插入,却屏着气只进半端。 她更觉奇痒难捺,扭转起来:“不是……再里面……再里面些……” “那是这样?”他再挺入几分,却偏偏让它在里面轻轻地打旋。 她简直要疯了般:“求求你了……皇上……我想要……” 他却反而抽出一些来停在穴口:“你叫我什么?”她慌忙改口:“少临……啊啊少临我真的不行了……求你了啊……” 他这才满意,狠狠地用尽全力顶进,刚才那番压抑其实他也够呛的很,此时疯狂抽送,再也没有半点迟疑,每一下都听见肉棒深深地撞入她体内,水声四溅中,更有他与她的忘情呻吟,如海浪般层层相叠,越窜越猛,仿似不知疲倦的不知道抽插了多久,连一旁的蜡蕊都仿似矮了几分时,才听二人猛然地同时轻嘶一声,如同空气凝固住在一个冰点上,僵持,片刻之后,才“嘭嘭”连声,两人都重重跌在了床上,只留下厚重的粗喘。 歇了一会欢颜便想爬起身来,却没想本来以为已经睡着的他一只长腿“啪”的声盖过来,压在她腰上:“别走。”“我去弄水来给你擦擦身子。”欢颜轻语,忍不住伸手拂开他沾在脸上的湿发,烛光下他的面容隐隐散发着晕光般,看得她有些出神,他忽然轻轻一笑:“你是在看我么?我是不是长的很好看?” 她忍不住嗤的声笑出笑来,他却就手摸上她的脸:“看的脸都红了还不承认?难道你比我还好看?” 059、我帮你 欢颜更是红着脸轻推他:“洗一洗才好睡啊。” “不要。”他感觉她还是想走,索性整个人扑过来,将她紧紧压在身下:“这下你往哪里跑?”欢颜看着他离自己极近的脸,他半撑着在她上面,双臂撑在她的头两侧,下半身紧贴着她身体的每一分,胯间的绵软半悬着触碰在她双腿间那点小小的隆起,干净无毛的三角地带,惹得他又有回应,开始轻轻的抵向她双腿间。 “把腿打开。”他声音有些微哑。 而她则怔怔看着他的脸,柔美倾绝的眉目像是润着湿,这么美的眼睛,竟然无光。她略有些走了神,好一会才反映回来他的话,腿间那坚硬的插入感愈发强烈了,她伸臂搂着他朝自己拉进,轻声说:“累了,歇一歇好不好?” “放进去歇。”他坚持着,双腿用力推挤的她不得不分开腿来,他立刻占据中间位置,双手不再撑着任由自己整个压在她身上,大手掌抚摸下去,将她的双腿抬地半弓,那穴口触手微热,还是湿濡的,他伸了手指头轻挑数下,感觉那湿度增加这才挺身而入。 “好紧……怎么又缩回去了……才出来这么会儿……”他轻轻咬牙,握着她的腰再使劲朝里推,推的她整个往上又移又扭的,才总算将肉棒埋入其中,“夹着我欢颜。”他命令她。 她依他的动作,将双腿重新慢慢地并拢,他紧贴着她,肉棒还在她花穴里,她如今收紧了双腿,就更多一分夹力,他感觉自己像被固定在她身上,窄湿地挤压感令他舒服地轻叹:“真想长在你身上。” 他轻吻她又拉扯她的耳垂,却压紧了不让她动弹一下,整个人将她盖的严严实实:“看来我以后得弄点什么帮你插在小穴里,这样就不会每回都进的这么辛苦了。”他调笑的说。 温热气息扑的她满面通红,双腿间含着那根硕大的肉棒却夹紧双腿,这陌生感觉就像身体里埋着个活物,堵着花穴却轻微的跳动感,弄的她花穴痒的厉害,想扭转着摩擦却又不能动作,她没一会就气息重重的了。 他笑了起来:“看来这法子不错,我都不用动,你就能动情了。你的小穴在咬我呢。” 她轻喘着:“我想……” “想什么?” “想把腿张开。”她求饶的说:“让我动一下好不好?好痒。” “不让。”他轻笑着,双臂紧紧地搂住她,双腿压着她的腿,受到的重压使她简直像是陷入沼泽般被身下的床紧紧包裹吸附着深陷进去半点也动不了,挣扎了几下也没法解脱,她只能瞪着他喘气。他亲吻她嘟起的嘴唇,笑道:“以后都得让你跟我求欢才好,这滋味真是美妙。” 他的语气中简直有调皮的味道,她无奈的扭头看,他笑意满满的脸正侧在她头边,一下下拢她的头发:“我今天……很开心啊。”她愣了愣,却立刻想起自己担了一天的心事,倒将身体的感觉放到一边,忙目光四下扫了扫,殿内倒是没人,可谁敢保证这会儿说话就安全了没人偷听了? “怎么不说话?”他贴着她轻轻说:“昨日一整晚……你可有受苦?” 欢颜慌忙摇头,伸手将他紧紧抱住,整脸埋在他耳边,用蚊子一样轻的声音说:“你说这会儿有人听的见我们说话吗?” 他嗤的声笑了:“你别咬我耳朵呀。” 欢颜看他神色极为轻松,更为不解:“会不会有人在偷听?” “应该……有吧。”他轻笑。她更不解:“那你怎么不担心呢?” “担心什么?” 欢颜对着他黑黑的眼睛,一时间不知要怎么提醒他,只得道:“既然你舅舅来了,我们让他帮忙好不好?”他微有诧异:“帮什么忙?” “就是……”欢颜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好,又想说又怕让人听了去。 他轻抚着她的脸颊:“你想帮我做什么么?”他的声音很温柔,令欢颜顿时鼓起勇气:“我想告诉他让他帮忙把那个欺侮你的坏人抓了。” 乔少临有些淡淡的笑着,静了静才说:“你真的这么想帮我?”欢颜用力点头。他亲吻上她的脸:“那就按你想的去做吧,要小心些,明天我和舅舅约了去东明湖听戏泛舟,到时我让舅舅给你画张画像,嗯,船上的人我来引开。” “他……他会信我吗?”欢颜有些担心,随即却又点头:“无论怎样,我一定会让他信我的。”他轻轻点头,埋在她颈边轻轻说:“有你在,真好。” 她紧紧抱着他,虽然他的个头虽然比她大的多,可是她还是觉得心底酸痛,仿佛他只是个受伤的孩子:“你舅舅是东影未来的皇帝是吧?他一定能帮你的,嗯,只要除了那些坏人,你就能过上舒服的日子了,你是一国之君呀,你应该过更好更尊贵的日子。” 她的话很轻,这简单直接的逻辑却令他眼中泛湿,他紧紧的抱着她,像怀抱绝世之宝,胯间的欲望再度昂然,他拥紧她猛地挤进她的双腿,将她抬的雪臀都半离了床般高高翘起,硕大的肉棒开始重重挺动,宫殿内顿时被呻吟与肉体相撞声充溢…… 而在殿侧帷幔旁,一个小小身影慢慢退了出去,附耳到一个侍卫耳边轻语数声,那侍卫立刻飞奔着朝南去了。 060、各怀 南宫府。 夜色已深,内院中却有一处厢房灯火通明。 一个家仆正匆匆离开,便袍打扮的南宫峻“啪”地一声将桌子拍的上面茶碗都跳了几跳:“早就该把那贱人杀了。现在倒好!竟敢把我的警告当耳边风,我明天就让她去湖底喂鱼。” “稍安勿燥。”一旁南宫寿却是端着茶碗,慢条斯理的吹开浮叶,喝了两口才道:“不过是个丫头片子,放她到唐宁面前也出不了什么岔子。” “还出不了?这都要带主求情去了。爹爹你没听见刚刚里头传出来的话么?这真要让她明天趁乱跑到唐宁面前乱说一通怎么办?” “那也得唐宁信她才行。” “就算不信,可若是听到耳朵里拔不出来了又如何是好?” 南宫寿摇头浅笑:“你呀,总是太过毛糙。怎么就看不到事情的关键之处呢?唐宁此时来,省了你我多少功夫?你却跟个小丫头置那气,莫不是为了乔家那小子?还吃这门干醋?” “他……”南宫峻正要反驳,一抬眼见父亲虽然笑着,眼神却是凛然,不由得又将话缩了回去。 南宫寿轻哼一声:“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你能说动他做杀唐宁的靶子确是好事,可那小子浮夸骄傲,终是不能太放任他。唐宁之事一了,你爱怎样怎样,总之别让我再见到他就行。” 南宫峻垂头应是,不敢搭腔。 南宫寿又道:“至于那丫头,既然不服管,教训一下略施惩戒也就是了。” 南宫峻看了他一眼:“我就是不明白,一个小丫头杀了岂不简单干净?留着她作什么?” “嘿嘿,”南宫寿眼睛半眯着笑了起来:“你不觉得乔少临越来越服帖了么?” “这样不好吗?”南宫峻一愣:“想当初咱们费多少功夫调教他,这些年正是享受结果的时候吧。” “当然不好。”南宫寿笑道:“枉你身为武人居然没有一点征服欲望吗?逆来顺受代表什么你可知道?” “怎会不知!想当初他刚刚出落的时候,真就跟个刺猬似的,碰一碰就扎一手血……”南宫峻说起来眉飞色舞。 一边南宫寿更是眉目舒展:“真是怀念那时候!青涩的滋味才最是诱人。” “可如今不是更好,服服帖帖的半点也不敢抗拒我们……” “这有什么好。”南宫寿打断儿子的话,站起来走到窗边,对着窗外的月亮出了会神,淡笑道:“那样绝色的青梅果这天下再找不出第二个了。这些年他越变越乖,不就是因为心已经死了吗?再也不会反抗,逆来顺受的没半点意思。可是自从那丫头入了宫……嘿嘿,给他一点虚幻的希望岂不是更好?他那把已然熄灭之火,就需要这么个小人儿给他重新点起来才是!” 南宫峻呆了一呆,总算明白他的意思,竖起大拇指道:“爹爹说的极是。” …… 东明湖位于皇都城南,此时初春时节,正是湖上泛舟观赏湖边薄绿春光的最佳时候。 平日里这里总是游人如织,今日皇帝出游,自然是早在数条街外就隔开肃静,远近旗帜飘扬,侍卫成群,将东明湖上皇帝大臣所在的几只画舫围的严严实实。 画舫的其中一只特地做成戏台模样,供伶人在上面轻呤浅唱,是京里最有名的七秀班,曲正腔圆,听的大臣们无不沉醉其中,其乐融融。戏舫正面对着着自然就是皇帝的大画舫。乔少临从在正位,左边是唐宁,右边则已经是空了的皇后座椅。 “刚刚皇后脸色似乎有些不好,不会是有什么不适吧。”唐宁问道。 乔少临摇头笑道:“她嫌阳光太热躲进舫里休息去了,一会就没事了的。”唐宁也就是随口一问,得到回答也不再问,转头去看戏文。 一旁欢颜却是今天才知道原来皇后是右将军林荆的女儿。林荆这人虽已须发尽白,可是一张脸却是肌肤饱满油光十足,几乎看不到太明显的皱纹。从刚刚唐宁与之对话中得息,原来这位武将也是元老,甚至是先帝的恩师,明慧后死后被托孤的摄政大臣之一,此时皇都的兵力尽在其掌,这或许也就是皇后那无法无天的原因了吧?可是那位林荆既然是乔少临父亲的恩师,对他的现状怎么全然不觉?更没有回护的意思? 欢颜沉沉想着发呆,却听乔少临侧了头轻问:“怎么了?出什么神?问你话也没听见不舒服么?”欢颜一怔,慌忙答道:“没有,刚刚听戏入迷了。” 乔少临听她这么说反而高兴,轻拍她手:“喜欢听么?”她轻轻应了,同时感觉唐宁那探究的目光又朝她看来,正自不安,却听乔少临道:“刚刚朕请了舅舅为你做画一事,舅舅应允了,等会儿歇息后,你就去他的船舫等待吧。” 欢颜忙应是,乔少临依旧轻握她手,转头朝着戏舫那边侧头细听。欢颜在一旁,却总感觉唐宁注视自己的目光。 戏舫这边从早上唱起一直咿咿呀呀的也个停,大臣们所坐的画舫没多久却都热闹起来,欢颜就在此时按乔少临吩咐到唐宁舫上等候。 过了一会,换过衣裳的唐宁就从舫后出来,让她到一旁倚窗而坐,欢颜刚刚虽听乔少临说过唐宁的画功十分不简单,可眼前看他身边的侍女们将一件件行头摆将开来,铺出极大的纸在桌上,各色画粉更是琳琅满目,她还是看得眼花缭乱。 唐宁看着她眼中的新奇神色,便问道:“你从未见过这些?”欢颜慌忙点头。他又问:“自小就流离失所,怕是也不识字?”她又点头。 “你能记得的最早的事,是从几岁开始?”他又问。欢颜一愣,使劲回想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唐宁瞥了她一眼,不再追问,撩起袖口来,两旁侍女用丝带将他袖笼半绑在手臂上,他这才挥豪做画。 欢颜僵着脖子一动也不敢动,眼睛望着窗外湖水,耳中除了不远处戏舫那里的唱声就是身边沙沙轻响,像是毛笔在纸上疾舞。他确是十分精于此道,挥笔间行云流水几乎没有半分停滞一挥而就,她却哪里知道他早已放下了笔,眼睛也不敢斜过去看,只是直直看着面前僵到脖子都已全麻,才听他道:“好了,你过来看吧。” 061、东明湖的变数 欢颜忙起身过去,一看之下,顿时愣了。 这哪里是她呀?画中那女人确实眉目和她有八九想像,可神韵气质完全不同,更何况那身穿着怎么瞧着竟然跟乔少临身上的有些相似,她愕然看了半天,嘴巴张地合不拢的样子倒教一边唐宁嘴角牵了牵:“怎么?不像吗?” 欢颜一愣,她哪敢说这画的简直就是两个人,说不定人家是因为她这身打扮太寒酸而好心为她画了那么套衣裳呢。再说人家还是太子还是将来的皇帝,再说自己还有事要求着他……她脑子里乱哄哄的转了一圈,觉得自己还是开口夸赞几句的好,可她不会说谎,话到嘴边,脸已经涨的通红了,违心的话却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唐宁垂了垂眼眸,将已经涌出来的笑意挡在眼中,伸指在画像上轻叩,却道:“对了,还没有题字。”说罢重新握笔,在画上左角一挥而就,写完了直视欢颜,目光有些灼灼。 她却还是跟刚刚一样愣怔的样子,看着他画在左角的那几个大花团,觉得画上多了这些反而不漂亮了,恨不得伸袖子给它擦了去。 唐宁那审视的注视终于收回,却让侍女将这幅画卷了起来:“再画一张吧,瞧着这张你不太喜欢的样子。” 欢颜忙摆了摆手,不过唐宁坚持重画她哪里敢驳,依旧又坐了回去,这一次唐宁倒是画的慢了许多,每一下落笔前都先抬头看她,竟是分外认真仔细。 “你不用僵着,这样画出来的人没有生气,你只管说话动弹,不碍事。”看到她脖子都快崩直了的模样,他终是忍不住出言提醒。 她吁了口气,当然也还是不敢动,不过确实没刚刚那么僵了,随即眼珠子乱转,屋子里原本有四个侍女的,这会儿也不知道去哪了,船舫里只有他们二人。咦?这不是机会吗?她鼓了鼓腮,使劲深呼吸了几口,这才犹豫地说:“太子大人只在南沂留几天么?” 他一愣,点头:“嗯,两日后起程。” 只有两天?急迫感令她骤然加快语速:“这么难得来了不如在这里多呆些日子少……皇上自打看到太子大人来了他心情好了许多呢。”唐宁倒似没在乎她的突兀“行程已定,无法更改。” “那……那太子大人你……” “这称呼真是别扭,你不如就叫我唐宁吧。”他出言打断。她更错愕了,呆了呆才道:“那唐大人……会不会邀请皇上去您那儿呢?” 他手下一顿,随即笑道:“他是一国之君,岂能擅离?” “可是皇上他……”她一咬牙:“皇上他是您的亲外甥么?” “这还有假?”唐宁失笑,瞥了她一眼,笑道:“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东面船上那个是假冒的?”说罢哈哈大笑起来。 欢颜却是没来由得忽然很生气,多半是被焦急驱使,她冲口而出:“他过的很难很不开心,整个皇宫里没一个当他是皇帝看待,他这么难的熬着你就匆匆忙忙看一眼就走了,这样看管什么用的?他让人欺侮了你当舅舅的也不管不问?你当的什么舅舅?” 话音落下,舫厢里一片寂静,连他挥笔的手都停了,注视着笔下的画,笔端微微颤抖。 欢颜也是吓的不轻,没想到这一突口什么都说了,原本不是想好好的求求这位太子吗?这下怕是遭了,惹恼他了吧,可他是少临的舅舅,眼下唯一能求的只有他了。她把心一横,索性也不摆姿势了,冲到他面前一跪:“唐大人您救救他吧,您既然是他的亲舅舅又是太子,那您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要不然您回去时带上他吧,千万不要再把他一个扔在这儿了他……” “真是胡闹。”唐宁忽然微微一笑,目光却是犀利朝她一扫:“你也太胆大包天了,竟敢在这里造谣生事!” “我没有。”欢颜争辩“你难道瞧不出来吗?他的殿里一股子新布置的家什味,那些全是从别的地方搬来的,一点人气也没有的东西,摆的整个殿里一股仓库味你没闻出来?还有……还有他的龙袍,那么新,叠痕都还有……恐怕穿着都咯的慌,他的御膳更是,满殿的人都欺侮他看不见……” “闭嘴,”唐宁神色阴沉沉的:“光凭这些我就能立刻杀了你,滚吧,别让我再看到你。”她眼眶里眼泪滚来滚去,却死死咬着牙:“你不管他?” 唐宁皱眉挥手:“出去。” 欢颜觉得一股气鼓得她胸口都要炸了,实在是想大骂他一通将这口恶气出了,可是话到嘴边又都让她咽了回去。也许他只是不信她的话,若是他回头细想或者就能明白,这世上能帮到乔少临的也只有他了。种种念头在她脑中转了又转,她终是紧紧咬牙,走了出去。 回到这边船上,才知乔少临也歇息去了,这会儿船舫里还有皇后的厢房,她自然不能进去,只得在外面候着,过了好一会,才听脚步声衣裳拖沓声传来,抬眼一看,出来的却是皇后。 “倒是在哪都能见到你!”皇后大概刚刚睡足了,上了大妆,显得雍容华贵,此刻心情好似也不错,淡淡瞥了她一眼,又道:“会捶肩吧?过来。”欢颜只得过去,接过一边宫女递上的御捶,在她肩上轻轻捶打。 “听说你每晚都叫的很消魂呀,独角戏也能叫得那么真?不如叫两声来给本宫听听?”皇后半抬眼睫瞟着她。 欢颜脸色骤白,不敢搭话,皇后冷哼:“怎么?对本宫的话这么不屑?还是你以为巴着那个人,他就保得了你了?说话!在本宫面前装什么哑巴?” 欢颜只得答:“奴婢不敢。” “不敢什么?让你叫两声听听有什么不敢的?”皇后垂目看她,看她咬着嘴唇的样子,冷冷一笑:“好个忤逆犯上的贱人?来人,把这贱人扔下湖去醒醒神,让她知道谁的话才该听!” 欢颜大惊,才抬眼的功夫,身体已经被左右侍卫架起,几乎只是刹那间,她才觉得身体被高高抛出,转瞬便听到水声四溅的巨响,身体顿时被冰凉的湖水浸沉至顶…… 062、要努力 她惊恐地张大双眼,只见眼前一串气泡正朝头顶那团盈亮涌去,求生的本能令她奋起双手在水里乱拨双脚乱蹬,还真就让她挣扎出来。只可惜她终究是不会水,头刚窜出水面手臂也才挥舞几下,又沉了下去,她继续拨水,再浮,重复下沉…… 不远处的船身上也是一片混乱,跑动的呐喊的,可就是没有跳下水的。欢颜用着全身力气最后一次窜出水面时,清楚听到乔少临惊恐万状地声音大叫:“她在哪里?她在哪里?快下水救人……”随即水声纷乱,果然有许多人跳了下来,只不过他们的方向…… 欢颜朝着船上竭力望去,一抹明黄孤立在那儿正朝这边焦急的侧着身子,呼唤声已经涌到喉间,她却已无力出口,双手虚撑着,朝水中直堕下去…… 就要死了吗? 她还没跟小炽道别!她还想再看阿灼一眼!少临……又要只剩他孤单单的一个了吗?胸膛被水重重挤压,眼前水泡正荡离面前,带着她最后的生息。 沉重地身体还在向地狱堕落,可就在这时,她的背忽然被什么重重一顶,随即整个人被这股巨力推动朝着水面的明亮处生生窜出数尺……剧烈地震动令她微睁眼眸,眼前竟然有面孔朝她俯贴过来,随即便是嘴唇,紧紧覆盖住她的唇齿,有一点熟悉的气息朝她涌来,她贪婪地吸吮这生的希望,同时感觉自己正被人紧紧抱住朝着水面飞快地游动,水波动荡的飞快,而她也很快失去知觉! …… 醒来时一眼就看到明亮的天,蓝天白云,恍如隔世。 “醒了?”一个声音近在咫尺。 她吃惊地转头:“阿灼!” 他紧紧地将她摁进怀里去,只差一点点,他就失去她。“已经没事了”他咬牙切齿地说,眼睛又红又涩,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湖水浸泡的双眸,满是痛恨后悔。 “你救了我。”她哽咽出声,然后开始发抖。以前过的很苦时她不止一次想过死了也罢死了也好,可是现在才知道,真正面临死亡时,她居然有那么多的害怕不舍,失而复得才知道生命这么重要“你救了我。”她喃喃地哭,除了一个劲的抖,什么话也说不上来。 她抖的实在厉害,他更紧地抱她:“不用怕,现在已经没事了。”她点头,他又道:“我这就带你走,离开这鬼地方。”说罢他双臂一抬已经将她抱了起来,哪料她地身体忽然僵了,还开始挣扎着要下地。 “你做什么?”他气坏了,紧紧抓着她不让她动弹。 “阿灼,我……”她也是害怕,可非说不可“我不能走。” “胡说什么?想死在这里?”他眼睛血红瞪着她,头发衣服也是全湿,又怒又急的表情分外狰狞。 “我答应过一个人,我不能扔下他一个。”欢颜咬着嘴唇说话。 “谁?”他低吼。 “皇……皇上,”她知道他要更生气了,可她又不会说谎,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乔少临?”他也发起抖来,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气的“你还管他?他是个瞎子,今天他看不到那些下水的人故意离你远远的,下次他也看不到他们往你碗里下毒……” “就因为他看不到,所以我才不能走。”欢颜看着他的脸“他很受欺侮过的也很苦,我答应了他,不会扔下他一个人的,将来若是他不被人欺侮了不这么难的时候,我才可以走,要不然我不忍心他也没有兄弟亲人帮他,他好可怜……”他死死瞪着她,简直恨不得掰开她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全是浆糊,自己的命都保不了还有那功夫担心不相干的人……他忽然一震,盯紧她:“你跟他上床了?” 她一抖,整个人都僵了,眼珠子都不会转直直瞪着他,更别提回答了。 可她那表情看的他却想抽自己,当初送她进去就知道会发生的事,这会儿怎么忽然发神经问这个,何况光是这一问,他那心里就跟被什么挖走一块似的又痛又虚空。 他咬牙再道:“你喜欢他?” 她还是抖。他只得屏屏气,强迫自己冷静一点:“不管是哪样,总之你不能再呆在那里。”下了这个定论,他再度大步朝前走。 哪知她又挣扎起来,他大怒:“你想气死我?” 她吓的一哆嗦,却依旧说:“我不能走。” “胆子大了不少,敢跟我顶嘴了?”他气极反笑,只是这笑容未免扭曲走样“看来你过了些舒服日子,得重新调教了。” “阿灼,”她叫他,他哼了声,看她垂了垂眼睛再度轻声说话,数月不见,她不但没有消瘦,反而丰盈了些,神色还是怯怯,可说话的语气竟是变的坚韧了:“我遇到你们,这一辈子都会记得你们的好,因为你们改变了我的命。若是没有你们,我怕是早死在哪条水沟里了。我以前遇到过很多同我一样的人,可是我后来一个也不敢想起她们来……她们都死的好惨,有的就在我面前……我不敢想起,因为那时候我也怕的要命,不敢去帮她们。如果我能帮一帮,也许,有的人就不会死了……” “你想说什么?”他略为平息了些,因为她的神色实在是专注的吸引他,让他的眼睛挪不开去,忍不住要听她说话。 “我不想后悔,不想再跟以前一样,常常为一个人一张面孔吓的整夜睡不着做噩梦……我知道我能帮到他的很少,可是我很想尽力去做……” “送了命怎么办?”他冷冷问。 “不,不会的,”她没底气地回答,他哼了一声,垂头看她片刻,竟将她放下地来,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冷冷地说:“如果再撞到我手上,就不许废话,乖乖的跟我走。” 她惊喜地抬头看他,眼中的激动简直要让他后悔这决定,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他刷的转过身,竟就这样走了。 倒留下她一个茫然四顾,瞧了半天才知道这是湖的另一边,朝湖那边探身看看,远处那些船果然都还在,还有不少人在水里,怕是在打捞。她紧紧了身上湿湿的袍子,快步朝那边飞奔而去。 063、入瓮 才跑一会,就有侍卫过来阻拦:“你是什么人?” “我刚刚从船上掉下去……我是宫女。”欢颜慌忙解释,那侍卫打量她一眼,倒没再为难,还将她带到了船边,几个看起来品阶较高的侍卫长看到她都是松了口气,一路传进消息去,等她走上船时已经有好些人围到船边来了。 她此刻全身都湿透,在众目睽睽下只得缩着身子朝里走,才踏上船身就听乔少临急切地问:“在哪里?欢颜是你吗?”她慌忙大声答应,朝他奔进几步正要跪下,却被他一把搂在怀里,“湿了,我身上都是水……”她想推他,毕竟这么多眼睛看着,这一幕更是令好些人都皱了眉头,虽然她分不出谁是谁来,可唐宁那冷峻的样子她还是认得的。 乔少临却还是紧紧地将她圈在怀里,好一会才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欢颜垂头道:“奴婢失足掉下去了。”说着一歪头,正看到皇后一脸讥笑地看着她,忙收回目光。 “太不小心了,好在没事,我们回船里把湿衣服换了,”一边说着一边就这样带她往船厢里走。 皇后目送二人背影消失,嘴边泛起一丝冷笑,转回头来正与她父亲林荆的目光相碰,她愣了愣,轻哼了声,扭开头去了。 而与这一幕同时进行的,是东明湖畔的一个酒楼里,一个女人正为浑身湿透的乔灼脱衣擦身,窗边斜靠着浅笑的南宫峻:“已经救回来了,还皱着个眉头做什么?” 乔灼轻哼一声,伸手将那正俯跪着女人头发一把抓住,朝自己胯下摁去,那女人慌忙顺势张嘴含住他已经昂然地肉棒,用力吞咽。南宫峻语气泛酸:“不是吧,那丫头就真的这么挑拨你?见一面而已这就……” “几时动手?”乔灼神色冷冷,始终紧盯湖那边的方向。 “在他回国的路上,两日之后!” “山匪作乱么?这法子不算新奇。” “嘿嘿,虽然不新奇,可是好用就成。” “明白了,为我安排吧。”乔灼的眼前荡来晃去全是那张小脸,她变了! 他还记得她初入乔府时,那种木然迷茫的神态,她那身为小妇人的身体异常生涩,对痛的反映很迟钝,但极微小的快感却能立刻令她战栗;她总是怯怯地抬着颤抖地睫毛看他,若是与之目光相撞,她会立刻逃了开去,像受惊的小兔子;她只会唯唯诺诺,从来没有自己的意见,他的命令就是她的想法…… 可是现在她变了! 她还是胆怯还是怕他,可她会说话了,有自己的想法,甚至有了……她想保护的人。 乔灼的双拳紧握,一刻也不能再等! 得重新找回她。将那个人从她心中抹杀,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她继续变化下去!脑海中忽然回忆起某一天乔炽那小子说的话:“……你不觉得她,很像她吗?” 乔炽啊,那时你只觉得她长的像,可是如果今天你在这里,听到她说话看到她的眼睛,如果你发现,她,似乎已经完全变成了“她”时,你会怎样?他觉得自己要疯了,再不能这么疯想下去,他双手同时抓住胯间那女人的头发,发狂一般地朝着自己狠狠撞落…… …… 唐宁要走了。 欢颜眼睁睁看着他进宫道别,看着乔少临那分明淡淡可在她眼中却钻心般疼痛的笑容,看着唐宁临行前斜瞟了她一眼,随即,他转身而走……欢颜紧紧攥着自己的裙子,明知自己现在冲上去阻拦毫无用处,可她还是想去想跪伏到他面前求他带他走,离开这地狱……她朝前跨出一步,却听乔少临轻唤:“欢颜……” 她不得不停步回头,看到他正伸着手:“朕有些累了,扶朕回宫吧。”他的笑容落寂,手朝她伸过来,她只得回到他身边扶着他朝殿里慢慢走回。唐宁似乎带走了这里的生气,整个大殿又回复到阴沉的气氛,不知是不是欢颜的错觉,就连太监侍卫的态度也好像变的懒散了。 她紧紧握着他的手,力道之大令他侧了侧头:“你怎么了?”脚步一顿“是不是还不舒服?头痛吗?”自从她落水后,他一直嘱咐这个那个的,这会儿感觉到她的异样,他自然又担心开了。 “少临,”她轻唤他,如耳语。 他倒是一怔,虽然他曾经许诺,可是她太羞涩,从来不在人前这么叫他,虽然此时她是垂着头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可不远处就有侍卫太监,这情形还是令他有些诧异。“你不要担心,咱们自己想法子也行的,就算不靠别人,我也会保护你。”她轻轻地几乎是决然的说。 他侧过头,感觉到她在手腕上的握力,静了一静,他伸手过去覆盖住她的手“我信你。” …… 华丽的四方马车四角悬挂着金铃,每一下马蹄轻响,都伴随着轻脆铃声,绣着水云纹的紫色车帷内传出一声慵懒地问话:“几时能到驿站?” 车边侍卫立刻恭敬回答:“还需四个时辰。” “倦了,先找地方歇歇吧,”车内人吩咐,外面人立刻答应,随即便安排了人快马加鞭去前路探找,片刻后,那人回转禀报,原来前方数里大道分岔处就有一家客栈。车内人答允了,手下自去安排。 车队行过数里,在大道一旁的岔路口进去,果然不远处有一个小院,几间平房围着个半大院子,倒也收拾的干净利落,一个妇人在门边翘首等待,见到他们顿时喜笑颜开的迎上来,一通的嘘寒问暖,想必是先得了信的老板娘。 车队就在客栈前停下,近百人的侍卫队伍自然无法安排下去,便都在小客栈外各自围守,里头只跟进去了几个侍女侍候,客栈里出来几个半大的小伙子,端着茶水点心一趟趟的回来跑,待到每个侍卫都有了吃喝,已经过了大半个时辰。 大伙儿都有些乏了,吃喝后更是昏昏欲睡起来,反正里头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什么动静,侍卫长便安排人手巡查,各自歇息。 哪知这一觉竟睡的极沉,醒来还觉浑浑噩噩,这才惊觉不妙,更可怕的是,整个客栈里跑腿的伙计下人老板娘全部消失的干干净净。大惊失色的侍卫长冲到客房连呼数声,里头居然半点动静也没,他飞起一脚将门踢开…… 064、临渊 已经入夜,正阳宫却是灯火通明。 乔少临披着衣裳失魂落魄的坐着,一边欢颜也是愁眉紧锁。想不到竟会出这样的事!刚刚驿站传来惊人消息,今日清晨才离开的唐宁,竟然被发现死在了南沂向东四百里处的一个小客栈里! 身上衣裳金银全部被洗劫一空,听说尸身赤身裸体,颈部手腕皆有勒痕,死状凄惨。唐宁自小喜好绘画,对拳脚功夫不太上心,事发时候客栈外近百个侍卫竟无一人听到呼喊,可见那贼人没费太多功夫就将他勒死,掠财而去。 东影太子死在南沂,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这边得到消息的同时,东影也已最快得讯,当天就飞马入沂,将唐宁尸体连夜带回,老皇帝要亲自审理此案。 而南沂这边也是如临大敌,相关事宜查办同时,边防更是加了重兵,天知道东影老皇帝会不会因痛失太子而怒犯南沂。 一时间整个南沂宫廷都是愁云不展忙的鸡飞狗跳,可正阳殿里却是冷寂的可怕,此时此刻,南沂国中真正对唐宁之死痛心疾首的两人,却是对此事最无能为力的人。 乔少临已经坐了许久,可是除了刚刚禀报进这一噩耗的太监,再也没有第二人过来,欢颜几番相劝他都木然不语,二人便都静寂着,欢颜看那烛火渐渐黯淡,映照着他的脸也在明暗中摇晃,一时间,竟有痛崩之感。 唐宁死了。不论他死的多么蹊跷,这个世上能够帮到乔少临的唯一一人已经消失,接下来,等待乔少临的将是什么呢?无穷无尽的折磨岁月?还是更大的变故灾难? 两人几乎就这样坐了一夜,临近天明时,欢颜才好不容易扶他去歇息,可才一转眼,天色放亮时他却又醒了过来,还非得让人侍候他穿衣要去上朝。平日他对上朝一事总是极为勉强,能免能免能避则避,想来大约是因为他在朝堂上也不过充当傀儡角色的关系,使他对此事十分排斥,今天却执意要去,而且还要快,种种与往日大不相同的表现都令一旁侍候的人疑虑起来,很快就有太监匆匆离去。 乔少临却还催着要快,欢颜带着两个宫女正手忙脚乱的给他整装,却听一声淡笑:“皇上不用急,今日早朝还是免了的好。” 欢颜手上一抖,那两个宫女更是立刻退了出去,乔少临呆了呆才道:“为什么?”欢颜回头,便见南宫峻一身朝服正慢腾腾地走进殿来,他的神色很好,满面春风的样子:“今日皇上怎么急着上朝了呢?这个小奶娘的魅力已经没有了吗?”说着斜了一眼欢颜,她被这目光触及顿觉周身不舒服,像是有毛毛虫爬过脚背一般恶心。 “今日朕必须得去!”乔少临语气变重:“唐宁之死,势必要察个水落石……” “皇上真是不知晓臣的一片心呀。”南宫峻笑嘻嘻的走过来,伸手在乔少临肩膀上轻拍几下,又去摸他的胸襟,轻挑的举止令欢颜大怒,她想也不想,上前喝道:“南宫将军,你应该在御前回答皇上的问话。” 南宫峻一愣,笑道:“小奶娘好大的气势。”说着一甩手走到一边的椅上坐下,翘着二郎腿抖了几抖,才道:“今天我来就是特意来说一声,今日的早朝你不用去了……往后的早朝也都可以不去,今天开始,请皇上告病吧!” 欢颜道:“皇上好好的,为什么要报病?” 南宫峻瞟她一眼:“小奶娘胆子也太大了,这有你说话的地方吗?”欢颜还想再说,却听乔少临声音淡淡:“唐宁之死要如何察处?” “这种事自然有人去管,你跟他怎么说也是亲戚,我就是怕你难过这才特别跑来阻拦,要不然承堂证供开棺验尸什么的,见到了只会增加你的伤心而已,还不如不见!这么好的时候,跟这小奶娘玩点什么不比一大早的跑去那边傻坐着强?若是她已经让你乏了厌了,我再送几个进宫也就是了。总之一句话,今日开始,皇上还是乖乖地呆在正阳殿里享你的清福吧。”说完他便站起,拍拍衣袍,又对欢颜道:“侍候好你的主子,不该说的话以后还是都咽回去的好,真的这么忍不住,割了你那小舌头来下酒,可是很容易的事。”说罢再不看二人一眼,抬头挺胸的走了出去。 欢颜怒视他的背影消失,正觉气愤难消,却见身边乔少临慢慢走回床边坐下,开始解身上的龙袍,神色十分淡漠。“皇上,”她轻唤他,他却恍若不觉,将龙袍脱了放到一边,便又呆呆坐了回去。 “我想唐大人的身份摆在那里,他的事一定还有他们东影国的人过来一起办着的,总会还他一个公道,那些害他的人也必定会一个不落地抓起来的……你昨晚才睡了一会儿,再歇一歇好不好?”她柔声劝慰着,终于见他朝这边转过头来,他的脸上竟是带着一点微笑,淡淡的说:“还记得那个侍朗吗?你让小成子去找他来。我有事跟他说。” 欢颜忙答应了,飞快地跑去偏殿跟小成子交待了,回到殿里,却见乔少临已经躺回了床上,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一边的帷幔都放下来,又回来给他盖好被子,伸出去的手却被他握住:“来,让我抱抱你。”她忙答应了,睡到他身边,他果然只是将她搂在胸前,将头埋在她的头上,极为安静的一声不吭,似乎真的睡着了。 小成子找来那侍郎的时候,欢颜立刻听到外殿的动静了,正想慢慢的抽身出来,乔少临却也醒了过来:“是他到了吗?让他进来吧。”欢颜忙侍候他起床,回头请侍郎起来。 侍郎神色很是焦急,一进殿立刻冲向他:“皇上你生病了?”欢颜忙解释:“没有呢。”侍郎此时也看到坐在床边的乔少临,也是怔了一怔,喃喃道:“可是外间传……” “传朕心痛舅舅之死,伤心病倒?”乔少临声音中竟有些笑意。倒听得那侍郎不敢答应,只在一边站着小心翼翼地看他。 殿内静了静,才听乔少临道:“欢颜,你过来。”她忙走到他跟前,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反复厮摩了一会,转向侍郎道:“你带她出宫去吧。” 064、临渊 已经入夜,正阳宫却是灯火通明。 乔少临披着衣裳失魂落魄的坐着,一边欢颜也是愁眉紧锁。想不到竟会出这样的事!刚刚驿站传来惊人消息,今日清晨才离开的唐宁,竟然被发现死在了南沂向东四百里处的一个小客栈里! 身上衣裳金银全部被洗劫一空,听说尸身赤身裸体,颈部手腕皆有勒痕,死状凄惨。唐宁自小喜好绘画,对拳脚功夫不太上心,事发时候客栈外近百个侍卫竟无一人听到呼喊,可见那贼人没费太多功夫就将他勒死,掠财而去。 东影太子死在南沂,这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这边得到消息的同时,东影也已最快得讯,当天就飞马入沂,将唐宁尸体连夜带回,老皇帝要亲自审理此案。 而南沂这边也是如临大敌,相关事宜查办同时,边防更是加了重兵,天知道东影老皇帝会不会因痛失太子而怒犯南沂。 一时间整个南沂宫廷都是愁云不展忙的鸡飞狗跳,可正阳殿里却是冷寂的可怕,此时此刻,南沂国中真正对唐宁之死痛心疾首的两人,却是对此事最无能为力的人。 乔少临已经坐了许久,可是除了刚刚禀报进这一噩耗的太监,再也没有第二人过来,欢颜几番相劝他都木然不语,二人便都静寂着,欢颜看那烛火渐渐黯淡,映照着他的脸也在明暗中摇晃,一时间,竟有痛崩之感。 唐宁死了。不论他死的多么蹊跷,这个世上能够帮到乔少临的唯一一人已经消失,接下来,等待乔少临的将是什么呢?无穷无尽的折磨岁月?还是更大的变故灾难? 两人几乎就这样坐了一夜,临近天明时,欢颜才好不容易扶他去歇息,可才一转眼,天色放亮时他却又醒了过来,还非得让人侍候他穿衣要去上朝。平日他对上朝一事总是极为勉强,能免能免能避则避,想来大约是因为他在朝堂上也不过充当傀儡角色的关系,使他对此事十分排斥,今天却执意要去,而且还要快,种种与往日大不相同的表现都令一旁侍候的人疑虑起来,很快就有太监匆匆离去。 乔少临却还催着要快,欢颜带着两个宫女正手忙脚乱的给他整装,却听一声淡笑:“皇上不用急,今日早朝还是免了的好。” 欢颜手上一抖,那两个宫女更是立刻退了出去,乔少临呆了呆才道:“为什么?”欢颜回头,便见南宫峻一身朝服正慢腾腾地走进殿来,他的神色很好,满面春风的样子:“今日皇上怎么急着上朝了呢?这个小奶娘的魅力已经没有了吗?”说着斜了一眼欢颜,她被这目光触及顿觉周身不舒服,像是有毛毛虫爬过脚背一般恶心。 “今日朕必须得去!”乔少临语气变重:“唐宁之死,势必要察个水落石……” “皇上真是不知晓臣的一片心呀。”南宫峻笑嘻嘻的走过来,伸手在乔少临肩膀上轻拍几下,又去摸他的胸襟,轻挑的举止令欢颜大怒,她想也不想,上前喝道:“南宫将军,你应该在御前回答皇上的问话。” 南宫峻一愣,笑道:“小奶娘好大的气势。”说着一甩手走到一边的椅上坐下,翘着二郎腿抖了几抖,才道:“今天我来就是特意来说一声,今日的早朝你不用去了……往后的早朝也都可以不去,今天开始,请皇上告病吧!” 欢颜道:“皇上好好的,为什么要报病?” 南宫峻瞟她一眼:“小奶娘胆子也太大了,这有你说话的地方吗?”欢颜还想再说,却听乔少临声音淡淡:“唐宁之死要如何察处?” “这种事自然有人去管,你跟他怎么说也是亲戚,我就是怕你难过这才特别跑来阻拦,要不然承堂证供开棺验尸什么的,见到了只会增加你的伤心而已,还不如不见!这么好的时候,跟这小奶娘玩点什么不比一大早的跑去那边傻坐着强?若是她已经让你乏了厌了,我再送几个进宫也就是了。总之一句话,今日开始,皇上还是乖乖地呆在正阳殿里享你的清福吧。”说完他便站起,拍拍衣袍,又对欢颜道:“侍候好你的主子,不该说的话以后还是都咽回去的好,真的这么忍不住,割了你那小舌头来下酒,可是很容易的事。”说罢再不看二人一眼,抬头挺胸的走了出去。 欢颜怒视他的背影消失,正觉气愤难消,却见身边乔少临慢慢走回床边坐下,开始解身上的龙袍,神色十分淡漠。“皇上,”她轻唤他,他却恍若不觉,将龙袍脱了放到一边,便又呆呆坐了回去。 “我想唐大人的身份摆在那里,他的事一定还有他们东影国的人过来一起办着的,总会还他一个公道,那些害他的人也必定会一个不落地抓起来的……你昨晚才睡了一会儿,再歇一歇好不好?”她柔声劝慰着,终于见他朝这边转过头来,他的脸上竟是带着一点微笑,淡淡的说:“还记得那个侍朗吗?你让小成子去找他来。我有事跟他说。” 欢颜忙答应了,飞快地跑去偏殿跟小成子交待了,回到殿里,却见乔少临已经躺回了床上,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一边的帷幔都放下来,又回来给他盖好被子,伸出去的手却被他握住:“来,让我抱抱你。”她忙答应了,睡到他身边,他果然只是将她搂在胸前,将头埋在她的头上,极为安静的一声不吭,似乎真的睡着了。 小成子找来那侍郎的时候,欢颜立刻听到外殿的动静了,正想慢慢的抽身出来,乔少临却也醒了过来:“是他到了吗?让他进来吧。”欢颜忙侍候他起床,回头请侍郎起来。 侍郎神色很是焦急,一进殿立刻冲向他:“皇上你生病了?”欢颜忙解释:“没有呢。”侍郎此时也看到坐在床边的乔少临,也是怔了一怔,喃喃道:“可是外间传……” “传朕心痛舅舅之死,伤心病倒?”乔少临声音中竟有些笑意。倒听得那侍郎不敢答应,只在一边站着小心翼翼地看他。 殿内静了静,才听乔少临道:“欢颜,你过来。”她忙走到他跟前,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反复厮摩了一会,转向侍郎道:“你带她出宫去吧。” 065、面对 二人皆是一怔,欢颜立刻说:“我不要出去。” “必须得走,而且要快,你看看几时出去较不引人注意?”乔少临却无视她,直接向侍郎询问意见。 “那就穿上小成子的衣裳跟着我吧,上一回他随我出宫拿东西,就没人查问。”侍郎回答。 “好,小成子你去备一套衣裳来。”乔少临吩咐着,小成子答应着正要走,却教欢颜一把拉住:“我不要走。” 乔少临沉声道:“不要任性,这不是儿戏。”这是他第一次对她用这口气说话,她愣了愣,眼圈顿时红了,却依旧攥着小成的子的衣袖不肯撒手:“我知道你想撇下我,要走一起走,不然我就不走。” 乔少临闷哼一声:“简直胡闹”。 一边小成子也劝:“你就听皇上的吧,别犟啦。” 欢颜猛地放开他手,转回乔少临面前:“你说了相信我的,这会儿你是不要我了吗?要赶我走吗?”乔少临垂着眼睛,神色木然:“对,我不再相信你了,你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凭什么保护我?把你留在身边半点用处也没有,我也厌倦了,你还是走吧。” 欢颜僵住了,瞪了他半天,才道:“你说谎。”他索性扭了脸不对着她,她只在一边呆呆站着看他,嘴里只是喃喃“你说谎你说谎”。 侍郎走过来道:“你还是先换衣裳吧,别的事以后再说。” 小成子也猛点头,扯着欢颜往后走,她呆呆地被他扯着回了偏殿,还一直在那里自言自语的“你说谎”说个不停,小成子一边叹气一边帮她换上衣服,整理好了出来,侍郎已经在等着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她跟在侍郎身后出宫而去。 欢颜木木地跟着侍郎,走了一会,她轻轻问:“皇上如果生病了会是怎样?”侍郎还没答,却听她又问:“他们为什么要让皇帝生病呢?” “他们?”侍郎停了脚步,欢颜便将早上南宫峻的事说,他脸色变的有点难看,也是愣了半晌才道:“皇上生病……自然就不能主持朝政。”欢颜还是不解:“可是皇上本来就很少上朝不是吗?这跟生不生病又有什么区别?现在的意思好像是让他连正阳宫都不要出了,简直就是……”她忽然睁大眼睛,抬着头呆呆注视那侍郎,眼神却不聚焦,像是想什么想出了神的样子。 侍郎也是愁眉不展,正想说上两句,却听她忽然轻而坚决地说:“我不会走的。”说罢猛地转身朝回就跑,待侍郎回过神来时,她早已经跑的没影了,侍郎在原地呆了半晌,却也不再管她,自己一攥袖子快步出宫去了。 正阳殿内仿似照不进阳光般的昏暗,乔少临还是呆坐在床边,身边连一个侍候的人也没有,若大的殿内,静的如墓穴一般,直到……一阵响亮地脚步声“啪啪啪”地响起来,越来越近,他终是抬了抬脸,有人冲着他直奔过来随即扑到他怀里将他紧紧抱住,那熟悉的气味,他愣怔了,呆呆地一动不动…… “我不会走……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是你说话不算数你是个骗子……还说相信我,现在却要撇下我了……”她跑的太急,气喘的接不上来,却死劲扯着他的衣裳拼命说话:“他们不让你上朝不让你出宫是想囚禁你……说不定根本就是要谋害你……所以你想撇开我对不对?你是怕我跟着你受苦送命……所以才说讨厌我了对不对?”她一边说一边已经泪流满面,声音嘶哑,也不管有没有人在旁偷听,她什么也顾不上了。 他像尊雕塑般一动不动,任由她把眼泪鼻涕擦了他一身,许久许久,他才轻抚她的头发:“可能时候不多了……你不害怕?” 她微微颤抖:“我怕的,可是咱们两个人……总比一个人面对强……再说还有神灵呢,做坏事的想要谋害别人的人……一定会有报应的!” 乔少临声音微凝,透着淡淡地讥讽:“神明么?我很多年前就已经不指望它了。” 自从这日之后,乔少临更加清闲,即不用上朝也不用着正装,整日就是随便披件袍子,或是跟欢颜调笑或是就在御花园里散步闲聊,虽然面对如此绝境,可是他的淡定安然还是给了欢颜莫大的力量,暗地里她甚至叮嘱小成子在正阳殿内外四处寻找可以逃出宫去的方法,小成子愣头愣脑的一一照做,可惜连那湖底都进去过了,却又怎么可能有暗道什么的。 而这些日子整个正阳殿如同一只被盖上盖的盒子,没有人进来也无人能出去,殿外守卫森严,太监宫女们终于感觉到事态不对,无不心惊胆战,恍恍不可终日,更有甚者曾经尝试逃出宫去,但很快就被发现尸体,而且直接抬到后殿的焚烧场烧化——连尸体也出不去。仿似被巨大的乌云笼罩,正阳宫中充溢着压抑的可怕气氛,整日都能听到啼哭地宫女喃喃低语如疯癫地太监,人人自危的混乱之中,只有欢颜伴在乔少临的身旁,并且因他的平静而略感平静,尽管,他们都知道,那一日,恐怕就要来了。 如此又熬了好些日子,在一个和平常一样的傍晚,天色暗沉地像要下雨,欢颜正陪着乔少临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致,就听一串凌乱的脚步声跑进来,小成子喘着粗气,惊恐地说: “有人朝这边来啦……” “瞧清楚是什么人吗?”欢颜忙问,小成子不及回答,却听乔少临道:“你们都退到殿后去。”欢颜扯住他衣袖:“我不走。” 乔少临皱眉道:“听话……” “真是情深意重,令老夫感动至极的场面啊。”一阵笑声已经蓦然响在殿门处。欢颜一震,转过头去,便见南宫寿一脸和蔼笑容迈进殿来,他身后跟着南宫峻之外,另有两个太医模样的男子。 066、逼宫 “终于来了。”乔少临淡然转身面对这一行人,他的身形虽然单薄,但此刻昂然站立,却俨然有帝王之势。跟着南宫父子二人的两个太医很明显的都萎缩了一下,眼珠子四下乱转,就是不敢直视他。 “果然还是聪慧的,”南宫寿笑着走到近前,“既然你在等我们,那事情就简单明了的多了。”说罢他一摆手,身后南宫峻立刻将一个明黄绸面的卷轴摊到一旁的桌上:“请皇上落笔吧。” 乔少临漠然站立,一动不动,欢颜只当他们是戏弄他,忍不住道:“你们要皇上如何写字?” “小奶娘有所不知,你的这位皇上不是从小失明,不但识字还能写得一手好字,只需旁人为他整理方向,写封遗诏的问题还是没有的。”南宫峻笑答。欢颜一怔,乔少临已经面色微变:“遗诏!” “不错,唐宁之死对皇上打击甚大,近日终因伤心过度病体缠绵,自知命不久矣,而国不可一日无君,因此立下遗诏,因皇室已无后人,特恩赐下宫嫡孙南宫培过继乔姓,登基为帝,下官为顾命大臣,执掌朝政。”南宫寿神色从容地说完这一段话,乔少临已经面无人色,欢颜更是气的浑身发抖。 “林太医和白太医两位御医馆首座,自然会为皇上证明此事,遗诏一成,便可向全国发布讣告,然后新帝登基,万事大吉。”南宫峻笑呵呵地说完,却听乔少临冷哼:“好一个万事大吉。” 南宫峻洋洋得意:“若是皇上不肯落笔,也是不妨,皇上的情形满朝皆知,就算代笔也是很自然的事,不过家父念在皇上这些年孝恭勤勉的份上,还是希望皇上能自己写这遗诏。” “孝恭勤勉?是指我在床上的表现么?”谁也没想到乔少临竟会说这话,一时间南宫父子脸色都有些难看,两个御医更是一个朝左一个朝右,装聋作哑,权当自己只是摆设。 南宫峻冷冷一笑:“你自己知道就最好了。”说罢伸手在桌上一拍:“瞎了眼的奴才,去拿笔墨来。”小成子被唬的一愣,`南宫峻立刻一掌扇去,顿时将他打的翻倒在地,欢颜怒道:“这样的东西皇上决不会写,你打他也没有用。” 众人皆是一怔,南宫寿更是眯了眼睛打量她:“果然是在皇宫里呆了些日子,脾气胆色都是渐长。” “你们这样明目张胆的欺压皇上,就不怕老天降怒吗?”欢颜豁出了性命不要,大声怒骂“皇上好端端的就在这里,你们竟敢编造这么荒谬的谎言,你们这两个太医,太医不就是大夫吗?大夫不是要解救病痛的人吗?不是要有起码的良心吗?为什么看着他们睁眼说瞎话,还要帮着他们,你们的良知到哪去了?” 两个太医神色更加躲闪,缩着肩膀只往后挪,直到那南宫寿一声冷哼,二人才僵住了不敢再退,南宫峻目露凶光朝欢颜逼进:“我早说过这个小贱人一刀杀了省事。” 乔少临却将欢颜一扯,同时上前一步问道:“唐宁的事查的怎样?” 南宫峻这才停步,嘿嘿一笑:“不过是一伙落山盗匪,是唐宁自己落入人家的黑店,手下百余个侍卫全是酒囊饭袋,让人下了迷药也不晓得,致使自家主子被人拨了个干净勒死遗尸。这件事已经下了定局,东影那边也早已认可……对了,有件事恐怕你还不知道吧。” 他笑着朝乔少临走去,一脸笑容却是满含恶意:“你那位外公,东影国的老皇帝痛失爱儿,伤心之下,三日之前已经归天啦。” 乔少临浑身一颤,整个人退后数步,欢颜忙抢上相扶,他才勉强站立,可是脸白如纸,连双唇都褪尽了血色,南宫峻依旧冷笑着逼近他:“想不到吧,这一个月里,同时失去两位亲人,在这世上,你真正的,成了个孤家寡人了。” “东影国新君已立,皇二子唐煊,这人跟你不对盘吧?他和你娘还有那唐宁并非一母,更是自小就不受老皇帝看重,对你们怕是怨多而疏远,情份什么的,就不用提了。”他一边说一边笑“总之,今时今日,你已经没有任何可倚傍的亲人,除去这身衣服,我的小皇帝儿……你就什么也不是了。” 殿内似乎卷过一阵冷风,吹得欢颜从心里打起哆嗦来。原来南宫家步步计数,竟已将乔少临的退路全部断绝,此时此刻,是真的如他所说,乔少临一个无权无势的瞎子皇帝,再也没有人可以成为他的靠山,与此同时他也失去了他身为傀儡的价值,因此,南宫父子已经不介意在别人面前原形毕露,或者,此刻见到他们这幅嘴脸的人,都没有命活过天明! 南宫峻看着他们的目光果然就像看着死人,冷冷的目光一扫,落回到那桌上:“怎么样?动笔吧我的小皇帝儿?写下这东西之后,我会给你换一个更舒服更自在的好去处,从今往后,你还是可以在那儿做你的小皇帝儿,只要你乖巧听话……”说着他的手已朝着乔少临脸上摸来。 一旁欢颜大急,用力将乔少临推开,瞪着他道:“你做什么动手动脚?” 南宫峻一愣,看着她那涨地通红的脸,竟是大乐:“还真别说,这小奶娘有点意思。少临,若是你依着我们,这个小奶娘我们也就让她跟着你,还可以解解乏呢不是吗?”说罢伸指在欢颜下巴一挑,同时哈哈大笑。 就在此时,一个人忽然从他们身后冲进殿来,将南宫峻往后一推,同时跪到了南宫寿面前大声道:“爹爹你还是立刻悬崖勒马吧!”殿内众人都受此人的闯入而惊愕,而最吃惊者莫过于欢颜,她怔怔望着那个跪伏在地的人,那个口称南宫寿为爹的人,竟是……那个侍郎! 这个时常进宫陪伴皇帝的温柔敦厚的人,竟也是南宫寿的儿子? 067、螳螂捕蝉 那边南宫寿也因他的出现而错愕,不过只是短暂刹那,他便喝道:“越儿,这里没你的事,立刻给我出去。” 侍郎南宫越却依旧跪地不起:“爹爹,少临即为天子,那是有天命所在的真龙之子,受上天庇护,爹爹还是速速回头,不要一错再错了。” 南宫寿的笑脸再也维持不住,抬脚将他踢翻在地:“逆子,你竟敢直指老夫么?什么叫真龙天子!一个六岁娃娃坐上皇座时,若不是老夫扶持相助,咱们南沂早就让北凌拆的骨头都不剩一根!” “爹爹身为首辅,确是对南沂对皇上有大恩典,可是皇上早已成人,爹爹应该还权应该让他自已做主。”南宫越不但寸步不让,言语更是步步紧逼。看得一旁欢颜乍舌不下,简直忍不住要为他喝彩,这个侍郎平时里跟皇上说话都会脸红的,想不到居然有这样的胆识。 “还权?一个瞎子皇帝能做什么?”南宫寿气的脸都青了,“何况现在还来说这个问题实在是无理取闹。你就看着他胡闹吗?扔他出去!”后面的话是对南宫峻说,南宫峻忙上前去抓南宫越,哪料他就地一滚,避了开去又是大叫:“爹爹,你快回头吧。” 南宫峻笑道:“哟,没想到书呆子还有点身手,别是瞒着我跟爹暗地里练吧?”一边说一边又是长手朝他抓去。 他是练武之人,速度力量都是极快,眼看着五指就要触到南宫越时,眼前忽然白光一闪,南宫越的手上竟然多出一把匕首,并且已经直抵到南宫峻下颌处,他也不理旁人的惊诧,依旧只是大叫:“爹爹快回头吧。” 南宫寿眼眸一眯,冷哼:“若不是回头,你待怎样?” 南宫越比南宫峻瘦弱的多,可此时在他怒目注视下,南宫越却是神色镇定,手腕丝毫没有颤抖,直直指在南宫峻咽喉处:“还是求爹爹回头。” “你就是这么求的?”南宫峻虽然怒极,却因颈下白刃不敢稍动。 “咱们家尊荣从先帝开始,到现在实在已经至顶,培儿不过也才五岁,你们为什么要让他坐上皇位?又是一个傀儡皇帝吗?那接下去又会是谁?别人见到我们南宫家的孩子继姓为帝,会不会也想来争夺皇位?我们终究会老会死,那将来培儿会不会落得比少临更凄惨的地步?如此循环,到哪里才是尽头呢?”南宫越说着眼眶渐湿,显然这番话确是发自肺腑,可惜他的兄长父亲却是全然不为所动。 南宫寿神色更是阴冷:“生你养你,想不到到头来竟是一个仇人。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还不将你哥哥放开?” 南宫越直直看着他,两人对视良久,他眼中终是流露彻底失望的神色,握着匕首的手颓然放下,南宫峻一声冷哼,正要上前将他拿住,却听他道:“既然你们不听劝告,那今日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恕越儿冒犯了。”说罢他大退一步,喝道:“来人!” 顷刻间,从殿外涌进十数个侍卫,将南宫寿父子与那两个太医围在其中,南宫越手执匕首走到乔少临面前一挡:“送大人回府!” 这一下事起忽然,所有人再度陷入惊诧之中。 南宫父子自从唐宁死讯传来就已经将正阳殿出入全禁,留在里面的不过是些太监宫女,因此今天才会只带着两个太医进来,却没想到事到临头二子南宫越却会跳出来上演这出,一时间,不止乔少临与欢颜等人目瞪口呆,就连南宫父子都是满脸诧异,更别提那两个簌簌发抖地太医了。 “逆子,你要做什么?”南宫寿怒喝。 南宫峻将身边侍卫打量一遍,冷笑道:“原来全是家奴,好你个南宫越,居然瞒着我跟爹暗地里偷养死士!”“我只是要保护皇上。”南宫越也是脸色雪白,紧紧咬牙。 父子三人隔着侍卫们对视,场面僵持片刻,那南宫寿忽然仰天大笑,张狂而得意地笑声简直冲破宫殿穹顶,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凭你这小畜生,也敢与老夫斗?” 南宫越脸色一变,殿外同时传来纷乱地脚步声,银白的盔甲转眼间已经密布在宫殿门外,无数把直指殿内的银枪锋刃,映射着惨白的月光。这一批全身装备的侍卫与方才南宫越的那批人完全不同,他们一出现,优劣顿显,南宫越脸色惨白,只见南宫寿冷冷一挥手:“杀!” 他话音一落,殿外侍卫已经同时涌进,十数个南宫越这边的人围着乔少临等人疾退,当先几人立刻与对方展开博杀,刹那间,大殿内一片兵刃碰撞,可是南宫寿安排的人装备即精,人数也多出一倍有余,几乎只是转瞬之间,伴随着此起彼伏地惨叫声,南宫越的手下就被杀的尸横遍地。 鲜血在青石地面缓缓溢开,就像一朵朵开到惨烈的罂粟花。 “你以为只凭这几个家奴就能跟老夫对抗?”南宫寿面目狰狞“既然不同心,那就不能同荣华,是你下手在先,不要怪为父太狠。”说罢长手一伸,竟是从身边侍卫身上夺过一柄长枪,朝着南宫越疾刺而来。 谁也没有想到这位宰相居然也有如此身手,那柄银枪被他舞的如同一轮满月,团旋的白光将南宫越步步紧逼,他手中匕首终是被其挑飞出去,随即长枪一记忽刺,只听南宫越闷哼一声已经中招,他的右肩被长枪刺中,再也支持不住嘭的一声单膝跪地。 南宫寿大笑道:“这时求饶,会不会迟了点?”说时迟那时快,他手中长枪用力扭转,一声清脆地骨骼断裂声响彻宫殿,听的众人头皮发麻,南宫越大声惨叫,而右臂竟被那管长枪活生生的挑断,“嘭”的一声落在半尺之外,南宫越断臂处顿时血流如注倒在地上,欢颜惊叫一声,正要飞扑过去,却见那血淋淋地长枪转过锋芒,竟是笔直点在她胸前。 南宫寿的声音阴森冷酷:“请皇上动笔吧。对了,你瞧不见眼前情形,就让老臣来告诉你。那个妄想助你的南宫侍郎已经被斩断右臂晕厥过去,不用多少时候,流血也流死了他……而你的心头肉小奶娘,此时此刻,她那肉嘟嘟的奶子面前就有一管长枪戳着,你若是喜欢,老臣可以立刻将这对奶子削下来,为你佐餐!” 若大的宫殿内陷入彻底地死寂,浓烈地血气,遍地的尸体,还有南宫寿狰狞的脸孔,这一切,如同一幅地狱的图卷,凝固如死。 但,一个如天籁般的声音忽然在此时响起,柔和而淡定,仿似还有笑,蕴含其中:“是谁告诉你,朕,看不见的?” 068、黄雀在后 连空气都像停滞了刹那,所有人几乎同时车转身子朝后望去。 只见那站在血泊面前的乔少临微笑回眸,黑玉般地眼睛闪动着动人心魅的光芒,在众人脸上一一掠过,随即淡淡一笑:“这真像一出全本的闹天宫啊。” 南宫寿死死瞪着他,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好一会才嘶声道:“不可能!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当年银针火熏什么法子都试过……你明明是看不见的!” “对一个孩子而言,确实难了点。不过你家二公子有句话说的不错。朕,是真命天子,受上天庇护,自然也不会被你们这些阴险小人算计得逞!”乔少临坦然自若,像是根本没将重重铁卫放在眼里。 “不可能!”南宫寿朝着乔少临步步逼近,“不可能!” “不可能的事才刚刚开始,”乔少临淡淡注视他“就怕你接受不了。” 南宫峻虽也陷入巨大的震憾,可他也是反映极快,立刻上前一拉父亲,厉声道:“就算他看得见又能怎样?此时此刻,就凭他孤身一人,他有翻盘的本事么?爹爹莫要被他唬乱了阵脚。” 南宫寿经他提醒也是眼神一正:“不错,看的见又能怎样?你那双眼珠子我照挖不误” 乔少临露出一丝淡淡讥笑:“真正是……是不是一到得意忘形时,就总会说些傻话呢。” 南宫峻脸色一黑,狞笑道:“既然你看得见,可想而知,在我们胯下承欢时,你是更享受的吧。”说罢哈哈大笑,可那乔少临却是面色不变,依旧笑看他:“看进眼里的,并不表示挖不出来。” 南宫峻笑声一滞,上前在桌上一拍:“你即看得见事情就更简单,立刻写遗诏吧,若是你不照做,你那小奶娘就立刻身首异处。” 乔少临这才朝欢颜看过来,漆黑的眼瞳中乌光胜水,目光相碰的一刹那,欢颜忽然泪如泉涌,“傻丫头哭什么?朕看得见你难道不喜欢?” 乔少临朝她伸手,她正要走过去,身子忽然一轻,南宫峻竟然飞身过来一把将她抱在怀里,更伸手在她乳房上用力揉搓,大笑道:“既然你看得见,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你这小奶娘的床上功夫。”说着就要去撕她的衣裳,欢颜奋力挣扎,又踢又咬。 乔少临神色丝毫没有变化,看待他的目光却如同看着一个死人:“此时放下她,朕能让你死的轻松一点。” 南宫峻朗声大笑:“就凭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家寡人?你有什……”他话未说完,欢颜却忽然“嘭”的声掉到了地上,她惊的回头看去,只见南宫峻一动不动的僵立着,他的双手甚至还保持着环抱的姿势,但却全身僵硬,眼珠子骨溜溜转来转去:“什么人……” 众人惊诧注视,才看到不知何时南宫峻身后竟站着几个黑衣人,其中两人沉默不语的扶起欢颜将她带到了乔少临的身后。欢颜惊魂未定,却听南宫寿与那两个太医同时抽了一口冷气,她扭头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只见到殿后深处有人正徐徐走来。 那身紫裘,那玉带,那笑容—— 唐宁! “谁说少临是孤家寡人?”唐宁笑意满满,想了想又道:“不过也对,对于高高在上的皇帝而言,他倒也确实个个孤家寡人。” “你……你不是死了吗?”南宫寿直指着他声音嘶哑。 “你才死了。”唐宁嘿嘿一笑:“小爷我活的舒服自在,你这老不死的才离死不远了。”说着话他已经走到了乔少临身边,“就凭你们那点下角料的把戏,也想置小爷于死地?” “不可能!”南宫寿完全被眼前的一切弄糊涂了:“我明明亲眼见到你的尸体,你……你是假的,你是什么人?” 唐宁气吐丹田,故意笑的震耳欲聋:“就凭你那双眼睛!也能分辨直假?小爷我身边就有天下无双的易容师,何况那具尸体给拨的精光,赤条条的太子爷摆在眼前……又有谁会去仔细看他的脸?说起来也拜你之赐,事发后这一个月里,你将正阳殿封闭的严严实实,倒是方便了我们的行动准备。不妨告诉你,此时此刻,正阳殿里的人可全都认我不认你。就凭这几个侍卫,还不够我们洗刀子的。更何况……”他目光一厉,在这些侍卫身上流转“篡谋皇室,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你们可得想的明白了!”侍卫们都是浑身一颤,手上的枪戟不由得都有些垂落,南宫寿大喝:“休得为其所惑!老夫走到今天,难道你当老夫手中只有这点人马?” “当然啦,还有你这个宝贝儿子平远大将军嘛。可惜……一步错步步错……”唐宁嘿嘿一笑,从怀中拿出一个虎附来,递给乔少临:“自认为稳操胜券!这是最能令人失去正常心的状态,你们父子这些年来事事顺心,早将戒备防范忘到一边,输得可是一点也不冤啊。” 南宫寿浑身发抖,盯着那个虎符被乔少临收进怀里:“既然已经准备到了这个地步,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隐忍这么多年?” “因为你没有动手!又等着东影变化又是畏首畏尾!”乔少临淡然回答。“不可能!”南宫寿斗然打断,几乎声嘶力竭:“就因为这些你竟甘愿忍受……”他死死瞪着眼前这个纵使再看千万遍,依旧全然陌生的少年,浑身如坠冰窖“你的心,究竟有多深?” 乔少临勉强抬起眼眸,将他淡淡打量:“母后……她死前那一晚,你们所说的话朕藏在帷幔下每一个字都听在耳中……南宫寿,权力的滋味如何?” 原来他早知道! 那一晚…… 那是崇定五年,距离那人失踪六个年头、距离先皇暴毙五个年头……与慧后半生纠葛的人都已离去,这一回,终是轮到她了。 其实当慧后还未成为慧后时,他就已知道她。会着一手好骑射的东影国公主,他曾在陪同当时还是少年的先皇去东影贺寿时见过她,那一身红衣、娇艳容貌……他骤然收回目光,她将成为他的皇后!但是如此出众的公主嫁到南沂,却竟不得先皇的欢心。尤其是后来,先皇被那人占据了全幅的身心,尊贵的凤炽宫冷寂的如同坟墓,被怨毒与妒恨折磨,高傲的东影公主变得心恨手辣……而此时,他也正在拼力向上,在一帮老臣子势力圈中奋力冲刺,用尽一切手段尔虞我诈……两人由此竟渐渐交集了。彼时先皇与那人情热如沸,根本无暇顾及后宫,他成了炽凤殿的座上宾,出入殿堂便如自家内室,两人越来越投契,终于互成臂膀……后来先皇抛弃一切疯狂的寻找那人,再后来先皇暴毙,数年间,从后宫到朝堂,皆由二人牢牢把持…… 那一晚,在慧后临终的榻前……他知道了许多秘密,也正是因此他开始敌对北凌、掌握皇权、觊觎乔少临,肆无忌惮的将这绝色少年缚为禁锢……再到后来……权力的滋味令他欲罢不能,他想要得到更多,更多…… 此时此刻。他回想起那晚她将一切交付给予,他应允得到权力便为她毁灭这个少年天子!可他却轻忽了,也许是因为这孩子被轻易摆布、也许是因为他迷恋着那扭曲的欲望,也许,正如乔少临此时所说,是权力的滋味,令他忘乎所以…… 到了今天,一切看似尽在掌握,却原来,是因为他早知道,因此竟然百般隐忍?只等这一飞冲天的时刻么? 069、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凛然目光骤然逼到面前,南宫寿生生惊出了一身冷汗!他面如死灰,喃喃低语道:“原来你早知道了……所以你才自称失明,哭瞎了眼睛,看着我们做这跳梁小丑?” “这个词用的不错!”乔少临目光如刀:“其实……也是因为那晚之后,朕确曾心如死灰。不过之所以不想再等,却是因为朕终于等到了需要的人。”说罢他的眼中重现光彩,握住身边欢颜的手,语气回复温柔:“将她送到朕面前来,这是你这一生做的唯一对的事,凭这一点,朕会让你选择一个死法。” 南宫寿怔了怔,目光转向欢颜,心中忽得微微一动,这女人……那眉目、那神情,一直以来他只觉这小奶娘生得好,虽有些熟悉之感却也只将其归类于美人多数相像的缘故,可是此时此刻,刚刚因震惊而被洗涤一空的脑海,似乎变得份外清楚,一个荒唐的念头如电光一闪……可能么? 他忽然仰天大笑:“你以为你有什么好下场?乔少临,你跟你爹都是一个样,天生的多情种子,注定了要为情受苦,为情……而死!”他语气高亢,如疯颠了一般。 乔少临皱眉道:“活捉他。” 这边他话音仆落,那一边南宫寿忽然向着一旁举戟的侍卫们猛冲去,他们的武器还在手中,看他迎面冲来,都是愣怔,而仅仅是这一愣,南宫寿已经撞上数支枪戟,锋利地枪刃直刺入腹,他大喷鲜血,喃喃低语了不知什么话,头一歪,竟是圆瞪双目,嘴角含笑的死在了殿门边上。 乔少临目光冷冷,南宫寿死前所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唐宁上前看了看他的尸首,哼道:“倒是便宜了他。”说罢目光转向南宫峻。南宫峻动弹不得,可豆大的汗已经顺着脸颊如雨点般滴落下来。 乔少临也回过头来,神色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缝上他的嘴,先关押起来。待南宫逆谋一案定罪后再施凌迟。”话音落下,顿时从殿外涌来另一批侍卫,人数竟是极多,刹那时黑压压的将正阳殿围了个水泄不通。 殿内那些侍卫吓得呆若木鸡,手上枪戟纷纷落地,后来的侍卫中一名高个子男子一挥手,众人一拥而上,顿时将这些人全部挟制。这男子的脸露到烛光下,南宫峻嘶声惊叫:“你……你……背叛我!” 那人压根不去理他,俯首在乔少临面前跪拜:“御军统领左晴已将宫中逆者净数清剿,待皇上发落!” 乔少临点头:“先将这一干人关押,愿供出南宫谋反佐证者从轻发落。”左晴领命而去。 一旁两个太医全身瘫软地跪伏在地,乔少临倒是神色和蔼:“你们也是被迫,退下去拟一份南宫寿逼宫的罪状来看,若是事事俱实,便将功赎罪罢。”两个太医都是大喜过望,头磕的咚咚响,好一会才半扶着出去了。 欢颜早在南宫寿寻死时就已经跑到南宫越身边,他的鼻息渐缓,虽然晕厥可只要止血倒是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乔少临看着他沉默了一会,终是点头让人把他扶去太医馆治疗。 闹了这么一通,天色已进三更。 唐宁捂着鼻子说:“这地方呆不得了,得好好清理几天才成。” 乔少临却道:“你先回去歇息吧,明日早朝,还得陪我再做场戏。” “是呀,忽然就看得见了,又生出这么些事来,总得料理。我明白。”唐宁笑笑,转身正在离开,却又顿住道:“那边……”说着目光转到欢颜身上。 “我自有安排。”乔少临淡淡回头,伸手将欢颜搂到身边:“去你的偏殿歇一歇吧,我好累。”欢颜忙扶着他朝殿后走去,唐宁倒不急着走了,而是对着二人背影出了好一会神,才摇头离开。 虽然欢颜立刻给屋子里熏了香,门也关的严严实实,可是正殿那边的血腥气似乎还是传了过来,压抑的恐惧感依旧盘旋心头,帮乔少临解了衣裳,两人睡在小床上时,欢颜还是有些难以控制的颤抖。 “现在知道怕了?”他笑了起来:“方才跟个小老虎似的跳出去骂人时怎么不怕?” “没,没想那么多。”欢颜红了红脸,抬头再度仔细打量他的眼睛,又去抚摸:“你真的?看得见吗?” “不信?”他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将盖的被子掀了,却用一只手按着她肩不让她起身,另一只手则将她衣襟腰带都拉了开去,赤裸裸地雪白身躯顿时展现眼前。 他眼神温柔,在她胴体上缓缓移动,微凉的指尖慢慢拂动:“你可知道在这么美的身子面前,要装作看不见得有多难,这可比当年他们试我时难忍的多了……” 欢颜本来羞涩的想躲,可听他后半句话却又被带离了思索:“他们……真的用银针火熏试你的眼睛吗?那得多疼呀,你怎么能忍受?” “当忍耐与性命权衡,没有什么是忍不下来的。”他的语气淡淡还带着笑意,可欢颜却觉得满心酸楚,不由得伸手去抚摸他的头发,他却笑了起来:“你按我的头,是想让我看看你最漂亮的地方吗?” “呃?”欢颜完全没明白过来,一阵传自双腿间的酥麻已经先行袭来,他的手指正在抚摸那块微微隆起的“不毛之地”:“真是漂亮干净。”他说着已经俯身上去亲吻,同时他的指端更是探到穴口,在那里轻轻厮摩。 她顿时觉得痒,不由得挺了挺身体,双腿也分开一点儿,他立刻将她的双腿抬起往两边分,让她的双脚都踩在床上,花穴顿时显露无遗,“不要动,我想好好看一看,”他制止她的动作,甚至起床拿了桌边的蜡烛过来,移到她双腿间照亮。 微暖的热逼至肌肤,欢颜忍不住往回缩身子,又怕被它烫到不得不更加使力地张开双腿,而他的手指已经灵巧地拨弄上来,正在将花穴外的两片嫩肉轻挑开来,内里露出色质粉嫩地缝隙,一点晶莹地露水半掉不掉地凝在穴口,“你湿了。”他轻叹,伸指将那点露水粘到指尖,带着湿润,开始朝里探进。 欢颜忍不住呻吟起来,怕那蜡烛只得竭力控制着自己不挣扎,“小穴口的缝隙真小,连我手指都吃的这么困难,”他说话声轻轻,可却充满挑逗,引得欢颜花穴更湿,同时他的指腹已探入其中,缓慢地一抽一送,带着更多的水份进进出出。 她忍的腿都打战,正想求他将蜡烛移开,腿间的灼热感忽然消失了,她抬眼一看,乔少临已经将那蜡烛放到床一边的小几上,同时衣襟解开跪到她双腿之间,“我没办法忍了,可能还不够润滑,你忍一忍。” 她还不及点头,整个下身已经被他抓住抬起,双腿被他各握一只在手中,随后花穴顿时传来粗涨地侵入感,极至地粗大令她的花穴一阵痉挛,痛感忽袭,她咬着牙硬挺,他更是猛然抽送起来,势头竟如疯了一般横冲直撞直捣黄龙。 就着烛火,她看到他直挺挺的跪在她双腿间,他的身体剧烈抽动,而他的眼睛则灼灼地望着她,墨一般浓黑的眼睛如泡过香油的黑珍珠,充满了魅惑与……霸气! 大概是因为眼睛的关系,他那倾绝温润的容貌竟是完全变化了,往日那总是散发着淡淡忧伤的面容,此时此刻却被一种全新的感觉替代,有一些,陌生! 欢颜有些愣怔,他立刻察觉到了,对她展开一个迷人笑容,他的声音微嘶:“你是我的,欢颜。” 她呆了呆,他不容她有任何游离的状态,猛地匍匐过来紧紧吻住她的嘴唇,将那点柔软地花瓣含在嘴中用力吸吮嘶咬吞噬,他整个人如同一簇熊熊燃烧的烈火,并且他将这把火带进她的身体,让她跟着他共同燃烧,她又将热传回他的身上,引得他为之疯狂。 她很快就被身体的感觉覆盖,眼睛半眯身体弓起竭力呻吟,而他即使已经落入一样的境地,漆黑的眼睛依旧死死看紧她,如宣战般再说一句:“你是我的。” 然后,他猛然挺起身体,抓紧她的双腿,疯狂地朝她全力抽动,她的下半身悬空着,随着他的动作抖动的如同风中的落叶一般,雪白的双乳更是颠抖如两只玉兔,整个人失控地尖叫嘶叫起来…… 070、你是我的 极致的欢畅令她昏睡过去,他也在不停急喘,可却没有从她身上下来的打算,甚至他的分身还埋在她体内,下身紧紧摁在她双腿间,手还在一下下抚摸她的身体,他的眼中充满了爱怜,用手臂将她的头圈在自己怀里,贴的近近地看她,想到她种种样子,又忍不住轻笑,再度轻吻她的嘴唇。 她终是被这细碎的打扰吵醒,睡眼蒙蒙地看到他近在眼前,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什么时辰了,今天你得上朝……有好多事……” 他笑的像要化开:“还早,你才睡了一小会。” 她这才放松了,随即受到身体感觉的提醒,脸不由得又红了:“你先下来,我去弄水来给你淋浴吧。” “不要,”他轻抚她的嘴唇:“以后这些事都不用你做。” “为什么?”她有些昏沉沉的。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要将这世上最好的一切掬到你面前来,让所有的人都要仰视你在你的面前伏拜。”他的眼睛离她很近,明亮地注视却令她有些不安:“不用啦,我这样就很好,这样我很自在呀。” “真的自在?”他笑问。她忙点头,他便搂着她道:“好吧,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只是有一件事,你答应过的,不能反悔。” 她露出询问的表情,他轻点在她唇上,笑靥如花却是眸色深沉:“你说过会永远陪伴着我的对不对?”她一愣,他已经在她唇上重重一吻,不容置疑地如同烙印般落下,将她的声音吞没。 她有些呆呆地,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一头靠在她颈边用撒娇的语气说:“我这一天是真的太累了,就这样歇一歇吧。” 她忙答应了又伸手拉过被子盖着他,又温柔地将他环在怀里,身体崩着一动也不敢动,他埋在她头边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他的重量总是在的,此时全部压在她身上,她只得慢慢喘气,怕惊到他也不敢挪动身体,他的鼻息也在她脸边起伏,慢慢地她也有些迷糊起来,似睡非睡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有人在门外轻声唤:“皇上,该起啦。”声音有些熟悉,可那态度却是从未有过的殷勤。 欢颜正要叫醒他,乔少临已经回答:“都料理好了?” “是。”那人又答。 “朕自己会起,你们不用进来。” 外头人又低声应是。 乔少临贴着欢颜:“你亲亲我,我就去上朝。”欢颜看着他笑笑的黑眼睛,不由得也笑了,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唇,他笑道:“亲的没点份量,这会儿就饶了你,晚上你记得赔我。” 欢颜脸都红了,看他慢慢起身离开,他的肉棒竟然没有完全软垂,从湿润的花穴里抽出来,又有些抬头的样子,“晚上这里也得赔我。”乔少临看她注视自己便加了这一句。 欢颜顿时扭开头,他这才低笑着起来,拿着一边的袍子随意一披:“你好好歇着,天还没亮呢。”说着他打开房门又随手带上,跟着脚步声响起,像是在好些人的簇拥离开了。 欢颜却没有睡意,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看床纱顶子又望望四周,总觉得一切照旧的样子,可却又完全不同了。 昨夜那一幕,是真的吧?南宫那父子两个坏人的把戏失败了吧?南宫寿死了南宫峻被抓了,唐宁却没有死,乔少临这下子不再是傀儡皇帝了吧,真好! 越想越觉得像在梦中,又哪里还能睡得着,折腾了一会终是掀被子起来,将衣裳穿好了,一开房门,迎面却是两个陌生宫女,都是鞠着身子看她出来顿时弯下去一大截似的:“姑娘醒了?让奴婢侍候您去沐浴吧。” 欢颜一愣:“是呀我是要淋浴,我正要去打水……”说到这里想起乔少临的话,忙改了口:“那就麻烦你们帮我拿浴盆来吧。” 两个宫女都是神色怯怯:“皇上叮嘱了,姑娘若是醒了,让奴婢侍候姑娘去暖春阁淋浴。” 欢颜有些犯傻,呆了一会才明白了,便跟着她们二人出来,路过大殿时,她伸头进去看了下,殿内已经整理干净,别说血腥气,就连往日沉闷的气息都被抽换了一样,整个跟换了地方似的。 她在那里探头,两个宫女立刻停下了等她,谦卑恭敬的样子倒教她有些不安,慌忙不看了,跟着她们往南走,不一会就到了暖春阁。 这是位于皇帝寝宫后侧的温泉汤池,硕大的玉白石园池子,深陷在地里,四周都有几级台阶,大池一旁有个小小的池眼,是用来温酒的。地上铺着厚厚地绒织的绣毯,摆着八宝香炉,一张极矮地几上放着各色小点,另有精致地书架,供小憩时消遣。 欢颜站到池子边又发了一阵愣,这地方她都没见乔少临来过,他以前都是用正殿后那个小浴池的,想不到这里头还有这么大的地方。 两个宫女看她站着不动,也不敢上来催促,只在一边呆着等待,直到她朝前移了几步,她们才上来帮她脱衣裳,欢颜实在不习惯这样让人侍候着,顿时红的跟煮熟的虾一样,几步就跨进池里整个沉下去,只露出个头,那两个宫女却靠近过来,伸长手要为她擦洗,吓的她大叫:“不用……我自己来吧。”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低喝:“怎么侍候的?惹的姑娘不高兴了吗?”两个宫女嘭的声就跪下了,趴在一边簌簌只抖,欢颜转过头看,围屏那边一个太监弯着腰靠近几步,隔着池边的茶几朝这边笑道:“这两个宫女侍候不周到么?这就打发了去,老奴给姑娘再叫几个来。” 欢颜看那两宫女一眼,忙道:“不是她们的错。”那太监这才点头道:“那就让她们侍候着吧,有什么不到的地方尽管说,如今姑娘身份不一样,转眼就是要大福大贵之人啦,就算一时不习惯,慢慢的,也就习惯啦。” 欢颜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才道:“你……你是明公公?” 071、斗转星移 “倒教姑娘记得老奴,”明公公笑的跟弥勒佛似的,半鞠着身子,眼睛一点不往她这边瞟,可说话声却都又正好教她听的清楚:“皇上对姑娘的情份可不普通,老奴能在跟前侍候着,心里别提多欢喜啦。” 虽然他此刻完全跟换了个人似的表情神态,可欢颜对他还是有些怵,正缩了缩脖子,明公公却像头顶上还长着对眼睛似的,立刻呼喝那两宫女:“别瞧见主子嫌冷吗?快去关了那边的窗。” 两个宫女连滚带爬地跑了过去,欢颜本来想叫她们不用,可那明公公在不远处站着,她终是有些胆怯,静了静,倒想起一事来:“小成子呢?我想找他过来。” 明公公好声好气地道:“就在外头候着呢。老奴给您叫去。”说罢转身出去。过了一会,换了身崭新衣裳的小成子喜洋洋地跑了进来,见到她他眼睛一亮,本想冲过来的又忽然止步了,远远地竟跪下行了大礼。 欢颜忙把他叫起来,可他垂着头就是不敢过来,她想到那明公公可能就在屏风外头,也就由他了,趴到池边问:“你瞧见皇上了吗?” “瞧见了。皇上跟换了个人似的,一早就去上朝了呢。”小成子一说话就透出那股高兴劲儿“不仅皇上,你瞧我们身边全换了人。如今正阳宫服侍的全是新人。” 欢颜一愣:“那原来那些呢?”那可是上百号人。 小成子脸色微变:“都不见了呗。或许……或许调去别的宫里当差了。” 欢颜一想也是,这些人从前都轻慢过皇上的,这会儿肯定是呆不了啦,多半给送去做苦力了,她一早听说这皇宫中有的地方的太监宫女做得,可都是很辛苦的活汁。那些人欺善怕恶,是该惩罚一下的。不过那个姚慧姑姑,虽然没给过自己什么好脸色,可也从没为难过自己,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调去了,若是可以,还是想法子把她调回来吧。冬天的时候她就常见姚姑姑咳嗽,调去太辛苦的地方,怕她受不了…… 小成子偷瞧了两眼她的神色,忙岔开话题:“你离开屋子这么会功夫,再回去的时候恐怕要不认得了!” 欢颜一怔:“怎么?又给我挪地方了?” “没。那是皇上让住的,谁敢挪。我是说打扮的不一样了,这会儿好些人在那屋里忙活着呢。听说把一边的几间屋子全打通开了,让你一个人住。” “啊。这样呀。”欢颜有些迷茫,呆了呆,忙问:“那你呢,你以后还跟我在一块儿不?” 小成子眼睛一亮:“你跟皇上说说呗,准成。” 欢颜这才略为放心些,朝他点头许诺:“行,我一会儿就跟皇上说去。”不料那明公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姑娘喜欢小成子侍候就让他留着,皇上那边奴才去说一声就好,这点小事哪敢麻烦姑娘。” 小成子一愣,冲那方向吐了吐舌头,欢颜忍着笑道:“那就麻烦明公公了。” “哎哟,这话可折杀老奴啦。”明公公恭敬的简直要扑进来拜似的口气,令里头两人更是想笑,好不容易憋的脸都红了,好一会才停歇下来。 欢颜用手掬了把水玩,玩了一会悠悠地说:“不知道皇上这会儿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上朝呗。得治那些个坏人,南宫家可全是大官,这一番倒下来,得是多大摊子事呀。你也别想皇上了,洗完了就起来吧,回头着了凉,咱们这些跟着的可都没好。” 欢颜听他这么说忙起来了,两上宫女上前为她擦拭身体,又给她抹了一种叫香油的东西,溜溜滑滑的,一股子茉莉香味儿,欢颜觉得自己都快变成茉莉糕了。 然后她们给她着装,穿的竟是份外奢华的水绵缎,里外披了三层,却依旧轻飘得像没穿衣裳,水红色的飘带垂络,随身而动,轻纱般地袖口层层绵绵地扬起来,像是随时可以挥动跳舞般。 她脸上则化了一个贵品芙蓉妆,眼角至边角都是淡淡地烟氲,金粉彩绘,额前花妆,双颊柔红,格外地妩媚多姿,头上梳着芙蓉花鬃,两边两只三尾飞叶簪,中心是卷丝金芙蓉,不但雍荣华贵,而且明艳非常。 打扮停当,两个宫女都是愣怔,连小成子都看痴了眼,好半天才给她挪来镜子,欢颜望着镜中那个人,顿时一愣:“这人有些面熟。” 这下不止小成子连宫女都卟嗤声笑了出来,小成子简直喘不上气:“可不是面熟嘛,我瞧着也是……”两个宫女不敢造次,拼了命的忍耐,还是笑地肩膀直颤。 欢颜涨红了脸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再转回头看镜里的自己,真的,这个模样的自己是她而又不是她,可是这模样……她真的在哪见过呢! 外头明公公听里头笑地放肆,虎着脸走了进来,哪知抬眼一见欢颜,他竟是,脸色剧变! 他那张脸简直跟用泥捏的一样等闲不会变化,这会儿却这么明显地变了脸,小成子和两个宫女都当是自己的错,吓的卟通跪倒。 却听那明公公咳了几声,他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想要缓回一点儿,可惜声音打着颠,不太成功:“娘……姑娘若是都好了,就随老奴去前面吧,皇上嘱咐了,他一下朝就得见到您的。” 欢颜忙答应了,跟着走了几步,无奈裙裾实在太长,险些就要跌倒,只好任由一边一个宫女扶着慢慢地出去了。 一路走来,果然尽见陌生的太监宫女,而且每个见到她远远而来,都是立刻跪拜在一旁,那份小心谨慎地卑微态度,令欢颜一面深感不适,一面却也为之感慨。 此时此景和数月之前她初入宫廷时已经完全不同,这一场仿似活了两世般的荒唐情景,她的心中明白全因权力而来。她因乔少临的权力而得到了尊敬畏惧,她是真心为他欢喜的,可这滋味…… 072、帝王心 她身边各扶着一个宫女,小成子走在左侧,明公公则在右侧小心翼翼地随行,身后更是跟了长长一串宫女,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后殿,转过长廊花园,刚刚靠近正阳殿,便见一个小太监飞快地跑过来跪下:“皇上回宫啦,正等着姑娘呢。” 明公公一挥手:“知道了。”说罢回头引着她加快脚步,欢颜也是急迫的想见他,走的愈发快了,一堆人簇拥着,很快就到了正阳殿。 前面已经有人传报进去,到了这里两边宫女太监就都退下,垂头在殿外等待,这份恭敬在这里是应当的,可却教欢颜十分的不习惯,想了一想,她还是招手把小成子叫到身边陪她一起进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害怕,这地方,跟原来太不相同了。 殿内十分明亮,不知哪里的顶窗开了,连正座那边都亮闪闪的,乔少临一身黄袍正跟一旁的人说话,那身紫袍一看就是唐宁。 到了这里,欢颜也不敢跟以前似的了,慢慢走过去正琢磨着是不是要行个礼什么的,她这边抬眼向小成子正发出询问,对方也只是一摇头的功夫,乔少临的声音已经欢快地响了起来:“欢颜,快过来朕这里。” 她忙靠近过去,他拉着她的手,仰头仔细打量她,眼中亮的灼人:“这样才合适你。” 欢颜顿时羞红了脸,一旁却听唐宁笑道:“我瞧她不自在的很。” “会吗?”乔少临顿时不安:“你不喜欢?” 欢颜看他一脸期盼,忙点头道:“喜欢的。”他这才笑了:“这么打扮才配得上你,往后我要给你最好的。”欢颜为他眼中的热情所染,再度羞涩垂头。 却听一旁唐宁道:“老低着个头做什么,抬头让我也瞧瞧吧。” 乔少临轻笑了一声,欢颜这转过头去,唐宁也正抬头望来,两人目光相触,他竟是僵了似的一动不动,欢颜有些不解其意,却觉手上一紧,身体已经让乔少临拉着坐到了他的膝盖上,被他横臂紧紧环住:“怎么样?舅舅在东影没见过这样的美人儿吧?”他的声音虽然笑着,可听起来有点不快。 唐宁这才回过神来,颇为不自在地笑了笑,转开眼睛道:“美人多的很,你若是喜欢我回头给你送个十打二十打的也成。” 乔少临嗤笑了声,欢颜却因为唐宁想起一件事来:“唐大人,你那天给我画的第一幅画还在吗?” 唐宁一愣:“你问这个作什么?” 乔少临看看唐宁又转回欢颜,将她望向唐宁的脸拌了回来面对自己,笑问:“什么画?” “就是那天在东明湖上画的画像。”欢颜答:“今日我穿上这衣裳时第一眼看到自己都吓了一跳……” “被自己吓了一跳?”乔少临盯着她红彤彤的嘴唇,忽然有点儿口干舌燥,环着她的手也紧了紧。 无奈这丫头完全不在状态,顾自回忆着说:“是呀,我刚刚就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好眼熟呢,这会儿看到唐大人才想起来,是因为那幅画的关系。唐大人画的那幅画里的我,就是穿着一身这样的衣裳呢。” 乔少临眼中如流光一闪,转向唐宁笑问:“想不到舅舅竟有先见之明。” “那是。”唐宁答:“我笔下的美人儿哪能穿一身宫女服饰那么寒碜。” 乔少临又问:“那画呢?几时拿来让我看看。” “那会儿她不是紧跟着掉湖里了吗?一通乱糟糟的鸡飞狗跳,我也忘记扔哪去了,你真想要,回头我再画一张给你好了。” 乔少临看定他,缓缓道:“也不用重新画了,若是找到那张,记得还我就是。” 唐宁忍不住对着他磨牙,还你!乔少临却依旧是一脸和蔼的笑容,他只得点头:“成了,找到再说。” 乔少临始终笑容淡淡,歇了一歇又道:“不知舅舅几时起程?” 唐宁一愣:“过河折桥是吧?” 乔少临耸肩微笑:“东影那边总得应付,万一那些假消息传回东影,怕是外公他老人家……” “得了,我稍微打量下就走成了吧。”唐宁翻了翻白眼,目光带到欢颜却又想起一事来:“不过那个乔……” “舅舅!”乔少临笑喊了一声,唐宁被他吓得一抖,没再继续下去,依旧靠在椅上一下下地轻叩桌子,静了会道:“这地方敞亮了不少。嗯,这才是皇帝的寝宫啊。” 乔少临笑了一笑:“以前自然没人会想到瞎子也是喜欢光明。” 唐宁叹道:“该做的都做了。南宫家的罪名也定下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自然让他过去,”乔少临微微一笑。 “不过林荆那边……” “我自有安排。”乔少临再度打断了他的话,唐宁看他一眼,终是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袍子“瞧着我是多余呀,那就先走了,两日之后就动身吧,你答应我的人马……” “这会儿都已经到东影了。”乔少临一笑。 唐宁笑道:“有你的。”说罢也不管他的眼光还是瞄了一眼欢颜,笑道:“可惜没机会再给你画张像,改日你若是有机会来东影我……” “不送。”乔少临用温柔地语气道别,自己却是不等他离开,已经将欢颜一个打横抱在怀里转身就走,留下唐宁对着他的背影直瞪眼。 欢颜被乔少临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忙缩在他怀时不敢动,眼看着他几步就走到了殿后的东厢里,这里跟正殿一墙之隔,是午歇的地方,和别处一样,这里也跟往常也大不一样了。 欢颜新奇的四下打量,他再度坐了下来,将她搂在怀里:“今天过的好吗?” 欢颜一愣:“很好呢,刚刚沐浴出来……这,哪有一天,才半天都不到呢。” 他靠到她颈边:“可我觉得这一天实在是太长了,长到在大殿上已经开始想你。” 欢颜看着他水蒙蒙地眼睛,忍不住张开双臂搂住了他:“我也想你的。” “真的?”他的凤眼更要凝出水似地望向她,朝她嘴唇上一溜,“证明给我看。” 073、他的人 她有些懵,他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可这会儿……“让人看见了。”她着脸嘀咕。 “如今再没人敢偷看你我了,我保证。”他说。 听到这话的欢颜却愕然一惊,她竟是扯到了他的伤处,心里顿时十分内疚,她更紧的搂他,终是转过脸来,朝他嘴上吻去。 他的嘴唇迎上来,一触到她的唇瓣立刻加大了吸吮的力度,将她的舌尖抢了过去紧紧含住,同时将舌头伸过来,在她口中四下乱窜,将那香甜尽数刮卷。 润滑如蛇的舌尖舔刮着她的内腔,使得她也开始以同样动作回报他,感觉到她的主动,他终于放开对她舌尖地挟制,任由她也同样地探入自己嘴中汲取热液。 渍渍地吮舔水声在两人唇齿间徘徊不去,而他更是因此情动,摸着她的手去抚摸他胯间的昂然,随即她感觉他在动手解她的衣袍,这动静终是令她羞涩清醒。现在还没到晌午呢,多少人等在外头传膳,万一传出去会说皇帝好淫什么的,对他多不好。 她想着顿时挣扎着收回麻麻地舌头:“让我来吧,这会儿不要……” 他有些迷惑地看她,直到看见她从他膝盖上下来,跪到他双腿之间,这才明白了。一边不停地抚摸她的头发,一边配合她解开他的襦裤,已经硕大的巨大肉棒顿时脱离布帛的禁锢,弹了出来。 她红着脸握住它,贴近过去轻轻舔拭,他看着她粉红的舌尖贴转在自己那肉棒上,顿时连气息都沉了,伸手握住她的手带到肉棒下面,她得到示意,便转开头凑过去,先舔弄他肉棒下两个肉丸,轻轻地含住再一点点地吞咽,用舌头使它湿润,用口腔内地潮热令它暖滑。 她的嘴像是一只聚力的火炉,带着他整个身体一阵阵地激热,肉棒在变得更粗大,压抑地欲望令他简直要疯了般:“含住我……” 欢颜忙转回头,张嘴将它整个前端含在嘴里,而后面露出的半截却依旧能够让她双手交握,太长太粗了,她根本无法吞咽。 但他双腿坐着,手臂却按着她的头,将她朝自己推动,她感觉到他呼吸声更重,干脆一闭眼,将嘴巴张到极致,竭力朝前的同时,开始一下下地将他的肉棒往里吞…… “啊!”他被她喉间传来的紧室压迫感刺激的无法自制,棒头正被那细小的甬道推力不停地往里推,里头湿热的跟着了似的,挤的它一点点地往外喷热液,而晶液的滋润却令欢颜咽的更加用力。 她整个人朝他半挺起身子来,弓着腰朝他靠近,脖子有些轻微地突起,他伸手在那突起上抚摸,奇异的触感仿似令他感觉到自己埋在那内里的湿热,他半眯着眼睛,轻呼:“啊,太舒服,欢颜……你才真正是我的人……是不是……” 她或者根本没听到或者无法回答,不过她的动作倒像是给了他满意回答,她双手在棒身上前后套弄,而露在外面的长度已经明显减少,她自己也有些混乱的贪婪,像是想将它连根吞下去似的,因为它在里头喷出晶液来了,暖暖的液体正顺着她的喉咙流下去,烫的她浑身都热了,忍不住摇摆腰身。 他顿时察觉了,朝前倾身,一只手摸到她胸前衣襟里去用力揉搓乳房,另一只则开始一层层掀她的裙摆,很快白色的襦裤露出来,他简直半撕着将那腰带拉了,长指一探,已经抚到她的菊眼。 她一面摇动着白臀,一面吞咽有声,这动静都令他更加为之狂热,他的指端在菊眼上轻轻打旋,那种痒令她更加卖力地吸吮摇摆,本来双手相握的肉棒现在只容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就去抚弄他肉棒下的丸子,揉捏的时轻时重,却教他眉目舒展,说不出的畅快。 他的指尖始终在她菊眼徘徊,直到那里开始泛湿,他终是一探身子朝她嘴里挺进的同时,长指伸进了那个小洞眼中,指腹被束地紧紧,根本抽动不了。可她已经开始呻吟了,声音含糊不清,却更有诱人的魅力。 他开始不停地朝前挺动,而指端又使力控着她,将她的退路阻隔,指尖的挺动跟胯间的挺动一致的时候,都会感觉到她痉挛般地颤抖起来。 他慌乱地摸索她的手,将它们完全带离他的肉棒,而带到肉棒之下的,因为他不停前挺已经半移出椅子的地方,他示意她的手抚摸那里,她乖巧地伸指过去,在那个小洞眼上轻轻旋转,他闷哼出声,更为用力的挺动,而与此同时她指尖也正好抵到,他的小小的菊穴如同吸吮般将她的指尖吮住,堵塞与控制令他疯狂地抽送起来。 顿时间,屋里皆是呻吟与摇摆,参杂着水声四溅,肉帛相撞,他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双手都按在她的头上,每一下抽递之中,都是深深地直入她的咽喉深处,那里似乎有热流滚滚而来,顶端的触及简直要让他为之疯狂。 这极致的至热之地,是引导他一切快乐的源泉,他轻嘶着用力按紧她:“欢颜,要来了,要咽下去哦……”她点头,朝他再靠近,他终于不可抑制地疯狂抽送,每一下撞击都在他的施放边缘,再加快再加快再加快……眼前如有白光骤现,他终是重重一挺“啊!”他的声音嘶哑起来,整个人紧崩着,简直半离了椅子,好一会才重重放下,带着欢颜都一头靠在他胯上,他的肉棒还深埋在她口中,大量的晶液直接流进她的咽喉,随着他的抽离,却依旧还有一点顺着她的嘴角慢慢淌了出来。 他将她的头抱在怀里,靠过去亲吻她的嘴唇:“我的欢颜。”她脱力般地抬眼看了看他,实在是累到不行的样子,他忍不住将她抱起来坐在怀里:“小成子在外面吗?” 听到他唤的小成子立刻垂头进来跪在一边,“把这里理理,传膳进来吧。”他的气息已经沉稳了很多,小成子立刻点头,将地上扯落的襦裤腰带都一把抓了抱在怀时退了出去,片刻之后,便召了膳食进来,全是他一人张罗着一样样摆到正桌上,再垂头离开。 乔少临看着怀里昏昏欲睡的欢颜,笑道:“吃一点再睡。”她还是想睡,扭了头面朝他胸脯,他更是笑,夹了菜想要递给她,停了停又放回自己嘴里,咀嚼几下才凑到她嘴边,用舌头轻顶着将菜硬塞到她嘴里,看她咕咕喃喃地吞了下去,他满意地笑着,又如此反复哺她。 074、风向 一顿饭吃了近一个时辰,才终于撤桌下去,她在他怀里却已经睡着了。他轻她抱回房里放下,看着她的脸出了一会神,这才起身离开,外间明公公已经候着了,“别让人吵到她。”他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这才离开。 欢颜醒来时,有些愣神。 近来她老是这样,因为这一切变化太快,分明全部不同了却似乎又什么也没有变,弄的她老是一惊一乍的。 瞪着眼前水红色的纱顶出了会神,她才翻身想起来,一边已经有宫女柔声询问,她想了想还是让她们叫小成子过来,有个熟悉的人在眼前她还能自在些。 小成子一叫就到,挥手将宫女都打发出来了,将帐子轻轻掀起来:“睡醒了?睡了半个多时辰呢。饿了吗?” 她摇头,依旧四下打量,小成子一边帮她穿戴一边笑道:“怪不得你不认识,我刚过来也晃了会眼,原来只当打通个三两间也就是了,没想到竟是将整个偏殿这里的全让给你一人住了,你瞧瞧这宽阔的,都能骑马了。” 欢颜东张西望好半天,才叹:“太空了,这么大的地方……” “这不是皇上的一片心吗?”小成子笑道:“别的人想还想不得呢,你得高兴才好,那样皇上才更高兴。” 欢颜点点头,小成子支使着宫女上前为她梳妆,一旁立刻摆上了点心,他捧了碗参汤到她面前,她只喝了一口就说:“好苦。”连眉头都皱了起来,看得他忍不住又要笑:“这个补身的,皇上特别叮嘱了,一口也省不得,就当药喝吧。” 欢颜只得一咕嘟喝了下去,才一回头又见他捧了个描金地细花小碗在跟前,里头瞧着白白软软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这是雪蛤,加了冰糖的,尝一口。”小成子劝小孩子似的劝她,欢颜却皱眉:“可是味起来好腥,还是不要了吧。” “这也是皇上嘱咐的呀,你太瘦了,正应当好好补补。”小成子眯着眼睛,那模样让她犯怵,只得也一口灌了下去,可味道在嘴里挥之不去,小成子又立刻递过来一盒糕点。 欢颜胃口本来就不大,这会更是饱了,死活再也吃不下去,他只得吩咐她们撤了下去,陪着她在屋里转了一圈,又往御花圆散步。似乎到处都修缮一新,倒是令她增了不少兴致,这一日飞快的过去了。 晚膳时乔少临却没有回来,听说是赐宴去了,对这回之事有功之臣挨个大赏,其中还有皇后的父亲林相,小成子说这些的时候一直瞄着她。 欢颜倒没在意,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如今应该要个身份了,能够在乔少临最失意时陪伴过他,看着他苦尽甘来,她已然知足,她的用处也就算尽了。她素来不是锦上添花的人,对眼前这泼天的恩宠富贵也只是欢喜一阵子,有时想想,若是以后都要过这样的日子,还不如回去乔府自在呢。想到这个。她再度提醒自己,今天有件事,可一定得记得跟皇上提。 可是宴席似乎散的很晚,她一直想要等他,可终究敌不过睡意,迷迷糊糊地就让宫女们侍候着沐浴更衣,躺上香软的御床了。 睡得半梦半醒时,似乎听到一点动静,她醒了过来,身边宫女立刻上前,她才知道皇上已经回来了,不过刚刚要休息又有人传奏进来,衣裳都来不及脱就出去了。这会儿正在正殿那儿说话呢。 欢颜顿时有些惭愧,他这般辛劳她倒好,一天里不是吃就是睡,白天睡的昏沉晚上也还照睡不误。她慌忙要起来,宫女只得帮衬着给她更了衣,随后她竟是直接往前殿走,宫女本来想劝,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跟在她身后走了出来。 一行人裙裾轻轻往前殿去,靠近时其它宫女都不由地停了下来,只有欢颜一人还朝前进去,她以前这样习惯了,一时间哪有那份机警,后面宫女看着自然也是不敢劝。 不过她脚步声倒是轻的,一点没惊动前面的人,只听一个声音在说:“……老臣实在无颜面对皇上,求皇上重罚……”听起来似乎年岁很大。 乔少临语气极淡,仿佛事不关已:“林相说的什么话,这又不是你的错。” “不,老臣教女无方,此等顽劣如今还给天家蒙羞……老臣万死难辞其咎。” 乔少临不再说话,那人咚咚咚地叩了会头,又道:“老臣只求皇上看在老臣这一生尚算尽忠的份上,饶过她一条性命……” “林相此话差矣。”一个声音唐突地冒了进来:“若只是一点行差踏错,皇上如此儒雅宽仁之君,自然不会追究,可这次皇后她的所作所为……是顽劣这样的字就能说过去的么?” “皇上……小女她必定……必定是受人陷害……” “林相!你的意思是说皇后那幅模样跑到宴席上来胡闹是遭人陷害?她可是南沂皇后,她丢的,可不止是你们林家的脸……这事有我们十数位朝臣目睹,你教皇家颜面何存!” “刘大傅,你字字逼人,是想置林某于此地么?” “刘某只是忠于皇上,任何想给皇室抹黑的人,都必须扫除干净!” “你……” “够了。”乔少临终于开口“此事还是先放着吧,不管怎样,查个究竟才能再下定……”他正说到这里,外面忽然有太监高声传进:“九城巡卫郭大人求见。” 隔了一会,便听靴声阵阵,有人进来跪拜,同时声若雷鸣:“兵部侍郎林嘉在东城带着百来个人闹事,杀伤平民六人,官兵一十二人……” 他话音未落,那边“嘭”地一声,似乎有人重重跌在地上,林相的声音颤抖着如疯狂一般:“你……你说什么?” 先前跟他争吵的那个叫刘大傅的人冷笑道:“没听清么?你家公子聚众造反呢!” 075、谁知心底事 殿内如无人般死寂,好一会才听那林相发着抖说:“这……绝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圣上面前,下官怎么敢胡闹编话!林相,确是你家公子酒过失德聚众闹事,若不是因为闹出人命,这种事原也不会奏到御前。”听声音说话的是那个什么九城巡卫郭大人。 刘大傅又道:“皇上,林相之女身为皇后,却在众臣宴席上脱衣淫语放浪形骸,有失国母仪表,这是一不敬。林相之子又借酒聚众闹事,更伤人性命,这是二不敬。两罪共罚,微臣认为,此时应当让林相交出手上兵权,留待会司审理之后,再行发落。” 殿内再度陷入寂静,半晌后,才听那林相抽泣道:“臣愿将兵符交出,求皇上念在臣一门忠烈……臣就那么一个逆子……就算他是酒后失德,也求皇上留他一命罢。” 乔少临淡淡回答:“朕自会还林老一个公道,你且下去吧。” 那人又叩拜了好几下,这才脚步蹒跚而走。 他走了很久,乔少临才道:“林嘉的事要详查,明日早朝时,将一切据实上奏。”底下两人应是。歇了一歇,又听他道:“迟了,都下去吧。”随后脚步声轻轻,旁人都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欢颜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乔少临却先一步转了出来,见到她他一愣眼中顿现狂喜,上前握着她的手:“怎么吵醒你了?你的手这么凉,衣裳也没多穿一件。”说着目光一扫,吓得宫女们顿时跪了一地。 “不干她们的事,是我急匆匆地赶着来了,这么晚了也没歇息累坏了吧?”欢颜慌忙解释。 他笑道:“见到你什么累都没了。” 二人说话间已经回到欢颜房里,乔少临四下打量:“这么布置你还喜欢吗?” “这么大间的屋子,太空了。”欢颜在一旁服侍着为他宽衣。 “以后你就习惯了的,这样才配你的身份。”乔少临笑答着,那边小成子很快就端了点心上来,乔少临选了一样珍珠莲容丸子,非得欢颜喂着,才肯吃下去,她便在一边一勺勺地喂他,小成子自领着宫女们全数退下。 “今天上朝事情很多很累吧?”欢颜看他神色间有些疲惫之色,关切询问。 “还好,”乔少临吃了几口就推开她手上的银匙,接过碗来放到一边,将她搂到膝盖上坐下,“近日怕是没有太多时间陪你。” “我不碍事的。”欢颜双手乱摇:“只是你要当心身子。” 乔少临答应了声,将头靠在她肩上,瞧模样确定很累了,她柔声道:“睡了好不好,明天一早你又得上朝,”他点了点头,她忙服侍他躺下,自己则缩在他怀里,半环着他的腰,两人静静躺了一会,乔少临道:“你明天睡迟点再起来,以后都不用早早就醒着记住了吗?” 欢颜摇头:“你都起的那么早……” “傻丫头,我要早朝呀,”他笑点她的鼻尖“做皇帝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她呆呆看着他,总觉得现在他身上多了一点陌生东西的感觉,大概是因为眼睛的缘故吧……她思忖着,他跟过去真的,不同了。 呆了一会她不由想起刚刚听到的事:“那个林相……就是皇后的父亲林荆吗?” 他似乎预料到她会问这个,淡然答:“就是他,要他交出兵权比从南宫峻手上拿来麻烦了一点儿,不过也算成了。” 欢颜一愣,看到他黝黑地双瞳正注视着自己:“一个没有兵权在手的皇帝,终究是个笑谈,不过现在好了,两只虎符都在我手,接下去找到能信任的人就是。”他说着拥紧她在怀里“我得牢牢把握权力,那样就再也不会让你落到从前的境地里了。” 欢颜有些迷茫也有些温暖,他在用他的方式保护她呢,她朝他依偎过去,正深深吸一口他身上熟悉香甜地气息,忽然想起一事,“那个南宫峻,给关起来了吗?” 他微笑:“当然。不用怕,那只疯狗再也不能靠近你了。” “那他……”她的语气却迟疑了。 他问:“想说什么?” 他的语气如此温柔,令她得到勇气:“他家里是不是关着什么人?原先他威胁我不要乱说话时说是乔灼在他手上呢……” 乔少临的身体蓦然一僵,不过只是极快地瞬间又回复如常,快到欢颜以为那一刹只是她自己的错觉,他的声音也依旧淡淡:“乔灼?” “是呀。不知道他们有没有从南宫峻家里找到他……或是问点什么出来,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你想见他吗?”乔少临在问。 欢颜惊喜抬头,看着他黑黑地瞳孔里映着自己的小脸:“可以吗?我有些担心他。” “嗯,”乔少临笑了笑:“我会让人去查,南宫峻进宫那天是十分有把握的,其它准备应该都没有做。”欢颜很高兴地点头,他看着她,又笑道:“他没事你这么开心?” 欢颜道:“我多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的。”他垂了垂眼睛:“你总是挂念别人多过自己,你落难的时候,也不见他来救你。” 欢颜吐了吐舌头:“这地方他哪进得来。” 乔少临微挑嘴角:“这倒是。这地方可不是他想来的就来得了的。”说罢他一个转身,压到她身上:“我们不说他了,还记得你早上欠我的吗?现在我要讨还!” 她顿时红了脸:“你都这么累了,改日好不好?现在离上朝也没几个时辰了,你这一天都没好好歇过呢,再说……来日方长。” 他眼中闪起灼人的亮,笑靥满满靠近她:“我喜欢这个词儿,来日方长,真好。咱们有很多很多时间呢,你好好的补身子,我还等着你为我生儿育女呢。” “生儿育女?”可她连眼瞳都缩了起来。 他正靠到她头边,压着她将她紧紧摁在怀里,因而没注意到她脸上变色,依旧徐徐说着他的话:“我要给你最好的最高的名份。” 她一激,回过神来:“名份?” “做的我皇后吧,欢颜。”他在她耳边轻语。 她整个人都抖了起来:“皇……皇后……那不是有,有一个皇后吗?” “她?”他眼中划过淡淡杀气,飘然一笑:“她已经不是了!” 076、淫后之殇 这一早他竟是起的极轻,致使欢颜完全不觉,待她醒转时,他自然已经没了踪影,她不由得大是懊恼,小成子在一旁看她在那里嘀咕着怪自己啥时候变的这么骄气,他忍不住在一旁抿嘴轻笑。 说起来这位主子是他的救命恩人,若不是她,他在那变态公公手下就算能撑到现在,这会儿也只怕跟着那倒霉蛋一起见阎王去了。可报恩是一回事,喜欢在她手底下却是另一回事。这一位最是温柔细语的,柔弱地睁着双烟波氤氲地大眼睛,让人忍不住想去保护她。可一突尔功夫,她又会为了别人跟只小狮子似的跳出来咬人,全不顾力量悬殊,她甚至,连他这样的小太监都会保护。 他是甘心守在她身边,为了她的好,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他正想的出了神,一旁却伸来一只小手在他额上一搭:“你不舒服吗小成子?怎么眼睛发直。” 他跟被蜜蜂蜇了似的跳起来,一捂脑门:“我没事我没事。” “你怎么发呆?看,这会儿脸又红了,你肯定是不舒服了,去歇着吧。”欢颜说。 “没有的事。”小成子忙堆了一脸的笑捧了参茶到她面前:“喝了参茶吧,一直温着呢。” 欢颜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不过还是接过去喝了下去,嘴里涩涩的苦,其实还是有一点甘甜味的,只是她品不出来,她又想起他的话了,他昨天说什么来着,想要她生儿育女? 她再度一哆嗦,那个小小的夭折的孩子又在眼前了……她生的孩子养不大的。 她垂了眉头,小成子忙凑上来问:“主子你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 她摇头,他忙道:“今天日头不错的,用了早膳咱们去园里逛逛吧,”她只得点头,想来也是,以后怕是没别的事可做了,她的绣品全不见了,他也不让她打水不让她这个那个也不许……可他还不知道,她连孩子都是生不好的。 她愁眉苦脸地坐着,看宫女们摆上一桌满满的,小成子挑挑拣拣地给她选了几样,放在小金边地盘里到她面前,她也只是茫然地吃了,连嘴里吃的什么也不知道,自然也没胃口,几下就饱了,小成子看她确是有心事的样子,忙引着她往园里走去。 春日更盛了,天气渐暖,各色花卉也争奇斗艳,瞧的人眼都花了,清地淡地浓烈,各样芳香扑鼻,她的眉头才略为舒展些,才走花园这头,却听一个宫女的声音道:“太吓人了。”又一个宫女说“可不是吗……怎么她说也是一宫之主……” “别乱说,不要命啦!不知道这宫里住的是谁?” 几个小宫女吱吱喳喳说着转过圆门,竟见她在眼前,都吓的手上东西掉了一地,趴在那里只是发抖,连话也不会讲了。 欢颜反而让她们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回神过来,见地上都是些水果盘子之类的:“你们刚刚说什么很吓人?” 小宫女们哪里敢答,都是哆嗦着只是求情。小成子也想拉着她走,欢颜却忽然灵机一闪:“一宫之主……是皇后吗?带我去看看。” 这下不止小宫女连小成子都跪下了:“您可去不得,您去了我们这一堆的人都要没命的。” 欢颜倒是让这话听了怔了怔,眼睛看来看去,只得道:“我不去了,你们都起来吧。” 小宫女们这才惊慌地爬了起来,欢颜问了几句,她们却也不敢回答,她只得作罢让她们都散了,小成子一旁引着她去看些花鸟什么的,慢慢地她也就不再管这事。 转了一会,欢颜觉得热,小成子便让跟着的宫女去拿扇子,可欢颜却想要自己从前那把,小成子想了想,便自己去了。 欢颜待他一走,便让其它宫女都呆着别动,她自己则朝另一边的圆门走去。自从进了宫,她几乎没有离开过正阳殿,只是刚开始那会儿针线用品她都自己去领,这才勉强记得去掌管御用品的馆所的路,其它的,她就真的不认识了。 这会儿也没有指引,一个人慢慢走着,可巧一路上竟也没遇到人,正东张西望着呢,却听一个宫女道:“这真是……不得了了……这可怎么是好?” “皇后的爹听说一早就自尽了,怕是因为昨天晚上皇后那事,让他丢尽了脸面没脸活着了。” “可不是吗?听说皇上宴请群臣时,皇后忽然冲进去撕碎了自己的衣裳,还爬到御桌上翘着屁股……哎呀,听昨日在前殿的秀儿说,那一番真是……让下人们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怎么会呢?皇后身前身后总跟着那么些人的……没一个拉住她?” “听说是吃多了那种药,她平日里不也时常吃……” “可是这会儿……这真要出大事了呀!” “是呀,没想到皇上看起来那么平和的人,居然……” 众宫女一提这个都禁了口,不敢再说了,随即脚步声轻轻都散了去,欢颜在门外站了会,还是朝里转了进去,这地方很大,可奇怪的竟然空无一人,而越是走进,就越能听到一阵阵奇怪的声音…… 那是? 欢颜有些拿不准,朝那发声音的地方慢慢靠近,忽然一声嘶叫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啊!”那惨绝人寰的叫声嘶哑着简直已经不似人声,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一点耳熟。 欢颜迟疑着,终是再走过去,眼前一扇月门,那声音就从里头传来,与此同时,一个声音淡淡地说:“怎么样?如此可还消魂?” 欢颜呆得一动不动,这声音如斯熟悉,却又这样陌生。淡如春风般地语气,可却为什么让人觉得森冷入骨,她甚至想象到他的笑,就像那天在殿上,面对南宫寿之死时,他也曾这样淡然地说话,可眼中却是满含恨意。 她的手紧紧攥着手帕,捏出水似地死劲绞它,心里一阵阵打突,想了一会,她还是小心地退开半步,她不想看到,她好害怕,如果那个他……变得完全陌生,不,她不想看到……她又退了一步,可却有个笑声在此时竭斯底里地叫了起来:“给我……我想要呀,给我吧,我快要死了啊,好痒呀好麻呀,给我呀……” 那疯狂的叫声,竟是皇后! 077、虐欢 欢颜还记得她昂然俯视自己的样子,她不算特别漂亮,可是气质华贵神态自信,而且她的声音……那天她温柔地跟皇上说‘今日让臣妾侍寝吧’的时候,她的声音很好听,是与自己完全不同的,饱满而磁性的懒懒调子。 可是这会儿,她的声音是尖锐的,疯狂的,简直,不像人的声音…… “可是朕看不到,你好似并不想要。”他还在笑着说话,吓的欢颜一哆嗦,又退了一步。 “我想要……给我一点什么……塞进去就行,好痒呀,我快要死了,我想呀……”疯狂地求恳声语无伦次。 “你既然求朕,朕总是会心软的,”他轻笑了一声,然后,院那边响起几声……犬吠? 欢颜一怔,却听他道:“可惜朕对你这幅模样实在是没有胃口,你们谁有这胃口的吗?”他不知道在问谁,可是可想而知,无一人回答。 他道:“抱歉,皇后如此迫切,可没人愿意可如何是好?” “我想要,想要……”她只是反复求着,或许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这样吧,”他轻轻叹息:“这几只猎犬,是朕刚刚得的,全是番邦进贡的良品,听说它们对交配对象也是有要求的,不知道皇后能不能令它们合意?”几只猎犬竟在此时大声号叫起来,他哈哈大笑:“看来它们是满意得了。去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几声急窜出的疾奔声蹄然而起,紧跟着的还有铁链拖沓的声音,而皇后竟然几乎是立刻就呻吟了起来…… 欢颜发着抖贴着墙朝外走了一段路,可是他的一声低笑还是令她止了步伐,并且,她终是开始慢慢走回,在墙边又站了一会,才慢慢地探出头去。 眼前是一个空旷的庭院,此时院中的花卉全搬开了,立着两条长条椅子,皇后浑身赤裸,就被趴俯着四肢分开绑在这两条椅子上。而此时此刻,她的背上赫然趴俯着两只几乎跟欢颜个头差不多大的大犬。 其中一只金毛犬的前爪正紧紧扣在皇后双肩上,细白的肌肤已经被那尖爪直抓入骨,血肉横流,可皇后却仿似完全没有痛感,发出的呜咽模糊地嘶叫声中居然还有极大的快意。 那只金毛犬的后腿蹬在土里,密绒绒地金毛下,一截硕大紫黑色地肉棒正紧紧抽在皇后的菊眼之中,它推动的力道似乎极大,每一下后蹄都能在土中蹬出最深的痕迹,它使劲地朝前推挤,抽动的动作竟是十分地娴熟,它的头低垂在她背上,血红地舌头一下下舔过她的背,皇后竟是享受地一边叫一边扭摆。 而另一只黑毛巨犬也同样在她身后,只不过它是半侧着身子,一只后爪架在皇后背上,另一只则撑在地上,侧立的姿势,使它的巨大如孩童手臂般的肉棒正正地插入在皇后花穴里,它的两只前爪都抓着椅子一角,长舌头长长拖着粘滞地液体垂挂下来,在皇后的脚趾上舔卷不停。 两只巨犬的拱动令椅子吱吱作响,皇后更是被推的不停地朝前拱,可她面前却有令她无法动弹的阻拦,一只同样大的黄毛大犬正用两个前蹄扣住她的头,它的肉棒已经直直地塞进她的喉管,哽的她嘴角一直往外滴着白中带红的液体,多半是血与粘液,她的喉咙已经被涨地粗了一倍也不止,随着那只大狗的用力抽动,更多的血从她口中涌了出来。 而更令人害怕的,是在这一幕的身边,竟然还有三只大狗在一旁焦燥地号叫趴地,它们的肉棒全部粗涨得吓人,浑圆血亮地棒头滴着粘液,直直的翘起来,不停地拍打在她脸上身上,有一只甚至在她耳边钻动,尖爪更是只片刻就抓地她背上一片血肉模糊。 皇后完全没有神志地呻吟着,身体被绑的很紧,可她还在拼命扭动,不知是要躲闪还是迎合,带着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响动。 在她身边冷然站立着的,是面无表情的十数个侍卫,对待眼前这一幕,有的甚至垂了眼睛一眼也不敢往前看,生怕身体的反映会令自己落得更惨下场。 欢颜发着抖看着那个只片刻功夫就已经血肉模糊的皇后,贴着墙抖的面无人色,自然没注意到那边正座上的他,眼眸已经朝这边瞟了过来,看到她的一刹那,他的眼中流露痛苦神色,可却立刻转开头去,他的神色几乎没有变化,只是握紧椅把的双手,已经青筋叠暴。 “怎样?跪的可还舒服?”隔了一会,他才说话,并且将头转向一边。 欢颜一愣,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男子赤身裸体地正被一个木架子捆绑着跪在地上,他的膝上已经血肉成团,仔细看,那地上竟是铺满了碎瓷片,鲜血流了一地。 那人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此时身边一个侍卫却是一声厉喝:“大胆的东西,圣上问话,竟敢不答?”说罢伸脚将一边不知是装什么的袋子一踢,从那里头涌出无数黑黑园园的东西,不知是什么虫子,可却全被那人膝盖上的血气吸引,瞬间就满满地将那血红色铺盖成一片黑色,甚至爬上了那男子的腿,那男子顿时大声惨叫,可怕的声音几乎透人骨髓…… “皇上……饶命……”他的声音已经完全嘶哑了,欢颜一时也没听出是谁,不过这人的样子有些眼熟。 “你可知皇后是谁的女人?”乔少临语气淡淡,眼角微微瞟向的方向,却是墙角那边战栗的水红衣裳的小小身影。 “是,是皇上的……小的……再也不敢……是皇后她……小的再也不敢……”那人继续惨叫。欢颜这才想起,这人似乎是叫什么燕公子的那个,大概是皇后的男宠,当时轻辱过他的。她眼睛转动,又看到离这燕公子不远处,一人伏趴在地,身上鲜血满地,显见是不活了的。只是隔得远了,不知道是不是皇后当初的另一个男宠。 “动了朕的女人。你可知下场会是怎样?”乔少临还在问话。 “皇上饶命。”那燕公子嘶声长叫。 “饶命?”他轻笑:“朕的女人都敢碰,你居然还想要留着这条命么?”说罢他轻轻一哼。一旁那侍卫立刻拔出腰刀上前一步,燕公子惊恐大叫:“不要杀我……” 乔少临淡笑:“已经死了一个,这样杀你未免太过便宜。”说罢作了动作,那侍卫扬刀在燕公子胯下一挥而过,燕公子惨叫卜出,却紧跟着又发出一阵更是令人颤到全身发麻地叫声,原来那些黑虫子一嗅到血味,居然都飞快地涌到他胯下断口处,他整个下身都瞬间被密密麻麻地黑虫覆盖,每一片肌肉都在痉挛,片刻间已口吐白沫。 078、心如雪 欢颜浑身无力,顺着墙根软软地滑了下去,埋首在墙边呕吐不止。却听他的声音一字一顿yu说道:“朕的女人,谁敢逾越,这就是下场!”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这句话,他是在对她说,这场刑罚,受罚的是皇后,可要处罚的,却是她。 她浑身半丝力气也无,可却挣扎着站起身来,她得离开这里! 面前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抬眼看去,是小成子焦急的脸庞:“哎哟我的姑奶奶,不让你来你怎么就偏偏……”说着他压低声音:“快走吧,我背你。”说着他俯身下去,可她指端才碰到他的背,却是赫然收回,眼神空洞地看了他好一会,才轻轻道:“你扶我走。” 小成子急的不行,恨不得背上她就跑,可看到她眼中那目光,却教他心疼的说不上话来,好像有东西在喉咙那里抓着抠着似的,他不敢再看她更不敢多说一个字,他怕他立刻就得哭出来,只得扶着她,慢慢的,一步步走回去。 回到殿里,欢颜已经浑身酥软的半丝力气也无,小成子立刻将她放到床上,连塞了两个小暖炉进来,她还是不停哆嗦,脸色发白,双目无神。宫女们都吓得不轻,片刻功夫连太医都传来了,把了脉开了一堆补气养心的药,一盅盅的往里递,却又都被她推了出来。 乔少临回来时更是脸色铁青,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挤挤挨挨中,他就像踩着人手进来的一般,伸手在欢颜额上一摸,怒道:“怎么侍候的?还不宣太医。” “回禀皇上,已经宣过了,太医倒是开了方子,可主子她不肯喝……”小成子在一旁答话。 “不肯喝就另外开她肯喝的来,立刻将御医院的人全叫过来。”乔少临说完一拂袖子:“都滚出去。”众宫女太监吓的连滚带爬地退了出来。 “欢颜,”他在她耳边轻声呼唤,却不料这声音令她抖的更厉害,整个人缩起来愣是要朝后扭,他一把将她连着被子整个抱在怀里,声音都也为之颤抖:“你怎么了?为什么要躲我?” 欢颜却一个劲的往里缩,他也顾不得了一掀袍子钻进床里,硬是将她转过头来,脸对脸看着她:“出了什么事?让什么吓到了?”欢颜双眼紧闭,任他如何询问就是不答,他贴着她冰凉地脸颊,眉心拧成个大大的川字,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只听外头已经传进来:“御医们到了。” 他却是一声暴喝“全部外面等着!”殿外立刻消了声音。 他紧紧搂了她半晌,才轻声询问:“你是不是……去了凤炽殿?”她身子猛然一缩,他咬了咬牙,贴在她耳边说:“是看到了那一幕吗?所以吓到了?”她身子都抖僵了,拼命往回缩,他却固执地抱着她,将她紧紧压在怀里,一点也不让她动弹:“看到了所以觉得我十分可怕,是吗?”他轻叹:“可是没有看到的,是不是就没有发生呢?” “母后死去那年我还只有六岁,在那冰冷灵堂独自跪到天明晕厥过去再度醒来都始终无人理睬。三位辅政大臣,南宫寿有夺权之心、乔昱胆小怕事,为了明哲自保,将权力全数交给南宫,带着他的两个孩子逃离京都、另一位就是皇后之父林荆右相。” “这三人一个是先帝的亲兄弟,另两个也都是他一手提拔的重臣,可却在这之后十三年中,放任南宫父子对我百般凌辱折磨不闻不问,林荆更立独女为后,换得南宫寿信任,二人平分了一切利益,金山银海,赚了多少不义之财。他的那个宝贝女儿,更是从没将我放在眼里,大婚之前就已蓄养男宠,带进后宫胡天胡地……在她眼中,我只不过是一个容貌比她的男宠们略好些的无用男子而已。”他的声音低沉而寂寥,刻骨地绵绵恨意无奈慢慢地渗透进欢颜耳中,她的颤抖终是渐渐停止,身体也比缓和了些,他更深地贴近她,说的话都是轻如耳语:“权力是如此使人疯狂,就是因为它能凌驾于一切之上,有了权力,就能拥有一切,可是,我真的并不那么在意。我痛恨自己的处境,可也渐渐麻木,对痛与欢乐都感觉界线模糊,有时甚至会想,也许就这样结束也不是一件坏事……可没想,却遇到了你!” “欢颜,你是我的珍宝,你知道我的痛苦,你的怜惜你的每一点温柔都能直达我的心底,我多怕,有朝一日你要离我而去。”他垂首在她颈间,欢颜怔怔地呆着,身子的战栗被逐渐淡忘,“我想要好好地珍惜你欢颜,不要怕我更不要躲我,我不会那么对你的,永远永远也不会,我今天明明就叮嘱了这些奴才,他们居然还这么疏忽……” 他语气中怒气再度升腾,正转身想要叫人,嘴上却被一只柔软的手掌轻轻盖住,她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可是身体不再那么硬崩着了:“不是他们的错,是我……走错了地方。” 他惊喜地转头去拥紧她:“欢颜,把那些忘掉,你看看我,”他抓着她的手去抚摸他的脸孔,顺着眼睛鼻子一点点移过去,将她的手放到唇边亲吻:“我是你的少临,你要看着我,就这样看着,然后相信我。好吗?” 他的眼瞳漆黑,长而微卷地睫毛上还沾着湿,挺直地鼻梁下唇瓣微润,轻轻地贴在她眼皮上亲吻,舌尖轻轻拨动她的长睫毛,引得她不得不睁开眼睛来,眼前这面容令她有些恍神。他的声音更充满诱惑:“对了就是这样,看着我,我会将不好的都忘记了,我知道你也受过很多苦,以后在这世上,有你和我互相疼惜,咱们,再也不是孤零零的两个人。” 他朝着她贴俯过去,吻住她的红唇,她如受蛊惑般一动不动,在他的怀里依偎着,乖巧地回应着他的吻,他眼中灼出热力来,将她紧紧地摁进身体里去。 079、平静 这场惊动了太医院所有御医的大动静,最终在皇帝的怀里消于无形,当欢颜终于沉沉睡去许久,他才悄然起身,为她盖好被子,又在床边注视了她好一会,才转身走出。 宫女太监们依旧跪了一地,头也不敢抬,乔少临在殿内懒懒坐下,半晌方道:“凤炽殿那边缺几个下人,你们若是有想去的,大可毛遂自荐。”一句话说的底下人抖成了一片,别说声音就连呼吸都恨不得能屏住。 乔少临目光一扫,冷哼道:“她很快就会入主凤炽,不过她永远不会住进那地方,正阳殿这里,才是她的归宿。你们都要想的清楚明白,别说朕没有给你们机会选,若是再发生她独自一人这样的事……你们这群人,一个不落地,全去陪着那个淫妇跟狂犬求欢去罢。” 底下众人都是猛磕头,咚咚咚响成了一片,他才挥了挥,又叮嘱一旁等待的一大班黑白胡子御医,等她睡醒后认真诊脉,用最温和的方子给她调理身体,太医们点头如栽葱,他才转身离开。 有了这番警告,正阳殿的人都是打叠精神,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并且全部改口称呼她为娘娘。对这称呼欢颜很是不适应,开头几回瞪目结舌了好半天才知道她们是在跟自己说话,跟乔少临提起,他也只是笑笑,说本来就应当如此,并且不久后还将正式为她封后云云,欢颜对这些原本就没什么期待,如今更因那不久见到的那幕而深感畏惧与不安。 但是,乔少临那天的话她还是一字字地记下了,想起来真是不同啊。 她虽然也受了些苦,可她是连爹娘都没有的孤儿,随波浮萍,飘到哪,要经历什么,她从来没得选也无力反抗。 可是他不一样,他是真龙天子,是这天底下最最尊贵的人,却也遭受了这么多的不幸不平,南宫父子的恶劣她是亲眼目睹,皇后的嚣张轻蔑她更是感同身受,这些人,真的……如他所说,怎么惩罚都不为过的。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要害怕,她害怕自己所认得这个少临,会忽然变得完全陌生。那天他说话的口气,那末了的几句话,总是盘旋在她耳边,有许多次梦中都会骤然惊醒,再看看忱边这张面孔,她再也无法合眼,往往就这样睁眼直到天明。 因此虽然各样补品流水价地吃下去,她不但半点也没有丰腴,反而消瘦了下去,乔少临因此后悔莫及,每日与之缠绵时都会温言逗她说话开怀,被他挑拨地激情如潮时她也会呻吟也会面红耳赤,可情形却还是没有好转。 转眼春日渐远,开始有些微热蒸腾起来,乔少临便将国事稍加安排,带着她往避暑胜地九泉天而去。 九泉天位于皇城东郊,深藏于绿林之中,取名九泉天,是因为这里有九眼天然泉眼,温凉皆有,四季不变,平时都是御军驻守,每逢夏热冬寒,皇室成员都会到此消遣几日。而乔少临重撑朝权后立刻将这地方修葺一新,正好在这时就派上了用处。 当欢颜看到眼前泼天盖地绿意时,她那惊喜地神色对乔少临已经是最大的安慰,他搂着她坐在垂挂着薄纱地大銮,朝林荫处慢慢进入,两边大树照的烈日减弱了大半劣暑,星星点点如星辰般点缀在他们身上。 十六人抬动的大銮缓缓行走,后面跟着一长串的宫女太监,乔少临在欢颜耳边轻声道:“我们在这里好好歇息几天,你若喜欢,往后还可以常来。” “真的吗?”她惊喜转头,大眼睛里雾蒙蒙的,看得他忍不住伸手在她衣下摸索,一下子就握住了她的乳房,她低呓了一声,他道:“只要你喜欢,天天呆在这里也行。” 身前身后都有不少人,她不敢大力扭摆躲避他的手掌,只得朝他倚近一些,他的指间轻拧着柔软地乳尖:“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你要多笑笑才好。” 欢颜又羞又怯地点了点头,感觉他的指端发热带着她身上都热烘起来,忙伸双手去握住他的手:“你……你别拧了,我都,快要忍不住叫,叫出来了。” 他嗤的一声笑了起来,从她衣裳里收回手,依旧紧紧环着她的腰:“那就等会没人的时候……”她红着脸点了点头,却听他道:“去三泉碧水潭吧。”銮边小成子答应了,跑出去先行安排,大队在林间变换方向,朝着半山地一处宅子转了进去。 才刚走进宅子,迎面便觉一阵凉意,三棵巨大的紫槐互搭互拱,将整个小院都遮在了阴影之下,南侧正对山坳,山脊那边地穿山风一阵接着一阵地吹进来,令众人都觉精神舒畅。 乔少临带着欢颜下了銮,由太监朝里引路,穿过小巧地庭院楼阁,便见靠山的半围灌木林后,一池碧水如一颗硕大地绿宝石镶嵌在花团锦簇之中。四里还摆着酒果,几个宫女垂首在一旁等待,看他们进来正要上前侍候,乔少临却一挥手:“都下去吧。”众人慌忙全退了开去。 那一池绿色实在是赏心悦目,欢颜忍不住走到那池边伸手,却是一抖,那池水竟是烫的,身边乔少临已经贴了过来:“烫到了?” “没有,不过这水怎么这么烫?”她四下张望,这地方完全晒不到半点阳光的,水温却这么高真是稀奇。 乔少临笑道:“进去就刚好了,”说着也不等她反映过来,抱起她朝前就跳,欢颜惊叫声中,水花四溅,已经整个泡到了水里,这水竟真的如他所言,只是表面烫人,底下的水竟是温的,而且越底下越凉。 “怎样?不烫了吧。”他还在嘻笑,可欢颜吓坏了,因为她够不到潭底,脚趾头拼命找地方踩,一会就顺着他身上爬,要不是挂在他肩上,就得沉下去。她不得不更紧地挨着他,紧紧巴在他身上,半悬在那里。 他笑意更深,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与之对视:“真想就这样一口把你吃下肚子里去。”说罢,他朝她吻落下来。 080、温泉春 四片唇瓣之间双舌如灵蛇扭转吸吮,水温的沸热让她的身体更加绵软,贴符着他,柔软无骨般地身躯,令他瞬间热情膨胀。 浸湿的衣裳如浮萍般飘浮起来,经不起他几下撕扯,便被扔在一旁。他背靠泉壁,将她面向自己抱在怀里,她因畏水而巴着他的双腿被他抬起来分作两边,裸露地花穴贴在他身上更增加了她的敏感,她轻呓出声,他立刻握住肉棒抵到她的穴口强挺而入。 瞬间地涨入令她拱起腰身,身体朝后仰开,下体却因此跟他贴的更近,他趁势按紧她的雪臀推挤,容自己在那窄道中霸道地全根而没,坚硬地插入感令她战栗起来,四肢紧紧巴着他,身躯间更是贴的密实没有缝隙。 “欢颜,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是不是?”他喘息着捧过她的头四处亲吻,“你看我就在你身体里,我的欢颜……你咬得我很紧,我都无法动弹了……欢颜。” 她娇喘连连,双腿更紧地圈在他臀侧,水的浸入令她的花穴迅速增加了湿度,开始感觉到体内那灼热坚挺带来的满足感,她紧抱双臂,勾住他的脖子,开始努力挪动下身。 一下又一下带着水流的撞击给他带来冲击的快感,他握住她雪臀的手改摁为托,帮助她的挺动,她几乎是半悬着身体挂在他身上,双乳随着她激烈地迎合在他脸侧颤抖不停,他就势扑入她的怀中,含住已经突起地乳尖,又吸又咬,恨不得将那点柔软吃下去。 身上的快感令她尖叫摇摆,他看着她绯红地小脸,迷蒙地眼神,反而略收臀部,慢慢地从她花穴里退出半截肉棒来,在穴口轻轻摩擦着,带着流水,更加了一份细细地痒。她觉得花穴里边像有东西在慢慢爬着抓着,痒的忍不住扭摆呻吟:“好难受……” “想要吗?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宝贝告诉我。”他引诱着她,身体又离开她几分,她顿时有些恐慌。因为他的离开令她快要悬空在水上,她的脚死命地缠着他,身体更是竭力朝他贴近,脸红红的,却没有说话。 他得不到他的要求,索性忍了自己的欲望,自她身体里全部退出,水一下子灌入进她的花穴,她又想并拢双腿,又怕掉进水里,只好凑过来死劲环着他,将滚烫地脸颊贴到他的脸上。 他听到她雷鼓般地心跳,她的热一点点感染他,他的肉棒已经涨地发痛,但他还没得到他想要的:“说话呀宝贝。你快要勒死我了……” 欢颜凑过去亲他,他享受她的舔动却不回应,她又俯到他耳边去轻啃他的耳垂,勾得他都忍不住笑了,却依旧执着的要将她从身上拨离下去。他一用力,她的手臂顿时滑了几分“别推我……”她惊叫起来。 “那你告诉我你要什么?”他漆黑地眼睛流露致命魅惑,她的每一点细小动作对他来说都是折磨,他的手已经重新在她身上游走,可她却没察觉,只是觉得害怕,又因为被挑起了情欲,内里空虚地难受,专注地只想靠过去。“要你……我要你……”她终是求出口。 他趁胜追击:“要我什么?” 她整个脸都红得透了,血气简直要暴出肌肤来:“要你那个……放到我身体里去……” “放?”他笑了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听不明白。宝贝说明白些。” 她直觉他是在戏弄她,可是与他对弈,她根本没有胜的可能,何况他正在扒开她的手,吓得她立刻叫嚷:“我想要你的肉棒……我下面好难受……” 他也已经濒临最后底线,身体的直觉远比意志软弱,他的肉棒已经高高翘起,又长又大地吓人,此刻正在她小腹上上下下的厮摩,“想让我插进去吗?宝贝?”他却仍在坚持:“告诉我,你是谁的?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说给我听。” 欢颜心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可随即都化作柔软:“我是你的。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她轻语。 他终于得到他想要的,再不忍耐,将她半举起来俯抱在怀里,握住自己的肉棒再一次狠狠撞入,内壁的柔软吸吮着它,阻拦着它的进入同时又一点点为他打开,紧裹地窄小,令他一次又一次地插入抽出,再带着水重新进入,那里是能包容他令他幸福的所在,是他的专属,她是他的。 “你是我的!”他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将她紧紧扣住在自己身上用力提抽再重重放下,配以胯下的强力挺进,每一下都直达最深处,每一次都令她失声尖叫,更是带着整个温泉地池水一波波晃荡不停。 她完全没有半分意识地随他而动,双乳摇晃剧烈,身躯更是一丝自主的权力也无,全凭着他双掌控制,一下下被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除了跟着他尖叫扭摆,她什么也做不了。他的眼睛半眯着,始终紧紧盯着她的脸,捕捉她每一分神情变化,再因她的变化而燃烧殆尽,当她气息已经时断时续,声音开始嘶哑时,他终是一个挺身,在她的花穴深处重重洒下他的精华! 欢颜整个人跟抽空了力气一样,软软地贴在他身上,他摁着她的身体,慢慢靠到一边地泉壁,那时有一截略高的石阶,他就坐到那上面,依旧摁着她的花穴,令她将他的肉棒紧紧包裹。 半晌,她才清醒过来,看到他笑眯眯的样子,刚想挪动身体,便被他禁止:“不要动,我要你为我生一个孩子。” 她愣怔了,脸色红了又白,他只当她害羞,轻抚她的湿发:“我只想你为我生孩子,有你这样眼睛的孩子。你可千万别动了,回头把我儿子给放走了。” 欢颜忍不住有些泪湿,靠着他轻轻喘息,想了一会,终究道:“我怕我,不能生养了。” “傻话!”哪料他丝毫不在意:“你不是生过一个男孩儿吗?只要你乖乖听话好好调理,保管生一个又漂亮又壮的我们的孩子。” 她更是一震,抬了眼看他,想想也是,自己过去的事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想到他这样待自己,可她却……“我配不上你的。”她喃喃。 一个温柔地吻落在她头上:“傻丫头,这世上我只要你,所以也只有你配的上我。你没察觉我现在和你行欢跟以前有什么不同吗?” 081、心悸与心恸 她茫然抬眼,迷茫的样子令他忍不住拧她的鼻尖:“怎么反映这么迟钝的呢,叫我好失望呀。” “就没感觉一点异样?”他看她还是那神色,不由得一挺下身,肉棒虽已半软可却依旧朝里进了几分,她呀了一声尖叫出声,整个下身被涨地又酸又麻,何况还是被水围着,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化成水了。 不过他的这下拱动还是令她有所惊觉,有件事她像是早就想问了,这会儿又隐隐绰绰起来,他笑着贴到她眼前,用鼻子去拱她的鼻尖。她脸红红的躲闪了一下,动弹的时候,又感觉到体内的涨满,那个事忽然就这么想起来了:“你好像……以前……” “怎样?”他黑眼睛油光光地闪亮,停在她半开半闭的红唇上挪不开眼,又想亲她了。 “你以前进来的时候,好像都用什么包裹它,”她低喃。 “是呀,那样是不是有点痛?” “嗯,”她轻声回答,脸更红了,头垂的不敢看他。 他一边轻触她的脸一边轻声说道:“我很早就经性事,却很迟才尝到女人的滋味,而且都是经南宫父子送进宫的,我不得不逢场作戏却又打心底厌恶她们,实在是太过肮脏的感觉,因此才想了个笨办法,既能防着她们点,也不想让她们舒服了去。” 欢颜听的都怔忡住了,他的声音却依旧平淡无波:“是不是很孩子气?不过这么做南宫父子知道了只会高兴,以为我在他们的调教下喜欢男子多过女人,我冷落皇后妃嫔,也无人再来强求,日子过的省心的多。” 欢颜贴着他,感觉到他每一分的呼吸喘动,脸颊上不时传来他嘴唇的微温:“可是你不一样,你从里到外都是那么干净,只有对你时,我能完全施放,不必去算计提防,以后我都会好好疼你。” 她眼睛有些湿润起来,贴传过去,轻柔地含着他,抚慰他,他不由得又有些动情起来,扶着她的腰身正在慢慢提动,却听外面明公公道:“禀皇上,南宫侍郎求见。” 乔少临脸色一沉,欢颜忙推他:“去见见吧,或是他有急事呢,也歇一歇身子,不要累到了。”他沉吟了一会,才抱着她站起身来,推着她靠在池壁上,慢慢将已经重复硬挺的肉棒拔出之后,却又俯在她身上轻喘好一会:“等我回来,”说罢才起身拉过袍子盖住身体走了出去。 他出去不久,明公公便进来了,垂着眼睛站在一尺之外,恭敬地说:“皇上嘱咐娘娘,温泉水热,泡久了怕娘娘不适,要不要起来去院里歇歇晌?” 欢颜正泡的够了,也就答应着,院那边立刻过来四个宫女,侍候着给她穿上干净的衣裳,扶着往院里进去,这里是一处半腰上建起的院子,一边竟是绝崖,朝南一字排开四个大窗,窗外便见远处山岭点点,隐在浓漳地雾气水气中,一片蒙蒙。 屋里点了熏香,淡淡地香味似有若无,欢颜在屋里坐下,思绪沉沉又想到乔少临的话,不由得一忽尔心疼一忽而又是甜蜜,正沉迷间,却听一个声音轻轻一笑:“看来,你过的很舒服呢。” 这声音虽轻在她耳边却是如同乍雷般地惊天动地,她猛然扭回头来,便见屋子一角屏风后面,乔灼一身黑衣慢慢地走到跟前。 她惊愕地呆呆注视他的样子令他忽生怒气,上前扣住她下巴往上一提,逼到与她瞳孔对视的地步:“记不起我是谁了?” 欢颜却是脑中呯呯乱响,惊慌失措地好半天才吐出两个字:“乔……灼。” 他眼瞳顿时一沉:“叫的好呀,我的小奶娘什么时候也敢这么叫我了?”说罢一把抓住她的腰身,将她整个提拎着贴到自己身上:“喂的很饱的模样啊,双眼泛春,肌肤如水啊。” “阿灼。”她再迟钝也知道他已经在怒火颠峰:“你怎么来了?会很危险的。” “我的小奶娘在别人胯下承欢呢,我怎么可能不来。”他盯紧她的红唇,狠狠俯头将其吸吮在嘴中,他根本不是在吻她,他像是要将她咬碎了吃下去,他的鼻梁直直地抵在她的鼻端,简直完全屏住了她的呼吸,而她的嘴更是半分也脱离不出来,任他撒咬肆虐,只片刻功夫,她就喘不上气来,小脸儿涨的通红,双手被他连腰扣在怀里,只有两条腿能勉强动弹,除了急蹬,却也做不了别的。 看着她的样子,他终是不忍,松开了口,由得她大口喘息着,却伸手将她扣在自己胸口:“马上跟我走,我就饶了你。” 欢颜一颤,他立刻低吼:“你不想走?” “走……走得了么?你怎么进来的?这地方……”她语无伦次的说着,忽然脑中现出一幕可怕景色,她整个人都哆嗦起来,使了全力推他:“你快走快离开这儿,千万不能让他抓住了。” “凭他还抓不了我。”乔灼轻哼,“我只问你,跟不跟我走?” 欢颜仰头看着他,他比从前瘦了,俊逸的脸上有了愁容地痕迹,总是风流轻笑地眼睛也如同黑湖般沉寂,那瞳孔中两个小小的她的倒影,竟是令她有崩痛之感。她颤抖地伸出手去轻抚他的脸:“你瘦了。” “喝不到你的奶水,自然要瘦。”他说的一本正劲,倒教她红了脸:“胡说八道。” “你太不尽职了,我的小奶妈。”他紧紧搂着她,每一寸都与之贴附:“你得好好赔我。从前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你到这鬼地方来,你原谅我吧。”他垂在她耳侧,说的话却令她忽然泪如雨下。 “我们离开这里,过最自在的日子,把你我都养的白白胖胖的,你瞧你这样子,跟个纸人似的……那家伙……不说他了,我们走吧。”他一把打横抱起她来:“都轻成什么样了,我敢打赌你的小白兔也变小了吧。” 欢颜被他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都不知道要如何是好了,他一俯身紧紧贴到她脸侧:“我很想你,每一天每一个时辰都想你想的快要疯了。不管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我们都让它过去好不好?我们都忘记这一切,重头开始好不好?” 082、对峙 从头开始吗?欢颜有些暇思飘散,可是乔少临脸,还有他的话忽然轰轰回响在耳边,她整个人一阵激醒:“你快走,这地方你呆不得的……快走吧,求你了。” “我呆不得的地方你也呆不得。”他硬生生地堵了她一句,竟然就这样抱着她大步出去。 欢颜吓得人都僵了,外头不说侍卫就是宫女太监也有不少,他竟然……她朝他怀里直躲,可他走出去,四周却半点没有发生她所担心的尖叫喝止,她偷偷瞟开一眼,惊奇的发现屋外的四个宫女都晕厥在地,连外院的十数个太监都是如此。 约莫五六个黑衣人见乔灼走出都围拢过来,其中一人说:“现在就走?” 乔灼点头,依旧大步前行,身后人立刻尾随而上:“那师傅那边……”乔灼冷目回扫:“我已经找到要找的了,自然要走。”那人不敢再说,瞟了欢颜一眼,忙垂了头去。六人簇拥着他们二人,出了院落朝西,沿着一条碎石小道快步疾走,脚步声都是极轻,简直如落叶拂过般轻盈,令欢颜睁着一双眼睛,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 “啥瞧什么?”乔灼轻哼着将她搂得更紧,欢颜不敢造次,缩着一动不动,眼看着一行人很快就到了正道上,四周却始终寂寂无人追来,她不由得又想起乔少临。 只在片刻前,他还曾与她交欢,用那样的口吻和她说话,他总怕她会离开,简直是在用恳求地态度依恋挽留她,一想到他得知她就此离开的样子,她就觉得心里好像有把爪子在抓她。 他是很难懂!一时如少年般地清浅似水柔弱无助一时又像变了个人似的深沉的可怕,可是他对她,真的很好很好!她不由自主得攀住乔灼的肩膀伸头朝来路望去,寂静的空荡荡的小道那端,片刻之后,他会怎样伤心?他待她真心真意,她却,终是负了他。 她有些难过,眼圈都泛出微红,乔灼忽然将她的头往自己怀里紧紧一摁,咬牙一般地说:“都过去了,我一定会帮你,将这一切忘的干干净净。” 她忍了泪倦缩在他怀里,正在这时,却听一个声音冷如冰霜地在面前不远处响起:“好大胆的盗贼,竟敢光天化日入室行窃。” 欢颜惊的瞬间睁大眼睛回头望去,只见乔少临长发披垂,穿的就是刚刚离开温泉时的那件便衫,形消清翟地站在眼前,他的目光掠过她,划出一道深深地痛楚之色,却立即转向乔灼,目光平静而讽刺:“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他身后侍卫如林,个个举戟,全神备战。 乔灼淡淡一笑:“你的意思是,夜半三更的来,你才认可?” “你要偷的是朕所爱,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得逞。”乔少临气定神闲地说:“放下她,自断双臂,朕就饶你不死。” 欢颜一哆嗦,乔灼却是仰天大笑:“好大的口气!都说南沂少帝虽容貌倾绝,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假或是真!你试一试便会知晓。”乔少临目光在他身后一转,嘴角微扬:“只凭你们这几个人,真正是活的不耐烦了么?”说着右手轻挥,两侧侍卫散成扇状将他们围在其中:“朕再说一次,放下她。” 乔灼反而抱的更紧:“放我是决不会放的,就要看你怎么来夺?有没有这个能耐来夺?” 乔少临盯着他的双手,不怒反笑:“不要以为朕会受你要挟,你想让她与你同受万箭穿心而死,就紧紧抱着不要撒身。”说罢他身后的侍卫散作两排站立,一众手持弓箭地黑甲侍卫骤然现身,齐刷刷半跪着地,数十支黑铁箭头笔直对向他们。 乔灼眼中灼亮,却无惧意:“好慎密的心思啊,难怪南宫父子会败在你手下。” 乔少临却是微笑:“他们的下场悲惨,就是因为他们一开始就选错对手!与朕对立之人,皆会如此。” “可据我所知,助你成功者也没什么好下场,如此地寡恩薄义,到头来终究众叛亲离,又算什么好的下场了?” “助朕?朕如何不知你在此事上竟有出力?”乔少临神色淡淡。 “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乔灼故作思忖:“说起来也是,与我接头的始终是唐宁那厮,好在我做事并非为你,更不在乎你是赏是罚。只不过对你的作法看不顺眼,忍不住多说几句。南宫父子大恶难赎,可是满门凌迟……这也只有你做的出来。” 欢颜不由得一抖,她那点动静丝毫没逃过乔少临的眼睛,他的眼眸顿时暗沉:“朕看你今日就是来寻死的。” 乔灼却依旧说他的:“南宫培不过是个几岁大的娃儿,这你也不放过……害得南宫越拖着半残的身子追来求情,怎么说他也是在危级时刻救你一命……啊,不对!当初你明明已经安排好一切,却还是故意让他闯进殿去,只怕就是了为看他们父子相残,这才是你的目地吧。” 乔少临对他的话全不在意,可却无法忽略欢颜苍白惊吓的小脸,他好不容易才刚刚将她的不安平复下去,这家伙却挑在这当口重提旧事,任是他再冷静克制,此时也压抑不住,轻哼一声,怒道:“废话少说,既然你一心要将命送在这里,朕就全了你的心愿!”说罢一挥手,左右侍卫顿时都向前逼近。 乔灼不退反近,并且大声笑道:“就凭这些酒囊饭袋也想抓住小爷?”说话间,他身后六人同时双臂挥展,数点疾风声一闪而过,一股奇香已经直涌众人鼻中,眼睛顿时红肿,疼痛地令这些男子都禁不住弯下身去。 虽然此时万箭齐发,还是可将这一干人等射成刺猬,可欢颜在他手中,乔少临怎么可能下这命令,因此就在这转眼之间,形势已经倒转,乔灼在众人掩护下朝一侧疾奔,将迎面几个侍卫打翻在地,正要夺路而去,却听乔少临一声冷哼:“你回头看看再走,也还来的及。” 083、绕指柔 淡淡的粉红迷雾徐徐飘散中,四成侍卫都已经痛的或捂眼大叫或干脆翻倒在地扭转号叫,可同样双眼被熏地血红的乔少临却昂然不动,一袭白衣独立,更显卓然。 乔灼回头,目光所及却在他的手上,乔少临手握一柄利剑,雪亮地剑尖正直抵在他身侧倒着的两人。这两人都是被捆绑严实,不过都闭着眼睛侧翻在地,瞧模样皆是晕厥,乔灼看到他们的第一眼,脚步就已经再也迈不出去。 “怎样?不走了吗?”乔少临语气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淡淡。 欢颜因那红雾熏到一点儿,虽然离的还远,可是眼睛也是火辣辣的疼痛,听他这么说便努力睁开一点细缝望去,顿时惊愕低呼起来,那两个,不正是乔炽和他的父亲乔昱吗? 乔灼盯着他们好一会,才道:“你待怎样?” 乔少临轻哼一声,剑锋抵到乔炽背后:“这个位置斜刺下去,正好引血入肺,剧痛呛咳,可却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口吐鲜血一天一夜而死,已算侥幸。有的人体质原本不错的,或许还能拖的更久些。” “你敢下手,我今生今世绝不会轻饶你。”乔灼咬牙切齿。 乔少临不在意地淡然一笑:“朕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敢与不敢,最讨厌的事,就是受人轻蔑。”说罢手中长剑轻划,乔炽背上衣衫顿时破开长长缝隙。 “不要!”欢颜忍不住大声呼喊。 他淡淡瞟过她一眼,目光却落在乔灼身上:“此时此刻,要说话的似乎不应该是她。” 乔灼狠狠瞪着他,气息沉沉却没说话。 乔少临轻笑道:“说起来毕竟当初是你送她入宫,这点情份朕倒记得。”他目光轻转落在欢颜脸上一顿,又道:“南宫父子得知你们对她的喜爱便想了这出用以挑起你对朕的怨恨,你顺水推舟佯装上当,将她独自留在庙舍,等待被灌了春药的朕……朕所设想的,没有错吧。” 欢颜那脸色发白,垂着眼睛的样子乔灼看在眼中,更是怒形于色,乔少临依旧淡淡道:“事后恐怕还会再演场戏,让她自己提出进宫换人什么的,你的把戏不算高明,可却是真正下得了狠心,换作是朕……”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似水:“绝不会将她亲手送给别人。” 乔灼脸都青了,大喝道:“闭嘴!” “恼羞成怒么?看来朕又猜对了!”乔少临笑了笑,长剑挥起,又将乔昱背上衣裳划破:“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放下她,自断双臂,我饶了你们一家三口的性命。” 乔灼狠狠瞪着他,紧抱欢颜的双手有些轻微颤抖。 乔炽是他派人送去老宅,为了怕他进宫寻找欢颜还特地命人在那边看守,看守的人一直未回,他亦认为一切正常。可乔炽会忽然出现在这里,这就表示他的人送乔炽去时可能就出了问题,而那时欢颜才刚刚进宫……这个乔少临真正是心机深重。 至于乔昱也是一样,他与南宫合作时,乔昱就以多年没来京都,要去游山玩水的借口离开京都,算起来也是数月前的事了,这期间乔昱还一直跟他有书信往来,最远的一次,他已经临近北凌,本来算准日子,这里得了手便要在那边碰面的,却没想到他也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样?虽然朕的耐性不错,可你也考虑的太久了。”乔少临淡漠的语气再度传来,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剑已经提起半寸,悬在乔昱肌肤上,眼望乔灼:“怎样?” 乔灼气的目眦欲裂,可是眼前之势实在是太出乎他的计划,竟是一时没了主意,正在此时,怀中的欢颜却挣扎起来,他顿时愤然注视她,声音哽痛的如要嘶裂:“你做什么?” 欢颜的眼睛还是微红的伤灼颜色,语气轻轻:“放我下来。” “不!”乔灼低吼,他简直恨死自己了。 “乔灼,你看着我。”她伸手去捧他的脸:“这不是你的错,你能来,已经足够了。你还记得我,比什么都重要。我在这里也不是过得不好,我会好好的,你也要好好的。”说罢她不待他再说,用力挣扎的同时,已经拔下头上的发簪,在他手臂上重重一刺,忽然而至的疼痛令他骤然松手,她已从他怀里半滑到地上,一转身站了起来,并且立刻跑开几步,站在了二人中央。 “欢颜,”乔少临眼睛一亮,朝她伸出手来,她向他迈了几步却又停住,同时一伸手将那发簪抵在自己喉咙上。 两人同时大惊,都是不约而同上前一步,又生生止住“你要做什么?”两人竟是异口同声。 “我觉得,我很幸运了。”她的双眼如同蒙着淡淡雾气,流动的黑光闪烁着令人心疼心恸地光芒,“这么出众,绝世无双的两个男子,都直心待我,我真的,很知足了。” 连毒药剧痛都能置之脑后的乔少临,此时却哆嗦起来:“你别这样,你过来些。”说着他正在迈步,她却道:“你们都别动,不然我……”说着手上一使力,那发簪是刚刚她淋浴完后宫女为她束发插上的,银质的珠花,却有一柄长而利的簪角,此时用力点在她的雪肌上,顿时刺出一个小小血眼,随即便有细小的血丝淌了下来。 “我不动了不动了!”乔少临急的嗓子都嘶哑了。 “皇上,你放了他们好不好?”欢颜柔言以对,“若不是遇到他们,我恐怕早就死了,更没有机会见到你,虽然当初入宫是那样的,可是我真的不会恨他,就像我也……也不能怪你什么……那天凤炽宫的那场,是你安排让我看的吧?我都知道了。那么大个地方,只有那一个方向是没侍卫守着的,引得我只好往那边走……你说的话,我也明白都是对我说的,我是很害怕,可是也想明白了!你是因为喜欢我才这样做。你们虽然都很难懂你们想事情……跟我都不一样,可是我知道,你们对我的心,都是真的,是天底下最疼我的人。我真的,很知足很快乐了,就是这现在死去也不会有丁点遗憾了。” 084、再生事端 “你敢死!”乔少临声音哑哑地,狠狠瞪着她“你把那个放下。” “你都还没答应我。”欢颜声音怯怯,不停颤抖地身体带着手也哆嗦,脖子上那血口顿时又大了几分,乔少临像是要咬死她似的瞪了她一会,终是将长剑一扔:“立刻滚!” 欢颜转而看向乔灼:“带上他们走吧,马上就走。” 乔灼死死盯着她,脸颊边的肌肉崩地棱角分明,十指更是捏出轻响。“走吧,告诉小炽,我过得很好。”欢颜扬起温柔地笑靥,眼中却有泪波轻轻浮起。 乔灼再看她一眼,伸手轻挥,身后两个黑衣人上前,一人一个将那二人负在背上,他更是再不多说一字,转身就走,一行人步伐轻灵,片刻之间,便消失在庭院那边。 欢颜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手臂软垂下来,乔少临立刻上前将她抱起:“都瞎了眼吗?传太医!”怒吼声中,他已经快步朝回走去。 …… 温泉一侧的正庭里,欢颜半躺在长榻上,乔少临搂着她靠在一边,她的颈上缠了密密实实的白纱,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大刀王五的重创。 乔少临眼睛半垂着看着怀里已然熟睡的欢颜,修长的手指在她脸颊缓慢游走,语调却是森寒:“你还敢求情?若不是你冒然前来,又怎么会引得乔灼知道此地?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他的帮凶?” 面前跪着的是已经失了一只手臂的南宫侍郎,他的脸色极差,憔悴的整个人都脱了样:“臣……草民并不知道会是这样!草民此来,只求皇上能赦了培儿。” “你也亲耳听见了,他们要奉他为帝。”乔少临说。 “是……可那是他们的算计,与培儿无关呀。”南宫越半撑着身体用力磕头,额前已经隐有血丝,“他还只有五岁,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那是因为你不懂孩子才会这么说。五岁?”乔少临眼眸暗然:“朕五岁时已然知晓母后在什么时候不乐意见我,又是什么情形会惹她发怒!六岁时,朕知道如果不讨好宫女藏点吃的东西起来,晚上就得饿醒。若是在南宫寿面前皱眉生气,他就会用可怕的方式狠狠责罚我……孩子的心思其实比大人更敏锐,是你小看了他。” 南宫越泪如雨下:“草民知道父兄之罪万死难回,可如今他们也都得到报应……南宫府连门童在内,已经是第六拨凌迟……如今只剩下些女人孩子,侍卫看管着连求死都不能,只能坐等那个可怕日子到来……这般煎熬,草民实在是……无法坐视。草民愿望用一切换取,只救培儿一命。” “一切?你还有什么可换得?”乔少临冷冷道:“南宫满门株连大罪,朕可是唯独饶了你。莫非你忘记了?你的性命一切皆是朕所赐,这还是看在你帮过她的份上,这条命来之不宜,别再费事了,退下吧。” 南宫越咬牙看了他一眼,匍匐在地:“那就请皇上用草民的性命换培儿吧。” 乔少临斜他一眼,静了静才道:“你的命,无法换到这个。” 南宫越猛然抬头看着他。 这张令他痴迷到无法自己的面孔,自从少年时那惊鸿一瞥后,再也擦不去抹不掉,盘旋在心头的面容,此时此刻,竟是透着魔鬼般的冷肃。 “这世上任何东西都无法换他的性命,因为他已经没有半分生的可能。目睹这一切的孩子永远也不可能忘记这些,他若是活下来就是一枚毒瘤,朕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乔少临一边说一边将欢颜整个打横抱在怀里朝里屋走去:“若是要换,就换他一个简单直接的死法吧。” 话音落下,人也没了踪迹,南宫越呆呆地跪了半晌,才摇晃地站起身来,慢慢朝外走去。 乔少临抱着欢颜走进内堂,便见小成了直挺挺地跪在里间门槛边,看他过来慌忙伏身叩拜,乔少临瞥他一眼:“进来。”他立刻麻利地爬起来跟进来。 乔少临将欢颜往床上一放,亲自为她盖好被子才转过身道:“知错了么?” 小成子浑身颤抖:“奴才知道了。下次决不敢离开娘娘半步。” “她信得过你,你就要当得她的信任。”乔少临淡淡道:“今天是怎么回事,现在说说吧。” 小成子使劲咽了口唾沫,将欢颜从温泉出来后回到屋里,他怎样让明公公叫去催御膳间的参汤,他走前还特别将留守的太监加了一倍,可没想到从那边回来会是个这样的情形,“小太监们全部晕厥在地,用水也泼不醒,脖子后面都肿成黑紫色,太医说了这是让人用手掌敲出来的……这手劲得多大呀。看来是那个人带来的人先把这些人都敲晕了才进的屋子。四个宫女也是这样,这会儿还有没醒的呢。” 乔少临听完沉默半晌,才挥手让他出去,看着床上的欢颜,他靠近她轻轻的一下又一下地刮她的脸,刚刚给她喝的压惊药能让她安稳的睡上一会儿,趁这功夫,他还有一件事要办。 他神色肃然,想了想便站起身来转身出去,可这边他还在才到外面吩咐,屋里头敞开地大窗外面,分明是悬崖的地方,却有一只手蓦然出现在窗棂上。 这手使力轻转,片刻间一个人影翻入屋里,身形虽胖,却是落地无声,毫不迟疑地走到床边,将一颗红色药丸塞入欢颜口中,并将她下巴一托,她喉间顿时轻动一下,将那药丸咽下,这人这才回头,保养得体的嫩白脸上,眉眼微弯,笑如弥勒。 085、颜殇 乔少临吩咐完毕才走出院子数步,就有侍卫来回:“禀皇上,院内遍寻不到明公公。” 他脚步一窒,猛然掉头朝着院内飞奔,侍卫慌忙跟上,却见他一阵风似地跑回那小屋,好在欢颜还躺在床上,一切并无变化。 乔少临悬着的心顿时放下,抬眼看到左首那扇大窗,那不安的感觉却又涌上心头:“立刻将这院子团团围住,细细搜查,每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侍卫响亮答应,转身而去。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依旧感觉哪里不对了,不错,这屋里一切如故,可是,他的直觉一向极准,一定有什么被他疏忽了。 他的目光灼灼四下转动,最后再度落到床上,身躯忽然一僵,颤抖着伸手过去,慢慢靠近,极慢的落到欢颜脸上,轻轻一触,指尖微转,探到她的鼻下…… “传太医!”院内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号叫。刹时间,飞鸟惊动,乌翅乱展。 只转眼间,数个太医已经匆匆赶到,原本都以为是这位娘娘的伤口出了问题,却没想到把脉之后……一个黑须太医已经整个人瘫软下去:“禀,禀皇上,娘娘她……她仙,仙逝了。” 乔少临如石像般纹丝不动,半晌,才一字一顿道:“将所有太监抓起来!”侍卫慌忙领命退下。屋里只剩下簌簌发抖跪在地上的几个太医和木然不动的皇帝,谁也不敢出声,连呼吸都极轻极细。 片刻间温泉山庄的所有太监都被押到院外,一个个噤若寒蝉,唯独小成子声音嘶哑:“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让我进去……” 乔少临挥了挥手,侍卫便放他进来,小成子跌跌撞撞地爬进来,看到一屋子太医的模样,顿时哆嗦起来,眼望欢颜,却不敢靠前,只是低声呼唤:“娘……娘娘……您,怎么了?” 屋内一片死寂,小成子抖如筛糠,依旧喃喃:“这是怎,怎么了……才,才这么会功夫……” “知晓明源利下落者,免死。”乔少临神色木然,说话的语调也无起伏,“全国通缉,往昔与之相近者,俱交刑部放落。” 侍卫领命,他又坐了许久,才慢慢地站起来,动作如同僵了般一寸寸缓缓移动,一旁小成子跪在近前,已经泪流满面,叩头道:“奴才求皇上恩准,奴才愿随主子与地下。” 乔少临脸孔抽搐起来,猛然抬脚将他踢地一下子倒飞了出去,重重撞在屏风上,连人带屏风跌的乒乓乱响:“殉?你算什么东西!她还没死!”疯了般地压抑声音听地每个人都打从心底冷出来。 “准备移驾九泉,立刻收罗全国冰块。”再发出一道旨意,他一挥手:“都出去。” 太医们垂头鱼贯而出,鼻青脸肿的小成子却依依不舍,可看乔少临那神色,却终究不敢造次,一翘一拐的,退了出去。 屋内寂静之极,连风,都屏了声息。 众多侍卫环立的小院,都是静的没有人声一般。许久许久,才有侍卫进去请命,九泉已经准备就绪。屋内乔少临环抱欢颜缓缓出来,他不上圣銮,就此一步步走到山势最高的一个院落里,这院落所藏泉眼是冰寒泉,九泉中最神奇的一个,皇室每年用冰都是从此掏挖,不论天气怎样沸热,到了这里,人人都得加上御寒衣裳。 皇帝走到近前,立刻有宫女奉上衣物,却换来皇帝低喝:“滚开。”宫女们吓得全部退下,眼睁睁看着只穿了一身夏衫,长发披散的皇帝就这样抱着欢颜走了进去。 随着进入,强烈的寒气已经铺天盖地而来,跟着侍卫一个个都冻的嘴唇发紫,可是皇帝都没加衣服,他们自然也不敢加。奇怪的是皇帝竟然全然不知寒冷似地,步伐节奏都没半丝变化。 一行人入了内室,便见一个冒着寒气的岩石门洞,顺着此处进去,是一溜朝下的石阶,每一步都像踩在冰刀上一般,乔少临的头发都已覆了一层薄薄地寒霜,怀中的欢颜更是连睫毛都白了几分。 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便见一个硕大岩洞,四壁冰白围绕着一个比那三泉颇小的冰池,如此严寒下,池水竟然冰而不冻,一池冰水,透明地浅浅微蓝色,如同月之银盘。洞内也没有灯火,可却一片盈亮,冰池一侧,已经立起一个长榻,垫了厚密地狐绒长毯,乔少临便将欢颜轻轻放在那上面。 跟着的侍卫已经冻成冰人,连抖也不会抖了,几个先一步等在这里的宫女倒是无一例外都穿了棉衣,还能自由行动。这时便将一块白狐盖毯轻轻盖到欢颜身上,“多一些,她很怕冷。”皇帝淡淡命令,宫女们忙答应着飞奔出去拿。 皇帝呆了一会,才道:“都滚。”侍卫们如蒙大赦,一个个直愣愣地走了出去,他们的脚步声刚刚消失,小成子又垂头进来,他也没加任何衣裳,冻的嘴唇发紫:“禀皇上……有两个太监供出,明源利在城外,有一处私宅。” 乔少临霍然站起:“立刻传令捉拿,明源利,朕要将他碎尸万段!!”小成子慌忙跑出去传旨。 洞内只剩他们二人,他伸指在她脸上轻轻触摸,她的肌肤尚有微湿,柔软而细腻,如同,活着时一样。他轻轻地抚过每一寸,泪未落下,已经凝成冰滴。 “我错了。”他声音很轻,轻地如同梦呓:“早知如此,还不如放你跟他离开,最起码,那样我还能追踪,还有目标……可是此时此刻,我要以何为支撑,活下去呢?欢颜,上天真的,半点也不怜惜我么?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086、死而再生 待御军回来时,已经天色全黑,皇帝却还是没有离开九泉池,侍卫只得进去禀报,却见他搂着欢颜同卧在软榻上,两人都是发白如雪,肌肤亦被薄霜覆盖,侍卫连叫数声,皇帝都没反映,众人这才大惊,一面宣太医急诊,一面将已经昏迷的他移了出去。 因此当乔少临悠悠醒转,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冰岩,他顿时勃然大怒,起身就要离开,却因一阵晕厥差点跌倒,这更是吓坏了赶来的朝臣们,黑压压地跪了一地,以国为重关乎社稷的话,纷纷嚷嚷,以死相求。 乔少临终被再度拦下,加之冻的太久肢体受创,不得不在前院里歇了一晚,整夜无眠坐等天明,立刻再度朝那边走去。 这一次他穿了重裘,因冻伤未复坐着四人抬地软椅,一行人徐徐顺阶而下,当寒气逼人的寒洞再现面前时,所有人却如雷击般呆若木鸡。 留守在此的太监宫女东倒西歪地躺着,生死不知,而那个长榻上,竟然空无一人! 这地方明明已经加强防守可却为什么竟会连一个死人也守不住?上前探看的侍卫立刻回禀:“皆被重掌击晕。” 乔少临声音低哑:“弄醒他们。” 侍卫们慌忙行动起来,掐人中点醒穴,摆弄了一会,终于有个小太监醒了过来,迷茫四望片刻,看到空荡荡的长榻,再回头见到皇帝,他顿时嘶叫:“是明公……明源利,原来他一直躲在这里……一定是他将娘娘带走了。” 乔少临一言不发,死死瞪着空了长榻半晌,才咬牙切齿的说:“立刻彻查这里,肯定另有通道。”他苍白的指节握得软椅把手卡卜做响,可是自从昨天开始一直死灰暗沉地眼睛,却流露一点晶亮,欢颜她,究竟是生是死? …… 眼睛疼痛干涩,长长的睫毛扑闪着挣扎好一会,终于缓慢睁开一线,黑眸对上凑过来的一张脸,忽然的亮,令视线无法聚焦,她再度合眼,重新张开,终于分辨出眼前这人:“明公公。”声音竟是低哑的不像她自己了。 “娘娘醒了?”明公公笑容满面,“要喝水吗?”说着一股茶香扑鼻,欢颜顿觉胃中空虚,慌忙张口将他送到嘴边的茶水大喝了几口,整个人又暖了几分。奇怪了,明明是盛夏,为什么自己这么冷。 她眼睛四转了下,有些错愕:“这里是?” “是客栈,娘娘,要起来活动活动吗?” “好,”欢颜让他扶着慢慢坐起来,靠在床边,再将屋内扫了一眼,迟疑道:“皇上呢?” “娘娘已经昏迷了好些天,滴水未进,还是先吃点东西吧。”明公公笑盈盈地,转身端了一碗粥来,一闻到那香味,欢颜顿觉饥肠辘辘,忙喝了几口下去,他却又将碗拿来:“刚刚醒来,不能一次喝太多了。” 欢颜答应着又再度询问乔少临,却见那明公公转身拿了一件东西到她面前:“老奴有样东西想请娘娘过目。”她忙点了点头。 那是一幅足有一人高的画卷,深蓝地绸边裱衬,画中是一位盛装女子。 看到她,欢颜再度愣怔,忍不住伸手去抚摸那画卷。这人云髻如雾,眼眸似波,神情似笑非笑气,神态风流,气质更是十分华贵。 “娘娘觉得此人可眼熟?”明公公问。 欢颜一愣,点头道:“那天唐大人也画了张跟这张很像的……可是,他那时是在画我。” 明公公眼睛一闪,笑道:“原来唐宁也还记得。”说罢不知想到什么微微一笑,才再度对她说话:“唐宁眼中是你,画的却不是你,正如现在老奴看到的是娘娘,想到的,却是另一个人。” 看欢颜一脸迷茫,他笑了笑,将那画卷挂到窗上,看着那幅画叹了口气,才道:“我要给娘娘说个故事,娘娘可想听?” 欢颜忙点头,他才徐徐道:“老奴是跟在先帝身边侍候的老人啦。先帝驾崩,云后仙逝,再到现在的少帝,老奴算是服侍过三代主子。”他脸上隐有傲色,眼睛雪亮:“明德十三年,先帝在灵山庙遇见一个女子,为那绝色姿容倾倒,将她带回了宫中。一年后,妇人生下一个龙儿,先帝预废后而立,却因云后有朝臣支持而始终没成功,而就在此时那妇人……不,颜贵妃离奇失踪,先帝遍寻不获竟然紧跟着没过多久就驾崩了。” 他说到这里看了呆滞的欢颜一眼,又道:“先帝逝后,一直无所出的云后将那龙儿认作自己孩子,立为太子,五年后,云后病逝,太子便以六岁冲龄做了少帝。” 欢颜这才明白,原来乔少临并非是他母后所生,难怪他的言辞间总是透露小时候被母后责骂的怨言,想到他身世如此波折,不由得轻叹了口气。 明公公将她神色看在眼里,又道:“颜妃在宫中的时日不长,又始终下落不明,慢慢的,大伙儿也就渐渐忘记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令先帝神魂颠倒的绝色女子,只不过,老奴因为当年受过她的大恩,倒是一直记得。” “她是个怎样的人?”欢颜对乔少临的生母同样充满了好奇。 明公公却不答她的话,摇头笑笑才道:“她跟娘娘你不太一样,所以老奴一开始见到你时,虽然觉得有些面熟,可却没想到这其中的关联。” 欢颜一怔,关联? “直到那天娘娘换了正装,说实话,老奴从来不是大惊小怪的人,可那天真是吓得魂魄都飞走一半。盛装之下,娘娘竟和颜贵妃一模一样!” 欢颜看度看向画卷,同时想着,唐宁画的那个原来也是她,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跟这个颜贵妃这么像? 颜贵妃! 她忽然心中一动,心跳都快了半拍,慌忙转身他,却见明公公微微一笑:“娘娘倒也聪慧,似乎明白了一些是么?” 087、一母同胞 “明,明白什么?”欢颜乍然。 明公公摇头轻笑:“娘娘果然跟她不同,颜贵妃虽有温婉一面,可也明朗直爽,对事对人的先知卓见,更是比男子更甚。” 欢颜脸一红,只听他道:“颜贵妃离开皇宫后音讯全无,可是老奴有一点儿私藏的小本事,倒是查到了她的消息。原来她恨先帝承诺无法兑现,一怒之下竟是投入另一个男人怀抱,并且在次年生了一个女儿!” “只可惜那个女娃儿虽然身世尊贵,却是命运多舛,才过满月,就被人拐了去。拐这婴儿的人老奴倒也知道是谁,唉,这情孽之事真是无法说清。爱女之失致使颜贵妃决然离开了第二个男子,从此后,这才真正的生死不知。” 他的语气有一点淡淡地遗憾,似是出了会神,才道:“而拐走她女儿的人,却因失误竟让那女娃儿沦落到了人贩子的手上,贵胄千金就这样在民间辗转一十六年,而且最终到底还是进了皇宫。” 欢颜乍目结舌的看着他,好半晌才能出声:“你说的……不是我吧。” 明公公笑道:“娘娘是觉得这喜讯来的太迟么?” “不……这,这不是我。”欢颜茫然摇头。 明公公笑道:“这世上是有无亲无故却同别人长的相似地人,可是能长成这样八成像的恐怕不多。自从那日见过盛装的娘娘后,老奴就立刻开始打探你的身世,并且很快得到准信。你被夫家朱六经媒婆何二子卖入乔府,在进朱家前,江北赢州一户经营茶叶生意的土财主王欣才是你的主子……”欢颜顿时一抖。 他不疾不徐道:“这人有个外号王老虎的胖妻,当年就是她将你卖了出来,她出了名的凶悍,想必在她手上你吃过点苦头吧。你虽在这王家呆的最久,不过也只是五年而已。在那之前的日子就散碎喽!海棠春戏班子、凌县一个茶铺里你都曾先后各留两年左右,再往前算,就是说出来你恐怕也记不得了,怎么样?老奴现在说的这些,娘娘可都记得?” 欢颜面无人色,抖如筛糠。 记得!她都记得! 原来不管怎样用尽全力去忘记,过去的事还是会一忽尔全涌入脑海里,各样可怕的脸,鞭子,拳脚,尖叫嘶骂,号啕大哭,一时间纷乱而至,让她整个人都战栗起来。 明公公依旧是淡笑的模样,冷眼看了一会,又道:“看来娘娘都还记得。那老奴有一样东西要请娘娘过目。”说罢从怀里拿出一块小小的东西,虽然年代久远加之没有好好保管,这东西已经有所破损,不过那精致非凡的做工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此物出处必定不凡。 “最早将你卖出去的人贩子虽然已经死了,可是那人老婆倒是一直留着这只长命锁,这东西,可是民间不会有的。”明公公说着将它递了过来。 欢颜哆嗦着接过来,捧着它细细打量。这是一块温润的绿玉,以银丝绞绕成托,缀在其中,银质雕花上,前后各刻了两个小团,瞧着大概是字,可惜她不认得。 明公公道:“前头刻的笙歌,大概就是你的名字。后头刻的慕颜,应该是你爹娘的名字了。” 欢颜手上一颠,头垂的更低,一点点晶莹地泪珠落在绿玉上,氤过水光的玉更是光质鲜亮起来。 笙歌!原来她有名字,有爹娘。是命运带离她走了异样崎岖的道路,若是没有那些意外,她如今……她猛地抬头看向他:“明公公你知道晓他们在哪吗?” 明公公深深看她一眼:“知道又能怎样?娘娘回想下老奴的话就明白了。” 欢颜怔怔看着他,正将他刚刚说的回想一遍,忽然一个念头如同雷声轰鸣,震得她整个人又痛又麻:“颜妃,是我娘的化……那少临他……” “娘娘总算想明白了。”明公公淡淡一笑:“他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 欢颜如中雷击般僵僵地看着他,半点,也动弹不得。 哥哥?她就算不识字可也知道人伦,没想到那个与她交欢,捧着她亲吻缠绵的男子竟跟她是兄妹!像是被巨大的漩涡吞噬,她抓紧胸口衣裳,完全透不出气来,垂着头在那里重重喘息,一下一下,如同垂死挣扎。 明公公的声音依旧笑而淡然:“既然已经确认了身份,那老奴带娘娘离开皇宫,也算有所值得。” 欢颜呆呆地,好半晌才转头第二次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难怪两人说了这么久的话,一直没有别人出现,而外面隐约有些燥杂的人声吆喝……她明明记得自己是为了阻挡乔少临与乔灼才用银簪刺伤脖子然后晕厥的,可是醒来为什么却到了这里。 明公公将一个包裹放到她的怀里:“老奴这些年寻的一个消息最近正巧有了着落,正打算离开皇宫时刚好知晓了娘娘的身份。颜贵妃对老奴有大恩,老奴终是无法看任她的儿女做出乱伦之事来,因此才将你带出皇宫。此时此刻,皇上恐怕正在四处找你,是要回去南沂还是另寻出路,娘娘你自己拿主意便是。” 欢颜始终怔怔望着他,看他说完了又收了那画卷,做势要走,她才反映过来,慌忙起身去拉:“明公公,你能告诉我我爹妈他们……” 明公公回头一笑:“不能。” 欢颜愣怔了:“为,为什么?” “你是找不到他们的,或许已经死了,就算不死见面也不会认得,又何必再惹他们伤心呢?”明公公从她手中拉回袖子来“至于乔灼那两兄弟,老奴也同样劝你不要再找,红颜祸水,古今都是这样,皇上对你执念即深,你又何必再连累他人?”说着他的脸还是笑着,可眼睛里闪动威寒“带你离宫,算是对颜妃的报恩,可若是你一定要回头,老奴自然也有办法让你真正的成为一个死人。” 欢颜被其所摄,手顿时松了,他再不看她一眼,开门走了出去。 088、遇救 接踵而至的惊雷,令欢颜久久无法动弹。 屋里门户皆闭,透着一股太阳气与旧木家什相杂的燥热味,窗外隐约有车马声与人声鼎沸,像是个临街的客栈,楼道也不时听小二热情的张罗着一溜小跑以及蹬蹬响的脚步声,热闹兴旺的地方,不能坏了人家的生意。 欢颜终于慢慢撑着下了床,桌边还放着那半碗粥,她拿起来喝干净,可是腿脚还是虚软,一边喘气一边就手把头发挽起来,明公公留下的包裹里竟然是几身男装和两锭五十两一绽的银子,她将男装换上,把包裹收拾起来朝下走。 店小二正打她身边过:“哟,这位爷要走?”她垂着头应了声。店小二引着她到柜台前,瘦掌柜看到她忙堆了一脸笑:“您也要走呀?先前走的那位爷已经把帐都清啦,你只管走就是,不用再结。” 欢颜愣愣地垂头走了出去。外面果然就是长街,车水马龙,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竟是十分热闹。 可欢颜没有别的心思,垂头只走自己的路,实在是累的厉害,因而走的也很慢,一路还不停喘气,走了好一会才到街心,扶着墙正歇着,一抬眼,看到墙角这边蹲着一个赶车的老汉,便问他:“这城里有湖吗?” 老汉忙迎上来:“就在不远,三十个铜钱就成,小爷要去逛逛?”她点头上了车,那老汉忙赶着车朝南走,才走出不远,迎面几辆高头大马吆喝着飞一般过来,当前一个紫衣人手中长鞭急甩,老汗慌忙将瘦马勒转头去偏向一边看着这行人一阵似地冲了过去,喃喃道:“这些贵人街市里跑的这么急,真是不拿人命当回事。”欢颜着头坐在车里,下了帘子,自然没看到没听到。 老汉说的果然不假,马车只走片刻便到了,欢颜看着面前一片平静如波的大湖,倒是愣着出了神,那老汉在一旁瞧着,似是有所感悟,上前道:“少年人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吗?湖边吹吹风吧,过了就没事啦。一辈子嘛,可快着呢。” 欢颜垂头从怀里拿出一绽银子给他,老汉瞪得眼珠子都快出来了:“我,我可找不开。” “都给你了,”欢颜将银子往他手上一塞,也不管那老汉叫嚷,顾自朝湖边走去,声后那老汉叫了一会也没了声息,估计是走了。她径直往前,气喘吁吁地走了一会,终于到了湖边,这里倒是僻静,连个人影也无,闪着水光的湖水一波波温柔地荡动,轻轻拍打湖边的碎沙。 欢颜直愣愣站了一会,开始慢慢朝里走去,湖水渐渐没过她的脚背、脚踝、小腿……天气热了,水面都是烫的,不过水下倒是冰凉,越往下走就越凉。细砂冲涌着湖滩,她一脚深一脚浅的朝前走,水很快没过腰部,温柔地荡动在她身侧,像某些,曾经也这般环绕过她的手臂,她的眼睛空洞洞的,可是望出去,却是三张笑盈盈的面容。 够了。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曾经有三个这样的少年,将她视为最宝贵的所有,他们是王爷皇帝或者乞丐大盗,都没有分别,正如她是谁,从来也不重要。 她是乔欢颜,是那三个乔姓少年的所爱。 这就够了。 湖水已经漫过胸口,她的身躯半托着水力朝前飘,呼吸也被水压的一下下沉重缓慢,身后似乎有人在大叫,可她不想去管,这世上,纷乱燥杂,太吵少乱了。 因为身后的声音,令她朝前猛然迈了一大步,脚下顿时空了,身体虚浮起来,她本能地伸手朝上,却正好有一双手紧紧抓住她的双臂,哗地一声,竟是将她整个提着拎了起来,她呛了水,咳地惊天动地,好半晌才略为停息时,感觉自己正被人挟在腋下朝岩边走,她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闭嘴!”一个急怒的声音近在咫尺,听起来,竟是熟悉。 欢颜哆嗦了一下,勉强转头过去,先触到的,便是一身紫袍,绣着暗云纹的微凸,脸贴上去却是平复的丝绸,这衣服……她呆了呆,仰头从滴淋垂挂的湿发里头看出去,他的颌下崩的极紧,目光朝她一扫,声音竟是咬牙切齿:“你跑我这里来寻死?在本太子的地盘,生死可不由你作主!” 089、太子府的新人 欢颜瞪着他发了半晌呆,都快到岸边了才能出声:“唐大人你不是……不是回国了吗?” 唐宁板着面孔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那一头黑发全湿了,乱七八糟的粘在脸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胆怯而又惊讶的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终是让他将片刻前的怒火消了干净,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这里就是东影啊,你是猪吗?” “东,东影!”欢颜简直懵了。她好像只晕过去一会儿的功夫,明公公就将她弄到南沂以西数百里远的另一个国家了? “跑到这里来寻死,你也忒会挑地方了。”唐宁说着将她挟得更紧些,加快步伐,很快就到了湖边,顿时有人上来给他披衣裳,欢颜也终于重新双脚踏到了实地,一旁有人慨叹:“真是的哟,小小年纪有什么想不开就要寻死。还好有贵人相助……” 这声音有点熟,她扭头一看,原来是那个赶车的老汉,他笑容满面地捧了一手的银子凑过来,都是散的,好几十两呢:“老汉可不会贪你的银子,这些是找开的。年青人你可得想开些,你瞧老汉这把年纪了还为糊口辛劳呢,你还有这许多银子,做什么不行啊。”说着就要将银子往她这边推,看她直愣愣的没反应,索性要往她怀里塞,目光一错,却愣住了。她的湿衣裳紧紧巴在身上,玲珑曲线一下子就出来了,老汉顿时傻了。 “往哪瞧呢老东西!”身边唐宁哼哼着一把将他挡开:“看在你报信的份上,那些银子赏了你啦。”一边说一边接过身边人奉上的袍子将欢颜从头到脚整个儿裹住,打横抱起,“盯住了连眼都不眨,小爷我不挖你一双贼眼珠子算你走运。”哼哼叽叽的说着已经大步朝前走去,身边人顿时跟上。 “你,你要带我去哪?”走了好半天了,欢颜才反映过来。 唐宁斜睨她:“既然来了,怎么也得进进我的太子府吧。” “我不要,”欢颜摇头。 “我是太子还是你是太子?当然我说了算。”唐宁白了她一眼,“再说我一放手你又跑去跳湖了,回头少临知道了还不活拨了我。” 欢颜现在哪听得这名字,顿时眼圈都红了。 唐宁却道:“多个哥哥嘛,有什么不好,哭什么呀你。” 欢颜整个人都僵了,瞪了他半晌:“你,你怎么知道!” “有人给我送信了呗,要不然我怎么知道少临的小宝贝儿到了我东影帝都?”唐宁笑笑:“当一件好事来想就是了,从此不再是孤单一人,有了爹妈和哥哥,虽然这几位都不怎么靠得住,不过也算是个想念吧。” 欢颜缩起身子来泪如雨下,他搂得更紧些,声音徐徐:“才十六呢,日子长的很,回头好好养养身子,我带去看看我们东影的名山大川,天地之阔,还有什么是放不下得呢。” 说着话,手下人已经牵了马过来,唐宁将欢颜放到自己身前,依旧伸一只手将她摁在怀里,这才让马飞奔起来。 两侧的风呼啸而过,马身颠簸不停,欢颜起身有些害怕,过了一会,又被心事所替,在他怀里哭着哭着,慢慢的竟睡了过去。 再度恢复意识时,她的第一个感觉是周身温暖。那始终缠绕不去的冰凉感终于都褪尽了,身上盖着薄背,湿衣服也被换了,胸口里更像是有团火暖暖地蓄着,她的意识已经半醒,可却乏力的不想睁开眼睛,而后第二个感觉传来,有东西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不停不动的,微凉,像是手指。 她想扭头看看,可没有力气也不想动弹,正在这时,那只手缩了回去,随即有人将她手放回被里,一个声音在问:“怎样?” “这位姑娘体虚内寒,倒像是从什么极寒之地来的,内息都冻地僵了,得有段时日才能恢复。其它的倒没大碍,对了,还有胃虚,怕是一直只喝流质,体弱的很,慢慢调养就行。” “嗯,你们都下去。”唐宁又在说话,随即一边响起几个轻灵的脚步声。等这些声音都去远了,他才再度开口,不过压了嗓子:“文太医你看……她可有身孕?” 欢颜身子颤了颤,只听那太医沉吟着道:“应该没有,这姑娘内体极寒,怕是不宜受孕呀。” “你敢担保她这会儿没怀着孩子?你是御医院的首座,本太子就要你一个准话。” “小臣敢保。” “那就好了!”唐宁语气大松,“劳您跑这一趟,实在是辛苦你了。” “哪里哪里,能为太子分忧是小臣的荣幸。”那文太医客气着,唐宁又唤了人来照顾欢颜,亲自送他出去。 他们一走,又有几个轻轻的脚步声进来,大概是个丫头,一人便道:“瞧模样这是太子的新欢?” “可不是吗?”另一个声音道:“小心着呢,我听前门小伺说太子自己抱着她进的府,又是让人服侍这个那个的,闹腾了好一会呢。” “长的是漂亮。那一身皮肉细地……” “那是当然,太子的人哪个不是出挑的一等一。” “那罗夫人知道了吗?” “当然知道了,刚刚还来瞧过呢,不过我瞧着……她脸色不太好。” “怎么好得了,这个比前边几个漂亮太多了。哪个女人还能大方的起来。” “你想死呀。这也敢乱说。” “我才不怕呢,我大小也是太子屋里的,将来就算不能混上去,起码也是守着正宫娘娘的宫女,说不定还能挣个管事的头脸。她连正妃还没爬上去呢,还老摆出一脸太子妃的样子来,恶不恶心。” “别说了,吵醒了人不得了。” “太子妃死了这么些年了,这还是我第一回瞧见太子紧张女人的神色,我敢打保票,里头这个,戏大着呢。” “哎哟你个疯丫头,不跟你掰了,越说起没谱。” “我说都是实……” 一声重重哼声打断了她们的声音:“不想活了?”唐宁的声音传来。两个丫头肯定吓坏了,却听他忽然一笑:“小贱人倒有眼光,饶了你们啦。回头小心侍候着,别砸了你们当管事的志向。”说罢嘿嘿笑着,走了进来。 090、欢颜的决定 欢颜感觉他走到床前站了一会,竟挨着床边坐了下来,随即有手指落在她脸上,轻柔地抚摸片刻后,停留在她嘴唇上反复厮摩。 她紧张的连气都不会喘了,正崩着,便听他一笑:“想憋死自己?” 她不得不睁开眼来,看到烛光映在他的脸上衬得他下巴尖尖眼睛雪亮,可她想到丫头们的话,顿时戒备地看着他。 他一皱眉头:“作什么这样看着我?本太子不喜欢你这眼光。” 欢颜道:“你不乱来我就不瞪你!”他手指依旧停在她嘴唇上,她一说话就像在啄他,令他愣出了神,好一会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他呆了呆,忽然捧腹大笑,吓得她都哆嗦了,“你笑什么?” “什么叫乱来?”他猛然贴到她面前,眼对眼地盯着她:“我不懂耶。” 欢颜脸刷地通红,本来就不敏锐的脑子转地更慢了,跟他斗眼力更是没戏,没一会就慌的闭起眼睛大喊:“你是少临的舅舅。” “舅舅怎么了,你还是他妹妹呢,”唐宁靠的更近了,重重的气息只扑到她脸上,欣赏她的窘态令他很满足,“你闭着眼睛做什么?是在勾引我吗?” 欢颜一听顿时睁开,却见他就在眼前,眼对着眼鼻尖对着鼻尖,她要是说话动作快点,嘴唇都能碰上他的。 “怎么不说话?”他笑笑地,“你这小兔子般的神色非常诱惑哦。” 她手足无措地动也不敢动,又咬着嘴唇不说话,可眼睛里慢慢蓄起泪,直愣愣的看着他的模样倒教他有些错愕:“我怎么你了你就哭上了,真是无趣。”说着坐直身子,又看了她一会:“瘦得跟个影子似的,要好好吃饭知道吗?再敢寻死寻活的我就去把乔少临抓住狠揍一顿。” 她一呆“为什么要打他?” “小爷我高兴,”唐宁哼哼着起来一拍衣袍“走啦。”口气非常的凶悍,大步流星的出去了。 欢颜睁着眼睛茫然不知所措,两个丫头轻手轻脚的进来,小心翼翼的说:“有一直温着火的小米粥哦,姑娘要不要来一碗?”声音有些耳熟,大概是刚刚议论的其中一个。 欢颜看了她们一眼,一个园脸一个尖脸,都是笑容满面,她也不好意思再傻呆呆地了,忙点了点头。 两个丫头转出去,不一会就端进粥来,喷香的小米粥热而不烫,配以几味清凉的开胃小菜,欢颜还真的感觉饿了,吃了满满一碗,两个丫头互望一眼,都是满脸喜色,大概唐宁跟她们交待了什么,不过欢颜决定当自己没看见。 刚才他的眼光太熟悉了,她曾经从三个男人眼里看到过的。 不论怎么说,是他在她茫然求死时援回了她,忽然知道那么多的事令她有短暂的崩溃,因而才会去寻死,可是这会儿她已经想明白了。 不是只有这一次由生而死。她的短短十六年的生涯,从知事开始就一直被命运蹂躏作弄,即使在最绝望的时候,即使她一直想着死了吧死了吧这样活着不如死了。可她始终是坚持着的,要不然断活不到今天了。 像唐宁说的,她如今有了亲人了。多好呀。在这世上,终于有了她能挂念的人了。那么倾绝俊逸的南沂少帝居然是她哥哥呢。他待她那么好,那么看重她保护她,她应当知足了。 可是,这地方还是不能长久呆下去的。 唐宁的话跟神态她都明白的很。可是她走投无路了,除了装傻,她没别的法子保护自己了。他是少临的舅舅呢。算起来,虽然没有血亲,其实也是她的舅舅不是吗? 无论如何,先养好身体,然后再想法子离开这里吧。 下了决心的欢颜欢颜终于可安稳地睡上一觉了,窗外,一袭紫袍却回来兜了好一会,才最终一跺脚,走了。 第二天她才刚刚起来,就听有人传,那个罗夫人带着一众夫人们来看望她了。两个丫头想劝她躺着就是了,可她如今有自己的打算,自然想越早活动越早恢复才好,因而还是离了床。两个丫头一边帮她梳理一边又是惊叹,这姑娘打扮起来,竟是更加的光彩夺目。 那罗夫人也不过十八九的样子,一身淡紫地轻云锦,也是容貌极美,而且她还有酒窝,笑起来份外地甜,看到欢颜出来,她愣了愣,顿时亲切地靠近过来,又是恭喜又是安慰的,还特意吩咐‘丫头们侍候不到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果然是一幅主人的作派。她身旁站着六七个女子,瞧着也都各有姿色,只是神态没她这么自如。 欢颜也没打算应酬她们,这种场合她本来也就不会。不过“居移气,养移体”,她在南沂皇宫呆了半年多,自身的气质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一颦一笑,竟是十分的养眼华贵。令得一旁众人全都收了原先的小蔑之心,有些甚至惴惴不安地猜测起她的身份来。 罗夫人更是坐立不安,昨天听小伺们说了是个落水的丫头,一身布衣的,她也亲眼来瞧过,不过就是长的俊秀些,瘦瘦小小的毫无起眼之处。却没想今天这一打扮出来,竟有隐隐的皇家气派,比她装出来的雍荣自在的太多了。 一众夫人们也都是见风转舵的,在一旁猛夸欢颜,让她脸更绿了几分,更是坐不住,茶也没喝一口就走了。 欢颜等她们走后,让两个丫头扶着在屋里走了几圈,实在是累的不行了,才回到床上躺下。两个丫头也是又惊又喜,侍候的更为小心,服侍她睡了,才敢跑到一边叽叽喳喳的议论,不过这一回欢颜没有听到,她实在太迫切的想恢复,可是晕厥半个来月,只靠灌点参汤的身体哪受得住,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沉沉睡去。 这一觉足足睡了二个时辰,丫头们看她睡的好也不敢打扰,屋里更是垂了厚帷,阴阴暗暗的,以至于醒过来的欢颜看了几眼还分辨不是出这会是什么时辰了,不过就在她望向床外的时候,一只手臂伸过来搂住了她腰,唐宁竟然就睡在床里侧,“醒了?” 091、欢颜的坚持 欢颜浑身一僵,他手臂使力将她搂紧了朝自己贴近,靠的严丝密缝地紧挨着她颈上,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却有一股让她害怕的意味:“真香。” 她身体抖了抖,这反映令他有些不快,因而猛地一使力,将她整个人扳了过来面对他:“你在怕什么?” “你,你别乱来。”欢颜直愣愣地冲口而出。 唐宁眉角一抽:“我怎么了就乱来?本太子有哪里让你瞧不上了,一见面就是这话。” “你是少临舅舅。”欢颜木头木脑加了一句。 唐宁气急反笑:“舅舅怎么了,我又不是你舅舅。”说着又忽然一笑:“说起来,若是你跟少临相认,你还真得叫我一声舅舅呢……这可是乱伦啊……怎么忽然让我更兴奋了呢。”他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腿间的昂然已经抵到她的小腹上,“来,叫声舅舅。” 欢颜被他吓坏了。可是又不敢扭躲,只能使劲并着双腿,崩的身体都痛了:“你走开。” “可我现在挪不动步子了。”他低哑地嗓音近在咫尺,滚烫地嘴唇覆上她的唇,她拼命咬紧牙关,他在她唇上轻吻,随即唇瓣一路吸吮着游向她的脸颊,又落到她的眼睛上,舌尖卷着长睫毛一点点地亲吻过去“别再哭了,我会让见识什么是真正的男人。” “我不要。”欢颜嘶叫起来,温软地湿濡感已经带给她异样的悸动,她拼了命的克制自己,身体崩的直颤。 他毫不放松对她的挑逗,亲吻她的同时,双手已经扯开她的衣襟,指腹如灵蛇般缠绕上她的肌肤,一只手握住了她的乳房,另一只则直接探下她双腿间,划过她光滑的小腹时,他重重喘息着战栗起来:“原来真是个宝贝……宝贝儿,让我进去……” 即使她再用力,也抵不过那修长手指的钻入,指间很快就在她夹紧的双腿间伸进去,勾进花穴,在那点最上方的微凸上轻轻一拧……欢颜觉得自己被瞬间点燃了,又烫又痒令她差点呻吟出声,可她依旧拼命嘶叫:“别这样放开我啊!” “只要是男人,这个时候没一个能还放开的。”他轻喘着,指尖勾开花穴的薄瓣,在穴口轻轻划动,慢条斯理,却并不急着进入,可那骚痒却令欢颜快要疯了,她终是忍耐不住扭转起来躲避他的手指:“不要。” 身下的肉体不停扭动身躯,将他的欲火点的更盛,他的吻转向她耳垂,伴随着重重呼吸声他的舌头勾进耳洞,激凉地刺激令她大叫,努力侧头想要躲闪,他却紧跟不放。同时抚在她乳房上的手于此时用立抓握,她猛然挺起身子,坚小的花蕾朝他掌心递送,他立刻改握为捏,双指拧紧那点坚挺地柔软,一时轻扯一时又是摁转。 “放开我,求求你了,”她做作最后的坚持。 “试过之后你会巴着我不放的,”他也是忍的难受,可是在他胯下还从来没有过这么抗拒的女人,想要彻底征服她的欲望盖过一切。 他怎么说也是东影太子未来储君,一想到她曾在少临身下逢迎,对他却是这么抗拒,就让他气的发狂,更是一心想要挑起她的欲望。虽然曾经有很多女人做过一样的事,可他还是是最想看她向自己求欢的样子。 想到这里他又抑制了些,手指的动作却是加速,一面拧转乳尖一面弯下身来凑过去吸吮。欢颜其实已经过了哺乳期,先前在皇宫的时候明公公开始时倒是每日要她喝药,喝过那个之后她总是燥热并且乳汁也多,可是后来不知何时开始药就停了。大概明公公那时发现了真相,便禁了她的药,她的乳房也就慢慢不再有乳汁出来,即使与少临欢好时会有一点,也再不像从前那般汹涌了。 可是她的乳珠上还是有奶香,唐宁吮的愈发用力,将那丰乳吃进嘴里去似的越吸越多,欢颜嘶叫着推他,因为她胸前竟然又有那种丝丝微痛抽涌的感觉,竟是让他吸出了乳汁来,正源源流进他嘴里,他更是如疯如狂,埋首在她乳房上又吸又咽。而因为他弓着身体,他的手能伸出的长度更远,此时已经探入她花穴里去了。 不管她是否愿意,本能地回应是她的花穴已经湿了,湿濡包裹着他的手指,吸引他往里面进去,此时此刻她紧闭的双腿仿佛成了急迫的怕他手指抽离而做的动作,令他在那紧夹中更为满足,“再紧一点宝贝儿。”他轻呓着。 她竟应他要求而随之双腿交叠,他大乐,一边将手指在那湿暖的肉壁里刮动,引出更多的花水,一面终于将那只已经吸到紫涨地乳房放开,去寻找她的嘴唇,他的嘴上带着她的乳香,用牙齿轻撬开她的嘴,探舌进去舔弄逗引她纤小地舌尖,一面含糊地说:“宝贝儿,让我到你身体里去,我太想进去了。” 他的本意是想让她说这番话的,可是此刻他顾不得了,他的意志已被情欲催化,他想要她想要将她牢牢占有,摁进身体深处,想在她体力驰骋,翻腾她的欲望,让她跟着他一起去快乐的颠峰。 她果然乖巧地张了嘴,舌尖勾动着他的,缠绕着想要推他出来,他轻笑,这丫头还是生涩的很,因为她的牙齿已经不止一次碰到他的,他贴着她,伸进去更多舌头,舔刮着她湿热的内壁,听到她吞咽有声,他更是激情膨胀,收回放在她花穴的手,同时长腿一伸想要将她双腿分开,可她却依旧紧紧夹着,“宝贝儿,你别崩坏了,放松些我要来了。”他含糊地轻语着。 正在这神魂颠倒的一刻,是舌尖的一股剧痛令他原本闭着眼睛骤然睁开,眼中所见的,竟然是她清晰无比的双瞳。她竟然在自己在他的舌头上狠狠咬了一口。 她直直看着他,那目光令他猛地怒不可遏,一伸手已经掐在她脖子上:“贱人!” “我本来就不想活了,你这样强迫我,不如一刀把我杀了吧。”她吐字极清,眼睛毫无惧意,直愣愣地,头发散乱,嘴角还有血丝,简直像一个疯子。 092、太子的好胜心 他瞪着她,如兜身被一桶凉水浇了个透心凉。 他恨不得拔了她的皮看看,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做的!明明那细小脖子他一用力就能捏碎,却有这样坚韧的眼神。 他一点也不怀疑她的话。 她确实是想死,昨天不是才从湖里捞起她来吗?可是这会儿不一样,她在他身下,在床上,在他那能让所有女人瞬间化为春水的挑逗下,在她的身体明明已经舒软放荡时,竟然还会说这样的话。 他狠狠地喘着气瞪着她半晌,忽然朝外狂喊:“把如音叫来!” 她不知道那是谁,她也管不了,只能直愣愣地与他对视,感觉他捏着脖子的手时而收力时而又松开,他的眼神闪烁,实在是看不出来在想些什么。 两人就这样眼对眼的瞪视之中,外间已经传来一声娇唤:“太子,臣妾到了。”啊,原来是罗夫人。 “进来。”他沉声吩咐,很快,那罗夫人踩着小碎步走了进来,此情此景令她猛地收了脚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脱衣服。”他又说话了。罗夫人眼睛都红了,又恨又怕地看了床上的两人一眼,不得不窸窸窣窣地动作起来,很快就脱的赤条条,缩着腿站在那里,含慎带娇地叫了声:“太子!” 他猛然一掀被子起身出去,将她抓住摁到一旁的圆桌上,罗夫人简直被平拍在桌上,双乳撞的生痛,可她还没来的及呼痛,双腿间已经挤进他的身体,随即猛然地插入已经直挺挺的撞了进来,“啊……”她娇唤一声,身体却因为缺少前戏而干涩发痛。 可是他完全不理会,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始终扭头盯着床上已经将被子整个人包起来抖做一团的欢颜:“你敢闭上眼睛试试?”他厉喝。 欢颜不得不睁开眼睛,发着抖看他眼中充满情欲地样子。他简直像一只发狂的野兽,双手紧扣住罗夫人的细腰,胯下的挺进一次比一次更重,撞的整张紫檀桌吱吱直响,罗夫人的娇喘惊叫也从开始的做作变为真实,肉体的撞击声开始伴随有水声四溅,虽然被扣着腰,可是推力太大,罗夫人还是朝桌上又移进一点,脚趾拼命踮着地,整个人被插的狂叫扭动,浪声不停。 此情此景,对于刚刚才被挑引过身体的欢颜,实在是一种折磨,她的脸色潮红起来,汗珠也渐渐增加,头发披了一身,瞪着一双大眼缩在床角抖个不停。 唐宁看着她,神色更是张狂,猛然将肉棒抽离,硕大的挺翘的肉棒在罗夫上臀部拍打:“滋味怎样?” “太子的肉棒,好长好粗……臣妾想要啊,太子……”罗夫人呻吟着。 “那要看你求的是否响亮。”唐宁灼灼盯着欢颜,看她目光停在自己肉棒上,又慌不迭的移开,嘴角顿时一勾,伸手在罗夫人臀上一拍:“来给我舔。”她慌忙爬下桌子,跪到他双腿间,舌头在湿淋淋地肉棒上一下下地舔刮,将那些花水舔干净了,又粘上她的唾沫。 紫黑色的肉棒昂然而立,棒身有些上弯,顶着油亮地棒头紫涨地园鼓鼓的,罗夫人双手握着它,从根部舔起,转向棒身,又再度朝另一端舔弄过去,最后埋首在最下首,将两个肉袋吸吮个好一会,才又回头去含住棒身。 唐宁始终定盯看着欢颜,看着她颤抖地逃避样子,不由得又想起她那粉嫩无毛的穴口、紧窒的像要绞断他手指的花穴、还有香软地乳尖,这会恐怕还滴着乳汁…… 他猛然抓住罗夫人的头发,朝自己用力摁进,罗夫人发出一声呻吟,随即便竭力张大嘴巴,容纳他的进入,每一下的全力插入,都是直抵最深处,欢颜甚至疑心自己看到罗夫人喉咙那里一下下地膨胀不停。 她也是口干舌燥,浑身骚痒,可是她清楚的很,这个时候自己出半点声音也不行的,若是不想沦为他的玩偶,就是再难受也得忍着。 唐宁似乎从她眼中看出了什么,他轻哼一声,将罗夫人的头发一把拎起来,将她面朝自己再度按在桌上,双腿被他一手一握高举起来,罗夫人下体悬空,嘶声尖叫:“臣妾想要呀,太子的肉棒,给我,求求你了……”她果然是很受教的,这次声音响的多,简直冲破穹顶一般。听的欢颜又抖了三抖。 唐宁冷笑:“自己伸手挖。”说着他将她的腿往前摁下去,垂在她的头两侧,自己则摸到她的菊眼上,直接将肉棒抵上去用力挺进。罗夫人顿时嘶哑地尖叫起来,一面扭转迎上,一面双手真的探到自己花穴里,在那里一进一出的抽动掏挖,唐宁依旧只是扣着她的腰,肉棒在紧窒中渐渐全部没入,他眼望着欢颜,脑中闪现的却是她的身体,她的紧窒,“呼呼呼,”他急喘起来,开始疯了一样律动起来…… 疯狂地撞击嘶叫,充溢着内室弥漫起一股淫靡之声,外头侍候的人都有反应了,丫头们更是堵了耳朵缩在那里,又怕错过主子传唤,又怕听到那声音心猿意马。 却唯独欢颜反而愈来愈清醒了,她的神色还是充满惧意,可是眼中的晶亮却出卖了她,这让唐宁更是受挫,猛然抽离出来,任由那正在尖叫的罗夫人因失了傍依而掉在下地来,痛的叫唤,他不管不顾,而是带着一身淫荡气息靠近床边。 欢颜顿时警铃大作,他愤怒地看着这个小不点的反映,拳头紧了又紧,终是重重一哼:“不知好歹的东西,想在本太子胯下承欢的女人到处都是,就凭你这模样,本太子还不稀罕呢。”说罢他转身就走,而且走的飞快,似乎多停一步都怕自己反悔似的。 外头人看他赤条条的出来,忙奉上衣裳跟着出去了,屋子里那罗夫人跌在桌边好一会,才有力气叫服侍的人进来,临走前狠狠地看了欢颜一眼,也走了。 欢颜脱力般地坐在床上,两个丫头进来打扫残局,不时以好奇的眼神打量她,欢颜呆呆出了会神才问:“我想沐浴,可以吗?”丫头慌忙答应着,准备去了。 093、唐宁的苦恼 这次之后欢颜倒真的清静了几天。 太子不来,那些夫人们又多少听到点那日的事,知道她惹恼了太子,自然也都不再过来,而两个侍候的丫头则是对她充满好奇。 照那天太子怒冲冲离开的样子来看,这位的前程算是毁了,她们都估摸着恐怕不多会儿就会有将她放到下人院里做粗活的命令传来,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事。 可谁知等了两天也没动静,两个丫头也都是鬼精的,顿时觉得先前猜测得果然没错,这位在太子眼里份量可不简单,气成那样也不舍得发落她,来日的指望更是大了几分,因此这几天倒是一门心思服侍着,为她调理身体。何况这姑娘长的即好,说话待人更是不作做也没架子,实在是招人疼的很。 欢颜毕竟年青,各样补品吃下去,又不时有大夫来把脉,不停地换药方,再配以适当活动,她很快就恢复起来,脸蛋甚至显出从前没有的红润色。她素来畏寒,而眼下夏季对她的康复也有好处。 可是她很想离开。每每走在园子里,她总抬头去看高墙外的蓝天。 说起来她自己也是茫然,对那乔姓三人,她竟是不分伯仲的每日都会想上几回,这让她真是羞愧的不行了,怎么能同时想着三个男人呢! 可是置身在这院子,很自然就会记起当初如何入的乔府,在乔灼两兄弟爱惜下,第一次知道为人之乐,第一次有名字,第一次,有人在乎她的心……然后入了宫,虽然开始时她害怕抵触甚至有些恨那个皇帝,可接近他后,就像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是她这十六年来的缩影,她第一次有了想保护的人,心疼他,怕他受伤,更因为他,她变得跟以往有些不同。 好想他们呀!即使知道了自己和少临的关系,即使知道自己会带给乔灼乔炽不幸,可是她还是很想很想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样,乔灼千万不要再冒死混进宫去了啊。 脑子里总是乱纷纷的,回忆令她时而微笑时而轻叹,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安然,看得两个丫头捂嘴轻笑,却教另一个人的愤怒与日俱增。 赤裸的身体一掀床幔,大步跨出来走到桌边坐下,猛地灌下一杯茶,唐宁气息还是不平,真要气坏了!自从上次之后,对着别的女人竟是不行了,无论如何最后关头就是施放不了,眼前闪来闪去的全是一个人的身体模样,那双眼睛,那么胆怯的却分明还是倔强。 真是沦丧啊,他自小何尝遇过这么麻烦的事,谁不知他唐宁风流倜傥,多少女人哭着喊着想进府门的,到如今他竟摆弄不了一个小丫头?还为了那么个全是骨头的身子神魂颠倒,还非她不可了?这还了得! 他一面生气一面又咕嘟咕嘟灌了两杯茶,肚子都鼓起来了,可是身体的燥热还是半点没减下去,床上的女人怯怯地看着他,声音小小:“太子,你不舒服吗?” 唐宁翻了翻白眼,这也是个怂货。这情形要是换了罗如音,根本不会问这种蠢话,直接爬下床给自己口交来了,怎么老遇见这么傻的女人……他不耐烦地瞟她一眼,那人缩在床角,瞧上去有点像……“过来。”他心中一动。 女人慌忙下了床到他面前,唐宁将她上下打量着,实在是跟她没半点像的样子,可刚刚那一眼,他也懒得说了,伸手在自己胯下摸了摸,那女人终于明白过来忙跪在面前,捧起他坚挺的肉棒,啧啧有声的舔弄含卷。 唐宁靠着桌子,半眯了眼睛,脑子却又想起另一张小嘴,红彤彤地,雪白的贝牙,纤小的舌头,含在嘴里的时候像糖一样又甜又软…… 啊!真要疯了!他烦燥起来,一脚将女人踢开,朝外就走。 都怪乔少临!他唐宁这辈子算是毁在他们乔家男人的手里了!想到这个,不由得又想起从前! 那时他九岁,在南沂国姐姐的宫中呆了些日子,打一进宫门起他就从姐姐口中反复听到一个名字“颜妃”,姐姐的语气恨恨,每天都因这人摔杯子打宫女,弄的凤炽宫气闷的不行。他只得自己跑到御花园里玩,有一次,他被奇怪的声音吸引着,在一处偏殿,见到了这生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那是一个漂亮极了的女人,还挺着个大肚子呢。大肚子的女人他自小在东影后宫就见得多了,觉得即丑又怪异,可是这个女人也同样的模样,却令他看的挪不开眼。 混园雪白的肚子上没有半点斑纹,她自己双手托着肚子,腰后却是深深凹陷下去,到臀部再凸出来,形成一个美丽绝伦的弧度。饱满粉嫩的雪臀正紧紧贴坐在身下一个男人胯上,那男人妖媚地凤眼半眯着,轻呓宝贝宝贝的,正是皇帝,瞧模样实在消魂的很。 小唐宁在假山边藏了一半身子,正看到他们两人的侧面,那美女不停地上下动弹,扭摆雪臀,皇帝的胯部则一下下用力朝上顶动,每一下都令她发出娇喘,听的小唐宁面红耳赤。 那女人一边叫一边又伸手去摸自己的乳房,她的乳房涨地很大,在她自己的揉搓下变换形状,让小唐宁看得只咽唾沫,好想扑上去咬一口。其实这个女人整个人看起来都令他产生食欲,他那时还不明白这种冲动,只是拼命地想咬她,哪怕舔一舔也好,这么想着的时候,他的胯下居然热挺起来,他吓了一跳,忙用手捂着不知所措时,却见皇帝抱着那个美女站了起来。 他将她半托在怀里,将身上原本只是虚掩的衣裳脱了干吗,那女人吓得只叫:“放我下来啊,要摔着了怎么办!”那声音……听的唐宁又是一抖。 皇帝温柔地说:“宝贝儿不怕,朕一柱擎天顶着你呢。” 美女羞红了脸,啐他:“让我转过来吧,这样你太累了。” 皇帝依了她,将她从自己身上放下来,唐宁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看到皇帝胯下浓密的毛发之间一根硕大的坚挺正从那女人胯下抽出来,湿濡濡油亮亮,好像还在滴着水。唐宁一下子把裤带解了,看了自己胯下一眼,那玩意儿虽然还小,可这会也挺硬成笔直了。 094、为你疯狂 而那一边皇帝已经将美女放下地来,那美女摸着一边的假山伏跪下去,雪白臀部高高翘起,皇帝一笑,握着他那硕大的肉棒朝她双腿间挺身而入,美女顿时发出一声娇喘,随着皇帝的动作渐渐激烈,美女的叫声也一波浪过一波。 小唐宁口干舌燥的看着,只觉得自己肉棒上一阵阵发痛发酸,不由得伸手去握住,很快发现只要上下滑动时那感觉似乎就能减轻些,他动的更加用力,眼睛却始终望着那个女人的侧影,想像着若是自己也能这样抱着她的雪臀用力抽动,若是能扑到她身上吸吮嘶咬,这疯狂的念头令他越动越快,很快,一阵像要尿尿般地感觉传来,他咬着牙,身体抵在假山上将一阵白稠的东西撒在面前的草坪上。 那个美女跟皇帝却越战越勇,还不停地交换体位,变换的姿势,淫靡地呻吟,令小唐宁又泄了几回,等到他们终于结束时,他已经腿软地快站不住了。歇了好一会,才扶着假山慢慢走回去。 可是那一幕始终在眼前闪来闪去,当晚他就把一个年纪比较小的宫女叫到跟前,让她脱光衣服仔细研究了一番,看到她双腿间那条小细缝的时候,回想那美女,他居然又再激动起来,推着那个宫女弄了半天,可惜终究太小太短,根本无法尽兴。那宫女竟也是个晓事的,便自觉得帮着他口交,一番下来,他才总算第一次有了快感。 自那之后,他总希望能再看一回,可惜一直没有如愿,而在后来一次偶尔机会下,他才知道原来那个美女就是颜妃。颜妃,自此这个名字这个人在他心里扎下了根去。 而美女的结局却是不圆满,她没能跟那皇帝朝夕相守,而是莫明其妙的就失了踪,唐宁曾经怀疑过自己的姐姐,可后来从她口中知道不是,他想尽了办法找她,可却始终没能如愿。直到……他再赴南沂。 从见到那个小奶娘的第一眼起,他就认定这丫头跟颜妃恐怕多少有些关联,她们实在是太像,那明公公直到她上了全妆才认出来,唐宁却因为对颜妃执念,这些年来那张面孔已经被他铭刻在心,因此一见便知。只不过当时他并不知晓乔少临的身世,当初姐姐还真的是怀胎十月过的,哪知道这些竟然是假,少临竟是颜妃的儿子,被生生隐瞒了一岁变成了姐姐的儿子。 不过也正因此令他对欢颜有了势在必得之心,明公公将她送到东影又给他送信摆明了是在安置她,虽然对明公公此举倍感意外,可是送来的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推却。 只是没想到这丫头看上去文文弱弱,却竟是那么扭的性子,还因为这个,害得他也落到这下场,想起来都是牙痒,他唐宁还就跟她耗上了,总有一天要让她心甘情愿爬上他的床来。 他一边想着一边加快步伐,身边早有人跟上,给他穿好衣服,因此一路到了南院时,他已经衣冠齐整,神色自若。眼看着快到了,他一扬手,将身后人都赶了下去,自己则慢慢朝里走。 到了窗边时就听丫头秀儿说:“就是这样,姑娘你手真巧,才学没多会儿就能绣成这样了。” 另一个丫头环儿也道:“是呀。奴婢学这个学了好些年都没姑娘绣的齐整。” “真的还可以吗?”她的声音软软的,听的唐宁不自在的扭了扭脖子,“可我还是觉得秀儿姐姐的好。” “哎哟姑娘哎,这姐姐什么的你赶紧改了吧,奴婢可当不起。” “那……你们也别奴婢奴婢得了,我也当不起。”嘿,这倔丫头,唐宁挑挑眉毛。 “你怎么当不起?你如今是太子府的贵人,将来的尊贵还大着呢,我们几个都说好了,能遇上你这样的主子是我们的福气,我们一定帮衬着你拱上去,让西院那些人瞧着去吧。” “是呀是呀。姑娘你就顺着太子多点不成吗?你瞧你这吃穿用度,都快赶上正妃的配用了,奴婢们跟着你也是脸上有光不是?出去了哪门的丫头小厮敢随便放肆?就连那些当主子的也陪笑脸呢。往日里我们可没少受她们欺侮。” “是呀,姑娘也是透着富贵的人,福份摆在那儿呢,再说我们太子在东影可是第一美男子呢……” “死丫头这也敢说,不要脸还不要命了你!”环儿啐她。 秀儿却道:“这话又不是我一个说的,外头早这么传啦。不说太子身份就凭他的长相,多少人巴望着能进太子府呢,我们太子挑的很,等闲入不了他的眼,他如今这样看重姑娘,可不是天大的缘份吗?” “秀儿这话倒也是。姑娘你但凡放低一点儿,讨了太子欢心,自己也得乐,何苦去招惹他呢。” “说的就是呀。太子妃福薄,还没过门就没了,这位置也就一直空着,多少女人争得要死要活,太子连话都没放过一个,可这会儿却给姑娘准备了这些个东西,你瞧这六尾飞凤簪,比皇后使得的就差三尾,这些个缎子软红绡、碾绫罗、翠天青、南锦绫哪个不是南院女人们拼命也想要的东西?谁心里不明镜似的,太子这是有扶正你的意思,你这会儿不把握住了,将来再后悔可来不及。” 两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都传到唐宁耳中,倒是令他微挑唇角,这两个丫头倒是有点眼力的,安排在她身边算是对了。 可一眨眼功夫他又不耐烦了,屋里叽叽喳喳地只听到两个丫头说话,半晌那丫头也没吭一声,他重重一哼,抬脚走了进去。 095、我只要你 两个丫头说了半天见她只垂着头也没个回应,不由得都有点扫兴,正互一眼微微叹气时,一抬眼却见屏风外走来了太子,都是一惊而起,同时敛礼。太子摆摆手,她们忙收拾东西退了下去。 欢颜也因这动静终于抬了头,瞧见是他,眼中顿时一缩,放了手上的针线正要站起来,却教他手臂一伸抱在怀里,坐到他的膝盖上:“这些天身子好些没?” “好多了,”她想起来,无奈他手臂压着她的腰,挪动不了。 “在学针线吗?”他贴着她的脖子说话,又将她双手举到眼前看:“扎破了呀,手指头都变粗了,以后别学这个。” 她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身子越来越崩,他却是一笑:“怎么跟个木头似的?”说着将她背靠自己搂到身前,头贴着她的脖子,双手则一边一个握住了她的双乳:“试一次,你会喜欢的。” 她挣扎起来,可他握的很紧又往回压着她,根本就动弹不了,只好求饶:“你不是有很多女人吗?放了我吧。” “我就想要你。”他轻喘着,隔着薄薄的衣裳抚摸已经无法满足,他开始扯她的衣带,她慌忙去拉他的手,却教他一边一只夹住了,手指头依旧将她前襟解开,雪白挺翘的双乳一下子弹了出来,暴露在空气下。 他的掌心很热,即用掌心去摩擦她的乳尖,又双指或捏或摁,粉色的乳尖很快就硬了起来,他伸指轻弹,笑道:“你的身体说她喜欢我呢。” 欢颜羞的脸孔通红:“你放了我吧,求你了。” “不放,”他轻笑,侧过头来开始舔她的脖子,凉凉的痒顿时爬上她的肌肤,她竭力扭躲,却始终难逃那丝丝的激凉,一股暖意顿时从小腹升腾起来,她吓坏了,闭了眼睛大叫:“你有那么多女人呢,女人……不都是一样的吗?” 他再度笑出声来,这丫头真是太有趣了。“你吃味呀?行,我回头就将那些个全放了。不用回头了,这会儿就放。”说着真的转头朝外:“传邢总管,让他把别院的女人全安置了,再让我瞧见一个就连他也安置了。” 两个丫头听到,全身震了震,顿时喜上眉梢,这是只要她们主子一个呢。可不乐坏了吗?立刻响亮答应着,飞似的跑出去了。 “这下没有别的女人了,以后我就归你管。”说着他握住她的手往回拉,摁到他胯间凸起的地方,“摸到没?你得喂饱它才成啊。”一边说着一边就用她的手撩开衣袍下摆,扯了裤带,将肉棒放了出来,迫着她用手握住,小小的凉丝丝的掌心握在上面,舒服的他轻叹一声,将她夹的更紧,双手齐动几下就把她拨得像个去了壳的鸡蛋。 欢颜全身都抖起来,一面是身体的热,一面是他手上的热,还有掌心传来的燃烧似的感觉,她还是背对着他坐在他怀里,双腿被他的双腿给夹住了,一只手朝后握在他肉棒上,另一只手并着身边被他胳膊牢牢夹紧,如同置身在火炉之中,她感觉自己像要烧着了:“我不要。”她一再挣扎叫嚷着,可声音却因身体的异样感觉而没有半点激愤,反而透着软软的恳求味道,令他更是迫切。 “小嘴巴就是不说实话,你的身体明明很想要。”他说着,抚摸乳房的手顺着她的小腹摸下去,在小缝那里回来厮摩,“真是小呀,怎么跟孩子似的。”他轻叹着,手指开始插入进去,她激的浑身颤抖,摇着臀部想要避开,可那动作却又似逢迎,引得他将她紧紧摁在怀里,整个手都竭力探下去,手指在紧窒中全力往里掏挖:“啊,太紧了,我的肉棒怎么放得进去啊。宝贝儿宝贝儿,快让我进去。”他开始啄她的脖子,啄住了便用力吸吮,很快,她的玉颈一侧点开无数朵紫红的草莓,排地密麻麻细碎却引人情欲更涨。 他再也无法忍耐,将她托空一点,伸手握住肉棒抵到她的花穴下,那里还只是微湿,可他忍不得了,他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把火,再不让它出来就得烧死自己。 他用一条手臂紧紧夹着她,不顾她跟着青蛙似的双腿乱蹬,将她用力下压,欢颜发出一声尖叫,窄小的花穴已经被生生抽入,只进去半截,她简直半凌空地挂着:“天哪,宝贝儿紧死了,我简直就忍不住要去了……”唐宁嘶声呻吟着,因为没有完全抽入而继续用力将她往下按,噗地一声,终于全根没入。 欢颜像被抽了力气一样一丁点也无法动弹,而唐宁亦是同样。 他竟然在插入的一瞬间就去了,他根本就没办法管住自己,那里面实在是太紧太窄,内壁强力地吸吮着肉棒,像是有一条蛇将它一圈圈紧紧缠绕,逼得他非施放不可。 “宝贝儿……我再也离不开你了。”他在她耳边轻喘,寻找着将她脸转过来,将那柔软的嘴唇整个含在嘴里辗转吸吮。 欢颜浑身酥软地靠在他怀里,眼角有泪水缓缓淌下,她实在是太弱了,根本保护不了自己。 他感觉到她的眼泪,神色终是一黯,便放开她的嘴,去舔那泪水,柔声道:“你反正也不能跟少临在一起了,以后就一心跟着我吧,我会给你最好的,会把你宠在手心里。我的宝贝儿,我会让你做正妃,再也不碰别的女人,好不好?” 096、陌生的唐宁 欢颜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下体被紧紧填充的膨胀感令她迷乱而脱力,唐宁拥紧她,起身走向床榻,已经施放过一次的肉棒被那深软地甬道吸附,竟然很快又挺立起来。 他轻咬她的耳垂,一遍遍唤她宝贝,走近床前,将她往床上放落,下身却依旧紧扣着她,令她趴俯到床上,雪白的臀部牢牢被他固定在胯间,他跪到她双腿间,开始剧烈抽动。 欢颜眼眸半敛地被他朝前推进,双乳溢出的乳汁将床侧都弄湿了,他匍匐到她身上,紧紧扣住她的双肩,腰胯下的力道更强,每一下,都顶到她身体深处。 那里有一团极为绵软的凸点,触到时欢颜便会失声尖叫,这声音令他更加卖力律动,汗水一滴滴落下来点在她肩上颈上,他又舔卷着将她与他的汗渍全部吸吮回去。他的身体在狂热地施放中,她的身体实在是太令他惊喜了,他觉得已经无法抑制自己,只想着每一下重重进入,听到她回应地呻吟,再全力抽离蓄势下一次的抽进。 欢颜被他抓着肩膀半提起来,整个上身朝后仰去,挺立的双乳乳汁乱飞,引得他干脆放开她肩膀改为握住双乳,掌中的热涨柔软令他动的更为疯狂。深深浅浅,几浅几深,将他平生所引以为傲的床上功夫全数贡献出来,只为了听到她舒缓地呻吟声。 而她的反应果然是极好的,花穴里如同喷泉般滋滋地往外冒水,伴随着他的每一次抽进而水花四溅,泡得他肉棒似乎在不停增大。更令他疯狂的,是她那狭长的小小花穴被抽送了这么久,竟然在他每一次离开时都不得不控制着要将棒头留在里头,以免下一次无法进入,紧窒地让他又是咬牙又是叹息。 欢颜没过多久就再也叫不声来,他的力气好像用不完似的,始终是这样一个体位,他竟然抽动了近百下,抽得欢颜软成一滩泥似地随着他的动弹摇晃身体,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可他的肉棒居然还是坚挺,她觉得自己的穴口已经全麻,腰也酸涨的像要断开,可是他还在继续,丝毫没有要施放的迹象,渐渐地她的视线开始模糊,身体还在不停被推动中,可是她很快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欢颜发现自己置身一个浴池里,身体大概已经被清洗过,因为肌肤那种汗淋的感觉已经消失,可是她还是被人圈在怀里,他的一只腿压着她双腿之间,左手就握在她右乳上,耳边酣声轻轻,他半趴在她身上睡的正熟。 欢颜觉得花穴一阵阵抽痛,双腿有点打颤,而体内气息绵软,每呵出一口气,她的胸膛就跟要被掏空似的酸凉,想到自己的处境,眼睛又再度泪湿。 如果一开始就遇到唐宁,或许她现在会觉得很好很知足了。可是如今的她不一样了,她已经学会分辨真心与欲望。 他确实也是很帅气,笑起来的时候很有些意气风发的样子,可是他的笑无法令她心底温暖,不像少临,更不像乔家兄弟。他看着她时,眼中闪动的是贪婪的欲念,那种跟她第一次见到南宫寿时有点儿想像的眼神,令她吓到发抖,这跟他们眼中的爱惜柔软多么不同呀。 可是此时此刻,她无法选择呢。 想到这里她的眼泪更多了,只是被他压着无法动弹,所以只能偏着头静静地落泪,她就躺在浴池边的青石地上,虽然身体下叠了绒毯,可还是有石面的凉与湿透过它浸入她身体,不一会她就觉得冷,整个人轻微地哆嗦了一下。 唐宁立刻醒了,将她一把抱进怀里,他的眼睛极亮笑意盈盈的,可是看到她的泪眼,他眼中还是划过一丝愤怒,不过很快平复下去,亲亲吻她的嘴唇:“冷吗宝贝儿?” 她缩了缩身体,他顾自将她抱起来往外走:“这地方水气重,躺久了不好,我们还是回房睡吧。” 她不敢吱声,看他大步迈进屋里又抱着她一同睡在床上,帮她掖了掖被角,“饿了吧?我让她们送进来。”说着一把响指。 外头立刻有声音传来,秀儿带着成排的每个手上都拿着托盆的丫头进来,瞟过欢颜的一眼充满喜气,随即便安排她们将菜放到桌上。顿时间一阵阵香气充溢了整个屋子,而那些丫头仍是一拨拨地往里进,各样的热气腾腾地菜简直看的人眼花缭乱。 唐宁瞟了一眼怀里的小人,却见她神色淡然,对那边的动静一眼也没瞧,始终垂着头的样子令他眼中怒火顿盛,扬了扬手,端菜的人全部退了下去,只留下秀儿在一旁侍候,“还不侍候你主子吃点东西?”。 秀儿听他一说立刻上前几步,靠床近些轻声道:“姑娘你吃想吃点什么?要不要先来一碗玉蛤汤,炖了好一会呢,嫩嫩的又滑又香又补身子。”说着已经乘了一碗过来。 可欢颜完全不为所动,她正发愣,不料唐宁抬手就是一记耳光,“啪”的一声,秀儿连人带碗跌在地上,唐宁冷哼:“这点小事也做不了还有什么用?拉出来杀了。”外面顿时进来两个宫女,一边一个拉着她往外拖,秀儿惊恐万状地挣扎着大喊:“姑娘救我!” 欢颜也吓得呆了,听到她叫才回过神来:“不要。” 唐宁这才一挥手,“为什么不要?她是你房里的丫头,连侍候你吃饭都作不了,留着有什么用?” 欢颜抬眼看他,那目光竟是令他心头一窒,正要发怒,却听她轻轻地说:“我吃就是了。” 秀儿慌忙爬起来,重新乘了一碗捧过来,欢颜正要伸手去接,唐宁却说:“等一等。”两人都是一怔,“放下吧,”他朝床边的小榻指了指,秀儿忙放下碗,又看他挥手,立刻退了出去。 欢颜正愣着,便见唐宁微笑起来,他的眼中实在是亮的灼人,而且,也怕的灼人! “那么不甘心做我的女人吗?我实在不明白本太子有哪一点不如乔少临?”他还是搂着她,可身体的那种温热没了,她甚至,觉得他忽然完全改变了,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097、专宠 “我在想是不是我对你太好,好到你忘记了自己的本份?我可以容忍一切,可是唯独一样,我无法忍耐,那就是,在我怀里的女人心里却想着别的男人。”他始终垂目和她说话,此时更是伸手指挑往她下巴一抬:“我要你从里到外都只有我一个人,记住了吗?” 但是欢颜的目光还是令他不满,他眼中阴霾如云,冷哼一声:“如果你不想乔少临死的化!” 欢颜眼睛顿时瞪的极大。半晌才颤抖着说:“他……他是你外甥……” “你知道他不是!”唐宁的话却令她一呆。“我跟你都知道,他是颜妃的儿子,这样一来,我跟他可没半点情份了。我姐姐跟颜妃斗了半辈子,若是知道我跟她的儿子这么亲近怕是要死不瞑目呢。” “可是你……” “当初我是认定他是我外甥这才冒死帮他,他装腔作势在宫中隐匿,样样般般皆是我为他打理沟通,我知道他的手段够狠,可是他却不知道我其实比他更甚,所以你……”他凑近她,直直瞪着她的双瞳:“最好不要逼我,若是你顺应我,那这位皇帝外甥,自然就能安稳的过下去,若是你一定要……” “我会的。”欢颜打断了他的话,她实在是被他吓坏了,他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很恐怖。 “这样吗?那坐到我身上吧宝贝儿。”他微微一笑,顺手将被子掀开。在他的双腿间,昂然地肉棒居然已经粗涨如婴儿手臂般了。 看她呆滞的神色,他握了她的手送到自己肉棒上:“不会吗?要我教你?” 欢颜慌忙缩回手来,瞪着那紫黑色的肉棒好一会,才慢慢移动过去,双腿分开坐在他胯上,伸手握住滚烫地肉棒抵在自己花穴下,她的手一直在颤抖,唐宁也不出声,只是冷眼看着,看她小脸儿一时雪白一时又是通红,终是将它肉棒扶正慢慢坐了下来。 紧窒肉感渐渐包裹上来,他舒服地轻哼出声,她却因为干涩与身体的酸麻而痛的汗都滴落下来,好一会才总算将他整根都坐了进去。 她曲着双腿坐在他胯间,一双含水的大眼睛满是惊惧,虽然这眼色令唐宁不快,可他还是享受到了,轻嗯一声“不错很舒服。”说罢自己从一边榻上拿了那个装汤的碗,先喝了一口,朝她勾勾手指,她不得不靠近过去,双唇相触,他将嘴里的汤全部渡了给她,待她吞下去了,才纠缠着她的舌尖舔刮,直到将她嘴中残留地汤汁全部舔卷干净,这才再渡一口。 欢颜仰着脸就他渡着将那碗汤喝了干净,他这才笑笑将被子拉过来包在二人身上,才再度叫人进来。每一样菜摆到面前的,他都留了一点,然后又都要她从他嘴里取食,欢颜一点点地将他嘴里的东西吃下去,眼泪却始终汪在眼眶里。 看她最后已经有些干呕的样子出来,他才停了,秀儿在一旁服侍着二人漱口擦手,她半边脸肿痛的厉害,可是看到欢颜垂头坐在他怀里的样了,却不知怎么的让她鼻子直发酸。 唐宁挥手将她打发出去,伸手将欢颜搂在怀里“要睡一下吗?”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可却还是令她抖了抖,“不想睡我们就继续吧。”他低笑起来。 “我,我累了。”她不得不立刻说话。 “就是这样,以后问你什么得回答我。不回答的化,我就按的方式做明白了?”他瞧着她怯怯的样子,伸手将她的长发拨开,一摁她的雪臀,顿时翻过身来,将她压在身下,肉棒轻微地地脱离出一点点,他再度使力将其全部插入,那舒服地湿濡感令他差一点又想律动起来,可她那单薄的样子还是让他叹了口气,用自己的胳膊给她作忱,贴着她的脸,“好好睡一觉吧。” 欢颜简直是被他钉在床上半分也动弹不了,好在他身体倒是半侧了一点在床上没有全压下来,要不然就得把她刚吃的都给压吐出来。 他闭着眼睛,呼吸很轻,不过她疑心他根本没睡,她也不想睡,可若是不睡……她只好闭上眼睛,眼前又现出几张面孔来,她拼命压抑自己的念头,才将眼泪止住。屋里都下了厚重的帷幔,四下里静悄悄的,她也确是累的狠的,过了一会,竟是慢慢睡了过去。 而他则睁开眼来,打了个响指,秀儿忙轻轻进来,他声音很轻:“去许管事那里领东西,以后每天给她一个定量。她身体弱,不能太多。” 秀儿一愣,忙应着去了。他没细说可她也知道要领什么了,看来他是真的离不开这个姑娘了,那种药……她抖了抖,不敢多想,慌忙一溜的朝院外跑出去了。 …… 自从那天之后,欢颜就不住在自己原先呆着的屋里了,她如今搬到唐宁房里,而且每天下床的时间极为有限。 也不知怎么搞的,她现在特别容易燥热,只要他摸上她的身体,有时甚至只是脱光了挨着她睡,她都忍不住想往他身上爬。她被自己的这种变化吓坏了,有几回忍的嘴唇都快咬破了,他才懊恼地搂过她来:“小不点儿怎么这么能忍,想要就说嘛。” 可是她真的被他要怕了。床弟之事,乔少临向来是很节制的,而以前乔氏兄弟两人尽管也是时常索欢,可却竟不及眼前这一个人来的多。他简直有用不完的精力还有大把时间,可以一整天哪也不去,就在床上跟她纠缠。 而更令她害怕的,是她的身体越来越适应他的需求,如今都不用他挑逗,她看到他的嘴唇就想亲他,看到他赤裸的身子就想凑过去,看到他的肉棒直挺挺的就想将它放到身体里嘴里,哪里都好,总之若不这样,她就浑身空虚涨痛的无法抑制。 而府里的大夫也是来的更勤,隔上三两天就给她把脉,弄得她简直跟吃饭一样的吃药,而各样补品更是源源不断,更别提那些用度,如今整个太子府中再无一个夫人,太子专宠她一个的情形令所有人跟打了鸡血似的激动。 虽然只有欢颜不知,可是每个人都在等待着,至于等得是什么,终于有一天,答案来了! 098、太子妃的喜与悲伤 欢颜醒来时总是已经接近晌午,因为一整晚都与唐宁纠缠,醒时依旧浑身酸软,得秀儿扶着,才能就环儿送上的银匙里吃点东西。 这两个丫头也是服侍的极为尽心,更何况如今她们俨然已经是府里的大丫头,连管家跟她们说话都得轻半拍,更别说旁的人了。而这份富贵因何而来,二人可是明白的很,因此更是全心为欢颜想着,随便什么一个眼神就能立刻明白了,最是方便应手的。 可是今天好像有点不同,小环拿银匙的手总是在哆嗦,秀儿更是不停地挪身子朝外望,两人的不安很快传到欢颜身上:“你们怎么了?”她忍不住发问。 环儿一笑,忙又勺了一匙银耳燕窝送过来:“有天大的好事呢。太子今天一早就入宫去了。” “哦,”欢颜兴趣缺缺,也不想过问什么了。 一旁秀儿却是一心想引她开心,轻声说道:“是皇上传的旨让太子进宫呢,只一会功夫里头就传出话来,让府里准备着,怕是……主子的好事来了。” “还主子主子的,这会儿得叫娘娘了。”环儿也是笑逐颜开。 娘娘!却没想欢颜听到这个,本来已经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更是连最后一丝晕红也褪尽了。两个丫头都是一愣,正要问她怎么了,外头却传来一阵喧哗。 听那声音由远而近,脚步声夹杂说话声。最先涌入耳中的,是邢管家的声音,比平时足足高了八度,都快赶上唱戏的小厮了:“奴才给娘娘道喜啦。娘娘大喜大贵啊!” 两个丫头都是脸露狂喜,只是碍于欢颜的脸色不敢动弹,正僵坐着,就见唐宁一身官袍大步跨进屋来,笑的也是春风得意:“颜儿,从今日开始你就是太子妃了,这是皇上亲下的御旨。”说罢将一卷明黄卷轴递了过来。 两个丫头吓得卟通就跪,跪下了才发觉不对,又忙不迭地去扶欢颜也要跪下,唐宁却是一笑:“不弄这些个虚礼了,父皇知道你身体不好,连上朝授封都免了去,咱们自己家里更不用这些,徐公公,你说是不是?” 一个年老的太监垂首进屋,倒是先给屋里人行了礼,笑呵呵的道:“这是当然啊。娘娘要多保重贵体,皇上那儿还等着见您这位儿媳呢。” 唐宁哈哈大笑:“邢管家,好好服侍着徐公公先去歇着。”那太监又再三恭贺,这才走了。 唐宁走到床边接过环儿手中的银碗,两个丫头顿时知趣地退出屋去,同时又忍不住回看一眼,欢颜如今就跟个瓷人儿似的白嫩,可也愈发娇弱了,就太子这幅日夜不放的样子,还真是让人担心的很呢。 欢颜原先是靠着秀儿坐着的,这会儿自然一歪,唐宁慌忙补上,将她搂在胸前,一口接一口喂着:“还是吃的太少了,连坐的力气都没有,可如何日久天长的应付我呢?” 欢颜不由得又是一缩,他凑到她颈边轻笑:“昨儿夜里颜儿倒是很尽责哦,你说今天我得奖你什么好呢?有什么想要的吗?” 欢颜摇了摇头,也躲了躲他递过来的银匙,他也不勉强将碗放下了,一伸手将她打横抱起掂了掂:“太轻了。以后得养得肉肉的,摸起来才比较好,你说是不是?”她脸色顿时红了,朝他胸前歪了歪脸,他看着她如雪肌肤上泛起的一点晕红,忍不住又紧了紧抱她的手,一迈步朝着书房走去:“我还欠你一张画相还记得么?这会儿还你。” 窗外虽是烈日,可书房里却是凉爽,四下里摆了十数个装满冰块的镀金盘子,丝丝往处冒着寒气,将暑热一扫而空。 欢颜斜倚在长榻上,手肘半支着身体,乌发挽了个松懒地堕云髻,除了一只嘴衔珍珠的凤头钗,再无饰物。眉目描了淡墨,漆黑地双瞳看起来更是如烟水氤氲,朱唇轻点,同样如珠如琢。 身着一袭格外明艳的暖红轻锦,腰间细穗垂落,长裙层裾尤如飞花般铺散至榻尾,她的神色有些幽远,目光淡淡,飘浮而无着落地,虽然定定望着面前的长窗,可思绪肯定不在此屋。 唐宁已经放下笔多时了,他面前的长桌上赫然已是完整地画卷,可他一动不动,注视她的目光中荡起微怒。 欢颜出了会神,才觉得手肘发麻了,正想支开来,却才想到还在做画呢。这才朝一边望去,一看之下却是愣怔:“画完了吗?” “早就画完了。”他淡淡一笑:“在想些什么?” 欢颜垂了垂头,坐直身子,轻揉酥麻的手臂,“不过是出神而已。” “是吗?”他微笑着站起来走到近前,居高临下的看她,她在他的俯视不由自主地又缩起身子来,“让我猜猜,你是在想今天这个好消息吧,说起来这个对你来说,好像并不值得惊喜。你本来是要成为南沂皇后的,虽然很多人反对,不过他终究是会做到的。所以你并不在乎区区太子妃,对吗?” “皇后与太子妃我都不适合,”她静静开口“我只想安静地过下去,那样的富贵命,本来我也消受不起。” “安静?”他弯下身点起她的下巴:“嫌这太子府太热闹?还是你更喜欢呆在南沂?” 她本来垂着头,此时却慢慢抬起与他对视:“你即折磨我又何苦再折磨自己?南沂已成过去,你若是在意,大可将我杀掉或者逐出府去。” “那样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你哥哥?行那乱伦之事?”他指间用力将她脸朝上托,紧紧挨到她的嘴唇“我要怎样才能把他从你这小脑瓜里抹去,你告诉我。” “我没有去想他。”她被他捏的下巴生痛,不由得挣扎扭头。 “那你在想别的男人?谁?乔灼还是乔炽?或者根本两个都想?”他声音低嘶地冲满沉沉痛意,“真是巧啊,你跟他们姓乔的这么有缘,我要让你记得我,一定要让你永远记得我!”他眼中的神色颠狂般,把欢颜吓呆了。 099、太子妃的喜与悲伤(下) 书房的窗幔帷纱皆是半透明的水青色,为了吸引光线令屋里明亮,甚至连门窗都是敞开式的,往日下人候在这里时总会朝里偷瞟一眼,可是今天却都垂首静立,连秀儿环儿这样的贴身丫头都站到了一丈开外,别说眼睛就连耳朵都恨不得捂起来。 直透骨髓的娇喘声与呻吟充溢着整个书房乃至庭院,那枚凤头钗被扔在一边,散乱的如暮青丝像无数尾灵蛇般铺了一地,欢颜星眸半掩,红唇微启,脸色呈现异样的绯红,浑身赤裸仰卧在地上。 她的双腿被抬起压至头两侧,雪臀上胯坐着同样赤身裸体的唐宁,他的肉棒连根没在她的菊眼里,却并不动弹,而是一只手扣住她的雪臀,另一只手却是执笔在她身上作画。 细软地狼毫在雪白的身躯上点出一串串红梅,梅心或在她的双乳粉尖,或在她腰侧肚脐,皆是敏感处传来的阵阵麻痒,令她疯了般地挺动辗转,他根本勿须动弹便能享受到菊眼中紧窒地摩擦与压迫。 身旁地上还散着一地油彩,他直接用笔染色在她身上描绘,压着她雪臀的手更有两指探在早已湿濡的不成样子的花穴里,那里方才已经经过一翻动作,正舒软地如要化开般地往外淌水,他就用这水来点墨,为那些红梅点连枝骨。 笔端时轻时重的骚痒触动,菊眼极致满涨以及花穴里地空乏酸楚,都令她神志全失,轻喃着用所有的力气扭摆个不停。 “是不是很舒服?为夫的肉棒你可喜欢?”唐宁紧紧盯着她的嘴唇,若不是想给她一个教训,他真想扑过去将她揉碎在怀里撒咬,那点柔软实在是太过诱人。 她喃喃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声音轻的他根本听不见。他轻笑了下,放下手中的笔,却从地上捡了一只笔,将笔尖一面慢慢朝着她的花穴插入。 “啊……”她尖声嘶叫起来。 “喜欢吗?”他一边问一边还在继续,“他们可曾让你这么快活?”转眼间她的花穴里已如笔桶般被四五支狼毫塞的满满,每一支的进入都会令她疯摇身体。 抖动痉挛地雪白胴体却令他眼眸更深,他垂头看看她已经红肿地花穴,层层嫩肉正被他的手指拨开来,数只毛笔在花穴上摇晃不定,更在那一片花水中时缩时放,他甚至可以看见这张“小嘴”正将那些笔一点点吸入进去,这场景令他眼眸血红,喘息更重,不但手指动的更勤,胯部也开始一提一送地抽送起来。 欢颜全无意识地挺动迎逢,身上痒的麻的一大堆地方,她的身体已然绵如春水,两只雪乳随着身躯摇摆不停颤抖撞击,双手十指紧紧抠在身下的地毯上,徒劳地想抓点什么来方舒缓身体的激狂。 他亦是同样不能自己,画笔重新拿回手上,在她身上狂挥点捺,随着他的喘息低吼越来越响,而欢颜声音渐弱,一幅冬梅图,终于在她身上成形。 劲节黑枝,梅如点丹,散飞地团蓄地簇拥着怒放或是半合,在雪白胴体上铺展开来,妖冶到顶! 唐宁望着已经力竭而软瘫的欢颜,她与她身上的梅花点点在他眼中疯狂跳跃,他开始剧烈律动,低嘶声在不停碰撞中到达顶端,猛然施放出身体的热液,他将她身体里的笔和肉棒都同时抽离出来,他分明已经累极却不躺下休息,而是撑着双手俯到她身上一面急喘一面凝视着她,目光掠过她满身地花痕墨枝,最后落在她左肩上一点雏梅上,犹豫半晌,终是一咬牙,从一旁地上捡了一个木柄薄刃在手:“只是痛一下而已,我想让你永远都只属于我一人,这点印迹,便能实现我的愿望。” 而她已经晕厥过去,根本听不到他的话,他举起手上的刀,在她肌肤上比划着,却始终无法下手,提提收收的好几回,终于下定决心时,忽听环儿声音颤抖的说:“太子,文太医来了。说是太子您约了他今日来给娘娘诊脉的。” 唐宁眼神一黯,可也轻轻吐了口气,拿了件衣服披在身上,再将她抱到榻上:“先帮她梳洗,”两个丫头慌忙应了,走进来看到这一片狼藉的画面都是红上一红,慌忙又转身去准备浴桶去了,待她们终于将欢颜从头到脚打理好,唐宁也正好洗漱完毕和文太医一同进来,那文太医为欢颜诊了半晌的脉,才放开她手走到外间。 “怎么样?可有身孕?”唐宁轻问。 “这个……恐怕很难。”文太医叹,唐宁一怔。却听他道:“娘娘体内积寒怕是有些年头了,又从来没有好好调理,眼前虽然补着,可娘娘一直胃口不好,吃进去的东西怕是真能补到身体里的也只有一二而已,还有……”他说着看了唐宁一眼,声音更轻,“频繁房事,对娘娘有害无益,太子想要子嗣,也不能急在一时,还需看日后的变化吧。” 唐宁沉吟半晌,才道:“我记得了。不过调理还是不能断,以后还要麻烦文太医。”说着二人脚步渐远。 屋内床上,本来已经睡着的欢颜却缓缓睁开眼来,眼角一滴晶莹泪水滑落下忱间,呆呆地注视床顶片刻,又再度合上了眼。 100、北凌使节 自从这天之后,欢颜似乎愈发乖巧也更沉默,时常她独坐在那里,可以大半天一动不动。各式各样的补品吃下去,她的小脸却没有一丝丰腴,反而白的跟透明似地,像个小雪人般晶莹剔透,让人觉得她会随着一阵风就这样化去了。 而唐宁近来也是收敛,不再像前些日子那样索求无度,一来他倒确是听从了太医的劝告,二来,近日他亦开始变得烦忙。 欢颜对一切从无关心的态度自然也不知晓外面正发生着什么,而绣活什么的,唐宁却早已禁止两个丫头再让她过手,所以现在她每日除了在丫头催请下不得不去圆中散一会步,其余时间便都呆在屋里。 两个丫头有时陪着,有时也难免觉得气闷,便退出来在外间做些小绣品,太子对这位太子妃可是紧张的很,她们也不敢疏忽怠慢的,是以手上虽忙着,耳朵却都是立着,生怕错过了里头的招唤。 天气热了,针涩的拔不出来,秀儿放下东西说:“我去给主子端点清梅汤来。”环儿答应了,依旧埋头做自己的,过了片刻就见她回来,身后竟还跟着个小厮,环儿慌忙啐她:“你疯啦,把小厮往这里带。”说着冲月圆门那边直望,生怕太子进来看到,她们可吃不了什么好果子。 秀儿却是一笑:“太子这会儿正忙着呢,我送了这盅汤再来跟你说话,”说着转头让那小厮呆着自己送汤进去了。 环儿倒也认识那小厮的,此时看他朝里头张眼,顿时虎起脸:“这也是你东张西望的地方?” 那小厮一缩头,笑道:“都说娘娘跟仙女儿似的,我们这些三门外的小厮都巴望着能见见呢。” 环儿冷哼:“不想要命了吗?回头看我怎么太子回。” 小厮吓得脸都青了,“别别,我就是说个笑,你要这一回上去,我可非死不可。” 环儿懒地搭理他:“那还不快走?” “这不是有个消息要来跟两位姐姐说吗?”小厮笑道。 这时秀儿也出来了,便压了压声音道:“是真的,小林头听到个天大的事呢。” 看环儿皱眉疑问,她才道:“听说北凌国老皇帝没了,立了个新君。这会儿正派使节来咱们这儿,说是要去观礼大典什么的,太子已经接了皇命要亲自去呢。” 环儿道:“这有什么稀罕的。” 那小厮一笑:“姐姐不知道,这次太子怕是得带上太子妃,这么一来,岂不得跟出去一大窜?”环儿这才醒悟过来,眼睛渐渐亮了。 秀儿轻笑道:“小林头打邢管家那儿听的一耳朵。往年没有太子妃也还罢了,这会儿立了。必定是得同去的,邢管家那儿已经在似名单了,知道这消息的人还不多,要是都知道啦,还不得上窜下跳乱上一阵。这可不是出府烧香,去北凌国呀,光坐车就得半个来月,先别说那一路上的风景,就是北凌也是漂亮极了的地方,要是能跟着去一趟,这辈子都值啦。” 环儿也让她说的满面喜色,她们都是家生的婢女,从小到大除了进香过节,就没出过院子,大宅里头规矩多,尤其是她们这样近身的丫头,连三门也难得迈出去。这下子有指望能去那么远的地方,也难怪秀儿激动的把规矩都忘了。 环儿沉了沉气,道:“若是娘娘要去,咱们两个誓必是得跟着的。” 秀儿用力点头,一旁小林头一脸期盼:“姐姐你多少看在我偷了这消息出来,回头算我一个吧,娘娘身边可不得有人侍候。” 环儿噗的一笑:“成,就看你这机灵劲,回头太子吩咐下来,我们跟娘娘那边吹吹风,有了娘娘的话,什么事太子都依着。”小林头顿时眉开眼笑,一再谢着这才走了。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掀了帘子走进屋去。 到了晚上太子回府,果然将这消息证实了,两个丫头虽然日间跟欢颜讨了话,也知十有八九成了,可端着盘子进来侍候他们梳洗,听到太子心情甚好的让她们都各自准备准备,点几个应手的小厮带去时,还是激动的手真哆嗦,差点连盘子也拿不住了。 两个丫头喜气洋洋地离开房间,这边唐宁搂着欢颜睡下,将北凌的事情形跟她说了遍,她垂目听着倒是没有什么变化的神色,她最近困的很,没一会就迷迷糊糊的了。感觉唐宁在她嘴上脸上亲了几口,手也在她身上摸索着,片刻之后,却是叹息几声不再动弹了。 一觉醒来,太子早已离开,两个丫头都是精神百倍地上来服侍,一边又跟她说着今天在太子要在府里宴请北凌使节,这会儿院子里全是人,正忙的热火朝天呢。 欢颜自然依旧过她自己的,因为听说外面吵嚷,一整天也不出门,只在屋里坐着出神,到了晚膳时分,果然前院喧嚣起来,太子让人来传话,意思是请她出去应酬一二,不过也知道她是断不会去的,那传话的人也是极机灵的,就自己回去回了。 两个丫头陪着她坐了一会,又想起太子的叮嘱,每天无论如何都得走上一圈才行的,夏天日长,这会儿天还亮着呢,便都劝着扶她往圆子里去。这是内院深处,外院的声音虽然有些隐约,其实也是极远的。 欢颜扶着她们在院里走了一会,走到小湖心亭边时就坐了下来,丫头们知道她每回到这里总得坐上一会儿的,自然也就退在一边守着,过了一会,环儿回去拿披风,而欢颜坐的累了也正想回去,也就不等她,带着秀儿和几个小厮朝回走。 才走到花院这边,却见环儿迎面而来,身后还带着两人,“娘娘,这是两位北凌的使官大人,大概是走岔了,到这边来,听说娘娘在这儿,便想来拜见。” 随即便听两个声音齐道:“北凌使臣林和、叶莆错入内府,特来向太子妃娘娘告罪。”听起来一个声音年迈有力,另一个则稍微年青些。 欢颜点了点头,一边秀儿便答:“娘娘谢过两位大人,这就找人送你们去前院。”两人答应着,秀儿唤了个小厮过来吩咐着,这边环儿则上前将披风为欢颜披上,“有些起风了,娘娘冷么?” “怪热的,有点风吹着才舒服呢,我不要披这个了好不好?”欢颜总是改不了这个习惯,跟人说话老是商量的语气,两个丫头都早习惯了,听她这么说都是一笑相劝。 那一边等待的两个使臣却因为她这又软又糯,完全没有半分太子妃气势的声音而愣怔,听到这话都是不约得抬起头,朝她望去。 正巧欢颜正跟秀儿说话,秀儿比她高一点,是以她微仰了脸,晕黄地夕阳照在她的脸上,看的清楚明白,忽听有人惊呼:“这、这是……” 101、入北凌 欢颜三人转头望去,却见那个年老的使臣林和正将叶莆从地上扶起来,笑着说:“真是失礼了,”他半个身子遮着那个年青点的使臣,瞧模样叶莆像是滑了一下,正俯身摸着脚踝。 “刚下过雨,是要小心一点儿。”欢颜安排着秀儿去请大夫,林和道:“没什么大碍的,倒要娘娘记挂着。” 欢颜看那个叶莆这会儿也站起来了,不过垂着头瞧不出脸色,便又道:“还是让个大夫瞧一瞧吧。”林和头发已经略为花白,绾着整齐地髻,束着冠,略瘦,脸上都是皱纹,可目光却是炯炯,在她脸上一转,神色恭敬的答:“如此多谢娘娘了。” 秀儿便带着他二人朝去厢房找府里的大夫,欢颜带着环儿依旧往回走,两拨人到了岔道分开,各往一个方向走去,欢颜无意回头,却见那叶莆一边走一边还不停朝这边望着,与她目光一碰,又立刻转过头去了。 前院的宴席很晚才散,欢颜自然没等到唐宁回来早就睡下了,第二天醒来唐宁又已早早离开,如此一过数日,然后八月十二,终于到了东影太子起程的时候。 天气炎热,因此大队都是每日拂晓开始行走,日近晌午便停队休息,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分才再度起行,晓行夜宿,在路上走了半个来月,才终于到了北凌境内。 北凌位于三国极北,此时南沂东影都是盛夏,北凌的夏季却似春天,除了晌午稍微热点儿,其它时候都十分舒适的天气,晚间还要盖薄被呢。 欢颜唐宁带着两个丫头一同坐在八匹马拉着的奢华车銮上,除了车厢之外,四周还围着两人宽的平台,倚着雕花的栏杆,还可以容人在外面观赏风景。 环儿秀儿平日就是守在这里,这些天两人跟疯魔了似的,见到一路上的风景与人,随便什么都够她们激动上老半天。何况欢颜又是个不会斥责她们的主,二人越发日日大呼小叫个不停,还时不时地冲车厢里小声喊号,引着欢颜也探头出去四下张望。 唐宁为此极不耐烦,可是看到欢颜眼睛也渐渐亮了起来,有时候还捂嘴轻笑的样子,却又令他将那点儿不快抛了开去,能再看到这样的她,真好。 他总是无法忘记她为了少临在自己面前涨着通红的小脸,汪着眼泪,试图说服自己的那个情形。其实那个时候,是少临特意安排了,让欢颜寻找唐宁,吸引了别人注意,而他自己独自在船舱那边,一笔一纸,才是真正与手下人密谋的事实。 那时他是知道身边多少人盯着,故而故作愤怒等姿态,可这小奶娘却是不知道的,即便知道她当时也是豁出去了,只想着如何为少临求情吧。 虽然她的初衷总是令他每每想到就不痛快,可是,他还是很享受她那模样站在自己身前的样子。 他半支着肘,靠在一堆软垫上看着她,她穿着一身流纹绘蝶地层裙,挽着团花髻,碎发垂在耳侧,微微晃动,她靠在窗边,正趴在那里朝外看,有一抹细碎的阳光印进来,洒在她脸上,透出明媚如玉的光影。 “颜儿。”他终是忍不住拉住她的手,她一愣,回头看到他的眼睛,只得放下窗帘靠过来,他将她搂在怀里,轻吻她的脸颊,暖暖的气息在她耳边回转:“喜欢吗?到外面来是不是比呆在府里自在?”她轻应着点头,顺服地贴着他。 前阵子他巴望着她能快快怀孕,是以让秀儿给她每天都下一点儿春药,虽然后来经太医提醒,怕伤到她的身子他还是将药断了,可是那个药在她身体里还是有些沉淀,如今她比以往可容易动情的多。 感觉那柔软地身躯贴着自己,他一伸手将她的裙摆撩起,跟以前在府里一样,除了她来信期的日子,平日他都特别叮嘱了不让丫头们给她准备襦裤,他的需求实在是迫切而频繁,她也就渐渐习惯。 可是感觉他的手指探入花穴,她还是抖了抖,“想要吗?”他轻语,“我多想你能再开怀一点儿,身子好一点,能为我生一个孩子。”她一哆嗦,他又道:“有你这样的眼睛的孩子,到了那时你才会真正的完全属于我一个人,是不是?”她不由得有些泪湿,她实在是没办法去恨一个人,当初因为他用少临要挟自己,她对他有过厌恶,那也已经是她最大的反面情绪了。 可终是他救了她的命,他对她的宠溺其实丝毫不逊色于少临和乔灼兄弟,只不过因为他的她心里的份量太轻,却又份外地强势令她心生反意,有时甚至是故意的以漠然回应。 可是听到他的话,她还是有些难过:“我,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他问。 “我是……不能生的。”她说着眼圈都红了。 他一震,将她抱的更紧:“你只要听话,好好养身子,我找天下最的大夫来,一定行的。你得信我依靠我,再不要用那样冷冷的样子对我,我看到那样的你……就忍不住要想,你是不是又想着别人了,唉,这个念头弄得我都快疯了,所以才会想要一个孩子守着你。其实有没有孩子,又有什么要紧了。只要,你是我的。” 他俯视她,“我要你是我的,全部都是。只是我一个人的,”她傻愣愣地与他对视,眼圈红的更加厉害,那怯怯地目光令他百爪挠心般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吼,他一俯身将她放在软垫上,抬起她的双腿,人却俯到她双腿下。 “啊,不要!”她惊呼起来,身后叠着软垫,使得她身子半歪着,正可以看到他的头埋首在她腿间,这场面令她又惊又羞,花穴里顿时便溢出水来。 “你叫起来外面可就听见了。”他笑看她一眼,埋下头去,尖软的舌头已经抵在花口,她涨红了脸,忙用双手捂着自己嘴巴,可身体地骚痒却是难以抑制,很快就忍不住扭摆起来。 102、意外 虽已进入北凌国界,可是要去京都巽丰,车队却还需再走一些时日。 北凌国东南两面分别与东影南沂接壤,三国先祖立国初便约定各自平分这片临海大陆的三之分一,可北竣国却因它国土成南北梭长状而纵深之故,都城也建在国之最北端。与另外两国都城俱在中央的路程相比,要去京都就得深入北凌,自然就得花更多时间。 一路上都有地方官员在驿站接驾,唐宁一行走到遥城时,遇上了同是参加盛典地南沂使者。只不过跟唐宁先前探到的消息一样,南沂派出的只是使臣。唐宁故意放慢行程,为的就是在进京之前先与他们相遇,确定南沂来人。今日终于等到了,他立刻安排见面,见过之后就更加放心。 果然与他预料的一样,乔少临自欢颜“死”后对朝政也懈怠了,整日都是安排全国寻人追辑,对于北凌新帝之事,肯定无暇顾及。何况他不比唐宁这个逍遥太子,身为一国之君,又刚刚重掌权位,朝上尚有许多不安因素,更是不可能轻离皇宫。 加之如今欢颜贵为太子妃,又得他百般呵护,一路上深居浅出,便是偶尔几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也都蒙着面纱,除了乔少临,其它人应该都不会认出她来。只要乔少临不来,唐宁就能借着这一趟好好的带着欢颜游山玩水,唐宁因此心情更好。 次日,两队人马同时上路,人数太多,行程反而减慢,日行只达二百余里,眼看着天黑前已经没办法赶到下一个驿站,南沂等人只得决定在最近的一个小镇上将就一晚。 他们一到,先得通报的镇上地方官立刻前来接待,可是因这小镇即小又不富庶,他们被分派到了几个客栈里,反正也只是将就一晚,众人也无异意。 哪知第二天行程更短,勉强到了驿站却再也走不下去了,原因出在人与马匹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小镇那里吃坏了东西,人马皆是乏力,更有不少马一路拉稀,就地瘫软。两国使臣皆是又惊又怒,陪送的北凌使者更是面上无光,加骑八百里赶入京中奏上此事,一面又请调就近城兵马保护。 不过两样都得时间,唐宁等人终是决定暂时休整,一边恢复一边等待北凌朝廷的回应。 这个驿站是在一个叫明川的风景如画的小城镇上,唐宁便携了欢颜,带着亲信在城中游玩,在城郊赏花观景,倒也频为自在。 看着欢颜在花树下微仰着的盈盈笑脸,觉得眼前一切都是如此美满的唐宁却哪里能够预料,忽变就发生在转眼之间! 那会儿欢颜红着脸跟秀儿说了几句话,两个丫头便扶着她往树影后面走去,唐宁一笑,将亲信护卫们赶开些,转开头看着不远处的湖面,那里有几只画舫远近相叠,悠然自得的宁静风光,令他暇思微远。 对着那边出了会神,这才回头朝她们进去的地方看了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正要询问,身边一个护卫却忽然飞身上来将他扑倒在地,他茫然错愕中,却看到那护卫背上赫然插着两支利箭,箭翎尚在不停颤抖中,那护卫口中鲜血喷到他衣襟上,眼见是不活得了。而就在他倒下的位置,嗖嗖几声疾响,数支长箭全部射落下来,离他身体不过数寸距离。 与此同时,其它几个护卫一边挥剑将林子南边射出的密箭挡开,一面同时朝他这边围拢过来,唐宁却是怔了一瞬间,顿时大叫:“保护太子妃!” 护卫们立刻分出人手朝密林那边奔去,而这边林中的箭势也在此时慢下,林中隐约有黑衣人瞬闪,众护卫明明看到,可却因为要保护唐宁而无法追去。唐宁被他们从地上扶起,那边林中探查的人却已回来:“太子妃不见了。” 唐宁一怔之下,也顾身后是否还有箭躲出,朝那边狂奔而入,只见一片草丛中,两个丫头倒在血泊之中,环儿被箭射中背心,而秀儿只是被射到右肩,唐宁冲上去一把将她提拎起来狂喊:“她人呢!”秀儿失血晕厥,却被他生生摇醒,看到身边情景脸承死白,喃喃:“不知道……我们一进林子就……” 唐宁狠狠瞪着她,将她一甩落地,大喝:“立刻去找人。” 属下却阻拦:“对方恐怕意不在太子妃,为防变故,还请太子先回驿站。”数人同时请命,唐宁瞪了他们一眼,终是不得不先回去。环儿秀儿不论死活,也都让护卫们抗了回去。 一行人匆匆回到驿站,看到他们一身血迹,接待的官员吓得都不会说话,唐宁也不搭理他,立刻吩咐下去寻人,指令地方官关闭城门等,东影太子遇袭太子妃失踪这样的大事,地方官哪敢怠慢,慌忙安排去了。 唐宁气息尚自不稳,坐着重重喘息,护卫提醒了好几句,他才勉强起身回房去换衣裳,哪知房门打开来时,他竟是刹时愣在当场。 屋里桌旁,一人正坐在那里,倾绝的容貌颇有疲态,可眼中光芒却十分锐利,与之怔怔对视片刻,唐宁忽然目眦欲裂地冲上去,将他衣襟紧紧抓住:“是你把她弄走了是不是?把她还给我!” 那人眼中精光一闪,唇角微抿:“她果然,在你这里!” 103、我爱她的心 唐宁顿时一愣,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半晌,怒道:“是你做的吗?” “她活着?她就是你的太子妃?”来人眼中敛起微光,杀人而又夺目的光“真是我的好舅舅呀。” 唐宁愤怒地将他衣襟甩开:“不错,她在我这里,现在我只问是不是你掳走了她?” 乔少临目光更是阴沉,刷的一下站起身来:“被掳走了?是谁?” 唐宁气鼓鼓地看着他好一会,终是脱力般坐下:“真的不是你……那会是谁……会是谁?” 乔少临冷冷注视他,就手一挥,屋内顿时出来两个黑衣人:“立刻去查。”那两个黑衣人应声,各自嗖地声从东南两面长窗中蹿了出去。 唐宁看着他们的去处发了会呆,回头看他也慢慢坐回原位,沉声道:“你怎么会来?” “舅舅自然希望我不来。”乔少临声音淡淡,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只是心中惊涛骇浪地翻腾着,他的手终是有些颤抖。 “是你的使臣给你报了消息?”唐宁喃喃,“可是他们并没有见过她。” “何需见到。”乔少临瞥了他一眼:“能让你这位花心太子专宠的太子妃,从来都是蒙面示人,身形娇小,只凭这三点就已足够。” “你这个皇帝做的也太任性了,为了个女人,就御驾离京?你不怕回去时,连皇位也没有了?”唐宁目光灼然。 乔少临嘴唇微曲:“舅舅几时看我做过没有把握的事?” 唐宁一窒,哼了一声转过脸去。 “为了追赶上你们确是花了点时间手段,可惜还是迟了一步,你连保护她都做不到,凭什么留她在身边?” 唐宁醒悟:“原来我们的马出问题是你的人下的手?难怪我们察不出痕迹,原来是有内鬼下药。”乔少临轻哼了一声,他却忽然一笑:“可是无论如何,我都有比你更充足的理由留她在身边。” 乔少临脸色一变,横了他一眼:“这是何意?” “自然是有深意。”唐宁坐正了看他:“明源利是三朝过来的老人,当年也是因为有他在暗中帮忙保护,你才数次历险而平安无事。他一个太监,居然敢冒如此大险将人从你手上夺出来,难道就没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 “好个迫不得已的原因。”乔少临脸色发白,可却神色恒定。 他这表情让唐宁心中一动,以他对这位外甥的了解……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你已经知道了?” 乔少临端茶的手丝毫也没停顿,稳稳地将茶送到嘴边浅茗一口:“源名利所藏甚多,此人似乎知道很多秘密,抄查他的外宅时,才知道还他给我留了两样东西。”他瞟了唐宁一眼:“你在船上为欢颜画的那幅画,可还在你手上?” 唐宁一愣,“没再找到过。” “那幅画就在明源利的宅子里,与之并挂的还有另外一幅,其中蹊跷一看便知。但也正因为这个,我坚信她没有死。”乔少临眼波微扬,“源明利不会杀颜妃的女儿,正如他也不会再为难颜妃的儿子。” 唐宁怔怔出神:“光凭两幅画……你怎么……” “其实我自小就知自己并非云后亲生,她死前一晚将南宫寿叫到榻前,我却是因为想看她最后一眼而藏身在帷幔下。她与南宫寿向来就有私情,我甚至曾经怀疑过自己并非先帝之子,一个六岁孩子脑中反复琢磨这样的事,听起来是不是很怪异?” 唐宁偏开头去:“别用这种语气说话。” 乔少临微微一笑:“却没想到那晚听到的事实,原来正好相反。她在死前还不忘与颜妃的仇恨,要南宫寿为她报仇……这个仇,后来自然就着落到我身上,说起来南宫寿其实也是冤枉,为了这么个丧心病狂的女人,弄得死无全尸的惨淡下场。”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欢颜她跟颜妃的关系?”唐宁实在是不想再听他说起从前的口气,渗的人骨头里都发冷发僵的寒意,如同被虫子密密爬满了一身。 “我又不是瞎子。”乔少临淡淡一句,却哽的他无言以对。半晌才道:“她们长的,确实很像。” “不像。”乔少临却说:“分明一点也不像。欢颜她最是温柔委婉,从来不会用那样刀子般的眼神看人,从来不会用气势去压制别人。她总是在安抚,明明自己的伤口血如泉涌,却还想着怎样安慰别人。她说话声总是细而软,没有主意的时候就会睁着大眼睛信任的看着我,有主意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攥紧小拳头。对待要保护的人,她会从小兔子一下子变化成凶猛的小兽一般……她与她,不一样。” 他的声音在不自觉中变得温如春水,层层细细地波浪翻腾下,俱是温柔。他的眼神也变得悠远而充满诱惑,唐宁怔怔注视着他,虽然他自己此刻心底也是又烦又乱再加整缸整坛的醋意,可还是忍不住为他眼中的神采所动。 乔少临朝着窗外看了片刻,又道:“可是颜妃不同,虽然我是第一次见到她的画像,却能感觉到此人必定有一颗慎密而冷酷的心。她的眼神坚韧如男子,嘴角扬起的笑纹充满了蛊惑,她的笑她的如波眼神,肯定都是有目地的,她连站姿,都像是要凌驾于君王之上的姿态。她与她,实在是天差地别。” 唐宁对着他出神半晌,才轻咳一声:“可是不论怎样,你们总有血亲,一母同胞的兄妹啊。”他叹息着,“少临,我知道你对她用情极深。可是伦常不可违,你贵为天子,拥有四海,将来终会遇到令你喜欢的女子,欢颜她,受了太多太多的苦,知道和你的关系之后,她甚至……跑去自杀……” “咚”地一声,乔少临手中的茶杯滚到地上,“自杀?”他声音颤抖的让人觉得他随时都要痉挛地晕过去一般。 唐宁叹道:“是呀,就是我眼皮底下。我收到明源利的信就立刻赶去,可是她已经在湖里了,迟了那么一步,这世上……就再无欢颜此人。可想而知她心中有多痛多难,你若是真心为她,就应该给她一个机会快活起来,这样她才能得到幸福不是吗?” 他的语气真挚,眼神温暖,定定与他对视,好一会,才见乔少临起身拍了拍衣襟:“既然你救过她,过去的事我也就不追究了,谁叫你是我舅舅呢。” 104、下落不明 唐宁眉毛一抽,却听他又道:“可是所谓幸福,这世上只有我才能给她,就不劳舅舅大驾了。” “你疯啦!”唐宁看他像要出门慌忙快步上前:“你就不怕背上乱伦之名?就算你疯,她也绝对不会陪着你发疯的,何况她还是我的太子妃,我决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 乔少临淡淡一笑:“那又如何?舅舅能够让她作太子妃,必定用了不少手段吧?这丫头虽然温柔,可是倔脾气上来也是不好压服的。” 唐宁在他注视下瞳孔一缩,却听他道:“换作别人这样勉强我的女人,分尸都不能解我之恨。可若不是舅舅,她或许真的已经不在了。就为了这个,你我前事一笔勾消。可是,这并不代表你有权与我争夺!她是我的,如今我们流着一样的血,她就更是我的。这世上,我才是真正拥有她能给她幸福的男子。”说罢,他轻推房门,迈步出去。 唐宁简直要被他气疯,可看他转而向右,竟是进了隔壁的房,盛怒之下反而发笑:“好你个乔少临,居然已经准备到这个地步。让人知晓南沂少帝在北凌,我看你那皇位转眼就要不保。” 乔少临在门口微停一步:“到时舅舅别忘记恭贺外甥就是了。”说着已经走进屋去,房门立刻关上。 唐宁对着那扇门生了半天闷气,还是决定先找欢颜要紧,跺了跺脚朝着楼下冲去。 而乔少临屋里,四个黑衣人单膝着地跪在那里,乔少临竟在更衣,在一个黑衣人帮助下,他转瞬间也是一身黑色,连脸上都蒙了层人皮面具似的东西,面目大变,唯独那双眼睛精光四射:“日落之前一定要找到她。”黑衣人齐声应是,簇拥着他自南窗一跃而下…… …… 欢颜觉得浑身酸痛,手脚身上被什么团团围绕,眼上也有布蒙着,嘴巴亦被塞的满满,舌头干涩疼痛,喉咙更是渴的若要裂开。可她还是强忍着不强动弹,因为耳朵听到的声音全是陌生而阴森的。 “一刀杀了完事,绑来这里作什么?” “主上交待了,杀也不忙在一时,且留着,到时说不定还能有用。” “浪费米饭的东西,等会醒过来哭天抹泪的吵到老子,老子一刀就把她削成两半。老七他们怎么还不回来,这么点小事也办不妥当。” “这会儿城门都关啦,太子妃这一丢,够他们乱上一阵子的了。” “那咱们就呆在这里?老子要闷死了,妈的,弄得一身汗。”说着话脚步声响,骂骂咧咧声渐渐远去。 余下那人轻叹了声:“热死啦。”欢颜感觉有东西使劲在她背上碰了两碰,像是那人的脚正在使劲踢她,她不敢躲闪动作,那人踹了一会,又说:“小娘皮还真能睡呀。妈的,会不会药量太多,一下子给闷死了。嘿嘿。那倒也省事。”说着也不再踢她,随后地上杂草声窸窸窣窣,过了一会就听酣声渐起,这人竟似睡了。 欢颜屏了气息,一动不动地缩在那里,浑身麻痛如百蚁扰心,可是鼻中所闻气息却令她拼了命的抑制自己,因为那阴冷潮湿夹杂着恶臭地水气的气味,让她知道,她可能是被关在一个山洞之类的地方,处境完全不明又都是陌生人在身边,她自然吓得大气也不敢喘,只能装睡僵在那里。 那时好像是听到环儿惊叫,然后她回头去看,口鼻就蒙过一层黑布,随后奇香扑面她就晕厥了过去,再醒来时就在这里了。看来是让人掳了去,不过好在身上没什么异样感觉,这些人既然知道她是太子妃,又从他们的话里听出意不在自己,那又是为什么要掳她呢? 她毫无头绪的想了一会,身体酸麻的都快没有知觉了,正昏昏沉沉中,却听有脚步声由远至近,比刚刚繁杂的多,竟似有好些人进来。 “大人请看,在这里了。”又一个陌生人说话。 随即脚步声到了近前,有人嘿嘿数声:“没抓错吧,果然是东影太子妃?” “绝错不了,这会儿城里正乱着呢,全墙封锁了。” “大人你看要怎么办?” “一刀杀了,把人头往唐宁房里一摆,吓得他个屁滚尿流岂不是件乐事?”那人竟再度嘿嘿笑了起来。 欢颜身体一缩,颈部却忽然有冰凉的东西贴上来,那刺冷的感觉吓得她浑身都僵了,却听又一个声音道:“先不要杀。” “留着容易让人寻到线索,不如杀了干净,”先前那人道:“这么一来东影势必跟上面结仇,到时再找个机会做了唐宁,岂不是万事大吉?” “蠢物!”那人冷哼一声:“你倒是信他!他那样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不捏点把柄在手上,到时他要杀你我,不跟捏死只虫子似的?” “啊,还是你想的周到。不错不错。喂,你们把人扛出来跟我走。”话音落下,顿时有人伸手将欢颜抱起,往肩上一扛“这女人轻的很,皮肤也嫩,偏偏生了张丑脸。唐宁自命潇洒风流,想不到竟是讨了个这么难看的老婆!” 欢颜一怔,正在寻思他的话,一阵新鲜空气已经扑面而来。 105、沦落为婢 那人扛着她大步向前,欢颜倒悬在他背上,片刻间已经涨的脸色通红呼吸不畅,可是这情形与刚刚在洞内相比已经好了太多,她亦故意放软身体,随着那人走动,头在他背上一碰一碰,可谁知那人背硬的跟墙一样,几下就撞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好在走没太远,就味到了水气,随即身下人的脚步摇摆起来,咚咚直响,像是走在船上,噔噔噔朝船舱下又走了一会,她身体终于再度被人一甩,重重落下,所幸掉下的位置像是有什么软软的垫着,倒是不太疼痛,扑面一股米香,大概是堆米的仓库。 “这么会都没醒,别是被熏死了吧。”有人说了声,接着有东西凑到她鼻子下面一摸“有气,这种富家小姐哪见识过这个,晕过去了得好一会呢由着她吧。”说罢几人蹬蹬蹬地又走开了。 欢颜静静缩着,虽然身边全无动静,可她还是不敢动弹,这样躺了一会,感觉身体摇了起来,随即又听到隐约水声,看样子真是在船里。 此时此刻,就是跑出去了,也无处可逃。想明白这节后她反而静了下来,从这些人的话里听出来,他们暂时不会杀她,他们要的好像是唐宁,又或者是别人?她脑子本来转的就不快,哪里想的到更多,只是迷糊想着,这么看来,她这个“太子妃”终于离开唐宁了。 想到这个她竟有如释重负之感。 说起来唐宁待她真的不是不好,简直好到极端,可她还是怕他,不喜欢并且打心底里抗拒他,就算他那天说了那番话让她很受感动,可是她还是不想留在他身边。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她这个卑微的小奶娘居然有了嫌这嫌那的想法,是因为她被娇惯了?还是因为她,开始能够分辨真假? 她知道自己喜欢乔少临,喜欢乔灼兄弟,却十分害怕唐宁。 她喜欢看到他们会说话般的眼睛,却害怕看到唐宁眼中流露出同样的光。 究竟是什么令她开始渐渐的有了心?活的,更像一个人了呢? 船身不停摇摆着,欢颜又累又倦,没一会功夫竟是沉沉睡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身体忽然感觉阵阵疼痛,她猛然张眼,发现眼睛上蒙的布已经被拿走了,面前一人拿着一支烛台正不停地用脚踢她,瞧模样是个小丫环:“醒了吗?吃饭了。”很是烦躁的声音,大概要照料这个关在船底的女人让她不快。 欢颜看着面前放着的一个碗,映着微弱地光也瞧不清是什么,可是真的饿了,伸手就去拿,又发现自己已经被松了绑,可以动弹了。这一下更是惊喜,慌忙对着那丫头想道声谢,可嘴巴嘴开,却听“啊啊”之声…… 她顿时惊呆了,这个声音是她的,可是,为什么她说不了话? “原来是个哑巴。”那丫头更是轻蔑“快吃吧,瞪着眼睛作什么?真的是……累了一天也没得歇还得管你这哑又丑的女人。” 可是欢颜哪里还有胃口,她用双手去捂自己的喉咙,想要竭力说话,可是努力半天却始终只听咿啊之声,那丫头更是不奈:“听不懂人话?不吃是吧?不吃算了。”说着将那碗饭拿起来,真的转身就走,很快上了楼梯,呯地一声关了木门。 她带走了烛火,欢颜顿时再度陷入一片黑暗中。可是这些都不能再增加她的恐惧,她已经完全吓呆了。为什么不能说话了呢? 她哆嗦着爬起来,手脚都是麻的,几乎是一边爬一边在滚,她开口大叫,可是狭窄的船舱下回荡着的,却是令她毛骨悚然地哑声。无论她叫什么喊什么都是一样,像是完全找不到准确的发音,每一个从她嘴里出来的音都是诡异的扭曲着,她几乎崩溃的嘶叫大叫,直到声音已经全哑时,却听木门卡的一声打开了,一个怒气冲冲的声音大吼:“瞎叫什么?信不信老子一刀跺了你!”正是最初说要杀她的那人。 欢颜半俯在地上,头发披散,声音嘶哑,那人走过来一把将她头发拎起:“妈的,竟然还是个哑巴。这个唐宁口味也太怪了吧。” “住嘴!”他身后传来一声低喝“以后再提这个名字,你就自行了断吧。”那人一愣,忙将手中的欢颜扔到地上,垂首站到一边。 欢颜抬头望去,一个青袍男子手提一只灯笼站在门口,他的眉目频为清朗,眼光却是极冷,在欢颜脸上一扫,露出淡淡厌恶:“既然是哑巴,就不用关着了。小灵,你带她去刷洗,就放在舱下侍候吧。”他身后一个丫头轻声答应着,他转身就走,先前那大汉冲欢颜狠狠挥了挥巨大的拳头以示警告,然后也跟着走了。 一个比刚刚那个略大些的丫头朝她瞟了一眼,淡漠地说:“跟我来。”欢颜只得哆嗦着爬起来跟着她摇摇晃晃地上了楼梯,出了舱门,果然是在一条巨大的船上,月如圆盘高悬于漆黑地天空之上,恍如隔世般,欢颜对着它落下泪来。 “快点跟过来,”那叫小灵的丫头很不耐烦地催了句,欢颜浑浑噩噩地跟过去,又下楼梯,这一次却是走进一个小小的船舱里,里头坐着一个丫头,回头看到是她,两人都是一怔。这就是刚刚送饭的丫头。“娟秀,给她弄点水打理一下,明天起跟着你在舱下侍候着。”那娟秀嘴巴一扁,不过还是应了一声,小灵转身走了。 娟秀看看欢颜,也露出厌恶表情,哼了一声:“出去提水,想我侍候你是怎么着?” 欢颜只得跟着出去,看她扔了一只绑着绳子的木桶在她脚边,顾自走了,欢颜朝船外看看,碧波如洗,映衬着园月微微摇晃,这位置是般尾,边上有一个抽水的把手,欢颜以前跟着海棠春戏班用这个打过水的,支撑着靠过去,将水桶绑上,再慢慢摇下,掏了水又再慢慢摇回来。这点事情已经将她力气用尽一般,她捧着水桶大口喘息,喉咙的干涩疼痛再度清晰,她忍不住扑到水桶里,连头带脸浸个半湿,同时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水,总算略为恢复一些力气的她,喝完水就靠在桶边喘气。 桶里还有大半清水,遇着明亮的月光晃荡半晌,慢慢停下时,却隐隐现出一张奇丑面容。 106、妓院 太多的震惊接踵而至,欢颜已经连回应都做不出了。 她愣愣地注视着那个模糊面容,半晌,才颤抖着用手在脸上抚摸,可是指端传来的诡异感觉却令她立刻为之战栗。 手分明在脸上移动,却连捏拧的触觉都无,脸上好像被覆了一层假肉,这恐怖感令她哆嗦的更加厉害,呆滞地又抖又摸了片刻,她忽然开始一下下拍打自己的脸颊。由轻而重,脆响在寂静中份渐渐响亮,片刻之间,脸孔已经红肿,嘴角更有血丝流下,而她竟是全然不觉,直到娟秀久等她不回来,回头查看,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你疯了?” 被这尖叫声打断的欢颜这才慢慢抬头看她,死了般的目光令娟秀一怔:“你别在这发疯了,快点洗完脸下去吧,”看她那样子竟是有些不忍,忍不住又道:“吵到了别人,可是会丢了小命的,快走啦。”一边说着一边推掇她,那水桶也不要她拿了,自己提着推着她朝船舱里走。 二层的船栏上,慢慢走出一个青衣人影,目送她们离开,这人道:“去查查唐宁那边的动静,还有……关于这个太子妃的。”身边有人应是,转身离开。 欢颜呆滞着回到舱里,娟秀看她始终傻傻的,只得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帮她换了衣服,换到内衫时看到她脖子上那只金琐时愣了愣,正在细细端详着,却听门外有人轻哼:“还亮着吗?这都什么时辰了。”娟秀一怔,慌忙拉着欢颜吹灯上床,欢颜始终直愣愣地,她也顾不了那么多,片刻后也就慢慢睡去了。 次日一早,睡醒的娟秀却被身边这女人的脸吓了一跳,昨天看着她已经够丑的了,谁知过了一晚竟是更加变本加历,整张脸就像被热水泡开的生肉一样浮肿发白,令人作呕,加上她好像一夜没睡,眼睛里布满血丝的样子更是渗人。把个娟秀吓得连滚带爬的下了床,飞奔出屋去了。 过了片刻,有几人走了进来,掩脸朝欢颜看了一眼:“怎么肿的更厉害了?这毛病会传给旁人吗?”一句话吓得跟着的娟秀号啕大哭:“刘管事你把她弄走吧,求你了,千万别放在我屋里。” 一边那个叫灵儿的丫头也是皱眉:“让她呆着吧,先待我回禀主上。”说罢,一行人这才走了。 二层船舱上,青衣人正在丫头服侍下更衣,听到他们回报,面色顿时一沉,“那就扔到识香馆去,让芝兰暂时安排着。” 底下人答应着退下,转身自去准备,青衣人身后一个男子沉吟道:“那个身份放到识香馆怕是……” “她原先必定不是这模样的,现在谁还能认得出来?让他们交代下,长成那样倒是不会安排她见客,就算在底下打扫,也留意着点,别让她死了。”青衣人说罢摆了摆手,身后人忙退了出去。 欢颜就这样在迷迷糊糊间被送离了大船,上岸后又走了好久,具体的时间她也不记得也根本没有在意,她只记得那一早照过的镜子。那里头的那张脸,浮肿尸白,五官都被肿的移了位的扭曲,眼睛更是被肿肉挤的只剩两条丝缝。 被这一连串恐惧震颤的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吃饭行走,都像是木偶似的,身边人自然也不愿意搭理这丑女,一路上马车颠簸,倒也相安无事。随后进了城,城墙厚而高,城里十分繁华,她被带到一条巷弄里,里头倒是雕梁画栋的漂亮房子,一个胖女人声音在说:“利爷您给回个话,九爷吩咐的,芝兰我就是拼了性命也会做好,人就放着吧,保管没事。” “别让她死了,也别让她丢了。” “记住了记住了,利爷你慢走啊。”胖女人送着人出去,回来扫了茫然垂头地欢颜一眼:“啧啧啧,真是丑的让人瞧不下眼。”一边说一边叫出个女人来,让她带着欢颜到后院作事。 至此,欢颜就在这里住了下来。说起来倒是托了这张脸的福,她竟在这里过了些安宁的日子。 她始终呆在后院帮着作些洗涮的活计,后院的男人女人都远着她。不知是不是得了交待,倒也没人为难作贱她,何况这女人虽丑做事手脚倒是利落的,整天垂着个头,让做什么做什么,使唤的很是方便,即是哑巴,更是安静极了的,因此大伙儿也就渐渐忘记初记她时的震惊厌恶,习惯了她的存在。 而对欢颜自己而言,这平静的日子却正好安抚了她的恐惧。 想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好,从长大以来因为自己的长相,她总是遇到这样那样的事,好与不好的,幸与不幸的,可是如今的她却像是回到了孩童时代。那时她还没有让人特别触目的长相,也没有人因此妒恨陷害她,只要老实做着自己的事,就能安稳的过一天了。何况,与那时相比,现在没人来欺侮打骂她的处境似乎更佳。 当然,如果记忆可以抹去的化。 午夜梦回,她总会记起那三张面孔,笑着的,生气的,慎怪的。在遇到他们以前,她的日夜,其实是颠倒的。 在冷漠恐惧下装出漠然模样的白天,她总是极力约束自己,因为痛的表情与反抗都会换来更严厉的折磨。只有在夜晚,独自一人的时候,她才能去哭去害怕,才能抱着自己缩成小小的团,在墙角杂草中寻找温暖。 是他们,将光明带给了她,让她知道在阳光下时,是可以展颜欢笑的,痛的时候是应该立刻哭出来的,快乐的时候,更要与人分享……再没什么能够比从别人眼中看到自己的存在而欣喜,他们的认同与爱惜,让她成长使她渐离那些阴霾。 怎么可能不想呢?她每日每刻都会想起他们,有时甚至会意想天开的假想着,若是有朝一日,他们会出现在她面前,那该有多好啊? “喂,前面那个,你站住!”一声突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107、重逢 那时她正捧着一个木桶往前楼送东西,都是前面姑娘们换洗的衣裳,本来是梁婶送的,偏巧她今天肚子痛了一天正在床上折腾呢,就让欢颜将东西送过来,她捧着这个比她只矮了一点点的大木桶,正艰难地在楼道上经过,却听背后传来一声呼喝。 这声音令她刹那间抖如筛糠,大木桶一寸寸的往下滑,都快要掉到地上了,可她全然没有察觉,耳中嗡嗡响着的就是身后那人的声音,要跑吗?要让他看到她这张脸吗?他会认出来吗?一串的念头才刚刚闪过,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竟然有点颤抖:“你转过来!”熟悉地命令口吻,而且似乎比方才接近了几分。 欢颜忽然害怕起来,万一他认不出自己!万一他也露出厌恶的表情!她哆嗦着,猛地将木桶一放,竟是朝前就跑。 可身后人反应比她快的太多了,她才一迈步,一个人影已经如光般掠过笔直拦在她面前,灼热地目光就落在她头上,那个感觉,令她抖的快要抽搐了。 “抬头,”他声音放软了,可是还是能听出颤抖。他也是在竭力控制着自己,欢颜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轻微地抖了,又抖。 “想我死吗?抬头!”他忽然怒喝一声,吓得她顿时仰了头去。 两两相望,他的眼瞳猛然收缩,欢颜更是心绞的跟要断气似的,正迷蒙着泪眼想要转身,面前忽然黑影扑到,随即她被他紧紧搂在怀里,他的抖带着她的,两个人都在哆嗦个不停,“臭丫头,还想往哪逃?”他勒着她,简直要将她刻到自己身体里,“叫我,欢颜,快叫我一声,我快要疯了。” 泪水如决堤般冲涌出来,她想大叫可是却只发出迷糊地“咿咿啊啊”声,他如被雷击地打颠“你嗓子怎么了?是谁这么对你!”说罢他就手解开自己的外衣将她当头一裹,打横抱起就朝外走,欢颜吓坏了,一个劲的摇他,他咬牙切齿:“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断!”一边说着一边大步不停。 平日里这边好些人的,这会儿却不知怎么安静的出奇,欢颜缩在他怀里,感觉他走了好一会,却竟然半点人声也没听到,过了片刻,便觉得他抱着自己坐了下来,随即马蹄轻响,竟像是已经出来了。悬着心终于落下,她也伸手去环他的腰,他搂紧她,一个又一个的吻落在她的头上“不要怕,我带你离开那儿了。” 马车似乎走了很久才停,欢颜还是给蒙在衣服里,瞧不见外面的情形,可是他那熟悉的体味却令她安然,因此也就乖乖缩着,他走了一会,忽然扬声:“我找到她了。” “走开,”一个久违的声音淡淡响起:“又弄人来骗我,我再也不会信你。”欢颜一听这声音眼睛顿时湿了,随即便觉得自己被放下了地,蒙头的衣服也扯去了。眼前是一间光线明亮的厢房,那人正背对着自己靠在园窗边的长榻上,一身浅绿的长袍,看着竟是削瘦了不少。 “啊啊……”她忍不住朝前挪了挪,那声呼唤到了喉咙,却变成了哑声。 可是他的背脊已然僵了,像被雷劈了般僵了片刻,才霍地转过身来,死死盯着她的眼中,惊讶痛苦激动心疼各样光芒纷乱而闪,他像木偶人般呆呆地站起来,迎向她,伸出手来:“欢颜?”她的眼睛被眼泪模糊了视线,也朝他走进,他一步跨前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沉重的气息就在她耳侧喷涌:“是谁把你弄成这样?是谁?” 她哭的声音呜咽,他抱的又紧,本来就因这意外重逢而剧烈跳动的心被紧紧挤压着,一口气接不上来,她竟是头晕目眩起来,软倒的身体顿时被他察觉异样,他在她耳边大叫:“欢颜欢颜,”一旁的他也凑上来,两张面孔都近在咫尺,她伸手出去想抚摸他们的脸,可视线却渐模糊,终究晕厥了过去。 但,已经没有关系了。即使此刻死去她都愿意,她又与他们重逢了,那两个将她从黑暗中带入光明的男人,终于重逢了。 醒来时只觉得触鼻的香,轻软舒适的绸被,身子陷入柔软地床榻上。“怎样?”有人在说话,听到这声音她有刹那的愣神,回想起自己已经离开那些陌生人回到了这两兄弟身边,一时间只觉恍如隔世。 “是被下了百日毒,这东西难配的紧,寻常人怕是没这本事。” “百日毒?那她离开南沂到现在也不止这个天数……” “肯定是后来的事嘛,乔少临不是以为她死了吗?我瞧他那模样不像骗人,不知道是谁掳了她去,又给她下毒。” “你还信他?”他一下子暴怒起来“若不是他没本事,欢颜怎会让人掳走?还说什么死了,全是故意耍我们,要不是我们另有消息来源,这会儿只怕真让他骗回老宅去了。” “不管怎样总算找到了呀,接下来我得打点精神给她弄解药,瞧她现在的样子,怕是才过了四十来天吧,如果不尽早解了。就算百日后药性过了,也难恢复完全。” “那你赶紧去弄,我再瞧瞧她去。”说着脚步声已经临近,欢颜听到他进来,更是不敢睁睛,很快就有手轻抚上脸颊,很轻很轻的,像怕弄疼了她,“对不起。”他压抑着声音,“这一切都因我私心而起,当初若不把你送进宫,你就不会受到这么多苦楚……。”有湿热的东西滴落在她脸上,随即便觉双唇轻轻贴附下来。 片刻前的紧张顿时化为不安,想到自己那张可怕的脸孔,欢颜不由得缩了缩头,他顿时捧住她的脸:“为什么躲我?” 他那嘶哑地声音令她无法再装,只得睁开眼来,触目一双含泪深眸将她的视线紧紧抓住:“你恨我是不是?恨我当初扔下了你?你受苦受难的时候我都没在你身边……你是应该恨我,你打我几下欢颜,你打我几下……”一边说着他真的拿起她的手来向自己脸猛拍。 108、温馨 欢颜吓得拼命挣扎,可被他铁似的手腕抓紧又哪里挣脱得掉,愣是啪啪连响狠狠地扇了他几记耳光,“枉我一直自负以为天下事无不可为,可是避暑山庄那日,才知自己是这般无勇无谋……筹谋忍耐,乔少临样样胜我,当时我甚至想……如果是他的化,也许,真的可以保护你……”他半跪在床前,用她的双手紧包着自己脸颊,泪水渗出她的指缝,冰冷的泪却如火般灼烧她。 “却没想不过数日,京里就发生异动,通缉告示贴的到处都是,九门巡卫甚至大搜民宅,这样疯狂的寻找,必定是因为他丢失了重要的人……我和阿炽装成侍卫混进宫去,竟见他憔悴不堪的简直脱了形,看他那幅模样我就猜到必定是你出事了。阿炽抓住他大声喝问,殿外立刻就围过来密密麻麻的侍卫,当时我们都气疯了,一心只想跟他拼命……却没想到他反而将人都挥散了,也不再理会我们,摇摇晃晃地走了进去……” “我们呆了许久,还是一个小太监告诉我你在九泉离奇死去又忽然消失的事,我和阿炽想了很久,终是决定出宫寻找……无论如何我们不信你已死,天涯海角总要寻到你的!可是明察暗访在京城寻了半个多月也无所获,我们分头南北又寻了好些日子,这才在北凌聚首,我们来这里也是机缘,一半自然是为寻你,一半,却也是因为我爹他……”说着哽咽起来,竟是不能再说下去。 如此伤恸无助的乔灼令欢颜简直心如刀绞,她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抚摸,凑到他面前去,跟他头抵着头,她无法说话询问,只得以咿呀声柔声安抚。 他却更因她的声音而泪如雨下,伸臂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今时今日我才知道,什么宏图大愿胜负得失,都不及身边亲人的安危重要,你跟我爹一样,都是我血肉亲人,只要你们都平平安安的,从前的事情我都放下了,再也不去怨恨不平……” “就算你想开了,也不要因为这个把我的宝贝疙瘩给掐死呀。”乔炽带着重重鼻音却是笑着说话,一边说一边已经走进屋来。 他手上端着一个托盘,还没到床前就开始指使乔灼:“把小桌子挪过来呀,光看着也不搭把手。” 乔灼居然也半点不恼,立刻放开欢颜,将一边的小几提拎过来,乔炽坐到欢颜床边,将盘子放下,一把按住正想坐起来的欢颜:“你别动弹啊,给你敷药呢。”回头又指使那边那个:“去弄点水来,要温的,冷热刚好的那种。”乔灼一听,立刻一溜儿跑没了影。 乔炽回头见欢颜一幅眼珠子都要凸出来的表情,不由笑道:“看他忽然变得这么听话很不习惯吧?”一边说一边嘿嘿笑的肩膀真打颤:“打从那天让小皇帝从手里把你给夺了回去,他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让做什么做什么,可好使了,回头你嗓子好了,也赶紧使唤使唤他,说不准他哪天又正常了,板着个脸那多没意思。” 欢颜却是有些难过,眼神都黯淡了,乔炽一愣,伸指点她额心:“难怪阿灼说你变了呢,瞧你这样子,这以来时常皱着小脸吗?小脸都快成包子了,来来,我会帮你把那些全抹掉,从今往后,咱们三个又可以回到从前那样自在的日子,我要让你一直笑呀,你都不知道你笑起来多好看。” 他的手指从额头滑过她的鼻梁又在她脸上轻抚,叹息着说:“受了很多苦吧,没关系,都过去了,别再去想那些,你的脸你的嗓子还有,你的心我都保管给治得好好的……”他朝她靠近一点,直视她的眼睛:“我们的寂寞,也只有你才能医得了。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就好像……春日无花夏天里没有蝉声,秋日不见落叶,冬天却又没有下雪!” 泪水瞬间夺目而出,模糊的视线再也看不见眼前的人,身体被紧紧抱住,她埋头在他胸前噎哽,他亦是一边抚顺她的背一边落泪,好一会才终于平静下来,劝着她躺回床上,他开始为她诊治脸上的肿毒。 乔灼很快端了温水来,为她轻轻擦拭浮肿变形的脸孔,乔炽随后给她脸上敷了一层软膏,初闻时有些泛酸,铺在脸上久了却透出一点点火辣辣地刺鼻味道,欢颜忽觉脸上奇痒难捺,皱了眉头拼命忍耐,乔家两兄弟一脸紧张紧紧盯着,乔炽更是握了她手:“再痒也不能抓脸,只是第一次特别难受,以后就会好忍些……” “你现在说有什么用!”乔灼抱住欢颜肩膀,“她都忍的打颤了,怎么用这么重的药。” “开始一记轻了解不了原毒……”说虽说着,可是看她真的整个人都不自觉地有些痉挛起来,乔炽还是怕了:“要不然先洗一点掉?” “还问个什么劲。赶紧洗呀!”乔灼回头怒吼。 欢颜却反手握住正要放开的乔炽的手,虽然脸上的奇痒让她恨不得全身都能长出手来抓个痛快,可她还是对二人展开一点笑颜,只不过那笑容还染上唇际就被一阵奇痒带的似是而非。 两兄弟无奈对望,只得一边一个紧紧握住她的手呆在一旁,等待了片刻,门外却听小伺来报:“主子,有客到。” “没功夫,不管是谁打发他走。”乔灼没好气的说。 “送了贴子进来,说是姓意。” 二人同时一怔,对视片刻,乔炽道:“你去看看吧,这里有我就成,别是老爹的消息到了。” 乔灼看看欢颜,只得一甩头出去了。 109、纠葛 乔灼好一会才回来,一进屋就问欢颜情形,乔炽将他轻推出去:“我给她喂了点药让她睡去,睡着了就不那么难忍。” “早该用这法子。”乔灼一挥手:“我进去看看她……” “睡着呢有什么好看的,外面的事怎样了?姓意!难道是他?”乔炽拉着他往回扯。 “不错。”乔灼只得止步“说是有了一点确凿消息,可又没有说尽,意思明白的很,要看咱们的筹码了。” “你别乱来。这会儿欢颜也找到了,何必去淌他们的浑水。” “这是自然,不过爹的消息也不能放过,如果真的在那地方,拼死也得进去一次,没有他引路终是不行的。” “你疯了,这里不比南沂,更何况那个人的话,信他三成都太多!” “三成?我只信他一成罢了。”乔灼冷笑:“不管怎样,从今天开始你一步也不能离这宅子,好好守着她,外头的事我来应对,只要找到爹,咱们就立刻远走高飞。” 乔炽点了点头,二人在院里站了会,又是不约而同的回头朝屋里走去…… …… 欢颜的脸好了大半。 虽然还是有些浮肿没有褪尽,可是一连八九日的外敷内服,肿胀的样子竟是平复了七八分,已经隐约看得出原来的模样,皮肤也是渐白,只是嗓子好的较慢。 乔炽一直盯着不让她说话费嗓子,欢颜如今就像个不会说话的小瓷人,整天端坐着,不是一脸白就是一脸的晶亮,乔炽每天弄不一样颜色的东西沫她一脸,吃饭什么的也都是手把手的喂,洗澡却是由两个丫环来做,有次欢颜洗完出来,看到乔炽靠在一边的软榻上缩着身子只喘粗气,她还当他病了,吓了一跳,慌忙上前,却不料他看到她却是立刻脸孔通红,捂着下身竟是远远逃了开去。 欢颜给弄的傻了半拍,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想了一想自然也能估摸出是什么事来,她自己也红了脸,呆了半晌才回去房里,乔炽也一直没来,她坐了一会很快就觉得困,便躺下睡了。 半梦半醒间,却听脚步轻轻有人走进屋来,紧跟着就听乔灼奇道:“怎么没给她上药?” “呃。也不急在一时,好的差不多了……那个晚上再敷吧。” 乔灼立刻问:“你声音怪怪的,怎么了?” 乔炽一愣:“我哪有什么。” “就你那缩头缩脑的样子明摆着有事……”不知他做了什么,乔炽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别别……我不就是,想她了吗?” 乔灼卟噗声笑了出来:“偷看她洗澡了?” 乔炽低喊:“那叫什么偷看,有什么没看过的……再说她也是我的好不好,干吗要用偷的!” “你底下都硬了还敢胡扯。”乔灼压着嗓子在笑:“她都不知道经历了些什么呢,这会儿你可给我忍住了,容她好好养养身子缓缓神,敢碰她一下我就拨光你的毛……” “我知道我知道。”乔炽叹气“可我真的太想她了,我现在给她往脸上上药时都想的不行……今天实在忍不住了,就在外头看了几眼自己解决的……” 他一边说乔灼一边已经笑的打颤了,压着嗓子也不进来了,停在屏风后面说话:“你还是赶紧去给她弄药吧,要是真这点定力也没有,以后涂药的事我来就好。” “想的美!”乔炽低吼一声,随即脚步轻轻,像是真的去了。 乔灼还是闷笑了一会,才慢慢走进来。欢颜其实一早就醒了,只是她现在不能说话,他们又没进来,当然没看到她是醒的。可这会儿她却闭上眼睛了,刚刚听了那番话,她又是咬牙又是咬嘴唇的,即感动又想笑,哪里还敢睁眼!让他们知道她都听到了,可教他们如何是好? 是以她闭着眼睛装睡,感觉乔灼很快就到了身边,又轻轻坐在了床沿上,一动不动的,大概是盯着她看。她更是放软身子缓缓呼吸,正装着,脖子上却一凉,原来是他伸手过来,她心里才是一怔,又感觉到他原来并非触碰自己,而是落在自己胸前位置的某处,随即听他轻轻“咦?”了一声,脖子的传来金属拖动的感觉。 原来是那个金琐,源明利给了她后,她一直挂在脖子上的,这会儿大概是洗澡后衣衫松垂,又是躺着,因此那东西滑出来了。 感觉乔灼凑近了看了一会,轻读出声:“笙歌,慕颜!” 听到这四个字,欢颜眼底难免一酸,乔灼却反复读了几回,甚至伏过身来,将那东西轻轻解了开去,她顿时呆了,正想着要不要醒来,却听乔灼忽然轻呼:“天久琐玉?”他似是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脚步声匆匆,竟是立刻转身出去了。 欢颜睁眼看着门边出了会神,却没办法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认识那个金琐? 过了一会,脚步声再度响起,她慌忙闭上眼睛,这次进来的却是乔炽,一见乔灼没在屋里,他低声咕喃了几句,才开始往她脸上涂药,涂完之后,他又在边陪了会,这才出去了。 欢颜起先还记挂着那金琐,可脸上涂了药后,那浓郁的药味扑鼻,竟似有些催眠似的,她又朦朦胧胧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屋里点了烛火,屏风那边有人坐着,她才一动弹,乔炽就听到动静走了进来:“醒了?先别动,我给你洗了药,然后我们再吃晚饭。”欢颜由着他摆布完了,才见乔灼慢悠悠地走了进来,他的目光有点特别,与她目光相触却是顿时一笑,宛如平时:“睡的可好?” 欢颜点了点头,她心思所在不会掩饰,看到他自然一伸手就去摸自己光秃秃的脖子,乔灼微微一笑:“你那个金琐是个好东西,我先给你放着,等你回头能说话了,再细细告诉我它的来历好么?” 欢颜忙点了点头,乔炽问:“什么金琐?” 乔灼淡淡道:“怕她洗澡时掉了,我先收起来了。”说着很快传人送饭进来,席上三人,两兄弟都是时刻照顾着她,欢颜也是饿了,光是吃光他们挟过来的菜都来不及,哪里来有时间想别的。 只是好几回她无意抬头,总能对上乔灼注视的目光,那眼神,似乎有点不一样。 110、奇遇 在两兄弟的照顾下,欢颜恢复惊人,再过半月,脸上浮肿已然全退,肤色更显雪白嫩滑,如鹅脂一般,惹得乔炽眼睛半点也挪不了。 现在她已无须涂药,他再没理由在她脸上摸来摸去,又记着乔灼的话不敢碰她,更怕自己心猿意马,整日里围着她转来转去,却是长吁短叹,惹的欢颜掩着嘴巴笑个不停。 可是她的嗓子却一直没好,无论乔炽用什么药,她依旧无法开音,两兄弟心急如焚,却又都在她面前做出安然神色来安抚她,生怕她焦急伤心。 好在欢颜却无不安神色,反而日复一日更为淡然,那张总是盈盈浅笑的面孔,让兄弟二人都是即感辛酸又复嗟叹。她的坚强,可一点也不亚于他们呢。 日子无声而过,乔炽总是陪在欢颜身边,而乔灼虽然每天都会出去,但日落时分肯定回来,三人围坐在院中小亭里,有时两兄弟对弈,有时其中一人吹奏笛子,又或者三人只是静默坐着,看那夕阳缓缓落下,亦觉无比温馨。 可是这一天,乔灼的回来,却带来了打破这一切的因。 乔灼今天虽然依旧笑如春风,可乔炽与欢颜却已同时察觉他微小的变化,二人互望对方一眼,欢颜将茶端到乔灼面前,乔炽则吵嚷着要跟他再下一局。 乔灼自然应允,与乔炽摆开棋子对弈,才下了几步,他忽然脸色一沉:“出来!”乔炽欢颜皆是一怔,却见他慢慢站起身来面向亭外南边道:“既然跟来了,就现身吧。” 南边一丛灌木后,果然有人嘿嘿一笑:“小王爷好眼力。” 乔灼轻哼,斜了身边一眼,乔炽会意,立刻站到欢颜面前将她挡在身后,两兄弟并立朝那头注目,只见两个黑衣人从灌木中走了出来。 当先一人身材瘦小:“小王爷在这别苑住的可还舒服?” “你跟着我大半天,就是来问这个么?”乔灼冷笑:“即如此我就告诉你,这地方即小又窄,让你们王爷另外准备个地方。” 那人笑道:“小王爷是我们王爷的贵客,贵客的要求,我们自然遵从。不过,王爷让出别苑来,可不是让小王爷在这里玩弄风月的。” 乔灼笑道:“这么说来,你们这几个獐头鼠目的东西,竟是来监视的?”说话间,他已经挥手横扫,昏黄的夕阳下,一片黑点疾飞而出,东南两侧的灌木密林中顿时传出此起彼落的惨叫声,乔灼冷笑,“就怕你们还没这资格。” 那瘦个子忙鞠身回道:“岂敢监视,不过是我们王爷知道别院多了个人,教我们来瞧瞧……” “混帐东西,这里的人也是你们想瞧就能瞧的?”乔灼顿时大怒,“立刻给我滚回去告诉你们王爷,小爷是看在他以礼相待才留在北凌,真把小爷逼急了,不防来试试小爷的脾气!” 那人这才惊慌起来,一面作揖一面道:“绝非如此。定是小的们曲解了王爷的意思……” “滚!”乔灼却一声低喝打断了他的话,那人无奈,只得一挥手转身去了,两旁灌木中都是簌簌而动,一会才没了声息。 这一夜两兄弟都有些不安,在欢颜屋外搭了床席将就着过了一晚,第二天,才用了早饭,就听仆人进来禀报,那人压了声音,欢颜又坐的远,是以没听清什么,倒是乔灼顿时冷笑不止,乔炽则哄着她回房去了。 乔炽送她回房,陪了一会也出去了,欢颜在屋里呆坐了好半晌,也没见他们回来,她自然也不敢开门出去,虽然不知道乔氏两兄弟的事情,可她倒真是害怕那唐宁再找上门来,在屋里忍了好一会,终于听到外屋房门吱呀一声打开。 她顿时欣喜,朝外奔去,才转过屏风,却见黑衣男子正试探的迈步起来,两人面面相对,都是一怔。 欢颜惊慌的转身就想跑,可那人已经一个健步上前,随即她便觉后颈处一麻,顿时软倒在地,没了知觉。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醒来时还觉得颈后那位置又麻又痛,想要伸手抚摸却怎么也没力气抬手,好一会才慢慢有了知觉,感觉是平躺着,躺的地方亦十分的温暖柔软,扑鼻更有香气,这味道……怎么有些熟悉。啊,想起来了,是像极了少临那正阳殿的熏香呢。 这念头一起,她顿时惊醒过来,眼睛骤然睁开,却正好与面前一双眼睛两两相觑。 “咦,你醒啦!”那眼睛的主人嘻嘻一笑。 欢颜倒是有些错愣,因为眼前这个,正靠在她身边,半个身子撑着凑到跟前来的人,竟是一个约莫八九岁大的男孩儿。 他生的十分精巧可爱,大眼睛黑白分明盯着她一动也不动,长长的睫毛卷曲着上翘,肤色更是白嫩,竟比寻常女孩子还要秀气几分。 “你总算醒了。”他笑盈盈的,说话时左颊还有一个小酒窝,一闪一闪“你别害怕,我不会害你的。” 这男孩子不知怎么的瞧着竟是亲近的很,令欢颜将戒心又放了几分,刚刚崩着的身子也放软了,轻轻吁出口气,点了点头。 “你不会说话吗?”男孩子依旧撑在离她的脸不过数寸的位置,居高临下望着她。 欢颜摇了摇头。 “真可惜,”男孩子叹了口气“我还以为终于找到一个可以陪我玩儿的漂亮姐姐呢。竟然不会说话。” 他那失望的眼神,竟令欢颜心中莫名一酸。可随即她立刻想到了眼前之事,目光四下一转,已将这屋子看了大半,这绝非寻常人家,那些纱帷窗幔还有可见的几样摆设,竟都跟南沂皇宫有几分相似,想到皇宫,她的心顿时冷了。 那男孩子看她神色变化,倒是一笑:“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关着你的。你想要走吗?我可以放了你哦。” 101、大小王子 看欢颜眼睛都亮了,那男孩儿却是眼角一挑:“你知道这是哪吗?这可不是想走就走得了的地方哦。” 欢颜一愣,神情不由得僵住了,那男孩儿看到她的窘样更是笑的开怀:“你怎么跟变脸似的,太好玩了,这里的人可没你这样有趣的面孔。”他一边说着一边终于移开,却又一厥屁股坐在床边:“你能起来吗?” 虽然颈后还有痛感,欢颜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对这个十分的宽敞的屋子四下张望,每一处都透着似曾相识的华贵感,令她愈发不安,有心想询问却苦于无法开口,那男孩儿一直在边上盯着她,还似乎对她的神态十分满意,笑道:“你想知道这是哪对吗?” 欢颜忙冲他点头。 他却道:“你先陪我玩几天,我再告诉你。”看她愣仲,他有些不高兴:“你不愿意陪我?” 欢颜摇头也不是点头也不是,只好僵着个脖子看他,男孩更是不快:“你不陪我我就让人杀了你。” 欢颜万料不到这话会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出来,顿时脸色发白。他这才频为满意的一点头:“知道害怕了吧,走吧,我带你去玩。”说着伸手来拉她。 欢颜只得下床,任他拉着朝外走,外面是个极大的庭院,却空荡荡的看不见人。 “你会玩什么?骑木马会吗?踢键子呢?”看她一直摇头,他顿时恼了“你什么都不会?笨死了。”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庭院那边却有脚步声匆匆而来,欢颜遁声望去,便见一个高个男子飞快地跑到面前,朝那男孩子低声道:“大王子带着人朝这边来啦。”说着话还瞟了欢颜一眼。 “来就来了怕什么?把她带进屋里先。”男孩子说着又回头看她“你可别出声,连放屁也不行,要不然就让人抓了去,那些人会脱光你衣服抽鞭子的!”他说的恶狠狠的,看欢颜果然给吓的脸色更白,这才满意的点头,让那男人带着欢颜进屋。 欢颜这边才关上屋门,便听那男孩儿欢快的大叫:“大哥,你可来了,快来陪我玩儿吧。” 随即一阵脚步声急匆匆地走近,有人轻哼:“整天就知道玩!好端端的怎么又出宫了?”又有一个声音道:“见过二王子。” “整天的没人陪,我快闷死了,大哥你陪我一会嘛。”男孩儿的声音比刚刚跟欢颜说话那阵子稚嫩发嗲的多了。 “我没那闲功夫。”那人又是一哼“你昨日来的?可去过别苑?” “没呀别苑都是女人一点也不好玩,我才不要去呢,大哥不陪我,那严晋陪我吧,你教我射箭好不好?” “少来扰和,我还有事要他办呢。”说着声音一正“严晋你带人去四下搜查,昨日有人从本宫那里偷走一个宫女,敢动本宫手上的人,抓住了绝不能轻饶。” 那严晋响亮应是。男孩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大哥什么宫女呀?好玩吗?” “你个小屁孩子知道什么好玩不好玩。一边去。”他大哥似乎完全的不搭理他。 “宫女一个个傻呆呆的没劲死了,我喜欢跟侍卫玩,严晋,你陪我玩嘛。” “哼。”他大哥再度轻哼,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大概是信了他的话,静了一会,道:“你赶紧回宫,不然我告诉姑姑有你好受的。” “她对我可好了,我才不怕她呢。”男孩儿嘻嘻笑着。他大哥再度冷哼,随即便听脚步声渐去,似乎是走了。 欢颜自然不敢去开门,只听门外那个先前的高个子低声说话:“大王子终究是疑心才来的,这会儿走了,说不定等下又要来,还是把她弄走吧,放在这里不妥当。” 男孩儿道:“我知道啦。”声音斗然间又成熟的宛如另一个人。 这孩子这一忽尔功夫跟变了三变似的,人前人后完全的不一样,那份心思竟然令欢颜忽然想起远在南沂的那人,心跳瞬间加快,她忙按住胸口,深深呼吸想将那张在脑海中翻腾的面孔压下,前面房门轻开,那男孩子带着那个高个男走了起来。 看她的模样,男孩儿眉头一皱:“你怎么了?不舒服?” 欢颜忙摇摇头,他道:“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你是我救到这里来的,你原本是我大哥抓住的,我不晓得他抓你要做什么,可能是因为你的长相吧……唉,反正我也弄不清楚这些。现在你在我这里,你若是想去我大哥那儿,我就让你去了,也省得我麻烦担干系。” 欢颜虽然知道他大哥就是刚刚说话的那个人,可却是完全陌生的,他从乔氏兄弟那里抓走了自己,那他决非善类,她自然不能去他那里,因此听男孩子这么说立刻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那男孩笑道:“我知道了你怕我大哥拿鞭子抽你是不是?我可是常常见到哦,我大哥喜欢教宫女们脱光了衣服抽鞭子,叫的越响他越开心呢。真是奇怪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这么好玩!”说着还瞟了瞟她。 看欢颜吓的面无人色,他更是靠近过来一脸奸笑:“如果你不陪我玩,我就把你交给我大哥。” 欢颜简直无奈的望着他,这孩子不知哪学的样子,一会儿一个变,又想起刚刚听到的称谓“大王子”“二王子”,这么说来,他跟他大哥都是皇嗣,这里是北凌,那他们应该就是北凌的皇族,再想到南沂……唉,看来皇族也不尽是富贵荣华,各样的面具样子,才能保护他们自己。 她在那里想的出了神,神色未免黯然,男孩儿见没吓到她,却是有些不快,一扁嘴巴:“小由,你说这人会不会是个傻子啊。” 他身边那人笑道:“二王子觉得是就是。” 102、皇子 欢颜换了身衣服,胸脯用布束紧,头发全刷上去,还依着小王子所示画了两道浓眉,垂着头跟在那个叫小由的侍卫身后,瞧上去还真的就像一个男子,只是身材未免太小太瘦弱。 不过她跟前走着那位蹦蹦跳跳的二王子,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笑个没完,遇到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去,自然无人注意她。 三人很顺利的出了门,二王子却嚷嚷着要看集市,欢颜只得跟着,事实上就是让她回去找乔氏兄弟,她也不知道应该去哪找,更何况还口不能言。 唯今之计,也只能跟着这个虽然有些顽皮却是可爱善良的小王子了。 出门就有华丽的马车迎上,小王子却不愿意上去,死活要另坐一辆,磨蹭了半天,小由终于从街那边带过来一辆普通的蓝帆布小马车,赶车的是一个皱纹脸的老汉。车子里有股酸味,车轮更是不胜负荷般地卡卡直响,可小王子却是激动的双眼冒光,一拉欢颜就钻了进去。 就坐着这样的马车,他们很快跑离大宅,朝着集市奔去,大宅后的阴影下,却有两人闪身而出,相互点头示意,当先一人骑马回头朝另一条路狂奔,另一人则慢慢地跟上马车去了。 很快就到了集市,果然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走卒小贩朗声叫卖,街两边的花楼里姑娘们使劲挥舞着手上洒了香精的帕子。 小王子兴奋的东张西望,指使着小由一会儿买这个一会儿要那个,马车简直走的比步行还慢。“真是太好吃了,宫里的也没这味道,哪,这块给你,可香了。”小王子又塞了一块水晶薄饼过来,欢颜只得接了,她手上已经有了一块芙蓉糕一片敲糖外加一串串起来的山楂果子,再加上这个,已经放的满当当。 “你怎么不吃?”小王子回头看看,有些不高兴。 欢颜只能抿嘴笑,腾出一只手来指指他的嘴,小王子毫不在意,她只好四下摸索,也找不到手帕,便伸过袖子在他嘴上一擦。小王子竟是愣了一下,欢颜这才想到自己太冒失了,正茫然不知所措,他却是一笑:“你这样子真像我娘。” 欢颜顿时面孔通红,他更是大笑,又转头看向车外去了。 车子在街市磨蹭了半天,大家都吃的直打饱嗝了,小王子却硬要上酒楼去,众人无法也只得依着他,进了一处洒楼包间,倒也颇为雅致干净。 小王子叫了一桌菜上来,却又不吃,趴在窗口朝下看,欢颜陪在一边,眼神带到,只见一个浅绿色身影在人群中挨挨挤挤,那身影竟是透着那样的熟悉,她想伸头仔细看看,那人却已经进了酒楼,还就是她在的这间。 欢颜发了一会怔,小王子却看到楼下有个卖糖葫芦的,忙叫小由下去买,小由走了之后,有小二又送了新的菜进来,欢颜便去开门张罗,正忙着,就见方才那个绿衫人上了楼梯,朝这边扫了一眼,又转头朝着另一间包间进去了。 这一个照面却教欢颜心下一惊,刚刚看的清楚,那分明是环儿呢!唐宁府里那个丫头,当时出事时她明明记得看到环儿倒在血泊中的,怎么她竟然没事?当然这并非重点,重点是环儿到了此处,是不是代表唐宁他也到了? 这个念头顿时把欢颜吓的面无人色,慌忙关门躲回来,好在小王子一直盯着小由买东西倒是没注意她。 她心如擂鼓般的坐立不安了一会,却又忽然有些迟疑起来,她在太子府呆的时间虽不算长,可也知道唐宁对府里的人管束极严,环儿一个丫头更不可能由着她抛头露面独自在酒楼出没,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蹊跷? 既然这么想了,她更加坐不安稳,慢慢移到门边微开一线,对着对面那个包间看,可却半晌也没动静,而小由已经上楼来了,她慌忙让到一边,可巧的是对面那包间也在此时双门大开,有人站在门边,却是先看到上楼的小由,那人竟然脸色剧变,立刻将门关了回去。 那人露脸也只是刹那,可欢颜却更受惊吓,因为她认出来了,那个竟然就是在船上见过的青袍男子,当初她初被掳去船上,发现自己声哑时,出现在船舱口的那个人! 这边小王子又蹦又跳的跑上来接小由手上的东西,笑个不停,欢颜却再度陷入了新的不安中。 那个掳自己去的人竟然和小环认识? 这件事,难道竟是里通外合?那给自己下毒的人难道就是小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她本来脑子就慢,此时更是觉得一脑子迷糊,乱蓬蓬的什么也想不明白。面前却忽然凑过来一双大眼睛:“你怎么啦?脸白成这样,看到什么了吗?” “没……没什么。”她慌忙摇头。 小王子却是不信,扁嘴道:“当面撒谎。” 倒是一旁小由沉吟道:“刚刚我上来,好像看到那边包间里住着瑞王爷。” “二哥?他怎么会在这里?别是你看走了眼吧。”小王子皱眉。 “他虽穿了便服,不过那面孔,我倒是不会认错。”小由微笑。 “这么说来……”小王子脑子极快,立刻转向欢颜:“你也认得我二哥?” 欢颜顿时傻了,那人竟也是皇子? 可这些皇子为什么都找上她了呢? 她只是,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奶娘啊! 103、暗涌的皇子之心 小王子对着欢颜发呆的样子看了几眼,笑眯眯的道:“既然二哥到了,我得去请个安。”说着作势要开门出去,眼睛却一直盯着欢颜,看她的脸果然白的发青了,他这才满意一笑:“我就知道你认得我二哥。在哪认得的?” 这叫欢颜怎么说,一高一矮两人傻傻对视,小由笑道:“主子你忘啦她不能说话。” 小王子叹道:“可惜了,长了一张富贵脸,却是个哑巴。” 富贵脸?欢颜一愣,这倒是第一个这么说她的人,就她这张脸又哪里富贵了! 小王子却也不去寻他那二哥了,坐回椅子趴在桌边对着菜肴挑挑捡捡:“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惹上我这些哥哥的,他们可是个顶个的不省事,从来不做没意义的事呢。”说着他瞟了欢颜一眼。 对这个漂亮的哑女他似乎有一种莫名信任,连她刚刚那么唐突的伸袖子给他擦嘴都没反感,也许正是因为她哑,比身边的任何人都可靠的缘故吧,使得他愿意跟她说话:“我大哥单名一个宽字,可他为人却与名字正好相反,嘿嘿,你要是落到他手里,不死也得去层皮。” 欢颜被他说的一个哆嗦。他愈发得意,嘿嘿笑了几声又道:“我二哥最是和善,可我却情愿跟大哥呆在一块,就算让他吃了,起码还能到骨头。” 欢颜又是一抖,小由却警觉地看她一眼,轻咳一声:“主子。” 小王子笑道:“不打紧,光看这张脸,我就约莫能猜出来他们为什么都要找你了,可惜你不会说话,是天生的还是后来的?” 看欢颜呆呆的,他只得问:“天生的?”她摇了摇头。 他顿时大为兴奋:“是后来的?生病以后的?”她又摇头,他眼睛一亮:“那是被人下了手脚?”欢颜这才点头。 这一下连小由都朝她多看了几眼,那边二王子已经叫嚷起来:“小由,你立刻找老邢来……还是不要了,我们去找他吧。”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跳下地来,一拉她的手就要出门。 小由慌忙拦住了,并向对门打了个眼色,小王子会意,一转身又跳回椅子:“那就让他们走先。” 三人因此就等在房里,由小由偷偷朝外探看,过了一会,果然听到开门声,随即脚步声轻轻,有两个人一前一后下楼去了。 小王子嘿嘿轻笑:“原来是在这里幽会女人。” “瞧模样不太像。”小由道。 “我看就是,他最喜欢美女了。”小王子一边说一边又来瞟欢颜,看得她浑身不自在,脸又涨红几分。 “行了,都走啦。”小由道:“我们也走吧。” 小王子答应了,三人从正门出来,还是坐上那辆马车,出了集市朝西,走到一处较为偏僻之处,忽然马声长嘶,外间传来小由厉喝:“什么人?”随即便听拳风剑雨,响作一片。 车内二人都惊呆了,欢颜怔了一会,看小王子脸色发白,不由得伸手将他揽在身后,自己移到窗前,掀开布帘朝外看。 只见那小由跟三个黑衣人斗的正酣,更奇的是,那个赶车的老汉竟然也在以一敌二,且二人都是背靠马车,做着保护的准备。 好在来人只有五个,被他们挡住了一时近不了身,其中一人猛然脱身出去,竟是将什么放在嘴边一吹,一声响亮的尖哨顿时远远传出。小由脸色一变,立刻低喝:“主子你们快走。” 小王子哪里遇到过这样的阵仗,顿时有些慌乱,倒是欢颜在南沂也算是经历一些风雨,此时倒能强自镇定,牢牢抓住他的手,下了马车。四下一望,她朝左首一片密林跑去,临走之前,看到小由担忧的目光里透着警觉与猜疑,让欢颜不由得有些迟疑,脚步也慢了几分。 身边这个毕竟是皇子,这个重担,她是无论如何担当不起的。 可是小王子却在此时回握她的手,她垂头朝他望去,触到一双漆黑的眼瞳,这目光竟如当初那人……她不再多想一甩头朝林中奔了进去。二人拉着手在林里乱跑,跑出好远也没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二人都是急喘不止,不得不停在一株树边喘气。 “不知道打的怎么样了,”小王子还在担心小由。 欢颜却四下张望,这似乎是城内一片密林,方圆必不大,好在有不少山头,高低错落,倒是可以隐藏一下,拿定了主意,她又扯着他再度跑起来,他也不抗议只管跟着,二人跑到一处密密的矮灌木丛后面,蹲下休息,才喘了几声,却听一阵脚步声忽然匆匆而来。二人顿时大惊失色。 没想到他们来的这么快,欢颜朝身边看看,实是无法藏身,而这一堆灌木却是密而小,似乎可钻进去,她想也不想推着小王子就往里钻,灌木里满布荆棘,她伸手臂去四下横扫,忍痛将那些突出的尖刺都拉开了,将小王子塞了进去。 可是灌木里却只有小小那点位置,根本无法藏两个人,她正迟疑着,便听一个声音远远响起:“大家仔细找找,是一男一女两个小毛贼,敢偷宫里的东西,抓住了直接杀掉便是。” 二人听到都是心中剧震。欢颜只是惊恐,小王子却已是愤怒难止,不管这是谁的人,竟然先放了这样的口风出来,瞧模样竟是要连他也一同杀了。 再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哥哥竟有如此狠心,他毕竟还小,顿时被眼泪蒙住了眼睛,一片迷糊中,却觉一个温软的怀抱将他紧紧抱住,随即有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可也只是一瞬,她竟是将他往灌木深处狠狠一推,转身跑了出去。 小王子呆呆注视着那个女人,她像疯了一样提着衣袍狂奔,跑出几步之后竟然开始尖叫,声音虽哑,可却不低,顿时就听有人大叫:“在那边,她跑啦。” “追!”数个声音大叫大嚷,果然都跟着她渐渐远去了。 104、王子心智 眼前全是一片树影,根本分辨不出方向,欢颜在林中慌不择路的狂奔,无数树枝勾到衣裳皮肤,都是火辣辣的疼,可她哪里还能顾及,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些人的呼喝声中也已经带出点儿戏谑,而她已快力竭。 心里再急脚步也慢了下来,胸膛里更似要炸开一般,再拼命的朝着挪了几步,一脚踩到半截空枝上,顿时一阵虚软,跌倒在地,身后的人也在此时赶上,几把明晃晃的刀剑映着日光,在她眼前乱闪,其中一人提刀作势要砍,却忽然有人轻呼:“等等。” 那人顿时停了手,欢颜侧翻在地上半撑着转头,汗蒙蒙的脸上却被人伸袖子擦了几擦,随即有人笑道:“原来是个美娇娘。这次大伙儿功劳不小。”其它人都嘿嘿笑了起来。 却有人道:“那个小的呢?刚刚明明瞧见还有一个小的。” “你们四下里再找找,我带她先回去。” “凭什么呀?王爷见到她必定要大赏的,好差事你倒想都挑了。走啦走啦,一起回去吧。” 随即有人伸手过来将她抱起,一手托臀一手伸在腋下,两只大手同时挤摁她的胸臀,欢颜想要反抗却被这人抱的更紧,一边有人道:“少占便宜,不想活了是不是,快弄晕了带走,路上叫起来更麻烦。”话音一落,欢颜便觉颈后一麻,随即软瘫了下去。 迷迷糊糊间,是一阵凉意令她醒了过来,睁开眼便见头顶是水云蓝的纱帐,鼻中所闻满是香气,而身体的感触最为灵敏,有什么东西在小腹上缓缓挪动,又软又湿,还带着微凉……脑中激闪过一个画面,她顿时吓的一哆嗦,想要挣扎起来,却发觉自己四肢大开还各被捆绑住了。 一个声音轻笑:“美人儿醒了?” 这声音……欢颜更是吓的面无血色,勉强支起脖子朝下看,只见自己全身赤裸被绑在床上,一人正埋首在自己小腹上,又舔又吻,感到她的动静,他也抬起头来,笑眯眯地看着她,再慢慢的爬了上来,将她紧紧压在身下,脸对着脸细细打量她,眼中情欲如火:“想不到东影太子妃竟然是这样的美人儿,本王先前真是太失礼了。” 看欢颜瞪着他,他再度一笑,伸出舌头来在她脸上舔来舔去,他的身体也是全裸的,每一寸都贴着她与之厮摩,胯间的巨物更已经直抵她的花穴处,却在那里来回摩擦,并不进入。 “美人儿这身子真是极品。本王自负阅尽天下美女,今日方知过往那些竟是根本不值一提。” 赤裸肉体之间的摩擦令欢颜气息渐重,她紧紧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出声,又试图竭力挣扎,他却只是笑,不时的亲吻她的脸颊嘴唇,双手则在上下游走,似乎看她拼命抵御,令他乐趣无穷。 正在这时,却听外面有人轻声唤道:“王爷,大王子来啦。” 他眉头顿时一皱:“就说我不在。” “这可不就是在吗?怎么?怀抱美人,连我来了也不见?”那个曾听过一次的声音再度响起,原来那个大王子竟然已到屋外,随即更听到推门的声音。 欢颜身上那个男子慌忙起身,捞过一件袍子来披在身上走了出去,“皇兄这会儿怎么得空来了?” 大王子冷哼:“我倒是也不想来,可惜没有知趣的兄弟,还尽办些让我生气的事。” “皇兄这是怎么了?” “你不用嬉皮笑脸的跟我装糊涂,那个女人是不是在你屋里?” “皇兄还不知道我吗?从来只爱美人,那不过是一个姬妾而已。” “你要女人上哪找不行?这个万万不成!” “莫非皇兄也挂念?” “我可没你那癖好。你见过那张脸了吧?这样你也不明白?非得我说穿了?” “皇兄行事向来深谋远虑,就我这脑子,又哪里揣猜的到。” “你少跟我打马虎眼,任是谁见到那脸就能明白,这世上绝没有凭白无故像成那样的两个人,二人之间一定有纠葛在。如今虽说大事已定,可若是能抓到她的丑事把柄,我们就能立刻翻身,到时鼓动群臣上书,我就不信拌她不倒。” “皇兄果然是好计谋。” “知道就好,快点把人带出来,我要带回去严刑拷问。” “皇兄的主意都是好的。只不过反正也在这里了,不如先缓他一两天,让小弟享用过了再送去可好?” “不行!” “唉,说起来也是惭愧,上一次皇兄让小弟杀那东影太子妃的事,小弟竟然失算了。” “什么失算?你不是说成了吗?唐宁已经闹上朝几回了,跟那位简直就要翻脸,这一步棋子我们可没有走错。” “那是自然,这都是皇兄的好计谋怎么错得了。唉,错就错在我那些个不称职的下人,当初告诉我说确是杀了,可办事的人事后却忽然消失,我觉得事有蹊跷,查问下去,原来那个太子妃让他们弄丢啦,是以两人要跑,生怕我问罪。” “什么?你你你……这么重要的事怎么现在才说!” “皇兄稍安勿燥,我已经派人出去全城搜查,先守住了唐宁的住处,再慢慢排查,想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太子妃,也撑不了几天。” “怎么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妥当!”大王子顿足:“唐煊那边若是知道了,这大事就让你生生扰了。” “唐煊?哦东影的小王爷,原来这事还有他的份。皇兄真正是谋略过人。” “这……”那大王子似乎有些懊恼顺口说了漏了嘴,不过停了停还是继续:“本来也没打算瞒你,杀太子妃这事没有东影他们里头的人做线,原也做不了。唐煊要的是东影的太子位,他有求我们亦有所需,他日他当上了东影国主,对我们只有好处。所以这个节骨眼上,可是半步也错不得。” “原来如此,经皇兄一说,小弟真是如雷灌顶。皇兄放心,小弟一直辅助皇兄,过去如此将来更是如此,保得皇兄坐上皇位,小弟才能做一个自在逍遥的王爷。” “嗯,你明白这个,那就最好,”大王子沉吟片刻,道:“那个女人就先放你这里,最多三日,我再派人来取,可别弄死了她,记住了吗?” “臣遵旨!” “真是胡闹,哈哈哈!”大王子得意的大笑,随即脚步声响,似是走了。 115、环儿之死 他们说话的地方就是这屋子的前厅,不过隔着屏风而已,是以欢颜一字不漏听得清楚明白。 原来当初掳走自己的事件是这北凌国的两位皇子所为,大王子幕后策划,二王子着手实施,并且此事还干系到唐煊。 这个名字倒不陌生,欢颜记得在南沂皇宫,南宫父子逼宫那晚就曾提过此人,是唐宁不同母的弟弟,原来他窥伺太子之位,与北凌这两位王子合手,杀太子妃挑唆唐宁与北凌不和,只怕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肯定要对唐宁不利。 听了二人对话后,再回想小王子对他这两位哥哥的评价,果然大王子为人凶残头脑却不及他二弟,那位瑞王爷说话细声细气,可是屋里这个就是太子妃的事却隐瞒的纹丝不漏。而且当初欢颜清楚记得,掳自己的人本意确是要杀,正是这位二王子出言阻拦,想来就是为了捏大王子的把柄在手,可笑那位大王子竟然三言两语就应允了他的要求,而且还得意洋洋。 可是令欢颜不明白的,却是大王子数次提到的“她”,是真有那么一个人跟自己长的极像?那会是谁呢?听大王子的语气,难道此人还在北凌占有权位? 这可教欢颜想破头也不明白了,她只能按事推断,更深的里头的东西就无能为力,只是现在知道了这些事,她不由得有些担心唐宁,他是否知晓身边藏着那样的一条狼呢? 她在这里东想西想,不过让她较为安心的,是那二王子好像没有进来的意思,外头静悄悄的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安静了好一会,才听到茶杯重重放回桌上的声音,随即听他轻呼:“来人。” 门声吱呀轻响,他道:“去把环儿叫来。” 有人答应着去了。里头欢颜却是一怔,因为他的语气,不知怎么的,听起来让人心中犯冷。 过了一会,果然听到细碎的脚步声匆匆而来,随即便听一声娇唤:“妾身见过王爷。” 妾身?欢颜正在惊讶,便听二王子温柔的声音道:“置给你的地方住的可还好?” “很好,”环儿的声音柔腻之极,跟当初在太子府那个少言的丫头简直判若两人。“妾身不在乎金银财宝那些东西,只想能陪在王爷身边。” “是呀,你在太子府自然什么宝贝都见得多了,这点东西原是入不了你的眼。”二王子始终声音徐徐。 “妾身不是此意,”环儿慌忙解释:“王爷给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妾身只是……更希望能时刻陪伴王爷。” “你是想本王的肉棒天天顶在你的小骚穴里吧?”二王子嘿嘿轻笑,随即便听环儿娇喘起来。 “妾身……时刻都想着王爷……”环儿说话断断续续。 “这么快就湿了,果然没有说谎。” “啊,王爷,妾身喜欢这样,好喜欢,再多伸几个手指进来呀王爷……啊,王爷你怎么不……王爷不要妾身服侍么?” “本王只是想看看,你哪张嘴比较老实。” “妾身对王爷一片真心。” “真心?那是什么东西?我瞧着你这张小嘴实在是没有底下那张听话。” “妾身不知王爷所指何意?王爷,你看妾身都湿成这样了,来嘛。” “这个不急。”二王子幽幽地笑了起来,“本王最近得了一个绝世佳人,得留点力气好好享用。” 环儿似是一愣,才勉强回答:“那真要恭喜王爷啦。” “说起来,当初那个唐宁的太子妃,怎么长的那么丑呢?唐宁再没眼光也不应该分不出美丑才是。” “……唐宁这人向来有些奇怪的的癖好。” “原来如此。唉也是难为了他呀,对着那样一张脸,怎得还会有兴致。”二王子轻叹着笑了笑,“对了,我那宝贝美人儿就在里头,你想不想见见?” “……既然是王爷心中所爱,必定是极好的,妾身也想开开眼界。” “那好,你随我来,”说着,二王子果然慢悠悠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打扮一新的环儿,欢颜侧着脸看到她进屋一抬头,脸色顿时变作雪白,却又极快的垂了头去。 “怎样?这个美人儿可还看得?” “真是倾城之貌,妾身真为王爷欢喜。”环儿声音有些打颤。 “本王自然欢喜。”二王子笑呤呤的走过来,坐在床侧,伸手在欢颜脸上身上抚摸,欢颜咬着牙瞪他,他一笑,回头望向环儿:“你脸色不对呀。怎么了?你见过她?” “没有见过。大概是……这样的美人难得,惊为天人,妾身确是有些惊吓。” “真是没有白白栽培你啊。临危不乱,倒教我有些儿舍不得了。” “妾身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二王子却又不说话了,回头细细地欢颜雪白的胴体上流连了一会,才道:“这位就是唐宁的太子妃,你真的半点也认不出来?” “怎么可能?”环儿惊呼起来,那神态简直差点连欢颜都给弄迷糊了:“王爷听谁乱说的,妾身在那位太子妃身边时日不短,她长相其丑,就算身体瞧上去有些相似,这张脸可绝对不是。” “是吗?”二王子目光炯炯,忽尔一笑:“可惜呀,本王并非听人传言,而是自己分辨。”环儿浑身一颤。 他慢腾腾的说:“这美人儿身上有一股乳香,当初抓住时我就闻到了,可惜那时她脸太丑,我自然不会在意,可是今日再回到我手里,我对这世上任何的香都是试过不忘,当时立刻就知道是她。其实那天在船上看她对着水中倒影发疯,我就有些怀疑,事后也探过唐宁口风,嘿嘿嘿,你使得好手段呀!” 环儿“卟通”一声跪了下来:“妾身只是……只是……害怕……” “害怕她的容貌入了本王的眼?让你受了冷落?你真正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呀,本王如今竟是想不起来当初是怎么看上你的?”二王子摇头微笑:“来人。” 门外顿时有人进来,垂着头站在一边,二王子依旧含笑的语气道:“她就赏给你们了,这会儿她那骚穴已经湿的不行,多准备些人,如果满足不了她,就将全府的家丁侍卫都叫上,日出之时,若是她还活着,嘿嘿……你们好自为知。” 环儿面无人色,尖叫着爬过来:“王爷饶命,妾……奴婢知道错了,王爷饶了我这次吧,王爷……”身后那人已经一伸手将她从背后抱起,不理她拼命挣扎,拖了下去。 116、惊逢 “这事都得怪本王。”二王子轻抚欢颜的脸颊:“害你差点毁了容貌,如今还不能说话,一定很难受吧,本王定会给你医治。不过如若真的治不好嗓子倒也不妨,这样叫起床来恐怕更有一番滋味,本王可还没有试过,想起来都是兴奋难捺呢!” 欢颜竭力歪头想避开他的手,他轻轻一笑,索性贴过来轻吻:“想不到能跟这张面孔翻云覆雨,这真是本王梦寐以求的事啊。刚刚我们的话你也听到了,我那皇兄可是半点儿怜香惜玉也不会的人,落到他手里的下场可就惨喽。不过,只要你能在这三日之中讨得本王的欢心,本王就会将你留在身边……一生一世!”说罢他又感慨:“本王真是没有想到啊!竟有如此艳福,真是如在梦中啊。” “当这是一场美梦,倒也切实!”一个声音竟在此时忽然响起。 二王子浑身一颤,立刻转头喝问:“什么人?”就在他转头同时,一张极大的黑毯忽然从屋梁上方哗地落下来,竟是纹丝不差的将欢颜整个人盖的严严实实。 而此时此刻的欢颜,却已完全僵住了。 这是……这个声音! 一声冷哼自屏风后响起,随即脚步声轻缓,有了走了进来。二王子大惊失色,猛然站立:“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 “我劝你安份守已,”那人声音徐徐“若是让意宽看到你的尸体,你猜他是喜是悲?” “你……你竟敢直呼皇嗣名讳,不要命了吗?”二王子怒喝不止,眼睛却是四下乱转。 那人冷笑:“不要命的另有其人。拉开他。” 随即便听那二王子闷声痛哼,身边脚步凌乱,更有重物掉在地上的声音,欢颜正呆滞着,却觉眼前一亮,身上黑毯被人掀开一角,一张面孔近在眼前,竭力压抑地颤抖语调在说:“我总算找到了你。” 欢颜瞬间泪湿双目,紧紧看着他,生怕一眨眼他就又不见了似的。他看到她眼中的慌乱,便以最温婉的神色安抚她,轻轻抚摸她脸颊,又转身将捆绑她四肢的布条亲自解开,用黑毯裹紧她坐起身来。 欢颜对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才转头四望,只见那二王子头发散乱,缩在一角看着身边五六个黑衣人簌簌发抖, “去找身衣裳来。”他再命令,一个黑衣人立刻转身出去了,他才道:“扶二王子起来坐吧,我们还有很多事要谈。” 那二王子十分狼狈的让人从地上一把拎起,扔到一旁的椅子上:“本王……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我本来也想一刀杀你了事。可是听了刚才你们两兄弟的那一席话,倒觉得有了谈一谈的必要。” 二王子顿时面如土色抖个不停,想不到这人原来早早就埋伏在屋里了,眼球子跟脑子同时飞转,再看看来人的样貌气度,硬生生咽下口唾沫,强自镇定道:“那全是,我那皇兄的事,与我无关啊。” “接下来可不就有关了吗?”那人淡淡一笑。 “你,你是什么意思?” “若是你们的北凌王,知晓两位皇子勾结唐煊趁此两国进京朝贺新君的时候……挑拨离间!祸乱国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人的语气总是淡淡,可却令二王子额头泌出冷汗无数:“是他跟唐煊勾结,这些事全是他策划安排,刚刚你也听到了,他是说漏了嘴才教我知道的。可见我根本对此一无所知。” “可是你从中谋私不是吗?单以你隐瞒了她这件事,你那意宽大哥,只怕就会将你大卸八块。” “她……现在你也抢去了,你还……还想怎样?” “这话错了。我并非是抢,只是重新寻回而已。” “不管怎样你看她可毫发无伤。要不是我从我皇兄手上抢下人来,这会儿她只有半条命了。就看到这个上头,你也别再为难我了。” “哼,”他微微冷笑“你以为看到刚才那幕,我还会感谢你么?” 二王子浑身一激,眼睛瞟过身边的黑衣人,只得垂头不敢再说,却不料那人在此时使了一个眼神,离他最近的一个黑衣人忽然起手托住他下颌,迫他张嘴后,将一颗小红丸塞入他嘴中,又重扣他下巴,硬是逼着他咽了下去。二王子惊恐万状,捂着喉咙:“你给我吃了什么?” “总不会是大补丹。”那人轻哼“你既然敢动我的人,不砍了你的手脚,这点苦头你总得吃得。” 二王子又惊又怕,那人道:“其实她并非是什么东影的太子妃,唐宁从我手中拐了她去,我自然要找回她。所以我目标只是唐宁,这岂非与你们不谋而合?所以你也不用害怕,只要你跟我合作,解药立刻就得。” 二王子一怔,虽然不信,可到这时也别无他法,只好闷声不响。 那人又道:“不过我还是要看你是否有这资格与我合作。我问你话你最好照实回答。” 二王子迟疑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你们一直说的跟她长的想像的那人是谁?” 二王子一怔,眼睛斜过来瞟了欢颜一眼,垂头道:“是……就是此次登基的北凌女皇。” 117、抢夺美人 这话却是大出众人意料,欢颜更是眼睛睁的滚圆,简直就要脱眶了。而身边的他却只是神情一滞很快回复自然,又问:“北凌国倒是颇有新意,立一个女子为王。你怎么称呼她?” “是本……我们的姑母。” “哦这么说来,你的父亲就是十年前病故的北凌太子?” “不错。” “怎么太子病故之后,不是你们这些子嗣继任太子位么?” “初时确是我皇兄继任太子,可是后来我皇兄出了点事,皇爷爷一怒之下……废了他的太子位。” “那为什么没有立即改立太子?莫非太子位就空悬了这么多年?” “我那姑母……很是有些手段的人!”二王子迟疑道:“皇爷爷病时正式传旨将皇位传给姑母时,我们方才知晓,原来这十年来,皇爷爷一直在与姑母比试……我们虽不知比试的内容是什么,可是旨意下来,满朝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对她为王……由此可见,她立威的时间,绝不会短。” “原来如此。”那人轻叹了一声。 二王子忽然有种错觉,这人的叹息声中竟然透着无法言状的欢喜之情,再偷眼打量他,那张面孔更似有几分熟悉,他越看越惊,却见那人转眸对上他的目光,二王子竟是吓的立刻垂下头去。 屋里静了一会,却听那人道:“我带你去换衣裳吧。不要怕,我们立刻就离开这里。”语气完全变化,温柔似水深情款款。 二王子抬头望见,便见他抱起那个被黑毯紧紧包裹的太子妃往屋后去了。 他朝身边瞟了几眼,这么些个蒙面黑衣人守着,他也不敢有什么动作,此时此刻方才大恨,平日里自己喜欢跟女人玩各种把式,是以屋中时常发出奇怪声响,外面下人们早就见怪不怪,都是退的远远没他呼唤一步也不敢过来,就因为这个习惯,竟使得自己面临这巨大危险,却无一人知晓。 他在这里自哀自怨,那边却听脚步声轻轻,一男一女并肩走了出来。想到这美人儿就要这样失去,他不由得朝她多望了几眼,她现在换了身简单黑衣,黑色衬得她肤白如雪,更何况她此时笑眼盈盈,与方才那般木然神色相比更是增色不少。 他正痴痴望着,却听到一声冷哼,美人儿身边那人目光如刀朝他扫来,随即冷冷一笑。唬得他慌忙又低下头去。 那人更不二话,牵住那美女的手,径直朝屋后便走,一边黑衣人立刻跟上,瞧模样竟似要这么走了。二王子大急,嚷道:“那我的解药呢?” 那人却不理会,而是跟着二王子的一个黑衣人冷声:“送我们出府自然就给你。走。”二王子无法,只得跟着他们出了屋子,又朝后院走去。 一路上他原本还想找机会喊人,又或是带他们往错里走,哪知道这伙儿转廊过院,竟是十分熟悉,不待他朝岔路迈出一步,已经跟提拎了回来。二王子到此地步只得认栽,乖乖跟着往院深处去,路上遇到几个下人,也立刻让黑衣人挥散了,他连个眼色也不敢使。 王府极大,兜兜转转了好一会,才走到偏僻的后院,前面再出去就是后门,一行人正埋头疾走,身边黑衣人却轻呼:“有人埋伏!”二王子眼中瞬亮,不及开口,已让就近一个黑衣人捂住嘴巴拖到后面。 与此同时,眼前竟然又有数个黑衣人从后门边的灌木中闪出,竟是瞧也不瞧他一眼,劈手就去夺那人牵着的太子妃,这下子顿时两相呼喝,这两班人竟然立刻动起手来。只不过奇怪的是,虽然对战激烈,却皆是拳来掌往,除了疾风竟连一声呼喝声也不发出。 二王子满腔希望顿时化为乌有,心中又气又怒,敢情这他妈的又是一班闯入王府的人呀! 两边人都静声对打中,忽然一个声音轻呼:“别……别打了!”众人都是一怔,回头望去,这声呼叫竟然是那个哑巴太子妃所说:“别打。”她的声音轻软,更是有些奇怪的余音,想必哑的久了,一时开腔音调未免有些奇怪。 二王子听到这声音却是全身骨头都酥了,再也顾不得别的,只管盯着那太子妃一眨也不眨,冷不防一个东西从边上飞来,啪的声打到他额头上,竟然打破了他的头,顿时血如泉涌,有人怒气冲冲地说:“看什么看?小爷挖了你一双狗眼!”二王子又痛又吓,捂住了头朝那边看去。 便见一个黑衣人正扯着太子妃另一只手跟先前那人在争执:“放手!还不放?” 那人冷哼:“信不信我砍了你一只手?” “你试试!” 众人一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两位主子竟然扛上了!这可如何是好! 还是其中一个黑衣人脑子转的快,慌忙凑上去低声道:“主人,先离险地,再争不迟。” 那两人同时重重一哼,谁也不肯撒手,就那样一边一个拉着太子妃的手,倒也听话的朝门外走去了,眼看着他们快要走光了,二王子急的跳脚,可糊了一脸的血却是死活叫不出声来,只得拼命跟上去,眼看就要追上时,忽然一个东西迎面而来,正打在他那个破了的额头上,咚的一声,他哼都没哼出来就晕了过去。 118、三乔碰头 欢颜被两人一边一个拉扯着往外走,自然也不知后面发生的事,当然了,此时此刻,她也没那心思。 左右环视令她的眼睛再度泪湿,想不到他们一个天子之尊一个皇亲贵胄,竟为了自己身入险地,这如在梦中的情形,令她喜极而泣,轻声的抽泣却立刻惹得那二人发飙:“你快放手,弄疼她了。” “我是习武之人这点轻重还能把不住,明明是你太大力。”另一个则冷哼。 “也不知是哪个在门边探头探脑坐享其成,现在倒是好大的口气!” “你搞清楚第一次救到她的可是我!” “救到还能弄丢?我若是你可没脸面旧事重提。” “你想打架?尽管放马过来!” “匹夫之勇,朕却不屑。” “搬身份是吧?可惜这里不是南沂,你摆那威风可没人搭理。” “就算不在南沂,朕只凭本事保护得她便是。” “凭你?”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争的热闹,脚下却是半点也不耽搁,转过一边小径,两辆马车和数匹大马立刻出现在眼前,两人自然都要分头上车,两相一扯,正跑的气喘的欢颜差点跌在地上,他们这才不争了,都怒视对方不肯放手,两边黑衣人也是面面相觑,还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欢颜开腔才打破这僵局:“先离开这里好不好?” 乔少临看她艰难喘息的样子,只得松了松手,欢颜一下子就让乔灼拉了过去,上了一辆马车,乔少临二话不说也跟上去了,二人虽还是在车中怒视,身边的人却总算能松一口气,各自上马,簇拥着这辆马车很快就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一路疾行,倒也很快就到了,三人还是串拉着下了车,才进内院,就听有人大喊:“在那里吗?救到了吗?” 欢颜闻言一怔,抬头望去,便见屋里飞快的奔出两人来,当先那人个子矮小可不就是那小王子么?他看到她竟是立刻湿了眼睛,扑上来紧紧抱着她腰,埋头大哭:“吓死我啦!” 立刻有三个声音喝了起来:“臭小鬼你做什么?”“放开!”“喂喂,手往哪伸呀你!” 小王子却不管,使出吃奶的力气抱住了她拼命大哭。欢颜只得看向身边两人,二人一哼,倒也都放开了手,她双手重得自由,也就轻轻回抱那小王子:“别哭了,我可不好好的吗?” “我害怕极了!”他哭的稀里哗啦的:“你怎么可以自己跑去引他们,这种事应该男人来做,再说我是皇子他们未必就敢杀我……你要是万一出了事……可教我怎么办?” “没事了,现在都没事了呀。”她无奈的柔声安慰。 他却依旧又哭又叫:“还好我听他们路过时说话,知道是二哥……我再也不认他们了,他们想杀我,我……咦?你会说话了?”他现在才反映过来抬头看她,脸上泪痕未干,却是又惊又喜。 “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能说了。”她说着,回头看乔少临跟乔氏兄弟都站在一边,那些黑衣人倒是都不见踪影了,忙道:“你们也歇一歇,我得去……整理一下。” 乔灼立刻大点头,简直是在轰她:“快去快去,洗个澡休息一下。” “你们别……”她朝他们望去,还真有些不放心。乔少临微微一笑:“不用担心,他们兄弟二人,还没本事杀朕。” 乔氏兄弟同时向他怒视,他却只是含笑望着她:“去吧,你也累得很了。” 他的目光倒是让欢颜安心不少,她冲他点点头,又朝乔氏兄弟笑笑,转身要走,那小王子却不放开她:“我跟你一起去。” “意言,你想死是不是?”乔炽咬牙切齿的叫住他:“现在没你事了,赶紧走,哪来的回哪去。” “我不要!”意言大叫:“我回去了会被杀掉的。” “你在这里才会被杀掉。”乔灼冷哼着伸手朝他,吓得意言只往欢颜怀里躲,三人更怒,不约而同的都伸手来抓。 欢颜却将他往身后一挡:“你们不要吓他,他也是一身泥土,我来安置他吧。”说罢慌忙拉着他走了,意言喜形于色的紧紧跟着,走出几步趁她没注意,转过头来,却对三人做了一个鬼脸。 乔炽脸都青了:“我去杀了他。” 乔灼却一伸手拦住他:“这会儿我们要杀的,另有其人。”乔炽一怔,二人都是望向乔少临。 在二人逼人注视下,乔少临竟是毫不在意,淡然四下打量一眼,却道:“这地方不能久呆。待她整理好了,我就带她离开此地。”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乔炽冷笑。 乔少临竟是一笑:“此时需要的不是本事,而是头脑。”说罢竟是目中无人径自走进大厅去,乔氏兄弟对视一眼,也跟了进去。 一个黑衣人已经准备了茶品上来,乔少临取过茶杯浅茗一口:“这地方是意宽的吧。” 乔炽道:“是又怎样?这虽是他的别苑,里外却全是我们自己的人。” 乔少临瞟了他一眼,却不说话,只顾自吹开茶杯里的浮叶,倒是一边乔灼道:“不错,是要离开这里,可是欢颜得我们带着。” “大哥!”乔炽轻呼。 “意铮那里的事,意宽很快就会知晓,就算他不知道是我们,可这地方对欢颜还是太危险了。他们能从这里掳走她一次,就会再来第二第三回。” 乔炽听他这么说,倒是安静了一会,只是瞟了眼乔少临,还是道:“那去北庄吧,那边早就安排好了,也僻静安全。” “最安全之处,是在南沂使馆。”乔少临再度开腔。 “你也太小瞧我们,想从我们手上抢走她,不妨来试一试。”乔灼狠狠注视着他。 乔少临与他对视好一会,才放下茶杯,说道:“你们可曾想过,北凌的三位王子为何会忽然纠缠欢颜?意狰性色倒也罢了,意宽又为什么要她?欢颜确是上上之姿,可是北凌国也不至于连一个美女也无。会令皇子们这样紧张,要杀要掳的一个女子,难道就没有一点特别之处? 119、认了个弟弟 欢颜浸在温暖的浴桶中,这一天真是过的身心疲惫,她微微的敛了眼靠在桶边,听屋外的意言嘀嘀咕咕:“我当时听到他们走过身边的时候说找王爷领赏什么的,就想到是我二哥啦。后来小由也来寻我,我就让他去打听当初大哥是从哪掳的你……说起来那天也是凑巧,小由无意间在别苑听到两个下人说话,说是大哥弄了个美女来关在屋里,我大哥可是从来不喜欢美人的,我自然好奇,想去看看,哪知道一看到你我就觉得面熟的很,那时你人事不省,我就让小由把你偷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欢颜微笑,“好在有你,要不然我还不知可有命在。” “要不是你,我说不定让人杀了呢,我们都是那个……义薄云天,以后我就叫你阿姐好啦。” “这……不好,你是皇子贵胄,我只是个……” “你不要我啦!”意言竟是扁嘴要哭:“可怜我从小就孤零零的,两个兄长都是各有心思,要么不理会我,要么就当我小狗小猫的耍耍……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肯看重我保护我的人,却嫌弃我不认我做弟弟,我还不如死了的好,我还不如去见我那没见过的爹爹好……” 欢颜听他哭的凄惨,倒真慌了神,忙安慰道:“你别哭了。你怎么……没见过你爹呢?” 意言抽抽泣泣的说:“我是遗腹子,我爹死了快半年我才出生的。我这么可怜,你也不管我……”说罢呜呜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声音虽苦,可那骨溜溜直转的大眼睛里却是狡黠。 但欢颜哪里看得到,听他哭成这样,自己都难过起来,忙道:“你若是不嫌弃……我……我这个……”这话实在是说不出口,才勉强说到半句,那边意言已经响亮答应:“那你是答应了哦。有这么漂亮的姐姐我哪里会嫌弃呢,我才不嫌弃。”说罢重重的叫了声:“阿姐!” 欢颜却是湿了眼睛,哽咽的应了一声,忍不住泪如雨下。上天待她真是太好太好了,微不足道的小小奶娘,居然有了哥哥又有弟弟,更得到乔氏兄弟那般疼爱,穷尽此生,她都想回报他们。 那边意言却立刻听到她低低的抽泣声,慌忙问:“阿姐你怎么了?”同时不由得有点儿心虚。 “没事,我太欢喜了。”欢颜定了定神。 意言这才放心,嘻嘻低笑道:“现在他们可不能赶我走了。” “什么?”欢颜正掬着手擦身子,听他说话就停下来听。意言慌忙道:“我是问外面那三个凶凶的哥哥是什么人呀?”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欢颜轻叹着,语气中不由得带出温柔来。 意言却嘴巴一扁:“我瞧着不像。阿姐你千万不要让人骗了,这些男人都是看阿姐美貌才巴结你的。”欢颜听到这话倒是一笑,继续洗自己的。 只听意言还在说:“不过不要紧,现在阿姐有我保护,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欢颜更是掩了嘴笑起来,点头道:“好。” 意言得她肯定更是欢喜,靠在屋外将自小的事一件件的都说来给欢颜听,欢颜一时微笑一时感叹,倒是为此耽搁了好一会,才总算洗完了澡,换了衣裳出来。 意言看到她顿时粘上去,半搂着她的腰不放手,他的个头正好跟她的肩膀差一点点,搂得紧了简直就像她将他圈在怀里,欢颜挣了挣才勉强松开,不过主动牵住他手道:“你几岁了?” “十岁了,阿姐呢?” “我十六。”欢颜笑答。 意言笑道:“那就差六岁,阿姐你等等我,我很快就长到十六岁,到时我们一样大,我就可以娶你了。” 欢颜噗的声笑出来:“哪有只让你长不让我长的道理,你十六时我已经老啦。” “怎么会?阿姐这么漂亮,一定不会老。”意言大眼睛半眯着笑得酒窝儿都出来了。 二人边说边笑,正走到半路,一个人忽然从边上出来朝二人就是跪拜,将欢颜吓了一跳,定睛看才见是那小由:“姑娘救了王子,就是救了小的的性命。今后姑娘但有差遣,水里火里,小的绝不皱眉。”说罢又重重嗑了几个头,也不等欢颜说话,垂头站在二人身后去了。 欢颜看他头上还绑着布条,左臂也挂在脖子上,动作更是比初见时迟缓了多,知道那密林一战,他必定受了重伤,想要安慰几句,他却动辄就跪,还把头磕的震天响,倒教她不敢再多说了。 何况她最挂心前厅的事,也不敢多耽搁,牵着意言快步朝前走,没一会功夫就到了前厅,听到脚步声,厅上三人都回过头来,看他们都好端端的,她吁出一口气来。乔氏兄弟却是立刻变脸,上前吆喝意言:“小色鬼头往哪钻呢?快点回去。” 意言更是干脆靠在欢颜身上:“我才不走呢,我阿姐在哪我就在哪!” 乔炽脸都青了,乔灼双眉一竖,倒是乔少临只是挑了挑眉毛,斜睨了他一眼。 乔炽已经大喝:“谁让你瞎攀亲戚的!滚!”说着就要来赶。 欢颜忙护着意言笑道:“不要赶他,多亏了他当初从大王子手中救我的。” “那也不成!你瞧他那模样,哪里是认你做姐姐分明是……你个小子是男人就给我过来。”乔炽气的大叫。 “你欺侮我,我阿姐会伤心的。”意言轻描淡写的一句,却立刻将乔炽的动作打断了。 乔少临有些含笑的神色瞟了他一眼,凝目将欢颜上下打量一番:“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欢颜忙答:“没有,现在人也精神多了。” 乔少临点了点头,起身轻弹衣袍:“那我们就走吧。” 走?欢颜愣了,一旁乔灼上前握住她手:“嗯,我们一起走,这是意宽的地方不能再住了。” “真的可以一起走吗?”欢颜简直太意外太高兴了,原本她还担心…… 乔灼看到她那神奇,却露出一丝心疼,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当然一起走,你在哪里我们兄弟俩就在哪。你瞧你头也不抹干就出来,回头受了风怎么办?” 欢颜又觉得鼻子发酸,一边乔少临瞟了她被乔灼紧握的手一眼,倒是当先走了出去,乔灼带着欢颜也自后跟上,乔炽则还在一旁跟意言过不去:“这下你可以请了吧。” “阿姐,他好凶哦!”意言扁着嘴,却是紧紧占着欢颜另一边的手,不顾乔炽怎么挤,他都丝毫不让。 120、原由 一行人出了内行庭,外院已经有人守候,一旁停放着一模一样三辆马车和十数个蒙面黑衣人,其中一人走到乔少临身边低语数句,他点点头,让欢颜坐上其中一辆,乔氏兄弟竟也没有争执各自上马,他们身着黑衣混入那些人中倒也分不清谁是谁。 三人各自坐定,三辆马车便鱼贯而出,出了别苑,再兵分三路疾驰,时值夕阳西下,半明半暗的墙角下却有人跺脚大呼:“怎么出来这么些人……这要怎么跟?” “分三波追呗,还能怎样,快跟上去。” “我们才这么点人,哪够跟的……” “有这功夫罗嗦人都没影啦!”吵吵嚷嚷间,数个身影也各骑马或跑步,分头追去。 欢颜带着意言共坐一车,依乔少临叮嘱一路上不掀帘子,马车似乎时急时缓,甚至还不时的停下来歇息片刻再度启程,如此反复了几回,路程似乎也很远,等到再一次停下,终于听到令她安心的声音响在车外。 她掀帘出来,看到乔少临站在门前,天色已然全黑,这里像是一处窄巷的侧门。 晕黄的灯光照的乔少临脸上分外柔和,她握住他递过来的手缓缓下车,另一只手自然还是牵着意言,一同进了院子。 “安心在这里住着,里外都有保护的人。”乔少临看她四下张望。 欢颜忙点头,由他带着走进内厅,有人奉了热茶上来,她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抬眼看到他正定定注视自己,不由得垂下头去,静了一静,才道:“你好像瘦了。” 他眼眸微润:“以后不会了。” 他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异样味道,令她抬头看他,他又一笑:“累了吧,要不你先歇着去吧。” 欢颜慌忙摇头:“乔……他们还没到呢?”说完自己才担心起来,又朝他看了一眼。 想不到他竟没有不悦之色,而是轻嗯一声,回头叮嘱了下人几句,过了一会,就有人奉了一盅炖品到她身边,扑鼻一股甜香,“这是冰糖雪蛤,吃一点润润嗓子,我听乔氏兄弟说你曾中了剧毒,容毁声哑,吃了很多苦吧?” “也不算多苦。”欢颜却只是看着他出神,乔少临一笑:“怎么了?” “你有些……变了。”她喃喃。 “变得更好还是更差呢?”他含笑。她一愣,不由红了脸:“我不知道。就是觉得跟以前有点儿……不同了。” 他始终直视她,这时便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温柔地浅浅笑意荡漾在眼波之间:“从来我只想将你牢牢握住,可是后来我明白了,手掌张开时,才会有握紧的余地。一直紧紧握着拳头,用力太猛指甲会伤到皮肉,用力不及,掌中更是早已空虚。” 欢颜更是发呆,只是仰头听着,细想他的话,觉得总是有什么意思的吧,可却一点也想不出来。 正发愣,却听身边一个声音不屑地轻哼:“我阿姐又不是一支笔,什么握的住握不住的。” 乔少临瞟了他一眼:“你母妇是德后夫人吧。” 意言一愣:“是呀。问这个干吗?” 乔少临也不答他,拿起欢颜放在一边的那只小碗,兜了一勺雪蛤吹吹递到她嘴边来,她慌忙张口吃了,他便一直喂她,快要吃完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乔灼乔炽由人引领走了进来,见到此景,乔炽立刻说:“给她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她毒还没解尽呢。” “是很好吃的。”欢颜忙道。 乔炽却哼:“越是香甜的东西越可能是毒药,就好比笑容满面的人才是真正的坏人,你几时才能多个心眼呀。”说着又给她把起脉来。 乔少临倒不在意,回去原位坐下,同先前进屋便坐下的乔灼并排,二人都没说话,看着乔炽把完脉抬头,没什么担忧神情,都是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下人为各人都奉上茶来,乔少临道:“意言,你先下去歇息吧。”意言立刻反对:“不要,为什么把我支开?” “要么回后院休息,要么朕就去请德后夫人亲自来领,你选哪样?”乔少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意言却是一哆嗦,嘟着嘴站起来,一边走一边朝欢颜看,她也知道这会儿自己能说话了,他们三人必定是想知道很多事的,自然不会拦他,只能冲他微笑点头,看着他和小由走出中庭,不一会就没了身影。 乔炽最是不耐,立刻开问:“欢颜,先前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当初离开南沂去了哪里?” 欢颜不由朝乔少临看去,他已然作答:“是被我宫中大太监原明利弄到东影,后来落到了太子府里了。” 乔氏兄弟眉毛顿时一竖:“唐宁?怎么会到他那里了?” 乔灼看着欢颜轻咬嘴唇的样子,更是心中一动:“难道……东影的太子妃就是你?”乔炽大惊:“真的吗欢颜?我们路上还跟唐宁碰过面……这家伙……我要杀了他。” “都过去了呀,我这会儿也不在他身边了,更不是那什么妃了,”欢颜看到他们生气,吓得脸色都变了。 乔灼硬生生的沉下气,再问:“那是怎么离开的?” “被人掳了。”欢颜回答,看他们三人脸色都有些发青,不由得更放轻声音:“我也才知道原来当初之事是意言两个哥哥做的。”说罢将意言如何救她的事说了。其中乔少临与乔灼都是一声不吭,唯有乔炽不时的提问,她也都一一回答。 待她话音落下,他也没什么再问得了,一时间,屋内三个男子都是气息沉沉,眼神各异,不知他们在想些什么。 121、奇怪的乔灼 隔了好半晌,才听乔炽叹道:“想不到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大哥,这个唐宁心机太深,来北凌的路上我们还碰到一回,明知我们着急寻人,他竟是掩住半点风色也不露,这口气我可咽不下去。” 乔灼却只是伸指在桌上轻叩,竟有些神思飘远的样子,乔炽大感诧异,那边乔少临却道:“这一天也都累坏了,欢颜,我让人把饭送到你屋里,你吃了就先歇息着吧。”欢颜点了点头,他又让人在侧厅那边摆了席,想必跟乔氏兄弟还有话要说,欢颜也就自己回屋去了。 下人引她起了件厢房,里头已经摆开了饭桌,菜肴俱是平日里她最喜欢的,只不过独自一人她也只能勉强吃些,很快就觉得累,回里屋睡下了。 这一觉睡的极沉,醒来时天色都亮了,她正要起身,外屋有人听到动静走了进来,却是乔灼:“醒了?睡的可还好?” 欢颜答应着,细看他神色:“你呢?没睡好吗?” 他一笑,走过来时顺手将一旁的衣衫拿来,帮着她穿,她只穿了件薄薄的内衫睡觉,看他专注的神色,不由得脸都红了,正要伸去接他递过来的衣裳,他却微微一笑,亲自给她穿好,系上带子。 他站在她面前,垂着头手上的动作亦是轻柔,不知怎么的却教欢颜有点不太心:“阿灼,你怎么了?” “你怪我么?当初若不是我自作主张,你也不会吃这么些苦头。”他叹息着抚上她的脸庞“我真是太自私太无能了。” 欢颜怔怔看着他眼中的失落,只觉得心里都绞了起来,一下子扑到他怀里紧紧搂着他:“不是的,若不是遇到你,我早就死了。” “那也只是巧合而已。”他的声音苦涩,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伸臂回抱她:“你其实是个十分坚强的人,不论是怎样的境地,你都能过下去。” “不是的,”她被他颓废的神情完全牵制了,一心只想着安抚他,“遇到你之前,从来没有人疼惜我,从来没人在乎我的感受,我更是连名字也没有……这些全是你给了我的,若不是你,我就算跟死了一般的活着,又有什么滋味。阿灼,你是做了一个新的欢颜的人呀。” 他的眼睛微润,伏下头贴着她的头,做了新的欢颜吗?她的意思他明白,可是他又怎么可能是成就她人生的人呢,她差一点点,就毁在他手上了。 他将她搂地更紧,整个身体紧紧贴附着她的玲珑曲线,这一种久违了的柔软触感立刻点燃他的欲望的同时,他却忽然将她推开了一点儿,紧紧握着她的双肩,垂着头在那里用力喘气。他不知道他的样子真把她给吓坏了,“你怎么了?你脸很红!怎么了?你受伤了吗?”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克制着自己将她挪到一边椅子坐下,他自己则拉过另一张椅子来坐到她面前:“我没事。” “你明明就不舒服了,你刚刚的脸色,你的手都滚烫的……”她细碎的分辨着,可说到一半忽然止住了,这才想明白过来,随即自己脸也红了。 这迟钝的丫头呀!他忍不住轻笑,看她雪白的脸庞被绯色渲染,连脖子上都红了,此刻垂着头,更能见到肌肤上细小的绒毛……他不得不再度克制自己,坐直了深深呼吸好一会,才道:“我这会儿过来,是想问你一件事。” 他的语气十分慎重,令她暂时忘记了羞涩,抬头看他,却见他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递到她面前,银饰包边的一块绿玉,这东西……她自觉回答:“这是明源利给我的。” 他一怔:“他给你的?” “是呀,他说这东西是我的。”她眼神更加温柔,将那玉锁拿在掌心轻轻抚摸。却没看到他脸色骤变,“你的?” 他竭力控制着自己,是以她也没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同,点头道:“嗯,说是我从小带在身上的东西,后来让人贩子拿走了,不过那些事我早就都忘记了。” “你被拐卖之前带在身上的东西?那这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么?”乔灼眼瞳变地乌黑,紧紧盯着她的嘴唇,似乎盼望又害怕她说话。 而她的声音徐徐,她还是垂着头,因为眼睛里已经有了湿意,指尖轻抚过那四个小字,她轻轻地说:“他说笙歌是我的名字,慕颜是我爹娘的名字。”她沉浸在暇思之中,又说:“可惜我不记得了,要不是他说出好些我小时的事,我肯定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时我有好多小伙伴的,也知道是人总会有爹有妈,我只当是他们不要我了,身边好些伙伴都是这样,灾荒了养不起了或是饿死病死了,才将女儿卖掉……却没想过原来我是被拐来的……我的爹娘得多伤心呀,他们做了这么好的玉锁给我,应该是很疼我的吧……他们得……多伤心呀……”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到后来简直细不可闻。 身前的乔灼却猛然将她搂在怀里,失控的双臂简直要将她摁进身体里去,他的声音响在耳边,竟是有着悲喜难辨的哽咽声:“我会代替他们好好疼你,欢颜,我的欢颜……对不起……” 122、牵拌 欢颜沉浸在深深的痛楚之中与他紧紧相拥,可在他怀中呆了一会却感觉有些异样,抬起头来,正对上他湿湿的眼睛专注的看着自己,那神色竟是有一点儿陌生感,欢颜有些失措,慌忙道:“我不难过,如今我有你们,又有……”她及时止声,只是重复“我不难过了。” 可乔灼的欠疚神色却反而更为加剧,将她搂在胸前好一会,才慢慢松手:“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 “我也是。”欢颜含泪微笑。 乔灼迟疑了一会,又道:“明源利他,没告诉你你爹娘是谁么?” 欢颜摇头:“当时我问过,他不肯回答,不过现在想来知不知道也没什么分别,或许他们过的很好有儿有女,我忽然出现岂非让人想起不好的回忆。又或者……不管怎样,知道自己曾有父母疼爱也就是了。上天对我已经太好,再想要更多,天也不会容我。” 乔灼轻抚她的头发,轻叹:“你呀……”却也不再多说,过一会才惊觉过来,叮嘱她去洗涤吃早饭,自己则退出屋子,慢慢转向屋后去了,屋子这边的长廊却显出乔少临的身影,对着乔灼的背影出了会神,也转身离开。 欢颜更衣吃过早饭,意言早就等在一边,叽叽喳喳地吵着要跟她说话,不管乔炽在一旁怎样驱赶就是纹丝不动,气的乔炽也跟着孩子似的,一直跟在欢颜身边,虽然吵吵嚷嚷,倒也十分热闹。 欢颜始终笑笑地看着他俩,乔炽看着她就在眼前,举手投足都透着百看不厌的风韵,不由得想要亲近,苦于那意言始终跟着,不论他怎么好言恶语就是不走,偏偏欢颜又是个最愣头愣脑的,他暗地里使了好几回眼色,连意言那小子都明白了,翻着白眼上下瞟他,她倒是始终笑呤呤的全没理会。 可怜乔炽跟个蚱蜢似的坐立不安,大半天一晃就过正自焦急,却没想到这僵局居然在晌午过后得到解脱,原来是德后夫人的家将来请意言回宫,乔炽打从心眼里笑出来,在一边使诈帮衬着看着意言不得不虎着一张脸走了,慌忙一扯欢颜往后院就跑。 欢颜跟着他一阵急奔,顿时脸色绯红,才停下来急喘,乔炽已经将她一把搂到身前,亲吻她的脸颊,她耳垂边的碎发拂得他脸上奇痒,不由得更是情动,轻呓着在她胸前揉搓几下,又贴到她耳边细语,欢颜红着脸答应了,他顿时喜上眉梢,搂着她往回就走。 眼见就要走到厢房,却冷不丁的从旁伸出一只手来,竟是准确地提起他的后领将他甩了出去。 乔炽全心都在欢颜身上,完全没有反映过来,人已倒飞出去,嘭地声跌在一旁草丛里,大怒之下一跃而起,怒道:“是谁?”目光回转,正好见到左侧小径上乔少临缓步而来,更是气的大喝:“你找死!”说罢就要飞扑过去,却见那乔光临神色从容,根本没有看他,而是斜视另一个方向。 乔炽受他神色所示,朝右转头,看到乔灼一脸怒容正对着自己,不由得一愣:“大哥,你做什么?”呆了一呆又回想起来,顿时惊呼:“刚刚是你把扔开?为什么?” “我不是警告过你!”乔灼竟是怒形于色。 乔炽更觉得冤,可是当着乔少临的面却着实拉不下脸来,也皱眉道:“这不是都好好的了吗?” “总之现在不行,你给我安份点。”乔灼怒哼一声,扯了欢颜就走,乔炽气不过,大步跟上:“她都没意见你管个什么?” 乔灼眉头打结似的,一脸黑云:“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胡闹么?我们刚刚才寻到她,眼前情形未安,爹爹还是下落不明,你倒有那心思!”这几句暴喝倒是令乔炽无言以对,悻悻地看了哥哥一会,他牵住欢颜的手作愁眉苦脸状:“欢颜你看我多可怜。” 欢颜帮他拨落了身上沾到的碎草,看他那模样忍不住要笑,乔炽顺势拉过她的手放嘴边一吻:“我知道大哥是吃醋了,我们不要理他。” 欢颜这下真的捂嘴笑了起来,他的手臂又环上她的腰,没想到就这样也惹得一旁乔灼生气:“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快放手,欢颜你回屋歇一歇去。” “你倒知道什么是体统了?我可不知,我只知道我好想欢颜呀,你也想我吧,是吧?宝贝儿欢颜呀,我好想你哦……喂,你扯我干吗?欢颜……”乔炽一边叫一边终究让乔灼扯着,一突儿功夫就没了影子。 欢颜对着那方向出了会神,掩着嘴正在笑呢,一旁小径那边有脚步声轻轻过来,抬眼却是乔少临:“陪我走一走吧。” 欢颜忙答应了,跟着他走了出去。辗转到了一个小小院落,这个地方不大,布置的倒频为雅致。墙角这边一株梧桐树下有一个小小的池子,鱼儿听到人声早跑了个干净,倒是池上飘浮着几片荷叶倒是新绿喜人。 乔少临拿出一块方巾来在池边擦拭干净,拉着欢颜坐了下来:“你还没有来过北凌吧?不如择个日子我们一同去游玩可好?” 看欢颜欣喜点头,他微笑:“其实南沂也是极美,如果你喜欢,我们可以在南星湖盖一座有水榭廊桥的宅子,春日听雨,夏时赏荷。又或者在最北面的岳灵山上看雪,冬天那地方最是漂亮的,雪山皑皑,美不胜收。” 欢颜被他说的神思飘远,不由得很是向往:“我记得江北赢州旁有个小山也是极美的,春天的时候开着漫山的花,那股清香能一直飘到村子里。出去玩过的孩子回来,手上总是拿一束那个花的,有粉的黄的,像碎绢一样又轻又软漂亮极了。” 她的眼中晕出淡淡的希冀,好似那美景就在眼前,乔少临轻轻抚住她的双手,心下却有一些怅然,她所说的地方他还真听过,那个赢州,分明是有她最痛苦回忆的地方,如今她回想起来却只记得那里的好。 就像她对人也总是只记得他们的好,可是他们所能给她的,却总是伤害……他心中微微悸动,紧了紧双掌,笑道:“不论你想去哪里,我总是,会和你在一起的。” 123、是否挣扎 乔少临虽然已经入驻行馆,可却依旧掩饰身份,一应事宜都仍由南沂使臣出面,是以每日倒也清闲,不但陪着欢颜到处游玩,还开始手把手的教她识字。欢颜起初连笔也拿不稳的,“画”出来的东西总是黑呼呼的疙瘩,可乔少临一直在边上鼓励,她也就坚持下去,慢慢地,竟也颇有进展。 而这段时间乔氏兄弟二人却变得行踪不定,白日里鲜少见得到人,就算晚间露面也只是偶尔,有时欢颜在练字或是因为别的抬头,看到窗边人影一闪,叫他也不回应,追出去更是立刻没了人影,这兄弟二人竟似在躲避自己?她素来心思单纯,左思右想也找不到理由来,不由得有些忧郁神色。 一旁乔少临旁敲侧击知道了原委,倒也沉默了片刻才道:“他们的父亲不是失踪了么?可能正忙着找他吧。” 欢颜经他提醒也立刻想起,当初初遇乔灼时他就说过这事,前些日子还又提了一回,看来就是因为这个忙的脱不开身了,想到这里又立刻惶恐起来,乔少临轻搂她的香肩:“我已经派人帮助他们,不会有危险的。”欢颜这才略为安心了些。 如今乔少临除了偶尔搂搂她,并没有其它亲热动作,欢颜有时终于写了一个好字或是特别高兴时,会忘情的扑到怀里环抱他,他也只是轻抚她的背脊,或是在她头发上轻轻一吻。 自小孤独的欢颜自然不知别人家的兄妹之间是如何相处,可是他现在是她这世上最亲的人,虽然当初得知真相时,她曾惶恐自责,为自己做下乱伦之事愧疚,可归根结底,她担心的还是他,生怕他落人口实,名誉受损。 可是重逢之后,种种忧虑却在他淡然微笑下渐渐平息,何况他的浅笑安抚,单纯的触碰,都令她愈发自然,觉得即便就是这样的拥抱与亲吻,大概也是兄妹间的范畴吧。 只不过简单如她,自然丝毫也没有察觉。乔少临时而因克制忽然崩紧的身体,无数次在情动时依旧保持微笑朝她注目,握着她的手连带着她手上的笔都半点也没有颤抖不平。 可是,从最初的浅浅拥抱,到现在全身伏就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从开始时的轻吻头发到现在时常会落下一个离她的嘴唇不过半寸距离的亲吻,这一切其实都在循序渐进,看着她日渐放松,一点点的重新接纳自己,他的黑眸总是透出一点无奈而又狡赖的执着。 这一天欢颜起的较平日都早,因为昨天恍惚间好像听到乔炽的声音,这么些日子没见他了,不由得有些挂念,他们平日里好像都早早起身出去办事,是以她也起了个大早,特地去厨房亲自端了早点来到他们厢房外。 听到叩门声,屋里乔灼闷声:“进来。”他大概将她当作平日送餐的下人了。 欢颜忍着笑走进屋去,正屋里看不到二人,隔着屏风听到乔炽在那里长吁短叹:“这日子没法过了,我快要死了……” 欢颜一惊,慌忙放下手上的托盘朝里就走,里头人听到脚步声,乔灼已经怒喝:“谁让你进……”回头见到是她,顿时愣在那里,乔炽也是呆愣,两人都是怔怔看着她,“小炽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看大夫了吗?”欢颜完全没有身入虎穴的意识,还朝乔炽迎上。 乔炽一个飞身将她一把搂住摁在床上:“宝贝儿……”一边低喊一边伏身在她脸上亲吻,欢颜立刻感觉到他胯间的欲望坚硬如铁正直挺挺地顶着自己,顿时飞红了小脸直觉想要躲避,推在他肩上的手停了一停,却反而轻轻的回搂住他。 乔炽埋头在她脸上颈上吻个不停,可奇怪的是,他却似乎自持着,始终没有去抚摸她或是像往常那样扯她的衣襟。欢颜正有些奇怪,身上却是一轻,乔炽已经让乔灼拉了起来:“你赶紧回房去吧。”乔灼脸色不太好。 欢颜坐起来看看二人,“你们……小炽你看过大夫了吗?哪里不舒服?” 乔炽捂着下身转身背对着她:“没有……不舒服,我也就那么说着玩的,你赶紧回屋去吧。” 欢颜哪里肯走,这两人实在是太异样了,看着他们一个背对着自己,一个虽然没有转身,可脸上却是一阵青一阵白的,显然都不是正常的状态,她更加担心,站起来踮着脚就去摸乔灼的头,哪知触手竟是滚烫,这下真把她给吓坏了:“你发烧了……” 乔灼看她的手伸过来,他明明有千万种办法躲开,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眼看着小手落在额上,那柔软的触感却立刻令他浑身的热血倒窜般冲涌,朝着他的五感席卷而来。 她就在眼前! 满含担忧的神色令她的瞳孔更黑更亮,纤小的脸庞比过去更细致更柔软,她的嘴唇红彤彤地,如同清晨滴着露水的花瓣,虽然小小年纪就曾身受摧残,可是这一年多来养尊处优的日子却令那些过往渐渐褪尽。她才十六岁,正是盛开的时节,如今的她跟当初入府时那个瘦小的小妇人已经完全判若两人。 这一朵艳极地瑰丽花朵,就在他眼前徐徐绽放。 他有些神思恍惚,朝她伸出手去,她立刻惊喜地握紧了,大大的眼睛凑过来盯着他上下打量:“阿灼,你脸色不好,找大夫吧好不好?” 他只是怔怔看着她,她的眼睛她的嘴唇在他眼前放大,占据一切。他的喉咙深处发出一丝野兽般地低吼,同时双臂使力已经将她紧紧搂住,紧窒的简直要将她摁进身体里,他的神色太异样了,她被他坚实的胸膛憋地快断气了也不敢挣扎,只是仰头喘息,才轻喘两声,他已经伏下脸来,将她的双唇紧紧吮住,失控般的力道简直要将她咬碎了吃下肚去。 一旁的乔炽早已转了过来,呆呆面对着他们俩,他的眼中,忽然有泪水落下,却伸手一抹脸,上来将他用力掰开:“大哥你快放手……你要憋死她了……她是欢颜!” 乔灼浑身如电击般剧烈颤抖,身体僵了一僵猛然后退一步,将欢颜推开的同时,一口鲜血居然从他口中疾喷出来,血斑点点,溅在了欢颜的衣襟上…… 124、与飞或沦亡 “阿灼……”欢颜大惊失色,正要扑过去相扶,却见那乔灼身子晃了几晃,一手捂嘴一手却朝她摆动:“我没事,你回屋里去……” “都吐血了怎么会没事?”欢颜还想过去,却听乔灼一声怒喝:“你立刻给我滚。” 一旁乔炽被他吓的不轻,这会儿更是大叫:“你疯啦。”又冲欢颜道:“你别理他,他有毛病他……” 哪知欢颜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根本没在意,瞪着乌黑的眼珠子说:“我给你叫大夫去。”说罢飞一样的跑了。 看她跑的没了影,乔炽才道:“你没管住自己凶她做什么?怎么样?可别真的伤了身子。” 乔灼推开他的手,自己靠着桌子坐下,倒了一杯茶灌下去,却是立刻大咳起来,嘴角又有血丝淌下,他喘息着一抹嘴,沉声道:“不能再呆在这里了。” “你说要走?”乔炽脸色一变“不要,没有她我会活不下去的。” “她在跟前你以为你能多活几天?”乔灼声音更沉。 “可是……”乔炽眉头急皱:“我们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她会伤心的。你就真的不在意?” “此时伤心也好过将来知道……”乔灼神色哀伤,声音也轻了,“只要她过的好好的就成了,我瞧着那个乔少临……起码让她跟着他,能过上好日子。” “你……”乔炽气的打颤,手指头都快点到他鼻子了:“我算看明白了,你就是这么没出息,要将她拱手让人,往后真的再也不见她?我受过那样的日子,再也无法回头了。那个宅子没有她简直就……不,万万不行,我能管住自己,一定能的。只要能见到她,呆在她身边,能看到她,她高兴的时候就陪她欢喜,她伤心的时候就给她解闷,最起码……我得能看得见她……” 他的声音也幽幽然地,却含着恨与无奈,“老天爷真会作弄人,竟然给我们来了这么一出。我才不管别的,我只想跟她在一起!” “如何在一起?”乔灼问:“终有一日她会嫁给乔少临,到了那时,你还能在边上看着?能见到她就好?或者,你能以兄长的身份受礼?” “你这浑蛋……”乔炽大怒,挥手就是一拳,乔灼居然半点不躲,由着他的拳头狠狠打在身上,整个人被那力道打的带着椅子朝后滑开,身后屏风被撞,哗哗地倒下地来。 乔炽气喘息未定,一抬眼,却看到门边静立着的那个,不正是乔少临吗? 乔灼也同时见到,二人都是脸色剧变,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瞪着他一动不动。 三人静静对视半晌,隐约听到远处有焦急的脚步声至远而来,乔少临朝那边远望,淡淡说道:“我会好好照顾她。” 乔炽拳头一紧就要冲上去,乔灼却在此时一把握住他手腕,二人对峙间,欢颜带着使馆的大夫已经跑到。 她额上全是汗,也顾不得擦拭,后面的大夫也是冠帽半歪,衣袍给她扯的走了样,看到乔少临就要叩拜,他伸手制止了,手指一伸示意他立刻进屋。 乔灼眉头皱了皱,看看欢颜,也只得伸手给那大夫把脉,欢颜就站在一边专注地盯着那大夫的脸,一旁三个男子却不约而同的都是看着她。 她提心吊胆的看着大夫,像是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小拳头紧紧攥着,身体也崩的很紧,微微前倾着,目光始终在大夫的嘴和脸色之间游走,等了又等,终于那大夫开口说话:“内热阻窒,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开几幅去火的药吃了就没事了。” 她这才长长呼出口气来,温柔的笑容再次浮上脸颊:“太好了,”甚至激动地拉着他的手摇晃“大夫你要开什么药?要我帮你去拿吗?” 三道目光顿时火辣辣集聚到那大夫的脸上,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淌下,他一边干笑一边小心翼翼的收回手:“哪敢劳烦姑娘,小的立刻去办。”说罢再也不敢回头逃似的跑了。 欢颜喜滋滋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回头又跑到桌边给乔灼倒了杯茶送过来,这才看到站在门边的乔少临,忙解释:“他刚刚吐了好多血。” 乔少临淡淡一笑:“我看到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欢颜一愣,低头看看自己才想起自己衣襟上也有一滩血迹,慌忙吐吐舌头,转身跑了。 望着她背景渐远,乔少临轻声问道:“你们……真的要走?” 乔炽闷声轻哼,乔灼却是点头。 他回头淡淡扫过二人一眼,垂下眼眸弹了弹衣袍:“那就给她一个理由,要不然接下来的日子,我恐怕又得陪着她天涯海角地寻人。”说罢转身正要走,身后乔灼却呼地站起来,咬牙切齿地道:“你能护她周全?” “以我性命!”乔少临一字一顿,说完再不回头,扬长而去。 125、事世玄奥 欢颜竭力忍着眼泪,晶亮的泪珠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却始终没有落下,两只小手紧紧地攥着衣裳,一遍遍地确认:“真的只去一个月么?真的会回来么?” 乔灼含笑轻点她的鼻尖:“做什么这幅模样?要不然我们不去也罢,省得你担心。” 欢颜慌忙摇了摇头,泪珠子经她一晃真的掉了下来,她慌忙伸袖子擦去。乔氏兄弟好不容易寻到了父亲的踪迹,自己怎么可以这么自私阻拦他们父子相聚呢?再说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会再见到他们的。 她暗暗咬牙说服自己,袖子放下时,脸上已是笑靥如花,只是泪水洗涤过的眼睛更亮,闪动着夺人心魄的光芒。 乔灼不由得垂下头去,看似在整理行礼,手背却已经青筋暴突。 “那你们记得一定要回来啊。”欢颜在身边说着,声音细碎柔软:“你才吃了两次药,把方子带上吧,到了路上也得记的吃,千万不要大意啊。还有还有,找到了老爷就立刻回来,少临说我们得在这里好久呢。我们一定会等你们的。” 乔灼不停点头,她又道:“要一个月来回那么远,是在很远的地方吗?叫什么地名呀?”她对北凌完全没有概念,若是南沂起码还能知道一点儿,可若是连他们要去的地名都不知道,她总有些莫名的害怕,乌黑的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人,好像他会忽然不见似的。 乔灼叹了口气,握住她的手:“是在很远的地方。消息倒是确凿的,只不过……”他四下一瞟,靠近她耳边说:“就怕隔墙有耳,这里终究不是我们自己的地方。” 欢颜顿时表示理解的大力点头:“那你不要说了,让人听去就救不到你爹了。”说话还轻轻的。 乔灼朝她竖竖大拇指,看她一双大眼睛笑的弯弯的,忍不住伸手轻抚她的头发,那边始终一言不发阴沉着脸的乔炽,却在此刻猛然起身走过来,一扯欢颜就往外走:“你跟我来。” “小炽!”乔灼声音沉沉。 乔炽脚步一顿,却还是出去了。 欢颜跟着他很快走到院落一角,乔炽停下脚步握着她双肩,目光炯炯地看着她,却是半天没有说话。 站的很近,欢颜能够感觉到他心跳剧烈,呼吸急促,她仰了脸,将他细细打量:“我们都还没好好说过话呢,不过不要紧我会等你回来的。一路上你要好好看着阿灼,不要让他再吐血了哦。你也是要体重身体,你瘦了好多哦……”一边说着一边就去摸他的脸。 乔炽只觉颅上脉博一阵阵突痛,像是有热血要冲出来,身体里更似有只巨爪一直在撕扯他的五脏六腑,满腹无法言语的话只能化作行动,他将她紧紧抱住,贴着她,闻着她的发上的幽香,整个人颤抖不停。 “小炽,”欢颜也紧紧的回抱他,脸埋在他胸口:“那日重逢时,你跟我说过的话,其实对我,也是一样。” 他有些愣怔,却听她轻声道:“无花的春日,没有蝉声的夏天,看不到落叶的秋还有不会下雪的冬季……不论你在哪里,都要记得,这里也有这样缺失的我在等待你们,等你们都回来时,我的四季才会完全。” “欢颜!”他轻吼着颤抖着,热泪夺眶而出,泪眼迷蒙中,却见她踮起脚尖,嘴唇上传来轻软的触感,随即她的双臂也伸过来搂住他的脖子,他身体僵了一僵,可是本能的反应还是先行一步,他再度拥紧她。禁锢的热情被小小舌尖一触而变得溃不成军,全身的热量在瞬间暴发开来,将他的爱与恨聚结,沉迷在她柔软的唇,湿热的嘴,他贪婪辗转吸吮,夺取她的香汁与呼吸,在这一刻,他忽然用全部意念去希望,他想要,现在就死去,死在她的怀里…… 院墙这边,乔灼靠墙而立,伤恸的目光定定地落在二人身上。而将这一切都能尽收眼底的位置,乔少临面色惨白注视一切,他的双拳紧握,烁然的双瞳中却唯有坚韧的光,他垂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十指曲伸片刻,再一次紧紧相握,而脸上,亦终浮出一点笑靥。 乔氏兄弟在晌午离开,欢颜竭力挥舞手臂的身影早已看不到了,乔炽却还是不停的勒马回头,数步一停。“你在盼望什么?”乔灼亦是任由大马慢腾腾地,片刻前离开时那股急迫的赶时间似的状态自然消失一空了。 “我能盼望什么?”乔炽眼眶又红了,“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走?” “除了这条路,我们还有别的办法么?”乔灼木然回答。 “就凭一个天久锁玉么?说不定这天下根本不止一块。”乔炽哼哼“再说也得见过爹问明白了才行,如果不是呢?如果我们弄错了呢?如果欢颜跟我们一点儿血亲也没有……” “如果……是呢?”乔灼吐字如铜珠:“我仔细比对过,她那块玉确实跟我们的那两块出自一处。天久琐玉是老爷子在雪山千丈深岩挖得,一人高的玉石开采出来,也只有那么小小一块而已。当初切成三份,两块给了你我,老爷子自己留了最后一块。后来就做了那个玉琐。” “那也不能因此就认定了……”乔炽皱眉:“再说当初那个她……怎么可能失踪十数后摇身一变成了北凌女皇?没有亲眼见过我终是不能相信。说不定我们根本就弄错了,她们只是想像而已,并无血缘关系。” “我也想自欺欺人。”乔灼轻叹一声,勒马回头望向来路:“可是当年老爷子就曾说过,这第三块是整块玉石中最奇特也最是好认的一块,因为边缘绫角处有一抹血红色。你也亲眼看我拆开那玉琐,莫非你我都瞎了不成?再说慕颜……哼,‘慕’不正是老爷子的字吗?而‘颜’,就是那位身份多变的北凌女皇吧。我们只记得她叫欢颜,可是原来那只是老爷子对她的昵称,意如颜!这才是她的名字。” “我觉得还是不确定。”乔炽依旧不放弃。 乔灼定定看着眼前长路,半晌,才勒马回转:“不错,一切都还是未定,所以我们要尽快找到老爷子,女皇登基就在后天,我们也应当去一观盛典。我有种直觉,找到她恐怕就能找到老爷子,还有……欢颜的秘密。” 126、喜欢不喜欢 乔氏兄弟离开时正是晌午,欢颜回到院里,就央求乔少临教她写数字,她要写满三十天然后一天撕一张,他自然含笑点头,挥笔写下一个遒劲挺拔的“壹”。 可欢颜对着这个字发了半天呆。 没想到数字竟然是这么复杂的,可是她明明记得以前见过商铺老板用来计数的那个好像很简单,跟这个不一样的,一划还是两划来着? 她举着笔挠了挠头,回头看看笑的温柔无害的乔少临,只好咬牙坚持学下去。一整个晌午,她都在书房跟这个字较劲,好不容易学会了,乔少临抿嘴浅笑,却又给了她一个“肆”。 这下她真的被难住了,这个字的笔划之多,是她至今所学的最繁琐的字。可是乔少临却说这个是数字之中最难的一个,如果她将这个字学会了,别的就不觉得难了。 他说的话当然都是有道理的,欢颜很信服地用力点头,开始专心致志地“画”这个字。 乔少临坐在桌边的椅上看着她,她的长发挽成堕云,只带了一枚素梅簪子,耳边有碎发随风微摆,丝丝缕缕地划过雪白的脸颊。她垂着头,修长的指尖握着毛笔,眼神微凝,氲出淡淡柔和地光。 午后的风仿似带着庭院中的花香,轻远而至,沁人肺腑,四下里寂静无声。 乔少临的眼神如同荡开的春水,一波波席卷,定格在她身上,可欢颜这会儿全神贯注,毫不气馁的一遍一遍地写,额头连细汗都泌出来了,倒教他有些不忍起来,轻咳一声走到她身后,伏身望去,极大的是似而非的“肆”已经写满了好几张大纸,他不由得伸手去握住她的手:“手都累的打颤了,歇一歇吧。” 他一边说一边已经把笔抽离,欢颜没笔自然写不下去了,只好作罢,被他牵着走到一边坐下,喝了几口他递过来的茶,叹息道:“我太笨了,连个字也写不好。” 乔少临笑道:“谁也不是生下来就能写的,慢慢学就是了。” 欢颜道:“可是我想在他们的回来前写好,他们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我却什么也帮不了。” 乔少临轻轻握住她手:“我想问你一件事。” 如此慎重的口气顿时把欢颜惊住了,她张着大眼睛看他,又重重点了点头。他倒是忍不住笑着轻拍她的小脸:“你崩着脸做什么?不用这么紧张。” 她又答应了,才听他道:“你喜欢他们两兄弟吗?” 她顿时愣了,呆了呆,脸先飞红起来,垂了眼睛不敢看他,却还是点了点头:“若不是遇上他们,我说不定已经……” “那是感恩不是喜欢。”他打断她的话,这个话题令他的心跳加剧,周身血流忽快忽慢,连呼吸都像要随时停止一般地难受,可是他还是非问不可:“我是问,是不是喜欢他们?” 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蒙蒙地大眼睛隔了水一般,好一会才说:“是喜欢的。” 他的手微微一紧,声音却没有变:“那怎样才是喜欢呢?” “我也不知道,”她老老实实地回答:“可是我想他们,时常会想不知道这会儿他们在做什么?有没有吃饭呢?生病了还是好好的?盼望着能见到他们,看到他们在笑,就想知道是什么让他们这么高兴?我也能做到吗?他们喜欢什么呢?这样的我,他们会嫌弃吗?” 她的声音颤抖,眼睛却是越来越清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有着不容直视的光蕴,温柔似水却又坚如盘石。乔少临静静凝视着她,胸中却有突痛之感,耳边嗡嗡直响,以他的自持力,竟然已经拿不住手上的茶碗,任由茶盖乒乓乱响,慢慢地放了下来。 “是这样啊。”他轻叹,将目光自她身上移开。 她立刻感觉到他的失落,可是却不知如何是好,呆呆地看着他片刻,忽然伸手紧紧握住他手,情急之下,竟然结巴起来:“我……你问我我就答了……少临,我……”她发着抖,急于安抚与表达,连汗都急出来,可就是说不下去。 他偏偏也是纹丝不动,任由她握着手,甚至还偏了偏头,即使他的眼中已经流露出一点狡诈神色,可是她哪里看得出来,只看到他垂盖着长睫毛轻微颤抖,眉心拧出浅浅的皱痕,似乎是终于感觉到了她的不安,他抬起眼眸看她一眼,又急忙垂下眼帘,声音空洞:“你别说了,我都明白。” 可是她的心都揪了起来,因为他抬眼的刹那,她见到他眼底的泪光,她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她多坏呀,他这么好,她却伤害了他。 她忽然就不结巴了,扑到他面前紧紧抓着他的手:“我也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的真的。” 他点头,有点儿哽咽的声音呼之欲出:“我明白的,你不要说了。” 她觉得自己快笨死了,肯定是她说错了话表错了意,他那么聪明不会理会错她的意思的呀,肯定是她错了。 127、腹黑帝的引导 “真的,我很喜欢你,”她笨拙的只能反复说着这几个字,可他半点也没理会她的意向,反而轻叹着似乎是要站起来走掉。 她整个心都揪成了团,眼眶里泪珠乱闪,什么也顾不得了一个飞扑上去投入他怀中将他紧紧抱住:“海……海棠春有很多人偶,穿着小衣裳的人偶,描了眉眼的,还点了红艳艳的胭脂,很……漂亮很漂亮的……”她似乎慌不择词,开始说起不着边际的话。 可是他眼神微凝,伸手轻轻地搂着她的腰身。海棠春,他全然知晓了她的过往,即使不明白这会儿她为什么会忽然冒出这个来,可是这样触及她的伤痛,他却不忍,不由得轻语:“别说了,我都明白。” 可她却没听见他的话一般,依旧执着地说:“可是我每回看到它们,心里就好难受……它们虽然鲜亮可它们是捂不热的,它们胸膛里不会跳动,永远冰冷没有温度,旧了破了,就会被剪碎扔到一旁。断胳膊断腿到处都是碎破,缝也缝不起来……” 他开始有些恍然,气息也变得绵长,安静地看着她仰着脸拼命说话:“后来我又给卖到好几个地方,我开始长大了变样了……有人夸我长的好看,打骂也渐渐少了,也给我新衣裳和珠花……可是我知道我胸口这里也是空的凉的,它跟那些小人偶一样,不会跳动。再好看的衣 裳再多的打扮也没有用,我也是,空心的……终有一天,我会像那些人偶一样变得破破烂烂,扔在墙角无人理睬……” 她的眼睛亮的灼人,紧紧的巴着他仰头与他对视:“可是后来遇到了你,我忽然发现自己原来也是暖的,我的身体虽不够热可是也有微温。只要能见到你在眼前,我就觉得心窝里满满的像有东西要溢出来,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会无比踏实安心……” 他微微地颤抖起来,眼底有东西在冲涌像要夺眶而出,心脏难以抑制的狂跳,也似要从嘴里跳突出来,耳中更如雷鸣般轰轰作响,翻来覆去皆是她的声音。 她最简单的表达,她说他填满了她的心。 他定定注视着她,眼中的狂乱如星火飞散,他猛然收紧怀抱,朝她的双唇吻落,她似是愣住了,只到他的舌尖抵开她的唇齿才反映过来,她挺了挺手臂像是要想推开他,可那动作只是一刹那,她又回复了原先的绵软。 但是他立刻感觉到了她这微小的动作,天哪!他多想深深的吻她,令她窒息,让她舒软在自己怀里,他现在疯了般的想要她,想进入她,重重的撞击与摩擦,感受她的紧窒湿热,将她与他融为一体。 可是,他的狂乱只持续了片刻便强自按捺自己离开她的双唇,轻轻呼出一口气,他将她稍推一线:“能听到这话,我就是立刻死了,也无遗憾。” 她呆呆得看着他,一时有些跟不上他的进度。 刚刚他是在吻她的,是吧。他整个人就像忽然烧着了似的滚烫发热,她完全能感受到他的需求和勃然的欲望,可是转瞬间,他又忽然完全平息了,这教她有些茫然不知所措,是她说错了话吗? 她又有些着急起来,正要开口,他却用手指轻抵在她的唇上:“你要说的我都已经知道了。我也想要告诉你,你的用处也是一样,你也能够填满我这里。”他将她的手轻轻放到自己胸膛上:“上天待我真是不薄,能够知道你的心,我已经很知足了。我这就让人去把他们兄弟两人找回来,他们的事,我会替他们办妥当。”说罢他步履艰难地转身就走。 她惊呆了,看他走出了一段才反映过来,立刻扑过去从身后紧紧搂着他的腰:“你不要走。” 他被她抱的停了步伐,却不转头,而是去拉她的手:“我不能留下。”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她感觉到他在掰自己的手指头,急的不得了。 “我怕我终是忍耐不住……我实在是太喜欢太喜欢你……欢颜,你快放手。”他的手开始使力了。 她脑子木木的,一点也联想不到什么,只知道他要走了,他跟她喜欢他一样的喜欢她,可是他要走了。 “不要走。少临你不要走,你不是答应我跟我永远在一起么?”她急得只哭。 他不再动弹,笔直站着静了片刻,才轻轻的说:“我们是兄妹。” 她这才一僵。是呀,他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可是……她只停顿了刹那的力气又再回来,她更紧的抓住他:“那为什么就要走呢?那也不要走呀。” 他竟是微微笑了起来,只是声音满含苦涩:“不走吗?眼睁睁看着你嫁给那兄弟?想象着你在他们身下承欢的样子吗?”他整个人都发着抖,带着她也抖起来:“对不起欢颜,我做不到,或者杀了他们或者杀了我自己,教我这样看着,我做不到。” 她这才真正明白过来了。泪水滚滚而下,她贴着他的背,泪水亦沾湿了他的衣裳,“听话,放手吧。”他哽咽着:“只要你能幸福,我走的再远也没有关系。” “你走了我怎么还能幸福?”她悲从中来,号啕大哭。 “有喜欢的人在身边自然就有幸福,终有一日你会慢慢忘记我……若是你还记得我这个哥哥,飞燕传书,我总会在南沂等你的消息。”他黯然低语,身躯却也开始颤抖,是真正地想到了那个情形,彻骨的溃痛拉扯着他的四肢,皮骨开裂,血肉横飞。 “我怎会忘记,不会的,永远也不会……”欢颜哭的厉害,下死劲的抓着他:“我不要你走,不要走!”她毫无办法,除了求还是求,心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决不能让他走,一想到他要孤零零的回到南沂,那个没有温暖森冷无声的宫廷,她就觉得心绞的喘不上气来,他好不容易才从黑暗走到光明,却为了她,又要再回到那黑夜中去…… 他始终垂头静立,不说也不动,任由她紧紧抱着在他背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他的双手都已经握紧拳头,却始终没有转身。 “为什么兄妹不能在一起?”她终于走上他铺设的道路。 128、欢颜的挽留 他这才慢慢转回来,湿黑的眼睛目光沉沉,好半晌才出声:“因为这是世间伦常。男女有别,就连父女兄妹也不能逾越。古训有‘七岁不同床’的说法,就算是妹妹是女儿,若是太过接近,她的名誉就会受损,会被世人嘲讽,令家族蒙羞也找不到婆家,更有甚者,还会遭到族人施刑。伦常不可违,更是因为血缘所亲,不能诞下健康的孩子,不孝之大,就是无后。” 欢颜呆呆听着,似懂非懂,又觉迷茫,他垂下眼眸,轻执她手:“伦常纲守,是为人之本,就连帝王也不能免罪,可是我,却只想你看着我……”他牢牢盯着她,手上也不觉加了几分力道,将她双手紧紧握住。 “只要这样看着我,不回头不迟疑,相信我陪伴我。所有一切我都会去承担,你只需记得,我的用处,就是填满你的心,这就足够了。” “我想和你在一起,想要你的手你的温度来温暖我。都说天子拥有四海,可我情愿用一切换回你在我身边,我曾经做过一次瞎子,是你将光明带回给了我,既然让我重见了美好,那就不要将一切夺去,没有你在身边,我的余生必定要在黑暗中度过。” 欢颜脑子转的慢,可还是被他的话拱出热泪,抽抽泣泣地说:“可……可是……” 他的声音越发低婉:“我想和你在一起,为你构筑美满,你的心你的人,都由我会守护。如果你不能留在我身边,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吧。” 她嘴唇颤抖,如同受到蛊惑般,也回握他手,不受控制的打着摆子,半天才说:“那你不会走掉是不是?” 她眼中的无措令他心悸,脸上却不为所动,只是反问:“如果你要我在你身边做哥哥,我还是走掉的好。” “可是……你刚刚又说……”她简直没办法理会他的意思,他明明说了不走的,却偏偏不肯给她一个准话,她手指头不由自主地使力抠他:“我不要你走,你不要走。” 他眼中亮的灼人,靠近过来低语一般:“你要留下我吗?” 她用力点头,直愣愣看着他:“我不要离开你,我也想和你在一起,和以前一样的……以后也要一直在一起。” 他看到她迷蒙地眼睛,黑白分明的瞳孔蕴着淡淡的光彩,他简直忍不住要吻她,却说:“那你要怎样留住我呢?”他的眼睛扫过的她的嘴唇,一下,两下,他多怕她不明白,更怕自己再也无法克制冲动,会将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一切全然破坏,可是就当他眼瞳乌黑地凝出邪光,要朝她扑去时,她忽然踮起脚尖,将嘴唇送了上来。 所有的不安害怕在这一刻化为无形,柔软的触碰似冰点又如沸点,将纠结惶恐牢牢封闭,却又同时引燃一切。他只觉得后脑一阵阵发麻,像是有火从脊梁骨轰的一声烧了上来,他的克制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刹那间土崩瓦解。 他急促地深深吻她,吻得她满腮通红,吻得她头晕目眩,神思乱飞!许久许久,他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看着她满脸的晕红,嘴巴已经肿得像香肠!“再说一次,说你要留我。”他气息沉沉地在她耳傍低语。 “我要留下你,要永远陪在你身边,永远都不要离开。”她梦呓般地回答。 他又开始吻她,疯狂地索求中,他抱着她转回来,将她放到书桌上,一边在她的香口中绕过舌头,双手则抚上了她的双乳,饱满的圆挺被一边一个紧紧握住,她不由发出浅浅呻吟并没有抗拒。他更紧的纠缠她的舌头,连舌根都要吸吮进去一般,辗转在她嘴上,红彤彤的嘴唇边流下几丝晶盈的香汁,落在他的手腕上。 分明是微温的液体,却像火焰般灼烧了他,他开始拨开她的衣裙,无法拨动的就直接撕碎,他的指锋竟是如刀一般,转瞬间连她的襦裤都给撕了去,雪白的双腿顿时显露出来。 她直觉地往回缩腿,他却用身体拱动她的双腿两分,人站在她腿间,一只手勾住她的嘴唇热吻,一只手则朝下抚摸。纤长的指腹滑过她平坦地小腹,朝下递进去,在光洁无毛的微突地带轻轻一拧,伴随着她的呻吟,指尖很快就探到了花穴上。 “真紧呀。”他轻吼出声,一边吻一边说的细碎:“你的小花穴把门关的好紧,我想进去啊,欢颜,很想很想啊。”他的细语如催化剂般刺激着她,她喘息着,用红肿的舌头含糊地回吻他,双手却伸下来摸到自己的小穴上,双指摁住两片花瓣朝两边掰开,又去握他的手,引着他朝着自己的小花穴里塞。 她的动作简直要让他疯了。 他的心跳的欢快如舞! 她真的爱他呢,她在接纳他,用她单纯的心思挽留他,她终于,愿意陪他走上这条道路! 不论她是因为从小太过孤苦而不想失去任何一点温情爱恋,还是她对这禁锢之爱的理解终是没有深入,在这一刻,他发誓要爱护她,不让她遭受一切的非议,不让她流泪痛苦! 她喜欢好人,那他,就为她创造一个全是好人的世界。 129、施放狂欢 热度在升温。 小阁楼是在庭院的最南边,建在假山之上,被两株大槐半环其中,伞状的茂盛枝叶亭亭而展,将日光阻拦,亦为小楼铺盖绿意,使得白墙半隐半现,最是读书写字的好去处,而此时此刻,这里却成了鼎沸的激情场。 欢颜的衣裳软软地半围在腰上,香肩玉背修长美腿,都已完全裸露出来。乔少临前襟全开,倒还是浅浅披着,她的手穿过他的衣裳紧紧抓住他的背,两人依旧口舌相缠,呜咽有声。 他的长指早已沾满她的香露,却依旧不肯离去,徘徊在那细小的缝隙中不停地进出掏挖,将一拨又拨的汁水带出,有的流在桌上有的粘在她大腿两侧,湿湿的热一阵阵的撩拨她,可是每当她挪动身体朝他手指迎进,他却反而会褪出手来,弄得她焦热难奈,只好竭力扭摆不敢再往前。 他眼中早已热情如沸,胯间的巨物更是涨地青筋叠暴,可却依旧忍着,一只手伸到她臀后轻托,将她半抬起来,另一只手则拔出原先抽到她幽穴里的中指,而是拇指和食指齐伸,拇指朝着花穴探入,食指则向她的菊眼里刺起来。 她顿时轻呼出声,想要挺起身体躲避,可是他的舌头不但紧紧地封着她的嘴,更是使力把她朝下压,而她扭摆的姿势却反而为他的食指助力,花穴里的汁水早已经满溢着滑落下去,沾在小菊眼一片湿润,他一下子就插了进来,直没指端。 她摇摆起来,又忍不住朝他前拱进,她的幽穴痒的快让她疯了,每一点汁水的流动都像一条条小蛇划过她敏感的肉壁,她想要他。 可是他还是往后退了一退,她张开泪汪汪的泛着水的大眼睛,看到他果然正看着自己,他的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她的求饶眼神令他笑意更深,这才松了松嘴,舌头依旧留在她嘴里,只是给了一点她呼气说话的空间。 “呜……我想要……”她含着他的舌头说起话来呜咽不清。 他低笑:“真的很想要?” 她急忙点头,却听他充满诱惑地徐徐声音:“那叫哥哥,说,哥哥,我想要你。” 她顿时愣住了,然后脸腾的一下涨地通红,她本来已经够烧的了,这会儿更是要着了似的。 “不说的化,就没有哦。”他慢条斯理地吻她,手指上的动作却半点也不慢,反而急掏急抽,引得她内壁一阵阵地痉挛,吸附着他的手指。他暗暗喘气,再度克制。 最后一关! 他告诉自己,只要过了这一关,他和她,都能放纵。他不能够让她留有一点点疑惑或是心结,他要完全的帮她解脱出来。 “叫吗?”他再度引诱她,“我的宝贝妹妹,想不想让哥哥的肉棒钻到你身体里呢?它就抵在你的身上哦,哪,感觉到了吗?又硬又热,它会将你塞的满满的,半点缝隙也没有,会让你化成一滩水,一想到要它要进入妹妹的身体,它就更兴奋了呢。你感觉到了吗?” 欢颜简直神志飘飞起来,半点也不收自己控制的,真的被他的话引着去想那个场景,幽穴里的水更是一波波涌出来,甚至都能听到水滴在地板上嘀嗒作响:“你很湿很湿了,想吗?快点叫出来,叫哥哥,妹妹想要你的肉棒。”他干脆停止亲吻,伏到他耳边细语着,柔软地舌尖朝她小小的耳洞钻进去。 欢颜啊的一声尖叫,声音绵软的简直令他骨头都酥了,他牙齿都有些打战,更别提那已经涨到疼痛的肉棒,他伏到她颈侧重重喘息,嫩白的肌肤就在嘴边,咬下去或许能施放一点,可他怕她痛又忍着不咬,身体的欲望沸腾如火,刹那间他连眼睛都红了。 却听得她细声细气的在他耳边说:“我想……要……哥……哥哥的……肉棒。” 耳中轰的一声巨响,他争转回头再度紧紧吻住她的双唇,手指终于抽出来,握住自己的肉棒抵到她的幽穴前,又再度一顿:“再叫我一声,宝贝儿。” “哥,哥哥。”第一声叫出来后她发现这原来并不困难,并且真的如他所说,她的身体因为这声而更加激情如沸,她感觉身体里奇痒暴热,百爪挠心,不顾一切地扒住他的背,把他往自己身上推。 笑意更浓,他的黑眸终于除去掩饰,赤裸的情欲贪婪映得他瞳绽放出妖治般地光质,他紧锁她的柔唇,而他的下身终于如她所愿朝前挺进,“啊……”她发出酸软地呻吟,幽穴如同绵软却又有限伸张地另一张嘴,将那紫涨色的肉棒牢牢吞咽进去,她已经很久没有交欢了,幽口竟然回缩成处子时的模样,虽然水势如流却依旧紧窒的将才刚刚含住他的龟头就再也吞不进去。 湿滑紧紧贴附在肉棒上,他甚至能感觉到肉壁上细小的皱褶,不停地挤压他,推涌他,简直要了他的命啊!他忍不住轻呼出声,双手握紧她的雪臀,朝着自己全力撞落。 强大的力道使得肉棒顶着花水硬生生逼进去,瞬间地满胀令她感觉又痛又麻,全身都忍不住抽搐般地收紧,双腿竭力分开,只盼望能将它全部容纳进去,阻止这夺命一般地虚软。 “哥哥……”她不由自主地又叫他:“好大啊,已经进不来了,太大了啊。” 他手臂如铁紧紧箍住她,勃然的欲望因为极致的紧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他却依旧朝里挺进:“是你太小了宝贝,你把腿再张开一点儿,对,就是这样,来坐到我手上来,好妹妹,让我用力爱你,到你身体最深的地方去……”他双手都托住她的臀,将她抱起来托在半空,她紧紧的巴着他,双腿使力朝外张,直到腿跟发麻发痛。他的十指都紧紧握着她的两瓣雪臀,全部的力道都令二人间的空隙更少更少,终于,啵地一声,肉棒终于及根而没,深深地陷入她的柔软中。 “好妹妹啊。”他呻吟出声,因为进入的刹那,他竟是管不住自己,已经全然渲泻了出来,热浪重重的洒在她的花壶上,可肉棒却并未因此绵软,只不过停了一停,他又再度开始控制她。她像是被他顶在身上,随着他双手的托起而挺,随即又重重落下,紧紧包裹着他,迎合着,吞吐着,激得水花四溅。 她全身酥软的已经半点力气也无,却还是不由得尖叫嘶吼,身体里的激流总是在层层冲涌中达到高潮,可是他却没有半点要放开她的迹象,从书桌到藤椅,到窗框,到地板,每一处都留下她的香汁他的汗水。 他是那么的要不够她,恨不得就这样长在她身体里,她是他的,从里到外每一分每一寸,都是他的了。 130、乔少临VS唐宁 欢颜缩在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四下张望。 天竟已亮了。 屋里静悄悄的好像只有她一个,而且这也不是她睡觉的屋子,这是乔少临的暖阁。 想到这个她的脸又红了,昨日两人真是太疯狂,在书阁那儿缠绵到天黑,他抱她回来淋浴更衣,可是一餐晚饭却不知怎么的又吃到床上去了,他跟在南沂那会儿简直像是两个人,一整夜激情如沸,索求不歇,弄得现在她全身酸麻入骨,半天也动弹不了。 想到昨天的事,又令她脸红心跳好半晌。 是哥哥啊!啊!她觉得自己好坏,想到这个称呼,她的身体竟然又有反映,花穴泛湿,口干舌燥,会不会是太久没有交欢令身体变得特别敏感特别需求呢?为什么光光是想着,她的身体就软成这样了?真是要不得啊欢颜。她红着脸小声的责备自己,可是心,却因为想到他而一再满溢。他不会走了吧?不会再露出那样令她心恸的伤心神色吧?她好想把他紧紧的搂在怀里,安慰他爱他给予他,只要能看到他笑和欢喜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红着脸窝在被窝里东想西想,好半晌才惊觉天都大亮了,她还窝着实在不像化的很,她还是挣扎着想起来,这边才动一动,就听侧屋那儿有丫头轻声招呼,已经准备了汤水等她淋浴,又听那边房门轻开,随即饭香扑鼻。 原来他虽不在,却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又知她不喜人侍候,所以让丫头在屋外候着,更令欢颜心中尽是温馨。 而此刻乔少临则已经看完了官员的奏报,明日就是北凌女皇的登基大典,之后南沂使团便要回国,虽然答应了欢颜要在这里等那乔氏兄弟一个月,可是明知他们不会回来的他又怎么可能等下去,更何况……他不想给那对兄弟反复的时间,只是要怎么说服欢颜倒是个难题。这小丫头看起来柔弱的很,可却是个一筋的主,认定了的事绝不反复的。 不过想到这里,他的嘴角晕出浅笑,眼眸微熏,神色更是柔和,一旁侍立着的人一时都看傻了眼去,正发呆呢,却听外面有人快步进来,随即那个刚刚还笑的温柔似水的皇帝陛下脸色顿时一沉,因为刚刚进来这人禀报的是“东影太子求见。” 侍从们不由得有些纳闷,这位太子爷可是皇帝的亲舅舅,两人最是合拍的,怎么这会儿听到他来皇帝竟是一脸的不快呢。正琢磨着,却见皇帝一个眼神扫过来,众侍卫慌忙都垂下头去,又听他轻哼:“出去,”众人忙退了出来。走出来时倒是遇上了那位东影太子,不过这会儿他竟然也是一脸怒容,这一个两个,是怎么了? “乔少临!”唐宁一步跨进屋,厉喝也已出口:“你找到她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乔少临面无表情,手指在奏折上轻击,半晌才道:“凭什么?” “你……”唐宁气的简直要噎过去“她是我的人,我得把她带走。”说着就开始四处张望。却听那边传来一声浅笑,他不由得浑身一抖,回过头去,正对上一双半眯半睁的眼睛:“谁是你的?” “她是我唐宁的太子妃,有圣旨为凭。”唐宁直着脖子嚷嚷。 “太子妃么?”乔少临淡淡一笑:“不就是外公下了个旨么?连上朝殿见都不曾有过,谁知道你这太子妃是圆是扁?” 唐宁一愣,怒道:“我说她是她就是。” “太子爷气急攻心啊。这话说的可是半点份量也没。”乔少临慢条斯理:“若是你真的寻妃心切,朕替你指派一个,两国联姻,外公他老人家立刻就能教你将原来那个连面也没见过的太子妃休了,你信是不信?” “你你……”唐宁气的手指头乱抖。 乔少临这才抬起眼眸看他:“当日我曾说过,看在你救她一命的份上,往事掀过,可这并不代表你有资格和我争。” “你别忘记你是她……”唐宁差点就突出口来,可是乔少临眼中的一抹厉色还是让他及时止了声,只能放轻声音:“总之你不能跟她在一起。” 乔少临再度将目光收回,落在案台上:“我们已经在一起了,现在如此将来更会永远这样。太子爷你迟了一步,还是请回吧。” “什么?”唐宁简直半跳起来:“你怎么诳的她?你究竟还是不是人呀你!”他一边说一边跳,手指头抖来抖去,直想往乔少临脸上戳,那模样像是恨不得戳烂他这张蛊惑欢颜的脸。“你就不怕她被世人耻笑?不怕你那满朝大臣抬棺上殿,血溅玉阶?” 乔少临此时竟是一笑,眼尾轻挑:“这么说来还真是麻烦的事啊。 这是唐宁进门听到第一句他肯顺着自己的话,可不知为什么他却是半点欢喜也没,反而朝后退开几步,瞪着乔少临道:“你看我作什么?” “我只是在想,如今这世上只你一人知晓此事,你换作我你会怎样?有没有一个最方便的方法让这消息永远不会外传呢?”乔少临依旧慢腾腾的,却把个唐宁气的又叫又跳:“你个丧心病狂的东西,你想杀我!” 乔少临垂下眼睛给他来个默认。 唐宁瞪着他半晌,终于将自打一进屋就直点着他的手放下了,颓废地往椅子上一坐,这会儿也没人给他奉茶,他顺手就把乔少临面前的茶拿过来,咕咕嘟嘟喝了个干净,一口口的喘粗气。 “正常了?”乔少临看他一眼。 唐宁胸脯剧烈起伏,瞪着他:“你这样是不行的。” “我只知我们两情相悦,失去对方都无法存活。”乔少临徐徐说道:“她在你那里的日子,真正开心过吗?你见她笑过几回呢?我只想让她笑着,一直这样就好,任何想要打扰她的人与事,我自然有办法全部隔离开来,给她一个最安全最温馨的天地。” 唐宁不由得目光黯然,眼前闪现她的样子,在太子府时的雪人般的欢颜!他深吸一口气:“就算你能将罔顾世事伦常,就算你给她最好的金屋,可是你就忍心让她不育孩子,孤单终老?” 乔少临眼神微黯,“再孤单也有我陪着她,再说……”他轻语:“我可不想要一个孩子来分散她的喜爱。” 唐宁眼睛瞪的简直要掉出来:“你这个疯子。” 131、女皇登基大典 颇为出乔少临意料的,是唐宁没待太久就起身离开。虽然他走时的神色比来时已经平和了许多,可是在他身后注视着他背景消失的乔少临却反而变得神色慎重,回到屋里深思半晌,他将南沂使臣唤了过来。 而唐宁出了这里,也是一刻不停地直奔驿府,到得门口,人未下马,已经招呼下人去北凌皇宫通传要求晋见。 过了不久,回复传来,唐宁整冠服,齐朝品,神色肃然进入皇宫,在外等候的下人一直等到夜色降临,才见他缓缓走出南烨门,众人立刻上前搀扶,却见他抬头目视南方,微微一笑。 这一个夜晚,在北凌都城的无数地方,皆是灯火通明,直到天光。 当黎明的天空缓缓展露轻绯,新的一天到来,北凌女皇的登基大典终于开始了! 两国使臣都是一早整服而待,到了亥时,便开始入宫。 身为东影太子的唐宁自己走在前头,数次回头眺望,直到南沂国的使臣出现在他视线范围内,他才昂然而进。 北凌正殿天守殿雍荣华贵,位于皇宫的正东面,数百级石阶长长延伸至正殿门前,两边如手臂般延伸出去的宫殿都较此殿略矮,天守殿前设了官椅,四处铺着红地毯,彩灯高悬,锦旗飘飞,周围御林军十步一人,整齐罗列。 北凌国众臣立已在石阶之下,两国使臣们则分居两面的环台,唐宁目光淡扫,落在南沂使臣身上一顿,在人群中寻了好一会才收回来,目光中竟是有一丝紧张。 整个殿前位置虽然人数众多,却都是安静肃然,再等片刻,北凌皇族亦各就各位,那边正殿开始扬起宫乐丝竹声,北凌国百官跪叩,便见一队人从殿门处缓缓而来。 当先是提着百只凤盏的太监宫女,然后是一乘二十四抬的金銮,垂挂着金纹织就的巨大金凤的彩靠两面大开,那下面坐着的,是一位头戴皇冠的女子,面目在垂落的晶珠下模糊不清,只看得那眼中的灼亮,轻扫淡过,便已令跪拜的北凌众臣将头埋的更深。 两国使臣亦都起身行礼,先前虽已晋见过一次,可是今天大典,这女皇气场更为惊人,竟令人无敢仰视。 大銮行至玉阶前,女皇缓缓下銮,昂然仰望,开始独自一人慢慢地走上石阶。 若大的人头攒动之地,竟然悄无声息,众目睽睽,看着那女子一步步稳健地朝上走去,分明只是纤细背影,却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行之良久她终于到达殿前,女皇抬头注视正殿匾额半晌,这才迈步入殿。阶下众臣亦在此时慢慢站起亦步亦趋走上玉阶,然后就是两国使臣。 随后便是宣读已故北凌王的遗诏,通篇圣旨都是称赞她聪慧敏睿,知人达用之类,想来也是,一个女子要做皇帝,总不能夸她秀外慧中,针线一流吧。待到好不容易圣旨读完了,又开始读女皇的旨意,无非是减税与大赦。不过力度倒是掌握的恰好,没有半点虚空的调子,税赋也在合理范围,看起来立此女为皇,并非老皇帝临死时的慌乱之选,恐怕已经着意多年,暗中培养了。 众使臣暗自揣测间,那边登基大典亦算圆满,随即太监拿出两个银盘,上有金丝纹镶边地折子两份,分别送至二位主使臣手中,他们打开来,便见内里写有各项条文,边界驻守,贸易互通,详细之处一一罗列,原来是北凌新君的对外新策,交托给各使臣回复国主的。 看到其中对两国薄弱处都有点到,商贸等项更是十分的切合各国利益,众使臣更是心悦诚服,女皇又转向东影太子,希望他表达自己愿邀国君赴北凌一聚的愿望,唐宁亦是态度诚恳的回复。女皇跟他说完,这才转向南沂,珠光下凤目轻扬,却是笑道:“听闻南沂少帝亲临北凌,朕有心邀之,望使臣代为转告。” 南沂使臣不由一愣,颇有尴尬的答应了,女皇这才任由他们回还。南沂使臣回到驿馆,立刻将此事告之乔少临,乔少临倒没什么惊讶之色,答应进宫。 132、惊喜 乔少临在第二日辰时进宫,过了不久,欢颜也得到传报,宫里来人接她,她慌忙更衣也紧跟着入了宫。 由四个太监领着,欢颜在宫内辗转半晌终于走到一处大殿前,身前身后的人都止了步,示意她进去,欢颜紧张的只冒冷汗,攥紧衣袖巍颠颠迈进殿去,垂着头一眼也不敢往前看,好不容易挪到殿中央停住了,等了一会,周围却是半点声音也无。 她等了又等,可四下里始终静悄悄的,再过一会她终是忍不住悄悄抬头朝着正座位置瞟了一眼,哪知一看之下,却顿时愣住了。 这殿内金碧辉煌,雍容华贵,可竟空无一人,欢颜慌忙回头,门外引自己来此的太监们也不知何时走了个干净,她顿时有些惶恐,茫然四顾地纤细身影在若大的殿堂中更加显得形单影只。 而且这殿内似乎有一股凉风,不知从哪悠旋而来,扫过衣襟,令欢颜体肤战栗,更添莫名心寒。空荡荡的大殿深处帷幔轻飘,有时她觉得那深处似乎有人盯着自己,可只要她一抬头,那目光又顿时消失。这奇怪感觉令她如坐针毡,惶惶不安的终于忍不住想离开这里时,宫殿另一头,终于传来缓缓脚步声。 欢颜慌忙朝那方向注目,这一次那声音并未消失反而渐渐清晰,随着那轻缓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微扬的帷幔后,一人慢慢走了过来。 如同看着一幅画卷在面前伸展,又如同,见到镜中人般如梦似幻,欢颜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人越来越近,片刻前的不安恐惧却也与此间蓦然地消失一空。 “果然……”清冷的声音出自那一抹樱唇,凝黑的双瞳流动着一丝隐隐悸动“我以为此生,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我的笙儿。” 欢颜眼睛顿时红了,眼前这张面孔就是一切答案,脑海中明公公的话如闪电般疾飞而过,声音却哽咽在喉间,无法出声。 眼前人的手抚上她的脸颊,干燥微凉的指端拂过她的长眉唇角:“看到你就像回到了二十年前。”说话间长指下滑,移到欢颜颈处,夏衣的领口被轻拉一线,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玉锁顿时被她握在手心。 她呼吸声有些轻微变化,将那玉锁在掌心握了握,才将它自欢颜颈上解下,在手中端详片刻,轻叹了一声,伸手握住欢颜的手,领着她慢慢走到殿正前方的那把御椅上。欢颜始终呆呆注视着她,如同受到蛊惑般任她拉着,硕大的明黄正座,她们二人侧对着坐了下来。 她将玉锁在掌心轻轻抚摸:“六月初十,我诞下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女婴,他爱不释手,赞那孩儿哭声如丝竹喜乐般悦耳,因此取名笙歌。那乖巧的有着一双乌黑大眼睛的孩子,本想着要百般溺爱的,却没想百岁刚过就忽然没了踪迹。无论怎么找就是遍寻不获,伤心之下,我终于决定脱离那一场梦幻泡影。” 她缓慢述说往事,目光始终停在玉锁上:“只不过当时我还存着希望,但愿掳走我孩子的会是那人,若是他,孩子会平安无事,而我也许终有一日能够见到她……却没想,后来连这希望也破灭了。”说到这里,她忽然笑了一下,虽然她眼睛垂着,看不到眼神怎样,可欢颜忽觉一阵寒意忽迎面而来,竟令她自恍惚中清醒过来:“你……你是我的娘亲么?”她喃喃开言。 那人微微一怔,蝶翼般地长睫微抬,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你不信?” 她的神色似乎有股震慑力,只是如此浅浅对视,就令欢颜没办法再说出质疑的话来,而她的手也从玉锁上离开改为抚摸欢颜的脸:“我看到你的第一眼便信了,怎么能不信呢?真是傻孩子啊。” 虽然她的语调是半点感情波动也无的平静无波,可是这样的话还是拱出欢颜的泪水来,她伸手握住那只停在脸上的手,哽咽着说:“那你是的是不是?是我的娘亲是不是?” 她定定注视着她,眼中的微波一闪,再度轻叹:“当然是真的,”说罢她已经伸手将欢颜搂在胸前,淡淡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欢颜陷入柔软的陌生怀抱中,却没有半点生疏惶恐,泪水汩汩而下,迷蒙了脸眼。 她由着欢颜颤抖哭泣,只是拥着她,始终清冷地神色也在这一刻有了些变化,她紧贴着欢颜的头发,闭上眼睛,眼角渐渐渗出一滴晶莹泪珠…… 133、意外 欢颜觉得这简直就是一个梦。 她多怕自己醒来,这一切就都不见了。眼睛一直在打颤,不敢睁开,过了好半天她才慢慢地睁眼,只见眼前一室梦幻般地晕亮,淡紫色的垂幔将光亮隔成了浅光,柔和地铺在她身上,她睁大眼睛望着床帐上地水云纹,将昨天的事翻来覆去的想了无数遍,一再提醒自己这不是梦境。 她竟然找到了娘亲。 就在这北凌宫中,昨天进宫时太监说的分明是北凌皇宣召,可她却因此见到了她的娘亲,她竟然就在这皇宫,那张相似到了极致的面孔,任是谁只怕都能一眼看出她与她的关系。更何况,她亦承认了,她那样温柔地拥抱她,令她如同回到子宫的时候,分明是从未有记忆的感觉,却依旧那样熟悉。 之后她一直询问她的往事,她详细的问,她也就一点点的细说,起先欢颜还想要将那些坏的痛苦的记忆都深藏起来避重就轻的叙述,可是她好像有一种直觉而且总能提出更深疑问,引得欢颜不得不一件件都翻腾出来,细致到她自己都无法把握的程度,全数告之。 就这样一问一答,再抬眼时竟然已是夜晚,看着她为自己安排御膳寝宫,欢颜慌忙搬出乔少临,却被她轻巧的一言避过,她并没有任何令人不安的神态,可欢颜还是在她浅浅注视下闭上嘴巴,乖乖就范。 因此今天醒来时,欢颜还是身在皇宫,将昨日的事都重想一遍,她还是想要跟母亲提及,她得出宫去,这一夜还不知少临是如何担心的呢。 她这边才起床,立刻就进来一群宫女为她梳妆整理,想到这里是皇宫,她不得不应付着她们,一心等待着母亲再度出现。可谁知一晃就到了晌午,宫女们依旧围着她团团转,她却是偏偏连个开口的机会也没有。更何况此时她又想到一事,她根本不知道母亲在这里的角色,怕是北凌皇的妃子吧,也不知道她的封号是什么,弄得她简直没有办法跟宫女提自己的要求,再说既然母亲如今贵为北凌皇妃,恐怕北凌皇不乐意见到自己吧,说不定母亲也是悄悄行事,万一自己乱嚷什么将皇帝的人引了过来,岂不是害了母亲?她越想越是心惊,更加不敢开口了。 谁知这样呆着,一晃竟过了数日。欢颜的忍耐已经到了底线,却依旧没有半点关于母亲的消息,每日里都有不少宫女太监围着,衣食用度皆是极好,众人态度也极恭敬,可欢颜旁敲侧击,却没有一人能够理解她的意思,再多问几句,人家更是一脸惶恐眼珠乱转,那不安神色令欢颜自己都害怕起来,不敢再问了。 可是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熬到了第十日,欢颜终于还是做了一个胆大包天的决定。 她要逃跑。 从这皇宫中跑出去,不管怎样,南沂使馆还是问得到的,得送个消息给少临才行,不然只怕急也急死了他。 因此在一个午后小歇时分,承煦殿的偏角闪出一个小小身影,一身宫女打扮的女子,却贼头贼脑的从墙角边探出头来四下张望,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乌黑眼睛骨溜乱转,打量着假山小径。 此时正是午歇时分,连蝉声都分外慵懒,偶尔几个太监宫女路过,也都是搭拉着脑袋昏错欲睡。小宫女躲了一会,瞅准一个没人的机会往小径那边走去。一路疾走,她时不时地抬头看看日光,用以分辨方向。这些日子因为留了心,她从宫女太监们口中拼凑出一点方向感,从这承煦殿一直往东走,只要找到大祭殿,就能从东南面到出宫的北宫门。 她拼命垂着头,认准方向快步行走,好在一路倒也舒畅,除了几个远远就听到脚步声的太监侍卫,她往路边的假山墙后一躲就避了开去,倒还真的一路无事,直向东行,走到汗流浃背的时候,终于看到一个六角形的殿堂,瞧模样就是宫女口中的大祭殿,欢颜一阵欣喜,正要快步走上,殿门却在此时卡卡作响,有人正要出来。而自己要朝东南面跑必须经过那个门,欢颜只得退后几步,将自己隐在墙角。 却见红漆大门缓缓打开,缓缓露出半截裙摆,那色质……欢颜顿时一怔,定睛望去,果然是自己刚刚相认的娘亲,她一时激动起来就想要上前去说话,可脚步挪出一点又立刻收了回来。若是自己这身打扮被她看到,她怕是要伤心气愤的吧。这念头一闪而过,欢颜硬生生止了去势,更低的俯了俯身。 而就在此时,却听她道:“回去吧,让人瞧见就遭了。” 随即她身后露出半片青袍,有人跟在后面,只是人在殿内,又被门掩着,看不到身形,只听一个声音温柔地说:“你也不要再伤心了,如今也算是柳暗花明,相逢虽晚毕竟不算太迟。”她轻叹着,不再停留,朝着殿外西面走了出去,她的身后那门也慢慢合拢,一切回复原样。 可是欢颜却僵在原地,半晌动弹不得。刚刚说话的是一个男子,而那个声音她分明认得,那是……乔灼兄弟俩的父亲啊!他怎么会在这里,乔灼他们正到处找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呢,没想到他居然在这里! 134、深宫所藏 欢颜只觉脑中嗡嗡作响,反复回味他刚刚说的话,似乎有什么意思在里面可又想不明白,眼看着母亲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了,她朝东南面望了一眼,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转身朝着大殿走去。 若是乔昱真的在这里,她得带他走,最起码,得有个确切的消息,好帮到乔灼他们。 殿门虽然关了,倒是没关严实,她凑过去轻轻一推,门便开了,她慌忙闪身进去再将门关上,门上的雕栏花窗印出光亮来,是以殿内并不阴暗,只是气氛有些诡异。 因为这里确实是个祭祀用的殿堂,极高的殿顶垂下长长的祀帷,安静地垂落着,殿内檀香满溢,往里深走,便见正中一个极大的祭台,供品齐全整洁,没有半点灰尘,可是欢颜在殿内绕了一圈,竟是根本看不到有人。这地方安静而空旷,根本无处藏身,唯一的摆设就只有那个祭台…… 欢颜心中一动,忙凑到台前细看,可是看了半天,连每样供品盘子都细细看了,也没发现异样,正挠头苦恼,却听身后忽然微有动静,她大惊回头,岂料那人比她更惊,她还没看清眼前人,嘴巴已经被人一把捂上,背脊更是“咚”地声靠在一个胸膛上:“你跑这里来作什么?”听到声音欢颜顿时停止挣扎。那人这才放开她,欢颜转身望去,他一身青袍,身材硕长,正是乔昱。 “老爷你怎么会在这里啊?”欢颜兴奋的眼睛冒光:“阿灼他们找了你好久啊他们现在……”她还在兴冲冲地要往下说,冷不丁被乔昱再度伸手捂住嘴巴而打断,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地方是不应该这么大声说话,可当她看清他的神色时,却又有些愣怔了。 乔昱的神色似乎有些奇怪,像是激动又似内疚,还有隐隐的泪光,一时间竟是分辨不出喜怒,欢颜僵着脖子不敢出声,二人对视了片刻,乔昱叹道:“这里不方便说话,你跟我来。”说罢他不知伸手在哪一掀,西边的青石地面忽然缓缓移开一块,露出一条长长的朝下石阶来。 看着他迈步进去,欢颜自然也随后跟着,石阶上的青石板在二人进入后又慢慢合上,底下的通道却并未因此而黑暗,一边墙壁上十数步便有一支烛台,乔昱每经过一个便用他手中的火折子点亮。 欢颜跟着他走了一会,一直朝下的通道转过一弯后开始慢慢朝上延伸,而随着坡度渐高,乔昱已经停止点火,因为再走片刻,眼前竟然大发光明,二人竟是到了一处宽敞明亮的所在。 欢颜惊的大张双目四下打量,看了好一会才有些明白,这地方好像是一处深谷,通过与那大祭殿相通的地下通道,引到了一个山中。只是她对北凌皇宫终究不熟悉,实在想不明白这皇宫里怎么会有大山。 乔昱似乎看出她的疑惑,随即为她解答:“刚刚我们所处的祭殿是北凌宫最东位置,背靠之处便是这座大山,那通道从地上连接两处,是历代北凌皇室的秘道,我们眼下所在的山腹,外间是看不出来的。” 欢颜一边答应着一边依旧好奇的东张西望,这谷里果然像是皇室秘室,不但精美房舍,白墙小院,深纵几许,四周更是山泉叮咚,树木茂盛,宛如世外档园一般。只不过这地方同样是静悄悄的,好像只有乔昱一人,小院那边院门虽开着,可却也没见到有人进出。 欢颜看了一圈,回过头来却见乔昱已经坐在了一边的石桌边,正从桌边茶炉上倒了两杯热茶出来,招呼着她:“过来歇一歇。”声音竟是出奇的温柔。 欢颜慌忙过去坐下,忍不住又问:“老爷你……怎么竟在这里?阿灼他们都急坏了。” 乔昱再度打断她的话,却是伸手向她:“你的玉锁,可以给我看看么?” 欢颜一愣,想起片刻前他跟自己娘亲的话,自然也就不推辞,从颈处解下玉锁递给他,可那乔昱指尖微颤握着那枚玉锁,却是瞬间神色变幻,竟连眼圈都渐渐红了。欢颜错愕地望着他,好半晌,才见他将玉锁交还给她,只是随即他又深深注视了她几眼,这才扭开头去,叹了口气。 “老爷……”欢颜轻唤。却又被他打断:“以后别这么叫我……你……”他似乎有难言之隐,话到嘴边又咽回去的样子,犹豫不决了好一会,终是转开话题:“你遇到阿灼了?” 欢颜经他一提,立刻将神思拉了回来,点头将乔灼兄弟一直在找他的话又重复一回,末了说道:“看来他们是得了错的消息,以为你在北凌极偏的地方,这会儿也不知到哪了,若是知道你在皇宫,他们肯定会立刻赶回来的。” “这地方他们不来也罢。”乔昱轻叹:“何况我在这里很好,并不打算离开。” 欢颜大惊:“比跟他们相聚还好么?阿灼他们这些日子受了好些罪呢,两人都瘦了好些,你还是见一见他们吧。” 乔昱摇头叹息:“他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说着他又抬眼看她,目光中竟是满含眷恋,看得欢颜都怔在那里把想劝他的话都给咽了回去,直到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却又忽然放手,还扭开头去:“你走吧。” 他的举止实在有些莫明其妙,欢颜呆了好一会,才道:“我会告诉阿灼他们你在这里的。” 乔昱倒是并不介意:“这样也好,能让他们安心,将来……”正说到这里,忽然他身形一僵,已经快步朝院里走去,一边朝她挥手:“你快走吧。” 欢颜只发愣的功夫,却见他足下生风竟是极快的掠进院里去,而那庭院深处,竟似隐约传来一阵奇怪的嚎叫声。 134、奇事 这似乎极为痛苦的声音又像是同时包含兴奋的狂叫,两样完全相背的情绪交结,时而顿挫时而嘶狂。欢颜看着乔昱一忽尔功夫就闪进那院子去了,她有些害怕那声音,可好奇心驱使着却没办法如乔昱所示的立刻离开,他既然现身北凌,却又不愿见乔灼他们,她总得找个答案才成,这么一想,她终是迟疑着跟了过去。 院内也是空落落的见不到人,可那声音却依旧清晰,欢颜遁声寻去,到了院子南侧的一个大屋,这屋子隐在树下,比别处阴暗些的光线下,却见墙边窗框上全是精铁所制的栏栅,一扇黑漆大门倒是紧闭着,声音是从窗那边透出来。 在这个铁笼子般的屋外张望了一会,欢颜小心翼翼地靠近到正南这边一扇窗前,这里传出的声音最响,许是离的最近。她凑到跟前,幸好窗框虽是铁铸,窗上倒只是蒙着纱纸,她伸出小指来沾了点口水轻轻一戳,凑上眼睛看去,立刻见到了一幅让她面红心跳的奇特景象。 屋内极大,一应家什却都只沿着墙边摆设,空出中间老大一块空地来,那位置却支着个硕大无比的四方架子,通体黝黑,似乎也是精铁制成。架子各边都垂着铁链,共有五条,又粗又重的铁链却都系在一人身上。 那是一个男子。 四肢大张被铁链系住拉开,整个人扯成一个大字,连脖子上都系着铁链,牢牢固定。小麦色的肌肤,却是浑身赤裸,豆大的汗珠湿淋淋的不停地从他身上冒出来,随着他每一下竭力挣扎而滴在地上,很快他的位置下就已经湿了一滩,也不知道一个人身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汗水。他的头发极长,半垂半掩,面目看不太清,但是他奋力甩头的间歇,却是能见到一双长眉,眸黑如漆。 欢颜盯着他刚刚一甩头的那张脸,觉得有些眼熟的样子,但是无论怎么想自己分明不认得眼前这人。可她还是盯着他的脸,因为不敢挪开目光,因为那人赤裸的身体,显然正受着情欲地催发。他跨间的昂然紫涨乌黑,直挺挺地立在那里,竟比一般婴儿的手臂还要粗长,棒头鼓的混圆发亮,却有一个铁箍紧紧束住在它三分长的位置,勒的棒体突起青筋,马眼凝着一颗乳白色的精液,却始终无法施放出来。 那人痛苦的号叫不歇,身体竭力扭转,带着铁链哗哗直响,声嘶力竭地呼喊却令欢颜忍不住发起抖来,这人不知道为什么被催出情欲,却又要这样受苦,丝毫发泄不了的样子,令她身体一阵阵的又是发寒又是出汗,何况他那分身……她实在无法再看下去了,正想扭开脸,却听屋内脚步声匆匆,乔昱从另一端快步出来,他手上拿着一只玉碗,正用个勺子不停搅拌,朝着那男人走近,急切的安慰道:“你再忍一忍,解药马上就好了,皇兄。” 皇?皇兄? 欢颜耳边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木了麻了。乔昱是王爷,这是她很早就知道的事,只是皇家的关系她有些拎不清,是以很后来才明白,乔灼乔炽跟乔少临是堂兄弟,也就是乔昱是乔少临父亲的弟弟。 可是此刻他竟然管这个人叫皇兄?难道这人竟然是乔少临的爹么?可是不是说那人老早就死了的么?还是这人是乔昱的另一个哥哥? 欢颜都被搅糊涂了,呆了好半晌,再回过神时,看到乔昱已经将碗里的白色东西一层层抹到那人的肉棒上,每抹一下那人都会发出极端的呻吟声,透入骨髓般的舒爽的声音简直令欢颜整个人都要抖起来。 乔昱的呼吸声明显也变重了,将一碗白浆都涂抹干净,他也变得气息发沉,呆在一边有些抖抖地样子,好一会才能说话:“感觉好些了吗?” 那人沉沉喘着粗气,尽管被情欲催促的嘶叫了半天,可声音竟依旧是十分的动听,听到这声音的一刻,欢颜的怀疑忽然平复下去,简直能确认这就是少临的爹了:“我情愿尽兴一次死了,也不想再靠这东西活着。” “皇兄!”乔昱劝着:“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我终有一天会配出彻底根治它的解药来。” “没有用的。”那人轻叹,现在他已经完全没了片刻间的疯狂,垂着头,虽然跨下依旧挺立着,可是已经没有刚刚那般吓人的粗大了,显然缓和了不少“心着了魔,身体的解药又有何用?” 乔昱将手中的碗扔开,从腰间拿出一串钥匙来,看样子像要上前帮他解开,那人却摇头:“不要,毒性还没过去!”乔昱一愣,“好像近日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那人点头,抬起头来道:“你去转告她。只求一次,我要她,就算因此死了也不要紧……” “胡说什么!”乔昱大急:“已经熬了这些年,如今她也终于登基,过去的终究都过去了,她最是嘴硬心软的人,我慢慢再劝她就是了。若是她真的那么恨你……你也活不到现在不是吗?” “是我负了她,还有那孩子……我不求她原谅,只想要她,一次就好,这些年的好强都是我错了。她虽然关着我折磨我,可我知道她比我更苦……我不争了不比了,只求死在她怀里。” “皇兄你歇歇,别再说这样的话……”乔昱哽咽起来,又忽然转身朝欢颜这方向看了一眼,似是觉察到她,吓得她一个哆嗦,转身就跑了出去。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屋子一角,也同样有个跟她穿着一般的女子也是一脸雪白地看着屋里情形,看她跑了,那人迟疑着也跟着悄悄的退了出去。 135、未明 欢颜从原路返回,一路上走的摇摇晃晃,接踵而来的事实在是令她应接不暇,脑子里纷纷乱乱搅成了一团,好不容易走到殿外,却又呆呆地站了好半晌,竟是想不起来自己应该往哪个方向走。徘徊了好一会,等到终于能分辨方向时,却见殿那头迎面走来几个宫女,神色匆匆地跑到她面前,立刻伏地跪了,欢颜看这情形,既然被她们发现了,也只好跟着回去。 回到一群宫女太监都伸长脖子盼着的宫殿里,被簇拥着淋浴更衣,好不容易安静下来时,天色已经全黑,用过晚膳后,宫女们并没有如往常那样散去,而是不着痕迹地三三两两守在暗处,欢颜对这情形倒不在意,她此时要思忖的事委实太多,要细想下来,也得花不少时间。 夜色渐沉,小心守候的宫女们终于看到那位姑娘去殿内就寝,提到嗓子眼的心在此时总算能够落下一点。白日里发现她忽然不见了,众人都是吓得六神无主,虽然这位姑娘留在这里并无甚身份可言,可是女皇的重视众所周知,这位若是有什么差池,这殿里的人只怕都难逃一劫。 小心翼翼的侍候她躺下,宫女们都渐渐退去,重重帷幔低垂,欢颜却半点睡意也无,在床上辗转。 四周静的出奇,烛火隐隐约约地似近似远,静静地躺了许久,想着朦胧心事,正有一些神思恍惚,却听床那边传来一点轻响,似乎有人在慢慢靠近。 欢颜顿觉惊醒,支起了身体要去看,床幔却先一步掀开,一张脸探了进来,束发盘头,是个宫女,她凑到近前,语音柔和小心:“姑娘醒着么?奴婢是来送姑娘出宫的。” 欢颜立刻坐起,那宫女的脸半隐在光亮下,却也看得出眉清目秀,此时更是巧笑嫣然:“姑娘不要害怕,奴婢是南沂人。” 此时正觉束手无策的欢颜,听到此话顿觉意外惊喜:“真的?” “自然是真的,”那宫女含笑:“姑娘不见了,奴婢的主子可担心的很呢。” “主子?”欢颜脱口而出:“是少临么?” 那宫女点头微笑:“奴婢可不敢直呼主子名讳,姑娘换了这身衣裳,让奴婢带您出宫吧。”说着将一套衣裳放在床上,退到帐外,欢颜手都抖了,好一会才换好衣服,那宫女便领着她走出殿去。 此时天气已晚,就算有守夜的这会儿也没那么惊醒,二人脚步都轻,又是宫女着装,便是路上遇到巡侍,也不乍眼。而且那宫女不知道拿着个什么牌子,随时在人前一亮,就没人再细看她们,所以竟是一路畅通无阻,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竟然真的站在了宫门之外。 “这里出去就成了,奴婢却也只能送到这里,姑娘顺着长街往南,自然有人会带姑娘回去南沂使馆。姑娘一路小心。”那宫女低声叮嘱,欢颜是很感激她,本来想说点什么,可她已经转身回宫里去了,欢颜目送她背影重入那厚实的宫门中,这才转身离去。 已经过了三更,街上只有几个扫街人,冷风卷着地上的尘土缓慢拂动,欢颜不敢怠慢,快步朝南走去,走出没多久,果然见到一辆马车静静停在街角,不过没人过来招呼欢颜自然也不敢冒失靠近,正迟疑着,却见那车身似乎晃了两晃,她都没看清什么,眼前已有人影疾扑过来,熟悉气息扑鼻而至,低缓的声音更是令她完全放松下来:“怎么也不打个披风,手冷的冰块一样。”轻微地嗔怪近在耳边,随即身子被横抱起来上了马车,车子立刻疾驰起来。 “还冷吗?”他的怀抱紧得简直要令她窒息,温暖的脸贴上她的脸颊:“这些天担惊受怕了吧?” 他的语气很是内疚般,听得欢颜拼命摇头:“没有没有,过的很好呢,我就是想你,担心你找不着我以为我又丢了。” 他似乎轻叹了声,柔软的唇贴附过来,为她的小脸一点点熨烫生温,她由心底里暖起来,也伸手去摸他的脸,触到的那一刻,才惊觉的想起自己有太多事要说的,慌忙半挣起身子:“我有事要告诉你。” “哦?”他的手臂再度收紧:“慢慢再说不迟。”他似乎有点不安,这情绪立刻感染到她,冲到口边的话顿时迟疑了,可不说又不行,她心里藏不住事的,何况还是这样的大事,他第一个就应当知道才对啊。她一时无措起来,只好扭头去看他的脸色。 车内没有点灯,只靠着车帘晃动,将外面吊挂着的风灯灯光带进来几缕,不停摇曳着的,时不时掠进车厢,映出半明半暗的他的脸。 欢颜半侧卧在他怀里,这会儿努力抬头去看他,正好一缕灯光闪过,她僵了那么一小会儿,立刻伸手去摸他额头:“你……你怎么了?”刚刚那一下,她看的清楚明白,他披着的硕大的披风半垂着盖住他额前,可从她这个角度却还是能看到,他那里分明裹着白纱——他受伤了! 136、不安 “没什么,刺客行刺,不过都过去了。”他轻描淡写。 “行刺?”她吓得都哆嗦了,想不到竟然发生这样可怕的事,好在他现在好端端的就在眼前,一想到他曾面临那种危险,她就更抖的厉害,抓着他的衣襟想坐起来:“还有哪儿伤到么?额上的伤重么?” 他将她搂得更紧,却也阻了她想要触碰他那伤处的动作,伏着她耳边柔声安慰:“只是擦破了一点儿,算不得什么。”她紧挨着他,心跳的如擂鼓一般,他的气息沉沉,此时掠进车厢的一线光亮映照到他凤目微狭,贴着她吐气般极轻极轻道:“若是我一无所有,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她即刻回答,双手在他腰上紧箍:“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失去一切了呢?没有权力没有地位,没饭吃了呢?” “那也不会的。”她使劲摇头,一个劲的朝他怀里钻,想搂得他更紧一些。其实两人已经紧紧相挨,连体般半点缝隙也没了,可他今天有些不对劲,她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孤独气息她并不陌生,因此她想再靠近他一点,将她的热给他,“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永远都不会。” 一个吻重重落下,他竭力纠缠她的香唇,将她的呼吸夺去一般疯狂辗转,她在他的吻下,心中那奇怪的不安感却反而如荒草般疯长起来,使得她亦是同样更深的回吻他。 许久许久,两张嘴唇才在重重喘息中分开半寸,他依旧舔刮着她的柔唇,带出含糊的声音,微颤:“若是我伤害了你呢?你会离开我吗?” 欢颜一僵,可脑子完成转不过来,直直看着他近在咫尺却时明时暗看不真切的脸庞,半天才说:“你为什么要,要,害我呢?不会的。” 他轻叹着,挪开一点距离,看着她的眼睛:“有时候伤害,并不是直接,或者是间接……” “那是什么啊?”她喃喃,大眼睛无辜而迷蒙,令他简直要说不下去,只好借着为她拂发,伸手来挡了挡她的目光,才道:“比如,我伤害了你身边的人,你同样也会觉得伤心难过,那个时候,你会生气离我而去吗?” “为什么呢?”她又问。 这倒教他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了片刻才说:“因为自私的心。”他的手臂不知觉中开始使力,目光也变得深邃:“因为想要你的眼里永远只有我一个,永远只对我笑,陪在我身边……” “我会的呀。”她似乎对他的话只能理解一个表面意思,往他怀里蹭蹭:“我会在你身边陪伴你的,你不要老是担心这个嘛,你看我就在这里啊,我这些天天天都想着你呢。” 这似乎与他的希冀甚远,不过他不打算再追问了,颇有些无奈的将她朝怀里摁摁,静了一会,又笑了起来:“确实如此,有时候我真的有些罗嗦了。我的小欢颜,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怎么舍得离开我呢?” 她用力点头,他的笑声令她放松了不少,贴着他一路摇晃着,渐渐有睡意,他的手盖上她的眼睛:“累了吧,睡一觉,什么也不用担心,你已经回到我身边了。”她轻嗯一声,摸到他的衣带紧紧攥着,又被他的大披风包裹起来,将风与马车外的微亮全部挡住了,很快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居然睡得极沉,醒来时看到熟悉的帐顶,知道自己睡在他的暖阁里,屋里阴阴的光线昏暗,只有她独自一人。她翻了个身,发现手上还攥着他那件披风,想必是自己攥得太紧,他便脱下来由她带着上床了,想着便又自个儿笑了一会,这才起床,由几个丫头们拾掇着,淋浴更衣回来,屋里已经摆了丰富的餐点,乔少临依旧不在,想着他的伤她匆匆吃了一点就想去见他,一旁丫头小心劝着,原来他这会儿正在前面忙碌,她自然不好打扰,只得等了。 百无聊赖地在屋里坐着,不由得又想起北凌皇宫里的那位娘亲,自己这样跑了实在是有点对不起她,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回头得记得跟乔少临将这事说明,更何况那位若就是颜妃,那也就是他的亲娘啊,不知道他见过了没有?又想到乔昱跟他那个“皇兄”的事,琢磨着这事也得赶紧告诉他才好,也许他能想法子找到乔灼兄弟,又或者再进宫弄明白来龙去脉,总之只要是他,就一定能弄清这些奇怪的事吧。他可不像她,脑子里全是浆糊,什么事都难不倒他的。这么一想,她又安心了些,又等了一会,眼看着快要吃午饭了,又担心他太过忙碌,何况他还有伤,一想到这个,她哪还坐得住,起身就朝外走,两个丫头跟着,倒是很快就到了前院,不过这里是议正事的地方,丫头们终究不敢放肆,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她独自走远。 欢颜进了院子就按丫头所指朝最前头的大屋走,正走到一处假山一侧时,冷不丁斜剌里一个人冲了出来,她又正扭着头看另一边树上的两只小鸟,顿时被撞倒在地,屁股跌的生疼,正要去揉,那个也跌翻了的人已经一骨溜的爬到她身前,惊惶地说:“姑娘哪里跌到了?让小的给姑娘……把把脉……” 这声音听着耳熟,欢颜抬头一看,顿时笑了:“原来是大夫啊。我没事。”一边说一边自己站了起来,看到一边地上乱翻的小瓶小罐,蹲着帮忙捡。那人急的双手乱摆:“这可当不得,小的自己来就好了。” 他虽然这么说,可欢颜还是帮着给他收拾起来:“大夫要去看病么?”说到这个忽然想一事,忙问:“是给少……皇上看病么?他伤的重么?” 那大夫脸色一变,垂头道:“皇上只是小伤,倒不碍事。” 欢颜吁出一口气来,双手合什:“那就太好了。”说着合了眼睛对着空中拜了拜,睁开眼却见那大夫神色异样,正偷偷打量自己:“你怎么了?” 137、惊变 “没,没什么,”那大夫脸色惨白,朝她匆匆行礼一溜儿跑的没了影。 欢颜倒在原地对着他的背影发了会呆,正要转身离开,却见草地一边还有两个药瓶,肯定是那大夫刚刚跌倒时散出去的,滚到一边所以一时没有发现。真是个粗心大夫啊,欢颜抿嘴浅笑,走过去拾起来,正要起身,目光却被另一样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绿玉指环,因是落在草地里,不凑近便不易察觉,欢颜伸手拿着它朝着阳光半举,端详了好半天,她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这个东西她认得。这是乔灼的,他戴在右手食指上,欢颜曾听他说过,这戒指能助他将千斤大弓拉至圆满,那时她还想过,习武人的习惯,有时候还真是特别。 却没想到会在这里。可她分明记得那时送他们兄弟二人走时,这个是戴在他手上的呀……这么说来,她顿时欢快起来,他们回来了? 她再也顾不得别的,将那个戒指攥在手心,扭头就朝着先前他们住的院子跑去,一路急奔,跑出了不少汗,快要靠近时,她实在是累得不行了,只好停下来慢慢走。将近月洞门边,果然隐约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她立刻就想要冲进去,可脚步忽然,生生止住。 因为那声音不是乔灼不是乔炽,他们的声音从来没有那样冷,那是……乔少临。“确定了吗?” “属下追到崖边,亲眼见到乔家老二跳下山崖,那时天色已近黎明,他那一身黄衫半边染血,绝不会看错人。” “下崖去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另一个可曾醒过?” “刚刚老严去给他把了脉,怕是暂时还不能醒。若要斩草除根,最好能立刻动手。他武功比他弟弟好的太多,让他清醒过来,只怕又得大费周折。” 那一头这次却是沉默。 隔了好一会,才听他低沉地声音缓慢的一字一顿地说:“就今夜子时吧,不要再见血了。” “是”。 屋内又静了好久,终于听得房门轻响,脚步声慢慢出来,转而向南,又渐渐远了。 欢颜蹲在屋边假山后,整个人簌簌发抖,为了防止自己出声而咬住的食指已经皮开肉绽,鲜血点点滴落在草上,她尤自未觉。耳边始终嗡嗡作响,翻来倒去全是片刻听到的一切。 不,这不是真的。 她的双唇无声闭合,重复再重复,试图一再惊醒自己,可无奈神志已然全部陷入,眼前晃动的全是乔少临那时在凤炽殿的神情,那绝色的决然之姿,那样的眉目,一旦转变,立刻比恶鬼更厉三分。 他为什么要杀乔家兄弟呢? 她抖的厉害,半点丝绪也抓不住。脑子里乱哄哄的,无数声音响雷一般轰轰过去,又轰轰过来。为什么会这样?昨天他来接她出宫,他们还那样…… 忽然一个印象窜入她脑海。乔少临的伤! 是啊他也受了伤,伤到要用白绫缠额,绝不是他所说的轻伤罢,刺客么?堂堂南沂皇帝,能让人近得了身,受此重创的刺客?她再度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这其中的关键,她就是想破头也不明白。 可是她明白一件事。乔炽死了。 泪水滚滚而下,那个喜欢捉弄她又会因为她的伤痛小心安慰的少年,永远地笑盈盈地飞挑凤眼,会跟她说好听的话,把她比作四季,令她心暖如春的少年……他死了。 她抖的蹲不住,整个人都软倒在地上,缩成小小一团,眼泪止不住地不停涌出来,泪光迷蒙中,她却又忽然坐直身子。 乔灼! 他还活着。是了。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个大夫看到她惊慌失措,原来他刚刚是给乔灼探脉去了。那人说什么来着,没有醒?那他是昏厥过去了么? 她要救他。 她猛然站起来,小手紧紧握拳,因为要竭力克制自己的眼泪而忍得整个人都崩的僵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乔炽死了,可是乔灼无知无觉地晕厥着,等待他同样是死亡。子时!还来的及还来有及!她反复地提醒自己,眼泪还不争气地往下流,她就用手狠狠地拧自己的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既然刚刚那个大夫是去给乔灼把脉,那么乔灼就应当还在这里。是了,这里不比南沂,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此。那他在哪呢? 她努力回想闭上眼睛,半晌,那黑如点墨的双瞳才缓缓睁开。她的小脸还是惨白,手指上咬破的地方鲜血已经凝固,腿上被自己拧出来的剧痛也好似没了感觉,她眼睛灼灼,却是专注地望定一个方向,小拳头紧了又紧,终于低头飞奔了出去。 138、无能为力 南沂使馆最靠北处有一个单独小屋,隐在一株大樟树下,屋后北墙上的绿藤爬满小屋,湿亮地绿叶中露出几块斑斑土墙,更令此处显得阴气深深。 严大夫垂着头,身后跟着一个小药僮,走到近前,便听有人轻咦一声:“严大夫,不是刚来过吗?”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低声答:“又得了新的安排,给他弄了点汤药。”那声音哦了一声,不再多话。铁门并非有锁,只在栓口处插了根铁条,他将铁条拔出,二人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充溢着浓浓血腥气息,靠墙深处摆着一张木床,床上平躺着有人,衣衫带血,面目却隐在暗中。 严大夫到了里面却是停步了,神色怯怯地看着身边,那小药僮倒是大步迈到床边,伏得低低地将床上那人细细打量,好半晌才抬头轻语:“他几,几时会醒?”声音战栗带着哭腔,正是欢颜。 “小的不知啊,”严大夫缩着背搓着手,“既然见过了姑娘就走吧,让人发现了可不得了啊。” “你救救他。”哪知欢颜竟是朝着他扑通声跪下了。“求你了,你是大夫啊,你一定有法子的。” 严大夫吓得不轻,又不敢伸手去扶,只好双手虚拢着一直说:“救不得啊,小的不过是个大夫,做不得主……” “只要你救他,什么后果我都担着。”欢颜一把握住他的手:“求求你。”严大夫的大掌在她小手中抖的厉害,又不敢使劲抽出来,生怕太大动静引到外边守卫,只好在那里一直发抖,可无论她怎么求,他终是把个头摇得跟拨浪鼓般。带她到这里已经是冒死的罪名,若不是看她最得皇上宠幸,又发誓一定会保他,他是绝不敢来的。可要真的救了这人,怕是连她也保不住自己,皇上那心思,是个男人都能明白,那是绝不会善罢的啊。 生怕自己被那双含泪的大眼睛打动,他只管闭了眼睛拼命摇头,手上紧紧握着自己的柔软小掌却在此时松了开来,他不由得一愣,定睛看去,眼前那小儿正慢慢站起来,她垂着头,个子又小一时看不到她的神色与动作,可是待她抬头时,严大夫还是吓得一声低呼:“你别……” “你不救他我就扎下去。”那小脸凝出决然地白,眼却极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手上一枚尖尖地发簪直点颈颌下的凹处,已经用上了力气,尖针破肤而入,鲜血凝珠滚落下来。“守卫都有证明是你带我来这里,然后我又死了。你猜皇上会不会放过你?” 严大夫张口结舌地看着她,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刚刚实在是不应该受不了她眼泪攻势带她过来,明明说好只瞧一眼的,哪知道……他自哀自怨,又看看她,终究一个跺脚:“我救就是啦。”说罢从药箱里翻出一个小瓷瓶,拔出塞子凑到床上那人嘴边,捍着他的下颌将半瓶水晶样的东西灌入他口中,收拾回瓶子时他又叹:“就算救了他也活不过今晚啊,姑娘你还是省了这条心吧。” 欢颜只当听不见他的话,眼睁睁地盯着乔灼,他的脸色惨白,胸襟上斑斑血痕,躺在那里无声无息……她眼泪又要落下,慌忙一扭头,又抓住那大夫:“你给他吃的那个能让他清楚吗?” “能的能的,不过那东西让他醒来最少也得三刻钟,我可不能在这里等太久啊。守卫看我迟迟不走,怕是要进来查看的。” 欢颜闻言不由皱眉,她处事应变本来就都不算灵光,能够诳得那大夫带她到这里,已经千难万难,此时变说乔灼未醒,就是他真的醒了,她自知也没本事带他出去,一时不由得眼泪汪汪:“我真是太没用了。”他能为了她闯进皇宫,她却无法带他脱离险地,她真是太没用了。 她的眼泪簌簌而下,虽然哭的厉害,却只是抽搐着肩膀,半点声音也无,可偏偏是这个样子却令那老好人大夫更是无措,在她身边走来走去,安慰也不是走也不是,二人就这么呆着,眼看着时间越来越久,外面果然传来那守卫声音:“严大夫还没好么?” 两人一个哆嗦,欢颜一把拉住他手,他急得满头大汗,正僵持着,却听卟的一声,有东西重重落在地上,随即数个脚步声轻响,随即便有数人挤进屋来。 139、兄妹 屋内二人都是惊慌,而欢颜尤盛,生怕事败她伸手想将那大夫扯到自己身后,可眼前当先那人一进屋立刻单掌斜切,正正打在大夫颈侧,他哼都没哼一声便软倒下去。欢颜惊恐抬头,这才注意到这些人皆是黑衣黑布蒙面,模样有些像当初从那个二皇子手中救出自己时乔少临的手下,可若是他们,又为什么要击晕那大夫呢? 她这里瞪着一双大眼睛对这些人看来看去,不敢稍动,而对方似乎也对她全不理会,当先那人走到乔灼身边伏身探脉,随即又从怀中拿出一颗朱红丹药塞入他嘴中,信手一挥,紧跟着的两人立刻将乔灼抱起半扛着朝外就走。 欢颜大急,上前张开双臂:“你……你们要带他去哪?” 众人都只一顿,当先那人干脆欺身过来,欢颜只觉眼前黑影乱闪,紧跟着脖子一麻,也立刻没了知觉。 …… 即使昏迷中,她依旧忧虑不安,喃喃低语反复辗转,终于清醒过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在一处陌生厢房,屋里充溢着淡淡熏香,自己躺着得也是一个温暖柔软的所在。她定定神,慌忙从床上起来,正在四处张望,却听左首那边吱呀一声,随即有人走了进来,此人身高体壮,蓄着短须,目光炯炯,嘴阔而唇薄,显出一点儿阴狠之相。 欢颜不识得他,正愣怔着,却见他笑容满面,几步跨到面前:“妹妹勿须惊慌。”欢颜顿觉头皮一紧,这个声音她可记得,这不是那意言的大哥意铮么? 她对他的印象实在不好,看他近在眼前,不由自主朝后退开,这举动令他眉心微皱,随即扬眉笑道:“妹妹太见外了。”不过脚步也终于停下,不再靠近,“不要害怕,到了这里天大的事也有为兄给你作主。” 又是妹妹又是兄长的叫的欢颜更是犯怵,直愣愣看了他半晌,才说:“你……我怎么到你这儿来?乔灼呢?他在哪里?” 意铮笑道:“真是让为兄伤心啊,我们兄妹相见,妹妹却只记得情人。”他本意像是要开个玩笑,无奈眼前这兔子般的女人却被他的笑声震地又抖了三抖,小模样儿令他掌心直发痒,怯怯神色实在是勾得他百爪挠心般的难受,恨不得抓住她用鞭子抽打一番,只是眼前之事……他大拳头紧了又紧,终是笑道:“不跟你说笑了,来来,为兄带你去见你的情郎儿。”说罢转身就走。 欢颜愣了愣,自然也只得跟上,二人从这间厢房出来,只走了十数步,就进了东首的另一间厢房,转过屏风,床榻里果然躺着乔灼,只是他虽然被换了衣裳,可依旧没醒。欢颜扑过去摸他的脸,生怕触手冰凉,总算还是温热,不由得略为心安了些。 意铮在一旁叹道:“伤筋动骨的外伤也还罢了,主要是内伤……似乎是中了毒,可是一时却分辨不出原毒来,很是麻烦。” 欢颜一心都在乔灼身上,听他这么一说顿时慌乱:“那要怎么办呢?这会儿是什么时辰了,他怎么还没醒,要怎么办呢!”说着眼泪也簌簌而落。 意铮叹道:“你也不要太难过,总之一切有我,你我兄妹,我一定会想办法为你解忧。” 他数次提及兄妹一词,直到这会儿欢颜才注意到这个,噎哽着回头看他,目光迟疑:“兄……兄妹?” 他露齿一笑:“说起来真是为兄莽撞了,你我还没见过面,又怎能认得为兄呢。”他清清嗓子,目光炯炯:“我姓意名铮,字达开。是北凌先孝成康太子的长子,当今北凌皇正是我的姑母,妹妹不是已经跟姑母相认了么?咱们自然是兄妹啦。” “北……北凌皇……”欢颜讶声轻呼,这会儿才想起来,似乎当时被那二皇子抓住时,好像还真的听过乔少临逼问那二皇子时,他说过这事。只是当时她身逢巨变又得少临相救,情绪激荡下,根本就没认真听进去,是以这时才想起有这么回事。这么说来……那天在宫里见到的……娘亲她竟是女皇么?她人都木了,半晌回不过神来。 意铮只当她乐的傻了,哈哈一笑,却对着窗外唤:“进来。” 欢颜转头去看,竟见意宽迎面走来,一见到他,她顿时一个哆嗦,朝后挪了几步,两人中间,她自然是往意铮这边靠多了一点,意铮面现得意,哈哈笑道:“还不快求妹妹原谅,色蒙了心的家伙。” 意宽垂头缩肩,连个子都像是矮了半截,眼观鼻鼻观心,老实走上几步,竟是卟通声跪下:“当时不知是妹妹,虽蒙上天垂怜,未酿大错,可是唐突了妹妹为兄我依旧罪孽深重,只好厚颜来求妹妹,妹妹若不原谅,我就长跪于此再不起来。”说着以袖掩面,竟似还哽咽了几声。 欢颜手足无措,忍不住又退几步,肩上轻轻搭上一只手,转头便见意铮眼睛微眯,笑道:“你这二哥确是错的厉害,妹妹若是不愿意原谅他,那就交给为兄打他几板子长长记性,跪着就免了吧,他大小也是个王爷,让下人看到了,面子上需不好看。” 欢颜注意力却完全转换到了他搭在肩上的那只手,灼热的大掌正轻捏她的肩肱骨,热力透过衣裳传来,却令她不由得抗拒着往边上挪了挪,意铮掌下一空,眼睛瞄到她双眉微皱,他嘴边闪过一丝冷笑,挥手道:“好啦好啦,咱们这个妹妹害羞的很,饶了他什么的怕是说不出口,就由为兄来递你惩罚你这二哥吧。”说着话顺势收回手来,意宽也就垂着头站了起来,还是一脸的老实相,眼不乱瞟,话更是一句没有。 面前站着他们俩,欢颜实在是不想说话,可还是不得不问:“阿灼他……” 意铮笑道:“你就在这里守着吧,我已经招了最好的御医,差不多也该到了,我上前头看看去。你放心。”说罢走了出去,意宽自然也随后跟着走了。 140、此消彼长 欢颜一等他们出屋,立刻又回到乔灼身边,他脸色惨白,呼吸轻缓,脸颊上有两处划痕,额角亦有淤青。想到那个意铮的话,她将他的被子轻掀一点儿,看到他胸口手臂,果然处处都有深浅不一的划痕,大概是刀剑所伤,虽然都已经擦干了血迹,可还是触目惊心的很。 泪水又汩汩落下,依旧为他将被子盖好,她伸手擦擦眼泪,眼巴巴地等了一会,看着他半点血色也无的嘴唇,她忍不住轻轻依偎过去,在他唇上轻吻,“阿灼,你几时才会醒来?你快点醒吧……我很害怕……阿灼……”一边说一边眼泪也滴了好些在他脸上,她慌忙用手为他擦拭,此时却听屋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靠近过来。 她还不及回头去看,一人已经飞扑过来将她紧紧抱住,她惊慌失措正在挣扎,却听一个熟悉地声音在她耳边轻语:“颜儿,总算找到了你。”她身体顿时一僵。 随即屋外又有人进来:“快去给他看看,一定要全力救治。”正是意铮,听到那个声音,她终是不再挣扎由着对方抱着,感觉他一再轻吻着她的头发,将她紧紧束在怀里。她忍不住开口道:“让我看看阿灼。” 怀抱这才松了,欢颜抬起头来,看到唐宁笑眸含泪正深深俯视着自己,她不由得偏了头去看,乔灼那边果然有个白衣大夫正在为他把脉,她也不管别的了,立刻就想靠近过去,唐宁倒不阻拦,只伸单臂怀着她,一同到了床前。 那大夫把完了脉,又翻翻乔灼的眼皮,看他十指颜色,好一会才道:“外伤虽多倒也没什么大碍,上了药不过十余日就能好的,只不过他体内这毒还需点时日慢慢诊治,好在这不像是急毒,一时三刻也不打紧。” 欢颜忙问:“那他怎么还不醒呢?” 大夫道:“脉相看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大概还是那毒药的缘故吧。姑娘放心,老夫给他下一味药,喝了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醒了。” 一边意铮大步上前:“你可得小心诊治,万万大意不得。” 大夫点头应答,带着药僮下去开方子去了,欢颜看着乔灼,还是呆呆的,一旁唐宁道:“要不然还是将他移到东影使馆吧。内人怕生,在这里也不能好好休息。” 意铮笑道:“太子太见外了,本王只有这么一个妹妹,自然要多亲近些才好,不怕太子见怪,本王真是恨不得把最好的一古脑儿都给了她呢。再说虽然妹妹和皇姑母相认时短,可那封授是必定不会远了,暂时住在这里,到时一应行事也方便些。这里是本王的别苑,绝无外人的,太子只管放心住着。再说了,妹妹纵然怕生,有太子在身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唐宁微微一笑,也不再驳他,轻轻抚摸欢颜的头发,柔声道:“不要怕,他会醒来的,”而欢颜汪着眼泪只管看着乔灼。意铮在一旁将他二人神色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那太子先行休息,恕本王暂不作陪。” 唐宁拱手作别,看着他去了,回头见欢颜正坐在床边,为乔灼挟挟被角,又抚摸他的额角,动作轻柔,神态关切。他轻咳一声,果不其然那边欢颜被他的声音提醒,手抖了抖,缩了回来。他嘴角含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握了她的手过来在掌心轻轻厮摩:“这么久的时间,有没有想起过我?” 欢颜一怔,头垂的更低了,他也不介意,依旧温言:“自从你失踪之后,我可是没有一日不在想你。” 欢颜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好紧紧攥着乔灼被角,目光又朝他溜过去,只盼他快快醒来。她对唐宁畏多情少,方才面对意铮时自然而然朝他靠近,可此时有乔灼在旁,她自然立刻又希望能多靠近乔灼一点才更安心。 却听唐宁语气淡淡:“你们即是兄妹,你是应当多照顾着他些。” 欢颜愣了一愣,回头看看四周,也没见那意铮意宽,不明他话中所指,正在迷茫。唐宁又道:“你还不知道么?你跟乔家双胞兄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啊。” 宛如一个惊雷在头顶炸开,直震的欢颜身躯跟僵了似的丝毫也动弹不得,而唐宁的声音尤在耳边:“你戴的那枚玉锁,就是当年乔昱亲自打造,那东西他们兄弟也各有一只,正是因为知道了此事,二人才决定远走高飞。只不过他们一番为你打算的心思却终究还是落了空,谁能想到少临也与你有血缘之亲呢!” 140、前程往事 唐宁说到这里垂头看看欢颜,只见她白着一张脸,眼睛低垂着,睫毛如蝶翼轻颤,双手紧紧攥着被角。 他伸手搂住她,轻轻环到身前,轻叹一声:“此事说来真是十分曲折。当年你母后不甘心做个深宫公主,私离北凌,去了南沂,在那里遇到当时的文轩帝,他对你母后一见钟情,紧接着便纳入后宫宠爱有加,你母后很快怀孕并为他产下一子,无奈齐轩帝要废后重立之事遭遇明慧后……也就是我皇姐为首的大臣们反驳,一议数月始终未定。而就在此时,你母后毅然离开,无人知晓她的下落,文轩帝遍寻不获,甚至亲至北凌寻找,将江山社稷置之脑后,更是搅扰得北凌皇盛怒。” “却没想到,你母后并未回国,而是藏身在与皇室咫尺之遥的曦王府中,当时出了什么变故无人知晓,只知她在此留了一年有余,为曦王爷产下了一个女娃儿……”怀中欢颜微微一抖,唐宁拥地更紧些,垂头在她颈侧轻吻数下,又道:“可是女娃百日宴上却忽然没了踪迹,曦王疯了般四下寻找,与此同时,北凌太子忽然病逝,你母后也于此时消失无踪。即使曦王与齐轩帝为她反目成仇,追至北凌,亦未寻到半点踪迹。后来齐轩帝暴毙,将皇位传给稚子少临,而曦王也在此时退离京师,远去僻地。” “尔后,在少临帝逐渐成长的十数年中,北凌数次挑起事端进犯南沂,这其中两方都有胜有负,真要追究,却还是北凌胜的更多。战场上一员北凌武将渐渐声名大振节节高升。南沂朝中将领皆知此人惯使双剑,身材矮小,脸上却始终戴着青面獠牙的鬼符面具,无人知其身份,军队却对其狠辣手段雷霆兵阵,闻风丧胆。此人在军中数年,又忽然弃武从文,挤身百官,参政议事,只是那面具始终未离。北凌众臣议论纷纷,可一来老皇帝对此人虽严可栽培之意同样明显,二来此人确有真材实学,众人也是敬服,久而久之,此人威望渐增却依旧无人知其身份……直到数月前,北凌老皇病榻上招来文武重臣,当面传旨,将皇位传给长女意如颜。当时众臣面面相觑,虽然这位皇长女确实都有听闻,当年南沂皇帝王爷还曾为了此女抢入北凌,可是她一直音讯全无,却不知传位之事从何谈起……众人议论声中,却见那面具人缓缓出席,将脸上面具摘下……” 他声音变得悠远,眼神也飘荡开去,似乎在呓想那惊人一幕:“所有人顿时愣在当场,作声不得。谁能想到唐唐北凌长公主居然蒙面十数年,以弱女子之身挤身朝堂,且行尽男儿都未必能成之事!老皇帝感概往事,原来当年意如颜在兄长病逝时回到北凌,以自身才学皆高于其它皇弟而要求承袭皇位。老皇帝便与她约法三章。一是与南沂绝交;二是武上乘,有驭兵将之能;三是文出众,有决政事之贤。父女二人立掌为誓,意如颜毅然从军而去,一去数年,在军中吃多少苦受多么难她亦只字未提,只到老皇帝授其大将之衔,算是承认了她武将之功,她又再度转而投文,同样过关斩将百折不回,一路走来,其中艰险甘苦自知。终于等到这一日。” 他说完长长的话,再度轻叹一声,靠近欢颜发上轻轻厮摩:“你与你的母后看似禀性完全不同,可我却知道,你骨子里的坚韧并没有比她少半分。如此不应当的崎岖命运,你终是能坚持走到与她相会这一天,我想她心里定然十分欣慰。” 他叹息着,闻着她的发香,忍不住又去亲吻她的颈侧,却感觉欢颜微微一避,扭头与她对视,她的瞳孔本就黑,此时竟更是浓的像要盈出泛泛微蓝般地异彩,定定注视着他半晌,才道:“所以……阿灼小炽也与我有血亲么?” 唐宁吁出一口气来,点头道:“正是,他们的母亲难产而死,正是与你同父异母。” “真好!” 唐宁一愣,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紧紧盯着她再问:“你,你说什么?” 欢颜眼瞳中依旧有着那抹令他有些犯怵的异亮,吐字更是清晰:“真好,原来他们也是哥哥。”她说着,片刻前还没有半点血色的脸颊上竟是隐约透出绯红,连嘴唇都忽然红润起来。 唐宁呆呆看着近在咫尺的她,一时间,竟有惊惧之感。可他也是反应极快,随即转弯过来,也道:“是啊真好,这下我们的颜儿再也不孤单了,有了三个哥哥,往后我可绝不敢欺侮你,要不然他们可饶不了我。” 欢颜闻言也不多说,只是对他淡淡一笑,扭头却轻轻抚摸乔灼的脸孔,声音温柔似水:“阿灼哥哥,你快醒来啊,我们还没有相认,你怎地这么贪睡呢?” 唐宁有些哑然地愣仲着,不知为什么。眼前这一幕令他产生极度不好的联想,他恨不得再也不顾别的,卷起这个小女人立刻远远跑开逃回东影去,管他南沂北凌的什么破事,他什么也不想管了,只想立刻将她带走藏起来最好。 而世事似乎总爱跟他作对,床上的乔灼忽然眉心一跳,竟似要醒了。 141、我的真心 两人都紧紧盯着乔灼,果然见他长睫微颤数下缓缓睁开眼睛,眼神焕散片刻慢慢凝聚,看到欢颜,他惊喜交集,哑声轻唤:“欢颜。” 欢颜大眼睛凝着泪水,却咧开嘴巴笑道:“醒了就没事了。”又去摸他脸颊“身上还疼吗?不要紧的,大夫说了这些伤都不碍事,一会就能吃药了,你要快点好起来啊。” 乔灼凝神不语,只是看着她,唐宁也道:“颜儿这下总算放心了吧,”一边说着一边收紧搂着她腰的手,目光看着乔灼。 一时三人都是安静,过了片刻,果然有侍女端了汤药进来,欢颜不顾唐宁虎视眈眈,硬是扶着乔灼一勺勺喂了下去,吃过药后,他再度沉沉睡去。欢颜自然想在一边呆着,唐宁哪里肯让,半拖半劝的,还是将她扯回屋去了。 长久没与她单独,虽然那小身体立刻全身紧崩,唐宁已然再无怒意,紧紧环抱着她,双手围着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上,喃喃着在她耳边吹气:“颜儿,你不知我每日是怎样想你。没你在身边的这些日子我方才明白,原来我这些年来竟是白活了的,只有拥有你的那几日才有一点儿滋味,眼下乔灼也醒了,我们带上他一同回东影好吗?我一时半刻也不想和你分开了。” 欢颜被他那暖暖气息吹的脸渐绯红,竭力扭着脖子避开一点儿:“他伤的那么重,怎么能随意移动啊。” 唐宁道:“颜儿说的对,嗯,既然如此我们只能在这里等着,待他稍微恢复一点儿再走。” 欢颜没再说话,可是她脸庞的热他还是感觉到了,顿时情动,伸手就去解她衣带,她却竭力挣扎:“这是……别人的地方啊。” “谁敢来探头探脑我就杀了他。”唐宁声音微哑:“宝贝儿,我想你想的不行了啊,你摸摸我……”一边说一边拉过欢颜的手到他胯处。 欢颜哪里抵得过他的力道,只得竭力缩着手指,他嘿嘿轻笑,一只手扯她的衣襟,伸手进入很快就握到了她的娇乳,轻捏重摁,另一只则将长裙撩起,摸到她的襦裤,轻笑道:“还穿着这劳什子的东西啊。”说着长指朝她腿间探去,她竭力挣扎,想去抓他的手,可还是被他摸到花穴,虽然隔着裤子,可他指端轻滑在那幽谷之上,时不时地轻轻摁动弯曲,激的欢颜一阵阵发痒发麻,忍不住轻声呻吟着推他的手:“不要,你别啊……” “你会要的,宝贝儿……我如今非你不可了,这数月的忍耐,你得一次都补给我啊……”说着探过头来吻在她脸上颈上,滚烫地双唇游走着,寻找她的唇瓣。 欢颜扭开头去,感觉他那热吻湿湿引得她肌肤一阵阵战栗,身上好像四处都是他的手,背后紧贴着的他的身体也在不停扭摆着拱她朝前推,眼看离那床越来越近了,她狠狠咬在嘴唇上,趁着一痛的间隙说道:“你都是说谎的……你,你才不将我放上心上呢……” 就算唐宁此时热情如沸,也不由得为之一愣,因为这是第一次啊,这小东西居然质疑他?他有些惊讶又感觉欢喜,手上停了停,嘴唇的索求更烈:“胡说,我把你放在心尖上呢,将来我的后宫里也只宠你一个,你是我的皇后啊。” “我不要做皇后……”欢颜不敢扭的太用力,双手更是趁此时紧紧握住他探在她腿间的手:“我要跟我哥哥们在一起,他们才是真心喜欢我的。” 唐宁脑门嗡的一声,后脑整个儿都麻了,动作更是完全停止,愣了片刻,将她狠狠一把转到面前来:“你疯了说这些话!他们是你哥哥,你们有血缘的,要被世人不齿。就连你母后也会因你蒙羞。” “我不管那些,”可是小人儿的眼中又出现了那异彩,昂着头看着他,“我只想跟真心喜欢我的人在一块儿,让人骂……不齿什么的……我都不怕。” 唐宁咬牙切齿地:“真心?你凭什么这样说?他们便是真心我便不是么?” “你不是的。”他的面目实在是狰狞,吓得她有些哆嗦,可要说的话她一个字也落下:“我知道什么人是真心喜欢我的,什么不是的,我分的出来。” “那你分分看?”唐宁竭力控制着自己的力道,这会儿别说情欲,他被她激的理智都快没了,要不管着点,保不定就能这样掐死她。 即便如此,欢颜还是感觉双肩剧痛,她忍着痛,脸吓得发白,抖着嘴唇说:“少临和阿灼小炽,他们是真心喜欢我的……你不是的……” 唐宁怒极反笑,长眉半立,眼中血丝都出来了:“我不是?自从你失踪之后,我一个安稳觉也不曾睡过,只要一合眼就梦到你的样子,整夜在屋里来回走!为了你,我对所有女人视若无睹,数月至今,现在是我头一次想要想求!为了你我甚至去求她,将我东影边防重镇拱手相……”他狠狠咬牙打断自己的话,眼中如喷怒火:“可你居然……居然敢说我不是真心?” 他那伤心模样令欢颜目光微黯,总算是有些听进去的样子,好似呆了一呆,他立刻抓住她失神的片刻:“全天下我只要你一个,我可对神灵起誓……不,以我东影储位立誓,他日我唐宁若负了你意笙歌,我必将……” 这陌生名字令欢颜一愣,可她还是立刻伸手捂住他的嘴,眼中含泪:“别立这样的誓……” 他眼神顿时柔软,握住她盖在他嘴上的小手轻轻亲吻:“只要你信我的心,能像对待他们那般对我,立怎样的誓言我都愿意,百无禁忌。” 欢颜仰头看着他,神色渐渐安然,只是脸色苍白依旧:“我……我姓乔啊。”唐宁一愣,他刚刚叫她意笙歌,因为那是她母后对她的称呼,他自然也认同。虽然乔昱是她的生父,可女皇的意思显而易见,并不愿意承认这点。更何况对他而言,他也希望她跟乔家半点关系也没有才好。 “意笙歌!那是一个与我无关的人啊。”可是小人儿依旧坚持。他自然点头:“好,你爱姓什么就姓什么。”他又去环抱她,刚刚明明教她气个半死,可这会儿他已经全忘了,一心只想将那柔软纳入怀中。 她却以手轻推在他胸前,她的这点儿力气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可因这动作他还是为之一愣,心中怒意渐气,直直看着她,他声音发沉:“你要说什么?” 她在他面前是如此的弱小,她只及他的腋下,个头更是比他小一半,没长足似的孩子般,可那目光却透着坚韧,仰视着他,教他不安:“我是乔欢颜,是少临阿灼还有小炽的妹妹,有了他们我再也不是孤单一人,那日我在东影投湖,多谢你救了我……那时候,真的觉得活不下去了,如今想来真是傻啊。有了哥哥们,真心的待我喜欢我的哥哥们,那我就全心地回报他们爱他们,让他们也快活,那就是了啊。怎么可以死呢。”| “我却情愿你在那里死了。”唐宁咬牙切齿“你疯了吗?那是你哥哥……你让少临那小子洗脑了吗?” “可是我喜欢他们啊。”她眼睛氤氲出光彩来,如梦似幻:“很喜欢很喜欢呢。” 142、心思心事 唐宁死死看着她,她也就与之对视,两两相执,好一会,他忽地微微一笑,揉搓她额前刘海:“看来这些日子让你太闲了,才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从今往后,我要将你锁在身边长在我身上,牢牢把握,半步也不会离开你,你的心只管喜欢他们,可是你的人……必须得是我的。”说罢他再不管她怎样挣扎,将她整个半托起来朝后一扔。 欢颜惊叫声中,身体已经落在床褥,竟然也没有痛感,原来刚才说话中,二人已经走到床边,她慌忙转身爬起,想要下床。却见唐宁就站在床侧,他正在脱身上的长袍,动作虽慢,可此时他的眼神却透着阴霾,陌生的如猎豹般地笑容,满布肃杀气息。欢颜被他这神情一吓,顿时不敢靠近床边,伸手扯过床上被子将自己包的跟棕子一样,他也并不阻拦,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依旧缓缓解开衣襟。 就在此时,一阵凌乱脚步声响在屋外,随即有人狂拍房门:“阿姐阿姐!我是小言啊。你快开门啊阿姐。” 屋内二人一怔,欢颜眼中顿显喜色,想去开门却又不敢,眼巴巴望着唐宁。他怔在那里片刻,解衣服的手开始慢慢系回衣扣,眼睛始终看着她,不管那意言将门敲的震天响,待衣裳完全理好,他才凑到欢颜面前来,盯着她的眼睛笑道:“来日方才我的小宝贝儿。为夫正想见见你的这位弟弟呢。”说罢转身走出去将门开了。 意言像只箭似的窜了进来,满脸喜气:“我阿姐呢?” 唐宁嘴角含笑:“让你吵醒了。” “啊。”意言伸伸舌头:“我哪知道她大白天的也要睡觉。阿姐……”说罢拔腿就往里跑。 欢颜已经从床上下来了,意言看到她二话不说,飞扑到她怀里紧紧抱住了:“阿姐我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的,你还好吗?”欢颜也回抱了他,不过她的力道自然不能跟他比,他简直要把他自己闷死在她胸前似的,脸埋着也不抬起来,闷声说:“我以为你又不见了。我好害怕啊。” “不会的啊。”欢颜柔声安慰着。 唐宁负手站在那边看着他们,眼中有一丝淡淡笑容,也不说话,意言好一会才抬起头来,眼睛水汪汪的竟是泛泪:“阿姐你会不会不要小言,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怎么会这么想呢?我若是要走,一定会先告诉你的。”欢颜道。 “那你还是要走?”意言跺脚,又再靠近一点抬头看她“你不要小言啦。” 欢颜笑道:“不管我在哪里,小言都是可以来看我的呀。” 意言看了她一会,却扭头去看唐宁:“你就是东影太子么?” “正是区区。”唐宁嘴角微弯。 “那你要带我姐姐去东影啊?听说那里很热啊。”意言又道。 “东影四季如春,最适合你姐姐了。小王爷想见内人,本太子随时恭迎大驾。” 意言笑道:“我瞧你人还不错。”回头再看欢颜:“那我以后时常会来看姐姐的。” 欢颜这会儿自然不敢反驳唐宁,只是垂头笑笑,摸了摸他头发,又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好么?”意言自然大声叫好。欢颜牵着他手走出来,唐宁微笑地侧身一让,她也就快步去了。他目送她离去的身影,嘴角的笑弧却是更深了。 欢颜脚步如飞,片刻就跑到乔灼房里,看到他还安稳睡着,她轻吁一口气,走过去抚摸他的额头,感觉没有发热,这才放松了些,坐在床沿看着他,意言对床上乔灼一眼未瞧,至始至终只是看着她,这时便依偎到她身边,又是半靠在她身上,朝床上一指:“他受伤了吗?” 欢颜一愣,脸色顿时白了几分:“现在已然没事了。” “他不是本事很大的吗?怎么会受伤啊?” 欢颜眼圈都红了,轻咬嘴唇却是说不出话来,意言道:“你别伤心了,我瞧着他一点事也没的样子。八成是在装睡。” “别胡说啦。”她本来满腹忧伤,却教他这话说的一笑:“他伤重的很,刚来那会儿一直昏迷不醒呢,这会儿吃了药总算能睡着。真是多亏了菩萨保佑。”说着合什朝天拜了几拜。 意言却扁了扁嘴,低喃一句:“教你这样伤心,还真是忍心啊。” 欢颜一愣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便问:“你说什么?” 意言将头一扭,面对着她,却立刻露出甜美笑容,两颗大酒窝又大又深:“我听说阿姐跟姑母相认了,是这样吗?阿姐姐你很欢喜吧?” 欢颜再度愣住,是的啊。她居然将此事忘记了。这一天一夜,她满心所想都是这几位哥哥的事,将这事完全放到了一边。说起来她逃出宫来,本来是打算跟乔少临支会一声,到时一起再进宫见她的,这下子…… 意言看她发呆也以为异,笑眯眯的说:“我听我娘说姑母可高兴了。她正备着给你拟封号呢,肯定是最好最荣华的封号,到时姐姐有了身份,开牙建府,可要大大热闹了。” 欢颜哪里听过这些,更是不知如何回应,意言一笑:“你看你,都高兴的傻了吧。这些事情琐碎着呢,总得忙几个月,等全部忙完了你才能跟着那太子去东影,咱们这会儿可得抓紧时间相处,我来时已经得了母妃的准,就在姐姐这里住着陪姐姐啦。姐姐高兴么?” 欢颜听到这个倒是高兴,摸摸他的小脸:“自然高兴,我也想和你呆在一块。”说到这里忽然心念一动,想到唐宁不知为何好像对这意言颇为纵容,这样一来,兴许就能躲开他了。这么一想,她更是高兴起来,又觉得自己第一次有了小心思似的,脸颊儿顿时红通通的,颇有些不好意思。 意言靠在一边瞧着,目光在她脸上嘴唇上转来转去,眼神亮了又亮,忍不住又靠过去紧紧搂着她:“姐姐我好喜欢你啊。” 143、大难来袭 意言果不虚言,这日起他便留了下来,而且不仅白天里紧紧跟着欢颜,就连晚上也要赖在她身边,他年岁已大,不适合与她同床,便让下人在她屋里另起一张床。 欢颜自然是又惊又喜,攥着袖子缩着头不敢看唐宁一眼,又怕让他看出她的心事更怕见到他那凌厉眼神,哪知唐宁倒只在一旁静静站着,待下人们将床铺好,他走过来在欢颜耳边轻轻一吻道声晚安,竟就这样走了。 欢颜简直惊喜的呆了,那乍舌发愣的模样看得意言笑到打滚,此后两人便一直同屋睡着,唐宁也是始终没有异议。那意宽隔几日才来一回,不过是叮嘱意言好好陪伴欢颜,又不停换新的大夫为乔灼诊治,他这份心意令欢颜很是感动,对待他也不像以前那样畏惧,只不过看到他身后跟着的那个二皇子,虽然这位跟换了个人似的老实巴交,可她还是有些犯怵,好在他们二人在此逗留的时间倒都是极短。 乔灼时睡时醒,欢颜每日早起就到那边屋里候着,为他洗梳抹身这样的琐事,她都挡住下人,坚持要自己来做,唐宁冷笑数声也没管她,意言一直扁着个嘴做不屑状,不过也是死赖着不肯离开。 按意宽带来的大夫所言,乔灼体内毒素依旧未清,可人瞧着总算渐渐变好,清醒时间越来越久,只是如今他不太说话,大多时间,都只看着欢颜,任由她握住他的大手,笑容满面地在那里东拉西扯,挑笑话给他听。他的眼神如同另一只手,轻抚在她脸上,只要醒来,她必然就在眼前,这令他神色更暖,只是,他依旧不愿意说话。 其实欢颜亦是艰难,看到乔灼,又怎能不想起另一张同样的笑脸,只是她始终克制着,实在是想的狠了就暗暗掐自己的大腿。起初她提心吊胆,生怕他向她询问乔炽的事,可他一直没有说,她一面暗暗松了口气一面却又觉得有些莫名担忧,放心不下。 这一天睡到半夜,忽然被一阵冷风惊醒,起身一看,原来是右边侧窗被夜风吹开了,她披衣下床将窗关紧,走到意言床边,看他卷成一团睡的正香,被子却被踢了,脸蛋儿红扑扑的尤在笑着,不知做什么美梦,欢颜含笑为他盖好被子,想了一想,索性开门出去,看看乔灼是不是也会踢被子。 夜已很深了,也不知是几更。天上没有星星,只见那轮银白月亮将园未园,悬挂在天。屋外有些风声,卷地树叶沙沙做响,巨大的槐树摇晃如魔爪,抖的满地树影活的一般扭来摆去。欢颜有些害怕,紧紧身上的袍子快步走向侧厢,转过屋角,脚步却是一停。 那屋里竟然亮着?乔灼半夜醒了吗?她顿时焦急,正走几步却听有人说:“……时间怕是不够。”她顿时僵住了,那是……意宽?他怎么半夜三更在那屋里? 而接下来的声音更让她身子冷了半边。“时不我待,世上的事哪里能够筹谋到万无一失!”意是乔灼! “我知你报仇心切,但这一次我却站在二位皇子这边,此次行动,陶将军的人马才是重中之重,无兵无将,这步棋输多赢少,不走也罢。”欢颜牙齿打战,慌忙伸手紧紧捂住嘴巴。她素来害怕唐宁那种眼神,却第一次为他的语气吓到颤抖。 “是啊,灼兄千万忍耐。皇兄已然和陶将军联系上了,千里急行军,最快也要两天,到时兵临城下,咱们里应外合,这才稳操胜券。”这次说话的却是意铮。欢颜到此地步已无惊诧,只是冷的哆嗦,身体缩成一团,蹲在墙角,却是一步也没想要离开。 “可是……我在这里苟且偷生,兄弟惨死,老父被囚,每日如坐针毡的滋味如何能忍的下去?”乔灼咬牙切齿的说。 “有她那样尽心服侍你还不知足?”唐宁冷笑“我还当你早已忘记仇恨了呢。”他话音一落,便听屋内乒乓乱响,像是桌椅倾倒,茶碗碎了一地,随即便听意宽道:“两位稍安勿燥,如今正是齐心协力的时候,千万不可为此伤了和气。” 意铮也道:“两位对妹妹的心,我们也都见了,实在是感人肺腑。只是……” “什么也不用说了。”唐宁打断道:“我助你们行事,就是为了永除后患,乔少临一日不死,就一日不会放松对她的觊觎。乔灼你给我听着,她是我东影太子妃将来更是一国之后,此次你我联手,都是为形势所迫,此事一了,他日你要抢要夺,我定当奉陪到底。” “正是如此。”乔灼重重一哼。 “哎呀二位这又何必呢!将来唐太子主政东影,灼弟南沂当权,岂不是各成已愿,是一件天大的美事!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啊,当然了,我这位妹妹也确实是那个……那个绝世美人儿!”意宽半笑半说。 意铮也道:“是啊到时皇兄你登了帝位,你们三国国君永睦友好,世享太平,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大事啊。” “是啊是啊。”意宽笑了起来,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此事言之尚早。”乔灼冷笑“你们那位女皇的本事你们也是知晓的,乔少临即是南沂少帝又是她的亲子,只怕她拼了性命也会保他。到时候,是胜是负可不好说。” 意宽笑声一滞,阴狠的说道:“就是因此才要连根拔除,咱们先来一场逼宫大戏,待到她那宝贝儿子赶来相助,再连他一起端了!” 144、尊贵之路 欢颜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屋,只知抬眼时,天色已微现曙光,淡淡光线倾斜,照地窗纱半明半暗,屋内的黑暗,被这光分为两截,一半阴冷黑暗一半却又微明。欢颜呆呆坐在床沿,许久许久,直到那边床上意言打着哈欠起身,惊呼一声:“咦?姐姐起的这么早啊?你怎么了脸这么白?” 欢颜强扯笑颜:“早早醒了,就坐一会儿。” “别是着凉了啊。”意言伸手捂在她额头上:“冷冰冰的啊,怎么坐着也不穿多点呢。”说着拉过床上被褥,将她连人环抱起来,他个子还小,只能抓住被角将她环住,自己也缩在被里依着她:“怎么醒的这样早啊?姐姐光惦记着那个乔灼了,半点也不顾自己的。这样不好。” 欢颜呆呆的,也不回答。他又道:“姐姐怎么说也是北凌的公主,往后你就知道啦,你身份尊贵着呢。整个北凌除了姑姑就数你了。你得多爱惜自己,把自己养的好好的。那个唐太子虽然还不错,不过我瞧着姐姐有点儿怕他呢,那你跟姑姑说呗,你说不嫁了,姑姑一定依你。” 他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会,才见欢颜木然转头:“尊贵?” “当然啦?”意言笑道:“就凭你的身世,全北凌无出其右。” 欢颜眼神黯淡:“我又哪里尊贵了。” 意言反驳:“北凌皇未招夫婿,膝下无子,唯独你这样一个女儿,曦王乔昱也是南沂皇爷,再说句不怕姑姑生气的话。她如今这年岁怕是不能再生养了,因此这北凌就你一个金枝玉叶,你若还不尊贵,可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那时……人人都唤我臭丫头。”欢颜幽然叹息,目光远眺也不知落在何处“任人打骂,身上总是又青又紫,可逢人一定要摆上笑脸……因为主人……最见不得哭丧着脸的下人,那样,要被卖给人牙子的!”她喃喃低语,竟似说起往事。这深深掩埋的过去,纵使那三人面前她也从未提及,此时不知为何,竟就这样浮了出来。 意言一时愣仲住了,不言不动地看着她。只见她脸上没有半点伤恸神色,分明是自言自语:“笑着讨好着,可还是不讨喜,说长的不好,太妖孽了怕是祸害……被几个丫头按着往脸上摁滚烫发黑的焦木,痛的撕心裂肺,可竟也暗自欢喜过……若是脸被烫了,是不是……不会再被嫌弃了呢?可谁知结痂长肉,吃过那么多的苦,竟然只留下淡淡痕迹,长大了再也看不出来……这张脸,竟是不肯认命呢。” “姐姐……”意言有些莫名害怕,腾出手来搂住她的腰“别想了,都过去了啊。” “哪里过得去啊?”她轻呓:“那时便明白了。这就是命,改不了逃不掉,知道再怎么笑也是没用的,不会被喜欢了……可是任凭生怎样的病被打的撞来跌去的,竟是也死不了。那就只好忍着,牙根咬疼了也得忍着,因为只有自己啊……” “姐姐胡说什么啊,你有我呢有我呢。”意言贴着她,简直要钻到她身体里去似的,小手抓着她,将他的暖带给她“别说了,大早上的,你看日头出来了,又是一个好日子。” 她这才有些恍过神来,朝着窗外的明亮望去,长睫轻颤,眼瞳凝黑:“是啊,好日子呢。” “可不是,”意言靠着她,嗅着她特有的泛着淡淡乳香的体味,微眯了眼睛:“往后还有无数个好日子呢,小言会对姐姐很好很好。咱们把从前那些欺侮姐姐的坏人一个个的都找出来,抽筋拔皮,教他们有眼无珠……” “即便杀了他们又有什么用?”欢颜倒是总算回了神,轻叹了一声低语道:“都过去了啊,过去的事又不会重来。” “那姐姐就好好的养养身子,不要离开小言啊,小言会很快长大的。”意言声音有些奇异的哽咽,小脸埋在她身上,背脊微微颤动“姐姐不要去东影好吗?” 欢颜伸手环住他:“我不会去的。” “真的?”意言惊喜抬头,眼睫上竟是湿润,可见欢颜并未看他,他神色一黯:“姐姐要去哪里呢?” “去哪里?”欢颜轻轻重复,眼中如有雾色渐浓,透出明媚柔光:“我听人说过南沂有个很美的湖叫做南星,可以在那里盖一座有水榭廊桥的宅子,春日听雨,夏时赏荷。又或者在最北面的岳灵山上看雪,冬天那地方最是漂亮的,雪山皑皑,美不胜收。” 意言嘟嘴:“南沂啊,其实北凌也有很多漂亮地方,姐姐都没去过呢,改日我陪着你去玩个遍吧。” 欢颜轻轻嗯了一声,意言抬头看她神色平静,瞧着倒是比方才好些的样子,只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些出神,他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反正靠着软软香香的她,他知足的很,最好那些臭男人都不要出现,让这美好时刻延续下去。 可惜事与愿违,才片刻功夫,就听门人有人轻击数下,唐宁声音轻而含笑:“还没起么?有好消息来了。” 欢颜身躯一震,意言扁了扁嘴,正要开口,门便被推开了,唐宁绕过屏风走进内屋,看到床上二人拥着一床被子坐在那里,神色一僵,随即笑道:“怎么醒了也不起床?小心回头着了凉。” 意言这才不得不从被里钻出来,回去拿自己的衣裳穿起来:“姐姐一早就醒了,等你这会儿看,她早着凉啦。” 唐宁似笑非笑睨他一眼:“这下你姐姐可见这弟弟的好处了,知冷知暖,好不贴心。”意言这才展颜一笑。“你说有什么好消息啊?” 唐宁走到床边,将围着欢颜身上的被子拉拉拢,又伸手拂了拂她的头发,笑道:“今日一早,宫中向东影使馆传旨,要在两日后为你这位长公主行册封大典!” 145、护国大将军 女皇既然知晓欢颜在此,唐宁也就再不避讳,将东影使馆的诸般人等都安排进来,绫罗玉带珠宝凤钗,大小箱笼铺的满床满屋到处都是。别苑更是忙的鸡飞狗跳,数班人马进出,成箱的东西往里抬,不过半日又哗啦啦地全部抬出去换进另一批。 成群的奴婢见天拿欢颜当摆设使,在她头上身上摆弄,不到她喊累绝对不停,而欢颜亦是十分地配合,由得她们往她头上身上抹各样香露精粉,意言在一旁蹭着,时而眼中跳跃惊艳,时而又满是忧伤。 唐宁自然寸步不离地守着,看她薄衫下曲线玲珑,他手中捏扇的手总是会紧了又紧,有时与欢颜视线在镜中相触,他总会挑起眉毛将她上下打量,不看得她面红耳赤绝不挪眼。 而乔灼也终于能够下床,反正他住的也近,盘旋在欢颜门外,自然成了他日常必做之事。只是欢颜透过额前垂落的珠串,看到门外他注视自己的目光,却总是立刻转开眼睛,生怕与他对望似的逃避着。乔灼倒也并不勉强,只是淡淡看着,有时与唐宁的眼神交错,二人都是顿了一顿,又各自移开。 如此日出日落,转眼便到了日子。这一天,欢颜早起盛妆打扮,与唐宁一起进宫,二人走进大殿,众臣目光都是一亮。殿上北凌女皇笑容满面,亲自走下御阶来握住欢颜的手,陪着她听使官诵读圣旨,欢颜始终垂着头,仿佛置身事外,神色有些淡然。 大典行到一半,唐宁正代欢颜从女皇手中接过公主授印,便听殿外一叠声传报“护国大将军陶晋奉旨觐见。”欢颜心中一紧,却听女皇笑道:“总算到了。”说罢立刻迎出,众臣尾随殿外,果见石阶下一人正徐徐而来。 众人眺望中,女皇亲下玉阶走到那人面前,竟是与他并肩返回,欢颜凝神望去,只见女皇娇小的身影旁,配以黑色战袍一身银甲的彪形大汉正逐渐走近,此人约莫五十开外,一把垂到胸口的胡须白多黑少,皱纹遍布眼角额头,一双铜铃大眼却是目光锐利如膺。 众臣立刻都了迎上去,一时间奉承恭维不绝于耳,那陶晋神色始终淡淡,直到目光带到欢颜,才流露出一丝冷芒。此时女皇已将他带到他们二人面前:“想必陶将军亦有所闻,这就是朕失散多年的爱女朝阳公主。” 陶晋一笑:“恭贺皇上母女团聚,这真是北凌天大的幸事。” 女皇笑指唐宁:“这位是朝阳公主的附马,东影太子唐宁。”唐宁含笑施礼:“久仰将军威名。”陶晋笑着回礼,又寒暄了两句,这才走进殿去,欢颜和唐宁跟在他身后,她睁着一双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陶晋的背影,目光中满是戒备。 殿上气氛因这位陶大将军的出现略有变化,比起片刻前的喜庆似乎多了一点儿紧张,当然这都是欢颜自己觉得,看着大伙儿喜笑盈盈,她自己都有些徘徊起来,是不是自己太紧张了,这才觉得这也异样那也不同,全殿可没一人像她那样脸色惨白。 封典结束便是大宴,众人跟着女皇移驾同乐殿,陶晋依旧与女皇同行,一众殿臣都是羡慕,倒是他自己神色自若,左顾右盼谈笑风生。 女皇坐定后,殿内顿时乐声大起,歌舞蹁跹,酒过三巡,唐宁笑盈盈地拿起酒盅走到御座,与女皇低声说话,二人都朝欢颜看了一眼,唐宁又亲自为女皇斟满酒杯,二人同时一仰而尽,他才回到原座,看到欢颜瞪着他,他朝她微微一笑,伸手在她头上轻抚了抚,欢颜被他笑的皱起眉尖,却听殿上有外忽然有人呼喝:“什么人,拦住拦住……”这慌张声音份外地突兀,饶是此时殿内笑声不断,还是有好些人都注意到了。只听女皇问:“外面是什么事?”御座下的内侍忙朝外走去,才刚靠近殿门,冷不丁迎面一人冲了进来,内侍被撞的跌翻在地,而那人却只是蹒跚几步照样朝前冲来。 这一下殿内喧哗都为之停顿,已有人认出来人,上前笑道:“阁老这是喝醉了么?”那人却将他挥手隔开,噔噔几步走到陶晋面前竟然卟通声跪了下来。这下子众人皆诧,也没人再去扶他了。 “求将军为我作主……”此人声泪俱下,脸上皱纹密布,白发凌乱,一身锦蓝袍子满是皱褶。 女皇面前居然向护国大将军去喊冤,这情形委实异样,众臣不约而同朝女皇望去,却见她微靠椅上,以手支头,似乎不胜酒力,神色有些迷茫。 朝臣中立刻有人上前指斥那人:“林阁老,皇上面前,你也太过放肆了。” “有什么事应当向皇上禀报,你这是做什么?”不少人附合着,也有人低声相劝着去扶他,岂料那林阁老愣是一动不动,直挺挺跪着,瞪着一双大眼:“今日就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将当年一桩冤事说清,老儿早有血溅殿堂的准备,哪个想要陪葬的尽管过来!”众人一愣,想到他是意宽丈翁,还真不好下死劲拉他。 只有陶晋含笑上前相扶:“林阁老何须如此,如今北凌有明君降世,有什么冤情还能说不清的,您先起来!” 林阁老却说:“我只信你。陶将军,照说我如今无权无职,不配在将军面前说话。可是这一桩事……除了将军,普天之下再无人能还我公道。” 这番话更是令众人大惊,有几个脸色都变了,朝女皇望了一眼,又都慌忙去拉他“林阁老你就是发疯也要找个地方啊,这是你胡闹的地方吗?真不要命啦?你连意皇子的命也不顾了吗?” “这般活着要命作什么?”林阁老大喝一声,“若不是遭人陷害,此时坐在皇座上的,又怎会是她!” 殿内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这一回真不敢再劝,这样的话都能出口,眼看着这人是不要命了,谁敢去陪。却听殿上女皇微微一笑:“阁老这口闷气,憋的可真是长久啊。” 林阁老冷哼一声,“人的命,天注定,这口气不出,老儿死不瞑目。” 女皇笑道:“朕征战杀场十余载,死不瞑目的人见得多了,也没什么稀奇。来人,带他下去醒醒酒。”她话音一落,殿外顿时涌入几个侍卫,扯住林阁老就往外拖,林阁老垂死挣扎,手中紧紧攥着陶晋大喊大叫:“陶将军你要为老儿作主,她名不正言不顺怎能居大位,北凌天下绝不可落在这样一个蛇蝎女人手中啊将军……” “慢!”殿上女皇轻喝一声,冠上长长的玉珠垂落在她眉眼上,带着莹亮冷光,依稀可见她冷目微抬,眸如夜星:“先皇病榻传旨时,文武百官齐集,林阁老,你当真老的眼睛耳朵都没有用处了么?” 林阁老仰头对上她的目光,不由得身躯一颤,可随即紧紧咬牙,手指战栗点向她:“可当年若没有太子被贬,又怎可能发生后来的事!” 女皇微笑:“原来你还存着这心思。”说罢摆了摆手,两边侍卫再度使力拖起他来,眼看着就要拖到门槛前,却听有人出声阻止:“且慢。” 正是陶晋。 146、阴谋阳谋 女皇抬眼望向他,陶晋与之定定对望片刻,才拱手道:“先太子被贬之时,微臣戎边在外,此事详情,是否可借此机询问明白。” 女皇道:“过去之事,又何必再提。” 陶晋道:“意皇子幼时曾跟随微臣习武,师徒之谊,询问一两句应当不算逾越。” 女皇道:“如此说来,陶将军对先皇决定亦有怀疑?” 陶晋道:“绝无怀疑。微臣守顾一方,正是为了北凌安宁。可若是皇室倾扎……镶外必先安内,皇上以为如何?” 女皇微笑:“陶将军关心国事,委实令朕欣慰。”说罢轻挥了挥手,几个侍卫退下,陶晋将林阁老扶起,温言道:“当年太子被废,据闻与皇室内事有关,其中详情是否果然如此?” 一旁有臣公上前道:“太子与后妃有染,被先皇察觉,是以废贬。” 林阁老顿足道:“此事冤枉!” 又有大臣道:“此事当时先皇亲自裁定,证据确凿,宽皇子亦无反驳,何来冤枉一说。林阁老你也曾是当朝臣公,怎可如此逾越荒唐。” 林阁老朝那人狠狠咄了一口:“先皇被人花言巧语蒙蔽,宽皇子是先考太子长子,皇权正统,所以遭人觊觎。” 大臣们有的纷纷指责,有的则暗观颜色,这林阁老当年太子废贬时已经无权无职,此时还敢在这里公然挑衅,怕是尚有后情靠山也不好说,因此一时间争的争,静的静,殿上很快分出两班人马来。 女皇始终神色淡淡,陶晋朝她看了一眼,转头问道:“此事非同小可,口说无凭,林阁老可有证据?” 林阁老嚷嚷道:“那个容妃自镒之后,此事自然死无对证,相关人等也都三缄其口。可是老儿心里可是明白雪亮的很。” 陶晋摇头道:“即无证据,阁老这般喧嚣就不对了。你还是退下吧。” 林阁老大叫:“真相自在人心,就算容妃死了,我也绝不善罢干休……”正说着殿外匆匆进来一个人,面色如土,走到女皇面前便拜,正是意宽,他方才喝到一半出殿更衣,却没想到这么会功夫竟然出了这么大乱子,吓的人都哆嗦了,一个劲的抖:“微臣丈人他……他喝多了酒,皇上……求皇上……恕……恕其失态……” 女皇似笑非笑,还未说话,林阁老已经大喝:“宽儿你莫要跟她求情,我死就死了……”说话间猛然起身朝着殿内大柱撞去,殿内众臣惊叫,侍卫上前拉住了他,又开始将他往外扯,乱哄哄闹成一团。 欢颜看着眼前一幕,心里呯呯乱跳,正攥紧衣袖茫然四望,却觉眼角扫到,有人飞快从后殿跑出,卟的声跪在地上放声大哭。 殿内众人都被这意外声音吓了一跳,定睛望去,见是一宫女,她朝前爬了几步扯住林阁老衣摆大哭道:“大人……求大人为容娘娘升冤!” 陶晋神色一动,问道:“你可知道什么?”那宫女一愣,泪眼朝着御座看了看,他又道:“知道什么只管说就是了,有本将军给你作主。” 那宫女一咬牙:“奴婢当年正是霓裳殿的,那件事情……奴婢知道娘娘她……她是冤枉的。” 众臣一怔,林阁老将她一把抓住:“你快说出真相。” 那宫女泪流满面,哭道:“容娘娘给下了药昏迷不醒,奴婢出去端水回来,看到太子竟然也在屋里,可他神志也是不清楚的,像是喝醉了,奴婢正想将他叫醒,皇上……先皇就来啦……” 殿内静了片刻,林阁老大哭:“苍天有眼。太子是受人陷害啊。他一个太子爷怎么会跑去父皇后宫,必定是被灌醉了送进去的。再说先皇出现的时间那么巧,显然有人事先安排……这件事就是阴谋。” 臣公中有人道:“既然如此你当时为何不说?” 那宫女哭道:“当时奴婢只是个小宫女,哪里敢说话。何况……”她眼睛又朝御座瞟去“那件事后,霓裳殿里的掌事宫女们全部失踪了。奴婢若不是人微言轻,也断难活到今天。” “那你今天倒敢说了?荒谬之极。”一个高大臣工喝道:“我看你才有问题。来人啊,拉下去严刑拷问。” 两边侍卫还不及上前,陶晋已经一声冷笑:“明大人好大的官威啊。” 那明大人道:“老夫是先皇所授顾命大臣,保新皇是老夫的职责所在。倒是陶将军你一介武将,竟敢在殿上应冤生事,这是你作得主的地方么?” 陶晋眼睛微眯:“明大人瞧不起下臣,我无话可说。可此事事关太子正位,皇室正统,如此明显的阴谋在眼皮底下堂皇发生,如若不察,何以服众。再说你明大人的职责只是保新皇嘛,如今只怕一切……还是未知呢吧。”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 女皇神色依旧淡漠,可是她扶着椅侧的双手却已经青筋叠暴,指节发白。陶晋朝她深深看去一眼,道:“皇上,说起来臣只是一个外臣,皇室之事,臣无权干涉,可此事涉及皇室正统,臣却不得不逾越了。”说罢回头朝着殿外:“燕将何在?” 殿外有人响亮答应,随即靴声齐齐,八个身材魁梧的大将走进来一字排开,清一色银盔黑甲,一进大殿,整个殿内气氛顿变。 明大人怒喝:“陶晋,你要造反么?竟敢带将进京。”其余臣众不由得惊惧交集,没想到陶晋竟然带将进京,他守关多年,摹下数万兵马,就算只带五成进京,已足以将京师搅得翻天覆地了。 陶晋淡淡一笑,双目微狭:“他们进京述职,可不是我带回来的。” “狡辩!”又一个大臣怒指。一旁八将目光齐刷刷一扫,那人顿时一僵,不得不放下手指。 陶晋微微一笑:“传令给罗大人,请他守着殿外,省得不相干的人进来打扰。”八将中有人答应着转身出殿。 众臣彼此互望,更是脸色剧变。罗新是御林军总领,这内廷安危十之八九系依此人,没想到已然落入陶晋掌握。此时形势渐明,这陶晋只怕就是为了逼宫来的。众臣心下惴惴,目光在女皇与陶晋之间游转,除了几个以明大人为守的大臣依旧愤怒不平,其余人又静了一些下来。 陶晋目光如电,在众人面上一扫,回到御座女皇身上,淡笑道:“这位小宫女力指当年太子之事是受人陷害,不知皇上有何计较?” 女皇轻笑:“与朕何干?”她微侧了头打量那宫女片刻,又笑:“倒是不错的口才。”那宫女脸色惨白,身子簌簌直抖,垂着头一动也不敢动,眼泪似乎也停了,只在那里低声抽泣。 陶晋没等到她回答,也不再问,只在殿中来回踱了几步,笑道:“微臣虽是武将,可掌管数万大军,判事断案倒也略有些手段。当年之事,如今要想查个透彻恐怕不容易。可若要追根寻源,倒也并不难。” 女皇道:“护国大将军果然不简单。” 陶晋微笑以对:“这世上,何来简单之人。” 女皇淡淡一笑:“既然演了这么些好戏,总该有个结果,朕可是拭目以待,且看是怎么个追根寻源的法儿,也好学上一学。” 陶晋朝她深深注视,好一会,忽然仰头大笑:“素来听闻皇上威名,臣还曾心有所疑,想来一个女子能耐又能大到哪里去?只怕虚有其名罢了。今日一见。单以这份胆量,陶某还真要写个服字给你。” 他语中已然全无敬意,众臣又惧又怒,岂料女皇依旧全不在意,还是语中带笑:“护国大将军公然谋反,这份胆量,也是举世鲜有。” 陶晋轻哼:“谋反一词陶某可担带不起,陶某所求,不过是为了还太子清白。好教天下人知道当年实情。” “愿闻其详。”女皇道。 陶晋走到殿前,环视殿内众臣,说道:“老夫在关外多年,军中大小事宜皆掌,最是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损人必将利已。因果之间关系重重,能从一件事件中得利者,往往八成就是主谋。” “原来如此。那么按将军所说,太子被废,得利的便是朕了。因此朕即是主谋。”女皇接了话茬儿过去,说的却是轻描淡写。 陶晋一哼:“不错。二皇子素来不得先皇喜爱,太子被废之后,才是你与先皇立约之期的开始。二十年的约定,为时不断,可若无废贬太子在先,你又何来这个机会?” 明大人听他越说越离谱,怒不可抵,上前喝道:“逆臣贼子……”一旁八将顿时跨出一步,刷的一声,八把长剑同时出鞘,雪亮冷光印得众人面色发青,明大人嘴唇颤抖,再也说不出话来。 陶晋面显得色,环视一圈,笑道:“众位大人何不安心旁观,惹火烧身又有何益?”见众臣与自己目光相接,都是黯然转头,他更是得意,转头朝着御前慢慢走进,狞笑道:“这个皇位只怕你坐不踏实,不如退位让贤,交还太子主政。阴谋者,必失所得。此时皇宫内已然尽在我掌,皇城之外,尚有我数万强兵环侍。不如认清时势,与人方便。” 女皇依旧单手支额,此时挑起眼帘朝他望去,嘴角微曲:“阴谋者,必失所得,这话倒是不错。不过大将军此番,尚不足以阴谋定论,差强人意,算是个阳谋吧。” 陶晋一愣,随即冷笑数声:“管他是什么,这一番功夫,你领情就是。” “阴谋阳谋,本来倒也无甚分别。”女皇脸上凝笑,眼中却是生冷,二人对视,陶晋脸色一变,喝道:“你要逞强,老夫就奉陪到底。”说罢大手一挥,八将手执长剑,朝前走来,众臣惊呼声中,殿上忽然跃下十数人,黑衣蒙面,不偏不倚落在八将身边,八人不及动弹,颈部已被利剑触指,顿时动弹不得。 陶晋一惊,怒喝:“什么人!” 147、底牌 御前一个黑衣人挡在女皇面前慢慢转过身来,他身躯略胖,肤色颇白,根本不像习武人。此刻半鞠着身体缩着脑袋,更是一付下人模样,陶晋见状更怒,“你是什么人?” 那人偏头朝他打量,竟是含笑:“将军何必震怒,堂堂北凌皇身边若无奴才保驾,说出去,我们这些下人可会颜面无存啊。”声音似男似女,果然是宫中内侍。 陶晋怒极反笑:“好你个奴才,看不清时势么?这个时机跳出来送死,果然奴性重的很。” “身为奴才,又要看什么时势了!”那内侍慢条斯理:“奴才要知晓的时事,不过是死在主子身前这一项而已。”说罢朝御座一鞠:“奴才救驾来迟。” 女皇却道:“区区十数人,只怕不在陶将军眼中吧。” 陶晋冷笑:“亏你有点儿见识。此刻宫门已闭,九城内外皆是我的人,单凭这几个阉人,还能翻上天去不成?”说罢伸手一挥,众臣间忽有数人同时将面前矮几上杯碗甩落地上,一阵乒乓乱响中,殿外四下里脚步声纷乱而起,无数银甲刺痛人眼,转瞬涌入殿里。 若大的殿堂,立刻被一群手握武器的侍卫围的水泄不通,与此同时殿门竟然缓缓关闭,众臣见状,有人惊声大叫,有人已经吓的瘫软在地。 女皇目光掠过摔杯子的那几个大臣,美目流转,看得那些人都不由得偏开头去不敢与她对视,“陶将军好大的手笔。” 陶晋看她一模淡然模样,不由得也是心里打突,想到她的种种手段还真怕夜长梦多,大手一扬,喝道:“我可没那闲功夫跟你虚耗。”八个受制的大将听到这话,居然不顾颈下利剑,同时朝身边人攻去,那几个黑衣人也不含糊,或刺或削,顿时将三人刺的鲜血直流倒在地上,另外五人却只是擦伤,黑衣银甲顿时打成一片,殿内剑击声轻脆不绝,鲜血更是溅的到处都是,两旁大臣惊叫躲闪,乱成了一团。 几个黑衣人人数不多却都武艺超群,转瞬间又有两个武将倒下,陶晋却始终冷笑着笔直站在一片银甲士兵中,任由那剩下五将与黑衣人对博,一眼也不往他们瞧去,隔着冷冷银芒,满殿血气,只与殿上女皇对望。 唐宁从殿上变化开始,就已经全神戒备,一只手将欢颜肩膀圈住身躯紧贴着她站立,生怕她有什么异动,却没想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身边的小人儿竟是丝毫未动,即使小身体传来微微战栗,可她却连手指头也没动一下。唐宁微觉诧异朝她侧头望去,只见她眼瞳凝黑,脸色不但没有如他想象中那样苍白,反而显出淡淡绯色,不正常的潮红色,连带着她那嘴唇都泛着异样红光。唐宁朝她贴近一些,在她耳边低语:“不要担心,我会保住她的平安。” 欢颜闻言同样反映平平,只是睫毛颤了几颤,却依旧盯着殿内,这情形令唐宁莫名不安,搂着她的手又紧了紧,正要说话,却听殿上又传来几声惨叫,原来那批黑衣人已经将八将打的或伤或死无法动弹,并都退回到女皇身侧,背里面外围作半圆,作应战准备。 女皇连坐姿都没有半点变化,声音更是淡淡:“陶将军带兵进京,必是作足一切准备,这几员武艺平平的大将,恐怕只是餐前小点吧。” 陶晋冷哼一声,身后将士顿时围上来承半圆排列,位置站定,前排将士忽然后退半步,每人身后都显出一名弓箭手来,单膝跪地,搭箭上弦,左手稳拖大弓,右手将弦拉满,沉沉拉弦声中,二十余张大弓已经将御座围作一团。 御座背靠长屏,此时前方左右皆被弓箭手所围,十数个黑衣人连同女皇在内,顿时成了瓮中之鳖,众臣失声惊呼中,女皇神色终于如陶晋所愿变得惨白。 到此地步陶晋再无顾虑,朗声大笑道:“怎么样我的北凌女皇,你一心想要看我底牌,陶某自然全盘皆显,这二十八张大弓比你那些奴才为数更多,一旦放手,御座周围皆成刺猬,任凭你文韬武略再强,此时此刻,又有何用?” 女皇脸有怒容,声音却是依旧淡然“如若要杀,又何必多说这些。你要什么?玉玺么?” 陶晋冷笑:“不错,将玉玺交出,我可饶你不死。” 女皇不去理他,却是轻抚御座扶手:“朕无子嗣传位,这个皇位终究坐不长久,你又何苦急在一时?”说着话,她的眼帘轻抬,却是朝着左侧始终僵立的意宽身上。 意宽对上她的目光微微一抖,强执着说:“将来的事,又……又有谁能知道。” 女皇沉默看他一会,点了点头:“赌在眼前么?可想过若是输了会是怎样?” 意宽又是一抖,目光不敢跟她相触,扭头去看陶晋,后者阴阴一笑:“怎么会输!如今时势已经明白的很。你若是执意不肯交出玉玺,我们先杀了你慢慢再找总也能找到。” 148、对峙 “自古失败者,哪一个不是自以为胜眷在握!”清朗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殿上众人不由得都回头去看,只见殿门一旁的银甲人分作两道排开,当中一个人走出几步,冷目经过唐宁欢颜二人身上时微微停顿,转而望向御座。 陶晋似乎对他的出现并不惊讶,甚至一笑道:“你倒是及时。”看来人流露出的关切神色,更是大笑起来:“不顾身份急急忙忙地赶来救驾,恕老夫直言,这跟传闻中睿智多谋的南沂少帝似乎颇为不符,是有勇无谋还是真的不将我们北凌国放在眼中?” 乔少临隔着箭阵人群和女皇对视,淡淡回答:“陶将军在两国使臣面前公然谋反,可别告诉我,这样的手笔竟是你的谋略了。” 陶晋冷笑:“使臣此来不过是庆贺我皇登基,谁登基还不都是一样。” 乔少临一笑:“不错,谁登基都是一样!陶将军果真甘心只为他人做嫁衣裳?” 陶晋脸色微青,乔少临的目光终于落到他身上,“征战三十余载的陶大将军,出生入死的结果当真只是为皇室正名?能带如此数目的亲信将领进京,恐怕你筹谋已久,只是缺一个理由吧?如今意家兄弟这两个不成气的家伙倒是送了个堂而皇之的理由给你。可笑这二人死到临头还以为黄粱美梦即将成真。” 意宽身躯一震,不由得眼露惊惧朝陶晋望去,陶晋轻哼道:“这是我们北凌的家务事,凭你一个外人,还管不得。” “将军这话错了。”忽有一人接过话茬儿,众人遁身望去,却见一身戎装的意铮,手握剑柄从侍卫群中走出来“说起来南沂帝可不是外人,”他嘴角含笑,一脸轻蔑神色地扫了眼御座“南沂那地方多出奇事,眼前这位少帝就是一桩。” 陶晋阴阴一笑,“哦!有什么奇事老夫倒想听一听。” 意铮道:“说起来可不大光彩,此事与我那有勇有谋的皇姑姑有关呢。虽是成年旧事,只怕她还是不乐意让人知晓的吧。”说话间二人对望一眼,都是带笑望向御上。虽然此刻殿内形势紧张,可这二人暧昧不明的语气,还是引得不少臣公或明或暗都朝女皇望去。 御座上女皇眉心微皱,意宽瞟了一眼意铮,也接道:“众所周知,皇姑曾离宫数年且行踪成迹,那个时候又恰巧是她风华正茂的年华,要发生点儿什么可不就容易的紧呢。”说罢嘿嘿一笑。 意宽会意接下:“虽说她回来之后,太宗对过往只字未提,就像是那几年皇姑姑一直隐居在深宫里似的。可是后来北凌屡次讨伐南沂,借口都极牵强,偏偏南沂竟是始终只守不攻,这种战事开国以后闻所未闻,其中总是有些原由。天底下终无包得住火的纸,这件事后来才知真有稀奇。” 他这番话说的抑扬顿挫,屡屡朝女皇望去的眼光更是猥琐,“我也是偶然才知,原来咱们的皇姑曾在南沂承欢,是那个大名鼎鼎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南沂颜妃,也是眼下这个气急败坏赶来救驾的南沂少帝的生母。” 此言一出。众臣无不惊诧,一片惊呼声中,乔少临不但神色如常,更是微笑:“果然你们这意家二兄弟是半点儿政见也没有的。这个皇位,你们可没有坐的本事。” 意宽一愣,意铮已怒:“你……你……”可气急败坏却是半句也说不上来,眼睛骨溜溜只看向陶晋,无奈后者眉头微皱根本没有看他们一眼。 乔少临也不管他们,顾自说话:“不论是后宫还是朝堂,北凌皇皆能胜任,这不是更说明她强悍之处么?要知这两个位置,等闲人可是无法生存的。何况如今天下三国鼎立,北凌与南沂能有这层关系,岂不正是两国交谊,互进互惠的大好机会?这有何坏处?又有哪里不妥了?明明是件好事,却要以市井之徒的眼光来看,我看陶将军也勿须再争,你千辛万苦帮他们做这些事,就算如愿了,这二人……嘿嘿,也没有坐江山的本事。除非……”说到这里,他故意一顿。前面一番话已经说的满殿寂寂,这会儿众人全部屏气凝神,他目光在四下一转,笑道:“除非……这个皇位,陶将军是打算自己来坐。” 意家两兄弟都是心头剧震,不约都看向陶晋,却见他额上青筋暴了起来,脸色铁青地看着乔少临,隔了好一会,忽尔笑道:“好,说的真是太好了。”笑容变为狞笑,他大手一挥,殿两侧的侍卫重新围拢成圈,他环顾四望,看到众臣眼中的恐惧,朗声大道:“今时今日,老夫也不用再费这口舌,没错,老夫征战数十载,几番出生入死,如今就来坐坐这皇位,也是应当的很。” 殿内众臣无不倒吸一口冷气,老谋深算的陶晋竟敢直言不讳,只怕此番是真动了杀戒,殿上众人只怕都是性命难保。惶恐不安不中,众人不由得又向御座望去,只见女皇倾盖在椅背上,眉心皱的更紧,似乎她此刻正有什么不妥之事,众人更是惶惶。不知陶晋何时下的手。 连乔少临也发现了御座上的不对,喝问:“怎么回事?” 始终站在御座前那个白胖黑衣人闻言立刻退后,给女皇把了把脉,惊叫:“皇上中毒了。” 众臣再度惊呼声中,却听陶晋哈哈一笑:“南沂少帝你当真以为仗着你跟她的母子之亲便能保得两国交好?要做成此事,也得你坐稳你南沂的那把龙椅,怕只怕,你没有这命。”他话音一落,始终跟随在他身侧的一个侍卫伸手在脸上一抹,乔少临浑身一震,而欢颜已经抖如落叶了。那人,不正是乔灼么? 陶晋得意洋洋,朝着乔灼一指:“想必你对此人不会陌生吧。南沂先帝唯一的亲兄弟曦王爷的一点血脉,皇室血统。只要今日除了你,南沂便会换帝更号,到时南沂与北凌依旧可以并肩互惠,一样的联盟。” 乔少临紧紧盯着乔灼,后者也坦然与之对视,任何人都不难看出,这二人中的火药味一点即着。陶晋笑嘻嘻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偏头朝御上打量片刻,又是一笑:“皇上这会儿只怕难受着吧。只要将玉玺交出,老夫自然奉上解药。” 女皇脸白如纸,勉强抬眼望过来:“你……你是何时下的毒?” 这问题在场众臣倒是都想知道,陶晋自始自终都没靠近过女皇,而在她身边的也皆是她自己的人,这个毒下的确实蹊跷。 只见陶晋再度哈哈大笑:“方才乔少临说意家这二子并无政见,这一点老夫倒也是赞同的。”他看此时大局已定,干脆直呼南帝的名讳。意家两兄弟听他这样说,更是又恨又怕,在殿中抖作一团。 “摒弃小见,以大局目光看待事物,这确是一代君主必备的条件。乔少临能从皇室丑闻中看出这是两国交谊的大好事,确实有点儿皇帝风范。可说到这个,夫老比你只多不少。正如你所言,如今三国鼎立之势,任何两国交谊都能互为臂榜,使余下一国孤立无援,这自然是好事,可是若是能将三国都拉拢过来,岂不是更好?” 他得意地摸摸胡子,目光扫向欢颜这边,欢颜心中一跳,转头仰视唐宁,他看向殿中的神色果然眉目含笑……欢颜还不及说什么,就听乔少临冷冷一哼:“原来是唐宁太子下的毒的。” 众臣惊诧莫名,也都转头过来,唐宁倒不在乎的一笑,也不回答,只是低头看向欢颜,也不顾她脸色惨白,而伸手在额前轻轻拨弄她的碎发。 陶晋笑道:“乔少临见事之快倒真教老夫佩服了。总而言之,如今一切已定,皇上速速做下决定吧,我们等得,你身体里的毒可等不得。早说出玉玺下落,也能早免你受这刮肠之痛啊。” 149、大局 “刮肠之痛?”女皇喘息稍定,抬起眼眸看向陶晋“又哪比得凌迟之苦!” 陶晋一怔,却见她瞟向意氏兄弟:“陶大将军谋夺帝位,已是不争之实。到了此时此刻,你们还不醒悟么?” 意宽与兄弟对视一眼,又去看看陶晋,被他眼中杀气一灼,都是吓得缩成一团,竟是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女皇轻叹:“血脉亲人,朕竟也保不了你们……你们即日起剃度为僧,就在城郊广度寺修行,妻儿家小贬为庶民,老死不准往来。” 此话一出,别说是意氏兄弟,就连殿上众臣都是一怔。殿堂里静了静,便听陶晋朗声长笑:“此时此刻竟然还想着拿谱宣诏,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说罢就手一抖,手握的青龙刀上三个铁环“哗哗”作响,他傲气凌然的道:“意家这几个得留待老夫发落了,你有这功夫不如多想想眼前之事!”说话间,铜铃般的大眼挨个大臣脸上看过,竟是无人敢与之对视,纷纷垂了头去,有的甚至已经半软身体瘫软在地。陶晋更是得意,正待再大笑几声,却听御座那边忽然传来几声轻笑。 这娇柔的笑声令人魂魄都为之一荡,可听在陶晋耳中却如惊雷乍响,他皱眉回头,果然见那女皇已然从座上站起,身姿如垂柳般纤细,却有着能与历代君王比拟地气势,此刻正含笑看着他,又哪里有半点片刻前的中毒之相了。 “你……”陶晋双眉直竖,怒喝道:“好你个意如颜,就算你装模作样又能怎样?如今殿内殿外皆是我的人,你还能扭转乾坤不成?” 女皇笑容骤冷,定定注视他片刻,忽然高声呼喝:“陶兴安在?” 陶晋脸色一变,却听殿外有人高声回应:“臣尊帝命,把守内外城防。幸不辱命,已将叛党罗新、定远军副将参将共一十六人扣在殿下,听候皇上发落!” 巨变骤生,殿内众臣都相互对望,都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这个陶兴,可是陶晋的亲信,更是陶氏家族的近支啊。怎么他居然会背叛陶晋? 见陶晋脸色铁青,满脸怒容。女皇道:“陶大将军,此时殿外已然没有你的势力,你猜这殿内,还有几分?” 陶晋怒道:“陶兴怎么会是你的人。这不可能。你休想随便找个声音相似的人就来混淆视听,陶兴跟着我出生入死十一载,当年他调戏女官,被先皇重重责罚才到的边关!他怎么可能会背叛我,这不可能!” 女皇道:“要在你陶大将军摹下安插人手,没有这么长的时间终是不行。你向来多疑,陶兴也是近六年才开始能靠近你,虽然连升数级,可说到真正被你识作心腹,还是一年又六个月时那个月圆之夜的那件事吧。”说到这里她眼神中多了几分意味,只是除了陶晋,旁人就不能明白了。 陶晋怒容不变,可背心处已然冷汗涟涟。 他素有龙阳之好,军中生涯,举目皆是男子,兴致上来时无处解怀,只得让贴身侍卫帮他吹穴含根,聊以自慰,到了后来渐渐的,他真的不再钟情女子转而喜欢男子身躯。要知每月那几天送到军中供人发泄的终是一些妓女,就算妓龄再新年纪再小,花穴也早让人操的松了,使起来竟是不如那些少年兵士的菊眼紧密。 一年多前,他看上一个新来的小兵,骗了他到自己帐里将他强奸。哪料那小兵竟然是京中一个重臣的爱子,皆因婚事和家里赌气,这才做了个假身份混进军营来。岂料这位小公子想象中的“军旅生活”竟会遇到如此不堪的事。 小公子受此凌辱自然不能善罢干休,当晚就写了家书寄出,待陶晋发觉将他灭口,那封信已经寄出去了。陶晋在京中素无根基,此事一出,只怕他的计算、多年经营都要化为泡影,正当他焦头烂额之即,正是陶兴将那封家书追了回来。 这令陶晋大喜过望,又想到陶兴在军中已经多年,忠厚老实,又特别惧怕自己,而且也算得上颇有才能,再加上是陶氏近支,这才真正地开始重用起他来。此番赴京起事,他自然要带上陶兴,却不想,他竟然是内奸。 他这里发怒生气,那边已经没有半点中毒之态的女皇慢悠悠地走下几步,对着朝中臣众道:“这出戏就到这儿。众位卿家退下吧。”一旁的侍卫果然依她所言,分出一条道路来,静静等待,有的胆子稍大点的就立刻叩头离开,眼看着好些人出去了,其余的也就互相搀扶着,不一会功夫就走的干干净净。 此时殿上留下的除了侍卫便是乔少临等人,唐宁自然也是没动,始终把玩着欢颜的头发,全不当眼前是一回事。乔少临和乔灼狠狠刮了他几眼,他权当没有看见,甚至还抓起她的手来轻轻一吻。 待到陶晋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终于发现眼下殿内的形势,他的目光四扫,依次落在乔灼唐宁身上,只觉得无一人可信,不由自主往后退开一步,身旁的乔灼忽然一闪,随即他便觉一把匕首横在自己脖子上,乔灼的声音冷冷响起:“还不快把兵器扔了?到这地步还看不明白吗?” 陶晋一愣,身前十几个弓箭手已将弓箭扔下,两旁扔下兵器的侍卫也不过二成而已。到此地步,陶晋才发觉原来身边这黑压压的侍卫之中,自己的人竟然只占如此小的比例。 自己自从得到宣诏上京面见的时候,便已经和意氏兄弟书信来往了半年之久,谋反之心更是由来已久,此番一路打点,暗杀勾结了无数地方官,方便大军压界,直捣黄龙。可是陶兴一出,只怕这其中真假难辨,刚刚听他所说,连自己军中的副将等人都已被拿下,这些事情凭他一个是不能完成的。如此看来,军中肯定还有陶兴的羽翼,这么一来,只怕那数万大军也无法调遣了。 心念到此,尽管心上不平,陶晋也不得不由着侍卫从自己手中将大刀拿走,再怒怒不平的看一眼女皇,便和意氏兄弟一起,被五花大绑的带了出去。很快殿上就安静了。女皇对着那几人看了几眼,嘴角含笑朝欢颜招手:“笙儿,你跟我回去歇息吧。” 欢颜慌忙跑过去,乔少临却在此时出声:“母后……”不巧乔灼也在此时道:“母后……” 先不管欢颜听了这两声差点跌倒,那边二乔互相怒视,唐宁从欢颜身后伸出手来扶了她一把,将她送到女皇面前,微笑道:“母后还是和笙儿先去歇息,这里有儿臣在。” 150 母女柔肠 女皇微笑点头,握过欢颜的手起身离开,欢颜忍不住回头,那三人却又都含笑跟她挥手,纵使她心里再不安也只得走了。 一行人簇拥着她们母女二人回到后殿,欢颜终究神色惶惶,女皇一笑,便带着她走到殿后。这里是一个由光亮无暇的白玉石铺成的足有三丈方园的浴池,彼端做有一只张牙舞爪地巨大龙头,有清泉自那龙口里徐徐流淌而出,池中水色清澈,似乎还在流动。 宫女们簇拥过来为二人解了衣裳,欢颜看女皇已经进到池中,这才慢慢的走进去,池水清凉透骨,不过水位似乎有些高,她勉强站立,水立刻漫至颈部,不由得有些害怕起来,慌忙爬到一边的玉阶上坐下,只用手拢了水往身上轻轻地泼。 “笙儿也累了吧。”女皇微笑的将她上下打量,欢颜脸也红了,忙答:“是娘……是母后累了,我只在一边看着,不累的。” 女皇目光中颇有赞许:“我起先倒是担心你将那些事当成真的,怕你受不了。倒是少临说,你看似柔弱其实是个很坚强的孩子,如此看来,他果然倒是比我这个为娘的更明白你些。” 欢颜本来就有千言万语想问,这时听她说了,慌忙问道:“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女皇道:“这么快就想到情朗安危,半点也不过问为娘的事,我可是要生气的。” 欢颜一愣,垂头道:“我知道乔灼唐宁他们一定不会加害您的。” “这么肯定?”女皇笑道:“你信得过少临我倒是明白,又为什么连那两个也信得过?” 这可教欢颜难以回答,她始终凭借的不过是直觉而已,又哪能一样样说的清楚。好在女皇倒也不催她,只笑道:“情之所至,坚贞不移。你这几个哥哥,倒确实值得依赖。” 欢颜脸色一白,那哥哥二字像一个铁球般哽在她喉口,虽然她心里早有了主意认定这件事,可是如今面对母亲,难免还是心虚的厉害,一颗垂越垂越低,都快碰到胸脯了。 女皇一笑,却是转开话题:“我觉得唐宁这人不错。风流倜傥,睿智而不外露,利用陶晋之手除去唐煊,样样般般做的滴水不漏。这位东影未来的国君,可不是个简单的。他可是十万分的看重你呢,跟我郑重发誓,会立你为后,若是你肯嫁给他,东影与我北凌相合,两国以往的战事也都平了。百姓安乐,国富民强,岂不是天大的好事么?” 欢颜脸上半点血色也没了,睁着大眼睛呆呆看着她,声音更是颤抖:“娘你……你答允他了?” 女皇轻叹:“没问过你,我又如何会答应。”看看她,又说:“你那是什么表情,又不是要送你入虎口,你在唐宁的太子府也住过不少时候的,他待你不好?难道……他有什么特别的嗜好令你受不了?你不要害怕,只管告诉为娘,娘自然为你出头。” 欢颜经她这么一问,反而更不好出口了,只得喃喃:“没有的……他待我很……很好的……” 女皇吁出口气:“那不就成了。” 欢颜又觉得这样说不行,慌忙又加了句:“可是我,我不喜欢他,跟他在一起就,就害怕。” “害怕?”女皇颇为惊讶:“好端端的怎么又怕上了?” “他,他……”欢颜连讲两个他,可就是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她又不是会杜撰是非的人,可听母亲对唐宁的评价甚高,这要是无法说开,她真的答允了这门婚可如何得了?她又急又怕,却偏偏说不出什么来。 倒是女皇看她那个窘迫样子,摆了摆手:“那就别说了。就是小女儿情怀罢了,喜欢与不喜欢一样,那是半分也勉强不得的,是不是?” 这话简直让欢颜惊喜交集:“是啊。” “你也用不着这么高兴。”女皇略为冷了冷脸:“你喜欢的那几个,是不成的。” 欢颜一窒,脸孔又由红变白,只是这一回她不敢多说,眼泪在眼眶里滚了几圈,终于滴落在池水里,化出一圈圈涟漪。 女皇假装不见,冷哼道:“少临是我的亲子,南沂那边不日就会有使臣请他回国,难料理的是那两个乔氏兄弟……” 欢颜含泪的眼眶一下子亮了起来:“乔炽他……他果然没事!” “自然没事。那只是他们三个布的局,当时你的身边已经有陶晋的人跟着了,一场把戏而已。”女皇看她一会儿哭一会笑的,心里不免暗暗感叹。这傻丫头,可比她想象的要傻多了,兴许,这便是她有福之处,那几个男人不都是因她这傻而更加疼爱她么?“你不要高兴的太早了,乔氏那俩兄弟是非走不可的。”女皇再度重申。 欢颜一抖,随即竟又眼睛一亮:“那乔老爷呢?你也放了他吗?让他跟他们团聚么?” 女皇愣怔的看着这丫头,一时间竟有些怅然,满心满腔的都是旁人呢。她轻叹一声,忽地想起一事:“你怎么还叫他乔老爷,他是你爹啊。” 欢颜本来对此事就糊里糊涂,这时听她说起就望向她。 好在女皇知她不解,便略为解释了下:“我离开南沂皇宫后,在一个机缘下进了乔府,不久便生下了你。可是你在满月那日忽然不见,我们当初都以为是乔……是少临的爹爹心生不匪,将你掳去了。想来你在皇宫应当会过的不错,而乔昱又年青气盛,我们争吵之下,我很快就赌气回国,也就再也没了你的消息。这些年,是娘欠了你。你吃的那些苦,娘终要一件件都帮你找回来。” 欢颜摇头道:“过去的就不要再管了吧。若是娘亲真的想帮我,就放了乔……放了他出来,让他们一家团聚好不好?” 女皇一笑:“我又没锁着他,是他自己不肯走。” 欢颜想到那日见到的情形,又想起一事来:“那个少临的爹爹,娘亲你也放了好不好?” 女皇睨她:“那个不行。他害我们母女分离,害你受尽艰难。我怎能饶了他?” 欢颜道:“可是这也不是他的错啊。他甚至不知道你在哪里,又怎会知晓有我?更不是他掳的我啊!” 女皇轻哼:“他大小也是一国之君,连这点本事也没有,弟弟王府里出的事半点也不晓得?每日光顾着跟那皇后颠鸾倒凤……” 欢颜奇道:“他不是四处寻找你去了么?我听少临说的,他跟那个皇后关系也不太好。” 女皇道:“好不好也不关你我的事。可是他弟弟孩子丢了他竟然不知?自己的女人跟别人生了孩子,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得想法子掳了那孩子来要挟女人吧?他竟然半点也没做过。如此差劲的男人,就是让他再受十倍的苦头也是当得。” 欢颜乍目结舌的看着她,这会儿她哪里是片刻前那个睿智冷静的女皇了,眼角眉梢全是任性,连语气都变得跟另一个似的。可是欢颜忍不住想笑,这样的娘亲,倒教她有了亲近之感。 她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拉女皇的手,小声哀求着:“他如此不解娘的心事确实该罚。只是如今这般,罚的倒不是他而是少临了。少临多可怜啊,小小年纪就孤零零的在宫中生存,受尽了凌辱,如今知道他父王还建在,他一定特别想见见他的。” 女皇瞟了她一眼,却也忍不住带出笑靥:“只有你是这样想的。”她伸指轻刮她鼻尖:“少临可不是这么想,他还赞为娘罚得好呢。还让人去找更坚实的手铐,以备为娘不时之需。” 欢颜张大了嘴巴,打死她也没想到少临对自己老爹竟会这么绝情。女皇笑眯眯地道:“比起你来,这个儿子心性更加像我,长的又是那么英俊,所思所想又特别的与我相近。我到今时今日,方知人生在世的一点儿乐趣啊。” 欢颜有些无语地看着她,不知怎么的脑中就显出乔少临那一脸坏笑来,唉。她在心里慨叹,这会儿就是有人说少临不是她哥哥她也不信了,这两人无论行事言语,都是出了奇的如出一辙啊。有这样在北凌国呼风唤雨的娘,自然也会有那样在南沂装瞎腹黑的哥哥了。 她陷入一时的臆想,却觉女皇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抚摸一圈,抬眼见到女皇灼亮的目光:“告诉娘亲,你真的,喜欢少临么?” 151、没一个哥哥是好惹的 她的神色如此慎重,欢颜忍不住脸红心跳,抖了几抖,终究用力点了点头。女皇眼中划过一丝伤恸,轻抚她的脸庞:“我可怜的孩子,若是当年……唉。那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为娘欠你的太多太多了。当年我回国原是打算动用国力寻找你的,可是回来之后,太子突逝,父王伤心欲绝,两个侄子为了争储又闹出许多事来,我不得不平复自己的心事,帮助父王料理国家,这才让你和少临这两个孩子都受了这么多苦楚。” 欢颜看她眼中淌下泪水,自己也忍不住哭了,又去擦拭她的眼泪,倒是女皇很快就从这情绪恢复出来,又问:“那乔氏兄弟呢?你也喜欢?同父异母,可比同母异父的血脉更要亲啊。” 欢颜垂了头,看着自己的长发在水中如一缕缕黑亮的水蛇般缠绕成圈,出了会神,才答:“不论是同母还是同父,我都想明白了。世人要怎样看我也好,娘亲您,您要怎样阻拦也好,能给我今生今世好的人,只有他们了。我认定了他们,别的人再好,也跟我没有半点关系的。” 女皇微怔,看了她片刻,忽尔一笑:“他们他们的,你倒想跟他们三个在一起?” 欢颜这才惊觉过来,伸手一握嘴巴,女皇笑道:“不过呢。你这番勇气我倒是很喜欢。咱们母女二人原非寻常人家的女子,越是出格的事才配得上我们……” 欢颜大喜过望:“娘你答应了?” 女皇打断她道:“自然不能答应。哪有眼睁睁看着儿女乱伦的母亲。” 欢颜一呆,顿时不敢说了。 女皇想了一想,道:“总会有法子的。这些日子你也累了,好好休息,这里头的事就交给为娘,终是要给你想一个万全之策。” 欢颜得了她这句话,真比什么都好,当下就喜滋滋的帮衬着她淋浴完毕,母女两人经此一事,先前的隔膜感竟都不翼而飞了。女皇还有很多旁的事要料理,洗梳完毕就让人送欢颜回寝宫。欢颜一路想着心事,到了地方抬头一看,还是上回自己住过的那里,只是现在心情不同了,自然是加倍的欢喜。进了宫里,还想自己一个人呆着好好想想,便将身边的宫女们全打发了。眼看着最后一个宫女刚带上殿门,背后忽然伸出一只手来捂在她的嘴巴上,随即便觉背心一紧,已经紧紧靠在了如墙壁般坚实的胸膛上。 一声激喊就在喉间的欢颜,却因为鼻中闻到的气息,将这声音生生咽下,背后的人俯身到她颈上轻吻,声音微颤:“宝贝儿,我的宝贝儿。” 欢颜眼睛顿时湿了,伸手去捧他的头:“小炽。” 听到她的呼唤,乔炽立刻松开手来,从背后将她紧紧环抱,“你可知我每天每时都在想你。” “我也是。”欢颜说着,感觉他的头凑过来亲吻,慌忙扭头奉上自己的唇舌,乔炽轻臆一声,将她一把转到身前来,如饥似渴的舌头立刻朝这两瓣朝思暮想的嘴唇中探进去。 欢颜迎合着去回吻他,紧紧地吮住那条在她口中乱颠狂卷的火舌,两股热力相搅,连周围的热度都迅速升温了,乔炽一手紧扣她脑后黑发,另一只则开始拉扯她的衣襟,欢颜也极力配合,伸手在他身上摸索,为他宽衣解带。 她的热情回应令乔炽更加疯狂,开始搂紧她一步步往里退,一路上衣衫徐徐脱落,待欢颜身上最后一件肚兜落下,二人已经走到床边。乔炽伸手一抬,将她放到床上,立刻俯身在她身上热吻。 滚烫的唇像导火线般点燃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欢颜低呤出声,扭动不停。而乔炽更因这许久的思念而激情如沸,每一个吻落到这柔软清香的肌肤上,都使得他简直无法自控。嘴唇顺着胸腹慢慢移下,他双手抓住那双玉腿往两边上抬,整个花穴顿时显露出眼前,细窄的缝隙紧紧闭合着,粉红色的阴瓣中间凝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欢颜感觉到他的动作更是扭摆起来,想要往上移去逃避他的目光,而随着她的动作,那滴水珠开始变的大颗,顺着狭长的穴缝流淌下来,乔炽慌忙凑上去将它吸吮进嘴里,甘甜的芳香刚刚入口,便听欢颜颤抖着尖叫求饶:“不要……小炽……不要吸那里……” 乔炽依旧用手固定她乱颠的双腿,眼望她的小脸,那半闭着眼睛不停挺动胸脯的迷人样子简直令他魂不守舍,而他的舌头和嘴唇依旧不放过那小穴,先舔后吸,或轻咬或深钻,百般花样,弄得欢颜欲仙欲死,浪叫连连。 而花穴中更是溢出更多的水来,乔炽深埋其中,双唇分开阴瓣,伸出小舌沟舔出更多香液卷入口中,一口接着一口,吞咽有声。 欢颜觉得眼前星光乱冒,从花穴那里传来的一阵紧似一阵的动静,令她神志荡飞,双腿也不由自主地竭力撑开,她的手甚至已经不知何时开始伸下去一边一只插在膝弯处,将自己的双腿往回扯,以便以阴部能更近地接近乔炽。 乔炽早已收回双手,一只手从腹部移上来握揉她的淑胸,另一只手则在捣弄她的菊眼,一边抚摸卷起阴瓣里的香汁探向菊眼深处,那打着细密小皱褶的小洞穴也因此渐渐软化,他的舌头便开始在两穴轮回插抽舔刮。 细细的痒麻导电一般传遍全身,欢颜整个人都哆嗦起来,语不成句的央求:“啊……小,小炽……求求你,不要了……那里……不要了……好难受啊……” 乔炽笑起来,一边不断动作一边问:“哪里?这里?还是这里?”说着话,他伸出右手大拇指抽入菊眼,食指则插在花穴里,两指一同使力往中间挤压,惹得欢颜跟要断气般的叫个不停,“啊啊……好痒……啊……小炽啊……” “叫我做什么宝贝儿?”乔炽手下动作更快,眼瞳已经凝黑,眼前那娇白身躯浪动的模样已经快让他濒临自制的最后防线,可是他得好好把握——这个妹妹。 “不要弄了……小炽啊……我想你了,好想好想了……啊啊不要弄了啊……”欢颜喊的声音都有些哑了。 “可是我还没听到我想听的呢。”乔炽扑过去开始舔她的小腹,一寸寸地移动,右手因他起身的动作,换了两个指头,可依旧霸着两洞不放。欢颜扭也扭不了,挣也挣不开,只得继续叫嚷:“想,想听什么啊……我都说了啊……我想……想要你的肉棒……我说了……”欢颜的声音无辜之极,乔炽舌尖一卷,已经吻到了她的胸脯上,含住一只巍颠颠地玉兔轻轻一咬:“不是这个。” 欢颜失声尖叫:“啊……那是什么啊,好小炽啊,我好想……” 乔炽终于收回手指,整个人都俯到她身上,只是撑着双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分明热情如火,可语调依旧清晰:“听说你叫乔少临哥哥了?” 欢颜一抖,可是回忆也随之而来,那日在书阁里,她唤了哥哥,还说妹妹要哥哥的肉棒……一念至此,她的热情不减反增,花穴跟淌水似的往外流汁液,把床单都染湿了。 乔炽感觉到那片湿濡,也是心浮气燥起来,恨不得一口吞了她,“小妖精,你既然叫了就不能厚此薄彼,来,叫哥哥。哥哥就给你了。” 欢颜抬起烟波氤氲的眼眸,毫无挣扎地叫:“哥哥,给我,妹妹要哥哥的肉棒,狠狠的插到妹妹的小穴里。” 乔炽微微一怔,床边有人轻叹:“已经让他调教成功了。不是你的功劳。”正是乔灼。 欢颜听到这声音,更是欢喜,伸手朝他,他一把握住,俯过来与她紧紧舌吻半晌,才抬起头来,一边解衣裳一边瞟了发呆的乔炽一眼:“高兴的傻了?” 乔炽这才回过神来,立刻紧紧匍匐到欢颜身上,对着她的玉乳又吸又咬“宝贝儿,我的宝贝儿,让哥哥好好疼你。”说罢双手分开她的玉腿一个挺身。 “啊!”欢颜欢愉地大叫出声,可是虽有足够的前戏滋润,长久没有欢好的小穴竟是紧窒之极,乔炽猛然挺身数下,才勉强将整个肉棒都抽入其中,那紧紧束住的灼热感令他神魂颠倒,双手扣着她的腰,立刻律动起来。 一旁乔灼已经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干净,这时便依旧俯过去与欢颜热吻,乔炽的每一下挺动都令她失声惊呼,可那声音却又都被乔灼的唇舌封住,只听得见细碎的呜咽有声。乔灼的手也不闲着,握着她的右侧淑乳不停揉搓,时紧时松时压时捏,乔炽则管着另一只乳房,以更重的频率配合着下身的挺动弄得欢颜抖个不停。欢颜在二人合力之下,身体的激热被发挥到了极致,除了全力摇摆呻吟,再也做不了别的。 无奈乔灼不满足,长吻之后终于放到她的嘴唇:“你把她抱起来。”乔炽会意,俯身抱紧她先是坐起,然后自己朝后躺下,让她坐在自己身上。这几个动作令肉棒的进入更紧,简直顶到了欢颜的身体深处,她低叫着才刚刚坐稳身体,背后便被乔灼轻推,一个匍匐,扑到了乔炽身上,乔炽捧过她的头来再度进行长吻。 而乔灼则伸指在欢颜的菊穴上轻摁片刻,伸了中指进来,巨大的刺激令欢颜想要挺身呼喊,无奈嘴唇被乔炽含着,根本不容她动弹,只得呜呜呜地做为回答,雪白的臀部也摇动起来,乔灼眼眸一黑:“妹妹这是不够啊,没事,哥哥来了。就为了你让乔少临先占了这便宜,今日你就得好好补偿我们俩个。”说罢立刻抽出中指,竟也不再加入,而是将肉棒一顶,直愣愣的就要抽进去。 欢颜惊大了眼睛不由得挣扎起来,她的小穴尚且收缩,菊眼更是合的更紧,这般插进来可不得痛死她了。无奈乔炽依旧贪婪地吸吮着她那已经全麻的舌头,而身后的乔灼虽然不停拱动,可是动作倒轻,还用手指在菊眼旁给她挤压抚摸。想到这两人对自己的爱护,甚至决定偷偷离开成全自己和少临的心,她的眼眸湿润起来,竭力地提臀朝着乔灼迎合上去,两力相执下,果然“噗”的一声,乔灼的分身也紧紧的抽入她体内了。 152、情共此时 身体被两根滚烫的肉棒占据,欢颜只觉得腹腔内处处皆是火苗,他们每一下挺动抽离,都带着这些火滋滋的往上蹿,她整张脸涨的通红,又无法呼叫出声,气息渐短,憋得全身肌肤都跟炸熟的虾一般火红滚烫。 乔炽看她这情形,不得不松开嘴巴让她吸气,她的嘴唇已经肿了,眼神迷离,脸蛋儿绯红欲滴,这模样更令乔炽心如火烧,他一面重重地亲吮她的下巴,下唇,脸上每一寸地方,一边喃喃:“宝贝儿,哥哥真是想死你了。” 欢颜也喃喃不知所谓的回应他,身体感应着两条热龙在体内的抽插竭力摇摆,旋转地迎合与收缩,令两乔感觉到极致的刺激,内里的火热像火岩珑般施放出来,紧紧的绞着缠着吸吮着,每一次抽入感受到的挤压都比前一次更加激烈。两人自从离开南沂那会已经禁欲近一年之久,哪里经受得住这般折磨,饶是他们苦苦支撑,也只在半柱香后几乎同时发出两声嘶叫,施放了出去。 乔灼一动不动地伏在欢颜背上不停喘息,欢颜自然更是累的连手指头都动不了,这可苦了底下的乔炽,给压的只翻白眼,大叫着:“你倒是起来啊,想压死我是怎么滴。” 乔灼轻哼一声,不甘不愿地撑起身体,却依旧不肯从欢颜身上抽离,只是半伏着去抚摸她的嘴唇,欢颜久未承受三人欢爱,此时已经累的迷迷糊糊,感觉有东西凑到嘴边,便张开嘴巴含了进去,舌头偶尔还动弹几下。乔灼又是享受又是妒恨,不忿的说:“跟刚进府那会儿简直判若两人了。” 乔炽听出他话中酸意,卟噗一声笑了出来:“是你自己把她推到乔少临身边,人家调教的本事比你高,何况如今你也享受到了,有什么好不平的?” 乔灼大怒:“你到底是站在哪头的?” 乔炽懒洋洋地帮欢颜梳理头发:“我只知道若是换了你我先知道跟她的这层关系,以你的性子,我们还不是得走的远远的,那可真是生死无法再见,更绝不会还有今天这样的时候。” 乔灼哼了一声,从后面抱住欢颜猛地一提拎,“啊……”乔炽发出一声惨叫,他的肉棒被迫从欢颜花穴中落了出来,带出许多白液,忽然离了那紧窒温暖,恨得他咬牙切齿。却见乔灼抱着她在床的另一边侧躺下了,他也慌忙凑过去躺在了她左边。 “她也受了不少罪,说到底都是我们俩没能保护她。如今她平平安安的回到我们身边,我们还有什么可不平的。”乔炽看乔灼一手忱着头一手轻轻抚摸欢颜的头发,神色黯然,不由得又劝了几句:“对了,方才她叫的那声哥哥,真是听得我骨头都麻了,这滋味真是……难怪乔少临连皇帝都不要做,也要犯这人伦禁忌跟她在一起。换成我,也是一样。我的宝贝儿,宝贝妹妹儿。”说着伸手在她乳上轻捏,欢颜半睡半醒,轻轻嗯了一声,身体动了动想要躲避,无奈身后乔灼还紧紧抱着她,乔炽干脆凑过去吮吸她的乳尖。 乔灼看着弟弟伏在她胸前的头,轻哼道:“你真当那腹黑的家伙舍得?不过说的好听。我才不信呢,反正母后在这里,将来终会给他皇位,他自然不担心。” 乔炽闻言,抬头笑看他道:“你这声母后倒叫得很顺嘛。” 乔灼翻了个白眼给他,他笑道:“这母后跟咱们可真是半点血亲也无,她只这么一说,你便真叫上了?也不臊的慌?” 乔灼鄙夷地道:“当年是哪个小色鬼吵嚷着要娘亲抱着才肯睡觉?还趁人家睡着了亲她?还跑到窗下去偷看她与爹爹行房?” “切,这也有你的份好不好。算我一个头上你就撇得开?又是谁日夜不忘,苦苦寻了她十几年?就算她不是咱们亲娘,咱们有这念头也是犯忌。”乔炽说到这里又是偷笑;“原来咱们乔家自小就有冲破禁忌的想法?啧啧。这回倒真把咱们那堂兄给比下去了,他这会儿才开的念,你我可是小时候就有这心呢。” 乔灼看他一脸笑意在那里臆想,实在受不了那猥琐的神色,忍不住伸手在他手臂上恨恨一拧,乔炽被拧的大叫一声,却听怀中一声低低地呢喃,欢颜被吵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了看乔炽,又扭头看看乔灼,顿时喜笑颜开:“原来我不是做梦啊。” 乔灼宠溺地摸摸她的脸:“原来你会做这样的春梦么?” 欢颜一愣,脸顿时红了,想扭转一下,无奈被他紧紧缠着,只得作罢,可是乔炽一直在她胸前动作,惹得她忍不住又要动,扭来扭去的,乔灼哪受得了这般挑逗,猛地一收手臂,将原本已经与他身体贴合的毫无缝隙的欢颜往身上摁的更紧,同时朝舔的正起劲乔炽头上一拍:“你就不能消停一会?” 乔炽捂着头,一脸哀怨地凑到欢颜跟前:“你看看他,你不在的这段时候每日都这样欺侮我的。” 这回欢颜却没有被他逗笑,而是伸手去捧他的脸,细长的手指顺着他脸庞慢慢抚摸,又伸手探到肩上乔灼的脸上同样轻抚,眼眶竟是湿了。两乔都被她这神情吓到,正待要问,却见这张小脸上突尔绽放出一个笑容,这笑意,因那泪蒙蒙的眼眸而更加炫目:“我们以后都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153、想要在一起 乔炽眼睛顿时湿了,贴到她颈边轻声呓语:“当然,只要你喜欢,我们永远也不离开,永远守着你。”乔灼轻叹一声,静静地半环着她。 欢颜目光流转,在二人脸上看过:“近日我老觉得眼前这一切都不太像真的,有想自己想想,真是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才是梦境。” “这会儿还这么觉得么?”乔灼伸舌头绕上她柔软耳垂,如一尾小蛇般缠她,欢颜呀的一声轻叫缩了缩身子,却道:“我不是,不是说这个啊……” 乔灼笑着朝她耳里吹气,更激的她又抖又扭,乔炽趁机狠狠也拧了他一把:“别闹了成不成,人家话都没说完。” 乔灼瞪他:“你倒来教训我?” 他哼哼不理,摸着欢颜的脸朝向自己:“其实我明白的,忽然生了好多变化,换是任何一个也会觉得时幻时真。这么一堆事儿都发生在宝贝儿身上,教你不迷糊也难。” 欢颜因乔灼终于停了动作,也安静了不少,只是声音略有些喘息未定,歇了歇才道:“是啊。忽然就有了娘,有了家人和哥哥们。这真是太大太大的造化,我真怕自己福薄,受不了这么些好的。” 乔灼轻点她脸颊:“你怎会福薄,有个做女皇的娘,往后还会更好呢。快别瞎琢磨这些了。” 乔炽也是要劝,却教欢颜挡了:“我知道的,知道往后还要好。可是不是常听人说么?福祸相随呢。总会有这么一段一段的,好了又坏了,顺了又逆了。人一辈子哪有年年都好的,花儿也要朝开夕落呢。” 二乔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这么长段的且有些意味的话,不由得都有些诧异,对视一眼也终于都安静地听她说下去。 “所以我多想……多想把眼前的好日子紧紧抓住,能跟你们在一块儿,能帮着你们再也不去想烦恼的事,大伙儿都能快活一点,这样好的日子,就是把一日掰成两半来用都不够呢,咱们……你们……能不能……”说到后来她忽然犹豫不决,要说不说的断断续续,可是二乔对视一眼,已经明白了她的所想。 大概是先前那段日子真正把她吓到了,三乔和唐宁应女皇的承诺而合作,帮着女皇挑出朝中奸党,除去陶晋意宽等人。这事非但不得不瞒着她,还得在她眼前上演苦情大戏。如今她这么急切的要求,想必当时的震惊伤心对她而言是怎样深刻的了。他们虽都在演戏,可只有她,样样般般全是当真了的,这么一想,真是亏欠她太多了。 乔灼轻轻吻住她的耳垂,柔声道:“我们都不再闹了,往后开开心心的在一块儿,珍惜这么好的光景。” 欢颜喜极回头,眼中泪水莹莹:“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乔炽也凑过来亲吻她:“其实前面那段日子的事,我本来就不赞成的,是他们坚持要这样做。啧啧啧,他们全不顾宝贝儿的心意呢,只有我是好人。真心疼我们家宝贝儿。” 乔灼狠狠刮了他一眼:“你自然是好了。你什么也不用做整天呆在宫里只等她进宫的这一天,外头可都是我们在做事!说到底你一点功劳也没有。” “你有功劳。等着你那母后赏你个宫女好啦。”乔炽哈哈大笑。 欢颜一怔:“宫女?” 乔灼见她当真了,恨不得咬一口乔炽的肉下来,伸手将他猛地一推:“一边去。”说着将欢颜打横抱起下床而去。乔炽被他这一掌真的推到了床边上,后背被床框撞的生疼,正要大骂,看他们已经走了,慌忙起身追上来。 欢颜生怕三人这赤条条的模样被人看去,吓得缩在乔灼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岂料走了好一会,宫里竟是静悄悄的,一个宫女太监也没有。眼前现出一个池子,也是埋在殿内陷在地下,只比女皇宫殿那个小了一点点而已。池边酒水巾帕一应俱全,也是空无一人。 乔灼看欢颜那胆战心惊的样子也不点破,由得她往怀里缩,顺带着就下了水,依旧抱着她,自己坐在池里的玉阶上,将她扶在膝上坐着,为她清洗身体。 欢颜东张西望了好一会,才问:“这里怎么都没有人?” “自然没人。”乔炽赶上来答话:“我这些日子都在这里等你回来呢。这儿的人早知道我是谁,都听话的很,有事没事不敢上殿前来。” 欢颜听他这么说方放心了,这时才发觉乔灼在给自己洗澡,有些燥热起来,便想离开他膝盖自己洗。乔灼紧紧扣着她的腰,半点也不由她的,一只手抓了块方巾往她身上一下一下的轻轻撩水擦拭,欢颜瞪着眼睛瞧了一会,他只是笑笑的,她只得作罢了,伸手在水里一荡一荡的玩了会,又忽然轻声说话。 可这会儿伴着水声二乔都没听清,两人不由得都停了动作,乔灼问道:“你说什么了?” 欢颜垂头脸,拿眼睛偷瞟他们两个,那小脸蛋儿起先只是粉粉的,继而越来越红,跟煮沸了一样。乔炽瞧着大爱,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口,笑问:“瞧你这模样,是有什么要问?还是有什么要求的?” 欢颜连身子都红起来了,手里玩水的动作也越来越僵,支吾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那个……你们这些日子……都跟……跟他在一块儿么?” 乔灼眼神一黯,乔炽则大笑出声:“搞了半天是问乔少临那家伙啊。是啊我们没少在一块儿,这么些个事情要办,总得商量着来。宝贝儿还在咱们怀里呢,就想他了么?我倒是想的开,可是有人要黑脸喽,”说着嘿嘿一笑。 欢颜不用他说早看到乔灼那脸色了,脸色顿时白了白,可还是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阿灼你,你生气了。” “自然生气。”乔灼语气生硬“我真后悔送你入宫。” 乔炽一愣,在背后偷偷捏了他一把,无奈他脸色铁青,直看着欢颜,完全不理会他。 欢颜此时全身的红都褪下去了,小脸儿显得更白:“可是,都已经发生了啊。”她的声音小小,肩膀还打着颤,可是这话倒像自己要从她嘴里跳出来不可似的,因这话一落,二乔微诧的目光中,却见她的小脸再度泛起微红,如同吐出了一颗哽在她喉上的硬核一般,她整个人顺气了,也由此舒展开来,那陌生而又熟悉的神色令二乔为之眩目。 “我的这里,本来只有这么一点点大,”她的左手捂到胸口,做了一个小小的手式“那里头放不下东西,连我自己,也不在里头,因为里面黑黑的,什么也看不到。可是……是你们给了亮,让它亮起来,我才能看到我自己……可是那会儿,它只是一个破破的窝,到处都是缺口,也是你们,慢慢的,帮着我,一点儿一点儿的给它砌起来。这里头因为这样才渐渐大了,可以容人了。但是我还是害怕,害怕那点你们给的亮要没有掉……因为它那样……好像随时会没掉似的,直到……”她深吸一口气:“我遇到了少临。” 说到这里她都不敢抬眼看他们了,垂了头,黑发披了一身,湿的干的就这样沾满了小小的肩膀,乔炽看看石头一般没动静的乔灼,轻叹一声,将手放在她肩上,她微微一抖,才道:“遇到他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自己也是可以发光的,虽然这点劲很小,可一样是亮光啊,照起来的时候,会让人觉着全身暖烘烘的,像怀里揣着个活物,而且那亮光……那亮光还能照到别人……我能借着那光,看到少临的脸,还有他的过往,他也很苦很苦过,同我一样,可还比我苦的更多,他一定也有很多想要死、不想再活下去的时候,可是,他没有我这样幸运,没有人能帮他照亮,给他一点儿光,让他也看到自己……那会儿,他身边只有我,我握着他的手,可却分不清哪只才是我的,我好像……从他身上看到我自己,从前的缩的小小的那个自己啊……我已经不再那样缩起来哭了可他还在那里这样做。我那时就拼了命的想,就算不要这命了,就算只有那么一天了,我也要把这亮给他。让他看到自己,他长的那样好看,可是我不愿意去想,将来有一天,他的心里再也亮不了的时候……想到那个我就难受很,所以我不管自己了,由着自己去了……后来,我就发现我的这里也能看到他。” 乔炽握着她单薄的肩头,偏开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眼里的湿意,可他那控制不住的微微战栗还是让她察觉了,她伸手覆在他手上,顿了一顿,终于抬起头来直视乔灼,她不知道她的神色全变了,她的眉目依旧,可却宛如换了一个人,泪光涟涟的双眸让人感觉不到怯懦与悲伤,反而显得坚忍明朗。 乔灼与这目光正视,就在她正在再度开口说话时,他伸指轻摁在她唇上,定定注视她的眼神,就像第一次认识她一般,他的语调带着习惯地微微地自嘲,可却一字一顿,认真异常:“我收回方才的话。当初送你入宫是做错的,可是我,不再后悔。”她微怔,却听他道:“如若你没有认识他,我们恐怕也永远见不到这样的你。”他说罢轻拍她手:“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想说而没说的话,我也都明白了。只是……就算我们愿意,那个人,未必会愿意吧。” 欢颜再度愣怔,可随即,沸热再度将她的脸颊渲染。因为就在此时,忽然有个熟悉的声音轻哼:“我愿意。” 154、三乔定策 六目齐转,只见池子那头,重重帷幕下,一个月白色长袍的身影徐徐靠近。欢颜看着来人,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呆了一般怔怔的发着愣,只到他朝池里走来,朝她伸出手臂,她都没什么反映,人已经一晃,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四下静静,好一会也没人说话。欢颜将那熟悉的气息用力吸进几口,才能抬头去看他,四目相对,他轻轻说:“这些日子真是难为你了,”她用力摇头,泪珠儿管不住的滚下来,他轻叹了声,为她将眼泪儿都擦拭了去,可是旧的擦干净新的又落了下来。他索性将她打横抱起,也不理会那二乔,顾自走上石阶后才道:“泡的皮都要发涨了,等会受了湿,受伤的某人,可有得瞧了。” 欢颜没听明白他的意思,却听乔灼冷哼:“用不着你好心提醒我。” 乔少临举步就走,声音依旧平平:“我管你去死。”他话音一落,那边乔炽已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乔灼给弄了个大红脸,跳起来就要大骂,他却已经走的远了。 欢颜愣了半晌,才明白过来,紧张地问:“阿灼他受伤了吗?” 乔少临朝她垂目,方才不带半点表情的脸上,顿时露出眩目微笑:“那点小伤死不了的,倒是你,好像又轻了。这些日子没好好吃饭么?” 欢颜脸一红:“没有,都好好的。” “往后我会盯着你,每一碗饭都不能落下。”温柔似水的眼神如同荡起微旋,欢颜只觉整个儿都要沉浸进去,双臂不由得紧了紧,将头靠在他胸前:“我会好好吃饭的,你不用担心我。” “我永远都会担心,每一日每一个时辰,都会担心。”他轻吻她的秀发,幽香扑鼻而来,眼前美丽的胴体、手上那柔嫩的肌肤令他心猿意马起来,可那脸上的沸红只维持片刻,又被他生生压抑了下去,只是蓦然低沉的声音终究泄漏了他的心事:“往后要学会爱惜自己,哪能由得他们胡来,就你这身子,补都补不过来呢。” 欢颜脸顿时红了,轻轻答应着,依旧紧紧抱着他的脖子,乔少临脚步不停,将她抱回到睡房里,只是刚刚欢颜与二乔欢好时撕落地满地都是的碎衣服此时竟都不见了,连床上也重新换了被褥,欢颜好不奇怪,四下张望个不停,却没看到半个人影。乔少临看着她那羞涩的样子,也不加点破,只是对身体里此时腾卷的沸热忍了又忍,终究将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好好睡一觉。累了这么久。不睡足十个时辰,不准醒过来。” 欢颜听话的用力点头,看他坐在床边守着,又忍不住伸出手来与他相握,他却只是浅浅一握又给她塞回被里,又伸手去抹她的眼皮。欢颜起初还笑着躲他,可几回之后,不由得真的有些困乏起来。这一天确实累的狠了,迷迷糊糊间,就真的睡了过去。 乔少临依旧静静坐在床沿看她,只到殿后传来轻轻脚步声,他才站起来,又替她掖了掖被角,声音极轻:“好生侍候着,醒了就立刻来报。”身后一个太监轻声答应着,声音却也有些儿抖,像是极力压抑着激动又不敢造次的样子,手中却捧着一套衣衫,乔少临就站在床边,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换上,又站着看了欢颜一会,这才转身走了。 趟到侧殿,便见二乔一人一把椅子坐着,都有些东歪西倒的慵懒模样,见他进来,乔灼一哼:“你想累死她。” 乔少临一撩袍子坐下,伸手拿过茶碗浅茗了口,才道:“说正事吧。” 乔灼又是一哼,眼睛别开了不看他,乔炽便道:“眼下咱们应允她的都做了,她应该会实现对我们的承诺吧。”询问着,眼睛却是死盯着乔少临。 “不要异想天开了。”乔灼倒接了一句“你也听到了,唐宁那小子也一声一个母后呢。她自然也答允了他。” “终归欢颜心在咱们这儿,她总不会强驳女儿的心意吧。怎么说也分离了这些年,我瞧她的样子,倒是真心想要补偿的。”乔炽沉吟。 “再怎样也不可能答应我们兄妹乱伦。”乔灼重重一哼“这事得提防她过河拆桥,咱们自己可得好好想个办法才行。” 乔炽道:“可她当日明明只是气了一会儿就答应了,也没多说什么啊。” “她不是寻常女人,更不是寻常母亲。”乔灼看乔少临始终不说话,倒是有些不快,瞪了他一眼:“你倒是发句话。” 乔少临慢悠悠地又喝了口茶,才道:“不错,是得防。” 乔灼冷笑道:“这话发的好,说了等于没说。” 乔少临不理他冷嘲热讽,轻轻拍了下手掌,殿后顿时有人进来,二乔都是顿觉谨慎,看到来人,却又都有些神色变化。 来人朝二人行了个礼,这才走到乔少临身边,将手上两封黄缎样的东西放在他身边茶几上,垂了头一言不发,又转身走了。 乔灼目光灼灼看着那人退下,又将乔少临上下打量。 却见乔少临垂目拿起其中一封,朝着他轻扔过去:“你过目一下。” 乔灼立刻伸手接了,打开来一看,脸色顿时剧变,好半天才道:“你什么意思?”虽然他强自压抑着,可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么?”乔少临目光淡淡“有了这封诏书,你可即刻称帝改元。你的身份摆在那里,朝中的人我也暗中给你调配好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乔灼猛得将那黄缎往身边几上一掷,声音尖锐起来:“我问你是什么意思?” 乔炽在一旁看得不解,慌忙将那东西拿到手上看了,一看之下也是赫然:“你……你让他回南沂……称帝?” 乔少临抬眼正视二人,“觉得我不够诚意?还是想着另有诡计?” 乔灼胸膛一起一伏,咬牙切齿道:“别说你此刻好端端的就在这里,就是你真的死了,我也不会去争这玩意儿。何况你这样给我,算什么?” 乔少临道:“只因这不是你争来的,而是我给你的,你便不愿接受么?”他微微一笑:“我倒不知道乔大少爷的自尊心就值这点份量。” 乔灼气的眼都红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乔炽忙道:“你究竟有什么法子,倒是说全了啊。你若真有法子过这关,要让我哥替你暂代皇位一时也无不可。” 乔少临淡笑起来:“是一世不是一时。皇位无法暂代,只能替取。你若果真不要,自然也有乔姓的旁枝来抢。说到底这封“遗诏”只是我的私授,有没有本事坐上皇位,还得看你自己。” 乔灼呼呼直喘,好一会,才道:“你已经有了应对她的对策!不要跟我耍心眼,我争与不争不是你说了算,这该由我自己来决定。”说罢狠狠注视他半晌,这才重重坐下,瞟了殿后一眼,道:“连死忠她的源明利都已归服于你,想必你定做了不少功夫了。看在这份心意上,我倒是想听听你的对策。” 乔少临眼光一闪,看着他微微一顿,才道:“要对付她并不难,难得,是如何让她不得不接受我们的想法。”他目光越过他,朝内殿定了一会,才道:“欢颜刚刚遇到亲人,就算对我们再真,也架不住她软磨硬泡。你我皆知,对亲情渴望是欢颜的死穴。她虽然屡屡在关键时刻显出不凡气度与见识,可是要跟她那位母后对抗,却是万万不够的。所以,我们要实现我们的愿望,就得有人留在她身边保驾护航。” 乔炽点了点头,却问:“那为什么是你?我们兄弟二人也能在她身边保护她啊。” “是因为他们母子连心。”乔灼竟是代乔少临回答了。 乔炽似懂非懂,却见乔少临道:“不错。这个女人即能征战杀场,生死的事,自然是看的比常人更远。我就是要赌一赌她的女人心。只要她尚有这点慈悲,她就不是牢不可破,我们就有可趁之机。” “若是她没有呢?”乔灼看定他。 “她有的。”乔少临微微一笑:“她将我父皇关了这么些年,却又并不杀他,更由得曦皇叔陪伴在侧,若是她真的狠得下心,恐怕不但杀了我父皇,连曦皇叔也不会像今日这么自在。由爱生恨,本来就是女人最容易偏激的特点。何况是像她这样有权有势的女人。” “她自然不会,我瞧着她倒是收敛的很,连意宽那两兄弟都只是圈禁……”乔灼一哼。 乔少临拿茶再茗一口:“我却不这样认为。意宽他们俩个,估计活不过明日。” 乔炽一愣:“她不是当庭定罪,把他们关到城郊寺庙去了么?” 乔少临道:“人前贤德而已。她若真是这么手软的人,决不能走到今天。” 乔灼也沉吟道:“不错。与皇权有碍的人,决不可能就这样放着。”说罢朝殿外沉沉注视片刻,回头道:“那你呢?就不怕她真的撕破脸么?” “我有准备。”乔少临直视他:“因此才有这封‘遗诏’,我们仨人中只有我在欢颜身边,凭着我这点血脉相通,她这步棋子才要考虑再三,而我们要的,就是她考虑的这个时间。当然,这个时间长短,还要看你是不是能争得南沂皇位。” 乔灼哼了一声,将乔炽手上的黄缎拿过来又看了一遍,“今日之事。你可不要后悔。” 乔少临淡淡一笑,乔炽灵机一动,笑道:“他当然不会后悔。北凌皇即是他母亲,将来自然要传位给他。” 岂料乔少临目如玄星,抬头望了他片刻,忽然微微一笑:“要走赢这盘局,就得彻底放弃皇位,因这盘棋局中还有一个必须得拉拢过来帮助我们的人,他才是北凌日后的皇帝。” 乔灼目光一闪,沉吟道:“不会是意言那小子吧?” 乔炽大惊:“不会吧,那小子……” “我看八九不离十。”乔少临浅笑起来:“这小子狡黠的很,又向来与他那两兄弟异心,而且此局我们分明将他排挤在外。可看他在欢颜身边的动作,像那日半夜引着她到你们说话的窗下偷听,到后来又时刻在她身边防碍唐宁。无一不显示他分明知晓我们是在做戏,并且暗中配合。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心算,委实了得。” “说起来倒是有几分这意思。只是他毕竟姓意,有他那两兄弟的前车之鉴,她未必会信他啊。”乔灼回想着。 “能在那两兄弟与她之间平安生存,他当然也会有办法让他姑母信任他的法子。只不过他也因此更加需要我们的帮助。所以我才说,只要我放弃北凌皇位的继承,他就必定会全力帮助我们。说不定从一开始我就曾是他的眼中钉呢。”乔少临摇头笑笑。那满不在乎的样子却令乔灼提问:“你当真就这么信得过他?可别到时候阴沟里翻船,被那小子使了坏。” 乔炽没想到他会帮乔少临着想,一时愣了,只顾睁着大眼睛看他。乔灼带到他的目光,这才察觉,脸竟是一红,朝他恨恨瞪了一眼。好在乔少临倒似没有发现,只是神色有些幽远起来:“我自然知道怎样妨他。这小子……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二乔对视一眼,殿内静了片刻,才听乔少临道:“只是我们眼前要进行的事,还需得看你能否顺利得到南沂皇位。”他顿了一顿,看着面色不定的乔灼,又道:“还要看你是否信得过我能保护欢颜。” 乔灼目光炯炯,与他对视好半晌,突然也是微微一笑:“你即信得过我,我自然也不好多加怀疑。只是这皇位……可不是你想要时,还如你此时放弃的这样容易了。” 乔少临目光沉静。隔了一会,微笑起来。 155、静观 事情发展,果然如乔少临当日预料。 意宽兄弟二人放到寺庙不过两天,第三日凌晨,便被发现双双自尽在厢房里。他们阴谋戮君篡位,女皇却庭上施恩,只将二人交发下去剃度为僧,不少臣公还曾上书请秦严惩,女皇也始终以皇亲为由推却,却没想这二人竟自行了断了。 僧中主持回禀时,说起二人自尽前那一晚,都曾在他面前悔恨已过,想必是因为在寺庙中听到晨钟幕鼓僧人吟诵,被佛法普照,这才忽然醒悟过来,明白了为人为臣的道理,只是转眼便自绝这样的作法,却又与佛法慈悲大相径庭,想来还是佛缘不深之故。主持说到这里着实感慨了一番,殿上众臣也都摇头叹息,女皇更是眼眶微红,下旨将二人好生安葬,就连贬为庶民的意家妻儿家小也一并宽恕,只是不能在京中生活,将他们流放到边境城镇去了。 此番事件过程中,自然也难免有人疑神暗想,意家这两兄弟死的实属蹊跷,可见到女皇端坐御座那淡淡的神色,又有哪一个不是背脊发寒,何况意家兄弟谋反,本就当诛,如今也不过是应得的下场而已,哪里还有人会多嘴半句。女皇在殿前又听大臣们回禀上奏折,忙活了好一会,却因一个太监匆匆走近说了两句话,神色自若的女皇竟然面色一变,顷刻起身离去,倒令满朝文武都愣了半晌,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大事才会令女皇人前失色。这也太稀奇了。 女皇裙裾如飞,在殿内匆匆穿行,到了欢颜居住的殿里,却见殿内外黑压压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发着抖,话也回不全。她一手挥开引路的人,径直冲进后殿,便见床边坐着面色惨白的乔少临,神采飞扬的神韵全都没了,呆呆的像个木头人一样,她连问两声,他却始如不闻。 女皇慌忙靠近过去,往床上一看,只见欢颜脸无血色笔直躺在那里,一只手被乔少临紧紧握着,任凭女皇怎样呼唤推掇,竟是一动不动,探指到她鼻下,气息更是似断似续。“她怎么了?”饶是她强自镇定,声音还是不平。 “禀皇上,公主昨儿发热了半宿,今晨好不容易降下去,可不知怎么的,一降下去竟连人都半凉了……”一边宫女颤抖回答。 女皇睨了一眼乔少临,回头将太医叫到面前来回话。那太医一把年纪了,胡须皆白,倒是频为沉稳,说的也仔细的多。听他一席话说完,女皇再看床边人一眼,才道:“不论怎样,都需竭力治她,若是救治不了你等……”她还没说完,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一条人影疾电般冲进殿来,扑到欢颜床上,连女皇都险将将要被他推了开去。 女皇看清来人面容,神色又是一沉,而那乔灼却对她视若无物,更是一把揪过乔少临的衣领,声竭力嘶:“你究竟将她怎么了?” 乔少临目光呆滞由着他拉扯竟是只字不说,乔灼更怒,竟挥拳就是一下,乔少临顿时被打地嘭的声侧甩出去,撞倒了一大片屏风,乔灼尚不停手,扑上去又是几下,乔少临却始终没有还手。 一殿的宫女太监都吓的面无人色,众人皆知眼前这位英俊公子可是女皇的儿子,这般打法,做奴才的哪里还能旁观。有几个反映快的太监当即便冲了上去拉扯,五六人拉一个,将乔灼拉了开来。可是众所周知这位也是大有来头,能在公主寝宫自由出入的人,搞不好就是附马爷,因此众人也不敢强抓他,只是虚虚拉了点衣角。更有那机灵的,整个过程中始终关注着女皇的反映,却见她除了刚刚进殿时的慌张,此时此刻竟是一脸淡然,对眼前这个打架事件,更是一脸旁观的模样。一时众太监不知如何是好,抓着乔灼的手全都放开了。 好在他也没再上前打人,只是喘着粗气,瞪着乔少临道:“你就是这样照顾的她吗?” 至此地步,花白胡子的太医觉得自己最有发言的资格,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公子莫急,这绝非人为过失。而是公主她本身体质太弱,内虚寒堵,又积了些旧患,发热只是个因,现下这情形是旧疾复发,心脉受了损,虽然眼下瞧着确实……小心调养,或许……” 乔少临听了这话倒抬起头来,他嘴角被打破了一块,眼角也有微青,却是一脸惊喜:“能调养过来么?” 太医自然只得点头。乔灼重重一哼,走到床边,不再说话。殿内静了下来,气氛却更加诡异,众太监宫女茫然无措地呆了片刻,只到一旁女皇沉声示意,这才全部慢慢退出,殿内只留下他们几个。殿门紧闭,众人也都是宫中旧人,瞧着眼色眉目活着的,都识趣的很,自然也都垂着头,尽量地离着那大殿远着,即使有一丝半点说话声从门缝里漏了出来,也不敢靠近一丁儿露出企图听清的意思来。 过了好一会,才见殿门大开,女皇缓缓走出,脸色尚自发白,只朝太医望了一眼,他急忙跟上,二人一前一后,似乎说话着,慢慢走远了。众太监都垂着头,只有一个眉目动了动,悄悄然地退到众人身后,确保走到了无人察觉的位置,这才转身飞奔而去。 天色未暗,宫外便传进消息,当日在众臣面前女皇亲口所说的“附马”唐宁太子到了。 一时众人都是惶惶,没有来由地,竟有山雨欲来之感。 156、昭阳殿 可与众人预料中不同的,是唐太子的到来居然没有引起半点异样状况的发生。 包括始终守在公主床沿的绝色少年,以及自从那日起便不肯离开内殿半步的那两个俊美的同胞兄弟,三人都只是在唐宁进殿时扫了他一眼便不再理睬。唐宁太子也频为怪异,先到床边细细观察了公主一番,又听那太医详说了一次,便在一旁找了把椅子坐下,不再出声,安静地没有半点存在感。 一个殿内明明坐著四个男子,并且那弥漫的火药味是个人就能嗅的出来,可就是没有一个开口说话,除了用餐就寝,半步也不离开。 这事透著那麽股子邪味,昭明殿上上下下都觉得邪门的很!这可是公主寝宫,四个男子就这样没日没夜的呆著,除了宫女为公主擦身洗淋什麽的时候回避一下,其余时间就跟在这里较著什麽劲似的,等闲绝不挪窝。这就是放在寻常百姓家里也容不得他们这般败坏女儿家清誉的啊!可偏偏那女皇竟是只若不见。尽管她也是每日居必会前来探望,却对这四尊半句话也没有,连鄙视的眼神都不扔一个,不得不让人赞一声!毕竟是三国中唯一的女皇啊,这涵养可真无人能及!女皇尚且如此,别人哪敢多管,自然是每日小心侍候著,不敢露出半点猜测或者寻思的样子来。 可是心里终究是在想的,这一出,到哪日才是个头啊? 就在这时,发生了一件一开始时大家苦苦期待却没有发生等到後来大家都认为不会发生而不再期待时却发生了的事。 这一天也如往常一样,白胡子御医照旧一早来到昭阳殿。这几天里,最惶恐的当数他了。每日不停的把脉换方子,明明将有起色的脉动,可隔了一夜就又会再度变回原来甚至更遭,他当初信誓旦旦公主必然会好,如今却越来越慌,人明显的憔悴下来,行走时袖摆如风中都瞧不见胳膊了。 今日,当他如往常一般将手搭上公主脉博时,那张因日夜不安已经泛出青灰色的老脸忽然一阵抽搐,他似是愣了一愣,枯长的手指再一次搭上去,脸色顿时完全白了,不仅如此,他简直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床边的乔少临立刻发现异状:“怎麽了?”他声音微颤,也朝公主的手腕伸指过去,可没等他触到,一只手已经从旁边插了进来,直直搭上,随即便觉来人身躯一震,浅蓝长袍随著他身体颤抖而微动,却是乔炽。 “怎麽了?你倒是说话啊。”一旁同时凑过来的正是乔灼,他眼睛瞪的滚圆,额上青筋突暴,面目狰狞。 乔炽目光呆滞,抖了抖嘴唇,却没出声。而乔灼已然无需答案,因为一边的乔少临已经泪流满面。 空气仿佛凝结了片刻,乔灼自欢颜鼻下慢慢收回战栗的手掌,半路上手掌翻转,已然将乔少临半拎著提将起来,他的声音嘶哑著:“这就是……你对她的……照顾?你就……这样照顾她麽??” 乔少临面无人色,根本也说不出话来。乔灼死死瞪著他,忽然怒吼一声,一拳将他打的飞了出去,宫殿内众人都是大惊失色,叫的叫扶的扶,可没等他们上前,乔灼已经二度欺身过去,照著乔少临又是狠狠一记,乔炽呆呆的看著,并没有上前劝架只是落泪,可殿内太监宫女报信的报信,阻拦的阻拦,还是乱成了一团。 在这片喧哗中,只有一人始终神色淡然。那就唐宁太子,他的嘴边凝著冷笑,对那边已经对打开来的二乔毫不关注,走到床边也摸了摸欢颜的脉博,脸色虽雪白如纸,可双拳紧握著放在膝上,却是纹丝不动。 而殿内乔少临已经从最初的挨打开始回手,他不似乔灼边打边吼,只是瞪著血红的眼睛,一下下的往对方身上招呼过去,两人都是打的全无章法,可劲道极狠,连带著一旁拉架的太监都被带的鼻青脸肿,其余的太监们只能虚应著,也不敢再上前硬拉了。 正当他们打的难解难分时,只听一声低喝:“将这两个不成气的东西拉开!!” 随即便有十数个侍卫冲上来,总算将他们一边一个扯了开来,二乔呼呼直喘地直瞪著对方,如同两只斗牛一般,束发的东西早已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连衣裳都被扯的破烂,乱发披散著,脸上身上都挂了彩,像疯子一样。 “这就是你们的情意麽?”殿门边的女皇厉声质问。 乔灼双手直抖,指尖的血一滴滴落在脚边:“我……我将她好好的交给你……你竟然……你竟然……”说罢已经呜咽著无法成声。 乔少临比他伤的更重,嘴边血丝如注,额前不知是汗还是血水糊著长发,盖住他半边面孔:“郁结难消……若不是你重新出现……她怎会如此自苦……导致这旧疾缠身?她明明……已经过了那麽久的苦日子……你却……” “不是!”乔灼简直尖叫起来:“是你为了私欲引诱她陷入这禁忌中,她心中苦楚,才会这样……”他话没说完,那边乔少临竟然猛得挣开抓住他的两个侍卫,疾冲上来,朝著他面门狠狠一拳甩将出去,乔灼带著拉他的侍卫,竟然被这力道打的翻滚在地,乔少临像疯了般的上前就是一脚,踹完还想再踩,终是被再度扑上的侍卫强拉住了,他眼中流泪,一边挣扎一边嘶吼:“你当初送她入宫就已然舍了她……既然舍了,为什麽还要回头?你若不舍……又为什麽要送她入宫……教她遇到我……教我明白何为幸福……教我看到那光亮……我为了她才……重新活过来……是不是让她遇到我……难道不是你一手掌握麽?她的痛苦和幸福,难道不是曾有一度全在你掌中麽?你究竟为了什麽……为了什麽要舍弃她!!!” 这质问如同响雷般在殿内回旋,乔灼瞪著他,却已无法回答,泪水迷蒙了他的眼睛,顺著脸颊流淌下来,殿内众人都只怔怔看著二人,无人说话,只能听到他们重重的喘息声…… 隔了好一会,才听乔少临冷然道:“放开我!”身旁侍卫一怔,转头看女皇微微点头,也就放了,乔少临摇晃著转身朝床边走去,慢慢的靠近过去,伏身要将她抱起,无奈他此刻已近虚脱,根本力不从心。 “你要带她去哪?”一边乔炽木然询问。 乔少临并不回答,只是甘心的一次又一次去抱她,旁人不敢相劝,只有女皇走到他身边,俯身在公主鼻下一探,才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回南沂吧。” “我不走。”乔少临平平的声音却比哭泣更令人心碎:“我答应过她。彼此的安危由对方来保护,她怎样我便怎样。” “你忘记了你的责任麽?”女皇厉喝:“你是南沂的皇帝,荒唐了这些日子也够了,你立刻回去。” 乔少临竟是淡淡一笑:“已经无人能将我们分开,你试试便知。” 157、同生共死 面对这样一个疯子,尽管女皇恨得只咬银牙,却也最终没去试验他此话的真伪! 不过要将公主带离昭明殿,那也是她绝不允许的。为了防止这疯子做出什麽突兀的举动来,昭阳殿内的侍卫再度增援,不只是防著他,就连那边的二乔兄弟都被十数个侍卫团团围住,只有唐太子始终冷静,呆坐著一言未发。 尽管事实已在眼前,可女皇还是将宫内御医全数招集,针灸汤药,全部施作下去,盼望著能发生奇迹,一殿子里的人也都死死盯著,气氛凝重的让人喘不上气来。可是等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太医们无不长叹摇头,女皇身躯晃了晃,终於落下两行清泪。 正逢晌午,殿外微风轻拂,木棉花零落如飞雨,青石地上点缀满了紫的红的花瓣,恬静怡人。可殿内却是一片死寂,好半晌也没人出声,只到站在床前的女皇终於拭泪站起,清朗却微有颤抖的宣布:“宣旨,昭明公主病殁……十日之後,启皇陵葬仪,举国守素三月,停一应红白。” 宫内哭声隐隐响起,是那些昭明殿的宫女太监们,虽然和这位公主相处时日极短,可她那姿容性情,却都是世上少有的,她从不作贱下人,总是笑著同人细语,年纪还那麽青,没想到竟然就这样去了。 女皇也似在这片刻之间苍老了许多,得由人扶著才缓缓走至殿门,可没等她迈步出去,便听乔少临道:“她不能葬在这里。” 女皇脚步一顿,又听他说:“我要带她回南沂。我答应过她,永远不离不弃。” 女皇沈声问:“她的来去,你作不得主。别在这里发疯了,回南沂去。” “我会和她一起回去。不劳你挂心。”乔少临本来一直坐在床边的脚踏上,这时便起身又去抱,女皇回头看著他:“伤心的可不止你一人。”无奈乔少临根本不听他言语,更是已经将欢颜抱在怀里举步就走,女皇冷著脸一挥手,顿时通上去几个侍卫将人生生的从他怀中抢回来,甚至将他死死扣住,女皇几步走到他面前,目光凛冷:“朕的容忍度有限,不要得寸进尺!”说罢转身一边走一边又说:“传节度使项锋,率左翼营军送南沂帝回国。” 殿上众人都不由得向乔少临投去同情目光,却见他垂目看著地面,额前散发不知是不是受到吹进来的微风影响,缓缓抖动起来。 几个侍卫押著他很快出殿而去,乔灼淡淡朝著他们的方向望了一眼,轻哼一声,回到床边,对还没离开的女皇道:“我想……想留下来看她……那日以後。”女皇点头:“安份一点。”说罢再不管众人,扬长而去。 唐宁直到许久之後,才将目光从女皇背影消失的方向收回,自始至终都保持著冷静的他,到此地步方才显出一丝慌乱,颤抖著伸手去抚摸欢颜冰冷的脸颊。他的嘴唇喃喃低语,像是呼唤著一个名字,却终究,没有出声。 转眼七天过去,一切都如女皇所指示的那样,皇宫内大张镐素,所有人皆低眉敛声,生怕一点儿响动就会惊动近日脾气特别暴躁的女皇。三日後便是出殡的日子,女皇还将大赦天下,所有准备都已经一再确认无误的第八日凌晨,女皇的宫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躁的奔跑声。 这在近日简直是闻所未闻的事,太监宫女们无不惊慌失措朝来路望去,只见几个侍卫大汗淋漓的跑过来,在总管太监耳边轻语数句,那人顿时脸色惨白,连滚带爬的进殿通报去了。 片刻之後,便听殿内脚步声错乱,女皇连正服都没来不及穿,快步如风的走了出来,宫人们没一个敢抬头去看她的脸色,都慌忙在後头跟著,一行人步行如飞般在宫中纵掠,走不多久,便到了昭阳公主停灵的殿堂。两排侍卫已经在门外把守,见女皇驾到,立刻为其开路进去,转进内殿,那个硕大的玉棺里,竟然空无一人。 女皇脚步蹒跚著走过去,目光死死盯著棺内,好一会,她从棺内拿出一样东西在手,气的浑身打战,喘息不停。底下人全让侍卫拦在了殿外,此时却有两人硬是冲了进来,扑到棺上一看,其中一人哑声道:“这……这是怎麽回事?”正是乔炽。 乔灼则注意到了女皇手中的东西,定睛看了片刻,他失声道:“这是他……留下的?” “是什麽?留了什麽?”乔炽惊问,立刻回头。 却听女皇握紧手中的东西,微颤著说:“青丝结发,同生共死!” 二乔都惊得呆了,而此时正迈进殿来的唐宁也正好听到这话,再看一眼女皇掌中的东西,他咬著牙道:“这不可能!他是南沂皇帝,怎麽可能做出如此荒唐的事!” 乔炽也道:“没错。再说他不是已经被遣送回国了麽?来回这些时候也不够……” “除了他还会有谁?”乔灼眼中冒火,咬牙切齿的说:“这样的疯子,本来就无法以常理论。只可惜……让他先掳走了她……” “你说什麽?”女皇厉声责问。 “我是在说我也有这打算。”乔灼毫不畏惧“只不过我所想的是等她入陵後再将她带走,却没想到乔少临会提前这样做……他真的……根本就不认你这个母後吧!” 女皇双眉倒竖,大喝一声:“来人,将他押下死牢!” 乔炽大惊,正要开口相劝,却听那乔灼惨然一笑:“同生共死麽!他倒是如愿了。”他毫不挣扎的由著侍卫纷涌而上,被五花大绑著带了出去。乔炽急的跺了跺脚,也尾随去了。 …… 夜!凉如水! 沈寂的夜色中,两条人影如鬼魅般掠进囚牢後的围墙里,黑影障叠中,几个黑衣人从四周显身过来,聚到二人面前,低语了数句,即刻四散开来。那两个黑影人依旧原地站著,其中一人较为不安,忍不住回来踱步,另一人轻哼:“你果然不及你哥哥沈著。”却是唐宁的声音。 另一个道:“这个时候你叫我如何沈著。到底要多久才能救出来。”正是乔炽。 “这些人不都是你哥哥的手下麽?牢里我已经安排好了,绝不会有差池。” “近日的事……都诡异的很……我实在是无法安心!” “哦?你也觉得诡异?”唐宁语中带笑。 “你这是什麽口气?真当我们兄弟怕了你!”乔炽声音顿时高了。 唐宁轻轻一哼:“这难道不是你们兄弟串通那个乔少临演的戏麽?” 乔炽简直要大叫起来:“你疯了吗你?谁会跟那个疯子串通……” 唐宁又是一声轻哼。乔炽怒道:“你尽管去胡思乱想,这会儿乔少临不知道把欢颜弄到哪去了,你为什麽不去南沂看……” “不用他去!”一个声音赫然打断了他的话。乔炽大喜迎上去前:“你没事吧。” 乔灼却不理他,只是转向唐宁:“我立刻就去南沂。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走。”说罢一挥手,身边黑衣人如数跟上,乔炽也再说,跟著他们跃出围墙。 唐宁沈默地看著他们消失的方向,停了一停,轻咳一声,一旁走出来一个狱卒模样的人垂首站在他身边。 “他在狱中有何异像?”唐宁问。 “没有。自从进来就安静的很,一个人在那里发呆。” “有人来看过他麽?” “没……哦,有一个,不过没有进去。” “谁?” “三太子,意言。” 158、我放弃了 “你今日怎麽得空往我这里跑?”一身白袍衬得意言面若冠玉,唇红齿白。此时他正儿八经的坐著,面前是同样正装齐束的唐宁。 “虽然她……可你我总算因她有了亲戚的缘份不是吗?近日处处都是伤心人,我却知道,你的伤心绝不会输给旁人了。”唐宁柔声细语。 只见那意言眼圈果然好了,他毕竟还小,慌忙扯了扯衣袖来遮掩脸色,头垂下去,声音也是闷闷的:“她不是被乔少临带走了麽?我相信她一定没有死。” 唐宁对此事本来也是满腹怀疑,可听他这麽说,反而一怔,皱眉道:“当时那麽多的太医汇诊,得出的结论都是一致,应该不会错的。” “可是她若是真死了,那乔少临为什麽要带走她呢?”意言忍不住流下泪来,伸起袖子擦眼睛:“我还没看过她一眼呢……” 唐宁沈默著看了他一会,叹道:“看了也只是伤心。不看也罢。” “他为什麽要带她走呢?要把她放在哪里啊?”意言已经呜咽开了,眼泪哗哗的下“不管怎样,她如今也认了娘亲,有了封号,能风风光光的葬在皇陵里不好吗?为什麽要把她带走?我就是想不明白……” 唐宁叹道:“她又何曾,在意这些!” 意言一怔,抬起泪眼来看他。只见他眼圈微红,声音很低:“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在她眼里贵重的从来不是富贵荣华,她看中的是情谊,比旁人更懂得珍惜。她总是记得每一个人对她的好……即使当初我那样强要……我知道她心里头没有我这个人,可还是想要她,死也不想放手的想要她……她总是怕我,却也从来没有恨过我,可是就算我掬了这天下来到她手上,她也不会假装欢喜来敷衍我。她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著……那三个人……明明那麽纤细那麽弱小的人,却什麽也动摇不了她分毫……” 意言听的呆了,豆大的泪珠滚下来落在衣襟上,湿了一大片,他也顾不得自小便习惯的皇子仪容了。 唐宁也是一样。他和意言,都是自小受到严格皇室管教长大的,一言一行,习惯了压抑与伪装,可是此时此刻,他却陷入在深深的回忆中,眼前脑中,全是她的音容笑貌,不由自主的将一切都放开了。 “我也不相信她真的死了。可是那天我也在场,反复的给她把脉,真是半点脉息也无。看著她那个样子,真的是……心如刀割。”唐宁越说越低,已近自语“可是……自从她失踪以来,我却在幻想希望,就算她真的已经死了,我只想……再看她一眼就好……我害怕将来……有那麽一天,回忆中的种种都会消散,若是有一天我连她的面容都记不起来,那我活著……又有什麽意思?我真想找到乔少临啊。不知乔灼两兄弟能不能找到她,若是能将她带回来……不,哪怕不带回来,只要告诉我她在哪里,能让我再看她一眼,为她画一张画……那就好了。” 他的声音终於沈寂下去。 一时间殿风静若无人,许久许久,却听意言呼出一口气来,极轻极轻的说:“我知道她在哪里!” …… 唐宁跟著意言来到这里的时候,他真的,太惊讶了。 还是在北凌皇宫中,女皇和乔氏兄弟上天入地寻找的人,居然就在宫中。只不过,这里与外面是完全的两个世界,两个季节。 巨大的冰窟。 每一国的皇室中都会有这样一个储蓄冰块的所在,用在酷暑时节。此时此刻,跟著意言随著盘旋的冰梯一节节走过弯曲长道的唐宁面前,逐渐显露出一个巨大的冰室,室内放著一具透明的玉棺,欢颜的尸身果然在此。玉棺旁坐著一个身著白色裘袍的男子,眼睫上已经结了冰,正是乔少临。 唐宁至此,所有怀疑一消而散。 事件发生以来,他始终疑心不减。因事情发展实在是太过巧合,太过忽然,不由得他不怀疑,可是看著事态一步步发展,他开始有些拿捏不定。但还是忍不住要想会不会是这三个乔姓的家夥摆局要骗他这个外姓人先出了局,然後他们自己再好纷争。 後来乔少临偷走欢颜遗体,他心慌之余,又觉得自己没有猜错。帮助乔炽救兄,也是为了探听虚实,可是那二人表现令的不安再度放大。听到内线说意言探狱,更是让他想另一种可能。毕竟这里是北凌,乔少临再怎麽能耐,要从守卫森严的殿内偷出一具尸体出去绝非异事。其一可能就是尸体是活的。可他暗中派下的侍卫并未有此方面的报告,若人是活的,总要吃要喝,不可能躺在棺里七天没有动静。这个理由不行,那就只有第二个。就是有人相助。 而北凌皇宫中,可能帮助乔少临的也只有意言了。因为乔少临是女皇亲生儿子,换言之也是最可能的北凌继承人。而意言的行事野心,从当初他在欢颜身边阻绕自己,以及对他那两位兄长的行事上都能看出,是个人小鬼大的。既然如此,若是乔少临以皇位相让,或许,意言,就是他最坚实的盟友也未可知。 唐宁就是带著这样的猜测接近意言,在他宫里说的那番话,感情是真流泪是假,果然引出了意言的伤心,为他漏了底牌。 可是此情此景,却令他的心真正的第一次,因为欢颜离去而悲难自抑。 “他……”他舌头打战,看著乔少临,一时竟是有些无措。 “我没死。”乔少临虚弱的声音轻轻传来,抬眼看到他,乔少临眼中一抹惊慌一闪,随即又淡然了:“若是你去告诉她。就算这里的冰再厚十尺我也有办法将这里一把火烧了。” 唐宁叹了口气:“你真是一个疯子。”说罢他靠近棺边,也跟乔少临一样挨著棺坐下,彻骨的寒冰立刻侵袭而来,他紧紧衣袍,看乔少临一模没所谓的样子,忍不住劝:“何苦如此!你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这样不爱惜自己,若是……” “一国之君又怎样?权可天下又如何?我再也找不回她了。”乔少临低语:“再也听到她的声音,不能逗她笑,不能教她写字,不能将她束在怀里。世上一切都是好的。可是我偏不喜欢,那麽那一切,又与我何干?” “可她好歹也认了娘亲……就算是九泉之下,你就忍心让她孤单……”唐宁才说了一半。 乔少临打断了他:“若不是眼前还没准备就绪,我一刻也不想多呆在这里。那是怎样的娘亲啊?十数年不闻不问。若是这个女儿在她眼里比权力……不,有权力一半的重量,她绝不可能放任不管……因为她的不管,欢颜吃了多少苦,做了多少人的脚底泥!欢颜她,是不计较这些,可是我计较,我恨她,更恨她也是我的娘亲。” 唐宁一时不知道怎麽说才好。只能隔著冰棺将欢颜细细打量,一时间,往日种种都涌现上来,令得他也泪湿起来。一旁意言看著二人,也是忍不住泪如雨下。 两日之後,昭阳公主的殡仪如期举行,万人开道,哭声震天。唐宁算做附马守棺而行,也是泪流满面。 大仪回来,唐宁辞别女皇,从北凌出发回国。在路上走了十日,却接到一个可怕的消息,令得他顾不得别的,立刻回马朝著北凌疾冲而去。 化了简单的乔装,在意言带领下再度回到这冰窟。窟里一切还是如他离开时那样。看到他再度出现。乔少临正面露诧异之色。唐宁已经冲到他面前将他一把拉起来,声音嘶哑:“南沂出大事了。” 乔少临皱眉还未开问。唐宁几乎是大吼:“乔灼那家夥……那家夥发了你的讣告,说你病崩,他以平乱为名,更以皇嗣自居,夺了兵马大权,就在昨天……已经诏命登基了!” 乔少临如石化了一般,呆呆注视著他,半晌也不说话,瞧模样意是呆了。唐宁急的团团转:“你看你闹的这事。这下如何是好?你在京中可有布置,这样吧,你立刻跟我回国禀明父皇,让他出兵助你,唉,这家夥向来阴险的很……不知道还有什麽暗招……我们要小心了……得多做准备才……” “不用了。”乔少临脸白如纸,可语气却回复淡然。 “你说什麽?”唐宁喃喃。 “由得他去吧。我本来已无活著的心思,有他接管南沂,我也好放……” “你疯了吗?”唐宁一把抓住他衣领:“他这是断你的後路,夺了南沂,再放兵来找,终有一天你和欢颜都要落在他手上……” “那又怎样?”乔少临竟是笑了:“两具尸体而已,就是让他得了去,又能怎样?他是皇嗣没错,夺位又一直是他的野心。这麽短的时间就能登基,说明他也有些才能,南沂交给他,我便再无後顾之忧了。谢谢你回来告诉我这些,这倒令我省了回南沂的路。就是死在这里……或许也不错。你走吧。”说罢他不再理会,顾自朝著玉棺走去,又坐在旁边。 唐宁死死瞪著他,咬牙切齿的恨不得将他生吃了似的。虽然眼前这人跟他实在是没有半点关系,可是终究是自己认定的外甥,他这模样又怎能叫他不恨! 可是。又能如何? 乔少临的为人,怕是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小小年纪就乔装瞎子,哪里是一件简单的事,他的坚韧强忍简直就和欢颜同出一撤,说他们不是兄妹都无人能信。就连那执著,也同样无人能及。这两人……唉……这两人…… 唐宁的目光渐渐冷静下来,在乔少临和欢颜身上流转半晌,他轻轻开言:“我放弃了!” 乔少临的手不可察觉的微微一动。 “我一直在想,若是我早一点认识她,她必然会向对你们那般的对我。我的错,是命运之错。并非我自己的失误。我已然很努力很努力的去爱护她,不计较她的过去,身份,只要得到眼前的她,能从那张小脸那双漆黑的眼睛中看出哪怕一丁点儿,对著我时眼中只有我的笑意来,我便知足。身为东影皇子,我一直觉得自己为她已经做够,到了无法再多的时候,可她依旧那样看我,那样怕我,那样的……毫不掩饰的,不爱我!” 他长长叹息,轻轻抚摸在玉棺上:“为什麽会这样呢?我日思夜想,无法回答。後来我终於想明白了,我这执著还真是可笑啊。为什麽我要在意她的心思呢?就让她不爱我好了。只要她在我身边,只要她不被别的男人染指,成为我的,不就行了吗?” “可直到今日我方才明白。不是的。诚然这里头,是有命运的错,但我,也绝非无过。我并没有那麽爱她。我无法为她放弃的东西非常多。我不像你,甚至不像乔灼,干冒篡谋皇室的罪名来爱她寻她……我无法将那些视作次要,我果然,还是比较适合做东影的太子……与欢颜的这场梦,我会永远珍藏著。”他说到这里,转身朝著长梯走去,走到一半又说:“今生再会无期,你要保重!他日……若是他日……有奇迹发生……你也要记得,永远,像今天这样爱她!” 乔少临的头垂著,双手交叠的裘袍上,忽然有一点水滴落下,点出一个小小晕圈,但唐宁,已经去的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