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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是污帮的弟子?”“绝不假。”

    陆小凤的手松了,小叫化一跳下地立刻用一种很漂亮的身段,向陆小凤打了个扦。

    “写帮第二十三代弟子黄小虫,叩见陆小凤陆大侠陆大叔。”

    “你是哪一堂、哪一舵的?”

    “玄龟堂,王老爷子属厂长江第二十七分舱管辖,三年前才被派到这里来。”

    “长江分舵的弟子怎么会被派到这里来?”

    小叫化叹了口气:“无论哪一帮、哪一派里面,总有几个是比较倒霉的。”

    弓帮和陆小凤的渊源极深,巧帮的子弟可以说都是陆小凤的朋友。

    朋友们的话,陆小凤一向很少怀疑。

    从这个小叫化嘴里陆小凤又证实了几件事。

    柳乘风的确是死在一条暗巷中,的确是被赵瞎子收硷的,那时候杀人的凶刀的确还留在柳乘风的尸体上。

    问题是

    “只不过第一个发现柳大爷尸体的人绝不是我:“小叫化用非常肯定的口气说:“干我们这行的人,虽然总喜欢在半夜东游西逛,可是那一天我逛到那条巷子里去的时候,那里最少已经有两个人比我先到了。”

    “哦?”

    “我本来不想往那边走的,直到听到柳大爷的惨呼声才赶紧扑过去。”

    “到了那里的时候,你就看见有两个人早已先在那里了?”

    “对。”

    “两个什么样的人?”

    “三更半夜我也看不清他们的脸,而且他们一看见我,也很快的就跑了。”小叫化说:“可是我可以断定,那两个人是一男一女。”

    “一男一女?”

    陆小凤立刻想到了在赵瞎子后院中遇到的那个蒙面刺客,和那个假扮作老姬,却有着一双美腿的女人。

    (六)

    房于是一间建筑得很简陋的房子,桌子是连油漆都没有的破木桌,床是一张破床。

    这些还不要紧。要紧的是,房子里没有朋友,桌子上没有酒,床上也少了一个人。

    在这么样一间房里,陆小凤本来是绝对待不下去的,更休想让他睡上床。

    可是现在陆小凤已经睡上床了。

    柳乘风是他的朋友。

    柳乘风的死,实在太离奇。

    这个远在边睡的荒凉小镇上,仿佛也充满了一股说不出的离奇诡秘之意。

    陆小凤如果连这种事都不管,他还管什么事?陆小凤如果连这种事都不管,那么陆小凤也就不是陆小凤了。

    要管这件事,就要先想通很多件别的事。

    到现在为止,陆小凤所有的线索,都是从小叫化和赵瞎子那里得来的。

    这两个人说的话好像都不假,奇怪的是,其中好像有一点矛盾。

    矛盾在那里?陆小凤也说不上来,有很多事他都还没有想通,甚至连影子都看不见,连门都没有。

    这是他想的一个头有三个头那么大的时候,他忽然听见一种奇怪的声音。

    他的心忽然跳了起来。

    无论谁都知道陆小凤绝不是一个很容易就会兴奋得心跳的人,可是他现在心跳的真厉害。

    陆小凤的心一直都在跳,只不过现在他跳得比平常快得多,因为他忽然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还加上轻轻的喘,而且在他那扇薄薄的木板门外面,而且还是一个很诱人的女子的声音。

    更重要的是陆小凤立刻就听出了发出这种声音的这个女人,就是那个腰肢纤细、双腿修长的老板娘,那个走起路来全身一直像一条蛇一样在扭动的老板娘。

    她是从院子对面很快的跑过来的,一跑过来就靠在门上不停的心跳、不停的喘气。

    二更半夜,她跑到一个陌生旅客的房门外来干什么?这一点陆小凤连想都不敢去想。

    一个远在异乡为异窖的旅人,如果多想到这一类的事这一夜他怎么还能睡得着。

    这一夜陆小凤当然没有睡着,因为老板娘已经推门走进来了。

    门本来就没有上拴,所以老板娘一推门就走了进来,可是一走进来就顺手把门拴住了。

    陆小凤就好像—个死人—样的睡在床上,连动都没有动。

    只是他的心却动了。

    一个健康正常的男人.—个孤独寂寞的旅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能够保持不冲动,那他就真的已经是个死人了。

    陆小凤没有动,也是不过因为他想看看这伎风情万种的老板娘,夜深人静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是来搜查他的行李的?是来杀他的?还是来勾引他的?

    作为—个男人,陆小凤当然希望她这次来的目的是最后一种。

    这是男人的虚荣心和自尊心。每个男人都会这么样想的。

    幸好陆小凤他另外有种想法。

    如果这伎老板娘是来杀他的,至少可以证明她和柳乘风的凶案有关,那么陆小凤侦察的范围也可以缩小了。

    不幸的是,这位老板娘连——点要杀他的意思都没有’。

    屋子里的灯已经熄了,窗外的灯光也不知是从哪里”过来的,蒙蒙腕陇的照出老板娘纤细的腰肢和—双修长的腿,腿的曲线在柔软的长袍下很清楚的显露了出来。

    陆小凤忽然说:“你应该知道灯在那里,去把灯点起来。

    老板娘像吓了一跳.用一双很白的手,轻轻拍着她丰满的胸。

    “你吓死我了,你可真把我吓了一跳。”她问陆小凤:“这样子不是蛮好的,为什么要我点灯?”

    陆小凤的回答才真要让大多数女人都吓一跳:“因为我要看看你的腿。”他说。

    老板娘吃吃的笑了:“我的腿有什么好看的?我不给你看。”

    陆小凤居然好像有一点是在撒娇的样子:“我喜欢看,我偏要看,而且非看不可。”

    老板娘叹了口气:“你啊,你这个人,实在是烦死了。”

    她嘴里虽然这么说,可是那张破木桌上的油灯,已经被她点着。

    老板娘把她的身子迎向灯光,把她柔媚的眼波抛向陆小凤。

    “这样可以了吧?”“还不行。”

    “还不行?”老板娘问:“为什么还不行?”

    “因为现在我看见的只不过是你的裙子而已,还没有看见你的腿。”

    “你还想要怎么样?”老板娘的眼波在荡漾:“难道你还想要我把我的裙子掀起来?“一点也不错。”陆小凤不怀好意的微笑着说:“我心里就是在这么想。”

    老板娘用她一嘴又细又白的牙齿,轻轻的咬住了她的嘴唇:“你啊,你真是我的冤家。”

    如果一个女人把你当作她的冤家,那么你就可以放心

    对于一个冤家的要求,女人们绝不会拒绝的,所以陆小凤很快就看见了老板娘的腿。

    这双腿已经实在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人抱怨的了,就算最挑剔的人也应该觉得很满意。

    可是陆小凤却在心里叹了口气,甚至还露出了很失望的样子。

    因为这双腿并不是他想看的。

    他想看的,是从翻飞的紫色长裙下露出的那双腿,那双腿的肌肉结实而充满了弹性,充满了一种野性的青春活力。

    老板娘这双腿虽然更自、更细致,可是肌肉却已经开始有一点松驰,对于男人的情欲虽然更有挑逗力,却已缺乏弹性。

    陆小凤并没有把自己的失望掩饰得很好,老板娘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只是腻声问:“现在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陆小凤居然把眼睛都闭了起来:“现在我只想要你放厂你的裙子,吹灭桌上的灯,用你的两条大肥腿走出去。”

    老板娘生气了,这次可真的生气了,气得恨不能就把这个可恶的小胡子活活掐死。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尖叫着问陆小凤。

    “我想我大概已经把我的意思说得很明白了。”陆小凤幽然道。”我想你也应该听得很清楚。”

    他本来以为她会气得发疯的,说不定会气得扑过来捶他几下、咬他几口。

    可是他不在乎。

    要对付—个发疯的女人,陆小凤先生最少也有一百多种法子。

    令人想不到的是,我们的这位老板娘非但没有发疯,反而又吃吃的笑了。

    “你啊!你实在不是个好东西,你简直就不是人。”她笑得居然也像很愉快:“幸好我还有法子对付你这种不是人的人。”

    “哦?”

    “我可以保证,如果你今天让我走出这扇门,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她的声音居然变得连一点生气的味道都没有,这种反应连身经百战的陆小凤都不能不觉得很奇怪,所以忍不住要问:“你是不是在告诉我,如果今天晚上不把你留下来,我就会后悔一辈子?”

    老板娘那一嘴细白的牙齿在微笑中露了出来。

    “我想我已经把我的意思说得很明白。”她说:“我想你也应该听得很清楚。”“好,这次算我投降:“他甚至把双手都举了起来:“你能不能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后悔?”

    “因为只有我能告诉你,你的朋友柳乘风是怎么死的?”

    这句话就好像是一条鞭子,陆小凤就好像忽然挨了一鞭子,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知道是谁杀了他?”“我想我大概可以知道一点。”

    陆小凤的全身都已僵直,口气都软了:“那么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

    “我当然可以,你这个冤家”不管你要我去做什么,我都会去做的。”老板娘说:“可是你至少先得让我做一件事才像话。”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