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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睛又开始盯在宫萍的腿上了,就好像这双腿是完全赤裸的。

    “你既然不肯告诉我玉佩的来历,我只好看你的腿了。”他又问宫萍:“如果我不把你的裤子脱下来,怎么能看到你的腿?”

    宫萍不说话了,现在她已经明白这个疯疯癫癫的陆小凤既不是疯子也没有喝醉,既不是色情狂也不是在开玩笑,他说的是一件凶案,关系着一条人命,不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而且是他的好朋友。

    一个像陆小凤这样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掌握一点线索,就决不会放手,陆小凤一直在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这时候才说:“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那么你就应该知道你的裤子是非脱不可的了。”

    这一次宫萍居然没有生气,也没有要翻脸的意思,反而说:“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是陆小凤我的裤子恐怕老早已经被脱下来了。”

    陆小凤锣佐,仿佛还不相信这句话真的从这个女人嘴里说出来。

    宫萍当然也看得出他脸上的表情和刚才不同,所以又忍不住要问他:“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样子看着我?”

    “因为,我实在想不到你居然是个这么讲理的女人。”

    宫萍嫣然一笑。

    “女人并不是全都不讲理的”她告诉陆小凤:“只要你说的真有道理,我绝对口服心服。”

    “那就好极了,真的好极了。”

    陆小凤确实是觉得真的很愉快,在这个世界上能遇到一个真正讲理的女人,实在是件狠愉快的事。

    所以他很真心的对宫萍说:“如果你能帮我找出杀死柳乘风的凶手,我永远都会感激你。”“我知道。”

    陆小凤当然立刻就要问:“你身上这块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他作梦也想不到宫萍的回答还和刚才完全一样,还是说:“我不想告诉你,我也不能告诉你。”

    陆小凤叫了起来:“可是你刚刚还说要帮我忙的。”

    “不错,我是说过,而且我一定会做到。”

    宫萍用一种和宫主同样优美的声音对陆小凤说:“照现在这样的情形看,我好像只能让你把我的裤子脱下来。”

    陆小凤又楞住。

    他忽然发现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他第一眼看到的那个女人,在这段时候,她好像已经变了七、八十次,有时变得很刁蛮,有时却又很讲理,有时像个老妨婆,有时像个小狐狸。

    陆小凤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女人连一点可以吸引他的地方都没有,只觉得这个女人最大的长处就是修理男人,所以无论什么样的男人看到她,都应该赶紧快马加鞭逃之夭夭。

    可是现在陆小凤的感觉也已经完全不同了。

    一个女人如果能在很短的时间里,把自己改变很多次,而且还能够让陆小凤这样的男人对她的感觉完全改变。

    这人女人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陆小凤后来对他的朋友说:“你们都没有看见过她,所以我可以保证,你们绝对猜不出她是什么样的女人。”

    这个亥人实在跟别的女人有点不一样,也许还不止一点而已。

    所以她居然又用一种仿佛是在替陆小凤惋惜的口气说:“陆小凤,我知道你十年前就已名满天下,除了你的轻功和你那两根手指之外,你在女人这一方面的名气也是非常大白勺。”

    宫萍说:“因为每个人都认为你是—个非常了解女人的男人。”她叹了口气:“可是我现在知道你对女人了解的程度,并不比一个普通的男人多多少。”

    陆小凤的四条眉毛看起来又有点倒竖的样子,若用“吹胡子瞪眼睛”这六个字来形容他现在的模样,也决不算过分。

    他现在会变成这样子,也不过分。

    他这—辈子都没有听到过一个女人在他面前说这种话。

    宫萍却偏偏还要说下去:“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服气的,身经百战的陆小凤,怎么会不了解女人。”

    她的声音忽然又变得充满同情:“可你对女人,真的是不了解,我一点都不骗你,否则你决不会对我做这种事的。”

    陆小凤也憋不住要问她了:“我对你做什么事?

    宫萍说的话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没有办法反驳的,她说:“我死也不肯的时候,你千方百计的要我相信你一定会脱我的裤子:“富萍说:“我相信了,因为我是个很讲理的人,而且觉得你有道理。”

    陆小凤仿佛听到自己含含糊糊的说了一声:“我本来就很有道理。”

    “所以现在我才会心甘情愿的肯让你脱了,你反而也像忘记了这回事。”

    宫萍也学陆小凤刚才那么样摇头微笑叹气:“你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她问陆小凤:“你有没有想到过,这对女人来说,是一件多么大的污辱。”

    这句话也是任何男人都不能反驳的。

    该做的不去做,不该做的反而偏偏要去做,这是怎么样一回事?

    一个女人当面对一个男人说出这样的话,就像当面给他一个大耳光一样。

    奇怪的是,陆小凤脸上的表情非但不像是挨一个大耳光,居然还好像觉得很高兴。“谢谢你:“他对富萍说:“你真可爱,我真的非要谢谢你不可。”

    宫萍又被他这种忽然改变的态度弄得莫名奇妙了,所以又忍不住要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要谢谢我?”

    “因为你一直都在鼓励我。”

    “我鼓励你?”宫萍问:“我鼓励你什么?”“鼓励我把你的腿从你的裤子里面解救出来。”

    这是什么话?这种话说的简直“武大郎敲门,王八到家

    可是这句话的意思,却又让每一个人都听得懂,而且不管怎么样说,这句话说得至少总比说“我要脱你的裤子”文雅一凤。

    能够把一件很不文雅的事说得很文雅,也是种很大的学问。

    “我本来确实不会做这种事的,连你都承认我是个很要面子的人。”陆小凤说:“可是现在你既然一直都在鼓励我,情况当然又不一样了。”

    他的手已经要开始做出那种“不一样”的动作。

    在这种不一样的情况下,每个女人都会觉得有一点不一样的。

    ——也许还不止一点而已。

    这时候无疑已经到了一种很微妙又很危险的时候了,在这种情况下,无论什么事都可能会发生。

    只要是一个人所能想象出的事,都随时可能会发生

    你有没有想象出在这种情况下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如果你是一个很富放幻想力的人,那么你所想到的事,—定会让你觉得非常冲动非常刺激。

    可是我相信你绝没有想到陆小凤和富萍此刻是在什么地

    因为你根本不会去想。

    像他们这么样两个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样的。

    无论在什么地方,他们都一样会做出同样的事来。

    所以地方根本是不重要的。

    重要的是,他们究竟做出了什么事?结果如何?

    他们什么事都没有做,陆小凤只不过碰到了宫萍的腰带,就什么事都不能再做了。

    因为就在那时候,他已经听见有人在外面说:“她不能告诉你玉佩是谁送给她的,因为这块玉佩送给她的人是我。”

    “我”是谁?

    “我相信你现在一定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这个人说:“就算你现在还没看到我的人,你应该听得出我的声音来。”

    陆小凤不能否认,不管在任何情况下,他都能听得出这个人的声音。

    因为她的声音之温柔高贵优雅,男人只要听过一次就忘不了,就像是那双又长又直又结实又充满弹力的腿一样让男人忘不了。

    这个把柳乘风随身所带的玉佩送给宫萍的人,当然就是那伎被滴的王妃。

    宫主只不过是一种称呼而已,这里有什么富?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会有什么宫?没有宫那里来的宫主?

    可是王纪却是实实在在的。

    一个实实在在的王纪和一个浪迹天涯行踪不定身分又那么神密的柳乘风会有什么关系?

    如果他们有关系,关系是怎么来的?

    谁也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只不过陆小凤总算知道了一件事。

    宫萍死也不肯说出玉佩的来历,只不过是为了想要保护她的宫主而已。

    她不想让她的宫主被牵连到这件凶案里,她们之间当然也有某一种很不一样的关系。

    这种关系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陆小凤非但不会问,连想都不会去想。

    总是喜欢去揭发别人隐私的人,就好像一条总是喜欢吃大便的狗一样,谁也不知道这些人总是喜欢去探听人家的隐私,也正如谁都不知道狗总是要吃大便。

    这种人和这种狗都是陆小凤深恶痛绝的,所以他只问一件事:“这块玉佩究竟是怎么来的?”

    他只问这一点,因为这一点就是这件凶案最重要的关键。

    宫索索并没有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只不过她的回答也是陆小凤想不到的。

    宫累累的回答,居然也和宫萍刚才说的一样。

    “一个女人身上,总是难免会有一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她说:“这些东西当然是男人送的。”

    她甚至也和宫萍同样强调:“男人选女人东西,本来就是天经地意的事,就连你这种男人,有时候都难免会送女人一点东西。”

    陆小凤苦笑。

    他当然会送,不但有时候会送,而且常常会送,什么都

    送。

    只有一样东西他决不会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