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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慕言在对待卸妆这回事上倒是十分认真,用沾了强效温和的清洁液替她卸妆,叶萤全程都是微微仰着头让他为所欲为,直至最后白慕言定着她的下颔不动了,伸手解开她头上的发髻,让她被束了一天的墨发得以解放。

    她的头发现在已经生得很长了,又黑又顺的一大束,握在手里几乎让他不愿意放开。

    叶萤:“……”

    她皱了皱眉睁开眼睛恰好看见白慕言郑重……甚至是说得上沉重的眼神,心中也跟着他的眼神沉了沉,“陛下?”

    白慕言当即回神,对她笑了笑,“不知不觉,你的头发已经长了这么多了。”

    “是啊,打理上来很麻烦。”叶萤也拎了自己一束头发看看,有点儿难为。

    “以后你的头发我包揽了。”白慕言笑着回答。

    叶萤抬头觑他一眼,想要将自己的头发扯回,“慕公子啊,有些事情不要轻易承诺啊。”

    “那你是不相信我吗?”又拎了她另一束头发在手上把玩。

    叶萤这回却是不说话了。

    白慕言却是岔开了另外一个话题,“你回来这么久应该没在大冶的腹地上行走过?”

    “嗯?”叶萤抬头看他,眼神疑惑。

    “改日有机会带你去走走。”

    “你还打算微服出巡不成?”她这回是真怀疑了。

    他却不多说,直接点了点她的鼻子,故作神秘,“以后你就知道了。”

    叶萤没有再问下去,而是说了其他的话题,“今晚的事情你是有别的打算吗?”自然是问处理完贡举泄题之外的别的打算。

    “这件事你看着就好了,反正不会烧到你头上来,就少操点心。”

    说着,又拎起牙梳替她梳发了,每次看着她散发都会想起别的与政事无关的旖旎的事情,会想替她挽什么发髻好看,搭配什么衣服才合适,想着想着又心不在焉起来,他过于温柔的表情看得叶萤浑身不自在。

    常常会想这样的温情能持续多久?或许等他腻了其实也好吧。

    三四个月的时间还算新鲜,可是时间长了就不会这样的了,她始终觉得每样东西都是有期限的,帝皇对一个人的宠爱也是。

    所以,她在看着自己沉沦的时候也始终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大概是她过于理智罢了。是啊,她从来都是这般理智,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造就了她,她不得不每时每刻都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白慕言替她梳完头发之后也回了神,看她眉宇间鲜露的几点忧愁,刹那知道她在烦恼什么,伸手将她眉间的褶皱抚平,他将他的下颔盛在她的肩膀上,双手搂紧她的腰,“知道你定然在想‘这个白慕言为什么会对自己这么好’,‘他对自己的好什么时候又会结束’,‘到时候自己又应该怎样全身而退’……你想这些并没有错,我也不会说你一些什么,也更是无法给你做出承诺,可是我还是那句话,我希望你能给我时间证明,我要给你最好的东西,在此之前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

    叶萤微微觑了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总觉得他说的话很不可信,说是没有强迫她做任何的事,可是其实最后他都让她“心甘情愿”地去做了。

    这让她真的无法再说一些什么。

    “怎么我看你的表情好像是更加不相信我了?”

    “嗯?有吗?哪里?我怎么不知道?”

    她回头望他,笑意盈盈,有点儿狡黠,但这么一得意忘形她是全然忘记了他们是危险距离,他是一向前就能攫取到的距离。

    是以最后非常悲哀的是,她又被占尽了便宜。

    红烛蜡泪宫廷深深,几人欢喜几人愁?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决定了,下个文写悬疑!!挑战下自我,然后写完悬疑我真的是要收笔一段时间了!真的要了!!我发誓!!

    第122章 121.答案

    苏敬的案子由大理寺接手了,再加上原本的吏部尚书等要犯的说辞,这个案子原本应该也破得差不多了。

    可是董舒毕竟还留了一手,早在她将苏敬秘密藏起来的时候,她便已经命人将犯罪证据都一起销毁,即使容殊他们将苏敬抓住了,仅有吏部尚书他们的一面之词,也无法定苏敬的罪。

    更何况,不知董舒给他带了什么话,无论怎么样,苏敬都不肯认罪。

    案情一时之间处于胶着状态。

    这个苏敬不在朝堂,和董舒也并非是非常近的亲戚关系,但是他早年对她父亲有恩,是以一直都留在她父亲身边做事,本来操纵试题、“卖官鬻爵”这样的事情轮不到他掌控的,但是跟随她父亲的时日多了,积累的“功劳”多了,自然也是水涨船高,给他掌控了。

    可是现在却是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不仅被抓了个正着,还要在那样的地方被抓到,更糟糕的是但凡碰过他的人都中了毒,还是西域的毒,而他和他的人完全没有事。

    这说明什么?这只能说明是他下的毒。

    容殊最宝贝的小妹容荇昨晚也是去了凑热闹了,拓跋措也去了,更糟糕的是叶拓、沈途他们都去了,这些原本不太相干的人都一并去了,董舒自然不会觉得这件事情是巧合。

    他们身上都不约而同中了毒,沈途和孙培的更是严重,今天早上他们的老爷子都直接告到她面前来了,说怎么样都要讨一个说法。

    而与此同时,大理寺那边也搜出了苏敬几个仆从里藏有来自西域的毒,可是却没有解药,这回真的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了。

    苏敬因为死不认罪,所以事情还未牵扯到董舒这里来,而且就算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可能捅到董舒那里去,但是现在多了“中毒”这一条就不一样了。

    白慕言既然联合宓渊布下了这样一个局,更深层的目的应该在后面,而他的目的其实也显而易见。

    不外乎还是要将商凌引出来,逼他现身。

    事情变得愈发复杂起来,案件牵连的人和事也甚广。

    尚国公沈河和国子监孙修对他的儿子和他的孙子十分着紧,上次在神风军里闹事,两人受了不重不轻的板子,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又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心中对董舒的不满和埋怨也逐渐多起来。

    老实说,虽然现在是董舒手握重权,但是很多情况下他们都只当她是一个有些手段的后宫妇人而已,他们更敬重的是董家退隐多年的董老爷子,他们的儿子孙子每次和她沾上关系,都没有好下场。

    一次是这样,两次又是这样,这次更加糟糕,他们二人各自回到家之后就发起了高烧,到现在昏迷不醒,甚至说是危在旦夕,不过来问她是怎么回事,他们二人还真的要去见阎罗王了。

    可是董舒却已经分析出利弊,如果现在真的从她手上流出解药,那真的证明苏敬和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最这个关键的时刻,即使她不怕白慕言的手段,但也不能在他手上落下把柄,不然会麻烦得很。

    商凌坐在她身侧,看着她发了一早上的脾气,终于幽幽说了一句,“你不是很不屑他的吗?怎么不采取行动免除后患?”

    董舒皱了皱眉头,瞥她一眼,“如果真能这样做,你当哀家不会去做么?”

    “听你这般说,是有别的掣肘?”

    董舒这回却是没有再说话了,之所以这么忌惮白慕言,不仅因为他有神风军坐镇,还有先帝留下来的龙玉玺,龙玉玺在宫中不知哪个地方,这几年来她都有暗中去查找,可惜没有任何线索。

    本来在神风军凯旋而归的时候,她已经布下了计谋要将神风军握在掌中,可是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又有白慕言和容殊的维护,一时半刻根本无法奈他们何。

    现在朝堂上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大事,一环接一环,好像早有预谋那般,董舒虽然觉得自己的权力并没有被削弱多少,可是也已经察觉出不妥。

    她一直忽略了的对手,以为将他的性命把握在手中,又将朝中大权牢牢握在手上就能万无一失,但是现在再来分析局势,她发现朝堂的局势她并不是很能看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