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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五楼换衣服的巴元,被窗外展开的礼花声吓了一跳。拍着自己的小心脏,急忙把自己往礼服里塞:“范凡,你快点儿,都要开始了。”

    “好啦好啦,知道啦~你来,我帮你把头发定下型,我们就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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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好。”过臻的声音还是那样低沉,却有力量。

    他从后台走了出来,气质美颜让所有在场的人不禁三秒屏住了呼吸,生怕一点动静就毁了这童话般的诗意。

    “我叫过臻。24岁。”

    他边说边朝台下走。楼上的巴元拽着礼服抱怨:“你怎么该我找了这么件裙子,白色的,拖地的,跟婚纱似得。”

    “生于南城。家住海港大街214号。现在新城有一处房产,够住。”

    他走上红毯。巴元的电梯在三楼停留了半分钟,等人下去。

    “近两年的事业计划是准备在新城和南城两地走动发展。均年薪,够用。”

    步子放慢了。范凡掐着时间,眼看就要来不及了:“你倒是快啊!”后面的人拖拉着裙子急了一头的汗。

    “我性格强势。喜海喜山。”

    “脾气不定,得看对谁。”

    “我的偶像是宫崎骏宫老先生。”

    “我最尊敬是我的爷爷。”

    “讨厌人的有很多……”

    巴元到的时候,站在红毯的面前,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茫然。范凡放开她的手,使力点朝前,对着她的后背使劲儿推了一把:“去吧”。她脚下的步子乱了,一下子没了章法。脑袋里嗡嗡两声全部炸了开来。

    而过臻正好走到她的面前。

    “最喜欢的只有一个。”他一把搂住闯进来的少女。揽进自己的怀里。接着说下去,

    “巴元。”

    他拉起巴元的手。带她走到红毯第一处男孩女孩的面前。女孩手上拿着巴元五岁时在家门口磕掉门牙放声大哭的照片。

    “这是我记忆里,最早关于你的样子。哇啦哇啦的,很吵。打搅了我的午觉。”

    巴元还没换过神来。照片上的事确实是有印象,但是从来不知道那时候有人在背后看着她。

    “这是你7七岁,早上刚被巴奶奶带去剪了短发。”过臻轻轻拉了她一把,往前走一步,“后颈上的还留着碎头发,你抓耳挠腮的,怎么也不舒服。”

    是,那是7岁。

    “这个是你13岁,初中奥数得省一等奖的时候。”过臻笑,“我二等,在台下帮你拍照。”

    那时候南城夏天,巴元天天泡在海水里,整个人就像是刚从非洲回来。所以照片上最好看的就是那两排大白牙。额外醒目。

    …….

    就这么一路走下来,巴元这才意识到,她的人生里他无处不在。

    “巴元,你愿意嫁给我么?”过臻牵着她走上台。单膝跪地在她面前。

    外面突然砰一声,五彩斑斓。透过落地窗看出去。南城无边的蔚蓝的海面上印着三个字:嫁给我。

    台下面,陈薇冷着脸,半句话也没有。毕汾就在她旁边,自然是看到了亲家的这张脸。

    “薇啊,你看烟花多漂亮。”毕汾知道,过臻招呼都不打一句,摆这么大的场子公然求婚,就是想先斩后奏。陈薇生气也是情有可原。可孩子们的事情到底也不是他们能做主的。她只好放低了自己凑到她面前逗她说话。

    但是陈薇没有理。她是相当顽固的人。巴文站在一边,瞄了一眼,还是决定不插话。他太了解陈薇了。

    果然,就在巴元开口准备答应的时候,陈薇突然站了出来:“等一下……”

    可话还没说完,后面一双颤微的手扯住了她的衣袖:“薇。”

    这一秒的间隔,台上的巴元颔首点头:“恩,我愿意。”

    陈薇被张老夫人拉了回去。

    “我好久没唱戏了,你扶我上台,好么?”张婧穿着贵妃戏服,画着花旦脸谱,板直了腰身。

    身边的卡西法看着好玩,趴在过林的身上,伸手拨弄了几下贵妃头饰。过卿一看卡西法动了,这边忙着要陈薇抱,他也要摸。

    陈薇一手抱起孩子,一手搀住张婧:“婧姨,这头饰服饰太重了,您赶紧脱了吧。您想唱两句玩可以直接唱,不用这么隆重啊。”她怕她的身子骨架不住。

    过老爷子拄着拐杖远远看着,也不走近。拄着仗的那只手来回轮了一圈,像是数数,片刻后兀自嘟囔了一句:“该有三四十年了吧,你没穿过戏服唱过戏了。”

    张婧伸手去逗她抱着的过卿,可嘴上的话却是对陈薇说得:“我喜欢这两个孩子,这是我能想到的送给他们最好的礼物。”

    说完,她看着台上的两个孩子。由衷的希望他们可以圆满,至少,比她和过三要圆满。

    “薇,听话,扶我上去。”

    18岁离开张婧独立之前,陈薇最怕的就是她说“听话”这两个字。

    张婧的行事做派一向很硬,能让她如此温柔,只能说明她已经无计可施,可又不得不为。只有放低声音,算是一种撒娇。在她的认知里这就是卑微了。

    但是,如果在这里陈薇退让了,扶她上了台,也就间接表明她接受了巴元和过臻在一起。

    “婧姨?”陈薇眉头皱了起来。她急了。

    “当年被人逼着学京剧,你不想学,还记得当时你是怎么跟班主师傅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