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胸前有淡淡的湿意,叶心黎将他搂得更紧,心疼不已。“没关系的,全世界都不在乎你,我在乎就好。”

    他闭了下眼。“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了,你还会不会陪在我身边?”像现在这样抱著他?

    “你不会一无所有,你还有我。”

    他还有她!

    就是这句话,在他阴暗沉晦的心注入一丝暖流。任何人怎么对待他都无所谓了,因为他还有她!

    裴宇耕动容地回搂她,不顾一切地吻上她,迫切且饥渴,像要证明什么,又像要抓住生命中唯一的一丝暖阳,狂热地与她纠缠,近乎粗蛮地除去衣物的阻隔,来势汹汹的热情令她晕眩,几乎招架不住。

    他以著毫无预警的方式占有她,狂猛的侵略感令她不适地轻蹙起眉,但她没有拒绝,包容地搂住他,收容他的无助、他的放肆、以及他的张狂情欲。

    他完全失了自制,带著几乎吞噬她的热情,激烈地与她欢爱,充实的填满她、焚烧她,狂野的律动冲击中,等待极致的到来,在她的体内颤抖,似要将她揉入自己体内一般,与她密密相拥!

    夜更深时,他已然平静下来。

    叶心黎累坏了,在他怀中沉沉睡去。

    他拉好被子,挪了下身体,让她能睡得更舒适,侧身瞧著她的睡容。

    他想起刚认识她的时候,那娇娇怯怯的模样,像朵纯净的小白花,小小地,并不娇艳,在角落默默散发清新淡雅的香气,不会惹人注目。

    但是他注意到了。

    他们有相似的遭遇,内心的渴求都曾被家人无心的忽视掉,可是她却能让自己活得悠然自在,用一颗更宽广的心去包容一切,比起他的别扭,她调适得极好,那是他所不如的。

    她说。计较不会让自己更开心。

    她说,自己的家人,为什么不能更宽容的去对待?

    他看似刚强,其实内心极度孤独脆弱,而她,一个娇小得毫无杀伤力的女孩,却有那么强大的影响力,让他狂躁的情绪,瞬间被她宁馨安谧的气息抚平。

    或许,就是因为这股独特的气质,吸引著他无法不靠近,只要看著那记恬然自适的浅笑,就能让他的心平静。

    就像远方那颗闪亮的小小星子,没有强烈的光与热,却照亮了他阴暗荒凉的世界。

    长年的孤单、无助、矛盾,在她柔暖的笑容下,找到了寄托。

    当年的离开,有一半的原因固然是为了裴季耘,谁教那小子看起来就是一副会客死异乡的短命相,他得就近收尸;另一半却是为了她。

    他清楚地知道,当时的他配不上她,就因为她说。她不要一个为非作歹的男朋友,于是他离开,努力充实自己,让自己有资格再一次站在她面前,争取她。

    从十七到二十七岁,始终没变,只有她那双细嫩的小手,才能抓牢他、温暖他,她最好快点认命,因为这辈子,他已经不打算放过她。

    第九章

    叶心黎并不很清楚那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心情平复下来之后也绝口不提,没为那日的情绪失控做任何交代,好像根本没那回事一样。

    隐约猜得出来,大概是和家业、以及父子之间的疏冷关系有关,后来究竟是怎么了,她也无从得知。

    他从来不会主动告诉她什么,很多时候,都还是由公司的“八卦集中营”听来的比较多。

    书房被他大肆破坏之后,她花了点时间收拾,整理到最后,干脆来个全面大扫除,也因为这样,不经意发现一样让她很意外的东西——他的高中考卷。

    更清楚的说,是分数很烂的高中考卷。

    照理说,这些东西应该在他出国之前就在垃圾桶中走完最后一程,可是他不但留下来了,还带到他私人的居处,保存得极好,只差没护贝裱框了。

    这又不是很光荣的事!看吧,没有一张及格的,其中还有个位数的咧!

    她逐一看下,每一张都有她的字迹,角落有她画上的长辫子笑脸娃娃,以及一句加油打气的话。好窝心的感觉啊!

    她眼神充满怀念,想起他打混意志坚强的求学生涯,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谨慎保留著代表他们过去的物口凹,是下是也意味著他从不曾忘怀过她呢?

    “矮冬瓜、胆小鬼!!你在哪里?”

    听到他进门的吆喝声,她慌忙将考卷随手一塞,关上抽屉,他正好打开书房的门,奇怪地瞥她一眼。“你在干么?”表情很怪异哦!

    “没。”她迎上前,第一次主动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他一记。“我喜欢你,宇耕。这些年,我没有忘记过你。”终于,她能够勇敢地将这句话说出口。

    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手,裴宇耕愣了愣,表情极不自在。“你发春啊?”

    她笑笑地,不以为意。“宇耕。我们生个宝宝好不好?”

    咚,裴宇耕脚步打滑,差点一头撞上水泥墙。“你是被灌了一打春药是不是?”还真发春?!

    “我只是突然想到,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再不生就快生不出来了。”她好想、好想有一个他的孩子。

    裴宇耕瞥了她一眼。“你很想生?”

    意思是——他同意了?

    她没犹豫,连连点头。

    他一脸严肃。“你觉得你还有长高的空间吗?”

    “那又关我身高什么事了啦!”好歹也够争气,快构到一六0的边了啊,“优生学你懂不懂?我可不想有个没胆、爱哭,明明只有一五八还硬要拗自己有一百六十公分的女儿。”

    这样都可以损她一记,算他狠。

    “裴宇耕!”她气得哇哇大叫,跳起来捶打他。

    于是乎,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既然没有小娃娃可以生来玩,她闲来没事就去学开车,某天吃饭时就突然冒出一句:“宇耕,你车借我开好不好?”

    “咳!”他被刚入口的鱼丸噎了下,差点往生。

    “等你考到驾照再说。”意思就是,他还打算和他的爱车多温存几年,没打算在近期让它寿终正寝。她最近怎么老冒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考到了啊!”

    “噗!”这回的鱼丸汤差点喷到她脸上。他直接跳起来惊叫:“是哪个没智商的监考官发给你的?我要去举发他!”简直就是草菅人命,公然拿全国人民的身家安全开玩笑!

    “你怎么讲这样啦!”她娇嗔抗议,软嗓听得他骨头快酥掉。

    “不然要讲怎样?”说这监考官英明神武、睿智过人?很抱歉,他良知还没有办法被蒙蔽到这种地步。

    “就借人家嘛!我明天要回云林看爸妈,每次假日火车上都一堆人。”

    “想都不要想,运动白痴。”

    “开车又和运动白痴有什么关系了?”每次都扯些有的没的,专挑她的伤痛戳。

    “因为你反射神经差得笑死人!”完全没给她留面子。

    连球都闪不过,马路上车子那么多,她反应得过来才有鬼,他可不想被她吓出心脏病。“了不起我载你回去。”

    “不要!”爸妈要问起,她怎么解释啊!这男人专门搞破坏,老处女房东的殷鉴不远,历史的伤口都还没痊愈呢,她可不想被他搞得连家都没得回。

    “嗯?”他挑高眉毛。“你最好解释一下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我很见不得人?”敢挫伤他的男性自尊,皮在痒了!

    “不是啊……那个……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最近不是很忙吗?改天嘛!”唉,她真的不想被爸妈打断狗腿啊……

    “我保证会很小心啦,你相信我好不好?”还说她龟毛,他又好到哪里去了?

    他轻哼,对她的承诺不予置评。“你有没有保险?”

    什么态度啊!她下情愿的回他:“有啦!”

    他想也没想。“如果保单上受益人的名字改成裴宇耕,那我就答应。”

    太、过、分、了!

    本以为这件事又要不了了之了,没想到隔天早上醒来,他将车钥匙留给她,下头压了张纸条:车子出事,我还拿得到保险理赔,可是你的保单理赔金我拿不到,所以……算了,了不起让车子进修车厂,你最好乖乖回来给我煮饭!

    依然一副死人调调,不改恶质本性!

    什么嘛,他的意思是,他在意的不是她,也不是车子,而是他的三餐,还有她保单上受益人的名字;:没、良、心、的、家、伙——

    事实证明,裴宇耕还真有点先见之明。

    抚著额头上的肿包,叶心黎表情呆滞,回不过神来。

    直到一分钟过去,她才想到要下车,看著被kiss个正著的车尾,又持续呆滞。

    后头的车主也下了车,看著眼前的状况,抚著额头唉叫:“小姐,你会不会开车啊?”

    会啊。她不是正在开吗?“是你撞上来的!”叶心黎小声辩解。

    “对,是我撞上来的,可是!!你干么煞车啊!”不然她就不会撞上去了啊!

    “因为黄灯了啊!”她答得更无辜。

    “是黄灯,又不是红灯,你那个速度还来得及啊,我以为你会过去。”而且还是没什么车的小路口,她停哪一国的黄灯?天兵啊!安絮雅好想哭。

    好吧,是她的错,不该边开车边讲手机,高估了自己一心二用的能力,以为还来得及在红灯前通过,才会在前方煞车后,反应慢半秒的撞上去,安絮雅真的认了,一辈子没遇过这种守交通规则过了头的乖宝宝,她投降!

    才刚要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

    “雅,你那里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