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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统统给我吃完,没吃完不准睡觉!”

    “欸?!”丹奥差点被嘴里的食物呛死。“这……这么多,我一辈子也吃不完呀!”

    “那你就吃一辈子!”

    丹奥那张脸顿时拉得比马脸更长,“怎么这样?”他低低嘟囔,很委屈。

    “你少罗唆,给我吃!”话落,莎夏再对赫伦提出要求。“赫伦,以後让我跟丹奥一起睡同一个帐篷。”

    话刚说完,骤闻一声“噗!”,丹奥喷出满嘴食物。

    尼基则在愕然三秒後大吼一声,“不可以!”

    莎夏马上横过去一眼。“为甚么?”

    “那还用问吗?他是男的呀!”尼基振振有词地声辩。

    “那又如何?我又不怕他侵犯我,他要是真有那种本事,我才佩服他盼!”莎夏反驳。“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和男人共睡一个帐篷,你也有过啊!再说男人女人对我而言根本没甚么差别,你忘了吗?在十四岁之前,所有的训练生无论男女都要一起淋浴洗澡换衣服,不是吗?”

    原来她是这样见过的,丹奥恍然大悟地暗付。

    尼基窒了一下。“你又为甚么一定要和他睡同一个帐篷?”

    “我要盯紧他!”

    这算甚么理由?“为甚么?”

    “因为……”莎夏瞄了丹奥一眼。“呃,理由不方便说,总之,为了任务,我觉得有这个必要。”

    “为了任务?”尼基很显然的一点也不相信这个理由。“赫伦,是这样吗?”

    “这个嘛……”赫伦若有所思地望住埋头进食的丹奥。“唔,或许的确有这个需要。”

    “那……”尼基还是不甘心。“一直是赫伦跟他同一帐篷的,为甚么不能由赫伦来盯住他?”事实上,谁都可以,就是莎夏不行!

    “因为只有我知道该盯住他甚么。”莎夏更是理直气壮。

    “你可以告诉我们呀!”

    “我说过不方便嘛!”

    “既然是为了任务,有甚么不方便的?”

    “那……跟私人也有点关系嘛!”

    “到底是跟任务有关,还是私人有关?”

    “这……跟私人……跟任务……都有关!”

    “你在胡扯些甚么?”听她私人私人的说,好像跟丹奥有甚么特别关系似的,尼基心里著实不舒服,不由自主越吼越大声。“现在我们正在进行任务,你居然牵扯上私人关系,到底……”

    “喂喂喂,有没有搞错啊?”莎夏也不爽了。“赫伦都没说话,你跟我吼甚么吼?我说跟任务有关就是跟任务有关,我说跟私人也有点关系就是跟私人也有点关系,你是有甚么不满?那就老实说嘛!是不是跟我搭档不愉快?好啊,那就拆夥嘛!你以为我……”

    “慢著,慢著,慢著!”眼看两人再吵就要翻脸了,赫伦连忙插进去打圆场。“莎夏,尼基是你的搭档,关心你是理所当然的事,你怎么能因此发火呢?不过,尼基,你也应该要相信你的搭档,否则两人如何合作下去,对吧?所以说……”

    “是她先不相信我,所以才不肯把理由告诉我,这怎能怪我?”尼基辩驳。

    “错,是你先不相信我的!”莎夏低吼。“如果你相信我,根本不会提出任何疑问,但是你怀疑了,所以才会这样追根究柢,对不对?”

    “如果你相信我,你就会主动先告诉我!”

    “如果你相信我,你根本不会对我的行事出现任何疑问!”

    “明明是你……”

    “她怕我自杀。”

    现场突然陷入一片死寂,除了莎夏,其他五人五双惊愕的眼全数落在丹奥身上,後者却眼也不抬,依然埋头苦吃。

    “你……你刚刚说甚么?”赫伦哑著嗓子问。

    “她怕我自杀。”丹奥慢吞吞地又重复了一遍。“我有这个老毛病,心情一沮丧就想死,所以莎夏才会想紧盯住我。”

    又是片刻沉寂後,杏子呐呐地开口了。

    “可是你只是想一想而已,对不对?你不会真的那么做,对不对?”

    默默地又吃了几口,丹奥突然放下盘子,抬眼,苦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真的那么做,可是……”他慢条斯理地扭开衬衫钮扣,掀开,在摇曳不定的火光中,白皙的正心口处赫然有一道很明显的刀疤,不是割伤,是刺伤。

    “当我沮丧到极点时,我自己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所有人都震惊得连抽气都抽不出来了。

    “可……可是那……那伤是在……在……”

    合上衬衫,丹奥耸耸肩。“那次之後,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心脏是在右边。”

    “咦?!”也就是说,他原就是有意要刺杀自己的心脏,却发现好巧不巧的,自己的心脏居然早就逃到隔壁去住了?

    慢条斯理地扭回钮扣,“那年我十六岁。”丹奥再做补充说明。

    “天哪!”

    “你……”莎夏两眼惊骇地瞪住他。“为甚么要那么做?”究竟是甚么样的悲惨境遇会刺激得他去做出那样绝望的举动?

    其他人附和著拚命点头,他们也想知道。

    “为甚么啊?”丹奥扶了扶眼镜,很认真地仔细想了一下。“嗯!我想是因为那年的秋天特别萧瑟凄凉吧!”

    “欸?!”异口同声的惊呼,无法置信又不可思议。

    那年的秋天特别凄凉?

    这是哪一国的惨事?

    “真的,”丹奥一本正经地点点头。“那年秋天真的好凄凉,风好冷,落叶好多,老是在我的窗外飘呀飘的落下去……”说著,他还摆动著修长的手表演落叶飘零下来的模样,还满有那份味道的。“至今想到依然会令我无限感伤……”

    “那就别想!”大家再次异口同声的大吼,惊恐又紧张。

    丹奥眨了眨眼,蓦而笑了。

    “你们不必太紧张,我看了整整八年的心理医生,已经不会……”

    “不会想自杀?”异口同声的追问,充满期待。

    “不,是不会那么轻易让自己陷入那种绝望的境界了。”

    “呿!”

    丹奥再次耸耸肩,拿起盘子继续奋战,心里仍在怀疑他究竟吃不吃得完?

    而其他六人则面面相觑好半天,每一张脸都不是普通的难看,每一双眼也都在询问其他人:现在该怎么办?

    “我想……”赫伦终於决定了。“暂时就由莎夏负责……呃,照顾丹奥,没问题吧?”

    莎夏没有回答他,转而直接向丹奥劈出一道雷鸣。

    “我先警告你,丹奥,在你归我负责期间,你最好不要给我凸槌!”

    丹奥瞄过眼来,笑了。

    好极了,他在笑,不是沮丧,真是上帝保佑!

    他们很顺利地在一日後来到基山加尼,如果他们能够就这样通畅无阻的顺行下去,那就甚么事都不会发生,但是很不幸的,就在基山加尼,他们碰上了料想不到的状况。

    “ok,我找到车子了,只要开车到蒙巴萨之後,大概就没有问题了。”

    说完,赫伦正待领大家前去坐车于,却被丹奥一把扯回餐店里去。

    “赫伦,我想你最好先让恰卡改装一下到地方书记处看看。”

    虽觉狐疑,赫伦仍按照他的话做,不到十五分钟,恰卡回来了。

    “有人拿照片到地方书记处找我们,我想,现在只要我们踏出这间餐店一步便会遭遇到危险。”

    “他们已经追到这儿来了?”尼基不可思议地问。

    “不,我想是他们到处都有人,无论我们走到哪里都会碰上。”

    “那现在怎么办?”

    “已经到这儿了,还不能通知对方来支援我们吗?”

    “不行!”赫伦斩钉截铁地否决了。“事实上,刚果政府并不知道他们在这里,所以我们不能冀望他们的援手,只能靠我们自己。”

    “为甚么?”

    “因为追剿伊斯兰团的工作已经结束了,联合国很难对刚果政府解释为甚么他们还留在这儿,但这还不算甚么,更糟糕的情况是,刚果政府将可以名正言顺地没收我们护送的东西,如此一来,我们的任务就彻底的失败了。”

    “那我们究竟该怎么办?”

    “我想……”赫伦沉吟。“唯今之计,只能走回老方法,尽量避开人烟。”

    “怎么做?”

    “一个是自维仑加山区过去,一个是越过伊都里森林过去。”

    “伊都里森林?”恰卡喃喃道。“如果没有人带路,我们统统都会迷路在里面,也许刚果大猩猩会看上尼基作女婿,然後我们都会变成大猩猩的亲戚!”

    “那就是维仑加罗?”

    “至少那里不容易迷路。”

    “可是,今天不算也只剩下两天而已,来得及吗?”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说的也是,那就……”

    “试试看吧!”

    第六章

    一般人提到刚果就想到猩猩,但若是提到刚果的维仑加山区则是河马最多,是全世界最大的河马栖息地。

    再说到河马这种东西,脾气暴躁又蛮力惊人,是非洲杀人最多的草食性动物,而且成年河马就跟一座小山一样,实在难以想像这种庞然怪物竟然吃几根草就能吃成这副德行。

    总之,河马是种很讲究地盘势力的黑道头头,所以当地上人都很清楚不能随便闯入它的领域或者挡住它的路,特别是夜间的河岸,以及河马习惯通行的路径更要回避三千里。

    “现在可不是在开玩笑喔!”赫伦神情凝重地警告大家。“别看河马是吃草的动物,它那两颗大牙可是能轻而易举地咬碎玻璃纤维制的快艇,它的解剖功力绝对比一流的外科医生更高明,如果你们不想被活生生解剖,请牢牢记住我的话,否则到时候我可不负责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