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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兵刃不怕烧,起名叫烟火棍。六郎打造好了,配上火药,交给她。杨排风象得了宝贝一样,人不离棍,棍不离人,连睡觉都抱着。因她是丫环,和少夫人不常在一起,所以谁也不知道她有多大能为。今天要出战,她想试试自己有多大本领,看看烟火棍好使不好使:“太君,让我去吧!我打不过,你再上去帮。”老太君没拦她,却生她的气:都是你抱我鼓捣出来打仗,你去去就尝到打仗的滋味了。再看杨排风,拿着烟火大棍,拍马跑到两军阵前,冲着马涂温就骂:“哎!小子,你叫什么玩艺儿?”马涂温一看,来个女将:红衣红裤,红缎子绣花鞋,草眉毛,大眼睛,还是个双眼皮,一口白牙,手拿茶杯口粗的大棍。“我乃是大辽将宫、韩昌的先锋马涂温。你是什么人?”“不认识姑奶奶?我是天波杨府里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里里外外烧火的大丫环杨排风。你小子胆大包天,敢跑到我们京城边上来折腾,跑到你家姑奶奶眼皮底下闹事.你长了几个脑袋?快下马磕头,叫我三声大姑,说得我心一软,一棍子打发你回你姥姥家就算了,要不然,我把你连人带马烧成灰、磨成粉、擀成面、冲水喝!”马涂温长这么大也没听过这一套话:“一个烧火的丫头有什么本领!男不和女斗,快回去换男将。”排风火了:“女的怎么啦,你看不起呀?今天来的全是女将,专打你这个男的。着棍子!”说完,烧火大棍搂头盖顶,奔马涂温头上砸来。马涂温看不起排风,用刀往上崩,“当!”觉得有点份量,“嗒嗒嗒嗒”战马跑出老远。他忙把马圈回来,看看排风,以为她的兵刃出了手呢!哪知道,她美哩吧叽的擎着烧火棍又说:“小子你还有点劲,再来!”两人棍刀并举,打在一处。老太君给观敌嘹阵,替她担心,八姐、九妹也替她捏把汗。再看排风,用这条棍拨、封、扒、打,上下翻腾,象棍山一样,女将都在暗中赞叹:“排风有这两下子,做梦也没想到哇!”忙在一旁擂鼓助威.打了十几个回合后,排风一合计:我这几招棍快使完了,再不赢就没使的了,要输了多丢人呀!忽然,想起来了,烟火棍能冒火:烧他!等马涂温圈马回来,杨排风的马头正冲他的马头,她没砸没打,把烟火棍端起来,对准马涂温,说声“着家伙!”稍微一动崩簧,从里边“啪啪“打出五粒硫磺焰硝球,见风就着,“扑!”打在马涂温脸上,一时间,把他的胡子眉毛全烧光了。他用力扑打,没想到扑打起风来了,风助火势,火借风威,火苗“呼呼”地越烧越旺。马涂温喊声“好厉害“,拨马就胞,排风撒马就追。辽国兵将一看主将被火烧,都乱营了,磨头也跑。老太君乐了:这丫头真胜了,我何不乘胜追击?她大喊一声:“众将宫,追杀敌兵!”军兵们一拥而上,直奔敌阵。皇上在城头上看得真切,心话:这是退兵的机会,应一鼓作气。忙命长胜王石延超和汝南王郑印调出五万镇京御林兵,追杀出城。辽兵死的死,伤的伤,其余的也不敢抵抗,只好抱头鼠窜。郑印和石延超找到太君问:“怎么办?”“你们回京保护万岁,把兵将留下,我好趁热打铁,把他赶出边关。”二人点头回城。老太君带领众将,乘胜追击。因马涂温是孤军深入,后无援兵。宋兵追赶紧迫,他只好退出边关。

    老太君带五、六万大兵,一直向前推进。把马涂温赶出边关后,马不停蹄,要直捣幽州。

    一路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这一天,突然探马蓝旗来报:“禀元帅,前边有韩昌的大营横住道路,败兵进老营了。”“此地是什么所在?”“离这向东二十里是黄土坡。”太君叫队伍停下,亲自到了队前,往远处看,见辽军的连营,营挨营、帐挨帐,象坟堆一样,过不去了。老太君选好地势,传令安营扎寨。军卒埋锅做饭,铡草喂马之后,挖了战壕,埋好鹿角丫叉,还整修好了土城,又派出岗哨巡逻,加强防范。

    歇兵三日后,第四天清早,忽听两军阵鼓声阵阵,军卒报:“辽国大将韩虎讨敌要阵。”太君派大儿媳张金寇领二郎妻、三郎妻、四郎妻、五郎妻出马。出去有一顿饭工夫,几个媳妇全回来了,一个个面带羞容:“元帅,敌将韩虎人高马大,杀法挠勇,武艺纯熟,手中一杆狼牙棒,力气惊人。我等和他交锋,兵刃碰上就飞。战他不过,大败而归。”老太君吓一跳,心说:我这几个媳妇武艺都不含糊,怎么今天都败回来了?又派八姐、九妹前去迎战。这两姐妹去得快,回得也快,败回来了。佘太君一想:都不行了,就指望杨排风的大棍了。棍能冒火,许能退敌,“速调排风,出马迎敌!”

    第四十二回杜金娥智杀韩虎

    佘太君带杨门女将和辽国开仗,都被打败了,太君叫人去找杨排风。

    排风在行军路上连累带受凉,病倒了,好几天没上帐。等把排风叫来,见她眼窝深陷,走道都直打晃。她来到太君跟前:“奶奶,我不行了,要死了,身上关节哪都疼呀!”太君伸手,一摸排风的脑袋,发烧烫手。太君很心疼:“来人,把排风搀下去,让她好好休息。八姐、九妹,你俩随本帅出兵。”众媳妇看婆婆要去打仗,心里难过:婆婆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两鬓皆白,怎还能抡刀打仗?大媳妇张金定急忙拦阻说:“您是主帅,万一败仗,定会挫伤军中士气,不宜出军。再说,您偌大年纪,如有闪错,我们这些人依靠何人?”“不出战又当怎么办?”“等排风病好了再开仗。”太君觉得有理:“把免战牌挂出去。土城上多准备灰瓶、炮子、滚木,防备韩昌偷营。”辽国兵将更逮着有理的啦,天天骂阵。一连数日,宋营外挂了七道免战牌,老太君急得如火上房。

    过了几天,杨排风的病情见好,能上帐伺候元帅了。老太君正打算让她出阵迎敌,突然军兵来报:“营外来了位小姐,口口声声要见元帅,说有话要讲。”佘太君想:来个女子找我,有什么事呢?也许是救兵。“走,去看看。”老太君带众将宫和八组、九妹出帅帐,上了土城。土城不高,居高临下,看得挺真切。只见那里有匹桃红战马,得胜钩上挂着口刀,旁边站着一位小姐,二十来岁,长一张上宽下窄的瓜子脸,面似挑花,两道弯眉,一对大眼,长睫毛,跟一汪葡萄水似的,鼻如玉柱,唇似涂朱,头上青丝高挽,迎门扎蝴蝶结,前边留着发帘儿,身穿淡青色衫子,上绣着朵朵黄色团花,肋下佩带宝剑,长得美貌大方,虽然娇滴滴,却又透着杀气。这些少夫人看完后,纷纷交头接耳:“哟,哪来这么个美人?长得真俊,能赶上我们六夫人柴郡主了。”“可不是吗,还是个武的。”老太君一看这个没见过的姑娘,忙问:“姑娘,你从哪里来的?到前敌有什么事呀?”这姑娘抬头一看,城上全是女将,一个个评头论足,不由地脸一红,粉面含羞:“不知城上老人您是哪位?”“老身佘赛花。”姑娘听了,又惊又喜:“婆婆在上,不孝儿媳给您磕头。”这句话一出口,城上女将全愣了。老太君脑袋发胀:“你是没出阁的闺秀,为何这样称呼老身?”“婆婆,我……我来找七将军来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杜金娥。您把我忘了?”接着,就把她爹如何被贬原籍,母女如何上山,以及巧救七郎的前前后后讲述了一遍。因为口羞,没好意思说已同七郎成了亲。然后,又说:“七将军走后,叫我在山上等着。我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转眼几个月了,音信皆无。前三天,听说杨家和韩昌在这儿开仗,我急忙辞别母亲,到前敌找七将军。婆婆,您速开城门,放我进去!”

    来的是七郎之妻杜金娥。杨延嗣被潘仁美害死,她一点也不知道。过后,慢慢发现自己怀有了身孕,她天天到桃林张望,盼七郎回来。谁知,一直未见七郎的踪影。如今身怀六甲已有九个月,杜金娥着急了:小孩生在娘家,杨家不认怎么办?一打听,得知杨家和辽国正在开仗,金娥想:丈夫定是没工夫接我,我找他去吧。杜金娥和她娘一说,老太太答应了。杜金娥半夜悄悄骑马下山,来到这里。

    老太君一听是七儿媳,她将信将疑,说:“分别的时间二久,老身认不出来了。我来问你,你说你见着七郎,有何凭证?”“七将军走时,给我留下了别顶的金簪子。”“拿给老身看看。”金娥从怀里拿出个小包,打开绿绸子,里边是个白绸子包,再打开白绸子,里边是个红纸包,打开红纸包,从边拿出根金簪。这东西在姑娘身上珍藏着,今天用上啦!小心翼翼地用手捧出。这时,宋兵从土城上用绳子系下一小筐,杜金娥把簪子放在筐里,让军兵吊上去。老太君拿起簪子一看,上边有七郎的名字,正是儿子的遗物。见物同见人,物在人不在,触景生情,委时,全哭了。太君老泪横流:“儿呀!”杜金娥着急了:“婆婆,您倒是开城呀!”老太君含悲忍泪,看着姑娘:“我那苦命的孩子,当初你和我七儿的亲事,是你娘和我作的主,指腹为婚。只说是你们小夫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定能白头到老。谁想到天不作美。你回家和你娘说,这门亲事退了,你可另行嫁夫找主。这根金簪给我留下,我给你五十两黄金,孩子,你快回家去吧。”姑娘听了这话,愣住了:“婆婆,您说什么?为什么退亲?”“苦命的孩子,七郎他,他……死了。”杜金娥吓得颜色更变,站立不稳:“他是怎么死的?”“金娥呀,上次七郎从两狼山冲出,到幽州找潘仁美搬兵,可恨老贼官报私仇,将七郎抓住,绑在百尺高竿之上,射了一百单三箭,其中七十二箭从前胸穿过,将我那七儿活活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