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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乃不谋而合。”说着,老太君马上写了两封信。“这封给万岁送到金殿,这封给柴郡主。闯营时要加倍小心。”“放心吧!”杨排风收拾妥当,提着烟火大棍出了土城。

    辽国兵将见排风前来,急忙拦阻。排风把烟火大棍抡圆了,一阵好打。怎奈她寡不敌众,难以前行。杨排风急中生智,举起大棍“突突”往外喷火,番兵一下乱套了,慌忙之中,排风冲出重围,直奔京城而去。

    这日到了京城,天交巳时。排风正在大街上走呢,见前边铜锣开道,来了一乘八拾大轿。排风打听行人:“轿里坐的是谁?”“双天宫寇准呀!”“是他呀!太好了,我到里边看看。”她这一挤,周围看热闹的人可乱了。当差的过来:“干什么的?冲撞大人可有罪!”排风说:“哎呀,这么厉害?快领我见寇准。”差人一听她喊寇准的名字,刚要发火,一看是杨排风,便把火压下去了:“哟,是您哪!”“对,是我。认识?”“认识。”杨排风一条烟火棍退了围困京城的敌兵,救了全城百姓,谁不知道?都尊敬她。“您是从哪来的?”“别要贫嘴了,我有事要见寇大人。”“好!。”差人到轿前对书童寇安一说,寇安连忙送信。

    寇准这是刚下朝回府。这几天,因未得到余太君打仗的消息,朝中正为前敌之事着急。寇准听说排风来了,大轿落平,叫排风来见。排风过来道个万福,“寇大人,你好啊!”寇准用手去搀,“免礼,免礼。”“我也没给你磕头呀!寇大人,你活得挺好呀!”“我好。你们怎么样?”“我们快死了。”“前敌出事了?”“我也说不明白。这有太君的书信,叫我上金銮殿交万岁。我这个当丫环的,怎好见皇上?把信交给你吧,我不管了。”“那哪儿行呢?我怎好代转书信?”“哟!当初我们奶奶不想出征,不都是你给鼓捣出去的?你不管可不行。信里事都很重要,你可别给误了。太君说了,误了就会掉脑袋。我走了!'排风回杨府了。

    寇准想:先别回府了,回金殿吧!把轿磨回来奔午门,下了大轿,撞景阳钟,请天子升殿。

    赵光义有病了,平时不上朝,由赵德芳处理朝政。今天.赵光义听景阳钟响,连忙到金殿。寇准把信呈上,信上边说:杨门女将被困黄土坡前,请速派二路元帅前敌解围。皇上和八王等文武官员商量半天,也派不出二路元帅。因为二路元帅的能为得比头路强,不然没法解围。朝中哪个还能比杨门女将强?皇上身体支持不住了:“明日再议。”回宫去了。八王可愁坏了:救兵如救火,晚去一时,可能全军覆没。他叫寇准跟他到南清宫去,另想良策。

    两人到了南清宫,吃完饭,八王问:“天官,你看什么人能挂帅出征?万岁龙体欠安,得我们想良策。”寇准说:“没事,京都有人挂帅。”“在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我可不行。”“谁?”“京城中有贤臣可带兵,此人三略六韬、兵书战策,了如指掌,比老太君强多了。”“谁这么大本领?”“郡马杨六郎!”八王这个泄气呀:“你这是说的废话。我御妹丈要在,还说什么?可惜,他的灵枢几天前已运进京城,正在超度亡魂。”寇准一本正经地说:“六郎没死,他还活着。”八王一听,急了,忙说:“寇大人,你我之间不分表里,可信口开河,若要当着皇上说,寇怪老杨家诈死埋名,这事可不能开玩笑呀!”“谁跟你开玩笑了?我寇准敢说大话,肯定他没死;就是死了,我也能叫他复活。”“这是你说的?”“是我说的。”“你胡说八道!”“我要让六郎复活,你怎么办?”“咱打个赌,你要能把六郎复活,今后,你叫我干啥我就干啥。”“那可不行。我当大臣的怎敢支使你呀?”“那你说怎么办?”“你破费点吧!我要赢了你,你一年俸银归我,怎么样?”“寇大人,你也爱财?”“舍不得钱,六郎就别想活了。”“依我看,舍得钱六郎也活不了。我怕你玩心眼,咱们光说不行,得打赌为证,来个三击掌。”“我还怕王家千岁说话不算数呢,你找个保人吧!”“我叫陈琳当保。”“那是你的人,不行。”正巧,双王呼延丕显来了。呼延圣显正为派二路元帅之事着急,他散朝后,先找寇准,到天官府扑个空,又到南清宫找八王,正好碰上了,都在这儿呢。八王说:“丕显,寇准说六郎没死,就是死了,他也能叫六郎起死复生,我不信。我们两个人赌一年的俸禄,叫你担保,你敢不敢当这个保人?”双王说:“那有什么,我愿担保。”

    第四十四回访六郎寇准背靴

    双天官和八王打赌,有呼延丕显作保,寇准同意了,他说:“有一样,我叫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叫你哭,你就哭,叫你走,你再走,叫你在,你就别动。”八王说:“只要我妹夫能复活,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那好,我们马上去天波杨府。”双天官寇准、双王呼延丕显和八贤王三个人,没带家人,立刻出了南清宫,上马奔天波府。到了杨府门前一看,门口悬挂着一对白纱灯,灯上写个“孝”字,房檐下的纸幡,随风摆动。寇准他们三个人下了马,杨府家人见了,正要进去送信,寇准说:“用不着了。死丧之时没那么多礼节,我们自己进去吧!”“那不合适,我——”“不用你多嘴多舌。”他一瞪眼睛,家人吓得没敢动。他们刚进府门,迎面正碰上杨排风:“八王千岁来了?你好哇!寇大人、双王千岁也来了?哟!怎么一块来了?我给郡主送信去。”寇准一见排风,赶忙搭话:“排风,你从前敌回来,老太君没给家里捎书带信?”“我带回两封信,一封是给皇上的,交给你了;另一封是家信,叫我亲自交给郡主。”“郡主见信说什么了?”“什么也没说。”“信里没问六郎身体好不好呀?”“我也没看着,谁知道呀!”八王心话:寇准这是套话呢!寇准又问:“六郎在府里吗?”“在。”八王一听,精神劲一下子来了,忙问排风:“我御妹丈在哪里?”“在灵棚的棺材里。”八王听了,这个泄气呀:寇准呀,今天这个赌,你非输不可。这时,杨排风忙冲里边喊:“快给六夫人送信,八王、双王、天官大人到了。”

    工夫不大,柴郡主领着两儿子出来迎接。郡主身着重孝,头戴麻冠,身穿孝袍,腰系麻绳。宗保、宗勉两小孩也是重孝,小靴子全用白布蒙的。八王想:六郎要没死,能让孩子穿孝吗?多丧气!寇准呀,你是成心折腾我,我看见这孤儿寡母,心里多不好受。“御妹,我已知妹夫灵枢运回京城,只因朝中事情太多,也没来看看。今天,我来给妹夫吊祭吊祭。”郡主看见这三个人,同时而来,吃了一惊。心里犯猜疑:寇准来了准没好事,我得小心。“王兄,朝中公事繁多,有劳你来府祭奠。”“家中还有什么事,只管吱声,可叫天官大人帮忙。”寇准忙说:“对了,有办不了的事找我。”“太君不在家,多亏有杨洪跑前跑后地照料着,都安排妥当了,没什么事啦,谢谢你们关心。只是你们来府,有些慢待了,请原谅。”寇准说:“自家人别客气!我们主要是来看郡马,领我们见他一面。”郡主想:寇准说话怎么这么不顺耳呢?干脆,快打发他们走了得啦。想到这,冲八王说:“王兄,郡马是你的妹夫,你为大,他为小,我看不用吊祭了。”没等八王吱声,寇准接话茬了:“焉有不看之理?我给带道。”寇准想:郡主啊郡主,冲你不乐意叫我们去灵棚吊祭,就证明这里有诈。今天,非弄个水落石出不可,他急忙奔入灵棚。八王抱起宗勉,边掉眼泪,边跟在后边。

    灵棚搭在二道院。芦席蒙顶,上边用青布罩着。有一副对联:青是山绿是水无人照看,落泪花落泪柳落泪伤情。横批是:乌呼哀哉。地上放着不少扎的纸活儿,有金童红黄幡,玉女拿宝盏,还有金库、银库。灵棚当中是花头的柏木棺材。棺材前摆着供桌,供桌上有灵牌,写着六郎的名字、岁数,还放着各种供果。当中挂着一盏照尸灯。地下的烧纸盆里,纸灰老厚。陪灵的两家人眼睛哭得通红,见八王前来,连忙磕头。八王摆手,叫二人起来,他自己却鼻子一酸,哭了。这叫亲丧呀,能不难过吗?杨洪拿来香镇纸马,八王点香拜了几拜,把香插上:“郡马,我那妹夫,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中途夭亡!你这一走,那年迈高堂、孤儿寡母,依靠何人?我的好妹丈呀!面对灵位,怎不使我追忆前情;怎能忘你我同桌共饮,谈论国政民情;怎能忘花前月下吟诗作赋,怎能忘你金沙滩为国立功;怎能忘血战两狼山,状告潘仁美;怎能忘呈御状为国除奸,告倒潘洪,恨只恨,万岁不明真假,不辨忠奸,将妹夫充军发配,致使你身染重病,一命归阴。悔只悔,当初何必叫你出京……”那八王只哭得肝肠寸断,铁石人也闻之伤心。吓得宗保、宗勉又哭又喊,痛得呼延圣显大放悲声:“六哥呀……”他边哭六郎,又骂寇准,心话:寇准呀,你真缺德!你愣说能救活六郎,人死哪有复活之理?把八王快哭死了。等回去,非叫八王用金锏把你砸扁不可。再看寇准,一点也没哭,他看看棺材、瞧瞧孩子,瞅瞅柴郡主。那郡主在一边跪着陪灵,也掏手绢擦泪,宗保、宗勉跪在郡主身后,泣不成声。过了一会儿,寇准还不动身。呼延圣显见八王哭得痛心,怕哭坏了,他想劝劝,但寇准直摆手,意思是:别劝,叫他们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