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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方才要说“迎接”,但想到以自己身份来迎接这一丝不挂,有伤风化的凤九娘,多少让欧阳武有了讥讽的余地,是以及时改口。

    欧阳武浅笑道:“叶大侠请随便!”

    叶流星道:“如此谢过!”[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17z.]

    忽听柳若珍道:“不行,这贱人不能走……”

    凤九娘得知叶流星等人来救自己,喜不自胜,待听到柳若珍恶意阻止时,心急如焚,若非自己一丝不挂,早就爬到马车上了,心中暗暗着急,直盼叶流星快点出手相助。

    叶流星向圣手先生施一眼色,然后向柳若珍道:“欧阳夫人,叶某多少也相助过两次,叶某不图言谢,只盼夫人莫要与在下过不去,赏个金面。”

    柳若珍一想,叶流星确是救过自己两次,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之理她也懂,但是对凤九娘实在忿恨之至,知道错过今日,他日再难觅到机会,亲手杀了她,所以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但她心中又暗生猜测:欧阳杰说不准就在洛阳,他同凤九娘旧情未了,如今正值牡丹花期,他必定会同凤九娘幽会,我何不欲擒故纵,先放她离去,暗中再跟踪就是,想到这里,不在为难凤九娘,但想到答应的过于干脆,反会让她心生警觉,当下恨声道:“凤贱人,今日看在凤雷七锤的金面,放你一次,他日别再让我碰上,否则,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又转身在轿内拿出一件袍子抛在凤九娘身上,挖苦道:“你的身子,可是本钱,别着凉了,哼!”

    凤九娘想不到柳右珍会放过自己,并赠送衣服,心中对她的恨登时泯灭,将袍子披在身上,也顾不得身上尚有水滴,三步两步奔到车上,这才深深吐了一口气。

    叶流星见凤九娘平安回来,又去解了四名黑衣人的穴道。原来,黑旋风追赶贺长老时,全封了他们的穴道,这四人穴道一解,都自叩谢叶流星。

    圣手先生道:“黑旋风呢?”忽听一侧传来一声不甚清晰的“大哥”!他辩识片刻,才知是黑旋风所说,几步奔了过去,道:“二弟,你没事吧!”

    黑旋风这时口中泥巴已经吐尽,但犹觉得苦涩。此番历经生死,如今筋疲力尽,再也不想取大义贺长老性命了,躺在车上,呼呼喘气。

    叶流星又同欧阳武寒暄几句,作别而去。

    大义背上钹伤敷了“百花断续胶”后已经愈合并无大碍,被黑旋风蹬了一脚也无重创。贺长老适才差点被黑旋风掐死,可谓九死一生,这时又向大义询问了狄堂主之事,大义如实相告。贺长老知对祝玉二人有些误解,心中过意不去,祝雄风当然不会斤斤计较。

    那边欧阳翠红脸上划破两道,头上撞了一个包,但无大碍,此时同欧阳雁笑卿卿我我,尽显温柔。

    柳若珍看在眼里,喜在心里,美滋滋坐回轿内。欧阳雁笑欧阳翠红共骑而行,其乐融融,一行人同往洛阳而去。

    祝雄风送了一匹马给大义,大义推辞不过,也就只有收下,再三言谢,赶回少林不提。祝雄风玉宛青二人共骑一马,追随欧阳武等众人而去。

    天黑时,刚巧进入洛阳城内。

    洛阳,那是中原有名的大都市,从商朝时开始经营,历经朝代更替,至隋唐时,更是西京所在地。它地处黄河下游,中原腹地,土地肥沃,水陆交通发达,富庶繁华。

    武则天时,有醉酒看牡丹之说,洛阳牡丹由此冠绝天下。现在正值牡丹花期,城中车水马龙,骚人墨客,附庸风雅之士,络绎不绝,或乘车或骑马或步行,一时人头攒动,处处飞花歌舞,酌酒赋诗,一派繁荣。

    洛阳因其交通,地理的得天独厚,也是武林人士荟萃的地方,如城南的龙门,城北的舞柳山庄,丐帮在洛阳的堂口,虎威镖局也有堂主。

    祝玉二人进得城内,但见城内人来人往,鸿儒白丁混行其间。街道两旁都隔三差五地摆了几盆牡丹花,店铺俱都张灯结彩,胜似新年。二人只顾在街上流连忘返,却与欧阳武一行人走散了。

    二人连投三家客栈,都已客满,有得整个客栈全被一个帮派租下来,在洛阳最繁华的城中大道上,经常可以看到客栈门上竖着帮旗,什么黄山派,峨眉派,普陀派,武当派等。

    祝雄风看到武当派也派人来到洛阳,自是不胜欢喜,可是附近再无客栈可租,二人正在彷徨之计,忽然一位老者向他们走来。

    这位老者青衣儒服,脸上笑容可掬,冲二人道:“两位壮士可要投宿?”

    二人虽因投宿无门而焦虑,可是蓦然之间听到这样一句问话,又不免有些诧愕。祝雄风道:“老先生,你是说你有客栈出租?”

    老者笑道:“二位请!”说完,侧身作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头前领路独自去了。

    二人相视一眼,便跟老者而行。那老者穿街过巷,渐近北城门时,忽在一处宅院前停下,祝雄风抬头一看,门坊上横写着两个字“黑店”。

    正文第二十一章洛阳遇险

    二人登时吃惊,都想:开客栈哪个不希望取个好名字,既图吉利也图知名度,哪有取名“黑店”之理?这不是自砸招牌吗?它位处深巷,人迹罕至,难道真的是家谋财害命的黑店?

    老者看出二人的顾虑,笑道:“二位心有猜疑,是吗?店名虽黑未必店黑。二们也是江湖老客,难道不知黑家老店?”

    祝雄风看门坊上黑店中间似有斧凿痕迹,说道:“黑店即是黑家老店,这总有点牵强附会,不详不雅!”

    老者道:“黑氏三雄豪名在外,虽店名失雅,但慕名投宿者不胜其多。”说话间,就有三三两两的江湖客进出店内。

    祝雄风忽然看到店内走出一人,这人三十多岁,一身青缎袍子,面色微黑,他感到似曾相识,想了一会,便知道这不是去年在武当山上结识的鹰眼贾布吗?

    这时身后有人喊道:“贾兄!”那贾布喜道:“龙兄!别来无恙!”原来这人是以龙爪手闻名江湖的洛阳龙门大少爷龙千里。只听龙千里道:“你看,贾兄,你既至洛阳,何不到寒舍一叙呢?若非武当向天鸣说起你到了洛阳,我还真不知道呢!走到寒舍坐坐!”

    祝雄风看着二人走远,心中一酸,想到:若非自己身背黑锅,必定同他们叙叙旧情,唉!如今……他心生悲痛,只想找个寂静的所在呆一会儿,就要了间房,随老者来到西厢二楼一处房间。二人在房内呆了片刻,感到饿了,便走出客栈,寻找酒店吃饭。祝雄风记得城中大道上有一家酒店,不仅场面大,正好斜对着武当派租住的吉祥客栈。

    二人来到这家客栈,但没有空位,稍等了盏茶的功夫才有得位坐,点了两样小菜,两碗面条半斤酒,闷闷不乐地吃起来。

    忽听有人嚷道:“你敢偷我东西,看我不斩下你的狗爪子!”

    众人俱都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虎背熊腰的虬髯大汉左手抓住小丐右手,那小丐约摸十二三岁,骨格削瘦,这时吓得脸色发白,想挣脱出手来,岂料动了几下,右手稳似铁环箍住,动也不动。他眼见虬髯大汉右手在腰上拉出腰刀在已眼前晃动,只道他真要斩下自己手来,吓得大哭起来。

    虬髯大汉道:“小贼偷,你偷东西也不多长只眼,敢偷到大爷头上,你知道大爷是谁吗?”小丐摇摇头。虬髯大汉哼声道:“谅你也知……”

    众食客中忽有人叫了一声:“你就是神偷吕司空,对也不对?”

    虬髯大汉望了那人一眼,道:“我十年未在江湖露面,阁下尚能认出,好眼光。”原来这大汉就是丐帮五大长老中的吕长老,妙手空空术,天下无二,人称“神偷”。

    只听有人笑道:“小贼偷,偷了老贼偷,感情是太岁头上动土。”第二人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这是个女声,接着“铎”的一声,有人用铁家伙在地面青石上击了一下,又有人打个哈欠,用一只篾竹的破蒲扇轻轻扇了一扇,久身离座,走到吕司空小丐二人面前,斜眼打量吕司空一眼,用蒲扇在小丐身上敲了敲,道:“这孩子横竖都不像是贼,他偷了你什么?”

    玉宛青低声道:“风哥哥,是你的好朋友到了!”

    祝雄风道:“我这位四哥看似疯颠,实际上为人最为精明,最有心计,别吱声,看他有什么行动。”原来,桃源五义也在店内,适才店内人多,祝雄风并未看到,此番听到他们声音,自是欣喜。

    只听吕司空哈哈笑道:“这位仁兄站出来替这小家伙帮腔,可是小家伙的同伙?”

    匕首道:“差矣!差矣!神偷之名,绝冠天下,江湖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洛阳牡丹那当之无愧为百花之最,而吕长老的神偷之术更是天下之绝。这小兄弟虽衣着单薄,但看得出也精明的很,既然精明,又怎么会鲁班门前耍大斧呢?以我看来,吕神偷必定是往昔偷窃太多,时时牵挂于心,日思夜想,以至于走神了,将这小兄弟错当小贼偷了。”

    吕司空哼声道:“我吕某,虽自负神偷之术天下无二,可从未做过一件有违侠义之事。”

    匕首笑道:“这可难说,你做没做过,你心中明白。但这位小兄弟你定然是冤枉了。”

    吕司空道:“我会冤枉于他?他在我身边一闪时,先偷了一块碎银,我看他生就一付可怜相,也就不以为意,随之任之。不料他得寸进尺,还要偷窃,我一生气下便抓个正着,如今人脏俱在,你再三维护他没得用了。”

    匕首道:“啊呀,你言之凿凿,我也没得反驳,现在只需当着大家的面,查看他身上有没有你的东西即可。”

    食客中有人喊道:“这个办法好极,公平,无私。”

    第二人道:“虽说吕神偷,妙手之术天下无二,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何况空空之术本无止境,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强中更有强中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