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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如看着仇人已死,不禁泪如泉涌,顿足奔到身首异处的师妹妙果身旁,心口一阵酸痛,扑在妙果身上,放声大哭,直哭得天昏地暗,随她同来的共有十一人,如今还剩六人,其他五人四下将另外四人的尸体搬到一起,俱都素面含悲,到后来情难自己,终也哭起,。

    楚楚眼圈儿红红,也几欲落泪。

    大勇高颂佛号:“阿弥陀佛,师太节哀顺变,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妙如止住哭声,拭干泪痕,向大勇及祝雄风作礼谢过,大勇道:“这位施主,即是祝雄风……”妙如一愣,道:“他,他是祝雄风?这,这……”

    大勇道:“师太原来也是误会了施主,”当即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向她一一讲过,未了说道:“是以江湖上一切谣传全因误会而起,又因诸般误会而让施主背了黑锅。”

    妙如初时将信将疑,待想起方才祝雄风曾在危难时飞剑刺向黑旋风,自己才有机会脱身,想到这里,也就相信了大勇的话,感受到自己方才的举措几乎恩将仇报,脸上一红,又向祝雄风揖了一礼。

    祝雄风知道妙如心中化解了对已的敌视,高兴不已,逐向大勇妙如二人深施大礼。

    楚楚不辨原因,也学着祝雄风向二人深施大礼。大勇妙因二人一时不解,看向祝雄风。

    祝雄风道:“她叫楚楚,是移……”说到这里,想到当年移花宫曾在江湖中搞得人心惶惶,怕引起不便,当即打住,说道:“她见到两位前辈高人,仰慕不已,是以施上大礼,这有何不妥吗?”大勇妙如相视一眼,均想也是,俱都欣慰,岂料楚楚道:“我才不仰慕他们呢?我只佩服我师父,还有大哥哥。”

    这下,祝雄风大勇妙如三人俱都一怔。

    禁楚又道:“凡是大哥哥尊敬的人,当然是好人啦,我想大哥哥总是对的。”

    大勇妙如均想:这女娃话中对自己没有丝毫敬意,但后半句话听来还是挺受用,想至此,俱都相视而笑!大勇道:“祝施主即来得黄山,不如同老僧一同前往轩辕宫。”妙如道:“由我们二人给施主作证洗涮冤屈……”

    祝雄风心中一热,道:“此事不急在一时,晚辈知到此次大会上群雄汇集,当然是绝佳机会,但是如果正大光明地现身,就难以揭穿暗中主使人的阴谋,是以晚辈想这件事暗中完成最好,一来打探一番主谋人的行动,二来容得时机,再揭露恶人阴谋,让他原形毕露,无处容身,岂非有事半功倍之妙。”

    大勇一想:也是,就道:“还是少侠想得周全,少侠在暗中查访,由老僧同师妹一干人等明里配合,引蛇出洞,不怕狐狸不露出尾巴。”

    妙如道:“这办法好,只是此后少侠万望时刻小心……”

    祝雄风道:“谢前辈关爱,只是晚辈还有一事,劳烦前辈引晚辈出此困境,唉,晚辈自命不凡,差点迷失方向。”

    妙如叹道;“天意如此,若非少侠误入此处,贫尼只恐已经遭了黑贼毒手。”

    当下,一行人离开此地,行及片刻,即由一处山涧走到一块突兀的大石上,此石有五丈方圆。石上有亭,大石一侧尽头是一条石阶的山道。大勇道:“此亭曰:从容,喻山道易行之意。由此折向而行,即可通达炼丹峰,老僧等就先行离去,还望少侠一路小心。”妙如道:“少侠,凡事小心。”便在此分手,等大勇妙如一干人走得看不见踪影了,二人这才上路。

    由此登行上山,但见山道上干净整洁,每临险要处便有数名黄山派弟子驻守,并备齐茶点,招待过往群雄,足见黄山派准备之周到,想是那些天南海北的群雄们都是第一次踏入黄山,被黄山奇景吸引,倒无人注意到祝雄风的存在,祝雄风畅通无阴直行上去。

    经过立马桥后,山道越行越陡峭,但见两侧悬崖峭壁,深壑峡谷,云蒸霞蔚,云雾萦绕,偶尔一片云烟飘过,衬托的周围群峰,倍加雄伟。

    又行一程,突见一棵青松破石而生,枝杆独向一侧伸张,形态优美至极,好似一人伸展着双臂。绕此一弯,拾阶而上,经过莲花峰,再经过一番艰难跋涉,终于来到了炼丹峰下,黄山派便即在此山峰之上了。

    祝雄风道:“楚楚,你累不累?”楚楚道:“不累!”祝雄风道:“峰上就是黄山派了。”楚楚道:“那快上去看看有什么好玩的。”祝雄风道:“你一路上还没看够啊!”楚楚道:“这么多美景,哪能一遍就看得完?”祝雄风看看天色,说道:“楚楚,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楚楚点点头。

    二人沿一条小溪走去,寻一处所在,坐于石上,就着溪水吃起干粮。吃完后,祝雄风道:“楚楚,等天黑后,我们再去探轩辕宫好不好?”楚楚点点头,道:“大哥哥,我听你的。”

    黄山派位于炼丹峰顶的轩辕宫内,由容成殿,浮丘殿两部分组成,浮丘殿是黄山派所有弟子寝居的地方,容成殿是练武接待来客的地方,由前中后三进数十间平房,阁楼组成。

    殿内奇松怪石随处可见,清泉喷涌鸟语花香景致怡人。

    此时,夜幕未生,殿内已是灯火通明。

    黄山大会本是江湖盛事,容成殿早在一月之前就布置打理的清静爽心,一应吃住事物,全由掌门金道人亲自过问,唯恐有一处不周,不仅显现了黄山派待客的面面俱到,也显露出黄山派似乎借助大会另有用心。殿外还有一处新建的客栈附设酒店,此举更看出了黄山派的细致周到,殿内再好,毕竟有一定的约束,对那些不拘小节放浪形骸的江湖豪客来说,在酒店里正可放任自由,纵酒行乐。此时,人语鼎沸,不时有几声调情娇笑在众粗爽大笑中发出。

    祝雄风楚楚二人便在这个时候消无声息地候在酒店几丈外的灯影暗处,耳听得娇笑声,不禁皱眉,心下纳闷:黄山大会,乃是江湖上一大盛事,黄山派不仅修建客栈酒店,更容留烟花女子,任由赴会之人纵情酒色,此举大异常理,黄山派到底有何居心?

    蓦然间抬头,看到客栈二楼窗户半合,正有一人背着双手来回踱着步子,似乎心事重重,祝雄风见窗内人影极尽熟识,当下绕到另一边,注视片刻,忽听到三丈外“呼”的一声,地上多了一人,借着灯光,他看清了来人,是大智,登时气得怒火生天,直恨不得将他大御八块仍难解心中之恨,但一想到大智鬼鬼祟祟必怀有阴谋,说不准暗中会见什么黑道人物,想到此节,先自咽下这口怒气,不便打草惊蛇,看看大智,到底要做什么。

    只见大智径自来到客栈下面,忽然传来了三声猫叫,祝雄风一怔:哪里来的猫?接着“格”的一声,二楼那扇半合的扇子,已经关合上,再看大智转入客栈不见了。祝雄风恍然大悟:原来三声猫叫是暗号,那显然二楼窗内之人是他的同伙,可是看着背影眼熟,到底是何人,却委实猜不透,想了半晌,又奔回楚楚那处,道:“楚楚,你在这儿别乱跑,我去那边看看。”楚楚道:“大哥哥,你注意安全。”

    祝雄风心中一热,道:“楚楚,你放心!”当下奔到客栈下面,施展壁虎功,贴面爬行到窗下,先侧耳倾听,无奈房内话语声少,听不真切,便腾出一只手来蘸唾沫在窗纸上点了一个洞,向里面观瞧,这一瞧不打紧,直气得血往上涌,差点就要破窗而入。

    只见房内的二人正是平生两大仇人:大智,南惊云!

    祝雄风热血沸腾,脑中乱成一团,房内二人的话,一个字也未听进耳中,正欲慢慢顺墙爬下来,忽听有人喝道:“什么人!”随着喊声,“格”的一声,房顶上跃下一人,举剑劈向祝雄风。祝雄风向旁边墙上一闪,翻过身来变成了以背贴墙之势,那人剑劈在了墙上,剑势不老,顺势一带,剑锋滑向祝雄风。祝雄风这时看清了偷袭自己之人是黄山派的水道人,水道人当然也看清了祝雄风,二人同时一愣。祝雄风趁此机会,足蹬墙面,抖身向半空窜去,一个个鹞子翻身,遁入树林中去。

    水道人一剑刺入墙上,半空转身顾盼之间,已不见了祝雄风,大智,南惊云俱已惊动,双双奔出房外,见水道人站在外面,不约而同问道:“水道长,怎么回事?”水道人眼光扫了二人一眼,冷冷道:“刚才有人偷听二人谈话。”大智惊得“啊”了一声,南惊云神色平淡,说道:“我二人多日不见,叙叙旧,怕别人偷听做甚?”水道人道:“二位可想知道适才偷听之人是谁?”

    大智做贼心虚,道:“谁?”南惊云依然保持镇静自若,淡淡道:“谁人都是一样,我们又不是谈些见不得人之事。”大智此时稳住了慌乱的心,也附和道:“是呀!怕他做甚。”

    水道人道:“哼!这人是祝雄风!”说完话,不顾这二人反应如何,哈哈一笑,顿足上房,举目四望,看到浮丘殿方向火光冲天,登时大吃一惊,哪个方向是黄山派粮仓所在地,如若毁于一旦,那可是他的重大失职,他神急气乱,狂奔进容成殿,穿过一排屋舍,直接闯入一间灯亮如昼的厅里。

    厅内黄山掌门金道人,少林掌门大方大勇,峨眉掌门妙如,泰山掌门松本,丐帮简帮主等,正自谈论明日大会之事,听到这么急促的脚步声,俱都不约而同向厅门口看去,待看到来人是水道人时,均大出意外,水道人平素做事严谨,一丝不苟,又以轻功著称,若非发生了大事绝不至于如此惊慌,众人皆有了不祥预兆,难道红灯教突然来犯?

    只听金道人道:“水师弟,何事这么惊慌?”

    水道人道:“不好了,粮仓起火!”

    金道人“啊”了一声,站了起来,手中瓷杯落地粉碎,似有不信,又追问一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