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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冯小宝身着锦袍,脚登皮靴,头发上又抹了一层猪油,甩手走在大街上,真正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十分人才,鲜鲜亮亮。路上碰了好几个街头相熟的闲汉,都拍手叫着:“小宝,打扮这么干净,相亲去?”

    “对,相亲去。”

    千金公主府在太乙门大街上,是一所古老的宅子,门楼高大,门口蹲着一雄一雌两石狮子。门口有门房,二个看门的坐在一条大板凳上,大腿叠在二腿上,正往大街上瞅呢。

    冯小宝有些打怵,迟迟不敢往前挪动脚步。但一想,自己所为何事而来,锦袍的钱还能白花了吗?于是,强迫自己走上前去,装出文质彬彬的样子,施礼问两个看门的人:“敢问两位大哥,成儿在不在府里?”

    看门的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冯小宝,好半天才问:“你是哪儿的,找成姑娘干吗?”

    “我叫冯小宝,是成儿的朋友,她约我来看她的。”

    一个看门的见冯小宝锦袍皮靴,扮相不俗,就对另一个看门的说:“老张,去叫成姑娘。”

    叫老张的人起身向门里去了,时候不大,成姑娘走了出来,见冯小宝这样,一时没敢出来,说:“这是谁呀?”

    “是我,成姑娘,我是冯小宝,昨天你还给我两吊钱来,你让我来看你的。”

    “哟,是你,打扮得这么阔气,一时没认出来。”成姑娘一见可心男子找上门来,眉开眼笑,急忙把冯小宝往里屋让,“快进去吧,进屋坐坐。”

    走到大门里,成姑娘又回头对俩看门的说:“我表哥,来看我的。”

    俩看门的不置可否,撇了撇嘴。

    成儿的卧房里,成儿和冯小宝一问一答,说的热乎,什么家住哪儿啊,今年多大啦,是否娶亲哪。冯小宝被问得口干舌燥,不时地用手拉拉紧贴着脖子的袍领。成儿莞尔一笑,说:“热不热?热就把外边的皮扒下来?”

    说话间,成儿的手便摸上了冯小宝的手,这冯小宝也是颇解风情的人,眼瞅着成儿,手往她身上摸,只听见门被拍得“嘣嘣”响,一个女声在叫着:“成姐姐,成姐姐,公主叫你赶快去。”

    成儿只得放开冯小宝,对着门外答应了一声,而后搂着冯小宝在他嘴上狠狠地吸了一口,说:“你在卧房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到了正房,千金公主正歪在躺床上,两个丫环跪在脚边正给她捶腿,成儿进来,先蹲下身子,不住地给捋腿捏脚,然后才甜甜地问:“公主叫成儿有事?”

    千金斜着眼看成儿一眼,问:“听说你房里来了一个男的,长得不错,是不是?”

    “哎呀呀,公主的消息就是灵通。我本待盘查后再让他来见公主,好给公主一个大惊喜的。”成儿见事已泄露,只得忍住心气,转而向千金公主献殷勤说。

    千金公主望着可心的成儿,满意地笑了,问:“考察得怎么样了?”

    “模样不错,无家无业,孤身一人,了无干系。正适合服侍您老人家。”

    “他愿意服侍我不?”千金公主摸了摸脸上松弛的脸皮,问道。

    “庶民小人,得沾千金之躯,哪有不愿意的。”

    一句话哄得千金公主大为高兴,催成儿道:“快,快叫那小子过来。”

    成儿走了出去,时候不大,就把冯小宝带了进来。千金公主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频频点头,摆手让那两个丫环出去。而后慈祥地问:“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小的叫冯小宝。”

    “小宝?好听,好听。来,来,坐在床上,给本公主揉揉大腿。”小宝没料到还有这么老的公主。尽管涂抹了很厚的胭脂白粉,她看起来也有小六十岁的样子。她那饱满肥大的身躯摊在床上,随着她的一呼一吸,她胖胖的紫脸也跟着一紧一松。她肆无忌惮地盯着冯小宝,毫不掩饰自己的丑态和淫欲。

    冯小宝意意迟迟,不愿上前,或不敢上前。成儿从背后推了他一把,说:“好好伺候公主,公主高了兴,少不得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冯小宝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硬着头皮给千金公主揉按着大腿。

    千金公主说:“手这么没劲,没吃早饭吧?”

    冯小宝忙加大手上的力度,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小的来时匆匆,确实没吃早饭。”

    “没吃饭早说,来人哪!”

    成儿应声从门外走进来,恭身问道:“公主,还有何吩咐?”

    千金公主指示成儿:“速备一桌酒席,让这小子吃饱了,好给我按摩。”

    成儿答应一声,跑出去让厨房安排了。时候不大,香气扑鼻的酒席就端到了房里。冯小宝瞪大眼睛,望着这满桌的鸡鸭鱼肉,饥肠咕咕,口水像泉水似的,直往嘴边涌,难以收住。千金公主见他馋死鬼的样子,鼻子里讥笑一声,用脚尖一指那酒菜,对冯小宝说:“自己去吃吧,没人陪你。”

    冯小宝舍下千金公主,一个跨步来到饭桌边,边吃边暗暗感激干爹索元礼的高见,摽上一个有钱的贵妇人,果然不差,顷刻间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惟一遗憾的是,这公主太老了。

    冯小宝吃饱了,一嘴油光的,又灌下了几杯酒。方站起身,冲千金公主的老脸嘿嘿一笑。

    “好吃吗?”千金公主甜着嗓子问。

    “好吃,好吃。”冯小宝接过成儿递过来的巾帛,擦了擦嘴,偎到了床边。千金公主一使眼色,成儿叫两个人把残羹剩饭连同桌子一块抬了出去,而后把门一掩,走了。

    光线从窗棂间射进来,打在千金公主的胖脸上,千金公主眉开眼笑,把冯小宝揽在怀里,教他如何“按摩”。嘴里说道:“往这摸,对,对。伺候本公主高兴了,好吃好喝的还在后头呢。”冯小宝借着酒劲,放开手段,纵情揉弄着千金公主。虽觉其老态可憎,但一想到她是一位大唐尊贵的公主,于是,劲也就鼓足了。冲撞得千金公主哼哼唧唧,不住地叫好,当即决定让其以仆人的身份在公主府里住下来。

    这千金公主是唐高祖李渊的第十八女,和武则天年龄差不多。千金公主先是嫁延州刺史温挺,不久,温驸马就得病身亡。青春守寡的千金公主耐不住寂寞,央求哥哥李世民又给她招了一任驸马。谁知这新驸马也架不住千金公主的淘洗,没过一年,也得了场病,一命呜呼。千金公主无奈,只得扮作平头百姓,到街上的算卦摊上算了一卦,算卦的察言观色,即给她下了定语,说她长相尊贵,凡人不堪匹配,有连克七夫之命。吓得千金公主一吐舌头,死了再婚的念头。但也不甘做寒床妇,于是一心一意地养起小白脸来,成为京都街头公开的秘密。当人问起此事时,千金公主毫不讳言,常向人津津乐道自己的情事,且以同时供养几个面首为荣。

    搂着冯小宝,痛痛快快地过了几天后,成儿报告说玉簪粉做好了,请千金公主试用。千金公主的日常生活有三大内容,一是养生美容,二是和面首嬉戏,三是串门子找乐子。在公主府里,由成儿负责,专门有几个人炮制美容用的香粉、胭脂。千金公主常用常新。所谓玉簪粉,就是用玉簪花(即白鹤花)制粉。花开后,剪去花蒂,即成小瓶状,灌入民间常用的胡粉,再蒸熟,阴干制成粉。玉簪粉比珍珠粉性湿润,比较适合冬秋季使用。

    千金公主在脸上涂了一些玉簪粉,感觉还不错,决定挑一些好的,进宫送给太后武则天去。

    这天是罢朝休息的日子,千金公主进了皇宫,直奔太后武则天的寝殿。进了殿见近侍们脚步都轻轻的,说话也不敢说,都打着手势,和往常情形不大一样。千金公主于是扯住太后的贴身侍从上官婉儿,悄声问:

    “太后她老人家呢?睡觉啦?”

    上官婉儿忙把千金公主拉到外间屋,往里面指了指,说:“在里面呢,不知怎么了,这两天老发火,好像身体有些欠安。”

    “你没问问她老人家哪点不舒服?”

    “问了,她说她夜里睡不着觉,烦躁。”

    “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是阳明火盛,肝火上炎。开了些清热泻火的药,吃了不管事,刚才太后还在大骂太医是饭桶呢。”

    “失眠,烦躁……”千金公主自言自语,来回走了几步,接着微笑了一下,一副似有所悟的样子。上官婉儿见状,一把拉住千金公主:“怎么,老公主有治太后贵恙的妙方?”

    “老身是过来之人,当然知道太后贵恙所为哪般。”上官婉儿惊喜万分,扯着千金公主的衣襟催促道:“快说说,怎么治好太后烦躁的病。”

    千金公主诡笑了一下,俯在上官婉儿的耳边说:“某朝某代时,后宫的妃子们多数生了病,总也治不好,皇帝于是贴出悬赏,延聘天下名医诊视,最后来了一位神医,开出一帖神方,曰:壮汉若干名。皇帝没奈何,只好照神医的处方办。若干天以后,皇帝再到后宫时,见他的妃子们个个容光焕发,喜气洋洋,一扫病态。旁边却另有一些瘦得不成样的男人歪倒在地上。皇帝不解,问是怎么回事,妃子们指着这些男人说:是些吃剩的药渣。”

    上官婉儿是何等聪明之人,没等千金公主说完,就明白过来,脸红红的,推了一把千金公主,嗔道:“太后是何等样人,容你这样亵渎?”

    千金公主笑了笑,看着上官婉儿尚未发育完整的双乳,用手指戳了戳说:“你还小,人事方面还不完全明白。太后虽贵为万金之躯,但毕竟还是个凡胎肉体,自有凡人应有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