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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走两步,就看到一条黑乎乎的死狗横倒在入口,干瘪得像晒干的咸鱼,应该是李叔家的狗。

    “是那个肉芝干的,它一定是循着帝王肉身的灵气而来。”乔老头跨过狗尸,继续朝里边走去。

    “又是那个邪物?”我打了个冷颤,不自觉地冒出一股恶心来,“咱们可要小心点,那家伙可不好对付。”

    “嗯!说的是,千年肉芝是不死的邪物,还好,咱们现在有这两件法器,虽然灭不了它,但至少可要顶一阵。”乔老头把短剑分给我,这次没再换来换去了。

    ……

    这盗洞直径约有一米五,弯着腰勉强能行走,只是洞壁很不平整,时不时有凸出的棱角划到手臂。乔老头打开手电筒,强光照到白色的石壁上,反射出茫茫荧光,视线虽好,可感觉却很不舒服。

    “老乔,他们为什么不从正面挖呢?凿这条石道多费劲。”我问了一句,想不到引起很大回音,在洞道深处不断重复。

    “这你就不懂了,像这样的山陵墓,入口不知有几道封门石,有多少机关陷阱?总比从旁边打条通道危险。”乔老头这会儿倒是和颜悦色。

    随着渐渐深入,盗洞突然变宽,并折向上方延伸,也就在这拐角处,乔老头发现一具尸体,确切的说,是一副人的骨架。

    “哎!这人也是淘沙的。”乔老头仔细观察了一会,又继续迈步向前。

    “是凿洞的那个什么江南合水派的?”

    “不是!合水派早在两百年前就消声灭迹了,而这人却带着工兵铲,颅骨上还盘着辫子,明显是清末的人。”乔老头边走边解释,可能是兔死狐悲吧!语气很幽婉。

    “看来还挺热闹的,里边的东西恐怕早被摸光咯!”

    “闭上你的乌鸦嘴,要是空穴,那千年肉芝会寻过来吗?”

    乔老头恼羞成怒了,他这话分明是自我安慰,盗墓者跟肉芝两者间目的不同,不可同论,邪物要的只是肉身,那管有没有冥器,而盗墓者一般不会连墓主人的尸骨都带走的。也懒得跟他争辩,弄不好又要我含着铜钱了……

    越过骨架时,我把光柱照向他白森的头颅,真有一坨貌似发辫的东西,一下子寒毛卓竖,隐隐闻到一股死亡气息。突然,前面的乔老头加快了步伐,紧接着,手电筒的光线变得空洞,原来我们已经进入到陵墓里边。

    我好奇地举着手电筒乱照,很块就感到诡异。这是一间奇怪的圆筒形墓室,墓顶是穹庐式的拱形,整个就如一个大蒙古包。

    “这叫大灵包,是王陵的前殿。”乔老头亢奋地讲解,“蒙古王族崇尚简葬,没有汉墓那种豪华奢侈,不过规模可不小,一般由三个这样的大灵包组成,分别是前殿、正殿和寝宫……”

    确实如乔老头所说的那样,这间墓室虽然大,但却极其简单,几乎不带任何装饰,连墓壁都没彩绘,平滑地反射着灯光。当我把光柱移到地面时,不禁被满满一地的白骨震撼祝只见墓室底下分布着大大小小十几个坑槽,这些填满沙土的坑槽里,尽是凌乱的白森森骨架。很明显,是被先行进入的盗墓者翻抄过。

    乔老头先是一愣,拿起脚边一块大骨头仔细端详,随即猥琐地笑了,“呵呵!果然是骆驼骨。”

    “什么意思啊?”我还是那样好奇,不过内心却突然变得警惕,手握剑把左顾右盼。

    “这证明坊间传闻都是真实的。蒙古帝王都是密葬,从墓地选址到动工修建,这些只有墓主人跟他的心腹知道,下葬后,所有参与的人都会被灭口,最后只剩下那个心腹,而他料理完一切后,也会当众自杀,这样就没人知道王陵的下落了。”

    乔老头拿着骨头在我面前晃了晃,故作高深地说:“如果后人想去拜祭怎么办呢?全靠这个。坊间传闻,蒙古人想到一个残忍的办法,就是在下葬后,当着母骆驼的面,把大批子骆驼杀死在墓里。此后如果要找王陵,就由这些母骆驼引路,它们停下来悲鸣的地方就是墓地了。虽然这里是在山体内,可也保留下这个传统。”

    “那母骆驼死了之后怎么办?再杀一批骆驼崽?”

    “就你话多,你以为王陵是旅游点,没什么大事来干嘛?”乔老头立刻板起脸。

    现在我对老家伙的脾气已经了如指掌,每当问他回答不了的问题时,就是这副模样,要不就是恼羞成怒的斥骂。我立即打了个圆场,“这些全部都是骆驼骨吗?”

    “当然不是,墓主人会把奉献给神灵的牲畜摆在前殿,有马、牛、羊等等,也包括活人。”乔老头说完,把骆驼骨扔到一边,扭头朝侧面的甬道走去,我赶紧跟上。

    这条甬道并不长,也就十几米的样子,不过很宽、很工整,到了尽头,又是一间硕大无比的圆筒形墓室,这应该就是乔老头说的正殿了吧?

    跟前殿不同,这一间到处是花花绿绿的绘画,让人感觉头晕目眩,但还是空空如也,乔老头连连叹息,样子很是委屈,“狗日的不讲规矩,啥都没留下,至少剩点不值钱的兵器、马具,就算块破毛毯也好啊!”

    我打量起那些壁画,无非是花饰、牛羊以及行军狩猎的画面,越看越是乏味。突然,圆顶上有个东西把我吓了一跳,脚不自觉地后退——就在圆顶中央,一只画得栩栩如生的巨狼正虎视眈眈地望着我,那眼神,那形态,有种它会一跃而下的感觉。

    “走吧!到寝宫看看。”乔老头没理会我神色的变化,大踏步跑向甬道,此时他一心只想弄点东西,好做为摸到王陵的证据,在坊间扬名立万吧!

    刚跨进第二条甬道,明显感到一股阴冷的寒气,温度好像骤然急降,呼吸也没那么顺畅了,伴随而来的还有莫名其妙的心颤。走了几步之后,这恐惧的感觉越来越浓,每踏一脚,甬道深处随即传来吧嗒吧嗒地回音,像是有一大群人在跟着走。更要命的是,老觉得有一双凝重、专注的目光投落在我身上,悄悄地窥视着……我不禁一阵发冷,心跳不断加速,脑里生出一个强烈的念头——回去,回到陵墓外。

    “寝宫是干什么用的?”惊慌中我颤抖着问了一句,想打破这快让人窒息的诡异气氛。

    “寝宫就是埋葬墓主人尸骨的地方,就是最后一间。”乔老头边走边讲解,“普通蒙古人多用凿空的粗木做棺材,找个地方埋掉了事。而帝王级别的则用银做的七宝棺装殓,深埋在寝宫地下……”

    忽然,乔老头语气一转,神色凝重地说:“那个肉芝就在附近,我感觉到它的存在,跟刚到土沟时一模一样,很大的煞气。”

    “它……它在寝宫里?”我顿时张大嘴巴。

    “嗯!看来它已经上身借体了。那肉身肯定是位显赫的帝王,这股煞气相比上次又强烈了许多。”

    “那咱们还进去不?”我放缓脚步问。虽然不知道煞气是什么,但显然不会是好事。

    乔老头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打定主意,只见他扬了扬拂尘,说了句,“准备好宝剑”,便迈起大步往里冲。就这样,两人颤颤巍巍地进入到寝宫里。

    ……

    之前我有过无数的设想,甚至猜测那个被肉芝借体的帝王就端坐在寝宫中央,然而,当脚步骤然停下时,展现在眼前的景象却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首先进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匹狼,一匹巨大的、深绿色的苍狼,它呲牙咧嘴对着入口处,健实的身躯摆出扑咬的姿势。而狼的身后,却跟着一头温顺的白鹿,这两只大小几乎相同,而又极不协调的动物凑在一起,给人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

    一阵令人窒息的对持之后,我终于意识到,这两个家伙并不是活的,也不是雕塑,而像是实物做成的标本。于是又一个问题爬上脑间——这世上真有这么大的狼?

    “怎么会这样?地面是石体的?”

    乔老头突然失声大叫,着实吓了我一跳,一回神才发觉,这寝宫跟前面两间截然不同,不但面积窄小,而且是由一整块巨石凿空而成,根本不可能埋葬尸棺。

    “那是什么?”我忽然照到一堆黑黝黝的东西,就在苍狼的脚边。

    “呸!又是死人。”乔老头眼尖,很快看出是两具叠在一起的尸体,不过这时候他已经没心情过去察看了。

    我走近一瞧,霎时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涌上心头。只见这两具干瘪的尸体面对面纠缠着,姿态动作几乎一样——头向后仰,五官极度扭曲,四条腿卷曲着扭成一团,而最诡异的是,他们的手各自掐住对方的脖子……

    自相残杀?我立刻想到这点,满脑疑惑的再次打量。虽然他们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不过仍能看出,都是民国时期的粗布马褂,其中一个还戴着眼镜,可见是近代的。

    “完了完了,要是我那丫头在就好了,她准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面对依然空荡荡的寝宫,乔老头神色黯然地唠叨,几乎就快哭出声来。我明白他此时的心情,闹了半天,一件小玩意都没摸到,你叫他情何以堪?不过他仍不死心,顺着墓壁兜来兜去,期盼能发现机关暗道之类的痕迹。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本来就不抱任何目的,到了这份上反而比他平静,也不再理会那两具怪尸,一心只想求证,这苍狼跟白鹿是实物吗?

    我慢慢走到苍狼跟前,仔仔细细地端详一番,发现他除了巨大、颜色怪异之外,额头正中央还有一块隆起,这使得面目更加的狰狞。应该是真的吧!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轻轻扯了下它的皮毛。这时,突然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整个狼身被人割开好几道口子。难道里面藏有宝物?我望了乔老头一眼,也不声张,捏住狼皮的破口处往上掀……

    伴随着一股呛鼻的草药味,我看到的只是一堆不知名的干草,其间还混杂着棉花、木炭,这真让人沮丧。就在放下狼皮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瞥到一些黑色字体,我触电般地再次掀开狼皮,只见泛着油光的狼皮内侧,有一幅巴掌大的图案,最上边是一个显眼的狼头,下面则是由各种线条勾绘出的山脉河流,中间还有五行蒙古字,好像是注释。

    这应该是地图吧?隐藏得这么深,肯定含有很重要的信息。我想都没想,用短剑把这小块狼皮割下来,胡乱塞进裤袋里。刚完成这个动作,就听到甬道传来噗噗的脚步声。

    第9章 谁的王陵?

    阴森的甬道突然传来噗噗的脚步声,这声音很怪,虽然连贯,但却极为单调,每一下都带起沉闷的回音,这不由得让人产生联想——来人不是在走,而是在跳。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屏住呼吸,感觉全身的血管在慢慢紧缩,整个人木头般的死死站着。突然,那诡异的声音戛然停在身后,紧接着,我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控制住,身不由己的转过头去,却看到一个年迈的老头正盯着我。他的打扮十分怪异——身穿金黄色的蒙古长袍,头戴一顶有两只角的皮帽,帽沿上还有一圈铁皮。而他那脸色一看就知道不是活人,泛着幽幽青光。

    这老头就站在离我不到三米远的地方,很奇怪,空气就快凝固的墓室里,他的衣服竟然在轻盈地飘动。面对这种场面,我下意识地拔出短剑,就在这时,老头缓缓抬起手来,做出召唤的手势,动作很诡异,一下一下的,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我一时间手足无措,正想呼喊乔老头,却见这人的嘴一张一合的,虽然没发出任何声音,但我好像感应到他的意思——来啊!走,跟我走……

    他这动作大约持续了几秒,之后整个身影渐渐变得模糊,越来越淡,就如滴落水里的墨汁,最后融化在空气里。他是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老……老乔,刚才有个人进来了,你看到了吗?”我大叫着向乔老头奔去,突然猛地收住脚,因为被乔老头狰狞的面目给吓着了。

    “叫什么叫,报丧啊?”只见乔老头满脸杀气地迎上来,手举一把闪着白光的大刀,劈头盖脸地一砍……

    “啊!”我竟然忘了躲避,只觉得脸颊一阵痒痛,紧接着,鼻子吸到一股渗心的清凉。

    “你刚才动什么来着?中毒了,快吸几口救命散。”

    我木然地随他摆布,打了个喷嚏后,一下回过神来,看清乔老头手里拿着的只是拂尘跟药瓶,这才明白,刚才看到的全是幻觉。

    “是不是动了那两只玩意儿?”

    看我仍惊魂未定,乔老头自己吸了一口药,慢慢靠近寝宫中央的苍狼白鹿,可立即又退了回来,掩住鼻子说:“是‘忽黑草’,萨满巫师惯用的一种毒药,它会刺激脑神经,让人产生恐怖幻觉,到最后,要么自己把自己吓死,要么发起疯来杀人。幸亏我发现得早……”

    乔老头的解释无容置疑,地上倒着的俩位“仁兄”可能就中招了,可我还有一点疑惑,刚才这一幕也太真实了,那种衣着打扮我是从未见过,怎么可能凭空臆想出来呢!

    “咱们还是快点离开吧!这种地方不能久留。”乔老头收拾心情,推着我往外走。就在这时,甬道又传来声响,这次绝不是幻觉,也不再是单调的吧嗒声,而像是有千军万马踏步而来……

    “是乡亲们赶来了吧!”

    “我看不是,既然白石山是‘禁地’,村民咋会这样贸然冲进来呢?就怕是……”乔老头突然打住,这更让我提起心来,不由得追问,“是什么?”

    “就怕是殉葬的干尸,我上次在那个夺命冢就遇到了,他们的尸体被萨满巫师处理过,难缠得很。”

    “别吓我,这一路空荡荡的,哪来的殉葬干尸?”

    “都在正殿的地底下躺着呢!刚才怕吓着你了所以没说,照蒙古帝王的丧葬习俗,那些被灭口的劳工都是埋在正殿。”

    乔老头一边解释,一边颤抖着把辟邪腰牌拿在手里,用刻着“避”字的一面对向寝宫入口。这时响声已经近在咫尺,我俩面面相窥,彼此都有在劫难逃的预感。

    “他们是冲着咱俩来的吗?这里可没退路了。”我急得大叫。

    “废话,只能硬闯了,准备好。”乔老头一咬牙,把腰牌挂在胸口,扬着拂尘就往外冲。他这举动激起我的犟脾气,紧握短剑立即跟上。

    刚跨进甬道,两人就被迎面而来的气势吓得差点瘫倒。那是黑压压的一群干尸,摩肩接踵的挤满甬道,也不知有多少,他们全部穿着破烂的粗布汉服,其中掺杂着各种颜色。在手电筒的映照下,能看出他们大多肢体不全,有断臂也有缺腿的,有的根本就没有头颅……

    在工农中学读书时,打架群殴几乎成家常便饭,我从来就不怵,不过那时面对的可是活生生、知道痛的人,跟这群尸体是天壤之别。这一瞧我顿时傻了眼,却听乔老头在叫,“看,他们油腻腻的,是被千年肉芝借体了。”

    “那这两件法器能派上用场咯?”我不禁一振,毕竟跟这邪物打过交道,熟头熟脸的,总比什么陌生的萨满巫术好对付。

    说话间有具尸体已经冲到面前,我硬着头皮用剑一劈,不想他一下枯木般的往前倒,而更意料不到的是,他竟然有血飞溅出来。然而我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这血不但没有颜色,还会往回流,渗入那尸体后,他又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老乔,这些玩意弄不死的。”

    “死人还会死吗?别废话,动作快点,搁倒了就往前冲。”乔老头不知何时躲在我背后,敢情是拿我当肉盾了,他一个劲地推我脊梁,一边用拂尘甩打那些倒下的尸体,延缓他们爬起来的时间。

    两人靠着这股劲冲出甬道,然而,正殿里迎接我们的却是更多的尸体,他们晃动着身躯,密密麻麻的几乎挤满空间,而脚下凌乱的沙土里,还陆续有尸体钻出来……

    “后面的追来了,你快点啊!”乔老头转过身去,跟我来个背贴背,两人手忙脚乱的各挡住一面。

    也不知劈了多少个,突然,面前出现一个穿民国服饰、戴眼镜的。这不是死在寝宫里的那位仁兄吗?你又来掺和什么?我狠狠地一挑,想不到这家伙还特别难缠,很快又爬了起来,那速度要比其他尸体快许多。

    “老乔,这样不是办法啊!我快顶不住了。”

    “你还是处男吧?”乔老头抓起我的手腕,把电筒收了过去,我一愣,刚想问干嘛,突然手指一痛,只见他吸了我一口血,使劲向尸体喷去,那些沾到的尸体纷纷倒下,渗出黏黏的液体,这些液体也没再流回去,而是慢慢消失在土里。

    乔老头一看有效,又咬了我另一只手指,都说十指连心,那种痛楚可想而知,我不禁大喊大叫,“老乔,你就不会别的办法吗?不是黑公鸡血就是人血,被你吸干了我还不一样死掉。”

    “别废话了,趁这空缺赶紧逃命吧!”乔老头冲到前面,一手还抓住我的手腕,此情此景,我终于领略到杀出一条“血”路的意境。

    就快冲出正殿时,我突然听到一声狼嚎,虽然很飘渺,但确实听到了,是一种带着凄凉的嚎叫。我下意识地抬头望向正殿圆顶,望向正中央那个狼的绘画,此时感觉它的眼神充满哀怨,像是面对着即将永别的亲人……

    俩人来到前殿,好在这里没有任何变化,仍是满地触目惊心的白骨,正在庆幸,突然从盗洞里飞出一条黑影,“嗖”的一声向扑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只觉手臂一沉,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不好!是李叔家那条死狗,它紧紧咬住我的手,拼命往下拉。我本能地挥起短剑,一下把它剁成两截,哪知这死狗就是不松口,头还挂在我手臂上。乔老头赶紧过来,用力扯下狗头,又带出许多血来。

    “这家伙咋就不怕血呢?”

    “你以为它们还有意识啊?全是肉芝在操控,目的是让你的血快点流干。”乔老头阴阳怪气地说着。

    这一延缓,后面的尸体又追上来了,它们摇摇晃晃地迈着机械步伐,慢慢围了过来。乔老头一看,又抓住我的手,我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心想下次跟他出来务必带一桶血……

    “准备好,咱们一鼓作气冲出去。”

    “老乔,改用童子尿行不?”刚想跟他商量,这手臂又是惨烈一痛,接着,面前出现一片血雾,乔老头连拉带拽地把我扯进盗洞。

    ……

    骤然回到阳光下,眼睛一时有些睁不开,乔老头索性就地坐下,手遮在额上,死盯着阴森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