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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么?这我可不知道……”他歪头想了想,明媚的笑起来,“大概是小时候养成的习惯吧,奕的东西,我总是想抢过来……”

    笑话,我跟玉玺和平相处十八年,谁也没养成这种坏习惯……

    “心理变态……”我小声说。

    “什么?”他没听懂。

    “根据弗洛伊德的理论,你一定是爱上了花潜,所以才会在潜意识里想要独占他!”我信口胡邹。

    “什么狗屁理论?!”钱诚一改平日温文的态度,有些恼羞成怒。

    “哎,别紧张,开个玩笑而已!”我哈哈大笑,算稍稍出了口恶气。

    “你最好别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样,刚才郭老板的事,只不过是给你个小小的教训而已!”他凶恶的说,可忽然又换了一副温柔的面孔,“不过我跟姓郭的不同,我从来不喜欢强迫别人,我会让你自愿的离开奕,到我身边来。”

    “别做梦了!”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绝对不可能!”

    “是么?那就走着瞧吧!”他一点也没有生气,仍然笑嘻嘻的,手却在我的小弟弟上用力一捏。

    “哇啊啊啊——”我一点也没有防备,痛的大叫起来,眼泪横飞。

    钱诚若无其事的站起身来,拉开房门,走出去,声音却飘进来:“你们几个,进去伺候侧夫人更衣吧。”

    话音刚落,就见进来三个小丫鬟,手里抱着衣裳和水盆。

    我正光着身子,怎么能让女孩子看,忙大声嚷:“出去出去!衣裳我自己穿就好!”

    三个小丫鬟停在门口,互相看看,不知该怎么办。

    这时,钱诚的声音又飘进来:“你可不要后悔哦!”

    “我才不后悔!”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不知廉耻?!

    “唉……”钱诚叹口气说,“那你们三个就出来吧……”

    等她们放下衣物走出去,关好门,我才想起一件事,忙又大叫起来:“回来回来!把我的绳子解开啊!”

    没有回音。

    我气的破口大骂:“钱诚!你这个大混蛋!”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我像一个大字那样躺在床上,欲哭无泪。

    呜呜呜……花潜……来救我啊……

    ***

    直到太阳落山,也没有人再踏进这个小院。

    钱诚这个没人性的东西,竟然真的将我丢在这里不理不睬了!

    我心里将钱诚的祖先和后代逐一骂遍,也不解气。

    月亮升上来的时候,淡淡的银白雾霭自窗口弥散进来。我盯着那缓缓舒卷的轻烟,幻想着它最终会化作花潜的模样。可它的变化实在太慢了,我等不到它幻化作人形,便精疲力竭的闭上眼睛。

    慢慢变吧,等我醒来,就可以看见花潜了……

    这样想着,我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可惜,事与愿违,当我在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看见的不是心爱的花潜,而是钱诚那个禽兽!

    他向我展露着与满室晨光一样温和的笑容:“早啊,昨晚睡的好吗?”

    我给了他一个“你说呢?”的凶狠表情,然后很酷侧过头去不理他。

    “哎哟夫人,没想到你一大早就兴致盎然呀!”他忽然大惊小怪的嚷起来。

    我不明所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一下子涨红了。

    我的小弟弟正昂首挺胸的沐浴在晨曦里!

    “别、别乱说!”我结结巴巴的说,想伸手挡住,无奈被绑的结结实实,动弹不得,“快放开我!”

    “夫人别心急,为夫自然责无旁贷!”钱诚的手指轻轻在我的小弟弟顶端弹了一下,才开始解我身上的绳子。

    等束缚一除尽,我立刻翻身爬起来,不料手脚已经麻木了,一个不稳,栽进钱诚怀里。

    他顺势搂住我,笑嘻嘻的说:“夫人,你真热情!”

    “谁是你夫人!”我恨不能将他一脚踢飞,“快放开我,我要去洗手间!”

    这下他愣住了:“洗手?洗手做什么?”

    “就是我要尿尿啦!”我憋的不行了,揪着他的耳朵大叫。

    “哦……”他这才明白,搂我的手反而更紧了,“不行,你要吻我一下,我才让你去!”

    内急逼人,我也没办法坚持原则,只好靠过脸去,打算匆匆在他脸上啄一下了事,谁知却被他按住头,来了个法式湿吻。我拼命拍打他的背,冷汗直冒。

    混蛋!再不放开,我可就憋不住要出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他终于松开手。我直奔床后的马桶,摆好姿势,忽然发现钱诚正朝我看。

    “我要方便,你出去啊!”我朝他嚷。

    他反而走过来,双手抱胸看着我,似笑非笑:“我偏不出去,你又如何?”

    我忽然发现钱诚现在的神情同花潜很像,都是一副气死你不偿命的模样。

    这两人不愧是做过十几年兄弟的,果然有默契。

    “你!”我红着脸朝骂他,“心理变态!偷窥狂!”

    他的神色突然变了,用力捏起我的下巴,铁青着脸,狠狠的说:“什么心里变态!我说过我根本不爱奕!”

    我被他捏的眼泪快流下来了:“谁说你爱花潜了!心里变态有很多种嘛,你干嘛对号入座……”

    钱诚的眼睛深处闪着冰冷的光,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噤了声。他狠狠盯了我片刻,终于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我这才舒了口气,放心的解决民生大计。回想刚才的情形,我仍然觉得浑身发冷。

    不,这个人不像花潜,我的花潜在任何时候,眼底都是温暖的微笑……

    仍然只有女装,我不想裸奔,只好凑合穿上,蹑手蹑脚的走到窗边,观察外面的情形。果然不出我所料,院门口守着两个家丁,没办法偷偷溜走。

    我心里盘算盘算,花潜大概不会知道我在这里,钱诚虽然说过不会逼我,可不知道会不会反悔?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拚个鱼死网破!

    咱是男子汉,拚的是血性!

    想到这里,我感到浑身热血沸腾,抄起一个花瓶,迈着悲壮的步伐冲出去。那两个家丁本来在聊天,见我过来,竟然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只伸出一条腿拦住我的去路。

    士可杀不可辱!

    我被这种公然的轻视伤害了自尊,高高举起花瓶,没有立刻砸下去,恶狠狠的瞪他。

    喂!再给你一次机会哦,立刻给本少爷赔礼道歉,否则,哼哼——

    其中一个家丁被我的杀气摄住,挑起眼皮看了看,慢慢站起来,巨大的影子一点一点将我罩住。我仰头看着面前的大汉,又努力举了举手里的花瓶。

    个子大了不起么?咱手里有武器,才不怕你!

    大汉看了看被举到他眼睛高度的花瓶,忽然低头猛地一磕,花瓶立刻碎成几十块,从我手中散落到地上。

    我张大嘴巴,傻傻的瞧着他又若无其事的坐下,立刻决定改变战术,采取圣雄甘地倡导的非暴力抵抗策略。

    咱是斯文人,拚的是意志!

    绝食了两天,我的视力率先出了问题,看什么都像鸡腿。丫鬟端来饭菜,香味不断的钻进我的鼻孔。我用力咽着口水,两手死死抓住床柱,才不会扑过去。

    好饿好饿啊……

    我用被子蒙着头,心想,如果不是遇到花潜,大概我仍然是个挨饿受冻的乞丐吧……

    花潜……疼爱我的花潜……对,想我的花潜,就能够忘记饥饿了!

    我于是开始回忆,回忆那天被郑老板欺负,第一次听见他的声音,回忆他捉弄我的种种,回忆他的拥抱和亲吻……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我已经拥有了这么多关于花潜的回忆。光是这些回忆,已经让我笑到嘴角发酸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花潜的脸,常常时不时变成鸡腿,忒杀风景。

    第四天时,钱诚终于来了。

    我已经做好准备,除非他答应放我,否则任凭他软硬兼施,也决不吃一粒米!

    谁知他竟毫无英国人的人道主义观念,见我半死不活的样子,只撇下一句话就走了:“不吃刚好,省粮食。”

    我几乎气晕过去,若不是饿的四肢瘫软,一定跳起来给他两拳!

    绝食五天后,我再次改变策略,开始拼命大吃大喝。

    看我把他吃穷!

    哼哼,咱是读书人,拚的就是智慧!

    ***

    因为出不了小院,我为了解闷,整天都趴在池子边上,拿着草叶逗金鱼。在钱府已经呆了快一个月,一点没有外面的消息。

    离开这么久,花潜肯定快急疯了吧?他一着急就不吃东西,然后就胃痛,有时候痛的脸都白了。我以前总是想不通,人这么会这样苛刻自己,现在终于明白了。

    我一手拨弄着池子里的水,一只手按住胃部隐隐作痛的地方。

    第三个策略只经过七天,就再次失败了。原来想念一个人的感觉,是可以当饭吃的。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花潜,一点也不觉得饿,什么也吃不下,胃于是开始疼起来。

    我想,以后如果再遇到花潜不肯吃东西的时候,我说什么也要把饭菜塞进他嘴巴里。因为胃真的会很疼,疼的我眼泪滴进池水里。

    花潜花潜,为什么明明这么疼,我还不能停止想你呢?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就是钱诚忽然对我不吃饭的事紧张起来,完全不像我当初宣布绝食时,那种事不关己的模样。他最近似乎很忙,整天在外面,可人虽没来,却总送各种美食过来。面前摆满各色小吃,我看在眼里却吃不下,急的抓耳挠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