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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ni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日子 > 第41章
    一个太自尊的女人往往太注重意志的磨炼,而忽视了情感的建设,或

    者说是对情感的修养。我性格中一种急切的诚实,一种纯真的善良使我信赖

    他人更胜于信赖自己,倍倍尔说:“把妇女类比于无产阶级是有道理的。”

    我真是没带一点私心杂念走到爱慕我的男人面前的,我的坦荡我以为能让这

    世界磊落,我的痴情我以为能让恋人珍重,我首先确立爱是无条件的,之后,

    我想爱的最完美的境界便是两人的结合。

    我并不是以为婚姻是女子的唯一出路才去寻找出路的。我也并不是那种

    认为“如果没有人娶她,从社会的角度来看她就成了废品”的谬论是一种事

    实,我几乎就是直觉在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结婚,

    天经地义。

    认为“如果没有人娶她,从社会的角度来看她就成了废品”的谬论是一种事

    实,我几乎就是直觉在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们结婚,

    天经地义。

    爱情的可怕也正是这种奋不顾身。当你能奉献的时候,你绝对不会想到

    你生活的灶火也快灭了。事实上,那是一段迷失了理性的日子。你以为自己

    的行为是以离经叛道的姿态出现的,是超越世俗,捍卫情感。你以己之心度

    恋人之腹,确实,你的恋人告诉你:我是真情的,我们貌似不正常的生活表

    现方式,恰恰是正常人的感情在不太正常的生活环境压迫下,所做出的正常

    反应,你认为婚姻的形式比内容更重要吗?

    当恋人如是说的时候,我多少次多少次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婚姻

    是对社会做出的一种责任,是对人生观做出的一种承诺,甚至是直面人生最

    基本的态度。古人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就像没有苹果树,怎么会有苹

    果一样,再朴素不过的道理我都不懂。

    当然,谁也不能否认我们曾经是那么心心奇$%^书*(网!&*$收集整理相印,我们曾手挽着手走过了

    许多生命的交叉点,我们的灵魂也曾一起走进向往..

    于是,我们什么都不在乎。

    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是逃避公共关系的日子。到中央电视台这些年来,不

    论是领导还是同事们,不论是挚友还是方方面面的熟人,对我的工作和生活

    都给予了热忱的帮助,但是,每当好心的人询问起“过得好吗?”“什么时

    候到你那儿玩玩?”“你不打算再成家了?”之类的问题时,我都会陷入无

    边的尴尬和叹喟。我们是在一起了,可灵魂却在飘泊,灵魂无处安放。陈冲

    曾对我说:一个男人要真是爱一个女人,无论如何他都会娶她的。一个不打

    算娶她所爱女人的男人是没有责任感的男人,你决不能信赖这种男人。我深

    信陈冲的洞察力是对的,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呢?我觉得做为一个

    女人,我能做的都做了,在与恋人厮守来去匆匆的时间里,我用心,用行动,

    用情绪,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表达着我的爱情。如果我是苟且偷安的女人,

    我的心事哪里会那么重,总觉得心口堵得慌,我觉得自己为了情感已经越轨

    逾矩,已经体验到情感的卑微和懈怠了,我剩下的只是做女人的最后一点尊

    严,我绝不可能对恋人说:你娶我吧。我以为婚姻不是靠哀求得来的,哀求

    婚姻,意味着感情分赃。我在想,如果我连尊严都可以拱手交换,都可以弃

    之不顾,我做为一个人来讲还有什么价值?还有什么意义?我从不怨恨我所

    有的付出,怨恨是依赖的反面,我的精神是独立的,我只是在梳理我的心路

    历程。

    痛苦的是,他无数次以真诚的感情、良善的行为告诉你,他爱你,他不

    愿意离开你,他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

    可悲的是,我相信。

    心就这么悬着,又死不了。我是一个对生活非常认真和明确的女人,我

    总在想:属于我的是一个丈夫,一个家,一个子女,足矣!我不奢望别的,

    我只想要一种实实在在的生活,抽象点来说,今天是昨天的继续,明天也必

    然平安无事,年年岁岁花相似的日子。具体点来说,那就是我能在购物、吃

    饭时亮亮堂堂喊出“孩子他爹”的日子。

    事实上,那一段日子,现在一旦提起,都有一种冷飕飕、心悸的感觉。

    工作有的时候搞得很晚,朋友们或同事出于对一个女人走夜路的不放心,常

    常执意送我,“送你去哪儿?”普普通通的一句问话,我会吞吞吐吐,半天

    答不上来。

    最可怕的是做人的信仰被破坏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明明告诉你,

    他是一个诚实的人,可是欺骗你的事实又一次一次地发生,我却一直相信着。

    这样的日子是践踏生活秩序的日子。在那苦恼不宁的日日夜夜,我没有

    踏实地,完全放松地睡过一个好觉。我觉得呼吸都是一截一截的,从没有流

    畅顺达过。我觉得每天早晨醒来都要面对又一次无望,我没有希望灌溉她,

    我几乎连泪水都没有了。

    我忙于奔波着我和恋人幽会的日期,时间,地点,我忙于打点我和恋人

    在一起时短暂的生活。我期待一个电话远远超过了一切;我等待他的归来像

    迎接盛大的节日;“我随你”,碰到并非鸡毛蒜皮的小事时,我依旧这样说;

    我从来不敢说我用心在等他。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曾那样认真地拉着我的手

    说:你要跟我过。

    这样的生活是一种自欺的、不真实的生活。每当我无法真正公开地和恋

    人随心所欲地在哪儿出现的时刻,我的心一下子便揪紧了,被扎得生疼,我

    自圆其说:谁让人家都认识我!其实并非如此,我不可能无视社会道德规范;

    我们的关系不正常,这是毋庸置疑的,我想我清楚,我的恋人也很清楚。竭

    尽全力想改变这种不正常生活的我在那短短的时间里,几乎把自己一生的力

    量都耗尽了。

    最痛苦的是我的这段生活还要对最疼爱我的亲人隐瞒着,我无从解答他

    们向我提出的最人之常情的问题:“你们打算结婚吗?”

    三十多岁的人了还不能明白自己要干什么,家人不能原谅我的自欺欺

    人,那一段时间,家里几乎和我不怎么来往,他们不能原谅我犯这种清醒的

    错误。

    没有契约、没有仪式的日子是认定“爱就是爱”这一人生朴素又深邃的

    真理去实践的。“名不正,言不顺”,中国这句老话老得在每一个人的行为

    道德的根上盘根错节,死都带不去。婚姻说起来是把道德上的地位给了女人

    的生活,而对于男人来说,婚姻只是生活模式的一种,并不是注定了的命运。

    我完全可以隶属于恋人的宇宙,可恋人绝不想揽回来结婚这一职责,他是分

    离的,是另一个人,更透彻他说就是恋人并不想完成高尚腔调和实际行为之

    间的统一。

    多年飘泊在外,情感和身心都需要一种稳固的、平稳的寄放地点,我没

    有,纵然可以爱得头破血流,却没有谁为你清洗伤口。

    那样的日子,就像初裂的冰河,冰河下流着刺骨的潺潺的尊严的辛酸,

    而冰面上,又让感情的太阳晃出炫目的银光。

    我的那些好心的女友告诉我:算了吧,你是在自己毁自己。我能对她们

    说些什么?爱给了男人,就像把生命的合同给了雇主一样,允许你一人无私

    地给予,当对方不履行合同时,你,女人连尊严也得贴上。

    我一生不能原谅自己的就是这段清醒的错误。当我独立地将它从我生命

    中清理出去的时候,我看上去会更真实一些。

    曾经那么相爱,不也是不堪一击吗?

    我真是把肠子都悔青了!

    我真看不起自己!

    如今,那一段日子成为历史,成为我生命完成的最艰辛、最苍白的实践,

    成为我迎来明媚春天前的冬夜。古人云:从善如登,从恶如崩。我会竭尽全

    力去跋涉,因为我又有了力量,我已经启程。

    生日

    ——自题

    正月初八,我的生日。

    三十六岁了,不曾记得有过这么温暖的日子。

    清晨起床,就觉得姥姥和小阿姨有事,两人嘀嘀咕咕,见了我还躲躲藏

    藏的,不知道她们俩又搞什么鬼花样。问也问不出。九点钟我离开家门,还

    没走一百米,口袋里的呼机就响了:“阿姨,今晚早点回来吃饭。”我笑了,

    就这点小事..

    忙了一天,也没顾得上给家里打个电话,晚上快十点才走进家门。

    姥姥和小阿姨双双在楼梯口等着我,屋子里的灯全都亮着,桔黄色的灯

    光把我迎进了这个我天天都回来的家。“咱家今天怎么这么亮?”小阿姨按

    捺不住地拉我走向客厅的桌前:“今天你过生日,阿姨,你忘了吧?”餐桌

    上摆了一个大蛋糕,蛋糕上插了六根蜡烛,我回身看着姥姥和小阿姨,这两

    位在这个世界上离我最近和最远的亲人,在烛光里笑得那么温暖,那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