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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他,七年没回来给过老爷子问安,估计下午的时候也不会安生。

    两人默契地往自家去。

    巴奶奶在屋里睡觉。桌子上摆的那套高考真题集,巴元每每回来都会把它收拾起来。可是再回来,巴老夫人就又拿了出来,说:那就感觉你还在我的身边做题一样。

    窗户开了一半儿,海边吹来的风轻轻吹起书页,又轻轻抚平痕迹。

    巴元换了拖鞋走到老夫人的身边,帮她把架在鼻梁上的老花镜取了下来:“估计又是看报纸的时候睡着了。”

    巴老爷子不在,应该是山顶的棋牌室还没有散场。

    巴元记得,以往巴奶奶的牌瘾是比老爷子还严重的。如今说不碰就再也没碰过。巴元心疼,这说明奶奶至今都还在自责,都还没忘记。

    她歪头趴在老夫人身边。这老红木的椅子真有魔力,任谁碰了都像在时光里走丢了回家的路。

    恍惚听着奶奶在嘟囔:

    回来啦~

    过臻到家的时候,过老爷子正坐在院子里,自己和自己下棋。他从不屑到棋牌室里用象棋赢钱,即使他可以这么做。老了总有些固执的和坚持的,无论如何也放不下的。

    门口的盆栽像昨个才修的,树叶枝杈的伤口还是新的。

    “爷爷。”

    过老爷子一听声音转过头来,在目光到达之后,下意识丢了手中的旗子,坐在那里不能动弹。眼神里瞧不出情绪变化。

    随后,自己弯腰把旗子捡了起来:“回来啦~”

    过臻突然鼻头一酸。那三个字,那句最平凡的问候,像是原谅了他所有的不孝。

    像是往事,铃铛而过。

    “回来了!”

    “过来,”老爷子没转头,“陪我,下一盘~”

    他还是那样,无论说什么,总能颐指气使地对着所有人下命令。年轻时候当军官带出来的职业病。

    “好!”过臻把车子停在门口,解开了袖口的纽扣,快步朝那过去。

    这院子里一成不变的东西,位置,只要看到这些,过臻就能想到,这七年老爷子是怎么走过来的。

    “什么时候到的啊?”老爷子把棋子重新归位。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他坐。

    “上个月,先去的新城。在爸妈那留了一段时间就回来了。”

    “还走么?”

    “不走了。”

    “不走好,还是我们中国好。待在新城陪着你爹妈,他们马上也老啦~”

    过臻刚才没有细看,如今这么近处瞧见了,老爷子苍老了不少,鼻头又是一酸:“恩。”

    “巴家的三丫头跟你一起回来的?”

    过臻把士架上去,点头。

    “你可得好好对人家,这么些年,你大哥二哥都忙。倒是难为她,每次回来看自己爷爷奶奶,都捎带这也陪我乐呵乐呵。”老爷子像是要给他些颜色悄悄,“啪”一声把他挡在前面的炮就给翘了,“还是老样子,下个棋,最后能被你摆去个孙子兵法来。”

    “就算是孙子兵法,最后还不是被您一一破解了。”过臻到底是被他带大的,跟他比一般人亲些。

    “你这小子,这么多年在外面喝了些洋墨水,也开始跟我打官腔了?”

    “我可不敢,”过臻一步追上,也没留情,要了老爷子的马。双方一上来就都折了一枚大将,“不过这次回来,我真有一件事情要求求爷爷。”

    “求我?”老爷子抬起头来,“你能有什么事情求我啊?”

    过臻笑:“爷爷,过两天,我准备向巴元求婚……”

    他顿了片刻:“但是陈阿姨…….并不想让我当她的小女婿……”

    “熊孩子,我什么时候教你的,大男人说话吞吞吐吐!”

    “我想让您帮我说服陈阿姨。”

    “我一个老头子,你让我说?我说什么?”老爷子一听,就觉得荒唐,他能插得上什么话?

    “我知道,”他把棋子放下,做出一副准备挨批的表情,“所以我想让你去找奶奶……”

    “你没有奶奶。”老爷子分贝突然提高,手上的兵一下子砸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怒不可遏。

    无论多长时间过去了,只要一提起那个人,过老爷子永远是这样的表情。

    ☆、张婧

    方才老爷子砸下来的棋子,因弹力作用, 蹦了老远。

    过臻平静, 他起身顺在三级台阶下去,把棋子捡了回来。

    过桥8岁的时候,过臻刚生。过云和毕汾两个人已经到了新城打拼自己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