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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秋凤心想:看那花问情一付色相,应该不会为难于我。相飘神色不振,似乎身上有疾,也不足为虑。只剩下这匹夫之勇的燕留声了。她见燕留声双锤打来,嗡嗡有声,心中起疑:这是什么声音?心神微分,眼前金光闪动,听燕留声狂笑一声:“看打”,她心念电转,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间晃身避过,但仍有一锤打在后背,身体一晃,眼前金星满天,“哇”狂吐一口鲜血,身子摇摇欲坠,恨声道:“‘双管齐下’,总有一天,我要让你知道我石秋凤整男人手段的厉害!”话音未落,纵声狂笑起来。

    燕留声笑道:“是吗?你还有机会吗?”笑声中,双锤再度环绕击下!

    正文第六章天狼宫内

    花问情突然说道:“二哥且慢,我有话讲。”

    燕留声瞪了他一眼,道:“说什么?”

    花问情道:“她虽然害大哥受伤确因误会而起。何况她方才言谈中已有悔过之心,我们巴蜀四杰向来是给人机会于已方便,何必就要制她于死地呢?再者,大哥之伤还要她来救治……”

    燕留声脸色一沉,道:“这种话你也讲得出口?”

    花问情急道:“二哥,小弟可是实话实说。大哥是伤在她的阴掌下,解铃还需系铃人,怕只有她才能除去阴寒之毒……”

    燕留声道:“哼!我还不知道你那花花肠子,你什么也别说了,大哥身上寒毒岂能再让这贱人去治?现在仇敌当前,你可不要感情用事,哼!不信天下间就无人能解这阴寒之毒。”

    石秋凤起先听花问情之话知他有意偏袒自己,心中感激。可燕留声绝意与自己过不去,心中着实恨他,这时不动生色突然骤下杀手,狂劈燕留声一掌!

    燕留声登时吃惊:“贱人,蛇蝎心肠,更容你不得,”说话间,却已中了一掌,只觉寒气上涌,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却气花问情一再阻止自己杀她,现在反而被她所伤。

    石秋凤冷笑道:“你最好别动怒,否则寒气上升更快,到时候纵有本仙子独门解药也无济于事。哈哈……”

    燕留声本欲破口大骂,听石秋凤一说登时住口,不在言语更不敢生怒。

    再见场上相飘已同石秋凤战在一起。花问情只想留住石秋凤一命,但万万想不到她会下毒手,伤了燕留声,心中又是不忍又是气恼,踌躇片刻也参加进来,但是进招之时,已留足三分情面。

    相飘外号“神笛书生”笛上功力果真出神入化,只见他铁笛挑、点、击、劈、扫,诸般动作,变幻莫测,一把铁笛使得璀璨生光声威大震。

    战不多时,石秋凤右肋被笛点中,脚下踉跄,空门立现,又被铁笛击中左臂。

    石秋凤力战数人,早已浑身酸麻无力,身上也有几处受伤,但她体内那股采补而得的劲力竟是恒久不衰,只是战时已久头昏脑胀才显得力不从心。再战片刻,又被相飘的神笛吹针伤了身上一处关节,接着又被相飘拍了一掌,只觉气血翻涌,身如败絮般飞落一侧山坡上!

    此时,姚牧歌祝雄风二人都服食了“再续还神丹”,化掉体内寒毒,双双赶到,刚巧见到石秋凤被相飘一掌拍下山坡。

    姚牧歌飞身而下,站在一块山石上,看到石秋凤一付狼狈不堪的模样,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嘴边含笑:“石秋凤,想不到你也有今日,你还有何话说?”

    石秋凤被相飘一掌拍至山坡上,坠地时又被尖石垫了一下,痛得龇牙裂嘴,浑身更似散了架般奇痛无比,看到姚牧歌明晃晃的剑指着自己,心中害怕到了极点,双膝一软,刚站起的身子又扑倒在地。

    姚牧歌道:“你多行不义,恶贯满盈,天下间想杀你之人何止万千,今日老天有眼,让我有机会手刃仇敌,报得血海深仇。”说时,缓缓举剑,眼中含着激动而兴奋的泪水。

    就在这时,“嗖”一声,一道乌光激空射来,正打在姚牧歌的剑上,“咣当”一声,长剑坠地,姚牧歌一怔时就见林中山道上,一黑衣人疾步如飞,转眼间已到近前。

    姚牧歌登时被他的丑陋相貌吓了一大跳,只道是山间厉鬼现身,颤声道;“你,你是人,是鬼?”

    石秋凤见姚牧歌举剑刺来,只道命绝于此,哪知姚牧歌长剑突然坠地,接着见着来人,不禁大喜过望,道:“葛大富,你快来救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那丑鬼葛大富一听心花怒放,道:“仙子真的什么都应允?”石秋凤道:“只要你能助我脱离危险,我什么都答应。”

    葛大富“嘿嘿”一笑,突然晃身进前,抢出石秋凤转身就走,身形在乱石间倏来忽去,形同鬼魅一般。

    姚牧歌猛然醒悟,大喝一声:“哪里走!”追了下去。

    祝雄风见突然出来一个模样丑陋之人,也是吓了一跳,等看到他抢走石秋凤,姚牧歌紧追下时,怕她有危险,也追了下去。但他的轻功较之姚牧歌尚有一定差距,一口气追了三十多里地,竟然把人追丢了。

    这时打量四周,只见两侧奇峰傲立,怪异多姿,乌木葱笼,清爽怡人,竟是在一处绝谷中。祝雄风沿着一边走了下去,直走到夕阳西下时,虽然山峰没有先前的突兀挺拔,但仍见不到半处人家,心想:看来今晚要露宿荒郊野外了。

    此时晚霞落尽,暮色四合,四周山峰已渐渐模糊起来。祝雄风走了大半日,早已饥饿困伐,只希望能碰上户人家借顿饱饭。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山风阵阵,树叶乱响。祝雄风心生惧怕:天色既黑,在这荒山老林里,前不搭村后不靠店,地形又陌生。若遇上豺狼恶虎自己佩剑在手,也绝不怕它,若是一不小心,跌入山崖,到时呼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那就只有认命的份了,越想心里越慌。

    蓦然间听到一阵“哗哗”乱响,他本就疑神疑鬼,抬头一看,见林中有两道闪亮的光芒向自己移来,“嗥”一声低吼,突然从林中冲出一只高大的狼来,微淡月光下只见它张着巨口,呼呼喘气,身高体大宛若一头小牛犊。它显然看见了祝雄风,低“嗥”一声,慢慢靠来。

    祝雄风倒吸口冷气,不由握紧了剑,暗暗吃惊,心想:自己身有武功,并有佩剑在手,绝不怕了这条狼,但在这荒无人烟之地,若是陷入狼群那就插翅难飞了。他偷瞥这只狼,见它缓缓踱着步子,似乎并无意于自己,但脑中突然想起了〈农夫与狼〉的故事,知道狼是最凶残最狡诈最勇敢的动物,必须当机立断,否则等到其他狼赶来,那真的是插翅难飞了,一念至此,心一横牙一咬,突地掠地飞奔,那狼见猎物突然跑了,低“嗥”一声,跟在后面追随。

    祝雄风此刻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唯有听天由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山林里,慌不择路地乱窜。

    也不知究竟跑了多少路程,祝雄风听到耳边树木“嗖嗖”倒飞过去,有几次差点撞到树上,有两次跌入山沟里,爬起来再跑,回头看见那只狼还在紧紧跟来,暗自叫苦:我的耐力怎能与狼相比,终究有力气枯竭之时,但打定主意,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停下脚步,这样乱跑一通,说不准就能脱离险地。

    又奔行片刻,只觉胸口发闷呼吸越来越急促,双腿似灌铅般沉重,回头看看,狼仍然跟随其后,暗想:完了,想不到我祝雄风竟会丧生狼口,情绪登时低落到了极点,喝道:“畜生,我给你拼了!”说时,持剑站立。但那狼似乎并无进攻企图,只是围着祝雄风兜圈。

    突然,左侧林中有人喊了一声:“畜生,还不走开?”随着喊声,那狼摇摆尾巴竟然跃入灌木丛中,转眼不见。

    祝雄风心中大奇:世上竟有人能将狼驯服,真是高人。向林中看去,一下看到林中深处有灯火闪亮,心想:有灯火,必有人家,想到这点,刹那间忘掉了一切艰难困苦,浑身似乎生出了无穷的力量,喊了一声“喂!”就奔了过去。

    奔出不远,远远看到,那灯光正是从林中一所宅院门口射出。祝雄风失魂落魄地奔了大半夜,突然遇到灯火人家,欣喜万分,急步奔去。突然脚下一绊,“扑通”摔倒,刚要爬起,身上一紧,已被条大网裹住,动弹不得,接着整个人被高悬树枝上。

    接着树后面转出两名手持兵刃的黑衣大汉,一人解开了绳扣将裹祝雄风的网放下来。另一个在他身上踢了两脚,骂道:“你是什么人,为何黑夜当中乱闯天狼帮?”

    祝雄风张口说话,但身上被裹成一团发不出声。

    另外一个人踢了一脚,道:“看你嘴硬到何时,待会总管的金鞭在你身上打几下,管你吃不消。”第二人道:“毛六,你先把他押回交帮主审问发落!”

    毛六在祝雄风身上点了几个穴道,这才骂骂咧咧地推着他走向宅院,拍拍院门上的铜环。

    不多时,院门半开,走出一位精瘦老者,问:“带来什么人?”

    毛六道:“也不知是不是红灯教的眼线?”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警觉,道;“赶快带给帮主,听他发落。”

    祝雄风暗想:天狼帮也是左道旁门,想不到我逃得狼口,又陷狼窝,也不知这天狼帮内有何玄机,若非手脚被缚,不便行动,真想在这龙潭狼穴里转转看看。

    毛六推着祝雄风穿过三层院落,走过一片楼台亭阁,来到一个精致的房内。毛六除去缚住祝雄风的网兜,道:“小子,待会儿老老实实回答帮主的问话,否则有你苦头吃。”说完将他推入房子,关上门侍立门外。

    祝雄风打进院始眼上一直蒙着黑布,进得房内才除去,刚睁开眼睛,感到灯光刺眼赶紧又闭上眼,听得一个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快说。你在本帮都探到了什么秘密?”

    祝雄风睁眼看去,只见一张高背椅子上方探出一只狰狞可怕的狼头,心中大惊,但仔细一看,这才知道那只是一具狼的皮囊,乍看之下倒有几分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