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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治凝视怀中这丰腴白皙的可人儿,不由地又一次亲吻着……

    武则天丰满俊秀的脸上,流动着几颗晶莹的泪水,这少见的情形让李治慌了神,扳着她

    的膀子,急切地问:“怎么了?武姐姐。”

    武则天急忙擦开泪水,露出笑容:“没有什么,我是高兴的。”

    李治摇摇头:“不,朕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只是--”

    武则天忙用手捂住他的嘴,把香腮贴上去,摩擦着,说:“阿治,我真是高兴的,你别有什么想法,从我见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在心中立下誓,决不惹你有一丝一毫的烦恼。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可以承受。”

    “武姐姐,朕知道,一切尽在不言中。”

    “阿治,你以后不能随便就来。你是一国之君,要注意安全,上次醉着酒,这次又摸黑天来,带的侍卫又这么少,叫姐姐我多么担心啊。”

    “知道了。下午,皇后又吵又闹,朕心里烦,就来找你了。”

    “当皇帝更不能率性而为,要面面照顾到,你也多给皇后一些温存,等我将来入宫的时候,还要依靠她呢,你可不要随便得罪她。”

    李治像孩子一样点点头,幸福地看着武则天美丽成熟的脸庞。他深深地感觉出,只有在这里,他才找到了自己的慰藉;只有在这里,他才找到了心理和肉体同时得到歇息的温床……

    “武姐姐,白天犹可,晚上时间你是怎么打发的?”

    “睡觉呗,睡不着就看书。喏,你敲门的时候我正看书。”

    “看的什么书?”李治拿起床上的一本书,“是《左传》,你女人家还爱这个。”

    “俗话说以古鉴今,多看点历史方面的书有用处。将来入宫时,可以上书言事,好为你治国安邦、做一代明君,出一份绵薄之力。”

    “真难为你了。”李治边翻书边赞叹着,这时,书里掉下一张纸笺,“这是什么?”李治拿过来,念着上边的字:如意娘武媚

    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

    “好,好。”李治赞道,“端的写得娥眉顿转,凄楚悲凉。哎--”李治又叹道,“总有一天你会笑逐颜开,脱掉比丘装,重着石榴裙的。”

    “但愿如此!”武则天双手合十,说,“人说皇帝是金口玉言,我武媚快有出头之日了。”

    “武姐姐,朕要走了。这首诗作朕带上啦。”李治把诗笺装进兜里,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弄了几下也没伸进袖子。武则天忙给李治穿衣服,嗔笑道:“当了皇帝,连衣服都不会穿了,还想醉卧禅床呢。”

    “武姐姐,”李治腆着脸笑着,伸出嘴唇,去求吻。武则天拿手指在上面轻拍了一下,又怕拍疼似的,忙用一个甜吻去抚慰它。“快回宫吧,等饿了再来吧。”武则天轻轻地打开门,伸出头看了看,见四处寂静无声,才把李治放出门。

    独孤及和几个侍卫也从暗处走了出来。

    李治拍着独孤及的肩膀:“独孤,难为你跟朕这么些年,忠心耿耿,任劳任怨,朕赏你黄金五斤,绢帛百匹。”

    “谢圣上隆恩。”独孤及习惯地跪下磕头。

    “唷,别磕了,”李治拉着独孤及坐下,“再说这车里也磕下不头。”

    “皇上,人说名如其人,您字号叫‘为善’,您真是一个善人啊。从古到今也是数得着的明君,从不对下人鞭打脚踢,从没有妄杀一个人。老奴侍候您这样的好皇帝,心里觉得实在,觉得踏实。”独孤及真诚地说。

    说话间,车子已到了皇宫。二重门内,又聚集着一大群人,大红灯笼下,罗绮珠翠,绣带飘飘。

    “坏了,”独孤及忙对李治说,“王皇后来了,怎么办?”

    “来了就来了,她下午闹了一场了,顶多再闹一场。”李治一下子变得无所谓起来。

    “我看皇上今晚去陪陪她吧,免得她闹大了,追究起来,我们的秘密可就露馅了。”

    李治笑了一下,又安慰独孤及说:“你甭管了,让朕应付她。”

    说归说,等下了车,一看见王皇后,李治又紧张起来,他打起精神,挺着胸脯走过去,打着招呼:“皇后还没睡,查些什么?”

    “皇上哪里去了?深夜不归,叫臣妾等得心焦。”王皇后抛过来一个媚眼,娇滴滴地说。

    “噢,我--”李治急忙接下去说,“我到民间看看民情。”

    “皇上真乃仁慈之君,日理万机之余,还去民间访贫问苦。”王皇后作了一个揖,以示崇敬。

    过来拉住李治的胳膊,“皇上,你累了吧,快随臣妾回房歇息去。”

    “好,好。”李治心说,今儿是怎么啦,王皇后也变得特别的温柔。俩人携手登步辇,并肩坐着向中宫驶去。路上,还说着平日少有的话。

    “皇上,臣妾想通了,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王皇后头靠在李治的肩上,语气幽幽地说。

    “这话让你说对了。皇后母仪天下,难道不能容忍皇上的几个嫔妃吗。”李治拍着王皇后的肩背说。

    “皇上,宫里妃嫔这么多,为何单单喜欢那个萧妃子,左一个,右一个,让她生这么多孩子。”

    “朕并不是天天上她那里。”

    “还哄人?臣妾早已查过《起居注》了,这十来天,你天天去萧妃处。”

    “朕去了是有事。”

    “去了当然有事了!”王皇后刚想发火,复又制止了自己,“臣妾知道自己,怎么也抗不过那萧狐狸。”

    “别再说了,喏,中宫到了,朕这不是来了吗。”李治扶一把王皇后,并肩走进了寝宫。

    “您吃饭了没有?”王皇后问李治。

    “吃了,在车里随便吃些点心。”

    “什么事这么急?一国之君,富有四海,能随便吃些点心充饥。”

    “也没什么急事。中午吃得太饱了,所以晚饭不想多吃什么,防止积食,”李治催促说,“快叫人打水来,洗洗睡觉吧,朕实在疲劳了。”

    王皇后先脱光了衣服,幸福地爬上了寝床,等待着宫女给李治脱衣服,等李治上床后,屏退了宫女,开始施展手法,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费尽心机一点一点地给他推拿按摩。足足忙了半个时辰,李治还是一点也不起兴,王皇后疑心大起。“皇上,您刚才和……和女人睡过觉了吗?”

    “没有啊。朕不是微服私访去了吗。”李治装得还挺像,“可能是累的,朕从街东到街西,整整步行了七八里路。”

    “那……那您吃点补药吧。”

    “什么药?有就吃,没有也别费劲去找了。”李治伸了伸酸疼的胳膊,觉得实在太累了,不想再玩什么花招了。

    “是太医给您配的那一种,您还给它起了名字叫‘青春之火’,您忘了吗?”王皇后说着,光着身子跳下床,从旁边的小厨里翻出个琉璃瓶。

    “没忘没忘,”李治不得已,接过王皇后拿过来的鲜红膏滑的药丸,连水都没喝,一扬脖子咽了下去。

    事情有些勉强,但还算说得过去。王皇后望着精疲力尽的皇上,心中又气又急,她恨透了那夺走她秉受雨露的女人。

    过了初一是初二,过了初二是初三,连着过了四五天,皇上一去不复返。王皇后禁不住又恨得咬牙切齿。她在中宫里无缘无故地打着转,踢板凳、骂丫环。

    独孤及来了。王皇后看见他,冷冷地问:“你来中宫干什么?”

    “皇上让老奴来问娘娘一件事。”

    “皇上有什么事好问我的?我倒问你,皇上这几天都在哪睡觉的?”

    “回娘娘,在西宫萧妃处。”

    独孤及又磨蹭了一下,才说清来意,“娘娘,大大前天,皇上是不是丢了一件东西在您这儿?”

    “什么东西?”

    “一张纸。”

    “什么纸?圣旨还是草纸?”

    “娘娘真会开玩笑,是一张写着字的纸。皇上说可能丢你这儿了,叫老奴来看看。”

    “没有!”王皇后气哼哼地说。

    话音没落,旁边一个侍女说:“娘娘,是有那么一张纸笺,我给夹在小书橱上的一本书里面了。”

    “你在哪发现的?”王皇后问。

    “早上在床边地上看见的,可能晚上给皇上脱衣服的时候,掉下来的。”

    “拿给本宫看看。”

    纸笺很快地拿来了,王皇后一看,是一首情诗,什么‘憔悴支离为忆君’、‘开箱验取石榴裙’,作者叫武媚。

    “独孤及,这是谁写给皇上的诗?谁叫武媚?”

    “回娘娘,老奴不知道。”

    “你整天跟随着皇上,形影不离,你敢说你不知道?又想受罚了不是?”

    “娘娘,您打死我,我也说不知道。”

    “那么说你知道了,不想告诉本宫?”王皇后嘿嘿地笑了笑,抖抖手中的纸笺,本宫早已调查清楚了,这事骗了别人,还能骗了我娘娘?左右,给我重打二十大棍,打死为止。”王皇后连蒙带吓地吼道。

    几个粗壮的侍女从后房找来两根木棍,一脚踹向独孤及,抡棍就打。

    “哎哟!”独孤及一个狗啃泥栽倒在地,心说,还真打呀,我这身皮包骨头,能禁得起打吗?光棍不吃眼前亏,说吧,说了,皇上也不会打我,皇上比皇后仁慈。

    “别打了,我说,我说--”独孤及手捂着头,往前弹跳了一下,急忙招道:“是感业寺的尼姑武媚写的。武媚下放前是先帝的才人。皇上为太子时,两人就情投意合了。”

    “皇上去找过她几回了?”